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杀鸡儆猴

    当然熟悉。
    一个月前，苏秦才托她暗中打探过赵来德的消息。
    “而且，那赵来德手中的，还是能帮练武之人感应气血的火云草……你说巧不巧……”
    “咳咳……”苏秦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打断玉娘。
    此时店小二走了过来，将苏秦要的东西摆了上来。
    “小武，你去后厨帮下忙……酒馆里我先招待着。”玉娘招呼了一声。
    “哎，好的玉娘。”
    店小二看出玉娘和苏秦有事要谈，答应一声，退下了。
    苏秦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玉娘饶有意味地看着他，也不急。
    “这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苏秦喝下一大口黄酒，压低声音道：
    “我已经是炼皮武师。”
    赵来德的事，风险太大，牵扯到赵家。
    他必须让玉娘觉得，值得帮他隐瞒这个事情。
    玉娘眼睛顿时一亮，一位武师的人情，还是非常有价值的，尤其是在如今的乱世。
    本来她就只是想寻苏秦玩笑，吓吓他，想不到对方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大惊喜。
    “武师……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既然把话已经说开了，苏秦也就不打算隐瞒。
    “昨晚……”玉娘微微只是想了想，就明白了。
    忽然她看着苏秦，缓缓问道：“董豹……也是你杀的？”
    苏秦默然不语，但玉娘已经知道答案案。
    终于，玉娘这时才用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向苏秦。
    眼前的少年，不仅懂得隐忍，做事情同样非常冷静、果断。
    甚至杀了人后，还能有闲情逸致过来这里喝酒。
    自从加入武馆之后，她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了。
    好在，自己当初在苏秦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不少。
    “放心，董豹的事，所有人都认为是飞鱼帮的人打死的。”
    玉娘笑了笑，“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赵来德的事会查到你身上……赵来德昨晚去了不少地方……加上青蛇帮和飞鱼帮，因为董豹的事，忙着狗咬狗呢。”
    “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管赵来德了。”
    玉娘很是好奇，居然有这样的人，肯为苏秦卖命，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苏秦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今天来此，主要还是担心赵来德的事会暴露，过来这里打听一下消息。
    好在，赵来德人虽老实本分，却不傻，没有直接就跑到桃花巷将火云草扔给他。
    但如此，也意味着昨晚他被飞鱼帮抓到的风险非常大。
    ‘赵叔。’苏秦心中复杂，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黄酒。
    不管是青蛇帮还是飞鱼帮，以及赵家，他全部都在心里记着账。
    以他要报仇，就是百年千年都不晚，这些债迟早有一天能收回来。
    看出苏秦心情不佳，玉娘让店小二拿一坛酒来，笑颜如花道：
    “今晚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
    ……
    夜晚。
    青蛇帮的人找到苏秦。
    “苏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青蛇帮。”
    一名青蛇帮小头目满脸傲然的看着苏秦，他虽不是什么武师，但也在武馆练过一段时间，并且感应到了气血。
    可惜没能领悟真意。
    哪怕如此，他一双黑铁掌，加上不怕死的狠劲，也打出了不小风头……他自信，只要不是武师，他就绝不会输于人。
    而他也打听清楚了，苏秦只不过是一个连气血都没感应到小学徒罢了。
    而且，之前还是个书生！
    他笑道：“只要你加入本帮，这桃花巷，就归苏兄弟你了。”
    苏秦心中只觉有些好笑。
    “多谢青蛇帮看得起，不过在下不想惹事……刀口舔血的生活太过刺激，在下实在受不了。”
    这次苏秦说的可是真正的实话。
    “既如此，那就不打扰苏兄弟。”
    此人也不多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加入武馆的人又不是多稀罕，要不是帮里缺人手，他都懒得招揽。
    “书生就是书生，哪怕学了武，也只是一个披了狼皮的羊！”
    ……
    两天后，桃花巷迎来了新的管事——白贵。
    人如其名，是一个满脸富态，宛若富家员外的白净胖子，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刚一上任，就带着五个跟班收份子钱。
    “这个月的份子钱，豹爷不是已经收过了嘛！”
    有人不愿意交，白贵依旧笑眯眯的，身后的五个跟班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等人都围得差不多了，他才笑眯眯地抱拳道：“各位街坊邻居，鄙人白贵，是这桃花巷的新管事……初来乍到，希望大家不要让我难做。”
    白贵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哀嚎的居民，“像刚才这样的事，我想大家都不愿发生。”
    刚高兴了两天的桃花巷居民，瞬间面如土色。
    只是还没等他们缓过来，白贵又轻溜溜的丢下一句话，“从今往后，桃花巷的份子钱从原来的十五大钱，变为二十大钱……给你们一天的准备时间，明天我过来收。”
    说罢，带着五个跟班扬长离开。
    ‘这白贵，今天过来很明显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苏秦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这一家人，只能说这家人太倒霉了。
    白贵一走，人群瞬间炸开。
    “前不久才交了十五个大钱，现在又要交，还是二十大钱……我上哪找这么多钱去！”
    “青蛇帮，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想不到死了豹爷，却来了个更加变本加厉的笑面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还不如豹爷活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如丧考妣，恨不得豹爷重新活过来。
    这些都与苏秦无关，不管是换了谁来，只要靠山武馆还没倒，他就不需要交份子钱。
    ……
    第二天。
    白贵如期来收份子钱。
    桃花巷的居民们就是再骂得再狠，也只能乖乖交钱。
    白贵经过苏秦家的时候，过来见了个礼，倒没像董豹那样送钱，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老楚家的小楚进武馆了！”外面忽然有人大叫一声。
    白贵原本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自己昨天才通知今天要收份子钱，对方今天就加入武馆，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但他很快又重新挂上笑脸，对苏秦道：
    “苏哥儿，我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