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先贤祠

    这天早晨，莫语梳洗打扮之后，将又将铜炉放到书箱里，背上书箱，唤出大飞，直奔书院飞去。

    书院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晋升为文士的同窗，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窃窃私语。

    “快看，是飞龙！这么大的飞龙！”有人看到站在大飞脖颈后飞来的莫语，惊呼一声，“那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

    “哪里是什么公子，是莫语，乡下来的！”有人回答。

    “乡下来的，应该连灵马也买不起，怎么会有飞龙呢？”

    一般家庭，供养一匹马就捉襟见肘，更别说从小养一只大雀了，大家都很吃惊，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是大雀啊！也没什么了不起！”坐在白羽鹤上的林辰望向议论纷纷的众人，略带轻蔑，讥讽他们没见识。

    “林兄，你们家是仅次于郡守的大族，良田无数，商号都开到帝都了，家里有自己的兽苑，珍奇异兽自是不缺，可是我们却不一样了，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他身旁的张浩道，“看来这小子机缘不错啊！”

    张浩就是张大户的儿子，他认出这只大雀就是父亲花大钱找人围猎的那只，心里略有不甘，只是当时大雀宁死不从，他注定与之无缘，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古都有凭借自身努力和逆天机缘成不凡事业之人，只不过这样的幸运儿少之又少！”林辰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再说什么，对不熟悉的人，话说多了反而落了下乘。

    莫语平时独来独往习惯了，没什么朋友，他在人群的最后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大雀停下，从大雀的身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先生王化之望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远远的向先生深施一礼。

    过了半个时辰，人都来齐了，王化之向没晋升为文士的学童发了结业玉书，将大家勉励了一番。

    没有晋升的学童表情或难看，或悲伤，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前途发愁，更为差一点就能晋升而不甘，但是此时，说什么也没太大的意义，而晋升的学童此时不管说什么，都给人一种炫耀之感，大家默默无言。

    莫语这一届八个班，二百多学童，晋升为文士的不足五分之一，和往年的比例大体差不多，先生勉励了没有晋升的学童一番，将他们送出书院。

    莫语望着陆续离开的同窗，虽然平时交流不多，但是看着大家默默离开，心里难免不是滋味，毕竟大家在一起学习了十年。

    “你们是幸运的，要感念上天的这份眷顾！唤出你们的御兽，跟我走！”

    先生说完，唤出斗姆混元珠，踏珠飞行，其他的文士有的骑马在地上奔驰，有的骑去禽在天空飞行，一起向废宝山而去。

    “这次废宝山，帝都的书院也有人来，我们丹阳郡在乾国地处偏远，面积虽大，可是人口不多，但是人才济济，无论在朝廷、儒林、商业等领域都有很多显赫人物，历次文士历练，都备受重视，除了丹阳郡人杰地灵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废宝山的存在！”

    “废宝山是大家私下的称呼，官称先贤祠，凡是丹阳城的走出去的大儒，年老都要落叶归根，在贤良祠内度过最后的时光，总结自己一生的经验、心得，编纂成册，以供后人参阅，而且他们自己重要的法宝，或者是与人斗法损坏的法宝，都会带到废宝山，留给后人，这种恩泽后人的精神，才让丹阳郡虽然地处偏远，却在帝国影响巨大！”

    “希望你们在里面有所得后，也能继续这种精神，这种东西说来简单，但是很难实现，其他繁华的郡城人才不可谓不多，大儒不可谓不多，但是大儒们重要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了，甚至成为不传之秘，稍微有一两个不肖子孙，传承就断了，这是人之常情，要超越这种人之常情看起来简单，却十分难做到，这也许就是圣人所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同世界，大体如此。”

    一路上，先圣给这些文士们普及了很多关于废宝山的知识。

    “这废宝山因为是丹阳先贤汇聚，所以不是我们丹阳书院的专属，只要是丹阳郡走出去的青年才俊，晋升文士都有一次进入的机会，到地方后，你们还会看到一些在帝都就读的丹阳才俊，譬如郡守大人的独孙——欧阳！”

    听先生这么一说，莫语才明白为什么没有看到欧阳，原本他还以为欧阳进入废宝山是因为郡守府的特权，却没想到这一重。

    废宝山距离郡城不近，一个多时辰后才到。

    废宝山的山门坐落在万千大山当中的一片平地上，十几丈高的花岗岩铸成的山门厚重而庄严，因为是丹阳城的精神象征，常年有士兵把手，避免闲杂人等进入捣乱。

    山门前，四个须发皆败的老者早在等待，老者身前，有十几个新晋文士站成两排，欧阳就在这群人当中。

    先生和几个老者简单打个招呼，又和莫语等文士介绍一番，他们都是来自帝都和周边郡城书院的，这次既是带在他们书院读书的丹阳学士来废宝山历练，又想趁此机会，选几个人才。

    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就是帝都书院，毕竟是帝国最好的书院，人才济济，资源更不是其他书院所能比，所以帝都书院看好的人才，其他书院是不会争夺的。

    其他三所郡城的书院，和丹阳书院相差不大。

    帝都书院选完，其他文士，大部分还是留在丹阳学院，但也有少数人会选择其他书院，要么是给了远超丹阳书院的资源，要么是所修炼的法门更加契合，毕竟各个书院也有自己的特色。

    莫语远远和欧阳打了个招呼后，快步走了过去。

    “这小子很奇怪啊，欧阳这个人表面上彬彬有礼，即便对下人也以礼相待，但骨子里傲娇的很，很难接触，却没想到和这小子倒是亲近的很！”张浩望着和欧阳交谈的莫语，对林辰道。

    “是啊，欧阳这个人我熟悉的很，能让他这么亲近的人，肯定身怀特异，我们多留意一下他，要是真有不寻常之处，不妨与之结交一番！”林辰从白羽鹤上下来，整了整衣冠，也走到欧阳身边，抱拳施礼，然后故作惊奇的问，“萧兄，没想到你也认识欧兄，他很小就去帝都读书了，也没来过丹阳书院啊！”

    “偶然见过几面，其实也不算很熟！”莫语如实回答。

    “其实是我刚回来的时候，马车撞到了萧兄，下人又骄横惯了，对萧兄无礼，我一直深感愧疚，一来二去，就熟识了！”欧阳补充道。

    “原来如此！”林辰假装大悟，道，“同窗十年，很少见到萧兄与人来往，却和萧兄一见如故，也是一桩妙事！”

    林辰混了个脸熟，又去和其他人依一打招呼，能去帝都等地读书的父母都是丹阳郡有头有脸的人物，林辰几乎都认得。

    先生和其他书院的先生停止交谈，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大家安静下，我们现在就进废宝山，里面是庄重之地，坐骑不能进去，你们栓很好坐骑，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