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与爱》 第一章 黑暗似乎袭来，又似乎远去。 优宁睁开眼睛，咦，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医院。 她动了动身体，惊醒了旁边守护的男子。 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李泽言。 优宁想要坐起身，李泽言立即扶住她。“这里好像有点眼熟？” 李泽言：“嗯，是我的房间。” 优宁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啊？” 李泽言盯着她，口气不容拒绝：“从现在起，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每天我会送你上下班，去哪里都要跟我汇报，决不允许你单独行动。还有，以后……我会保护你。” 李泽言说得非常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优宁把他的话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我在家里住得挺好的，搬过来多不方便啊。” 李泽言的双眼像化不开的墨，沉沉的。 优宁又说：“那是我爸爸留下的房子，我是不会搬的……再说，我们一起住，多尴尬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泽言霍然起身：“你先休息吧。” 门外。 李泽言拧着眉，被拒绝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害怕他？难道他真的面目可憎？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他的心终于有了归属，可是，她却害怕他。 他思索了会，给魏谦打了个电话。 “总裁？” “把华锐六楼立刻清出来。” 魏谦：“清……清出来？” “嗯，把优宁她们公司全部搬到华锐六楼。给你三天时间。” 魏谦大惊：“不是……总裁，她们搬过来，那策划部搬到哪里去啊？” 李泽言：“你调整。” 魏谦：“……” “叮……”电话挂了。 魏谦开始抓狂，啊啊啊！这是什么事！ 优宁终究回到了自己的家。 走的时候，李泽言那深沉的眼睛一直让她有点介怀。 李泽言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眼神呢？ 好像有点伤心，有点落寞。 优宁看着桌上爸爸和她的合影，轻声说：“爸爸，最近，我总是会想起一些奇怪的事。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记忆？为什么许多不好的事都找上了我？爸爸，我该怎么办呢。” 照片里，中年男子微笑地看着她。 第二天，优宁刚刚开门，便瞧见李泽言靠在墙上，似乎在等她。 优宁大吃一惊：“李……李泽言？” 李泽言非常自然接过她的包：“走，我送你上班。” 优宁还来不及说什么，李泽言大步流星下了楼梯。优宁连忙跟着他：“难道你真的要天天送我上下班吗？” 李泽言：“嗯。” 优宁：“可是天天这样，不麻烦吗？我们不顺路啊。” 李泽言：“很快就会顺路。三天后，你们公司搬到华锐大厦。” 优宁感觉今早一定是被雷劈了，她说：“搬……搬过去？” 李泽言回头：“你有什么意见？” 优宁：“没……没有。” 李泽言忽地拉起她的手，声音竟流露出一丝温柔：“那天，你还记得你后背的伤口吗？” 优宁摇了摇头：“感觉好像被打了一下似的，但是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李泽言沉默。小时候就觉得她天赋异禀，远甚他们这一群小孩子，没想到她的自愈能力也这么强。是啊，如果不是她超强的自愈能力，怎么可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呢？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已经离他远去。 没想到一切还能重来。 Queen是不会死的。想到这句话，李泽言不由握紧了她的手。 优宁想抽回手，都抽不动。 到了公司，优宁上楼后，李泽言竟亲自给她买了早餐送过来。走的时候还摸着她的头温柔说：“晚上我来接你。” 优宁一张脸通红通红。 办公室在诡异的片刻静谧后陷入沸腾。 安娜：“你……你和总裁？” 悦悦：“你们有没有看到总裁脸上的温柔？天呐！温柔，我还以为他是注孤生体质！” 顾梦：“我说老板，你不会为了公司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吧。” 朝野：“我要马上向老大汇报！他被挖墙脚了！” 优宁：“……说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赶紧整理整理，我们三天后要搬去华瑞大厦！” 悦悦：“噗！……搬去华锐好天天见面吗？总裁好有心机啊！” 顾梦摊手：“这叫什么都没有？连公司都要搬了还什么都没有？” 安娜：“好了好了，搬家是个大事，马上分工干活儿。” 忙碌完一天，李泽言果然依言来接人。在大伙的注目中，优宁如芒在背地跟李泽言一起走了。 优宁上车后，开始斟酌怎么跟李泽言重新商量这个事，要是天天如此，不出三天她就要被流言淹没了。 李泽言忽然开口：“你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哥哥……还记得吗？” 优宁点点头：“嗯，有点模糊的记忆，感觉应该是我很好的朋友。” 李泽言：“嗯，那就是我。” 优宁又惊又喜，抓住他的胳膊：“原来你就是小哥哥！” “喂，我开车呢！” 优宁连忙松开他，吐了吐舌头，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李泽言勾起嘴角：“白痴。” 优宁瞪他：“你干嘛又骂我。” 李泽言挑眉：“我这是关心你。我还有点事，你陪我一起去华锐加班。晚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诶？加班？！ 优宁顿时摊在座椅上：“李泽言，不是吧，你让我陪你加班？” 李泽言：“经过上次，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栓在身边。” 优宁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她悄悄用余光看向李泽言，李泽言却是一脸理所当然，仿佛他说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优宁觉得有点好笑，她想起那天的事，不由皱起了眉。如果李泽言就是小哥哥，那么那天的事不是巧合。到底是什么人故意让他们去那个可怕的地方？小时候的他们都被困在那里，是为了什么？白起有收到她发的信息吗？ 城市的另一边，沉沉的夜色下，破旧的实验室中，有人低声谈话。 “为什么Queen没有觉醒？” “她的记忆明明已经恢复一些了，能力却没有觉醒，这是为什么？” “我们是不是研究方向错了？或许Queen的觉醒和记忆没有绝对的关系。” 一个魅惑妖娆的女声说：“有可能是刺激不够哦。想让一名女性觉醒，得靠男性啊……光恢复记忆有什么用啊。呵呵呵~” “瑶瑶说得对。应该是刺激不够，看来仅仅让她恢复记忆是不行的，我们还得想点其他的方法刺激她。Doctor，你觉得呢？” 磁性的男声悠悠响起：“继续刺激。” 第二章 晚上，优宁怎么都睡不着。 她仔细回想小时候的事，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她在那个破旧的实验室里，和一群小孩子关在一起，然后他们各自使用自己的能力，一起逃了出来。然后呢？为什么她失忆了？她被关在里面显然她也有某种超能力，但是她的能力是什么？还有一个和她同时期被实验的男孩子，她记得，他们并排躺在实验桌上，那个小男孩和她非常亲密，但如今她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相貌。 优宁想得头痛，起来倒水。 忽地，风刮了进来。 风中传来男人的声音：“优宁。” 优宁转身，看见了一双凌冽的眸子。“白起！” 白起抓住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还好你没事。” 优宁点头：“我还好，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看到了，我会调查那个HBS公司。你说，你怀疑你自己也是evolver？” 优宁忧心地点头：“我小时候被坏人抓走过。他们好像在研究evolver，那里有很多和我同龄的小孩子。我们一起逃出来的！” 白起看着她，眼神坚定：“优宁，你不要担心。没事的，你不用管这些事，我会解决的，你好好过你原来的生活。” 优宁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过正常的生活了。” 白起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别害怕。” 优宁不禁红脸。她想起白天在公司，朝野把她拉到一边，说：“老板，你怎么能投入李泽言的怀抱，抛弃老大呢！老大可是从高中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他常常在你面前装酷，你没发现吗！” 当时优宁吃惊的表情，都快吞下一个鸡蛋了。朝野显然对李泽言无事献殷勤非常有意见，一直念念叨叨，一副自家老大被绿的模样。 现在…… 白起抱着她，没有撒手的打算。优宁只好找话题：“我觉得我好像误会你太多太多了，可是即使曾经误会，我仍然很相信你。” 白起低声一笑：“过去的事没关系，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想了想，一脸纠结，看着怀中的女孩，问：“你要搬去华瑞大厦？” 优宁“呃”了一声，如实回答：“两天后公司就搬过去了。” 白起皱眉，握着女孩肩膀的手紧了紧，说：“这几天我都在市里，我每天送你上下班吧。” 啊？如果李泽言和白起撞到…… 优宁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 白起看着她。 优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学长，我还是不麻烦你了。” 白起握她肩膀的手更紧了：“因为，你找到了每天送你上下班的人，对吗？” 优宁忙摆手：“不是不是……”她忽地想起朝野那个大嘴巴，以朝野的性子，恐怕什么都告诉白起了。那么白起是不是误会了？ 优宁磕磕巴巴地讲了一遍她和李泽言小时候的缘分，又详细把那天的情景讲了一遍。最后，口干舌燥地总结：“我小时候救过李泽言，他恐怕对我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很担心我。” 白起：“哦？” 优宁瞪他：“你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白起眼里带了点笑意：“原来这世上不解风情的人还挺多的。” 优宁：“啊？” 白起盯着她：“我以为，我上次在天文馆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白起低下头，他的呼吸扑在优宁的脸上，优宁心中不禁酥酥麻麻。 白起的声音忽地低下来：“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再表示一次。” “啊？……唔！” 白起的吻猛地落下来，他一手搂着优宁的腰，让他们紧密贴在一起；一手扣住优宁的头，不容她后退半步。滚烫的唇舌带来灼热的感觉，优宁觉得自己的体温在直线上升，白起的舌头霸道地肆掠她口腔中的一切，她的呼吸，她的津液，她的唇舌。 唇齿交缠，深到入喉。 吻到最后，唇舌都有了痛感。 就在优宁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白起放开她。 他喘息：“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优宁还没缓过气，口中说：“什、什么？” 白起的笑意加深：“看来我需要继续表示一下。” 优宁大惊失色，神智终于回笼：“白、白起！” 白起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优宁，你不需要现在回应我。但你要时时刻刻记着我的心意，好吗？” 优宁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说：“嗯。” 白起心满意足：“优宁，我的任务很多。可是无论我在那里，风会把我的思念带给你。” 风会把我的思念带给你……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吧。 白起离去后，优宁的心无法静下来。 她重复着这句话，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 许墨站在窗口，没有开灯，月光照在他瘦削的脸上，他的眼睛，盯着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妖娆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看，男人的刺激是不是很激烈？你听到她的心跳了吗？哈……她的心告诉我，她非常中意这个男人。” 许墨冷冷地说：“住口。” 瑶瑶不为所动，她的双手抚上许墨挺直的后背，慢慢向前移：“Doctor，女人的觉醒，需要男人的开发。难道你要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许墨扔开她的手，面无表情：“滚。” 瑶瑶咬着唇笑了。她“啧啧”出声：“走就走呗……男人啊，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三章 李泽言连续三天的接送，成功让流言四起。再加上他兴师动众把优宁的公司搬来华锐，简直令人想入非非。 优宁搬过去后，总是会接收到各种各样探究的目光。 只有到了六楼，在她的地盘上，才好过点。 到了饭点，李泽言的电话准时打来：“上来吃饭。” 优宁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顾梦：“我看许教授是没希望了。俗话说要抓住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老板你现在习惯了李泽言的美食诱惑，以后任何饭菜都吸引不了你了。” 悦悦捂住胸口：“我可怜的洛洛，我的小天使，该怎么办！” 朝野义正言辞：“老板，我跟你说这世上最帅的男人只有我老大！” 优宁扶额，落荒而逃。 到了总裁办公室，恰好遇到魏谦出来。魏谦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优宁终于忍不住了：“我说魏谦！我这些天已经被打量够了！我脸上又没长出一朵花儿！” 魏谦扶了扶眼镜：“是啊，我也奇怪，你明明普普通通，不知道总裁的品位怎么下降了。” 优宁：“……” 魏谦：“不过，你还是有一点好处。” 优宁没好气地说：“哦，原来我还有好处啊？” 魏谦笑：“我感觉总裁的心情好多了，比以前包容多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他特别压抑，连带着我们也压抑。现在嘛，总算有点人样了。” 他凑近优宁悄悄说：“果然男女搭配、阴阳协调是天理。就算是总裁这样的铁树，被协调一下还是会开花的。多有利于身心健康啊。” 优宁脸一红。 门忽地被打开，李泽言双手抱臂，盯着他们。 魏谦冷汗冒了出来：“总裁，我只是和优宁随便说几句！” 李泽言拉优宁进屋，门“砰”的一声关了。 魏谦：“……” 李泽言将优宁抵在门上：“不许跟其他的男人这样讲话！” “啊？” 李泽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几秒，“吃饭。” 他拉着她走进厨房的餐桌。 李泽言的办公室很大，有专门的休息室、厨房、吧台、洗手间。 今天，他做了她最喜欢的红酒牛排和焦糖布丁。 优宁吃了一口，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很快，优宁的眼里只剩下食物，连面前的总裁的都视而不见。李泽言喝了一口白兰地，看着她对着食物大快朵颐，忽然有点嫉妒。 是的，他嫉妒。嫉妒眼前的牛排，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力。 “啊，真是太满足了。” 优宁吃饱喝足，摸着鼓起来的肚子，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李泽言定定瞧着她。 优宁有点不好意思。 每天来吃白饭，是不是有点不好？ 李泽言这么忙碌，占用他的时间，不会影响工作吧。 优宁斟酌着开口：“那个……李泽言，你工作这么辛苦，还亲自给我做饭，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影响你工作？” 李泽言放下酒杯：“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一时间，优宁接不上话。她呐呐说：“我帮你洗碗……” 李泽言：“嗯。” 优宁带着围裙，开始洗碗。 李泽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他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窝处，深嗅着她身上的芬香。 李泽言的呼吸吐在优宁的脖子上，引起一阵阵瘙痒。 是不是该阻止他？ 优宁有点踌躇。李泽言如今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暧昧了，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误解他们的关系。那么将来，无论公司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会被人认为是靠走后门取得的。而对李泽言来说，也会影响他的业界口碑，毕竟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要不，利用下出差的时间吧。 李泽言出差的时候，她在华锐。 李泽言回来了，她便找借口出差。 这样，他们的时间完美错开。 以李泽言的智商，肯定能想明白的。 优宁心中打定了注意，默默算着日子。李泽言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差计划，看来只能她出差了。 第二天，李泽言的电话打到六楼。是安娜接的。 李泽言：“她人呢？” 安娜：“她出差了呀，她没告诉你吗？” 沉沉的声音传来：“和谁，去哪里？” 安娜有点不安：“和周棋洛。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张周棋洛节目使用卷，刚好周棋洛是假期，她就带着周棋洛去日本录节目了……” 李泽言沉默。 安娜莫名紧张起来，也不敢挂电话，说：“总裁……优宁有可能是太忙了，忘记向您汇报了。” 李泽言“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安娜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嘀咕：“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悦悦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我知道了，哈哈，老板肯定在躲着李泽言！” 朝野叉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家老大才是正宫！” 顾梦给他一脚：“得罪了李泽言，你以为我们日子好过吗？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我们的衣食父母可是李泽言喂！生杀大权懂吗？” 李泽言握着手机，却不敢给优宁打电话确认。 为什么，为什么躲着他？ 如果要出差，有很多机会告诉他。昨晚送她回去没有说，今早接她来上班也没有说，就算是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告诉他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不想告诉他。 李泽言的眉峰拧成一团，眼神沉得可怕。 他真是一个傻子。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第四章 优宁把周棋洛拖到日本，是为了录一个温泉的节目。 到了目的地后，周棋洛拉着优宁悄悄地问：“薯片小姐，嗯，泡温泉，你难道想让我脱光光出镜吗？” 周棋洛的眼睛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扑闪。 既像一个小天使，也像一只小奶狗。 优宁脸刷的一下红了。她忍住流鼻血的冲动，抓狂：“你想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人吗？！全国观众会杀了我的！” 周棋洛眯着眼笑起来。 优宁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促狭。 “好啊，你敢捉弄我！” 周棋洛大喊冤枉：“哪有呀，我看合同里面有嘛。” 优宁大惊失色：“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周棋洛拿出文件，指着上面的字：“看到没？浴袍出镜和泳裤出镜。泳裤耶，那我就要裸上半身了呀！” 优宁无语凝噎：“裸上半身和脱光光天差地别好吗！” 周棋洛低着头盯着她看：“可是薯片小姐，我之前从来没有裸过呢。为了你，我牺牲可大了。只穿泳裤的话，不知道多少人想扒光我呢，那跟脱光光没什么区别啊。” 优宁联系到某种画面，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周棋洛看着她的反应，忽然脸也红了。他凑近优宁：“难道，薯片小姐也想扒光我吗？” 优宁捂着脸尖叫一声，跑了。 留下俊脸通红的周棋洛。 北海道的冬天，已经飘起了雪。 在飘雪中录温泉节目，绝对加分。 真是天公作美。 周棋洛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优宁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周棋洛真是上天的宠儿，浅金色的发丝、深蓝色眼眸、俊美的脸庞，无论谁见到他，都会被他吸引。 这样像天使一般的人儿，却只披了一件浴袍，衣领处，隐现出性感的胸膛，真真是引人犯罪。 优宁觉得她需要出去冷静一会。 周棋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优宁。当他看见优宁走出去后，不禁有些沮丧和失望。他想吸引她，他想让她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这种想法牵引着他，让他无意间已经使用了evolver的超能力，就是为了让她多看看他，可是，她却走了。 尽管周棋洛有着超强的职业自信，可是这一刻，他心中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他还不够吸引她吗？她不喜欢看他吗？ 优宁再次进入温泉池时，周棋洛正坐在一边休息。他的头低垂着，有些无精打采。 优宁接了一杯热水给他：“怎么啦？我们的小天使怎么兴致不高呢？” 周棋洛注视着她：“薯片小姐，能给我十分钟的自由时间吗？” 优宁点头：“当然可以。” 周棋洛拉着她，“你跟我来。” 周棋洛把优宁直接拉到他休息的房间。锁上了门。 优宁有点疑问：“你这是做什么？” 周棋洛的俊脸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说：“我从来没有在人前裸过身体，有点害羞。我先脱给你看好不好？” 谁能拒绝这样的请求？ 优宁是拒绝不了的。 周棋洛脱掉了自己的浴袍。他按照合约，里面确实只穿了一件泳裤。少年有着修长的颈项、性感的锁骨、纤细的腰身、白皙的肌肤。可是这些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女气，反而让人觉得纯粹与圣洁。由于经常锻炼，平坦的小腹上，腹肌分明。这是一具完美的少年身体，刚而不硬，柔而不阴。 优宁的脸火辣辣地红成一片，天呐，她今天怎么总是脸红！简直没有脸面再见周棋洛了。 周棋洛低声问她：“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优宁转过身子，说：“你、你先穿起来吧。” 周棋洛的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他猛地拉过优宁：“你不满意吗？你哪里不满意，我可以再去练。” 优宁臊得不行，说不出话来。 周棋洛却更着急了，他捧起优宁的脸，强迫她看着他：“优宁……我很伤心……” 优宁看到他的表情，心一下子就痛了，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儿伤心！ 优宁连忙说：“不不，很完美，真的……我，我是太喜欢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周棋洛深蓝色的眼眸窜过一抹惊喜，他看着优宁，问：“你很喜欢吗？你确定吗？” 优宁直点头：“嗯嗯嗯！” 周棋洛望进优宁的眼睛，他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喜悦，说：“优宁，既然你很喜欢，那么，我接受你的喜欢。” “啊？” 周棋洛低下了头，含住了优宁的唇瓣。 优宁的心跳突然加速。 周棋洛开始只是浅尝辄止，不停地描绘着优宁的唇形，慢慢地，他不再满足现状。他轻轻咬了一下优宁的唇，优宁微微一惊，张开嘴，周棋洛的舌头瞬间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少年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带来微醺的醉意，优宁觉得她一定是醉了，才会沉溺在这种温柔的掠夺中。 “优宁，十分钟到了，你再给我十分钟好不好？” 周棋洛咬着优宁的耳朵，撒娇。 优宁一窘，想起正事，赶紧推开他：“不行不行，大家都等着呢！”周棋洛苦恼地看着她，活像一只没有要到糖的小奶狗。 优宁掩饰性地咳嗽几声，催促他：“走了走了，早点拍完节目好泡温泉。” 周棋洛眼睛一亮：“你跟我一起泡吗？” 优宁不忍心拒绝他，又觉得不应该答应他，只好哄着他：“先拍完再说呀。这得看你发挥，你发挥越好，我们才能越早完成任务。” 就因为这句话，傍晚时分，优宁和周棋洛泡在了温泉里。 周棋洛超常发挥，提前完成任务不说，还豪气包场，让所有工作人员都跟着泡了一次温泉。他定了一个豪华户外单间，和优宁单独泡。 露天的温泉里，热气逐渐向四周散开。天空中飘落的点点雪花，在热气氤氲中消失不见，宛如置身仙境。 优宁的泳衣非常保守，但是挡不住周棋洛灼灼的目光。优宁被他看得口干舌燥，猛灌池边的茶水。 看她紧张到一直喝水，周棋洛笑了。 优宁实在是不敢再看到他的笑脸。对着这张脸，任何底线都会变成没有底线。 她转过头，假装看林间的雪景。 少年的气息忽然围来。 优宁回头，她被周棋洛卡在了池边。 “优宁，你饿了吗？” “不饿，我不饿。你如果饿了，你就去吃点东西吧，不用管我。” 周棋洛的发丝被蒸汽打湿，几缕湿发贴在他的脸上，给他增添了一丝性感和魅人。 “我是饿了，可是我需要的是，精神食粮。” 优宁重复他的话：“精神食粮？” 周棋洛看着她说话间，口齿一张一合，洁白的牙齿，粉嫩的舌。 他压下身，贴上唇，纠缠着她。 诱人的吻，无法拒绝的吻。 周棋洛将优宁的胳膊攀上了自己的后颈。 如果他的evolver没有了怎么办？那么他还有办法让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吗？如果她不再看他，如果她拒绝他，如果她柔软的唇中吐出令人心碎的话…… 周棋洛忽然有些心慌，心痛难忍。 她是他的救赎。 吻，更深了。 第五章 回国的飞机上，周棋洛悄悄跟优宁咬耳朵。“优宁，我已经接受你的喜欢了。所以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哦。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优宁红着脸，支支吾吾。 周棋洛趁着没人看见，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什么叫幸福的烦恼？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啊。 优宁的脑袋都快打结了。 下了飞机，周棋洛和经纪人先走一步。走的时候，周棋洛还不忘给优宁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 华瑞大厦。 “李先生，他们已经安全回国。全程我们都跟着在，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李泽言握着手机，“回恋语市，继续保护她。” “那个……李先生。有一个情况……” “说。” “优宁小姐和周棋洛，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 李泽言薄唇抿得很紧，半晌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战战兢兢，李泽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 优宁回到家，直接摊在她的懒人椅上：“哎呀，真是累死了。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再去上班。唉，接下来去哪里出差呢？出差好累……” 她嘟哝几句，睡着了。 黑夜慢慢降临，许墨静静地坐在阴影处，金丝框架眼镜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什么表情。 瑶瑶低声说：“心跳平缓……她正处于深度睡眠。药剂也配好了，今晚行动吗？” 许墨：“嗯。” 瑶瑶看着黑暗中的许墨，挑眉：“我说……我真没见过可以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呵，你可真是了不起。” 许墨端起玻璃杯，端详着其中红色的液体，沉默。 瑶瑶胆子更大了：“你故意选白起，看起来是便宜了他，实际上，却是害惨了他。怎么，你对优宁最信任的男人，很介意？” 许墨“砰”的一声捏碎酒杯，鲜血从指缝流出来。 瑶瑶吓了一跳，禁声不语。 许墨冷冷盯着瑶瑶，“瑶瑶，祸从口出，慎言。” 冰冷的声音，仿佛夹带着浸满鲜血玻璃渣。瑶瑶大气都不敢出，她怎么忘记了Doctor的权威，真是大意。 片刻之后，瑶瑶才反应过来，立刻帮他包扎伤口。 许墨伸出双手，瑶瑶又给他修长的双手戴上实验手套。 许墨站起来。瑶瑶自己也戴好手套后，跟着许墨走出房间，来到优宁的家门口。 瑶瑶直接掏出钥匙，率先打开了优宁家的门。 许墨走了进去，懒人椅上的女孩睡得香甜，连被子都没有盖。 瑶瑶掏出一管药剂，打入优宁的胳膊。 “Doctor，我给白起打个电话？” 许墨微微眯了眯眼，上前，抱起陷入沉睡的女孩，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打。” “是。” 瑶瑶从优宁包里搜出她的手机，输入解锁密码，给白起打过去。 白起很快接了电话：“优宁？” 瑶瑶挂断电话，关机。重新把手机放回包里。她打开卧室的窗子，冬日的寒风轻轻吹了进来，带来丝丝寒气。 许墨看着床上的女孩，眼神逐渐变得冰凉与决绝。 “走吧。” 床上的女孩，慢慢冒出热汗。红潮席卷了她，她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领口，呻吟。 寒风凌冽，一个矫健的人影从窗间的风穿过，来到床前。“优宁！” 白起看到优宁通红的脸，赶紧伸手测试她额头的温度：“发烧了吗？” 优宁揽住他，呢喃：“我好热……” 白起脸色一变。优宁亲上他的耳垂，含住。 白起猛地将优宁提起，抗在肩上，直奔浴室。 花洒的冷水喷洒开来。白起将优宁放在水下，优宁站不住，他不得不搂着她。“优宁，忍耐一下，会过去的。” 优宁打个寒颤，冬天的凉水，异常冰冷。 她睁开眼睛，朦胧地望着白起。“白起……” 白起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柔，“是我，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优宁的衣物被打湿，紧贴在身上，瑟瑟发抖。此时她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白起不由自主搂紧她，他的呼吸变重：“优宁。你可以克制的，你有这个能力，你可以赋予一切，也可以净化一切，剥夺一切。” 优宁听不见他说什么。冰冷的水浇在她的身上，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火热。 她抬头用嘴堵住了喋喋不休的白起。 “唔……”白起有生之年，都没有想过他会被女孩子强吻。毕竟，他从读书时就是校园一霸，所有人都害怕他，也没有人敢亲近他。 可是这个女孩，是他喜欢的，想呵护的，想一辈子在一起的。 是顺从她？还是强迫她觉醒？ 白起脑海中天人交战。 如果她觉醒了，这种程度的药剂很快就能被她净化。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能保护觉醒后的Queen吗？Black swan组织根本还没有查到底细，我在明，敌在暗，稍有不慎，她将彻底沦为一个实验品。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觉醒。 优宁脱掉他的外套，手伸入他的背心。 白起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忽地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吸允她的舌头，交缠深吻。纠缠中，白起“啪”地一下关了花洒。抱起优宁，往卧室走去。 优宁双腿勾着白起的腰，回应着他。 两人的衣物洒落一地。 白起是果断的人，下定决心，便不会犹豫。 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伏在优宁耳边喘息着说：“优宁，叫我的名字。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不能反悔。” 明明是霸道的话语，却似乎带上了模糊的哀求。 优宁的声音像猫儿一样柔软，一声声叫着：“白起……白起……” 白起的眼里，透着狂热和迷恋。 这样的优宁，足以让他一生沉沦。 （其实……我真的不想写这种中春药然后那啥的牙疼情节……氮素！！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一边维持女主的白莲花人设，一边理直气壮和男主不可描述了……） 第六章 第二天，优宁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像被车碾过似的，哪里都疼。 白起小心翼翼捧着一碗粥走进房间。 看到她醒了，白起连忙放下粥，坐在床头看着她，脸上竟破天荒流露出羞涩的神情。优宁动了下，就疼得“嗞”了一声。 白起忙说：“很疼吗？你先别动……我……” 优宁的记忆慢慢回笼，虽然很模糊，但她隐秘之处那么痛，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优宁的脸迅速涨红，火辣辣地红成一片。 看到连脖子都红了的优宁，白起心动不已，他压下身体，轻啄上优宁的唇。低声细语：“优宁，我很开心。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这样满足过。” 白起的声音非常温柔，他捧着优宁的脸，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优宁，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已经不能没有你……” 白起的眼神里，是无法遮掩的深情。 优宁心中悸动。刚清醒的那一瞬间，她有一丝慌乱，但看到白起走了进来，却莫名心安。如果对象是白起的话…… 优宁拉住白起的胳膊，难为情地把头偏向一边：“我有点饿。” 白起笑了，又啄了一下她的侧脸。说：“嗯，我手笨，好不容易煮了一碗粥，你尝尝。” 白起扶着优宁坐好，端来粥。 优宁尝了一口。 白起问：“怎么样？” 看着白起急切的神情，优宁微笑着说：“很好喝。” 白起放下心来，他真的有点担心他的厨艺。 优宁喝了几口，注意到白起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却是真空的，什么都没穿。结实的胸膛露出来，肤色古铜，隐隐若现的腹肌线条完美，硬挺健美。 优宁红着脸说：“天这么冷，你里面怎么不穿衣服？” 白起低头看了看，凑近优宁，眸子闪过促狭：“不是我不穿，是昨晚被你撕烂了。” 优宁手一抖，粥差点洒了。她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喝粥，看都不敢看白起。 吃完了粥，优宁有了精神，猛地一拍脑门儿：“糟了！现在几点了？我还没去上班呢！”她动作太大，一下子又牵扯到某处，疼得脸都快扭曲了。 白起脱下外套，掀起被子钻进去，搂住她说：“放心，我跟朝野说了，你今天请假。你再睡会，我陪你。” 肌肤相亲，引起一丝丝酥麻，两人都是一颤。 白起忍不住将优宁搂得更紧了。 优宁闭上眼，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有力。 她很眷恋。 ******************** 华瑞大厦。 李泽言：“你说她病了？” 魏谦：“是的，今天请了一天假。所以早上我没有去接她。” 李泽言点头：“那从明天开始，你继续接送。” 魏谦简直快哭了，总裁大人我已经超级忙了，还要负责接送你女朋友，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魏谦走后，李泽言撑着头，沉思了会，叹了口气。 他走进厨房，做了一份红酒炖牛肉。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粉色的保温盒，装了进去。 刚要出门，却忽然觉得这个粉红色的保温盒实在过于羞耻。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魏谦。 于是……魏谦提着这个粉红色的保温盒下了楼，默默蹲在停车场。过了一会，李泽言面无表情出现。 魏谦将保温盒提给他。 李泽言淡淡说了句“辛苦了”。摆着扑克脸径自离去。 魏谦：呜呜呜，总裁大人你不想被人笑，我也不想啊！ 李泽言到楼下后，给优宁打了个电话，显示关机。 他拧着眉敲门。 房间内的白起听到敲门声，心生警觉。他披了外套，别上手枪，拉开了门。 两人相见，都是一愣。 此时的白起头发凌乱，一副刚起床还来不及打理的样子，黑色的外套随意挂在他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膛。 女人的芬香和男人的汗味从他身上传来。 是优宁的味道。 李泽言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他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白起没有什么表情，犀利的眼神一如既往。 李泽言没有说话，转身，独自离去。 有时候，人的羁绊，是命中注定。 比如姻缘、比如宿敌。 第七章 “优宁，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你是Queen，在evolver的世界中，你是王者。你可以预见一切，赋予一切，也可以净化一切，剥夺一切。” “优宁，如果你不想要，你便封印它。” “优宁，你可以做到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限制你的能力，除了你自己。” “优宁，爸爸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活着。” 优宁猛地从梦中挣扎而醒，“爸爸！” 白起连忙抱紧她，抚摸着他的后背：“优宁、优宁，醒醒，别怕！” 优宁心跳得飞快，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抓着白起：“白起，我是evolver吗？Queen是什么？” 白起蓦然怔了怔，“你？” 优宁捂住胸口：“白起，我好难受，脑袋好像要炸了一样。” 白起捧住她的脸，“优宁，不要去想，冷静下来，慢慢地，深呼吸……好，你做的很好，优宁，你看着我，我在这里，别害怕。” 优宁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冷静下来。她望着白起：“白起，你能告诉我evolver的事吗？” 白起眉头深锁，缓缓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希望你卷进来。” 优宁苦笑一声，“可是，我能避免吗？你看，我躺在家里，都能莫名其妙地跟中了春药似的。只有evolver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吧，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白起，我已经被卷进去了，危险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白起沉默一会，坐在床头，揽过优宁，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evolver是超进化人类，每个人所拥有的超能力都不同。这种人非常少，我曾经被我父亲误以为没有evol基因，一直被他骂为废物，所以我不学无术，打架斗殴，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证明我还有用，我还活着。” 优宁的心忍不住一痛，她翻身坐起，搂住白起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白起顿时脸一红，赶紧把她的头再次放在腿上，说：“躺好，别招我，说正事呢。” 优宁的脸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乖巧地“哦”了一声。 白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直到高中那年，我从天台上掉了下来，恰好听到了你的琴声，你还记得吗？你的琴声铿锵有力，仿佛蕴含了无穷的能量。银杏飞舞中，我感知到了风，它们在我的身体中流动，让我在天地间翱翔。我终于觉醒了，在风中平安落下。” 优宁抓住他的手，“啊！” 白起握紧她的手，他的眼睛里没有了过去的痛苦，反而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优宁，记得吗？是你唤醒了我，让我脱胎换骨，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优宁笑了，眼里有泪光滚动：“白起，我也很感谢那个时候的我，幸好，幸好……” “从那时候开始，我正式接触到了evolver的世界。原来军方一直都有evolver的神秘组织，我加入了这个组织，当了警察。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evolver和普通人和平共处，维护社会的稳定。” 优宁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每次出任务都那么危险，还会受伤，这说明，你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有人想破坏这种稳定的局面？” 白起的手，插入优宁的发中，黑发缠绕：“嗯。这些人就是Black swan。你在密室见过的。” “我想起来了，原来就是他们，那么他们要找的Queen是？” 白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应该猜到了。” 优宁咬着唇：“我小时候被抓进了实验室，是不是也是他们？” “嗯。”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抓我？” 白起骨节分明的手一顿，“因为他们想让所有人都成为evolver。就像红皇后假说一样，主动出击，改造人类的基因，打造一个只有evolver的世界。而要做到这一步，必须依靠Queen的力量。” 优宁霍然坐起，红皇后假说？许墨！ 她想起那天在郊外，小时候的自己在梦境中说，你身边的人，明天不会再出现了。 许墨真的没有再出现了！ 他去哪里了？ 白起见她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优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许墨的事，许墨和Black swan有关吗？那天他那么奇怪，还一去不返…… 优宁终究没有说出她对许墨的怀疑。她重新躺回白起的腿上，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白起望进优宁的眼睛，她浅色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倒影。“等你觉醒了，你就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大。但是答应我，不要逼自己，不要勉强自己，无论世界如何变幻，我只希望你开心的活着。” “优宁，爸爸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活着。” 梦境中的话再度出现，优宁清澈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白起低头轻吻她的眼角，允去她的泪水，呢喃：“别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 李泽言一杯一杯喝着酒，可是无论多少杯，都没有办法消除脑海中的画面。 优宁和白起…… 他狠狠将手中的酒杯摔倒在地，像没有看到满地的碎渣似的，他踩过它们，来到酒柜，开了一瓶酒精度更高的白兰地。 手机在桌上“嗡嗡”响起。 李泽言灌了一口酒，路过桌子，拿起手机，砸在地上。 没有意义。 无论他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他都是孤独的，他连一个分享的人都没有，呵，多么可怜。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钢琴边。 这架钢琴……优宁弹琴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 李泽言摇晃着酒瓶，喝了一口。 “都是虚无……呵，这世上没有什么属于我，我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他猛地推倒了钢琴。 “我只是想保护你，都不行吗？” 倒地的钢琴，发出“咚”的一声，宛如最后的哀鸣。 华锐集团。 “这到底怎么回事？魏谦，总裁怎么失联了？” “是啊，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他签。” “我给他打了一下午的电话都没打通……” 魏谦笑着说：“今天的事全部往后推，说不定马上就有好事发生了！”想到暗搓搓去送午餐的总裁，魏谦信心满满，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就证明两人去过二人世界了？铁树开花嘛，当然不想被人打扰啦！ 第八章 夜晚，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白起打开窗户，冬日的雨，下一场冷一场。 “叮……”他的通讯器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顿了片刻。 一双白皙的手从背后圈住了他，“圈住学长一枚。” 白起笑：“八百年前就被你圈住了。” 优宁有点不好意思。白起转过身，搂着她：“优宁，我要出任务了。” 优宁的眉微微一蹙。 白起看着她：“我知道你担心我，正如同我牵挂你。但是，我只有查清Black swan的底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优宁面露忧色：“我明白，但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早点回来找我。” 白起“嗯”了一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微笑，她的香气……她的一切，都是他无法抗拒的理由。 白起走后，优宁锁紧窗户。她来来回回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一会看看门锁好了没，一会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东西。 白起一走，似乎也带走了她的安全感。 如果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给她打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优宁忍不住打个寒颤。 她开着灯，怎么也无法入睡。 躺在床上，优宁默默地想，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呢。 忽地“砰”的一声，门口似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优宁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就想给白起打电话。想到他在出任务，她不由放下手机，不行，不能让他分心，他受的伤越来越重，不能再加重他的负担。优宁输入110的号码，拿了一把剪刀走出房间。先看看吧，如果是evolver，根本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来去自由。 透过猫眼望出去，优宁看到了一个男人倒地的身影。 西装，黑发，轮廓分明的半张脸。 李泽言！ 优宁大吃一惊，打开门奔了出去，“李泽言，你怎么了？” 浓烈的酒味传来。 李泽言浑身冰冷，衣服湿透，昏迷不醒。 优宁废了好大力气，把他拖进房间，躺在沙发上，开了暖气。想了想，又闭着眼把他上衣扒了，盖了一床被子。 “不知道会不会感冒？”优宁自言自语，伸手去探李泽言的额头。 一双有力的手钳住了她。 李泽言睁开眼，看着她。平时眼神总是清冷坚定的他，此刻流露出的眼神，竟有些迷离，有些可怜。 优宁的心一颤。 李泽言将她拉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是她在抚摸他的脸：“我口口声声说要在你的世界称王，实际上，你才是我的王。如果你抛弃我，我将枯萎致死。” 优宁心潮汹涌。她从未想过，李泽言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他的表情，是如此令人心痛。 李泽言闭上眼睛，枕着她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慢慢睡着了。 确定他睡着之后，优宁抽出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起……优宁在心中默默念着白起的名字。她收留李泽言，一方面是因为不能丢下他不管，另一方面是因为李泽言也是evolver，只要他稍微清醒一点，必然能阻止其他的evolver偷袭。对恐惧不安的优宁来说，多个人总归多一份安全感。 可是现在…… 优宁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 李泽言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他看了下房间的布置，忍不住按住眉头。老天，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喝醉之后毫无意识地跑到这里来了。如果再遇到白起，岂不是自取其辱？ 李泽言从来没有如此深深地嫌恶自己。 椅子上的西装，皱巴巴，但比他皱得不成样子的裤子还是好点。李泽言来不及挑剔，拿起衬衣穿上。 房间内的优宁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李泽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你醒啦？你淋了雨，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李泽言冷淡拒绝：“不用了。” 额……昨晚真不是她的错觉？李泽言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李泽亚面无表情打着领带，套上外套，仿佛优宁不存在一样。 优宁颇感尴尬，只能说：“那你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李泽言：“嗯。”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只是到了门外，听到了关门声，才无力地靠在墙上，郁郁寡欢。 他能找回的，不过是他的倨傲。 可是他的心，已经遗失了。 “总裁，你怎么在这里？” 魏谦看到门口的人，惊呼。再看李泽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明显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李泽言：“你怎么在这里？” 魏谦脸上的笑意快要藏不住：“总裁，不是您让我每天接送优宁小姐，保证她的安全吗？” 李泽言：“……” 魏谦：“既然总裁在这里，那么今天我先走？” 李泽言一顿，走向楼梯，头也不回地说：“不，你送。以后也一样。” 魏谦等他走远了，才苦着脸说：“真是的，都确定关系了怎么不自己送？” *************** 等优宁到了公司，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悦悦：“不好了老板！华锐的策划部投诉我们抄袭了他们的节目！” 顾梦：“他们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而且他们拿出的手稿、节目策划、宣传居然和我们刚做的《美食小街》一模一样！” 朝野：“会不会是之前他们搬走，漏掉了什么手稿材料，被我们公司的人给用了，才导致节目雷同？” 安娜：“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华锐集团策划部的人联名上书，要求董事会对我们撤资！” 撤资，撤资，又是撤资！这两个字简直是魔咒！ 优宁皱着眉：“之前孤儿院节目外泄都没有撤资，这个事更不可能导致撤资吧？” 安娜：“重点是，当初是李泽言一意孤行让他们三天之内搬走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认为李泽言也有一定的责任。华锐的各项业务都是行业翘楚，文娱节目支持原创一向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不能忍。” 优宁一个头两个大。问：“李泽言呢？” 悦悦：“据说还没来呢。” 优宁说：“《美食小街》是谁负责的？” 安娜说：“是我负责的。但当初是我和策划、文案、还有悦悦他们一起商议的啊。这是我们集体讨论的结果，怎么可能抄袭华锐的节目策划呢。” 优宁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说：“我先去找李泽言。你们稳住局面，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会让华锐撤资的，放心。” 优宁奔到李泽言办公室，人还没到。她在李泽言办公室门口踱步，一边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是Queen，所以对这些事没有警觉，但是现在，一再发生这种事，显然是有人有意陷害。 公司会不会有内鬼？ 想到这种可能，优宁心中一动。做孤儿院节目的时候，明明那么隐蔽，样片到了公司还没处理就被泄露了，这次的事件也是，怎么刚好就这么巧？ 安娜、顾梦、悦悦、朝野…… 难道自己身边有Black swan的人吗？ 优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叮……”电话响起，一看，却是周棋洛。优宁垂头丧气接电话：“喂？” “怎么啦？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开心？” 优宁说：“是啊，我们公司又遇到事儿了。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有内鬼，总是发生泄密的事。” 周棋洛想了想，说：“要不我帮你查查？毕竟……你知道的。” 啊，周棋洛是Key啊！如果他帮忙，一定能查出点线索的。 优宁有了希望，心情好了不少，说：“谢谢你，周棋洛，你真是我的幸运小天使~” 周棋洛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优宁，不用跟我道谢。你有任何事，我都很乐意帮忙。” 周棋洛的声音，是那么活跃明快。 优宁跟他聊了一会，顿时又有了动力，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这点事，小Case！ 第九章 周棋洛仔细查了优宁公司的人事信息，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人物。 而李泽言在这个关键时刻又出差了。 优宁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回音。节目抄袭案愈演愈烈，这几天优宁他们公司的人在华锐大厦都快抬不起头了。 优宁不禁反思，自己什么时候惹到李泽言了吗？为什么他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见不到面，连个音讯都没有了。 这一天，她好不容易逮到魏谦，得知李泽言晚上返回恋语市，要去参加一个品酒晚会。 优宁弄到晚会地址，二话不说直奔目的地。 没有邀请函，她悄悄混进酒店，当了一个斟酒女郎。 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品酒晚会，来人非富即贵。为了让来宾享受上个世纪欧洲贵族的待遇，斟酒女郎的服装统一都是女仆装。 优宁换好衣服，来到大厅，一眼就发现了李泽言。 李泽言一身黑色燕尾服，高大挺拔，眉目清冷，手持玻璃杯，靠在桌边，有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气质。 在人群中，非常出众。 看到他空着的杯子，优宁眼睛一亮，她小跑过去，恭敬地给他斟酒：“李先生，请品尝。” 李泽言：“……” 优宁抬头看他，露齿一笑。“怎么，是不是很吃惊？” 李泽言板着脸：“你想做什么？” 优宁赶紧说：“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们真的没有抄袭。这个事情请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查清楚的。能不能先不要撤资？” 撤资，果然。 李泽言重重放下酒杯，“出去。” “什么？” 李泽言冷冷地说：“想让我说第二遍吗？” 不苟言笑的李泽言，让优宁感觉到了深深压迫感。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 李泽言提高声音：“保安！” 好几个安保人员立刻围上来。 优宁终于反应过来，她拉着李泽言：“喂，你怎么啦？为什么忽然这样？”李泽言立刻甩开她的手，对保安说：“请她出去。” “是。” “喂，李泽言，说清楚！” 保安们架着优宁，把她往外拉。李泽言看到他们的动作，拧了拧眉，别过脸。 优宁推开保安，再次上前抓住李泽言的胳膊：“李泽言！你什么意思？！忽然这么拒人千里总得有原因啊？” 李泽言神情冷漠，甩开她。优宁快气死了，干脆两只手齐齐抓住他。“李泽言！” 李泽言：“保安！” 保安们把优宁往外拉，优宁死死拽着李泽言，就是不放手。 保安们不敢硬拉，推搡纠缠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李泽言失眠了好几天，头痛欲裂，却怎么也甩不开优宁。口中不留情面的话源源不绝：“你是白痴吗？！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这么幼稚好吗？也是，你的能力也就这样，不过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获得投资，出了事就想让我出手相救吗？” 优宁惊呆了，她的手不知不觉松开，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李泽言话语一滞，优宁的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优宁抹了把脸，转身欲走。 李泽言忽地把她拉进怀里，扣住她的下颚，吻了下去。 他的嘴唇湿滑，气息炙热，想要把优宁吃拆入腹一般，啃噬着她的唇。 优宁睁大了双眼，脑袋一片空白。 李泽言的气息流连在她的耳边，深深的叹息：“你赢了，我投降。” “什、什么？” 李泽言搂住优宁，对保安们说：“不好意思，我和女朋友吵架，影响你们工作了。” 保安们和其他观众的表情顿时有点微妙。 李泽言诚恳地说：“我会让人给大家安排晚宴，还请各位留下用餐，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李泽言声名在外，众人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不少人帮忙打圆场，这场风波很快烟消云散。 李泽言拖着蒙圈的优宁，直接进了他的私人休息室。 “工作的事，我自有定论，投资不会说撤就撤，又不是过家家。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谈的是私事。”李泽言取下他的领结，松开衬衣的第一个扣子，吐了口气，轻松不少。 他转身过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优宁：“离开白起。” 优条件反射地拒绝：“不要。” 李泽言的脸沉了下来。 优宁惴惴不安地说：“李泽言……我慢慢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你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们这群孩子，对我来说，你就像哥哥一样，可以依靠，可以信赖……” 李泽言打断她：“可是，你最信赖的人还是白起！”他蹲在优宁面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看着她说：“你忘记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了吗？你才是我世界中的王，如果你抛弃我，我将枯萎致死……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 李泽言脸上，染上了痛苦的色彩。 原来不是错觉…… 优宁忍不住心酸，她的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对不起，李泽言，真的对不起……我一直迷迷糊糊，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李泽言松开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走吧。” 优宁咬着嘴唇，狠下心，说：“以后，我不再来打扰你。” 李泽言背对着她，不再回应。 优宁擦干净眼泪，终究走出了门。 出了酒店，优宁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她感觉到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 冬季的恋语市，树木凋零，优宁走到一颗银杏树下，驻足。 银杏叶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白起的话浮现在她耳边：“风会把我的思念带给你……” 优宁低声呢喃：“那么，风会把我的思念带给你吗？为什么你每次出任务，都联系不到人呢？” 微风拂面，宛如情人的抚摸。 优宁闭上眼。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住。“优宁。” 优宁抬头，不是做梦，真的是白起！他仿佛刚从战场回来的战士，带着血腥的气味，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姿，反而增添了一丝男子气魄。他的双眼，脱去了冷漠与犀利，明亮生动，凝聚着喜悦的光芒。 “白起！”优宁抱紧他。 “原来心中有了牵挂，是这样子的心情。优宁，我很想你。” 优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毫无形象伏在白起胸口，不停地哭。 白起吓了一跳，扶住怀中的女孩，一声声问：“优宁、优宁？怎么了，别吓我。”在他的记忆中，优宁一直很坚强，从来没有如此痛哭过。 不知哭了多久，优宁肿着眼睛，心中的郁结逐渐远去。她踮起脚，吻住白起：“没什么……我只是很想你……” 第十章 白起不愧是行动力Max的男人，在优宁说出很想你这句话后，白起直接刮起一阵风，把优宁卷回他的公寓。 毕竟，他的公寓离他们的位置最近。 优宁还没来得及欣赏下白起的公寓，就被拖进房间，放在床上。 白起覆上身体，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白起的力气太大，优宁有点吃痛，嘴唇微张，白起迅速攻城略地，侵入她的口腔。 “唔……”激烈而深沉的吻，让优宁几乎忘记身在何处。 好不容易，白起才放开她，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你说你很想我，好巧，我也很想你。” 凛冽的男性气息萦绕着优宁，优宁脸红到耳根子，软软蠕蠕地说：“我只是表达下我的思念……” 白起垂眸，“那我也应该表达下，我对你的思念。” 他一把抓住优宁的手腕，将她拉起，坐在自己身上，再次擒住她的唇。唇齿纠缠，白起脱掉了优宁白色的呢子大衣。 里面的女仆装露了出来。 白起眼光一瞥，微微一愣，停下了动作。 优宁头发束起，一身白色蕾丝边的女仆装，满脸绯红，小巧的耳垂也红成一片，眼睛在刚刚的激情下，泛着湿润的光。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邪念。 白起看向她：“你想和我玩角色扮演，嗯？” 这个拉长声调，意味深长的“嗯”让优宁的脖子都开始泛红。她慌慌忙忙的解释：“不、不是的……我是忘记换了，我刚刚稀里糊涂的，我……” 白起忽地从腰间掏出手铐，推到优宁，“咔擦”一声将她的手靠在床沿架子上。 优宁呆住。 白起压向她，目光幽深，“那么我们就演娇俏小女仆偷了警察的东西，被警察抓住，扣在床上的故事，怎么样？” 优宁傻眼，“我我我偷你什么东西了？” 白起低声说：“你偷走了我的心。” 优宁脸红脖子粗的拒绝：“不要！”她想尽办法转移话题，“要不，我们去恋云山看日出怎么样？我们还没一起看过日出呢！” 白起想了想，忽然脱下自己的警服外套，又脱掉了里面T恤。他本来就身材挺拔，胸膛结实，上次优宁模模糊糊并没有看清楚，这次一看，他窄合毫无赘肉的腰，块块腹肌分明的性感胸膛，带有一丝桀骜的脸以及横在锁骨间的伤疤，构成了一种野性的吸引力。 优宁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白起看着优宁微微一笑，优宁顿时有点神魂颠倒。“你是想看日出，还是看我？” 优宁诚实的回答：“看你。” 说完这两个字，优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白起笑，他解下手铐，将优宁翻了个身，让自己被优宁压在身下。然后他将自己的左手“咔擦”一声拷在床头。“那么，我们就玩娇俏小女仆，深夜潜入警察房间，看见警察裸睡，悄悄拿了手铐将人拷起，为所欲为，怎么样？” 优宁鼻血都差点喷出来了。“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说，谁带坏你的！是不是朝野？！” 白起空着的右手抚上优宁的脸，“男人有了女人，有些方面就会无师自通。你觉得这个也不好玩吗？” 优宁看了看身下的白起，气息都有点乱了。 这种时候的白起，可不是想见就见的，浪费是不是有点可耻？但是，继续下去似乎也有点羞耻啊？ 美色当前，优宁一咬牙，说：“就玩这个！” 白起又笑了。他一笑，脸上的光芒动人心魄。 优宁忍不住伏下身体，含住他薄薄的嘴唇。 缠绵的吻，由浅入深。白起不满足，他毫不犹豫用右手扣住优宁的后脑，压下，用力的辗转吸允。 优宁歪头想躲过这霸道的吻，却动弹不得。她吱吱呜呜的说：“犯规……唔，说好我来的，你犯规……” 白起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挣脱掉手铐，优宁压在身下，占据了主动权。 缠绵间，白起忽地将优宁抱起，坐在身上。他伸手将优宁的头绳拉下。 一头如漆的黑发铺散开来。 白起喜欢她的黑发。 他的手插入优宁发间，捧着她的脸亲。 两人肌肤相亲，发丝相连，唇齿相依，汗水相融。优宁彻底化成了一汪春水，她只能跟着白起，浮浮沉沉。 当优宁恢复意识时，她发现她和白起已经在郊外的恋云山。 白起将优宁包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 优宁有点迷惑，“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起低头，声音暗哑，有一种餍足的感觉。“你不是说你想看日出？”他看着优宁，“山顶冷，你穿得不多，我只好把被子都给你裹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开心，但是一会看到日出，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优宁心里感动，表面上揶揄他，“白起，你又是带我看星星，又是带我看日出的。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白起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那要看对谁。” 优宁主动牵着他的手，“那我们一起，等太阳出来。” 白起盯着她牵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优宁看他：“怎么啦？” 白起忽地扬眉一笑：“优宁，你可是主动强吻我两次了，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次数更是不少。” 优宁的脸唰地红了，烫手山芋般丢开手。白起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优宁，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可是你的人了。” 优宁一窘，心里嘀咕，你更过分的事都做过呢！但是以她的脸皮，她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她梗着脖子说：“好啊！我负责啊！反正赚钱养家，你英俊潇洒！” 白起忍俊不禁。 优宁脸更红了，两人依偎而坐，默默等待日出。 第十一章 李泽言没有睡，他喝着杯中的白兰地，明明喝了不少，却没有醉。 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带来香樟树的清香。 许墨。 李泽言寒着脸：“不打招呼，就随意进入我的领域？” 许墨立在他面前，“我只是觉得你需要被拯救。” 李泽言讥笑一声，说：“不要揣测我的想法。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们。” 瑶瑶妖媚一笑，说：“真是可怜呐。你为了她付出这么多，甚至背着官方投资了我们Evol的基因移植项目。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移植她Queen的基因，转嫁到其他人身上，从而让她摆脱Queen的命运吗？可是结果呢？人家根本不领情。” 李泽言的脸一沉，放下酒杯，盯着瑶瑶，冷冷地说：“安瑶，我说过了，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想法。” 许墨摆手，示意安瑶出去。安瑶不甘不愿瞪了李泽言一眼，嘀咕了句“口是心非”，走了出去。 许墨在李泽言对面坐下，问：“你怎么看待时间与风的关系？” 李泽言沉默不语。 许墨似乎笑了一声：“时间暂停，无风可动，一切都会停滞。” 李泽言眼神犀利，望着他。 许墨淡淡地说：“你和白起，注定了是宿敌的关系。” 李泽言霍然起身，漠然说：“你可以走了。” 许墨站起身，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中。“李泽言，你应该跟我一样，决不被感情所阻扰。如果你想知道你的选择，你可以去恋云山。” *************** 周棋洛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奇怪，优宁的公司实在太干净了，怎么查不出什么呢？” 周棋洛想起那天的电话，没有帮到优宁，他觉得非常沮丧。他相信优宁的直觉，一次两次的事故，没有那么多巧合。如果以他的技术都查不到什么，万一真有Black swan的人，那该藏得有多深？ 周棋洛狂抓他淡金色的头发，“啊啊！师傅，我真是对不起你的名号！”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这么干净，怎么感觉好熟悉？” 他重新切入优宁的公司，果然追得越深，越觉得熟悉。 这种手法…… 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的身影一遍一遍出现在周棋洛的脑海。 追到最后，弹出的竟然是一个语音。 周棋洛点开了它。 “棋洛，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追踪到这个录音，但如果你找到了，那就落棋不悔，听完它吧。你还记得你从孤儿院逃出的那天吗？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小女孩，还记得吗？你的绝对吸引力是她所赋予的，因为她就是Queen，是我的亲生女儿。棋洛，我不知道我还能保护她多久，当你听到这个录音时，我必然已经离世。请你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去保护她吧，她的名字，叫做优宁。” 优宁？优宁！！！ 周棋洛睁大了眼睛，原来，她竟是师傅的女儿！兜兜转转，他和她之间的羁绊，早就注定了。周棋洛忽然笑了起来，“优宁，这可是你爸爸的吩咐，你不能再躲着我了哦。” *************** 晨曦初照，东方的山边露出一片红霞。 优宁激动地抓着白起：“要升了，要升了！” 白起微微一笑：“你想近距离观赏一下吗？” 优宁想起那次的星空约会，说：“别，现在是早晨呢，万一被看到，岂不是引起社会恐慌？” 白起顺着说：“好，反正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优宁掐了掐他瘦削的脸，“好好好，白起乖，么么哒。” 白起抓住她的手，盯着她说：“你可不能光说不做啊。” 优宁脸一红，说：“不要，我不要再强吻你第三次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看日出吧。” 白起笑，“你说了算，看日出。” 红色的云层忽地被冲开，有金光渲染山头，红色的轮廓一点点爬了上来，照亮了天地的颜色。 这一刻，优宁感觉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和亘古。她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接受阳光的洗礼。 白起深深注视着她，她被照亮的脸，印在他的心里。 “轰”的一声，变故陡生。一道惊雷落下，整个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甚至遮住了东升的旭日。 白起眼神一变，拉住优宁，冷冽的目光射向雷鸣处。 “走！”白起脚下生风，卷起两人朝山下奔去。 强光划过天际，震人心魄的雷鸣声紧跟着他们，雷声中，传来男人的轻笑：“今天，你们无路可逃。” 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白起在风中把优宁紧紧抱在怀里，尽量避免她被雨水淋湿，哪怕自己浑身湿透。 优宁的耳边，全是风声、雨声、雷鸣声，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但是，抱着她的双臂，强劲有力，紧贴着的胸膛，温暖矫健，她一点也不害怕。 白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迅速送她回市区。他能感觉到，来了大批量的evolver，这些人在郊区可以暂时使用超能力不被发觉，但是在市里，巨大的破坏力会马上被官方遏止。 忽地，白起猛地一转方向，朝旁边避去。一道闪电劈中他们刚刚驻足的地方。 雷、电，还有什么？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白起身上，越砸越重，优宁忍不住惊呼一声，白起的肩膀，竟被砸出血光。这下的是雨吗？ 是冰。形状尖锐的冰，像剑一样。 白起眼神一凝，一股温柔的风将优宁送出雷雨之外。“优宁，风会送你下山，你赶紧回去，我留下挡住他们。” 优宁知道，自己留下只能拖后腿，她点点头，大喊：“我在市里等你！” 风的速度很快，优宁看到白起的身影越来越小，忍不住担心。突然，一幅幅画面出现在她脑海，白起浑身是血，被人擒住，一个黑衣的男人拧住他的胳膊，打了一管药剂。优宁惊叫出声：“白起！” 这是……什么……是预见吗？ 冰雨欲追优宁，却被暴风截断，狂风飒飒，将冰雨反卷回去。 遥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有人笑：“风和雨真不适合对战，还是我来吧。” 一道道闪电追着白起，狂风怒吼中，闪电飞光，雷声轰鸣。 第十二章 李泽言在山下停好车，刚下车，另一辆跑车飞驰而至。 谁会这么早跑到恋云山来？ 一个身影从车里闪出，看到李泽言，也是一愣。 周棋洛。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Evolver世界很小，两人对对方都多多少少有点了解。周棋洛率先打开沉默：“这么早，你又穿着西装，不像是来锻炼啊？” 李泽言淡淡地说：“那么你呢？你难道清晨来山上赶通告吗？” 额……… 谈话冷场。 李泽言和周棋洛一路默默无言，朝着山顶走去。过了一会，周棋洛说：“我想我们应该是友非敌。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优宁确认，打她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便查了她的位置，找到这里来的。如果你也想找她，我们不如结伴同行。” 李泽言：“哦。” 额…… 继续冷场。 忽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像要劈开山顶似的，划过天地。紧接着，暴风骤雨，惊雷炸响。李泽言和周棋洛对视一眼，迅速朝山上狂奔。 半途中，一阵急风呼啸而来，风中依稀可见一条纤细的人影。 周棋洛：“是优宁！” 两人追着风的方向往山下跑去，到了山底，这阵急风放下优宁，消失不见。 李泽言扶起优宁，却见她满脸泪水。 优宁抽噎着站起来，就往山上冲，周棋洛忙拉住她，“现在山上危险，不要去，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优宁摇着头说：“不行，白起还在山上，他有危险！” 李泽言冷着脸，说：“他有危险，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不！我有预感，这次我能救他！” 李泽言拧着她的胳膊：“不要不自量力！山上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你，你为了他要自投罗网？！” 优宁撇开他，疾步往山上跑去。 周棋洛连忙追上她，“我跟你一起。” 李泽言沉着脸，迈开步伐跟上。 *********** 黑衣的男人啧啧出声：“没想到我们十个evolver，才能抓你一个。” 白起遍体鳞伤，鲜血从额头上汩汩流到衣领里，触目惊心。两个戴口罩的男人一左一右拧住他，生怕他反击。 一个捂着胸口的男人愤然说：“Doctor好不容易让我从雨进化到了冰，居然还受了伤……” 黑衣人笑了：“方宇，淡定，这个世界相生相克，没办法的。” 方宇说：“队长，赶紧给他打一针吧。他要是恢复了，遭殃的又是我。” 黑衣人掏出一管药剂，走上前按住白起的胳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呵，这是我们Doctor的最新研究，可以暂时抑制evolver的能力。白起啊白起，没有了超能力，你以为你还是我们的对手？”白起的眼神依然锐利，冷漠地盯着他，口中说：“所以呢？你们如今都沦落到要靠这种药剂，才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黑衣人脸色一沉，方宇踢了他一脚，说：“手下败将，闭嘴吧。” 白起嗤笑一声，反问：“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方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黑衣人冷声说：“好了，时间有限，先解决他再说。”他抽出塑胶头，一针扎入白起的血管。 白起视线一阵模糊，他的眼前，浮现出优宁被阳光照亮的脸。 “走，带着他去那个转送点。” 他们一行人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偏僻小屋，方宇嘀咕：“队长，Queen能找到这里来吗？” 黑衣人说：“Doctor说能，肯定能。” 方宇想了想说：“如果她真的凭空找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能力觉醒了？” “应该是。” 优宁找回山顶，除了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一无所获。 优宁咬着嘴唇，焦躁地来回走动。在哪里，他们去了哪里？ 李泽言：“没有人，先回去再说。” 优宁摇头：“不，他还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优宁站在早上他们刚刚依偎过的巨石，伸开双手，闭上眼睛，感受着恋云山的树木、花草、溪流、乱石…… 优宁，冷静下来，你可以的。 上天选中了你，这是你的命运。 你是evolver世界中的王者，不是吗？ 你可以预见任何事。你可以赋予任何能力。 白起……白起…… 优宁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大自然的生命力在她体力流淌，人间百态在她眼前轮转。一切事物都有清晰的脉络，一切未知都有迹可循。 小时候遇到的周棋洛、李泽言、许墨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原来和她并排躺在实验室的男孩子，就是周棋洛，他的能力，是自己赋予的。 原来小时候，她就知道许墨的遭遇。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自己。 原来是她自己，封印了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真的发生过。 人类的贪欲，永无止境。 白起，你会和我并肩作战的对吗？你在哪里…… 忽地，一副画面出现在她眼前。是山腰上的羊肠小道，路的尽头，有一间小木屋，一群人站在木屋前似乎在等什么，地上，是昏迷不醒的白起。 找到了！ 优宁睁开眼，眼神坚定。Queen的基因在她的血液中流淌，她不需要再害怕什么。 优宁转身，看着李泽言和周棋洛：“我要去找白起了，你们先走吧，不要卷到这件事里面来。” 李泽言和周棋洛看着此时的优宁，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周棋洛摇头说：“我答应了你父亲，要保护你，我不会走。” 优宁微微一笑：“好。” 李泽言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优宁不敢耽搁，和周棋洛往半山腰赶去。李泽言盯着他们的背影，片刻之后，皱眉跟上。 木屋前，黑衣人眉峰一动，“Queen来了。”几个男人立刻将白起架起，方宇拿枪指着白起的太阳穴。 优宁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优宁上前几步，大声说：“你们想要的人是我，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方宇：“看到我身后的木屋了吗？让你身后的两个男人后退十步，你自己一个人进木屋。” 李泽言拉住优宁：“不要去。” 优宁看着他，轻声说：“李泽言，我要去。” 李泽言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痛苦，纠结，无奈，隐忍…… 优宁说：“你们后退十步吧，没事的。”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不容置疑。 周棋洛拉了一下李泽言，“退吧，我们一定能救出她。” 李泽言和周棋洛后退了十步。 优宁一步步走进木屋，身影逐渐消失在里面。 黑衣人低声吩咐：“带上白起，撤！”一行人迅速后退，往木屋撤去。 “人留下！”李泽言和周棋洛齐发声，疾步上前。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柄长刀破空袭来，直接切断了架住白起的男人的胳膊。木屋旁的树藤像活了似的，突然窜了出来缠住白起，抛向空中。一群人从天而降，一个白发少年接住了他。这些人身着军装，落地后枪火对着黑衣人们疯狂扫射。刚刚雨后满地的泥水迅速凝结成一堵冰墙，围着黑衣人一群人，挡住来势汹汹的枪火。 黑衣人：“撤！” 一个军人一拳，冰墙粉碎。 墙后空无一人。 抱着白起的白发少年眉头一皱，“检查下木屋。” “报告长官，里面似乎是定点空间传送的据点，他们走后，据点已毁。” “空间传送？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的evolver。”白发少年抿着唇，说：“撤。” “是！” 白发少年看了一眼李泽言和周棋洛，“虽然说你们是闲散evolver，也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近期还是不要乱走，好好呆在市内。” 周棋洛着急：“但是优宁被抓走了！” 白发少年一脸漠然：“我们自会解救。”说完这句话，白光一闪，他们一群人消失在视野中。 周棋洛焦急地望着李泽言：“我背了电脑，等我查下优宁的位置。我们再去救她。” 李泽言寒着脸，冷若冰霜：“你查不到。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命，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 李泽言转身就走。周棋洛见他不为所动，不再管他，自顾自坐下打开电脑，敲打起来。 第十三章 周棋洛果然没有查到优宁的位置。 为什么他的evolver是绝对吸引力？实战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周棋洛陷入深深的自责，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优宁呢？ 周棋洛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苦苦思索。 山路上，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周棋洛。” 这是一个身材丰满，成熟妖艳的女人。 女人勾唇一笑，“周棋洛，我有一笔交易，跟你谈谈？” 周棋洛目不斜视，抬脚就走。 女人笑得志在必得，“周棋洛，你不想救优宁吗？” 周棋洛停下脚步。 女人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瑶瑶。我知道你本来没有evol基因，是Queen后天赋予了你超能力。但是，你的能力可以被赋予，也可以被剥夺。唉，我可怜的大明星，如果你没有了绝对吸引力，谁还会看你一眼呢？” 周棋洛看着她，“有话直说。” 瑶瑶说：“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们Black swan可以向你承诺，永远不会剥夺你的evolver。同时，我们还会把优宁还给你。” 周棋洛沉默不语。 瑶瑶抬起娇媚的手，圈住周棋洛的脖子，吐气如兰：“真是迷人的小奶狗……周棋洛，你想要优宁吗？我们可以还给你一个忘记一切，宛如白纸般的优宁。到时候，你想怎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周棋洛深蓝色的眸子忽然变得像海洋一样深沉，任谁看一眼，都会溺死在他的眼睛里。他深深地注视着瑶瑶，柔声问：“瑶瑶，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优宁在哪里吗？我会很伤心的。” 瑶瑶的手抚摸上他的脸庞，“唉，你明知道精神类控制，时间控制对evolver是无效的，还是想尝试一下吗？真可惜……如果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周棋洛拍下她的手，语调平平：“我需要时间考虑。” 瑶瑶掩唇一笑，“呵呵，真冷淡呀。好，我会再来找你。” ************** 李泽言回到公司，像机器一样开始一天的工作，似乎只有繁忙的工作，才能让他暂时忘记优宁，忘记一切烦恼。他刻意忽视了时间，当他走出华锐时，已经皓月当空。 李泽言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该去救优宁吗？呵呵，他如此在意她，保护她，可是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任由自己身处险境。他的evolver是时间控制，对其他evolver来说，是无效的。他没有这个能力去救她。相反，那个男人，却有这个能力。 是啊，她最信任的男人自然会去救她。 李泽言漫无目的走到一处花园，这是……常青树种的花园。一颗高大茂密的香樟树出现在眼帘，树下面，有人站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李泽言认出他，“许墨。” 许墨慢慢走了出来，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我想，你应该做出了跟我同样的选择。” 李泽言：“你是你，我是我。” 许墨淡淡笑了一下，“李泽言，你的能力是可以进化的。你可以和我一样，控制evolver。你不想达到这样的状态吗？只有能控制evolver的人，才是王者。” 李泽言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许墨走到李泽言的身边，驻足：“李泽言，只要你帮我做三件事，我可以给你一个忘掉白起的优宁，不再背负Queen的命运的优宁，只属于你的优宁……而进化后的你，会成为她世界中，唯一的王。” ************** 许墨抚摸着手中歪歪扭扭的平安结，有片刻失神。 女孩温暖的笑脸仿佛昨日，“编好了，送给你……唔，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很想送给你……” “明年我们再一起郊游好不好？” “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亦师亦友，我会很舍不得你的。” 敲门声响起，许墨收起平安结。 瑶瑶走了进来，“Doctor，周棋洛说要先见优宁一面，再答应条件。” 许墨：“可以。” 瑶瑶挽住他的手臂，形状亲昵，“Doctor，你真的很聪明呢。之前给优宁下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计策。但实际上，如果那晚优宁觉醒了，我们大获全胜。如果她没有觉醒，我们也没有输，因为我们通过这个导火索，将李泽言和周棋洛收入麾下，彻底离间了他们。” 许墨：“放手。” 瑶瑶看着她冷漠的脸，放下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不能对我温柔点？” 许墨没有说话。 瑶瑶看着他，有点委屈，她想到了一件事，一边留意许墨的表情一边说：“哦，对了，今天抽了好多血呢，优宁都快被抽干了。只要周棋洛一答应，我们就可以进行大量的人类活体实验了。” 许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瑶瑶放下心来，她飞快地亲了一口许墨的脸，说：“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就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了。许墨，我一定会帮你的。” 许墨猝不及防，被她亲到，脸瞬间寒了下来。 瑶瑶一点都不怕，反而笑靥如花：“我知道你不会把我怎么样，许墨许墨，以后我不叫你Doctor了，我就叫你许墨。”她在这一刻，失去了平时的妖媚成熟，反而有了一丝少女般的纯粹活泼。 许墨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瑶瑶的脸上，有了羞涩的笑意。 第十四章 “优宁！” 白起从噩梦中惊醒。 白发少年掏掏耳朵，“你烦不烦啊，叫了一百遍了。” 白起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看到他，吃了一惊：“白落？” 白落挑挑眉，“怎么，看到你亲爱的弟弟很吃惊？” 白起别过脸，语气很淡：“你来做什么。” 白落跳了起来：“喂！要不是我，你已经被Black swan抓去了，顺便解剖了好吗！” 白起不理他，掀开被子下床。 “你要干嘛？” “我去救优宁。” 白落双眼望天，“哟，好能耐啊。请问你要去哪里救她，又怎么救她呢？” 白起穿好鞋，抬脚就走。 一个医生刚好推门进来，见状忙说：“你做什么？！你伤势过重，马上躺着，不要乱动！”他不由分说让白起躺下，指着白落说：“我说你是病人家属是吧？怎么照顾病人的，好好看着他啊！怎么能让病人乱跑！你这是不负责任知道吗！出了事怎么办？！” 白落：“……” 医生走后，白起又坐了起来，穿鞋。 白落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我亲爱的哥哥，你最好乖乖躺着，不然我可是要发怒了哦。” 白起不理他。 白落脸一黑，窗外的树枝突然疯涨，击碎窗子破空而入，将白起撂倒，严严实实捆在床上。白起眉峰一凝，喝道：“白落，放开我！” 白落站了起来，“你不就是想救你相好的？放心，组织不会放着Queen不管的。等我们查到了Black swan准确的位置，我们会全体出动，直接把Black swan给一锅端了。” 白起皱眉：“你能别这么中二吗？说得容易，一锅端？呵，真是大言不惭。” 白落大怒，踢掉他刚刚坐的椅子。大声说：“喂，我跟你说我非常讨厌中二这个词！哼，都怪你当年不学好！别人都说我跟当年的你一样中二！” 白起：“……” 白落撸了一把他飘逸的白发，说：“你自个儿好好躺着吧，我有重要的任务，不跟你浪费时间。” 白起眼睁睁看着白落走出病房，无可奈何。他闭上眼睛，破碎的窗子传来轻微的风。白起仔细地感受风的信息，优宁……优宁……你在哪里？风没有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所在的地方没有风？ 许久之后，白起睁开双眼，他微微抬起手，细细的风在他手中凝聚，形成风刃，风刃像刀一样，“咔擦”切断了绑着他的树藤。 白起离开医院，开始漫无目的的搜寻。华锐、家里、公园、甚至曾经的高中校园……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在这些地方，白起还是把这些有她身影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主动出击。 优宁多呆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白起握紧双拳，优宁，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 ******** 密不透风的实验室里，沉睡的女孩脸色苍白如死。 许墨看着优宁，淡淡地说：“暂时不能再抽血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子，精致的妆容，干练的齐肩短发。女子说：“让她和周棋洛见面合适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许墨：“不会。见面的房间隔离了任何evolver能量的波动。” 女子看着许墨：“evolver的世界总是充满意外。比如你，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控制evolver的精神类操控者。” 许墨：“很快，李泽言就是下一个例外。” 女子精致的眉毛拧起，“Doctor，我们的计划，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希望你不要出错。” 许墨把目光从优宁的脸上转移到女子身上，“出错？我的计划里，不会有任何错误。”他平静地说，“优宁醒来后，安排他们见面吧。” 周棋洛蒙着双眼，被人带到地下室。 许墨和瑶瑶站在监控室，看着周棋洛。 瑶瑶：“他很干净，没有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 许墨扶了扶眼镜，“周棋洛很有自知之明，毕竟他的evolver华而不实，在此地，没有任何作用。” 优宁坐在轮椅上，被方宇推进地下室。 方宇放好优宁，摘下了周棋洛蒙眼的黑布。 当周棋洛看到脸色惨白的优宁，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他忍不住奔向优宁，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低语：“优宁，我终于见到你了……” 优宁伸出另一只手，揉揉他金色的头发，轻轻说：“棋洛，没事的。” 周棋洛哑着声音，“没事？怎么会没事？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代替你遭受这一切！我以为长大后的我们，不会再遇到这种事……” 优宁单薄的脸，扬起温暖的笑意。“真的没事，棋洛，我可以的。” 周棋洛抬头，优宁的眼里，没有害怕，没有担忧，只有平静和温柔。 是的，她一直都是坚强又柔和的人，她小小的身体里，有最坚毅的灵魂。 周棋洛深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优宁，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绝对吸引力，你还会被我吸引吗？你还会看着我，喜欢我吗？” 优宁的手从周棋洛头上收回，放在他们握着的手上，握紧：“当然，棋洛，我永远都是你的一号粉丝。就像现在，即使我觉醒了，我仍然被你吸引。”优宁继续笑着：“棋洛，你也会没事的，别害怕。” 监控室的许墨，手托着下巴，皱眉：“停止见面，让周棋洛出去。” 地下室的方宇收到信息，立刻扯过周棋洛，蒙住他的双眼。“会面结束。来人，带他出去！” 周棋洛被扯得踉跄好几步，他的脸仍然朝着优宁的方向，“优宁，我会陪着你，无论在哪里！” 周棋洛被带走后，许墨一步步走进地下室。 优宁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许墨：“我们又见面了。” 优宁：“嗯。你不会再回来，我只好过来找你。” 许墨自嘲一笑，“别这么说，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为了救白起，把自己搭进来的。”等等，这句话，怎么有醋意？许墨拧了下眉，闭口不语。 瑶瑶刚好进来，听到这句话，她占有性的挽住许墨的胳膊，说：“许墨，我们把她送回实验室吧。” 优宁清澈的眼睛望着瑶瑶，认真地说：“如果你真的在意许墨，就要好好看着他，保护他。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瑶瑶心中一动，优宁的话似乎有深意，她是Queen，能预见一切，她的意思是许墨有危险？ 许墨疏离的表情下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在意他吗？还担心他的安危吗？ 第十五章 周棋洛忽然召开千人粉丝见面会。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响彻了大街小巷，无数粉丝从各地赶来恋语市，就为了和偶像亲密接触。 “天呐，据说这个见面会上，周棋洛不仅会唱歌跳舞，还会抽选幸运粉丝拥抱呢！” “是啊是啊，只有一千个人的话，岂不是能近距离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对啊！我简直要沉醉在他蓝色的双眼中了！” “赶紧抢票，抢票！” 周棋洛沉默地坐在化妆室里，眼睛下面有了淡淡的一圈黑色。 化妆师：“小天使，你竟然有了黑眼圈，哼，肯定是你的经纪人虐待你了，我要去投诉他！” 周棋洛苦笑。 化妆师给他打上粉底，嘴中唠叨不停：“你可是上天的杰作，怎么能让你睡不好呢！我简直要心疼死了。这次过后，你好好休息下吧。” 周棋洛“嗯”了一声，说：“我的确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千人粉丝见面会在恋语市最好的体育馆举行。即使是小型的见面会，主办方仍然加班加点，布置了一个美轮美奂的舞台。 周棋洛在众人的期待中，被升降台缓缓送上舞台。 “周棋洛！”“周棋洛！”“周棋洛！” 粉丝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体育馆。 周棋洛微微一笑，手握话筒，“今天，我真的很感谢大家，非常感谢。你们都陪伴了我很久，一直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所以我有一首歌要献给你们，这首歌改编于张国荣的《共同度过》，送给你！我最珍贵的粉丝们……” 音乐渐渐响起，优美的歌声从话筒中传来。 “垂下眼睛，熄了灯。 回望这一段人生。 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少转变， 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 ………… 若我可再活多一次都盼， 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 共去写一生的句子。 若我可再活多一次千次， 我都盼面前仍是你， 我要他生都有今生的暖意。 ………… 没什么可给你， 但求凭这阙歌， 谢谢你风雨内， 都不退愿陪着我。 ………… 活在你心内， 分开也像同度过。” 粉丝们听入了迷，如痴如醉。 周棋洛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他定了定心，慢慢走到舞台边缘，关掉了话筒。 “优宁，从此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周棋洛……我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但也舍不得你，只好如此。如果真的救不了你，我会先在那边，等着你。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砰！”的一声，众人从陶醉中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天呐，周棋洛掉下舞台了！！！” “什么！！！” 体育馆里，一片混乱，粉丝们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把满脸血色的周棋洛送上救护车。 ******************* “你说周棋洛掉下舞台，昏迷不醒？！” 瑶瑶点点头，“是的，没想到他采取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 “那一千只药剂呢？” 瑶瑶摊手：“周棋洛出了事，粉丝们跟疯了似的，现场大乱，我们也措手不及，没能及时把药剂带出来。后来警方、军方好几处势力都赶到了，我们只能先撤。药剂估计被他们查封了。” 瑶瑶前面的女子面色铁青，她冷着脸，“Doctor不是说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吗？！” 瑶瑶不高兴了，板着脸说：“我说，你别不知好歹，这关许墨什么事？他已经出了不少力了，反观你，你好歹挂着父亲的名号，你又做了什么？” 瑶瑶面前的女子抱着肩，精致的妆容，干练的短发。她冷冷地说：“安瑶，问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 安瑶：“哼！” 女子沉思一会，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去趟孤儿院，启动那边的定点传送，把孤儿院的孩子们弄来做活体实验。” 安瑶拍案而起：“安娜！你不是答应许墨不打那群孩子们的主意吗？” 站在安瑶面前的女子拧眉，“你是谁的妹妹？在跟谁说话呢，你脑子里除了许墨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反正不准你打那群孩子的主意！” 安娜的脸上扬起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我就打了又如何？安瑶，定点空间传送需要特殊的环境，我潜伏那么久，好不容易在恋语市布下这么几处传送点。用一个，少一个，你以为我愿意浪费心血？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进行活体实验！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告诉许墨这件事，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你！” 安娜冷冷看了安瑶一眼，扬长而去。 ****************** 周棋洛事故发生之后，恋语市公安局发布了一条奇怪的告示。 禁止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召开百人以上的聚会。 全城开始紧急戒严，无数警车动不动就在街上呼啸而过。警方在酒店、会所、度假区、体育馆等各种地方严查多人聚会。 一时间，恋语市人心惶惶。 这一天，李泽言正在办公室批文件，魏谦惊恐地冲进办公室。“总裁，你女朋友被绑架了！！！你快看新闻，优宁小姐居然失踪五天了！！！” 李泽言脸一沉。 魏谦打开电视，恋语市公安局的视频公告正在滚动播放。 “近期，有不法分子潜入本市，已造成一人失踪。本局在此提醒广大人民群众，减少外出，但凡有人失踪24小时以上，请立刻报警。警方再次提示，为了自身安全和他人安全，请勿参加百人以上聚会活动。” 优宁的脸出现在电视里，即使眼睛被打上马赛克，熟人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失踪市民：优宁，22岁，已失踪五日，失踪时身穿白色妮子大衣……如有线索，请立即与警方联系……” 李泽言的脸仿佛黑云罩顶，白起在干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保护优宁的隐私信息？为什么要让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电视里？ 李泽言手一紧，忽然觉得电视上的照片特别刺眼。 第十六章 凛冽的冬风，回旋在巷子里。 白起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背倚在墙上，捂着胸口，看着围着他的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中，方宇一脸志在必得，说：“白起，你还不束手就擒？” 白起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就凭你们？” 狂风突起，以白起为中心，形成巨大的风中漩涡，漩涡中，无数风刃凝结而成，指向黑衣人。 方宇吃了一惊，“不好，他的能量也进化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静地说：“没事，我们必赢”。 忽地，世界莫名安静。 整个巷子没有任何声音。 月光不再流转，星星不再眨眼，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暂停了似的，狂风猛地停滞下来。 李泽言一步步走进巷子，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度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李泽言看着旋涡中的白起，淡淡地说：“白起，她应该由我来守护。”他抽出一管药剂，慢慢打入白起抬着的胳膊中。 白起睁着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眼中的神采逐渐模糊。 李泽言转身离去。 白起突然摔倒在地，浑身抽搐，他周围的狂风像迷失了方向一样远去，旋涡消失不见。 黑衣人们反应过来，方宇说：“队长，刚刚那是？” 为首的黑衣人点头，“嗯，看来他完成了Doctor交代的第一件事。快把白起带回去！” “是！” 几个人架着失去力量的白起，白起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李……泽……言……” 风中似乎传来隐隐的叹息：“时间和风，本来就是宿敌……” ****************** 封闭的地下室中，几个人正在秘密的商谈。 “孤儿院的学生一共238人，经过实验后，有过敏反应的有2人，已经死亡。还有一人基因融合失败，成为痴呆儿。Leader，即使没有Doctor，我们人类活体实验的成功率也达到了98.7%，我觉得可以移植Queen的基因了。” 安娜控制不住喜悦的表情，她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发抖，“太好了，太好了！于斯、方宇，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父亲当初进行这项实验的时候，只成功了周棋洛一个人，成功率不到1%。现在，我终于可以完成父亲的宏大愿望！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变成我们的！你们马上准备一下，我要移植Queen的基因！” 于斯和方宇对看一眼，方宇说：“但是Doctor……” 安娜冷静下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们，“于斯、方宇，你们忠于的是我，不是Doctor，对吗？” 于斯看着她，说：“Leader，你的父亲选择了你，我便忠于你。” 方宇忙说：“娜姐，我也是忠于你的。” 安娜一笑，“好。”她拿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恢复了平时干练的神情，“许墨现在，应该是在他死去的母亲那里。走，我们去看看他。” 许墨的确在冷藏室。 他的脸色在冷藏室的低温影响下，有些发白。他看着玻璃棺里面的人，冰凉的眼神中含着不知名的情绪。 “很快，我就能将Queen的基因移植到你身上……Queen是不会死的，Queen的基因有着人类无法估量的自愈能力……母亲，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她即使失去了Queen的基因，也不会死，反而能无忧无虑地活着。我既不会失去你，也不会失去她，这才是一举两得，不是吗？” 许墨的声音，低沉地回响在冷藏室中，似乎在宽慰别人，也似在说服自己。 忽然，灯灭了。 门上锁的声音传来。 周围甚至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许墨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叮……”冷藏室内的应急电话响起。 许墨走过去，接起电话。 “许墨，我很抱歉，我要撕毁我跟你的协议了。” 许墨：“哦？” 许墨的语气太过平静，让安娜的心中有些不安。她稳住心神，说：“冷藏室的外围早就被我装上了隔离能量的材料，就像牢房一样，把你密不透风地关在里面。许墨，我知道你能控制evolver，但是如今，你被隔离后，只能乖乖地在里面等死。我让你和你的母亲死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你了。” 许墨握着电话，沉默。 打蛇打七寸，安娜知道该如何攻其要害，“许墨，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母亲复活。可惜，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别做梦了！优宁的基因，只适合我这样的活人使用，岂能让死人浪费呢。” 安娜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这些年，辛苦你了。安息吧。”她挂上电话。 许墨也挂上电话。 他靠在墙边，身影藏在黑暗中，闭上眼。 安娜啊安娜，你，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Leader。 安娜并不关心许墨所想，她站在冷藏室外，吩咐于斯和方宇：“让人看住这里，绝对不允许安瑶接近。” 于斯点头。 安娜想了想，又叮嘱方宇：“白起的evolver基因剥夺后，就杀了他。” 方宇：“嗯，他现在失血过多，还不能做实验。等他清醒了，我就把他的风场控制夺过来！只要一想到我能风雨在手，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安娜一行人走后，隐秘处，安瑶的身形露了出来。优宁之前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如果你真的在意许墨，就要好好看着他，保护他。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许墨，我才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不是她。 第十七章 实验室中。 优宁和安娜并排躺在床上。 安娜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似乎并不吃惊。” 优宁淡淡一笑，“当我觉醒后，我就知道了。这些年，我很感谢你在身边照顾我，帮助我，如果这是你我的结局，我也无话可说。” 安娜微微的凝眉，“优宁，我其实很羡慕你，你从小生活在阳光之下，而我却活在黑暗之中。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耗尽一生心血，而我的父亲沉迷于实验、沉迷于人类的改造。当我终于有了一个清白的身份，站在阳光下时，一方面，我很兴奋；另一方面，我发现我已经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反而对阳光下的生活心生恐惧。” “那个时候，我终于完全认可了父亲的观点。如果我将所有人都变成evolver，我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时时刻刻担心被人发现我是异类。如果这个世界变成evolver的世界，我一定要成为evolver的王者。” 优宁闭上眼睛，“嗯，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安娜转过头，看向优宁：“今天的实验，我会成功吗？” 优宁没有看她，“今天还没有结束，我怎么知道呢？” 安娜回过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拭目以待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床上并排的两个人血管相连，陷入深度睡眠中。 于斯盯着电脑上的数据，不敢眨眼。周围的实验手术人员忙碌着。 方宇小声问：“队长，还需要多久？” 于斯说：“再等等。” 方宇吐了吐舌头。忽然，他吐舌头的动作停住，维持着面部的表情凝固了。 输液管中的液体停止了流动。 实验人员们仿佛被定住一般。 空气静止。 李泽言如入无人之境，他走进实验室，抽掉了双方的各种接头和血管。 看着床上的优宁，李泽言眉宇紧锁，他抱起纤细的人，离开了实验室。 李泽言走后，方宇恢复过来，他抽了抽脸，觉得有点奇怪。再一看，床上的优宁竟不见了。方宇大惊失色，望向于斯，于斯脸色一变，赶紧吼：“实验终止，快唤醒安娜！” 实验工作人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终止实验。 “真可惜，来不及了。” 许墨走进实验室，面无表情。他身后跟着瑶瑶以及一些其他的evolver。 于斯立刻抱起安娜，张手，雷电之势在他手中隐隐显现。 许墨挥了挥手。 于斯的手不禁一顿，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勉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越来越重。 “砰”的一声，于斯和安娜双双倒地。 许墨看向方宇。 方宇忙说：“Doctor，我是被逼的，我心里是向着你的。” 许墨：“哦？” 方宇的冷汗冒了出来。许墨淡淡一笑，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你也该休息了。”方宇怔了怔，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倒地不起。 许墨看向地上的安娜。 安瑶忽然跑了出来，站在安娜面前，“许墨，她到底是我姐姐，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 许墨收回目光，看着安瑶：“你不觉得我比她更适合当Leader？” 安瑶一愣，说：“是的，但是……” 许墨蹲下身子，按住安娜的头。 “我会给你一个单纯的姐姐。” 许墨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 安瑶知道，许墨能留下安娜的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 单纯的姐姐，吗？ 也好，单纯的姐姐，不会伤害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失去记忆的姐姐，不会再受制于父亲的桎梏，能自由自在活着，多好呢。 她会照顾姐姐的。 ****************** 许墨洗掉了所有拥护安娜的evolver的记忆。 他彻底操控了Black swan，成为组织新一任的Leader。 能控制evolver的脑域控制者，是强者，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孤儿院剩下的235个孩子已经接受了Queen的馈赠，正在残酷地适应evol基因加身的痛苦。等他们渡过适应期，他们会成为全新的、进化后的超人类。 当许墨处理好组织内的更变事宜后，李泽言再次到访。 “还剩下最后一件事。当我做完这件事，优宁你就要完好无缺的还给我。” 许墨微微一笑，“看来你等不及了。” 李泽言拧着眉，“她多留你这里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许墨顿了顿，说：“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实验完了，你带优宁走。” 李泽言：“好。” 实验室中。 许墨穿上白大褂，戴上眼镜、塑胶手套，看向床上沉睡的女孩。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优宁。”他忽地伸手，抚摸上女孩沉静的脸颊，“优宁，需要被保平安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会亲自做这个实验，让你毫无风险的离开这里。你相信我的，对吗？我一定会成功，不会让那1%的失败发生。” 许墨放下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歪歪扭扭平安结，放入优宁的荷包中。 安瑶推着一个冰冻的玻璃棺进来。 安瑶有点担心，毕竟之前做的都是活体实验，从来没有在死人身上做过实验。她看着许墨，许墨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的惴惴不安落入许墨眼里，“你出去吧。” “可是……” 许墨淡淡地说：“没事。” 安瑶走了出去，她走出去时又回头望了许墨一眼。许墨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单，安瑶默默想，罢了，反正我会陪着你的，无论你要做什么。 第十八章 许墨将胶管一根根从优宁身上连入玻璃棺中的人。周围的实验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各自的准备工作，电脑上的数据开始显现。 许墨吩咐：“开始。” 许墨为了这一天，已经付出太多。很多时候，他像一个傀儡一样活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从那场车祸开始，他就失去了幸福的资格，如果实验成功，他是不是就能找回曾经幸福的时光？ 他不知道。但他要试一试。 电脑上的数据持续性上升，许墨紧紧盯着，他的手托着下巴，眼镜后的表情宛如深海，深沉冷冽。 突然，“叮”的一声，电脑上的数据发出警报。 许墨的表情开始龟裂，他大声喊：“输血！立刻把Queen的血输入！” 有人慌慌张张往冰棺里的人输入事先准备好的鲜血。 然而电脑上，绿色的各项体征数据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最终降到零，变成一条红线。 电脑瘫痪。 一声声的警报声太过刺耳，所有实验人员手足无措的望着许墨。 许墨的脸色，惨白如死。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失败？！他不可能会失败！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安瑶推开门奔了进来，紧紧抱住许墨，“许墨，不要再试了！逝者已矣，你何必执迷不悟呢！” 许墨一把推开她，厉声说：“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重启电脑、准备实验工具。 安瑶再次抱紧他，大吼：“许墨！你清醒清醒！优宁禁不起再一次实验了，你想害死她吗？！她死了你不后悔？！” 许墨的双眼，充满血色，他狠狠盯着安瑶。安瑶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许墨……许墨，你醒醒好不好？死人是没有办法作为实验对象的，就算是Queen，也无法起死回生啊！” 许墨一巴掌抽过去。 安瑶捂着脸，平时总是笑意盈盈的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她再次上前，抱紧许墨。“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活人才更重要啊，许墨！” 许墨按着刺痛的太阳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发抖。喃喃说：“不，我一定要成功，我要成功！” 就在这时，狂风突起，夹杂着凌厉与雷霆之势，仿佛千军万马一般，直接冲了进来，卷走了床上的优宁。 许墨脸色一变，“白起！” 安瑶当机立断拉下报警器，大声说：“保护Leader！” 警铃大作，无数藤蔓冲了进来，枝节交错。坚不可破的实验室到处漏风，玻璃器材应声而碎。许墨终于冷静下来，走到墙边启动防御系统，一层透明类似玻璃罩的东西将众人保护起来，阻拦了狂风和藤蔓。 许墨望着焦急的安瑶，说：“安瑶，不要慌。你带领孤儿院的孩子和一队汇合，退到修复室。我带领科研人员和二队三队汇合，十五分钟后去找你。” 安瑶说：“可是……” 许墨非常镇定，“无妨，地下迷宫道路复杂，防御坚固，坚持十五分钟绰绰有余。”他望向空空如也的床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起和李泽言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许墨打开实验室后门，众人按照他的安排迅速撤离。狂风怒吼，藤蔓追击，却始终不见白起身形。许墨知道，他们已经从李泽言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只见攻击，不见人影。赶来救援的evolver拦住狂风藤蔓，一时间，狭窄的道路中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火光爆射，枪声不停。 Black swan的地下城堡藏在黑暗中几十年，防御系统启动后，道路自动更改，错综复杂，不少地方笼罩起白光，屏蔽超能力的使用。 几分钟后，许墨众人顺利逃脱，消失在宛如迷宫般的道路中。 白落显出身形，忍不住问白起，“我说，你能别盯着小嫂子了吗？！你摸进来这么多天，现在怎么走？” 白起对自己被长期殴打的伤视而不见，目光停在怀中的人身上，随口说，“你问李泽言。” 李泽言看了昏迷不醒的优宁一眼，说：“我只来了两次，虽然之前记了路，但现在道路更改，我也不知道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白落皱眉，他拿出对讲机，下令：“爆炸组注意，直接给我轰了这个鬼地方。A组包围各个出口，决不允许任何人逃脱！” 白起抱起优宁，说：“不可以爆破！这里还有一群孤儿院的孩子，我们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李泽言说：“以我对许墨的了解，他不会放任那群孩子不管的。想必他一定先于我们安排好那群孩子了。” 白起沉思，“那群孩子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他们未来将是许墨最大的生力军。先爆破各个出口，困住他们，我们再集合队伍去找。无论如何，最好把他们尽数救出来，不能留给许墨。” 白落“哼”了一声，还是按照白起说的，改变下达指令，爆破出口。 修复室中，许墨、安瑶顺利汇合，几百人挤在一起，等待Leader的命令。 许墨一路上都亲手推着冰棺，从未放手。 安瑶拉着安娜，看着许墨，“许墨，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许墨抬头看她，“安娜在修复室布下了最后一个转送阵，对吗？” 安瑶点头，“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确如此。但是你也知道，姐姐这种定点传送，只能传送有生命特征的生物……”她看了一眼冰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许墨的手握着冰棺的边缘，捏得青筋暴起，几乎要生生捏断。但是他的脸仍然是平静的。他对着安瑶说：“你们全部走，安瑶，从此以后，你就是Leader。” 安瑶惨笑一声，说：“许墨，你在开玩笑吗？还是你认为他们会服从我？别搞笑了！许墨，今天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死这里好了！” 突然，“轰”的一声，建筑倒塌的声音遥遥传来。 修复室传来机械的报告声，“警报、警报，一号门二号门被毁，北方防御系统被入侵……” 许墨紧紧抓着冰棺，儿时的记忆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抉择了。他就是一只被困住的，走投无路的猛兽！ 没过多久，机械的报告声继续传来，“警报、警报，三号门四号门被毁，东方防御系统被入侵……” 许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疯般地悸动。周围跟随他的的evolver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Leader！防御系统一旦被毁，我们危在旦夕，请您下达指令！”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为什么还不动？” “这个据点花了这么多心血，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快做决定啊Leader！” 许墨的脸血色褪尽，露出一种惨白的灰败，一言不发。 安瑶大吼一声，“不要吵了，安静！你们死不了的！”她把安娜猛地推到于斯怀里，说：“我启动传送阵，你们走吧，我和许墨留下。我姐姐，以后就拜托你了。” 于斯一愣，搂住安娜。失去记忆的安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懂地看着安瑶。 安瑶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安娜，眼光中闪过泪花。她很快坚定下来，转过身握住许墨抓在冰棺上的手，“没事的，许墨，我会陪着你的。” “警报、警报，西方防御系统被入侵……” 安瑶一咬牙，将许墨拖到一边，冰棺被许墨抓得很紧，也跟随他一起移到角落。安瑶按下角落的启动按钮。一缕黄色的光芒升起，越来越耀眼，一圈一圈围住修复室中的几百人。 许墨一动不动，眼光仍然盯着冰棺。安瑶拉着他的手臂，看着光芒中的安娜、于斯、方宇，还有那几百个孤儿，大喊：“我们没有输，好好照顾这几百个孤儿，等他们长大后，他们将是我们Black swan的强大助力！我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个世界强者生存！我会和我的父亲，一起等待这天的到来！” 光芒中的众人不由看向那几百个还不知世事的孤儿。 是啊，他们还有后备力量，他们的组织并未灭亡。 于斯搂着安娜，轻声说：“安娜，你看，你的妹妹，也长大了。你们姐妹，不愧是你们父亲引以为傲的女儿。” 安娜怔怔看着他，又看了光圈外的安瑶一眼，忽地流下眼泪。她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外面的安瑶，招手，“瑶瑶……瑶瑶，过来……” 安瑶心中一痛，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许墨哥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许墨仿佛被惊醒，看着忽然跑出来拉着他衣角的小男生。 安瑶脸色大变，推开小男孩，却用力过猛，男孩摔倒了。安瑶大吼：“快进去！！！” 光圈越来越密，被围绕的人身形逐渐模糊不清。 小男孩站起来，腿却一瘸一拐，步履艰难。 安瑶定眼一看，原来他的腿部，正在变异，血肉模糊的腿上，发出“滋滋”电流的声音。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他的腿这么痛，为什么还要来拉许墨？！ 安瑶惊惧交加，手都在颤抖。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她，拖起前方的小男孩夹在腋下，风驰电掣般冲入光圈之中！ 变化仅在几秒之中，安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圈一圈的光芒已经缠住她。 安瑶抬头，是许墨。 许墨的脸，依旧是那么冰冷，甚至拉住她的手，也是彻骨的寒冷。但是，他终究站在了光圈之中。 许墨慢慢闭上了眼睛，白惨惨的脸让人触目惊心。 安瑶最后看了一眼光芒外的冰棺，握紧了许墨冰凉的手。她会保护他的，Queen说过了，她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逝者如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第十九章 周棋洛的头缠着绷带，双手如飞，当他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机械的声音传来“南方的防御系统已被攻陷……” 他和数十个电脑高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们身后的军人队伍整齐划一，在机械声报完之后有序的冲入地下迷宫。 周棋洛握紧电脑，楠楠说：“优宁……” 白起抱着优宁，和白落、李泽言一行人追踪到修复室，却已经人去楼空。 白落简直气急败坏，“该死的！这里居然还有传送阵！” 白起说：“狡兔三窟，正常。”他怀中的优宁忽地动了一下，白起紧张极了，唤了句，“优宁、优宁？” 优宁慢慢睁开眼睛。白起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张脸，好几天没见，竟然充满了沧桑与憔悴。他的头上还有血痕，蜿蜒流下，但是一双眼睛，仍然明亮犀利，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优宁轻唤：“白起……” 白起“嗯”了一声，说：“我在，放心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优宁伸手摸上白起的脸庞，“你瘦了……” 白起微微一笑，“还是很帅对不对？” 优宁嘴角淡淡勾起，“嗯，很帅。” 白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喂！注意影响好吗！照顾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好吗！” 优宁不由看向白落，白落连忙摆了个自认最帅的Pose，说：“小嫂子，我比我哥帅多了，对不对？” 白起瞥他一眼，不咸不淡的介绍，“我弟白落，中二少年，不用理他。” 优宁笑意加深。 白落暴跳如雷。 李泽言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四处看了一圈修复室，目光停留在那具冰棺上。 许墨……他再一次做出了抉择。 优宁的声音传来，“白起，把这具冰棺带回去吧，冰冻起来，保存好。” 白落奇怪的看了一眼，“咦？这里面还有个人呢。” 优宁说：“嗯，这对许墨来说很重要，终有一日，他会回来取走它的。也许，这就是让他回心转意的契|机。” 优宁的身体很虚弱，说完这么多话，她的脸上现出倦容。白起柔声说，“你先睡吧，我抱你回去。你还要好好修养几天。” 优宁点点头，缩在白起怀中，渐渐睡去。 ************************ “我说，你们两个，虽然你们在这次行动中也出力了，但是我们白家的小嫂子不是你们两个可以觊觎的，别趁我哥不在就来探视，我可还守在这里呢！” 李泽言抱臂靠窗，挑挑眉，无视了白落。 周棋洛冲白落露出个灿烂的笑脸，白落一愣，周棋洛又转过头望着病床上的优宁了。 “喂！你们两个竟然敢无视我！” 优宁皱了皱眉，似乎要醒了。 周棋洛转头狠狠瞪了白落一眼，“你小点声，吵到她了。” 白落看了一眼周棋洛，不做声了。 周棋洛托着腮，目不转睛看着优宁。 没过多久，优宁果然醒了，白落赶紧抢先一步，在周棋洛之前扶她坐起。 优宁看到周棋洛头上缠着绷带，关心的问，“你受伤啦，疼吗？” 周棋洛冲她一笑，说：“不疼不疼，我要不这么摔一下，都没法躲开威胁了。我跟你说哦，是我查到了安娜信息中的漏洞，发现她有问题，才和白起他们一起设计了这次营救计划，怎么样，我是不是超级英雄？” 优宁笑着点头，“当然了。” 白落忙说：“小嫂子，你别听他瞎说，我哥才是出力最大的！我哥为了救你，在血管中注入了最新发明的微型定位器，连Black swan也没查出来，这才让我们找到准确据点。我哥在地下迷宫里被他们打个半死，半条命都去了，现在还在做手术呢！” 优宁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手术会非常成功，一会就会来看我。” 白落不禁嘀咕，“找个Queen当小嫂子，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李泽言绕过众人，淡淡地说：“我先走了。” 优宁连忙叫住他，“李泽言，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救了白起，和他们里应外合……” 李泽言没有回头，他轻声说：“不用客气。” 优宁看着他走出病房，轻手关上了门。 周棋洛也站起身，他拍拍优宁的头，“优宁，我也要走了。我很快就会开工，你可是我的一号粉丝，记得要来看我的演唱会哦。” 优宁点点头。 周棋洛走后，白落总算放下心来。他看着优宁，说：“小嫂子，我要跟你说秘密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优宁注视着他，说：“白落，我不会勉强白起的。” 白落耷拉着脑袋，“哥很久都没回家了，和我们的关系也不好，现在爸也老了，不像原来那么严厉了……” 优宁摇摇头，“白落，有的伤害，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白起是个善良的人，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尊重他的生活方式。” 白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才“哦”了一声，说：“那你休息吧，我哥也快来了。” 当病房恢复安静之后，优宁闭上眼睛，默默等着白起。 微风从窗外穿过，带来清新的气息。 阳光很好，春天快要来了。 白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冬日的阳光中微笑的优宁。 他的伤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对他而言，家常便饭。 但是…… 白起走到床边，抱着优宁，头埋在她的颈窝，“我头疼，胸口也疼，腿也疼……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看到你就不疼了。” 优宁说：“好啊，看到你，我也就不疼了。” 白起抬头看她，四目相对，优宁清澈的双眼里蕴含着温柔的笑意。 白起吻住她的眼睛，“优宁，从今往后，你在哪，我在哪。我一定誓死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如果你是王者，那我就是你最忠心的骑士。” 优宁回抱住他，笑着说：“白起，你不是我的骑士，你是我的另一半生命。” 白起笑了，两人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