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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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华生物。

    正是午餐时间。

    本来平时南懿深都是叫上时柯羽一块吃饭的,但他此刻依旧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后,他吊儿郎当地吐字道:“喂,诶,你哥,啊,这才刚从医院出来。”

    “啊!就又不吃饭!”他的语气是说不出来的贱:“啊……要不你给他做点饭带过来?说不定你做的他愿意吃呢。”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也不管对面有没有话要说。

    时柯羽不吃饭这事是他瞎说的,但是想撮合他俩倒是真的。觉得干了件了不起的事,他双手交叉垫着头,悠闲地哼着小调。

    ……

    “砰砰……”

    “进。”

    进来时,一股浓浓的烟味混着极淡的咖啡香气钻进鼻腔。

    此时,即使知道有人进来了,办公椅上的人也没有抬头,正专注地看着合同,两指捏着一支烟,周围烟雾缭绕。

    “什么事?”

    两秒后,没声。

    时柯羽蹙眉,抬眸。

    看清来人时,他第一反应是把烟藏到背后,迅速去掐烟头,烟灭的同时,手被烫了。

    “你怎么来……”

    “啪!”

    保温饭盒被白毅染一下丢到桌面上,转身走了。

    时柯羽追出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了,便从楼梯跑下去。到了一楼大厅,他拉开领带,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白毅染直奔最近的一家小卖部。

    “老板,拿二十包烟。”

    老板缓缓地抬起头,额头上露出丁字抬头纹:“什么牌子的?”

    “随便。”

    老板额头上的抬头纹更深了:“随便?”

    到家后。

    他将几十包烟扔在茶几上,脱掉外套,将自己塞进沙发,然后拆开烟盒,这才发现没买火机,又拿起衣服外套出门去买打火机。

    买来打火机后,他迅速点燃,然后捏起吸了一口。

    果不其然,被呛到了。

    然后断断续续被呛了十来次……

    后来,熟练了,就没再被呛到。

    垃圾桶里的烟头逐渐堆积起来,客厅里乌烟瘴气的,像有干冰在极速升华。

    他双眼涣散,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吐着烟圈。烟雾先是浓郁,而后慢慢扩散到空中,消失,然后新的烟圈再次升起……

    天渐渐暗了,屋里烟雾也越来越浓。

    张梅看得心慌,可看白毅染这状态,她又不敢说话,只好倒一杯水过去,将水放到白毅染跟前。

    “毅染,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这都抽这么多支了。”

    家里没有烟灰缸,主要是时柯羽本来也不抽烟。她看向一旁的垃圾桶,已经有一百多个烟头凌乱地躺在垃圾桶里,桌上还剩十多包没有拆开的。

    她将劝人的话憋回去,又说:“……喝杯水毅染,缓缓。”

    白毅染四指摸上水杯:“嗯。”

    他少见的没有说谢谢,然后端起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后又继续点烟。

    晚上九点十分。

    桌上的烟就还剩一盒。

    垃圾桶里的烟头占了垃圾桶三分之一的容量。

    沙发上的人依然没有停。

    时柯羽回来的时候,张梅几乎是瞬间松了一口气。

    进门的一瞬间,浓郁呛人的烟味钻鼻而来,时柯羽被呛得猛咳几声。抬头看到沙发上近乎病态的人时,他愣在原地。

    他几乎是冲上去夺过白毅染手中燃了大半的烟,然后扔进垃圾桶。但在看到垃圾桶里堆积如山的烟头时,再次僵住。

    那近乎小半桶的烟头,像烧红的铁块一将他的心烫得稀巴烂。

    顿时,脸因为生气而变得铁青,但语气还是极为隐忍:“抽烟对身体不好。”

    似乎很满意时柯羽的愤怒,白毅染缓缓顺着靠背躺下去,闭上眼的一瞬喉结也滚动一圈。

    “说句话……好吗?”他几乎是在哀求。

    白毅染掀开眼皮看着他,冷嗖嗖的。

    然后突然起身,拿走桌上最后一包烟,径直朝楼梯方向走。时柯羽想夺过那包烟,可白毅染动作太快,他没来得及。

    他追上去把人拦住:“听话,烟不是那么抽的!”

    白毅染猛地回头,狠狠地瞪着他。

    时柯羽伸手就要去夺,白毅染却捏紧烟盒绕到背后。时柯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强迫地将人圈住。

    白毅染想躲,却被一把揽过,禁锢在时柯羽胸前,动弹不得,随后手被大力地掰开。

    烟被夺走了。

    他回头,看见时柯羽走到垃圾桶处,拆开纸盒,倒出里面的烟,然后一把折断,扔进垃圾桶里。

    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没再看,转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神,似乎烟味太熏人了,他感觉有些头重脚轻的,很想睡觉,于是躺上床去。

    十几分钟后,他只觉得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睡着,只觉得太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

    深夜。

    包间里的灯光昏暗而微弱,桌上摆满了酒瓶子,琳琅满目的酒标反射出微弱的灯光,音乐低沉地循环着,浓郁的酒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地面上干一块湿一块的,门上也有液体的痕迹,顺着门往下就是一片玻璃渣子。

    南懿深看着这番景象不免觉得烧脑,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时柯羽:“你知不知道胃有问题的人喝酒是什么后果?”

    说完,一旁的人依然拿着酒瓶子往下灌。南懿深忍无可忍,直接从他嘴里夺过酒瓶子,“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给我!”时柯羽吼。

    “给你!”

    “砰!砰!”

    “我都给你,砰砰……”他拎起酒瓶子砸了一个又一个,玻璃碎了满地。他脸上冒着密汗,一身的戾气。

    然后一气之下,掏出手机拨通了白毅染的号码。

    只要南懿深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时柯羽的事,白毅染几乎想都没想就接了。

    南懿深:“在迦南这边,喝得半死不活的,要是希望他活着,就赶紧过来。”

    说完还没等时柯羽反应过来,他就把手机也砸了。他没想到,看到时柯羽这副模样,他也能气愤成这个样子。

    此时和南懿深一样,被气疯了的还有白毅染,路上的他已经闯了好几个红灯了。

    半小时不到,“砰……”的一声,包间的门是被踹开的。白毅染一进来,眼神就犀利地扫向瘫坐在沙发上的人。

    见白毅染来了,时柯羽几乎是瞬间坐直,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来指着白毅染面前的玻璃渣子:“毅染,你别扎着脚了。”

    说着就要起身去扶人,南懿深倒吸一口气,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回沙发上窝着。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伸手推了时柯羽一把,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坐着。

    南懿深摇了摇头。

    就你那鬼样子,还让人家别扎着脚了!

    时柯羽再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时,白毅染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淡淡地看着他。

    时柯羽接收到眼神,顿时就觉得有些委屈,他一个高大个儿,此时却无措地捏着两边的裤缝,可怜巴巴地看着白毅染,声音带了哭腔:“……跟我说说话。”

    时柯羽又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一边的衣袖,喃喃道:“抱我好不好……”

    白毅染没有甩开他。

    见他没有动作,时柯羽又离得近了些,伸手就要去抱人。感觉到胳膊被碰到的瞬间,白毅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甩开。

    这个动作过让时柯羽觉得有些头疼,胃也疼,一时觉得哪里都难受得要命。

    再抬起眼来时,双眼红得不像正常人,他固执地拉起白毅染的手,疯了似的去抱人:“毅染,我知道,我之前不该打你,我不该抽烟,我也不该骗你我去英国不回来了,我错了,我错了……”

    “让我抱一下。”他圈住一直拒绝的人,垂着头一个劲儿往他肩窝钻,哭得泣不成声:“抱一下……”

    “……别躲,别躲,求你,”时柯羽觉得心脏撕心裂肺地疼,他死死抱着一直挣扎的人:“我好痛啊……你抱抱我毅染……我求你了……你抱我一下。”

    声音钻进白毅染心头,翻起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但他还是铆足了劲儿,一把将人推开。

    喝醉的人被绊倒,没有追上离开的人。

    然后南懿深收到了白毅染发来的短信——送他去医院。

    南懿深关了手机,他不知道白毅染来了又走的意义在哪儿。他一把拉起时柯羽:“去医院。”

    “不去……”时柯羽一把甩开,蹬得一旁的瓶子哐哐响。

    突然,时柯羽捂头,觉得晕得有些厉害,又不像是喝醉的那种晕。他即刻跑到垃圾桶旁,撑着双腿就直呕。

    南懿深简直要被气疯了,又忍着脾气过去查看。看到他嘴角暗红色的液体时,整个人差点被气晕。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架着时柯羽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老子跟你说了有胃病不要喝酒,这下好了。”他越说脸就越黑,“要不是小江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喝酒,你他妈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感受到肩膀上的人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又加快了脚步。

    ……

    “不知道胃不好的人不能喝酒吗?”医生神色严肃。

    “诶……知道……知道的。”

    南懿深本来有些无奈,可医生的态度竟然让他觉得愧疚!罪魁祸首明明是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医生糟心地睨了他一眼,又抿了抿嘴耐心道:“他这是急性胃炎出血,让他好好休息,饮食注意少油少盐。”

    南懿深急忙点头:“诶诶诶,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南懿深立刻不耐烦地恢复那随意的站姿,随后慢慢地踱回病房。

    “我们当然经常联系啊,我之前还……还找毅染玩过呢。”

    沈涛想说上次还和白毅染出去喝酒了,但想起那次两人喝醉的窘况,没说出口。

    刘茵笑道:“你们就是要经常联系,从小到大的感情不容易。”

    “那肯定的,我这不又来找毅染玩了嘛,刚好又碰上你们回来,还真是巧。”

    “是啊。”刘茵止不住地笑。

    白毅染在包里放上几本专业书,又理了理衣服,不看还好,这一扫就扫到了胸口处的那一小滴墨渍。

    他深吸一口气,包被他砸在床上,然后脱了大衣,看仇人似的盯着那滴墨。愁得慌。

    他记得用醋可以洗掉。

    死马当活马医。

    他将衣服拿下楼直接进了厨房,倒了一小盖醋在有墨的地方,接着就站在原地使劲儿揉搓。

    “毅染,你电话。”时隆林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瘫在偌大沙发上。

    白毅染转过头去,“帮我接一下叔叔,我马上过来。”

    时隆林闭着眼似乎没打算动,刘茵无奈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按了接通,顺便开了免提。

    电话没有显示名字,刘茵以为是个陌生人,一个男声响起:“之前那个医院,急性胃炎出血,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男人说完就挂了,似乎跟白毅染很熟的样子。

    时隆林听到这话缓缓起身坐直,而此时白毅染刚刚用水冲完手,正用纸巾擦手。

    “怎么了妈?”白毅染看着二人懵圈的表情,也跟着懵了。

    刘茵看着他喃喃道:“急性胃炎出血?谁啊?”

    白毅染脸色瞬间苍白,立马就丢了手中的纸巾,“我哥。”

    时隆林立马就站起来,四人什么也没管就一起出去了。

    到了医院。

    一边走,南懿深将病情的细节一一说给他们听,他才不管这会不会让两个长辈担心,他现在只希望有个人可以管得住时柯羽。

    几人急匆匆到了病房,刚要进去。

    白毅染:“妈,叔叔,你们先进去,进去太多人也不好。”

    他透过玻璃看了眼病房里的人。

    刘茵点头:“嗯。”

    两人一进去,就见时柯羽急着要起来,刘茵赶紧过去,伸出手扶住,“快躺下休息。”

    时柯羽往门口望了望,失落地笑了笑:“阿姨,你们怎么回来了?”

    刘茵看了眼皱着眉的时隆林,手肘拐了拐他,然后带笑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们想着今年提前回来,多陪陪你们。”

    然而时隆林丝毫不管刘茵的暗示,直接臭骂道:“急性胃炎出血!有胃病了还喝酒?不想活了?”

    “没事,你爸就是担心你。”她往外推时隆林,小声道:“走啊你……走……什么脾气,等他病好了再发……”

    刘茵拉着时隆林往外走,又回过头来说:“小柯,我们一会儿就来看你,阿姨先去给你买点水果。”

    出去后,刘茵一甩手,干脆地抛下时隆林,后面的人脸都黑了。

    到了门口,刘茵对白毅染道:“去看看你哥。”

    白毅染点头。然后听到旁边的南懿深耳语道:“他没吃东西。”

    白毅染一顿,拧开把手。南懿深一把拦住跟在后面的沈涛:“等他出来你再进去。”

    沈涛抬眼看了看南懿深,好像找到了个看得清的人,便点了点头。

    进了病房,和时柯羽对视的瞬间,白毅染停在远处顿住。时柯羽立马就想起身。

    白毅染快步走过去,几乎是将人推倒在床上,然后在一旁坐下,耷拉着眼皮看他。看着看着,心隐隐有些泛疼。

    “饿不饿?”他问。

    时柯羽颤了颤,心像被刺了一下,他僵着脖子,机械地点头:“嗯,饿。”

    终于肯跟他说话了。

    听他说饿,白毅染起身打开一旁的保温盒。刚一打开盖,那不算热的白气就冒了出来,碗是干净的,这人竟然一口也没吃。

    他又想杀人了。

    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后,他盛了一碗粥,是银耳莲子粥。

    然后坐下,舀了一勺。

    勺子就快送到嘴边了,但是看着时柯羽他莫名来了情绪,很生气。

    顿时将勺子一收,放回碗里:“不是不吃饭吗?别吃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好像要将粥倒回去。时柯羽立即拉住白毅染衣角,拽了拽:“……没有……我想吃。”

    白毅染站在原地停住,转过头看他,摇头道:“但我不想喂你。”

    说完就要将保温盒的盖打开。

    “毅染。”时柯羽喊得急:“……我饿了,好饿。”

    白毅染猛地将碗一放,“乓”的一声,他站着不说话,莫名地很生气很生气,可又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好半天,一只手突然拉了拉白毅染的,摇了两下,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每餐都按时吃,如果不吃我就……”

    “少吃一餐我少活一年。”白毅染立马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不行!”时柯羽撑着手就坐了起来,固执道,“收回去,快点!”

    “那十年。”白毅染神色冷峻,“十一……”

    “我吃,我吃,一餐都不会落……”他急忙喊道,想堵住白毅染下诅咒的嘴,“我吃!”

    “随便你,怎么样你都不亏。”冷淡至极的嗓音从白毅染喉咙发出。

    那一刻,时柯羽看着他,心是疼的。

    安静一瞬,白毅染才又抬起碗来喂他。

    ……

    “……还饿。”时柯羽自己都说得有些心虚。

    白毅染眉心耸起:“三碗了……”

    时柯羽还是紧紧看着他,不说话。

    白毅染放下碗:“睡会儿?”

    时柯羽摇头:“不睡。”

    “我还有事,”白毅染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时柯羽伸出手想去拉,可看到白毅染的表情又收了回去:“你什么时候再来?”

    白毅染没有立即回答,但他不太想给别人一种“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压力。

    他垂眸道:“不回来。”

    说完就走了。

    白毅染出来后沈涛才进去。

    然而刚一进来就看见时柯羽脸上失落的神情,他脚下一顿,往病房外看了看。

    “羽哥,好些了吗?”他有些生疏地问,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

    时柯羽:“嗯。”

    沈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吞吐道:“你别老喝酒还不吃饭……你这个样子,毅染会心疼的。”

    白毅染跟他说过一些,自从时柯羽回来后,两人就一直相处得不太好。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毅染是你最重要的人,但是……”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确定时柯羽是想听的,才继续说,“但是,你怎么就知道在他心里,你不是最重要的人呢?”

    说到这儿,他的话就开始带着点情绪了:“你当年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你想过他吗?”

    ……

    时柯羽看向窗外,回想沈涛的一字一句,他才知道,那些信封里的内容都被白毅染美化了不止一星半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不在的那四年,此时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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