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脑子确实坏了

    “你找我什么事？”
    东乐佳，一条看起来风韵犹存的中鳞母龙，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蛟龙。
    据潘越的观察，143小阵目前有大小龙族十条左右。
    经常能见到的有六条，分别是东一凡和东乐佳，潘越一家两口和千叶一家两口。
    剩下的四条，则是潘越偶尔遇见的，很是神秘。
    想想也对，生活在这里的龙族，不是跑路，就是避难的，没有谁想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请问您是东九家族东乐佳么？”
    潘越礼貌地问道。
    东乐佳嘴角抽搐，不耐烦道：
    “有事说事，没事我还有事情要忙！”
    “疫后龙是无法治愈的！”
    潘越没有再绕弯子了，对于东乐佳这种直来直往性格的老母龙，开宗明义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我觉得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东乐佳不耐烦道。
    “抱歉，打扰你了！”
    潘越让开，恭敬礼貌，无视东乐佳的白眼，转身就去了阵长东一凡的家。
    潘越在东一凡家门口转悠了一会儿，左右张望，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门铃。
    躲在房间里的东一凡对此了若指掌，一副“我要榨干你”的姿态。
    潘越转身离开，明明是第一次来，又像是演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眼神中渴望的火苗在一点点熄灭，愁苦和悲伤爬上脸庞，在决然中夹杂着些许敢怒不敢言的态度，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东一凡看在眼里，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渴望的眼神，东一凡见过不要太多，来到这143小阵避难的，哪一个不是带着强烈的渴求？
    愁苦和悲伤，这也能理解。
    这里是143小阵，只要待满三季，就毫无乐趣可言，集供中的餐食都轮过一遍了。
    东一凡所能理解的决然，是基于对潘越这条龙的认知，此龙果断勇敢，面露决然，定是心中有了要坚定去执行的计划了。
    看不懂的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东一凡需要认真思考一下。
    为什么会有怒火呢？
    东一凡顺了顺思路，想到了几种可能。
    把这些可能性一一回味咀嚼一番，最终，他觉得潘越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知道了他躲在这里的核心秘密！
    想到这里，东一凡悚然一惊，顺着这个可能性继续发散思维，把自己代入潘越的角色中，会怎么做呢？
    不顾一切地离开这里，然后将那个核心秘密给公之于众！
    东一凡越想越有可能，至少，在他的分析中，这种可能性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上报，第一时间上报！
    正在维修龙气压缩器的千叶收到了一条腕幕信息，他观察四周，主要是确定潘越和文秀之夫妇不在附近。
    点开屏幕，他阅读着其中密密麻麻的龙文字。
    “好的，知道了！”
    千叶就回了这五个字，算上标点符号，也就七个字节。
    东一凡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越来越不中用？
    说什么绝对可靠，就这种可靠？
    简直无能，简直辜负殷切希望！
    白若玄看着东一凡发来的信息，这是他脑袋里的唯一感觉。
    怎么处理？这是重点，任何情绪的发泄都是浪费时间。
    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还是调换一个新的小阵阵长顶替东一凡的位置？
    这个老家伙在关键时刻，不是一个常量，竟然成了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确实要好好衡量一番。
    认真思考一番后，白若玄还是决定不换东一凡。
    更换的漏洞太多。
    既然成了变量，那就需要在他周围布置一些棋子了，最重要的是，后手一定要留足留够。
    也就是在潘越试探没多久，文秀之忍得不耐烦的时候，143小阵的传送单元热闹了一阵。
    和堡区的那种几乎从不中断能量供应的传送阵不同，这种热闹是在短短一旬之内，竟然有六条龙族前来避难！
    潘越没有从今日九华城找到某个势力被清洗的报道，就是隔壁城市的也没有。
    “你别说，这和你有关？”
    蓝若紫给千叶传声道。
    “只有一条龙和我有关，其他的，暂时不清楚其来路！”
    千叶传声回去。
    “需要查一查么？毕竟是变数！”
    蓝若紫继续传声，千叶微微沉思一下，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随着新鲜的六条龙族到来，东一凡原本板着的脸，仿佛绽放了第二春，每日喜笑颜开，日进斗金。
    可，随着这六条龙逐渐销声匿迹，东一凡再次回归那种苦大仇深的状态。
    尤其是，有一条龙竟然提出了要挑战他阵长的位置，这让他更加火冒三丈，几乎天天在发脾气，见谁都要数落几句。
    越是弱小，被喝骂的时间就越长，看得潘越也是绕着他走。
    一个小阵的阵长是怎么产生的呢？
    在《神龙律》补充文件《小阵阵长设置的若干问题解释》中，就明确过，有且只有三种。
    第一种，也是《神龙律》中规定的，由神龙府职书道推荐，勤书道培训，卫书道考核通过后，城主签发担任。
    第二种，城主临时指派。
    第三种，小阵居民挑战在位阵长，胜者为阵长。
    第二种和第三种情况很少发生，若不是有龙族提出挑战，潘越也不会想起这些。
    他背诵的是《神龙律》，可不是整个神龙府的律法体系。
    挑战的出现，让原本如同一潭死水的143小阵变得生动起来，也让潘越有机会认识新来的几条龙族。
    发出挑战的龙族，名叫东秀珠，是一条母龙。
    脸庞黑红，五官端正，说话短促，头发是很少见的寸头。
    除此之外，潘越对这条很有勇气的母龙，没有任何更深入的了解。
    千叶这边，通过隐秘渠道，查到东秀珠的双重身份。
    表面上，东秀珠是东九家族的一个招聘局副局长，实际上是东一家族核心成员之一，是车长的备选之一。
    原本觉得东秀珠平平无奇的千叶看了东秀珠的书面数据后，尤其是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加认真对待。
    本身十五鳞螭龙，现26世，职业三级法士，简单逆推一下，其天赋至少在三等中上！
    强大，只是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强大，都会引起足够的重视。
    潘越原以为会见到一场惊天动地的比试。
    至少在他的预计中，会有一场轰动整个小阵、十六龙空巷围观的巅峰对决比拼。
    至于比试的内容，随便抓一条龙族过来，都能给你掰扯清楚。
    就是最基本的三个方面，分别是龙气、智力和体力，三局两胜制之类的。
    龙气的比试，显露龙鳞，释放龙气，龙气翻涌，你来我往，比拼激烈。
    最后谁胜出呢？
    可能是活得更久的东一凡吧。
    智力的比拼，高难度问题迭出，两条龙苦思冥想去解决。
    这一局又是谁获胜呢？
    潘越觉得应该是看起来比较阴险的东一凡。
    体力的比拼，对着各种器械发泄，看一看哪一个力气更大，身体更强壮。
    这一局谁会获胜呢？
    所谓拳怕少壮，应该是东秀珠会获胜。
    实际上，在他放工的某个傍晚，结果就摆在了眼前。
    根据大家口口相传，三项比拼，东秀珠都以绝对的优势拿下前任阵长东一凡！
    被挑战者可以选择比试的顺序。
    东一凡把最优底气的体力放在了第一位。
    结果显而易见，他全力一拳打出的伤害，不足东秀珠随意一拳伤害的百分之一。
    第二项是龙气的比试。
    东一凡认为自己龙气积累丰富，远不是这种二十世出头的小母龙能够比拼的。
    可，单单是东秀珠释放出比东一凡纯粹得多的龙气，东一凡甚至没有时间反应，就被纯粹的龙气掀翻，只有低头认输。
    三局两胜，按说第三局已经没有必要了。
    东秀珠坚持，东一凡也只有硬着头皮陪着。
    如果前两个让东一凡心服口服，那么智力比拼直接让东一凡目瞪口呆。
    他东一凡还没读完题，东秀珠已经给出了正确答案，他东一凡唯有抽搐着层层叠叠的皱纹认输。
    潘越垂首顿足，非常后悔，自己就该旷工去观看比试！
    不过，小阵阵长换了，潘越必须立刻评估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按照一任不如一任的历史规律，潘越必须尽早做出选择。
    随着东一凡的下台，小阵的权力随之发生转移，同样变化的，就是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
    东秀珠根本没有做阵长的打算，她只是需要这个名头。
    阵长职责是什么，需要处理那些业务，她哪里会？
    还是把具体事务交给新收的小弟东一凡来做。
    以往，只是需要通过东一凡一道压榨。
    现在，东一凡一道，东秀珠一道，这就是两道压榨！
    潘越没有磨磨蹭蹭地观望，他第一时间递上了龙蛋申请。
    狭小的生活单元中，东秀珠看着腕幕上显露出来的信息，眉头紧皱。
    黑红的脸庞因为大脑的极速思考而快速充血，显得更加殷红。
    根根如同钢针的头发，拉近便可看到有一部分蔫蔫的，好像被火燎过。
    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光幕，上面的信息，东秀珠很快便阅读完毕。
    反复咀嚼后，东秀珠还是没有闹明白，家族给出的这么一个任务，目的到底何在？
    盯着千叶与蓝若紫，这种小事，随便派家族外系族龙不就可以了，何必要让自己过来盯着？
    但是，完成这个任务的奖励，也是远远超过了盯着一对小夫妻的正常奖励。
    有了这次任务的奖励积分，她可以拉开所有竞争对手一大截，足够让她安心在职业发展的道路上安静地提高一段时间了。
    看不懂，想不明白。
    正在东秀珠决定深入思考一番的时候，门铃响起。
    东秀珠忍着不耐烦，暂时放弃思考，开门，是一脸谄媚，满脸褶子却无法舒展开的东一凡。
    “什么事？一倍收不上来？”
    东秀珠藏起不耐烦，板着脸，冰冷地说道。
    东秀珠的做法，比潘越所想还要狠，哪里是两道，单单她自己就要两道！
    “这件事，我们可能没办法伸手去收好处费。”
    东一凡小心翼翼地说道，随后，他快速解释了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