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怀疑

    翌日。
    整个云山镇都噤若寒蝉。
    毕竟死了人，还是飞鱼帮管理药材市场的小头目。
    万怀昌亲自带人封锁了现场，等着副帮主曹洪以及捕快到来。
    不多时，就见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衣，胸口绣有金丝鱼鳞纹路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飞鱼帮副帮主曹洪。
    在他身后，万怀昌还有几个捕快都是点头哈腰，满脸掐媚之色。
    曹洪面容阴沉，直接走进刘一守家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刘一守的尸体被摆在一张草席上，上面盖了白布，心口处血迹斑斑。
    “曹帮主，你看……这就是刘一守的致命伤！”
    万怀昌掀开白布，露出心口上的伤口，“经过辨认，这应该是一把匕首造成的。”
    “还有……这脖子上的淤青，经过判断，是单手紧握造成的……所以，这杀死刘管事的凶手，应该是一名武师！”
    “所以，依照现在所得来判断，凶手闯进卧室后，用左手掐住刘管事的脖颈，防止他叫喊，然后用匕首刺进其心脏，一刀绞死。”
    曹洪只是扫了眼刘一守身上的伤口和脖子上的淤青，直接道：
    “那凶器找到了嘛？还有，那刘一守的婆娘，昨晚也没看见凶手是何人嘛？”
    “凶器……没能找到，可能已经被扔进云湖了。”一名皂衣捕快咽了口口水，“至于凶手……昨晚刘管事因为喝酒喝得烂醉，他婆娘帮他去煮醒酒汤去……等进房间时，刘管事就已经死了。”
    “喝酒？”
    曹洪眉头一皱，“在哪喝的酒？和什么人喝的酒？”
    “在渔山酒馆，和苏秦喝的，听说，还有酒馆的老板娘，玉娘给他们倒酒呢。”
    万怀昌在一旁连忙解释，眼里有些艳羡。
    “哦？那个不敢见血的武师苏秦，居然还能让那玉娘给他倒酒？”
    至于刘一守？曹洪知道他还没那个面子。
    “这……确实是这样的曹帮主，昨晚很多人都看到了。”
    曹洪缓缓点头，很是意外。
    苏秦，他对这人有些印象，一个不敢见血的武师，在他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而新开的那家‘渔山酒馆’还有玉娘，曹洪当然也知道，对方有着军官背景。
    对于这种官家人，他们也是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可这样一位有着官军背景的女人，居然会为苏秦这样的人物倒酒，他很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苏秦的另一个身份……书生！
    “我不管他是谁，既然涉及到我帮会成员的死因，那就要给我查！”
    曹洪神色低沉，扫了一眼万怀昌。
    万怀昌和几个捕快瞬间心虚低头，因为渔山酒馆的背景，他们实在不敢轻易招惹。
    “走，去渔阳酒馆！”
    万怀昌一马当先，万怀昌等人连忙跟上。
    ……
    渔阳酒馆。
    当曹洪带着一袭人出现在屋外，朝着这边走来，酒馆内外热闹轰轰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曹帮主，别来无恙啊。”
    玉娘从酒馆内走了出来，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
    曹洪面无表情，直接开口，“刘一守昨晚被人杀死……而在这之前，他在你们酒馆喝得烂醉。”
    “曹帮主，对于刘管事的事，我也很伤心……但是每天在我酒馆喝醉的人不知多少，难道我还要保证每个人回家后的安全不成？”
    玉娘指着曹洪身后的两个飞鱼帮帮众，“而且，昨晚还是他们两个将刘管事抬回去的……出了什么事，曹帮主问的也应该是他们？”
    曹洪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万怀昌顿觉不妙，连忙上前，“玉娘，我们是来找那昨晚与刘一守喝酒的苏秦的，他昨晚好像睡在你们酒馆了？我们曹帮主要见他。”
    “那恐怕不行。”
    玉娘见曹洪眼睛一眯，脸色变得阴沉。
    她当即知道，这个事恐怕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一挥手解释道：
    “昨晚苏秦喝的不少，到现在还没清醒呢……你们如果非要去看，那就来。”
    ……
    笃笃笃！
    玉娘领着一干人来到二楼房间外，敲响房门，
    “进来……”
    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众人刚一推开门进去，一股浓郁的酒气与呕吐物的酸臭味扑鼻而来，所有人连忙捂住口鼻。
    “玉娘……万长老，你怎么也来了……这是……怎么了?”
    只见苏秦脸色略带苍白的从床上直起身来，看着一群人进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在他床底边有着一个痰盂，那臭味正是从里面传出。
    “昨晚叫你少喝点不听……吐成这样子……这下好了，刘管事昨晚喝完回去，还被人在家中刺杀了，”
    玉娘连忙走上来，用手巾将痰盂口盖住。
    “什么？苏老哥……怎么会？”
    苏秦面露不敢置信之色，转而又懊悔拍胸，“怪我！昨晚非要不醉不归……害了刘老哥，是我的错啊！”
    这悲痛模样，让万怀昌等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不过当看到曹洪始终面无表情时，万怀昌只能上前，询问道：
    “苏秦，昨晚你为何要与刘管事来渔山酒馆喝酒？又为何非要不醉不归？”
    苏秦缓了一下悲痛情绪，才叹息开口道：“昨天我……刘老哥说有一家新开的酒馆，有一美娇娘……没想到是玉娘……可能是因为玉娘亲自为我们斟酒的缘故，我两人也是酒兴大发，非要不醉不归……”
    听完苏秦的描述，房间里一时间静做一片，无人说话。
    “这么说，是刘一守主动邀的你来渔山酒馆喝酒？”
    曹洪这时终于开口。
    “这是飞鱼帮的副帮主，曹洪。”玉娘轻声提醒一声。
    其实苏秦早就注意到他了，也猜到了曹洪的身份。
    曹洪昂首站立，双目如鹰，看着苏秦，给他以压迫之感。
    “是的，曹帮主。”苏秦坚定点头，“昨天有不少飞鱼帮的帮众在那里听到我与刘老哥的对话，你可以去问问。”
    立即有一个帮众走上来，小声对曹洪说明、
    曹洪听完，转身就走。
    “两位，实在多有打扰！”
    万怀昌抱拳说了一句，也连忙转身跟上。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苏秦与玉娘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