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五年的分界

    万亦在回头的同时伏身闪过了对方挥过的砍刀。
    其他人则是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跑开。
    许慎一手丢出一发小元炁弹砸在咒怨的身上，拖延了它的动作让万亦有宽泛的时间脱身。
    前面的人还在赶路，但是跑到一半，脚下的木板似乎因为常年的老化而腐败，在这么多人的剧烈奔跑下终于不堪重负。
    轰隆！
    众人皆是感觉脚下一轻，随后身体向下摔去。
    好在下面并不深，短暂的失重之后便是屁股要裂开的疼痛。
    “这地板裂得还真是时候。”万亦翘着二郎腿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尼玛能从我身上下来先么？”许慎被万亦坐在屁股下，郁闷不已。
    大家从地上爬起，打量四周。
    老旧公寓的地下，周围更加的脏乱，杂乱的管道纵横排列，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恶臭，也不知道哪里漏着风，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一阵寒意席卷。
    “地下室？”
    “看起来是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门，头顶的地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大家只能向着前面跑去，来到了那扇门前。
    “如果对方真的是把我们引下来的话，那这里或许藏着什么重大的东西。”郑宋荣说道。
    闻言大家都有所犹豫。
    这一个搞不好可就是死啊！
    咚！
    身后，那个砍刀咒怨也跳了下来，煞气逼人地靠近。
    来不及多想，郑宋荣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储藏室，堆放着一些很久没用的物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注意到。
    重要的是，这里飘荡着浓郁的恶臭，血肉腐烂发霉的气味，以及森森白骨堆叠，头发，牙齿的残留。
    这应该是一座储藏室，但是真正被谁用来储藏什么东西就不好说了。
    “等下，熊哥好像有说过，这片区域十几年前有个杀人犯屡次行凶但没有被抓住！”一个人突然想起了之前大家一起汇总消息的时候提到的一个点。
    这个点并不是很受重视，因为虽然是杀人犯但也和他们原定的目标不一样。
    众所周知，咒怨杀人是不吐骨头的。
    很少有留下大量的尸体残留。
    嘭！
    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回头看见是万亦把门关了然后上锁，同时搬来好几个装着物资的沉重箱子堆在门口。
    “你这是……”
    “发什么呆，后面人都快摸进来了。”万亦道。
    “没什么，就是总感觉你像是在堵门不让我们出去……”许慎不由得道。
    “无所谓，到时候你们谁出力大一点就可以直接把门连带着堵门的东西一块打爆，或者激进点朝头顶直通地面。”万亦拍了拍身后的纸箱说道。
    如此，大家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这个空间并不适合用来放松。
    万亦对着房间内到处拍照。
    “这个是报纸！”这时，许慎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什么。
    大家围过去，看到了一叠被撕下来的报纸，而这上面报纸的内容都是关于杀人犯的报道。根据上面的时间显示，都是很久以前的报纸了。
    “真的是那个杀人犯？！”大家很惊讶。
    那个杀人犯没有被抓获但是在某个时间之后便不再犯案，这里的警察还以为他是流窜出去了，但是如今看来，这是因为什么意外死亡后变成了这栋楼里的咒怨啊！
    “杀人犯变成的根源咒怨，这和一般的咒怨不一样。”郑宋荣道。
    “郑哥怎么说？”许慎问道。
    “咒怨的一大特征是，死者基本都是无辜的，就是因为遭受了无妄之灾，怨念才会强烈。很难想象这种杀人犯怨气能大到成为咒怨，也不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郑宋荣道。
    “杀人犯，难怪熊哥他们查了半天都没查到这栋楼以前的事故，因为这里藏着的咒怨其实和这栋楼本身根本没太大关系！”许慎说道。
    “这算是被时空摆了一道么？”
    “也是我们自己选的，没办法。”
    “当初是谁选的来着？”
    “……”
    郑宋荣沉默。
    “欸欸欸！不是！郑哥，我们不是在说你！”
    “对对，没有！”
    郑宋荣摇头：“不必，确实是我的选择有问题。杀人犯的怨气不大，害得我出现了误判。还是我学艺不精，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确实是学艺不精，不过我倒是觉得最大问题可能不在杀人犯身上。”就在这时，万亦开口说道。
    大家向他看去，他正在丝毫不嫌弃地拿着应该是一根比较粗的骨头拨弄着地上剩余的人体残渣。
    “不在杀人犯身上？”
    现在情况紧急，郑宋荣也承认了确实是自己的误判，对于万亦话语中的嘲弄没什么异议，而且更关心万亦的思路。
    “怨气不大的话作为咒怨也根本强大不到哪里去，至少不可能正面吃下郑宋荣以及其他人准备的，针对灵异的攻击。”万亦说道。
    “确实，但咒怨的特性只能根据表现和蛛丝马迹推断，没有系统的研究，也无法肯定这种本身戾气大的人不会成为强大的咒怨。”郑宋荣严谨地说道。
    危难关头，万亦意识到对方虽然是傍富婆的人，但显然也有自己的厉害之处，没点本事可是连富婆都傍不上的。
    “我稍微也调查了一点东西。”万亦没有揪着这个问题继续，而是突然转到另一个话题上。
    “你调查的？什么时候？”
    “嗨呀，我不是和警察搭过讪，向他问了不少东西，在你们都不在意的时候。”万亦笑道。
    其他人眉头微皱，但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继续听。
    “其实在五年前，这座城市还是比较正常的。社会治安相当稳定，这里的警察局也都还是那种热心办事的市民好邻居。”万亦道。
    “然后，离奇杀人案件的增多，打击得警察逐渐失去信心，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吗？”许慎问道。
    “五年前的一场地震而已。”
    “地震？”
    “是有，当时熊哥他们也考虑过那场地震会不会导致咒怨大量诞生，有意识地调查过。不过最后结果显示，地震造成的损失很小，虽然有明显的晃动感但并不强，没有多少死亡案例。不过……”那个人说着，看着万亦的眼神也有点斟酌起来。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啊！”
    “不过地震发生期间，确实出现了多起杀人事件，最后被判断为有人趁着地震造成的混乱掩护行凶。”那人说道。
    沉默。
    结合万亦的消息，虽然没有实锤证据，但是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们脑海中形成。
    地震前一切还算正常，地震中发生了几起案件，地震后咒怨大量增长传播……
    “那场地震，不会弄出来了个什么很离谱的东西……”许慎语气有些颤抖。
    嘎吱——
    突然，一声异响在房间内发生。
    所有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声音不断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周围快速爬行。
    “这就是我的一个猜想。”万亦淡定地继续说道。
    “假设在此之前，这座城市有一个很强很强的咒怨……”
    嘎吱——
    “然后它的活动场所，是这座城市四通八达的地下管道……”
    咚！
    储藏室中连接外露的管道剧烈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
    “它对地表的影响一直有限，所以没有对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直到五年前的那场地震，让部分管道出了一点问题……”
    嘭！
    一根管道直接断裂，随后里面，大量浓密且带着污水臭味的黑发蔓延而出。
    其他人见状，都明白了。
    确实不是杀人犯的问题，而是杀人犯根本就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根源咒怨，隐藏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