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逆子，你要造反不成

    很快，两人就看到曹铄在做什么了。
    在画画！
    而且，画的图让他们完全看不懂！
    荀攸指着图道：“二公子，你这是画什么？”
    曹铄回头朝荀攸笑了一声，这才继续画道：“我在用正投影法绘制回回炮的大致结构图。具体比例，待会先制作一个模型，测试各项数据之后再做。”
    正投影法、斜投影法，是他在曾经在大学时期学的一门叫做工程制图的主课的内容。
    原本用计算机上的一款软件制作更加简单。
    但是，现在没有，只能徒手画了。
    原先曹铄上学的时候十分讨厌这门课。
    经常写写画画，而且不容大意，要不然很容易出错。
    没有想到，会在今天用得上。
    荀攸和程昱面面相觑。
    回回炮？
    这是什么东西？
    正投影法？
    结构图？
    这又是什么？
    两人憋了一肚子话。
    他们很想搞清楚。
    但是，看曹铄这么认真地忙碌着，他们又不敢开口。
    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
    曹铄花了近两刻钟，将回回炮的大致结构图画完的时候，郭嘉还没有回来。
    曹铄只能带着图纸去营地最外侧，面对寿春城墙的那里。
    在那里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陆陆续续有士兵拖着大树过来！
    曹铄用大刀砍下一根根树枝，按照画出的结构图制作了一个回回炮的模型。
    荀攸这才认出来这是什么，惊讶道：“投石车？感觉，又和投石车有些不一样。”
    曹铄道：“这叫回回炮，算是投石车的升级——你当做是投石车的儿子，青春于蓝的那种。”
    荀攸虽然依旧一头雾水，可已经按捺下心情看了。
    曹铄制作出模型之后，便开始用大小石头一边测试，一边记录数据。
    虽然穿越过来很久了。
    但是，曹铄还是不习惯于用传统数字计算。
    他写的全是阿拉伯数字。
    荀攸、程昱直接看懵。
    过了许久，郭嘉也来了。
    他也懵。
    曹铄忙碌了整整一天，才测试出一组相对完美的数据。
    这之后，他便让士兵过来帮忙，他指挥，士兵们动手，开始打造真正的回回炮。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制作出了一座回回炮。
    曹铄就准备测试效果呢！
    却见四周围满了人。
    至少上千人！
    这上千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包了个透。
    曹铄只能驱散这些士兵。
    就这时，曹昂走了上来道：“弟弟，你捣鼓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跟我回去，吃完饭，再弄。”
    曹昂不提还好，一提他真的感觉饿了。
    肚皮都要贴到后脊背了。
    曹铄冲曹昂笑了一声道：“行，那我先吃饭。”
    曹昂在前面带路。
    两兄弟赶到曹昂营帐。
    士兵端来饭菜。
    却是一碗稀饭。
    这稀饭里全是汤，只有零星几粒米饭。
    上面飘着几根野菜。
    曹昂有些为难道：“这几天，吃的饭就是这样！我去问了运粮官任俊，他说粮食快要没了，父亲让他这么做的。”
    “父亲这几天也躲在营帐不出来。”
    “真是愁死人了。”
    曹铄端起饭碗，咕噜咕噜将稀饭喝完，抹了下嘴角，站起身道：“再坚持坚持，可能很快就有办法了！”
    曹昂怀疑道：“什么办法？”
    曹铄笑着走出去道：“天机不可泄露！大哥，我继续去忙了！”
    刚刚要回回回炮那里，却看到王垕低着头，从不远处经过。
    曹铄心头一跳。
    这王垕，该不会是去曹操那里？
    曹铄忙叫住王垕道：“王垕，你去哪儿？”
    一连叫了三声，王垕才有反应，抬头看向曹铄，强笑道：“二公子，你有何吩咐？”
    曹铄道：“你要去哪儿？”
    王垕看了一眼四周，见附近没有人，这才低声道：“二公子，粮食真的没了！虽然我按照司空的方法去做，每顿饭都锐减一半口粮，但是，粮食还是撑不住了！”
    “明天，就没有粮食做饭了！”
    “任公让我去找司空禀明情况。”
    “可是，说了又能咋样了？”
    “司空也没有办法的。”
    曹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王垕！
    真是命大啊！
    遇到的是自己！
    否则，他必死无疑！
    曹铄对王垕道：“我陪你去。”
    王垕感谢了一声，跟着曹铄去找曹操。
    曹操正在营帐里睡觉呢！
    听到典韦报告仓官王垕来找，他忙爬起来，整理了下衣衫，让自己看起来颇具威严，这才道：“让他进来！”
    典韦掀开帷幕。
    曹铄带着王垕进去。
    曹操见到曹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这两天曹铄的举动，他也是听说了。
    沸沸腾腾的。
    但是，他没有精力去管！
    于他而言，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缺粮重要！
    只是，没有想到，这逆子不止无法替自己分担忧愁，还来捣乱！
    曹操直接拉下脸道：“你又来做什么，烁儿？今天我没时间理你，你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去！”
    又看向王垕道：“王垕，你说。”
    王垕低下头，声音有些低微道：“那什么，司空，任公让我来报告，粮食，粮食今天用完就没有了。明天中午，就要断粮了。”
    曹操扶须笑了一声，走向武器架道：“没事，这一出，早在我的算计之内。只是，我今天要向你借一物，得到它，粮食的危机就能能暂时缓解。”
    王垕一脸茫然。
    自己一个小小的仓官，能有什么东西借给司空，甚至能够暂时缓解危机的？
    曹铄见状，有些无言以对。
    这王垕，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就在曹操拔出一把佩剑的时候，曹铄直接挡在王垕身前。
    王垕疑惑地看向曹铄。
    曹操脸也一下子垮了，厉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曹铄也懒得绕弯弯了。
    附近没有其他人。
    而且，现在曹操都要杀人了！
    曹铄直接道：“放了他，给我一到两天时间，我想办法破城。”
    王垕这才明白曹铄话里的意思，直接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下一刻，回过神来，用头猛烈撞地，痛哭流涕道：“司空，饶命！我还有一个幼子，才十二岁！我若死了，他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曹操提着佩剑一边走过来，一边道：“你帮我这一把，你这孩子，我会收他为义子，将他养大成人，甚至帮他娶妻生子。否则，今天你们父子都别想活！”
    王垕抬起头。
    他的额头都磕出血了！
    脸上全是泪痕。
    看着曹操拿着佩剑步步紧逼，王垕脸露绝望之色，匍匐在地，压抑着哭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难怪任公一直怂恿自己来，他不来，原来是任公早知道来这里就是送死的。
    曹铄忙道：“放过他一次，给我一到两天的时间！”
    曹操压抑着声音怒道：“逆子，你要造反不成？给我让开！”
    “妇人之仁，如何能够带兵打仗？”
    “军中危机，不是你天天混吃等死能够明白的！”
    曹铄依旧挡在王垕身前，对曹操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早就从王垕这里知道了情况！我也早知道你要用他的项上人头来杀鸡儆猴！”
    “你之前让他每吨锐减一半口粮的时候，你就在给他下套！”
    “所以，我这段时间才一直忙碌！”
    “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可能破城。”
    曹操眯着眼睛看向曹铄。
    他竟然知道自己杀王垕的目的是杀鸡儆猴？
    而且，他这段时间忙碌的，竟然不是玩，而是为打赢仗？
    曹铄见曹操还有怀疑，继续道：“父亲，我是你儿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此次作战失败，我们曹家就会完蛋！我们一家可能都要被诛杀！”
    “这个时候，我怎么会单纯地为了救一个人而将我们全家的性命置之不顾？”
    曹操死死地看着曹铄。
    自己这个二儿子，一直似乎不笨。
    之前发明了那些标点符号，就可以说明。
    难道，他真的有破城之法？
    要知道，连郭嘉他们都想不出！
    曹铄知道曹操多疑，肯定不信，只能道：“你跟我出去看看，我的破城之法就在营地外。如果快的话，其实今天就能有办法。如果慢的话，也就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曹操见曹铄如此认真，这才缓缓收了佩剑，朝着外面走去。
    曹铄松了口气，拍了拍还匍匐在地的王垕的后背道：“回去休息，没事了！不要四处张扬，否则，我真保不住父子的性命了。”
    说完，曹铄跟着曹操出去。
    王垕转过方向，不停地用头磕着地，哭道：“感谢二公子！二公子救命之恩，我王垕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