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归藏》 第一章 “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照华寺,门口左右各列两尊异兽,进门四面回廊相通,前后三座大殿,四周高塔耸立,最后一座大殿内照华寺少卿张询恭敬跪拜在蒲团之上,大红袍摆地,大殿内只点亮有两盏明灯,本该是庄严肃穆,因为灯光原因显得阴气森重。案台供奉一尊八面人首蛇身像,暗金材质身高一尺二。 张询少卿嘴里念念有词“万事大吉,万事大吉,今天晚上万事大吉!小老儿近日高升第一次值宿!万事大吉!” 奈何天不遂人愿,照华寺门口一匹骏马急停,千人甲士兵飞身下马,疾走通报门口侍卫,低头解释一番,侍卫回身奔走,通报殿外黑衣侍卫 “大人!”黑衣侍卫交换明灯,进殿低头通报“发生命案!花巷发生命案” “有没有搞错!我这么虔诚都没有用!”张询骂骂咧咧起身“花巷发生命案!关我照华寺什么事!巡城营千人甲干什么吃的!还是都在花巷喝多酒不省人事了!” “大人,这个命案巡查营管不了”黑衣侍卫保持低头姿势不动,手里明灯随着气流忽明忽暗,偶有亮光可以看见胸前绣有蛊雕,状如雕,四肢奔腾头有双角。双角刚好顶在两肩“死的是咱们的人” “死的还是咱们的人!魏刚!我宿监第一天咱们就死一个!我要是天天宿监咱们这不得天天死人啊!”张询迈出大殿,大红袍格外刺眼“而且这衣服颜色有点太扎眼,唯恐人家不知道我在这里,不行不行,找机会我要跟上头反应一下,要低调” “大人,死的不止一个”魏刚这才抬起来头,脸因为憋笑憋的太久红的跟大红袍不相上下 “还不止一个!他奶奶的!真当我好欺负是吗!走!咱们花巷走一圈,也不知道小甜甜有没有受伤,哎呀,上次去还没有给钱,千万别碰到啊!”张询此人白眉齐肩,除此之外脸上再无半点毛发 “大人,咱们的人已经到现场,您慢点走不着急”魏刚错开张询一个身位跟上 “去跟鼬大人打个招呼过去,我看这事没有他们不成” 花巷金凤楼,花悦城最繁华地段,多少人在这个醉生梦死、一掷千金。这里是销金窑!是温柔乡!原本是歌舞升平,文人雅士肆意挥霍文采,为搏红颜一笑。现在是数百步人甲锁街,当街跑马!本来还有人仗着自己读书人身份想带头冲人墙,被百人长劈回人群以后全部都老实了 “真当我不敢杀人吗?”百人长是转回刀背“所有人都不要动!” “啊!” 楼房上传来惨叫,一到黑影抓着试图逃跑的人落回地面,青衫小厮胸前三道血抓,痛苦蜷缩成一团,血水染红青石板。 “狰!你下手太重了!”百人长示意下属把小厮拉走,冲着房顶黑影喊 “不小心的”房顶垂下来五条赤红尾巴,脸部中央有一长角,前爪懒散叠在一起“下次我会注意” “你伤多少个了!每次还要我出钱治病!跟你搭档我那点钱都搭进去”百人长狠踹墙壁,铁甲震动的叮叮铛铛 “小柳,都当上百人长还在乎这三瓜俩枣啊!今天这要是跑出去一个,你以后也不用再跟我搭档”狰跳回暗处,隐约可以看见红光“等里面人办完事再说” “擦擦的,每次都这样!”小柳打开嘴上铁甲狠狠呸一口“都听见没!跑出去一个你们就可以换长官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好好跟你们算账的!” 数百千人甲寂静无声,跟对面吵吵嚷嚷人群宛如两个世界,只有火把偶尔冒出来火星照亮铁甲。 金凤楼三楼包厢内 “封子、看出来什么没有”一身黑服裙摆绣有英招的白面小生立在门口对着屋里轻生询问 “等一下,先不要进来”屋内张自封拿着纸笔记录“英子你先去跟柳大人打个招呼,张询少卿马上就到,张少卿那脱线的性子别又整出来幺蛾子” “我省的”英子按住腰间双刀“你确定不需要帮忙?” “让你去你就去,别又贪玩误事!咱们的人死这么多,可不是你耍脾气时候”张自封打开门,一身黑衣,腰间悬挂青铜长盒。 “知道!知道!你是老大都听你的”英子探头往屋内看一眼“哇嘞!真血腥!” 屋内六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水流淌满地,家具却是一点损坏也没有。酒菜明显没有人动过。 “别看了,小心晚上睡不着”张自封被身关好门 “我先走了”英子忍着呕吐飞快跑下楼 张自封独自守在门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周围,背后伸出来一双白藕般肤色手臂环抱住张自封 “自在,何苦这么袒护英子,小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女人声音从背后想起,玉手轻轻攀上张自封皱起眉头 “小孩子看多了会做恶梦的”张自封对背后那双手当不存在“乾闼婆老这样玩有意思吗?” “我只幻化出来手臂又没有整个人显化出来怎么能有意思”乾闼婆收回手臂“要知道你最开始对我可不是这个样子” “现在人多!当初要不是那小王八蛋!我至于干这种活吗!早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张自封越想越生气索性瘫坐在木板 “呦,你还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怕医生找过来你!”乾闼婆完全不留情面“让我出来透透气吧!好闷的” “现在不是时候!我就纳闷了!八部众那么多!我怎么就摊上你了!”张自封按住眉头 “咯咯咯咯,因为你心里面不干净啊!不是还有阿修罗吗”乾闼婆幻化出来手臂轻抚张自封脸颊“小可爱,你可要争气啊” “起开!起开!有人来了”张自封快速站起来 张询拖着大红袍气喘吁吁扶着墙走入张自封视线“奶奶的!真是不能不服老啊!想我以前别说三层就是三十层!三百层我一口气也就上来,让我再年轻个五年!” “张大人”张自封恭敬施礼 “本家孩儿!不用!不用这么拘束!让我喘口气”张询停在门口“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大人要现在看?”张自封表情怪异看着张询 “当然!老头子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开门!”张询觉得休息够,整理整理衣服 “好吧”张自封小心翼翼开个门缝,怕猛一开把这位给吓过去 “这么慢干什么!快点!我自己来!”张询嫌弃张自封动作慢自己上前推门就进 “呕!”后脚还没迈进去,前脚已经往回收,张询少卿动作迅速的跑到楼梯口呕吐“这是什么玩意!呕!” “这身手不用再年轻个五年,相当敏捷啊!完全不输英子!”张自封暗暗赞叹 第二章 张询手扶栏杆,脑袋使劲往外伸边吐还不忘骂骂咧咧“哪个!哪个杀千刀的!整这么凶残!” 张自封无语轻抚张询后背,让老头子顺顺气。眼神却是时不时往张询手背上瞄,张询双手完全没有老人应该有的褶皱,老人斑。只看双手这应该是妙龄少女的手,芊细,骨感。只有在花巷清官女子才能见到。 “好了,好了,本家郎”张询示意不用再拍“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值得让我过来,还有什么情况?” “大人,这只是第一间”张自封在前面带路“最先察觉到异样是正对这个房间二楼客人,血水顺着地板滴到酒桌,客人也是喝多,再加上叫了几个清官,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血仗着酒劲非要上来评理,推门看到尸体才意识到出了命案” “照你这么说,这凶手早跑没影、那咱们还来这有个屁用!”张询用大红袍袖口擦擦嘴角 “大人,你看完这间就知道为什么千人甲要锁街了”张自封停在最里面一间包厢门口“刚才那一间不是咱们的人” “不是咱们的人!”张询很惊讶“我接到的线报是死的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说死也正常……说不死也没死”张自封脸色有点怪异“或者说咱们运气好” “运气好!死人还运气好!我拿大鞋底抽你本家郎”张询作势要脱靴 “大人,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张自封猛推大门 “我哇!这是什么情况!”张询都做好再次呕吐准备,谁知道扑面而来是一阵清香,房间内一切如常,正对面是一位闭眼端坐在卧榻的中年男子,一头银发,身穿赤羽常服。 “常相与!”张询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在这里!这是死了?” “不好确认生死,有呼吸,但是没有心跳”张自封料到肯定是这种有反应 “活死人?”张询迈步贴近常相与,芊细手指试探脉搏,皱起的白眉都快连成一线“没有跳动,确实是死了” “地下王朝巨擎死在花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千人甲柳屏风第一时间联络咱们也是不想消息外泄”张自封关好门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命案” “柳屏风干的不错,是不应该声张”张询吐出一口浊气 “房间内除了常相与外再没有别人,没有酒菜,更没有歌姬,门窗锁死”张自封眉头习惯性皱起“不像是人干的” “你意思是幻兽?”张询摸着自己下巴“我说怎么只有千人甲巡查营锁街,不见影子在楼宇内搜查” “只有千人甲的狰在外面防止楼宇之上有人窥探,其他的我都让柳屏风给拦在外面”张自封叹口气“这种场面实在是不应该出现”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要说这事真是幻兽干的也太武断”张询找到椅子坐下歇息“如果真是幻兽干的,那么影子作用要比咱们大太多” “除了这两间,三层其他房间内无一活口,都是无头尸体” “尸体我看过,是刀伤”张询说完就不再言语 “你是看了,还吐了”张自封只敢在自己肚子里揣测 “大人!鼬部已经到位”魏刚在外面轻敲 “哦?鼬部到了?进来吧”张询站起身示意张自封开门 魏刚背着一人高的青铜重棺走进屋内,看到常相与尸体明显也吓一跳。 “让鼬部出来吧、这种事还是要靠他们”张询瞪魏刚一眼“淡定!知道吗!淡定!” 青铜重棺放置在房间最中央,棺盖像流水一般慢慢往棺内流淌,一群青色鼬鼠身披皮甲井然有序排列在最底部,最高的也就巴掌大小,其他都只有手掌一半。 “辛苦魏大人”带头的鼹鼠头戴小帽口吐人言,向着魏刚行礼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魏刚摆摆手“有机会一起吃酒” “见过张少卿”鼬鼠头头继续见礼 “不用这么麻烦,小贾让你们跑一遭也是遭罪!每次一见到这玩意我都觉得心口堵的慌”张询最见不得这些繁琐礼节 “小贾我在这”张自封在后面探出头冲着小贾挤眉弄眼 “原来是你啊!”小贾见到张自封索性也不行礼“有整出来什么幺蛾子让我给你擦屁股!” “哪有!这回是正经事”张自封脸色一红“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常相与!”小贾走出青铜棺,看到端坐在卧榻的中年男子也是吓到 “够不够让你出马”张自封偷笑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吧!”张询咳嗽一声“整个三楼一点线索也不要放过!不!是整个楼!能找到什么线索全靠你们了” “放心交给我”小贾摸摸自己三根胡须“孩儿们干活!” 鼬鼠各自在青铜棺内找寻工具,三三两两往外走,边走边吵 “麻烦抬脚” “不要随便走动!” “这是我的!” “谁把我的斧子拿走?” “让各位见笑了”小贾扛着一根小牙签,不、是小短棍跳到常相与膝盖处 “干活嘛!就是要热闹一点!哈哈哈”张询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 “魏哥,张大人是不是最近没有调理?”张自封偷偷挪到魏刚身边 “是停药好几天,大夫说可以试试停几天”魏刚也不隐瞒 “药不能停啊、这出门很丢脸的”张自封撇撇嘴 “嘘,小声点,最近张大人刚刚升迁正在兴头上,他要生气可没咱们好果子吃”魏刚比个手势 “啊!我想起来!咱们乙十三还在隔壁呐!”张自封轻拍自己脑门“我去看看他收拾好没有” “今天也就是十三才能福大命大,搁其他人已经拉回去烧了”魏刚想起来乙十三就想笑 “哦、抱歉、抱歉,对不起,不小心”张自封一路道歉,唯恐才到鼬部小家伙“十三你好没有!” “进来吧”屋内传出来声音“一个挺不好消息” 包厢内一个只有正常人半身高的小孩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地上放倒三具跟他一模一样长相的黑衣男子,其中一个还是老者形象。四肢都被人打断,脖子上有明显刀伤。 “还没有弄醒?”张自封看这情形跟他离开时候一样 “弄不醒了,他们已经被人毁掉,再怎么弄也好不了”十三愁眉苦脸“都是我的命啊!” “报废了?” “彻底不能用,让老疯子回去融了吧”乙十三拿着小短棍捅捅其中一个“看见没有,一刀,这一刀直接把我跟他们联系切断,我就是跟他们融合也提取不了记忆” “线索没有了?”张自封眉头都皱成川字 “想在我这你是找不到,这三个我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面,没有融合记忆所以帮不了你”乙十三摊开手“问题就是其他人都是无头,只有我的分身跟常相与算得上完好这就是大问题” “这是凶手在示威”张询站在门口“是在告诉我们这只是开头” 第三章 张询披着大红袍站在在金凤楼顶层的栏杆处,细细摩擦这南方樟红木做成长栏。樟红木在北方是个稀罕物,可是在南方都是家家户户劈柴用的废料,就算是劈柴用的到了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得往上翻一番。看着下方吵吵嚷嚷人群参杂着千人甲刀光,张询的左手不自觉用力。 “张大人”一位青衫宫装女子从后面阴影里走出来“张大人好久不见” “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张询也不回头“出了今天这么一桩祸事咱俩可要天天见喽” “张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人死在我这里,我也是受害者。哪里有天天见到您的一说”青衫女子往前走进一步“就算是您想找替罪羊挡箭牌也不会拿小女子开刀不是” “真要论起来你确实排不上号,只是普通命案还好说你背后那位还能摆平”张询身上大红袍无被风吹起来 “大人,这里风大”青衫女子伸手想替张询紧紧红袍 “阮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摊上多大的事吗”张询叹口气 “这”阮婴停下动作“只是听下人说发生命案” “死的是常相与”张询可悲看着阮婴“你到现在还不自知” “常相与!”阮婴如同被人点住穴道一样,僵在那里 “这事就算是你后面那位也吃罪不起,没准现在人已经驾车离开这座城了”张询目光看向城门方向“胆子小到晚上连灯都不敢熄的家伙,不赶紧跑还留着等着人报复吗?可惜啊,你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一个弃子” “大人救我!”阮婴赶忙跪下求救张询“只有大人能够救命” “求我作甚!各人有各人规矩!你们地下的事轮不到我明面上的人插手”张询挪开位置“做事讲究规矩!这么大的人物不可能无声无息来你这金凤楼!你坏了规矩就要承受坏了规矩的下场!” “我只是照上面人吩咐说今晚有位大人物要做客,让我清空一间包厢好好招待。可是我用过晚饭后身子特别乏小睡片刻,小厮通报我这才赶过来”阮婴一直低着头说话 “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真?那句话假?一会还是跟我去照华寺走一遭吧”张询刚要往屋内走一道银光直冲他劈下来 “碰!”金凤楼楼顶一声巨响木屑飞散,破碎栏杆砸进人群,惨叫声不断。 “他奶奶个腿!我就说这大红袍招人恨吧!非不听!这下可好!让人找上来”张询骂骂咧咧站在原地“魏刚!我要抓活的!” 刺客被魏刚像小鸡仔一样抓在手里,此时魏刚身型暴涨到三米,刚才刀光劈在魏刚手臂只劈显出一道白印,刺客反被魏刚砸到另一面。 “死了?”魏刚手晃刺客,刺客跟死鱼一般来回晃 “我让你抓活的!抓活的!你给我捏小鸡子一样给我捏死!你怎么不捏爆啊!”张询气的退下来靴子甩过去“我还怎么审!” “他咬碎嘴里毒丸自杀的”魏刚翻开刺客喉咙“在我捏住他喉咙之前就咬碎” “大人!” “大人!” 张自封跟乙十三赶上来,首先看见倒在一边衣服凌乱的阮婴跟正在努力穿靴张询漏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大人,咱们现在是在查案”乙十三边咳嗽边说 “你个小屁娃娃,眼睛是不是瞎!看仔细!那边是刺客!是刺客!”张询气的就要脱下刚穿上靴子 “哦哦哦!”俩人赶忙跑到魏刚身边 “没有标记,没有特征,身上连块胎记也没有”魏刚身型还没有恢复,跟熊找食一样翻检尸体 “面部都烧毁了,只有嘴巴完好”乙十三撤下刺客面巾 “看他倒地位置,应该是躲这不少时间”韩天跳上房梁“毁的差不多,让鼬部上来吧,细活交给他们” “不要怕,不要怕”张询一改之前口气,拿大红袍盖住阮婴“别让这群小孩看见你走光” “谢谢张大人”阮婴哭哭啼啼盖好自己暴露部位 “别谢我,一会咱们还要回照华寺好好喝茶呐”张询白眉抖动,惹得阮婴哭的更凶 “有人过来了”红光闪到张询背后,狰看见四周都是碎木烂椅,漏出很嫌弃表情才接着说“是地下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张询白眉跳动越来越快“去跟小贾打个招呼,收拾差不多就撤” “这具尸体怎么办?”乙十三还在翻检 “拿下去,给我插到照华寺旗上!既然没有认不出来!我就拿他做文章!”张询这才显露出上位者应有的气魄 “我说了谁也不能出去,也包括谁也不能进去”柳屏风拄着长刀立在巷口,身后千人甲刀剑出鞘。 “小兄弟,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家先生还在里面,通融通融”为首的一位青羽常服,客客气气跟柳屏风说话 “你一个让我通融,两个让我通融,我把你们放进去上面怪罪我下来你替我挡着吗!”柳屏风头上盔甲封死面部,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睛来回转悠 “能不能请小哥给上面通报一句,只有我一个进去可否?”那位也不恼依旧好言相告 “看不出来让人听到名字都要抖三抖的常相守是这么儒雅的一位”张询身上穿着张自封那抢过来黑色绒衣慢悠悠往外走 “张大人说笑,我这点名气都是让人传出来的”常相守对着张询见礼“实在是家兄还在花巷取乐,迫不得已” “你们俩兄弟不在东面好好待着跑到悦城凑什么热闹?”张询眯着眼睛“还是说你们俩兄弟想蛟龙走江!” “我们只是来这里谈生意,只是单纯生意人”常相守不着痕迹往后瞟“不知道我大哥是不是还在” “还在不在你不清楚吗?”张询回答耐人寻味 “还在就好”常相守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装作不知道 “这样吧,只能你自己进来其他人给我留在外面”张询仔细审视一番常相守回头对柳屏风交代“把里面人都放了吧,一个一个给我搜身!我倒要看看谁敢当街行刺” 常相守忧心忡忡看向金凤楼,低头交代手下人几句,孤身走进千人甲人群。 第四章 张自封慢悠悠的跟在人群尾部,俩手放在脑袋后面。 “小疯子”贾鼠拄着牙签跳到张自封脑袋上“看见没有?这是场风云会啊” “蛟龙走江?还是虎踞龙盘?”张自封完全不在意“再来多少到这也得老老实实做人”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贾鼠挑个好位置坐下“一会肯定是一出好戏” “你不在青铜棺里躲着跑这看热闹,也不怕你的属下让人给踩死”张自封看着旁边千人甲一个一个放人出去 “我们这种鼠类胆子这么小,早就撤走远远的。神仙打架跟我们是一点关系没有。”贾鼠用小牙签剔牙“不过,我得留着看场好戏” “到底是管事的境界就是不一样啊”张自封瞅着常相守被人搜完身随着张询进入金凤楼 “你怎么不去魏刚那看热闹,一会真打起来我可保不住你”张自封晃晃脑袋 “魏刚那缺心眼的,有危险肯定第一个冲上去,不适合我看热闹。还是你这里好”贾鼠任由张自封晃荡身体就是不动 “真正缺心眼的是那刺客吧,不找机会赶紧溜还想着立功”张自封看人都上去自己也不好再墨迹起身往楼上走 “你是装不知道还是想从我这套话”贾鼠狠抓一把头发“那刺客水平那么次,能办出来这么大场面?魏刚一拳头干趴下的低能儿想犯下这么大案!明显是另有其人” “虽然说照华寺树大招风每年都会有不要命家伙送尸体给老疯子研究,像今天这么不合时宜的出场真是有够白痴”张自封赞同贾鼠分析 “一代巨擎死在这种地方,是真的悲哀啊”贾鼠觉得有水滴滴到自己衣服上“哪来的水?怎么还有血水!真恶心!” “谢谢啊!给我挡雨”张自封逗弄贾鼠 “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张询脑子越来越脱线”贾鼠挥舞下爪子缕顺毛发“说正经的,给你透个底,我在常相与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和残留气息” “意思就是说不是人干的,也不是幻兽干的?”张自封脚步停顿 “我可不是这意思,只是说以我能力差不到线索”贾鼠打翻张自封结论“人是死的,只有呼吸,没有心跳脉搏。还是带回去让老疯子查一下,这方面他是大师” “有呼吸,人到底是算死还是没死!”张自封继续往上走楼梯 “常相与这样是肯定死了!有呼吸是因为他修行功法原因,内机没有断。”贾鼠拽住自己胡子“世间玄妙不是咱们可以猜测的” “我检查过楼宇内篆符刻字,都是正常状态”张自封停在三楼的楼梯口“是威压” 花巷金凤楼四周人群僵立在原地,千人甲的铠甲铮铮作响,刀剑悲鸣。柳屏风大家铁盔呼吸急促,眼睛冒血看向金凤楼三层位置。 “是常相守,我闻到他的味道”狰迈着小步,尾巴垂落艰难走到柳屏风身边“上面发生什么事?能让常相守功法外泄到这种程度” 整条花巷地面都在颤抖,金凤楼作为风暴眼整个往地面塌陷。符文刻篆激活熠熠生辉,金色光华外泄止不住坍塌趋势。 “够了” 金凤楼冲起另外一股威压,冲淡常相守压迫在众人身上压力,不断有口吐白沫瘫倒在地普通人。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普通人和修士区别,千人甲还能坚持站姿,刀不落地。 “谁敢动!”柳屏风何止住常相守留下人马“再动刀剑无眼” “吼”狰五条尾巴炸起,头部中间的独角闪烁红光 “都不要动”常相守和张询声音同时传进双方耳朵 “张大人,这就是你们锁街的解释?”常相守手掌跟额头青筋暴起“我大哥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你们还要拦着我收尸吗!” “事情没有查明谁也不会对另兄遗体做任何不敬事情,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但是今天你绝对不能带走!”张询也不恼 “这件事情干系太大,不是你一个照华寺少卿一句话说不可以就可以了事!”常相守站在卧榻前挡住众人 “说不能也未免有点太看不起张某人!事情出在我悦城不是出在你东渡海!”张询往前一步正视常相守。 “死的是我东渡海持令人!今天说什么也要带走”常相守功法外泄背后隐约可以看出一头巨鲸法相在翻腾 魏刚身体像皮球一样忽大忽小,眼神紧盯住常相守,只要常相守有出格动作就立刻出手格杀。 “小疯子,你可小心一点”贾鼠从张自封脑袋跳下 张自封腰间悬挂青铜长盒往外渗出铜砂,垂落在地板。时而幻化成流水时而又幻化成突刺“你赶紧找地方躲吧,一会打起来我可照顾不到你” 乙十三守在门边,左手被门框挡住看不到他动作 “一直听说照华寺专管天下大案要案,藏龙卧虎。哉在你们手里江湖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倒是一直想试试你们的斤两”常相守这时候倒气定神闲示意门外人可以先动手 “都干嘛!我说动手了吗?”张询这时候居然背过身教训起三人 “让你们皮!我让你们皮!”张询随手抄起来棍子作势要打“我是在吓唬他懂不懂!先咋呼知道吗!唬不住再打也不迟!” 常相守脸色怪异看着张询举着棍子追三人打,一时间他的脑子也转不过。明明刚才都要大打出手被他这么一搅和气氛都变的不合时宜,卧榻之上的常相与面容安详,怎么看怎么荒诞。 “出门之前怎么教育你们的!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要动手就趁人不注意赶紧打!人在那蓄半天力你这时候上是说你们蠢还是说你们勇敢啊!”张询打也打够了,随便找个凳子坐那喘着粗气 “张老头你这时候还顾得上教育孩子们,看来你是真不怕这事闹大啊”一道黑影慢悠悠从楼梯口上来 “我要不是闻到你身上那股贱气,我早拿鞋板子抽上了,这时候才来!看来英子又半道跑去哪玩耽误事”张询气喘吁吁回嘴 一道巨大鹰爪抓在栏杆把手上,身穿赤色长袍上绣紫金纹云,鹰首人身幻兽窫窳。 “照华寺卿,探玉”常相守盯着来人 “我名气有这么大吗?东渡海那么远都能传到”探玉袖口遮住鹰爪口音比张询更像老人“我来了,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吧” 第五章询问 常相守小心翼翼把尸体放倒,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装,从袖口拿出来手帕覆盖住常相与面部。眼神中透露着孤寂,还有愤怒。整个过程在场众人看在眼中,没有人阻止,只是在俩人身体交错时才发现俩人眉宇间相似,惹得众人一时恍惚。细看之下常相与面容柔和,常相守面部更为坚毅,果决。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探玉站立在房屋中央,双爪幻化成人手收拢在一起。 “我需要你们给我个交代”常相守毫不示弱站在探玉对面“暂且不论这是否是江湖事还是王庭命案,我只想把我大哥带走” “带走可以,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俩兄弟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我悦城,我可不觉得你们是来金凤楼寻欢作乐。花巷再怎么艳名远播也不会传到东渡海去”探玉拢拉着眼皮 “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常相守思索一下皱着眉头“我们到这里以后大哥只说在客栈等他,要来这里见一个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 “哦?什么事情连自己亲弟弟也不告知?”探玉的眼神一直在常相守面部打转 “再亲的兄弟也是要避嫌的”常相守苦笑一声“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听起来你们东渡海人心不齐啊”张询依旧坐在原位“随性让我们把你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一个撬开嘴,肯定会有收获。放心你到时候就坐在我们照华寺后堂陪着探玉喝茶就行。” 常相守刚平稳下来的外相又出现要时刻暴走的迹象。 “张大人,自重” “老小儿,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摆设”探玉没好气瞪住张询 “嘿嘿,我只是建议,建议”张询尴尬摆摆手 “只有另兄一个人赴宴吗?”探玉慢慢踱步“身边连个侍卫也不带?” “实不相瞒,本来是有影子卫跟着不过让大哥给留下了”常相守说起来一脸的懊悔 张自封斜靠在门柱,眼神时不时闪过常相守身后。魏刚则身形挺拔守在张询身边,一双虎目瞪的老大。 “是你后面那位吧,我有闻到淡淡铁锈味”探玉呼出一口气,常相守身后空间似流水一般波动。 “身手不错” “谢大人赏识”常相守替身后影子卫答谢“现在我可以带我大哥走了吗?” “请便,不过还需要劳烦您留个人在这,咱们往后免不了需要打交道”探玉让开位置“我跟张老儿不一样,我很好说话” “死鸟!你说谁不好说话!”张询又要脱下来皮靴扔被魏刚给拦住 常相守背着常相与尸体从后门离开,探玉跟张询送到门口就停下不再多迈一步。对比前门万家灯火,后门的阴暗显得更加凄惨。 “人死如灯灭”张询看着夜色中连火把都不点燃的一行人有感而发“这一次东渡海是不得安静了” “让他们走吧,想钓鱼还得先有饵,就看上不上钩了”探玉鹰眼内闪过一丝阴狠“希望东渡海巨鲸不会就此搁浅” “好好的把我部署都打乱,你是在钓鱼!我呐!”张询对着探玉抱怨“还有那刺客尸体、我都准备砸出来吓唬他马上。你一个霸气登场,全砸了” “砸了吗?”探玉似笑非笑看着张询“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 “你过来了这事就归你,小老儿要躲清闲去喽”张询扭身向前门方向走“天塌下来有你顶着” “别走啊,还有事情没做呐”探玉追上张询“你的那位小娘子准备怎么处置?” “别瞎说啊,我这个人一身正气怎么会是我的小娘子,让封子接手吧。这种活他最拿手”张询眼皮跳动 “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那正好跟我去王庭走一圈,上面人还等着呐”探玉很满意点点头 “奶奶个熊!你就是在套我!现在我能说什么!走!走!走”张询气的跳脚 “你也该去见一见,上任以后还没有跟上头打过招呼的往前数也就你这一个”探玉掀开帘子“怎么说都是九重山出来人物,不入王庭对得起尼身上这件大红袍吗?” “你看仔细,我穿的是羽衣!不是那招人恨的大红袍!”张询扯着袖子给探玉看“还有!大红袍找机会给我换掉!那么扎眼颜色,躲人堆里一看一个准,这不是活靶子是什么!” “你就算穿着大黑袍该行刺你还是行刺你。跟大红袍没有关系,撤的掉衣服撤的掉你照华寺少卿身份吗?”探玉手袖里伸出木杖 “我大不了辞官!”张询两条白眉拢拉下来垂的更长 “辞官你死得更快”探玉完全是把张询后路堵死“只会招来无尽暗算和死士,想踩着照华寺成名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当初为什么就上了你这艘贼船了呐!”张询肠子都要悔青 “所以,张少卿请吧”探玉用手杖做个请的姿势 “记住!我是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份上才去的”张询踏上行辕钻进车厢 “所以你听我的准没错”探玉紧跟着上去 “把你的鸟毛收一收!扎着我了!”张询在车里喊叫 “你的大红袍呐?拿过来穿上!”探玉掀开车帘 大红袍从后院冲天而起,刷的一声钻进车厢“现在可以走了” 车厢四周篆符闪动,道道青光从车底喷涌而出,幻化成异兽载着二人往北行驶。 “张大人这是故意的吧……”张自封刚到后院找到阮婴,大红袍就自行脱离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阮婴身上衣不遮体无神看着水池,全然没有察觉身上春光已经被小贼看个遍。 “自在,你很不老实啊”乾闼婆盘坐在张自封眉心处,捂着嘴笑吟吟看好戏。 “我不老实?我要多不老实有多不老实信不信”张自封擦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我就是喜欢你这不要脸的”乾闼婆伸开自己两条玉腿,保持侧卧姿势“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张自封摇摇头“回家啊,回家咱俩找个没人地方慢慢研究” “你在跟谁说话”阮婴此时才察觉到身后有人 “啊!我的衣服!” 金凤楼外负责收尾乙十三听到后院惨叫苦笑一声“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第六章王庭 人类与幻兽第一次接触是上古时代,第一位接触幻兽人类是在深山里听到若有若无婴儿的哭泣声,顺着哭声找到了幻兽的聚集地。两个世界的接触是血腥的,人类想要镇压幻兽作为奴役,异兽被人类大肆屠杀激怒,双方展开长达千年的战争。刀剑悲鸣,古城坍塌,幻兽被剥皮示众,流血千里。最后双方不得不停手罢战,双方把整片大陆山河打碎,就算是最后有一方胜利,得到的也不再是可以生存的土地。 两方强者意识到这一点选择了现在悦城当时还是战场所在山峰作为谈判的地点握手言和。推选出五位组建王庭,百年一换。同时双方再出五十人组成议阁,有权否定王庭所做的决定,推举出下任王庭人选。时代更替,意识到这项决定还有是有漏洞。所以第六代王庭决定推出照华寺监控天下,并在必要时刻可以清理王庭、议阁。完全独立运作,监控天下两族。 照华寺!顾名思义普照繁华天下一切罪恶!历任照华寺卿都是王庭任命,非常人所不能胜任。第一位出任以后横推江湖,杀的天下人闻风丧胆,夜止婴啼。第二位血屠议阁、王庭清理掉权利之下龌龊。往后几位皆是手腕强硬之辈,到了探玉这一代,手段相对温和。使得天下安宁许多,俩族和谐。 “池子里的水平静太久,不知道底下藏着多大的怪物”探玉拄着木杖看向山道 “我闻着这里还挺香”张询红面白眉站在探玉身后“这么一个地方香气扑鼻,后面肯定很臭” “到这里就不要乱说话”探玉示意张询不要再多说 山顶处出现一点亮光忽明忽暗,紧接着像三三两两出现,汇聚成盘蛇环绕住半座山。 “看来今天是蛟蛇出面啊”探玉眯着鹰眼仿佛可以看到山顶坐在王庭位上的蛟蛇 “耶识那个小娘皮!”张询后背一阵发麻“她不应该在闭关吗?” “走吧,到了不就知道了?”探玉抬脚迈上山道 “你倒是完全不担心”张询苦笑一声跟着往上走“他奶奶的!这么长的路!还要自己往上走!” 在张询跟探玉爬山同时,张自封已经带着阮婴到了照华寺。 “去给她找身衣服,然后随便找个没人睡厢房,等老大们回来再说”张自封把这个大麻烦扔给英子自己先溜回后衙 “封子、赶紧过来吃饭!”魏刚正和乙十三俩人对着食物狂扫,看见张自封进来招呼他赶紧吃 “看过今天晚上这么恶心画面真是很没有吃饭的心情啊”张自封说归说,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磕俩下 “要吃要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乙十三扒着比他脸还要大几倍的碗 “你这吃相真难看”张自封端起正常大小碗“今天可是出了大力气” “你可是美差啊!那小娘子白不白?”魏刚对着张自封挤眉弄眼 “没看清”张自封吃口青菜 “我在大门口都听见惨叫了!你还说没看到!是不是该做的都做了?”乙十三人小鬼大嘿嘿贱笑 “哪有?天地可证我是正人君子”张自封用筷子比个手势 “谁不知道你小子是个色鬼,来这没多久偷看女池洗澡,让大姐追着你砍了半座城”乙十三撇撇嘴 “当初是走错了!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说那是男士的!我进去以后自己都蒙!衣服都脱干净进池子里,刷钻出来一个女人!你害怕不害怕!”张自封提起来这事就来气 “我只看见你穿着大姐衣服跑出门,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魏刚咬着筷子说 “我就知道你们躲在外面看戏!说漏嘴了吧!”张自封面漏喜色!筷子在俩人之间来回转。 “嘿嘿、当初你个愣头青,上面空降下来你当青卫都不服气,不整你整谁”乙十三继续扒饭 “玩的也太狠了!那大姐头!完全不像是个女人,听说你们后来被她吊在后塔暴晒三天?”张自封夹起来大肉块 “不能说,不能说”俩人同时摇头 “你们…”韩天手上肉块掉到桌子底下 “我闻到功法波动!”魏刚摔下碗筷,跑到门外“是常相守!还有谁!” “还有一股恶臭!”张自封脸色严峻“城郊东面!” 夜色中十几道身影冲天而起,想着东方远遁 “走!”魏刚身型暴涨翻上房顶 王庭内,张询跟探玉同时抬头看向东方,高台之上五把椅子只有一位坐着黑影。 “胆子倒是不小,这个时候还敢落井下石!”黑影吐出来蛇芯“消息走漏也太快” “是有人想全吃下东渡海这条巨鲸”探玉回过头对着黑影说 “让底下人去忙吧,过江龙就算是搁浅也不是那些猴子们可以挑衅的”耶识声音听不出喜怒 “要不要让底下小家伙不要动”张询白眉抖动 “让他们都不要凑热闹,留给巡查营出面就好”探玉手拢在一起,看不出来心里想的什么。 张询点点头,起身走到王庭广场。双手放在嘴边,一声长啸以他为中心像四周扩散。 “不让追?”张自封停在城墙上,面色怪异。 已经快要冲到交战区的几道影子也停在半空,同时回望。剩下的几道依旧往东方飞驰。 “老头子在想什么?”乙十三这时候追上张自封“这种事情不去凑热闹,那还什么时候去凑!” “估计是人在王庭不愿意节外生枝吧”张自封鼻子动动“现在去也有些晚了” 远处一头巨鲸腾空而起,功法威压波及到城墙都开始震动 “这么大场面!”乙十三看到这一阵后怕“这就是咱们差点动手的人物?” “不是他!是另外的人出手,没有闻到常相守气息”张自封摸摸自己鼻子 “王不见王,看来想吃饺子的家伙让猎物给吃了”乙十三暗自庆幸“好家伙,我有多少条命也不够他吃的” “这下他们回去路上了就不太平了”张自封忧心忡忡“幕后黑手还没有露头就让这些小鬼给打乱,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那些碎片!”乙十三指着远处落下的尸体碎片“手段真残忍” 巨鲸向东远遁,常相守的声音响彻天空“这笔帐我东渡海记下了!” 第七章老朋友 常相守在张询和探玉俩人驾车离开以后,再次返回金凤楼,张自封此时正骂骂咧咧满楼找自己的黑袍。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常相守站在二楼的房梁上,手里晃悠着黑袍。 “什么人!”张自封手指一挥铜砂从腰间的喷涌而出变化成突刺攻向常相守 “静”常相守轻声低语,突刺停留在他衣服上,再无法向前推进。 “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 突刺慢慢退回地面,流水一般向四周蔓延,嵌入到地板墙缝之中。整个房间闪动淡淡的光芒。 “说话还是这么不负责啊”张自封确保这片区域没有第三个人,才双手环抱抬头看向常相守“你不赶紧回东渡海,好好安葬你大哥还跑回来干什么?” “我很诧异你现在居然可以控制的这么好”常相守没有回答张自封问话,反而蹲下身子,饶有兴致打量四周铜砂“那个时候你还不能做到控制的这么好” “你要是专门跑过来跟老朋友寒暄的那你可挑错时候了”张自封白了常相守一眼“事情发生这么久,小鬼们就算是后知后觉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条大鱼走的” “这种事你不需要担心”常相守戏虐看着张自封“小鬼只能是小鬼,刚见到你我还很惊讶,以为你已经死在那个小镇上” “我命大”张自封皱起眉头“你连暗卫都没有带!” “人多不方便,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回来过”常相守摇摇头 “是身边没有可以放心的人吧,你真悲哀”张自封说话表情很怪异“第一次见你跟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化。” “谁让我有个好大哥”常相守眉宇间有些寂寥 “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俩兄弟之间的故事我都觉得这次是你干掉的你大哥”张自封啧啧感叹“可惜啊,世人都让你们俩兄弟骗了” “恐怕跟你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我更不能放过杀我大哥的仇人”常相守说话声音很轻没有刚才跟张询他们说话那股狰狞 “你刚才没有骗过我们张询和探玉头头,是做给外面人看的吧”张自封有时候不理解他们这种人,被身份所绑架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哈,那个疯老头挺有意思,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出来陪我演戏还是真的想留下我”常相守苦笑一声“不过,让我把大哥尸体带走是真的” “尸体放在我们这里也是一个烫手事情,最多警告你不要再节外生枝”张自封很赞同常相守话“你那会是真的有火气,真以为要开打了” “哪里能没有火气”常相守不愿意再多谈这件事“我还要赶紧走,你有没有在这里发现什么?” “我发现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第一个来案发现场的不是我”张自封很可惜的摇摇头“如果是我的话不至于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是说有人专门打扫了一遍这里?”常相守立刻想通这里面关节“巡查营,千人甲,加上幻兽嫖客,你们照华寺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出几个钉子也很正常。” “活干的这么漂亮,是需要费很大能量的”张自封点到为止“你们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 “这次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只是说来这里见个人”常相守给张自封一个爱莫能助手势“连我这个身份的都不知道你觉得这件事能有多大” “神仙打架啊”张自封感叹“把衣服还我你赶紧滚吧!” “哈哈哈哈哈,咱们有缘再见”常相守手指一抖,黑袍从房梁飞下。 “就跟这个夜色一样”张自封站在墙头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乙十三坐在墙头摇晃自己小短腿“大声一点啊!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能发现什么”张自封摇摇头目送巨鲸远走 “又是一个枭雄啊”乙十三感叹“手段真残忍,一下子这么多人全成了碎肉” “他不手段狠辣一点这回去万里之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张自封手扶住墙头挨着乙十三坐下“消息走漏的这么快,城门都没有出。现在人想有个秘密真难啊” “本以为悦城很大,其实也就那么点人”乙十三扭头看着旁边城墙“这绵延千里的城墙圈不住人心,挡不住人祸。” “哎哟,今天才发现小乙你这么多愁善感啊”张自封打趣说“三教十六坊,八个城区你都想一遍说出来我听听” “不说了!不说了!我头疼”乙十三捂住耳朵“我不表现自己了行不行!” “这才像个孩子样!”张自封哈哈哈大笑 又是一声长啸,响遍整座悦城。 “老头子让咱们回去”张自封耳朵动了一动“看来他是挨骂不轻,能听出来他有火气。” “回去没准就把气撒咱们身上了”乙十三哭着脸 “张少卿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刀子嘴豆腐心想说俩句就说两句吧,又不割你肉喝你血” “看!那些跑出去的都回来了”乙十三指着前面数十道黑影 “这就是大人张张嘴,咱们跑断腿啊”张自封捂着肚子在那笑“不行了,今天没有白来,看到他们这样我真开心” “谁像你啊,出工不出力”魏刚这时候突然从俩人身后冒出来 “你要吓死我!这么神出鬼没!”张自封让魏刚吓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块头还这么大!” “你笑的太忘我、不好意思打断你”魏刚双手撑在墙沿儿“看星星还是看血雾?” “像风像雨像老张”张自封撇撇嘴不满意魏刚拿他调侃“你不也是没出力?” “这种事是巡查营责任,咱们往前冲那么急干什么,到时候再给人留下话柄”魏刚不跟张自封一样“咱们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不能太露头” “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大块头心思还挺细腻”张自封拍拍魏刚肩膀“以后有什么事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就好,这样我还能少犯错,省的探玉老打击我” “你可别,都指着你往前冲的,哪哪都显出来你”魏刚不上这个当 “没劲、走了”张自封跳下城墙往回撤“回去还有事没解决呐” 第八章议会 金凤楼风波在当天晚上就被放置在各个重要人物的案头,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忧心重重,更多的则是持观望态度。当天夜里出城阻击东渡海幸存下来了人在第二天发现全部都被塞进护城河里喂了鱼,护城河边一时热闹起来。更有不怕死的居民游到尸体旁边识图摸索出一两件值钱东西。可惜都被巡察营饲养得秃鹫叼走扔进大狱。 “人心不能脏成这样!”柳屏风带着手底下人经过看到这场面骂道,唾弃一口带着人往城东而去。 照华寺大殿,探玉身披赤色羽袍坐在上座,手里来回转动两颗铜珠,一双鹰眼不怒自威。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现在这人都成什么样子了!要我说就应该全都丢去剁碎喂狗!”张询把手里的纸张拍到桌子上“找咱们要说法!他奶奶的!凭什么找咱们要说法!” “我看他们是想试探昨天对这件事看法”坐在张询对面女子一身劲装短发,跟张询同为照华寺少卿的周沫琪摇摇头“不用太在乎这些人” “照华寺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敖震坐在大殿门槛背对着大殿三人“让我去教训他们一下全部就老实了” “耶识昨天的意思是等”探玉手掌中的铜球越转越快“等那么家伙漏出马脚,比的就是看谁沉不住气” “等?等到现在三教十六坊的人先跳出来喳喳,要我说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张询性子就是这么急躁 “怎么?昨天没有动手自己手痒痒想活动活动筋骨?”周沫琪虽然是身穿劲装但是掩盖不住她身上妩媚,之前不满意给她的腾蛇服自己改成劲装样式,腾蛇缠绕全身。如果不是大红袍意义重大,说不准连红袍都改的四不像。 “我的小封子昨天可让你折腾的够呛,满城来回跑真就是不是自己家孩子不知道心疼啊”周沫琪趁机打趣张询“动静闹的这么大” “我本家郎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小娘皮你是要找打吗!大不了魏刚借你几天使唤。”张询笑骂道“我只是借用了一天你就心疼成这样,怎么还想老牛吃嫩草?可惜你这个老牛俩人差着千年呐” “差千年怎么了?反正已经是我手底下的人相当于在我锅里的饭!还能飞了吗?”周沫琪也不恼,反而挺了挺胸“总好过你这个万年王八” “你说谁是王八!”张询白眉一抖“欺负人欺负到我这!” “都别吵了越说越过分,我看你们不是在想怎么解决问题,是来这里闲聊的”探玉打断马上就要动手的俩人“在家里丢人就行了还想跑出去丢人吗?” “哼”周沫琪冷哼一声 “封小子的事情咱们现在不要再讨论了,他是琼家小儿子点名要让咱们收了的。那个捣蛋鬼做事什么风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让他知道封小子在这被你俩抢来抢去的说不准下午就提刀砍过来”探玉说起琼家小儿就算是他也要头疼一阵子 “琼家在王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生出来这么一个祸害真是没话说”张询心虚的摸摸自己白眉“我宁愿天天住在王庭陪着耶识那个娘皮也不要跟那祸害在一块,可怜我的眉毛让他剪成这么短!” “你那眉毛剪了以后顺眼多了”周沫琪站起身,身后大红袍盖住她凹凸有致身姿“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俩个慢慢谈” “去吧,记住不要忘了把死间的钉子派出去,生间的人现在用处不大。”探玉摆摆手 “我省得”周沫琪缓慢退出大殿,走到门口才发现敖震早已经先他一步离开。 “你觉得他们两个当中有谁有问题?”探玉在周沫琪离开以后挥手关闭大门。 “现在看是应该没有”张询重新拿起桌上的纸张重新审视上面内容 “照华寺里面有奸细”探玉停止转动铜球 “早就猜到了,又不是没有看昨天现场卷宗” “你觉得谁有这么大能量?连照华寺都想插一手”探玉右手扶住头 “我看不出来”张询摇摇头苦着脸 “这事还得交给你查” “你跟我说这个对我真就这么放心?”张询起身走到灯火烛台点燃纸张“有什么事不能密语传音非要整这么一出,让他们俩个心里舒服” “照华寺三位少卿、六位寺丞、十二哥寺正,加上评侍,书篆,典狱这些少说三五千人一个一个查起来太费劲”探玉靠住椅背“我想周沫琪那丫头应该猜到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把这风放出去。鱼饵这次放这么大,不抓几条大的说不过去” “就是可惜了敖震那脑子简单的家伙,天天不是想收拾这个就想着收拾那个”张询叹口气“按照他以往性子不用你说他自己也要折腾一下” “你昨天带回来那女的审了吗?”探玉猛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解决“她身后的主子昨天收到消息可是连夜驾车逃走了” “审跟不审有什么区别?她这种小角色还能知道什么?那个刺客倒是有眉目”张询坐回原位“是她主子配给她的死士,其实那家伙一开始的目标不是我,是她” “这里面到底都有什么联系?”探玉重新转动铜球“我让潮虫跟踪她主子过两天就会传回来消息,那女的还是审一下吧” “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张询满不在乎回答“反正我刚来,出错了别怪我” “别把姑娘弄死就行”探玉给了张询一个底线 “让封子干这活吧,他对女人还是有一套的。典狱里面哪些吃人不吐骨头牲口说不出人命那都是稀罕事”张询想了想提议 “周丫头刚给你说不让使唤她手底下人,你还想用封子?”探玉戏虐看着张询“你是真准备让她跟你没完啊” “好吧好吧!我让魏刚去还不行!真搞不懂你们!我自己本家郎有什么不能用的!”张询气呼呼站起身往殿外走“惹不起我躲的起还不行!” “把门关上记得” 探玉坐在椅子上看着大殿门再次闭合,守着黑暗闭上眼睛。 第九章线索频出 周沫琪来到后院厢房找张自封招呼也不打推门就进,张自封还躺在被窝里面呼呼大睡,一条腿在外面晾着。 睡梦中张自封感觉脸上有热气,动手挠挠脸眼睛也不睁继续睡,一会又有热气呼到脸上如此往来五六回总算察觉到不对劲,睡眼朦胧的瞳孔里倒映放大周沫琪妖冶脸孔。 “啊!啊!啊!”张自封动也不敢动只能张嘴狂喊“救命啊!” “瞎叫唤什么!”周沫琪不耐烦白张自封一眼“我都没有叫你倒先开始叫唤上” “这是我的房间!你个老妖婆不吭不响闯进来是要干什么!”张自封赶忙爬起来“还是说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这个美男子动手了?” “我是有这个心,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周沫琪轻轻一笑,丰盈饱满屁股坐在床头 “打住!打住!”张自封从旁边随便吧啦一件衣服穿上“细水长流我又跑不了” “人家这是心疼你,知道你昨天累的专门过来看看你”周沫琪解下大红袍顺手搁置在旁边 “信你才有鬼了”张自封一点面子也不给周沫琪留“有事说事,没事我还想继续睡大觉,刚梦到一大块鸡腿啊!一口没有咬就让你吵醒!” “嘤嘤嘤,真不经逗,昨天你们交上来案卷我都看过,唯独你那一份让我很困惑?”周沫琪仰躺在床边,手指在被褥上来回摩擦。“你分析这里面最少是两伙人所为,为什么会这么想?” “贾鼠还没有给你们他的卷宗吧?看到他的卷宗你们就明白了,这事他可是专业人才”张自封对周沫琪这个大美人行为当看不见“我给你把昨天的图纸找出来” 张自封溜达下床在一堆垃圾里找出来皱巴巴一张图纸,顺手再叼着一块米糕上床。 “来来,见面分一半”张自封掰开米糕递给周沫琪 “你就不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东西!非要整这么乱的吗?”周沫琪也不嫌弃上面有张自封口水,只是对那张图纸多有微词“这么脏还怎么看?” “将就一下吧”张自封在俩人中间摊开图纸,识图磨平上面褶皱。 “昨天子时巡查营收到的报案,说金风楼死了人,他们赶到以后按惯例最先搜查了一圈。在二楼跟三楼分别发现小乙分身,意识到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这才快马赶到赵华寺通报”张自封嘴里吃着米糕手指在图纸上标示小乙分身位置“这一个来回就已经到丑时,也是巡查营的人聪明,知道同时让人千人甲驻地找守夜人,刚好昨天是轮到我在城区守夜,先赶到现场盘查。” “除了巡查营的人你是最先看到尸体的?”周沫琪点点头“巡查营怎么会知道小乙分身这事?” “当天巡查营班首是咱们密间的人”张自封把最后一块米糕塞进嘴里“生、死、密、闻四间,生间负责打探消息,死间里全是等着死的活死人密间负责潜伏,闻间是研究最新武器毒物医治伤患。四间各司其职独立运行,就算是你也不见得这里面所有事你都知道。所以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找密间要的卷宗才知道。” “就你能!”周沫琪伸长脖子向后仰躺“还不赶紧接着说” “后面的事就是昨天发生的那些,贾鼠昨天在常相与身上连个毛都没发现,外面倒是什么线索都有,这本来就是不正常。而且小乙他三具分身一个照面连反抗都没有全收拾了。你想啊这些不都是疑点?我觉得……”张自封鼻子嗅嗅“有人在城内打斗” “是敖震!”周沫琪飞速起身冲到门外,拿手掩住口鼻“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直接打到人家门口。” “是探玉那老头刺激的他吧?”张自封披着衣服双手抱胸靠在门框“多骄傲一个人连脑子都不愿意动,说个名字就上去打人家门。还嫌事情不够乱啊?” “搅浑越乱越好!不然怎么能引出了大鱼”周沫琪想了想展演一笑“那老头意思我大概能猜到什么意思,敖震明着闹,我暗地里调查。看我这次不把悦城翻个底朝天!” “要闹你们闹去啊!我这个小虾米可要躲的远远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张自封说完就要回屋“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咱俩的事还没说完呐!”周沫琪拽住张自封衣角“你觉得什么啊?” “我觉得你再不松手我就要走光了”张自封手扯住上衣不让它脱落“很明显啊!常相与不是死在金风楼里的!那么大点的地方像是他那种大人物能去的地方吗?说到底金风楼这次是背锅的!” “那你这说的有不对了,如果常相与不是死在金风楼那他弟弟常相守怎么会找到那去?”周沫琪手指像下再次用力 “这也是这个案件的疑点,常相守怎么会找到那里去?是有人告密还是说他……”张自封说一半自己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就不是死一层人那么简单了,会让整座金风楼的人全部陪葬!” “死的倒是挺全,江湖巨擎、妓女、富商、读书种、还有照华寺都给扯进去。”周沫琪从后腰拿出来卷宗“还有那么一个小刺客,前菜、主菜,甜点。凶手不会是个厨子吧?” “你说什么?厨子!”张自封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什么激动跑回房间,光着上身跑自己那堆垃圾里挑挑拣拣。 “喂!你想到什么了?”周沫琪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身材不错啊” “这是一个局!”张自封挑出来全城布防图“凶手一定还没有离开!常相与的死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道前菜!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更大的图谋啊?”周沫琪笑嘻嘻陪张自封蹲在地上“你说说他更大的图谋是什么?” “金风楼位置在这里”张自封指着布防图金风楼位置“咱们把悦城想成一个餐桌,金凤楼靠近餐桌的西侧边缘,按照咱们座次主人都喜欢自作东位,贵客坐在西侧!金风楼正好在他吃饭位置最中间!” “他的目标会不会是王庭?”周沫琪白玉手指指在最东方王庭位置 “不会,他的胆子不至于大到这种地步”张自封否定这种可能“就算是真的针对王庭也不会傻到跟敖震一样直捣王庭!” “你认为他的目标是哪里?”周沫琪吐了吐猩红舌头 “城南的军火库!”张自封眼睛死盯住军火库位置“我以前认识一个玩火器的,火器造成伤害不比一个修行大能伤害低!火库一点半座城都会炸飞!就算是咱们也不会幸免!这家伙是个疯子!” “所以你之前的那些推论都没有用啦?”周沫琪把手里卷宗放下“这是张老头今天早上集会之前给我的你看看,上面跟你说的差不多” “不!没有推翻!这整件事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他是在宣战啊”张自封头疼按住太阳穴位置“军火库那边除了神机营剩下的都是底层帮忙务工的铁匠一类人,真要是出事波及的面太广” “所以咱们需要去那里走一圈”周沫琪站起身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有没有沾染到灰尘“走吧,我这队唯一的下属” “原来是你坑我!”张自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都是你故意给我说的!” “没办法,老头子命令谁敢不听,而且你自己想出来比我跟你说要更深刻”周沫琪穿好大红袍,这时候照华寺少卿风范显露无疑“趁着敖震在那吸引注意咱俩赶紧走” “我就是这奔波的命啊”张自封叹口气“都好好过自己的不好吗?” “谁又能真正过好?”周沫琪说这句话时候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寂寥。 第十章好戏开锣 一场好的聚会我们都是要有富商,女人,政客。如果想再上点档次就在加上艺术家和读书人。 “现在这个幕后黑手是全部都聚齐一场宴会所有角色,他是想整出一场狂欢!不过狂欢的地点是在世界另一头黄泉之下”张自封跟在周沫琪身后往军火库方向走“一场对王庭的杀戮盛宴!常相与不论是在这场盛宴里扮演的什么角色,他一死就代表这场大戏已经开始。” “用一位地位不低的巨擎开头,他是觉得金风楼不够作为陪葬规格,想用整座城来宣告吗?”周沫琪双手背在身后,身上大红袍换下穿的是寻常宫装,更加凸显她的身材。 “探玉那老头做什么事都是神神秘秘的,每个人在议会之前就已经交代完他还召集你们干什么?”张自封很不理解探玉的做法“这样一来不是多此一举?” “他做事向来只说三分”周沫琪脚步微微停顿等张自封赶上她脚步“不要太惹眼,要像普通人走路,你慢一个身位这样太扎眼。” “我还不是怕你”张自封自言自语 “你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周沫琪耳朵一动“我耳朵很灵的” “相当可怕”张自封眼神时不时四处乱瞟“这里房屋结构坐落太复杂,真要是动起来手不好控制” “军火库这里不止有神机营这个摆在明面上的,还有各大家族暗哨死士。军火库里面可还存放的仅剩百支可以射杀修行者的烛枪谁不想弄一支回家慢慢研究”周沫琪看向不远处的最高白色建筑“就好像粮库一样,哪个老鼠不想进去大肆饱餐一顿” “烛枪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使用的。”张自封摇摇头“虽然是号称可以射杀修行者,没有专门控制铜砂能力任他本领再大也无济于事” “说起来你们这种铜砂修行者都是属于被神明抛弃的人,自愿拿同等代价进行交换。你是拿什么交换的?”周沫琪搂住张自封胳膊身体往上挤压“跟我们这种正常修行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说我拿自己欲望进行的交换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这样缠着我了?”张自封眼神很放肆在周沫琪身上打量 “信你就有鬼了!能有这种眼神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欲望!”周沫琪也不躲相反更身体更加用力“说说嘛” “真没有!现在可以控制铜砂修行者一只手数的过来,而且都能互相感应到。烛枪严格来说当初创造出来是为了射杀我们这种修行者你没有看过书库的记载吗?”张自封很无奈抽出来手“烛龙在极寒深渊炼化当时被封印的五位大能修行者用他们的血诅咒铜砂,大能在深渊里嘶吼!幻兽在祭台用古老的兽语吟唱颂歌!才血祭出来这百支枪械。专门配备给前锋军可以无视铜砂变化直接射杀操纵者!” 周沫琪打个冷颤,仿佛能感受到当时阴冷残忍的画面。 “那又怎么能需要控制铜砂才可以使用?”周沫琪问到关键“又是怎么可以射杀修行者?” “这里面就又是一桩辛密”张自封带着周沫琪走到路边小摊坐下“我也是当初签订契约接受记忆传承时候偶然发现的” “赶紧说!”周沫琪向摊主要了两碗茶水点心。 “因为当时不止是战争这么简单,我们人类也有支持幻兽打赢战争的人”韩天手指在茶杯上摩擦“控制铜砂必须要和恶魔签订契约,也就是你说的进行交易。谁也无法保障签订契约之人是好是恶,战场上就出现了专门猎杀同类的战争分子。他们觉得少一个跟他分享力量的人自己就可以飞到更多能力,幻兽虽然可以幻化人形但是对于枪械这种精密控制还不够造成杀伤力。一场种族生存的战争繁衍出我们这种人相杀。” “是跟我们一样需要修行功法的吗?”周沫琪一副好奇宝宝的求知欲。 “也算是需要吧,天下修行者功法不下百万,各有所长。但是基本离不开五行相生相克。不入一品算不上登门入室,到了一品之上功法的差距会越来越小。像我们这种修行者到一品叫做醒神,就是说抛弃铜砂这种外物真正做到一步登天。” “醒神?”周沫琪咀嚼这两个字“天下原本进入一品大修行者实力差距只有三种称呼脱凡、菩提、勘破。再之上只有成就神明境,成就仙位” “修行者修一世,成就仙位遥不可及。”张自封摇摇头“王庭里面那么多老妖怪舍不得这座天下不肯飞升,不还是觉得这花花世界的诱惑比天上诱惑更加吸引他们” “身不由己事事休”周沫琪喝口茶水“谁也做不到真正的随心所欲,修仙修的是什么仙?” “所以有时候想一想不如做个普通人来的自在”张自封吃口点心“像这位摊主就不错每天招呼招呼自己买卖攒个小钱老了买处小院养老” “客人说笑了”摊主听见张自封夸奖很配合笑笑“小老只能养家糊口跟你们比起来算不上惬意” “这时候你有心情打趣”周沫琪白张自封一眼,可是怎么看她都像在给张自封抛媚眼。 “我吃着这点心不像咱们本地的可以见到的?”张自封拿着咬了一口的糕点凑到鼻子底下闻“像是西南那特产的松花” “一看公子就是会吃之人,我这个点心是特意从西南贩运到这里。一路用冰块冷封,才能保持住它原来味道。”摊主不停用布擦手 “我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悦城的人,来这里很辛苦吧?”张自封放下点下笑着问 “是的是的,刚来这里没多久,想着悦城这里没见过这稀罕物可以挣点钱回去娶个媳妇”摊主皮肤黝黑两鬓斑白如果不说这个还以为他早已成家。 “是应该早点回去,不过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命回去!娶上美娇娘!”张自封话语一转“从我们刚进这条巷你就不停用余光打量,这么好的位置一个客人也没有。跟我去照华寺走一趟吧” 说完腰间喷涌出铜砂沙尘吞噬整个车摊,受到惊吓人群向四处逃跑。 “看来刚才应该下药把你们药翻的”砂暴里隐约显现出来人形“你们故意来我这里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照华寺早就有你的备案!这次要不是你们犯下这么大案子我们还想多留你两天慢慢熬”张自封拉扯周沫琪退到街对面。 “你以为这条街只有你们有眼线?我也没心情陪你们这演戏。”摊主也不急着出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九通,猫捉老鼠游戏现在才要开始” 这时候军火库神机营方向穿出几声巨响 第十一章功法异象 照华寺后院耸立三座白色高塔成犄角之势把整片后方尽收眼底,高塔平时也用来给留守下属休息所用。张询身披大红袍躺在白塔前面的广场上休息,连躺椅都不要把大红袍当垫布在那晒太阳。 “好戏要上演,各位看官都准备好银两没有?”张询被太阳晒得身上软绵绵“白日行凶,真的我好比是潜水龙~困在沙滩~咿呀~” “张大人”魏刚匆忙从旁边厢房走出“我听到又爆破声” “不要慌”张询左手轻轻拍打自己大腿“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是虎离山” “张大人!”魏刚急的自己脑门都开始大把流汗“这个时候就不要唱戏” “魏刚啊,知道为什么探玉要专门把你调给我吗?”张询也不睁眼左手还在一旁把着拍。 “我……”魏刚一时语塞,心里拿不准张询问他这句话用意。 “虽然你这家伙粗中有细,但是关键时刻就属你沉不住气”张询睁开一只眼看着魏刚“你又不是巡查营那些跑腿货?出什么事不用着急忙慌往前凑” “可是这次我是感觉到封子功法波动”魏刚这时候也不管上下之分赶忙解释“他跟周大人一起出门肯定是遇到昨天晚上刺客同伙” “他既然是跟周沫琪那小娘皮出的门,更加不会有什么危险”张询重新闭上眼“而且咱们还有咱们的事,安心在这里等吧” “……是”魏刚无奈只能退走 “探玉那个家伙比我更沉得住气啊”张询身子底下一根白线扎进广场砖缝之中,顺着白线往下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覆盖整座照华寺,严密监视寺里一举一动。 “你不能不叫小娘皮这几个字!”一头青色蜘蛛从张询背后爬出来口吐人眼。 “怎么?我乐意你管的着!还不赶紧都给我看好了!走脱一个咱俩都完蛋”张询当没看见还自顾自拍腿。 “你都知道走脱一个咱俩没法交代还这么大摇大摆躺在这里?我要是那个钉子才不会傻乎乎的冒头!”那个小蜘蛛前面两个爪子人性化放在嘴边嘲讽。 “我躲起来不见人才更加可疑,都知道我有不喜欢一个人呆的习惯,一会看不见我照华寺里面人都不舒服”张询扭头吹跑小蜘蛛“赶紧下去吧!放个分身出来跟我聊天还不如多监控一个地方” “行行行,谁让你是老大。不过有的地方我可监视不到,你自己想办法。”小蜘蛛翻个身化成青烟顺着砖缝钻下去。 “那几个老怪物住的地方鬼才愿意去”张询停止打拍子,慢腾腾起身伸个懒腰。“也是该去探玉那走一圈,在这躺着真不是个事。” 此时张自封跟周沫琪俩人退守到墙角,警惕盯着砂暴里路九通。 “专门漏出个破绽让你看你倒挺果断”路九通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现在处境“你这个砂暴倒是挺好用,如果我没有及时打开护身符现在已经躺地下” “路九通?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张自封微微皱眉 “西南黄沙里的人”周沫琪已经取出大红袍穿上,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什么身份“黄沙十三股**,他排名第八!” “我这点小名还能入照华寺少卿的法眼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要害怕”路九通干笑两声“这个砂暴一点用处也没有!真不知道谁把你们这类修行者吹的这么大!” 砂暴慢慢消失,铜砂流回张自封腰间铜盒。 “还是这样说话比较好一点”路九通手里捏着符咒笑吟吟看着对面俩人“本来只是想来这里做点小生意,没想到引出两位大佛。” “你把这种事情叫小生意?”张自封鼻子动动“还有不少人吧?” “哈,都说照华寺的人鼻子比狗还灵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路九通扯掉符咒“你们是有修行幻兽的功法吗?” “废话真多”张自封扭头对着周沫琪说“没办法,你先去军火库那里吧,我陪他在这玩玩” “你多加小心,我在那边等你”周沫琪点点头紧接着人就消失。 “嗯”路九通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我居然没跟上” “好了,我陪你玩玩吧”张自封活动一下手脚“你刚才说我们这类修行者是给吹上去的?” “哼,小毛孩子真记仇”路九通不屑笑笑“等解决了你我再去找那女的” “恐怕你刚才听我说半天没有理解到我什么意思”张自封左手伸到腰间铜盒“我们契约者签订属性是取决于跟哪个恶灵签的,真不巧我签的那个家伙在另一边跟打铁的差不多了多少,所以?” “所以什么?”路九通反手取出大刀 “所以我兵器可以源源不断幻化出来,他们管这个叫兵冢!”张自封手从腰后反手拽出一把横刀“就不知道你手里兵器坚硬不坚硬” “听起来还是没有什么用啊!”路九通猛踏地面向着张自封爆射而去 “打起来才知道!”张自封另外一只手按住横刀刀柄,自下而上披过去。 “碰!”街道两边裂开无数裂缝,碎石乱飞。 “再来!”路九通手里大刀经过第一次短暂接触冒出来火星,虎口被震出鲜血。稳住身形重新摆开一个起手式。 “毒蝎” 路九通手里大刀幻化成沙漠毒蝎功向张自封。 “来的好!” 张自封松开另外一只手铜砂凝聚成另外一把横刀,这次是正手持刀。对着蝎子头就砍,蝎子夹子挡住横刀刀锋,背后毒针直刺张自封胸口。 “叮!”毒针被铜砂幻化防御挡住不能再进,另外一只钳子猛挥击飞张自封。 “砰砰”张自封砸进旁边酒楼二层,整座酒楼上面倒塌活埋进去。 毒蝎这时候也不着急进攻,稳稳落在地面消散功法异象,路九通面容严峻盯着废墟。 “咳咳,你这家伙不地道刀架子都摆好整出来功法异象”张自封搬开压住他的房梁咳嗽两声“要不是我这两年炼体还真就着了你的道” “我是沙匪!兵不厌诈人人都像你这样傻乎乎一通乱砍在我那早死的连尸体都让黄沙掩埋成一堆白骨”路九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做法卑鄙。 “咱们继续”张自封手里横刀一前一后“把你砍完我好回去睡觉” 第十二章杀人鬼 熬震很随意把手里抓的人甩到对面人群,周围全是坊厅全副武装铁甲傀儡。桀骜不驯眼神充满了嘲讽,挑起散落在一旁座椅大大咧咧往下坐。 “我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们不顺眼千万不要多想”熬震手指着对面身穿官服领头人“也别太费劲想什么拖延时间,揍完你们这一家还有下家!我时间很紧所以不要浪费我时间!” 坊厅领头人听到这句话脸色更加难看,示意手下人不要再动。 “熬震!那封公函都是按照程序往上递交!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你不能因为不爽这件事就在这耍小孩子脾气!”领头人压抑心中怒火“照华寺也不是你这么办事的!” “照华寺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评判!”熬震身影在座椅上晃了晃,对面人群像烟花一样四处乱飞。“我照华寺少卿!今天就是杀了你事后也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给你背后撑腰的人带句话!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夹起尾巴!” 说完大大方方起身往外走,领头人满脸鲜血从废墟中爬出来,顾不上擦脸急急忙忙走到后院拉响警报。 “总算还有一个胆子大的!前面那几个屁都不敢放”熬震前脚跨出大门脚步一顿“小封子的味道,神机营出事了?乱吧越乱越好。” “从昨天开始悦城就很热闹啊” 城东一片戒备森严的院落,都是在王庭议阁掌握话语权的大佬居所,平时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给人的感觉是一座城中鬼城。但是在这个时候各个院落内的目光都聚集到神机营方向,院门大开。 “照华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丢份吗?”声音是从其中一座挂着严府牌匾院落传出。 “照华寺行事肆无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严老鬼你这时候放这屁有意思吗?”严府旁边院落明显是幼童的声音。 “吴江你是不是皮痒痒?三天不挨打想你严爷爷的巴掌了是不是?”严老鬼也不恼“跟你当邻居真是马上要当到头!” “咋?想动手!怕你啊!”吴江语气很戏虐“你有这力气不如去城西走一趟!帮我们跑跑腿!” “要去你去!小孩子打架轮不上咱们插手”严老鬼不受吴江激将法干扰。“让他们闹吧!” “都少说两句昨天卷宗你们都看过!现在非常时期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另外一座院落传出男不男女不女声音“等他们完事咱们再出面” “阴家死婆子你算计倒是好,脏活累活都让别人干了,你去吃个现成的。”严老鬼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你再说一遍!”阴家那位冷哼一声“咱们几个先练练手?活动活动身子骨、后面动手别人再笑话。” “你们都别闹,有你们出力时候。”中气十足声音压过三人“等吧” 三人立马收声,不过到底是私底下传音继续还是真的不再言语就不知道。 “大白天的打架真是很烦!”张自封挥舞横刀劈砍在路九通功法幻化出毒蝎蝎钳,不时爆发出刺眼彩华。 “那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挡事!回去休息啊!”路九通声音在街区回响,身后毒尾刺向张自封。 张自封左手横刀劈飞迎面刺出毒尾,借势跳到房顶,俯视占据整个街道毒蝎。“壳子那么硬!你们西南人都是钻地的吗!” “不硬我怎么敢往这里闯!”路九通也不急着攻击,死盯着张自封。 “每个人都这么想,不是强龙不过江。又有几个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张自封横刀轻拍屋脊“常相与的死跟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娃娃你可真有意思,我可能会对你说吗?”路九通幻化毒蝎冲向屋顶,钳子砸穿墙壁本来就破败不堪房屋轰然倒塌。 张自封在房屋倒塌一瞬间跳起,手腕用力猛砍毒蝎尾部,整根蝎尾向上断开。毒蝎吃痛钳子猛砸还在半空使不上力张自封,整个人如同炮弹砸回地面,碎石乱飞。 “刀不错”路九通消散异象,大腿处鲜血淋漓。 “不看是谁家的”张自封狼狈站起身“真他奶奶的疼” “咱们继续!”路九通双脚点地直冲张自封,手里大刀斜劈张自封肩部,想要一刀横尸。 张自封左手刀反握向上挡住路九通大刀,右手刀毫不留情刺出。路九通这时候做了很大胆的动作,左手离开刀柄空手迎击右手刀,手掌泛起黄色光华。 “你真不怕我切断你左手!”张自封右手刀被路九通真气控制住,刀身咯吱作响。 “我赌你的刀没有我的真气硬!”路九通咧嘴大笑,额头猛击张自封脑袋。 “碰” 张自封跟路九通动作头部,俩人头部撞击在一起鲜血溅到各自衣衫。 “照华寺还真有你这么不讲究的人”路九通舌头舔舔顺着脸颊流下鲜血。 “跟你比差的远!”张自封重新蓄力再次撞击路九通。 “过瘾!”路九通这次被张自封打出真火,一脚踹在张自封腹部。 “呕”张自封身形倒飞,脚下踩出两道沟壑。 “真他奶奶的不讲究!”稳住身形以后张自封突出一口血水“以前不理解张老头他奶奶的他奶奶的骂现在可知道真是爽!” “我是匪要什么讲究不讲究的!”路九通甩甩手里大刀“还不出全力?再不用力你今天可就要跪下这里!” “还想着出工不出力的,一个个都这么强!”张自封体内真气开始运转,左手刀向前横推,右手刀藏在身后。 “这样才有意思”路九通左脚横跨一步,摆开起手式。 “你不会再耍功法异象吧?”张自封轻笑整个人冲向路九通 “白刀对白刀才有意思!”路九通肆意狂笑迎击张自封。 “小封子玩的挺开心啊”周沫琪双手变成碧绿,站立在距离神机营一条街区位置四周全是黑衣人血肉碎片。 “让我过去怎么样?”周沫琪妩媚动人看着“我要赶一场约会” 对面仅剩一位身穿白袍的蒙面人握着镰刀很随意站在街口。 “此路不通”声音仿佛刀剑摩擦一般异常刺耳。 “真是不解风情”周沫琪责怪对面白袍人“你们西南人都让风沙吹的没有欲望了吗?杀人鬼陆七七” 陆七七眉头一皱手里镰刀递出砍向周沫琪,铁链哗啦作响。 “又要出汗!”周沫琪很无奈脚尖点地躲开杀人镰刀。 第十三章风雨不同舟 城西军火库神机营营地爆炸声不断响起,黑烟笼罩。城外巡查营千人甲驻地马屁不停奔走,一道道命令自上层传达。 “不让我们进城!你再说一遍!”柳屏风拽住传令兵领口嘶吼“城内可是军火库发生爆炸!里面东西一旦炸了少说半座城都会塌陷!” “将军不是我不让你们去!是上峰的命令”传令兵面无表情回答柳屏风问话“咱们都是当兵吃粮的,上面决定你我都只能乖乖听话” “哼!”柳屏风冷静下来松开手 “命令我已经带到,希望将军不要意气用事”传令兵整理仪容左手挡住胸口“别让弟兄们难做” “我知道”柳屏风摆摆手示意自己会遵守命令 “我还要回去复命,不打扰将军了”传令兵翻身上马甩开马鞭疾驰原路返回。 “将军,上峰说什么?”亲兵这才敢靠近柳屏风询问 “让咱们原地待命”柳屏风取下头盔狠狠摔在沙地里 “城里面?”亲兵试探询问 “上面的话你没有听到?”柳屏风一双虎目瞪着亲兵“都给我衣不卸甲!顺时等候命令!” “是!”亲兵小跑回营地传达命令。 “上面究竟是怎么想的?”柳屏风担忧望着城西军火库方向。“拿半座城人命钓鱼,那鱼得有多大?” “呸”张自封挡开路九通一记杀招,右手刀堪堪滑破对方衣角。 “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路九通大刀劈出刀意连绵不绝,张自封两手刀不停交换攻防位置格挡攻击。 “一口气能打出来八十刀!你真气够雄厚的!”张自封趁着路九通换气的空档抓住机会砍在路九通胸口。 “嘶!”路九通倒吸一口凉气身形往后退,张自封怎么会给他喘息机会,左手刀挥出砍中路九通手腕,大刀松手落地。这时候路九通右脚送出踢在张自封左手逃离战圈。 “碰”张自封被路九通踢飞砸倒墙壁 “呼呼呼”路九通喘着粗气,脸色全然没有刚开始那么放松“真是不要命的打法” “你知道我们破坏多少东西都是要照价赔偿的吗?”张自封站在废墟里脚踹石块全部飞向路九通。 “这点跟我们沙匪很像,每次出去劫食也是不要破坏太大!毕竟抢到手的都是自己家东西,坏一件心疼半天”路九通狼狈躲避石块攻击,嘴上还不停。 “知道反派都是死于话多吗?”张自封突然出现在路九通身后一刀递出,刺穿对方肋骨。 “真疼!”路九通整个人被钉死在地面,一只脚踩在他另外完好手腕处。 “不要动啊!再动你整条胳膊就要废了!世上虽然不缺白骨再肉的灵丹妙药,但这疼痛可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张自封右手刀贴在路九通脖子上。 “有点凉你能不能挪开一点”路九通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不杀我是想留着问话吧” “西南沙匪一直独来独往,从不离开沙漠那天然保护屏障,镇守西南边军不是没有围剿过你们!哪次都是连你们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风沙挡回。是什么让你们冒这么大风险来悦城!”张自封身体微蹲左手在路九通身上摸索。 “别找了,我怎么会有东西带在身上?”路九通脸贴在地面满不在乎说道“半个身子已经没有感觉,问也白问赶紧给我个痛快吧” 张自封皱着眉头,血水染红路九通半边身子。“金风楼的案子不是你们做的?” “什么金风楼?”路九通第一次睁开眼睛露出诧异神色 “你们真是不知道?”张自封心里咯噔一声“不好!”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路九通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再次闭上眼“本来就是想攒个钱回去娶几房小妾,做个富家翁看来是没这命啊” “你要干什么!”张自封眼角余光瞄到路九通嘴里含着颗红色珠子,手掐住路九通下巴不让他自缢。 “晚了晚了,真想我那黄沙漫天的小窝啊。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雕栏玉砌醉卧美人榻,但也是我能睡个好觉的地方”路九通眼神开始涣散“小子,我这次哉你手里是我太大意,有机会下次继续。悦城能有比我还不讲究的哈哈”说完就没了气息 “呲” 张自封拔出横刀,慢慢插回到腰间铜盒里,脱下已经残破不缺黑袍盖住路九通尸体。 “都是跑江湖的,风雨不能同舟下辈子再见吧。”张自封摸一把脸上血水飞掠上墙头看着漫天黑烟。 “渺渺黄沙千万里我是看不到,不过这城楼西望烟尘黑景色也是不多见的” “有没有察觉到少了一个人气息?”周沫琪扭动腰肢躲避开陆七七死亡气息镰刀,稳稳落在楼檐处,小脚上一双红色绣花鞋漏出头。 “老海出来跑迟早有这么一天”陆七七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这时候破天荒开口说话声音很温和。“碰到你们这样八岔子死了也怨不得人” “小哥声音还挺好听”周沫琪捂住嘴笑“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满嘴黑话” “刚见面就这么笑不大好吧?”陆七七改成官话手伸到脑袋后面揭开黑布,连接嘴巴两边一道狰狞的刀口把整个面部一分为二。如果只看脸部上半部分真是少有长得这么俊俏的男子,可惜刀疤破坏破坏整个脸部美感。 “陆七七”周沫琪没有被刀疤吓住反而叹出一口气“关于你的卷宗我在书库里面看过,如果你是想凭这张脸来让我分神那你算计错了” “你想错了”陆七七摇摇头“我是觉得对你这么美的女子再不露面是对你的不尊重,而且……” “我这次应该是回不去了”陆七七这时候做了一个很匪夷所思动作,当着敌人的面脱下白袍走到旁边整整齐齐叠好白袍。 “这是她很辛苦给我做的衣服,知道我喜欢白色西南风沙大穿不了白袍。听到我这次能来悦城想着不能连件体面的衣裳都没有,赶在我走之前做好叮嘱我千万不要弄脏。”陆七七放好白袍“那个傻女人,这里谁会穿白袍啊!” 周沫琪面无表情站立在房檐,没有趁这个机会偷袭。 “一会尽量别沾到血可以吗?”陆七七活动一下身体,手里攥着铁链挥舞镰刀吱吱作响。 “可以”周沫琪一改刚才放荡模样,面容严峻“我会把这件包袍裹着你下葬的” “再好不过”陆七七轻轻一笑,双方碰撞在一起,玉手对镰刀! 第十四章障眼法 在周沫琪同陆七七对轰同时,张询走进大殿。 “城里面现在这么热闹你比我还坐的住?” “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正主都没有露头让小的们活动活动筋骨就行”探玉坐在大厅木椅喝着茶水“今年新出的茶叶尝尝” “忙乎这么久一口水没有喝,正好正好。”张询也不客气坐下自己倒一杯。 “查的怎么样?”探玉耐心等张询喝完才问。 “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已经让阿朱跟上监视,不过都是些干杂活的。想来也是议阁里面打通的人手。”张询眼珠子乱转“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问题没有出在咱们这里?”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探玉吹开茶叶“再好的茶叶都会有残渣残留,告诉阿朱都清理干净” “你说是就是”张询打几个响指,殿外一道白芒闪过。 “常相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离城之际闹的那么大动静,不死几个人有点说不过去吧?”探玉手掌放在座椅把手位置。 “我过来时候刚好有线报,归途总共十多次劫杀,全是五品以上高手。人现在也都死的差不多,常相守不知所踪。”张询手指在杯沿摩擦“东渡海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按道理死持令人多大的事,不可能会一点反应没有?”探玉手指轻轻叩击扶手“难道常相与的命牌并没有打碎?” “就算是命牌没有打碎,队伍归途这么多次劫杀多多少少也该有所反应。这件事情里面处处透着邪门。”张询莫名叹口气“这个江湖已经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江湖。” “你是想金盆洗手在照华寺养老?”探玉还有心情打趣。 “在这里养老?那我是真的活的不耐烦,才来你这里多久发生这么件大事一刻也不得闲”张询猛摇头表示拒绝。 “所以你就更应该加把力,这次很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不把对方打的道心破碎心生恐惧,这辈子你就活到头了。”探玉替张询续上茶水。 张询白眉向上一挑,看向敖震方向“那小子遇到对手了” “让他吃吃亏也好,总是这么莽撞。”探玉没有反应继续倒水。 “你这一下可就把他们全得罪,就不怕这时候给你脚下使绊?”张询收回目光“非要敖震去闹,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能瞒过生间的人,还没有进城记录。这么多江湖人聚齐悦城,说里面没有这些家伙参与根本是不可能的!我也不追究他们责任,既然来都来了就要把客人招呼好,死几个人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探玉难得给张询透底。 “你既然都安排好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张询无所谓点点头“那对后面那位贵客你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探玉眼睛里闪过戏虐“真的要听?” “有屁快放!”张询最受不了探玉这种表情“咱俩以前同在宗门学艺,打从认识你每次想使坏都这个表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探玉停止敲击扶手“江湖太大、我连怀疑对象都不好找” “信你就有鬼了!”张询呸一口 “安静看着吧,对方也该露出狐狸尾巴”探玉眼神看向城西。 “不对啊?”张自封向着神机营方向疾驰,沿路都是死尸。“对方动静闹这么大,如果目标真的是军火库现在行动已经暴漏,接下来死再多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也意识到不对劲了?”陆七七浑身鲜血倒在深坑中,镰刀只剩手柄丢弃在不远处。嘴角微微上扬想笑可惜这一动造成整个面目更加狰狞。 “你们都是来送死的!”周沫琪微微皱眉“让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混淆视线” “哈哈哈”陆七七吐出胸腔里的淤血连带着内脏碎块。“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太晚了!” “该死!你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周沫琪碧绿色双手掐住陆七七脖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说话啊!说出来你就能活下去!” “咳咳、我活下去她就会死,哈哈哈哈哈哈。”陆七七满眼的悲哀肆意狂笑“临死能跟照华寺少卿交手也算是够本啦” “真是条汉子”周沫琪甩开陆七七“我会给你挑个风景好的地方下葬” “真是辛苦你了”陆七七砸倒在墙壁,对着周沫琪点点头“你走吧,别脏了你的手,反着我也活不久别耽误你时间” “都是可怜人”周沫琪冲着陆七七点点头,脚尖点地向着张自封方向消失。 “真是扎点子”陆七七双手在身上擦拭干净,挣扎摇摇晃晃起身。“臭娘们老子给丑成这个样子还给我做衣裳,一件衣裳就可以遮住我的伤疤吗?” “有点脏啊”手指轻轻弹起衣服上灰尘“怎么也得穿上再走啊” 陆七七艰难伸进一只袖口,整个人靠在墙壁慢慢往下滑。“看来是穿不上了”吐出最后一口气两条腿一软摔倒在地。 “怎么样?”张自封被突然出现人影吓一跳,稳住一看是周沫琪。 “怎么伤成这样?”周沫琪看见张自封已经不能叫衣服全部都是碎条。 “跟人拼白刃拼的太忘我”张自封不好意思挠挠头发。 “你就不能收起来这散漫的性格!”周沫琪特别无奈。 “我性格的事以后再说!你也察觉到军火库爆炸是障眼法?”张自封摆摆手打住上一个话题。 “咱们一开始的猜测全错,以目前他们的能量根本不用军火库里的东西,都可以很轻松造成悦城恐慌”周沫琪点点头“看来是咱们线报出了问题” “你发现没有?到现在为止幻兽全部都消失了”张自封左右看没有人影悄声说。 “幻兽都接到王庭命令不准出现”周沫琪没好气击打张自封脑袋“你都不看值牌命令的吗?” “有那个功夫我还不抓紧时间睡觉”张自封捂住脑袋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周沫琪拽着张自封耳朵往上提“有意见大声说出来!” “没有没有!我说不应该不看命令!”张自封赶紧求饶。 突然从城东升起功法威压,张自封跟周沫琪瞳孔瞬间放大! “敖震!” 第十五章白线人 城东坊市正中心房屋轰然倒塌,两道人影在街区回来交错,人影交手过后的地面砸出深坑。其中红色影子在经过最后一次交叉直接摔进坊市成衣店内。 “过瘾!”红色人影扒住门店墙砖站起身“从来不知道坊市里面好有你身手这么好的人!” “走吧,现在城中大乱你不应该留在继续挑衅。”站立在半空的人影摇摇头“连挑八家照华寺的场子已经找回来,十六坊的面子也保的住。” “现在已经不是坊市和照华寺的问题”敖震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表情跃跃欲试。“咱俩刚才都没有用全力,继续啊!” “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好战分子,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人影摇摇头“如果是平时还真想跟你打一架,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敖震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城西方向“不应该啊?这么快就结束了?” “小心!”半空中人影发出警告。 “轰” 接连不断的火焰从对面房屋二层轰向敖震站立位置,同时三道飞剑出现在半空人影身后,形成围杀。 “跟我在这里玩火!”敖震声音从火海里面传出,火焰瞬间升高形成漩涡快速旋转。对面敌人加速火焰猛攻试图把熬震困死在火海。 三道飞剑成品字型攻击,想要一击必杀。黑影打个响指袖口一道绿光飞驰而出,掠过黑影迎击飞剑。 “你是!”下方不远处传来惊呼 “已经晚了”黑影听到声音身体向后倒飞向修行者藏匿位置,木屑石块翻飞。 “味道差好多。”熬震张开嘴火焰全部吸进去,吐出黑烟。 “走!”对面二楼敌人打穿屋顶想逃跑 “让你看看什么叫玩火!”熬震再次张大嘴巴比之前更猛烈火焰席卷对面房屋,对方来不及反应就被卷进火焰。 “惨叫都来不及”熬震不屑回头看对方到底死没死透,盯着半空人影坠落房屋。 “都说坊市中有瑶林琼树,今天才知道是说的是镇坊四位高手。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青门柳说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半空三把飞剑被绿芒折断,青门柳推开木板走出来。 “敢拿白先生的诗句当名字”熬震啧啧称奇“就担心你的气运压不住这么大福份” “压不压的住我现在活的也挺好”青门柳整理一下衣衫“让你看笑话了” “意料之中,坊市这么大难免会有老鼠钻进来”熬震满脸的不耐烦“现在咱俩打也打不成挺没意思。” 绿芒再次飞回青门柳袖口,熬震眼尖看清那是巴掌大小碧玉小剑。 “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家里进来老鼠需要我回去料理。”青门柳抬抬手表示赔罪“有机会咱俩切磋切磋。” “赶紧走!”熬震一脸不悦“真是倒霉遇见你!最烦别人跟我客气。” 青门柳轻轻一笑,整个人凭空消失。 “我这里都搞定,鱼饵都咬的差不多。最大的那头怎么还不上钩?”熬震喃喃自语“难不成是老头子们搞错了?” 英招盛好饭菜推门走进照华寺一间厢房内“阮姐姐吃饭了!人呐?” 此时阮婴打扮成青色小厮,不慌不忙靠近书楼。过往人没有察觉出一点异样,还在讨论今天城内发生几件大事。 “听说没有是西南沙匪跑到咱们这里犯案?” “你才听说?刚才我见贾鼠他们连青铜棺都没有用急急忙忙跑出去!” “啊!你运气真好” “是我的运气好” 阮婴心底暗自庆幸,走到书楼正门先查看一下四处无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钥匙敲开大锁尽量不发出动静,打开一道小缝钻进去。 “在哪里?在哪里?”阮婴直径走到三楼翻找“关于黄泉记载到底在哪里?”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谁!”阮婴被突然出现声音吓一跳,从小腿处翻出匕首。 “不要太激动,我本人没有在这里。”戏虐声音在阁楼里回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你是谁?”阮婴背靠在书橱“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确实不应该相信我”一道白线从书橱上方垂下“找一个普通人潜进照华寺对方真是想的天真” “你到底在哪?”阮婴并没有因为看不见对方而表现出恐惧。 “一点也不害怕啊?也对,我也是昨天刚被张老头叫过来那枚钉子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无数白线从书橱缝隙中钻出,缠绕住阮婴的四肢,匕首垂直插进木板。 “真是有意思,一个普通人哪有这么大胆子溜进书库”白线组成人形出现在阮婴身前。 “呜呜!”阮婴嘴巴塞满白线防止她自缢,更说不了话。 “别挣扎”白线伸出手轻轻抚摸阮婴脸庞“真是美啊!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女子孤身犯险。” “呜呜!”阮婴流下两行轻泪 “我对你兴趣也不大,更不会傻乎乎问你谁是幕后主使。只是需要暂时借用你的躯体,不要太害怕”白线人从中间裂开口子整个把阮婴吞进去。 “呜呜呜”阮婴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运气好,只是对方猫捉老鼠在玩弄她,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暗笼罩。 “啊~”白线全部扎进阮婴皮肤表层,从阮婴嘴里发出一声呻吟。 “这个躯体真的完美”阮婴肆意伸展自己躯体,做出几个违背常理角度的动作。很满意点点头。 “接下来就该我玩了”阮婴蹦蹦跳跳走到楼梯口,想起来最关键东西没有拿。“喂!阁佬!你还没有给我东西!” “这是你要的”一道黑影出现在阮婴身后。 “你应该知道这样是吓不到我的”阮婴头颅匪夷所思转到身后“这个样子你害不害怕!” “别耍小孩子脾气,你把这丫头弄死会让人看出来的”阁佬没好气拿书卷拍打阮婴脑门。 “不会的!我控制的她有分寸,她的肌肉能承受的住”阮婴笑嘻嘻转过来身子。 “拿走,记得告诉张询欠我一个人情”阁佬说完再次消失。 “他还欠我人情呐”阮婴冲着楼上大喊摇头晃脑走下楼。 第十六章钉子 城西慌乱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才平静下来,而张自封跟周沫琪俩人守在神机营阁楼等着其他沙匪出现,可惜一直到骚乱镇压再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把这俩人找个风景好地方安葬了吧”张自封指着房间里路九通和陆七七尸体。 “属下知道!”神机营侍卫抱抱拳,抬着尸体往门外走。 “神机营虽然在编制上比巡查营千人甲编制要少,不过这一股子锐气是真的一点不次。”周沫琪站在窗户边对着神机营止不住赞叹“可惜就可惜在现在王庭对他们态度太保守,不愿意让这支奇军发挥应该有作用。” “王庭这也是对修行者负责,普罗大众对王庭本来就有意见,这次悦城大乱其他那些王朝枭雄不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这里。”张自封摇摇头“这个世界太乱,今天都不知道死多少人。” “这可悲的世界”周沫琪望着漆黑天空“修行者也不是说可以为所欲为的。都是当初签的那份盟约!当时就不应该答应那么随便!” “只能说现在想改已经不是那么好改的了,底下这些王朝这几年刻意培养属于自己修行者,加上议阁那些有意无意扶持。已经不是最开始王庭一言堂时代!天下迟早会再次大乱。”张自封说的自己都很头疼“怎么我就这么倒霉遇到这种破事!” “那些都太远,说说现在吧。”周沫琪手扶住窗沿儿“咱们从一开始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用沙匪担当死士来混淆视听。自己一将未出已经把咱们底摸个遍!” “咱们的底?”张自封听到这眼神不自觉往周沫琪下身瞟,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这双大长腿得多伤身?” “你想要啊?”周沫琪出现在张自封身后,手指慢慢划过张自封后颈。 “嗯?”张自封一阵冷颤“没有,没有” “有色心没色胆的”周沫琪冷哼一声,直接坐在长椅。“咱们现在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家雀有消息传来,敖震已经回到照华寺。坊市里面也没有消息传过来,看来那些老鼠都让青门柳收拾了。”张自封笑嘻嘻挨着周沫琪坐下“咱们就在这里好生歇息,反正天塌有高个子顶着。” “你啊”周沫琪很无言看着张自封“都这时候还想着偷懒!”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张自封别别嘴“看来你离了家里生间这些人自己都不会找线索的” “你有线索?”周沫琪眼神里充满怀疑。 “先给我揉揉肩!”张自封很臭屁转过身指指自己后背“让我开心了怎么都好说!” 周沫琪眼中闪过一丝戏虐,手指轻轻搭在张自封肩膀,动作很轻。“这个样子满意不满意?” “嗯,不错!啊!”张自封一开始感觉还好,后来觉得自己两肩膀是被两块铁钳子夹住。 “我错了!真的!” “没有!哪有的事!我能伺候你很开心啊!”周沫琪说的特别温柔,低下头往张自封耳朵里吹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张自封疼的直咧嘴“我说还不行!” “赶紧说”周沫琪手上动作不停,力道慢慢降下来。 “你那边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路九通他明显是被人威胁来送死,故意卖个破绽让咱们看出来。这时候神机营骚乱才刚刚开始,很明显是他自己把时间提前。”张自封发出很享受声音“而且他在打斗过程中不自觉往南方看” “你意思是他自觉这次来这送死,专门给咱们留下线索?”周沫琪很不理解这种举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背后指挥他的人肯定握手他不能拒绝的筹码。”张自封给周沫琪解释“你想一想城南有什么?” “你这样满城的吓跑也不是回事啊!悦城一日游啊?”周沫琪没有急着回答张自封问题。 “总比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要强”张自封手握住周沫琪手指“咱们回去吧?” “没想到他们目标真的是照华寺”周沫琪也不急着抽出手指。“到底有什么好吸引他们的?” “黄泉之国”张自封没有告诉周沫琪他推测心里面默念这四个字。 “咱们回去吧”周沫琪拍拍张自封肩膀示意他不要再晃神。 “回去的路恐怕不太平”张自封很头疼捂着脑袋“咱俩就在这呆着吧?” “你跟我走!”周沫琪直接一脚踹飞张自封。 阮婴偷偷从后门溜出照华寺,在跑出两条街以后,猛然回头看见身后有团黑影。 “你到底还是来了?”阮婴神色平静,慢慢整理自己衣角。 “东西带出来了吗?”黑影站立在原地。 “在这里”阮婴从袖口取出卷宗让黑影看清楚“你说的没错那个老头对普通人是感应不到的。” “把东西给我你就可以走了”黑影伸出手让阮婴扔过来卷宗。 “我想知道他现在安全吗?”阮婴神色犹豫反而抱紧卷宗。 “他现在很安全”黑影保持姿势不动“这次你可以放心,我会安排你跟他远走高飞!没人会找到你们!” “好吧”阮婴低头好像决定什么一样,慢慢靠近黑影。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黑影拿到卷宗以后也不着急打开,反而对阮婴很有兴趣。 “我连照华寺都敢进去偷东西,还有什么好紧张的?”阮婴把眼前头发拢拉到耳朵后面,整个动作有说不出的凄惨。 “放心吧,我会安排你逃走的。”黑影点点头,双手摊开卷宗。“你主人也是很担心你。” “碰”一团彩烟从卷宗喷洒而出,笼罩住黑影。 “这是什么?”黑影发现彩烟在腐蚀自己身上黑雾。 “我不知道啊”阮婴也惊慌失措,僵在原地。 “你阴我!”黑影猛拍阮婴胸膛,阮婴整个人被拍飞进巷口。 “魏刚!你这样太不像话一点。”张询声音在四周回荡“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黑影被彩烟腐蚀露出藏身其中魏刚,魏刚一脸铁青。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魏刚撤下藏身黑雾,彩烟这时候也消散在空气中。 第十七章怒目金刚 张询从街道阴影里走出来,身上衣袍由黑变红。寒风凛冽,街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面封锁,巡查营千人甲在一条街以外列阵。柳屏风手持长枪堵在街道另一边出口,月光透过云层照射在柳屏风上身明光铠泛起点点星辉。 “下手真的果决!一点都不在乎对方是个柔弱女子”阮婴艰难从倒塌墙体中爬出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你?为什么感受不到修行者气息?”魏刚这时候身穿普通黑衣,一点也没有因为暴漏表现出慌乱。 “因为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阮婴摸摸自己胸膛一大块凹陷。 “这要不是我护着你,你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阮婴低头用其他人听不见声音说。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是你”张询语气很平淡,没有平时那副玩世不恭。 “可是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魏刚也不回头,整个后背都暴漏在张询攻击范围里。 “当天晚上只有你是时间很充裕可以向外提供情报,而且按照你的身手那个刺客没有机会服毒自杀!”张询白眉无风自动 “当初时间太紧迫,来不及做好掩饰。”魏刚眼皮很疲惫遮住半个眼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给我转过来!”张询反手取出一节枯竹敲击在石砖,整个地面震动。 “愧对张少卿,没有脸面再面对你。”魏刚僵立在原地“当时我记得张少卿刚进照华寺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手握枯竹在背后向我问路。” “那是你的老上级刚刚殉职,探玉从九重山请我出关让我接手照华寺少卿。”张询听到魏刚这番话火气更盛。 “你跟我老上级性格完全是两种极端,一个跳脱一个做事一丝不苟。我最开始还很不习惯您这种风格,闹出很多笑话。”魏刚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完全没有最开始那种勇劲。 “跟我回去”张询眼角青筋暴起“回去!” “回不去的!”魏刚很惆怅仰起头看着月亮“从我决定当枚钉子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 “你到底是为谁做事!”张询向前迈出一步。 “很重要吗?我们该做的事早已经做完,现在都只不过是障眼法。”魏刚身形突然暴涨、冲向阮婴。 “我等的就是你!”阮婴双手掐好术法,双手皮肤表层无数白线破皮而出,仿佛利剑一般劈砍向魏刚。 魏刚身型此时接近一层小楼高度,身上喷涌出黑烟幻化成铠甲,根根头发竖起眼镜涨大成铜铃大小,怒目金刚! “碰!” 两方瞬间交战,战斗余波震碎摇摇欲坠墙壁,地面石砖翻飞。 “你是谁!”魏刚扯开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白线,手掌被白线割破。 “我是剥皮人!”阮婴咧嘴大笑,手臂一条条白线在皮肤下穿行,本来姣好面庞此时犹如蚯蚓在底下爬行形同恶鬼。 “滚开!”魏刚如同蛮牛一般大腿横扫过去,阮婴控制白线组成盾牌在接触一瞬间仿佛炮弹被踹飞进柳屏风所在酒肆,半座酒肆倒塌。 “呼呼”魏刚鼻孔呼出两道黑烟缠绕在耳侧。 “咳,咳,这个躯体还是不行啊!”阮婴扒开砸在她身上横梁。 “你逃不出去的”张询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魏刚跟阮婴战斗,一点也不担心魏刚从那里逃跑。 “看来是英子出手了”魏刚手掌前伸一层看不见结界阻挡他逃离脚步。 “今天你走不出去的”敖震从不远处房顶现身“跟我乖乖回照华寺!” “最想杀我的是你吧?”魏刚对于敖震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你这个拿照华寺当成信仰的人怎么会允许我这个污点死在别人手里?” 敖震一反常态没有讥讽魏刚,眼神平淡。 “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吗?”魏刚咧嘴“当初程野欢死的时候你就这副表情!怎么!你嫌弃丢了照华寺声誉吗!就好像程野欢被人像死狗一样丢在水池里发臭才被人发现让人嘲讽你的表情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魏刚本来就扭曲的面容说完最后一个字越发的狰狞!彻底堕入恶鬼道! “程野欢”敖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又立刻消失无影无踪“那个名字你要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 “我杀了你!”魏刚咆哮冲向敖震所在楼顶,敖震身上奔腾出火焰,燃烧的空气都出现阵阵涟漪。 “轰!” 房屋倒塌,火焰跟黑烟交织缠绕。一声声巨响震荡在场所有人耳膜。 “再来啊!”魏刚吐出黑烟幻化成大锏锤在敖震胸口,敖震突出一口鲜血倒飞落在张询身侧。 “你是故意的?”张询看也不看敖震伤势,盯着坠入恶鬼道魏刚。 “需要你管吗?”敖震吐出一口淤血,动作麻利站起身。 “是看在程野欢的面子上?”张询用枯竹挡住要再次冲向魏刚的敖震。 “是看在照华寺的面子上”敖震斜眼看着张询“你挡住我是想自己来?” “小柳已经去了”张询叹口气。 柳屏风长枪挑出枪花,刺向魏刚心口。魏刚泛青的手掌挡住柳屏风枪口。一口黑烟喷涌而出,柳屏风身上明光铠发出刺眼亮光。长枪从中间断开,一截枪头冒出来,双脚点地,跳到魏刚头顶直插头颅。 “你还是太嫩!”魏刚另外一只手挡住上方攻击,背后黑烟幻化成刀剑绞杀空中无法借力柳屏风。 “吼!”柳屏风吐出一口寒气手上枪头依旧猛插,一阵刺耳金属碰撞声音,借力屈身,明光铠光芒更盛,阻挡住黑烟刀剑绞杀跳到魏刚身后。 “照华寺的怒目金刚”柳屏风喘着粗气退后两步,掉落在地另一节枪头飞回手掌。“真不是吹的” “可惜这么一个勇将!从军入伍绝对是扛纛的人物!” “不行就继续换我来!”阮婴站立在废墟上,两只手挽起来袖子。根根白线像树芽破土而出,缠绕着落地。组成一个人形,阮婴整个人像是被剥皮一般浑身浴血倒在废墟。只有胸口那个塌陷还保持原来样貌。 “你真恶心”柳屏风不忍看阮婴惨状别过头。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白线人伸展四肢“现在还活着她已经走大运了” 第十八章救人 张自封跟周沫琪赶到现场时候结界已经张开,他们被阻拦在战场之外。 “英子!”张自封扯着嗓子大喊。 “封子哥”英子从树后闪出“你怎么来了?” “里面都是谁?”张自封指指结界“我感觉不到里面气息。” “是……张大人他们”英子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看的不对劲?”张自封走到英子跟前“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进去。” “封子哥,我不能让你进去……”英子把玩着手指“张大人说不许让任何人进去。” “嗯?”张自封眉头皱起“确定张大人是这么说的?你没有确定是听完整张大人话以后才离开的?” “是这样”英子手指攥住衣角“封子哥,听话别进去。” “别欺负小孩子”周沫琪拉住张自封“你这样会让英子分心的” “我先走了……”英子迟疑看眼张自封身影消失。 “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张自封还是不放心,连着喊好几遍没有反应。 “别在这喊叫!”周沫琪制止张自封“老实在这里等着就是。” “我心有点慌”张自封捂着自己胸口“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要不我给你揉揉?”周沫琪说完就要上手。 “别!立马不难受了”张自封躲开周沫琪“咱当着这么多人面多不好意思!” “这里哪有人?看把你吓的!”周沫琪翻个白眼。 结界战场 “魏刚不要再挣扎了!跟我们回去!”柳屏风长枪挑开巨大手掌。 白线人缠绕住魏刚的四肢,将魏刚双腿禁锢在原地,慢慢向上攀爬。 “你们都给我滚开!”魏刚背后一轮圆刀飞驰而出,想要切割开缠绕在他身上白线。白线刚断裂立刻又被地下涌出白线缠绕。 “不准备出手吗?”敖震跟张询俩人远离战圈。 “让小的们干活吧,我实在不愿意出手。”张询莫名叹口气“你不也只是象征性出出力气?” “最起码我可以说我是被砸伤的。”敖震吐出一口血唾沫。 “真的是很无耻啊!”张询眼珠瞪大“我要不要也去让他砸一下!” “第一个是天才,后面学的都是蠢才!”敖震斜眼看着张询“我是无所谓,就不知道你回去能给探玉这么说吗?” “他奶奶个熊!”张询骂骂咧咧诅咒敖震。 “碰!”魏刚巨大的身躯整个被白线覆盖,倒在地上砸出大坑。 “好了”柳屏风虚脱坐在废墟倒塌石砖堆上“再多一会我就不行了” 白线破图而出重新组成人形“老头!我这里搞定了!” “英子把结界撤了吧?外面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吧?”张询手里枯竹点地三下。 “结界撤了!”张自封躺在树枝上感应到五个气息。 “倒在地上的?是魏刚!”周沫琪瞳孔瞬间放大。 “魏刚!”张自封手撑住树干,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是他!” “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张询拄着枯竹走到魏刚身边“你应该知道自己活着走出去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魏刚闭着眼睛,身型慢慢缩小。 “到底是谁!”张询用枯竹封住魏刚身上经脉。“想要找黄泉之国的人目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对方需要黄泉之国的卷宗”魏刚现在气息很平稳“他只跟我单线联系,我也没有见过他本人。” “没有见过真人就敢犯下这么大过错?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传递情报!”张询抽出来鞋底子砸过去“你把照华寺当什么!把你身上的蛊雕服当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魏刚不停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金风楼的案子跟你知道的有什么关系?”张询光着一只脚蹲在原地。“既然说的是单线联系你给谁报的信?” “金风楼的消息我也是事后才接到消息,让我把东渡海行踪散播出去。就在你们去王庭路上。”魏刚想活动一下身体忘记自己被白线禁锢动弹不得。 “按照你的习惯不可能说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贸然行动?”张询摇摇头不相信魏刚说的。 “你肯定自己偷偷调查过!” “哈”魏刚轻笑“我要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信吗?” “谁在那里!”敖震突然打出一道火线,旁边空地瞬间变成火海。 “我只是挪动一下脚步就让你看出来了?”火海从中间切开,两个人影显现。 “常相守?你没有走!”张询一点也不惊讶。 “我大哥的事情没有完我怎么可能会走?”常相守走出火海,指着地上魏刚。“我不管你们准备怎么处置这家伙,不过我需要他给我个交代!” “我还在纳闷为什么东渡海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你根本就没有回去!”张询也不恼“你这么不实诚魏刚就更加不可能给你了。” “抱歉,我们坊市也需要带他走。”青门柳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家里老鼠都打扫干净,发现是从外面进来的!我们需要找到是谁扔进来的。” “今天晚上挺热闹啊,是把你当作美食谁都想吃一口。”张询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拿魏刚开涮。 “他是现在唯一活口。”青门柳周身环绕碧绿色光芒,站在倒塌巷口。 张自封从后腰反手抓住横刀,周沫琪警惕盯着常相守。 “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常相守转过头对着张自封笑笑“告诉过你谁也不能相信你非不听。”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张自封苦笑一声“不管你说什么魏刚你都不能带走。” “谁说过我要带走的?”常相守歪着脑袋“我只要把他嘴巴敲开,知道我想知道的,他对我一点价值也没有。哦,不行,他害得我东渡海三十多条人命葬身归途!这笔帐忘记算了。” “我只要他交代出幕后主使”青门柳手掌平摊“其他的我不关心。” “先从我这里跨过去!”敖震猩红舌头舔舔嘴唇“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你交手。” “老头,你有多大把握?”白线人守在张询身后低声问道。 “我……”张询刚要回答,身前闪过黑影。 “有人!”柳屏风从常相守出现就时刻紧绷神经,看到黑影掠过手中长枪直接甩出。阻挡黑影逃跑。 “叮!” 黑影怀抱魏刚随手击飞枪,稳稳落地。同青门柳,常相守组成三角,中间则是张询三人。魏刚身上白线在刚才救起他一瞬间全部切断。 “正主来了!”张自封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英子!” “别喊了,英子气息很微弱。”周沫琪阻止张自封出手“还死不了。” 第十九章火烛 黑影稳住身形以后众人才看清楚,一头银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型特别魁梧,身上黑衣是几块黑布缝缝补补拼成。背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用黑布包裹。 “楚江开!”张自封跟常相守同时惊呼。 “差一点就被抓破喉咙。”楚江开用手指轻轻抚摸脖子上爪痕鲜血顺着脖子滴到衣服领口。 张询手里抓着黑布,上面几道鲜血顺着黑布条理往下流。 “不应该啊?”张询甩开手里黑布,大风刮过黑布顺风飘向楚江开脚下。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楚江开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 “谁愿意再见到你!”张自封骂骂咧咧“都是你个老混蛋!不然小爷我不知道在哪里快活!” “别这么激动,老朋友见面总是有三分情谊的”楚江开也不恼,随手解开魏刚身上禁制。看到这一幕张询白眉一挑。 “啪啪啪”常相守在一边鼓掌“这个场面真是似曾相识,没想到小镇一别咱们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封子?”周沫琪拉着张自封往她身后躲。 “那个小丫头,你别这么紧张遇到事应该是男人往前顶,哪有躲在女人身后的道理?”楚江开眼尖把刚才那一幕全部看在眼里“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都是你个老缺货!来!趁这个机会咱俩好好算笔账!新仇旧怨一并消!”张自封跳着脚就要往前冲,被周沫琪死死拉住。同时周沫琪也很疑惑平时张自封遇到这种场面都是出工不出力,现在怎么这么急的往外蹦。 “琼家那个小孩没跟你在一块?”楚江开环顾四周微微摇头“那个小孩可比你有意思的多!” “今天我不宰了你老子跟你姓!”张自封说这手里横刀解体,幻化成铜砂奔袭楚江开。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教训!”楚江开伸到后背取出黑布包裹武器。 “碰” 一道红光直接穿过铜砂打穿张自封胸膛,紧接着第二道打穿张自封小腿。 “噗”张自封躺倒在地,鲜血染红地面。“真是疼!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 楚江开左手抵住枪管,黑布遮盖住枪身青铜花纹。 “火烛!”张询脸色怪异看着楚江开手上武器。“不是说当初全部封存了吗?” “你说这个?这个是第一把火枪当时还属于试验品你们当然不知道”楚江开把烛龙枪扛在肩膀“你们现在防制的火枪都是拿它当的蓝本。” “也就是说军火库不是佯攻?”张询脸色苍白“快!通知照华寺!” “来不及了,军火库里那些废铜烂铁玩意都被我捏成废渣”楚江开露出一口白牙“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对修行者造成伤害的只有我这一把火烛” “封子!赶紧吃下去。”周沫琪从怀里掏出丹药想喂给张自封,可是张自封死死咬住牙关盯着楚江开。 “当初热火器出现也是为了跟幻兽争夺生存土壤出现一种机型武器。毕竟人类修行者还是少数。而幻兽不需要修行就可以大肆屠杀。那种情形之下修行者冒险跟黄泉之国签订契约得到铜砂,也只是能将将站稳脚跟。后来是烛龙受到叛徒蛊惑抓住几位大能血祭,诅咒。堪堪炼制出不到百把火烛枪!专门用来狩猎同为黄泉契约的修行者,而修行者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才得到一把,用它当作篮本制作出来火枪。两方才斗个旗鼓相当!”张自封因为伤口流血太多需要喘口气“这里面因果关系太乱,战争结束以后因为其中厉害关系太大被永久封存。也是对双方过去黑暗历史交代。看来这种交代并不完全。” “这也造成现在修行者和普通人类之间相互参杂局面,当初制造火枪原料经过那么多年战争可以说消耗殆尽。火枪最多是用来当作装饰品。不过火烛可不一样!”张询眼睛一直聚焦在楚江开那里“它属于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兵器!” “所以我这次把其他的全部捏碎了”楚江开很赞成点点头“你们没有选择摧毁而是封印还不是想着有一天可以再次解封,防止第二次大战自己没有准备被杀个措手不及。” “没有跟黄泉恶魔签订契约之人是不能操纵火烛的!”张自封吐出一口血水“本来签订契约者就是被这世界抛弃之人,而你们又背叛黄泉之国!阴阳两间不相容的怪物!” “黄泉契约!”楚江开满不在乎重复这四个字“黄泉之国往人间散发出三千张契约,只有三千人其中任何一人死亡契约才会出现空位。当初大战背叛者多达五百之多!再经过修行者大能摧毁焚烧,现在这个世上的契约一只手数的过来。” “可你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叛徒!”张自封朝着楚江开吐口水。“瞎了眼当初选择相信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就是叛徒了?”楚江开很困惑看着张自封“没想到你居然是心眼最正的人,换成琼家那个小家伙绝对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最重要还是因为你刚才打我的两枪!”张自封因为刚才动作太大撕扯到伤口“刚才是黄泉那边小鬼给你带的话!” “你已经可以做到跟黄泉那里人沟通了?”楚江开被张自封这句话激发起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附身的?” “从你落地时候,真是要被气死了!附身都不提前通知我!”张自封疼的直咧嘴“真不是自己躯体不心疼啊!” “赶紧吃下去!”周沫琪这时候不管什么附身不附身的,掰开张自封嘴塞进去丹药。“我就说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勇猛!” “啊!疼!”张自封咽下去丹药还是躺在地上不动,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真是怀念第一次跟黄泉之国沟通的情形啊”楚江开啧啧嘴“可惜从我自污以后就再没有机会跟那边有交流” “好了,你们俩个事情谈完了吗?”常相守拍拍手叫停俩人寒暄“我大哥是不是你杀的?” “你大哥?你大哥是谁?我只是负责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出了大钱保这家伙的命!”楚江开指指一直不开口说话魏刚。 听到这常相守眉头皱的更严重“谁出钱买的?” “嘿嘿,客户秘密!我可不能乱说”楚江开看看天色“这个时候也应该差不多了” 照华寺方向升腾起巨大威压,巨大夜叉法相同白鹰法相交手。战斗余波扫荡到众人站立位置。 “自在!是夜叉众!”乾闼婆声音在张自封心海里响起。 “我当然知道!我又没有瞎!”张自封忍不住暗骂“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方便!” “不能让你走!”张询透过手指缝隙看到楚江开带着魏刚想逃跑,功法运转背后升腾起白色巨象,冲着楚江开践踏而去。敖震控制数道火蛇追击,常相守同身后暗卫双脚点地一左一右攻向楚江开。半空中碧绿色小剑直刺楚江开后背。 “你们的对手可不是我!”楚江开也不回头抓着魏刚几个闪身,躲避其他人攻击。一道黑烟缠绕住碧绿色小剑,罗刹鬼高举大刀阻挡白象脚步。 同时四面出现无数罗刹身影,冒着黑烟阻止众人追击。只能眼看着楚江开带着魏刚消失。 第二十章过往 “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师傅抱着我迈进的照华寺大门。那会秋天的风很凉爽师傅脱下法袍裹住我脑袋担心我受吹,那时候我身体太脆弱受不了寒气。恰好道路两边枯叶飘落在我脑袋上,惹得师傅哈哈大笑。”探玉拄着手杖,腰杆笔直站立在照华寺大门前“后来我再大一点,师傅安排我跟着大师兄做事。大师兄这个人很严厉的,对谁都没有好脸色。那段时间做什么事情都要挨骂,做的好挨骂,做的不好骂得会更凶。唯独没有动手打过我,我知道他是为我好。那几年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师傅给我起名字叫探玉。探玉?不就是贪欲吗?师傅说这个名字就是要警戒你做什么都不要有贪念,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站在照华寺的立场上更不允许你的贪念促使你手伸得太长。我说我记住了。可是师傅啊师傅,你告诫手下人不要太过界,怎么就想不到会有一天被别人过界的手活活逼死?大师兄当场疯掉,屠了半座王庭还不解气又杀到议阁把当时主事所有人肢解镇压。” “大师兄回来时候身上鲜血彻底把黑袍染红,这是杀了多少人!我赶紧跑过去,可是大师兄直接无视我走进大殿。手里长剑从在场所有人身上一一指过,然后说你们谁出卖的照华寺!自己站出来!没有人吭声,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想怎么会呐?师傅教育手下人都是真心实意怎么会有人背叛他?事实证明我错了,当时照华寺已经糜烂不堪!那件事不能说人人有份,可都难辞其咎。其实从师傅性格就可以看出来跟历任照华寺卿反差太大,怎么说?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才造成那天悲剧。大师兄看着没人说话,放声大笑。然后把大殿所有人全部斩杀,自己也身负重伤。我抱着大师兄就哭,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那会也是不懂事孩子。”探玉身上赤色羽服颜色越来越深,羽服上花纹好似在旋转,像是故事里无数冤魂在里面嘶吼想要冲出来。 “小师弟。” “大师兄说完就咽气,最后真的是油尽灯枯了。我抱着大师兄尸体在照华寺坐了三天三夜也不是说做给谁看,是真的我不想动。照华寺地面都是血水,从前殿到大门满世界的红!两旁的树叶在我眼里都是红的。王庭让当时还是小姑娘的耶识带着人把我救下,就晚来一步我就到另外一个世界找他们了。” 探玉说完不好意思冲站在不远处紫袍金冠男子笑笑“真的是老了,这时候还跟人扯以前这些没用的。” 紫袍金冠男子摇摇头“没有,很精彩。也是触景生情吧。” “所以我最恨的就是叛徒!”探玉抬头看着半空法相惨烈战斗“从我接手照华寺以来能有把手伸进照华寺真是不简单,我记得你好像是墨家的人?” “我的运气真不好,恰恰是你最反感的那类人。我叫墨需,是被墨家除名的洗罪人。”紫袍金冠男子微微欠身“其实按照我原来的想法不应该是连大门都进不去的。” “墨家少有人出世行走,不争名不夺利。像你这样的招摇过市被除名也是很正常。”探玉点点头。“想法总赶不上变化嘛。” “你让我很意外,最起码你都应该是用最快速度擒下我好套取情报的吧?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跟我说话?”墨需眼神中透漏出不理解。 “你不就是想在这纠缠住我好给你同伴争取时间吗?”探玉紧紧身上赤色羽服“你们在等大鱼吃饵,我也在等大鱼吃饵。看谁下的饵够足!”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咱俩也没必要拼死拼活的,我的任务只是给人撤退创造时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事先跟其他人打好招呼?”墨需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计划被识破慌乱。 “做任何事都要留三分余地,言传不如身教。”探玉手杖点地“你们应该不是正主,我抓到你们也没用。” “真是不得不服,我们来路都被你摸个底朝天那还玩什么?我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就此别过!”墨需慢慢退回到阴影里。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探玉手杖点出无数剑气奔袭墨需。 “我敢来肯定就有万全退身之法!”墨需无视剑气身影跟黑暗融为一体,剑气只在对方站立位置砍出数道裂缝。 “你还敢运气?” 等到墨需退走,一道布衣身影迈出照华寺大门“体内毒素都没有清理干净,你这是在给我找事啊!” “有你在会出什么事?”探玉满不在乎说道“来的真是时候,我中毒的消息看来还没有传出去。” “把人吓走就行”布衣中年人轻笑“都是江湖上讨生活的你赶尽杀绝也不太好,你不在江湖走动小的们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不要让他们路越走越窄。” “有那么会想把他们都留下。”探玉低垂眼皮“可惜,悦城现在不是我肆意妄为地方。” “你知道就好,刚才我感觉到不下十道气息飘过照华寺。都想着钓大鱼,也不怕最后什么都捞不着!”布衣男子掏出丹药“吃下去。” “嗯,让小的们回来吧。”探玉吞下丹药“告诉阿朱,让她不要跟太紧免得被发现。” “她胆小的性格不用你提醒。”布衣男让开道“花钱可以解决的事绝对不落下人情,幕后主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哼,魏刚的事没有完!不管他是什么原因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探玉说话声音压低许多“先放放线” 同一时刻另外一处战场 “鬼东西消失了。”周沫琪背着张自封躲开冷箭,眼看着罗刹鬼变成黑烟消失。 “老头子那边也完事了。”张自封脸贴着周沫琪后背“我感觉到法相消失。” “你还感觉到什么?”周沫琪脸色很怪异。 “软!”张自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你去死!”周沫琪直接松手,张自封直接摔在石板。 “啊!我的屁股!”张自封痛苦趴倒在地。 “自己爬回去吧!”周沫琪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往照华寺方向走。 “真是不温柔”张自封摸摸自己屁股“回去也不见的比这舒服啊。” 第二十一章追查源头 照华寺前殿平时只有值班主簿孤零零一个人守着他的小桌子在大殿神游,最多就是更新一下上头最新的命令。 今天不一样!主簿小心翼翼给眼前这位需上茶水,茶壶不留神撒出来些许。对方只是冲他友善笑笑并没有因为这个刁难他,暗地里松口气。 昨天发生那些大事他都听其他人说了,魏刚寺丞那么好的人居然是安插在照华寺里钉子。想起来这事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能,记得有一次他把命牌放错让魏刚寺丞白跑了不说还搭进去几十两白银。当时就觉得自己这差事是干到头了,本来在照华寺当差邻里街坊的哪个不是高看自己家人?虽说平时也没有因为自己这层身份如何狐假虎威,可是架不住别人对你说三道四的吧。谁成想啊魏刚寺丞完全没当回事只是提醒他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激动的他当时都哭出来。 “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呐?”主簿心里面叹口气。 乖乖找个角落低眉顺眼站好“今儿这架势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前殿十把椅子坐了五位,阵营分明。张询敖震跟周沫琪坐在探玉左手边,青门柳同常相守坐在探玉右手边。张自封站在周沫琪身后,英子、乙十三左右守在敖震身后。除了张自封站的比较随意,其他俩人腰杆笔直目不斜视。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张自封受不了现在都不说话压抑的氛围,对着英子小声传音。 “我是被人给打晕的”英子脸颊泛起两片红晕“对方动作太快我没看清楚。” “我说昨天回来想去看看你,房间门关的那么严!”张自封冲着英子挤眉弄眼。“原来是不好意思见人!” “还不如让我去呐!”乙十三这时候插进来话头“昨天晚上让我守在监牢,我都快睡着连个人影都没等到!” “你就不要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去正好省的尴尬。”张自封没好气偷偷踹一脚旁边臭小鬼“要是可以的话咱俩换换!” “别!封子哥你去正合适,是就适合这种尴尬的场面!”乙十三轻微活动被张自封踹到部位。“我宁愿在牢门睡着也不去凑晚上那热闹。” 张自封习惯性的往左扭头,没有看到平时堵住他视线的大块头。每次都是魏刚挡住他可以偷偷活动因为站久而麻木手脚,想到这神色寂寥,眼里流漏出悲哀。 “交流完了?”探玉停下手里旋转铜球,眼神温和瞟向三人“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正经事。” “谁都不说话吗?”常相守等片刻还是没有人应声,放下茶碗。“那就我先说吧,昨天事情大家都在场。也都看到了,这次照华寺要是再不给出个交代不止我这里过不了,恐怕悦城里想落井下石不在少数。” “哼!”敖震冷哼一声。 “这次不光是照华寺一家出的问题,我们坊市也有责任。”青门柳出面解围“毕竟放他们偷偷进来的是我们,不在照华寺。” “那你意思是想替照华寺挡枪?”常相守也不急。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在这样乱放炮谁也保不住你!”张询眯着眼“还是多想想你回去怎么交代吧!” “我怎么交代?我可以说是照华寺出卖我们撤退路线让人咬住尾巴。”常相守端起茶杯吹开茶叶“我大哥的死更是可以推在你们身上!” 青门柳这时候默不作声,眼观口鼻。 “你的人死了我们会给你适当的赔偿,毕竟是我的人出的错。”探玉思考片刻回答常相守。 下面只有张自封他们三人很惊讶,张询几个人明显是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你是否也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探玉继续转动手里铜球“你躲在悦城没有走一定找到些线索。” 常相守动作出现一丝停顿,呡口茶水。“线索嘛倒是有,就看你们怎么赔偿。” “我可以给你随同办案特权,这件事情上的所有卷宗你都可以随时查看。”探玉盯着常相守“剩下的金钱问题下面的人会专门跟你交涉。” “我还要这次劫杀所有人名单”常相守再次放下手里茶杯“包括他们宗门!” “可以!江湖事江湖了。”探玉点点头。“我会让人另外给你抄送。” “那这件事就更加好说”常相守笑笑“我从金风楼主人嘴里翘出来,当天有三伙人专门给他打过招呼说要准备清净房间,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来过。但是当天却是谁都没有来,本来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两间都是空的!只有最里面那间给出价最高的人准备的放置我大哥尸体。” 说到这里常相守停顿一下,继续说“但是他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要的,都是通过熟客找的他。第二天那些熟客都被杀死在自己床上,全家灭门这条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你说了等于没说”张询不耐烦打断常相守“这些事我们也都知道。” “可是在现场我找到功法残留的气息,跟昨天那群鬼罗刹气息是一样的!”常相守手指轻扣扶手“对方是曾经跟黄泉之国签订过契约,他们功法根我们这个世界功法可以说完全是两种气息。我不会感觉错,而且魏刚昨天不也是找的黄泉之国的记载?” “黄泉之国”在场所有人重复这四个字同时望向张自封。 “看我干什么!怀疑我啊!”张自封后退两步“要真是我怎么会跟你们站在这里!” “你不是这百年来最新跟黄泉之国有交流的人吗?”乙十三给这堆火里添柴。 “开玩笑!琼姬那个阴阳人也是好不!我真是倒霉!就绕不过去这事是吧!”张自封赶忙撇清关系。“那个契约我只拿到半份!大部分都是他拿走的!” “这件事还得从源头开始找。”所有人收回目光不再看张自封,周沫琪提议。 “有没有搞错!你们在看不起谁!刚才那种眼神都什么意思!”张自封感觉自己受到侮辱! “琼姬出海还没有回来”张询两手交叉,大拇指上下交替“而且昨天那些人到底谁跟幕后之人有关系现在也拿不准。” 张自封觉的自己彻底被无视。 “当初找到封子那个深渊还在吗?会不会有人回去把那里当作据点?”敖震想到一种可能“而且位置就在东渡海势力范围里。” “你意思是说我大哥因为发现什么而被人杀人灭口?”常相守继续敲打扶手“那个深渊自从出了事以后我们就把那里封锁,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去。” “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封锁,老鼠是哪里都有的。”青门柳提醒常相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探玉停止转动铜球“他们是想打破现在人兽两方平衡。” “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张询右边白眉剧烈颤抖“要出事!” “让封子跟你走一趟吧。”探玉下了命令“再加上周丫头!剩下的人都在悦城处理剩下事宜。” “是!”除了青门柳跟常相守,剩下的人站起来抱拳。 “咱们又要在一起共事了”常相守对着张自封眨眨眼。 “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张自封回应常相守个拳头。 “你这次是不是应该把欠我的饭钱给我?”常相守当着众人面要账,伸出食指跟拇指来回摩擦。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张自封为了缓解尴尬装失忆。 “封子哥蹭吃蹭喝是出了名的。”英子在旁边补刀。 “哈哈哈哈”张自封笑的更大声。 第一章浅川 东渡海势力范围最南边有个不起眼的小镇叫浅川。俗话说水太浅养不出大鱼、土薄长不出大树,指的就是浅川这种小地方。 东渡海发家史还要从当初第一波异族冲击说起,陆地打的水深火热,近海地区却是波及很小。这里的人很早就已经同海里异兽接触,互相生存相处的很和谐。直到战争结束都没有大的矛盾出现,如果说让深海巨兽走上陆地,这场战争谁输谁赢还未可知。近海渔民讲究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同海里异兽关系不错但是想要生活过得去还是要靠自己。于是就有那么一小波修行者驾船出海远游,发现世界上还有更多自己所不知道的文明,带回来很多珍宝。这就是最早东渡海发家史,但是深海远游不止要面对风浪恶劣天气影响更有深海巨兽和海盗。为了带回更多的珍宝他们推举出头领,建立宗门。最简单办法就是决定动用武力和怀柔解决这些问题,海上小点的海盗势力直接清扫收编,大型势力采取缓和态度,慢慢磨。深海巨兽因为平时很难办见到而且它们占据地理优势则采取不理不睬态度。只要陆地有想要出海的商人或者入世的修行者都必须从东渡海进出。使得东渡海近百年来势力越发庞大。到了当代东渡海持令人手里更是在海岸边修建连接大陆大海巨大水王城,奠定在江湖上地位。 势力范围大了,自然就需要有小的中转站来缓解压力。可惜的是浅川没有跟上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运气,因为位置实在太偏只修建码头水港供一些小型船只停靠。就算是这样给小镇带来的收入还是比一些陆地城市要好得多。 沿海季风夹带着丰沛雨水席卷浅川,惹得镇上居民怨声载道。生活中只剩下同邻居骂骂咧咧,或者去酒楼金窑打磨时光。 “这鬼天气!”街道口带着斗笠身披蓑衣青年抬头望眼阴云密布天空,雨水毫不犹豫击打在他脸庞。 “真是当初没有选好地方,往哪里逃不好非要找这种地方跑。”当时的张自封还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卷进麻烦漩涡中。 “嗒嗒嗒嗒”马屁声音从后方传来。 “注意点!”骑马人好心提醒,飞快从张自封面前消失。 张自封用手挡住自己脸,压低斗笠只露出来嘴巴位置。 “真是自己吓自己,只是偷御沐国宝库里几件值钱小玩意,真能追我追到这里?”张自封摆弄身上蓑衣。 “是追你追不到这里,只是在五国六郡发出通告谁能捉到你那些财宝就属于谁。”对面阴影里靠着位布衣男子,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 “老疯子!你追了我三年有意思没意思!我说过不需要你治!”张自封看见对面男子脸色苍白。“就因为我身上有你解不开的毒!跟老子跟了三年!上厕所你都跟!变态吧你!” “一开始确实是对你身上毒气感兴趣,不过后来发现你这人蛮有意思的。反正我也无聊就跟着你到处转转。”布衣男子双手环胸“不过你真的很让我惊讶,只有三品的实力就敢闯御沐国皇宫宝库。” “有什么不敢的?那么多高手都盯着御沐国国宝,我偷偷扮作太监顺几样小饰品。喝汤都算不上!为这个满世界发通告!不就是丢了他们高手的脸吗!”张自封越说越气,捡起来石子砸过去。 “别动气,你这样气血上涌毒气会跟着气血走遍四肢百骸。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男子任由石子打在身上,也不恼还提醒张自封不要运气。 “霍思邈!不要再跟着我!”张自封一副被打败表情,急匆匆冲进雨幕。 “不跟着你那我去哪里?”霍思邈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原地等待,看着对面屋檐雨水顺着房檐流下。 “南方女子多温婉娇小,要不要接着看病名义多接触接触。” 张自封走路一步三回头确认对方没有追过来暗松一口气,看看天色心里想还是赶紧找个落脚地方好好休息,便随意走进一家客栈。 客栈对面一排窗户中间有双眼睛好奇的观察张自封,眼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有重影。 “琼姬在看什么?”说话声音挺温和,好像对打破眼睛主人观察很抱歉。 “梁叔”琼姬明显被身后人吓到。“你吓到我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梁诚净摸摸琼姬耳垂“不害怕啊,不害怕。” “梁叔,不要每次吓完我再安抚我好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玩不腻吗?”琼姬很无奈看着比他高一头梁诚净。 “刚才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梁诚净没有因为琼姬不满停止动作。“能让你安静看这么久。” “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琼姬故作神秘“我能闻到他身上跟我有相同的气息。” “哦?还有这种人?”梁诚净走到窗边“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哪里有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能说,不能说。”琼姬捂住嘴巴窃喜坐到木椅上“因为这场雨我都窝在这里三天了,再没有好玩的我都要无聊长蘑菇出来。” “这场雨确实下的有些不同寻常,家族货船因为这个搁浅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梁诚净依旧站在窗边看着大雨清洗道路。“已经派人快马回去通报,免得接头人担心。不过我看最多再有两天这场雨就停了吧?” “两天?我听说这里雨季一到不下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停的。”琼姬对这件事不抱有希望“咱们就在这里堵着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金窑里面转转嘛。”梁诚净在这方面跟其他人不一样,反而怂恿家族子弟在这方面历练。 “什么都玩过以后才不至于让人用下三滥招数给阴了。”这是在家族里流传很广原话。 “嘻嘻,我刚才看见个愣头青看也不看的就钻进金窑。不扒下几层皮是出不来喽!”琼姬想起来刚才看见家伙,露出幸灾乐祸表情。 琼姬口中那个愣头青就是张自封,这个时候他完全傻眼站在金窑前厅。 老板娘 张自封走进大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走错地方。扑面而来花香香气瞬间冲散身上雨露气息,大厅里莺莺燕燕女子穿着宫装,因为大雨缘故都在宫装外面套着轻薄衣衫。大厅内目光全部集中在突然闯进金窑不速之客身上。房屋内部整洁看不见灰尘,没有浓重胭脂水粉,四周花团锦簇。 “这是哪来的俊俏郎儿?”坐在大厅木椅一位青衫女子冲着张自封打趣。 “花姐,你别吓跑这位小哥。”二楼身穿蓝色衣衫丰盈女子慵懒半趴在红木雕刻栏杆,手里抓着瓜子。 “蜻蜓你是觉得我现在没有魅力吗?”被蜻蜓称为花姐的女子笑吟吟伸展腰肢,展现自己引以为傲身躯。 “我是怕这位小哥被你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蜻蜓说完惹的大厅内女子全部掩面偷笑。 “那个……我好像进错地方……我是准备找个休息睡觉地方。”张自封紧张嘴都犯磕巴,转身就想跑。 “外面那么大雨,小哥不如留在这里暖暖身子?”巨大身影挡住张自封退路,正对着撞进来人怀里。 张自封使劲抬起来头眼睛里倒映出比哭还难看的粗糙大脸。 “阿蛮,你也不能放跑这位小哥啊!刚才姐妹们的承诺还算不算数!”蜻蜓艳红色嘴唇吐出瓜子皮。 “算数!”厅内女子异口同声,吓的张自封后脊梁阵阵发凉。 “小哥就留在这里吃杯热茶,陪我们聊聊天也好。”花姐笑的花枝乱颤,胸前更是波涛汹涌。 “我还有事。”张自封找个很撇脚的理由,试图躲过阿蛮这个大块头封锁。 “小哥不要误会,我们这里是正经金窑,不做皮肉买卖。”阿蛮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个傻大个,但是眼睛里不时闪过精光。“想要住宿我们这里也是提供的,而且价格绝对公道,更何况刚才姐姐们打赌谁今天大雨登门可以免除一切费用。在这里一切花销姐姐们平摊。”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要不是我聪明差点就信了。”张自封用看不白痴眼神看着阿蛮“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小哥怎么就不信呐?”阿蛮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自封“大雨封路,姐姐们无聊找找乐子这事也是很平常的。看来小哥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张自封还是不相信。 “小哥不要怕,我们金窑在这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花姐耐着性子跟张自封解释“只谈风月,不谈皮肉。” “你想谈皮肉也需要老板娘同意啊!”大厅里不知道谁大声说出来。 “谁有皮痒痒了是不是?”花姐也不恼,给张自封招招手“俊俏郎儿来我这里坐,我给你点心吃。” 张自封觉得自己就是掉进虎洞里可怜的小绵羊,平生最怕的就是跟女子打交道。 “远来的就是客,你们这么着急是闲出病了吧?”三楼最中间房门打开,长长大烟杆轻敲房门。 张自封这时候正好回头,眼睛瞳孔瞬间放大。 老板娘身穿白袍,白袍衣面用红线做点缀组成梅花零零散散飘落在上面。左侧原本应该穿出袖口的白玉小手出现在里衬,手臂挂在胸前衣领处。乌黑头发用发带整齐梳理在脑后,白烟从小巧可人嘴里吐出。烟雾环绕清冷脸庞向上最后在头顶消散。 张自封被老板娘的气场惊艳,这才反应过来厅内女子只是言语打趣并没有起身迎客。 “这真的是金窑吗?”不敢相信喃喃自语。 “又一个被老板吓傻的。”蜻蜓努努嘴表示见怪不怪。 “小哥现在可以放心了?”老板娘右手指尖放在栏杆处“刚才阿蛮也说了,姐妹们打赌一切费用平摊,虽然是闲着无聊打趣说的不过既然你都进来那我们也不能当玩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然金窑的招牌今天算到头了。” “老板娘说的好!”花姐在底下鼓掌“小哥还不坐下?” “那……我就坐一会?就坐一会啊!”张自封解下蓑衣,摘下斗笠。阿蛮很自然接过,看张自封没有离开意思笑笑往后退。 “我…”张自封试探性迈下台阶,听见身后阿蛮关闭大门声音。赶紧回头看见那傻大个冲着自己笑。 “完蛋,完蛋!这些人不会是御沐国抓我回去的吧?”心里暗在打鼓。 “小哥,坐这里!”花姐招呼张自封坐自己身边。 “小哥,喝茶。”张自封刚落座,一杯热茶已经放在眼前。 “死就死吧!先吃饱再说!”张自封端起来茶碗一饮而尽。“好烫!怎么会这么烫!” “哈哈哈哈哈哈”大厅女子看着张自封滑稽表情哄堂大笑。 “我们这里的茶是出了名的十八滚,用滚烫热水走十八遍才能把茶香撒发出来,像你这样喝法我们倒是第一次见。”蜻蜓好心解释“谁去取些冰块来?” “我去!”厅内消瘦身影笑着起身。 “白露今天倒是好说话。”蜻蜓很诧异看着倩影消失“看来真是这大雨下的大家都快憋疯。” “小哥,从哪来?”老板娘走下楼梯,大烟杆烟气像彩带般环绕。 “刚在琉璃郡攒了点小钱,想着从这里走水路到海王城出海做点小买卖。”韩天慌话张嘴就来。 “那真是不巧,浅川镇最近雨季提前到来这雨已经下了两三天。看着劲头小哥恐怕很难出海。”老板娘坐在张自封对面,递过去烟杆子“来一口吗?” 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大为震惊,平时老板娘对烟杆子特别珍惜。说不上睡觉也要搂着睡,但是从来不离手。曾经有个不长眼的借着酒劲摸了下,直接被阿蛮打断腿绑在旗杆上暴晒。 “合适吗?”张自封迟疑片刻。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相聚就是有缘。”老板娘左手伸出袖口,双手递上。 “那我就意思意思……”张自封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眼尖注意到嘴口还有红印。 “请!”老板娘示意张自封。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自封躲开红印小口吸进。 “完蛋……”张自封吸完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来不及反应两眼一黑倒在桌上。 “这是?烫死了?”白露捧着碗掀开帘子看着倒在桌面张自封。 “我更关心他砸碎茶碗……”花姐心疼被张自封脑袋砸碎茶碗。 霍思邈 在跟张自封分开以后,霍思邈打着伞漫步走在雨巷。说起来东渡海受海洋影响很深,屋檐雕塑都是根据海里异兽雕刻。霍思邈看的很是入迷,道路不时划过四脚水兽因为雨季带来大雨他们可以在小镇上自由横行。 “这位客人是要住店吗?”温和声音打断霍思邈观察。 “哦,不好意思,看的太入迷挡住你生意了。”霍思邈说完自己都笑,这个时间怎么会挡人。 “这场雨想有客人也难。”楚江开归拢耳边头发。“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想要住宿的话楼上还有干净的厢房。” 霍思邈饶有趣味打量楚江开,抬脚迈上台阶,收好雨伞。 “多有打扰!” “远来的都是客,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拒绝客人的理由。”楚江开修剪整整齐齐的手指做个请的动作,让开身位。 “很安静啊。”霍思邈走进大厅,空无一人。 “说话太客气,根本就是没有生意。不然我也不会注意大门外还有人冒雨站着。”楚江开很爽利大笑“喝点什么?烧刀子还是我们这里特有的米酒?” “来都来了还不喝点新鲜的。”霍思邈随意找地方坐下。 “好咧!”楚江开立刻从柜台搬出米酒找出来两个酒杯放在桌面。 “是还有其他人?”霍思邈明知故问。 “哈哈哈哈哈,算我请你的。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楚江开掀开蜡纸,酒香扑鼻。“我看你顺眼,咱俩借着这么好机会看着雨景下酒!换成别的人我还不舍得拿出来。” “好酒!”霍思邈眼瞅酒坛里清澈见底,不由发出赞叹。 “嘿嘿,老儿我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喝两盅。这酒是我费很多年才琢磨出来,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楚江开给俩人倒好。 霍思邈没有着急喝,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一闻,等了有十个呼吸时间才小口小口喝进嘴里。 “一线吼,爽快!”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全部喝下去以后霍思邈的脸瞬间涨红,又瞬间恢复原貌。 “懂行,这酒没有白喝!”楚江开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 “老板,才是真正懂酒的人。”霍思邈躲开楚江开伸出拇指方向。 “客人从哪里来?”楚江开收回手指,自己喝下米酒问道。 “从该来的地方来。”霍思邈微微一笑。 “客往何处去?”楚江开给霍思邈添上酒。 “往该去的地方去。”霍思邈敞开衣衫。“这酒劲头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楚江开听到这句话放肆大笑“客人是个雅士。” “老板也是雅人。”霍思邈手指划动杯口。 “我们这条街里有个讲究凡是第一次来这里客人都会问他三个问题如果能让主家满意那么就能免除他费用。”楚江开头上银发被火烛照射熠熠生辉。 “不怕我赖在这里不走?”霍思邈嘴角轻挑“还有这么讲究的规矩。” “江湖上讲就的是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而且也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楚江开摆摆手。“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 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坐在这里就会发现,坐下喝酒两人在气质上有些相似。不是说穿衣打扮行事作风上,是精神层次的。 “无奸不商说的是你们这种人。”霍思邈眼里闪过精光“楼上还有干净的厢房?” “只有两间住的人,其他房间你随便选。”楚江开大手一挥。“放心大胆的喝,我这里不是黑店。” “就怕你的藏酒不够。”霍思邈举起酒杯。 “哈哈哈,海水干了我这里的酒都不会干”楚江开举起酒杯轻碰,一饮而尽。 “梁叔,底下有热闹看。”琼姬坐在三楼走廊栏杆上,晃着自己两条长腿。“怎么我们住进来时候他没有请咱们喝酒?” “江湖人有江湖人行事原则,可能是缘分不够吧。”梁诚净吸两口鼻子。 “梁叔是馋酒了吗?”琼姬听见梁诚净加重的呼吸。“我可以下去跟掌柜商量下,买他几斤。” “这种酒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呦!”梁诚净双手进袖子里,闭着眼陶醉状。“真的是香啊。” “那玩意有那么好喝?”琼姬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理解梁诚净为什么这么馋。 “不能说,不能说。”梁诚净摇摇头。 “上面的那老头,我可是都听见了。”这时候楚江开抬头很准确对着梁诚净位置喊。“今天我高兴,要不下来喝两口?” “就不知道那位?”梁诚净猛然挣开眼睛,也不急着回答。 “喝酒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不然就可惜了这好酒美景。”霍思邈表示没有意见“下雨天更是喝酒天啊。” 听到下雨天喝酒天这六个字梁诚净心领神会仰头大笑,手撑住栏杆直接跳下。 “小心我的家具!”惹的楚江开惊呼。 梁诚净身影在轻飘飘落下,落地没有声响。 “好功夫,好身手。”楚江开看着梁诚净连说两个好。“我再去取个酒杯来。” “为这手功夫也要喝一杯。”霍思邈点点头,让开座位让梁诚净坐在他位置上。 “都是小道,小道。”梁诚净谦虚欠欠身,走到桌边。 “真香啊!” “真不是我吹,我这就酒如果是平时开的话,这里早就被酒鬼们围的水泄不通,能一直飘到下一个港口不带唬人的啊!”楚江开拿着酒杯坐回原位。 “不夸张,不夸张。”梁诚净笑着点点头。 “来,咱们为了这酒干一杯!”楚江开举起酒杯。“都要一口干啊!” “来!” 三人同时仰头将杯中酒喝光,同时脸色发红。 “爽!” “一群酒鬼……”琼姬两手拖着脸颊无奈看着大厅三人喝酒划拳。“梁叔哪都好就是遇到好酒收不住心。” 两条长腿缩回栏杆里面,拍拍手。“去看看那愣头青出来没有,现在应该被打出来了吧?” 琼姬走回房,楼下大厅三人喝完酒聊的不亦乐乎。外面雨势有越下越大的意思,闪电雷声交替出现,小镇屋檐上异兽雕像在黑暗中任由雨水冲刷。 第四章夜港沉船 张自封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睁开眼手先摸索藏在腰间的软剑,确定自己没有被人搜身长出一口气。这才感应到额头剧烈疼痛,脑袋上缠一圈纱布。 “你醒了!”房门处蜻蜓咳着瓜子走进来,身后还有花姐跟白露。 “俊俏郎儿,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胸口碎大石在你这都是小意思,头撞茶碗,那茶烫你满嘴水泡也不至于那么对它啊。”花姐扭动腰肢打趣张自封。 “真是不好意思。”张自封不好意思挠向后脑勺。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其他三人看在眼里,互相交换下眼神。 “我们梅姐的烟袋你都敢抽,这个时候能醒你也算是运气好。”白露找把椅子坐在床头。 “那可是南国特产的烟丝,不是寻常商人可以买得到的就算是出海的修行者能带回每人超不过三五十斤。而且这烟是专供修行者抽的,普通人抽一口没有三年五载别想醒。”蜻蜓翘着二郎腿给张自封解释。“幸亏你没好面子只是小口吸,真要晕我们这里三年五载姐妹们可就亏大了。” “哈”张自封听完嘎笑两声。“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按平时现在该出太阳,不过因为这场雨所以我什么区别。”蜻蜓随意吐出瓜子皮。“坏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船港那之前还停好些货船,到今天只剩下一艘。” “这么大的雨还有船只出海吗?”张自封扶着床沿让脚下地。 “按道理是不能的,不过有的船只上有修行者坐镇可能不在乎这点风浪吧?”蜻蜓无所谓,手肘撑在桌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张自封观察三人表情。 “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没有人拦着你啊?”蜻蜓觉得张自封问的问题很莫名其妙。“我们也没有囚禁你?没有限制你人身自由?还能不让走?” “额……”张自封被蜻蜓回答闹大红脸。 “哈哈哈,小哥放心。我们这里正经做买卖地方。放心大胆的住,虽然我们是女子但是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不用担心费用问题!”花姐站出来打圆场“而且咱们才刚认识,这么快就走多浪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伤还没有好出门着凉再生病可就不妙。” “而且你现在出门也会有麻烦。”白露也好言相劝。“镇上突然出现好些军人,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军人?”张自封起身走到窗户旁,打开缝隙往外看。不断有人影冒着大雨进出,手里举着画像在店铺里走动。 “嗯?”张自封察觉对面有人,视线上移。对方冲着他友善笑笑,指指街道人影。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看玩具一样?”张自封被对方笑容唬住,身后蜻蜓伸手关闭窗户。 “怎么?还想着出去?”蜻蜓似笑非笑看着张自封眼睛。“刚才可是有人举着你画像满世界的找你。” “额……”张自封左手摸到身后软剑手柄,防治情况不对立刻出手。 “别担心,我们都给你打发走了。”花姐也不知是察觉到张自封动作还是无心恰好搂住张自封左胳膊。 “你真的潜进御沐国宝库?”蜻蜓上下打量张自封。 “偷的什么东西?让人追到东渡海还不放过你?”花姐身子紧贴张自封,含情脉脉抬起头。“让我们看看?” “你们胆子是真的不小啊。”梅姐用烟杆敲打房门。“还有心情再这逗弄小贼。” “梅姐” 三人见到梅姐跟老鼠见到猫,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你要把我交出去?”张自封眼睛盯紧梅姐。 “那是御沐国的事情,我把你交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落下个私藏逃犯罪名。”梅姐叉着腿坐到原来蜻蜓坐的位置。“而且之前说好的让你安心在这里住下,那我们金窑的招牌可就砸了。” “梅姐大气!”张自封伸出拇指。 “不用讨好我,我只管你在金窑的事。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梅姐吐出口烟雾。 张自封嘎笑两声,冷风猛的吹开窗户雨水瞬间打湿张自封后背。窗户对面琼姬还站在原地,从大开的窗户口看见屋里四女一男露出很惊讶表情。 “这个愣头青还真是艳福不浅啊!”琼姬手撑在窗沿,上半身往外探。 “喂!那里好玩不好玩!”琼姬完全不顾大雨打湿他头顶跟衣衫。 “神经病啊!小毛孩!”张自封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琼姬。 这是俩人正式见面,一个湿了正面,一个湿透后背。就好像后来发生事情一样,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才小毛孩!”琼姬恶狠狠冲着张自封龇牙咧嘴。“来咬我啊!” “你过来!小屁孩!早看你不顺眼了!”张自封撸起来袖子就要跳过去干仗。 “上面谁在那吵!”路过的甲士因为斗笠原因看不到楼上吵架人样貌。 “是我!对面有个家伙………”琼痕迹兴奋拿手指着对面,张自封脸色瞬间惨白。 “轰隆!” 港口方向传来巨响,整个小镇房屋都在晃动。甲士惊恐转身看到红色大火冲天而起,大雨都浇不灭的火柱在黑暗里肆意起舞。 “这是!”琼姬眼睛里倒映出火光“我们家的船只!” “小屁孩还不赶紧去看看!”张自封双手扶着窗户,幸灾乐祸提醒。 “你!”琼姬想要还嘴,奈何张自封立刻关紧门窗。 “梁叔!”琼姬顾不上找张自封麻烦,急忙跑出房门找还在醉酒的梁诚净。 “梁叔不好了!”琼姬来回摇晃梁诚净可就是唤不醒醉酒梁诚净。 “小孩儿,需要帮忙吗?”霍思邈这时候出现在门口。 “嗯?”琼姬扭头看眼霍思邈“你能把他弄醒吗?” “弄醒他太耽误功夫,我可以陪着你去港口,回来再弄醒他。”霍思邈歪着脑袋“不过你要是执意弄醒他再去也可以。” “带我去港口!”琼姬慌乱之中不忘给梁诚净盖好被子。 “小孩子有前途!”霍思邈赞赏点点头,跟在琼姬身后下楼。 楚江开站在顶层楼梯扶手处,看着一大一小冒雨出门。手指不停敲打红木,露出意味深长笑容。 第五章夜港沉船(2) 浅川镇港口,火光彻底雨夜。本来应该是早晨太阳初升的时间,照亮大地驱散黑暗的却是火焰组成光柱。 “快快快!”岸边人影不停奔走,偶尔有小孩子哭声从小屋中响起,又被女子哄睡。 “不要再往里面喷水!”有反应快的阻止人做无用功。“趁着现在大风!把绳索都抛上去!远离港口!” “修行者呐!让他们用力士推开船!”还有人四处寻找修行者。 “没有用!雨水太大符咒打不开!”破旧房屋屋顶有修行者试图展开符咒。“有没有炼体的!” “不行!船只太大!”漂浮在水面上人影大喊“在水里完全使不上力!” “都不要靠近!这火有些邪门!”有人衣服上不小心落下火星子,立刻引燃全身发出惨叫。 “跳进海里!”有人嘶吼。 “不行的、这不是寻常火苗。”霍思邈举着伞带着琼姬走到港口,看见这一幕摇摇头。 “雨浇不灭”琼姬攥紧拳头“这是冲着我琼家来的。” “这船上的东西是全都报废了。”霍思邈手指并拢“你还要不要了?再这样任他烧下去这个镇子都要遭殃。” “大叔,有什么办法能抢救这艘船吗?”琼姬眼神充满希翼。 “没有,如果是刚开始烧我还有办法,现在……”霍思邈摇摇头“小娃娃最好赶紧做决定哦。” “让它离开这里吧。”琼姬听完没有办法流漏出感伤“本来还想着回家让父亲把这艘船交给我打理的,可惜了。” 霍思邈并拢的手指向前慢慢推进,燃烧中大船像是被什么力量往外推动,慢慢驶离港口。最后停在距离港口十里远地方慢慢燃烧,岸边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船上还有人吗?”琼姬找到港口管事的询问。 “少爷”管事的看清是琼姬以后发出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快给说还有人在上面吗?”琼姬不耐烦摆摆手。 “船上还有守夜的工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管事的赶忙找出来记事薄翻找。“都是普通人。” “没有留下修行者在船上?”琼姬皱着眉头。“按照惯例压货船只最少要有三名修行者跟船,你这没有登记?” “少爷有所不知,修行者不受我们管控。”管事之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就算是下船也不会在这里登记的。” “应该是没有下船。”霍思邈深吸两口气“在船着火之前已经被人做掉了。” “有看见闲杂人等或者来路不明的人靠近吗?”琼姬拿过帐簿仔细翻阅。 “没有,从起火到现在乱哄哄的,真的是有人行凶也早就跑了。”管事的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琼姬从账簿中抬起头。 “小的吴生”管事的微微欠身。 “嗯,我记住你了,去账上支点钱好好安抚受伤的人,船上的麻烦你写封陈情书交给上面。”琼姬合住账簿冲着吴生点点头。 “小的明白。”吴生拿着账簿退下,临走往霍思邈身上看两眼。 “你们琼家在这里还管理港口,看来东渡海也不是那么铁板一块。”霍思邈从海上收回目光。 “我们琼家行商可以从有文字记载算起,只要你看得着的没有我琼家不做的。东渡海在我们眼里只是一个暴发户!”琼姬表情里充满不屑。 “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一二。”霍思邈赞成的点点头。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琼家的?”琼姬歪着脑袋看着霍思邈。 “昨天跟梁诚净喝大半夜的酒,刚才还帮你把挂着琼家旗帜大船推出去,再猜不到我恐怕就要跳进海里喂王八了。”霍思邈给琼姬脑门儿大板栗。 “还在我面前想扮猪吃老虎!小屁孩你还太嫩。” “有什么了不起?”琼姬痛苦捂住脑门。“等梁叔来了告诉他你欺负我!” “打不过就叫家里人,你也是真有脸?”霍思邈被琼姬逗乐。 “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我叫人是天经地义。”琼姬不服气。 “你要叫谁啊?”梁诚净衣衫不整出现在琼姬身后。 “梁叔!”琼姬瞬间找到靠山躲在梁诚净身后。 “谢谢先生仗义出手。”梁诚净整理衣衫冲着霍思邈行大礼。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霍思邈闪过身位,不接受梁诚净大礼。 “先生胸襟广阔!”梁诚净再次行礼,这次霍思邈躲无可躲只能接受,难道还让人三番四次追着行礼? “梁叔你怎么醒的?”琼姬这才找到机会询问。 “喝了酒家的醒酒汤,这才醒过来。”梁诚净尴尬脸色发红。 “让你再贪酒!”琼姬对着梁诚净翻个白眼。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梁诚净尴尬笑两声。 远处传来打斗声音,人群从后面蜂拥而至。 “这是干什么?”琼姬看着无数人影跳进海里向着还在燃烧的火船游去。 “是御沐国的甲士,还有些江湖人。”吴生这时候走上前解释。 “是想着从中捞取好处吧?御沐国养着这群狼崽子见不得肉味。”梁诚净看的直摇头。“这么大的火雨浇不灭,还敢往前冲。” “谁是这艘船的主人!”有不同于御沐国铠甲的甲士在岸边大声呼喊。 “浅川镇上的驻军也到了。”梁诚净眼皮都不抬。“吴生你去招呼下。” “交给我。”吴生点点头领着人去跟驻军交涉。 “轰隆!” 巨大气浪从燃烧船只冲击到港口,在海上的人来不及躲避被掀起卷进火堆。一时间海面上成了屠宰场,碎肉骨头直接砸到岸边。 “呕!”琼姬受不了这种场面跑到岸边猛吐,刚吐完觉得脚边有东西低头一看是只断掌又是呕吐不止。 “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啊。”霍思邈看着岸边排列整齐人群弯着腰呕吐,发出惊叹。 “御沐国这次来的人应该十不存一了。”梁诚净双手收在袖子里。 “你好像一点不为货品着急?”霍思邈站在梁诚净身边问到道。 “有吗?反正都已经烧光了,不如留着心思想后面该怎么办吧。”梁诚净抬头看着雨水。 “这雨还不停?是要困住谁?” 第六章对窗 张自封很是无聊的搬椅子坐在窗边,两条腿翘在窗沿。窗外大雨一点没有停止的意思,雨滴打在窗台上芭蕉叶发出声响。 “再呆下去我估计都要废掉了!”张自封翘起椅子两条腿伸懒腰。 “碰” 一块糕点直砸张自封脑门,造成重心不稳直接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又是你!”张自封跳起来看见对面那张欠揍的脸。 “你挺舒服啊!”琼姬再从旁边盘子里抓出米糕。 “臭小鬼!你是不是想找死!”张自封直接丢过去米糕。 琼姬微微侧开身子躲过米糕攻击,表情得意缓缓扭头。 “我……” 湿漉漉纸团整个糊在琼姬脸上,五官清晰烙印出来。 “臭小鬼!”张自封湿着手指着琼姬哈哈大笑。 “你真样子太过分了!”琼姬两手在纸糊上乱抓。“呸,进我嘴里还有!” “臭小鬼!家里没有教育你不要浪费粮食的吗!”张自封用布擦干净手。 “你才臭小鬼!咱们明明差不多大!”琼姬脸上还挂着纸糊,返身从窗台消失。 “差不多大?明明就是个小屁孩!”张自封看到琼姬消失以为是被自己吓走,满意点点头。 “臭猴子!”琼姬在对面喊。 “你叫谁!”张自封刚刚弯腰捡起椅子,抬头拳头大的水柱砸中他脑袋,整个人撞进身后墙壁。 “哈哈哈哈哈”琼姬很得意摇晃手指尖符咒。 “臭小鬼!”张自封爬起身,举着椅子踩在窗沿,就要往对面扔。 “我们让你在这里免费住,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毁坏桌椅。”梅姐神出鬼没出现在张自封身后。 “我……就吓唬吓唬对面小鬼!没有真要砸过去。”张自封闹个大红脸,赶紧放下椅子。 “臭猴子!愣头青!那里好玩不好玩啊!”琼姬看到张自封吃瘪甚是开心,捂着肚子爬窗台上笑。 “臭小鬼!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外号!”张自封看武力是没有办法施展只能动嘴。 “你能怎么我啊!”琼姬对着张自封做鬼脸。 “臭小鬼!你给我等着!”张自封说着就要从窗户爬出去。 “上面是谁在喧哗!”巡逻的甲士刚好经过,对着两边大喊。 “没有人!”琼姬探出脑袋笑嘻嘻对着甲士说道。 “小孩不要随便闹,家里大人没有看着你吗?”甲士看是小孩也就不追究,走到屋檐下往另一边看。“这边是……” 梅姐抽着大烟袋,冷冷看着探头往上瞧的甲士。 “梅姐!不好意思!”甲士瞬间收起笑脸,急匆匆离开。 “看不出来你在这里名头蛮大的吗?”琼姬像看到新玩具一样两眼冒光。 梅姐对着外面吐出烟雾,没有动作门窗自动关闭。 “还挺冷。”琼姬摸摸自己鼻子,饶有趣味看着紧闭窗户。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梁诚净走进房间看到琼姬拖着腮帮子趴在窗台。 “呦!小孩子开窍!懂得欣赏美了?”梁诚净注意到琼姬是在对着金窑出神。 “偷看对面姑娘洗澡呐?” “梁叔你说什么?什么洗澡?”琼姬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疑问。 “原来你是在发愣?”梁诚净很可惜心里还想自家小崽子总算是开窍了呐。 “我刚才在跟对面愣头青玩。”琼姬跳下窗沿,走到梁诚净跟前。 “愣头青?是谁啊?”梁诚净摸摸琼姬脑袋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琼姬打下去梁诚净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要总是摸我头发。” “我知道!我知道!哈”梁诚净眼中闪过忧桑。 “梁叔事情查清楚了吗?”琼姬装作没有看到梁诚净眼里神色,自己走回座椅坐下。 “火烧的连渣都不剩、能查到什么。”梁诚净坐到琼姬对面。 “这件事是冲着琼家来的。”琼姬拖着自己小脑袋瓜问。 “明摆着的事。”梁诚净摇摇头“能放出那么大火的人物却只是烧毁货船,而没有对着咱们动手本身就很奇怪。” “是东渡海想要亮亮肌肉?”琼姬想到另外可能。 “也不会,这么多年合作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不至于。”梁诚净重复好几个不字。 “这么赶巧因为暴雨阻碍咱们不能动,再烧毁货船。这是想困死咱们慢慢磨!”琼姬想到自己家里养着的变种兽,最开始野性难驯,抓伤好几个驯兽师。把它放到黑屋里饿上几天,饿的没有力气才开始调教到最后都变的跟猫一样温顺。 “看来是消息走漏了。”梁诚净叹口气“本来还想这次顺风顺水,借着货船从水路回家。陆地上还专门派出镖师压货掩人耳目,没想到还是藏不住。” “我就说这次从海上回来家里怎么半道让改变航线交接货船,原来是这样。”琼姬头一次听到这次压货还有别的事情。 “是什么东西让人下这么大血本?” “嗯,知道黄泉契约吗?”梁诚净呻吟一声。 “知道啊,不是大能远走黄泉从那边带回来的契约书吗?现在还有这东西?”琼姬随口回答。 “家里这次从海外无意间找到,可能是当世最后的契约书。”梁诚净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事情太大,家主严令都有人封口。咱们这趟从海外半道接手货船也是为了防止船上知情人有异心走漏消息。” “可是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那东西的线索啊?”琼姬神色瞬间紧张“不会跟着船沉了吧?”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船上?”梁诚净被琼姬紧张样子逗笑“它藏在谁都想不到地方。” “那咱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走!”琼姬跳下椅子就要收拾行李跑路。 “走不了的。”梁诚净很无奈的摇摇头。“出去探路的现在都没有消息恐怕是遭遇不测,来人敢明目张胆烧火沉船就是在给咱们警告!” “意思就是说他们来了!”琼姬僵在原地。 “他们来了!可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梁诚净扭头看着窗外雨幕。 酒家门口,楚江开摸着头发往后拢。神色凝重看着镇子唯一进出方向。 第七章常相守的登场 浑身漆黑的马匹出现在通往镇子上路口,天气寒冷原因马鼻子不停呼出热气。马背上驮着人,黑色马蹄最先迈进浅川镇。暴雨中守在镇口的甲士相互交换眼神,左边的人小跑上前拦住。 “呕!”浓烈醉酒恶臭味钻进鼻孔,这么大的雨都冲不散,动作连贯弯腰在路边吐。 “什么人!”留在原地甲士右手摸住刀柄。 “嗯?”马背上驮着人惊醒摔到水坑里。 “这是到了?” “你是谁!”甲士亮出长刀架在来人脖子上。 “请问?呕!”来人头上斗笠遮住脸看不清样貌,刚开口说话顾不上脖子长刀扭头便吐。 长刀划过脖子差点就被割喉,甲士手臂保持不动。刚才因为刺鼻酒味呕吐甲士捂着口鼻走过来,看到同伴举着长刀甲士才忍不住弯腰呕吐。 “这是喝多少酒啊!”甲士从手臂上解下黑布捂住口鼻。 “请问……呕……这里是浅川镇吗?”来人倒在水坑中,仰着头问。 “你是什么人!”甲士现在恨不得把他拉进水牢关几天。 “我是什么人?”来人打个酒嗝,左手伸进自己怀里摸索半天。“奇怪?怎么找不到?” “不管他!先抓起来再说!”旁边甲士看不过眼伸手便抓。 “啊!找到了!”来人掏出腰牌正好让甲士抓在手里。 “这是!”甲士借着亮光看清腰牌上守字。 “大人!”甲士赶紧松开手,拉着旁边还在发愣同伴单膝跪地。 “嗯!我……呕!”常相守话还没说接着又吐。 甲士忍着恶心头也不敢抬,唯恐说错什么让这位记住。 “这是浅川镇吧?”常相守挣扎起身、浑身衣物全部湿透,吐完人也清醒点。 “回大人的话!南乌军三十六营奉命镇守浅川!”闪电瞬间打亮天空,甲士胸口烙有乌鸦标志。 “那就是浅川没错了。”常相守也不招呼甲士,自己晃晃悠悠爬上马背。 “你们随便……” 马屁驮着常相守往镇子里走,常相守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斗笠盖住他后脑勺。 “差一点就把大人斩首……”刚才拿长刀顶住常相守脖子甲士想起来一阵后怕。 “你能斩首?”旁边甲士不屑看眼同伴站起身。“大人武功深不可测刚才是在试探你!” “好险,差点完蛋。”常相守也不知是说胡话还是真的,摸摸自己脖子。 “常哥!”阿蛮百般无聊的坐在金窑门口嗑瓜子,眼尖发现常相守标志性黑马。 “谁喊我?”常相守醉眼朦胧拿手抬起斗笠。 “是我啊!常哥!”阿蛮打开雨伞走近黑马,瞬间常相守头顶出现真空。 “是阿蛮啊!”常相守眯着眼睛努力看清阿蛮大脸。 “常哥来的有些晚啊?往年都是提前好几天来的。”阿蛮自然牵过马匹,往后院走。 “路上跟朋友多喝了几杯,所以到的有些晚。”常相守继续趴回马背。 “阿蛮!”楚江开站在酒楼门口打招呼。“这是谁啊?” “我们家老板娘的哥哥!”阿蛮兴奋跟楚江开介绍。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楚江开打着雨伞走出来。 “我们常哥就这样,碰到喜欢的酒非要喝个过瘾不可,因为这事老板娘没少说他。对了,楚叔你家的米酒可要给我留点!”阿蛮想起来重要事提前跟楚江开打好招呼。 阿蛮大伞把周围的雨水全部隔绝,楚江开觉得这样好傻收好雨伞。 “都是小事!我们家的米酒要多少有多少!”楚江开拍着胸脯跟阿蛮保证,这时常相守转过头睁开右眼也不知道看没看清,眼睛又闭紧。 “那我先走了啊,那酒记得留啊!”阿蛮不放心临走再次叮嘱楚江开。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哪次没办成?”楚江开笑着跟阿蛮再见,阿蛮举着伞离开造成真空消失雨水瞬间打湿他衣衫。 “啊!这个傻大个!”楚江开打理整齐银发湿漉漉贴在头皮,楚江开骂骂咧咧跑回酒楼。 “阿蛮这是谁啊?”等到阿蛮背着浑身湿透的常相守走进大厅,白露最先发现阿蛮身后还有人。 “阿蛮的大个头,刚才如果不是白露看见你背着人我们还以为你尿裤子了!”花姐打趣阿蛮。 “嘿嘿,你们看是谁!”阿蛮放下身后常相守,常相守跟没有骨头般软趴在桌面。 “常哥!” 金窑里女人发出尖叫,震的屋顶都要掀翻。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常相守,好像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以逃跑似的。 “你们?好久不见!”常相守努力让自己直起身,身子向后仰直挺挺倒在地面。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常相守解下腰间包袱,左手向上扔出。袋子停在半空张开口飞出无数蝴蝶,不时飞出吃的玩的用的。女人群里再次发出尖叫欢呼。 “这是谁啊?”张自封打开房门看着这副奇景。 “我二哥。”梅姐站在张自封身后,用烟杆敲敲张自封肩膀,示意他让道。 “我妹妹呐!哥哥来看你了!”常相守让蜻蜓搀扶着站起身,四周扫一圈没有发现。 “在楼上看着你呐!”蜻蜓看到常相守这副德行只能苦笑给他指指方向。 “妹妹!”常相守顺着蜻蜓手指看到冷着脸的梅姐,兴奋舞动双手脚下一软再次摔倒。 “我没事!我没事!”常相守很快跳起来表明自己刚才是不小心。 “兄妹俩差的有点多吧?”张自封不敢相信下面那个是旁边这位冰山美人兄长,眼睛偷偷再梅姐身上瞟。 “你再这样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梅姐抽口烟也不回头。 “信信信!”张自封点头如捣蒜。 “妹妹!我好想你啊!”常相守扶着楼梯扶手走一步退三步的。 “你这是又在哪喝这么多?”梅姐也不往前说帮忙,就那么看着常相守在那滑稽的走楼梯。 “没有!只要多喝两杯,就两杯!”常相守伸出四根手指比划。 “没救了!”梅姐吐出烟雾飘向常相守,笼罩住常相守面部。 “嗯,现在好很多!”常相守眼神变得清澈不再浑浊,晃晃脑袋。 “你是谁?”常相守才发现梅姐身后跟着的张自封。“你养的小白脸?” “谁是………”张自封刚要反驳被梅姐打断。 “在这白吃白喝的,算是小白脸吧。” “老牛吃嫩草,可以啊!”常相守没有想象中动怒反而很热情走上前抱住张自封。 用很低的声音快速说“小子你真的是倒霉!” “这喝没喝差的就这么多?”张自封脑子里全是空白。 第八章警报 张自封跟阿蛮挤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至于为什么他不跟金窑里的女人吃?明显是常相守比起他更受欢迎。 看着旁边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停的人群,张自封再看旁边块头大的跟假山般阿蛮莫名叹口气。 “怎么不吃啊?来!给你个大鸡腿!”阿蛮放下专属于他的大碗,看到张自封垂头丧气的表情撕下鸡腿放进张自封碗里。 “阿蛮,我长的也不错吧?”张自封抬头看着阿蛮。 “你想干什么?”阿蛮嘴里刚咬下另外一条鸡腿“我对你没兴趣啊!” “滚走!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大家都围在那个酒鬼旁边?连蜻蜓那么刁的都笑那么开心?”张自封扭过头看旁边桌“咱们只能守着这么多饭菜吃。” “有什么不好?没人跟咱们抢!赶紧吃!”阿蛮咽下嘴里东西,油腻腻的手摸把嘴。 “没办法交流!”张自封才明白过来跟阿蛮说这个无异于对牛弹琴,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拿起筷子猛吃。 “唉,梅姐!”阿蛮注意到张自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个人。 “老板娘?她不应该跟常相守在一起开心吗?真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成的兄妹,一个冷的像块冰,一个脱线的像个傻子。”张自封夹起筷子菜放到碗里吧啦吃,根本没有发现他嘴里说的冰块坐在他旁边。 “封子,你……”阿蛮手里抓着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不吃啊?不吃给我!”张自封眼角瞅见阿蛮手里鸡腿伸手夺过。 “你说谁是冰块?”梅姐翘着二郎腿,烟杆收在后腰,微微抬起下巴直视张自封。 “不就是那个梅姐嘛,什么名字啊!她哥叫常相守,她该不会叫常相梅吧?”张自封随口接下去话茬。 “她叫常似秋!”梅姐脸色越来越难看。 “似秋?入冬?梅花寒冬独自开?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他哥叫常相守,里面莫不是还有什么凄美爱情?”张自封歪着脑袋细细品尝,也不知道是在砸吧菜还是在回味诗词。 “这菜有些咸了。”咀嚼半天得出来这么句话。 “你快凉了。”阿蛮看张自封跟看死人一样。 “什么快凉了?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冷啊!”张自封紧紧身上衣服“按理说我穿的也不薄……老板娘!你要吓死我!” “嗯……”梅姐头上跟衣服上都是张自封嘴里喷出来饭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自封从怀里掏出手巾给常似秋擦拭。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莺歌燕舞般欢乐场合只剩下嘶嘶倒吸凉气声音。 “你真的要凉!”阿蛮抱着自己碗向后挪步。 “有好戏看!”常相守赶紧端坐好,手里抓把瓜子“我妹妹最讨厌别人碰她!看这小白脸怎么死!” “我要杀了你!”常似秋脸色通红,本来皮肤就白现在看更是白里透红。 “你要干嘛?”张自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见大烟杆冲着他脑门就砸下。 跟金窑的热闹相比,对面酒楼今天更加安静。火烛微弱的光亮受雨水和气流影响忽明忽暗,大厅空无一人桌椅整齐摆放。外面暴雨依旧不管不顾猛落,街道上偶尔闪过四脚兽身影。 “平静的不像话啊!”梁诚净坐在琼姬房间,借着明亮擦拭手里长剑。 “梁叔,你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紧张。”琼姬坐在床边把玩石子。 “紧张能解决问题我肯定啥事都不干躲在没人角落发抖。”梁诚净手上不停,剑身泛起青色亮光。 “咱们派出去的人估计半路都被宰了吧?”琼姬手上石子上下跳动。“真是可惜,当初应该留下俩个好手的。” “留下再多人也没用,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梁诚净放下手里白布,长剑横放在膝盖上。“货船上的人连信号都没有来得及发就被灭口,最少是个五品高手。” “高手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高手?”琼姬很羡慕那些修行者“我如果能修炼父亲也不会那么愁。” “琼姬,不要太过忧桑,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说武力决定一切。很多震惊大陆谋士也是普通人,好的头脑比空有一身武力更重要。”梁诚净安慰琼姬。 “没有忧桑,只是不甘心。”琼姬手里停顿,石子掉到地面蹦蹦跳跳滚到门口。 “别出去!”梁诚净阻止琼姬想下床过去捡,整个人跃起贴住门框旁边墙壁。“有人来了!” 酒楼外黑衣人踩进水坑,抬起手指翘起斗笠冷眼看着大厅,身后无数人影闪现。 “就是这里!”黑衣人嘶哑着嗓子挥挥手。 “外面的搞定!”浑身铁链黑衣人手里抓着两个脑袋走上前。亮光闪过赫然是拦住常相守的甲士。 “不要这么血腥!”领头人冷眼看铁链黑衣人。 “费了点劲。”铁链黑衣人随手把头颅扔到路边,血水顺着雨水流淌。 “看着点外面!确定没有人搅局!”领头人冷哼一声,带着人走进酒楼大堂。 “这么明目张胆!”琼姬透过窗户缝把刚才那一幕全看在眼里。 “欺负水浅没有大鱼,真当自己是霸占虎!”梁诚净冷哼。 “琼姬,火枪和符咒都拿好了!一会打起来自己小心!”梁诚净整理衣衫对着琼姬交代好。 “都在这里!”琼姬掀开衣衫露出火枪手柄,手里抓着符咒。 “嗯!”梁诚净点点头,脸色严峻迈步走出房门,站在栏杆边俯视楼下大厅黑衣人。 “朋友!山水有相逢!你们这样做不怕琼家事后算账吗!” “把你们都杀了谁知道?”领头人面罩下面伸出猩红色舌头。 梁诚净垂着眼皮面无表情看着领头人,身影突然消失。 “没有意义的!”领头人抽出弯刀对着左侧空气砍下去,长剑和梁诚净同时出现。 “人命我要,东西我也要!”领头人冲着梁诚净咧嘴。“动手!” 剩余黑衣人动作敏捷的攀爬到琼姬的房门口,抽出武器准备一涌而入。 “有血腥味!”常相守闻到味道,脚尖点地跳到二楼对着大街窗户。 “没有你的事就不要看热闹!”铁链黑衣人察觉到常相守视线抬头警告。 第九章江湖聚首 梁诚净跟领头的黑衣人打的难分难解时候,琼姬房门外黑衣人蜂拥而入。巨大的火焰从房门喷涌,燃烧的火焰席卷整个通道。 “修行者?”领头黑衣人皱紧眉头。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关心战场以外的事情!”梁诚净长剑划破黑衣人前胸。 “唔!”黑衣人手里弯刀发出光芒,劈砍向梁诚净的空档。 梁诚净身体扭转到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弯刀,脚尖用力翻腾到桌子上。 三楼楼道挤满黑衣人,房间门口烧焦的干尸七零八落倒在地面。琼姬右手捏紧符咒,左手抽出藏在床下匕首神色凝重。 “碰!” 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铁链黑衣人撞破大门倒飞进来。 “妈的!谁允许你们在我地盘这么嚣张!”常相守拖着黑衣人一条腿闯进战区。“还说不想惹麻烦!谁惹上麻烦还不一定!” “常相与!”领头的黑衣人瞳孔放大。 “那谁!你是他们老大啊!”常相守吐出一口唾沫。 “这么霸道的出场!”琼姬站在房门口透过缝隙看到常相守嚣张的样子咽下口水。 “小心!小心!”张自封撞破窗户摔进房间。 “愣头青!”琼姬错愕看着张自封狗吃屎姿势滑到脚边。 “臭小鬼!”张自封现在还疼的不能站起身。“后面有个臭婆娘要杀我!” “那真是不巧。”琼姬视线转到对面常似秋拿着烟杆冷眼看着张自封,那眼神看的琼姬后脊梁直冒冷气。“这里有一群人要杀我!” “杀!”最前面的黑衣人经过短暂愣神举起武器继续往屋里冲。 “呼!”琼姬甩出符咒,空气中冒出火星凝聚成火球砸向黑衣人。 “啊!” 三楼惨叫声络绎不绝,相反大厅的人谁都没有动。身上缠满铁链的黑衣人全身都被折断,还断了一条腿都没有断气倒在碎木中气若游丝。 “原来以为那么嚣张的家伙多厉害!结果一个照面都没有过。”常相守甩过去手里抓的大腿。 “你怎么会在这里!”领头黑衣人握紧弯刀,手心冒汗。 “我还想问你们在这里干嘛!”常相守用小拇指掏耳朵。“杀我的人!在我的地盘闹事!最重要还打扰我跟美女们约会!” “常先生!”梁诚净站在桌面对着常相守抱拳。“当初海王城咱们见过的!” “嗯?我见过你吗?”常相守随意看眼梁诚净,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应该跟那家伙都认错人了。” 领头黑衣人摸不准门口出现的家伙是不是常相与,不过现在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自己能不能走出去这家酒楼。 “那边那个!”常相守掏完耳朵对着领头黑衣人喊“自己卸下一条胳膊一条腿,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领头黑衣人没有动,同时戒备对方突然暴起发难。 “你不动手?那就我自己来了啊!”常相守眼皮低垂,左脚迈下台阶慢慢走近领头黑衣人。 “你在说谁?”巨大阴影笼罩常相守,浓烈血腥味弥漫开来。 “比阿蛮还高的大家伙!” 常相守回头发现只能看到对方胸膛,衣衫敞开胸前全是刀疤剑伤,视线往上对方脸面缠绕两条黑带。乌黑长发随意绑在脑后,看清常相守样貌咧嘴大笑。 “你好!”坐在巨人肩膀上女子对着常相守打招呼。“谢谢你打破大门,不然我还要跳下来。” “丈三、曼山青!”常相守转过身,满脸好奇看着这个奇怪组合。 “前面的阿猫阿狗就算了,连你们都出现在这是不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你出现在这里能是巧合?说你不知道骗鬼去啊!”丈三完全不信常相守说的。 “你们恐怕都认错人了!”大厅完好的桌椅上出现四位瘦入竹竿的身影。 “这位可是东渡海持令人的双胞胎弟弟,常相守,不是你们以为的他哥哥!”其中系着红色腰带的喝口茶水解释。 “四个老毒物不在御沐国舒服跑这里凑什么热闹?”常相守捡起来椅子坐下,还想给丈三俩人找个坐的看着丈三的体型摇摇头算了。 “我们是来找上面那个!”黑色腰带的人指指楼上。 三楼的黑衣人撞破护栏跌到大厅摔成肉泥,有的正好摔在铁链黑衣人身上捡回条命不过身下的家伙是彻底解脱了。 张自封和琼姬同时探头往楼下张望,琼姬看到梁诚净没有受伤面露喜色,而张自封看到那四个竹竿脸色发苦。 “御沐国甲乙丙丁四个全来,用不用这么大阵仗!” “打烂东西是要赔钱的!”楚江开坐在顶层的护栏上,身后背着酒壶。 “还有没有没出场的!趁现在赶紧出来啊!再晚就错过亮相时间了!”常相守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起哄。 二楼房门应声打开,霍思邈披着褂子走出来,常似秋手从里衬伸出,右手反拿烟杆出现在大门口。 “精彩!精彩!”常相守鼓掌,脚下踹飞断木冲着梁诚净身后砸去。 “不敢冒头的老鼠!” 断木飞过梁诚净在半空燃烧,火焰中倒飞出人影稳稳落在柱子火烛位置。 “是你!”梁诚净闻到空气中熟悉的火星味。“烧毁货船的人是你!” “嘎嘎嘎嘎,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火烛微弱亮光照着人影特别诡异。 “走江湖卖艺的乞赖福?”楚江开喝口酒掏出手帕擦擦嘴。 “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乞赖福抬起头眯着眼看楚江开。 “当初因为被剑神打破武道修为,连起身都没办法需要人帮忙才能起身的乞赖福谁能不认识。”楚江开饶有趣味跟乞赖福目光对视。 “你的武道修补好了?” “对五十年前事这么熟,我怎么看你眼生的很呐!”乞赖福丝毫没有因为楚江开戳破他以前糗事而动怒。 “咱们不是一个江湖的人。”楚江开不在看乞赖福挪开视线。 “现在是狼多肉少,你们想好怎么分配?”楚江开眉毛跳动。 “到底什么东西啊?说的我心好痒痒!”常相守表情明显已经急不可耐。 在场所有人目光投向梁诚净,梁诚净抓着长剑的手腕不停抖动。 “黄泉契约!” 第十章乱战前奏 “等一下啊!让我数一数现在有多少人!”常相守手指放在嘴边。“一,二,你们那四个!我是合算你们一个人还是说按四个算?” “愣头青,底下这个比你还脱线的是谁?”琼姬因为常相守介入原本紧张的心慢慢落地。 “一个傻货!”张自封撇撇嘴,注意到常似秋冰冷眼神看着他不放,缩缩脑袋。 “你很怕她啊?”琼姬注意到张自封不自然动作。“是不是没给钱?”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张自封斜眼充满不屑。“不过我确实白吃白住……” “小白脸啊!”琼姬眼睛里冒光。“大哥!你就是我大哥!嫖客的最高境界!” “滚走!滚走!老子有的是钱!”张自封挺直腰杆。 “你身上的钱还不是从我们御沐国宝库里偷拿的!”腰间系着黑带的国师甲站起身,面对着张自封。 “把东西交出来,乖乖跟我回御沐国受罚!你旁边那个是你的同伙吧?正好跟我一块回去!” “哎哎哎!谁跟他是同伙!”琼姬赶紧闪身离开张自封。 “瘦竹竿你打的好算盘啊!想要得到黄泉契约找的借口倒是挺好!”乞赖福抱着柱子讥讽道。 “我们本来就是追查宝库失窃案才追到这里,你说的什么黄泉契约我们根本不知道。”国师甲脸不红心不跳,慢慢走上楼梯。 领头黑衣人觉得自己这个小虾米在这里有点碍眼,悄悄退到窗户边想着找准时机赶紧撤。 “那个!黑衣服的!你干嘛!”常相守眼尖指着黑衣人大喊。 “我就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了,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点子扎手大家后会有期!”黑衣人纵身跳起想撞破窗户飞到街道。 “碰!” 没有想象中的木屑横飞,黑衣人被不知名力量弹回到原地。 “大家气机现在都互相锁定,你以为凭你自己力量可以撞破这个局?”楚江开摇摇头。 “先说清楚,御沐国四个老毒物是冲着三楼,你们冲着谁去?大家先分配好!”常相守扭头看身后巨人。“丈三,你准备挑哪个?” “咱俩先练练手?”丈三咧嘴一笑,反手取出身后背着的铁条,上面坑坑洼洼还有好多豁口。“我是无所谓,不过我闻着你身上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我身上香?啊!刚才跟姑娘们在一起沾上的!你不会还有这癖好吧?”常相守抬起袖子闻闻。“确实是香气扑鼻!” “东渡海持令人传言不苟言笑,对谁都是冷着脸。怎么他的胞弟性格这么脱线?你们真的是亲兄弟?”曼山青笑嘻嘻晃悠两条长腿,打趣常相守。 “啊!你说这个!我哥跟我妹妹比较像。”常相守视线转到门口没有看到常似秋。“噫?她走了?” “你是找大烟杆?她早就跑到三楼了。”霍思邈手撑在护栏上,歪着头给常相守指明位置。 常似秋保持手从里衬伸出的姿势不动,站在三楼楼梯口冷眼看着走上来的国师甲。 “此路不通!” “啊嘞!你魅力真这么大!让老板娘挺身护着你!”琼姬不可思议看着张自封。“你确定没有舍身?” “妹妹,你真的相中那小白脸了?”常相守捂住胸口很痛苦表情。 “他还欠我道歉跟砸坏家具的赔偿。”常似秋取出身后大烟杆。“他死了我找谁算账!” “老板娘说的好!”张自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把白扇来回舞动。 “还算上偷拿的扇子。”常似秋眼珠往左移看到白扇追加一句。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张自封不好意思用白扇挡住脸。 “这家伙偷入宝库在先!”国师甲停住脚步。 “在我们这就是我们说了算!”常相守在底下帮呛“偷东西是不对的!还偷的我们家!” “你们是要保这个人了?”系着红绳的国师丙接下话茬。 “无所谓保不保的,家业太小没法子啊!”常相守无奈摊开手掌。 “那他身后的小鬼跟你们就没干系了吧?”国师乙手指琼姬。 “我跟他是一伙的!”琼姬赶紧抱住张自封喊“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梁诚净看到这一幕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笑,这时脑子里闪过亮光赶忙开口道。 “大少爷!家住找你找的好苦啊!是日思夜想这次听说你在这里出现才派出老奴找你!” “碰瓷吗!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张自封满头黑线,用力想拉开琼姬。 “哥哥!不要在耍性子了!父亲说你想娶谁就娶谁吧!比你大也无所谓的!”琼姬眼珠子乱转冲着常似秋喊“嫂子!父亲同意你们俩婚事了!跟我们回家吧!” 常相守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俩货是想祸水东引拉他们兄妹下海啊! “他们是夫妻?”丈三看的也是脑袋转不过来弯,剧情转折太大。“你是他们亲家?” “谁跟他们是亲家!”常相守急的直跳脚。“老头子!我帮你们不代表可以拿我当枪使!” “亲家不要再说!大难临头各自飞道理我懂!可是在场其他人信不信?”梁诚净严肃摆摆手,努力挤出眼泪。“可怜家主好不容易找到少爷,想看到他们夫妻俩走进家门认祖归宗。我自知今天是难逃一死,摆脱亲家带着他们兄弟逃跑!” “哎哟!我不行了!小封子原来你来头这么大!我现在抱你大腿还有用吗?”霍思邈捂着肚子在那里狂笑“不行,笑的我眼泪都要出来。” 在场的其他人看的是满头雾水,最开始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不过看到梁诚净哭的是眼泪鼻涕全出来,老头子也是要脸面的人不信也信上三分。 “你下去!下去啊!”张自封还在努力摆脱挂在他身上的小鬼头。“我跟你没关系!” “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嘴硬心软!看我有危险赶紧冲过来救我!不然我刚才已经死在屋里了!”琼姬脸埋在张自封怀里,身体抽抽其实他是在努力憋着自己不笑出声。 看到这大家心里都有了底,这是家族里面糊涂账啊!不然你怎么解释常相守兄妹出现在这里,看着常相守眼神都变得有杀意。 “差点就让你蒙混过去!”乞赖福恶狠狠盯着常相守。 “让你们害死了!”常相守被看的脑袋上直冒汗。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楚江开乐呵呵仰头喝完酒壶里的酒,随手松开酒壶向下垂直掉落,在地面炸开! 第十一章乱战 在琼姬他们货船到达浅川整顿的第一天,有关于黄泉契约的消息已经被人用符咒传讯泄漏。第一批得到消息的就是最先出现的五国十六郡的地下组织,平日里都是接接暗杀国家大臣类的活,这次想着可以凭借黄泉契约跻身修行者圈子往上爬。所以临时组队像疯狗一般闻着味道追到浅川,没想到只亮光相就被全灭。 “原来修行者都是这样的。”黑衣人躲在角落里观察战场。“普通人跟修行者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酒壶在地面炸开好像是讯号般,在场的众人同时行动。 “东渡海的人我还没砍过,不知道是不是跟海鲜一样!”丈三举着铁条冲着常相守头顶劈砍。 “你才是海鲜!”常相守因为刚才被琼姬叔侄俩无缘无故拉下水心里憋着火没地方发泄,手掌变成碧色迎击铁条。 巨大气浪掀翻桌椅,地面开裂。 “能不能闪开?”国师甲皱者眉头问。“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今天那小鬼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常似秋没有回答国师甲问话,反而扭头冷冷看着抱在一起的张自封俩人。 “嫂子!凑他!”琼姬还在火上浇油,挥舞拳头助威。 “臭小鬼!你想玩死我!”张自封拍他琼姬脑袋。 “看来你们真是一伙的!”御沐国剩下三人出现在常似秋周围,国师丙踩在房梁上居高临下怒视常似秋。 常似秋手里烟杆敲击护栏,吐出浓重雾气,脚尖点地冲着国师丙飞去。烟杆跟国师丙的弯钩碰撞,手掌向下按住烟杆末端压下国师丙。 “我不喜欢有人高高在上看着我!” “嘎嘎嘎嘎”乞赖福取出腰后长刀锁定梁诚净,身体离开火烛冲着梁诚净腰部斩去。 梁诚净手里上剑幻化成剑罡组织乞赖福攻击,同时踢飞桌椅留下足够空间。 “剩下咱们三了,我先挑?”曼山青抿着嘴笑吟吟问。 “我是个医生,而且打女人总是不好的。那位我跟他喝过酒,跟谁打都不行。”霍思邈高举双手表示无奈。“你看我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客人住在我酒楼里,出了事肯定我脱不了责任。”楚江开手掌捋顺绑在脑后头发。“咱俩练练手吧,正好跟女孩子在一起让我找找年轻的感觉!” 楚江开直接跳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短棍照着曼山青脸上就砸。 “女孩子的脸面是很重要的!”曼山青眼睛里闪出怒火,解下缠在腰间的皮鞭挥舞,皮鞭在空中像蛇一般缠绕住短棍,手腕抖动甩向霍思邈方向。 “怎么还往我这里砸啊!”霍思邈赶紧闪身躲开,楚江开轻飘飘落在霍思邈原来位置。 “好身手!”霍思邈躲在柱子后面探头喝彩。 “以前靠这身手迷倒过不少江湖女子,可惜啊!”楚江开活动身体,对霍思邈的赞美很受用。 皮鞭这时候劈打护栏,无数木屑击飞,楚江开手里长刀砍落大的木块,身影不退反进。 “都打的这么热闹,你们就归我了!”黑衣人偷偷攀到三楼,手里弯刀对着抱在一起俩天砍下去。 “叮当!” 张自封手里软剑挡住弯刀攻击,一脚把琼姬踹进屋里。 “给我躲起来!”张自封恶狠狠冲着琼姬嘶吼“活下来咱俩再算账!” “愣头青!”琼姬没有想到张自封会保护他,摔在破碎窗户前雨水灌进房间打湿他的衣服。 “啊!符咒!”琼姬意识到符咒不能碰水,可是已经晚了。 “又做烂好人!”霍思邈看到张自封刚才举动一点也不奇怪。 大厅里升腾起两股气浪,丈三跟常相守俩人打的越发激烈,常相守身上衣服被铁条劈出好几道口子,丈三硬接下常相守的掌法。 “过瘾!”丈三放声大笑,铁条贴着常相守头皮划过。 “有毒气!”常相守躲过铁条的攻击,屏住呼吸。“老毒物!” 三楼楼梯口已经被毒气跟雾气笼罩,绿色毒气跟白色烟雾相互交织,里面人影不断闪现。 “爆星!”乞赖福跟梁诚净打的难分高下,捏个发诀手势俩人四周亮起红光引发爆炸。 “剑道被人砍断只能靠这种小伎俩活下去,可悲!”楚江开还有功夫看别人打斗。 皮鞭幻化成蟒蛇,阴森的毒牙对着楚江开盘旋冲上去。 “来的好!”楚江开短棍正面迎击蟒蛇,照着蛇头猛砸。 “懂不懂怜香惜玉!活该你这么大岁数没有女人跟你!”曼山青手腕抖动,指挥蟒蛇咬死楚江开。 战场是一片混乱、酒楼在打击声中激烈晃动。浅川镇上的人全部被吵醒,不顾大雨跑出家门,看着酒楼里不断散发彩色光芒。 “赶紧走!”金窑里的姑娘们预感到事情不妙,急急忙忙招呼镇上的人远离。 “这是神仙打架啊!”有人喃喃自语,还有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靠近酒楼,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刀罡削掉脑袋。 “赶紧逃啊!”看到死人,人群开始慌乱,向着镇外逃跑。场面很是混乱,有人衣服都不穿往外跑,还有的不忘带走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有趁机偷东西的。 “蜻蜓姐咱们怎么办?”金窑里女人脸色惨白。 “跑!有多远跑多远!”蜻蜓这时候异常冷静,看着在暴雨里摇摇欲坠的酒楼说道。“只能祈求梅姐她们平安了。” “可是这么大的雨咱们往哪里走?”有的姑娘已经开始啜泣。 “姐姐们快上车!”阿蛮驾驶五六架马车停在路边。“我从后面抢出来的!” “赶紧上车!”花姐指挥众人抓紧时间离开。 在浅川镇上的人都撤走以后,蜻蜓她们站在高坡上努力想找到酒楼的位置。大雨倾盆阻碍她们视线。 “蜻蜓姐,你说梅姐她们能出来吗?”白露举着伞走到蜻蜓身边,已经没有平日里的刁钻刻薄。 “肯定能!她可是咱们老板娘啊,指望咱们给她挣钱呐。”蜻蜓努力让自己看的轻松点。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从镇子方向传来,酒楼终于不堪重负倒塌。 “梅姐!”蜻蜓瞳孔紧缩,失声喊道。 第十二章乱战(2) 酒楼在大雨中轰然倒塌,绿色白色混杂的雾气漂浮在雨水中,很快就被稀释掉。 “咳咳!”张自封掀开巨石,露出身下护着的琼姬。 “真该死,要不是为了护着你这个臭小鬼!”张自封左边整个手臂被巨石压垮扭曲变形。 “愣头青,都是我不好!”琼姬眼泪刷刷外下落。 “臭小鬼!哭有用吗!有哭泣的功夫不如赶紧躲起来!”张自封捡起落在地上的软剑。 不远处房顶上丈三还在跟常相守拼白刃,丈三头发在大雨里根根竖起,每次交锋都伴随雷电从造型上特别像雷公。 “跑吧,有多远跑多远!”张自封挡在琼姬身前,冷眼看着出现在街角的黑衣人。 “没有把你砸死真是太可惜了。”黑衣人弯刀在大雨中散发阴冷光芒。 “哈,我这条贱命可舍不得死,罪还没有遭够。”张自封右手拿剑横放在前。 “在我的家乡像你这种人是最讨厌的的。”黑衣人慢慢解下挡在脸上的黑布,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出现。 “居然是个女人,老天爷真的喜欢开玩笑。”张自封看清黑衣人的面部居然还笑的出来。 “女人怎么了!”黑衣人怒视张自封。 “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拿着那么大的弯刀你吓唬谁呐!”张自封踢飞脚跟前的横木。 “专门留着砍你的!”黑衣人劈飞横木,眼前出现软剑,来不及躲避直接用左手挡住,软剑差点削下她整条手臂卡在骨头中间。 “真的狠!”张自封诧异看着卡在对方手臂里的软剑。 “不狠我怎么站在这里!”黑衣人咧嘴一笑,手里弯刀切过张自封腰部。 “唔!” 张自封身型向后倒退,弯刀划破张自封腹部鲜血顺着弯刀划过的弧线洒在墙壁上,被雨水冲刷掉和黑衣人流淌鲜血混在一起。 “五国十六郡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我一直以为那的人都是些混吃等死家伙。”张自封捂着伤口倒退。 “向往上走就要抛弃些东西,疼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这次接到消息临时跟群废物组队是我最大的失败。”黑衣人忍着疼痛拔出卡在她骨头里软剑,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这是每天抱着死一般的觉悟啊!”张自封收起刚才轻视的眼光正视对面带着婴儿肥的黑衣女子。 “如果你跟我境遇一样,你也会变成我这样!”黑衣女子抛飞软剑。 “臭小子、你赶紧跑吧,一会这里会非常血腥的。”张自封没有看被黑衣女抛飞的软剑,扭头很严肃的对着琼姬说。 “我……”琼姬站在原地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平时看的挺机灵的遇到正事就犯怂。”张自封没有训斥琼姬反而笑笑。“那就给我躲在角落里乖乖捂住眼睛耳朵!” “交给我吧。”霍思邈出现在琼姬身后,抱起琼姬。 “老疯子,你确定我是治不好了对吧!”张自封看到霍思邈出现神色放松,最后一次问霍思邈这个问题。 “都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干什么,医生的天职就在于救死扶伤,但是能耐再大对有的事情也无能为力。”霍思邈叹口气。 “那我就知道了。”张自封低下头,雨水顺着脸颊滚落深吸两口气。 “救一条命我死以后应该不会下地狱吧。” “大叔,你救救愣头青!拜托你救救他!”琼姬抓着霍思邈的衣领哭喊。“拜托你!我家很有钱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很多事情是用钱解决不了的,而且我只会治病这一个本事,现在连这个本事都难以施展大叔也很无奈。”霍思邈轻轻擦拭琼姬脸上泪水,可怎么擦都擦不掉。雨水混着眼泪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 “带他走!”张自封重新抬起头,从身后抽出第二把软剑。 “你还有?”黑衣女很惊讶,手臂低垂鲜血滴滴答答掉落水坑里。 “我有三把刀!”张自封很满意黑衣女的反应,脚尖点地冲着向黑衣女。 “真是不长记性!”黑衣女同时冲向张自封,刀剑相碰雨水被阻隔在外。 “咱们走吧!”霍思邈不忍琼姬看到接下去的场面。 “愣头青!愣头青!”琼姬在霍思邈怀里挣扎。“我不要走!愣头青!” “滚啊!”张自封挑开黑衣女的弯刀,踹在黑女衣的腹部头也不回的嘶吼。 “臭小子!”黑衣女踉跄几步,弯刀嘎嘎作响身手涌出无数黑气。 “来啊!”张自封同时解开功法,紫气升腾。 “感受到了吗?”丈三铁条压制住常相守,“闻到这血腥味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你这个变态!”常相守眼神瞟向旁边战区,看到黑衣女跟张自封俩天完全抛弃防守在那里厮杀。 “你还不出全力!”丈三身上气势瞬间提高,另外手掌按住铁条想要分尸张自封。 “混蛋啊!”常相守背后翻腾出巨鲸,脚下房屋承受不住瞬间倒塌。 远离酒楼战区街道,御沐国四位国师各自封死常似秋的路线。 “二哥!”常似秋甩开烟杆,像着常相守方向望去。 “你的小情人气息现在也很不稳定哦。”国师甲双手惨白,指甲黝黑变得尖锐。 “你们兄妹不在海王城舒服跑到陆地上瞎掺和活该死在这里!”国师乙伸出大长舌头色咪咪看着常似秋“多好的一副面孔啊,我要把你整张皮剥下来晚上抱着它睡。” “老二你真是恶心!”国师丙体型变的异常肥大撑破皮肤流出绿色液体。 “碰!” 隔壁街道撞破墙壁,赤色巨蟒碾压过国师丁干瘦的身躯,留下一摊血水。 “哎呀不好意思!喝太多酒了!”楚江开坐在蟒蛇头上,手里的木棍卡在巨蟒的嘴巴里。 “老四!”剩下的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碾成血水,眼珠子都瞪出来。 “混蛋!”国师甲跳起直追赤蟒。 “剩两个?”常似秋冷着脸、雨水打湿她身上白梅服异常的冷艳高傲。 “两个照样活剥了你!”国师乙舌头吐瞬间拉长刺向常似秋。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恶心的人!”常似秋手里烟杆挥舞,背后升腾起比常似秋还要巨大的鲸鱼,不过这次鲸鱼背上有类似于老虎的纹路。 “虎鲸跃海!”浓重血腥气弥漫开来,常似秋厌恶的皱皱眉“因为我战斗都喜欢直接吞!” 第十三章乱战(3) 霍思邈抱着琼姬迎着大雨往镇外走,刀剑和功法相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整个镇子沦为战区修罗场。 “大叔,能不能回去救他!拜托你!”琼姬抓紧霍思邈的衣领。“救救他吧!” “小孩儿,你不懂。”霍思邈抬手抱紧琼姬不让他再乱动。“有时候事情发展不能随人所愿,更何况他本来也活不长了。不如临死作件好事!” “那就去找梁叔!梁叔肯定有办法!他武功很高的!”琼姬抬起头直视霍思邈的眼睛。 “你梁叔?”霍思邈错开琼姬的眼神。“恐怕他也自身难保。” “不会的!不会的!”琼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惊声尖叫。 “轰!”巨大的火焰在霍思邈的脚下冲破石砖,席卷俩人。 “嘎嘎嘎嘎,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啊!”乞赖福拖着梁诚净残破身躯从拐角出现。 “这次我看你们怎么逃!” “你恐怕搞错一件事!”霍思邈的声音从火焰中响起。 “嗯?”乞赖福丢下梁诚净,警戒看着前方火焰。 “能搞到阴辰火这种稀罕东西,你也是费了很大功夫吧?”霍思邈抱着琼姬,脚下紫色的火焰隔绝地火,火焰慢慢熄灭。 “你是什么人?”乞赖福手中长剑幻化成剑雨直刺霍思邈。 “我会治病救人,但是不代表我没有防身手段!”霍思邈张开嘴巴吐出火线,跟剑雨撞击。 剑雨闪动银色光芒跟紫色火墙将街道分割成两个世界,地面石砖因为高温开始融化又瞬间被剑雨打碎飞溅。 “赶紧跑!不要回头!有多远跑多远!”霍思邈传音琼姬“我拖不了他多久!” “你怎么办?”琼姬站在霍思邈身后不知所措。 “他的目标不是我!不会跟我死命硬磕的,你不在这里我就更能专心对付他!”霍思邈手捏法诀。 紫火声势更大,包围住乞赖福幻化成炉鼎,想要生生炼死他。 “就是现在快走!”霍思邈大吼控制炉鼎向后抛飞,脚尖点地翻到屋顶跟着飞奔。 “梁叔!”琼姬绕开已经被高温融化石板,走进梁诚净。 “啊,琼姬。”梁诚净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碎,努力睁开眼完好的那只眼想看清。 “梁叔!”琼姬趴在梁诚净胸口痛哭。“梁叔!你不要死啊!” “梁叔不会死,梁叔没有事!”梁诚净费力举起手掌抚摸琼姬脸庞。 “听话,赶紧往外跑,这次家族失策没有派遣高手过来一定是有内鬼在里面挑事,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梁诚净眼神中透漏着凶狠。“让你一个孩子来吸引视线!好算计啊!好算计!” “梁叔你别说话!我带你走!”琼姬擦干净泪水,抓着梁诚净肩膀往外拖。 “别费力气了,我是活不成了。”梁诚净想要阻止也没有力气,只能无力任由琼姬拉扯他。 “琼姬听我说,这些家伙的底细我刚才跟乞赖福交手过程都打听清楚,你仔细听。”梁诚净借着这个机会给琼姬透漏。 “最开始的黑衣人是五国十六郡底下武夫的领头羊,一身外功横练据说是个女儿身。因为早些年被修行者打断体内往生轮,所以这辈子只能在修行者最底层胡混。”梁诚净吐出一个血水。“她叫自己止弋,仗着自己顶层的外功专门猎杀修行者。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臭小子!”止弋站在大雨里,眼睛冒着绿光。 “你叫谁臭小子!”张自封手里软剑给砍成两段,一只眼紧闭。 “那个巨人和短发女,是白阵楼里面的人物,干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看来咱们叔侄俩的命是让人给摘了牌,不敢动用宗门势力只能在这周围找人。这就是说你还有机会可以跑!”梁诚净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琼姬胳膊,拽到自己眼前。 “不要再管我了!知道我给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啊!只要你能跑出东渡海周围你就安全了!后面买咱俩命的人不敢在内陆动手!证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梁诚净趁琼姬不注意把扳指藏到琼姬怀里。“你赶紧跑!那个家伙没有杀我是想留个活口问话!只有你跑了我才安全!” “梁叔!要走咱俩一块走!”琼姬看着梁诚净那张残破的脸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听话,记不记得以前玩的游戏?梁叔每次都是让你先跑藏起来吗,哪次梁叔没有找到你。”梁诚净努力笑笑。 “走吧!”双手用力把琼姬推到角落,手里捏动法诀,雨幕泛起波澜琼姬身影在角落里消失。 “等会这个法阵会自己消失,记住!跑出去!”梁诚净最后看眼角落,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向着反方向走。 “哈哈哈!你在这里!”丈三扛着铁条挡在梁诚净身前。“只有你一个?那个臭小鬼呐!” “本来也就只有我一个!”梁诚净用完好的那颗眼珠看着丈三。 “混蛋!咱俩还没完!”旁边房屋墙壁冲出人影,卡住丈三的脑袋撞击。 “死老头还不跑!”常相守对着梁诚净吼叫,背后巨鲸拍飞梁诚净。 “现在咱俩好好玩!”丈三被常相守手掌按进墙壁,常相守脸部青筋凸起。 梁诚净身体在半空飞驰,赤色巨蟒盘踞在下面屋顶,抬头看见梁诚净的身影突出蛇蕊尾部用力压垮房屋飞起。 “给我下去!”楚江开不知从哪里飞起,手里短滚敲打蛇头,借力冲到梁诚净身边。 楚江开深深的看眼梁诚净,手里短滚击打梁诚净脚底。使得梁诚净本来下滑的势头再次向远处飞驰。 “我再帮你一把!”楚江开身体往下坠落,手中短滚抛飞正中想要拦截的国师甲。 “你完蛋了!”国师甲被楚江开打落,眼睁睁看着梁诚净飞驰而过。扭头恶狠狠的诅咒楚江开,踩过屋顶向着楚江开掉落位置飞奔。 “哈哈哈哈哈哈!”楚江开放肆大笑“多你一个又能怎样!” “都不准动!”常似秋手里烟杆打飞国师乙,挡住俩人的行动。 “可恶的女人!”国师丙半个身子消失,鲜血直流。“我要活吞了你!” 第十四章乱战(4) 梁诚净在半空飞驰眼看着镇子出口离他越来越远,心里止不住的诅咒常相守。 “你倒是看清方向再抛啊!” “啊欠”常相守躲开丈三铁条打个机灵,背后房屋被气浪冲倒“淋这么久的雨真是遭罪啊!” “继续!”丈三魁梧的身躯站在雨幕中,左手系着红绳上面挂着青色的小铃铛。 “你动作那么大,铃铛为什么不会响?那是个假的吧?”常相守从最开始就想问。 “想知道就打倒我!”丈三深吸一口气,向着常相守冲锋,因为身上剑罡使得地面石砖层层破碎。 “啊!就很烦!”常相守背后巨鲸翻腾,幻化成巨斧扛在肩,右手抓紧斧柄砍向冲锋的丈三。 “砰!” 金色剑罡和蓝色的水滴交织,以他们俩为圆心周围房屋倒塌,地面沦陷。 “那是什么?”张自封身上密密麻麻的剑伤,原本在手里断剑插在止戈右胸口,透体而出钉死在墙壁。 “臭小子!”止戈手按住断剑手柄想要拔出来。 “最好不要动哦!拔出来可就没命了!”张自封看也不看止戈,劝解她不要再有多余动作。 “哈!”止戈想要用力的手僵住,顺着张自封视线往天空看。“费这么大力气还不是又回到原点!” “他怎么飞回来的!”张自封看着天空黑点越来越大,双脚点地翻上屋檐接住本来要撞上高楼的梁诚净。 “你不是跑出去了吗!”张自封被撞的摔倒在屋顶,身上伤口血流如柱。 “让人给拍回来的!”梁诚净蠕动嘴巴,这时候如果他脸是完整的肯定黑的不能看。 “往哪拍不好往里面拍!”张自封抱着梁诚净残破身躯。“老天,这么重的伤没有死你可以啊!” “再来两下就不一定了。”梁诚净被张自封不着调感染跟着耍混儿。 “咳!差点阴沟里翻船!”乞赖福全身焦黑,脸上血肉模糊扶着墙壁走出来。 “这家伙!”张自封瞳孔紧缩。“这都没有死!” “差点让他炼死!”乞赖福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远处本来是最热闹的集市现在沦为一片焦土,火焰在焦土肆意横走组合成阵法围困霍思邈,霍思邈口吐紫色火焰组成遁甲想要冲出重围。 “小丫头,你……”乞赖福看着被张自封钉死在墙壁的止戈一点一点抓出断剑,在断剑离开身体同时血水喷涌而出。 “啊!”止戈挺苦背靠墙壁,双手无力下垂,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呼!”一道火线打在止戈伤口上,皮肉烧焦的糊味在大雨里蔓延。 “啊!啊!”止戈哈叫声更加凄惨,一颗药丸顺着她张开的嘴巴投进去。 “这么大的雨还能闻见糊味………”张自封鼻头微动,背起梁诚净就要跑路。 “我让你们走了吗!”乞赖福手中法诀翻动,数道火墙拔地而起阻挡张自封。 “小丫头,对自己够狠!我很欣赏你!”乞赖福确保这片天地不会再有人打扰他,瘸着腿走近止戈。 “呼呼呼!”止戈倒在地面大口大口呼吸,眼神跟恶狼般盯着乞赖福手里弯刀抓的更近。 “眼神更好!我喜欢!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会收你做我弟子。不要看我现在一身武道修为尽废,只要我能拿到黄泉契约天地之大任你闯荡!”乞赖福不顾脸上翻飞血肉站在那里肆意狂笑。 “疯子!”张自封看着乞赖福站在那里发疯,抓紧着背后的梁诚净。 “老头、走了小的来了老大!我让你们可害惨了!” “小老弟,不行你就放下我逃命吧。”梁诚净说着就要下地,可是张自封紧抓他两条大腿不撒手。 “小老弟我看你也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局面了,再耗下去白白断送性命。” “老头,东西没有在你身上吧?”张自封低头小声询问。“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嘴里黄泉契约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要确定东西在没在你身上。” “小老弟是什么意思?”梁诚净心里咯噔一下。 “那就是没在你身上了。”张自封低头笑笑,手一松梁诚净倒在地上。 “臭老头!害得老子演这么久的戏!可是把你那东西骗过来!”张自封随意撕下梁诚净衣角攥在手里。 “什么!”止戈艰难翻起身,身上衣服因为刚才跟张自封战斗已经破碎,白花花皮肤暴漏,胸前被火烧焦一片。 “臭老头!你自己在这玩吧!”张自封撞破墙壁冲进住宅群。 “混蛋!”乞赖福阴狠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来回打转,咬咬牙冲进张自封撞破的墙壁追上去。 止戈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只是在路过梁诚净时候多看了一眼。 “小老弟你这又是何苦!”梁诚净苦涩的摇摇头,看着周围燃烧熊熊烈火。 “老头,那东西真的被抢走了?”曼山青身披蛇皮从火焰中走出来。 “你们俩戏演的还挺足!”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梁诚净苦笑。 “行了,别装了我对取你们的命没有兴趣。”曼山青芊细手指抚摸蛇皮。“我只要拿到东西就行。” “白阵楼里人现在都这么通情达理了?”梁诚净很惊讶。“摘了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我们已经不是白阵楼的人了,老头你运气好。”曼山青妩媚一笑。“从摘这个牌开始我们就被驱逐出白阵楼,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知道招惹琼家的后果是什么。” “那你们还敢出现在这?”梁诚净感觉有什么东西爬进自己嘴里。 “楼主对我们有恩,如果没人摘牌白阵楼就会消失,你说这个世界真有意思明明可以翻手就做到的事情非要这么复杂倒好几趟手。是不想沾到一点血腥味啊!”曼山青很无奈叹口气。“爬进你嘴里的是我养的丹虫,花了很大价钱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呐!” “你又是要杀又是要救的是什么意思?”梁诚净闹不明白对方什么路数。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你们死不了想要给自己留点后路。”曼山青梳理短发。“当作是交易吧,后面来的人我早已经帮你们都处理好算是赔罪。” 这时还在往外迁移的金窑一行人,被挡在路中间。 “花姐……这些……”白露脸色苍白躲在花姐背后。 “真是凶残啊!”蜻蜓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前面道路全都是堆积如山尸体,野狼冒着绿光在尸骸中徘徊,残肢断臂扔的到处都是。 “树林里也有!”阿蛮扛着大刀从旁边树林里走出来。 “这是修罗场吗?到底是什么在吸引他们!”蜻蜓喃喃自语。 第十五章乱战(5) 张自封撞破墙壁直摔进水坑,吐出口血沫挣扎爬起来。 “哎哟,真疼真疼都这伤成这样子还逞什么能!真是给自己找死怨不得人啊!”自己在那骂骂咧咧手撑住膝盖,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你们好……”张自封抬起头才发现自己闯进战场。 “臭小子!”国师乙伸出舌头席卷现在不能动弹的张自封。 “碰!” 烟杆从旁边飞出,刺穿猩红色长舌头直撞墙壁,荡起的烟尘在雨雾中清晰可见。 “啊!死女人!”国师乙收回舌头,嘴巴里流淌出血水。 常似秋挡住国师丙攻击,借力稳稳落在张自封身前。顺手把烟杆从地上拔出,冷艳的脸颊浮现出三道虎纹。 “老板娘谢了!”张自封瘫坐在地面,看着常似秋背影傻笑。 “闭嘴吧!”常似秋身上白梅服因为沾水紧贴住身躯,张自封发现宽大的衣服下居然是这么玲珑有致。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常似秋仿佛知道张自封在后面干什么,出声警告。 “你舍不得的!”张自封觉的自己有点支撑不住,仰躺下去面对下雨天空。“你说我护着我的!” “那只是说你在金窑期间!”常似秋现在想想恨不得活刮了张自封。 “当我欠你的!忘了给你说后面还有两个追兵!”张自封听到常似秋的回答开心大笑。 “有意思!难道这小子真是琼家的私生子?你俩真的是夫妻?”乞赖福焦黑的手掌按在破碎的墙壁。“不然你凭什么这么护着他?” “老头!偷听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张自封侧过去脑袋。“还有你现在这个造型真的有够难看的!” “哈哈哈哈,等我拿到你手里黄泉契约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乞赖福整个人有些癫狂。 “当初名震一时的酒剑豪沦落到这地步,真是没有想到啊!”国师丙身上浓稠的绿色液体封住伤口,左手拿着被常似秋卸掉的胳膊插在伤口上。 “我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跟一群臭虫抢食吃!”乞赖福暴漏在外的眼珠子满满的厌恶与不屑。 “臭虫也有臭虫生存下去的道理。”国师甲十指只剩三指从屋檐上现身。 “哎哟,这场面人又这么齐!”张自封现在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的小白脸眼看着就活不成了。”国师乙阴狠的眼神流淌着笑意。 “如果说刚才他吃下丹药止住血还能有点救,现在……呵”乞赖福完全不在意地上的人是死是活。 “真的是!我这个小人物能入你们几位的眼真的是没白来!”张自封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生机所剩无几。 “让我来吧。”止戈从缺口处现身,手里弯刀在裤腿处摩擦。 “东西在我这里!”张自封突然大喊“我死了没有问题可是这东西你们决定怎么分!” 一时间场上没有人再动,止戈原本迈开的脚步僵在原地场上所有人的气机锁定她、稍微有点动作死的第一个不会是张自封。 “哈,看来大家都有顾虑啊!”张自封觉的这个场合太荒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被我这个小贼牵制住!有意思!有意思!” “别说话!”常似秋眉头微皱,手里烟杆被抓的吱吱作响。 “这个东西我们怎么确定就在你这里?”国师甲想明白些事情“这个小哥偷东西是有一手,可是黄泉契约真的在你这里吗?骗子跟小偷其实都是一回事。” “你怎么确定东西在他身上的?”国师丙被他大哥提醒也想明白。 “该死!”乞赖福丑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急忙回身去找梁诚净。 “徒弟你留在这里!” 国师甲跟另外俩人交换个眼神,从房顶上向着乞赖福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让你闭嘴你不闭嘴现在好了吧?”常似秋这时候打趣张自封“你戏太过了。” “太过了吗?我觉得正好啊,话说你那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丹药!咱俩现在这关系不要心疼!只管喂给我!”张自封脑子里灵光乍现赶忙询问。 “………很不凑巧,我身上没有。”常似秋跪坐在张自封脑袋边,手指轻轻在他脸上划动。“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张自封咽下口气,看着常似秋眼睛说道“别了,找死这种事我干的挺顺手就不劳驾您费心。” “你们小两口说完了吗?”国师乙舌头垂下到瘦长的身躯等高。 “都说东渡海大小姐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今天才发现是天下人都瞎了眼啊!”国师丙看着雨幕中跪坐在地的常似秋突发感慨。 “这些家伙眼瞎吧,这娘们明明是想弄死我!”张自封觉得自己性命就在常似秋那小手的指尖打转。 “我帮你一把大家都轻松,我很担心手底下人的安危!”常似秋很认真的看着张自封的眼睛,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手指已经划到张自封脖子上。 “真是个为别人着想的女人啊!”张自封看着常似秋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上有些蓝,是因为从小在海边长大吗?真是可爱!” 常似秋手指掐住张自封脖子已经开始用力,听到这句话动作停顿下来。 “你以为说好听话就不用死了?”常似秋嘴角轻微抽动。“我管你生还要管你死已经很过分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盼着我死!”张自封脸色开始泛青,眼眶充血。 “也算是做到我对你的承诺!”常似秋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碰!碰!碰!” 常似秋肩膀和手臂被打穿,倒在张自封怀里。背后角落里因为法阵消失琼姬小小的身躯凭空出现,全身颤抖泪流满面,手里火枪冒着白烟。 “咳!咳!臭小子!”张自封觉得自己刚才是真的要死了,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在那喘气。 “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人意料,刚才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们看不到常似秋想要掐死张自封的动作也看不到躲在角落里的琼姬,以为是其他什么人出现慌忙查看四周。 可是有个人是目睹了整个过程,止戈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脚尖点地手里弯刀划过弧线溅飞雨水砍向琼姬的脑袋。 “妹妹!”常相守感受到常似秋微弱的气息、想要摆脱丈三的纠缠。 “你想往哪里走?”丈三身上喷涌出剑意,封锁常相守的行动。 “你给我走开啊!”常相守眼眶流淌出血水,手中巨斧迎击丈三喷涌的剑意。 第十六章乱战(6) “我说,不是让你小子跑的吗?整的现在全部回到原点了。” 止戈手里的弯刀没有砍下琼姬的脑袋,卡在张自封的肩膀,左半边的胳膊连带肩膀跟脖子分开。 “你这个样子哭哭啼啼的,真的是太难看了。”张自封挡在琼姬身前,头发带着血水沾在脸颊。 “愣头青……”琼姬手里火枪没有拿稳掉在脚边。 “你怎么还不死!”止戈想要抽出弯刀可是死死卡在张自封骨头里。 “哎哟!哎哟!你这柄弯刀现在也钝了。”张自封像感觉不到疼懂一般,眼白占据眼睛很大部分盯着止戈。 “我有给你说过我有三把剑嘛?”张自封右手手腕抖动,裁纸刀般大小的利剑准确的刺穿止戈的心口。 “这次我看你怎么拔!” “你……”止戈瞳孔逐渐放大,手掌松开身形倒退跪倒在地。 “非要一命换一命!”张自封自嘲的笑笑倒下去。 “愣头青!”琼姬爬到张自封身前努力想止住张自封往外喷涌的血。 “老子叫张自封………”张自封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真要是我弟弟会被我揍死的…” “张自封!”琼姬抱着张自封的尸体痛苦。 “小子!东西在没在你身上!把东西交出来!”国师乙靠近琼姬狠踹在他身上。 “这个小娘皮的样貌真不错,可惜现在不完美了。”国师丙身上绿色液体在他往前走的过程中不断滴落。“等一下交给大哥,让他开心开心!” “为什么要交给大哥?”国师乙踩在琼姬后背,舌头在琼姬脸上划动。 “二哥…你?”国师丙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就是……”国师乙突然发难,舌头捅穿国师丙的脑袋,挖出来活虫。 “二哥………”国师丙肥大的身躯向后倒,满脸的不敢相信。 “虽然咱们是亲兄弟,可是东西只有一个你心里只想大哥!怎么不想想你二哥我!”国师丙收回舌头,连带着上面毒虫一起吃掉。“真的是美味啊!” “好好好!”有人在故障叫好。 “什么人!”国师乙吐出舌头席卷出声的位置。 “我就喜欢看到这种兄弟相残的画面,不知道你大哥如果活着会怎么想!”乞赖福轻松的抓住国师乙的舌头,另外一只手抓着国师甲的头颅。 “一群只会玩虫子的废物!也想跟我抢!”乞赖福眼中满是厌恶,手腕用力把舌头整个连带国师乙的下巴拽出来。 “额……”国师乙嘴巴形成空洞,想要发声却只有血水往外涌。 “真是恶心!”乞赖福随手抛开手里的物件,慢慢走近国师乙。 “在我最风光的时候,也是这种天雨下的跟捅破天一样。在望江楼楼顶等着剑神赴约,江水拍岸人潮涌动!都在期待究竟是我击败剑神接过江湖大旗,还是剑神保持不败传说已经独领风骚!”乞赖福走近国师乙,手扶在弯刀刀柄。 “那时候我有多大?十几岁吧……没想到过的这么快,知道我这几年都怎么过的吗!像蝼蚁一样偷生!他当年怎么不一剑杀了我!怎么不一剑杀了我!”乞赖福手腕青筋浮现。 一道白芒闪过,国师乙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在水坑中。 “就像这样………” “疼……疼……”琼姬脸贴在地面,小声的啜泣。 “疼?”乞赖福刀尖抵在地面,蹲下身躯。 “疼……”琼姬完全动弹不得,刚才国师乙为了防止他逃跑刺穿了他的脚裸和手腕。 “我不杀小孩!”乞赖福手在琼姬身上翻找。 “是这个吗?”乞赖福从琼姬怀里翻出梁诚净藏的扳指。 “这个就是黄泉契约?”乞赖福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琼姬眼珠向上移动“你还给我!” “原来以为会是书或者什么东西,不过看你身上什么也没有只能拿回去慢慢研究了。”乞赖福把扳指放进嘴里一口吞下。“让那个家伙逃跑了,真不知道受那么重的伤是怎么跑掉的。” “还给我!”琼姬艰难挪动身躯,头部点地想要靠近乞赖福。 “我说了不杀小孩,而且我心情不错你等着自己流血流干而死吧。”乞赖福站起身,抬眼看到止戈的死状。 “本来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你给我回来!”琼姬挪动身躯想要追上乞赖福的脚步。 “给我站住!”常相守出现在街口,看到常似秋倒在血水里,眼眶爆突背后巨鲸涨大压垮房屋冲向乞赖福。 “你能留下我再说!”乞赖福回头挑衅看着常相守脚步加快离开。 “张自封!”琼姬知道自己完全帮不上忙,改变路线往张自封身边移动。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石砖缝隙里钻出黑色雾气,常似秋的鼻孔中也有丝丝黑雾顺着呼气飘出。国师乙跟国师丙的尸体散发出淡淡的黑雾,国师甲的头颅嘴角有黑气挣扎往外逃逸。 “不要死啊!不要死!”琼姬用头部撞击张自封,试图唤醒。 “我怎么就不能修行呐!怎么就不知道带些丹药出来!我怎么这么没用!”琼姬头猛磕石砖,额头砸出鲜血。 “交换吗?”一个沙哑声音打断琼姬动作。 “什么?”琼姬动作停顿以为张自封说话,惊喜看着张自封嘴唇。 “交换吗?”还是那个声音,这一次就好像在他耳边低喃。 “是不是你!别玩我啊!”琼姬注意到张自封嘴唇没有动。 “交换吗?”声音再次响起。 “到底是谁!”琼姬不住的扭头四处乱看。 “我是………”这次声音只说出两个字就消失。 琼姬感觉自己身上发烫,四周的黑气向着他身上聚拢,准确的来说是往他衣服上聚拢。 “这是什么?”琼姬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因为当才不停撞击张自封,他身上还沾有张自封的血迹。 黑气形成漩涡在琼姬背后升腾,一张巨大的结界以他为中心张开,蜘蛛网般的黑茧包裹住琼姬还有张自封。 “混蛋啊!”乞赖福感应到那边的变故,心里怒火升腾喷出一口血雾。 “你给我站住!”常相守挥舞巨斧压制乞赖福。 “有希望了……”霍思邈不知什么时候破开火阵,举着伞站在黑茧旁边。 “琼姬……”梁诚净虚弱趴在丈三的后背,望着黑茧的方向。 “这就是黄泉契约?”曼山青站立在丈三身旁眯着眼睛看。“押宝难道押错了?” 第十七章炼狱 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人身难得犹如海龟遇浮木孔。 张自封的意识原本已经飘散,丧失思考的能力想不起任何事情。茫茫然一片混沌,感觉自己身处在蛋壳之中,时间在这里也已经暂停。 突然睁开眼睛,浑身刺痛有如刀割,紧接着浑身发烫仿佛犹如置身烈火之中煎熬。没有煎熬多久又坠入冰窟受寒气腐蚀,想要出声嘶吼却发不出声响。 “叮铃叮铃~”铃铛被风吹动的声音传进张自封耳内。 后背有如千万柄铁锤在敲击,每次敲击过后张自封的意识就清醒一些。 “这是哪里?”张自封不知道被敲击多少次,时间过去多久记忆如潮水中涌来。 自己平躺在巨大的青铜石盘浑身赤裸,远处是火焰和水蒸气,空气中充斥浓烈的铁水气味。 “这是什么?”张自封感觉有风刮过,抬头黑色的夜幕降下,越来越近。 “跑啊!”张自封看清楚哪是什么黑幕分明是把铁锤,撒开腿就要跑。 “碰!”火星四射,张自封身型瞬间压扁。 “最后一锤。”瓮声瓮气的声音隔着铁锤钻进张自封耳朵里。 铁锤往外平移,压着张自封划出青铜平原,张自封脸贴着锤子飞出平原身形开始变大。 “哎哟!”张自封撞进一堆青铜堆里,仰面喘着粗气。 “别在这装死了,起来说话!”挥锤的身影把铁锤放在一侧。 “呼!呼!”张自封还在喘着粗气,眼珠子倒映出天空青铜色的天空。 “这是哪里?” “黄泉之国!”挥锤的人影打开房门,外面是青铜的世界,铜砂肆虐。 “我死了?”张自封挣扎的爬起,想起来自己最后替琼姬挡刀。 “将死未死吧。”人影撤下笼罩在身上的黑雾,尖嘴獠牙面孔吓到张自封。 “你是什么东西!” “这就吓到你了?”对方很满意张自封的反应,背后伸出黑色的尾巴卷着衣服递给张自封“先穿上点,这个样子很难看的!” “哦!谢谢!”张自封接过衣服套上,感觉自己后面有些凉拿手一摸,尾巴骨那里留个洞。 “将就着穿吧,这里很久没有人类过来了。”对方看到张自封窘迫表情笑的更加开心。 “你是哪位啊?”张自封开始觉得不习惯后来一想这地方谁认识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我叫刑图!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刑图率先走出房门。 “喂!你等等我啊!”张自封追出去,刚迈出门脚步一软瘫倒在地。 “你现在魂魄刚刚凝聚,还有些不适应,慢慢会好的。”刑图回过头给张自封解释,脸上笑意更浓。 “你绝对是故意的!”张自封抓起石子抛向刑图,石子穿过刑图胸膛继续往前。 “在这里我们跟这个事情所有东西都是一体的,你别白费功夫了!”刑图跟看白痴一样看着张自封,手指轻轻一抬张自封身下的青色泥土上涌拖起张自封身躯幻化成轮椅。 “这样子是不是好一点?”刑图回过头继续向前走,轮椅吱扭吱扭的跟上刑图脚步。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张自封跟着刑图走了好久觉得应该套套话搞清楚状况。 “这里像我这样的还有另外一百零七个,其他的都是些小角色不知道也罢。”刑图乐意跟张自封说话。“已经很久没有人类出现在黄泉之国,你算是撞了大运按照以前规矩你是见不到我的。” “那我运气还挺不错的,咱们现在是要去见什么人?”张自封附和道。 “小鬼,你有话就直说!在这里你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包括你刚才心里面嘲笑我的尾巴!”刑图停下脚步,含笑回头。 “你这个腹黑的家伙……”张自封被刑图看的很不舒服,好像整个人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咱们去见药师、你身上毒气他肯定最喜欢!”刑图不理会张自封吐槽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张自封闻到浓烈生命的气息,青色的树林在地平线伸展,看不到尽头走到两个世界的边缘,铜砂吹不过树林。 “喂!来客人了段佬!”刑图停在树林边缘不再往前。 “你不在那打铁跑我这里做什么?”刑图身前的青树浮现出来跟刑图一样的脸孔。 “给你带礼物啊!”刑图露出獠牙,闪开身躯。 “啊!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树木上人脸深吸一口气。“很久没有闻到人味了!” 张自封表情特别怪异,有种下一秒俩人就要决定怎么处理他,是油炸还是清蒸。 “喜欢吧!快点张口啊!”刑图这句话更加肯定了张自封的猜测。 “完了完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张自封想要逃跑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难得你还有好事想着我!”人脸张开嘴满是獠牙。 “完蛋了!”张自封心里想,鼻孔嘴巴还有眼睛丝丝黑气冒出,飘进人脸的嘴巴。 “啊!舒服!这种毒气真是万年不遇一次!”等到黑气全部被人脸吞食完,打个饱嗝露出满意神色。 “好了!全部搞定!”刑图击掌“有好东西肯定要跟你分享啊!” “这就完了?”张自封错愕不已。 “你还想怎么样?这种腐蚀你灵魂的毒药都不知道你怎么沾上的,好运的小子!”段佬思维跟正常人确实不一样。“你还能搞到这种东西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换个身体。最强大的那种!” “额……谢谢啊!”张自封脑子转不过来弯。 “你从哪搞来这小子的?”段佬不在意张自封对他的兴趣已经完全没有。 “从天上掉下来的,按道理他应该去黄泉殿的啊?可能觉得我这里比较好吧!”刑图给人的回答很是敷衍。 “能掉在你那里?你真是走运啊,当初多少人抢着签订契约抢不到,你还难受好久这次满意了?”段佬打趣刑图。 “哈哈哈,也该轮到我去外面看看了!每次跟你们喝酒都馋我,这次轮到我馋馋你们!”刑图说话时候眉飞色舞。 “那个……”张自封想要打断俩人交谈,可是俩人根本就不看他。 “我是不是要被夺舍了……”心想 突然青铜色天空破开道光束,云层往下沉淀,两道虚影直冲张自封而来。 “有没有改错!这都抢!”刑图脸色一变,右手按住张自封肩膀,左手开始画符。 “有意思!八部众的乾闼婆和修罗,她们居然离开八部众跟这毒小子契约?他没有去黄泉殿啊?”段佬乐的看着天空两道身影飞入张自封眉心,刑图左手符咒同时完成按进张自封后背。 现实世界中 “开始了!”楚江开坐在屋檐,灌下口酒看着震动的黑茧。 “黄泉再次临世!恐怕世道又要变了。” 第十八章黄泉殿 “交换吗?” 琼姬小小的身躯倒在昏暗的大殿,周围只有铜柱上有些阴火闪烁。 “交换吗?” “走开啊!”琼姬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 “交换吗?” “你很烦啊!交换什么交换!”琼姬本能想掏出符咒砸过去却摸个空。 “交换吗?”大殿内的高台浮现出人影,看不清样貌。 “这里是哪里啊!梁叔我要吃饭!”琼姬迷迷糊糊爬起来,揉揉眼睛。 “交换吗?”人影没有回答琼姬的问话,依旧重复. “你很烦啊!家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你这种人!”琼姬手指着高台不满意。 “交换吗?” “哎哟!好烦啊!你愿意换就换吧!家里有什么看上的就换吧!真的是烦!”琼姬重新躺回去,想要抓被子却扑个空。 “等等!”琼净瞬间清醒,直起身子捂住脑袋思考。 “我不是在家里!我在浅川!愣头青!梁叔!”琼姬觉得自己脑子要炸开,刺痛难忍。 “看来你搞清楚状况了啊!”高台上人影漂浮手指轻轻挥动,铜柱上火苗向外伸展照亮整个空间。 高台之下耸立四位法相,依次是八面人首蛇身、怒目象鼻女身、飞天神女、半跪扛鼎男子。 再往下是一百零八位武将雕塑整齐分成两排面向高台,神情各异只不过有的雕塑残缺。再外围是密密麻麻的小雕塑,神态安详宁静。 大殿的顶端是八部天龙众,身子被铁链锁死,神情痛苦不已。 “这里是哪里?”琼姬紧张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出口,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里是黄泉殿!”高台上浮影分不清男女声音。“你很幸运,能来到已经有数万年没有新人来这里报道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雕塑好像活过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罡风在大殿里飘荡有如鬼狐狼嚎。像是在发表内心的喜悦,附和高台人影。 这个时候琼姬更是吓的缩成一团,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我是死了吗?”琼姬露出眼睛外上看,八部众中的帝释天睁开眼睛同琼姬对视。 “你能感觉到害怕吗?”高台上浮影反问。 “能……”琼姬被帝释天看的更加害怕、那双眼睛全部是金色没有任何感情。 “那就是没死。”浮影回答的也挺干脆。 “啊!啊!”琼姬感觉自己身上像着火一般滚烫,身上的衣服从内向外开始燃烧却没有伤害他。 密密麻麻的咒文凭空出现,衣服里面是金丝纸线。 “黄泉契约!最后的黄泉契约!”浮影看着被咒文环绕的琼姬,音调不自觉的变高。“我们收回了最后的契约!” 大殿内所有雕塑散发出光芒,有琴声回荡,有战鼓轰鸣,还有歌女悦耳的歌声伴奏。像是在欢迎老朋友的到来,又像是在送别什么悲伤。 “这个契约……只有一半!”浮影的声音停顿,从高台漂浮而下。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是琼姬能感觉到他是在观察符文。 大殿内声音戛然而止,帝释天金色的眼瞳充满了讽刺。 “剩下的一半呐!”浮影声音包含着愤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完整的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琼姬被吓的哭喊出声。“什么黄泉契约!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我要回家!” “没有拿到你想到的东西是不是很不甘心?”帝释天张开嘴嘲讽浮影,身上铁链铮铮作响。 “闭嘴!”浮影手中出现锁龙绳,抽打帝释天。 “哈,一个叛徒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好笑!”帝释天完全不觉得疼痛。“当年你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活该困死你!” “你给我闭嘴!”浮影继续抽打,金色血液飞溅。 “一个无耻的人类潜进黄泉,蛊惑你让你签订盟约说可以冲破两界壁垒让你横扫天下。你也真的是愚蠢就听信那样的谎言!现在可好,人类拿走契约走出去以后捣毁通道让你永世不得飞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帝释天惨笑,放肆的嘲笑下面的雕塑。“还有你们!跟着这个蠢货签订契约!结果那!得到力量以后不还是锁住灵门!让你们在这里画地为牢!” 地下的雕塑归于平静,有如死物仿佛刚才那一幕都是错觉。 “不对!可以打开灵门来到这里必须是当初潜进来的那群人的血脉!不然是到不了这里的!”浮影平静下来思考。 “还有一个!”浮影灵力外放,彻查整个黄泉之国。感受到在最荒凉的北方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 “居然是在流放之地!那群叛徒呆的地方,真是好命的家伙!” “小子!给我交换!打开你的灵门!”浮影这时候冷静下来,对着琼姬说道。 “我……我没有灵门……”琼姬被刚才那些对话弄迷糊,但是有一点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怀好意。 “你没有灵门?”浮影额头裂开条缝隙,神光照射琼姬身躯。 “你居然是个普通人!”浮影收回神光,不敢相信。 “哈哈哈哈哈!自在天!妄你称天盗位!到底还是你自作孽啊!”帝释天看到这里放声大笑。 “这不可能!”浮影喃喃自语,大殿内的灯火忽明忽暗。 “就算是个普通人我也要让你开天门!”浮影略微挣扎以后下定决心,手掌散发光芒向着琼姬天灵盖抓去。“变成傻子也无所谓!反正我会控制你来找到那个家伙!” “自在天你敢!”帝释天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不怕天道反噬你吗!” “我在这里就是天!”自在天语气阴森,动作不停。 “你给我回去!”帝释天怒吼一声身上铁链出现缝隙,金光照耀整座大殿。 “帝释天!你敢!”自在天抬头看着帝释天挣脱束缚,手掌停顿。“你什么时候解开的阵法!” “八部众醒来!”帝释天手中幻化金色大剑,砍开其他人的束缚。 “乾闼婆和修罗众去找另外一个人!剩下的人带走这个小鬼!自在天交给我!”帝释天说完直冲自在天,瞬间俩人交战在一起。 “乾闼婆交给你了!”修罗众对着乾闼婆点点头,也想要冲过去帮帝释天。 “你就不要添乱了!赶紧去找人吧!”迦楼罗挡下修罗众。“帝释天刚刚解放绝对不是自在天的对手,现在是抓紧时间带走人!” “哼!”修罗众冷哼一声,手中幻化长戟抛向大殿的屋顶,整个大殿的屋顶炸飞。 “我们先走了!”乾闼婆率先冲出屋顶,闪身进入云层。 “你也抓紧走吧!”迦楼罗注意到大蟒神已经破开咒文,抱住琼姬。 “等我回来!”修罗众说完身影直入云层向北而去。 “恐怕难再见了!”紧那罗护着大蟒神退守到迦楼罗身边。 “咱们也走吧!”迦楼罗展开金翅,大殿破碎,大鹏鸟本体肆意狂扫。 “谁都不能走!”自在天想要阻止可是被帝释天死死缠住。 “往南!”大蟒神指明方向,大鹏鸟发出低鸣挥动翅膀眨眼消失。 “啊!啊!你给我死!”自在天发出怒吼! 第十九章识海心湖 铜砂在大地上肆虐,再坚硬的岩石只要铜砂吹过都会被分解成颗粒最后被同化。但是遇到段佬的树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边缘的树木隔绝一切想要入侵的不速之客一旦有铜砂想要越过边线都变成水滴被大地吸收。 “八部众?没有看错的话是八部众的乾闼婆和修罗女吧?”段佬依附于树干,凸显出五官。 “看样子是没有错,按道理早就应该逃出来的。”刑图拽起来张自封的胳膊又松手让胳膊落下去。 “是在等机会吧,当时没有签订契约的满打满算也就咱们几个。”段佬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时自在天那家伙给所有人下套,我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好心思!什么阻止纷争明明就是找借口想要出世!” “那也不是他一句话可以定下来的,当时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你以为只有你看出来他打的什么心思?大家都不是傻子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转转是再好不过的事。”刑图身后尾巴拍打地面。 “你当时怎么不跟着出去见见世面?”段佬打趣刑图。“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眼前,就不知道刚才你打下去的符咒有没有用。” 刑图的表情稍显怪异,手掌按在张自封的胸膛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搞笑了………”刑图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没有抢过那俩娘们?”段佬附身的树干伸出一段树枝轻轻缠绕住张自封手腕。 “额……你把那俩娘们困死在这小子躯体里!”段佬附身的树干剧烈抖动,落叶纷飞。 “不光是这样,我只能跟他交流借给他力量,不能穿破壁垒降世。”刑图都快要哭了。 “你这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啊!”段佬树叶都快要掉光还在那里抖。“你是想笑死我啊!” “按照我原来的设想不应该是这样的!天杀的八部众,捣乱我的计划!”刑图最后一句话都是嘶吼出来。 “哎哟!哎哟!亮光了!你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段佬收回枝桠。 张自封身体开始淡化,有点点星辉开始向外飘散。 “啊!啊!我忙活半天岂不是白干活!”刑图想要抓住张自封,手穿透张自封身体戳进铜砂土里。 “哎哟!哎哟!好玩儿好玩儿!真是活得久看到的稀罕事越多啊!”段佬在一旁挑火。 “嗯?还有一个也要走了?”刑图头颅扭到南方,南方的天空火红一片,云层中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八部众他们要离开了!”段佬的声音有些落魄。 “我本来也是要离开的啊!”刑图整个人现在有些癫狂。 张自封身体彻底消失,星辉飘向南方要去往云层中跟琼姬汇合。 “该死的!该死的!谁也不准走!”自在天的怒吼响彻整个世界。 巨大的结界笼罩,隔绝大地和天空。自在天不断轰击结界想要阻止俩人离开。 “自在天真的是要疯啊!他想跟天道掰手腕!”段佬和刑图目光穿透千万里聚焦自在天。 “我才是要疯呐!”刑图拢拉着尾巴没精打采。 “认命吧,下次还有机会的。”段佬安慰刑图。“再等等,肯定会有办法过去的。” “希望这家伙给点力,直接捅穿这天好了!”刑图捡起来石子打向高空,结界突出来一个点还是没有戳破又弹回去正砸刑图脑门。 “哎哟!” 这个时候的张自封还是有意识的,在他脑子里神识海中,淡蓝色的海水组成这个小世界。 “救命啊!”张自封被修罗女按住脑袋泡在海水里。 “我!” “快点打开识海让我们出去!”修罗女拽出来张自封把命令张自封。 “大姐!”张自封刚说出来这俩字再次被按进水里。 “叫谁大姐啊!”修罗女这次是用力过大,海水溅她胸前湿透衣衫。 “你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乾闼婆盘坐在半空,一手托着腮看着修罗女折磨张自封。 “这样是最快的方法!”修罗女抓起张自封,让他吐出海水。“这里又死不了他,快点打开识海!” “那个……靓女啊我真的打不开识海,你抬头看看是不是有结界在挡着!”张自封手指指天空。 三人同时抬头,识海上方是密密麻麻的符咒,散发青色的光辉像是在嘲笑修罗女刚才的行为。 “我闻到刑图那恶趣味家伙的味道!”乾闼婆吸吸鼻子,很厌恶的挡住口鼻。 “这个结界?”修罗女反手幻化出长剑,手臂弯曲猛的向上投掷,长剑呼啸打击在符咒上,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长剑被符咒吞噬。 “这家伙的本命符?”乾闼婆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只有一半的本命符。” “乾闼婆你的眼睛真是好看!”刑图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刑图你这个王八蛋!赶紧解开让我出去!”修罗女丢下张自封抬头喊。 “哎哟,小娃娃现在这么大了?叔叔当初第一次见你还是个刚会走的小孩。”上方的符咒运转,组成刑图的面孔出现。 “我这个地方到底挤进来多少人!”张自封仰躺在识海中,感觉自己特别无力。“我好歹还是这的主人!有你们这样的客人吗?” “别套近乎!赶紧放我们离开!”修罗女再次幻化出长剑。“不然我就强破出去!” “看在咱俩有过交情的份上我奉劝你不要这么做。”刑图嘴角轻微抽动。“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你强破出去先不说这小子会变成智障还是形神俱灭。你绝对是会被天道镇压撕碎。” “不可能!天道不会镇压!”修罗女皱起眉头,动作迟疑。 “我从来不说假话的,你以为这个结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黄泉契约!现在是在传送你们回到这小子的世界。整个过程你要是打断或者有一丁点的动作,天道自然会处罚你。” “我……”修罗女抓紧剑柄。 “而且、你们俩个现在怎么解释?啊!就是没有被邀请的客人,等到传送过程完成回到他世界的同时,你俩还是会被镇压。”刑图最后带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个老不死的为什么现在才说!”修罗女挥舞长剑甩向刑图。 “味道不错!”刑图张开嘴巴吞噬长剑。“现在时间可不多了,你俩有什么办法?” 修罗女和乾闼婆同时看向躺在海水里的张自封。 “那个……你们要干嘛?”张自封感觉俩天看他眼神不对赶忙翻身向远处游。 “还有最后五个数哦!”刑图脸庞消失,幻化成数字倒数。 “五!” 第二十章深渊 常相守扛着巨斧坐在巨鲸头顶,斧子边缘残留着烧焦的血肉。乞赖福被他拦腰斩断,狼狈不堪托着上身施展密法遁走。 “这个巨茧再这样长下去就很难搞啊!”常相守担忧望着下方已经吞噬了整个浅川的黑色巨茧,上面密密麻麻的条纹闪动。 “要不要再试一次?”霍思邈漂浮在巨鲸一侧,扭过询问。 “没有用的除非再有十个咱俩这种力量的人一起对轰才能破开。”常相守摇摇头,满脸的自责。 “我当时应该先救妹妹的!” “别在这里难受了,我看这个巨茧没有什么危害。”霍思邈试图安慰常相守。“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来不及考虑。” “我已经往海王城发消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大哥能过来?”常相守看向海王城的方向,能感受到有一股相同气息正飞速往这边赶来。 地面上一座山峰,丈三背着铁剑蹲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黑色巨茧。 “希望琼姬这次能因祸得福吧。”梁诚净背靠在树干,四肢无力只有脖子往上可以动。 “老头子,你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是你该好好谢谢老天。”曼山青坐在树枝上整理头发。 “当然不会忘了俩位的仗义相救,你们可以放心琼家一定会力保二位。”梁诚净答非所问说道。 “跟聪明人打交道确实省劲!”曼山青整理好头发笑道。“不过真想不到黄泉契约居然在那小鬼头身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不瞒你们,当初找到黄泉契约时候已经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外姓人全部灭口。货船拦截返航的船只,还有混淆视线的扳指都是障眼法。那件东西是我自作主张缝到琼姬衣服里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浅川我不让琼姬出门的原因。本来性子就好动再下雨淋湿衣服一换我还要重新缝!”梁诚净说到最后露出笑容。“这孩子从小就不老实,让他不出门真的是太难。” “看得出来你们叔侄俩关系挺近啊!”曼山青晃悠双腿。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他父母还要多。”梁诚净视线回到巨茧。“如果不是因为不能修行,他也不会被甩到外面跑船。” “大家族不能修行活着还不死了好。”曼山青很可惜的咂咂嘴。“听说有的家族一旦出现不能修行的孩子会直接溺死,不然就是放到普通人家养。” “人都羡慕天外天,其实不如落红尘。”梁诚净自言自语。 “让你这么讲我都担心你能不能保的住我们兄妹俩?”曼山青停止动作,语气阴森。 “大可放心!不说琼姬不能修行之前家族里没人敢轻视他,过了今天他大难不死回到家族更加没人敢动他少族长的位置!”梁诚净阴沉着脸“回到家族第一件事就是清洗,这次消息走漏接二连三的暗杀肯定是那群小人想要夺位。看来八年前的屠刀并没有让他们老实下来。” “哦?还是少族长吗?那咱们这场交易很完美啊!”曼山青脸上洋溢着笑意。 “他的父亲现在是琼家族长,他爷爷是阁佬你觉得这个分量够不够琼姬坐上少族长。”梁诚净再次加大法码。 “够!够!怎么不够!”曼山青笑意越来越浓。 在所有人闲谈的空档地面的巨茧剧烈的抖动,有龙吟兽吼在里面回荡。 “这是什么?”霍思邈眼睛里折射出金色巨龙翻腾金翅大鹏在云层展翅,有姿态优雅琴女弹奏,有提剑修罗在旁舞剑。 “好久不见啊、八部众!”楚江开躲藏在山脊上,对着巨茧举起酒壶。 “你们都出世了!这个天下会更加热闹的!” 巨茧在八部众的异象中破碎,幻化成点点星光消融。 “妹妹!”常相守指挥巨鲸向下俯冲,刚冲到一半被火墙阻挡。 “你要干什么!”常相守急停回头怒视。 “看清楚!不想被撕成碎片吗!”霍思邈抬起手指示意常相守看清。 “这是?”常相守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有如血管在抖动。 “看那里!”霍思邈再次指明方向,顺着他的手指是被白色丝线贯穿的琼姬,血水顺着丝线流淌。 “怎么只有他一个?”常相守不敢再轻举妄动。 “下面倒是还有两个。”霍思邈脸上出现笑意。 在琼姬下方是抱在一起的张自封和常似秋。常似秋蜷缩在张自封的怀里,脸上都是淡淡的笑意。而张自封一只手臂环抱常似秋,另一只手放在常似秋的脑后。 “真的是被这小白脸抢到手了?”常相守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浅川没有了……”霍思邈眯着眼睛看着三人被白色丝线阻隔在深渊上方。 “一城尽毁动静还是太小,看来自在天折磨的他们不轻。”楚江开喝完酒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 “我本是那闲散的人~” 远处云层突然照射下一道光柱,把还在肆虐的雨水隔绝开,道道光晕出现。 “照华寺怎么来了?”曼山青皱着眉头、突然扭头看向后方。 “好久不见啊!”周沫琪身披红袍站在树下,对着曼山青招招手。 巨鲸的吼声在这时候响彻天空,比常相守幻化的鲸鱼还要大上三倍不止。 “照华寺远到而来!东渡海招待不周啊!招待不周!”人未到声已至。 “大哥!”常相守惊喜呼喊。 ——————————————————— “真的想起来还跟昨天一样。”张自封随着人群走进驿站,结束回想。 “重回故地感觉不一般吧!”常相守搂住张自封肩膀很是热情。 “不就是在你那吃喝三四个月吗!看你这一路生怕我跑掉的样子!”张自封哪能不明白常相守这么热情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是替我妹妹看着你!”常相守拉过张自封耳朵小声交代。 “哇!”人群突然爆发出喝彩声。 “怎么了?”本来在交头接耳的俩人被呼喊声打断,同时抬头看向欢呼的源头。 二楼身穿白梅服的女子手从内衬伸出来,大长烟杆冒出白雾看不清样貌。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常似秋的时候一样,张自封再次被惊艳的说不出话。 “你回来了。” 第二十一章奔袭 秋风秋雨秋意浓,这种季节最应该是出门外出远游约上三两好友四处玩耍的好时节。可惜张自封一行沿路过来都是快马加鞭唯恐东渡海再出祸端也就顾不得停留,错过了许多风景,有江湖跑马、官道游侠、还有沿路劲装女子不输男儿的英武豪气。 官道上只有常似秋她们一列车队,随行的还有驿站里常备的乌军。皆是黑甲墨刀,身下重装铁骑。 “似秋,差不多就可以了把小白脸放下来吧。”常相守身下一匹棕色骏马,耳小鼻大胸膛挺毛发捋顺。看着前面马车车顶被五花大绑暴晒的张自封于心不忍,追上马车替他求情。 “二哥的意思是你们俩个想要换换?”常似秋闭着眼睛背靠在车厢,两腿浑圆饱满的长腿交错伸展。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搁我的意思不说绑他在车顶暴晒!就是剥皮抽筋也不为过!”常相守赶紧举起手指发誓。“不过看在我们俩这一路这么投缘的份上,让他喝口水怎么样?路程还远虽然现在天气没有之前那么毒架不住他半道出点什么问题不是?” “不放!”常似秋一只眼皮轻微抬起,红唇吐出两个字。 “不放!你说不放咱就不放!”常相守这句话说出来好像不是他提出来要放人,而是警告别人不要有小动作。 常相守轻踢马肚放慢速度,和马车隔出来两匹的距离。刚还退回到周沫琪身边,周沫琪头戴一顶小巧的礼帽,身上穿着劲装衣领处大开。 “还是不放小封子?”周沫琪用手帕轻轻拍打颈部。 “我妹妹的脾气就是这样,自从这小子上次不告而别跟着你们躲到悦城,她就差点提刀追过去活劈了那小子。虽然过去这么久的时间她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难说到了海王城不会活煮了他。”常相守充满同情的眼光看向车顶。 “当时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黄泉契约在签订过程中需要进食,为了保护她封子才舍身的。”周沫琪白玉般小手折叠好手帕,擦拭面部。 “我这个妹妹心比天高,如果是她甩的小白脸或者小白脸跟她好好解释说不会有一点问题。难就难在这家伙是自己跑的!完全连解释都没有解释就自己跑了!依似秋的性格怎么会咽下这口气!”常相守说起来一点都不惋惜相反还有些幸灾乐祸。 “原来属于我可以拒绝别人,但别人不能拒绝我的性格啊!”周沫琪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就是这样,可能也是因为从小不被承认的原因吧,造成她这种好强的性格。”常相守想到以前自己家小妹的不公待遇眉宇间流露出忧愁。 “常先生,你们东渡海修的官道倒是异常的宽啊?”周沫琪注意到常相守的表情变化赶忙叉开话题。“从经过那间驿站开始,官道多出来一倍有余而且很是干净啊,平时还有人修缮吗?” “哦,这里面就有的讲究了。你看!”常相守手指向左侧一刮,路面最边缘切割下手掌大小的石板。手指轻轻一钩石板飞到手掌心。 “这个石板有什么不一样吗?”常相守半抬胳膊让周沫琪可以看清楚。 “里面是青色的?”周沫琪眼睛微眯,看到石板中间是青色纹理。 “人都讲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种石头在海里是随处可见,从海里整块的抓出来再让匠人加工铺在官道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真要是从内陆往这里拉石板最起码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时间,还不如我们自己从海里拽出来直接往下一砸来的方便。”常相守说完直接把手里石块甩出去。 “都说你们东渡海喜好大手笔,这么一看确实跟传言里的差不多。”周沫琪轻笑道。 “不就是有底气嘛!让你们一说味道就全变了。”常相守倒也没有反驳周沫琪的意思。“不像你们,上回来这里都舍得打开灵门传送,这次这么赶的事连个灵门都舍不得开。” “常先生这样说就是冤枉我们了,灵门刚好在这之前坏掉了。”周沫琪停顿一下继续说“实不相瞒,可能就是魏刚做的手脚为免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才没有跟你解释。” “唉,无所谓了,现在我倒是很希望再慢一点。”常相守转动手指上戒指,目光看向海王城得方向。“不知道这次回去是个什么情况。” 张自封被闪耀着黑色符咒的铁链困死在车顶,只有有轻微的动作铁链就加紧一分力道。 “自在啊,你都这时候还有心情睡觉?”乾闼婆赤脚踩在张自封的心湖,抬起头呼喊。 “啊~好困啊!这个小风吹的!”张自封幻化的小人出现在心湖中央,伸展懒腰打着呵欠。 “让修罗看到你这个懒散的模样肯定会拿剑砍你的!”乾闼婆歪着脑袋劝解张自封。 “我知道,她不是应该还在湖底沉睡嘛?不会这么快醒的。”张自封小人侧躺下来,手肘撑住脑袋。 “外面那个你准备怎么处理?她可不会沉睡啊。”乾闼婆用脚趾轻沾湖水、善意的提醒。 “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救她一命还不领情,当初不如让她被深渊吞噬了好。”张自封半眯着眼睛好像要再次睡过去。 “我有闻到敌人气息!”乾闼婆突然停止动作,鼻子微动。 “敌人?”张自封小人喃喃自语,身影越来越淡。马车车顶的张自封突然睁开眼睛,妖冶的红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有敌袭!” 话音刚落道路两旁激射出箭雨,箭头闪耀着符咒。乌军在箭雨出现的同时已经结阵,背后盾牌敏捷取下抵挡攻击。就这样还是有甲士被尖头贯穿符咒爆炸,炸成一堆碎肉。距离车厢最近的甲士快速挡在常似秋身前,常相守身后的甲士提速散开将二人围在中间。 “就没有人管我的吗?”张自封被铁链勒的身形都扭曲成三段,刚才第一波箭雨直冲着他落下来为了躲避而挣扎乱动激发符咒束缚的更加严重。 “是我给你们的预警!差一点小命就不保了。”张自封侧头看着插在他脸边的箭头尖叫。 “救命啊!” 第二十二章噩耗 乌军盾甲包围在车队两侧,周边散落箭羽密密麻麻,有些将士来不及反应不幸被箭羽射穿倒在地面鲜血顺着尸体往下流淌混进土里。 “常先生看样子你们东渡海也不安全啊!”周沫琪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威胁,对着常相守说道。 “刚进你们东渡海势力范围就被伏击,之前畅通无阻这不是在挑衅你们东渡海脸面吗?” “哈哈哈哈哈,周寺卿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啊。”常相守也不恼“这才证明咱们这趟没有白来啊!东渡海再不济也不会让两位折在这里!” 常相守打个手势,下面的乌军举着盾牌向树林挺进。前面盾牌手半蹲在地将盾牌插在道路两旁,后面的士兵解下腰间的弓弩架在盾牌手的肩膀各自找准目标。 看到这里周沫琪暗自点头,东渡海虽然总是让人诟病他们暴发户但不得不说军队还是靠金钱堆积出来的,像这种训练有素的士兵内陆都很少见。 “就没有管我吗?”张自封有气无力的从车顶摔下来,身上铁链铮铮作响。 一只白玉镶金靴轻轻踩下张自封后背,张自封扭动的身躯瞬间安静下来,脸紧紧的贴在地面。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周沫琪眉头微皱,身影在马背上消失出现在常似秋眼前,踢开常似秋踩在张自封后背的脚。 “不要太过分!”周沫琪冷着一张脸,身上大红袍若隐若现。 常似秋正视周沫琪眼睛,手里的烟杆轻轻敲打地面。 “这种时候居然还争锋吃醋?女人真的是!”常相守能感觉到俩个女人之间有火花飞溅。周围的将士感觉自己身上一沉,比之前被伏击更紧张。 “嗖” 树林里一道白光闪过,箭头正中盾牌应声掉落在地。好想是某种信号,将士们几个闪身冲进树林人影闪动伴随着惨叫没有多久安静下来。但是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可能是他们觉得外面更加危险吧。 “解开吧”常相守也不关心树林里什么情况,赶紧下马给俩人劝架。 “我管我男人你插什么嘴?”常似秋嘴角泛起冷笑。 “他现在是我下属!”周沫琪丝毫不退让。 “两位姑奶奶咱们还要赶路!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啊!”常相守在俩人中间来回转头。 俩人不再相互对视,同时转头看向常相守。常相守瞬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身上冒毛竖起。 “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看看伤亡情况。”常相守识趣的摆摆手往外走。 “我就不应该过来!”常相守扬着马鞭骂骂咧咧走进树林消失。 “真的是危险!”张自封弓着身子慢慢往外爬,想远离战场背后两只脚同时踩下把他钉在原地。 “大人,你说她们是在争什么啊?”守在常相守身边的小将忍不住好奇问。“只是因为个被捆住的张自封?” “嗯,不全是因为张自封,你小子脑袋瓜挺灵啊!”常相守举着个大叶子挡在头顶正看的入迷,被小将打断听到后半句很赞赏的看了小将一眼。 “表面上是在耍女子脾气其实是在争到了浅川谁做主导,我总不能跟个女人在那抢指挥权吧?探玉那个老头真是精的很他不派自己心腹张询还情有可原再不济派个脑袋简单的敖震也能跟我掰扯两下。独独派个女的过来我还真不好跟她抢,看来照华寺把我查的挺透。” “到了咱们的地界她还想指挥咱们?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小将完全不屑一顾。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我才传音似秋让她带着你们在驿站等着我们。”常相守不愿意多谈随口敷衍过去。心里想着这次大哥遇害东渡海海王城的人还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做这两手准备,按以前大哥的脾气早就已经前面封锁,别说照华寺想过来,就是王庭过来都不见得好使。想到自己大哥常相守眼睛里透露出悲哀,瞬间被阴狠所取代。回身看着留下的活口,点点头示意开始用刑。 “两位要不然你们在这瞪眼,我去旁边歇会?”张自封受不了女人一直踩在他后背,手腕微动铁链寸寸开裂。起身拍拍土不管俩人小跑到车厢里躲着。 “正主都跑了你还不追上去?”周沫琪言语讥讽常似秋。 “是我的怎么都跑不掉!”常似秋不留情面的反击。 “咱俩这是第二次见面吧?”周沫琪双手环胸“实话告诉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很不喜欢你!” “我也很不喜欢你!”常似秋冷笑“你身上的气味让我很不喜欢!” “我不管你们东渡海这次打的什么主意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周沫琪说完也不等常似秋回话直接走过,钻进树林里。 “真的是让人火大!”常似秋脸上看不出情绪,抬头望着天空。 “有问出来什么吗?”周沫琪踩碎地面的落叶,走到常相守身边。 “对方只留下几个哨兵,大部队在第一轮接触以后很果断的撤走了。”常相守摇摇头。 俩人身前是个刚挖出来的深坑,里面已经有五六具尸体,全部是脑袋被人生撕成两半脑浆鲜血混在一起。 “看来这一路不太平啊。”周沫琪表情很正常,仿佛眼前的一幕不存在呼吸都很平稳。 常相守把周沫琪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微微点头。 “有信件!”张自封和常似秋同时从外面钻进来,俩人手里都抓着符咒。 周沫琪和常相守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俩人,默默的抽出符咒打开。周沫琪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而常相守的表情则先是愤怒转而变成担忧。 “照华寺在城郊的众生殿被人袭击,小妹的墓地被盗,尸体消失!有人看到是小妹死而复生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 “大哥被害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陆,海王城已经收到消息!” 两个看起来不相干的消息都在传递一个意思。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第二十三章众生殿 照华寺底下所属何其繁多,占地何止百里。唯独有一个地方是不为外人所知,那就是英雄冢众生殿! 悦城往北千里之遥连绵群山,在照华寺第一代照华寺卿血洗王庭之后找到这里,是为了让在这场权力斗争牺牲的人能有个安静的归宿,包裹金文黑袍下葬。 探玉柱着手杖踩过落叶迈步走进这片英雄地,四周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耸立。因为长时间照射不到阳光整个氛围阴气森森伴随着树叶腐烂的气味更加让这里充满了悲凉。 “众生殿……”张询走在探玉身后喃喃自语。 “哪里是什么众生殿,分明是个怨灵山。”探玉打断张询心里的想法。“什么所谓的英雄冢都是自己骗自己的玩意,死了就是死了哪来的什么荣耀。” “真不知道照华寺到了你手里是福还是祸。”张询听完探玉这番话连连摇头。“就不能好好的跟着以前人的路走?” “时代在变,以前的路现在不一定能走下去。”探玉明显是话里有话。 “看来那件事情对你影响打击太大,照华寺现在又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你可千万不要发疯!”张询眼神中透露着关心。 “放心,不要说我现在还是重病之身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不会冒着大风险让照华寺陪着我往下沉。”探玉用手杖挡开碎木。 “那天悦城的人不出手恐怕也是心存试探你的意思,你受伤这件事没有经过证实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张询弯腰捡起来片落叶,有婴儿那么大。 “嗯,照华寺在悦城没有朋友周围全是虎狼不得不小心谨慎。那天拼着气血倒流吓走墨需也是运气占了大多数。”探玉点点头。 “众生殿这次遇袭时间上跟悦城那次能对的上,拼死逃出来的侍卫化妆成乞儿跟生间人接触这中间过去那么久恐怕敌人早已经把痕迹收拾干净。”张询将手里落叶揉碎摊开手掌随风飘散。 “只能寄希望于沫琪她们了,死人复活这种事不能说没有那都是大能之辈才能做到的。就算是世上有白骨复活的灵丹妙药也不会让死这么久的人复活!”探玉停下脚步挡开树枝。 眼前是座红檐白墙小楼,现在已经残破不堪楼宇周围插满了破碎的刀剑。敖震面无表情的坐在小楼倒塌一半的台阶之上,全身裹着黑袍看不见面目的守陵人在收拾残局。 小楼后面是树木跟探玉走过来经过的树木有些不同,树冠上面发散点点柔和光辉整齐排列看不到尽头。 “你们来的有些晚了。”敖震口气很不善,对探玉的口气完全不是一个下属对待上级的口吻。 “路上耽搁了一会,有没有什么发现?”探玉没有责怪敖震的意思反而耐着性子解释。 “没有,除了这个你能看到的这个小楼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镇守在这里的守陵人连个尸体都看不到,那个侍卫应该没有说谎他们被献祭了。”敖震指指自己后背又指指周围打扫的守陵人。“刚从后库拉出来的将就着用吧,活动还有点僵硬过两天就好了。” “嗯,带我去小妹那里看看!”探玉点点头直奔主题。 “在后面。”敖震跳下楼台,回头再仔细看眼楼阁。 “别再想了,对方有备而来不会留下痕迹的。”探玉伸出手掌按住敖震肩膀。 “嗯”敖震随口敷衍直径往后面走。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张询这时候走上前不满道。 “可以理解的,照华寺三番两次被人打到家门口他心里有气也是正常。”探玉摆摆手没有当回事。“看到他就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我。” “那种对照华寺的狂热啊!有一天会被自己身上的火烧死吧?”张询看着敖震笔挺的背影透漏出心里的担忧。 “希望他能再长大一点,那一天永远不会出现。”探玉手杖敲击地面。“你就不要过去了,帮忙捡一下垃圾。” “让我捡垃圾?你怎么不让敖小子干,他肯定比我要仔细的多!”张询听到这里就想开溜。 “就因为他在这件事上够仔细,我怕他找出来什么东西擅自行动。”探玉也不管张询自己迈步向前走。“你敢跑一个就试试看?” 张询目送探玉跟敖震消失在树林里,停留在原地琢磨自己到底是跑呐还是老老实实干活。 “真是欠他的!”张询气的直跺脚,双手衣袖涨大跑出来几道黑影。 “小的们,干活吧!”张询爱怜的抚摸崇明鸟的羽毛。 “这里有很深的怨气。”领头的一只口吐人言。 “只道你们辛苦,帮我驱散就好了!”张询手伸进衣袖掏出来碧玉小瓶。“上好的琼浆玉液!” “给我吧!”崇明鸟羽翼卷走小瓶振翅高飞。 “啊!呸!就不知道动作小一些!”张询被大风刮的睁不开眼,嘴巴里全是沙泥。 “我也该干活了!”张询吐干净嘴巴骂骂咧咧走上阁楼。 敖震领着探玉穿梭在树林小道,树枝上星辉偶尔会飘散到俩人衣服暗淡下去。 “嗯?张询居然舍得放出来崇明鸟祈福?那几只他可是当宝贝不舍得给其他人看。”敖震有所感应回头观望。 “这么大的事需要他出力的。”探玉没有停留直径走过敖震。 “长眠地祈福……”敖震收回视线追上探玉脚步。 “侍卫看到小妹破土重生是遇袭当天发生的?”敖震忍不住询问。 “当天他本来是想找个地方偷懒睡觉的,听到前面有打斗声音赶到那里偶然发现有人做法唤醒死人。”探玉说起来这事还是不能相信。“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说完就死了。” “撑的最后一口气跑到悦城真汉子!”敖震当时没有在场,说话口气充满了遗憾。 “就是这里?”探玉停下脚步,手杖杵在地面。 “就是这里了,我赶过来时候就是这样。”敖震站立在探玉左侧搭话。 “除了世间大能还真的有人能做到死人重生?”探玉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叹到。 两人身前是个深坑,坑里面破碎的黑袍散落,最中间的位置掉落张人皮。人皮晶莹剔透中间一道白线分割,可以想到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只有小妹的是这种情况?”探玉跳下深坑,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只有小妹的!会不会是……”敖震依旧站立在原地,防止意外发生来不及反应。 “是魏刚,他在拿小妹做实验!或者可以说是交易!”探玉收起人皮扭头望着敖震“能让小妹重生就说明对方已经掌握这种能力,乱世要到了!” “既然他是在做交易为什么复活的不是程野欢?”敖震皱着眉头思索。 “可能是他吃不准对方有没有能力复活死人,所以拿小妹做的实验。当时因为他造成任务失败死的两个人他希望都能活过来。”探玉结合前面想到这种可能。 “那下一步就是复活程野欢了?”敖震拉上来探玉急忙问。 “不一定,对方不会这么痛快的。”探玉摇摇头“他没有给对方想要的东西,是不可能复活程野欢的。” “那就是说他……”敖震想到某种可能。 “小封子他们这次遇到难题了。”探玉叹口气。 第二十四章雨夜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确实有些多愁善感,当天夜里雨幕再次落下。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本来周沫琪一行人是准备冒雨前进赶往海王城,探子来报前方山路倒塌阻断了去路。无奈只能就近找到镇子休整等待,乌军的人则留在原地开辟道路。 “这个雨来的有些蹊跷啊!”周沫琪站在庭院的屋檐下观察雨势,眼睛里有道道白光闪动。 “周小姐是觉得这肯定是对方故意阻拦咱们想的法子吧。”常相守穿着青色衣衫,手里端着茶壶从对面走廊慢慢走来。 “难道常先生不这么觉得吗?”周沫美目中的白光消失,正视常相守。 “对方还没有能做到影响天气这么大的能耐,这么说也不太靠谱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不会现在就出现。”常似秋从进到东渡海范围里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二世祖。 “常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就能确定对方不会再次刺杀?”周沫琪娇羞不已,肆意伸展腰枝。 “周小姐这话说的,我也就是胡乱猜侧!当不得真,只是我以前赌骰子时候开始会故意吓唬对手两把,然后让他舒舒服服赢几局真正的杀刀子都在后面。”常相守嘴巴对准壶口故意喝水声音很大。 看到常相守这副德行周沫琪没有流露出厌恶或者嘲讽,相反展颜轻笑慢慢靠近常相守玉手搭在常相守肩膀,红唇贴近常相守耳垂倾吐幽兰。 “常先生这个样子真的是很迷人啊!不知道平时都赌多大的?” “哈哈哈哈哈,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不赌个十万八万的心里都不舒服!怎么样要不要跟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常相守大手揽过周沫琪的细腰放肆大笑。 “旁边的那个家伙还在吗?”常相守借着身位悄悄耳语。 “还在,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周沫琪很配合的双手搂着常相守脖子,低声传音。 “从我刚进驿站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似秋这次调动乌军动静是瞒不过家里一些人的。看样子这家伙是哪个不长眼派过来跟踪的。”常相守故作亲昵。 “周小姐放心!我这次敢把你从家里带出来就不怕你家里人回头找我麻烦!”常相守故意提高音调。 “奴家现在就只有你了!舍得家里人跟着你跑出来能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周沫琪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戏有点过了!”常相守很深情的望着周沫琪。 “过了吗?我怎么觉得刚刚好?”周沫琪嘴巴轻微来回闭合。“是不是跟伏击咱们那群人是一伙的?” “不大像,咱们走的官道一路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反而是进到客栈里才发现他早已经到了。”常相守拉着周沫琪深情款款坐到栏杆处,双手握住周沫琪的玉手。 “看你这样子在东渡海过的也不是很舒心啊。”周沫琪低头,短发将将挡住她的面部。 “家大业大容不得我不小心,生前大哥是家主能坐在那个位置已经是如履薄冰,如果我再太出色的话家里就会生出很多事端。”常相守表情有些苦涩。 “现在你大哥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陆,恐怕你再不显山露水的持令人的位子恐怕保不住了。”周沫琪没有抬头保持原状。“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必要时候需要装疯卖傻。” “这你大可放心,我就算不回去也会有人镇住底下一些心怀鬼胎之辈。”常相守自信满满。 “哦?你还有后手?”周沫琪很随意的抬头,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兴趣。 “我不回去上面的人就不敢发难,只会让下面小的冒头寻事。”常相守只能说到这个地步。 “哦,原来你说的是你大哥的儿子。”周沫琪何等聪慧已经明白为什么常相守这般的不着急。 “我越晚回去,他就越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常相守微微摇头,好像是自己心上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难怪当时你跟影卫二人折返,而放手下人大摇大摆离开未尝没有借刀清理的想法。”周沫琪甩开常相守手掌,赌气般的贴紧廊柱。 “兹事体大,宁可杀错不能放过!”常相守没有动作表情特别恼怒。 “别演了!那家伙走了。”周沫琪冷哼出声。 “哎哟!赶紧喝口水累死我了!”常相守夸张的举起茶壶猛灌。 “你活的也是挺辛苦!”周沫琪掏出手帕擦拭双手。 “习惯了。”常相守无所谓耸耸肩膀。 “你这两面人的脸孔真的是恶心!”周沫琪收好手帕转身就走。 “两面人?”常相守喃喃自语,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雨幕。“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我,父亲你当时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常似秋依旧穿着白梅服举着纸伞走过庭院,站在张自封的门口。停留思索一会退步走到常相守身前,兄妹二人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庭院中相顾无言。 “二哥天冷记得添衣。”许久过后常似秋冷着脸关切道。 “额……”常相守表情瞬间变得很丰富,然后哈哈哈大笑。 “似秋啊!你二哥我没白疼你!”常相守宠爱的弯腰拍拍常似秋的脑袋。 “嗯”常似秋点点头,返身直接冲进张自封的房间,房间里传来张自封的尖叫然后就没有动静。 “家人,只有家人才最重要嘛!生活在一起的才是家人嘛!”常相守好像卸去身上什么担子,大踏步的离开。茶壶被他留在栏杆处,有丝丝热气顺着壶嘴向上飘散。 “大姐!你进门怎么都不打招呼的!”张自封躲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我进门还需要你同意吗?”常似秋放下纸伞整理衣服。 “说的这么不讲道理,居然让我无法反驳。”张自封被常似秋这么霸气的口吻镇住无法反驳。 “别装了!”常似秋坐到凳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装什么啊?”张自封明知故问。 常似秋也不说话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张自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好吧!败给你了!”张自封无奈掀开被子,身上穿戴整齐包裹被他压在脚边。 “我要是不过来你真的准备自己不告而别?”常似秋依旧面无表情,这种事情好像她早就猜到。 “本来我以为会是周姐姐过来,没想到会是你。”张自封盘腿坐在床边。 “周姐姐?你很亲密啊!”常似秋眉毛挑起来。 “哪有咱俩亲密你说是不是!”张自封陪着笑脸套关系。 “当时真的谢谢你!”常似秋僵硬的脸孔略微柔和。 “小事!都是小事!救人嘛!”张自封摆摆手一副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你不告而别的事就不能这么算了!”常似秋话语急转直下。 “小封子!”周沫琪推门就进,这位稍微好一点知道推门的时候先打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周沫琪看到屋里还有一个人愣住。 “你们都什么毛病!”张自封彻底被这俩女的不吭声就进的毛病打败。 “真的是让人操心啊!”常相守端着茶壶守在对面的走廊。“这个时候做事还这么不经大脑,要不是我忘记拿茶壶回来取,不白做戏嘛!” 说完手臂轻轻一挥,张自封房间内的烛光熄灭,隔壁房间的烛光依次消失。 “受点累给你们看着!”常相守手掌轻轻摩擦茶壶。“这翠玉轩的茶壶真比不上周小姐的玉手啊!有福气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