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余声

    029余声
    “那个，大叔你真的是四代目火影吗？”
    让孩子们雀跃的家访完毕，已经是大中午了。
    波风水门牵着鸣人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鸣人终究还是问出了一直憋在心底的问题。
    话说，除了“妖狐”这个词语总是从别人口中听见之外，四代目火影这组词语就是他最经常听见别人提起的名字了。
    四代目火影封印作乱的妖狐，拯救了村子！
    这个故事，他从旁人口中都已经不知听说过多少回了。
    现在，被人们称为“妖狐”的自己，面对着曾经封印妖狐的大英雄——四代目火影，小鸣人难免感到心虚。
    他不是妖狐，自然不应该害怕四代目火影。
    但被人骂做妖狐太多太多次，他难免有些自卑自弃。
    大家都说他很坏，难道他真不是坏人吗？
    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信以为真也！
    “我当然是四代目火影本人，波风水门！你看！是不是……呃！”
    波风水门指向后山的方向，想说自己是不是长得跟火影岩雕上的胸像一模一样。
    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火影岩啊？后山的山头，现在就只有一堆建筑废料，砖砾瓦块。
    我辣么大的胸像岩雕呢？
    不由尬住了。
    “大叔，你真是四代目火影吗？今天早上发生了辣么大的事情，你还在睡懒觉吗？”
    鸣人开始怀疑这人怕不是骗子？
    “哈哈！我还有证据！你看这里！”
    波风水门转到身后，双手举起大拇指，骚包地指向御神袍背后的几个汉字——四代目火影！
    “哦！不认识！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小鸣人越发怀疑这人是个骗子了。
    “不过，我还是相信大叔！嘿嘿！”
    小鸣人连连傻笑，摇头晃脑的同时暗自左右四顾，打算找机会开溜。
    波风水门对他太友好，好到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孩子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波风水门也暗暗皱眉。
    两父子都别有用心地审视对方一番，然后又齐齐哈哈一笑，且相继开口说道。
    “大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拜拜！”
    “抱歉，鸣人！你还不能离开，有一件事我得先让你知道！”
    波风水门按住鸣人的肩膀，不容他拒绝。
    “嗡！”
    一阵恍惚之后，鸣人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污浊的黑水盖过了他的脚面。
    “呼！”
    有狂风从身后吹来。
    鸣人回首一看，一颗巨大无比的猩红兽瞳忽然映入他眼帘，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那颗巨大的兽瞳之中，倒映着渺小如蝼蚁，他自己的身影！
    无与伦比的恐惧几乎吞噬了他的心神，被吓得愣在原地，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已经遗忘！
    “鸣人，这才是九尾！”
    波风水门自信而从容的声音忽然响起。
    同时，鸣人还感受到一双厚实的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给予他最坚定的支持。
    鸣人抬起头来，迎上波风水门关切的目光，心里顿时暖融融的，四代目和煦的笑容就像是一束阳光投入他的心底，驱散他心中弥漫的阴霾。
    “可恶的小黄毛！还有更加可恶的大黄毛！”
    九尾忽然大声咆哮，声音响亮如同惊雷！
    但小鸣人这次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觉得祂好吵啊！
    他生气地转过头去，朝九尾做了个鬼脸。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只如同山岳大小的庞然大物，其实已经被关进了更加巨大的铁笼子里了。
    那就更加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九尾敏锐地捕捉到小鸣人变化的微妙目光，顿时当场炸毛。
    “可恶的臭小鬼！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就是你内心最深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知道吗？笨蛋！”
    作为一只活了上千年的狐狸，九尾也很懂蛊惑人心。
    “唉，九喇嘛！你还是老样子啊！下次一定要跟你好好再聊聊！”
    波风水门说服力另外一只或者说半只阴·九尾，这只阳·九尾却是没有。
    “等等！你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老夫的真名！你……”
    九尾咆哮着发问，但波风水门两父子的身影已经从祂眼前消失了。
    “我……原来还真是妖狐啊！大家没有错怪我！”
    小鸣人不断擦拭着眼泪，但仍然无法阻止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鸣人！你不是妖狐！”
    波风水门蹲在小鸣人跟前，痛心地说道。
    “你是我和玖辛奈的儿子！你是四代目火影的儿子！你绝对不是什么妖狐！”
    “你骗人，我就是妖……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是谁的儿子来着？”
    小鸣人有些懵懂，傻乎乎地呆头呆脑地问道。
    他说我是四代目火影的儿子耶？
    这是骗人的吧！
    如果我是英雄之子，那么大家为什么会骂我是妖狐？
    这不可能啊！
    他心头被疑虑堆砌，反而暂忘了悲伤。
    “咻！”
    场景再次突然变换。
    他们出现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子里。
    “这里才是你在木叶的家！”
    波风水门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相框，递到鸣人面前。
    相框里的照片中，波风水门站在一名怀孕的大肚子女人身边，那女子头发艳红，神情温柔，爱怜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孕肚。
    “这是我，那个就是你母亲，漩涡玖辛奈！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的母亲，她在那个混乱的夜晚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她一定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吧！”
    “呃……哈哈！当然，很温柔！不生气的时候！”
    后半句话，波风水门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可是，我的体内……为什么会有辣么大一只狐狸？我能感觉得到，祂就在我体内！”
    小鸣人手指摩挲中玻璃镜面，想要触碰照片中的女子，但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对不起，鸣人！这都是爸爸的错！”
    波风水门一想到鸣人这些年的遭遇，就哽咽难言，以致声音沙哑。
    “我明明知道你的母亲因为成为了封印九尾的容器，而遭到许多不公平的对待！却仍然擅自做主，自私地将九尾封印在你的体内！对不起！鸣人！爸爸错了！爸爸做了一件蠢事！”
    “妈妈的身体里面也有一只大狐狸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乐意变得跟妈妈一样，你不用道歉啦！哈哈！”
    鸣人笑着说完，却低下头，看着地板，好半晌才继续开口说道。
    “你真是我爸爸的话，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知道我一直以来多么希望……吗？”
    他声音越说越小，以致到了最后都微不可闻了。
    “那是因为……哈！”
    波风水门挠着头皮，讪讪地说道。
    “你爸爸我早就跟你妈妈一块死掉了！哈！”
    死了，就是再也见不着了。
    小鸣人很早就知道了。
    大家就是因为许多家人都被妖狐害死，这才无比痛恨妖狐！
    所以，他更加疑惑了。
    “你不是还在吗？哪里像死了？你果然是大骗子！”
    “不，你看！”
    波风水门二话不说一把扯断自己的左臂，然后拿着断臂献宝似的在鸣人眼前晃悠。
    这可把小鸣人吓了一大跳，但他愣了半天也没见到血液喷溅的惊悚场面，反而是看见波风水门的断手忽然化作一摊烂泥洒落！
    紧接着，更离奇的是，泥土就像纸屑那般飞舞，聚集在波风水门的断臂处。
    没多久，断臂就重新长回去了！
    小鸣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科学的说！
    “你爸爸已经死了很久了，嗯，尸体都已经变成灰了吧！哈哈哈！”
    波风水门也觉得自己讨论自己的死亡情况实在太过古怪，直接三言两语结束这个话题。
    “但在某个特别的忍术作用下，我以这一副秽土塑造的身体，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忍术吗？如果我学会了这个忍术，是不是也可以‘复活’妈妈！？”
    “呃，这个忍术是禁术……”
    他原本想说这是禁术，禁止乱用的忍术，但想到二代目的“光荣事迹”，便也不把话说死，希望能给自家的儿子留一个念想。
    “不，不容易学会！你爸爸我也没学会这个忍术！”
    “为了再见到妈妈，我一定会学会这个忍术！我发誓！”
    小鸣人挥着拳头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大伙跟我道歉，是因为爸爸你是四代目火影的原因！他们只是认可了爸爸你，而不是认可了我！在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讨人厌的‘妖狐小鬼’！但我会努力！我一定要让所有的人认可我！我将来一定要成为火影！我要让大家知道我漩涡鸣人是个好孩子！”
    “儿砸啊！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不是坏事！但你一定要知道，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认同你的作为！你知道吗？”
    “啊！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厉害吗？我会努力变强！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我一定会让大家认可我的！”
    “不，这不是你优秀不优秀的问题！”
    波风水门想了想之后，尽可能简单地解释道。
    “你知道，那些坏孩子的家长，向你道歉，他们到底错在哪里了吗？错在误认为你是妖狐？错在因为他们的纵容让无辜的你被孩子们欺凌？错在没有照顾好你这个英雄之子吗？”
    “这些都不是！”
    波风水门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他们错就错在，明知道你不是妖狐！但还是把你当做妖狐对待！只为了将自己心中的愤怒、恐惧、痛苦等等负面情绪发泄出去！”
    “他们原来知道我不是妖狐？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鸣人越想越是苦恼，越是苦恼就越是烦躁！
    暗红色的查克拉悄然从他身上溢出，猩红妖冶，散发出令人厌恶的气息！
    ……
    各大忍村的人柱力大都被民众厌恶并不是没有原因！
    尾兽那充斥混乱意志的查克拉往往会在人柱力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泄露，从而散发出与妖魔无异的邪恶气息！
    如果不加以控制，人柱力还会迷失心智，陷入暴走，毁灭周遭的一切事情！
    各大尾兽的人柱力，在成长起来之前，某种程度而言，就是一只随时会失控的野兽！
    普通人怎么可能不畏惧他们！甚至憎恨他们！
    关键要看有没有人去引导！
    雷之国的云忍在处理人柱力的问题上就远比其他忍村出色，即便他们封印人柱力的封印术并不完善，但他们的上层一直在努力帮助人柱力融入村子，获得民众的认可！
    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
    他们的二尾人柱力和八位人柱力都得到自己村子忍者的爱戴！
    八位人柱力奇拉比甚至和自己体内的尾兽达成和解，成为了罕见的完美人柱力，能够最大化的发挥尾兽的力量！
    云忍在如何使用尾兽力量的问题上，已然领先世界！
    与之相比，其他忍村在处理尾兽人柱力的问题上，就一个比一个拉胯，人柱力与村子反目者，比比皆是。
    ……
    波风水门悄然按住鸣人的肩膀，将自己的查克拉输送到鸣人体内，加固封印，暂时将九尾故意泄露的查克拉堵住！
    鸣人体内的封印本就是波风水门的杰作，他此刻暗中动起手脚来，那是在轻松不过了。
    鸣人甚至对此毫无知觉。
    波风水门继续说道。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人们知道自己是错的，但依旧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坏事！有些人就喜欢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你永远不可能获得他们的认同！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波风水门话锋一转，缓缓说道。
    “鸣人你先前说得很对，那些孩子的家长，是因为爸爸是四代目火影的缘故，这才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你道歉！但你不要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人很容易犯错，并且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去悔改！所谓的男子汉，就是纠正别人错误的好孩子！在我的心目中，火影，就是带领大家纠正错误的首领！只有这样做的人，才配称为火影！”
    “好复杂！完全听不懂啊！”
    鸣人气馁地晃着小脑袋，表示自己玩完全没有听明白你在唠叨些什么耶！
    “哈！没关系！”
    波风水门宠溺摸着鸣人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爸爸应该还能陪你一段时间，会慢慢教会你做人的道理！我相信，我们家的鸣人将来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没错！鸣人大爷将来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一定会成为顶顶大大的男子汉！大张福！”
    小鸣人双手叉腰，热血冲天发出宣言！
    “是顶天立地！大丈夫！”
    波风水门指正他的说辞。
    他怎么感觉自家儿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嗯，一定是遗传了他妈妈的基因导致！
    “啊哟，都一样啦！别在意这些小细节嘛！”
    鸣人赶紧转移话题。
    “老爸，我饿了！今天早饭也没吃！我好饿啊！我要吃老爸亲手做的饭菜！好不好嘛？”
    “好！可以！不过家里没有准备食材，我们先去外面的餐馆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再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今晚，老爸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别告诉你妈是我说哦，你老爸的厨艺可比你妈妈好上一百倍哦！”
    “知道啦！知道啦！老爸你好啰嗦！”
    鸣人跑到波风水门身后，推着他前进，且抱怨道。
    “爸，我发现你真的好婆妈！快走！快走！我要去吃一乐拉面！我告诉你啊！一乐大叔他们家的拉面，是木叶，不对，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拉面！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乐大叔吗？你爸和你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他们家的老顾客了！”
    “真的？不愧是我的爸爸妈妈！哈哈！”
    两父子有说有笑地走出房门，发现外头的走廊里，早已侯立着一名白发的中年人。
    “自来也老师！”
    波风水门牵着小鸣人的手说道。
    “这位爸爸的老师，向他问好吧，就说‘见过自来也大人’！”
    “哦，见过自来也大人！”
    小鸣人乖巧地行礼。
    “你好啊！鸣人！”
    自来也蹲下，准备跟鸣人说些什么。
    但波风水门让鸣人问候之后，就牵着鸣人的小手继续先前走去。
    自来也尴尬地蹲在地上，张大着嘴巴看着他们两父子逐渐走远。
    他此时此刻就像只吃不了天鹅肉的瘌蛤蟆。
    声音还在遥遥传来。
    “爸爸，这位自来也大人也死掉了吗？”
    “没有！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呢！”
    “那，为什么我一直没见过他啊？”
    “自来也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忍者，他每天大概都很忙吧？”
    “好敷衍的理由！我不信！我讨厌他！”
    “别，给他一次机会吧！毕竟是爸爸的老师！”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嘛！”
    “哟，岸本先生，身子骨还很硬朗啊！是准备到街上去喝茶吗？令郎博人先生还好吧？”
    “是四代目大人吗？真是……惭愧！有5年没见到您了吧！我家那没出息的臭小子现在才晋升中忍，比起您差远了！简直就是一根烧不起来的废柴！”
    “那当然，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火影的啊！”
    “四代目好不谦逊呢！”
    “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当然要显摆一下啊！请您配合一下吧！”
    “哈哈！这是……鸣人对吧？我记得是自来也大人取的名字……”
    一行人一起往楼下走去，声音逐渐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