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哥的嘱托

    鱼化龙一手提刀，一手拽着夏禹，脚下生风，去追赶赵二。
    赵二逃到了海边，被捕快们围住，血雨腥风，一通砍杀，捕快们纷纷被他砍翻在地。
    鱼化龙赶来，大吼一声：
    “赵二，受死吧！”
    鱼化龙飞身而起，挥动手中的钢刀，寒光一闪，直奔赵二的面门。
    赵二慌忙提起手中的刀去招架。
    就听见当的一声爆响，赵二手中的刀断成了两截。
    论起勇武来，赵二不是鱼化龙的对手。
    鱼化龙一脚踢过去，踢在了赵二的肚子上。
    赵二闷哼一声，当时就痛得满脸青紫，蜷缩着，摔倒在地。
    鱼化龙想要一刀砍死赵二。
    夏禹连忙在旁边劝阻：“鱼帮主，消消火气，不能杀他。”
    鱼化龙停下来，一脚踩在了赵二的胸口上，踩得赵二直喷血。
    “王八蛋，敢冤枉我，我杀你全家！”
    这时，远处有一个捕快跑了过来。
    “鱼帮主，把赵二交给我吧。”
    跑来这人是个捕快，名叫福贵。
    鱼化龙看了看福贵，松开了脚。
    福贵把赵二拽起来，拿着铁链锁住，拖拽着，向远处走去。
    福贵拽着赵二走在前面，鱼化龙和夏禹跟在后面。
    鱼化龙心情大好，拍着夏禹，叫道：
    “小兄弟，你还真厉害，按察使大人破不了的案子，你都能给破了。”
    夏禹面露微笑，“鱼帮主也很威武，三拳两脚就制服了这个恶贼。”
    鱼化龙哈哈大笑，“好小子，咱们俩在死囚牢里待了这么久，也算是患难之交，一会儿跟我回小鱼帮，我让你当个长老。”
    夏禹说道：“能在鱼帮主手下当长老，肯定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人才，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
    夏禹谦虚一下，还不忘给鱼化龙拍个彩虹屁。
    鱼化龙高兴得都要飘起来了。
    “你小子和我很投缘，我不仅要你当我小鱼帮的长老，还要和你拜把子做兄弟。来，现在就叫我一声大哥。”
    “大哥。”
    “哎，老弟，痛快。”
    鱼化龙手劲儿极大，拍了夏禹一下，差点把夏禹拍得飞了出去。
    夏禹踉跄着，向前面的福贵、赵二扑去。
    无意之中，夏禹听见了福贵的心声。
    “我得想办法放走赵二，要不然，赵二把事情都说出去，就麻烦了。”
    夏禹心头一惊，这福贵和赵二原来是一伙的。
    鱼化龙什么也不知道，大大咧咧，走了过来。
    “老弟，你这身板也不行啊，以后得练练。在咱们小鱼帮，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好，得能打。”
    夏禹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向鱼化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
    “鱼帮主，福贵要放了赵二。”
    鱼化龙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
    夏禹附在鱼化龙的耳边，“福贵要放了赵二。”
    鱼化龙指着夏禹，“老弟开玩笑像真的一样，有一套。”
    夏禹满头黑线，你怎么看出我是在开玩笑？我说的就是真的！
    我去，大哥，咱俩沟通怎么就这么费劲？
    这时，福贵转过身来，说道：“鱼帮主，你帮我看着赵二，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福贵把铁链递给鱼化龙。
    鱼化龙毫无防备，伸手去接。
    突然，福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赵二身上的铁链，缠在了鱼化龙的身上。
    鱼化龙大吃一惊，运用体内的真气，想要挣破铁链。
    赵二趁机跳上前来，扬起手掌，一记摧心掌，正中鱼化龙的胸口。
    “啊！~~~”
    鱼化龙发出一声惨叫，飞出去，摔倒在地。
    赵二扭头看向夏禹，双眼喷火。
    本来，库银一案我做得天衣无缝，都是因为你，让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赵二咬牙切齿，要杀夏禹。
    这时，远处有一群捕快冲了过来。
    “赵二在那里！”
    福贵一把拉住赵二，“二哥，别管这小杂鱼了，咱们快跑！”
    赵二撇下夏禹，跟着福贵向远处逃去，捕快们叫嚷着，紧追不舍。
    赵二和福贵跑到海边，被团团包围。
    越州按察使祁连德赶了过来，怒气冲冲，叫道：
    “赵二，你身为官府中人，竟然知法犯法，做出盗窃库银这种事来，你就不怕落个株连九族的下场吗？”
    赵二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官兵，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诚惶诚恐。
    “大人，我也是受人指使，被逼无奈。”
    祁连德愣了一下，“谁人指使你？说！”
    赵二张着嘴巴，刚要说话，福贵在旁边挥刀，一刀割断了赵二的喉咙。
    赵二瞪大了眼睛，血如泉涌，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死掉了。
    祁连德大怒，指着福贵，叫道：“抓住他！”
    官兵们要上前抓捕福贵，福贵双手结印、口念法诀，嘭的一声，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
    祁连德很是惊讶，心想，这个福贵竟然还懂得雾隐术。
    他杀了赵二是为了灭口，赵二的后面还有黑手，看来这库银失窃案，不简单呀。
    另一边，鱼化龙受了重伤，大口大口地喷着血，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
    “鱼帮主，你撑住啊。”
    夏禹俯下身子，抱起了鱼化龙。
    鱼化龙目光涣散，看着夏禹。
    “老弟......别费劲了......没用了......我心脉已断......救不活了。”
    夏禹叹了一口气，心想，老鱼呀老鱼，你要是早点听我的，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鱼化龙一把抓住了夏禹的胳膊，抓得很用力。
    夏禹吃痛，皱起了眉头。
    鱼化龙说道：“老弟......我死了......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小鱼帮历代帮主......小鱼帮......要传承下去。”
    鱼化龙伸出手掌，掌心金光一闪，出现了一颗珠子。
    “这是......我小鱼帮的......避水珠......历代帮主的......信物......拿着它......你就是......小鱼帮的帮主了！”
    夏禹整个人都蒙了，鱼化龙不让自己当长老了，直接把帮主的位置传给自己了。
    “好，大哥，我答应你。”
    夏禹接过了避水珠。
    鱼化龙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大哥，大哥，大哥。”
    夏禹叫了几声，鱼化龙没有反应，身子一软，脑袋耷拉下去，闭上了眼睛。
    小鱼帮帮主鱼化龙，就这么死了。
    祁连德走过来，很是惊愕。
    “鱼化龙怎么死了？”
    祁连德检查了一下鱼化龙的尸身，问夏禹：
    “鱼化龙的避水珠呢？”
    夏禹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祁连德按住了夏禹的手掌，发现夏禹的掌心有一道金色的纹路。
    “鱼化龙把避水珠给你了？”
    夏禹接过避水珠之后，那避水珠就融入了夏禹的手掌。
    夏禹见瞒不住祁连德，就点了点头。
    祁连德意味深长地看着夏禹，看着看着，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夏禹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人，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你对我有情，我对你也无意，我不喜欢男人的。
    祁连德拍了拍夏禹的胳膊，“小子，跟我走，回衙门去。”
    夏禹非常警惕。
    妈妈说了，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大人，您要干什么？”
    祁连德没说话，旁边的捕快凶神恶煞似的，叫道：
    “大人叫你走你就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夏禹感觉自己好柔弱、好无助、好可怜。
    无力反抗的夏禹，只好跟着祁连德，回到了衙门。
    祁连德把夏禹叫进了一间小屋里，挥了挥手，叫捕快们在门外守候。
    捕快们出去了，屋子里只有夏禹和祁连德两个人。
    夏禹紧张地看着祁连德，咽了一口唾沫。
    祁连德面露微笑，指着面前的椅子，“小伙子，坐下，本官有些话要和你说。”
    夏禹说道：“大人，在您面前，我站着就好了。”
    夏禹心想，自己站着，万一要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方便逃跑。
    祁连德看着夏禹，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叫你来是有好事。”
    “大人说的好事，指的是......”
    祁连德捋了捋胡须，“我要招你当捕快，吃皇粮。”
    夏禹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给个捕快，就想让我把自己卖了？
    士可杀，不可辱。
    “大人，无缘无故，您为什么要让我当捕快？”
    “我叫你当捕快，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夏禹眨了眨眼睛。
    “不知是什么事？”
    祁连德收起笑容，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夏禹。
    “我要你到小鱼帮，做一个忠于皇上、热爱朝廷的帮主。”
    乾元帝国最近在暗中实行一个计划，把朝廷的人安插到各个帮会，慢慢腐蚀、渗透。
    最后，让各个帮会成为完全听命于朝廷的忠犬。
    夏禹想当小鱼帮的帮主，但是，不想当一个受人控制的傀儡帮主。
    “大人，这任务太艰巨了，我来不了，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祁连德的眼中闪过寒芒。
    “你吸收了避水珠，说明鱼化龙把小鱼帮帮主之位传给了你。你拒绝我，就是说你不想和朝廷合作喽？”
    夏禹还想解释，祁连德摆手止住了他。
    “小子，最近有几起连环奸杀案，一直没有破。据目击者描述，凶手的身材、相貌，和你有几分相似。”
    夏禹心想，利诱不成就改威逼了，做人要不要这么无耻？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那是大丈夫。
    夏禹不是大丈夫。
    “好吧，我答应你。”
    夏禹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祁连德捋着胡须，又露出了微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人，我看好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按察司衙门的一名见习捕快，只要你听话，表现得好，我立刻给你转正。”
    从这一刻起，夏禹光荣地加入了吃皇粮的队伍。
    不过，人家的皇粮吃得很悠闲，他这皇粮吃得很憋屈。
    越州有十四个府，每个府下面通下若干座岛屿，小鱼帮在落霞府的贝壳岛。
    夏禹要去码头，乘船前往贝壳岛。
    鱼化龙死后，葬在了海边的一块空地上。
    夏禹来到鱼化龙的坟前，对着坟头三鞠躬。
    “大哥，祝愿你早日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现在要去贝壳岛，当帮主了。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把小鱼帮发扬光大。”
    告别了祁连德、鱼化龙，夏禹登上了船，来到了贝壳岛。
    走在贝壳岛的大街上，夏禹心想，小鱼帮里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汉，自己孤身一人，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现在自己只有一个谛听之耳的异能，这个异能好是好，就是没有战斗力。
    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古代世界，强大的武力是最重要的。
    你有三寸不烂之舌，抵不上对方的一记重拳。
    夏禹挠了挠头，自己的主角光环是不是还能开发一下？
    左思右想之时，夏禹看见前方有一座庙。
    上次，自己一头撞在地藏王菩萨的神龛上，从仙宝阁里得到了一颗灵耳果，获得了谛听之耳，这次去那座庙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夏禹走进那座庙里，发现这是龙王庙，大殿里供奉着一尊龙王的神像，几个香客在那上香膜拜。
    夏禹看着龙王爷的神像，深吸一口气，一头撞了上去。
    咚！~~~
    香客们吃了一惊，纷纷抬起头看着夏禹。
    夏禹撞得头皮发麻，环顾四周，并没有出现类似灵耳果那样的装备。
    撞轻了没用，撞得狠才能掉装备？
    夏禹咬紧牙关、闭着眼，又撞向了龙王爷的神像。
    咚！~~~
    又是一声闷响，龙王爷的神像被撞得摇摇晃晃。
    期待中的装备还是没有掉落。
    “我豁出去了！”
    夏禹大吼一声，卯足力气，第三次撞向龙王爷的神像。
    不出装备，我今天就要撞死在这！
    旁边的香客们看不下去了，上前按住了夏禹。
    “你干嘛呢？龙王爷和你有仇？”
    “没仇。”
    “没仇，你拼命撞龙王爷神像干什么？滚蛋，赶紧滚！”
    香客们义愤填膺，要把夏禹赶出去。
    夏禹只好捂着脑袋，向大殿外面走去。
    夏禹心想，难道只有撞地藏王菩萨的神龛才好使？
    想着想着，夏禹想起来了，自己撞地藏王菩萨神龛的时候，脑海里响起过一句话：
    “天灵灵，地灵灵，诚心诚意万事灵。”
    夏禹把这句话说了一遍，脑海里立刻金光一闪，仙宝阁打开大门，浮现出了一张黄纸。
    现实中，那黄纸出现在龙王爷神像前的供桌上。
    夏禹抓起那张黄纸，撒腿就跑。
    香客们大叫：“敢偷龙王庙的东西，找死！”
    一群香客追着夏禹出了龙王庙，追出五里地。
    夏禹跑到海边的一片树林里躲藏起来，香客们东张西望，找不到夏禹，这才骂骂咧咧，转身离去。
    夏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一棵树下，看着手中那张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