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和光

    马车停下。
    上川坚良眉头紧皱，在他看来，被施加了种种符文，走着他亲自设计好的既定路线的马车，说什么都是不可能停下的。
    这源自上川城符文的自信，也是他敢于在司野官川上一面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底气。
    充满着神秘的上川城符文赋予了马车不会被注意到的性质。
    这就导致了路过的行人并不会去关注马车及其周围所发生的事，自然也注意不到马车的异样。
    上川坚良测试过，如果没有经过“上川城”的认证，那普通人则只会将马车当作一个普通的马车。
    所以眼前发生的，必然是一件不普通的事。
    什么是所谓的“普通”呢？
    是那种下意识的就对马车想象成了自己印象里最普通的马车的样子。
    没错，是想象，通过改变他人对马车的印象，来掩盖马车周围的异样。
    要不然，上川坚良也不会膨胀到用一模一样配置的马车在全城浪。
    况且在确保川上一只注意到了那些扮作浪人混进城中的武士之后，上川坚良更加的有自信了。
    上川城这种如同妖怪一般的科技让上川坚良感到恐惧的同时，也瞧见了无比巨大的机遇。
    当然觊觎这种机遇的，不止他一个。
    所以他来到了武田城。
    在追查上川城的问题的同时，也是想从武田城着手，对上川城的现状有所突破。
    但现在这座城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他意料。
    早期在听闻武田幸夫发动政变的时候，他就收集情报，发现武田城的有着他闻所未闻的制度。
    三司制。
    上川坚良对于这种制度开始思考，发现这制度运行的方式带给他感觉，十分奇妙。
    如同当初见到那些符文一样，危险，迷人，潜力无穷。
    这让他暂时放下了打败石川右门后乘胜追击，趁着武田城政变，一举拿下武田城的思路。
    他还想看看，武田城的新制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能否在上川城实施。
    现在看来，武田城却是越发的令他看不透
    在进入武田城以后，司市官——原本在他印象里，地位应该是最低的三司，超乎了他的意料。
    违背了这个重男轻女，重农抑商的时代所有人的认知——女性的官员，霍沽，而且据他得到的消息看来，在武田城的地位高的不像是正常官员。
    一个管商业的女人，这种对于上川坚良来说匪夷所思的组合，就这么出现了在他眼前。
    况且现在给他添的麻烦，并不小。
    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来监督被绑来的孩童的转移，生怕出一点意外。
    在日本，活着的且还拥有这种地位的女性，恐怕只有传说中管理西国的大妖怪，犬大将的正妻，凌月仙姬，有如此地位了。
    这么说起来，似乎那个大妖怪与人类通婚的儿子，犬夜叉，原先也是这座城的贵公子呢……
    想到这，上川坚良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半妖。
    只是犬夜叉现在是朔日的人形，世人对于半妖的研究不深，不知道有定期会变成人这回事。
    这让上川坚良暂时没办法联想到那么多，但是犬夜叉在说自己瞎编的名字“日暮十六”的时候，语气中的对于十六夜微妙的感情被上川坚良捕捉。
    这让他对于犬夜叉，隐隐有了些感觉。
    但现在马车的暂停，打断了上川坚良的思考。
    就像是他原先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被一介女流，追查的被迫全城到处躲藏一样。
    打乱他的计划的事再一次发生，这让上川坚良有些恼怒。
    旁边的犬夜叉也感到了上川坚良的不爽，向上川坚良投去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上川坚良看了看犬夜叉，迅速平复自己的心情，向犬夜叉抱以温和的笑容：
    “未来的城主，你是否愿意，和我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呢？”
    什么未来的城主，我答应你了吗？
    犬夜叉撇撇嘴。
    不过怀着一颗旺盛的好奇心——特别是对能惹怒面前的这位深藏不露的城主不快的好奇，犬夜叉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准备也下去看看。
    上川坚良拉开马车的幕帘，跳了下去。
    犬夜叉也抱着菊文十字，跟着跳了下来。
    马车前方几步，是一个僧侣。
    深紫色长袍，外披宝袈裟，左手钵盂紫金铸，右手禅杖如国柱，脚踏布靴，披长发，垂落在肩上。
    样貌俊逸，气质潇洒。
    带着一副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让人不自觉的具有好感。
    但是这种笑容，在犬夜叉看来，有点恐怖。
    毕竟一直在面对上川坚良，乏了。
    上川坚良皱着眉头看着他。
    僧侣平静的望着上川城城主。
    一片十分安静的样子，但犬夜叉却看的清清楚楚，这里面，一点都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的平静。
    上川坚良全身紧绷，背部不自觉挺直，随时都有可能回过身去，拿起他的十字长枪。
    马车上的车夫和武士，也将手默默搭在了腰间的武士刀上。
    而对面看似平和的僧侣，持着钵盂的左手，也散发着另犬夜叉感到危险的气息。
    灵力。
    而且是光凭数量来说，超越了这次武田城请来的巫女的灵力数量之和的庞大灵力。
    这只是犬夜叉根据僧侣带来的压迫感做出的论断，质量还不确定。
    犬夜叉现在作为人类的状态的智慧在不断加强，不光光体现在推理能力上，也体现在直觉——或者犬夜叉更愿意称呼其为灵觉。
    如果说半妖化形态赋予了他一定程度上看透人心的能力，那现在的人类状态，则可以让他参悟出更多“事物的本质”。
    例如可以隐隐感觉到马车上的符文，菊文十字上的妖气，僧侣手上运集的能力。
    这是普通人——甚至是以前都从未有过的体验。
    甚至说是原本的犬夜叉，都不存在这种能力。
    在犬夜叉思考的同时，上川坚良看着面前的僧侣，开口：
    “有什么事吗？”
    僧侣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道：
    “小僧和光，追寻师兄和盛而来，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见过如同小僧这般装扮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