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焓指责儿玩闹，李升坚持打利斧

    老伙计收住笑说：“厉害了，上手就打斧子，而且还要跟师父的宝刀比锋利！可你真的知道怎么打铁吗？我看还是让师父来教教你。”说着转身要走。

    李升连忙喝住他说：“站住，我爹来了我还能好好打斧子吗？到时算谁的作品啊。不过我是得学一下。你来帮我看下炉灶。”

    老伙计答应一声帮李升照应炉中的铁。

    李升指着小徒工说：“你继续拉风箱。”他说着走向外间。

    小徒工快速拉几下风箱，起身跟上李升，笑说：“火力够了，小主人，我带你参观学习。”

    小徒工陪同李升走进二号工作间。

    李升走动着观看每个炉灶前的伙计们处在不同流程的打铁情景。小徒工跟在他旁边指指点点。

    李升见竹筐内装着已经加工成鹅蛋状的铁矿石，随手拣起一块在手中把玩。

    小徒工凑近说：“这是铁矿石，用它们可以炼出铁来。”

    李升点着头，不停地把鹅蛋状矿石抛起来又接住，一面观看伙计们干活。

    一个大炉灶前正在起装盛有铁水的大坩埚，大坩埚吊在高高的铁架上，两个伙计快速拉动卷扬链。大炉灶前的伙计们纷纷后退着喊：“退后！退后！别站人！”

    一小伙计想拉开凑近去的李升，后退的小伙计撞倒了小徒工，小徒工一个闪失猛地撞在李升身上。李升抛起鹅蛋状矿石的一瞬间被小徒工撞了个趔趄，鹅蛋状矿石高高地抛起来偏离了方向。

    鹅蛋状矿石落下来正中大坩埚边上又反弹起来，再落向一个在另一炉灶旁打铁的伙计，伙计刚巧抡起大锤把落下来的鹅蛋状矿石击飞起来。鹅蛋状矿石被击到梁上，反弹下来，正好塞住了不远处一只正在使用的牛皮风箱的换气口，矿石的一半被吸入了换气孔。风箱一时换不过气来，鼓胀得特别厉害。

    三个操作大风箱的伙计并不知原因，他们一起使劲压风箱杆，但压不动。一个伙计跳起来，落下时猛蹬风箱杆。鹅蛋矿石终于被喷出换气孔，穿过花格窗射向一号工作间。

    李升和小徒工的目光始终跟着鹅蛋矿石的行踪，当看到鹅蛋矿石飞射向一号工作间时，李升吓得吐下舌头慌忙逃回三号工作间，小徒工呆若木鸡仍盯着鹅蛋状矿石飞去的方向，痛苦地做个鬼脸。

    流星般的鹅蛋状矿石飞向踌躇满志地踱着步巡视的李焓，击中了他手中的茶壶，茶壶顿时被击得粉碎。

    李焓恼怒地转头喝问：“谁呀？！”

    一号工作间里所有正干着活的伙计一齐愣愣地四下里寻视。

    小徒工惊慌失措地从二号工作间跑出来说：“师父，是小主人不小心扔起的石头弹了几个来回碰巧落在您壶上了。”

    李焓生气地对大门外寻视着说：“玩到这儿来了！”

    小徒工做手势说：“师父，小主人是在里边三号间……”

    李焓一愣，厉声说：“他跑里边干吗？”

    小徒工压低声音说：“哦——他在——打铁，要打一把斧子。”

    李焓生气地转身说：“胡闹！”李焓说着冲向里间，小徒工赶紧跟上。有些可以歇下手中活计的伙计们也好奇地跟随。

    李焓旋风般走进三号工作间，就见李升正拿铁钳夹着烧红的铁块放铁凳上，一手拿起老伙计递给他的锤。

    老伙计见李焓进门，身后还跟着一批神色好奇的伙计们。

    老伙计赶紧侍立说：“师父，小，小主人……”

    李升敲打火红的铁块，还没等李焓开口就说：“想阻止我，没用。”他转头见小徒工，赶忙催促道，“你跑前面去干吗？火不旺了。”

    小徒工赶紧蹲下拉动炉灶下的牛皮风箱，炉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李焓来到李升身旁说：“别玩了，这还不是你小孩干的事，快回家去，当心明天先生查你的功课。”

    李升依然锤打着说：“先生家里有事放我们五天的学。我要打一把最好的斧子出来，和你的宝刀比试！”说完夹起铁块放回炉火中。

    李焓瞪眼说：“开什么玩笑，你还逞不了这个能！”

    伙计们聚拢来，七嘴八舌评点李升有打铁的样子，一片声说等着他打出能砍断宝刀的斧子。

    李升用铁钳从炉火中夹起红红的铁块放在铁凳上，抡起了铁锤。

    李焓气恼地一把夺过李升手中铁锤说：“就你这样能打成斧子？铁钳没夹准，锤子抡法不对，铁块跳起来可危险着呢！”他定睛看铁凳上李升铁钳夹着的铁块，顿时浑身震颤，愣住了。

    伙计们一起比划着告诉李升各种准确的打铁手法。

    李升点着头要夺回李焓手中的铁锤。

    李焓握紧铁锤，缓过神来，转头对在场的伙计说：“你们都出去干活。”

    伙计们说笑着退出三号工作间。拉风箱的小徒工犹豫不决地起身，李焓向他挥下手，小徒工应一声放开风箱杆也跑了出去。

    李升扭头对小徒工喊：“哎！我需要个拉风箱的。”见小徒工已跑出去了，只得摇头叹息。

    李焓四顾无人，急切地压低声音问：“这铁块哪来的？”

    李升感到奇怪，回答说：“是奶奶给我的……”

    李焓惊异地问：“奶奶她对你说了什么？”

    李升一愣，不解地说：“奶奶应该对我说什么吗？明天是章婶孙子的满月酒，奶奶今天去帮忙了，让我来给你送铁，我问要传什么话，她说你见了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他夹起通红的铁块看看，“这铁怎么啦，奶奶当宝贝似地藏着，你见了又这等反应，我得探问一下究竟。”

    李焓紧张地说：“探什么究竟？别捣乱，总之这块铁你碰不得。”

    李升说：“看来我猜对了，其中确有奥秘，用它打斧子是打对了，你今天要不让我干，我回去向奶奶要一块铁，明天再来。我早就偷偷弄开那抽屉看过，藏的铁块还不少呢。你要不让我在这儿打，我借别家炉子打去。”

    李焓气愤地扬起手骂道：“臭小子，还敢要挟你爹！……”

    李升毫不避让地说：“我打个斧子犯哪条规矩了？”

    李焓放下扬起的手掌，无奈地说：“行，你打什么都行，我倒要看着你有耐心打出一样东西来。哼，一会儿我求你呆在这里你都会偷着溜走。”

    李升从父亲手中拿回锤子，不服气地说：“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