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宋父和宋母在女儿宋兰月面前厉害得要命，但内里特别怂。
    一听民政局抓人，顿时怂了。
    他们知道包办婚姻不对，高价彩礼的买卖婚姻更不行。
    “可韩挚没经过我们同意就娶走我们女儿就不行。”宋母眼珠子一转，往韩挚身上扯。
    宋父没说话，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闹。
    宋母得到丈夫的暗示之后，立即继续叫嚣，“谁家嫁女儿不得有个媒人？谁家不得送点差不多的礼啊？”
    “我家女儿年纪小不懂事，那韩挚的比我家女儿大，我还要去县城告他诱拐我女儿呢。”
    老支书皱眉，他看好韩挚，但也不好当着村里人偏帮外来的知青。
    老支书看向宋兰月，当着村里的人面，问：“兰月，我现在问你，你是自愿跟韩挚结婚的吗？”
    宋兰月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是真的，我自愿跟韩挚结为革命夫妻。”
    “我们自由恋爱，自由结婚，坚持新社会习俗，坚决反对包办婚姻。”
    “我们不需要媒人，我们对着伟人的像发誓，伟人就是我们的见证。”
    老支书听到这话，在心里暗暗称赞宋兰月，这话说得好。
    “兰月，你说你领结婚证了，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当着大家的面，也给你做个见证。”
    宋兰月从口袋里掏出来对着的结婚证，递给老支书，“老支书，在这呢。”
    老支书看了看，当着大家伙的面说：“结婚证是真实有效的。永祥，永祥媳妇，你们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宋永祥伸手就要抢老支书手里的结婚证，送宋兰月更快，把结婚证拿在手里。
    “不行，你得给我养老。”宋永祥见不能阻拦大女儿结婚，另生一计。
    要高彩丽犯法，包办婚姻不行，但让子女养老，天经地义。
    李二愣子此时听到这话，忍不住为宋兰月说话，“宋永祥，你比我大一岁，今年才三十九。”
    “你看看谁家正当壮年的男人，要让出嫁的女儿养老的？你丢不丢人？”
    “以前压榨兰月，现在兰月结婚了，你还想压榨。你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喝女儿的血，吃女儿的肉，把女儿当成你家的烧火丫头了？”
    村里人都长眼睛了，宋兰月十五岁就干重活，出整工。
    赚得工分比宋永祥两口子连同三个年纪大一些的儿子加起来还多。
    “就是，宋永祥你年纪轻轻的，让闺女给你养老，过分啊！”
    “兰月结婚没彩礼，但你也没给准备嫁妆啊，扯平了，就别压榨女儿了。”
    “兰月这孩子什么样，村里的老少爷们婶子大娘，都知道。这孩子勤快能干，招人疼。”
    ……
    乡下人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小心思，但大部分的人心还是好的，朴实的。
    大家信服一个“理”。
    就算亲爹娘不讲理，现在也不行。
    宋父憋得面红耳赤，气得快要吐血了。
    明明吃亏的是他，毕竟他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嫁人了，什么都捞不着！
    妥妥的赔钱货！
    他不甘心。
    宋父呼吸变得急促，指着宋兰月的手，哆嗦着，“你……”
    宋母跟丈夫睡一个被窝这么多年，瞬间会意，“他爸，你身子弱，可不能生气。”
    “兰月，你这个不孝的，你这是想气死你爸。我们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呢？”
    村里的一个老大娘，自诩大家长，最看不得小辈忤逆长辈。
    “兰月，千不好万不好，你不应该这样气你爸妈。”
    宋兰月瞟了一眼爱管闲事讲规矩的赵老太，“从他们商量着把我高价卖给山里的傻子之时，我就醒悟了。”
    “你别道德绑架我，我以前是不是孝顺，在咱们宋家村，我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宋兰月从十五岁下学开始，不仅养父母，我还养着六个弟弟。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我现在就实名举报，宋永祥装病不上工。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把他送到医院检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病。”
    众人缓过神来！
    宋永祥整天说自己身子弱，有病，但也没见他去医院买药，看医生啊！
    再说了，谁家身子弱的人长得白白胖胖的？气色比普通人好多了！
    “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过年过节，别人家的闺女送什么，我就送什么，多一分没有。”
    “我就这样，你不满意你就去告我。老少爷们都在，公道自在人心。我宋兰月行得正做的事，到哪里我都有理。”
    老支书听着宋兰月小嘴叭叭的，说得宋永祥夫妻两个人哑口无言，不由得感慨。
    老实人被伤到了，反应过来之后，心也足够狠，足够硬。
    “永祥，你们两口子对女儿太苛刻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大晚上的，赶紧回去吧。”
    宋母还想说，但被宋永祥捏了一下，哭哭啼啼的，扶着假装气若游丝的宋永祥走了。
    宋大刚、宋二刚、宋三刚只得灰头土脸跟在父母身后离开。
    后面的村民也各自散开。
    有的人说宋永祥夫妻不是东西，对女儿宋兰月太苛刻。
    有的人宋兰月心狠，有了男人，连亲爹娘都不要了。
    还有的人说宋兰月以为嫁给知青占便宜了，等知青回城，一定不要她，还是在当地找知根知底的结婚靠谱。
    ……
    宋兰月能猜到大家的议论，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烧了热水，又吃了两块糕点，填饱肚子。
    宋兰月开始铺床，临睡之前，又放了一些柴火，炕上特别暖和。
    不过她不敢大意，和衣而睡，以防父母弟弟们半夜使坏。
    宋永祥回到家之后，宋母急忙问：“刚子他爹，兰月心狠，咱们这下鸡飞蛋打了。”
    宋父微微眯着眼睛，声音阴冷，“刚刚人多，治不了那个毛丫头。”
    “半夜里，我带着大刚、二刚、三刚过去一趟，我就不相信，她一个臭丫头，打不得过我们爷仨。”
    宋母也咬牙切齿，“之前舍不得打她，今天晚上不打服了她，以后咱们一点好处别想沾上。”
    就在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宋三刚去茅房，隐隐约约听到了。
    想到大姐平时对他挺好的，跟着大姐有肉吃。
    跟着懒惰的爹娘，以后别说吃肉，就连饭都吃不饱。
    思来想去，决定讨好大姐。
    宋三刚小眼睛滴溜溜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给大姐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