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一重生记》 01.重生！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02.轮回！ 肖九一在河边坐了一天，乃吉都玩一圈回来了，肖九一依旧没想明白她的事情。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03.选择！ 肖九一并不觉得她穿越到这个年代，能做着什么！那个以前做什么都，半途而废的人，却在这件事上，真的无比认真。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04.肚子！ 吃饱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只要吃不死人，都可以放进肚子里，地里的蚂蚱拿火烤熟，放进肚子里是最香的。 肖九一在河边坐了一天，乃吉都玩一圈回来了，肖九一依旧没想明白她的事情。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05.兄dei! 一下子就成了拥有好几只小黑猴，跟在身边，一跃成为猴子王的感觉确实有些好，但肖九一也发现了一些不美好的存在。 吃饱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只要吃不死人，都可以放进肚子里，地里的蚂蚱拿火烤熟，放进肚子里是最香的。 肖九一在河边坐了一天，乃吉都玩一圈回来了，肖九一依旧没想明白她的事情。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06.生活！ 肖九一知道她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也应该去做！肖九一不想浪费，上天给她的这一世。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我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07.转折！ 不紧不慢的生活，偶尔发生点事情，但也有趣，事情也正向肖九一所预想的那般发展。 “阿姐……阿姐！好吃！好吃！”肖九一带着两个小家伙，又来到山里。 从树上拿了一堆卷在树叶里的白虫，放在竹筒里拿火一烧，两小人便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俩吃!阿姐不吃！”肖九一跟两人说着话，又把枯木上的各种木耳和菌子，拾进布袋里。 这些菌类肖九一还是不怎么会分辨，是否能吃，也只能看样子猜个大概，回家再给奶奶挑选出来了。 “阿姐……你真厉害！”千诺看跟着肖九一，天天可以吃山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那是对肖九一崇拜得，两颗小眼珠里，直冒星星。 可即使因为自己，让伊耳和千诺在吃的东西上，多了一些，肖九一还是觉得内疚。 现在的她真的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带他俩来山里找找吃的了。 “回家！”肖九一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背上一捆柴火，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下山了。 而那两个小人也像模像样的，一人扛了一根他们手臂大小，的一颗枯树干。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中，欢声笑语还是不少。 “阿姐……走快点！”伊耳和千诺扛不动手里的树干了，便放在地上，开始拖，还比着赛，看谁先到家。 看自己领先了一大截，他们的阿姐还跟上来，便停下来等一等肖九一。 “慢点！”肖九一怕两个小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着碰着的，叮嘱了他们一句，也赶紧跟上了。 “糖！糖！”可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着好几颗，鲜艳糖纸包裹的糖，欢喜得不得了。 立刻捡起来，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折回去跟肖九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阿姐你一颗，阿妈一颗！二哥一颗！我和伊耳一人半颗！”千诺拖着柴火，累得呼哧呼哧的，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好！”肖九一点了点头，笑着答应千诺。 可他们走远后，阿七龙翼几个小屁孩却从一旁的石堆后跳出来，看着肖九一他们的背影，肆无忌惮的笑着。 回到家奶奶正喂着猪，二木借着还没有消散的日光，在树下看着书。 千诺一把柴火放下，就跑进屋里，分着糖果，可没过一会儿，却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奶奶和肖九一以为出什么事了，跑进屋里一看，只见桌子上的糖纸里，包的全部是泥。 “不哭！不哭！阿姐以后给你们买，买好多好多糖！”千诺这一瞬间的嚎啕大哭，真的一下子就让，肖九一深知无能为力的折磨。 “吃饭了！吃饭了！”奶奶心里也很是难受，摸了摸千诺的额头安慰着，便把那些糖纸全部丢进了火塘里。 可吃过饭后千诺，还是闷闷不乐的，伊耳说把他的弹珠送给千诺，也无济于事。 肖九一只能跟千诺说着，明天再带他去山里，还有各种有趣的东西，千诺转移了注意力，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进入了梦乡。 奶奶，千诺他们都睡得早，入夜不过一个时辰，就都睡着了。 肖九一还是睡不着，便又去树上坐着，转头间看见了隔壁的阿果，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发着呆。 肖九一很是奇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何也有睡不着的时候，走过去看了看，怕吓到阿果，还先朝地上丢过去一颗石子。 阿果看是肖大伊，显得很是高兴，也趴到了墙上。 “你在干嘛？”肖九一觉得好奇便也问出了口。 “我……我在许愿啊！”阿果那清澈的眼眸，看着肖九一也如实的说着。 “对着月亮许愿？”肖九一听见这个理由，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嗯！我好久没有吃肉了！我许愿月亮，可以让我赶紧吃到肉！”阿果向肖九一解释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家昨天不是还吃肉了吗？”昨天傍晚从阿果家飘出的肉香，还让千诺和伊耳留了一池子的口水，一个劲的去喝水。 “可是阿奶她不给我吃！她说我不能吃肉！”阿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埋怨和不满，好像也接受了这件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天……我带你去吃肉！你……要来吗？”肖九一听着阿果的这番话，心里就想到了一个，被封建落俗，禁锢了一生的老妇人，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恨。 “真的吗？”阿果听肖大伊说要带她去吃肉，很是高兴。可是又觉得肖大伊有些傻傻的，怕肖大伊是在骗她。 “真的！”肖九一点了点头，和阿果拉了拉勾承诺着，可是阿果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肖九一笑了笑跟阿果解释着。 “如果你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应该这样!”阿果说着样手心吐了些唾沫，拍在了额头上。 而阿果的这个行为肖九一确实觉得有些惊讶，但为了让阿果相信，还是照做了。 而阿果看着肖九一做了这么郑重的仪式，终于相信，肖九一不是骗她的了，一瞬间就高兴得不得了。 “阿果，你……还有糖吗？就是你那天给我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借我两颗，我以后一定还你！”肖九一觉得，以她和阿果的关系。 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说了，怕阿果不相信，又郑重的做了一遍承诺仪式。 “我有！”阿果听见肖九一说要糖，噔噔的跑去拿了两颗糖，放在肖九一的手心。 “我只有两颗糖了。全部给你！不用还！你明天带我去吃肉，这是交换！”阿果傻乎乎的对肖九一笑了笑，便跳下墙头，走进屋里睡觉了。 而肖九一把两颗糖摆在桌上，便也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天刚亮，肖九一准备起来煮饭，就听见千诺和伊耳，看见糖时兴奋的声音。 而二木小小年纪，也是颇有当哥哥的风范，说了句他不吃，便出了门。 “阿姐和阿妈一人半颗，我们俩也一人半颗，好不好！”两个小家伙，正在那里很是郑重的商量着分配的方法。 然后把两颗糖分成了四份，哄着他们的阿妈吃了一份，又走到了肖九一的房间里。 “伊耳！千诺！阿姐不喜欢吃糖！”肖九一知道那两个家伙的目的，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先开口了。 “嗯，阿姐为什么不喜欢吃糖！”糖这么好吃的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是不肯相信他们的阿姐不喜欢吃。 “因为……因为阿姐就是不喜欢吃！如果你们敢给阿姐吃！阿姐就生气了！”肖九一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用，阿姐的身份，吓一吓他俩。 而那个小家伙也就听话了，但对于多出的一份糖，却悠着点犯难了，然后眼睛突然一亮，又去哄着他们的阿妈，把糖吃了。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都被肖九一看在眼里，让她很是感动，也觉得觉得在这般环境中，两个小家伙身上那份纯真的可贵。 也相信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些人真的就活该他成功。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但欢声笑语也是不少。 肖九一知道她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也应该去做！肖九一不想浪费，上天给她的这一世。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08.以后！ 环境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肖九一能做的她都会去做，只为了，以后她真的不会再后悔。 “阿姐……阿姐！好吃！好吃！”肖九一带着两个小家伙，又来到山里。 从树上拿了一堆卷在树叶里的白虫，放在竹筒里拿火一烧，两小人便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俩吃!阿姐不吃！”肖九一跟两人说着话，又把枯木上的各种木耳和菌子，拾进布袋里。 这些菌类肖九一还是不怎么会分辨，是否能吃，也只能看样子猜个大概，回家再给奶奶挑选出来了。 “阿姐……你真厉害！”千诺看跟着肖九一，天天可以吃山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那是对肖九一崇拜得，两颗小眼珠里，直冒星星。 可即使因为自己，让伊耳和千诺在吃的东西上，多了一些，肖九一还是觉得内疚。 现在的她真的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带他俩来山里找找吃的了。 “回家！”肖九一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背上一捆柴火，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下山了。 而那两个小人也像模像样的，一人扛了一根他们手臂大小，的一颗枯树干。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中，欢声笑语还是不少。 “阿姐……走快点！”伊耳和千诺扛不动手里的树干了，便放在地上，开始拖，还比着赛，看谁先到家。 看自己领先了一大截，他们的阿姐还跟上来，便停下来等一等肖九一。 “慢点！”肖九一怕两个小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着碰着的，叮嘱了他们一句，也赶紧跟上了。 “糖！糖！”可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着好几颗，鲜艳糖纸包裹的糖，欢喜得不得了。 立刻捡起来，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折回去跟肖九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阿姐你一颗，阿妈一颗！二哥一颗！我和伊耳一人半颗！”千诺拖着柴火，累得呼哧呼哧的，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好！”肖九一点了点头，笑着答应千诺。 可他们走远后，阿七龙翼几个小屁孩却从一旁的石堆后跳出来，看着肖九一他们的背影，肆无忌惮的笑着。 回到家奶奶正喂着猪，二木借着还没有消散的日光，在树下看着书。 千诺一把柴火放下，就跑进屋里，分着糖果，可没过一会儿，却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奶奶和肖九一以为出什么事了，跑进屋里一看，只见桌子上的糖纸里，包的全部是泥。 “不哭！不哭！阿姐以后给你们买，买好多好多糖！”千诺这一瞬间的嚎啕大哭，真的一下子就让，肖九一深知无能为力的折磨。 “吃饭了！吃饭了！”奶奶心里也很是难受，摸了摸千诺的额头安慰着，便把那些糖纸全部丢进了火塘里。 可吃过饭后千诺，还是闷闷不乐的，伊耳说把他的弹珠送给千诺，也无济于事。 肖九一只能跟千诺说着，明天再带他去山里，还有各种有趣的东西，千诺转移了注意力，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进入了梦乡。 奶奶，千诺他们都睡得早，入夜不过一个时辰，就都睡着了。 肖九一还是睡不着，便又去树上坐着，转头间看见了隔壁的阿果，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发着呆。 肖九一很是奇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何也有睡不着的时候，走过去看了看，怕吓到阿果，还先朝地上丢过去一颗石子。 阿果看是肖大伊，显得很是高兴，也趴到了墙上。 “你在干嘛？”肖九一觉得好奇便也问出了口。 “我……我在许愿啊！”阿果那清澈的眼眸，看着肖九一也如实的说着。 “对着月亮许愿？”肖九一听见这个理由，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嗯！我好久没有吃肉了！我许愿月亮，可以让我赶紧吃到肉！”阿果向肖九一解释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家昨天不是还吃肉了吗？”昨天傍晚从阿果家飘出的肉香，还让千诺和伊耳留了一池子的口水，一个劲的去喝水。 “可是阿奶她不给我吃！她说我不能吃肉！”阿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埋怨和不满，好像也接受了这件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天……我带你去吃肉！你……要来吗？”肖九一听着阿果的这番话，心里就想到了一个，被封建落俗，禁锢了一生的老妇人，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恨。 “真的吗？”阿果听肖大伊说要带她去吃肉，很是高兴。可是又觉得肖大伊有些傻傻的，怕肖大伊是在骗她。 “真的！”肖九一点了点头，和阿果拉了拉勾承诺着，可是阿果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肖九一笑了笑跟阿果解释着。 “如果你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应该这样!”阿果说着样手心吐了些唾沫，拍在了额头上。 而阿果的这个行为肖九一确实觉得有些惊讶，但为了让阿果相信，还是照做了。 而阿果看着肖九一做了这么郑重的仪式，终于相信，肖九一不是骗她的了，一瞬间就高兴得不得了。 “阿果，你……还有糖吗？就是你那天给我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借我两颗，我以后一定还你！”肖九一觉得，以她和阿果的关系。 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说了，怕阿果不相信，又郑重的做了一遍承诺仪式。 “我有！”阿果听见肖九一说要糖，噔噔的跑去拿了两颗糖，放在肖九一的手心。 “我只有两颗糖了。全部给你！不用还！你明天带我去吃肉，这是交换！”阿果傻乎乎的对肖九一笑了笑，便跳下墙头，走进屋里睡觉了。 而肖九一把两颗糖摆在桌上，便也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天刚亮，肖九一准备起来煮饭，就听见千诺和伊耳，看见糖时兴奋的声音。 而二木小小年纪，也是颇有当哥哥的风范，说了句他不吃，便出了门。 “阿姐和阿妈一人半颗，我们俩也一人半颗，好不好！”两个小家伙，正在那里很是郑重的商量着分配的方法。 然后把两颗糖分成了四份，哄着他们的阿妈吃了一份，又走到了肖九一的房间里。 “伊耳！千诺！阿姐不喜欢吃糖！”肖九一知道那两个家伙的目的，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先开口了。 “嗯，阿姐为什么不喜欢吃糖！”糖这么好吃的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是不肯相信他们的阿姐不喜欢吃。 “因为……因为阿姐就是不喜欢吃！如果你们敢给阿姐吃！阿姐就生气了！”肖九一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用，阿姐的身份，吓一吓他俩。 而那个小家伙也就听话了，但对于多出的一份糖，却悠着点犯难了，然后眼睛突然一亮，又去哄着他们的阿妈，把糖吃了。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都被肖九一看在眼里，让她很是感动，也觉得觉得在这般环境中，两个小家伙身上那份纯真的可贵。 也相信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些人真的就活该他成功。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但欢声笑语也是不少。 肖九一知道她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也应该去做！肖九一不想浪费，上天给她的这一世。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09.改变！ 一切的事情，都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在发生着改变，有喜也有悲。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10.时间！ 一切也都在做，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样子，即使平时有些意外发生，但总归是好的！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11.命运！ 事情总是要去做的，做了可能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终归做了还是做了。 即使输了，至少还能给自己一个安慰，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 有些时候，肖九一也会回忆起她在那个世界里的生活，但肖九一真的不后悔，她来到这里。 即使命运要给她安排，很多很多事情，但她也无怨无悔。 几个人往山上走着，又被阿七龙翼那个倒霉蛋发现了，又跟了上去。 两个小家伙和阿果也是很不错，跟上了肖九一的速度，一个时辰过后，便来到了以前肖九一，观察好后的那片竹林。 “龙翼，你媳妇，怎么不来找你玩，去找那个傻子他们玩啊！”阿七龙翼他们远远的偷瞄着，肖九一他们。 一个跟阿七龙翼差不多年纪的，又一个小屁孩，看阿果和肖九一他们有说有笑的，便开口问了一句。 “谁说她不跟我玩的，她是我的媳妇，怎么可能不跟我玩！”那个小孩问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阿七龙翼炸毛了，气鼓鼓的瞪着肖九一。 阿七龙翼也真是搞笑，大人间无意间的一句话，他倒是记得清楚，还占有欲那么强烈。 “阿姐!阿姐！我们要挖竹鼠吗？”伊耳和千诺看他们阿姐，走来走去的找着洞。 便也猜到了，想着等会儿可以吃到竹鼠肉，便兴奋的拍着手掌。 “嗯！阿果，你去生堆火，伊耳和千诺，你俩拿棍子把这上面的草扒干净，然后使劲的敲地上。”肖九一点了点头，便交代着三人做事情。 而那边阿七龙翼他们，可是非常不信，肖九一他们能抓到竹鼠，一个个在那里一脸不屑的看着。 看肖九一折腾那么久，实在是闲得无聊，又在那里坏心的做着陷阱，打算捉弄肖九一他们。 确实肖九一的第一个方法并没有奏效，竹鼠并没有出来，肖九一只能又实施第二个方案了，插入支空心的细竹。 做好捕猎工具后，再让伊耳千诺他们，堵死其他洞口，只留他们面前的那一个。 准备好一切后，便点燃枯草对准洞口，往里面一下一下的吹着气。 “大伊，这样就可以抓到竹鼠了吗？”阿果看着肖九一的一系列动作，虽然还没有抓到竹鼠，可自己觉得肖九一，超级厉害了。 “嘘！”肖九一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依旧往洞里吹着气。 “咚！”过了一会儿，突然就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洞里窜出来，撞到了肖九一他们事先，设置好的石头堆上。 肖九一拿一根带叉的木棍按住了竹鼠的头，今天四个人的午餐，就有了着落。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阿七龙翼看肖九一，真的抓到了竹鼠，那是气得一下子，就把他手里的木棍，掰成了两截。 “龙翼！龙翼！我们去把竹鼠抢过来吧！”那几个小屁孩看见，那么大的一只竹鼠，那口水已经留得稀里哗啦了。 “抢什么抢！走！”阿七龙翼没同意这个主意，一方面怕在阿果面前丢面子，一方面心里还是有些畏惧肖九一。 肖九一逮到竹鼠后，拿到不远处的小溪里，清洗干净，插上一根削好的木棍，架在火上一烤。 虽然没加任何调料，竹鼠的香味就已经出来了，惹得阿果和那两个小家伙，一个劲的流口水。 “阿姐……阿姐可以吃了吗？”千诺拿手指在竹鼠上，抹了一下，放在嘴里吸吮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问着。 “再等一会儿!”肖九一翻看了一下竹鼠，然后给她撒上了一些盐，盼星星盼月亮的，一只竹鼠终于烤好了。 肖九一裁下半只，拿叶子包好，放进布袋里，便把剩下的那半只竹鼠，分给了阿果和两个小家伙，可自己却没动半块。 “好吃！好吃！”阿果和两个小家伙吃完了竹鼠，还一个劲的嘬着手指头。 肖九一看三个小人，实在是没吃饱，又给他们收罗了一顿白虫烤熟，又加一堆野果子，和几个山芋头，终于把他们三个喂饱了。 “大伊……以后还可以跟你们来山上吗？”对于刚刚那难得的一次荤腥，阿果是留恋得不得了。 “好！”小跟屁虫再多上一个，肖九一也不介意，便笑着点了点头。 手枕着脑袋，躺在草地上，头顶上的那片天，蓝得透明，晴空万里。 肖九一真的很喜欢这种生活，即使她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已经很满足了。 肖九一在那里想着事情，阿果则看着肖九一发着呆，觉得肖九一实在是厉害得不得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肖九一转了个身，就看见阿果盯着她看，愣了一下，便笑着把手放在阿果的头上，揉搓了一下。 肖九一真的觉得，天天跟着一顿小屁孩，也真的难为她了，可想想也是那么的有趣。 “回家了！回家了！”肖九一才一会儿，伊耳和千诺居然就睡着了，怕他俩着凉，赶紧叫醒他们两个。 下山的时候，肚子里装满了东西，那可是比上山期待的感觉，更为美妙。 伊耳和千诺蹦蹦跳跳的，阿果则摘着路边，肖九一根本没见过，但很是好看的野花。 穿着一身最为简单的，黑色土布衣裳，拿一根蓝色布条扎着一根马尾辫。 脸颊上还被风吹得破了皮，红通通的，可肖九一还是觉得阿果很是好看，肖九一看着不禁笑了笑。 女孩，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阿姐……阿姐！”伊耳和千诺在前面走着，便看见阿七龙翼躺在地上，那几个小孩在那里哭着围着他。 一看见肖九一他们过来，就赶紧跑了。 “又搞什么名堂！”肖九一现在真的是，很烦阿七龙翼这个倒霉鬼，只要自己一看见，心情都莫名的不好了。 “喂！阿七龙翼？”肖九一看躺在地上的阿七龙翼，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也是吓了一跳。 一卷起阿七龙翼的裤脚一看，就发现有个被蛇咬了的牙齿印。 肖九一此刻真的是，很想爆句粗口，但来不及发牢骚，就抽了千诺的裤带，给伤口上扎上。 然后一口一口的，把那发紫的伤口里的血吸出来。再嚼碎路边的两种草药，吐在伤口上。 撕下阿七龙翼身上的，一块衣服包裹上，就背上阿七龙翼，一路狂奔的跑下了山。 肖九一也不是超人，不是什么都懂，也只能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做到这个地步了。 肖九一真的怕阿七龙翼就这样去，那对于她来说算什么，明明不是她的错，还是她讨厌的人，最后却还要她承受折磨的自责。 拼劲全力在跑，既然背着阿七龙翼，肖九一的速度连阿果和那两个小家伙，都追不上。 可肖九一背着阿七龙翼，跑到村口后，真的跑不动了，整个双腿不听使唤软了，根本没力气了。 整个人倒在地上，让旁边的人赶紧帮忙，把阿七龙翼送回去，说完这句话，肖九一真的没力气了。 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喉咙都觉得有种，撕裂的疼痛。 而那边阿七龙翼被村里人背回到他家后，那个泼妇看见她那个宝贝儿子的样子差点就吓得晕过去了。 被村里人扶住后，又开始嚎啕大哭的，还是村里人赶紧把懂些草药的奶奶，从地里叫了过来。 奶奶也是心善，一听见出事了就赶紧跑了过来，紧张的给阿七龙翼看着，发现是被蛇咬了口，仔细看了下牙印，就去找着药。 而那个泼妇一听见她的宝贝儿子，是被肖九一背回来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是肖九一做的。 抄起一根三指粗的木棍，满村子叫喊着找着肖九一的身影，惊动了全村人。 奶奶也怕她那个傻姑娘，出什么意外，但看着已经踏进鬼门关的阿七龙翼，还是没有走。 肖九一躺在村口的泥地上，刚缓过来一些气，那个泼妇就向肖九一冲了过去。 伊耳和千诺那两个小家伙，和阿果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看那个泼妇气势汹汹的，要杀了肖九一的样子。赶紧跑过去护住肖九一。 “阿婶！阿婶！不是大伊的错！”阿果知道，阿七龙翼他阿妈是因为，误会了阿七龙翼那个样子，是肖大伊造成的，所以赶紧解释道，可那个泼妇根本不听。 “阿婶！阿婶！不要打我阿姐！不要打我阿姐！”伊耳和千诺也说着，那个泼妇却一把把他们几个推开，那根竹条就一下一下的打在肖九一的身上。 肖九一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便昏了过去，千诺和伊耳，阿果三个哭着喊着拖着那个泼妇。 直到村里的大人过来了，拉住了那个泼妇，肖九一才捡回了一条命。 肖九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并没有重生到，奶奶的这个年代。 做着做着迷迷糊糊的便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那间土屋里，火塘里燃着的火柴，发出一点光亮，那盏马灯也被点着了。 奶奶正在那里给自己捣鼓着，给肖九一敷的药，千诺和伊耳，二木，三个小家伙，正在床前守着她。 肖九一也没昏过去多久，也就是傍晚到现在这段时间而已。 “阿姐……阿姐！”二木看见他阿姐动了一下，然后醒了过来，很是高兴，千诺和伊耳也连声叫着肖九一。 而奶奶听肖九一醒了，放下东西慌忙走过来，看着肖九一眼泪就掉了下来。 12.花开！ 能做的肖九一一定会做，老天也没辜负她，即使还是没能让，奶奶每天不那么辛苦，但至少每天三个小家伙，有她陪着很是快乐。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13.成年！ 肖九一没想到会在这个世界，过她的十八岁，可却没人可以一起过，说不难过是假的。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14.继续！ 阿果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渐渐的肖九一也喜欢上了，跟这个小女孩玩，总感觉阿果，身上有那种净化心灵的特效，跟她在一起，总是那么舒服。 “阿姐……阿姐！好吃！好吃！”肖九一带着两个小家伙，又来到山里。 从树上拿了一堆卷在树叶里的白虫，放在竹筒里拿火一烧，两小人便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俩吃!阿姐不吃！”肖九一跟两人说着话，又把枯木上的各种木耳和菌子，拾进布袋里。 这些菌类肖九一还是不怎么会分辨，是否能吃，也只能看样子猜个大概，回家再给奶奶挑选出来了。 “阿姐……你真厉害！”千诺看跟着肖九一，天天可以吃山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那是对肖九一崇拜得，两颗小眼珠里，直冒星星。 可即使因为自己，让伊耳和千诺在吃的东西上，多了一些，肖九一还是觉得内疚。 现在的她真的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带他俩来山里找找吃的了。 “回家！”肖九一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背上一捆柴火，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下山了。 而那两个小人也像模像样的，一人扛了一根他们手臂大小，的一颗枯树干。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中，欢声笑语还是不少。 “阿姐……走快点！”伊耳和千诺扛不动手里的树干了，便放在地上，开始拖，还比着赛，看谁先到家。 看自己领先了一大截，他们的阿姐还跟上来，便停下来等一等肖九一。 “慢点！”肖九一怕两个小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着碰着的，叮嘱了他们一句，也赶紧跟上了。 “糖！糖！”可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着好几颗，鲜艳糖纸包裹的糖，欢喜得不得了。 立刻捡起来，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折回去跟肖九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阿姐你一颗，阿妈一颗！二哥一颗！我和伊耳一人半颗！”千诺拖着柴火，累得呼哧呼哧的，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好！”肖九一点了点头，笑着答应千诺。 可他们走远后，阿七龙翼几个小屁孩却从一旁的石堆后跳出来，看着肖九一他们的背影，肆无忌惮的笑着。 回到家奶奶正喂着猪，二木借着还没有消散的日光，在树下看着书。 千诺一把柴火放下，就跑进屋里，分着糖果，可没过一会儿，却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奶奶和肖九一以为出什么事了，跑进屋里一看，只见桌子上的糖纸里，包的全部是泥。 “不哭！不哭！阿姐以后给你们买，买好多好多糖！”千诺这一瞬间的嚎啕大哭，真的一下子就让，肖九一深知无能为力的折磨。 “吃饭了！吃饭了！”奶奶心里也很是难受，摸了摸千诺的额头安慰着，便把那些糖纸全部丢进了火塘里。 可吃过饭后千诺，还是闷闷不乐的，伊耳说把他的弹珠送给千诺，也无济于事。 肖九一只能跟千诺说着，明天再带他去山里，还有各种有趣的东西，千诺转移了注意力，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进入了梦乡。 奶奶，千诺他们都睡得早，入夜不过一个时辰，就都睡着了。 肖九一还是睡不着，便又去树上坐着，转头间看见了隔壁的阿果，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发着呆。 肖九一很是奇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何也有睡不着的时候，走过去看了看，怕吓到阿果，还先朝地上丢过去一颗石子。 阿果看是肖大伊，显得很是高兴，也趴到了墙上。 “你在干嘛？”肖九一觉得好奇便也问出了口。 “我……我在许愿啊！”阿果那清澈的眼眸，看着肖九一也如实的说着。 “对着月亮许愿？”肖九一听见这个理由，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嗯！我好久没有吃肉了！我许愿月亮，可以让我赶紧吃到肉！”阿果向肖九一解释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家昨天不是还吃肉了吗？”昨天傍晚从阿果家飘出的肉香，还让千诺和伊耳留了一池子的口水，一个劲的去喝水。 “可是阿奶她不给我吃！她说我不能吃肉！”阿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埋怨和不满，好像也接受了这件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天……我带你去吃肉！你……要来吗？”肖九一听着阿果的这番话，心里就想到了一个，被封建落俗，禁锢了一生的老妇人，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恨。 “真的吗？”阿果听肖大伊说要带她去吃肉，很是高兴。可是又觉得肖大伊有些傻傻的，怕肖大伊是在骗她。 “真的！”肖九一点了点头，和阿果拉了拉勾承诺着，可是阿果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肖九一笑了笑跟阿果解释着。 “如果你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应该这样!”阿果说着样手心吐了些唾沫，拍在了额头上。 而阿果的这个行为肖九一确实觉得有些惊讶，但为了让阿果相信，还是照做了。 而阿果看着肖九一做了这么郑重的仪式，终于相信，肖九一不是骗她的了，一瞬间就高兴得不得了。 “阿果，你……还有糖吗？就是你那天给我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借我两颗，我以后一定还你！”肖九一觉得，以她和阿果的关系。 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说了，怕阿果不相信，又郑重的做了一遍承诺仪式。 “我有！”阿果听见肖九一说要糖，噔噔的跑去拿了两颗糖，放在肖九一的手心。 “我只有两颗糖了。全部给你！不用还！你明天带我去吃肉，这是交换！”阿果傻乎乎的对肖九一笑了笑，便跳下墙头，走进屋里睡觉了。 而肖九一把两颗糖摆在桌上，便也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天刚亮，肖九一准备起来煮饭，就听见千诺和伊耳，看见糖时兴奋的声音。 而二木小小年纪，也是颇有当哥哥的风范，说了句他不吃，便出了门。 “阿姐和阿妈一人半颗，我们俩也一人半颗，好不好！”两个小家伙，正在那里很是郑重的商量着分配的方法。 然后把两颗糖分成了四份，哄着他们的阿妈吃了一份，又走到了肖九一的房间里。 “伊耳！千诺！阿姐不喜欢吃糖！”肖九一知道那两个家伙的目的，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先开口了。 “嗯，阿姐为什么不喜欢吃糖！”糖这么好吃的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是不肯相信他们的阿姐不喜欢吃。 “因为……因为阿姐就是不喜欢吃！如果你们敢给阿姐吃！阿姐就生气了！”肖九一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用，阿姐的身份，吓一吓他俩。 而那个小家伙也就听话了，但对于多出的一份糖，却悠着点犯难了，然后眼睛突然一亮，又去哄着他们的阿妈，把糖吃了。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都被肖九一看在眼里，让她很是感动，也觉得觉得在这般环境中，两个小家伙身上那份纯真的可贵。 也相信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些人真的就活该他成功。 吃过早饭，奶奶也下地干活了，也到了平时肖九一带伊耳和千诺，上山的时间。 可今天肖九一却没有动静，伊耳和千诺，早想着去山上撒野了，看肖九一一直没反应，有些按耐不住了。 “阿姐……今天不去山上了吗？”千诺玩着地上的石子，实在是无聊，便开口问了一句。 “等一会儿！”肖九一摸了摸千诺的头说着，看阿果还不来，便爬到墙头看了看。 只见阿果正在被她那个奶奶，拉着学挑花，学不会还拿一根小竹条，咻咻的在阿果手上狠抽一下。 肖九一看阿果这个样子，觉得怕是不能一直去了，不免替阿果觉得可惜。 今天天气很好，但太阳也不辣，正是逮竹鼠的好时机，如果去肯定会逮到的。 肖九一看阿果没时间，便打算跟她打声招呼，改天再带她去，还没开口，阿果就看见了她。 还对她笑了笑，动着嘴唇示意肖九一再等她一会儿。肖九一也就等了，但直到中午，阿果才得以出来。 “走了！”肖九一叫了叫，自己无聊得要瞌睡的小家伙，背上一个布袋，带上东西便出了门。 而阿果已经先走，到村口等着他们了，看见肖九一他们走过来了，便高兴的招着手。 “阿姐！阿姐！阿果阿姐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千诺看平时根本不出来的阿果，走到她阿姐身旁，便高兴得叽叽喳喳的问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赶紧加快脚步，逮竹鼠很是费时间，肖九一怕天黑之前，赶不回去。 阿果和那两个小家伙也加快着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而那两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费力追赶的样子，实在是很是有趣。 阿果则稀奇的看着山上的风景，每天被她的奶奶，央着做各种事情，这真的是阿果好久以来，出的一次村子。感觉一切都很是有趣。 15.依旧！ 每天还是要走，即使上一秒钟决定了，痛心疾首的说，自己肯定不做了，受不了喧哗的一切。 可肖九一依旧要做，为了她，也为了对得起她自己。 阿果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渐渐的肖九一也喜欢上了，跟这个小女孩玩，总感觉阿果，身上有那种净化心灵的特效，跟她在一起，总是那么舒服。 “阿姐……阿姐！好吃！好吃！”肖九一带着两个小家伙，又来到山里。 从树上拿了一堆卷在树叶里的白虫，放在竹筒里拿火一烧，两小人便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俩吃!阿姐不吃！”肖九一跟两人说着话，又把枯木上的各种木耳和菌子，拾进布袋里。 这些菌类肖九一还是不怎么会分辨，是否能吃，也只能看样子猜个大概，回家再给奶奶挑选出来了。 “阿姐……你真厉害！”千诺看跟着肖九一，天天可以吃山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那是对肖九一崇拜得，两颗小眼珠里，直冒星星。 可即使因为自己，让伊耳和千诺在吃的东西上，多了一些，肖九一还是觉得内疚。 现在的她真的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带他俩来山里找找吃的了。 “回家！”肖九一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背上一捆柴火，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下山了。 而那两个小人也像模像样的，一人扛了一根他们手臂大小，的一颗枯树干。 即使生活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中，欢声笑语还是不少。 “阿姐……走快点！”伊耳和千诺扛不动手里的树干了，便放在地上，开始拖，还比着赛，看谁先到家。 看自己领先了一大截，他们的阿姐还跟上来，便停下来等一等肖九一。 “慢点！”肖九一怕两个小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磕着碰着的，叮嘱了他们一句，也赶紧跟上了。 “糖！糖！”可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着好几颗，鲜艳糖纸包裹的糖，欢喜得不得了。 立刻捡起来，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折回去跟肖九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 “阿姐你一颗，阿妈一颗！二哥一颗！我和伊耳一人半颗！”千诺拖着柴火，累得呼哧呼哧的，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好！”肖九一点了点头，笑着答应千诺。 可他们走远后，阿七龙翼几个小屁孩却从一旁的石堆后跳出来，看着肖九一他们的背影，肆无忌惮的笑着。 回到家奶奶正喂着猪，二木借着还没有消散的日光，在树下看着书。 千诺一把柴火放下，就跑进屋里，分着糖果，可没过一会儿，却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奶奶和肖九一以为出什么事了，跑进屋里一看，只见桌子上的糖纸里，包的全部是泥。 “不哭！不哭！阿姐以后给你们买，买好多好多糖！”千诺这一瞬间的嚎啕大哭，真的一下子就让，肖九一深知无能为力的折磨。 “吃饭了！吃饭了！”奶奶心里也很是难受，摸了摸千诺的额头安慰着，便把那些糖纸全部丢进了火塘里。 可吃过饭后千诺，还是闷闷不乐的，伊耳说把他的弹珠送给千诺，也无济于事。 肖九一只能跟千诺说着，明天再带他去山里，还有各种有趣的东西，千诺转移了注意力，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进入了梦乡。 奶奶，千诺他们都睡得早，入夜不过一个时辰，就都睡着了。 肖九一还是睡不着，便又去树上坐着，转头间看见了隔壁的阿果，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发着呆。 肖九一很是奇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何也有睡不着的时候，走过去看了看，怕吓到阿果，还先朝地上丢过去一颗石子。 阿果看是肖大伊，显得很是高兴，也趴到了墙上。 “你在干嘛？”肖九一觉得好奇便也问出了口。 “我……我在许愿啊！”阿果那清澈的眼眸，看着肖九一也如实的说着。 “对着月亮许愿？”肖九一听见这个理由，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嗯！我好久没有吃肉了！我许愿月亮，可以让我赶紧吃到肉！”阿果向肖九一解释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家昨天不是还吃肉了吗？”昨天傍晚从阿果家飘出的肉香，还让千诺和伊耳留了一池子的口水，一个劲的去喝水。 “可是阿奶她不给我吃！她说我不能吃肉！”阿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很是平静，并没有埋怨和不满，好像也接受了这件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天……我带你去吃肉！你……要来吗？”肖九一听着阿果的这番话，心里就想到了一个，被封建落俗，禁锢了一生的老妇人，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恨。 “真的吗？”阿果听肖大伊说要带她去吃肉，很是高兴。可是又觉得肖大伊有些傻傻的，怕肖大伊是在骗她。 “真的！”肖九一点了点头，和阿果拉了拉勾承诺着，可是阿果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肖九一笑了笑跟阿果解释着。 “如果你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应该这样!”阿果说着样手心吐了些唾沫，拍在了额头上。 而阿果的这个行为肖九一确实觉得有些惊讶，但为了让阿果相信，还是照做了。 而阿果看着肖九一做了这么郑重的仪式，终于相信，肖九一不是骗她的了，一瞬间就高兴得不得了。 “阿果，你……还有糖吗？就是你那天给我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借我两颗，我以后一定还你！”肖九一觉得，以她和阿果的关系。 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说了，怕阿果不相信，又郑重的做了一遍承诺仪式。 “我有！”阿果听见肖九一说要糖，噔噔的跑去拿了两颗糖，放在肖九一的手心。 “我只有两颗糖了。全部给你！不用还！你明天带我去吃肉，这是交换！”阿果傻乎乎的对肖九一笑了笑，便跳下墙头，走进屋里睡觉了。 而肖九一把两颗糖摆在桌上，便也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天刚亮，肖九一准备起来煮饭，就听见千诺和伊耳，看见糖时兴奋的声音。 而二木小小年纪，也是颇有当哥哥的风范，说了句他不吃，便出了门。 “阿姐和阿妈一人半颗，我们俩也一人半颗，好不好！”两个小家伙，正在那里很是郑重的商量着分配的方法。 然后把两颗糖分成了四份，哄着他们的阿妈吃了一份，又走到了肖九一的房间里。 “伊耳！千诺！阿姐不喜欢吃糖！”肖九一知道那两个家伙的目的，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先开口了。 “嗯，阿姐为什么不喜欢吃糖！”糖这么好吃的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是不肯相信他们的阿姐不喜欢吃。 “因为……因为阿姐就是不喜欢吃！如果你们敢给阿姐吃！阿姐就生气了！”肖九一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用，阿姐的身份，吓一吓他俩。 而那个小家伙也就听话了，但对于多出的一份糖，却悠着点犯难了，然后眼睛突然一亮，又去哄着他们的阿妈，把糖吃了。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都被肖九一看在眼里，让她很是感动，也觉得觉得在这般环境中，两个小家伙身上那份纯真的可贵。 也相信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些人真的就活该他成功。 吃过早饭，奶奶也下地干活了，也到了平时肖九一带伊耳和千诺，上山的时间。 可今天肖九一却没有动静，伊耳和千诺，早想着去山上撒野了，看肖九一一直没反应，有些按耐不住了。 “阿姐……今天不去山上了吗？”千诺玩着地上的石子，实在是无聊，便开口问了一句。 “等一会儿！”肖九一摸了摸千诺的头说着，看阿果还不来，便爬到墙头看了看。 只见阿果正在被她那个奶奶，拉着学挑花，学不会还拿一根小竹条，咻咻的在阿果手上狠抽一下。 肖九一看阿果这个样子，觉得怕是不能一直去了，不免替阿果觉得可惜。 今天天气很好，但太阳也不辣，正是逮竹鼠的好时机，如果去肯定会逮到的。 肖九一看阿果没时间，便打算跟她打声招呼，改天再带她去，还没开口，阿果就看见了她。 还对她笑了笑，动着嘴唇示意肖九一再等她一会儿。肖九一也就等了，但直到中午，阿果才得以出来。 “走了！”肖九一叫了叫，自己无聊得要瞌睡的小家伙，背上一个布袋，带上东西便出了门。 而阿果已经先走，到村口等着他们了，看见肖九一他们走过来了，便高兴的招着手。 “阿姐！阿姐！阿果阿姐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千诺看平时根本不出来的阿果，走到她阿姐身旁，便高兴得叽叽喳喳的问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赶紧加快脚步，逮竹鼠很是费时间，肖九一怕天黑之前，赶不回去。 阿果和那两个小家伙也加快着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而那两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费力追赶的样子，实在是很是有趣。 阿果则稀奇的看着山上的风景，每天被她的奶奶，央着做各种事情，这真的是阿果好久以来，出的一次村子。感觉一切都很是有趣。 16.空隙！ 总是有很多事情，让肖九一去做，可时间还是有意无意间，给肖九一多出了很多空隙，让她去回忆着那个女孩。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17.所想！ 每天觉得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是无趣，可又找不到理由，让自己定下心来，做一些能改变的事情，真的很费！很浪费！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18.往来！ 我承认我不好，但我也想做很多事情，对不起，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但我真的会变好。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19.后生！ 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会，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你生活里，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惶恐而又惊喜。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20.浮生！ 不管最后还是什么结果，肖九一还是想去做，做了没结果，但肖九一还是要去做。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21.注定！ 肖九一总是要出去的，要出去做很多事情，一直留在大山里，她真的做不到，所以，希望一切事情都向美好发展吧。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22.暴击！ 哪里有那么多一夜成名，只不过是千锤百炼罢了！梦想遥不可及，想要拼搏，可又说服不了自己去努力。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23.可爱！ 生活也是可爱的，天上飞的小鸟也是可爱的！这世界不止有坏，还有好，所以不必太过绝望！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24.后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会来的总会来！去做才是最靠谱的道理！我承认我现在堕落了，但我也会努力！ 因为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等着我，等着我去照顾她！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25.一如！ 一如既往不做事情，可以玩很多！就是没有魄力！没有坚持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26.既往！ 喜你而欢喜，无你而落寞，一切就只是因为你而已。你来，我便等！也可我自己走向你！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27.浮生！ 虚度了一天，没做什么事，一直就浪费自己的时间，堕落到深底，不知道明天是意外那个先来。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28.傻乎！ 29.终究！ 一切都有因果，该做的还是要去做，至少以后就不会后悔！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对不起，这段时间的堕落，从明天开始，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有多努力！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30.补偿！ 有些时候也会觉得亏待了自己，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么多，就很自然的生活下去 虽然平庸，但也有趣，没那么累！可以让自己快乐一些。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1.多余！ 很多事情，错过那个点就是成了多余了，不能再回到从前，一切即使是那个样子。 但是所有的感觉也会变，一切都会变。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32.商量！ 时间越来越快，还是没做什么事情，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自己却没能力去解决。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3.落雨！ 下雨了，到处一片湿润，让人看着心灵都感觉治愈了，一切都是那么好看，山里的雨真的很是纯粹。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4.时节！ 一切没跑，一切都在发生！总归以后还是要发生了，做了至少还会有些结果，不做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真的不努力，但至少以后去见我喜欢的那个人时，能还有些能力去，为她做一些时间。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5.仅此！ 只有经历了那么痛楚，才知道平凡时，那份平静的可贵！不知道这种，没有一个尽头的日子。 什么时候会结束，可自己真的做不到坚持，自己的底线也一点一点的变低，所以自己做不到。 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就算了吧！可能自己真的不适合变好吧。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6.所想！ 所念所想，不过就是心里的一个执念而已。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坚持，也许放弃也是一种方法。 可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啊，我还想做，还想做很多的事情。 “走！”肖九一不管那么多，就是想给两个人洗个澡而已，左右手，一边拉着一只小泥猴，就拖着他们来到了河边。 现在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并没有人，伊耳和千诺一看没有阿七龙翼，便欢快的跳进了河里。 两小人扑通扑通的玩着水，肖九一看着这两小不点，居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是肖大伊记忆里给她的熟悉。 而是感觉她原本就认识他们一般，肖九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她的竹弓，就在那里练着准心。 精准到片的把不远处树上的树叶打落下来。 “谁允许你们在在这里洗澡的！！！”这时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是有些稚嫩但颇有些气势的声音。 伊耳和千诺，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一脸惶恐的赶紧从水里爬出来，躲在肖九一身后。 “哼！”我家的河被，你们两个脏鬼洗脏了，说吧！怎么赔！”也就才是个十二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可那说话的语气，就颇有一股优越感，说完那眼珠就一直盯着肖九一手里的那把竹弓。 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是很好奇他还能做什么。可阿七龙翼竟然以为肖九一这是在怕他，伸手就直接过来抢。 肖九一轻松左跨一步，就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那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又像恭维着大佬一般，赶紧去把阿七龙翼扶起来。 “阿姐……我们走吧！”伊耳和千诺是真的害怕了，只想赶紧走，别看见阿七龙翼。 “还想走！看我不打死你们！”阿七龙翼看他居然被一个傻子戏弄了，觉得很是丢脸，向那几个小屁孩使了个脸色。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居然就捡起石头向肖九一他们砸去，但幸亏没有砸到要害的地方，可是砸在后背的腿上了。 肖九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没穿衣服的伊耳和千诺，更是身上被砸出了一道道红印。 阿七龙翼的这一举动真的激怒肖九一了，肖九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阿七龙翼。 然后捡起阿七龙翼砸过来的一颗石子，放进竹弓的槽内，就拉着弓，对准阿七龙翼，一步一步向阿七龙翼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阿七龙翼可是见识过，肖九一手里那把弓的威力，立刻便吓得脸都白了。 可过了一会儿，自以为是的觉得，肖大伊这个傻子不敢对他怎么样，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却不知道，此刻眼前的肖大伊，身体里住的那个女孩，如果论恶魔，可以完虐他。 “呵！你这个傻子！你敢打我吗？”阿七龙翼看肖九一走到他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肖九一。 看肖九一不说话，又是动手抢竹弓，这次抢过来后，直接对准肖九一拉弓，可石子没有打在肖九一身上。 却把阿七龙翼的大拇指，嘣得像是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得阿七龙翼跪倒在地上嗷嗷叫着，眼角还滑落了几颗泪。 “你说我要干什么？”肖九一拿起弓对准阿七龙翼后，这次真的拉动了弓。 “嘣！”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七龙翼离脚后跟只差丝毫的地方。 想着手上的痛，阿七龙翼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像见到鬼一般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 而不远处刚刚趴在墙头偷看肖九一的那个女孩，看着这一幕，更加害怕了，觉得肖九一就会吃人一般。 “阿姐……你好厉害！”伊耳和千诺看今天阿七龙翼居然，被他们阿姐教训得那么狼狈，那是更加觉得他们肖九一厉害无比了。 “以后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知道吗？阿姐……会保护你们！”肖九一听着伊耳和千诺，一口一口的阿姐，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有了想保护的冲动。 “嗯！”两个小不点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人牵着肖九一的一个手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帮着肖九一喂猪，洗菜的。懂事得让肖九一很是心疼，自愧她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两个五岁小孩这般好。 日出而作，日落归家，肖九一和伊耳，千诺，做好了饭菜，在火塘边等着二木和妈妈。 二木回来了，不久后肖九一也听见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可刚推开院子里的门，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指责和对肖大伊的辱骂声。 “阿苏家媳妇！你是怎么教小孩的！怎么教的！既然是个傻子，就不要放出来！看把我家小宝打得全身是伤！ 如果有个好歹，你家负得了责吗？负得起责吗？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和交代，如果你不会教孩子，我来帮你！我帮洛兄弟教育！教育这个傻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泼辣，肖九一还没见到人，都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个如何二般之人了。 “阿嫂！我家阿伊是有些笨，但是很乖的！不可能是她打得龙翼！是不是搞错了……”身材矮小，看着很是瘦弱的肖阿妈，正惶恐的跟那个泼妇解释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个大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一个傻子计较！阿苏家媳妇！洛兄弟走后！ 你家欠我家的那些钱！我没为难你吧，只是叫你尽力还！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家那傻子把我家小宝打成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来讨个公道！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随洛兄弟去了。免得祸害别人。” “……”肖阿妈看那个泼妇说出这句话，神情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泛红。 “阿姐……阿姐你别出去！”肖九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泼妇颠倒黑白，肆意对他人的辱骂，想要出去！却被二木三兄弟拉住了。 “二木！你看着伊耳和千诺！都别出去！”肖九一交代了一句，还是走了出去。 “傻大哈！你出来得正好！看你干得好事！”那个泼妇看见肖九一，扬起手就要打肖九一。 而旁边的阿七龙翼原本正在那里喊疼，看他阿妈要教训肖九一，立刻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肖九一了。 肖九一刚要躲，肖阿妈就以她那个瘦弱的身子，挡在了肖九一面前。 “阿嫂！我家阿伊真的不可能打龙翼啊！”对于那个泼妇的一口咬定，肖阿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阿妈……我没有打他！”肖九一看着眼前这个瘦小母亲的身影，真的觉得很是心酸，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喊出口的一个称呼，也喊了出口。 “你个傻子！能知道什么！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你打了！你还要死不承认吗？”那个泼妇真的就是想要显示一番她的粗鄙而已，用手指恶狠狠的指着肖九一。 气急败坏的，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就要往肖九一身上挥。 “阿伊快跑……阿伊快跑！”肖阿伊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肖九一让她走。 可当肖九一看清肖阿伊的面容的那瞬间，去愣住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啪！啪”的让那个泼妇的木棍，在她手臂上落了两次。 那声音很响，一听就知道那个泼妇下了重手，可肖九一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肖阿妈，眼里泛起了泪花。 “阿嫂！阿嫂！阿伊真的没有打龙翼……阿嫂！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肖阿妈看着肖九一手臂上，两条两指粗红印，泛红的眼眶，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一个傻子而已！你心疼她干嘛！赶紧说今天的事怎么解决！”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着热闹，但那个泼妇丝毫不惧怕，她知道那些人，不敢说她什么。 “好吧！好吧！知道你家也没有钱，就不让你家赔医药费了！拿点东西过来，给我家小宝补补身子！” 那个泼妇听说肖大伊的外公，今天有过来，想着肯定会带点好东西来，叫上她两个兄弟，就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屋里。 给二木和伊耳，千诺，吓得赶紧躲起来。 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把外公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刮走了。 “以后！记得好好管教，你家的傻子，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死她！” 那个泼妇手提着那半袋米，还有伊耳和二木都舍不得吃，留给肖阿妈的鸡蛋，就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了，走之间还不忘一脸狠毒的，瞪了肖九一一眼。 那个泼妇领着她的宝贝儿子走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肖阿妈抱着肖九一，便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肖九一依旧是那个发愣的样子，面无表情。 二木和伊耳，千诺，听见肖阿妈的哭声，也跑过来抱着肖阿妈和肖九一哭了起来，他们也确实被吓到了。 “阿爸！她没有打阿七龙翼！是他打了大伊他们，然后自己掉进河里，撞伤的！”肖大伊家隔壁的小女孩，看见肖大伊一家大哭的声音，心里也很是难受。 “别管人家的事，吃你的饭！”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还没有开口，他旁边面相极恶的老太婆，就吼了小女孩一声。 “乖！阿果！吃饭！”阿果的阿妈，看她老婆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摸了摸阿果的头安慰着。 37.需要！ 好吧！今天最后堕落一天，明天起来好好的做，至少不让自己后悔，让自己能离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近一些。再近一些。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38.最后！ 最后一次堕落了，明天一定会比今天的自己好，相信自己！对不起！让自己失望了！ 太过愧疚！太多不靠谱！一切都是我自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39.想要的！ 如果人真的不贪心，什么样子的自己都可以接受，确实是活得很无忧了。 但真的也显得太过无趣了，如果非说一个愿望的话，我想要的就是，希望能看见自己，竭尽全力的样子。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40.交换！ 日积月累，积累了这么情绪，真的会爆发，自己却什么额度没有，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另一个自己。 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影响到她，是不是应该，真的去做一些事情，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41.孤生！ 仅此一生，又何必浪费，能过得快乐，又何必悲伤，这个世界，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真的很多。 只是你常常执着于一件事情而已，而你也就被自己骗得相信，除了这样做，自己再也不会快乐。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好，你也要变得很好。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42.落幕！ 一个人，必须要做到，能让自己坦然的发誓，今天必须努力了，而且还说服了自己，才有资格说今天这一天没有白费。 可有些人并没有做到，明明意识到了自己在浪费时间，在做无用功的事情，可自己还是这般无法逼迫自己去做，一些耐力上的较量。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43.名字！ 你的名字，喜欢一个人，可能她的名字，就是给自己最大的惊艳了吧。 遇到一样，遇到不一样，都是与她有关，努力了至少不会后悔。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44.可畏！ 有时候真的要敢去想一些东西，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真的显得有点可悲。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45.浮生！ 一生本来就是要拿来浪费，道理谁都懂，可是却做不到过好这一生。 在这个山里小村，生活了这么久，肖九一甚至有些时候，都会感觉她就是一直生活在这里了。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46.过往！ 拥抱你，成为自己的国王！因为有你，什么事情都是美好，早晨有你，此生无憾。 一个人品行如此，又怎能改变，一天拖一天，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承认我有罪，堕落深渊，无法自拔，无法自救，不愿逃脱。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47.锅灰！ 肖九一不知道，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么一个人，想逃又逃不掉，又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在二十一世纪，各种重生文遍地，但肖九一是真的没看过书不知道，重生有些什么规则。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48.惊奇！ 是你，是她，又与谁无关，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原本自己制定的一切原则，就因为她的出现，全部消失了，肖九一不知道，这是她的可喜还是她的可悲。 可有时候想一想，又觉得何必想那么多，既然发生了，欣然接受就已经足够。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49.捉弄！ 命运的捉弄，自己的放弃，一切都会让自己变得，那么自欺欺人。可以选择的时候，真的不要再去想那些，没有用的。 只要可以就行，谁又会在乎成功的过程，有时候就让自己别那么像个傻好人了。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0.仅此！ 仅此而已，有些时候这几个字，往往比什么都重，难过的不难过的，全部暴露在她面前。 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自己又无能为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应该选择去做一些事情了。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 51.落魄！ 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知道怎么办，反正自己好绝望，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再怎么弥补也是于事无补。 不如走一天看一天，怕什么反正一切都只是虚幻而已。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2.一程！ 等你一程，可还是错过了，又有什么办法，一个人就是慢慢的，一点一点费的。 现在你所看见的这个样子，对于我来说肯定很操蛋，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这个样子，总有一天会改变。 你相信吗？如果不信，那就请你多了解我一会儿。 乃吉走了，即使肖九一想去送送他，天微微亮的跑去了乃吉家，可乃吉早就走了。 突然就没有人陪着自己了，肖九一感觉很是失落，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背着那把竹弓，坐了一天。 太阳就要消失在山那头了，才跟着归家的牛回去了村里。 外公和外婆已经做好饭等着她了，吃过晚饭，外公又坐在火塘旁吸起了水烟筒。 劳作一生的外公，也就这一刻看着很是悠闲了，肖九一看着外公吞云吐雾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外公好似一个浑身仙气的老翁。 “伊啊！想你妈妈了吧！”外公看肖九一一直望着他，停了下吸烟的动作，问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在很远很远的那边山里，还有妈妈和三个弟弟。 肖九一对那个妈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肖九一知道，那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那阿公明天就带大伊回去好不好？”外公说完抬头看了眼肖九一，眼里很是不舍。 “老头子！怎么就要送大伊回去了！”外婆听见外公说的话，赶紧走进来，也是不舍的看着大伊问道。 “大姑娘！她肯定也是想大伊了，竟然大伊身体好了，我俩就不能一直留着大伊。”外公跟外婆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筒。 “大伊，赶紧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外婆听到这句话，虽然很是不舍，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叮嘱了肖九一去睡觉，便去收拾起东西，去鸡窝里摸了一遍看有没有鸡蛋，又去地里摘了两个木瓜，小心的拿叶子包着，然后放进布袋里。 奶奶的这些动作，即使肖九一躺在床上，也是知晓的，肖九一想着可能，肖大伊就是他们两个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想着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两个老人又要独自生活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滑落了些泪水。 枕边有些微凉，但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外婆一夜却没睡好，时不时起来看看肖九一，然后拉拉被子，摸摸肖九一的折腾了好久。 看时候差不多就直接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久后，外公也醒了，在火塘边又咕噜咕噜的吸了两口水烟，便拿起两捆靠在墙上，切成戏条的竹条。 准备等会儿路上点火把，而肖九一也被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催醒了，躺在床上缓了会神，便起身走到火塘边坐着。 “阿伊！多吃点！不然路上会肚子饿！”外婆看肖九一醒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把两颗煮鸡蛋和一碗油焖包谷饭，端到了桌子上。 “阿婆！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吃一个！”肖九一知道即使是一个鸡蛋，对于这个家庭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肖九一实在是做不到淡然的吃下那两个鸡蛋。 “阿婆不吃！阿婆不吃！阿伊路上吃！”即使阿伊努力找着借口，也说服不了外婆吃掉那个鸡蛋，又给肖九一放在了布袋里。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便埋头吃着那碗，味道没有多惊奇，却很是朴实的油焖饭。 肖九一发现来到这里才几天，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变得太过于脆弱了。 “伊啊！回去以后，记得要好好的！知道吗？带好你三个弟弟，要听话，可不能调皮！ 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阿公和阿婆，阿婆把小鸡养大，阿伊来的时候，给阿伊吃多多的肉和多多的鸡蛋！”火光映在阿婆满是沧桑的脸上，这火塘边的叮嘱咕噜在肖九一听来。 无疑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肖九一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寸地方，让肖九一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该走了！”外公蹲在门槛的石块上，双手揉搓着掉落下的树叶，时不时看一眼火塘边的肖九一。 看肖九一听完了饭，便走进屋里提醒了一句。 “走了！走了！”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肖九一，很是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阿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肖九一真的不忍心，让年迈的外婆，忍受这分离之路。 只能伸出手抱了抱外婆看，轻声安慰着，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这两位老人。 “嗯……嗯！大伊乖！”外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即使再多不舍也放肖九一走了。 屋外夜空上还是一片繁星，肖九一便和外公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外公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肖九一也一步一步紧跟其后。 天越来越来，身后的外婆也离得越来越远。 山里的小路多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可肖九一就这样一路走着，没喊一声苦。 终于正午之时，赶到了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家，依旧是一样的茅草屋顶，泥巴土墙。 肖九一跟着外公来到了西头一件土屋前，推开门便看见两个小泥猴，在那里追逐闹着。 一看见肖九一就欢喜得不得了，跑到肖九一面前，阿姐阿姐的叫着。 然后才去问候着外公，搬来椅子，给两人从缸里舀了水，本来刚刚看着闹腾的小泥猴，一瞬间又变得很是乖巧。 “乖！”肖九一看着这么懂事的两个小男孩，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两人，被村里的剃头匠，推得有些扎人的后脑勺。 大的伊耳，小的千诺！不过都是五岁大小，让人看着也很是欢喜。 “伊耳！千诺！来！”外公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给了两小人，一人一个，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欢喜得像是得到了天下。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想着马上占有，还不忘问问肖九一。 “阿姐吃了吗？这个给你！”伊耳和千诺，齐声说着。 “阿姐吃了！”肖九一点了点头，对于小孩的这份单纯，很是感动。 而两小人得到确定后，千诺马上剥了皮小心翼翼的吃着，可伊耳却跑进屋里，很是宝贝的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千诺！你阿妈在地里吗？”外公看着伊耳和千诺的样子，也想象得到，他女儿生活的艰苦，不禁鼻子一酸。 “嗯！阿妈说她要晚上才回来！”千诺停了下吃鸡蛋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外公，忽闪着他那双很是清澈的眼睛，回答着外公。 “大伊看好弟弟！”外公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屋里便往地里的方向去了。 一袋晒干的木耳，六斤米，几个模样并不可人的柿饼，虽说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却是两位两人，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阿姐！这个是什么？”伊耳和千诺，看见肖九一背上的竹弓，很是好奇。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肖九一看两个小人喜欢，给他俩演示了一遍，捡起一颗石子，把树上的一截枝头打落后，便给两个小人儿玩了。 “阿姐好厉害！阿姐好厉害！”听见咻的一声，远处就落下了一堆树叶，伊耳和千诺那是激动得直拍着手丫子。 而这声音也吸引了几个小毛孩，纷纷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耶！阿苏家的那个傻大哈回来了！”头上绑着一块黑布带，扎着一个小辫的阿七龙翼。 看见肖九一手里的竹弓，小小年纪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很是老沉的笑，让人看着都觉得戾七十足。 而另一边的墙头，也有一个模样很是可人的，马尾辫小女孩，正看着肖九一他们都看肖九一发现她了，又赶紧躲了起来。 “泊伊？”刚刚那个小孩的眉宇间，真的很像她，肖九一猛的愣了下神。 “二木呢？”肖九一知道不可能是她，便也不想自欺欺人，看三兄弟少了一人，便问了问。 “二哥去认字了，还没回来！”伊耳本来玩着竹弓，看千诺那么想玩，便把竹弓拿给了他，回答着他阿姐。 “你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肖九一这才想起来了七岁的肖二木，正在两公里外，几个村子联合开办的一个小学堂读书了。 “不饿！不饿！”两兄弟赶紧摇了摇头，又继续玩着那把竹弓。 “走！阿姐带你俩去洗个澡！”肖九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小人儿这一副小泥猴的模样，决定要带两人去河边洗洗澡。 “好啊！好啊！”两小人儿听见可以去河里玩，很是高兴，可没过多会儿，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阿七龙翼不让我们去河里玩，说那是他家的！”肖九一还！奇怪怎么回事，千诺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肖九一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实在是做不到，信手拈来，想要就去切换出那份记忆。 千诺一说，肖九一才想起来，阿七龙翼是，村子里一个仗着家族人多，就肆无忌惮的一个狗屁小孩。 “没事！有阿姐在！”肖九一真的很看不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更加厌恶，虽然以她活了十七年的经历，如果真的去跟一个小屁孩动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如果真的来招惹她了，肖九一真的不会手软。 “可……可是……”伊耳和千诺虽然觉得她阿姐，这次回来好像变厉害了很多，可是也不相信他们的阿姐，会打得过阿七龙翼，还有跟着阿七龙翼的那些人。 53.一来！ 一生可以过往，又何必去在乎那些细节，可以说今天的自己不够好，但谁也没资格否定明天的自己。 人只要会努力，总还是好的，不管他以前多么颓废，做了多少错事，只要他开始变好，就对得起自己了。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4.喜欢！ 喜欢和爱真的有区别，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非做不可，她没有你也不是活不下去，以后别在那么傻乎乎的喜欢一个人了。 你今天让我绝望了，以后即使我再喜欢你，也不再是以前非常喜欢你的那个我了。 确实我这辈子真的适合孤独终老，所以以后都不再想了，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累。 我先把自己变好再说吧，毕竟她又不是非你不可，她说她一天你，可没说非你不可。 她也可以喜欢别人，请知道这个道理。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5.八十！ 可以说花国很多牛逼的大人物，都是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崛起的，肖九一不求做到他们那个地步。 可看着现在因为她，奶奶和爸爸，大伯三伯他们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肖九一真的很庆幸。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6.意外！ 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天先到，肖九一能做的，就是过好今天。 原本以为重生路上会风平浪静一些，可还是出了那么的意料之外，肖九一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7.智障！ 一切事情都发生得那么智障，肖九一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怎么对应对。 A市很少下雪，可肖九一一推开窗户，竟看见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色。 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肖九一，这场雪实在是惊喜得很。 肖九一慌忙走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通讯录，特别备注的那个人，发条消息。 可才打出一两个字，转眼肖九一就又删除掉了。 雪真的很好看，肖九一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那个人分享她的喜悦。 肖九一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双手插兜看着眼前，那并不壮观的雪景。 就当那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肖九一愣着神，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等窗外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才反应过来，走进房里洗漱着。 洗漱完了，便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骑着她那张黑色炫酷的机车，飞驰在路上。 下过雪的早晨是真的很冷，肖九一穿着一件大风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看快要上课了，肖九一还是把油门扭到了最高速。 而这时肖九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可因为风声太大，响了好几声，肖九一才听见了声音。 “一……一一！阿奶想你！”肖九一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了。 她那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努力用汉语跟她交流，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过几天就来看你！”肖九一为了让她奶奶听得清她说话，放慢了车速。 “一……一一，阿奶想你！”可电话里的奶奶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你不舒服吗？”肖九一听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奶奶却没再回答，突然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 肖九一又喊了一声奶奶，可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肖九一一下子就慌了，急忙捏了刹车调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飞速而来的那张大卡车。 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肖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巨大的冲击，连车一起撞飞到，离大卡车几百米远的草坪上了。 肖九一躺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流着血，场面很是恐怖，但肖九一还是有些意识。 肖九一缓了一会儿后转头看了下四周，当看见了不远的手机后，艰难的把手伸了过去。 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可手还没碰到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而不知过了多久，肖九一以为她死了，却突然有了意识，肖九一想确认一下，她到底睡了多久。 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肖九一想着她是不是变植物人了，开始慌了，但好在过了一会儿。 肖九一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睁开眼睛，肖九一却又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只见眼前是与她以前，生活的那个环境，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黑色土布衣裳，上面有着各种花鸟图案，头上也包着黑色头巾的。 面黄体胖的妇女，一个个脸色慌张的跑着，背上的背篓背着孩子，手上提着锅的，逃难般慌乱的跑着。 而四周都是一座座山，一棵棵树，天上的白云也是白得要紧。 肖九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明白眼前的，这些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而这时，肖九一还发现她居然，躺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背上。 再一看自己的手，赫然变成了一双黑乎乎的，还缩小了一倍的手。 肖九一看着这根本不属于的她的手，脑海里又闪过了一击重击。 等反应过来后，肖九一抬起手咬了一口，眼前的那只手，可居然感觉得到疼。 肖九一愣了一会儿后，又抬起手咬了一口，当又清楚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后，肖九一真的懵了。 肖九一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些景物带给她的冲击，又闭上了眼睛。 肖九一想起了她奶奶，那个连个电话都来不及，拨通的那个人，还有她那对几百年见不到一面的爸妈。 而这时，感觉像是逃命的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肖九一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行人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树，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说实话景色真的很好，可肖九一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 而背着肖九一的那个男孩，把肖九一放在了一棵树下，看见肖九一醒了。 便高兴的咧着嘴笑着，然后向肖九一，咿咿哇哇的张着嘴。 可肖九一根本就，理解不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那个男孩看肖九一，没跟他说话。 脸上的喜悦消失了一些，便静静的坐在，肖九一身旁看着她。 肖九一看那个小男孩不跟她说话了，又伸出手。 看了看她现在这个，看着瘦小无比，仅包着一层皮，还有着一道道划痕的手。 肖九一此刻真的相信，她是重生了，可肖九一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 肖九一对过去，她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也从来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就让她重生了，此刻肖九一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过去的记忆，又一点点重现着，肖九一真的是有些抓狂。 便起身去找着水，肖九一想看看，她重生的这个女孩的模样。 而那个小男孩看肖九一走了，便也背上他的弹弓，跟了上去。 也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脸，跟肖九一一样的短发，脸上有些冻疮，脸颊两边是红彤彤的高原红。 穿着一身，补了很多丁，旧得不能再旧的黑布衣裳。 但那双眼睛，看着很是熟悉，肖九一莫名的觉得有些像她。 肖九一看着这么小的年纪，的一个小女孩，就活得那么艰难。 很是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环境，可无奈，肖九一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啊！啊！”而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到了肖九一身旁，把一块黄色的，像面团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肚子也是饿了，忙不上道谢，便拿过了面团吃了一口，可口感却一点也不好。 但肖九一看那个男孩吃得津津有味的，肖九一也皱着眉，把一个玉米团子吃进了肚子了。 而这时一份不属于肖九一的记忆，钻进了肖九一的脑海里。 肖九一明白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很偏远偏远，靠近边境线，身处大山深处的彝族村子。 小女孩也姓肖，叫肖大伊，不久前因为生了病，被送到了懂些草药的外公家。 却不不巧的，遇到了边境上的武装分子，抢劫村庄，村里的男人都去打战了，老人和小孩便就转移到了山上。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叫乃吉，是大伊的小伴，但关于年代和方位，从小到大生活在山里的肖大伊。 是真的不知道，肖九一也就没办法去了解了，她身处的环境了。 “谢谢！”肖九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这么辛苦的背了她一路，开口道了声谢。 可乃吉却对肖九一说的谢谢，愣了愣，肖九一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跟她语言并不通。 肖九一便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用彝族话说了一句谢谢。 “嘭！嘭！”这时，突然的就响起了枪声，乃吉被吓了一跳，肖九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枪声听着远，就算是那些武装分子，也到不了这里。 “你……你不用怕！”而那个乃吉，虽然心里害怕，可还努力的安慰着肖九一。 “嗯！”肖九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水面上的模样，肖九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重生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窸窸窣窣！”而这时旁边的树林里有些声响，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肖九一面前。 而肖九一看见这些兵哥哥，真的很是惊喜，至少能确定自己重生的年代，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了。 可那些兵哥哥，看了看肖九一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那里交头商量着什么。 但肖九一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些兵哥哥是在说着。要不要过去跟她问一下路，可又担心肖九一听不懂汉话。 “乃吉，你知道回去村子最近的路怎么走吗？”肖九一也不清楚回去村子的路，便转头向乃吉问道。 “知道！知道！”乃吉目光从那些兵哥哥身上移开，赶紧跟肖九一说着回去的路。 “兵哥哥，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看见一条小路后，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村子了！”肖九一把乃吉跟她说的路线，翻译了一下，便照搬给了那些兵哥哥。 “谢谢……谢谢小姑娘！”那些兵哥哥看见，肖九一居然会说汉话，很是惊喜，把一块压缩饼干拿给了肖九一，然后便消失在了丛林了。 “大……大伊！你刚刚跟那些兵哥哥说什么？”乃吉看那些兵哥哥走后，回了回神转头看着肖九一，眼里满是惊奇。 “说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啊！”肖九一笑了笑，看乃吉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干，便把饼干拿给了乃吉。 “我……我不要！你吃！你吃！”乃吉虽然很想尝尝饼干的味道，可却没有要。 “好！那一人一半！”肖九一说着便把饼干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乃吉一半。 “嘻嘻！”乃吉接过了饼干，心里很是感谢肖九一，可木讷的不会表达，只得很珍重的把饼干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还舔了舔摸过饼干的那只手，看肖九一在看着他，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肖九一看见乃吉这个动作，想起她以前像废物一样，混吃等死，逃避责任的模样，真的忍不住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能转头看着别处，转着眼球，别让眼泪掉下来。 58.演员！ 重生路上不用十八般武艺真的，会感觉很困难，肖九一就是简单的想改变一下，奶奶和一家人的困境，就是那般困难。 肖九一感觉她做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坚持那么多，错的再坚持多久也是错的。 入夜了，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地上上铺上些枯草，再垫上几张厚重的土布垫子。 就成了无比简易的床，大人和小孩躺上后，慢慢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进入了梦乡。 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乃吉陪肖九一望了会儿，天空中的繁星，也闭上了眼睛。 可肖九一是真的睡不着了，以前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很多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对于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十七年，即使有些不如意，肖九一也欣然接受。 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改变的想法，肖九一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到这个年代，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还不明白她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肖九一真的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个年代。 大脑真的不能被太多东西刺激，仅这两个问题，就折磨得肖九一够呛。 “咕噜！咕噜！”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几声很是有趣的声音，肖九一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包着头巾的老奶奶。 正坐在火堆旁，吸着水烟筒，那从一根竹筒里弥漫出来的烟气，很是香绵，没有一根根两指之间，的那种混浊。 很是清淡有有些撩人，肖九一的烟瘾也一点一点被勾了出来，想着想着，本以为今夜会无眠，竟也就这般睡去了。 睡梦里依旧是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当天微微亮，乃吉叫醒肖九一的时候，肖九一看着乃吉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恍然的。 “吃……早饭！”乃吉看肖九一醒了，拿了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刚烧熟的山芋头，递给了肖九一。 “谢谢！”肖九一对早上给肚子里倒进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因为是乃吉亲自拿给她了，也不好拒绝，便也就接受了。 一夜时间，也让肖九一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肖九一想了解一下，她身处的这个年代，和周围的环境。 可无奈乃吉最远，也只去过离村子几座山远的地方，那边翻过山还是山，乃吉也真的是不知道，关于这个时间的，一点消息。 只知道离村子很远很远的，镇上那里是很不一样的地方，很漂亮，很漂亮，有很多好东西。 肖九一也不在乃吉身上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走到湖边又发起呆，乃吉虽然觉得，肖九一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坐在一旁玩着他的竹弓。 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说，可以回寨子里了，一行人又提着锅，背着背篓的下了山。 可这下山也不容易，直到走到黄昏临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回到了村子里。 黑色茅草屋顶，深褐色泥巴土墙，用竹条围成的菜地，引水转动的水碾，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原始。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了肖九一心里不小的冲击，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方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肖九一面前，刺激着她的大脑。 让她惶恐又自责，肖九一不是害怕，她没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是她真的觉得，以前那个堕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真的很是欠揍。 “大……大伊！”乃吉看着肖九一这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害怕肖九一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被勾了魂，赶紧一脸惶恐的，拿手指戳了戳肖九一的肩膀。 “乃吉……我没事！”肖九一回了回神，照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到了那间土房门口。 而乃吉看肖九一回家了，也就赶紧撒开脚丫子，跑回了他家，乃吉要去看看他的那只小松鼠，还在不在。 推开被木棍栓着的木门，走进屋里，依旧全部是最简洁的生活状态，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半臂宽的圆形洞口，向屋里传送着光亮。 屋子正中间是一方火塘，一张圆形的竹条编成的矮桌，靠近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筷，还有一个马灯。 屋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得过来，肖九一还想去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马灯，外婆就欢喜的嘴里喊着大伊，迈着大脚走了进来。 一把抱住肖九一，很是宠溺的把脸，贴在肖九一脸上蹭了蹭。 “阿婆！”外婆的举动让肖九一想起了奶奶，不禁鼻子有些酸。 “伊啊！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这就给你去做！”外婆摸了摸大伊的额头，再看看脸色觉得没事了，便生了火，架起了锅忙活起饭菜。 肖九一想帮些忙，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便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只能坐在火塘边，帮外婆添着柴火。 因为没有任何电力照明，天一黑整个屋子就只有火塘里微弱的火光了，但也显得安静。 一碗拿水焯了一遍，撒了些盐和几滴油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韭菜炒鸡蛋，一锅掺了好多包谷碎粒的饭，外婆也在桌上点上了马灯。 开始吃饭了，可肖九一看外婆的筷子始终不肯，伸进唯一的一碗荤腥里，肖九一吃得很是艰难。 “大伊！吃！吃！”外婆看肖九一不吃，又把炒蛋全部夹到了肖九一的碗里，直到肖九一全部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着碗筷。 “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吧！”肖九一坐在火塘边，看着那跳动着的火星，眼神里有些颓然，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今夜，肖九一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白色的裙子，傍晚的校园，在公交车站不小心，碰到肩后，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因为梦里的一个身影，就让肖九一整夜都睡得很是安稳。 天刚亮，外婆就给肖九一做了早饭，然后就背上背篓去打猪草了，乃吉也是挑了一缸的水，便跑来找肖九一玩。 可即使肖九一重生了，肖九一的作息时间还是没变，肖九一真的做不到那么一大早就醒过来。 直到中午外婆喂完猪，去地里干活了，肖九一才睡了个七分饱，睁开了眼睛。 去火塘边扒拉了几口饭，才发现乃吉正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逗着小鸡等着她。 看见肖九一一直看着他，便一脸憨笑着挠了挠头。 山上田间就是乡间小孩子，最棒的娱乐场地，乃吉和肖九一把牛，赶到绿草肥美的地方。 便和肖九一跑到山坡上，两人啃起了玉米团子。 “大伊……我以后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当兵了，就是昨天那些带着枪的……那种兵哥哥！”乃吉又咬了一口玉米团子，捡起一颗石子扔下了山坡。 “嗯！挺好的！”肖九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觉得乃吉能有一件事情去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那……”乃吉快速的转头看了眼肖九一，然后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肖九一看乃吉那个一脸害羞的样子笑了笑，没等乃吉说完，就先开口回答了乃吉。 “嗯！嗯！”乃吉得到了肖九一的确认，很是高兴，疯狂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把自己最爱的竹弓送给了肖九一。 肖九一对那把竹弓，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小孩非得得到一件玩具的，那种执着。 但对乃吉，肯把自己那么心爱的东西，送给她的举动，还是很感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东西回赠，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自己还剩半块干粮，便笑了笑递给了乃吉，而这一次乃吉也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两人在山坡上坐到落日归西，便也赶着牛回村了。 而回到家，去别的乡给人看病的外公也回来了，看见肖九一整个人精神了很多，高兴的捏了捏肖九一的脸。 今晚因为外公的回来，外婆炒了两个鸡蛋，自己也终于吃了两筷子。 吃过饭后，肖九一便陪着外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外公吸着烟筒的间隙，问着各种问题。 外公是村里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还出去过村里外面的，肖九一很是想，从外公这里得到些信息。 “伊，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肖大伊因为小的时候，掉进水里发了烧，没及时去治，人有些傻乎乎的。 外公听肖九一问着那么问题，也才发现了，他这个孙女很是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变聪明了，高兴的摸了摸肖九一头上的两个旋。 想着是不是肖九一的小脑袋瓜，到了开窍的时候。 “乃吉要去外面当兵了，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肖九一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回答着外公。 “外面啊！很是漂亮！有很多很多！我们村子里没有的东西！有好看的衣服，有甜得牙齿疼的糖！”外公怕肖九一理解不了，也没有说多复杂，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哄着肖九一。 但肖九一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她处于南方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 现在是一九七九年，正是那个可以翻天覆地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