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被权爷宠上天》 第1章 陌生男人,带我走 徐挽宁喜欢陈柏安,尽人皆知。 只是众人不知,订婚五年,他却从未碰过她。 “柏安,今天是我们订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你什么时候过来?” 酒店顶楼包厢内,气球点缀,玫瑰灯串铺满墙壁,电话接通时,徐挽宁已经从约好的七点,等到九点多。 “我在忙。” “忙什么?”徐挽宁话刚问出,电话那边就响起一道柔柔的嗓音。 “柏安,我好疼。” 徐挽宁心脏一抽,试探着问了句,“你是不是和陆芯羽在一起?” “她出了点事。” “她出事,为什么必须要你去处理?”徐挽宁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着颤,“还是你觉得,她比我重要?” “你非要这时候跟我闹是?!”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徐挽宁脑子里轰然炸开,她的眼眶微红,心也跟着一寸寸沉入海底,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解除婚约。” 原以为他至少会安抚她几句。 却不想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挽宁嗤笑一声,红了眼眶,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拿起开封的红酒,瓶口对嘴猛灌。 …… 离开包厢,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徐挽宁进入电梯后,转身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黑色西装,身长鹤立,面部轮廓深刻分明,内敛着眉眼,让他本就压人的气场显得更有压迫感。 男人也在打量她: 一身鸦青色的旗袍,面色酡红,好似灼灼桃花,杏眼细眉,腰肢娇软,旗袍的衩开到大腿中部位置,随着她的动作,细长的腿,白生生的勾人。 清艳中透着妩媚,占尽风情。 只是满身酒气,他眸子沉了沉,没有进入电梯,却没想到里面的人却忽然往前两步。 伸手,勾住了他的领带。 将他拽进电梯。 下一秒, 滚烫的身体投入他的怀中,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刹那间紧绷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怀中的人已经踮着脚,吻住了他。 她的唇,软而热。 只是身子却趔趄着无法站稳,当她即将从他怀中滑落的瞬间。 他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身体紧贴,徐挽宁身体一阵悸动。 她再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压在了电梯壁上,后侧是冰凉的电梯,身前的人却在她身上点火,肆意索吻,霸道又强势。 一凉一热,她承受不了,只能如同小猫儿般,低低哼唧着。 声音娇嗔,更加勾人。 电梯在缓缓下沉,她整个人也好似被他拉入了欲望的深渊。 “叮——”电梯抵达一楼。 亲密停止。 徐挽宁的手指还勾缠着他的领带,低声说:“带我走。” 身前的女人,身子绵软,靠在他身上,她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他脸上。 是招惹,是诱惑。 惹得男人眸子暗了几分,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成年人之间,有些事就算不说,一个眼神也能心领神会,况且她还如此主动。 第2章 别招惹我,我怕你玩不起 进入酒店房间后,男人将她抵在墙上,腰间的金属皮带扣抵在她腹部,凉得让人心悸发麻,男人低哑着嗓子,热切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帮我。” 房间没开灯,徐挽宁颤着手,轻轻摸到皮带扣上。 只是她没经验,又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手脚不麻利,怎么都解不开。 抬头向他求救:“我弄不开。” 声音娇嗔,像是撒娇,挠得人心痒。 男人只低低笑着,“我教你。” 一句话,暧意滋长。 他伸手,手心覆盖在她手背的一瞬间,就停下了动作。 “唔?怎么了?”她仰着小脸,满脸潮红。 他抓住她的手,细细摩挲,她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钻戒,他微皱着眉问,“你订婚了?” “嗯。” “出来寻乐子?”他挑眉,紧盯着她。 “怎么,不行吗?”徐挽宁低笑着,一脸无所谓。 陈柏安能背着她,勾搭陆芯羽。 她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男人目光如刃,将她抵在墙上,气息不若方才那般热切,反而凉薄得让人心寒,“已经有了未婚夫,就别招惹我,我怕你玩不起!” “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那表情,放肆中略带挑衅。 就好像在问他:是不是玩不起? 若是露水姻缘,纵情一夜,也未尝不可。 只是…… 他不碰有主的人。 嫌麻烦。 只是此时,“咔嚓——”一声,皮带扣被她解开,她的手指勾着皮带,湿漉漉的杏眼,紧盯着她。 是撩拨,也是诱惑。 他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将她一把抱起压在了床上。 她的吻,很热,却很青涩。 徐挽宁虽喝了酒,胆子大,却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无措,手指紧紧攥着他领口的衣服,紧咬着唇,身子更是颤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轻轻安抚着她,声音低哑: “别忍着,叫出来。” 之后的一切,就好似枯柴遇火星,一发不可收拾。 室内昏暗,只有月光从窗口漫入室内,随着两人的呼吸,沉沉浮浮。 …… 事后,男人起身,帮她擦了身子,余光瞥见床单上的一抹红,眉头轻皱。 他不碰有主的女人,也不碰雏儿。 怕被缠上。 今晚,却接连破例。 借着月光,他点了根烟,目光却一直落在床上早已熟睡的女人身上。 她生了一张清纯无害的脸,杏眼微醺,穿着旗袍,一截细腰,勾魂夺魄。 是他喜欢的类型。 偶尔破个例也没什么。 翌日一早 徐挽宁醒来时,就是酸软,身子软,头也疼,昨晚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还有男人那张陌生又禁欲的脸。 她昨晚居然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是医生,身体的感觉实实在在,根本不需要其他证明。 被撕碎的旗袍足以证明昨晚多疯狂,而昨夜的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昨晚还抵死缠绵,跑得还真快。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在床头,看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及内衣裤,以及…… 一张百万的支票。 和一盒避孕药。 第3章 晟世老总 徐挽宁简单冲了个澡,穿上崭新的衣服,吞下避孕药,又瞥了眼支票,没矫情,直接揣进了口袋。 回家途中,给科室主任打电话请假,没去医院上班。 当她到家时,刚打开门,眼前一晃,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 “啪——”左脸已经挨了一巴掌。 “振宏,你打孩子干嘛?”李淑英上前阻止。 徐振宏冷笑,“我们徐家养了她二十多年,她和陈柏安订婚,也是自己愿意的,现在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想和他解除婚约,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叔叔,我不想和他结婚了。”徐挽宁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当年你爹妈死了,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能有今天?你马上去找柏安赔礼道歉,他不原谅你,你也别回来了!” 徐振宏说完,甩手离开。 徐挽宁生的白,皮子又薄,一巴掌下去,脸已经红肿起来。 “宁宁,你叔叔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着急了。”李淑英用毛巾裹着冰袋,帮她敷脸。 “他今早打电话过来,说是退婚的话,就要从公司撤资,你也知道,这两年公司不景气,多亏他帮忙。” “听婶婶的话,去找柏安服个软,好不好?” 徐振宏待她不好,但李淑英很疼爱她。 徐挽宁禁不住她的哀求,点头同意。 徐挽宁找陈柏安,不是服软,只希望两人好聚好散。 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还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拍照:【偶遇陈少和陆大小姐,郎才女貌,真登对。】 定位:湖玺度假村。 徐挽宁找到陈柏安时,他在马场,正帮一个女孩牵着马。 女孩生得娇俏可人,看到她后,正眼不瞧,一身傲气,这就是京城陆家的大小姐——陆芯羽。 陈柏安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盛夏时节,阳光刺眼,强烈得让人眼睛发酸。 陈柏安看到她后,小跑过来,一脸阴沉:“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谈谈。” “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忙着给别人牵马?”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惹事。” 就在这时,远处有个骑马的男人回来了。 他一手拽着缰绳,控制着马,面色寡情而冷淡,黑色的骑马装,优雅而充满张力,目光相遇,徐挽宁愣在原地。 这不是…… 他翻身下马,陆芯羽急忙下马跑过去,讨好地笑着,“小叔。” 他淡淡应了声,徐挽宁却如遭雷劈。 他就是晟世老总—— 陆砚北? 外面人称一声二爷。 盛名在外,诸恶不敢犯。 他摘着手套,目光从徐挽宁身上淡淡扫过,骄矜而冷漠,“这位是……” “她是我一个朋友。”陈柏安急忙介绍。 一句话,让徐挽宁的心沉到谷底。 为了讨好陆家,他竟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说。 “既然是朋友,换身衣服,一起玩。”陆砚北淡声说道。 他手握权柄,陈柏安不敢拒绝,让徐挽宁去换衣服。 更衣室外 徐挽宁换好衣服出来后,她摘下戒指,又伸手准备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 为了防止饰品在骑马时被东西勾缠,一律禁止佩戴。 只是看不到项链暗扣,怎么都解不开,她心下有些着急,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有一双手碰到了她的后颈。 她本能想回头,却被人呵止住了,“别动。” 是陆砚北。 第4章 胆子这么小,还敢勾引我 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从她脖子上划过,敏感的位置,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呼出的气息,灼热喷张,吹在她后颈处,更是惹人心悸。 周围太安静,静得她好似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项链解开,徐挽宁低声说,“谢谢。” 陆砚北居高临下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发顶。 “昨晚刚见过,现在就装不认识了?” 徐挽宁:“……” 陆砚北是大人物,他都没承认两人认识,徐挽宁哪儿敢厚着脸皮去攀关系,她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第二天就撞上了。 还偏偏是她情敌的小叔。 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他的话,成功地将徐挽宁的记忆拉回到昨晚,她的脸上开始散着热气。 都说晟世老总陆砚北,清心寡欲,沉稳冷淡。 可昨晚的人,在那方面……可一点都寡淡。 如今想来,她还觉得腰酸腿软。 陆砚北帮她解下项链,看着上面的翡翠玉佛小坠,做工精细,是块难得的好翡翠,“会骑马?” “不会。” “我教你。” 徐挽宁觉得诧异。 —— 当徐挽宁到了马场,马僮早已牵出一匹棕色的马。 高大的马,将她衬得越发娇小,翻身上马时,马蹄前后踏步,马尾扫着扬尘,她很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踩着马镫,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当陆砚北握住缰绳,上马时,周围不少人都一抹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陈柏安则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徐挽宁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当众给他戴绿帽子! 徐挽宁瞥见了陈柏安铁青的脸色,抿了抿唇角。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压根没留意陆砚北翻身上了马。 直到男人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她这才回过神。 陆砚北伸手拉住缰绳,双臂很自然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气息温热。 徐挽宁红了脸。 陆砚北轻轻鞭打了下马,随着马的走动,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亲密无间。 “别绷着,放松点。” 他的薄唇,从她耳边擦过,撩起火意,让她整张小脸都涨红了。 正当她努力让自己放松时,身下的马忽然震了下,随即飞奔出去。 她没忍住,惊呼一声。 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簸,她从未骑过马,马鞍硌得她腿疼,心提到嗓子眼,只觉得头晕目眩,只能更紧得依靠后面的人。 耳边风声呼啸,徐挽宁觉得自己快死了。 “停下、快停下,求你了!” 徐挽宁的声音染上一点哭腔。 直至远离人群,陆砚北才勒住了马,翻身下去。 徐挽宁待心情稍稍平复,也立刻下马,昨天被折腾狠了,本就腿软,又被马鞍硌得生疼,虚软无力,根本站不稳,双腿疼得发麻打颤。 “昨天勾引我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我没有。” “你是陈柏安的未婚妻,知道芯羽和我的关系,才故意接近我?” 他目光笔直,带着审度。 徐挽宁瞬间觉得浑身寒津津的。 “避孕药吃了?” 第5章 她的名声不好 徐挽宁咬了咬唇,“药吃了,抱歉。” 说完,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腿疼得厉害,让人冷汗直流。 陆砚北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昏沉。 所有人都诧异,陆砚北为何会带徐挽宁骑马。 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如今看她瘸着腿回来,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知道她在陆砚北那里吃了亏,又忍不住嗤笑。 一个徐家的养女,巴结上陈家还不够,还妄图攀龙附凤,不知天高地厚。 “走,我送你回去。”陈柏安面色阴沉。 “我自己有车。” 陈柏安哂笑一声,“你现在,还能自己开车?” 徐挽宁腿疼得厉害,换衣服时,大腿内侧红肿青紫,也没矫情,跟他上了车。 车子刚驶离度假村,陈柏安就冷声问道,“你跟陆砚北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陆家二爷是什么人,我和芯羽的关系,也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跟我退婚,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搞得像偷情。” “徐挽宁!”陈柏安一脚刹车,她猝不及防,头差点撞到车子,“你不用刺激我,没看到你们徐家家破人亡,你休想离开。” “你真无耻。” “当初我们家落难,践踏着我的自尊,逼我和你订婚,你们徐家就不无耻?” 生意上的事,徐挽宁不懂,还以为和她订婚,陈柏安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 “徐挽宁,离陆家远点,你惹不起。” “陈柏安,我也警告你,别动我们徐家。否则……刚才我跟他相处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生气之下,嫁给陆砚北,做你小婶婶!看你怎么办!”徐挽宁火大道。 陈柏安脸色铁青,打开中控锁,“滚下车。” 徐挽宁红着眼低笑,开门下车。 他不想退婚,不是因为爱,是为了羞辱她,羞辱徐家。 为此,他忍了五年。 真狠啊。 从一开始,他就厌恶恶心自己,自己却想和他白头到老,真是可笑。 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她的眼泪竟不争气得往下流。 …… 当她打车回家时,刚过了午饭时间,叔叔婶婶皆不在,保姆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看到她回来,直接将碗碟一股脑儿端进厨房。 她在徐家没地位,自然连佣人也瞧不上她。 回房后,她想了很多。 要想摆脱徐家和陈柏安,求助陆砚北,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那样的人物,要如何接近。 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陆砚北】。 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关于他的介绍,也很笼统,唯一一张照片,还是背影。 雨天,黑西装,一把黑伞,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即便是背影,反派大佬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内敛又嚣张。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还有哥哥,所以人称二爷。 陆家本就是京城顶级权门,世代勋贵,陆砚北曾经当过兵,退役后才进入晟世,手段彪悍又强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坐稳了位置。 网传: 他还有个儿子。 姓名、年龄,皆不详,真假不知。 她从口袋拿出那张百万支票,若有所思。 晟世集团总部在京城,陆砚北来江城,虽然低调,却也能打听到行踪。 当她跟一群人出现在温泉会所时,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都是群年轻人,徐挽宁长得漂亮,皮肤又白,一身束腰长裙,衬得腰肢不盈一握,有男生垂头跟她说着什么,亲昵的动作,惹人遐想。 “二爷,那边的徐挽宁,您认识吗?听说您前几天带她骑马了?”陆砚北身侧的男人说道,“您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她是徐家收养的孩子,名声不太好。” 第6章 求人的态度 “怎么说?”陆砚北语气漫不经心。 “在高中时,就听说有男生为她打架被退学,陈家遭难,她立马就逼迫陈总和她订婚,她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不过是个小丫头。” “都参加工作了,可不小了。” 陆砚北没作声。 两人目光撞到的时候,徐挽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只是下一刻,他就移开了眼。 “我先回房。” 陆砚北说着,起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与他同行的,两个类似保镖助理的黑衣男人。 徐挽宁知道,他不好接近,错过了这一次,下次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咬了咬牙,跟朋友说有点事,厚着脸皮,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瞬间,冲了进去。 陆砚北面相冷,骨相也冷,看她的眼神,也是淡漠的。 徐挽宁急踹着气,“二爷……” “你不该再来找我。” 徐挽宁想起他前几天说的话,还觉得手脚冰冷。 伴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了8楼。 这里是度假村的豪华套房,陆砚北阔步进入一个房间,徐挽宁咬了下唇,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却被那两人拦住了去路,“小姐,自重。” “让她进来。” 徐挽宁进入房间后,门随即被关上,陆砚北脱了西装外套。 “我来,是想和你聊聊那张支票的事。” “支票?” “就是那天晚上……” 陆砚北靠近她,他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冷冽,危险,又神秘。 “怎么,觉得钱不够?”声音低哑,是蛊惑,亦是引诱,酥得人心尖都是麻的。 “不是。”徐挽宁摇头。 他这样的男人,若是存了心诱惑,怕是没几个女人能拒绝。 许是察觉她的隐忍忐忑,他勾勒下唇,缓慢俯身,贴着她的耳朵,“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聊那晚的事?” 徐挽宁身子一僵,心思被看穿有些难堪。 “我……” “听说你是医生,工作应该很忙,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只是想跟我聊支票那么简单。”陆砚北说着,已坐到沙发上。 饶有趣味的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个有趣的玩物。 徐挽宁毕竟年纪小,她那点心思,在浸淫商场多年的陆砚北眼底,根本不够看。 “我想……求您帮忙。”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陆砚北用眼神示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徐挽宁沉默了会,还是听话的坐过去。 一张双人沙发,距离很近。 “我是生意人,求我帮忙,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徐挽宁一无所有。 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这副身子。 “我,可以吗?”她的声音打着颤儿。 陆砚北低笑着,手放到她的腰上,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擦。 她长得漂亮,腰如约素,手感极好。 这世上怕是没人知道: 陆家二爷, 好细腰。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她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剐蹭着她腰部的敏感位置,惹得她浑身战栗。 徐挽宁只能咬牙,忍着。 却听他在耳畔说道:“你以为自己很有魅力,一晚就让我对你欲罢不能?” 一瞬间, 她整个人如堕冰窖。 第7章 让她留下 也对,像陆砚北这样身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得不到? 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她,惹上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是我唐突了,不打扰您了。” 说完,起身想走。 可陆砚北的手还箍在她腰上,她一下没起来,又跌回沙发上,扯到大腿,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腿还疼?” 徐挽宁还没开口,他已经伸手,掀开了她的裙子下摆, 两人早就坦诚相见,这也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羞红了脸,伸手试图捂住,但大腿内侧那些红肿青紫的瘀痕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仔细想来: 自己那晚把她折腾狠了。 那晚自己被蛊惑了,理智尽失,也没察觉她是第一次,自然不知餍足。 第二天又故意带她骑马,她是第一次,双腿难免不舒服。 他只是没想到,小姑娘皮子太嫩,皮肤又白,那些叠加起来的瘀痕,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似乎在提醒他: 你就是个禽兽! 他的手指轻轻抚到她大腿位置,轻轻揉捏着,力道不算重,只是徐挽宁大抵娇气些,哼哼唧唧觉得疼,杏眼微湿望着他。 勾得人心痒。 “腿疼还出来?”他嗓音喑哑。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徐挽宁快速将裙摆放收起,“那我先走了。” 陆砚北忽然开口,“泡温泉对你腿伤有好处。” 徐挽宁愣了下,回头看他。 陆砚北早已背对着她,拿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是什么意思? 让她留下? —— 陆砚北的这番举动,就连他的两个下属都觉得吃惊。 这种吃惊程度,堪比他当年抱着个孩子回家。 陆砚北在这里有私人汤泉,只对他一个人开放,徐挽宁没带泳衣,光着身子就进去了,温暖泉水包裹全身,让人身心都得以放松。 她一大半身子浸入奶白色的汤池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靠在池边,叹了口气。 她想勾引陆砚北。 可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反而把自己搞得像个跳梁小丑。 都说女人心思深,她看啊,男人心才是海底针,难以捉摸,还扎人。 泡得浑身发热,她才回去,陆砚北并不在。 可她不愿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本想靠在沙发上等会儿,但是泡完温泉,浑身舒爽,困意袭来,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陆砚北去见了个客户,一起吃了晚饭,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当他回房时,一打开灯,就看到套房的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徐挽宁被开门声惊醒,看着他,茫然无措,睡眼朦胧。 她模样生得温婉,此时连头发都乖巧的淌在肩上,垂于胸口,沿着领口漫入衣服内,陆砚北目光下移,就看到她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点内衣边缘。 胸前的皮肤,白的打眼,偏穿了件黑色内衣。 又纯又欲,让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陆砚北喉结轻轻滚了下。 第8章 这才是接吻 徐挽宁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只是还没开口,就听他身后有人说道:“二爷,要不要帮您叫医生?” “不用。” “这位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陆鸣探头,看到了徐挽宁。 按理说,二爷没把她赶出去,还留她下来泡温泉,也算对她足够好了,这种待遇,她也算是头一份,居然还没走。 “你们要找医生?我就是。”徐挽宁立刻开口。 陆砚北瞥了眼后侧的陆鸣,他随即乖乖闭上嘴巴,退了出去。 “你年纪不大,当医生了?” 陆砚北脱了外套,走近她。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略显烦躁得拉扯领带,动作略显粗暴,徐挽宁上前两步,伸手帮他。 陆砚北也不动,任由着她帮自己解领带。 她的手生得漂亮,纤瘦细长。 “我上学时跳了几级,本硕连读,已经工作一年了。”她声音也是温温软软的。 “那你成绩不错。” 陆砚北只听人说她名声不好,至于其他事,并没打听过。 徐挽宁只是笑了下,“您是哪里不舒服?” “旧伤,在后背。” 那都是以前当兵留下的伤,适逢阴雨天,总会觉得不舒服。 “那先脱衣服?”徐挽宁壮着胆,伸手解开他领口的一粒扣子,领口微敞,可以清晰看到半截锁骨。 当她手指再往下时,就被陆砚北一把按住了。 “二爷?”她抬头看他。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是。” 徐挽宁的确想,但她此时,只是想帮他看病。 “你跟陈柏安订婚5年,他没碰过你?” 他问得直白,徐挽宁有些难堪。 “一次都没和他睡过?” 徐挽宁沉默。 陆砚北感觉到,那晚她的青涩,还有床单上的证明,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他,跟你接过吻吗?” 陈柏安厌恶徐家,也讨厌她。 除了订婚时,他曾吻过自己脸颊,再无其他。 “什么都不会,你也敢来找我。”他声音淡淡。 “我可以学。” 说着,徐挽宁为了证明自己,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踮脚亲了亲他。 陆砚北没反应。 这让徐挽宁有些挫败感,小脸涨得通红。 不曾想,下一秒, 腰被箍住,他的吻,强势又霸道。 他的唇,削薄柔软。 却热度烫人。 徐挽宁腿软得没了力气,想推开他,手指触碰到他的灼烫坚硬的身体,又缩了回去,只能趴在她肩上细细喘着气儿,像只温驯粘人的小猫儿。 他低头,轻啃着她的脖子,热意四溅: “学会了吗?” “这才是接吻。” 徐挽宁再度臊红了脸。 “泡完温泉,腿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徐挽宁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总该发生点什么,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欲望。 不曾想陆砚北竟伸手,系上了扣子,神色冷淡,就好似刚才和自己接吻的人,不是他,“很晚了,徐医生,你该回家了。” 她面色微白,脸色难堪。 “况且,你现在的身体,我实在没什么欲望。” 徐挽宁觉得双腿发软,更疼了。 第9章 被叔叔卖了 徐挽宁离开时,又看了他一眼。 陆砚北坐在窗口抽烟,烟雾缭绕,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深远幽邃,微敞的领口,斯文雅痞。 “二爷,如果您是旧伤发作不舒服,烟酒不能止痛,最好戒掉,热敷伤口。” 她声音细细软软,像盛夏微凉的风,不急不躁。 陆砚北挑眉看了她一眼。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 徐挽宁见他不说话,也很识趣儿。 离开温泉会所时,她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没开车,出租车又无法进入会所,她只能伸手遮头,顶着雨往前跑。 8楼窗口,陆砚北目光追随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才低头将烟掐灭。 余光瞥见沙发上有个东西。 她的那根翡翠玉佛小坠。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轻嘲的笑。 故意的? 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 徐挽宁担心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才故意为之。 她知道自己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却总还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有一天,陆砚北会主动联系她。 可是等来等去,没等到陆砚北,却收到了陈柏安的消息,他对徐氏施压,导致公司资金链一度断裂。 徐振宏在家摔碗砸碟,“你不是去找陈柏安了吗?他怎么说。” “他说不退婚。”徐挽宁说道。 “既然不退婚,那他还想干嘛?逼死我吗?”徐振宏额头青筋直跳。 “他说,不退婚,是为了让我们求他,给我们难堪。” “这畜生!让我求他,痴人说梦!”徐振宏气得将烟灰缸摔碎,“想当初,他们陈家落难,要不是我帮忙,他能有今天?这个白眼狼。” “还有你。”徐振宏又把矛头对准徐挽宁,“和他订婚五年,都拴不住他的心,不中用的东西!” “行了,是陈柏安太狠,你冲孩子嚷嚷什么。”李淑英开口维护徐挽宁。 他瞥了眼徐挽宁,“宁宁,你今晚有夜班吗?” “没有。” “叔叔最近的确是太累了,前几天还打了你,对不起啊,当做赔罪,今晚我带你,和你婶婶出去吃点好的。” 徐挽宁下班时,收到了徐振宏的信息: 【晟茂酒店,6602。】 她没多想,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去了酒店包厢。 推门进去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瞳孔微颤。 “宁宁是,你叔叔马上就来,你先坐这里。”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招呼她,众人都喊他高总。 稀疏的几根头发,油光泽亮,衬衫被啤酒肚撑得鼓起,眯着小眼,那双眼睛,就好似无形的手,在徐挽宁身上抚摸游移,让她觉得恶心。 徐挽宁坐下后,陆续又来了几人,除了主位,位置皆满,也没见到徐振宏夫妻俩。 她浑身冰凉。 心里清楚: 自己是被叔叔卖了。 他这是让自己出来陪酒卖笑,用身体给他换钱。 “抱歉,我来晚了。” 徐挽宁循声看过去。 男人穿了身黑衣黑裤,臂弯上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气场全开,咄咄逼人,不似寻常那般斯文禁欲,反而透着股狂妄和嚣张。 原来,今天的主宾是陆砚北。 而她只是这群男人眼里的一盘菜。 第10章 把酒舔干净 自从陆砚北到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那里。 徐挽宁手机震动,徐振宏的消息:【高总是我的大客户,怕老婆,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把他哄好了。】 她冷笑着,这是亲叔叔该说的话? “宁宁,来,叔叔敬你一杯。”高总给她端酒。 “不好意思,我明天还有手术,不能喝。” “怎么?不给面子?” 徐挽宁还没开口,这位高总手指一抖,酒杯倾斜,酒水全都倒在了她的衣裙上。 夏天的衣裙本就轻薄,被酒水濡湿后勾勒出身体轮廓。 高总说着,还假模假样拿着餐纸试图帮她擦拭,却被徐挽宁抬手挥开,怒瞪着他,“你干嘛!” “呦,脾气还挺大。” 一屋男人,哄笑出声。 而陆砚北坐在主位,端着酒杯,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满身狼狈。 徐挽宁气得脸红,起身就往外走,动作太急,失手将桌边早已打开的酒瓶打翻,高总低骂一声,“妈的——” 酒水洒满他的裤腿。 “徐挽宁!”高总怒瞪着他,“今晚让你来,是给你徐家面子,你别给脸不要!” “高总,算了,一个小姑娘而已。”边上有人劝道,又用眼神暗示陆砚北还在,让他收敛点,别影响形象。 “还不赶紧给高总道歉。”周围人劝道。 今晚包厢内的女孩不少,莺莺燕燕,全都在看她。 徐挽宁捏紧手中的包,转身要走,却被高总叫住了,“你们徐家人脾气还挺大,你确定就这样走了,回家能跟你叔叔交代?” 她扭头,“您想怎么样?” 高总还故意瞥了眼陆砚北。 听说他曾带徐挽宁骑过马,不知两人关系如何,他还有些忌惮,瞧着这位爷一直没出声,他也就放心了。 “这样,我也不要你道歉,把我裤腿上的酒舔干净就行。” 包厢内瞬时传来一阵哄笑。 徐挽宁站在那里,看了眼陆砚北。 他没动,甚至连眼神都冷淡如常。 那天,他留住了自己,徐挽宁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特别的。 她甚至用了点心机,将项链留在了他那里,希望他能联系自己。 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小丑。 此时,一股寒意涌上四肢百骸,她忽然觉得,人活着挺没意思的。 尤其是自尊这东西,根本不值钱。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高总面前,屈膝跪下。 看着他沾满酒水的裤管,稍稍凑过去。 包厢内瞬间传来起哄声,这圈子里,素来玩得开,尤其是徐挽宁身份特殊,顶着徐家二小姐和陈柏安未婚妻的头衔,也算天之娇女,如今却下跪舔酒,众人更为激动,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不过伴随着主位那人起身,室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他站着,她跪着,那一刻,她卑微到了尘埃里。 陆砚北伸手,将西装外套丢在她身上。 盖住了她一身的狼狈。 一室死寂。 “起来。”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像是施舍。 第11章 被看光了 “还愣着干嘛,快起来。” 包厢内有人提醒徐挽宁,多半也是觉得高总做得太过分,她膝盖疼得厉害,起来时身体虚晃着,也顾不得去看陆砚北,轻声道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二、二爷……”高总有点慌,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挺没意思的。” 陆砚北说完,离开包厢。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好不容易约到陆砚北,本想讨好他,却闹成这样。 徐挽宁离开酒店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江城的梅雨季到了,暑热和雨水交织,让人烦躁。 她腿疼,最近都没开车,晟茂酒店又远离市区,下雨更难打车。 就算打到车,她也不知该去哪里。 陆砚北从酒店出来时,正低头看家里老爷子发来的视频,画面中的小家伙正把胡萝卜埋进碗底,还自认为没人看到,掩耳盗铃,他嘴角轻勾一下。 “二爷,是林小姐。”开车的陆鸣说道。 陆砚北透过车窗,看到她正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 浑身湿透,穿着他的外套,双手抱臂蜷缩着身子,像只被人丢弃在路边的小猫儿。 “无父无母,还被亲叔叔算计,小姑娘也怪可怜的。”陆鸣感慨。 一小股凉风吹来,徐挽宁不禁打了个寒颤,有车停在了站台前,之前调查陆砚北行踪,所以她认识,这是他的车。 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拉开后侧车门上了他的车。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吹得人身上尽是凉意。 一路无话,车子直接开到了紫御庄园。 这是陆砚北的私人公寓,位于顶楼,进入室内,灰白色调的装修风格,没有一丝人气儿,她站在门口,踟蹰犹豫,还在滴着水的衣服,在她脚下晕出一滩水痕。 “那里有浴室。”陆砚北指着一个房间。 酒渍混杂着雨水,她的衣服黏腻又潮湿,简单冲了个澡,她没有换洗衣服,用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裹着浴巾出来。 室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二爷?”她朝着门外喊。 “陆二爷?” 到了客厅,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安静。 走了吗? 徐挽宁又回到卧室,想着只有她一个人,便放肆了些,打开衣柜,想要找身衣服先穿上,只有衬衫和西装。 她随意拿了件衬衫,扯下浴巾。 卧室的门被推开。 她条件反射的扭头看过去。 陆砚北就站在门口,仍是晚上那身黑衣,目光深邃逼人,落在她身上,坦荡又热切,倒是徐挽宁呼吸一沉。 她此时身上未着寸缕,浑身就好像被火烧般,扯着衬衫挡在身前。 因为羞臊,她浑身皮肤都泛起一层浅粉。 很诱人。 陆砚北没说话,走了出去,当徐挽宁穿着衣服出去时,他正在客厅抽烟。 她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露出大半截腿。 嫩生生的,打人眼。 只是双膝处有点淤青,落在白色的皮肤上,很刺眼。 他嘬了口烟,烟雾缭绕间,烟头处的焰星落在他眼底,像火。 紧盯着她,烫得人心慌。 陆砚北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嗓音喑哑嘶哑,“过来。” 第12章 嘴硬身子软 陆砚北将烟头摁灭时,徐挽宁已经听话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两人面对面,她不敢和他对视,低垂着眉眼,陆砚北的手搁在她腰上,摩擦轻蹭,触感强烈,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咬紧了唇,睫毛轻颤。 “那种场合,你不该去。”他声音喑哑。 徐挽宁却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二爷,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 只有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做事前,才会想该不该,愿不愿意。 她这种人,没选择。 陆砚北勾了下唇,低头,轻啃着她的脖颈,惹得她身子也忍不住瑟缩,“嘴硬……” “身子倒挺软。” 都说陆家二爷寡欲,可说的话,字句撩人。 他的手在她腰上蔓延,肆意点火,徐挽宁哪里受得住。 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你以前去过京城吗?” 徐挽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愣了数秒,陆砚北却自嘲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 “之前腿上的伤,好了吗?”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下她的大腿,暗示意味明显。 “差不多了。” 今晚的两个人都没喝酒,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他潮热的气息,酥得让人心尖颤栗,她没经验,他只需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让她理智崩溃。 …… 徐挽宁声音破碎,却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低说了句:“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的味道。” “你的项链放在桌上,还有张支票。” “外面的雨也停了。” 言外之意: 她该走了。 徐挽宁脸色微白,看向他时,才发现他如常的冷漠寡淡,好似方才情动的只有她一个人。 他冷静自持,清醒地看着她沉沦、动情。 这让徐挽宁觉得难堪至极。 而此时陆砚北的手机恰好震动,他起身接电话,“喂,这么晚还没睡觉。” 徐挽宁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陆砚北。 不似与人应酬时那种浮于表面的笑,语气宠溺,声音愉悦。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挽宁隐约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这是他的儿子? “我忙完就回去。” 陆砚北拿着手机进入书房,避开了她。 徐挽宁苦笑着: 除非陆砚北想,否则自己,根本勾引不了他。 陆砚北打完电话出来时,客厅空无一人,徐挽宁已经走了,仍旧穿着她那身湿衣,自己的外套和衬衫被丢在一边。 桌上的那根翡翠玉佛小坠被取走。 却留下了那张支票。 他低笑一声。 小姑娘身子软,看着也软软的,没想到脾气还挺倔。 他伸手摩挲着那张支票,想起方才的吻,只觉得嗓子眼又干又热,房间内明明开了冷气,他却仍觉得浑身燥哄哄的。 徐挽宁离开紫御庄园后,并没立即回家。 徐振宏虽不疼她,却也没想到,会把她当玩物送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最终还是回了徐家。 此时,夜已深,除了刺耳的蝉噪,已无人声。 她刚到徐家别墅门口时,远处有灯光一闪,她被光线刺得眯了下眼,回过神时,却发现陈柏安就在离她不足百米远的地方。 阴沉着脸,走近。 “这个点才回来,伺候了几个男人?” 第13章 可真够下贱的 陈柏安的眼神,戏谑,嘲弄又鄙夷。 徐挽宁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别人裤腿上的酒,好喝吗?” “关你什么事!” 徐挽宁猛地抬臂,挥开他的手。 “让自己亲侄女去陪老男人,你们徐家为了钱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勾搭完陆砚北,连高总那样的人都下得去口,徐挽宁,你可真够下贱的。” 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徐挽宁心如针扎。 鼻尖一酸,眼眶也热热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我下贱?陈少,你给陆家大小姐牵马时,笑得那么谄媚讨好,你就不贱?” 陈柏安的脸,阴沉可怖。 他手指握拳,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再说一遍!” “我是下贱,只要是个男人,我都可以……除了你!” “徐挽宁,你别后悔。” 陈柏安脸色阴沉,甩手离开。 徐挽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泪水转身回家。 李淑英靠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急忙起身,“宁宁,你叔叔呢?” “叔叔?”徐挽宁冷笑,“他不在家?” “他说去接你吃饭,没让我跟着,我就只能在家等了。”李淑英打量着她,“你这衣服怎么湿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徐挽宁点头。 洗完澡,李淑英给她煮了姜汤,“宁宁,喝完再睡,别感冒。” 她笑着点头,心下微暖。 翌日 徐挽宁还是感冒了。 闹钟响时,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吃了点药,带病去医院上班。 到医院时,她总觉得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不同寻常。 她头疼得厉害,也没心思多想,开完早会,主任看了她一眼,“小徐,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徐挽宁到他办公室坐下,主任打量她,“小徐,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最近经常请假。” “是有点事。” “我看你还感冒了,要不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 “小感冒而已,不会影响工作。” 主任清了下嗓子,“小徐啊,你很聪明,当初分到我这个科室时,我还是很看重你,想用心栽培你,但是你也要清楚,医院治病救人,首先患者要信任我们才行,你的私生活如何,我本来不想管,但是……也不能太过。” 他说着,拿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昨晚下跪舔酒的照片。 徐挽宁只觉得难堪。 “院领导的意思是,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到我们医院的声誉,所以……” 主任也是面露难色。 他点到即止,徐挽宁只是笑了笑,“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回头就会主动把辞职信递上来。” 想起陈柏安昨晚的警告,她不能猜出这照片是出自谁的手笔。 不退婚,绑着她,现在还要毁掉她的事业。 一点点折磨、摧残她。 好狠啊! 徐挽宁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时,手机震动,是陈柏安的电话,她接起喂了声。 “我说过,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徐挽宁咬牙道。 “行啊,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我等着你来求我。” 徐挽宁挂了电话,抱着文件箱离开医院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徐小姐,真巧。” 第14章 看病脱衣 和她打招呼的,是陆砚北身边的人,叫陆鸣。 “你好。”徐挽宁客气道。 “原来您在这家医院工作啊。”陆鸣打量她,“您现在这是……” 徐挽宁只笑了笑,陆鸣惯会察言观色,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眼底精光一闪,说道,“徐小姐,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恐怕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您一定能帮我。” “什么?” “我想请您帮我家二爷看病。” 徐挽宁怔愣数秒。 她之前确实存了勾引陆砚北的念头,经过昨晚的事,她清楚陆砚北不想为她惹上麻烦,自己总厚着脸贴过去也没意思。 毕竟,若非被迫,谁会自甘下贱。 陆鸣看出她的犹豫,又说道:“他的身份,有些事不好张扬,只能麻烦您了。” “您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 “咱家二爷命可真苦。” 陆砚北会死? 有这么夸张? 陆鸣这人脸皮厚,直接抢过徐挽宁手中的文件箱,就朝停车场走,徐挽宁没办法,被迫跟他上车。 陆砚北这样的权势人物,不可能把弱点曝光。 关于他有旧疾一事,除了他的私人医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不好意思让您跑一趟,二爷的私人医生在京城,我也是没办法才去医院找人,这件事还请您保密。”陆鸣叮嘱。 徐挽宁点头。 “二爷在卧室。”到达紫御庄园后,陆鸣领她进去。 外面阴雨连绵,挂在玻璃上,形成道道雨帘,陆砚北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条夏凉薄被,侧脸线条利落冷厉,双目紧闭,唇线抿直。 即便是睡着了,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徐挽宁轻手轻脚得走到床边,伸手去试他的额温,想看他体温是否偏高。 只是手触碰到他额头的瞬间, 猝不及防, 被人反手扣住! 徐挽宁只觉得被股大力拉扯。 毫无防备间,整个人就跌撞到他胸口。 她呼吸一沉,下意识抬头,目光相遇的瞬间,他的眼神幽邃深沉,有些红血丝,慵懒又凌厉,像是能吃人。 这一撞,让她呼吸都瞬间失了序,心跳剧烈。 徐挽宁此时半趴在他身上,手腕被钳制,无法挣脱。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浓沉嘶哑。 “我来给你看病。” “嗯?” 陆砚北起身,余光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陆鸣,他随即点头,如小鸡啄米般,他这才松开钳制徐挽宁的手腕。 徐挽宁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发烧。” “没发烧。”陆砚北面冷,说话也冷,“我这是旧伤,很难根除。” 徐挽宁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离开。 “那我方便看一下吗?就算不能根除,也能缓解您的疼痛。” 陆砚北瞥了眼陆鸣,某人开始低头装死。 他近来旧伤总是发作,陆鸣早就想帮他找医生,都被严词拒绝。 正当他心下打鼓,担心他家二爷把徐挽宁撵出去时,却听陆砚北说了句: “需要脱衣服吗?” 陆鸣心里,瞬间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还是他家的冷面心黑的二爷? 第15章 睡他的床,喊别人的名字 徐挽宁也因为他这话愣住,“脱衣服?” “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口?不脱衣服怎么看?”陆砚北反问。 这话说得很对,没法反驳。 徐挽宁点头,就看到陆砚北已经掀开被子下床。 他穿着套烟灰色的短袖家居服,自下而上,伸手解纽扣的时候,陆鸣快速拉上窗帘,扔下一句,“你们忙。”就飞奔离开卧室。 徐挽宁皱眉: 忙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啊。 窗帘拉上,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陆砚北已经脱掉上衣,别说脱了上衣的男人,就是全身光着的男人,徐挽宁也见了不少,但她不得不承认,陆砚北和其他人不同。 精瘦而紧实的肌肉,深浅不一的伤口,劲瘦的窄腰,人鱼线和腹肌一览无遗。 任是谁见了,都少不得要多看几眼。 “徐小姐,”陆砚北靠近她,压低嗓音,“你准备怎么看?” “你哪里疼?” “腰背。” 陆砚北转过身时,除了一些陈年旧伤,徐挽宁看到他腰背处有一道狰狞的缝合伤,伸手轻轻按压,“是这里?” “嗯。” “我带了点药膏,帮你涂抹下,应该会有效果。” 陆砚北没说话,徐挽宁将药膏挤在手心,搓热后,将手掌覆盖在他腰上,轻轻按摩使其吸收。 她的手很软,而他的身体却很硬朗。 只是她由于感冒,呼吸重而热切。 灼烫的呼吸,一点点落在他的后背上…… 又酥又痒。 “你怎么会来?” 他昨晚说得很清楚,而且徐挽宁昨晚的举动,按理说,不该再出现。 她手指轻揉着他后腰的位置,“碰巧遇到了您的助理,您昨晚帮过我,我也该还您一次。” 陆砚北有些诧异。 徐挽宁的意思很清楚: 我来,并不是想勾引你,和你发生关系。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药膏吸收后,徐挽宁把手洗干净,又叮嘱他,“近期,您最好戒烟戒酒,好好休息,我开点药,您按时吃。” 徐挽宁将药单递给陆鸣后,他飞快出去买药。 她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文件箱还在陆鸣车内,没法子,只能等他回来。 外面雨势渐大,天空像是被人戳了个窟窿,雨水倾泻而下。 徐挽宁坐在沙发上,感冒的后遗症袭来,头疼欲裂,她只想阖眼休息下,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开门声,只是眼皮重得抬不动。 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体本能得依靠热源。 陆鸣开门进屋时,就看到他家二爷正抱着徐挽宁,而这位徐小姐就像只小猫般窝在他怀中,用脸往他怀里蹭着。 他愣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我特么是该进? 还是该走? 陆砚北将她放到床上,才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松开。” 徐挽宁发烧,苍白的脸上有丝不自然的潮红,孱弱病态,更惹人怜,扯着他的衣服,嘴里嗫嚅着喊着一个的名字。 陆砚北俯身凑过去,听到她在说: “陈……柏安。” 陆砚北的脸,瞬时阴沉。 睡在我的床上,还在想其他男人,好样的。 第16章 骂渣男傻逼? 陆砚北眸子微沉。 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 紧盯着她,她长得漂亮,生病时也有种脆弱的美感,乖乖,小小的一个,很容易让人升腾起变态的破坏欲。 若非她生着病,他倒是真想把她弄坏了。 离开卧室,站到窗边,从烟盒里磕出根烟,衔在嘴边,掏出打火机。 “我去医院找医生,恰好遇到了徐小姐。”陆鸣解释,“她好像被医院开除了。” 他刚才也听到徐挽宁叫了陈柏安的名字,有点尴尬。 难怪江城人人都说徐挽宁爱惨了他。 看来,传言不假。 陆砚北应了声,不难猜出是谁干的。 伴随着“咔嚓”一声,打火机的火光,将他整张脸瞬间照亮,烟被点燃的瞬间,又被他掐灭了。 陆鸣愣了下: 他家二爷烟瘾大,还是第一次看他主动掐烟。 “二爷,徐小姐她……”陆鸣看了眼卧室。 “病了,发烧。” 陆鸣在心里嘀咕,难怪在医院遇见时,她脸色那么难看,“那您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身体啊。” “还行。” “看来徐小姐技术不错。” “……” 徐挽宁这一觉睡得深沉,朦胧睡醒时,发烧的后遗症导致浑身还有些酸痛感,注意到室内很暗,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 她敏锐察觉,这不是她的卧室。 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陆砚北。 一身黑衣,面色寒沉。 就像暗夜蛰伏的野兽,那双眼睛,似会吃人般。 他看起来,心情很差。 自己惹到他了? 她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了句,“你该走了。” 经过几次接触,徐挽宁可不会自不量力地认为,自己在陆砚北心里有多特别,急忙下床,整理衣服,“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走,我正好要出门。”陆砚北说完,离开卧室。 徐挽宁此时身体还有点不舒服,也没多说什么,跟他上了车。 此时已是傍晚,雨停后,落霞好似被挤爆的橘子汁,铺满整座城市。 只是如此美景,徐挽宁却无暇欣赏。 负责开车的仍是陆鸣,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直至遇到晚高峰,车子被堵在半路,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陈氏集团这两年发展迅猛,陈柏安率领全体员工励精图治,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佳绩……】 徐挽宁看向陆鸣:“能不能换个电台。” 陆鸣点头,调了个音乐频道,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徐小姐和陈总订婚5年,感情应该很深?” “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而已。”陆鸣干笑两声,“如果不是感情深,您发烧昏迷,怎么还能叫他的名字。”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警告他不要多话。 徐挽宁怔忡片刻,居然一笑,“你只听到我喊他的名字?” 陆鸣点头。 “那你肯定没听到后半句。” “后半句?”陆鸣追问。 “陈柏安,傻逼!” 车内,瞬时死一般的安静。 陆鸣差点被噎死。 陆砚北偏头打量徐挽宁,总以为她是只温顺的猫。 可他忘了,猫也有利爪。 第17章 来我们的婚房 徐挽宁几乎不说脏话,但陈柏安用下三滥的手段,让她辞职,真的让她忍无可忍,反正在陆砚北面前,自己早就颜面尽失,也不在乎爆粗口。 还没到徐家所在的玉龙湾别墅区时,徐挽宁就提前叫停车子。 “还没到。”陆砚北说道。 “在这里停车就好,免得被别人看到我从您车里下来,惹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徐挽宁说着,轻声道谢后,抱着文件箱下了车。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笔直。 后背绷得很直,背影倔强。 “二爷,这位徐小姐还挺有意思的。”陆鸣笑嘻嘻的,二爷送人本就稀奇,居然还不让他送到门口。 “哪儿有意思?” 陆鸣愣住,随即转移话题,“俞老说过两日能来趟江城。” 他是陆砚北的私人医生。 陆砚北点头,又看了眼徐挽宁的背影,示意陆鸣开车。 徐挽宁回家时,只有几个佣人在忙碌。 她随口问了句,“叔叔婶婶都不在家?” 佣人斜了她一眼,轻哼道,“居然问出这种话,真是没良心,先生住院都不知道。 徐挽宁愣了下,给李淑英打电话。 当她赶到医院时,徐振宏还没醒,正在输液,李淑英则坐在床边抹眼泪。 “婶婶,出什么事了?”徐挽宁问道。 “还不是陈柏安那白眼狼,你叔叔好不容易拉了个大客户,又被他抢走了,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急火攻心,在公司昏过去了。” “我到医院时,听说你辞职了。”李淑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没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柏安也太狠了,这是要把咱们家逼上绝路啊!” …… 徐挽宁想质问徐振宏,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但他此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李素英红着眼不停抹眼泪,多年的养育之恩,她一直将李淑英视作母亲般的存在,见不得她难受。 “婶婶,您别伤心,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徐挽宁安慰道。 “宁宁,你能不能去问问陈柏安,他究竟想怎么样?让我去求他,我可以,只要他能放过徐家,让我做什么都行。” “对!我去求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淑英说着就往外走,徐挽宁急忙拦住她,“婶婶,还是……我去问问他。” 徐挽宁拨了电话,接通后,那段传来陈柏安的嗤笑。 “怎么?后悔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求我。” 徐挽宁咬紧牙关,“你真无耻。” “今晚,来我们的婚房。” 婚房一词,刺痛着徐挽宁的心脏。 “徐挽宁,我可以等,但是徐家怕是等不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陈柏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宁宁,他怎么说?”李淑英见她挂了电话,急忙上前询问。 “没说什么。”徐挽宁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您好好照顾叔叔,我回家取些日用品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随时跟我说。” “听你说话的声音,像是感冒了,你快回家休息,记得吃药。” 徐挽宁瓮声点头。 从医院离开时,她坐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才开车到了她和陈柏安的婚房。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 当她输入指纹锁进屋时,沙发上,一对男女身体交缠,听到开门声,女人只愣了下,仍跨坐在陈柏安身上。 第18章 掰断她的傲骨 徐挽宁怔愣在门口,脸色微白。 这里是她和陈柏安的婚房,三年前买的,光是装修就花费了她很多精力,如今他却搂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即便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该为渣男难受,还是心如刀绞。 而跨坐在陈柏安身上的女人,察觉到他动作停下,搂着他的脖子,衣衫半褪,娇滴滴得撒着娇,“陈少——” “你先走。”陈柏安拍了拍她的屁股。 女人虽有不满,却还是穿好衣服离开了,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示威! 这个女人,徐挽宁不认识,看模样,可能是专门从事那类活动的。 订婚5年,陈柏安从不碰她,但她听说,他会在外面花钱解决生理方面的需求,这是第一次撞见,难免白了脸。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徐挽宁轻扯嘴角。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陈柏安穿好裤子。 说真的,徐挽宁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哭不闹,不惊不动。 徐挽宁爱他,他以前但凡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些,她也会质问一番。 今天却神情木然,无动于衷。 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陈柏安走近她,他身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令人作呕。 徐挽宁皱眉,别开眼。 下一秒,下巴被陈柏安捏住,强迫她和他对视,“你躲什么?为什么不看我,你不是喜欢我,最爱我吗?” “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徐家。”徐挽宁迎上他的目光,“难道,你真想和我结婚?放弃陆芯羽?” “我会退婚,也能饶过徐家,有条件。” “什么条件?” “让徐振宏跪着求我,”陈柏安说着,靠近她,好事被打断,他眼底欲望未散,灼热的气息落在徐挽宁脸上,让她恶心不已。 “徐挽宁……” “这里是我给你买的房子,我希望你能一直住在这里。” 金屋藏娇。 他想让自己没名没分的给他当情人。 徐挽宁身心剧震,手脚冰凉。 她知道陈柏安肯定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龌龊。 徐挽宁生得漂亮,此时杏眼微震,满脸愤怒的模样,倒是激起了陈柏安别样的兴趣。 她看似性子软,其实有些傲气。 徐挽宁喜欢他时,他不愿碰她,现在无视他,他却很想: 一根根掰断她的傲骨! 让她心甘情愿臣服在自己身下。 这大概就是某些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陈柏安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倏然用力,他低头,即将吻上去的时候,却听徐挽宁轻轻说道:“陈柏安,我一晚上可以伺候很多男人,你也不嫌?” 一瞬间, 陈柏安动作停止,手指收紧,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徐挽宁很乖,学医又忙,上学时整天泡在图书馆,工作后就待在医院,高总那晚碰没碰过她,他一清二楚。 他咬牙道:“徐挽宁,你别想激怒我。” “你不嫌,但我嫌……”徐挽宁忽得抬手,打掉他的手,“陈柏安,我嫌你脏!” 第19章 不过是个玩物 陈柏安嗤笑一声,对她的话,似乎并不在乎。 “退婚的条件我给了,就看你们徐家怎么做了。” “你在做梦!” 徐挽宁说着,转身就往外走,陈柏安也没挽留,他以前只觉得她性子闷,除了长得好看,脑子聪明些,别无长处。 提出那样的要求,本就是为了膈应徐家。 如今看来,倒是有点意思。 她是孤儿,徐家对她来说,意义不同。 只要拿捏到了徐家,不怕徐挽宁不回来求他,脾气拗可以慢慢教,男人嘛,总是格外享受征服的快感。 徐挽宁离开婚房时,在楼下碰见了刚才的女人。 浓妆艳抹,抹胸短裙堪堪遮了屁股,指尖夹着烟,正站在路灯下吞云吐雾,瞧见徐挽宁,嗤笑一声,“陈少怎么没留你过夜?” 徐挽宁不理她,继续朝自己车子走去。 而那个女人却直接跟了上来。 “我跟了陈少快三年,出手大方,最关键的是……他技术好。” 跟了陈柏安这么久,难免存了想上位的心,清楚陈柏安不爱她,看她性子又弱,才敢上前挑衅。 徐挽宁没理她,从包里翻出车钥匙。 “徐二小姐,这些年他碰过你吗?真可怜哪!” 徐挽宁转身看她,勾唇一笑: “你不过是男人的一个玩物,我需要你可怜?” 女人脸色一僵。 “你以为,在他心里……” “你还算个人?” “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而已。” 女人没想到徐挽宁会反驳,而且如此牙尖嘴利,字字诛心,惹得她脸色惨白,冲过去挥手就想打她。 “你打我一下试试。”徐挽宁直接上前一步。 女人动作僵住。 “我好歹还是徐家二小姐,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我!” 她忽然散发的气场,惹得女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只能眼睁睁看她开车离开,转身时,发现陈柏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随即娇嗔着跺脚,“陈少,您看她,也太过分了!” “我的未婚妻,轮得到你说?”陈柏安反问。 女人呆住了。 “我不喜欢多事的人,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陈柏安说完,转身离开。 想起方才徐挽宁怼人的模样,心情愉悦,她居然还敢说不在乎自己。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徐挽宁并没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病房没关灯,徐振宏已醒,见到她眼神闪烁,李淑英皱眉阻止,走到徐挽宁面前,“宁宁,你的下巴怎么青了。” “不小心磕的。”徐挽宁淡淡开口。 李淑英不傻,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是陈柏安弄的?” 徐挽宁沉默。 “这混蛋,我找他算账去。” “婶婶。”徐挽宁拦住他,“他说,放过徐家的条件是……” 她将陈柏安的话转述一边,徐振宏气得脸都青了,李淑英更是骂出声,“这杀千刀的东西,想巴结陆家,还不肯放过你,这畜生,王八蛋!” “宁宁,你放心,我跟你叔叔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跟着那王八蛋。” 徐挽宁没说话,只看了眼徐振宏。 对于高总的事,他只字不提,这让她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她讽刺那个女人是个玩物,在叔叔心里,只怕自己也只是个利益交换的工具。 第20章 你算什么东西 陈柏安手段狠绝,步步紧逼。 短短几天,徐家的公司就撑不住了。 以前的徐家风光无限,众人巴结,如今墙倒众人推,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想找人注资难如登天。 徐振宏出院后为了筹钱,已经卖了好几处房产。 徐挽宁也在到处投简历找工作,想为家中减轻负担,有人主动联系她,想要聘请她为私人医生,时薪非常可观,约她在家见面。 到了别墅,佣人指着楼上,“小姐在楼上等您。” 徐挽宁不疑有他,只是刚踏上几个楼梯,陆芯羽就迎面走了下来,“你就是来应聘私人医生的人?” 徐挽宁身子一僵,转身要走。 面对陆芯羽,她无法冷静。 “徐小姐,工作不要了?”陆芯羽缓步下楼,声音自带优越感,走到她身边,“你最近应该很缺钱。” “这份工作,我怕无法胜任,你还是去找别人。” 徐挽宁准备离开时,手腕忽然被抓住,她眉心紧蹙,“陆小姐,你想干嘛?” “多少钱,你才肯离开陈柏安。” 徐挽宁觉得可笑,“我早就想离开他了。”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你爱他,当年逼着他跟你订婚,明知道他不爱你,还死皮赖脸的倒贴。” 陆芯羽轻哼,一脸傲气。 “听说你还想勾引我小叔?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可能你小叔就喜欢我这种呢?谁能保证我不会成为你的小婶。”徐挽宁轻哂。 “你做梦!” 说话间,外面传来车声。 徐挽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被一股大力拉扯,她和陆芯羽同时从楼梯上摔下来。 距离地面有四阶楼梯的高度,徐挽宁后脑勺着地,被撞得浑身都疼。 “芯羽!”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柏安已冲过来,一把将陆芯羽抱起来,“你怎么样?” “柏安,我好疼。”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陈柏安余光瞥了眼徐挽宁,抱着陆芯羽,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浑身疼得厉害,陆家的佣人只冷眼看着她,她艰难起身,刚走出别墅,一辆警车停在她面前。 “徐挽宁小姐?”民警询问。 “嗯。”徐挽宁连说话都费力。 “有人报警,说您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徐挽宁内心一片荒凉,眼里尽是空洞。 派出所内 江城人人都知道徐挽宁喜欢陈柏安,而他最近和陆芯羽走得近,她极有可能因为争风吃醋,故意将陆芯羽推下楼。 配合民警做完笔录后,她就听说陆芯羽的家人和律师到了。 “要不你们聊聊,看能不能私下协商解决。”民警领着徐挽宁到了一个休息室。 推门进去,徐挽宁就看到了陆砚北。 黑衣黑裤,气场压人。 陆鸣示意其他人出去,休息室内仅剩他们两人时,陆砚北走近她,“徐小姐,胆子很大啊,敢推我的侄女?” 果然,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干的。 徐挽宁心里委屈,却仍倔强得挺直腰杆,仰头看他。 “怎么?不辩解两句?”陆砚北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不怕坐牢?” “我说是她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陷害我,你信吗?” 陆砚北低低一笑: “我信。” 徐挽宁心头忽得一颤。 简单两个字,打碎她强撑委屈的伪装,让她瞬间红了眼。 第21章 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陆砚北没有为难她,甚至没问事发经过,办理完手续,一起离开派出所。 “二爷,谢谢。” “上车。”陆砚北始终都是冷声冷语。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家。” 陆砚北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她。 想着他刚才帮了自己,犹豫了下,徐挽宁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子开到医院,徐挽宁被安排做了几项检查,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几天,后脑勺被撞击,过几日还需要复查。 当护士帮她处理身上的伤痕时,陆砚北就在边上看着。 她小腿有淤青,两侧手肘被蹭破了皮,伤口与消毒药水接触,疼得她倒吸口凉气,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娇弱,倔强。 惹人怜爱。 待护士离开,陆砚北走到床边,垂眼睨着她,“不疼?” 徐挽宁沉默。 “会喊疼的孩子有糖吃。” 徐挽宁轻哂,“不是每一个会哭会闹的孩子都有糖吃,没人在乎你时,就算哭肿了眼,也会被认为是无理取闹,反而会惹人生厌。” 从小寄人篱下,她早就明白,哭是没人会心疼的。 陆砚北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剐蹭着她柔软的唇瓣,丝丝碾磨。 她的唇上还有刚刚才咬出的齿痕。 他弯腰俯身时,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有种温热的酥痒感,“小姑娘嘴太硬,容易吃亏。” 徐家快走投无路了,即便已被他拒绝过,徐挽宁还是想求他。 “如果我若是嘴软些,你会心疼吗?” “那是多软?”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丝兴味。 徐挽宁仰着小脸,厚着脸皮在他唇上亲了亲。 她本就没什么经验,小脸红簌簌的,闭着眼,就连睫毛都在轻轻颤动,有种娇羞、羸弱又破碎的美感。 看着他,轻声说:“够软吗?” 声音娇娇软软,像撒娇。 听得陆砚北心上一痒,只是脸上表情却很平淡:“我之前是这么教你接吻的?” 徐挽宁微红着脸,低头不看他。 陆砚北早已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淡声道:“你以后离芯羽远一点。” “只怕不行。”徐挽宁苦笑。 陈柏安不放过她,陆芯羽又和他纠缠在一起,她就是想远离也难。 陆砚北没说话,手机震动,他接起喂了声。 病房内太过安静,以至于对面人的撒娇委屈声显得格外清晰,“小叔,你怎么把她放了,她推我,我都快疼死了,你也不来看我。” “我马上过去。” 陆砚北接完电话就走了,徐挽宁叹了口气,苦笑着。 —— 另一家医院 陆砚北到病房时,陆芯羽正要死要活的喊疼,她只有膝盖处摔出了淤青,却把全身检查都做了一遍。 “小叔,徐挽宁也太不要脸了,逼着柏安跟她订婚,还故意推我。” “你为什么约她见面?” 陆芯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 “我只是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帮你找个私人医生调理。” “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陆砚北睨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威压。 陆芯羽的小脸,瞬时惨白。 第22章 究竟是谁不要脸 陆砚北只有一个亲哥,没结婚,也没孩子,只是他家老太太喜欢女孩,对陆芯羽偏爱些,所谓的陆家大小姐,说到底也是名不副实。 她性子骄横,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 徐挽宁小猫儿似的,怕是玩不过她。 “是你主动约的徐挽宁。”陆砚北是肯定语气。 陆芯羽垂头不语。 “陈柏安毕竟还有婚约,你跟他不清不楚,还主动约别人未婚妻见面,告她故意伤害,究竟是谁不要脸。” “有些事我没点破,不代表不懂。” “做事别太过,别给陆家丢人现眼。” 陆芯羽脸色青白。 此时,陈柏安叩门进来,看到陆砚北,客气打招呼,他却连正眼都没瞧他,只叮嘱陆芯羽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这让陈柏安有些难堪。 陆家是顶级权门,在京城都能横着走,陆砚北身边那群人,也全都是金字塔尖端的太子爷,自然看不上他。 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 调整表情,看向陆芯羽,“芯羽,住院手续都办好了。” “呜呜——”陆芯羽低声抽泣。 “芯羽,怎么了?” “你还是走。”她哭得梨花带雨。 “出什么事了?” “小叔说得对,你跟徐挽宁还有婚约,我还跟你不清不楚,我就是个小三,活该被她推下楼梯。” “真是她推的你?”陈柏安追问。 陆芯羽抽噎着:“你别问了,连小叔都护着她,是我活该。” 陈柏安搂她在怀里,柔声安抚。 另一边 徐挽宁正在站在病房窗口发呆,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柏安已经冲进来,脸色阴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急退两步,后背抵在窗户上。 “徐挽宁,你敢动陆芯羽?” 脖子被掐住,她说话艰难。 “你在找死!” 陈柏安额头青筋暴起。 “你以为自己真能傍上陆砚北?别做梦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看上你?不要自找难堪。” “这可不好说。”徐挽宁轻哂,“也许他就恰好喜欢我这个类型呢。” “他还有个儿子,你是想过去给人家当后妈?” “就算给别人养儿子,我也心甘情愿!” “下贱!” 陈柏安气得咬牙。 以前的徐挽宁,温柔小意,乖巧温驯,他从未发现,她骨子里会这么烈,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徐挽宁无法喘息,脸憋得通红。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迎上他的目光,徐挽宁的眼底倔强,没有半分怯懦。 陈柏安嘴角带着嘲弄,手上一松,放开了她,靠在她耳边,“杀了你?未免便宜了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摔门而出。 徐挽宁身子一软,颓然得跌坐在地上。 她没想过,和陈柏安竟会走到这一步,自嘲地笑了,笑着笑着,竟有眼泪滑过,满嘴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 徐挽宁看了眼来电显示,擦干眼泪,调整呼吸,接起电话,“喂,婶婶。” 李淑英声音焦急,“宁宁,你在哪儿啊,你别在外面乱晃了,赶紧回家。” 第23章 下跪舔酒,名声尽毁 徐挽宁匆匆赶回家,徐振宏夫妻俩都坐在沙发上,客厅里还有个二十五六的女生,看到徐挽宁,挑了下眉,眼底满是倨傲。 “堂姐,你怎么回来了。”徐挽宁说道。 这是徐振宏和李淑英的独女——徐蓁蓁。 比她大一岁,在国外学设计。 “我爸都被你未婚夫逼到住院了,我还能不回来?”徐蓁蓁轻哼,“连个男人都拴不住,真没用。” “蓁蓁,你少说两句!”李淑英皱眉阻止,走到徐挽宁面前,“宁宁,你身上、脖子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徐挽宁淡笑一声,“您给我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 徐蓁蓁轻哼着,抓起茶几上的几张照片,直接甩在她脸上,“你自己看!” 照片打在徐挽宁脸上,散落在地。 全都是她之前下跪舔酒的画面,其他人都被打码了,唯独她的脸,格外清晰。 “这些年,吃穿用度,我们家哪样亏欠你了,还需要你出去跪舔陪酒?”徐蓁蓁满脸愤懑。 “难怪陈柏安看不上你。” “现在这些照片,怕是早已传遍江城,连我都觉得没脸见人,简直是自甘下贱!” “蓁蓁!”徐振宏怒喝一声。 “爸。”徐蓁蓁撒着娇,“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是她给咱们家丢人,你凶我干嘛,当初就不该收养她,养条狗都比她有用。” “徐蓁蓁,你给我闭嘴,她是你妹妹。”李淑英皱眉。 “堂妹而已。” “你刚回国,赶紧去休息倒时差。”徐振宏命令道。 “真搞不懂,谁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徐蓁蓁跺着脚,转身上楼。 徐振宏看向徐挽宁,“宁宁,跟我来书房。” 到了书房,他就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我那时也是实在没办法,我对不起大哥和嫂子,也对不起你……” 徐挽宁淡淡开口,“叔叔,我累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最近就别出门了。” 她最近是真的太累了。 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几乎所有的群聊里,都出现了她下跪舔酒的照片。 【看不出来,徐家二小姐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陈少真惨。】 【看着越乖的人,可能私下玩的花样越多,不知道她跪舔过多少男人。】 短短数个小时,照片在江城圈子内被疯转。 让她名声尽毁。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生不如死。 盛夏时节,她只觉得浑身冰凉,眼眶也不自觉红了。 此时手机震动着,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着按下接听键,“喂?” “怎么出院了?”是陆砚北。 “我觉得身体没事,没必要住院。” “一周后,记得去复查。” “嗯。” 长久的沉默,两人都没说话,徐挽宁没想到关心她身体状况的人,居然只有陆砚北,只是她现在声名狼藉,他怕是更瞧不上自己。 “二爷。” “嗯?”陆砚北压着嗓子时,声音沉而不腻,十分勾人。 “谢谢。” 陆砚北没作声,直至电话被挂断,才抽了根烟。 他知道, 她哭了。 他有些烦躁,因为自己似乎开始在意她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第24章 被扔鸡蛋 徐挽宁下跪舔酒一事,在圈子里持续发酵,甚至上了当地娱乐版的头条,虽然用的是化名,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 待她去医院复查时,风波似乎告一段落。 “最近头疼吗?”医生询问。 “还行。” 近来出了这么多事,头怎么可能不疼。 “后脑勺撞出了淤血,你要多注意休息。” “我明白。” 刚踏出医院,就有几个记者突然窜出来,扛着摄像机,拿着录音笔拦住了她的去路,“徐二小姐,您和陈少还有婚约,出去陪酒,是徐家真的缺钱吗?” “您这么做,是否太不要脸。” “婚约存续期间,你究竟陪过多少男人啊。” …… 徐挽宁愣住,直至一个鸡蛋砸到她的脸上,记者快速按下镜头,拍下这一幕,而她只能撞开记者,朝着医院外跑。 一辆车忽然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是陆砚北。 “上车。” 语气不容拒绝。 担心记者们追上来,徐挽宁快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一路疾驰,经停红灯路口时,陆砚北从车子暗格里取出包儿童湿纸巾递给她,“擦擦。” “谢谢。” 徐挽宁脸上沾了点蛋清,她是第一次被记者包围,拿着湿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拭。 车子在并入车流后,遇到了堵车。 “擦干净了?”陆砚北偏头看她。 徐挽宁点头。 “我看看。” 徐挽宁扭头,陆砚北看了她一眼,抽出张湿纸巾,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稍微倾身过来,帮她擦脸。 离得很近,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忽轻忽重落在自己脸上,有点痒,只是下巴被捏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着他摆弄。 “刚才怎么不躲?”陆砚北淡淡开口。 “没反应过来。”徐挽宁苦笑,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砸鸡蛋,“好在遇到您了,要不然今天怕是跑不掉。真巧,您在医院附近办事儿?” “不是。” “那是……” “等你。” 徐挽宁愣住。 安静的车厢内,她好似听到了心跳声,猛烈跳动着。 陆砚北已帮她把脸擦干净,坐回驾驶位,“我知道你今天应该来医院复查。” 那一刻, 徐挽宁的心又狠狠颤了下。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这样的男人,怕是没几个女人能挡得住,自己这样的人,即便和他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也该知足的。 她怎么敢奢求,真的和他有什么交集。 就像陆芯羽所说: 她算什么东西呢?哪里配得上他。 “复查结果怎么样?”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让我好好休息,没有大碍。”徐挽宁抿了抿唇,“陆小姐怎么样?” 她听说陆芯羽一直在住院,陈柏安鞍前马后的伺候,如今已经在江城传遍,众人笑她可怜,又骂她活该。 本该被唾弃的渣男和小三,反而赢得了众人的祝福。 “徐挽宁。” 这是陆砚北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呼吸扎紧,本能看向他。 陆砚北认真看她,“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徐挽宁小脸微白,自嘲道,“是啊,我不该问。” 她是担心自己再去伤害他的侄女? 可陆砚北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浑身僵住,因为他说:“别人如何很重要吗?与其总是想着别人,不如……” “对自己好点。” 第25章 退婚,践踏她的尊严 自从父母过世,徐挽宁寄人篱下,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没人会在意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来,陆砚北是第一个。 “送你回家?”陆砚北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陈柏安的步步紧逼,徐家已经快撑不住。 徐振宏到处筹钱,徐蓁蓁也联系江城朋友,只是徐家快落败,没人想帮他们,徐蓁蓁但凡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会拿她撒气。 那里…… 从始至终,就不是她的家。 车子停在郊区的一片空地上,陆砚北摸出烟时,徐挽宁手机震动,是陈柏安的电话。 陆砚北没作声,下车,将空间留给她。 他知道她受的委屈,偏又倔强嘴硬,让他难免心生怜悯,甚至动念想帮她,可即便他注资徐氏,也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只怕后续会麻烦不断。 待离开,徐挽宁接起电话,声音木然,“喂。” “你可真会给我长脸,被人扔鸡蛋,还被拍了。”陈柏安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照片的传播速度,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除了陈柏安,还有谁。 为了帮陆芯羽出气,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陈柏安笑声凉薄,“如果你不碰陆芯羽,我本没打算把事情做绝,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徐挽宁轻笑。 “要么,跟着徐家一起,发烂、发臭;要么跟着我,你如今在江城,已经是个不知被多少人玩过的破烂货,没人肯要你,我愿意接手,你该感恩戴德。” “你真恶心。” “徐挽宁,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别做梦了。”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别哭着来求我。” 电话挂断,徐挽宁在车上待了会儿,十多分钟后,李淑英给她打电话,“宁宁,你快打开微信,我给你发了视频。” 徐挽宁点开后,发现是陈柏安的一段采访。 他被记者围住。 “陈少,对于网上那些徐挽宁的照片,您怎么看?” 陈柏安一身西装,眼神冰冷:“我很诧异,她私下会是这样的人。” “她今天还被人扔鸡蛋了。” “是吗?” 他表情冷淡,就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 “您和她不是还有婚约?”记者追问,“您就不心疼自己的未婚妻?” “在这里我宣布:” “我和徐挽宁的婚约,就此解除。” “我们陈家不要这么不干不净的女人。” 徐挽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钝钝的疼。 陈柏安继续说道,“关于和徐家解除婚约,我后续还会召开记者会详细说明情况。” 即便当初两家订婚,陈柏安是被迫,但他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徐振宏还是帮助陈家度过了难关。 现在他却践踏着自己的尊严,不惜毁了她的声誉。 他真的好狠。 此时的陈柏安正抱着陆芯羽:“怎么样?觉得解气吗?” 陆芯羽笑着亲了下他的脸,“这是给你的奖励。” 贱人,你现在是破鼓万人捶,还妄图勾引我小叔? 简直痴心妄想! 第26章 他的吻,能止疼 徐挽宁从车上下来时,陆砚北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在翻手机,他似乎也看到了那段退婚视频。 烟雾缭绕,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深远幽邃。 白衣黑裤,雅痞斯文。 徐挽宁眼眶微红,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兽。 “二爷,能不能借根烟。”徐挽宁试探着开口。 “你随意。” 陆砚北说着,将烟和打火机递给她。 徐挽宁从烟盒里抽出根烟,不太娴熟的衔在嘴边,将长发勾在耳后,打火机点燃的瞬间,在她漂亮的小脸上照出一片火色。 她皮子嫩,即便过了数日,身上的淤青也没完全消退。 火光中,透着股羸弱病态的美感。 第一次抽烟,嘬得太狠,呛了嗓子,她猛烈咳嗽,直至咳出眼泪。 “不会抽,还学人家抽烟。”陆砚北低笑。 “不是都说,烟能止疼?” “就这么喜欢陈柏安?” “不是。” “从楼梯上摔下来都不喊疼,现在被退婚,心里难受,觉得疼了?” “我是心疼自己多年的感情喂了狗。” …… 陆砚北淡笑一声。 看她的眼神,笔直又热切。 伸手,冲她勾了勾手,徐挽宁刚靠近,后脑勺被他托住,整个人被拽向他。 陆砚北稍一偏头,便吻住了她。 这个吻又急又快,带着浓郁的烟草味,呛得徐挽宁眼角微红,就像是初酿的桃花酒,过于诱人,他呼出的气息,灼热得熨烫着她的脸,“尝到烟味了?” “嗯。”徐挽宁点头。 “能止疼?” 烟能不能止疼,徐挽宁不懂。 但陆砚北的吻…… 可以! 徐挽宁摇了下头,陆砚北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抚到她之前摔下楼梯的患处,“疼不疼?” “疼。” 陆砚北忽然就低笑出声,呼出的热息熨烫在她耳边: “有进步,知道喊疼了……” “奖励你一颗糖。” 下一秒, 他低头,跟她接吻。 这个吻不若刚才那般激烈,反而像春风化雨般轻柔,温柔的缠绵,让人无法呼吸,徐挽宁觉得腿软,双手攥住他腰侧的衣服,任由他予取予求。 直至路边有车子经过,她才像是只受惊的猫,急忙钻进他怀里。 陆砚北伸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 低笑出声:“你的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敢勾引我的?” 徐挽宁红着脸不说话。 两人在郊区又待了会儿,直至天黑才离开。 回家后,客厅灯火通明。 徐振宏正在抽烟,李淑英则坐在一侧抹眼泪。 之前有婚约在,别人就算知道是陈柏安对付徐家,也只是隔岸观火,如今他提出退婚,不少人为了讨好他,就趁机想踩一脚,徐家根本撑不住。 “家里都这样了,你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徐蓁蓁冷笑。 “别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徐振宏眉头紧锁。 如今就算答应陈柏安,下跪求他,把徐挽宁送过去,怕也无济于事。 “陈柏安这白眼狼!”徐蓁蓁咬唇,“现在就真的没人能帮我们吗?” 徐振宏忽然看向徐挽宁。 “听说,你认识陆二爷?” 第27章 养不熟的东西 徐挽宁怔了数秒。 徐蓁蓁反而认真打量起她。 这臭丫头,能攀上陆家二爷? 她有这本事 徐挽宁只悻悻一笑,“我有幸见过他,他身份尊贵,又是陆芯羽的叔叔,就算我去求,人家也未必肯抬眼看我。” 徐蓁蓁轻哼,“你也算有自知之明。” 徐振宏是听说之前的酒局上,陆砚北曾出面帮她,还以为能让徐挽宁从中斡旋,如今看来,这条路算是被堵死了。 陈柏安又步步紧逼。 肯帮他的人少之又少…… 这可怎么办啊。 往后一段日子,徐挽宁再也没见过陆砚北。 她心里清楚,陆砚北这样的人,除非他想,否则自己是无法左右他的。 陈柏安不断施压,徐家举步维艰。 徐蓁蓁去找过陈柏安,被他从公司赶了出去,回家后气得不轻。 “陈柏安这混蛋,居然让保安赶我?没有我们家,能有他的今天?忘恩负义,什么玩意儿。” “骂他有什么用。”徐振宏脸色憔悴。 徐蓁蓁今天去找了陈柏安,吃了闭门羹,看向徐挽宁阴阳怪气道,“家里都这样了,你倒是冷静,养不熟的东西。” 她紧抿着唇,没说话。 徐蓁蓁最讨厌她这个样子,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从徐挽宁进入她家开始,她就不喜欢她,她本是独女,后来却总有人拿她们比较。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蓁蓁!”李淑英皱眉,“宁宁是你妹妹。” “她算哪门子的妹妹。”徐蓁蓁轻哼,“养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家里出事,她倒是冷静,像个没事人一样。” “够了,别再说了。”李淑英怒斥。 “妈,”徐蓁蓁撒着娇,“到底谁才是你亲女儿啊。” “听说爸晕倒了,我第一时间从国外回来,到处托人找关系,想给家里帮忙。”她一脸委屈。 “我这几天,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您还凶我。” “最近确实太忙,要不这样,过两天我在你最喜欢的酒店定个包厢,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徐振宏说道。 “爸,家里都这样了,要不还是算了。”徐蓁蓁提议。 “事情要解决,饭也要吃,就这么定了。” 徐振宏拍板,将事情给定了,还特意叮嘱徐蓁蓁和徐挽宁,“既然是出去吃饭,你们也好好打扮一下,就算家里出事,也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徐家撑不了太久,已经没了里子,若是再丢了面子,只怕从此时候,谁都能过来踩一脚。 丽晶酒店 徐家一行四人抵达时,在酒店大堂碰见了熟人。 陆砚北,和一位面生的长者。 隔着一段距离,没打招呼。 “砚北,熟人?”长者询问。 “不熟。” 陆砚北有段时间没见到徐挽宁了。 她瘦了。 扶风杨柳般的细腰,好似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 徐挽宁等人到了包厢,饭菜陆续上桌,徐振宏点了红酒,第一杯居然是敬徐挽宁的,“宁宁,上次的事,是叔叔不对,一时糊涂,我给你道歉,你别怪我。” 上次…… 把她卖了那次? 徐挽宁攥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 第28章 亲人背叛,心如死灰 李淑英笑道,“上次是什么事啊?” “都是一家人,你该不会还在怪叔叔。”徐振宏紧盯着她。 徐振宏对她毕竟有养育之恩,话已至此,徐挽宁还能说什么,摇了下头,“没有,都过去了。” “蓁蓁回国,咱们一家人很久没好好聚聚了,你也不上班,今晚就喝点酒。”徐振宏说着,亲自给她倒了半杯红酒。 四人举杯相碰。 徐振宏聊起了十几年前创业的艰辛,又说起了徐挽宁的亲生父母,她只安静听着。 “宁宁,这么多年,叔叔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多担待。” 可能是最近出了太多事,徐振宏感慨颇多,徐挽宁淡淡笑着,“您和婶婶领养我,给我提供一切,我一直很感激你们。” “好孩子。”徐振宏笑着。 约莫一个小时,徐挽宁觉得头昏昏的,她只喝了半杯酒而已。 “我去趟洗手间。” 她去抄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这种感觉不是醉酒。 更像是…… 被下了药。 谁给她下药?难道?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伸手撑着墙壁,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里面空无一人,心里的某种猜想得到证实,她的手脚瞬时冰凉。 此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徐二小姐,好久不见啊。” 是高总! 徐振宏卖过她一次,如果只有他,她还能理解。 但是婶婶呢? 今晚的事,她也知情吗? 徐挽宁几乎窒息。 甚至不敢细想,双腿酸软,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心脏被人捧在高空,又被狠狠摔下,支离破碎。 她伸手捂着胸口。 一阵一阵地疼…… 整个人都好似被撕裂般。 高总从后面揽着她的肩,靠在她颈部嗅着,陌生的气息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却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拼命别过脸,避免他的触碰。 “上次算你走运,有陆二爷帮你,这次你怕是没这么好运了。” 男人油腻的手,轻抚着她的肩。 “跟了陈柏安5年,我就不信他没碰过你,装什么清高! “为了你,我可是花了五百万。” 高总那浑浊的气息落在她脸上。 徐挽宁胃部不适,觉得恶心。 “这么漂亮的侄女儿,你叔叔也真舍得。” 徐挽宁浑身无力,“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告你强奸。” 高总看她剧烈挣扎,甚至拿酒瓶砸他,只是手脚无力,根本无法瞄准目标,反而越发来了兴致,“女人啊,我还是喜欢有脾气的……” “这样办起事儿来,才刺激。” 这话若是被其他女生听了,怕是会羞愤难当。 徐挽宁只是打量了他一眼,浅浅一笑,“您这年纪,还玩刺激?” “也不怕闪了腰!” 高总脸色瞬间变得极差,却还是一笑,“夜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徐挽宁挣扎时,从虚掩的门缝,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柏安! 他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目光冰冷,鄙夷不屑。 徐挽宁无力地望着他,“陈……柏安。” 你救救我! 求你…… “你怎么在这儿啊,小叔他们还在等你呢。”陆芯羽的声音响起时,陈柏安的身影从门缝消失。 徐挽宁眼神空洞。 眼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滑落。 他,真的又狠又绝情! 第29章 他,是黑暗中的光 这么多年的感情,徐挽宁即便知道陈柏安不爱自己,但仍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盼望着他能推开那扇门。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推开门,高总便不敢再放肆。 但他没有。 5年的感情,原来…… 从头到尾,真的是她自作多情。 就连徐家也是如此。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离,眼泪蓄在眼眶里,眼前的一切清晰又模糊。 她听到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却无力挣扎。 徐挽宁嘴唇颤抖着,她此时就像砧板上一条鱼,只能任人蹂躏,哪怕身心都被撕碎,鲜血淋漓,也无人心疼。 好恨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 另一边 陈柏安跟着陆芯羽进入包厢,见到了陆砚北,只是他神情有些恍惚,脑海中都是徐挽宁求助的眼神。 她看着软,骨子里太傲了! 那身傲骨若是不折断,这辈子都不可能臣服在他脚下。 高总那样的人,刚好能磨磨她的傲气。 自己只需要等,等会儿再去救她。 还怕她不感恩戴德,乖乖跟着自己? “陈总似乎有心事。”陆砚北神色淡淡,语气也冷冷的。 “柏安!”陆芯羽抵了抵陈柏安的胳膊,“你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小叔在跟你说话呢。” “二爷,抱歉,在想点事。” “既然如此,陈总先忙,我也有其他事要处理,先走了。”陆砚北说完,又看了眼身旁的长者,“我们走。” 看着陆砚北离开,陆芯羽忍不住跺脚,责备陈柏安,“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小叔,你发什么愣啊。” “下次还有机会。” “小叔哪儿是这么好见的,我也是听说他今天要在这里请客,才带你过来的,好不容易见到他。”陆芯羽轻哼着。 “别生气,是我的错。” 陈柏安笑着把她搂到怀里安抚。 陆砚北离开包厢后,在大堂又碰见了徐家人,只是徐家人不识陆砚北,自然不会打招呼。 一家三口,唯独少了徐挽宁。 陆砚北从他们身边经过时。 “振宏,我们这样不会出事,那丫头别看她性子软,骨子里很烈,这弄不好……她要是想不开呢。”李淑英嘀咕着。 “养了她这么多年,也是她回报我们的时候了。”徐振宏脸上毫无愧色。 “就是,总不能白养她。” 徐蓁蓁应和着,眼睛落在陆砚北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二爷,车子已经在外面了。”陆鸣进入酒店大堂。 “你先带俞爷爷上车,我去处理点事情。” 与他同行的长者,就是他的私人医生,更是他的长辈。 陆砚北说完,转身往回走。 “俞老,二爷这是?”陆鸣一脸懵。 “你跟去看看。” “您担心二爷出事?” 俞老一笑,“我担心其他人出事。” —— 徐挽宁早已心如死灰,躺在地上,有恐惧,更多的是绝望。 高总眯着小眼看她,架设好手机,开始录像。 徐挽宁长得漂亮,他迫不及待,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肥硕的啤酒肚,打开皮带扣。 “宁宁,别急,叔叔这就带你飞。” 徐挽宁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直至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艹,特么谁啊,敢坏老子好事。” 高总气急败坏,刚转过头,胸口就被狠踹了一脚。 男人手握权柄,居高临下,睨了眼徐挽宁。 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是热的。 此时的他,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人生。 第30章 陆家二爷,是杀神 高总被狠踹一脚,身子直直撞在后侧的椅子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唔——”他的双手捂着胸口,剧烈的绞痛,让他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得他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这力道, 简直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给硬生生踹断。 他没想到,这次坏他好事的,又是陆砚北。 他眼神轻飘飘的,却又好似带着无尽威压,“高总,我来带你飞,好不好?” 冷汗瞬时爬满高总的后背。 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起不来?” 她点头。 然后,她的身体被外套裹住,被他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很暖,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又温暖,正当陆砚北准备抱着她离开时,徐挽宁伸手攥了攥他胸前的衣服,说话困难,“手、手机。” 陆砚北扫了眼包厢,才注意到角落还有架设好的手机。 他把徐挽宁放在椅子上,拿起手机,关掉录像,又瞥了眼高总。 他匍匐在地上,正双手撑地,打算爬起来。 手忽然被踩住。 “啊——”一声惨叫,高总疼得撕心裂肺,“二、二爷……” 陆砚北俯视着他,宛若睥睨蝼蚁的君王。 眼神如刃,锋芒毕露。 “视频,就只有这一个?没有同步传到云端?” 高总急忙点头说没有,痛苦得几乎窒息。 “你确定?” 陆砚北缓缓俯下身子,从容迫近,眼神冷厉得宛若利剑,悬在他脖颈处,若他敢说半句假话…… 一剑,便能封喉。 “我确定,就只有这一个。”高总连声点头。 “真的?” 陆砚北的脚下碾磨,加剧痛楚,十指连心,高总疼得痛呼出声,徐挽宁看得心头直跳。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京城人说: 陆家二爷,是杀神。 原来,并非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即便是私下,也是手段狠辣。 “真的,是真的!” 高总已经疼得快昏过去了。 陆砚北的脚从他手上撤离,高总舒了口气,急忙说:“二爷,不关我的事,是徐振宏找我借钱,他名下的资产或是卖了,或是抵押在银行,就说用徐挽宁交换,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就连迷药都是他下的,他简直是畜生!” “不对,连畜生都不如。” …… 徐挽宁浑身剧震,瑟缩着身子。 心中一片荒凉,枯草遍生,眼神空洞得没有一点生机。 “二爷。”陆鸣找过来时,陆砚北正抱着徐挽宁往外走。 “把车开到后门。” 陆鸣点头,看了眼包厢内瑟瑟发抖的高总,还有一地狼藉,不能猜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当陈柏安赶到时,包厢内空无一人。 破碎的酒瓶,还有几片被撕裂的衣服,他心下一沉,他只想磨磨徐挽宁的傲骨,并没想过让高总真的碰她。 他去酒店调监控,想查找徐挽宁的下落,却被告知监控刚好出了问题,全被抹了。 想起徐挽宁最后的那个眼神,他呼吸扎紧。 他觉得…… 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失去那个,眼里全是他的女孩。 而此时的徐挽宁靠在陆砚北怀里,攥紧他的衣服,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第31章 为自己而活 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身子在颤抖,就连呼吸都是支离破碎的,他低沉着嗓子,问她:“徐挽宁,值得吗?” 她曾为了徐家,来求他帮助。 如今呢? 最亲的人,将她打入深渊。 徐挽宁面色苍白,紧咬着唇。 手指用力过度,导致指节都失了血色。 上车后,俞老看到陆砚北怀里的人,也没多言,到了紫御庄园,俞老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肩膀和腿上有几处瘀伤,脖颈处还有个吻痕。 “这姑娘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心理可能……”俞老叹了口气,“可怜呐!” “真是造孽,早知道你就该带我去,我非废了那混蛋!” 俞老一辈子都贡献给了医学事业,无儿无女。 羡慕别人有孩子,见不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人欺负。 越说越愤慨。 “俞爷爷,辛苦您了。”陆砚北客气道谢,“因为我,还让您特意来趟江城。” “没事儿,谁让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啊。”俞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赶紧去看看那个跟你不熟的小姑娘。” “……” 陆砚北被一噎。 —— 俞老离开后,他才拿了件衣服递给她。 徐挽宁接过衬衫,抬眼看着陆砚北,轻声道,“二爷,能不能麻烦您抱我去浴室。” 她的腿现在还软着,足见徐振宏的药下了多重的剂量。 陆砚北将她抱起时,徐挽宁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颈间,肩膀轻轻抖动,有温热的液体滑落,烫得陆砚北脖子发麻。 她就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可怜,无助。 陆砚北从不爱管闲事,偏又为了她屡屡破例。 只怪她的这双眼真的像极了那个人。 看着她时,他便不自觉的心软。 她搂着他的脖子说:“谢谢。” 声音又软又哑,有种难以言说的破碎感。 陆砚北没说话,抱她进入浴室,将她放在花洒下。 徐挽宁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身体。 “洗好叫我。” 陆砚北关门出去。 “二爷,高总跑了。”陆鸣压着声音。 “去找。” 他让高总自己去警局自首,只是这个男人,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居然中途跑了,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跑得掉? 陆砚北抽了根烟,焰星落在他眼底,好似点点杀机。 陆鸣点头。 “去帮她准备几套衣服。” 陆鸣愣了下,难道…… 二爷又准备留下她? 虽然她可怜,但他家二爷从来就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最近是怎么了? 圣母附体? —— 浴室内 伴随着花洒水流,徐挽宁身子虚软着,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回想今日种种,自己为了徐家,厚着脸皮勾引陆砚北,去找陈柏安,可结果呢…… 外人,终究是外人! 她努力学习,只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由于很小就没了父母,所以李淑英对她的一点点好,她都想紧紧攥住,她感恩,愿意为了徐家牺牲。 可是徐挽宁…… 你所谓的牺牲,最终感动的,怕是只有自己! 你的那些行为,在他们看来,可能都是愚蠢并可笑的。 去特么的陈柏安, 去特么的徐家, 从今往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第32章 点烟,我洗干净了 徐挽宁不知自己洗了多久,直至浑身力气恢复,才站在镜子前,擦掉玻璃上的水雾,她皮肤白,上面残留的红痕,清晰地刺眼。 她穿着陆砚北的衬衫,身下空空荡荡。 客厅没人,她在书房看到了陆砚北。 夜已深。 月隐星暗,蝉噪风热。 卧室也很暗,陆砚北坐在书桌前,嘴里衔着一根烟,正在找打火机。 她看到打火机在床头,取过打火机,走到陆砚北面前。 “咔嚓——”一声,打火机内窜出青蓝色的火苗,陆砚北将烟尾凑过去,火星卷着纸烟,在两人间燃烧着。 他的手指,轻轻抚到她的脖颈处。 徐挽宁没说话,目光相撞时,打火机的火光落在他眼底,就连他的视线都被染上一层热度,看着她时,令人心慌。 陆砚北各方面的条件都太优越。 轻易就能俘获人心。 他的手指往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停留在她眉眼处,他的指腹粗糙,薄茧在她脸上蹭着,有点痒。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纠缠着。 目光相遇,暧意疯长。 陆砚北起身,徐挽宁被逼得往后一退,腰抵在桌上。 下一秒, 又被人紧紧箍住,搂在了怀里,徐挽宁心跳剧烈。 他越靠越近,两人鼻尖轻蹭。 呼吸热切,徐挽宁本就没经验,身子颤得厉害,他撩着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徐挽宁抿了抿唇:“二爷。” “嗯?” “我洗干净了。” 她杏眼微湿,声音打着颤儿。 陆砚北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直接且凶悍。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主动又甘愿承受着他的索吻,没有目的性,也不是为了报复谁,她只是自己想。 相濡以沫,深尝浅磨。 一吻结束时,额头相抵。 陆砚北低笑着:“我知道你很干净。” 徐挽宁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填满,暖暖的。 “我让陆鸣帮你准备了几套衣服,如果有其他需要,你也可以跟他说。” 陆砚北这是…… 留下她了? 徐挽宁苦笑,以前自己厚着脸皮倒贴,在他面前颜面尽失,而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却总是他为她遮住了一身狼狈。 “二爷,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回徐家?” “嗯。” “我送你。” 徐挽宁是陆砚北最喜欢的类型。 一截软腰,清艳妩媚,占尽风情。 他不想留个带有目的性的人在身边,现在的徐挽宁,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即便是男欢女爱,哪也得是你情我愿。 若是一方假意讨好,就没意思了。 现在的徐挽宁,他愿意留下她。 当陆鸣送来衣服,徐挽宁换上后才坐着陆砚北的车到了徐家。 此时,夜更深。 徐家却灯火通明,无人安睡。 徐振宏正在客厅踱步,“高栋这混蛋,说好的五百万,到现在都没兑现,电话打不通,直接给我玩消失。” 若是以前,五百万徐振宏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举步维艰,这不是一笔小钱。 “话说宁宁电话也打不通,酒店的人也说没见过她,就像人间蒸发了。”李淑英皱眉,“该不会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最多是那高总玩得太疯,还没结束……” 徐蓁蓁的话刚说完,门被打开。 徐挽宁就站在门口。 一身寒沉,满目苍凉。 第33章 彻底撕破脸 她身形单薄,尤其是那截细腰,好似风一吹就能折断。 只有那双眼睛,滟滟生辉。 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 将她整个人的气质也衬托得完全不同。 徐振宏看到她,面露尴尬,却仍强壮镇定,李淑英急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打量,“宁宁,你怎么样?没事。” “您觉得我会没事吗?”徐挽宁反问。 “你叔叔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整个江城都没人敢和陈柏安作对,也就高总愿意资助500万,我们才出此下策……” “你们会为了500万,把徐蓁蓁卖给那个老男人嘛。”徐挽宁反问。 她素来乖巧,从不会和她顶嘴或高声说话。 忽然这般,倒弄得李淑英一愣。 “宁宁,这个……”李淑英想解释。 徐挽宁嗤笑一声,“你们不会,因为徐蓁蓁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而我不是。” “所以你们可以为了500万将我卖掉。” “就算会毁掉我的整个人生,你们也没犹豫。” 面对她的指责,徐振宏夫妻俩无言以对。 徐挽宁淡淡笑着,看向李淑英,心脏却好似被人撕开,寸寸滴血。 “婶婶,在这个家里,我以为您对我是特别的,我也一直把您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没想到,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李淑英还没开口,徐蓁蓁就跳了出来。 冲到徐挽宁面前,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徐挽宁,你别忘了,你爹妈死后,是谁把你领回家。” “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我妈对你不错,现在我们家落难,你报答一下怎么了?”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做陈柏安的小三,他也未必要你,我们家好歹还能给你一个容身之处,你就该感恩戴德,别不知足。” 她的话刚说完,只听“啪——”一声。 一巴掌抽过去。 徐蓁蓁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这巴掌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就连徐振宏夫妻俩都愣在原地。 徐挽宁打得太狠,徐蓁蓁又是娇生惯养,脸上很快浮现出被抽打的指痕。 徐蓁蓁捂着脸,难以置信得看着她,“徐挽宁,你敢打我?爸,你看这贱丫头,她居然敢打我。” 简直是反了天了! 她委屈得眼泪不断往下落。 “其实,我早就想打你了。”徐挽宁直言。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上学时成绩差,没考上大学,脾气又差,你真以为去国外镀了一层金,回国后就能伪装高材生?” “以前徐家有钱,你还能跋扈些,现在落魄了,你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徐蓁蓁一向自傲。 被人揭短,又羞又愤,找父母求助,“爸、妈——” 李淑英急忙弯腰,想把女儿扶起来,她却赖在地上。 就像个撒泼耍混的孩子。 “你是三岁小孩吗?被打了,只会找父母告状?”徐挽宁冷笑。 “徐挽宁!你是疯了吗?”徐振宏怒斥道。 她以前多乖,被打也不会有怨言。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敢在我们家动手,简直放肆!” 徐挽宁冷冷一笑。 “是啊,这是你们家,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第34章 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徐振宏强摁着脾气,“今晚的事,我的确有做得欠妥的地方,但那个高总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你给我下药。”徐挽宁挑眉。 “你也知道公司的状况,我是迫不得已。” “您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这种话。”徐挽宁嘴角轻勾,弯起一抹轻嘲的弧度,“您真让我恶心。” “我已经跟你道歉,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500万够了吗?”徐挽宁反问。 “什么?”徐振宏一怔。 “这么多年的抚养费,您不亏!只要您问心无愧,觉得对得起我爸妈就行。” 徐挽宁变了。 是她,又不是她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不仅敢呛声的孩子。 她甚至还敢在家里动手,句句带刺,尤其是提到她的亲生父母,徐挽宁的父亲,是徐振宏的亲哥,这话简直就是在戳他脊梁骨。 徐振宏指着门,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给我滚!” “放心,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徐挽宁说完,直奔自己房间,只拿了这些年自己攒的积蓄,就连衣服都一件没带。 “宁宁,你别走。”李淑英试图拦住她,“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啊。” “让她走!”徐振宏大喝道。 “你有本事走,就别回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外面生活多久,你哪样东西不是我给的,没了徐家,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别哭着回来求我。” 徐挽宁转头看他,“你都快破产了,还能给我什么?” 一句话,直戳痛处! “滚——” 徐振宏拿起烟灰缸,猛地砸向她。 烟灰缸在她脚边碎裂,徐挽宁踩着碎片,就算鞋被割破,脚掌被刺穿,鲜血淋漓,也没回头。 “没良心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徐振宏的骂声逐渐消失。 徐挽宁在走向陆砚北车子时,看到了他车子后方,还停着另一辆车。 是陈柏安。 目光相遇,徐挽宁决然移开眼。 陈柏安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她上车。 他认得出来, 那是陆砚北的车! 但他却不敢上去阻拦,甚至连车子都不敢下。 他不能得罪陆砚北,通过陆芯羽,也才和他见过几次,但他始终连正眼都不看自己。 徐挽宁,她居然真的攀上陆家二爷了? 除了震惊错愕,更多的是愤怒。 整个江城都知道她爱他。 她是不喜欢他了? 在陆砚北的车子经过时,陈柏安气得狠拍方向盘,车子喇叭声瞬时响起,夜深了,连带着别墅区内不少车子都哔哔响起警报。 “怎么回事?”陆砚北皱眉,觉得吵。 徐挽宁淡淡开口: “可能是哪个神经病。” 从此以后,她会在心里盖一座坟,把陈柏安和徐家彻底埋了! 她以前总想着报答养育之恩,即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徐家,却从未想过自己。 如今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挺好。 “真的不回去了?”陆砚北偏头看她。 “这辈子,我都没如此畅快过,原来……为自己活着,这么好。” “那我们回家。” 陆鸣开着车,微微皱眉: 回家? 怎么着?二爷是打算和徐小姐同居? 第35章 骚话:把我当爸爸 紫御庄园 刚回去,陆砚北就接到了电话,是他儿子的,小家伙似乎是做噩梦了,正打电话跟他诉苦,“粑粑,我梦到大灰狼吃小白兔了,好可怕。” “是吗?” 陆砚北嘴角带着笑,极有耐心的安抚他。 “我跟你说,大灰狼牙齿尖尖的,特别渗人。” “你很害怕。” “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小男子汉!等你老了,我还要背你去医院呢。” 陆砚北嘴角一抽。 这是什么屁话! “陆云深,你这是跟谁学的?” “是大伯,他说你工作太忙,不注意身体,就连俞家太爷爷都去帮你看病了,说你这个样子,身体迟早会垮掉,以后走不动路,就得靠我。” 徐挽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却被陆砚北狠狠剜了眼。 那眼神,不凶狠。 甚至, 有点温柔。 那一刻,徐挽宁的心狠狠颤了下。 她觉得,自己离陆砚北很近。 外界都过度神话了他,她也总觉得他难以靠近。 但几次接触下来,相比外面那些衣冠楚楚却不干人事儿的混蛋,陆砚北骨子里算是很温柔的。 他,是个好人。 徐挽宁父母过世早,寄人篱下,受尽冷眼,倒是有点羡慕电话那端的小家伙。 陆砚北即便在外,人称杀神,对儿子应该是真的好。 这样的男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陆砚北还在打电话,徐挽宁则进了主卧。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陆砚北对于她,想要的不过是这幅身体,既然自己都住进来了,两人也曾睡过,也就没什么可矫情的。 简单洗漱了一番,她便掀开了被子躺好。 把手机彻底关机,与外界隔绝。 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包裹着她,让人觉得格外舒心。 ——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甚至等得快睡着了,才感觉身后的床往下塌陷了几分,一双用力的手臂轻轻拥过来,将她从身后抱住。 “睡了?” 他的声音紧贴她的后颈,灼烫的呼吸落在颈部敏感处,惹得她身子一颤,陆砚北却低低笑出声,“原来,还没睡。” “本来已经快睡着了,你这通电话打了很久。” “小孩子半夜醒了,很难再哄睡着。” “你把他哄睡了?” “没有。” “嗯?” “让他去找我哥了。” 徐挽宁忽然不知该说点什么,他知道陆砚北有个亲哥,他在家排行老二,但是把难缠的孩子丢给亲哥,这确定不是坑哥? “我有个儿子。”陆砚北说道。 “我知道。” “嗯,你连我住哪儿都知道。” 想起温泉会所,徐挽宁又臊红了脸,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平时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他。” 徐挽宁淡淡开口,“这么晚,还能耐着性子哄他,您已经是个不错的父亲了,不像我,父亲过世得早,我对他的记忆都很模糊,我甚至没感受过父爱,我其实很羡慕他。” 提起父母,徐挽宁难免失落。 箍在腰间的手,缓缓收紧,陆砚北贴在耳边,沉声道: “那你以后,也可以把我当爸爸。” 第36章 不能剧烈活动 徐挽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在听到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后,才恍然回神。 那笑声,很轻,就像羽毛轻轻挠在她心上,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惹人心颤,将她耳朵也一寸寸烧红。 爸爸? 他是魔鬼吗? “你今天很累了,睡。”陆砚北低声道。 徐挽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想到睡得格外安稳。 倒是陆砚北直至后半夜才睡着,因为怀里的人,扭来扭去,趴在他怀里,不断拱火,温热的呼吸就这么一点点落在他胸口,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砚北没有过女人。 徐挽宁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酒店春宵一度后,食髓知味,素了这么久,若是没想法,都是假的。 他伸手,轻轻抚着徐挽宁的眉眼。 是真的像。 翌日,徐挽宁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多。 身边的被子都凉透了。 周围静悄悄的,她以为陆砚北已经出去工作了,简单洗漱后,耷拉着拖鞋,穿着睡衣就推门出去。 结果, 陆砚北就在客厅,白色衬衣,搭配西装裤,精英又禁欲。 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昨天那位老者,正满脸促狭得打量她,臊得徐挽宁又钻回卧室,认真梳洗后才出来。 “俞爷爷,我的私人医生。”陆砚北介绍,“这是徐挽宁。” “俞……”徐挽宁昨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记得这位老者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记不得太多事,甚至连他的模样都没记清。 如今再细看,越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怎么了?”俞老端着紫砂茶杯,小口饮茶。 “您长得很像一个人。” “哦?谁啊。” “我以前上学时,教科书上骨科方面的权威,俞嵩乔老先生。” “原来我这么出名。”俞老笑道。 徐挽宁愣住了,她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 “你是学医的?”俞老细问。 徐挽宁点头,见到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显得格外局促,双手乖顺的放在膝盖上,好像在聆听他的训诫。 陆砚北打量她,倒是轻笑出声。 这小姑娘……有点可爱! 俞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清了下嗓子,“既然砚北身边有医生照顾,我也可以安心回京了。” “他身上的伤,是以前当兵留下的旧疾,虽不致命,也不能小视。”俞老叮嘱徐挽宁,“你要多注意。” “我明白。”徐挽宁认真点头。 “伤口多集中在腰背位置,近期就别做什么剧烈活动了,你千万别纵容他。” 徐挽宁觉得脸上有点热。 陆砚北的脸却黑透了。 俞老离开时,是陆砚北亲自送的。 “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小姑娘不错,就是有点可怜,你别亏待人家,好好跟人家处,昨晚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别因此对人家心存芥蒂。” “我没有。”陆砚北知道,徐挽宁很干净。 “毕竟,人家也没嫌弃你有个儿子。” “……” “深深越来越大,他也需要个母亲。” 陆砚北淡淡笑着。 这小姑娘性子软,好拿捏,又是他喜欢的类型,留她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小孩子。 第37章 二爷所谓的分寸 陆砚北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似乎在开视频会议,徐挽宁没去打扰,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她出去买了点菜,回来时,若非遇到陆鸣,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密码是,前面是小少爷的生日,后面是二爷的。”陆鸣将门锁密码告诉她。 生日,徐挽宁暗暗记下。 做好饭后,已接近12点,陆鸣早已离开,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还是敲了敲门,“二爷,该吃饭了。” 陆砚北没作声,表情有些烦躁。 伸手示意她过去。 领口处纽扣解开几颗,微敞着,简单的白衬衣,隐约可见小臂的肌肉线条,有点随性散漫,又带了几分勾人。 徐挽宁走过去时,陆砚北握住她的手腕。 轻松将她拽坐到自己腿上,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 亲昵,自然。 徐挽宁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自己,还有颈处的呼吸,灼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紧张?”陆砚北淡淡说道,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徐挽宁身子有点紧绷。 “放松点。” 他声音喑哑,在耳边低喃,是厮磨。 说话间,他低头,轻啃她的脖颈,吻上她耳垂的时候,她身子颤得一塌糊涂,只能低声说:“俞老说过……” “我知道,有分寸的。” 两人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但陆砚北总有法子磨她。 让她几近崩溃。 结束时,她有些狼狈,而某人仍穿着西裤衬衣,模样禁欲又正经,附在她耳边低喃:“你感觉怎么样?” 徐挽宁能有什么感觉? 这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简直折磨的人都快死掉了。 “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也是愉悦的。” 徐挽宁脸红得能滴出血。 陆砚北不想强迫她。 —— 陆砚北没想到徐挽宁会做饭,而且味道很好。 “平时会自己做饭?”陆砚北随口问道。 “会。” “徐家应该有做饭的阿姨。” 徐挽宁淡淡开口,“我以前忙起来,回家时间不确定,也不好意思总让别人等我,就自己动手做点。” 陆砚北不傻,徐家怕是根本没给她留饭。 “俞老真的回去了吗?”徐挽宁岔开话题。 陆砚北点头。 “可惜了。” “嗯?” “忘记找他要签名了。” 陆砚北低笑出声,“以后会有机会的。” 徐挽宁淡淡笑着,拿着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米饭。 他们之间哪儿来的以后。 他总要回京的,自己或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小插曲而已,谁会为一个过客停留。 “喝一碗冬瓜汤。”徐挽宁给他盛了碗汤,“清热降火。” 陆砚北打量她,“你觉得我需要降火?” “我看你刚在在书房,似乎有点烦躁,工作上不顺利?”徐挽宁知道分寸,有些事不该问太多,所以她显得小心翼翼。 “不是工作。”陆砚北喝了口汤,“放暑假了,远程辅导儿子功课。” “这……确实容易让人上火。”徐挽宁咳嗽着,抿了抿嘴,“之前我们医院收治过一个病人,因为辅导孩子功课,情绪激动,突发中风。” 陆砚北撩着眼皮看她。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第38章 留在他身边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陆砚北在书房处理文件,徐挽宁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得看了会儿书。 她如今在江城声名狼藉,别说医院了,就是普通的诊所药店都不肯要她。 她想着,要不就进修一下,去外地读个博士,以后就不回江城了。 反正, 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孤身一人,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家。 心里想着,她开始查看各个医学院今年的博士招生简章。 本硕连读后,她本意是想继续读博,只是徐家希望她早点毕业工作,这样也能早些和陈柏安结婚,所以她放弃了进修的机会。 如今看来,简直可笑。 “想读博?”陆砚北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挨着她坐下。 “反正近期也找不到工作,想去进修。” 这么多年,她也攒了点积蓄,足够维持她几年的生活。 况且, 她还有陆砚北曾给她的一张百万支票。 “想去哪个学校。”陆砚北伸手搭在她后侧沙发上,手指勾住她一截发丝,缠绕把玩着。 “还没想好。” “京城有不少好学校。” 徐挽宁笑了笑,她如果要开始新的生活,也不会选择京城,因为陆砚北在那里。 “怎么?不想去京城?” “我只是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就留在我身边。”他声音温柔。 徐挽宁愣了下,呆呆看着他。 说真的, 她想留在他身边。 只是不知道能留多久。 她如今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倒不如及时行乐,所以徐挽宁没说话,只伸手,轻轻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砚北昨晚就没睡好,哪儿禁得住她这么撩拨。 低头,含上她的唇。 徐挽宁以前接近他,有目的性,如今孑然一身,也放得开,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被陆砚北抱到腿上。 这个吻,迷乱,缠绵。 徐挽宁整个身子都是软的,靠在他身上,任由着他的手,在她腰上轻蹭着。 她的身子颤得厉害,陆砚北的手还埋在她裙子里,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吗?” 徐挽宁臊红了脸。 只能支吾道,“挺……挺好的。” “我也觉得不错。”陆砚北笑道。 徐挽宁把头埋在他颈窝处,直至心跳恢复才说道,“我待会儿想出去买些东西。” 她从徐家出来时,只带了积蓄。 若是常住,还得买些生活用品。 “你想出门,不用跟我说,车钥匙就挂在门口玄关处,想用车,就自己拿。”陆砚北的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着,低声唤她的名字,“徐挽宁。” “嗯?” “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徐挽宁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因为…… 她又心动了。 “你想出去买什么?”陆砚北问道。 “一些日用品。” “等我忙完,陪你一起去,刚好,我也有点东西要买。” “好。” 陆砚北一直忙到天黑,两人开车去了附近一家连锁超市,徐挽宁怕被人认出,戴了口罩,下车时,还警惕得环顾四周。 只是陆砚北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走,有我在,没人再敢扔东西砸你。” 徐挽宁呼吸一沉。 手心紧贴,两人十指紧扣。 他的指腹掌心,有粗茧,摩得她手心滚烫,心也热热的。 而另一辆车里,陈柏安早已气得满目血丝,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手背青筋乍起。 第39章 越来越喜欢 徐挽宁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陆砚北一起逛超市。 他个儿高腿长,长相优越,从进入超市开始,就引来了不少女生的注意,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他倒是习以为常,推着购物车,与她并肩而行。 “二爷,有很多小姑娘在看你。” “然后呢?” “你都不会感觉不自在?” 问完这句话,徐挽宁就觉得自己有点蠢。 陆砚北这样的人,只怕从小到大,身边就从没缺过追求者。 陆砚北却偏头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我能有什么感觉。” “她们只能看我,而你得到过我。” “……” 若非有口罩遮着,陆砚北怕是早已看到徐挽宁的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爆红。 简单买了些东西,结账时,陆砚北路过收银台,还顺手拿了几盒tt,搞得收银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徐挽宁可算知道,他要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晚饭仍是徐挽宁做的,陆砚北主动刷了碗。 吃了饭,陆砚北进了书房,徐挽宁则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听到书房传来某人略显暴躁的声音,才贴在门上听了会儿。 “陆云深,为什么跟别人打架。” 徐挽宁抿了抿唇: 又在教育儿子。 看来陆家二爷家的这小祖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他哥没结婚,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肯定上赶着宠,也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徐挽宁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她已经24小时没开机了,再打开时,有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 大部分是来自李淑英。 【宁宁,你在哪儿啊?赶紧回家,这件事是叔叔婶婶对不起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 【婶婶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对不起你爸妈。】 …… 还有陈柏安的几通未接。 她没打算回复,只是看到里面有医院主任的电话,这才回拨过去,“喂,主任。” 自打她从医院辞职,跟医院的同事就再没联系过。 “小徐啊,你可算是开机了。” “您有事吗?” “你当时辞职走得匆忙,医院这边有点事,想让你过来一趟。”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关于你之前负责过的一个病人,三言两语说不清。” “那我明天过去。” 既然是关系到病人,徐挽宁就没再多问。 陆砚北家的那小家伙,跟其他小朋友打架,把他气得不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如此失态。 徐挽宁特意泡了杯茶端进书房,他在视频,担心入镜,她就乖乖站在一侧。 “……你说什么,你还想离家出走?你信不信我今晚就飞回去打你。” “你是坏粑粑,混蛋,臭蛋。”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徐挽宁紧抿着嘴,她很怕自己笑出声。 混蛋她知道,臭蛋是什么鬼? “陆云深,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因为什么打架。” “哼——” 视频被挂断。 陆砚北气得脸都青了,徐挽宁则伸手指了指茶,“二爷,菊花茶,去火。” 越接触,徐挽宁越觉得,陆砚北的形象越发鲜活生动。 他不是只会冷着脸,也会生气,会暴躁,接吻时,他也会身热情动,也让她…… 越发喜欢。 第40章 打渣男,我忍你很久了 陆砚北被自家儿子气了一通,也没那方面的兴致。 “二爷,我明天要回趟医院。”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徐挽宁看他还铁青着脸,清了下嗓子,“你最近要回京?” “谁告诉你的?” 陆砚北在江城有个大的项目,还会在这里滞留一段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去教训孩子?” “不用,有我哥在。” “……” 两人躺在床上,真的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翌日,徐挽宁做好早饭时,陆鸣已经到了,看着桌上的早餐,双眼放光。 “抱歉,我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你的。”徐挽宁笑道。 陆鸣眼中的光,瞬间消失。 “我待会儿要出门,送你?”陆砚北从卧室出来。 “没关系,我自己过去。” 陆鸣看着两人一起吃早餐,徐挽宁还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出门时,甚至还特么来了个道别吻,俨然像一对小夫妻,他瞬时就觉得自己遭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俩才在一起多久,就开始虐狗了? “二爷,您该不会真的想和徐小姐在一起。”陆鸣开着车,问道。 “你想说什么?” “芯羽小姐和陈柏安走得很近,据说还想带他回京见老太太,这以后见了面,多尴尬啊。” “尴尬的又不是我。” “可是……” “我想跟谁在一起,还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陆鸣立刻闭嘴,您是爷,您说什么都对。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如果徐挽宁以后真的进了陆家,在碰上陆芯羽和陈柏安,那两个人就得乖怂得喊她一声小婶,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卧槽! 越想越带感,有点期待了。 —— 徐挽宁打车到了医院,主任不在,发了信息,让她去一间休息室等着。 休息室位置偏僻,她刚推门进去,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毫无准备,整个人跌撞得被拉扯进去,伴随着关门声,她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腰被人搂住,陌生的气息扑面袭来,她本能闪躲。 一个温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目光相遇,她愣了下。 是陈柏安。 “你想干嘛,放开我!”徐挽宁怒瞪着她。 “和陆砚北上床了?” 陈柏安眼底俱是红血丝,死死盯着她,表情阴沉。 “上了几次?” 徐挽宁迎上他的目光,冷笑,“你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我跟谁上床,和你有关系吗?” “你以为陆砚北会真心对你?他不过就是玩玩。” “给他玩,我乐意。” “你可真贱!” 下一秒,徐挽宁忽然用力,手腕挣脱他的钳制,一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休息室,显得分外响亮,她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陈柏安的脸上瞬间红肿。 “陈柏安,我忍你很久了!” 陈柏安冷冷一笑,冷笑着看她,“你以为和陆砚北睡一觉,就能爬进陆家?让他对你另眼相看?他最不爱管闲事,你以为他会救徐家?你觉得他会帮你?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徐家彻底垮掉!” 徐挽宁淡淡开口:“您随意,我无所谓。” 陈柏安呼吸一沉。 徐家是她的软肋,一直以来,他都是拿徐家威胁她,现在不管用了? 那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对她的掌控。 第41章 撞二爷枪口上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陈柏安有种感觉,若是让她就这么走了,自己想见她就更难了,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他力气大,徐挽宁挣不开,垂眸冷笑,“陈少,你还想干嘛?” “你不是喜欢我?转头就跟别的男人上床,你的爱就这么廉价?” “谁年轻时没眼瞎,爱过渣男。” 陈柏安眼底怒意更盛,抓着她的手腕,越发用力。 “陈少,这里是医院,我若是喊人,让别人看到,您跟我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在一起,我怕影响你爬进陆家。” 徐挽宁表情寡淡,字句却直戳他的脊梁骨。 陈柏安咬着牙,松开了她。 “不跟着我,徐挽宁,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棵烂白菜。” 陈柏安脸色惨白。 他从不知,素来温顺的徐挽宁,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休息室。 气得一拳砸到墙上,指关节处瞬时破皮流血。 当他去找陆芯羽时,她皱眉看他,“柏安,你的脸怎么回事?被谁打的?还有你的手……” “我没事。” 陈柏安不可能告诉她,这些都是因为徐挽宁。 陆芯羽不傻,猜到了几分,笑着问,“柏安,你是不是还喜欢徐挽宁?” “不是,你想多了。”陈柏安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 “你快放开我,还有佣人在。”陆芯羽一脸娇羞。 “我就不放。” “你别这样,我刚出院。” “没关系,我轻点。” 两人拉扯着,很快就从客厅滚到了床上,衬衫,衣裙落了一地,紧紧纠缠在一起,陈柏安看着陆芯羽羞红娇俏的小脸,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徐挽宁的身影。 她性子软,身子也软,在陆砚北身下又该是何种模样。 陆芯羽哪里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跟她上床,脑海中想的却是别人。 紫御庄园 徐挽宁回去时,陆砚北正在打电话。 似乎还在说他儿子打架一事,看来真是被气得不轻。 她换了身衣服,拎着刚买的菜,系上围裙,进入厨房。 陆砚北接完电话,就看到徐挽宁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扎着马尾,简单的白t搭配浅色紧身牛仔,裹住笔直修长的腿,低头处理食材,厨房里飘着淡淡的米香味。 她的手细嫩修长,伴随着菜刀与砧板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薄厚相同的笋片一字排开。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医院的事处理完了?” 徐挽宁愣了下,点头应着。 他偏头,吻着她的耳根,徐挽宁很敏感,身子瑟缩,差点连刀都拿不稳。 而陆砚北视线下移,落在她微红的手腕上。 眼底滑过一丝暗光。 当他离开厨房,立刻就给陆鸣打了个电话,“我听说陈氏想要买下城东的一块地,帮我留意一下。 陆鸣一愣。 这是要和陈柏安抢地? 他家二爷这是准备冲冠一发为红颜? 陆砚北很少会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只是家中儿子不省心,陈柏安又在这时候来招惹徐挽宁,他便把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只能说陈柏安刚好撞枪口上了。 第42章 阿宁,乖一点 陈柏安跟陆芯羽在床上,从上午折腾到天黑,才得空接秘书的电话,知道陆砚北盯上了自己早已看好的一块地。 若是他有意,凭着晟世的财力,他争不过。 晟世总部在京城,好端端的,他在江城买地干嘛? “出什么事了?”陆芯羽从伸手抱住他。 “你小叔,似乎很不喜欢我。” “哪有,他对谁都一个样。” “他好像在故意针对我。” 陆芯羽笑着,“上次小叔请俞爷爷吃饭,我带你过去,想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可惜你心不在焉,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去见他。” 陈柏安见过陆砚北几次,加起来却连十句话都没说过。 陆砚北,根本瞧不上他。 这次故意针对,难道是徐挽宁给他吹了耳边风。 —— 徐挽宁洗完澡正在护肤,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 “看来你在床上把他伺候得不错。” 是陈柏安。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徐挽宁皱眉。 大晚上的,给她打电话,还阴阳怪气。 “我告诉你,等他玩腻了,就会把你一脚踹开!” “谁的电话?” 陆砚北洗完澡,穿着浴袍,从身后勾着她的腰,他身上热气未散,偏头吻着她的耳朵。 “一个智障的。” 徐挽宁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陈柏安脸色阴沉,气得直接把电话摔烂。 “那睡觉?”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红着脸点头。 她毕竟青涩,禁不住他的撩拨,身子很快就软了,只能低声向他求饶,就像只温驯娇媚的猫,就连声音都细细小小。 陆砚北记得俞老的叮嘱,没做到最后,却还是有手段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只能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细气儿。 被他搞得浑身热烘烘的,徐挽宁颇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别乱动。”陆砚北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下。 “热。”徐挽宁低声道。 “我更热。” 徐挽宁只觉得脸上更烫了。 陆砚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阿宁,乖一点。” 阿…… 阿宁! 这声称呼,好似直接叫到了徐挽宁的心上,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她。 他的声线,低沉又温柔。 一刹那,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宛若擂鼓般,剧烈而紊乱。 因为这声称呼,徐挽宁开心了好几天。 就算陈柏安说的是对的,等陆砚北腻了,会将她一脚踹开,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是被疼爱的。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他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即便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 那天她正在厨房做饭,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陆鸣。 自从她住进来以后,陆鸣担心贸然进来会撞见什么尴尬的场面,总会先敲门。 当徐挽宁打开门,陆芯羽笑靥如花,“小……” 一句小叔还没叫出口,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皱眉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而她身边,还站着陈柏安。 “阿宁,谁来了?”陆砚北听到开门声从书房出来。 一声阿宁,门外两个人浑身僵直,脸都白了。 陈柏安眼底滑过一抹阴鸷。 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 第43章 打脸,不过是外人 徐挽宁没想到会是他们,有些愣神。 陆芯羽则在看到陆砚北后,直接走进屋,指着徐挽宁,一脸愤懑,“小叔,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要脸的女人?” 陆砚北坐到沙发上,气定神闲,语气很轻,却威压十足。 “她本来就是。” “伸手指着别人骂,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小叔。”陆芯羽撒着娇。 “这里是我家,我让谁来,是我的权力,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也没资格在我家里指指点点,教我做事。” 陆砚北端着长辈的架子,冷面冷声。 教训人时,威严十足。 陆芯羽似乎是怕极了他,不敢反驳,可是在徐挽宁面前丢了脸,又气又憋屈,急红了眼,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娇滴滴地喊着小叔。 什么撒娇卖乖,陆砚北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仍旧冷声冷语。 徐挽宁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还是陈柏安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出声维护,“二爷,芯羽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快言快语,您别生气。” “我在和芯羽说话。”陆砚北挑眉,“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极重。 一脸寒碜,神色颇为不悦。 简单一句话,就狠狠打了陈柏安的脸。 他何时被人如此下过面子,脸上一阵青白。 “小叔……”陆芯羽皱眉撒着娇,“我下次不这样了,我就是太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那双眼睛,恨不能把徐挽宁身上盯出个窟窿。 “道歉。”陆砚北轻轻撂下两个字。 “你让我跟她道歉?” 陆芯羽难以置信,满脸不情愿。 “芯羽。”陈柏安低声提醒她。 不要和陆砚北硬刚,没好下场。 陆芯羽紧盯着徐挽宁,气得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这臭丫头,都被人扔鸡蛋了,居然还有本事勾搭上她小叔?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徐挽宁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徐挽宁一脸乖巧的模样,“那我先去做饭,你们聊。” 她说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顺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浑身透着股安静恬淡的气质。 陈柏安余光紧盯着他,双手不自觉收紧。 他恍惚想起,在他家刚落难的时候,即便有徐振宏的支持,仍举步维艰,他经常在公司加班熬夜,徐挽宁就去给他送饭。 他工作,她就在旁边看书或写论文。 她会提醒他别太操劳;会在他睡着后,帮他盖一条薄毯;也会在他完成一个项目后,给他发信息说一声恭喜。 他觉得徐挽宁就是徐家捆绑他的枷锁,安在他身边的间谍,不愿碰她,对她也没付出过真心。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在他眼里,就是矫揉造作,别有用心。 陈柏安内心不屑,发誓终有一天,要将徐家踩在脚下。 她现在洗手为别人做汤羹,他却开始浑身不自在。 这一切, 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砚北的声音打断陈柏安的思绪。 “小叔,就是你之前看上了一块地,那地方是柏安先看中的,而且是他们公司未来几年的重点发展项目,为了拿下那块地,已经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您又不在江城发展,要不您把那块地让给他。” 陆芯羽笑得讨好。 “让?”陆砚北挑眉,看向陈柏安,“你需要我让吗?” 男人的在自尊心作祟,陈柏安是不愿来求人的,尤其是徐挽宁面前。 目光对视,男人间的较量,谁都不愿先服软。 陆芯羽皱眉,用胳膊抵了抵陈柏安。 怎么回事? 愣着干嘛啊! 陈柏安手指握拳,硬着头皮说道,“不需要。” 陆芯羽瞳孔微缩,满脸诧异。 陆砚北倒是淡淡一笑,“陈总很有骨气,生意场上,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陈总想要那块地,尽管来拿。” 他虽是这么说,那表情却分明在暗示: 凭你? 也配跟我争?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他即便是坐着,也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睥睨苍生的威严。 “你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陆砚北撩着眉眼,语气始终透着股漫不经心。 “小叔……” 陆芯羽支吾着,有些气恼。 这陈柏安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掉链子,逞什么能啊。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既然没有其他事,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这里也没准备你们的份。” 言外之意: 你们可以走了。 陈柏安今天这脸是被陆砚北给彻底打肿了,再也待不下去,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二爷,那我们先走了。” 他率先离开,倒是陆芯羽走到陆砚北身边,嘀咕了几句才走。 徐挽宁正在厨房炒菜,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直至感觉有人靠近,被人从身后抱住,才轻声问,“他们走了?” “嗯。”陆砚北应着。 “你先出去,这里油烟重。” “你也给陈柏安做过饭?” 陆砚北这话,透着股酸味儿。 男人嘛,总是有占有欲的,即便知道徐挽宁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也还是会不自觉在意陈柏安。 尤其是他刚才看徐挽宁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 陈柏安,喜欢她。 只是不自知。 “做过。”徐挽宁没否认。 她最狼狈的时候,陆砚北都看过,自己的一切他都清楚,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吗?”陆砚北轻吻她的后颈。 “浪费我的感情,想想这么多年,我就是做饭喂条狗,它最起码还会冲我摇摇尾巴。” 潜台词就是: 陈柏安在她心里,如今还不如一条狗。 这话听得陆砚北心里格外舒服。 —— 而此时离开紫御庄园的两人,却在吵得不可开交。 陆芯羽没被这么数落过,还是在徐挽宁面前,觉得颜面尽失,看向陈柏安,“徐挽宁那贱人,她是怎么勾搭上小叔的?” “真是不要脸!” “还有你,刚才小叔问你,你为什么不服软,你装什么逼!” 她说着,抓着自己的包扔过去,砸中了陈柏安的脸,让他的脸瞬时变得铁青。 第44章 陆砚北的儿子 即便是陈家再落魄,陈柏安也没被人用东西砸过脸。 心里有火,却只能憋着。 谁让他必须跪舔陆家。 他只能强摁着火气,弯腰捡起包,将陆芯羽搂在怀里安抚:“我不是要装逼,我只是怕二爷看不起我,我不想被他们说,我要靠女人,我想凭自己的实力给你幸福。” “你真是这么想的?” 陆芯羽打量他,似乎不信。 “二爷本就看不上我,如果再去求他,他肯定更瞧不上我,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陆芯羽气闷道,“关键是徐挽宁那贱人为什么会在小叔那里?” “二爷想做什么,我们管不了。” “有别人可以管。” 陆芯羽眼神阴鸷,显然已有对策。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喂……” 紫御庄园 吃完饭后,陆砚北在处理工作,徐挽宁则上床午睡,感觉身后的床塌陷几分,她便翻了个身,靠在陆砚北怀里。 这种姿势,只要他低头,就能吻住她。 他动作温柔,温热的唇擦着她的唇边,不急不缓地碾磨。 不深入,像是故意逗弄她。 惹得人心痒。 他似乎是撒好了网,等着她掉进来,当徐挽宁主动吻他时,就被他逮了个正着,低头含住,动作温柔细腻,有种酥麻感,直直往她骨头里面钻。 卧室太安静了,耳边充斥着的声音,是那般暧昧。 徐挽宁被他压在身下,脚趾蜷缩着,想逃,却逃不掉。 “阿宁。”紧贴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温柔。 “嗯?” “你的眼睛很好看。” 徐挽宁生了双漂亮的杏眼,尤其是这种时候,杏眼微醺,十分勾人。 “以后如果我不在家,陆芯羽再过来,你就不要开门了?” “为什么?” “怕你吃亏。” “……” 徐挽宁心下一动,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陆砚北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想深究。 只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今天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让人羞辱,也不反驳?”陆砚北问道。 “你不是帮我出气了嘛,不过陆芯羽是你侄女,你今天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陆芯羽在外趾高气昂,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谁能想到,她在陆砚北面前,竟如此卑微讨好。 “那还不是为了你。”陆砚北低头看她,“你既然觉得我说话重,为什么没帮她说两句。” “想听实话?” “嗯。” “我巴不得你说得再重些。” 徐挽宁不想做圣母。 陆砚北低笑着,他觉得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好,徐挽宁不再伪装,在他面前越来越真实。 看到渣男和小三被虐,徐挽宁心里舒服,又往陆砚北怀里拱了下,想寻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而陆砚北的眸色暗了暗。 扣在她腰间的手,悄无声息地挑开她衣服下摆。 内衣扣子被解开的瞬间,徐挽宁身子一缩,趴在他怀里,呼吸紊乱。 折腾半天后,徐挽宁问了句:“二爷,你的腰,行吗?” “……” 陆砚北觉得她是故意的,还是替她扣好了内衣搭扣。 侧了个身,将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着: “我的腰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挽宁臊红了脸。 徐挽宁早已想好,陆砚北回京时,就是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会直接去读博学校的附近租个房子,认真备考。 抱着这种想法,她也不会刻意讨好他。 两人经常是各忙各的。 徐挽宁加了不少考博群聊,认识了些人,也重新联系到了以前上学时的朋友,日子过得舒服惬意。 这期间,徐振宏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 而李淑英则发了不少短信。 无非是担心她一个姑娘,独自在外不安全,还说那里永远是她的家。 徐挽宁没理她,不过徐蓁蓁最近的朋友圈倒是更新了不少,都是她出去玩,跟一群朋友的美照。 看起来,徐家似乎度过了这次危机。 具体原因,她不得而知。 那天陆砚北离开时,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中午有应酬,晚上回来,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 他说骚话时,总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徐挽宁红着脸,帮他系好领带,送他出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陆砚北不在,陆鸣不该这时候来啊。 她走到猫眼前看了眼,空无一人。 正当她转身要走时,门铃又响了,可猫眼前还是看不到人影。 难道是…… 大白天活见鬼了? 徐挽宁觉得惊悚,可门铃还在不停响动,陈柏安或是陆芯羽不会干这样的事,难不成是哪个孩子恶作剧,或是门铃坏了? 她犹豫着,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口的确有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还拖着个大眼小黄人的可爱行李箱。 留着可爱的发型,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肉乎乎的,右额贴了个创口贴,白色衬衫,黑色短裤,蹬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鞋,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挽宁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弯着腰,冲他笑道:“你好啊。” 小家伙冷哼一声,直接进屋,还命令道:“帮我把行李拎进来。” 他做这些,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透着点搞笑。 徐挽宁可没惯着他,双手抱臂看着他: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小家伙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叫陆云深,我粑粑是陆砚北,我们家的房子特别大,有好多车,还有很多佣人,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衣服都不重样,每天都有车子接送。” 那嘚瑟的小表情,仿佛在说: 看,我是不是很牛逼! 你还不赶紧来巴结我? 徐挽宁被逗笑了,“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小脸一垮。 “自己把行李拎进来。”徐挽宁说道。 目光对视,两人僵持着。 最终, 小家伙跺了下脚,还是自己出去,独自把行李箱拖了进来,然后撅着嘴看她,“你果然和芯羽姐姐说的一样,是个坏女人。” 掐着腰,奶凶奶凶的。 第45章 离开,多谢您的照顾 陆芯羽? 徐挽宁轻笑,自己都和陈柏安解除婚约了,她居然还不放过自己。 小家伙站在玄关处,徐挽宁看了他一眼,“进去。” “我需要拖鞋。” 徐挽宁低笑,年纪不大,讲究还挺多。 这里没有孩子的鞋,她只能将陆砚北的拖鞋递给他,“穿你爸爸的鞋,可以吗?” “他的鞋?那我勉强将就一下。” 小人穿大鞋,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小朋友,你想喝什么?” “可乐,冰的。” “我这里只有牛奶,常温的。” “我不喝!”小家伙拒绝的异常果断。 徐挽宁耸肩,“那就只能喝水了。” 小家伙瘪瘪嘴,“我还是喝牛奶。” 徐挽宁觉得他太逗了,嘴角都不自觉上翘几分。 借着去拿牛奶的功夫,给陆砚北发了信息,通知他,他儿子到了,只是他似乎在忙,并没立刻回复,徐挽宁就只能独自应付小家伙。 陆云深小朋友喝着牛奶,看着她,“听说,你跟我爸爸住在一起?” “目前是。” “你想当我的后妈?”陆云深轻哼着,“我告诉你,想当我后妈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不点头,我粑粑是不会娶你的。” “我不想当你后妈。” 徐挽宁说的是实话。 她心知肚明,和陆砚北是露水姻缘,她还真没想过,陆砚北会娶她。 小家伙被一噎,忽然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你一定想嫁给我粑粑。” “我真的不想。” “为什么?他很有钱的。”小家伙有些不理解。 “这世上有钱人很多,我不见得每个都想嫁啊。” “可别的有钱人,没他帅啊。” “……” 徐挽宁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只淡淡笑着,“就像你说的,你粑粑又帅又有钱,我配不上他。” 陆云深小脸皱成一团,紧盯着徐挽宁。 似乎是在探究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徐挽宁不擅长和小孩子交流,低头查看手机,陆砚北还没回复她,而坐在她对面的陆云深童鞋却低低说了句:“没出息。” 徐挽宁怔愣数秒,抬头看他,“你刚刚是说我没出息?” “是啊。”陆云深嘀咕着,“粑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所以徐挽宁不想嫁给陆砚北,自然就是没出息,不上进。 徐挽宁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奶娃娃堵得哑口无言。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自己不想当她后妈,他不是该高兴,怎么还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两人不熟,彼此身份又尴尬,徐挽宁不知该说什么,直到陆砚北的电话来了,才算拯救了他,“喂,二爷。” “深深到了?” “对。” “我中午赶不回去,你帮我照顾他。” 徐挽宁硬着头皮答应。 “把电话给他。” 小家伙拿过电话,立刻眉眼俱笑,甜甜喊了声,“粑粑。” 父子俩说了什么,徐挽宁没听清,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你爱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徐挽宁问道。 小家伙瘪瘪嘴,没理她。 和陆砚北生活了一段日子,徐挽宁对他的口味也有所了解,按照他的喜好准备午饭,陆云深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又在厨房外探头探脑。 时不时,背着手,像是老大爷遛弯一样在徐挽宁身边转悠。 很像领导视察。 年纪挺小,架子端得挺足。 到了餐桌上,陆云深看着满桌子的菜,还轻哼着:“都是我不爱吃的。” “那请您将就吃两口,可以吗?”徐挽宁哄着他。 “是你请我吃的!” “对!” 徐挽宁说完,他就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大半碗米饭,还喝了一大碗汤,小肚子将衬衣撑得鼓鼓的,还擦着嘴说味道一般。 徐挽宁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口是心非,傲娇还臭屁的主儿。 当她刷了碗出来,小屁孩已经睡着了。 徐挽宁将他抱进卧室,盖好被子,才轻着手脚,关门出去。 陆砚北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小家伙这个午觉睡得很沉,听到动静,才从床上跳起来。 父子相见,陆云深童鞋低低喊了声,“粑粑。” 陆砚北没吭声。 反倒是小家伙讨好地走过去,神情扭捏地扯了扯他的衣服,“粑粑,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打架了。” 陆砚北低头,摸了摸他头上贴着创口贴的位置,“疼不疼。” “特别疼。” 陆砚北弯腰,将他抱起来,小家伙趴在他肩上,许是看到了徐挽宁就站在一侧,竟还有些害羞。 徐挽宁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陆砚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冰霜尽褪,浑身都透着股暖意。 嘴角上弯,眼里还缀着光。 “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话?” “我一直很听话,你要奖励我。” “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小汽车。” “好,给你买。” 父子两人在说话,徐挽宁就安静站在边上,沉默着。 此时的她,就像个外来者。 准确地说,她本来就是个外人。 这么疼爱儿子,陆砚北一定很爱他的母亲,想到这里,徐挽宁竟觉得心里酸酸的,似乎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和陆砚北之间,总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出去一下。”徐挽宁说道。 陆砚北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淡淡应了声,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直至他手机震动,收到来自徐挽宁的信息: 【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彼此便已心知肚明。 陆砚北呼吸一沉。 她过来时,只带了点积蓄,几张银行卡而已,离开时,自然也无牵无挂。 黄昏拂晓,晚风温柔。 徐挽宁漫无目的,竟不知该去哪里。 还是得先找个宾馆落脚。 她低头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宾馆,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徐蓁蓁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徐挽宁,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江城了。” “当初离开我们家时,不是挺硬气的吗?” “现在怎么搞得像一条流浪狗?” 第46章 好像疯狗,只会乱咬人 徐蓁蓁的冷嘲热讽,徐挽宁并未放在心上。 转身要走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宁宁,真的是你。”李淑英攥紧她的手腕,神情激动,“这么多天你去哪儿啦,我一直在找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知不知我多担心。” 经过酒店一事,徐挽宁可不会傻乎乎地被她几句话感动。 多年感情,无法无动于衷,她眼眶发涩,喉咙发紧,眼神却很淡。 “徐夫人,麻烦您松开。” “你叫我什么?”李淑英满脸震惊。 “妈,你管她干嘛,快点走。”徐蓁蓁坐在车里催促。 “你居然喊我徐夫人……”李淑英说着红了眼,“我知道你还怨恨之前的事,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婶婶,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我觉得没必要。” 徐挽宁说完,试图甩开她的手离开,但李淑英却抓紧不撒手。 “就是吃顿饭,地点随你定。” 两人在路边拉扯,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徐挽宁下跪舔酒一事,早已传得街知巷闻,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徐挽宁没法子,只能点头,“就对面那家餐厅。” 街对面有家西餐店,定价颇高,顾客寥寥。 —— 餐厅内 徐挽宁没点餐,只要了杯冰美式。 徐蓁蓁要了份牛排,斜睨了眼徐挽宁,“今天我们请客,你就该点些贵的,毕竟……离开我们家,这么贵的餐厅,你这辈子怕是都消费不起了。” “蓁蓁,怎么说话的!”李淑英怒瞪了她一眼,自己帮徐挽宁点了些她爱吃的,“宁宁,你好像瘦了。” 徐蓁蓁轻哼,“妈,您是不是老花眼,她分明是胖了!” “……” 徐挽宁近来心情不错,气色自然好。 “离开我们家,人家过得舒服着呢。”徐蓁蓁轻哼着。 “宁宁,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李淑英看着她,满脸慈爱。 徐挽宁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冷冷一笑,“你们又想把我卖给谁?” 李淑英神情一僵,“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陈柏安的公司出了点状况,原本投入的项目出了问题,他没空对付我们,刚好给了你叔叔喘息的机会,拉到投资,公司情况正在慢慢好转。” 难怪徐蓁蓁开始在朋友圈晒各种美照。 原来徐家度过了这次危机。 “之前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你叔叔也很后悔。” 徐挽宁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涩,淡声开口,“他说,让我走了就再也别回去。” “那是你叔叔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李淑英解释。 “过几天,我们要给蓁蓁举办晚宴,庆祝她回国,你也来参加。” “宁宁,回家。” 李淑英说得情真意切。 徐挽宁嘴里苦,心里更苦。 回国,还要为她办晚宴。 自己在徐家这么多年,就是过生日,都没给她庆祝过。 “我不去。”徐挽宁淡声道。 徐蓁蓁一听这话,冷哼出声,“徐挽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都这样低声下气请你了,能参加我的晚宴,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徐挽宁冷笑。 “别人喊你一声二小姐,那是给我们徐家面子,离开了我们家,你什么也不是。”徐蓁蓁骄横跋扈。 “之前那件事,据我们所知,高总并没得逞,你还回家打了我一巴掌。” “你又没被怎么样?干嘛装得这么三贞五烈。” 徐挽宁不怒反笑,“徐蓁蓁,你知道自己和狗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徐蓁蓁因为她这话一愣。 “和狗比,你只是长了一副人样,现在的狗出门都要栓绳,麻烦徐夫人下次出门时,记得把她栓紧了,别让她乱咬人。”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徐蓁蓁却气得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 “徐挽宁,你这臭丫头,你说谁是狗!” “你给我站住!” 徐蓁蓁想追她,却被李淑英给抓住了,只能在她背后骂。 “我告诉你,陈柏安已经和陆芯羽在一起了,他从没喜欢过你。” “你就是个扫把星,就是因为收养了你,我们家这两年才诸事不顺。你走后,我们家立马就翻身了。” “活该你爸妈死得早,没人要!” 徐挽宁已经走到餐厅门口,听到最后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她。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徐蓁蓁呼吸一紧。 她的眼神冰冷,好似瞬间结了层经年不化的寒霜。 目光凌厉,紧盯着她,看得徐蓁蓁不由得心慌。 她不想在徐挽宁面前露了怯,仍旧挺直了腰杆,迎上她的目光,嘴硬道,“我说错了吗?你爸妈也许就是被你克死的!” “蓁蓁!”李淑英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什么。” 徐挽宁已转身回头。 拿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直接泼过去。 “啊——”徐蓁蓁毫无准备,被泼了一脸,尖叫出声,“徐挽宁,你疯了。” “清醒点了吗?”徐挽宁冷眼看她。 “你本就是个孤儿,你……” 她的话没说完,徐挽宁又抄起自己没喝完的那杯咖啡,朝她泼去。 “徐挽宁!” 徐蓁蓁气得浑身颤抖。 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挂着水。 “我告诉你,欠你们家的,我已经还清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可以任你打骂都不还手的徐挽宁了。” “你要是再嘴贱,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徐挽宁忽然散发的巨大气场,惊得徐蓁蓁错愕,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之前被打了一巴掌,她怀恨至今。 又被泼水,怒火交加,朝她扑过去。 “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徐挽宁本能急退两步,整个人忽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眼看着徐蓁蓁的指甲就要抓到她的脸时,有人伸手,猛地替她挡开。 那人力气太大,徐蓁蓁竟直接被推倒在地,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紧箍着徐挽宁的腰,低声问:“吓到没?” 徐挽宁偏头,看到了陆砚北。 “你……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太久,不太放心,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呼吸扎紧,心脏狠狠颤动。 第47章 陆家父子,很护短 徐挽宁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熟悉温暖的怀抱,让她瞬间就踏实下来。 “你、你特么又是谁,多管闲事。”徐蓁蓁手臂被猛地挡开,整个人跌撞在地上,怒瞪着陆砚北,“你知道我爸是谁嘛!” “您父亲是哪位?”陆砚北淡声开口。 徐蓁蓁在看清他脸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不是之前在酒店遇到过的男人? 陆砚北模样太过优越,少有女人见了不会心动,徐蓁蓁后来找人打听过,酒店方守口如瓶,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怎么会和徐挽宁在一起。 搂着腰。 如此亲密! 李淑英也被突然出现的男人震惊到了。 她不是徐蓁蓁那种花痴,打量他一身穿着,虽然是最简单的衬衣搭配西装裤,却也能看出,价格不菲,他手上的腕表,更是价值千万的限定款,他的周身气度,也知道,绝非凡人。 “咦——”陆云深忽然窜出来,“粑粑,这阿姨好脏哦。” 粑……爸爸? 他有儿子? 徐蓁蓁回过神,眼眶忽然一红,看向徐挽宁,“妹妹,我好心接你回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挽宁一愣,嗤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徐蓁蓁还有演戏方面的天赋。 “妹妹,你如果不想回家,我也不勉强你,你也不用拿咖啡泼我啊。”徐蓁蓁坐在地上,凄苦又可怜。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陆云深说了句:“阿姨,您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我跟粑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是你先骂人的。” “她都没打你,只是拿水泼你,已经很好了。” 徐蓁蓁一脸懵逼,徐挽宁却差点笑出声。 “蓁蓁,你先起来。”李淑英这才回过神,赶忙将女儿扶起,看向徐挽宁,“宁宁,蓁蓁从小到大就这脾气,你也清楚,别跟她计较。” “这位夫人,她应该成年了。”陆砚北直言 “她……” 李淑英想解释,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俗话说,惯子如杀子,如果您教育不好她,到了社会上,自然有人会帮您教育。” “不是谁都是她爸妈,有义务惯着她的坏脾气。” 陆砚北气场强,语气生冷,弄得徐家母女俩脸上一阵青白。 “今天她没事,如果因为你们,磕了碰了或伤了,这件事可不是就这么结束。” 徐蓁蓁气得脸都青了。 我被她骂成狗,被泼水,还跌倒在地,为什么要护着她? 徐挽宁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小到大,她委屈惯了,每次徐蓁蓁欺负她,徐振宏夫妻俩都说要惩罚她,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 陆砚北垂头看着她,低声道,“走。” 徐挽宁点头。 刚转身走了两步,徐蓁蓁就在背后喊道:“这位先生,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嘛,你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她跟了陈柏安5年,还和老男人睡过。” 徐挽宁身子一僵。 陆砚北扭头看着徐蓁蓁,“阿宁有句话说错了。” “你乱吠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 徐蓁蓁脸色惨白。 陆砚北一手牵着徐挽宁,又牵着自己儿子,离开餐厅。 阿宁? 徐挽宁何德何能,在离开陈柏安之后,还能攀上这样的男人! “蓁蓁,你先擦擦脸。”李淑英拿着纸巾,试图帮她把脸上的咖啡渍擦掉,却被徐蓁蓁一把挥开,“都怪你们,为什么要养她,她就是个贱人!” 另一边 离开餐厅的徐挽宁,已经上了车,陆砚北开车,她和陆云深坐在后排。 小家伙似乎一直在偷偷看她。 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背。 “嗯?”徐挽宁笑着看他。 “姐姐,你难过吗?” “还好。” “其实,我也没有麻麻,我懂你。”陆云深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大人。 徐挽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没那么脆弱了。 “要不我肩膀借你靠靠。” 陆云深说着,还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逗得徐挽宁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好可爱啊。” 陆云深童鞋,不争气地红了脸。 陆砚北透过后视镜,看两人相处和谐,有些诧异。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从小没有母亲,家里对他格外偏疼,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有不少人试图从他下手,接近自己,他从没给过别人好脸色,甚至对那些异性都保持警惕,冷声恶语,像个刺猬。 他对徐挽宁,似乎有点特别,这不是件坏事。 陆砚北淡声问,“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我想吃汉堡!”陆云深急忙举手。 “不行!”陆砚北随即否决。 “我也很久没吃,有点馋了,要不我们就去吃汉堡。”徐挽宁跟着附议。 “粑粑,姐姐也想吃。”陆云深一脸期待。 陆砚北瞥了眼徐挽您,轻笑:“你就惯着他。” 三人最终选了家炸鸡汉堡店,小家伙乐不可支,双手抱着汉堡,一口咬下去,嘴上沾满沙拉酱。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徐挽宁拿着纸巾,顺手帮他擦了下嘴。 “姐姐,这个真好吃,你尝一口。” 陆云深说着,就主动把汉堡递到了她面前,徐挽宁低头咬了一小口,“味道不错。” 小家伙又看了眼陆砚北,冲他吐了下舌头,“你想吃吗?我不给你吃。” 徐挽宁笑了,陆砚北却头疼得厉害。 陆云深胃小,吃了大半个汉堡,半盒薯条就饱了,跑去汉堡店内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玩耍,徐挽宁看着他,嘴角轻翘。 “你以前在徐家,她也是这样欺负你的?”陆砚北忽然说道。 “她是独生女,可能觉得我的到来,会分走原本独属于她父母的关注和宠爱。” “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徐挽宁看着他,瓮声笑着,却又听陆砚北又补充了一句: “只有我能欺负你。” 这话有些别样的味道。 徐挽宁觉得有些脸热,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陆云深玩了一身汗,跑过来喝了些冰可乐,看向陆砚北,“粑粑,姐姐呢?” “你喜欢她?”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她说不想当我后妈,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48章 喜不喜欢我? 陆砚北哑然。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知道徐挽宁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不跃进,也不会对他提要求,她心里应该清楚,嫁到陆家,是妄想,所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特别懂事,陆砚北也很满意。 只是从儿子口中知道,心里觉得怪怪的。 就比如她今天留下短信离开的举动。 那么洒脱,竟没半分留恋。 按理说,他们的关系彼此不动真情挺好的,免得分开时麻烦。 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深深,怎么不玩了?”徐挽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陆云深一身汗,还叮嘱他,“这时候别喝凉的,对胃不好,容易拉肚子的。” “那我不喝了。”陆云深笑道。 “我看附近有个超市,我们去买点东西,深深还缺双拖鞋。”徐挽宁提议。 —— 超市内 徐挽宁在挑选日用品,陆砚北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至于陆云深,买到最爱的小熊饼干,笑得合不拢嘴。 超市人多,徐挽宁怕陆云深走丢,牵着他的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需要牵着手。”小家伙有点别扭,试图挣开。 “那你牵着我,别让我走丢行不行?” “也、也行。”陆云深轻哼着,撅着小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徐挽宁笑出声,觉得他可爱极了。 余光打量陆砚北。 这对父子,不能说相似,长得几乎毫无关系,五官眉眼,没有一处相像。 徐挽宁自顾自地想着,也许他长得像母亲。 陆砚北看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嘴角轻勾。 眉间戾气散尽,温柔宠溺。 三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回到紫御庄园,陆砚北带陆云深洗澡,徐挽宁则将客卧收拾出来,铺床单时,手机震动,是李淑英的电话。 徐家母女回去后,徐蓁蓁实在气不过,打电话给陈柏安,冷嘲热讽。 “陈柏安,你知不知道,徐挽宁已经跟了个带孩子的男人。” “她可真厉害,前脚跟你退婚,后脚就跟其他男人好了,简直是无缝衔接。她现在过得逍遥又快活。” “那男人看着不傻,怎么瞎了眼,会看上她?” 她本以为,陈柏安会被激怒。 让他对付徐挽宁。 结果却听他说:“徐蓁蓁,你是准备拿我当枪使?你以为我是傻逼吗?敢和陆二爷对着干。” 陆家二爷? 徐蓁蓁气得在家摔砸东西。 贱人! 她之前家里蒙难,还说跟陆砚北不熟,结果转头就跟他好上了。 攀上这样的高枝儿,难怪她离开时,底气十足! 徐振宏夫妻俩得知徐挽宁和陆砚北的关系,也大为震惊,自然希望把她接回家,迫不及待让李淑英给她打电话。 徐挽宁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直接按断,将她号码拉黑。 “床铺好了?”陆砚北抱着陆云深进入客卧,小家伙只穿了条内裤,裹着浴巾,湿湿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徐挽宁点头,拿了条干毛巾给陆云深擦头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小家伙没拒绝,反而挺享受她的伺候。 当徐挽宁洗完澡出来时,陆砚北走到她的身后,“我也帮你吹头发。” 她愣了下,没拒绝。 吹风机在耳边鼓噪着,他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很轻,伴随着吹风机的热风,他的手指偶尔从她耳边和侧脸撩过,有点痒。 “深深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要辛苦些了。” “我很喜欢他,不辛苦。” 头发已吹得半干,陆砚北关掉吹风机,靠在她耳边,低声问:“你只喜欢他?” “阿宁……” “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声线沉而不腻,呼吸吻在耳边,蛊惑撩人。 徐挽宁呼吸一窒,心如擂鼓,心脏砰砰乱跳,猛烈撞击着胸腔,好似要生生将她的肋骨都给撞断般,剧烈而紊乱。 她只觉得脸红耳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懂,为什么陆砚北会问这种话。 自己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反正……他们也很难走到最后。 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 陆砚北没得到答案,眼底晦暗,偏头轻吻着她的耳朵,惹得徐挽宁低哼出声。 生怕隔壁的陆云深听到动静,只能忍着。 徐挽宁被他抱到了化妆台上,半边身子悬空,只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身子软,眼神也软软的,忍得难受,眼尾憋得红了,透着抹湿意,让人看着,格外想欺负她。 “深深在隔壁。”徐挽宁低声说。 “我们小点声。” 他声音低哑,呼吸如火,显然是憋得难受了。 这话听着,挺不要脸的。 徐挽宁红着脸说道,“去床上。” “在这里,不舒服?” “……” 陆砚北因为旧伤,忍了这么多天,有些蛮横,只差临门一脚时,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传来陆云深的小奶音:“粑粑,你睡了吗?” 陆砚北浑身僵直,脸都青了。 他没说话,陆云深继续说道:“粑粑,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还没睡。” 徐挽宁还挂在他身上,只能把头埋在他颈窝处憋笑。 陆砚北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别笑。” 忽然被人打屁股,徐挽宁羞臊,脸更红了。 陆砚北伸手帮她整理衣服,开口应付门外的小家伙,“我还没睡,你有事?” “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先陪他。”陆砚北说完,闪身进了洗手间。 他要做什么,徐挽宁心里清楚,红着脸先把门打开,“你爸爸在洗澡,我先陪你好不好?” “你是跟我粑粑一起睡吗?” “这个……” 徐挽宁不知该怎么回答,陆云深则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姐姐,你之前说,不想当我的后妈,可是你又跟我爸爸在一起,你们这是在耍流氓吗?” 徐挽宁哑口无言。 “哎,难怪大伯说,现在的年轻人,关系都太乱。” 陆云深说着,还沉沉叹了口气。 “要不,我先给你读故事书?” 徐挽宁知道他的行李箱里有几本儿童读物,借机转移话题。 陆砚北从洗手间出去时,就看到自己儿子正靠在徐挽宁怀里听故事。 小家伙颇不正经地翘着二郎腿,霸占着他的床,活脱脱一个小恶霸的模样,冲他说道:“粑粑,今晚你去隔壁睡。” 第49章 总有玩腻的一天 自从徐挽宁搬进来后,陆砚北第一次独自睡觉,平时她靠在自己怀里,像只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撩起他一身火意,如今她不在,他竟觉得睡不着了。 习惯这东西,真害人。 半夜睡不着,他轻着手脚推开了主卧的门。 徐挽宁平躺着,自己儿子则成大字型,一条腿撘在她肚子上。 帮两人盖好被子后,陆砚北盯着徐挽宁看了很久。 —— 翌日,徐挽宁起床做早餐,陆砚北从身后抱住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陆云深许是累极了,并没闹腾。 陆砚北偏头,吻着她的耳根,呼吸热热的,让人浑身发麻,惹得徐挽宁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可是我昨晚没睡好。” 徐挽宁小脸红红的,低头不语。 “我今天要出去,晚上回来,深深就交给你照顾了,别惯着他。” “知道了。” “想好去哪个学校读博了吗?”陆砚北已经松开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没有。” “想好去哪里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提前引荐。如果想去国外进修,也可以。”陆砚北喝着咖啡,神色寡淡。 徐挽宁正在做饭的手顿了下,瓮声应着。 从两人发生关系,他留下的那张百万支票及避孕药就能看出,他很大方,却又怕麻烦,自己和他的关系,终有一天就走到尽头。 自己没提出任何要求,他已经在想如何补偿自己了。 陆砚北已经帮了她太多次,徐挽宁没那么死皮赖脸、不知好歹。 说话间,有人敲门,陆鸣来了。 吃早饭时,陆鸣站在一侧,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说完后,又把一张请帖递到他面前。 “是什么?”陆砚北挑眉。 “徐家的晚宴邀请。” 徐挽宁沉默着看向陆砚北。 陆鸣则继续说道,“据说是徐家为了庆祝女儿学成归国,特意举办的,请了不少人,估计也想借此机会告诉所有人,徐家还没倒。” 陆砚北没作声,倒是陆云深喝着豆浆,一脸兴奋,“粑粑,晚宴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我想去。” “你作业写完了吗?” 陆云深小脸一垮。 “老师布置的珠心算习题,都做好了?” 陆云深简直要哭了,仰着小脸看他,“粑粑,你是魔鬼吗?” “你说什么?”陆砚北神色一凛。 “你就知道吓唬我,我太可怜了!” 小家伙说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吃完鸡蛋饼后,才坐到沙发上,嘴里还哼哼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陆砚北脸都青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徐挽宁却没忍住笑出声,转身去哄他,“深深,如果你今天把作业写完,姐姐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小家伙人小鬼大,搂着徐挽宁的脖子,对准她的脸就唧一口,还冲着陆砚北吐舌头做鬼脸,耀武扬威,“还是姐姐好,粑粑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别喊她姐姐,叫阿姨。”陆砚北早就想纠正他的称呼。 “为什么不能叫姐姐。” “乱了辈分。” 陆砚北说得一本正经,倒是惹得徐挽宁脸上热热的。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就开始辅导陆云深做功课。 她读大学后,就没找徐振宏夫妻俩要过一分钱,做过家教,加上学校的奖学金,除了生活开销,每月还要富余,这才给自己攒了点积蓄。 给小家伙辅导作业时,意外收到了好友的信息。 【宁宁,我是思佳啊,我回江城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 这是她上大学时的好友,她毕业后就少有联系。 徐挽宁立刻回复:【好。】 当她将小家伙完成的一份珠心算作业发给陆砚北时,倒是让他有点诧异。 小孩子玩心重,为了让小家伙安心写作业,全家用尽了办法,都很少能让他如此高效率地写完功课。 “二爷,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陆鸣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陆砚北嘴角轻翘,似乎心情不错。 “她能搞定深深。” “……” 陆鸣诧异,陆云深是个混世小魔头,这位徐小姐,还挺有本事。 有个瞬间,陆砚北在想: 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 徐挽宁刚辅导完陆云深的功课,他的儿童电话手表就响了,“喂?” “深深,你到江城了吗?”是陆芯羽。 “到了。” “那姐姐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好啊。” 陆芯羽来接陆云深时,小家伙去拿自己的小水壶,她则冲着徐挽宁轻哼一声,满脸的鄙夷。 “居然还没走,挺有本事啊。” 徐挽宁不愿和她多纠缠,只说道,“你带深深出去,记得跟二爷说一声。” “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小叔把你留在这里,就是玩玩而已,总有腻的一天,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有自知之明。” 陆芯羽冷笑,在看到陆云深出来时,随即换上笑脸,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陆芯羽带着陆云深出来,自然是他想吃什么,都迁就他。 小家伙喝着冰可乐,吃着炸鸡,一脸餍足。 “深深,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坏,她本来是有未婚夫的,还跟小叔勾勾搭搭,特别不要脸。” 陆云深啃着鸡翅,没说话。 “你别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个坏女人。” “她对你好,就是想当你的后妈,故意讨好你,要是真的嫁给小叔,肯定会欺负你的。” “……” 陆芯羽知道陆云深在小叔及整个陆家人心里的分量。 也是她特意打电话,告诉他陆砚北跟徐挽宁在一起,小家伙才特意过来的。 陆云深吃完鸡翅,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认真看着陆芯羽,“芯羽姐姐,你刚才出门时,为什么要撞阿姨?” 陆芯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 “阿姨从来没说要当我的后妈,也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 “但是你一直在背后说别人,还撞她,我觉得……” “你好没有礼貌。” 陆芯羽小脸一垮,觉得难堪。 第50章 陆砚北的冷漠 陆云深喝着可乐,继续说道:“我觉得阿姨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如果再说她的坏话,或者故意欺负她,我会生气的。” 陆芯羽气得指甲都险些掐进肉里,却还只能笑着说,“深深,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你可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陆云深轻哼着。 “……” 你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三岁有什么区别! 陆芯羽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芯羽姐姐,我想再要几个鸡腿和鸡翅。”陆云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冲她笑得天真无邪。 “还没吃饱?” “不是,我怕阿姨没吃饭,给她打包一点。” 陆芯羽的脸更黑了。 徐挽宁,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陆云深都喜欢你? 真有心机。 陆芯羽眼神阴鸷,她很少在一个人身上接连栽跟头,恨不能把徐挽宁撕碎。 中午只有徐挽宁一个人在,简单煮了点面条,当陆云深回来时,看到她那一碗青菜水煮面,皱着眉,“你午饭就吃这个?” “是啊。” “这个……给你!”小家伙将炸鸡往桌上一丢。 “特意给我买的?”徐挽宁觉得诧异。 “这是我没吃完,剩下的。” 徐挽宁知道他傲娇嘴硬,笑着亲了下他的小脸,“谢谢深深。” “你、你……”陆云深小脸涨得通红,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捂着脸钻进了卧室。 徐挽宁看着还热乎地炸鸡,觉得暖暖的。 —— 陆云深睡午觉,徐挽宁才得空给好友打电话。 “徐挽宁!”孙思佳笑道,“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找我?” “我怕你忙。” 硕士毕业,她出来工作,孙思佳则考进了京城医学院,继续读博,学医本来就忙,分隔两地,联系自然就少了。 “确实很忙,读博太苦了,我的发际线快保不住了,以后见面,请叫我秃头少女。” 徐挽宁笑出声。 “今晚一起吃饭?” “好,不过要晚一点。” “没关系,我等你电话。” 徐挽宁坐在床边,看着医学相关的书籍,守着陆云深,等待陆砚北回来。 约莫下午四点,陆云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抱着肚子喊疼。 “深深,怎么了?”徐挽宁皱眉。 “阿姨,肚子疼,好疼。” 小家伙脸疼得通红,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满床打滚,徐挽宁伸手按压他的腹部,直至按到胃部,他又疼得嗷嗷直叫。 只怕是急性肠胃炎。 徐挽宁不敢耽搁,抱着陆云深,抄着车钥匙往楼下跑。 中途还险些摔了一跤。 “阿姨,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陆云深搂着她的脖子,呼吸孱弱。 “怎么可能啊,阿姨是医生,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 “我跟你保证。” 去医院的路上,小家伙疼得只能哼哼了,徐挽宁则立马给陆砚北打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喂?” “二爷,深深肚子疼,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哪家医院?” “二院。” “我马上到。” 到了医院,徐挽宁一路抱着陆云深直奔急诊,盛夏时节,出了一身热汗,护士给他输液时,他还红着眼哭闹。 “没事的,别怕,有阿姨在。” 徐挽宁低声哄着他。 小家伙揪紧她的衣服,低声喊着,“妈妈——” 徐挽宁身子一僵,知道他现在疼得糊涂了,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妈妈在呢。” 陆砚北赶到医院,已经是黄昏时分。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将整个病房照出一片火色,陆砚北推门进来,面色寒沉,视线落在徐挽宁身上时,让人浑身都觉得冷。 他走到床边,陆云深早已睡着,只是小脸微白,眼眶也泛着红。 “他刚睡着。”徐挽宁说道。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陆砚北转头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里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他的眉骨冷硬,脸上线条也凌厉。 是质问,也是埋怨,光是脸上的情绪,就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对不起。”徐挽宁低声说。 陆砚北没再看她,坐在床边,伸手帮陆云深掖着被子,动作温柔,淡声说道,“你先回去。” 那一瞬, 像是有人拿针在她胸口反复戳刺。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离开病房时,陆鸣就站在门口,低声说,“徐小姐,小少爷就是二爷的命根子,您别难过。” “确实是我没照顾好他。” “我送您回去?” “不用,谢谢。” 徐挽宁觉得很难受,心里堵堵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儿。 明知道她和陆砚北不可能。 但他的眼神,冷漠仍旧让她心里酸涩。 她没回紫御庄园,而是打电话给孙思佳,两人约在了上学时常去的一家小馆子里见面。 “宁宁!”孙思佳看到她,飞扑过来,将她抱住,“有没有想我?” “有。” 徐挽宁喜静,孙思佳爱闹,成为好友,也是机缘巧合。 “走,请你下馆子。” 徐挽宁看到许久不见的好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起陆砚北的那个眼神,心里仍觉得不是滋味儿,难掩落寞。 她近来发生的事,孙思佳略有耳闻,尤其是下跪舔酒的照片,早就传遍江城,她以为徐挽宁还在为陈柏安的退婚难受,拍了下她的肩膀,“宁宁,陈柏安那渣男本来就配不上你。” “听说他退婚后,转头就跟陆芯羽搞在一起了,真特么渣。” “你要是还觉得难受,我马上抡起锄头就去找他干架。” 孙思佳说着,还捋起了袖管。 那架势: 活像要去刨了陈柏安的祖坟。 徐挽宁被她逗笑,“不是因为他。” 孙思佳不信,徐挽宁喜欢了他5年,她都是亲眼见证的。 “宁宁,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孙思佳搂着她的肩。 “什么?” “你别管,吃完饭,姐姐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快乐到飞起。” 第51章 玩儿得挺野啊 徐挽宁和孙思佳聊了很多,除了陆砚北。 “你真的离开徐家,想继续读博?”孙思佳没想到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嗯。”徐挽宁点头。 “那你来我们学校啊,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同学,能互相照顾,我们学校在全国排名前三,很不错。”孙思佳恨不能她立刻就入学。 “你们学校是很好,但今年有哪些教授招博士生?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好的学校,报考的学生也多。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打听。”孙思佳早就看不惯徐家人的做派,巴不得她脱离苦海,“为了庆祝你重获自由,今晚我请客。” “你要带我去干嘛?”徐挽宁笑着看她。 孙思佳爱闹,也爱玩。 以前的徐挽宁除了学习,一心都扑在陈柏安身上,乖得不像话,现在没有婚约,也没徐家的约束,孙思佳也没顾忌。 直接带她到了家酒。 【夜遇】,这是江城最出名的酒之一。 里面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舞台上有乐手正在演奏爵士,性感低昂的声音,搭配昏暗扑朔的灯光,男男女女,暧昧迷离。 两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徐挽宁白净漂亮,杏眼细眉,天生了副招人的模样。 “宁宁,你喜欢什么样的?小狼狗小奶狗,还是成熟大叔,我保证,这里应有尽有。” “你说的快乐,就是这个?” 徐挽宁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怎么?搞男人还不能让你快乐?” “……” “我跟你说,你就是只盯着陈柏安,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都说男人玩女人,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搞男人啊。” 徐挽宁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已被她拽进了一个包厢。 医院里 陆云深被尿憋醒,央着陆砚北抱他去厕所小解。 “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疼?”陆砚北抱着他。 “不疼。”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打量着病房,“阿姨呢?” “她回去了。” 陆云深满脸失落。 陆砚北瞧他醒了,就叫来医生,再给他进行检查,“他就是贪凉,吃坏了肚子,没什么事,这几天别吃刺激性和油腻的食物,多吃点蔬菜水果,别给他喝冰水。” “明白,谢谢。” 送走了医生,陆砚北才冷声问他,“你今天都吃什么了?” “我……”陆云深低着头,支吾着。 “说话!”陆砚北故意压着声音,威严十足,成年人都惧怕,况且是孩子。 陆云深被吓得一哆嗦,只能和他坦白。 “是芯羽姐姐,我们去吃了炸鸡,喝了可乐。” “陆芯羽?” 就是她把陆云深给弄来的,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居然又给他惹事儿。 他忽然想起徐挽宁下午的眼神。 受伤,脆弱。 自己问她的时候,她为什么没说? 仔细想来,自己也没给她机会,听说儿子出事,他便没了其他心思,也不知道她回去没,在做什么? 徐挽宁离开过一次,陆砚北担心她又跑了,给她打电话,没接。 “深深,我让陆鸣叔叔留下照顾你,我出去一下。” 陆云深乖乖点头。 当陆砚北离开,陆云深才瘪瘪嘴,看着陆鸣,“陆鸣叔叔,阿姨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这个……” 陆鸣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大人间的复杂关系。 陆云深太聪明,立刻说道,“粑粑把阿姨气跑了?” —— 陆砚北没联系到徐挽宁,回到紫御庄园,屋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 之前他能及时出现在餐厅,不是因为有什么神通,而是追踪到了徐挽宁的手机定位,这次自然也可以,当他确定了位置后,愣了数秒。 【夜遇】酒。 她独自去酒买醉? 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醉意撩人的模样,陆砚北就坐不住了,开车直奔酒。 此时的徐挽宁已经喝了不少酒。 她压抑太久,又在陆砚北那里受了委屈,酒喝得又急又快。 徐挽宁酒量本就很差,两瓶鸡尾酒下肚,已经醉意熏然。 “宁宁,少喝点。”孙思佳是想带她借酒消愁,却也不愿看到她如此买醉。 “思佳,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徐挽宁攥着酒杯,身子晃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 “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事儿。”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孙思佳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还有我啊。” “这世上的男人,为什么都一个样,自大、狂妄。” “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 “男人会让你变得不幸。”孙思佳认真说道。 “……” “男人嘛,玩玩就行,你要是想玩,我去给你找,小鲜肉,还是大叔?” 徐挽宁也是喝多了酒,嚷道:“我都要!”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徐挽宁又端起一杯尼格罗尼。 一入口,金巴利的苦味直冲头顶,待苦味泻后,口腔中才泛起一丝微甜。 喝酒,尚且先苦后甜。 那她呢…… 这辈子,还能尝到点甜味儿吗? 陆砚北找到徐挽宁时,她坐在包厢里,半边身子趴在桌子上,身子摇摇欲坠,与外面的声色犬马相比,她就像一株清纯的茉莉,清而不妖。 许是察觉有人进入包厢,歪着头看他。 一双漂亮的杏眼被酒水浸湿,湿漉漉地打量他,分外勾人。 只是她的眼前好似有许多重影晃来晃去,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人。 陆砚北走过去,低垂着眉眼看她,“走?” “我不!” “你先起来。”陆砚北伸手将她拽起来,只是徐挽宁喝了酒,胆子也大,直接甩开,“你是谁啊?别碰我!” “不认识我了?”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陆砚北知道,和一个醉鬼理论是没有结果的,直接走过去,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徐挽宁本能挣扎。 “别动,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徐挽宁听出了他的声音,瞬间怂了,乖乖趴在他怀里。 此时,门忽然被推开。 孙思佳带着两个男人进来,“亲爱的,帅哥来啦!” 目光相遇,孙思佳傻了眼。 这…… 男人是谁啊? 而陆砚北则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低声说:“徐挽宁,玩儿得挺野啊。” 第52章 陆砚北身体不行? 酒,包厢内 孙思佳一脸懵逼看着抱着徐挽宁的男人,穿着黑色正装,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宽肩窄臀,身高腿长,一身寒厉,气场慑人。 像极了反派大佬,美感、暗黑。 “你是谁?你放下她,要不然我报警了!”孙思佳说着,掏出手机威胁。 但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许是被某人气场震慑,转身跑了。 “你又是谁?”陆砚北没见过她。 “我是她朋友,你到底是谁!” 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阿宁,告诉她,我是谁?” “你……”徐挽宁的眼睛被酒水浸得湿漉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是陆砚北啊。” 晟世老总? 陆芯羽的小叔? 孙思佳傻了眼,看着他抱着徐挽宁走到自己面前,说道,“我把她带走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 直至两人身影消失,孙思佳才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痛呼出声,才知道刚才的不是梦。 卧槽, 我勒个大草。 孙思佳只觉得天雷滚滚,她是说过,搞男人很快乐,可你怎么搞了这么个牛逼哄哄的大佬。 —— 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到酒后面的停车场时,意外遇到了陈柏安。 他接到朋友电话,说徐挽宁在这里喝酒。 是被陆砚北厌弃了? 当他鬼使神差开车过来时,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徐挽宁生得很好看,温声细语,尤其讨男人喜欢,此时靠在陆砚北怀中,那画面,很刺眼。 狭路相逢,陈柏安客气道:“二爷,真巧。” “帮我个忙。” “您说。” “我抱着她双手不方便,麻烦你把我口袋里的车钥匙取出来,再帮我打开车门。” 什么玩意儿? 陈柏安愣住,却无法拒绝陆砚北。 他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车钥匙,把车解锁,并将车门打开,眼睁睁看着陆砚北将徐挽宁放到副驾位置,动作温柔。 只是徐挽宁勾着他脖子的手,却不愿松开。 “阿宁,”陆砚北拍了拍她的手背,“松开。” “我不要。”声音绵软娇嗔,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神一荡。 “乖点,你想抱,等回了家,你要抱多久都行。” 听到这话,徐挽宁松了手。 陆砚北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副驾车门时,睨了眼身侧的陈柏安,淡笑着:“她跟朋友见面,喝得有点多,让你见笑了。” 一句话, 杀人诛心! 陈柏安笑着没说话。 “关于那块地的事,我劝你趁早放手,但凡是我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简单几句话,听得陈柏安脸色铁青,勉强一笑,“那我先走了。” 他没回家,而是到了和徐挽宁的婚房。 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为了让他有张舒服的办公椅,徐挽宁跑遍了全城的家具城,他如今坐在上面,脑子里全是徐挽宁温柔的模样…… 他不愿碰她,却说:“我想把最美好的回忆,留在我们的新婚夜。” 当时的徐挽宁很傻,一脸娇羞。 蠢女人! 如今她和陆砚北住在一起,怕是早已发生了关系,他无法想象,她躺在别人身下,娇羞承欢的模样。 他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指关节隐隐渗血。 紫御庄园 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到家时,将她放下,让她站稳,自己则按下指纹锁。 她身子晃晃悠悠,险些摔倒。 “你今晚是喝了多少酒?”陆砚北皱眉,拽着她的手,“跟我回家。” “我不要。” 徐挽宁酒醉人胆大。 “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 徐挽宁身子趔趄着,后背抵在墙上,她身子绵软,好似没有骨头,裙摆下的一截脚踝,白生生,细怜怜的招人眼。 眼角眉梢都仿佛染着一丝艳色,眼波滟滟,莫名勾人。 下一秒, 陆砚北逼近,声音骤然低哑,“你刚才说什么?” “我……”徐挽宁微垂着头,“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深深生病,我也很着急。” “阿宁,对不起。” 徐挽宁恍惚抬头。 陆砚北弯腰躬身,灼热的呼吸从她脸上一寸寸掠过,心悸得让人心慌。 “我今天不该那么对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吹到她唇边时,她觉得喉咙痒了下,被吻住的瞬间,他动作强势地让她无法招架,熟悉的檀香味,无孔不入地漫入她的四肢百骸,让人心颤。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他吃掉。 喝了酒,徐挽宁的胆怯散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喝了酒,身上像是着了火。 仿佛要把长夜点燃。 之后即便发生任何事,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陆云深还在医院,陆砚北不可能扔下孩子不管,终究没做到最后,吻着她脸,“自己在家乖一点。” 一番折腾,徐挽宁酒醒大半,把头埋进被子里,浑身都热烘烘的。 她拿出手机,孙思佳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是否安全。 她回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点,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陆砚北这么快?” 徐挽宁被一噎,“我们没有。” “你喝醉的样子,我都想亲你两口,他把持得住?” “你想多了。”徐挽宁觉得头疼。 “宁宁,真看不出来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陈柏安那傻逼,就是眼瞎,以为勾搭上陆芯羽,就能飞黄腾达,你赶紧搞定陆砚北,让那两个渣男贱女,喊一声小婶,想想就觉得爽。” “你觉得我能搞定他?” “我觉得可以,除非他喜欢男人,或者身体不行,有问题。” “他没有!”徐挽宁立刻否认。 “你们做过!” 孙思佳反应很快,随即说了句:“卧槽——” “宁宁,你学坏了,背着姐妹偷男人,也不告诉我。” “话说你们为爱鼓掌时做措施了吗?大佬是不是很强?一夜几次,有没有试过在客厅,在厨房……你别装死,赶紧跟我说说!” 徐挽宁臊得脸红,而手机忽然震动提示,陆砚北的消息。 【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找我,晚安。】 她拿着手机,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第53章 带上你的东西,滚! 徐挽宁一夜好眠。 翌日有些宿醉头疼,却还是早起做饭送去医院。 “阿姨。”陆云深见到她,笑得很甜。 “你最近只能吃清淡的,我给你煮了点粥。” “唔……”小家伙撅着嘴,有些不高兴。 “等你养好病,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现在一定要听话,我早起给你做饭,好歹给点面子,吃两口。” “看在你辛苦做饭的份上,我就勉强吃点。” 清香的白粥,搭配爽口的青菜和腌萝卜丁,几个奶黄小猪包,闻着就有食欲,陆砚北看着两人互动,心思微动。 “二爷。”徐挽宁给他递了碗粥。 陆鸣站在边上,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差点哭了。 这不就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吗? 直到陆芯羽出现,打破宁静。 她手中拎着早餐和营养品,看到徐挽宁时,笑容微僵。 “小叔,我听说深深生病了,特意来看他。” 陆芯羽瞥了眼陆云深正在吃的早餐,皱眉道:“生病需要补充营养,吃的这是什么东西!我特意在江城最出名的早点铺买了吃的。” 她说着,就打算将徐挽宁准备的早餐扔掉。 只是手指刚碰到餐盒,就被陆砚北出声阻止了:“陆芯羽,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叔?” “深深为什么生病,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是因为徐挽宁没照顾好他?”陆芯羽嘀咕着。 “你昨天中午带他吃了什么?” “我……”陆芯羽一愣,“那是深深自己想吃的。”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能全部满足他?很多事,小孩子不懂,就要靠我们成年人去把握分寸,进行引导。” 陆砚北低头拿着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白粥,语气轻得好似在闲话家常。 “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动那些歪心思。” “以后……” “不要再去紫御庄园。” 陆芯羽面色难堪,陆砚北却并不理会,仍继续说着。 “别仗着老太太喜欢,就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知道了。” 陆芯羽紧咬着唇,指甲用力地直接掐进了肉里,血珠翻滚。 “带上你的东西,滚——” 一个“滚”字,极具羞辱。 陆芯羽却不敢置喙,只能拎起自己的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到了僻静无人处,才将早餐扔进垃圾桶,咒骂着徐挽宁是贱人。 陆砚北面冷心冷,说话一直都不近人情。 但对她说话这么重,还是第一次! 小贱人,你究竟给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以为小叔或者深深喜欢,就能爬进陆家大门? 简直是痴心妄想! —— 而此时的病房里。 陆云深正吃着奶黄包,徐挽宁则时不时打量陆砚北。 陆砚北则在吃完早餐后,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她递了个眼色。 徐挽宁心领神会,跟他进了洗手间。 刚进去,就被他直接抵在了门上,热切的呼吸扑面而来,让人心颤,“好看吗?” 徐挽宁脸微红,压着声音,“你训人的时候,很有魅力。” “只有那时候有魅力?” 陆砚北弯腰,鼻尖轻蹭着她的,鼻息纠缠,又热又烫。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的时候,别给她开门?” “她来接深深,我也不好拒绝。” 徐挽宁和陆砚北关系不清不楚的,没资格,也没底气拒绝陆芯羽接走陆云深。 “听深深说,她对你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还撞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陆砚北是昨晚回到医院,才从儿子口中知道了这些事,但徐挽宁却只字未提。 “她本来就觉得是我勾引你,恨毒了我,你今天又教训她,她肯定把这笔账又算到了我头上。” 徐挽宁忽然愣了下,试探着问:“你刚才教训她,该不会……” “是想给我出气?” “你给我做饭,帮我照顾儿子,已经很辛苦了,我怎么可能再让你受气。”陆砚北说着,吻了吻她的唇角,“徐挽宁,有我在,你不用怕任何人。” “我不想你跟着我,还要受气。” 只是徐挽宁却没说话。 “发什么愣,我给你出气,你还不喜欢?” 她心里五味杂陈。 陆砚北这个人…… 真的太好了。 就算她克制着,不断告诉自己,别对他动心,却还是忍不住为他心颤。 一个男人,肯为你出头。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不仅喜欢。 她还控制不住的疯狂心动。 徐挽宁冲他笑着,“喜欢!” 陆砚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在抚弄一只温驯的小猫儿,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问她,“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有点儿。” “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 他的声音紧贴在她耳朵上,肆意惹火。 “……” 徐挽宁离开洗手间时,脸上还宛如火烧,陆云深打量着两个人,“粑粑,阿姨,你们在洗手间干嘛?” “没什么,说点事。”陆砚北换了身衣服,他还有工作。 “有什么事,非要在洗手间里说,难道,厕所的味道很好闻?” 小家伙一脸天真,陆鸣却笑疯了。 我的小祖宗,你快闭嘴! 你再说下去,我怕徐小姐就要羞得把头埋进地里了。 陆云深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陆砚北带着陆鸣离开后,就由徐挽宁负责照顾他,小家伙生了场病,也很乖,自己看会儿故事书,又玩玩平板,不难伺候。 病房,楼层很安静,有专属的医生护士,见到她,也有点诧异。 徐挽宁虽不在这家医院上班,但江城的医学圈子就这么大,她身份又特殊,被医院劝退的事,早就传遍了。 “那个是徐挽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昨天就是她送孩子来医院的,这孩子跟她什么关系啊?” “这孩子的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领导让别打听,肯定不是普通人,豪门关系,乱着呢。” …… 医护人员议论纷纷。 当徐挽宁准备去给陆云深买午餐时,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挨个病房找人。 她深吸一口气。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第54章 爬上他的床 徐挽宁看到李淑英时,她也恰好看到了她。 “宁宁,你真在这里啊。”李淑英还拎着一个果篮,冲她笑得分外和善慈祥。 这种微笑,若在以前,她会很感动,现在却觉得无比反胃恶心。 相比徐振宏、徐蓁蓁那种直白坦率的不喜欢,李淑英更让她厌恶。 所有人都夸她好,说她对养女照顾周到。 可关键时候,她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 事后再假惺惺求原谅。 两面三刀,还不如徐振宏。 “你有事吗?”徐挽宁淡声开口。 “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我把你拉黑了,肯定打不通。” “……”李淑英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徐挽宁说完,就朝电梯走去。 李淑英拎着果篮,急忙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宁宁,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上次蓁蓁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家后,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她也知错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是真担心你出事。” 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把徐挽宁当女儿。 “过几天的晚宴,我真的希望你能来。” “你那天走得匆忙,你父母还有不少遗物留在家里,你就不打算拿回去?” 徐挽宁本想甩开她的手。 听到这话,动作僵住。 父母车祸过世,她也受伤住院,身后事都是徐振宏夫妻俩处理的,说是车祸全责,把房子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赔偿其他受害人的损失,并没留下什么东西。 “我父母还有遗物?”徐挽宁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淑英。 “当时你太小,父母双亡,怕你悲伤过度,就没把东西给你。”李淑英笑着看她,“宁宁,回家。” 听到父母的遗物,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那晚宴你总得去,到时候我就把你父母的遗物交给你。” “好!” 听到这话,李淑英笑得越发慈祥。 多年感情,到最后…… 只剩交易。 徐挽宁轻嘲着一笑,转身进了电梯。 —— 李淑英回家后,徐振宏听到徐挽宁答应参加晚宴,喜笑颜开。 徐蓁蓁更是迫不及待追问,“妈,那陆二爷能来吗?” “不知道。”李淑英太懂女儿的心思,“你能不能别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你当陆砚北是什么人?就算你倒贴,他也未必肯要你。” 徐蓁蓁轻哼,“陆砚北不来,徐挽宁回来有什么用!” “那丫头素来心软,回头我哄哄她,还怕她不回家?”李淑英说得胸有成竹。 “只要她回来,总有机会通过她见到陆砚北,你急什么!” “不过他未必会对你另眼相看。” 徐蓁蓁轻哼着,“他能看上徐挽宁,为什么看不上我?我比她差在哪儿?” “我就不信了,徐挽宁能爬上他的床,我就不行!” 陆砚北那样的男人,只有她配得上! 徐挽宁确定出席晚宴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江城。 她下跪舔酒,被陈柏安退婚后,早有传闻说她因此被赶出了徐家,也有人说,她在江城待不下去,已经出国避风头。 乱七八糟的消息很多,如今听说她要参加晚宴,瞬时都来了兴趣。 因为…… 陈柏安和陆芯羽也随后确认会出席。 三人时候碰面,肯定是一出好戏。 徐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本来没几个人感兴趣,现在却纷纷说,都想参加。 陆芯羽的想法很简单,小叔对她,无非就是玩玩,这种正儿八经的晚宴,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出席的。 同时出现,那就等于对外宣布两人的关系。 她家小叔,可从没对外承认过任何一个女人! 徐挽宁,也不够格! 既然陆砚北不会出现,陆芯羽自然想找机会,让她当众出丑。 她要让徐挽宁认清自己的身份。 让她知道: 她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 陆芯羽甚至专门找人从国外定制礼服,只为告诉徐挽宁,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你要参加徐家的晚宴?”陆砚北到医院时,徐挽宁正给小家伙削苹果。 “嗯。” “为什么改主意?” “她说,有我父母的遗物。”对他,徐挽宁没隐瞒。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暗色。 徐挽宁的背景,他查过,父母因为车祸早亡,她就被身为叔叔的徐振宏接到了家中寄养,她从未提过父母的事,陆砚北自然不会多问。 徐家的心思,陆砚北猜得到,“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把你父母的遗物交给你?” “应该没那么容易。”经过了这么多事,徐挽宁没这么天真。 “要不要我帮你?” 徐挽宁偏头看他,有点诧异。 陆砚北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看你的表现。” 徐挽宁咬了咬唇,余光瞥了眼正跟陆云深玩闹的陆云深,他也不怕孩子听到,还是在医院里,怎么什么骚话都敢乱说。 他总是穿着正装,一本正经的。 只怕没几个人知道,陆砚北私下骚话这么多。 —— 陆云深出院后,央着陆砚北带他出去玩,精力耗尽,回家后,睡得也早。 徐挽宁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吹干,就被他勾着腰揽进了怀里,抱到腿上。 她先是一愣,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敢再动。 “阿宁,你想好怎么表现了吗?” 陆砚北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灼烫的呼吸在她皮肤上撩起一层热意,徐挽宁怕吵醒隔壁的陆云深,紧咬着唇,面红耳赤地伸手,放在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 “我上次教过你。” 徐挽宁神经紧绷着,解不开。 有点着急。 陆砚北低笑出声,那笑声很轻,促狭宠溺,好似羽毛在她心上蹭着,将她小脸臊得通红。 “我再教你一次。” 陆砚北捏着她的手指,手把手教她如何解男人的腰带。 “咔嚓——”金属扣打开。 陆砚北伸手撩开徐挽宁耳边的湿发,温热的呼吸吻上她的耳朵,声音嘶哑。 “阿宁,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第55章 取悦他,温柔点儿 月沉星暗,陆砚北的呼吸,伴随着夏蝉的嘶鸣在她耳边鼓噪着,热息忽轻忽重,呼吸越来越重。 徐挽宁神经紧绷,面红耳赤。 空调的风好似吹不散一丝暑热。 屋内升腾着热气,燥得徐挽宁浑身都孵出一层热汗。 伴随着一声夏蝉的长鸣。 徐挽宁倏然惊醒—— 瞬间安静,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阿宁,继续。”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徐挽宁红着脸跑开。 洗完手,她又抄水洗了把脸,脸上仍热得发烫。 待她出来后,陆砚北进浴室洗澡。 徐挽宁却仍觉得手心很烫。 明明洗干净了啊…… 趁着陆砚北去洗澡的时间,徐挽宁到了侧卧,小家伙睡得深沉,就是动作不太优雅,被子被蹬掉,露出小肚皮。 帮他盖好被子,回到卧室后,陆砚北刚好洗澡出来。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露出劲瘦的腰身。 他身上有不少伤痕,丝毫不影响美感,锁骨和肩颈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脱下衣服的陆砚北,与寻常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肆意,狂野,而且性感。 —— 卧室的灯光,昏昏沉沉。 “上次腿疼了几天?”他气音低沉。 “好几天。”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那个晚上,徐挽宁胆子太大,她又说自己订过婚,陆砚北自然想不到,她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 被她勾得失了控,便没控制住力道。 “没事。”徐挽宁红着脸往他怀里钻。 “那我这次温柔点儿。” 徐挽宁瓮声点头。 她上次喝多了酒,许多细节记得不太清楚,如今灯没关,她可以清晰看到陆砚北的表情。 隐忍、克制,又沉沦。 似乎是怕弄疼了她,他并没着急,热息从脸颊到耳朵,再亲到她的唇。 慢慢的,极有耐心。 徐挽宁注意到他因为忍耐,脖颈处微微凸起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轻微跳动,还有他的喉结,微微滑动时,性感又撩人。 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处,吻了一下。 陆砚北愣了下—— 徐挽宁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陆砚北在温柔与放浪中切换,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徐挽宁去洗澡时,发现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尤其是脖颈处,还被他咬出了一点红痕。 刚才的一幕幕像碎片镜头般在她脑海滑过。 她此时耳边还回荡着陆砚北说的话: “阿宁,别怪我……” “是你惹我的!” 徐挽宁轻呼出一口气。 从浴室出来后,和陆砚北目光对视的瞬间,他眼底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温柔缱绻时的热意,让她有些脸红。 陆砚北洗澡很快,躺在床上时,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红印。 “你父母的事,我会帮忙的。” 徐挽宁没说话。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徐挽宁只笑了笑,“跟那件事无关……”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陆砚北微愣,伸手搂紧了她。 只是后半夜,徐挽宁又遭了两次罪,直接导致第二天起不来。 陆云深甚至趴在床头盯着她看,“粑粑,太阳都晒屁股了,阿姨怎么还不起来?” “因为阿姨最近照顾你,太累了。” 陆砚北一本正经地扯谎。 “那我们不要打扰她。” “嗯,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父子俩到紫御庄园附近的一家早点铺,小家伙啃着肉包子,还不忘叮嘱陆砚北,“粑粑,给阿姨带点吃的,这样她睡醒饿了,就能吃到东西了。” “就这么喜欢阿姨?” “你不喜欢她吗?”小家伙一脸天真。 陆砚北淡笑着。 徐挽宁温驯乖巧,从她住进来后,原本的打扫阿姨就再没来过。 他出门前,她会细心帮自己调整好领带,会把家中收拾干净,回家后,也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如今跟他儿子关系也好。 与他那方面…… 也意外和谐。 太适合娶回家。 “粑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如果不喜欢阿姨,我想把她介绍给大伯。”陆云深哪里知道成年人间的事,还想着自己的亲大伯仍旧单身。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介绍给他哥? 这小子怕不是皮痒了。 “粑粑,你已经有我这个小可爱了,大伯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的。”陆云深继续啃着包子,“你要是不喜欢阿姨,也不能耽误她寻找自己的幸福啊。” “你住院这几天,应该积攒了很多作业。” “……” “我最近正好没事,有大把的时间,盯着你写作业。” 陆云深瞬间觉得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徐挽宁睡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多。 洗漱后离开卧室,陆云深看到她,还笑道:“阿姨睡懒觉,羞羞脸。” 她的目光和陆砚北相遇,微红着脸。 “给你买了早餐,热一下就能吃。”陆砚北一脸正经,丝毫看不出昨夜把她折腾得快丢掉半条命的人,会是她。 徐挽宁热早餐时,陆砚北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身上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下次带你去泡温泉。” 徐挽宁红着脸点头。 “今天你可以约朋友逛逛街,买点东西。” “买什么?”徐挽宁微愣。 “你准备穿哪套衣服去参加徐家的晚宴?” 徐家的晚宴,肯定要穿礼服。 徐挽宁离开徐家时,只带了积蓄,后续添置的衣服,多是舒适休闲的家居服。 “那深深……”徐挽宁习惯了照顾小家伙,担心他无人照看。 “放心,有我在。” 陆砚北倾身吻了她一下,“你不是我请来的保姆,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我说过,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 试礼服,自然要脱衣服,徐挽宁一直躲在试衣间里试穿,孙思佳只能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宁宁,你怎么一直不出来。” 孙思佳看到她身上男女欢爱后留下的痕迹,直接说了句:“好家伙!” “大佬牛逼!” “徐挽宁,你跟二爷昨晚激烈到什么程度?咱俩又不是外人,你跟我具体说说。” 孙思佳难缠,徐挽宁脸红着离开试衣间,却意外看到了两个熟人。 “我去,真晦气。”孙思佳忍不住吐槽。 第56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陆芯羽挽着陈柏安的胳膊,正在两个店员的推荐下,挑选礼服。 徐家晚宴在即,陆芯羽担心国外定制的礼服无法准时送达,或者穿上效果不佳,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看到徐挽宁时,忍不住嗤笑,“柏安,我们走。” “陆小姐,我们这里还有今年春夏的最新款,您不看看吗?”店员竭力挽留。 “你们品牌不是主打高端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穿你家的衣服?” 陆芯羽一脸嘲讽,“跟她穿一个牌子的衣服,会让我掉价。” 店内工作人员,一脸难堪。 “某些人,别以为穿上礼服,就真的能从野鸡变凤凰。” 孙思佳气得想上去打她,却被徐挽宁给拦住了。 “我的确不如陆小姐出身高贵,但我不会做出勾引别人未婚夫这样不要脸的事。” “徐挽宁——” 陆芯羽气得冲过去想揍她。 “芯羽,冷静点。”陈柏安拦住她,低声说,“这是公共场合,小心被二爷知道。” 提起陆砚北,陆芯羽只能强摁住脾气。 “徐挽宁,我们走着瞧。” 放了狠话,她才气冲冲地扭头离开。 陈柏安深深看了眼徐挽宁,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上,刺得他眼疼。 陆芯羽被气得脑壳疼,上了车,就开始发大小姐脾气,“你刚才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这小贱人居然敢羞辱我,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小叔就是玩玩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迟早要让她好看。” 陈柏安心不在焉地应付她,脑海中全是徐挽宁脖子上的红印。 似乎是在告诉他: 徐挽宁和陆砚北, 那一夜, 肯定很激烈。 陆芯羽脾气太大,总要哄着,他很自然地将她和徐挽宁作对比,她就从不无理取闹,总是乖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以前觉得徐挽宁无趣。 现在却整夜想她,甚至想到失眠。 徐挽宁试衣服的礼服店,不敢得罪陆芯羽。 当她试好衣服后,才说这件衣服早已被人预定,不能售出,也不便外借。 孙思佳气得不轻,吃饭时还气哼哼的,“一群看人下碟的东西,要是她们知道,你和陆砚北在一起,肯定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 “好了,你消消气。” “话说,你还没告诉我,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一夜几次啊。” 孙思佳对这种事,格外八卦。 “宁宁,大佬花样多吗?” “……” 徐挽宁恨不能把她的嘴给堵上。 “好啦,我不问了。”孙思佳知道她脸皮薄,也不继续逗她,“不过,你和他在一起,居然瞒着我,真不够意思。” 酒那夜,孙思佳直接被吓懵逼了。 “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无非就他睡你,你睡他。”孙思佳素来开放,说话也没顾忌,“我跟你说,很多感情都是睡出来的。” “你是不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 “陆砚北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接触不到,这么多年零绯闻,怎么就被你给睡了,你绝对是他喜欢的类型,你只要用点小手段,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孙思佳很喜欢徐挽宁。 性子淡淡的,跟她相处,很舒服。 但她不争不抢,容易吃亏。 她巴不得徐挽宁找个牛逼的老公,把陈柏安那个畜生气死。 “思佳,你觉得,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 徐挽宁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心动,但是很难。 孙思佳沉默片刻,“宁宁,你喜欢陆砚北?” 徐挽宁没否认。 “既然你喜欢,就继续跟他待在一起啊,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有结果,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都是成年人,恋爱分手,结婚离婚,都很正常。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走不到最后?” 徐挽宁笑着点头。 是啊,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心动买单。 —— 用餐快结束时,徐挽宁借口去洗手间,将账单结了。 回去途中,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走廊灯光昏暗,陈柏安的眼神阴鸷,充斥着红血丝,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一般,看得徐挽宁呼吸一紧。 “你真的和他睡了?还挺激烈。” 他的目光在她脖颈处游离。 徐挽宁淡声一笑,“这跟陈少有什么关系?” “你真觉得跟陆砚北会有什么结果?你了解他吗?没人知道他孩子的生母是谁?封口如此严,对一个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如此冷酷绝情,心狠手辣,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徐挽宁反问。 “婚房密码一直没变,我跟你说的话,还算数,只要你肯回头。” 徐挽宁不怒反笑。 “陈柏安,你能给我的,就是让我做你的小三?” “最起码我能给你一个栖身之处,陆砚北若是回京,肯定会把你一脚踹开,他不过是贪恋你的身体,想睡你而已,除了娶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你以为他真能护着你一辈子的?” “跟着我,才是正确的选择。” 徐挽宁走近他,淡笑着。 “但他能给我的,你也不能。” “什么东西。” “最起码在那方面……”徐挽宁垂头看了眼他的裆部,“你不如他。” 之前去婚房,徐挽宁有幸目睹过他和一个女人缠绵。 说真的…… 根本比不上陆砚北。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被气炸,陈柏安更是脸色铁青,抓着她,就想掐她。 孙思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抄起手中的包,就朝着陈柏安头上猛砸。 “狗东西,把你的脏手拿开!” “都解除婚约了,你还敢来骚扰宁宁,看我不打死你。” 包上的链条甩到陈柏安身上,疼得他眉头紧皱。 “孙思佳,你特么疯了!” “我这是为民除害,有本事你报警抓我。” 陈柏安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咬牙忍着,看了眼徐挽宁,“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滚你丫的!” “……” “告诉你,老娘忍你很久了!”孙思佳冷哼。 “跟宁宁在一起时,你处处冷落她,跟陆芯羽勾勾搭搭,现在分开了,你装什么深情,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第57章 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陈柏安被孙思佳打了好几下。 脸色铁青,灰头土脸地离开。 “你别跑,我还没说完呢!”孙思佳气得跺脚,想追他。 “冷静点。”徐挽宁拽住她,“把他都骂跑了,还不解气?” 孙思佳叹气。 “我觉得自己刚才没发挥好。” “……” 徐挽宁笑出声,搂着她的胳膊往餐桌走。 孙思佳觉得不解气,又把陈柏安骂了个狗血喷头。 用餐结束,徐挽宁和孙思佳又在外面闲逛一圈,礼服没买成,倒是给陆砚北挑了三条领带。 约莫晚上九点左右,收到陆砚北的信息: 【我和深深在外面,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凯达广场附近。】 【十五分钟后到。】 当孙思佳再次看到陆砚北时,忍不住感慨,“就这身材,难怪姑娘们都馋哭了,说想睡他。” “你能少说两句吗?”徐挽宁无语。 “阿姨。”陆云深降下车窗,冲她挥手。 “你俩这状态,好像老公带孩子,来接老婆回家。”孙思佳咋舌。 她开了车,不需要送,徐挽宁没理她,朝着车子走去。 上车后,笑着看向陆云深,“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外卖。” “……” 陆砚北低咳着解释,“我晚上临时有个电话会议,怕他太饿,就给他点了些外卖。” 徐挽宁笑着点头。 “阿姨,我和粑粑刚才路过一个游乐场,粑粑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去玩,你跟我们一起去。” 周末? 徐家的晚宴就在周末。 “我可能没时间。” 小家伙的脸瞬间垮掉。 “下次我一定陪你去。”徐挽宁哄着他。 小家伙双手抱臂,轻哼着扭过头,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家。 陆云深直接进屋,从里面把门反锁,谁都不理。 “深深?”徐挽宁敲门,没动静。 “不用管他,让他冷静一下就好。”陆砚北直言,打量她手中的购物袋,“礼服买了?” “没买。” “没有喜欢的?” 徐挽宁点头,从购物袋里拿出领带,“给你买的,觉得三条都不错,让思佳帮我参谋,她说都好,就都买了。” “领带?”对于她给自己买领带的举动,陆砚北有些诧异。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徐挽宁以前给陈柏安买过领带和衣服,他却从未穿戴过。 理由是: 舍不得穿戴。 她当时还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个,如今看来,自己真的蠢得可以。 “如果你不喜欢,就……” 陆砚北深不可测,徐挽宁摸不准他的心思。 “我喜欢。”陆砚北笑道。 “三条好像有点多,不过可以换着戴。” “没事,领带的用处很多。” 陆砚北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徐挽宁一开始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直至后来…… 她才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多闷骚! 就在此时,陆云深忽然打开卧室的门,气呼呼地坐在客厅看电视,时不时瞥向徐挽宁,那小模样,分明是在等着她去哄。 果然,徐挽宁端着切好的西瓜过去时,说道,“别气了,阿姨错了还不行吗?” “真的知错了?”陆云深傲娇地仰着小脸。 “真的。” “那我就暂时原谅你。” “咱们深深真是大人有大量。” “我可没说原谅你。”陆云深傲娇劲儿上来,摆出一副冷酷的模样。 “那我晚上给你讲故事赔罪好不好?” 这一晚,陆云深缠着徐挽宁,非要跟她一起睡,陆砚北便只能独守空房。 翌日 陆鸣到紫御庄园时,徐挽宁带着陆云深出去买菜,只有陆砚北一人在书房。 “二爷,您要我查的事,搞清楚了。” 陆砚北示意他继续说。 “是芯羽小姐那边放出了风声,所以现在整个江城,都没有一家店肯给徐小姐出售、或出租礼服。” “她这两年,真是越发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桌子,眼底一片寒色。 陆鸣挠了挠头发。 他家二爷对徐小姐真的上心,就连礼服这种事都开始管了。 —— 随着徐家晚宴临近,没有礼服,孙思佳有点着急。 孙思佳父母虽然做点小生意,家境优渥,人脉关系,却也不足以让她认识什么达官权贵,无法帮她弄到礼服,也只能干着急。 徐挽宁却不以为意。 她本就没想在晚宴上大出风头,只是去拿父母的遗物,穿什么无所谓。 直至—— 那天早起做饭。 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客厅挂着一件晚礼服。 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只怕整个江城,都找不出能和它媲美的衣服。 她呆愣在原地,直至被人从身后拥住。 刚睡醒,他下巴处生出点淡青色的胡茬,抵在她脖颈处,有些刺痒,徐挽宁缩了下脖子。 “试试看,合不合身。” 徐挽宁点头,这衣服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即便素面朝天,也被礼服衬托得华贵无比。 剪裁得体的衣服,将她衬得腰细腿长。 削肩设计,露出的一截锁骨,漂亮的打眼。 “怎么样?喜不喜欢?”陆砚北问。 徐挽宁点头,抿了抿唇,“这件衣服……太名贵了。” 光是上面点缀的一些碎钻,就价值不菲,更别提这件礼服的整体价格了。 “衣服再好,也需要合适的人穿才行。” 陆砚北打量她。 眼底滑过一抹惊艳。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套珠宝,正好搭配礼服。” 徐挽宁微垂着头,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礼服,即便是在徐家,她能穿的,也只是徐蓁蓁剩下的,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让她觉得恍惚。 “不开心?” 陆砚北搂着她的细腰,粗粝的指腹,轻轻蹭着。 “太贵重了。” “你给我买领带,想让我开心,我也想送你衣服,让你开心。” 陆砚北倾身,在她脸上吻了下: “阿宁……”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徐挽宁觉得受之有愧,孙思佳在看到礼服后,眼睛立马放光,“徐挽宁,我命令你,必须穿着这件衣服参加晚宴。” “闪瞎那群人的狗眼!” 第58章 在一起,但不能有孩子 徐挽宁听到孙思佳的话,淡声一笑。 陆砚北出门时,徐挽宁帮他系上了自己买的领带,又说了声,“谢谢。” “就只有谢谢?” 陆砚北勾手,轻松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腰很细。 不盈一握,手感极好。 徐挽宁确定陆云深还在睡觉,踮着脚,在他脸上轻啄一下,只是没控制住力道,客厅又太安静,居然听到了轻轻的“啵”声。 陆砚北低笑,她却羞得脸红。 “希望今晚,你也能这么主动。”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继续帮他整理领带,红脸不说话。 “徐家的晚宴,我陪你去。” 徐挽宁怔愣着看他。 “我说了,会帮你。”陆砚北看她发愣,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发什么愣,小傻子一样。” 徐挽宁瓮声点头。 她原本并不想去参加晚宴,现在却开始无比期待。 半个小时后,陆鸣接陆砚北去见客户。 在车上,陆鸣问道,“二爷,徐小姐的礼服还合身吗?需不需要再修改?” “不用。” 陆砚北正低头看晨间财经新闻,想起她穿礼服的模样,嘴角忍不住轻翘。 “二爷,您今天的领带?” “有问题?” 陆砚北的衣服,通常都是他们这些做助理的打理,陆鸣没见过这条领带,自然好奇,只笑了笑,“很适合您的。” “阿宁买的。” “……” 陆鸣觉得,自己好像被塞了一把狗粮。 这一晚,陆砚北应酬到很晚,待他回来时,徐挽宁早已陪着陆云深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幽幽转醒。 “你回来了。”徐挽宁走近他,“喝了很多酒?” 陆砚北点头。 “你有旧伤,烟酒还是能免则免,一旦发作,遭罪的是你,又不是别人。” 徐挽宁伸手,帮他解开领带。 陆砚北却低笑出声,躬身靠近她,带着酒气的热息落在她脸上,有点辛辣,却热度烫人。 “你担心我?”他声音低哑着。 “我是怕你喝多了酒,影响孩子。” “嘴硬。” 陆砚北低头吻她。 直接又凶悍,蛮横且强势。 徐挽宁无力招架,只能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 心跳很快,快得让人头晕。 她被吻得无法喘息,眼角都憋红了。 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陆砚北吻着她的眼睛,温柔虔诚,惹得徐挽宁睫毛都紧绷地轻轻颤抖,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眼神宠溺。 在他的注视下,徐挽宁的心跳越发剧烈,脸也逐渐红透。 只是他嘴里有酒味儿,实在不好闻,徐挽宁皱着眉。 “嫌弃我?” “酒味太难闻。” “第一次的时候,我可没嫌弃你有酒味儿。” 徐挽宁想起两人的第一次,小脸发烫。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尽量不喝酒。” 徐挽宁点头。 “喜不喜欢我?”陆砚北笑着看她。 “喜欢。” 她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陆砚北呼吸一窒。 上次问她,她没回答,这次却如此笃定。 他听着高兴。 心下动念: 或许,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 “喜欢孩子吗?”陆砚北问她。 徐挽宁点头。 小孩子天真无邪,虽然偶尔闹腾些,但他若喜欢你,就会千百倍地对你好,好比陆云深。 “跟我一起,你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 徐挽宁一窒,浑身僵硬。 她没想过真能和陆砚北走到最后,自然不曾想过孩子的问题。 陆砚北有自己的儿子,肯定不想再生一个,分走他的爱;也是担心后妈有了自己的孩子,会虐待小家伙,他的想法很好理解。 但是, 谁又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陆砚北见她沉默,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解开衬衫扣子,“我先去洗澡。” 这一晚,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没有拥抱。 直至后半夜,陆砚北习惯性地翻身,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之后的几天,徐挽宁都借口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刻意疏远陆砚北,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他亲她,她也会迎合。 就像例行公事,搅得陆砚北也没兴致。 他近来也忙,在江城的工作接近尾声,两人也没太多时间独处。 就连陆云深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陆砚北帮小家伙洗澡时,陆云深捏着手中的小黄鸭,认真问他。 “粑粑,你是不是跟阿姨吵架了?” “没有。” “你撒谎。”陆云深撅着小嘴,“这几天,每次你出门,阿姨就魂不守舍,一定是你欺负她了。” “我真的没有。” 陆砚北那晚喝了酒,鬼使神差地说了那句话。 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不对劲。 “哎,你们大人真别扭。”陆云深捏着手中的小鸭子,“粑粑,今天太奶奶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 “那……”陆云深试探着问,“阿姨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你就这么喜欢她?” 陆云深低垂着头,一脸别扭,“我是担心,我们走了,她会被人欺负,上次还有个坏阿姨骂她,我只是可怜她而已,谁喜欢她了,我才不喜欢!” 小家伙嘴硬。 但陆砚北很清楚,他是真的喜欢徐挽宁。 帮儿子洗完澡,他发现徐挽宁还没回家。 她做好晚饭,就说要出去见朋友。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此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我今晚住在思佳这里,不回去了。” “……” 陆云深却笑疯了,“粑粑,阿姨是不是不要你了。” “谁让你总是欺负她。” “我没欺负她。”陆砚北直言。 “我都看到了,阿姨脖子都被你弄伤了,难怪她不理你,你活该。” 小家伙一脸幸灾乐祸。 陆云深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的那点事,只以为徐挽宁脖子上的红痕,是被他爸打出来的。 毕竟,陆砚北曾打过他屁股。 有打人的前科。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小家伙麻溜地钻进被窝。 当他独自躺在床上时,明明工作那么忙,还得伺候儿子,困得要命,却怎么都睡不着,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第59章 晚宴,一身高仿假货 此时的徐挽宁,与孙思佳躺在同一张床上。 “你这时候和陆砚北闹别扭,那徐家的晚宴,他还会陪你去吗?”孙思佳问道。 当她听说陆砚北要陪徐挽宁一起去,兴奋得一夜没睡。 “不知道。” 徐挽宁知道他在江城的工作快结束了。 这个梦,该醒了。 “算了。”孙思佳翻身面对徐挽宁,“我帮你找了一个师兄,回头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你们好好聊聊,对你考博有帮助。” “谢谢。”徐挽宁偏头看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还需要说这个?” 孙思佳靠近她,“我这个师兄,个儿高人帅,还单身,等你和陆砚北分开了,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他秃顶了吗?” 都说十个博士九个秃。 “瞎说什么,他可是大帅哥!”孙思佳轻哼着,“我可是厚着脸皮,才联系到他的。” “既然是帅哥,你自己怎么不追?” “我怕亵渎了他。” 徐挽宁只笑了笑。 “好啦,你就别再想陆砚北了,明天我陪你逛街,做美容,咱们再搞个全身spa,就算没有他,咱们明天照样可以闪瞎陆芯羽那群人的狗眼。” “反正你都要去晚宴,干嘛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徐挽宁拗不过她,第二天被她拽着去做了美容,还特意弄了发型,气质都变得跟平时不同。 就连孙思佳都看直了眼。 “我只恨自己不是男人,要不然,我就娶你了。”说着,还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晚宴这天,是周末。 陆砚北答应陪陆云深去游乐场,直至天色渐暗,两人都没回来,徐挽宁并没打电话问他,换好衣服,打车去酒店。 徐家这次的晚宴搞得很隆重,包下了酒店整层楼。 当徐挽宁进入晚宴厅时,陆芯羽正被一群太太小姐围着。 她今天穿了身粉色短款礼服,娇俏高傲,像个公主。 挽着陈柏安的胳膊。 男俊女俏,十分般配,众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直至徐挽宁的出现—— “那个是徐挽宁吗?” 伴随着一道质疑声,所有人寻声看过去。 徐挽宁穿了身黑色削肩礼服,裙摆点缀着碎钻,随着她的走动,宛若银河流转。 陈柏安眼里滑过一抹惊艳。 他一直都知道徐挽宁漂亮,但她平时很少化妆,徐家也不会让她穿得如此艳光四射,端端是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朵锦上幽兰。 肤白唇红,明艳又端庄,一截软腰,占尽风情。 “宁宁,你来啦。”李淑英穿了件暗紫色的礼服,看到她的打扮,有点诧异,“等你好久了。” “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别急,晚宴结束肯定会给你的。”李淑英又扫了眼她的身后,“就你自己来的?” “你以为还有谁?” “我就是随口问问。” 李淑英脸上笑意未减少,但陆砚北没来,还是觉得失落。 徐蓁蓁更是嫉妒的眼红。 不是说,徐挽宁借不到礼服吗? 她这身衣服,又是哪里来的? 陆芯羽原本是众人焦点,看到徐挽宁这身衣服,也是强压着怒火,尤其是看到陈柏安的眼神,低笑着:“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回去找她。” 陈柏安笑着揽着她的肩,“你在想什么?我只爱你。” “你是爱我?还是爱陆家?” “……” 陈柏安脸色微变。 权贵豪门里,没几个傻子。 陆芯羽没那么天真,以为陈柏安真的爱她。 但他只要贪恋陆家的权势,自己能拿捏到他,也无所谓。 —— 女人们已经开始讨论徐挽宁的礼服。 “徐挽宁这身衣服真好看。” “我本来以为,陆芯羽的那套衣服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徐挽宁的更惊艳。” “她的衣服,很像我喜欢的一个设计师的新款,估计得八位数。” “不可能,陆芯羽都借不到的衣服,她能?”有人笑道。 “应该是高仿。” “……” 若说是高仿,众人皆信。 徐挽宁名声不好,穿高仿礼服也正常。 想到这里,又看到男人们打量她的眼神,女人们眼底流露出鄙夷不屑。 不过是个虚荣、跪舔男人的狐媚子。 没有女人愿意和徐挽宁说话,就好像她是瘟疫,靠近她,就会让自己掉价,却有不少男人上前搭讪,邀她跳舞喝酒,都被她拒绝。 徐蓁蓁手指握拳,气得浑身颤抖。 今天的晚宴是为了庆祝她回国。 陆芯羽来抢她风头就算了。 徐挽宁! 她又凭什么? 真以为傍上陆二爷,就敢来砸她的场子? “宁宁,好久不见啊。”徐蓁蓁穿着白色长裙,端着一杯香槟,扭着腰走过去。 徐挽宁没理她。 “你这衣服不错,哪儿来的?” “和你没关系。”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圈子里,最忌讳穿假货,你自己丢人也就罢了,不要在这种场合,丢我们徐家的人。”徐蓁蓁一脸轻嘲。 她故意提高了声量。 “一身假货,丢人现眼!” 周围瞬时传来促狭的低笑声。 徐蓁蓁走近她,压着声音:“徐挽宁,别以为打扮得漂亮些,就能抢走我的风头。” “我会用行动告诉你,谁才是今晚的主角。” 说话间,徐蓁蓁手故意一歪。 她手握的香槟杯,瞬时倾倒,徐挽宁急忙后退,香槟还是有少许沾到了裙摆上。 徐挽宁抬头,眼底一片寒色。 “呦,怎么办,衣服脏了。”徐蓁蓁一脸惶恐,“宁宁,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了?” 这话…… 婊里婊气。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看着裙摆上的酒渍,眉头紧皱。 徐蓁蓁心下畅快,还故意说道,“要不……你自己舔干净。” 揭开徐挽宁的伤疤,众人嗤笑。 徐蓁蓁满意地笑了。 想抢她的风头? 做梦! 陆芯羽站在不远处,嗤之以鼻,看来,根本不用她出手。 徐蓁蓁转身离开时,徐挽宁开口叫她。 她扭头的瞬间,一杯红酒迎面泼来。 全场哗然! “徐挽宁!” 这是她第二次泼自己了。 还是在这种场合,徐蓁蓁怒不可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自己把酒舔干净?” 第60章 陆砚北来了 谁都知道徐挽宁是徐家养女,不受待见。 居然敢拿酒泼徐蓁蓁。 晚宴厅瞬时静得鸦雀无声。 “徐挽宁,你是不是疯了?” 徐蓁蓁脸上挂着红酒渍,漂亮的白色礼服也被酒水泅湿染了色,狼狈至极。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我眼瞎嘛!” “是啊,你觉得我也眼瞎吗?”徐挽宁反问,“我以前忍你,是感激徐家的养育之恩,现在我不欠你们什么,没义务惯着你那些臭毛病!”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我去,这徐挽宁看起来,软得像只猫,没想到这么厉害。” “她说不欠徐家,是什么意思?” “不过徐蓁蓁也是活该,谁让她故意作弄徐挽宁。” “……” 徐蓁蓁气得浑身颤抖。 徐振宏夫妻俩原本在招待宾客,也想借此机会给公司拉点投资,听说徐蓁蓁和徐挽宁闹起来,急忙赶过去。 “怎么回事?”徐振宏紧皱着眉。 “爸,她拿酒泼我。” 徐蓁蓁率先告状。 徐振宏瞬时面露难色。 他还想依靠徐挽宁结识陆砚北,并不想把事情闹僵,只能委屈女儿,“蓁蓁,宁宁肯定不是故意的。” “爸?”徐蓁蓁满脸诧异,又向母亲求助。 “好了,我带你去换身衣服,晚宴快开始了,你是今晚的主角。”李淑英给女儿擦了擦脸。 这里人多,示意她克制情绪,冷静点。 徐蓁蓁被惯坏了,今天来的,也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她要是忍了,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宁宁,你也别和她计较。”李淑英开始两边打圆场,“蓁蓁就是个急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我的衣服脏了。”徐挽宁说道。 “我带你去清洁一下。”李淑英提议。 “不需要,洗干净也没用。” 高端礼服,都不能轻易进水,况且是被泼了酒。 徐蓁蓁本就咽不下这口气,瞬间怒了。 “徐挽宁,你别蹬鼻子上脸,你这身假货能值多少钱!” “我告诉你,我这身衣服十几万,被红酒染了色,以后肯定穿不了。”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拿乔?” “蓁蓁,少说两句!”李淑英皱眉。 “我要她赔我的礼服。”徐蓁蓁轻哼着。 陈柏安站在不远处,心里冷笑。 不跟我? 真以为陆砚北会出现,帮你解围? 我说过,你迟早会后悔! 陆芯羽在场,陈柏安不可能去帮她。 让她遭点罪也好,免得以为陆砚北对她好点,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很快就会知道: 只有他,才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 就在僵持不下,谁都不愿让步的时候,有人进了晚宴厅。 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纵是简单的款式,也不妨碍他周身所散发的慑人气场,他就好像在炎炎盛夏,裹着一股寒意袭来。 年纪不算大,却透着一股同龄人不会有成熟内敛。 宽肩窄臀,个儿高腿长。 冷漠傲视,八面来风。 江城许多人不识,却被他的气场所震慑,还是陆芯羽小跑过去,喊了声“小叔”,众人才恍然。 原来这是,陆家二爷—— 陆砚北! “陆二爷怎么来了?” “这身材比例,和周身气质,简直绝了。” “都怪我结婚太早,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徐家还有这能量?请得动陆砚北?” …… 所有人低声议论,想上前打招呼,又怕太唐突,只敢远看。 “小叔,你怎么来了?”陆芯羽又惊又气。 就算在京城,除了相熟好友举办的宴会他会去捧场,其余活动,都以陪孩子推了。 今天过来,难道是为了…… 陆芯羽不敢细想,指甲都因此嵌进了肉里。 “你能来?我就不能?”陆砚北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突然。”陆芯羽赔着笑。 因为陆砚北的出现,全场焦点都瞬时集中到他身上,徐振宏夫妻俩更是激动地跑过去迎接。 徐蓁蓁则恼怒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渍。 气得恨不能掐死徐挽宁。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见陆砚北啊! “二爷,您怎么来了?”徐振宏满脸诧异。 “你给我送了邀请函。” 陆砚北说话时,环顾全场,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徐挽宁。 “早知道您会来,我们夫妻就下楼去接您的。” 徐振宏满脸讨好。 徐挽宁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在家颐指气使,像个大爷。 可他在陆砚北面前…… 好像一条狗! 权势这东西,真是可怕。 徐振宏卑微讨好,陆砚北连正眼都没瞧,而是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他。 看到他站到徐挽宁面前,无不惊讶骇然。 陈柏安更是震惊的呼吸急促。 陆砚北对她…… 难道不是玩玩而已? 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徐挽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脏开始怦砰乱跳,心跳剧烈得好似要蹦出胸腔一般,陆砚北垂眸看着她,一开口,就震惊得全场说不出话。 “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来?怎么自己先走了?” 都说陆家二爷,冷面薄情。 可他此时的语气,却温柔如水。 徐挽宁呼吸一窒,竟不知该说什么。 “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徐挽宁没想到陆砚北会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这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把她纳入羽翼之下。 就算他们走不到最后,以后所有人想欺负她,都得掂量一番。 “那是怎么了?不太高兴啊。” “礼服脏了。” 这是陆砚北送给她的,她很珍惜。 陆砚北余光一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满身狼狈的徐蓁蓁,猜到她是罪魁祸首,“你弄的?” 他的眼神,凌厉骇人,宛若刀刃。 徐蓁蓁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舌头打结道:“我、我可以赔!” 陆砚北睨了她一眼,居高临下。 “几千万的礼服,以你们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搭上整个徐家……” “我也怕你赔不起!” 他的话音落下,晚宴厅又是一片死寂。 陆砚北亲口承认的千万礼服,自然不可能是高仿。 徐蓁蓁小脸惨白,腿软地跌坐在地。 第61章 身份压制,爽! 晚宴厅一片寂静,半晌无人说话。 陆砚北睨了眼跌坐在地的徐蓁蓁,她低垂着头,双手抓着裙摆,咬紧牙关,“徐小姐,你似乎不太服气。” “您看不到吗?她也拿酒泼我了,把我的衣服搞成这样。”徐蓁蓁肯定不服。 结果陆砚北勾了下唇,淡声说:“难道不是你先动手?” 以他对徐挽宁的了解,他很笃定,绝不是她先挑衅。 陆砚北目光凌厉,好似能看穿人心。 徐蓁蓁心虚,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是不小心,没拿稳酒杯。” 陆砚北可不会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可怜,就心生同情,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是四肢无力,还是小儿麻痹,连个杯子都端不住。” 众人内心吐槽: 卧槽! 这特么也太毒舌了。 徐蓁蓁脸上血色尽褪,不敢再说话。 徐挽宁内心却暖暖的。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很好。 而陆砚北继续哂笑一声,“再说了,你能跟她比吗?” 言外之意: 徐蓁蓁不配和徐挽宁相提并论。 徐挽宁是养女,无论身份还是待遇都被徐蓁蓁压着,现在却两级反转。 众人只能感慨: 徐挽宁真厉害,声名狼藉,还能攀上陆家二爷。 好心机,好手段! 徐振宏夫妻俩急忙过去打圆场,“二爷,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小女,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在国外野惯了,有点娇纵。” “骄纵和没教养是两回事。” 陆砚北丝毫不给她台阶。 周围人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徐蓁蓁又羞又恼。 这场晚宴,她本该是众心捧月的主角,怎么会变成这样! “蓁蓁,你还愣着干嘛,快给二爷道歉。”李淑英已经把徐蓁蓁从地上扶起来。 “二爷对不……” 徐蓁蓁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砚北打断,“徐小姐,你好像搞错对象了。” 他应给给徐挽宁道歉。 徐蓁蓁素来讨厌她,又吃了亏,怎么肯低头。 李淑英不停用胳膊肘抵着她,形势所迫,她只能低头,走到徐挽宁面前。 她不甘心地开口,“宁宁,对不起。” “好了,都是一家人,误会一场,你也别跟蓁蓁计较了。”李淑英笑着看向徐挽宁,“等晚宴结束,我再单独跟你赔罪。” 李淑英是在暗示她父母的遗物,徐挽宁没作声。 —— 徐蓁蓁浑身湿透,去休息室换衣服。 直至晚宴开始都没再出现。 陆砚北和徐挽宁坐在角落,有太多人想来敬酒,却又畏惧于某人的强大气场,不敢近前。 “帮你出了气,还不高兴?”他靠近徐挽宁。 距离近得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息。 “这衣服值几千万?” 她知道价值不菲,却也没想到这么贵。 “没有,唬她而已。”陆砚北低笑。 徐挽宁愣住。 “阿宁,别跟我闹别扭了。” 他的声线沉而不腻,靠在耳边,简直能把人溺死。 陆砚北能为她做到这个程度,徐挽宁没那么不识好歹,冲他笑了笑。 两人靠得太近,从远处看,就像在耳鬓厮磨。 陈柏安捏紧手中的酒杯。 手背青筋乍起,指骨泛白。 陆芯羽跟他一起,端着酒杯去敬酒,“小叔,我和柏安一起敬你。” 四周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处。 徐挽宁被陈柏安退婚,现在却攀上陆砚北,极有可能成为他的长辈。 这是神马大型修罗场。 陆砚北撩了下眉眼,神情寡淡:“她不喜欢我喝酒。” 徐挽宁脸微红。 面前的两人僵在原地。 “小叔,这么多人看着呢,又是在我男朋友面前,您好歹跟我一点面子啊。”陆芯羽撒娇卖乖。 陆砚北没理她,反而扭头看了眼徐挽宁,“我能喝吗?” 众人惊掉下巴,窃窃私语。 徐挽宁是给陆砚北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语气,像极了妻管严。 而且是在告诉所有人: 在他这里,陆芯羽的面子还没徐挽宁的一句话值钱。 给足了她排面。 徐挽宁点头,“可以。” “你们这杯酒我受了。” 陆砚北优雅地端起一杯红酒,也只浅抿了一口。 众人打量徐挽宁的眼神,越发不寻常。 这个圈子向来最是趋炎附势,踩高捧低,刚才还笑话她给人舔酒,不自量力,如今已经开始讨论,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 晚宴没结束,陆芯羽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和陈柏安提前离场。 刚到停车场,她就把手机摔了。 “徐挽宁,贱人,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真有手段。” “你冷静点。”陈柏安哄着她。 “这是小叔第一次公开维护一个女人,徐挽宁她凭什么?”陆芯羽气得面红耳赤,“小叔对她,不过是玩玩,她要想嫁进陆家,门儿都没有!” 陆芯羽端着陆家大小姐的派头,素来自傲。 偶尔耍耍小性子,陈柏安愿意哄她。 如果一直这样,他也觉得累,便越发怀念徐挽宁的乖巧懂事,她从不会无理取闹。 可他…… 把她弄丢了。 晚宴接近尾声,李淑英把徐挽宁叫到了一个休息室。 “二爷,那您等我一下?”徐挽宁看向陆砚北。 陆砚北点头。 “二爷,我带您去另个房间稍事休息。”徐振宏笑得讨好。 他想趁机和陆砚北单独聊聊,兴许他还能给公司注资。 徐挽宁离开,陆砚北也不愿留下晚宴厅,点头同意。 徐振宏端茶递水,想跟他套近乎,陆砚北直接一句:“徐总,我有点累了。” 将他几欲说出口的话,全部堵死。 只能悻悻离开。 而另一个房间,李淑英拉着徐挽宁的手,语重心长道:“宁宁,你和陆砚北是怎么认识,又在一起的?” “在你们收500万,把我卖给高总那晚。” 李淑英笑容微僵。 “宁宁,你别怪婶婶给你泼冷水,陆家二爷这样的男人,你拿捏不住,别以为他现在宠你,就会娶你,别陷太深,我怕你受伤。” “至少,他不会把我卖给别人。”徐挽宁神情木然。 “你还没原谅我们?” “现在假惺惺地说这种话,您不觉得恶心?” 李淑英神色尴尬,将一个木盒拿出来,递给徐挽宁。 而另一边,徐蓁蓁敲开了陆砚北休息室的门,白色的礼服裙,换成了性感撩人的红色长裙。 “二爷,我给您送些点心。” 她脸蛋微红,扭着细腰,声音娇媚得似能出水。 第62章 二爷杀人不用刀 徐挽宁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本笔记,和一把长命锁。 “这是给你父母整理遗物时,我特意留下的,怕你看到难受,就一直没给你。” 李淑英本不想如此爽快地把东西给她。 但她现在有陆砚北撑腰,她不敢耍小聪明。 徐挽宁翻开泛黄的笔记。 是一本孕期记录。 翻开第一页,入目就是行隽秀的小楷: 【最亲爱的宝贝】 【感谢你来到我们的生命中】 【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地长大,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 简单几行字,让徐挽宁湿了眼眶。 原来, 她也是一直被爱着的。 “宁宁,你父母走得匆忙,叔叔婶婶没照顾好你。”李淑英看她神色动容,继续说道,“除了我们,你也没有其他亲人,又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陆砚北一辈子。” “孩子,还是回家,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徐挽宁摩挲着盒子里的长命锁,一直没说话。 —— 另一边 陆砚北给陆鸣打电话,确定陆云深已经睡着。 而他此时已开车到了酒店停车场,来接陆砚北和徐挽宁。 陆砚北又在群里和好友闲聊。 他帮徐挽宁出头一事,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非比寻常,却又不敢明目张胆讨论。 消息很快就传回京城,他那帮损友已经开始在群里调侃他。 【二哥,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回来见见。】 【难怪待在江城不肯回来,原来是金屋藏娇,谈情说爱去了。】 【陆砚北,我知道你在,你别不出声。】 陆砚北:【在想事情。】 放放子:【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想。】 【我在想,怎么哄她开心?】 所有人:【……】 陆砚北嘴角一勾:【算了,忘记你们都是单身,没经验。】 众人无语。 你特么是来群里撒狗粮了?你这么牛逼有本事,倒是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啊。 放放子:【单身狗怎么了,我吃你家狗粮啦!】 随后,微信群系统提示,陆砚北将群名修改为: 【陆砚北和一群单身狗】 绝杀! 就在这时候,徐蓁蓁叩门而入。 扭着腰走进来,说是给他送点心。 还没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令人反胃。 自从之前在酒店见到陆砚北第一眼,徐蓁蓁就春心荡漾。 再度相遇,知道他是陆家二爷,更是心驰神往。 徐挽宁无论是身份,还是身材都不如她,寡淡无趣,只怕在床上,也像条死鱼,自己豁出脸面,就不信陆砚北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刚好徐挽宁被母亲绊住,给了她单独接近陆砚北的机会。 放下点心,徐蓁蓁便娇羞地瞥了眼陆砚北。 肩宽腿长,权势倾天。 这种男人,只有她配得上。 “东西放下,你还不走?”陆砚北又不傻,她穿成这样出现,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低头用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二爷,关于今晚的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聊什么?” 陆砚北挑眉看她,他长相优越,惹得徐蓁蓁脸红。 “你想聊什么都行。”徐蓁蓁娇羞着脸,靠近他,挨着他身侧的沙发扶手坐下,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开衩处直接露出白皙的双腿。 见他没有动作,也没赶她出去,胆子更大。 果然,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二爷,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惩罚?” 陆砚北神情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要不……我们房间里,慢慢聊?” 徐蓁蓁的红唇,几乎要贴到陆砚北的脸上。 “你要跟我开房?”陆砚北偏头看她。 “如果你想在这里也行。” 她满脸娇羞。 他这身材,一看就知道跟外面那些弱鸡男人不同,在床上…… 肯定很带劲儿。 徐蓁蓁想到这里,身子都热了。 就在她心猿意马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嘭——”一声。 徐蓁蓁被吓得身子一软,竟直直朝着陆砚北身上跌去。 只是陆砚北反应极快,起身瞬间。 她摔在了地上。 而门口,陆鸣带着两个民警出现。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女人,她对我家二爷性骚扰。”陆鸣指着徐蓁蓁。 徐蓁蓁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尽数褪尽。 “我……我没有。”徐蓁蓁从地上摸爬起来,面对警察质疑的目光,头皮发麻,慌得手足无措,只能不停摇头解释,“我真没有。” 巨大的踹门声,惊动了许多人。 就连徐挽宁都闻声,拿着木盒从屋里走出。 “蓁蓁?怎么回事?” 李淑英看到有警察,满脸诧异。 “有人报警,说这位小姐对这位先生进行性骚扰。”民警极少遇到,有男人报警说被骚扰的。 这种事,虽不是特指男人对女人,但男人报警的案例,占比很少。 李淑英瞠目结舌。 就连赶来的徐振宏都错愕得张大嘴巴。 而闻声赶来的酒店经理及其他工作人员,更是惊掉了下巴。 李淑英打量徐蓁蓁的穿着,瞬间明白。 她警告过女儿,在没摸清陆砚北对徐挽宁的真实态度和他的脾气秉性前,不要轻举妄动。 她怎么敢穿成这样来勾引陆砚北。 现在好了。 闹出这种洋相。 这陆砚北也太狠了,他完全可以拒绝,就是把她女儿从房间丢出来也行啊,为什么要报警? 简直是杀人不用刀! 徐挽宁走到陆砚北身边,也是难以置信,“二爷,她对你……” “嗯?”陆砚北挑眉看她,“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挽宁急忙摇头。 她和徐蓁蓁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格很了解,背地勾引陆砚北这事儿,她真敢做,只是陆砚北报警这种行为,实在出人意料。 “那个……”徐挽宁打量他,衣着整齐,“您没事?” 那表情,不是担忧,倒像在努力憋笑。 好像在问他: 您没失身? 陆鸣站在边上,强忍着笑意。 艹,再这么下去,我要憋出内伤了! 二爷,憋出内伤可以申请报销吗? 第63章 浑身失火 “二爷,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徐振宏急忙上前解释。还不断给徐蓁蓁使眼色。 “对,我就是来给二爷送点心,我什么都没做!” “你这意思,是我误会你,报假警?” 陆砚北睥睨着她,目光如刀,瞬间释放的威压,吓得徐蓁蓁再度白了脸。 “我……” 徐蓁蓁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掉,好不可怜。 “先生,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的。”民警询问。 “想着你是女生,我本想给你留点脸面的,可惜了,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陆砚北睨了眼徐蓁蓁,对她的眼泪,毫不怜惜,“那就别怪我打你的脸。” 徐蓁蓁呼吸一窒。 紧接着,陆砚北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那里面,恰好是徐蓁蓁撩骚陆砚北时说的话,什么开房,任由他惩罚之类。 这种言语上的挑逗暗示,就是性骚扰。 徐振宏听不下去,直接冲过去。 “啪——”一巴掌,打在徐蓁蓁脸上。 “看你干的好事,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东西!”徐振宏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就要踹她,却被李淑英拦住了。 “你干嘛?想打死她吗?” “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我早就该打死她了!” “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就当我没生过她!” …… 夫妻俩一个要打,一个劝架。 最后李淑英把目光投向陆砚北,“二爷,您说两句啊。” 陆砚北轻哂,“这是你们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总想打死她,倒是下手啊,光打雷不下雨算怎么回事?” 徐振宏夫妻俩齐齐愣住。 他们本意是想唱双簧,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却没料到,陆砚北油盐不进。 “二爷,您衣衫整齐,不是没损失吗?”徐振宏舔着脸笑道。 “身体没损失,不代表我内心没受到摧残。” 徐挽宁垂着脸,努力憋笑。 她以前从不知道,陆砚北还有如此一面。 说真的: 看到徐家三口吃瘪,感觉很爽! “爸、妈,你们救救我!”徐蓁蓁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顾不得那一巴掌的脸痛,扑到父母脚边,抱着他们的腿救助。 因为有录音为证,陆砚北态度又极为强硬,徐蓁蓁的确想勾引他,言语挑逗骚扰。 民警把两人带回警局做笔录调查。 考虑徐蓁蓁情节不算严重,民警对她进行了训诫,她在派出所哭得是死去活来,而她从酒店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数个小时后,圈内皆知,她因为骚扰陆砚北被抓。 这让那些试图打他主意的女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 难怪都说他的是杀神! 是真狠啊。 陆芯羽在收到消息时,正跟陈柏安结束一场酣战,趴在他身上,刷着手机上的消息。 “徐蓁蓁这蠢货,居然敢勾引我家小叔,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不自量力。”她轻蔑冷笑。 陈柏安眼底却一片寒凉。 陆砚北居然会把试图勾引他的徐蓁蓁送进派出所。 这么狠的人,那徐挽宁呢? 在他心里,她有多特别。 陆砚北离开派出所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回家途中,徐挽宁坐在他身侧,抱着木盒,努力憋笑。 “好笑吗?”陆砚北压着声音。 徐挽宁实在忍不住,紧咬着牙关,偏头看他,“我想到了徐蓁蓁会去勾引你,但是没想到,你会……唔——” 话没说完,陆砚北忽然偏头吻住了她。 负责开车的陆鸣瞳孔微颤,急忙降下隔板。 车里还有人呢! 能不能克制点。 徐挽宁毫无准备,呼吸被夺。 他太强势,让人无力招架。 她身子软着,被他抱到了腿上。 呼吸纠缠,他粗粝的指腹在她腰上肆意游走,浑身就像是失了火,从心口涌出的热意,不断鼓噪着胸腔。 只要他想,轻易便能让她理智尽失。 夜幕下,车子疾驰,路灯宛若走马灯般在车窗外穿梭,光影斑驳,将两人的脸照得忽明忽灭。 徐挽宁靠在他身上,低低喘着气儿。 “阿宁,别跟我闹脾气了,嗯?” 他的嗓音低哑,尾音就像勾子,撩得她心痒。 “其实,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说这种话。” “感觉不真实。” 徐挽宁在徐家就是被忽略的那个,佣人都能来踩她一脚,陈柏安更是厌恶地不愿碰她。 “你给得太多了。” 陆砚北低笑着,呼吸蹭到她的鼻尖。 轻薄,热切。 “我只是想哄你开心。” 他吻着她,问着她:“这样的感觉,真实吗?” “我没想到你会报警,你这样会毁了她。”徐挽宁靠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无比宁静。 “因为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你心疼了?” “不是,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徐挽宁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到,当初我去勾引你,你为什么没报警?” “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 陆砚北要是不愿意,徐挽宁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从一开始,他就在纵容她。 他低头,吻落在她的额前。 很轻。 但他唇上的那股热意,却好似侵入皮肤,钻进她的心脏上,惹人心悸。 徐挽宁攥紧他胸口的衣服。 她觉得: 自己完了。 她可能真的陷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手机震动,孙思佳发来的消息。 她没机会参加徐家的晚宴,却一直在关注晚宴的动向,得知消息,立刻对徐挽宁进行轰炸: 【我宣布,陆砚北在我这里已经封神!】 【太特么带感了!】 【没想到大佬不仅床上厉害,做事也这么利落,徐蓁蓁那小绿茶,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以前就一直欺负你,什么玩意儿啊!】 【你今晚一定要把我教给你的十八般武艺用上,把大佬伺候好了。】 …… 以两人现在的姿势,陆砚北只要低头,就看到她的短信内容,徐挽宁急忙熄掉屏幕。 “人间向日葵?这是谁?”陆砚北问道。 “孙思佳,你见过的。” “为什么给她这样备注?” “人间向日葵,又黄又能磕。” 陆砚北低笑出声,靠在她耳边说:“我很期待她教你的十八般武艺。” 第64章 今夜,她掌控一切 紫御庄园 指纹锁啪嗒一声,门开了。 徐挽宁被陆砚北拽进屋,里面乌漆嘛黑,只有月光从敞开的窗帘漫入室内,她被堵在他的身体与门板之间。 陆砚北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下头,热息吹在她脸上,含笑看她。 是逼视,也是诱惑。 “让我看看,她都教了你什么?” 声线低沉,极具蛊惑。 徐挽宁只觉得心跳骤快,扑通扑通,剧烈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般。 她仰起脸,吻住了他。 学着他平时的模样,厮磨、缠绵。 借着月光,陆砚北可以清晰看到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阿宁。” “唔?” “睁开眼看着我。” 徐挽宁睁眼的瞬间,他一只手忽然扶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即便接吻了许多次,徐挽宁仍是落了下风。 几下就被控制得牢牢的。 他从容不迫地把控着节奏,而徐挽宁却觉得喘不上气了,心尖轻轻打着颤儿,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两人身体紧贴。 姿势暧昧、惹火。 直至一声轻缓的低吟从她嘴里溢出,陆砚北才轻啄着她的唇角。 “教了你那么多次,怎么还是学不会?你那是接吻吗?分明就是在啃我。” 徐挽宁耳根都红了。 “回房间。”她拽着陆砚北胸前的衣服。 “在这里试试?” “深深可能会出来。”徐挽宁可没他这么不要脸。 “他今天玩累了,应该会睡得很沉。” “带他玩了一天,你也很辛苦。” 徐挽宁没生过孩子,但是照顾陆云深这段日子,深刻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不易。 “确实有点累。”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今晚,我的一切由你掌控。” 这是…… 要她主动? 不仅是耳根,徐挽宁全身都红透了。 像是着了火,又燥又热。 室内没开灯,借着昏暗浮沉的月光,她看到他眼底泛红。 就像是一把火,如烈焰。 燃烧了这个夏夜。 —— 月亮隐入云层,只留下热风与蝉鸣。 徐挽宁累极了,趴在床上懒得动,汗湿的长发落在白色枕巾上,露在外面的后背,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只是她身边的人却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从后面拥着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后背,好似过电般,惊起一阵阵酥麻感。 徐挽宁身子轻颤,翻了个身,伸手去推他,“不、不要了……你明天不工作吗?” “不工作。” “嗯?” “明天陪你,好不好?” 徐挽宁觉得自己是被蛊惑了。 陆砚北今晚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有点凶狠,迟迟不肯结束,气得徐挽宁抬脚踹他,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踝,嗓音低沉:“刚才说累,还有力气踹人,看来,你也不是很累。” 徐挽宁脸酡红着,“作为医生,我想告诉你,频率太高不好,可能会肾虚。” 陆砚北低头亲了亲她红透的脸。 “你希望,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时无动于衷?” 徐挽宁咬了咬牙。 他还有理了! “我之前勾引你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坐怀不乱?” “强忍而已。”陆砚北嘴角轻翘,“你当时是不是很失望?” 徐挽宁气哼哼地翻了个身,不愿理他。 “去洗澡?” “浑身疼,不想动。” 徐挽宁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现在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在撒娇。 此时,在他面前,她放下了所有防备和伪装。 陆砚北也不恼,只笑道,“像个宝宝。” 他拧了热毛巾帮她身子,却臊得徐挽宁脸红。 他只穿了条家居裤,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肩宽腿长,他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动作温柔,笑着看她:“感觉我又多了个女儿。” “我还是去洗澡。” 徐挽宁软着腿进了浴室。 陆砚北低笑出声,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有大哥,有父母,还有家中老太太的,他回拨了自家大哥的电话。 还没开口,就被训了一句: “陆砚北,现在是凌晨三点,你想干嘛!” “抱歉,刚忙完。” 陆家老大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点无语。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什么? “你对她是认真的?” 陆砚北问:“家里都知道了?” “陆家二爷英雄救美,千万礼服讨欢心,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半夜被吵醒,陆家老大头疼得厉害,“陆芯羽打电话给奶奶,说她名声不好,有心机,老太太不太高兴。” “如果是认真的,就好好对人家。” “你如果只是玩玩,就要把握尺度,别被她给玩了。” 陆砚北低笑,“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毕竟这是你第一个女人,色令智昏。” “……” “别缠着人家小姑娘熬得太晚,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陆砚北哭笑不得,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怼他,他哥算一个。 距离他回京的时间越来越近,徐挽宁又该怎么安排。 带她回家? 徐挽宁从浴室出来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你抽烟了?” 陆砚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嗓音低沉,“事后烟。”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徐挽宁没作声,躺在床上后,疲惫感凶猛袭来,很快入睡,陆砚北则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轻把她揽入怀中。 难得第二天徐挽宁还能准时早起,只是精神不济,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阿姨,早啊。”陆云深穿着睡衣从屋里跑出来。 “早。”徐挽宁捏了下他的小脸。 “你昨天没跟我们出去玩,太可惜了,那里有旋转木马,碰碰车,我还吃了冰淇淋。” 陆砚北从卧室出来时,就看到自家儿子围着徐挽宁团团转。 跟她分享昨天游玩的趣事。 “粑粑,早!” 陆云深跑过去要抱抱。 陆砚北弯腰,单手拖着小家伙的屁股,将他轻松揽入怀里,陆云深搂着他的脖子,看到他脖颈处有个牙印,“粑粑,你脖子上被咬了。” “嗯。” 他昨晚把徐挽宁折腾狠了,她在他后背留下了不少指痕,脖子处也被她咬了两口,留了红印。 “这是什么东西咬的?” “猫。” 陆云深咋舌:“这一定是只野猫。” 陆砚北低笑。 “确实挺野的。” 徐挽宁咬了咬牙,今日的早饭,只有陆砚北面前的面包,烤糊了! 第65章 为她惊艳,沦陷 陆砚北这天没出去工作,在书房处理事情。 徐挽宁辅导小家伙写作业,陆云深很聪明,就是贪玩好动,不专心,她只能强硬着板着脸吓唬他。 陆鸣来了一趟,将昨晚被泼了酒水的礼服拿去清洗。 又和陆砚北聊起工作。 “明晚要陪程总吃饭,还有之前您看好的那块地,陈柏安那边还是不想松手,如果僵持下去,三天后土地拍卖,价格可能会被推得很高。” “我不缺钱。” 陆鸣咋舌: 这陈柏安撞上他家二爷,也是倒霉。 “还有事?”陆砚北问道。 “下个月的公司五十周年庆,宣传那边想造势,希望您能出席。” 陆砚北从未公开露面,神秘低调,公司五十周年,是个大日子,他点头应了。 他们的谈话,没避开徐挽宁,她都听到了。 所以…… 最迟,他下个月也要回京。 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二爷,那您还有什么吩咐?”陆鸣站在他旁边,十分恭顺。 “帮阿宁准备一套礼服。” 徐挽宁和陆云深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她错愕地抬头。 陆砚北却笑着看她,“你陪我去参加土地拍卖。” “我?”徐挽宁诧异。 徐家晚宴是私人聚会,但土地拍卖涉及到他的工作,这样的场合,让她陪着? 徐挽宁不解,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走。 所以, 她想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他。 徐挽宁不能否认,自己是喜欢他的。 “粑粑,你只带阿姨去吗?我也想去。”陆云深瘪了瘪嘴,满脸不高兴。 “大人的事,小孩子去干嘛?” “哼——”小家伙轻哼着,双手抱臂,小脸气鼓鼓的。 “等我们结束,带你去泡温泉。” 拍卖会在下午,如果不参加举办方安排的晚宴,天黑前就能赶回来。 陆云深听到这话,立马乐了,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两口,还不忘问徐挽宁,“阿姨,可以去泡温泉,你开心吗?” “开心。”徐挽宁笑着点头。 当她进厨房做午饭时,陆砚北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抵在了厨房的流理台上。 “你干嘛?会被深深看到的。” 徐挽宁皮子薄,伸手推他,却没推动。 “去泡温泉,你不高兴?” “我没有。” 陆砚北太敏锐,在他面前,她很难藏得住情绪。 她不高兴的,只是得知他会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她心里仍觉得不舒服。 人都是贪心的。 得到过他的温柔,只会想要更多。 “还嘴硬。”陆砚北倾身和她接吻,听到侧卧传来窸窣的声响,才轻啄着她的唇角松开,“晚上再继续。” …… 这一夜,徐挽宁被折腾狠了,累得不行,睡到中午才醒。 陆云深被陆砚北带出去玩。 她也难得有闲暇约孙思佳出来。 “宁宁,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被榨干了?” 徐挽宁无语,“你少说两句。” “我把师兄的微信推给你,你回头记得加他。”孙思佳话音刚落,徐挽宁手机震动,收到了她发来的一个微信号。 “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孙思佳托着腮冲她笑,“终于有个识货的男人,看到咱家宁宁得好了,不像陈柏安那蠢货。” “对了,你听说他的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真是报应,活该。” “那好像是陆砚北干的。”徐挽宁低声道。 孙思佳愣了下,既然大笑出声,“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孙思佳说着,将一个袋子递给她,徐挽宁不疑有他,打开的瞬间,臊红了脸,“你给我这个干嘛!” “增加情趣啊,你看那里面的猫耳朵多可爱。” 徐挽宁只想求她快闭嘴! 回到紫御庄园,她直接把袋子塞进衣橱。 陆鸣拿了好几套礼服过来让她试穿,每一套都搭配着独一无二的珠宝,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些衣服是不是都很贵?”徐挽宁问道。 “不贵,您别有负担,这些珠宝,有些都是假的,借来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看着昂贵,戴着撑撑场面而已。” 陆鸣开始睁眼说瞎话。 上次那套千万礼服被弄脏,他家二爷还让他哄骗徐小姐,说衣服不值钱。 他问为什么要瞒着她。 陆砚北只说:“她心思重,怕她有负担。”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算什么? 只是普通床上的关系,哪里需要考虑对方的心情。 这次土地拍卖,分明就是男人间的争风吃醋,但涉及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他家二爷连眉头都不皱,怕是真的沦陷了。 昨天陆家老太太还特意打电话给他。 询问徐挽宁的情况。 徐家晚宴上那么一闹,陆家肯定注意到她了。 也不知老太太和夫人那边会怎么处理。 拍卖会当天 徐挽宁吃了午饭,陆鸣就带着化妆师、造型师过来,她本身底子好,太厚重的妆容反而会遮盖她天生的优势。 “徐小姐这么打扮,待会儿二爷见了,肯定移不开眼。” 造型师将她的头发烫得微卷。 “您皮肤可真白。” “眼睛也漂亮,都不需要画眼线,我给您刷一层睫毛膏就行。” …… 现在的江城,谁都知道徐挽宁攀上了陆砚北,对她自然是各种奉承讨好。 不过接触下来,几人都觉得徐挽宁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都说她名声差,有心机,可相处下来,发现她很随和,不娇气,更不会颐指气使,对她们摆谱。 当她化好妆,换上礼服出门时,陆砚北只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就挪不开了。 “怎么样?好看吗?” 徐挽宁希望他喜欢,询问时,还有些紧张。 不同于上次的黑色礼服,这次是白纱席地,钻石耳饰点缀浮华,头发半辫半散,发尾烫成温柔的波浪。 好似清新如绵的江南烟雨,给夏日捎来一抹凉意。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俯身靠近。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不想带你去了。” “嗯?” “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 陆云深由于不能跟着一起去,还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第66章 虐渣,就是要玩他 前往拍卖会之前,陆云深被送到了一个托管中心。 小家伙有点委屈,陆砚北承诺晚饭前回来接他,给他买蛋糕,他这才开心了些。 当陆砚北带着徐挽宁抵达拍卖会现场时,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二爷这种场合都把徐挽宁带着,看来是真宠她。” 众人开始低声议论。 “徐挽宁确实漂亮,腰细腿长,看着又软又乖,很招人疼。” “今天拍卖会,最大的看点,就是城东那块地,陈柏安原本势在必得,陆砚北突然横插一脚,我还好奇原因,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徐挽宁。” “陈柏安前期投入太多,恐怕不会轻易放弃,晟世又财大气粗。” “今天有好戏看了。” …… 周围人议论时,陈柏安来了。 土地拍卖是工作上的事,他只带了助理,陆芯羽并没来。 看到陆砚北,他不意外。 只是见到徐挽宁,心下诧异,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一身白裙,清姝得像一株茉莉,挽着陆砚北的胳膊,他与人寒暄,她就安静看着,温驯又可人。 陆砚北低头靠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徐挽宁小脸微红。 那抹笑容太灿烂。 灿烂的刺眼! “陈总。”助理看到他的失态,出声提醒。 陈柏安抬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客气地喊了声二爷。 陆砚北淡淡应声。 端着长辈的架子,气势十足。 “二爷,待会儿还请您手下留情。”陈柏安不愿放弃城东的地,还是希望陆砚北放他一马。 “各凭本事。” 陈柏安笑容微僵,目光从徐挽宁身上滑过时,还有留恋。 曾经他出席各种活动时,徐挽宁也曾问他,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他说自己是去忙应酬,无法照顾她,其实是嫌弃她的出身,她不过是徐家的养女,跟自己同进同出,实在掉价。 陆砚北却毫不避讳地与她说笑。 他眼睛微红,疯狂嫉妒。 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他想冲过去,把徐挽宁抢过来。 —— 下午三点,拍卖会开始。 城东那块地是压轴,在最后,前面还有几块地皮及两栋大厦,成交价格也都以亿计算。 “是不是有点无聊?”陆砚北靠近她,低声问。 “还好。” “很快就结束了。” 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在手心把玩着。 两人的举止,看起来,就跟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 陈柏安手指握拳,面如寒霜。 “……接下来,就是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个拍品。”随着介绍,大屏幕上放出城东的地皮简介。 徐挽宁有印象,她和陈柏安还没分开时,他就盯上了这块地。 筹谋数年,怎么甘心被陆砚北横刀夺过去。 “这块地的起拍价1665亿,每次竞拍价格为500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陆砚北就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随后陈柏安举牌,加价500万。 陆砚北再次举牌:“17亿。” “这位先生直接出价17亿,还有人要出价吗?”拍卖师笑道。 陈柏安再次举牌。 “这位先生再加500万。” 拍卖师说完,直接看向陆砚北。 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是这两个人在争抢,并不掺和,而陆砚北也再次举牌,“18亿。” 陈柏安每次举牌,只是加价。 但陆砚北每一次,都直接按亿出价。 豪爽又霸气。 众人只能感慨: 有钱真好! 很快,这块地的价格,被越抬越高。 显然,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土地拍卖。 更像是赌上了男人的尊严。 当价格被哄抬到22亿时,拍卖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陈柏安的助理,在低声提醒:“陈总,现在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预算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把整个公司都赔进去。” 可如今的陈柏安,在目睹了徐挽宁和陆砚北的恩爱,早已急红了眼。 哪儿管什么公司预算。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气氛又被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在看。 不能输! 尤其是不能在徐挽宁的面前输。 即便助理劝阻,他还是举起了牌子。 “这位先生,再次加价500万,还有人要出价吗?”拍卖师看向陆砚北。 当他再度准备举牌时,徐挽宁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问,“你真的想要这块地吗?” 从16亿,加到22亿,早就超出了这块地应有的价值。 “不太想。”陆砚北本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跟陈柏安争。 这块地,不在他的计划范围。 “那就别拍了。” “怕陈柏安吃不消?”陆砚北这话,倒有点酸味儿。 “我是为你好,这么多钱买下地,再投资建设,能不能回本都不知道。”怎么就是心疼陈柏安了。 陆砚北笑着,“那就听你的。” “……” 徐挽宁愣住。 她没想到陆砚北真的没有再竞拍。 所有人都没料到陆砚北会放弃,包括陈柏安。 他甚至想,如果他再出价,自己就不跟了,可他偏偏不再举牌。 这块地,最终以2205亿,被他拍到手。 按照预算,他最起码因为陆砚北多出了5个亿。 当会场掌声响起,众人恭喜陈柏安成功拍下土地时,徐挽宁才恍然回过神,看着身边的人,“二爷,您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块地。” 陆砚北把玩着她的手指,没否认。 “那您干嘛要这么做?” “他浪费了你5年的青春,难道不该出点血?” 这哪里是出血。 分明是割肉啊。 徐挽宁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 原来,是为了帮她出气。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轻轻回握住了陆砚北的手,却又听他低笑着,“你以前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怎么会在这种男人身上浪费5年。” “以前眼瞎。” 陆砚北笑出声,看向陈柏安。 他正被众人簇拥着道贺,但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陈柏安才瞬间明白。 自己被陆砚北给耍了! 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这块地。 说白了, 就是玩他! 他明明赢了,却又输得一败涂地。 第67章 我的人,你碰不得 拍卖结束,由于陆砚北不会出席接下来的晚宴,不少人过来递名片攀关系,徐挽宁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也觉得无聊。 “累了?”陆砚北偏头,靠在她耳边说道。 “还好。” “你到处转转,我很快结束。” 陆砚北说着,在她侧脸亲了下。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她皮子薄,小脸微红,就像经雨海棠,艳色灼人。 周围人看着两人,低笑不语。 陈柏安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亲昵,血液凝固,浑身冰冷。 原本,她是属于他的! —— 徐挽宁离开拍卖大厅,站在一处窗口。 穿着礼服,需要一直挺胸收腹,此时四下无人,她彻底放松,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像只慵懒惬意的猫。 “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居然真的攀上了陆砚北。” 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挽宁偏头就看到陈柏安正缓步走来。 “徐家晚宴帮你出头,又带你来这样的场合,看样子……” “你在床上把他伺候得不错。” 陈柏安又气又恼。 被陆砚北戏耍,多花了5个亿,还得看他俩亲亲热热。 简直是杀人又诛心。 不甘,怨愤,积蓄在胸口。 出口即伤人。 徐挽宁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懒得理他,转身想走。 陈柏安几个阔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订婚5年,爱了我5年,这么快就能陪别人睡觉,你知道外面都说你什么吗?” “说只要有钱,谁都能睡你。” “给陆砚北吹枕边风,让他故意来搞我,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徐挽宁不怒反笑,“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 “在陆砚北那里受了气,就去找他算账,只敢冲女人撒气,你算什么男人!” “徐挽宁!”陈柏安气得脸色微青,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 徐挽宁根本不怵他,而陈柏安举起手臂的瞬间,眼睛却看向了另一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 一偏头,就看到了陆砚北。 他单手插入西装裤兜,微微靠着墙壁,眼神晦暗,不知站了多久。 嘴角一勾,漫不经心的笑意透着股雅痞。 打量着他们,眼底有种深藏不露的狂妄和玩味。 陈柏安快速松开钳制徐挽宁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陆砚北几个跨步,走到她身边,目光下移,落在她微红的手臂上。 第二次了! 陈柏安,真是好样的。 当他是死人不成! 被陆砚北看到这一幕,徐挽宁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你那边结束了?” “嗯。” 陆砚北点头,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先上车。” “那你……” “我想和陈总单独聊聊城东那块地。” 陆砚北气场太盛,说话也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徐挽宁犹豫着,转身离开。 陈柏安看不透陆砚北,心中忐忑,却仍面带笑意:“二爷,关于那块地,您想跟我聊什么?”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将领带扯松几分,又解开了领口的两粒扣子。 “上次阿宁去医院,你也在,还对她动了手。” 陈柏安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神情微僵。 “她跟你告状?” 陈柏安见他没作声,继续说道。 “二爷,徐挽宁说的话您不能全信,她当年趁着我们家落难,跟我订婚,足见心机之深,您可不能被她给蒙骗了。” “我们相处五年,我太了解她了。” 陆砚北低头,解开袖扣,将两侧的衬衣袖管卷至手肘处。 褪去了往日的冷峻严肃,反而多了点邪气。 忽然转头看向陈柏安。 目光对视的瞬间,他被陆砚北眼中迸射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 下一秒, 他手指握拳,一拳挥过去! 陈柏安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后侧的玻璃窗上。 陆砚北曾当过兵,挥拳快狠准。 打得陈柏安面部红肿,睚眦俱裂,嘴角撕裂,渗出鲜血。 “二爷,您到底想干嘛!” 陈柏安无故被打,觉得憋屈,揩了下嘴角的血迹。 目光对视,陆砚北居高临下,气场压制,生生踩了他一头。 “这一拳是替阿宁打的!” 他平时总穿着正装,内敛了锋芒。 如今气场全开,霸气外露。 陈柏安轻嘲地一笑,“徐挽宁还真有本事。” 话音刚落,陆砚北又一脚踹过去。 力气之大,导致陈柏安急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腹部疼得绞在一起,面露痛苦之色。 那力道,就像要踹死他一样! 陈柏安没有力气站起来,而陆砚北已经朝他走近。 居高临下,优雅从容。 “阿宁在我面前,从没说过你半句坏话,可你作为男人,在婚约存续期间,跟我侄女勾勾搭搭,又在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 “没责任,毫无担当。” “我打你,那也是你活该!” 陈柏安脸色惨白,无法反驳。 “你想和陆芯羽在一起,我懒得管。” “但是,你既然选择主动退婚,推开了她,那她以后想跟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与你无关。” 陆砚北冷笑:“还是说,你后悔了?” 陈柏安沉默着。 他不能说,自己真的后悔了。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动手动脚,我可不会这么客气。” “我想玩你,很容易。” 就比如今天的拍卖会。 陆砚北睥睨着他,垂眼勾唇,锋芒如刃: “陈柏安……” “我的人,你碰不得!” 撂下狠话,他转身离开。 陈柏安浑身僵硬,跌坐在地上,脸上和腹部的绞痛,都不如此刻内心的痛楚,他不仅丢了5亿,输了徐挽宁,就连自尊都被他踩在脚下碾压。 陆砚北,真狠! 陆砚北上车后,徐挽宁看着他卷起的袖管,试探着询问,“你该不会跟陈柏安打架了?” “没有。” “那就好。” 徐挽宁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说道:“打架是指互相争执殴打,我是单方面殴打他。” 徐挽宁震惊。 他怎么能把打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还单方面殴打? 您还觉得挺骄傲? 第68章 没有母亲的野种 徐挽宁被他这话搞得哭笑不得。 “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打架,你怎么就……” 陆砚北伸手,指腹轻抚着她微红的手臂,“疼不疼?” 那是陈柏安刚才抓过的地方。 “不疼,我的皮肤就这样,稍微用点力,就能留下印子。” 陆砚北靠近她。 灼热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确实,我每次都不敢太用力。”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把话题扯到那里去,小脸微红,扭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他。 陆鸣负责开车,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忍不住摇头。 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 以前天天加班,现在天天吃狗粮。 他真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摧残! 车子还没到托管中心,陆砚北手机震动,接了个电话后,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了?”徐挽宁询问。 “深深又跟人打架了。” 上次他不在京城,陆云深就跟人打过一次架,问他原因,打死都不说,却也跟他保证,不会再随便动手打人。 “你先别生气,深深很懂事,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徐挽宁柔声安抚,却抚不平陆砚北眉宇间的戾色。 到了托管中心,他们直接到了老师办公室。 除了老师,陆云深,还有两个小男生及他们的家长。 两个小男生嚎得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家长不断安慰都毫无作用。 反观陆云深。 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一脸倔强。 陆砚北和徐挽宁穿得太隆重,倒是把几个家长和老师看得一愣。 “陆云深,你又打架?”陆砚北眉心紧蹙,声音寒厉。 小家伙刚才还一脸倨傲,看到父亲来了,也怂怂地低下头。 “抬头,看着我!” 陆砚北气场太强,声色俱厉,倒是把另外两个小男生给震慑住了,停止哭嚎。 陆云深抬头看着他,“我没做错。” “你打人,还说自己没错?”其中一个家长跳出来,“你们看看,他把我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鼻子都流血了。” “就是,还推了我儿子。”另一位家长附和道。 “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让他随便动手打人,这样的性格,长大后可怎么得了。” “……” 此时,托管中心的老师也站出来,看着陆砚北,“先生,在孩子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确实是您儿子先动手。” 陆砚北垂头,看着陆云深,“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先道歉。” “我不!”小家伙一脸倔强。 “陆云深!” 陆砚北低沉着嗓子,警告意味十足。 小家伙瘪瘪嘴,眼眶一红,转身就往外面跑,陆鸣没拦住他,徐挽宁随即拎起裙摆,追了出去。 “深深,你别跑!” 徐挽宁穿着礼服,踩着高跟,行动不便。 陆云深是第一次来这家托管中心,不熟悉。 跑着跑着,居然自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还威胁徐挽宁:“你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去,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打架?” 小家伙转身,面对着墙。 背影倔强,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了。 徐挽宁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后,轻轻把他搂进了怀里,小家伙觉得委屈,转过身,抱住徐挽宁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她的礼服上。 哭了几分钟,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徐挽宁半蹲下身子,轻柔地帮他擦眼泪,“咱们深深不是最乖最懂事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对?” 陆云深认真点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动手?” “他们笑话我没妈妈,说我是粑粑捡来的野孩子,是野种!” 徐挽宁一愣。 这种滋味她太懂了。 从小寄人篱下,许多人都说她是天生灾星,克父克母。 “深深是野孩子吗?”徐挽宁反问。 “我不是!” “就算妈妈不在身边,我相信她也是很爱你的,你还有粑粑,有爷爷奶奶……有很多爱你的人,可是你跟小朋友打架,会让爱你的人很难过,你希望这样吗?” 小家伙摇摇头,“可是粑粑总认为是我的错。” “那你跟他解释了吗?” 陆云深低垂着头,不说话。 “走,先跟阿姨回去。” 小家伙脾气倔,一脸不愿意。 她哄了半天,才终于同意跟她回去。 徐挽宁牵着陆云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陆鸣,“你先带深深去洗脸,再带他过去。” “好。” 陆云深去洗脸的时候,徐挽宁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 两个男童的家长,正要求陆砚北带他们的孩子去医院检查。 “带他们去检查是应该的,让深深给他们道歉也可以,不过……”徐挽宁走进办公室,“你们的孩子也要给深深道歉。” 她说话时,给陆砚北递了个眼色: 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家孩子打人,还让我们道歉,凭什么!” 其中一个家长瞧着徐挽宁模样温柔,以为她好拿捏,声量都提高几分。 “就是,要道歉,也是你家孩子道歉!”另一个家长随即附和。 徐挽宁笑了笑,“我没否认我们家孩子有错,但不是他有错在先。” “我想问问两位小朋友,他究竟为什么打你们?” 两个小男生被她看得心虚,垂头不敢说话。 “你干什么啊,威胁孩子啊!”一个家长皱眉。 “那这样,我就问他们,有没有说过,深深是没有母亲的野孩子?” 这话一出,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黯然。 其余家长和老师皆是一愣。 “你们如果没说过,就摇头,要不然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徐挽宁紧盯着两个小男生,“小朋友撒谎是不好的。” 两个男生不说话。 显然是默认了。 这种事,就是成年人听了心里都不舒服,何况是小孩子。 刚才还在叫嚣的家长也瞬时偃旗息鼓。 “深深打人的确不对,该如何负责,我们不会推卸责任,但前提是,你们的孩子必须道歉,我们家深深有人疼,有人爱,不是什么野孩子!” 徐挽宁小时候没人护着。 可现在她长大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云深受了委屈却沉默不语。 陆云深此时就在门口。 “哇——”的一下,哭出声。 第69章 增加情趣?今晚试试 小家伙的哭声,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之前还一脸倔强不服软的陆云深,此时两只眼肿得像核桃,委屈巴巴。 徐挽宁牵着他的手,走进办公室,看向两个小男生。 “你们先道歉。” “这位家长,童言无忌嘛,我替孩子道歉行不行?你也别逼他了。”见到自家孩子被逼道歉,做父母的都心疼。 “如果是你家孩子被人骂,您也会这么宽宏大量?”徐挽宁反问。 那位家长被一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鞭子没抽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觉得疼。 另一个家长随即笑道:“孩子还小,你别和他计较,要不这事儿,你们赔点医药费,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不行!” 徐挽宁态度坚决。 陆砚北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你这人怎么这样?各退一步不好吗?”有个家长嘀咕道。 “五六岁的孩子,总该懂点道理了,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小时候不把他当人看,长大了,他也成不了人。” 徐挽宁说完。 不仅是家长,就是托管中心的老师脸色都难堪。 徐挽宁拒不让步,没办法,两个小男生边哭边道歉。 之后,陆云深才鞠躬致歉,说了对不起。 估计是觉得太丢人,两个家长拽着自家孩子就火速离开,连医药费赔偿都没要。 “怎么样?还觉得委屈吗?”徐挽宁弯腰,又帮小家伙擦了擦眼泪。 陆云深急忙摇头。 冲她咧嘴一笑。 结果—— 从鼻孔里冒出一个鼻涕泡。 陆砚北觉得很丢人。 陆云深却笑得很开心。 离开托管中心,小家伙眼睛都哭肿了,还不忘提醒陆砚北。 “粑粑,你答应过给我买蛋糕的。” 车子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陆云深趴在玻璃柜台前挑选蛋糕,陆砚北则站在门口抽了根烟。 平时工作忙,对小家伙的照顾总有疏忽。 他的性格强势,小家伙脾气也倔,跟着他,难免会有受委屈的时候。 透过玻璃窗,看着正陪陆云深挑选蛋糕的徐挽宁,笑意温柔,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弯出一抹弧度。 他想起了俞老的话: 深深需要母亲。 之前就有约定,拍卖结束去泡温泉,要在那里过夜,所以先回紫御庄园拿些衣物。 徐挽宁回房,脱下礼服,看到白裙上残留的泪痕有些无奈。 怎么每次她的礼服,都会被弄脏。 好在礼服不怎么值钱。 她拿着卸妆水,对着镜子卸妆。 客厅里,陆砚北正和陆云深父子谈心。 “上次打架,也是这个原因?”陆砚北紧盯着他。 小家伙低垂着眉眼,点了下头。 “为什么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 “你太凶了。” 陆砚北被一噎,“我凶你了?” “你会打我屁股。” “那你为什么告诉她?” “阿姨善良又和蔼,她从来不会凶我,而且……”小家伙咬了咬嘴唇,“她身上香香的,你爱抽烟,臭死了。” “陆云深!”陆砚北皱眉,“你又皮痒!” “你又凶我。” “……” 陆砚北实在拿他没辙,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家伙站在原地,犹豫半天,才踱到他面前。 陆砚北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语气变柔,“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今天一挑二,他们都打不过我!我就用你教我的,一个左勾拳,一个飞毛腿……” 提起今天自己一打二的“光荣事迹”,小家伙还挺骄傲。 徐挽宁在卧室,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 这父子俩长得虽然不像,但打架还炫耀的性子,倒是像极了。 可把他们给能耐坏了! 徐挽宁刚卸完妆,手机响了,孙思佳的电话,她接起喂了声。 “宁宁,你知道吗?陈柏安这个冤大头,花了二十多个亿拍了一块地,可能是太激动,据说还摔了一跤,把脸都摔肿了,笑死我了。” 孙思佳笑得大声又放肆。 “这件事我知道,我就在现场。”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缺心眼啊,花那么多钱拍的,能回本吗?” “他是被人下套了。” “谁啊?” “你说呢?” 孙思佳大笑出声,“我单方面宣布,从此以后,我就是陆砚北的头号迷妹加脑残粉,你一定要拿下他!” “信女愿用十斤肥肉,换你们能长相厮守,百年好合。” “你别贫了。”徐挽宁淡笑开口。 “今晚出来聚聚?你再和我具体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改天,和他说好,带孩子去泡温泉。” 孙思佳连连叹息,说她有异性没人性,却还不忘提醒她,“把我送你的东西带上,我保证今晚陆二爷会为你神魂颠倒。” “……” 徐挽宁差点忘了藏在衣柜里的东西。 放在那里太危险了,她必须换个地方。 她刚把袋子取出,陆砚北就叩门而入,“还没收拾好吗?” 小家伙已经等得不耐烦,催着他进来问。 “快了。”徐挽宁冲他悻悻一笑。 攥紧手中的袋子,神色有些慌乱。 “你怎么了?” 陆砚北见她神色有异,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 徐挽宁越想隐藏、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越容易出错,她刚想将袋子塞进一个带锁的抽屉里,结果手忙脚乱,袋子竟掉在了地上。 好死不死的,袋口朝下。 里面的东西没完全掉出来,却露出了一只猫耳朵。 陆砚北盯着那只猫耳朵看了数秒,眉头微皱,弯腰捡起来,然后看了眼徐挽宁。 她呼吸扎紧。 陆砚北又拾起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阿宁,你不跟我解释一下?” 陆砚北挑眉看她,眼底尽是玩味。 “这是思佳给我的。”徐挽宁语速极快,直接把锅甩给孙思佳,“跟我没关系,她说能增加情趣,都是她给我的!” 卧室内,静得针落可闻。 徐挽宁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尴尬过。 她尬得恨不能脚趾抠出一幢别墅。 陆砚北却低笑出声,靠在她耳边吹着气,“阿宁,我们今晚试试。” 第70章 一夜荒唐,搞到发烧 温泉会所 陆云深今天哭肿了眼,特别依赖徐挽宁。 不过小家伙泡完温泉,很快就睡了。 徐挽宁浑身浸在奶白色的汤泉中,想到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勾引陆砚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泡到浑身出了点细汗,她刚准备起身,听到脚步声。 她随即把身子没入汤泉,只露出一个脑袋,而陆砚北已穿着浴袍走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私人汤泉,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话间,他已经脱了衣服进入汤泉。 徐挽宁又不是不经事的少女,总能猜到他想干嘛,本能后退,腰却被扣住,他抬手扣着她的下巴,亲着,吻着,用尽手段,想拉着她一起沉沦。 “别在这里。”她声音娇嗔。 过热的水温包裹着她。 她的心跳很快,人也有点晕。 灼烫的吻,从她的唇角,一直绵延到耳后,陆砚北嘶哑的嗓音正在不断蛊惑着她的神经,热切性感,偏又带了点请求的意味: “阿宁,给我,好不好?” 嗓音低沉,像恳求,更是诱惑。 她紧咬着唇,没吭声。 他的吻却越发急切。 汤泉之下,身体紧贴,厮磨又惹火。 “阿宁?” 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诱惑着她。 徐挽宁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靠在他怀里,神经一软,仰着脸亲了下他的唇。 若是以前,徐挽宁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没羞没臊地答应他,户外汤泉,周围静极了,她紧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叫出声。 夏蝉嘶鸣,草木葳蕤。 月光穿过树叶枝丫疏漏而下,将万物都蒙上一层柔色。 只有他的眼睛,赤色如焰,烧红夏夜。 徐挽宁根本受不住,断断续续地呜咽两声,低头咬住了他的肩。 “咬得这么狠,小野猫。” 他此时连说话,都好似带着撩人的热意。 “回房。” 徐挽宁臊得脸红。 “好,先回房。” “深深在房间,你别再闹了。” 今天已经够荒唐了,徐挽宁还是要脸的。 “他被陆鸣抱到隔壁睡了,今晚……”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只有我们两个。” “……” 徐挽宁泡完温泉,本就十分乏累。 回房又被他折腾一遭,竟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趴在床上躺了会儿,待她再度睁开眼时,发现陆砚北正在研究孙思佳给她那一袋东西。 “你在干吗?”徐挽宁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看说明书,研究一下。” “很晚了,早点睡。” 都快十二点了,他就不困吗? “东西都带来了,不想浪费。” 徐挽宁把头埋进被子里。 孙思佳,我迟早会被你给害死! 陆砚北没用那些东西。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他们之间情趣很多,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助兴。 一个男人,会为你受委屈而出气,为了你打架,在她心里,多少都会觉得自己有点特别,徐挽宁能为他做的不多,只能竭力配合。 而配合的结果就是…… 对他予取予求。 一夜荒唐。 甚至, 荒唐到徐挽宁直接发烧了! —— 徐挽宁后半夜身体开始发烫。 陆砚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有些低烧。 他给会所前台打了电话,服务生送来退烧药和退烧贴。 是药三分毒,寻常陆云深生病,陆砚北都很少直接给他用药,所以先给徐挽宁用了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时,她睁眼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需要顺毛的小猫儿。 “很难受?”陆砚北低声问。 “头疼,浑身没劲儿。” 她声音细细软软,撒着娇。 “有我在。” 徐挽宁说完又昏沉地闭上眼,陆砚北伸手抚着她的小脸。 眼底,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 徐挽宁身子娇弱,终究是比不上他的,陆砚北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幕天席地,就只想要她,终究是没考虑过她是否受得住。 可她最终也没拒绝他。 “阿宁。” “唔?”徐挽宁发着烧,听到自己的名字,本能睁开眼。 “以后别这么乖,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 徐挽宁不说话,往他怀里钻了钻。 徐挽宁发着烧,直至天有亮色才沉沉睡着。 “阿姨生病了?” 陆云深起得早,听说徐挽宁生病,趴在床头,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学着大人模样试着她的额温,又试了试自己的,“好像不烫啊。” “退烧了,刚睡着,你别打扰她。”陆砚北叮嘱。 “我没打扰过她,每次都是你缠着阿姨,不让她睡觉的!” 陆砚北表情微僵。 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让阿姨陪我睡觉,就是想让她陪你睡。”陆云深轻哼着。 “你不要胡说八道。”陆砚北皱眉。 “我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陆云深那小表情,分明在说: 你骗不了我的! 陆鸣站在边上,强忍着笑意。 小少爷,干得漂亮! 怼他! 往死里怼。 让你给我喂狗粮,总有人能收拾你。 “阿姨真的好了吗?”陆云深趴在床边,伸着小手帮她盖被子。 “应该好了。”陆砚北说道。 “应该?”小家伙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还是我守着阿姨,阿姨生病了,需要喝粥,粑粑,你去弄点粥回来。” 陆砚北哭笑不得。 这小子,是在使唤他? 徐挽宁睡得迷迷糊糊,直至被手机震醒,按下接听键,那端就传来孙思佳轻快响亮的声音:“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师兄说找你,你没理他。” “我刚睡醒。” 孙思佳给她发了师兄的微信号。 她加上后,对方一直没同意,她就没再管。 “昨晚是不是用了我给的东西?有没有觉得快活似神仙?” “我都快死了。”徐挽宁咳嗽着。 “你怎么了?” “发烧。” “他把你做到发烧?这么刺激!”孙思佳尖叫出声,“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真牛逼。” “你快闭嘴!” 徐挽宁说完,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这才发现,陆砚北就坐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她,笑得促狭又玩味。 第71章 陆砚北要走了 “感觉怎么样?”陆砚北挨着床边坐下,倾身,额头贴着她的,体温交融,测试她的额温,“不烧了。” “嗓子疼。”徐挽宁连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 “饿不饿?吃点东西?” 陆砚北喂她喝粥,宠溺温柔。 她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 他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喂饭的动作也熟练到一气呵成,徐挽宁都没反应过来,一口粥已递到了她的嘴边。 父母去世时,她年纪太小。 有限的记忆中,她生病时,母亲也会哄着她喂粥。 见她发呆,陆砚北也不急,只笑道:“阿宁,张嘴。” 徐挽宁乖乖听话。 陆砚北在喂她喝粥,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直接坦荡得令人心慌,眼底好似有火一样,搅得徐挽宁呼吸都不自觉地热切起来。 她觉得: 陆砚北想吃人! “你在害怕什么?”看穿她的心思,陆砚北轻笑一声。 “我没害怕。”徐挽宁嘴硬。 “放心,我就是再禽兽,也不至于对一个病人下手。” “……” 喝完粥,徐挽宁小脸还红扑扑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烧了。 —— 吃了饭,陆砚北陪陆云深去会所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玩耍。 徐挽宁则打开微信,孙思佳推荐的师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十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问她专业方向,以及想报考哪个教授的博士生。 徐挽宁回复:【抱歉,之前有点私事,刚看到你的信息。】 【没关系,思佳都跟我说了。】 徐挽宁错愕。 不知道孙思佳有没有跟他胡说什么。 【我最近在江城参加一个医学交流会,如果你有空,我们见面聊。】 徐挽宁立即同意。 陆砚北总要走,她也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这一夜,陆砚北连碰,都没碰到她,因为陆云深来了。 小家伙直接把他撵到了隔壁,知道徐挽宁生病难受,想哄她。 “阿姨,我给你讲故事。” 陆云深讲了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徐挽宁睡着后,梦到陆砚北化身为狼,将自己吃干抹净的画面。 她第一次做到这种羞耻的梦,惊出一身热汗,就连感冒发烧都好了大半。 他们在温泉会所住了三天两夜,刚回去,陆云深就嚷着要她陪自己去游乐场。 “你之前说,下次一定会陪我去的。” “好!”徐挽宁笑着答应。 经过托管中心的事后,陆云深俨然变成了徐挽宁的小狗腿,寸步不离。 去游乐场那天,陆砚北也在。 陆云深一手牵着一个,笑得龇牙咧嘴。 徐挽宁有点恐高,许多项目都不敢玩,在游乐设施外等着,帮忙递水,或是帮小家伙擦汗,看起来,就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陆鸣站在不远处,偶尔拍几张照片发给老太太。 前几日拍卖会结束,老太太又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盯着徐挽宁。 潜伏在二爷身边当间谍,这事儿他本不想干。 一旦被发现,二爷饶不了他。 太危险。 可是老太太直接说:“从我的私人账户,每个月给你多加一倍工资。” 二爷,您别怪我。 实在是老太太给的太多! 从游乐场出来时,陆砚北给小家伙买了冰淇淋,而徐挽宁收到了一束玫瑰。 “阿姨,收到花,你开心吗?”陆云深现在很喜欢徐挽宁,看她和父亲相处和谐,也愿意助一把力。 “开心,第一次收到花。” 她抱着玫瑰,人比花娇。 陆砚北却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下。 他心疼她。 回到紫御庄园后,陆砚北带陆云深洗澡。 徐挽宁则在厨房做饭,余光瞥见有人靠近,转头瞬间,人已经被陆砚北捞进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夏日的余晖,就像橘子汽水充斥着整个厨房。 在心里泛起汩汩气泡。 甜得腻人。 “唔——”徐挽宁伸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感觉不好?”陆砚北轻啄着她的唇角。 “头仰的难受。” 陆砚北个子高,两人接吻时,她总要被迫仰着脸,时间长了,脖子也酸。 下一秒, 徐挽宁人就突然被抱了起来,她低呼一声,屁股已经挨着冰凉的流理台,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有些惊魂未定。 “现在的高度,差不多了。” 徐挽宁挣扎着想下地,人被按着,被迫和他接吻。 “深深会出来的。” “他睡着了。” “我还在做饭。” “我这不正在吃吗?” “……” 徐挽宁拗不过他。 事毕,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阿宁,我要带深深回趟京城。” 陆砚北说完,明显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僵。 “什么时候走?” “明早。”陆砚北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车子留给你,这样你出门方便些。” 徐挽宁瓮声点头,没问他何时回来,是否还回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徐挽宁准备好早饭时,陆砚北和陆云深已经收拾好行李。 “粑粑,一定要走吗?”小家伙一脸不情愿。 “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都想你了。” 陆云深看了眼徐挽宁,“阿姨,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徐挽宁亲了下他的脸。 陆云深的耳根瞬间红透,还嘀咕着说她对自己耍流氓。 “陆鸣会留在江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陆砚北离开时叮嘱道。 “我知道了。” 徐挽宁还帮他们准备了路上吃的食物和水,贤惠温柔又得体,看不出半点伤心和难过,这让陆砚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对自己,就没半分不舍? 她知道给儿子一个离别吻,对自己却没半点表示。 “粑粑,阿姨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欺负啊?”陆云深满脸担心。 “不会。” “真的?” “因为我把陆鸣叔叔留下来了,有事的话,他会跟我说的。” 陆云深这才放心。 —— 这段时间,陆砚北太宠着她,但徐挽宁心里清楚,她总要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女人,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立刻联系已经到江城的师兄。 【师兄,我最近都有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对方很快回复:【今晚。】 第72章 离开他,她很快活 徐挽宁将家里收拾妥帖,看到空荡的大房子,心里怅然若失。 她知道,这个时间,陆砚北应该带着小家伙下飞机了,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 想想还是作罢。 不过陆砚北却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电话那端的人,是陆云深,“阿姨,我和粑粑到家了。” “是吗?累不累啊?” “不累。”小家伙笑道,“阿姨,你自己在家一定要乖乖吃饭……” 陆云深就像个小老头,抱着手机电话叮嘱她。 徐挽宁一一应着,倒是看得陆家众人瞠目结舌,这姑娘哪儿来的本事,能让他们家这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如此青睐。 “阿姨,那你要不要跟粑粑说两句?” 陆砚北身上是有点傲娇在的。 飞机落地到现在,都没主动联系徐挽宁。 听到陆云深这话,挑了挑眉,清了下嗓子。 做好接电话的准备。 结果小家伙将电话递给他时,已经是挂断状态。 “粑粑,阿姨说不打扰你了。” 陆砚北:“……” 陆家众人齐笑出声。 “老二,这小姑娘不想跟你说话,是不是不喜欢你?”陆家老太太问道。 陆云深冷哼着。 “阿姨本来就不想做我后妈,肯定是因为不喜欢粑粑。” 陆砚北开始头疼了。 他许久没回京,几个好友都知道他最近有情况,晚上约他出去小聚,只是他心不在焉,总是盯着手机看。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二哥,在等电话?” “不是。” “那手机没收!” “……” “好不容易你回京,能在一起吃饭喝酒,你别总盯着手机。” 陆家老大看了眼自家弟弟:“他已经守着手机一整天了。” 陆砚北一窒。 他盯着手机一整天了? 自己倒没察觉。 此时的徐挽宁,刚到约定的餐厅。 打了师兄的电话,一位男士随即起身朝她挥手。 男人生得干净俊朗,声线温润,就像清风拂过耳畔,冲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严明川。” “徐挽宁。”她伸手,和他简单握了下手。 严明川的手指生得很漂亮,骨节分明,匀称修长,贴心地帮她拉开椅子,举手投足皆是教养和风度。 “谢谢。”徐挽宁笑道。 “思佳跟我提过你,说你想要报考我们学校的博士,有中意的教授吗?” “……” 严明川很专业,和她说起每个教授的近期主攻方向,以及教学特点,她一一记下,这顿饭相谈甚欢。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下次我拿点资料给你,对你复习备考有帮助。” “那也太麻烦你了。”徐挽宁主动开口,“这顿饭我请,你千万不要跟我抢。” 严明川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 “那下次见面,我再请你。” 两人很自然地约好再见。 严明川到了江城,听说了不少关于徐挽宁的事,据说名声不好,他本不想见她,只是孙思佳这个学妹太难缠,他本来也是抱着打发她的态度来的。 接触下来,发现徐挽宁在学术方面很专业,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性子温和恬淡,与外界传闻不同。 徐挽宁生得很漂亮,温柔含怯的那种。 一旦聊起专业性的问题,那双杏眼亮得发光。 清艳妩媚,诱人于无形。 吃完饭,严明川很自然地提出,“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开了车,就不麻烦你了。” 徐挽宁没那么矫情,陆砚北既然把车留给她,她就开了。 “最近在江城举行的医学交流会,你抽空可以去听一下,或许对你能有点启发和帮助。” 徐挽宁自从辞职,就鲜少关注这类消息,听到这话,认真点头,“有机会一定去。” “如果去了,联系我,我帮你安排位置。” “谢谢。”徐挽宁对他一直非常客气。 严明川目送她驱车离开。 不是什么豪车,但车牌很牛逼,普通人弄不到。 他想起江城的传言: 徐挽宁是陆家二爷圈养的金丝雀,被他包养了。 —— 徐挽宁没有直接回紫御庄园,而是去见了孙思佳。 “师兄怎么样?是不是个高腿长,条正盘顺!”孙思佳一脸急切地看着徐挽宁。 “他很专业。” “我是问你他长得怎么样?谁问你他的专业了,真没劲。”孙思佳叹着气。 “为了感谢你给我介绍师兄,我请你喝奶茶。” “成年人,要喝酒。”孙思佳揽着她的肩膀,“反正你家二爷不在,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陆砚北结束聚餐,才拿回自己的手机。 徐挽宁还是没找他。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徐挽宁做事很有分寸,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打扰他,懂事得让他不舒服。 她在想什么,陆砚北很清楚,他们的关系,本就没权利干涉对方太多。 他舒了口气,给陆鸣打了个电话。 “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陆鸣清了下嗓子,“上午去了趟超市买菜,下午没出门,晚上出去见了个朋友。” “孙思佳?” “不是,是个男的,我还拍了照片。” 很快,陆砚北收到了陆鸣发来的照片。 徐挽宁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内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那她现在回家了?”陆砚北接着问。 “没有,和孙小姐一起去了酒。” 陆砚北冷笑。 离开他后,她还挺快活! 第73章 陆砚北的母亲,拿钱砸她 电话那端久没声音,陆鸣问:“二爷,还需要盯着徐小姐吗?” “暂时不用。” 公司周年庆在即,他有许多事要忙,加班熬夜少不了。 陆砚北不想知道离开自己,她有多快活。 徐挽宁的确是和孙思佳去了酒。 她生得好看,随即就有不少异性投来目光,蠢蠢欲动,但她却滴酒未沾,就是前来搭讪的人,也全都拒绝了。 “来酒,不喝酒?”孙思佳皱眉。 “我明天要去参加医学交流会听讲座,怕喝酒误事。” “那来找你搭讪的呢?也都拒绝。”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玩暧昧。” 孙思佳连连摇头,“那你跟陆砚北又是什么?没名没分的,连床都上了!” “他不一样。” 孙思佳拍着她的肩膀,“宁宁,别陷太深。” 徐挽宁只笑了笑。 回到紫御庄园后,躺在床上,一个人竟睡不着了,她挪到陆砚北常睡的那侧,这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味,熟悉得让人心安。 随后几天,徐挽宁除了去医学交流会,就是宅在家里看各种学术论文。 据说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会有医学大佬的讲座。 具体是谁,主办方没透露。 那天徐挽宁正在准备晚饭,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陆鸣。 他还在江城,偶尔会过来取文件。 徐挽宁没多想,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贵妇。 还有陆芯羽。 陆芯羽穿着一身名牌,高昂着头,骄傲得像个公主,睨了眼徐挽宁,“奶奶,她就是徐挽宁。” 妇人与陆砚北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加上陆芯羽对她的称呼,不难猜出身份。 这是陆砚北的母亲。 “陆夫人,您请进。”徐挽宁侧身让她进屋。 陆夫人点头,瞥了眼陆芯羽。 “你去楼下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和徐小姐说。” 陆芯羽乖巧点头,还不忘附在她耳边提醒:“奶奶,她特别有手段,不知道给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付我男朋友,害得柏安损失了好几个亿,您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她离开时,还冲着徐挽宁做了个挑衅的眼神。 徐挽宁一笑置之,给陆夫人倒了杯茶。 陆夫人坐在沙发上打量她。 “关于你的事,我都听深深说了。听说,你不想嫁给砚北?” “我有自知之明。”徐挽宁答道。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 陆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这里是500万,足够你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留在砚北身边,只会拖累他。” “我知道。”徐挽宁抿了抿唇,“支票我不要。” “嫌少?一千万?” “不是,跟他在一起,我不图这个。” “那图什么?感情?”陆夫人轻笑,“小姑娘,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感情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倒不如给自己多攒点钱。” “这段时间,二爷帮了我很多,他是好人,您放心,如果到了分开的那天,我绝不会纠缠他。” 徐挽宁看着乖巧温顺,说这话时,眼神却无比坚毅笃定。 陆夫人点了点头,忽然岔开话题,“你在做饭?” “对。”话锋忽转,徐挽宁还愣了下,随口问道,“您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她本是客套,却没想到陆夫人居然点了下头。 “那就麻烦你了。” …… 徐挽宁怎么都没想到,会和陆夫人同桌吃饭。 她原本只做了一人餐,又临时多炒了一个菜,烧了汤,当她将饭菜端上桌时,难免有些局促,“我随便做了点,您别嫌弃。” “挺好的。” 陆夫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不过…… 饭吃了不少。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深深。”陆夫人说完,很快离开。 徐挽宁收拾碗筷时,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陆砚北,想想还是作罢。 —— 倒是陆夫人下楼后,陆芯羽随即迎上来,“奶奶,她怎么说?要离开小叔吗?” 陆夫人沉默不语。 陆芯羽也没继续追问,只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给您安排了下榻的酒店,我们先去吃饭?” “直接去酒店,累了。” 陆芯羽还想跟她吹吹耳边风,只是陆夫人揉着眉心,好似累极了,她便只能作罢。 她很好奇,这两人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都说了什么。 不过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 徐挽宁讨不了好! 当陆夫人到酒店客房后,立刻就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 “喂,妈?” “我见到那个女孩子了。” 陆砚北近来太忙,经常在公司加班,夜不归宿,母亲的行踪,他根本不清楚,也想不到她会去江城。 随即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妈,您去找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想跟你聊聊,你给我机会了吗?整天就知道忙!” “那您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能干嘛?拿钱砸她。” “妈,您这……” 陆砚北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可惜啊,人家小姑娘不要,还说什么,跟你在一起不图钱,也不图嫁给你。” “……” “还给你发了张好人卡,说你是好人,我差点没笑出来。”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您还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对人家干嘛了?那小姑娘明明对你有感情,却说分开后绝不纠缠,那语气,不像开玩笑。” “她真这么说?” “她看起来很拎得清,不像黏黏糊糊的人,我觉得不错。” 陆夫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她做饭挺好吃的,晚上多吃了半碗饭,现在还觉得有点撑。” 陆砚北头有些疼,“您是故意去蹭饭的?” “这不正好到饭点了吗?她又主动邀请,我也不好拒绝,难怪深深这次回来,胖了两斤。” 陆夫人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在大学教书,清心寡欲,就差出家做和尚了;老二好不容易有情况,她的儿媳,也终于有盼头了。 她倒是不在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人品秉性如何,亲眼看了才知真假。 徐挽宁如果有心想嫁到他们家,完全可以借着深深喜欢她,趁机打入陆家内部。 可她并没这么做,可见没野心,是个不错的孩子。 转念一想,自己今晚会不会太凶了。 把儿媳吓跑怎么办? 第74章 阿宁,我想你了 徐挽宁送走陆夫人后,洗了个澡,继续看论文。 电脑提示,有人给她发来视频电话。 是陆云深。 点开后,小家伙放大的脸,占满整个镜头。 “阿姨晚上好。” 徐挽宁笑着,“晚上好,你今天乖不乖?” “特别乖,我还帮爷爷整理菜园了,今天去辅导班学了珠心算,我还练了拳击,我现在可厉害了,教练都夸我……” 陆云深经常和她视频。 事无巨细,就连吃个冰淇淋都要和她分享。 他就像个小话痨,徐挽宁就安静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直至熟悉的声音传来。 “陆云深,很晚了,你还不睡觉。”镜头里,出现陆砚北。 他刚洗了澡,穿着深色睡衣,脖子上搭着毛巾,发梢滴着水,随意落拓。 甚至,有那么点性感。 “我在和阿姨视频。”陆云深皱眉,“我再跟她说几分钟,好不好?” “不行,去睡觉!” 陆砚北说着,没收他的平板。 小家伙没办法,只能和徐挽宁道别,钻进被窝。 徐挽宁刚准备把视频挂断,就听他说了句:“别挂,我和你聊会儿。” 陆云深看着父亲将自己的平板拿走,一脸愤慨! 你有本事自己跟阿姨视频。 霸占我的平板算怎么回事? —— 镜头一转,陆砚北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几天没见,明明相隔千里,她却觉得那双眼睛带着撩人的火意,正在不断侵蚀她的理智,让她心慌。 “阿宁。” 陆砚北喊她的名字。 徐挽宁的心,就好似春来的一场惊蛰,狠狠跳了下。 可能是太久没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总觉得这声阿宁,格外温柔。 “最近在忙什么?”陆砚北随口问她。 “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听讲座,回家就看看论文。” “这么乖。”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离开这几天,你想不想我?” 徐挽宁不是个喜欢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小脸有些发烫,想到陆夫人今天的话,并没给他答复。 陆砚北临时接了个电话,视频结束。 徐挽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场感情,也许是到了该抽身的时候了。 如果等陆砚北开口,那就太难堪了。 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手机忽然震动,陆砚北发来的语音。 她按下播放,将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伴随着一丝沙沙的电流声,徐挽宁听到他说: “阿宁,我想你了。” 紧贴耳边,就好像陆砚北靠在她身后厮磨低喃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又勾人。 那一刹那, 徐挽宁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般剧烈,跳得她脑袋发昏。 而他还在继续说着:“你想不想我?” 徐挽宁回了条信息:【想。】 很快,他又发了语音过来,“早点休息,晚安。” 那声音带着轻促的笑意,就像一片轻软的羽毛,在她心上拂过,不留一丝痕迹,却又让她持续心动。 她点开陆砚北说想她的语音。 反复播放。 随后,给孙思佳发了条信息。 【我完了,我感觉自己陷进去了!】 徐挽宁这一夜,满脑子都是陆砚北,她甚至开始想念他的拥抱,没睡好,导致到学术交流会现场时,还精神不济。 “昨晚没休息好?”严明川给她递了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徐挽宁笑着接过咖啡,“今天是交流会最后一天,神秘大佬是谁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严明川卖了个关子。 徐挽宁没想到,压轴的学术大佬居然是俞嵩乔。 讲座结束,他就被团团围住。 “是不是很惊喜?俞老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严明川笑道,“待会儿我带你过去,帮你引荐一下。” 严明川对徐挽宁有意思,见她目光全程追随俞嵩乔,想投其所好。 当他带着徐挽宁过去时,还没开口,俞老就笑道:“徐小姐,又见面了。” “俞老,您好。”徐挽宁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你们认识?”严明川诧异。 “机缘巧合,见过两次。”俞老打量徐挽宁,“最近气色不错。” “托您的福。” “听了我的讲座,有什么感想?” 俞老示意她边走边说。 交流会是在一个酒店举办的,当他们走到酒店大堂时,意外碰见了熟人。 李淑英带着徐蓁蓁,朝着俞老跑过来,“俞老,麻烦您帮我丈夫看一下。” 两人看到徐挽宁,有点诧异。 “我看过您丈夫的病历,没什么大碍。”俞老直言。 医学交流会,来了不少学术界的大拿,有不少患者拿着病历慕名而来,想请专家帮忙诊断。 “可他说一直说腿疼。”李淑英一脸焦虑。 “根据我的经验,他的身体确实没毛病,如果他还觉得疼,恕我无能为力。”俞老说完,示意徐挽宁跟他走。 李淑英和徐蓁蓁再想追上去,已经被保安拦住。 徐挽宁和俞老一起吃了饭,她昨晚睡得太迟,担心开车时精神不济出事故,是打车来的。 给了严明川献殷勤的机会,主动提出送她。 严明川帮了她很多,徐挽宁也不好再三拒绝,就点头同意了。 徐挽宁离开后,俞老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笑得幸灾乐祸:“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小姑娘?” “你要是不喜欢,就趁早放手,她有人追!” 陆砚北脸都黑了。 —— 坐在车里,徐挽宁搜了下新闻。 才知道徐蓁蓁勾引陆砚北未遂,被抓到派出所后,徐家沦为整个江城的笑柄,徐振宏也被气到昏厥,至今都没出院。 找了许多专家会诊,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难怪李淑英神色焦急来找俞老。 徐挽宁现在看到关于徐家的新闻,没有心疼,更多的是感慨。 严明川很绅士,送徐挽宁到楼下,还贴心帮她拉开车门。 “谢谢师兄。” “不客气,我近期要回京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挽宁笑着道谢,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刚转身,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徐挽宁,你可真有本事,陆家二爷刚走,你就找好下家了。” 第75章 又不是第一次打你 徐挽宁看着徐蓁蓁,表情木然。 徐蓁蓁想到刚才的男人,长相气质都很优质,温文绅士,陆砚北对她又维护,嫉妒地让她眼红,凭什么好男人都喜欢她。 “你是不是缺了男人就睡不着觉?到处勾搭男人。” 徐挽宁冷笑。 看着她,“至少,我不会因为勾引未遂而被抓。” 被揭伤疤,徐蓁蓁气得浑身冒火。 因为这件事,她在江城抬不起头,所有人都笑话她。 居然连徐挽宁都敢调侃她。 “你以为陆砚北对你有几分真心,以前被陈柏安玩,现在被陆砚北玩。” “可他为什么连玩,都不玩你?”徐挽宁反问,冷笑一声,“可能是觉得,你脏。” “徐挽宁!”徐蓁蓁气急败坏, 冲到徐挽宁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徐挽宁没防备。 只觉得眼前一花,头昏耳鸣。 “现在有人把你当人看,你就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是你跟俞老嚼舌根,让他不去给我爸看病的,我警告你,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俞老不去给徐振宏看病一事,徐蓁蓁自然而然怪罪到她头上。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徐蓁蓁近来太倒霉,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她身上。 说话越发刻薄。 徐挽宁缓了缓,伸手摸了下脸,又抬头看了眼徐蓁蓁,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徐蓁蓁还在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什么杂种、丧门星。 各种污秽的字眼,全都往外蹦。 却没想到。 下一秒, 徐挽宁忽然抬起手臂。 “啪——”一声。 清脆的掌掴声,惊得人心头直跳。 徐蓁蓁还穿着高跟鞋,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打我?” “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 “你……”徐蓁蓁气得咬牙,冲过去,抬起手臂又想打她,只是徐挽宁动作更快些,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钳制住她的行动。 反手,又是一巴掌! 徐蓁蓁哪里受得住,脚下一崴,跌坐在地。 两边脸瞬间红肿,疼得她眼泪直往下掉。 “徐挽宁,我不会放过你的,陆砚北又不在,我看谁能给你撑腰!”徐蓁蓁放着狠话。 “徐家都变成这样了,你还当自己是万人追捧的徐家大小姐?到我这里耍性子,你怕是来错地方了。” “你……” “你还不滚?” 徐蓁蓁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捂着脸,挫败离开。 到了医院,跟父母告状。 李淑英心疼女儿被打,却还是劝她罢手,“今时不同往日,她攀上高枝儿了,有人给她撑腰,家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去招惹她了。” 以前只要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徐挽宁必定心软。 现在那孩子,她根本拿捏不住!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被送进孤儿院。 “妈,是她欺负我。”徐蓁蓁又气又委屈。 “你能不能懂点事,让我省点心?”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李淑英已经够头疼了,跟她说话,语气难免重些。 徐蓁蓁在父母这里得不到安慰,气呼呼地离开医院。 从小到大,都是她压着徐挽宁。 什么时候轮到她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她眼底滑过一抹狠辣,打定主意要给她点教训。 徐挽宁刚用冰袋敷脸,现在正吃着西瓜追剧。 想来总有些憋屈,刚才就该再赏她一巴掌。 她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手机震动,是陆砚北。 【听说你和俞爷爷一起吃了午饭,要到签名了吗?】 【没有,忘了。】 午饭时,有许多学术大佬在场。 徐挽宁安静听着他们说话,哪儿好意思要签名啊。 【下次见到他,我帮你要。】 徐挽宁有被撩到。 自从那晚视频后,接下来的几天,陆砚北经常给她发消息,可能是问她有没有吃饭,亦或者说点陆云深的囧事。 徐挽宁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联系没必要这么密切。 搞得跟老公和老婆汇报行程一样。 她怕自己陷得太深,无法自拔,对他的信息也不是每条都回。 不过她抽空去了一趟青山公墓。 徐挽宁怀中抱着一束菊花,炎炎夏日,走在遍植青松的小路上,热风徐来,竟有些凉意,她找到墓碑,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才将菊花放置在碑前。 这段时间,她将父母留下的孕期笔记看了很多遍。 从怀孕,第一次孕吐,第一次胎动,都记录得很详细。 从文字中,就能看出: 父母从不奢求她能大富大贵,只想她健康快乐。 她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 轻声开口:“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好。” “就是……” “很想你们。” 墓园太过安静,她的声音柔软又惆怅。 她在这里待了很久,直至夕阳西斜,才对着墓碑说,“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青山墓园,远离市区,停车场稀稀拉拉停着两三辆车,徐挽宁低头从包里翻找车钥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用东西掩住口鼻。 一股窒息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乙醚! 这是做手术时会用的一种麻醉剂,人体吸入会导致昏迷。 可徐挽宁反应再快,也吸了几口。 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拖进了车里。 …… 徐挽宁醒来时,自己正身处一个废弃仓库。 天早已黑透,仓库内闷热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灯。 四周虫鸣蝉响,树影婆娑。 徐挽宁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双腿也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带,根本无法开口,她只能扭了扭身子,试图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 她闻声抬头,就看到几个男人正朝她走来。 “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漂亮,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 “这腰,够我玩一年的。” “我还没玩过这样漂亮的女人,能把陆二爷都哄得团团转,估计在床上也挺带劲的。” 几人越说越兴奋。 甚至开始安排,谁先第一个来。 徐挽宁呼吸急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第76章 从天而降的陆砚北 废弃仓库 几个混混排好顺序,兴奋不已,领头人是个纹着花臂的光头男,提醒几人,“玩归玩,别耽误干正事。” 混混们连声点头。 其余混混离开,留下个头染白毛的男人。 一口黄牙,满身烟酒气。 伸手,将徐挽宁嘴上的胶带撕开:“听不到叫声,感觉像是在干一条死鱼,多没劲啊。” 徐挽宁此时已冷静下来,冲他勾唇一笑。 粲然生辉。 看得白毛男心神荡漾。 “哥哥,要不你先把我手脚松开,要不然我怎么伺候你啊?” “你说什么?”白毛男愣住。 “我就想让你更舒服点,我也很久没做了。再说了,你的兄弟们都在外面,我一个弱女子,跑不掉的。” 徐挽宁长得漂亮,故意掐着嗓子娇嗔,勾得他心魂一荡。 “艹——真特么骚!” 白毛男被勾得心痒,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从口袋拿出把弹簧刀,把徐挽宁手脚上绳子割断。 “我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果然,有钱人玩得更花。”白毛男将弹簧刀扔在一边,迫不及待扑向徐挽宁。 “你别急嘛——” 徐挽宁从地上起来。 手指勾住他腰间的皮带,稳住他。 白毛男看她这么主动,咽了咽口水,眼底全是欲火。 “你急什么啊。”徐挽宁冲他笑着。 抽掉皮带,他的裤子被褪到腿弯处时,徐挽宁忽然转身拿起弹簧刀就往外跑。 白毛男上一秒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暗骂一声:“妈的——” 抬脚想追,裤子被褪到一半,迈不开脚。 还摔了个狗啃的! “艹,贱人!”白毛男边骂边喊,“兄弟们,她跑了!” 徐挽宁此时已冲到仓库门口,五六个混混瞬间围了上来,她攥紧手中的弹簧刀,紧张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花臂光头男抽着烟,啐了口唾沫,“小妞,荒郊野岭的,你能跑哪儿去?” 他说着,暗示身边的人一起上。 几个混混图财,但徐挽宁是以命相搏! 甩起弹簧刀,就将冲过来的混混手臂划破,鲜血直流。 “你们再敢来,我就敢杀人!” 徐挽宁眼神坚毅笃定。 她强迫自己冷静。 身为医生,又熟知人体动脉位置,哪个地方最疼。 每次有人冲过去,皆没落得好。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不想为了一点钱而丢了命,没敢贸然冲过去,这也给了徐挽宁冲出仓库的机会。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的路灯亮着微光。 混混在后面追,她只能奋力朝着光源跑。 “徐小姐,别白费力气了,这里不可能有人救你。”花臂光头男冷笑,料想荒郊野岭无人搭救,不紧不慢地收网。 徐挽宁终于跑到有路灯的马路上。 沿着马路狂奔,希望能有车辆经过。 —— 直至跑到一个拐弯处。 一辆车疾驰而来,车前灯刺得她眼前一片花白。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她本能后退,跌坐在地上。 车头距离她,仅有不足半米的距离。 徐挽宁急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去拍窗求救,短时间的剧烈奔跑,让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而此时已经有人从车里下来。 在她腿软得快摔倒时…… 人已被拥入怀里。 熟悉的檀香味,让她心神恍惚,抬头,“二、二爷?” 陆砚北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淡声一笑。 “我才离开多久,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徐挽宁手指一松,弹簧刀哐当落在地上,眼眶瞬间湿润。 “别怕,我回来了。” 陆砚北伸手将她整个人摁进怀里。 她一哭,陆砚北心就疼。 此时,混混已经追到车前。 几人并不认识陆砚北,放话叫嚣:“别给自己惹麻烦,赶紧滚——” “你说什么?让我滚?” 徐挽宁闻声看过去。 从另一侧车门,下来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微长的头发,稍稍遮了眉眼,皮肤很白,生得格外漂亮,几分懒散,几分颓,浑身带着一股子散漫的傲娇劲儿。 眉宇间尽是未曾驯化过的野性。 “让你们滚,别多管闲事,听不懂人话吗?”混混继续叫嚣。 说话时,一个混混已经冲过去,试图把徐挽宁强行拽走。 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她,陆砚北已经动作了。 抬脚, 就朝着那人胸口狠踹一下。 只听一声惨叫,混混的身体就好似离弦之箭般,直直撞到了地上。 “唔——”他的双手捂着胸口。 剧烈的绞痛,让他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徐挽宁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动手! 一米八的健硕男人,被踹翻在地,蜷缩着,好似一滩烂泥。 “兄弟们,上!” 花臂光头男一声招呼,其余混混一拥而上。 “陆鸣,我们也上。”漂亮男人招呼道。 陆鸣从驾驶位出来,直接说,“谢公子,对付他们,您一个人足够。” “以少敌多,你觉得我行?” “您要相信自己。” “那你站在边上,给我加油鼓掌。” “没问题!”陆鸣说得笃定。 徐挽宁:“……” 混混们皱眉,居然敢小瞧他们,不能忍。 那人生得漂亮,没想到…… 下手特狠! 一拳砸中混混的脸部,鼻端立马流出两行血。 “你特么找死,我们的人也敢抢!”光头男怒道。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不要脸,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不打的你们叫爸爸,我就不叫谢放!” 谢放? 徐挽宁可算知道他是谁了。 京城谢家的独苗。 全家都上赶着宠,出了名的不怕事。 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谢放是谁,仍往前冲,而谢放也没留情,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直打得几人嗷嗷直叫。 —— 当派出所民警赶到时,几个混混抱头蹲在路边。 一个漂亮男人正挨个打他们脑袋,“你们不是很牛逼嘛,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人渣,败类。” “这位先生,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鼻青脸肿的光头男说道。 谢放皱眉,“叫我什么?先生?叫爸爸!” 几人齐声: “爸爸——” 陆鸣站在边上,拍手叫好,仿佛是个无情的鼓掌机器。 民警们傻了眼。 第77章 拿什么谢我 几个混混见到警察,就跟见了亲爹一样。 扑过去就哀嚎,指着陆砚北和谢放,哭诉自己被打得多惨。 “怎么样?没事。”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徐挽宁摇着头。 混混们被带去派出所,陆砚北则带着徐挽宁上车。 他的怀抱很温暖,随着车子离仓库越来越远,徐挽宁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 “二爷,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徐挽宁靠在他怀里。 “到家后你不在,车子的定位在墓园,开车过去,你也不在,就查了你的手机定位。”陆砚北看她脸色苍白,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 徐挽宁点头。 她太累了,累得浑身无力。 “休息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陆砚北说完,又跟坐在副驾的谢放说,“给俞爷爷打个电话。” 谢放点头。 —— 到医院时,俞老早已等候。 帮徐挽宁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没什么事,就是吸入了不少麻醉剂,身体乏累,好好休息就行,如果实在不放心,明天再做个全身检查。” “谢谢俞爷爷。”陆砚北道谢。 俞老并没久留。 送俞老离开后,陆砚北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徐挽宁。 小脸雪白,唇上也没血色,“要不要喝点水?” 徐挽宁点了点头。 陆砚北倒了杯温水,扶起徐挽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喂水。 谢放坐在陪护椅上安静看着,低头在群里刷屏。 放放子:【我是第一个看到二嫂的,哈哈哈!】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过来,赶巧碰到二嫂出了点事,咱们高冷无情的陆二爷此时正像个丫鬟一下,端茶喂水伺候人家。】 【那温柔的模样,简直要闪瞎我的狗眼!】 …… 窥屏的众人要求看照片。 放放子:【二嫂在医院,不适合拍照。】 徐挽宁喝完水,才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谢放,冲她笑得格外灿烂。 她此时还靠在陆砚北怀里,被他盯着瞧,只觉得脸热。 “刚才的事,多谢你了。” 谢放笑呵呵道,“不用客气,还是二哥比较担心你,发现你手机定位在废弃仓库,恨不能飞扑过去,他刚才那一脚,是不是超帅,他以前散打比赛得过奖,一拳就把对方ko了……” 陆砚北静静看着他吹牛逼。 直至谢放说完,陆砚北才垂眸扫了眼腕表,“很晚了,你也该回酒店休息了。” “才十点,这要是在京城,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可是我们要休息了。” 谢放一愣。 离开前,还冲着徐挽宁挤眉弄眼,说明天再来看她。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你别理他,他就这样儿。”陆砚北说道,“他最近很闲,听说我要来江城,非得跟过来。” 徐挽宁笑着点头。 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今晚的事,你只谢他,不谢谢我?”陆砚北低头看她。 “谢谢。” “拿什么谢我?” 徐挽宁偏头看他,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纠缠。 她稍稍仰起小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换来的,却是他热切又蛮横的剥夺,夺走她的呼吸,空气都稀薄得好似缺了痒。 他的吻,炽热滚烫,能止疼,也能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唇上的灼烧感,好似火星在荒原上燎烧。 热意蔓延全身。 医院太安静,静得徐挽宁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自己情难自控的心跳。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一吻结束,徐挽宁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惹火,“你说想我了……” “我就回来了。” 一刹那, 徐挽宁的心跳再度紊乱失控。 再这么下去,自己陷进去,就真的拔不出来了。 可能是劫后余生,徐挽宁情动的厉害,比平时更加主动,倒是惹得陆砚北低笑出声,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宁,这是在医院里,注意点分寸。” “想要的话,出院后,多少次我都满足你。” 徐挽宁臊得脸红。 推开他,躺在床上。 翻身,故意背对着她。 陆砚北低笑一声,“生气了?像个孩子。” 徐挽宁没理他。 “没吃晚饭,饿不饿?我让陆鸣去买粥了,他应该很快回来。” “不饿。” 当陆鸣拎着晚餐回来,清粥散发的米香味扑面而来,徐挽宁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我错了行不行?起来吃点东西。”陆砚北今天极有耐心,哄着她,“听话。” 徐挽宁没那么矫情,起身喝粥。 陆砚北接了电话,有急事要处理。 当他和陆鸣离开后,病房显得空荡寂寥,一大股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就连面前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身上还有点疼,将饭菜收拾后,索性关灯睡觉。 梦中,出现了很多人。 她梦到了父母的车祸现场。 她试图将父母从车里拽出来,可是手指却摸不到车辆的实体,也碰不到父母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交警和救护人员赶到,当场就说:“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 “爸、妈!” 徐挽宁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热汗。 病房内不是漆黑一片,床头亮着盏灯,陆砚北正在处理文件,见状,沿着床边坐下,“做噩梦了?” “梦到了父母出车祸的时候。” 徐挽宁浑身颤抖,脸都是白的。 陆砚北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都过去了。” 徐挽宁心情平复后,才抬眼看他。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放心你。” “……” “去处理点急事,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怕给你希望,又让你空欢喜。” 徐挽宁一窒。 她很想告诉陆砚北:别对她这么好。 好到分开时,她就舍不得放手了! 可她现在贪恋他给予的温暖,抓紧他的衣服,就不愿松开。 “才两点多,再睡会儿。”陆砚北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你还要忙吗?”徐挽宁看着他搁在一边的文件。 “不忙,我陪你睡。” 陆砚北离开十多天了,靠在他怀里,徐挽宁觉得格外安心。 一夜无梦。 第78章 清晨惹火 徐挽宁醒时,已是早上八点多。 病床本就不大,她和陆砚北同挤在一张床上,难免靠得近些,身体紧贴,当她挪了挪身子,准备下床时,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自己的腿上。 察觉到是什么时,她瞬间僵住。 陆砚北箍在她腰上的手,却瞬间收紧,灼烫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一大早,你扭什么?” 他的声音粗沉低哑,睁眼看她。 男人一大早,本就敏感些。 她偏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难免会擦枪惹火。 陆砚北本就素了很多天,昨晚照顾着她的身体和心里,只是搂着她睡觉,又不是什么真的柳下惠,怎么可能没感觉。 “我没有。”徐挽宁觉得委屈,“我就是想下床,去个洗手间。” “惹了火,就想跑?” 陆砚北说着,要亲她,却被徐挽宁侧头躲开了。 “昨晚还那么主动,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说的,好像徐挽宁是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女。 “不是,你没刷牙。” “……” 陆砚北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好脾气,居然真的下床去刷牙,徐挽宁就站在她旁边刷牙漱口。 镜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分外和谐。 只是她手腕脚踝还有捆绑留下的瘀伤。 很刺眼。 他昨晚短暂离开,去了趟派出所。 民警对几个混混连夜进行突击审讯,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只说对方出钱,让他们糟蹋徐挽宁。 毁了她。 事后,直接把视频放到网上。 对方看到视频,就会汇款到他们指定的账户。 她在江城得罪的人,屈指可数。 陈柏安最近正为了多出来的5亿资金,四处奔走,加上被自己警告了一番,他没时间,也不敢动她。 陆芯羽近来一直陪着母亲,也没机会搞事。 剩下的,只有徐家。 他已经让陆鸣盯紧徐家。 徐挽宁洗漱完,准备离开洗手间,陆砚北堵住她的去路。 低头和她接吻。 他的吻,热切缠绵,徐挽宁昨晚狂奔,运动过度,腿还疼着,此时软得几乎站不住,陆砚北伸手勾住她的腰,将人捞进怀里。 身体紧贴,暧昧惹火。 “接吻都能腿软?”陆砚北额头抵着她的。 “我本来就腿疼,跟接吻没关系。” “那再试试……” 好几天没见到,陆砚北有点不知餍足。 直至听到敲门声,才松开她。 推门进屋的人,居然是陆夫人,拎着果篮和早餐。 她是过来人,一看徐挽宁神情慌乱,小脸红扑扑地不敢看她,瞬间就明白了,余光瞥了眼自家儿子。 真不要脸! 小姑娘还在住院,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还记得,去年农历新年,她提起让他找对象,陆砚北的那表情,就好像全世界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提起兴趣,一脸臭屁。 这又是在干嘛! 连她这张老脸都臊得没处放了。 “陆夫人。”徐挽宁客气地和她打招呼,局促地整理衣服。 “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陆夫人是从谢放那里知道的消息,一大早就来了,“上次是你做饭,所以我亲自下厨,给你准备了些吃的。” 徐挽宁受宠若惊,笑着道谢,“谢谢您,不过我马上要去做检查,有几个项目需要空腹,等我回来再吃。” “让砚北陪你去。” “不用,我以前在这家医院工作,很熟。” “以前?”陆夫人挑眉。 “现在辞职了。”徐挽宁提起这些,难掩落寞。 陆砚北忽然开口,“她准备读博深造。” 陆夫人恍然,“读博好啊,这样我们家又多个博士。” 徐挽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意思? 这陆夫人怎么和上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有些神经错乱。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提醒徐挽宁,“你先去检查身体。” 也是为了支开她,和母亲单独聊聊。 徐挽宁刚走,陆夫人就长舒了一口气。 “老二,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怕上次太严肃,所以我今天说话特意换了种口吻,是不是很平易近人?” “你吓着她了。”陆砚北头很疼。 陆夫人叹了口气。 为了儿子的婚事,她是操碎了心。 “关于她的事,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就认真交往,反正深深也喜欢她;如果觉得不合适,就趁早放手,别伤害她。” “咱们家不兴门当户对那一套。” “我的儿子都有本事,没必要靠联姻去巩固什么,我就希望你和你哥,都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得幸福。” 陆夫人说得语重心长。 陆砚北认真点头。 “行了,你去陪她,被绑架还一个人做检查,太可怜了。” 陆夫人没有女儿,同情徐挽宁身世同情,对她更多了丝怜惜。 “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想毁了她。” 徐挽宁做检查时,难免会遇到相熟的同事。 只是她名声尽毁,又传闻她被包养,同事见到她,也多是绕道而行,好似粘上她,就会染上什么脏东西。 徐挽宁低声苦笑,排队等待抽血化验。 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她扭头看过去。 是严明川。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徐挽宁看到他,有点意外。 “我本来今天回京,找俞老辞行,听他说你住院了,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严明川垂头看到她手腕处的红痕,“你这是……” “我没事。”徐挽宁不自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跑一趟。” 几次接触后,严明川对她很有好感。 所以听说她住院,也顾不得赶飞机回京,就立马冲了过来。 “不亲眼见你一面,回去我也不安心。” 徐挽宁呼吸一沉。 严明川绅士有礼,虽未明确表白,却事事关照她。 她不傻,严明川对她的心思,自然有所察觉。 他很优秀,只是跟她不合适。 徐挽宁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让他离开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明川见她发愣,也转身看过去。 男人冷峻而挺拔,站在光影昏暗处。 那双眸子,沉静冷冽,好似在蕴蓄着不知名的风暴。 第79章 争风吃醋 陆砚北阔步走来,晟世老总虽然没在外公开露面,但严明川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以及徐挽宁的反应,不难猜出身份。 矜贵内敛,身长鹤立。 就算没有显贵家世,凭借这张脸也能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 严明川眼神暗了暗,随即扬起嘴角。 “你怎么来了?”徐挽宁问道。 “我不能来?” 陆砚北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 难不成,是他出现的不是时候? 打搅他们了? 他自己竟不知,自己语气有多酸。 “我以为你要陪伯母。”徐挽宁说着,给他介绍严明川,“这是严师兄,京城医学院在读博士。” “这位是陆砚北……”徐挽宁介绍陆砚北时,犹豫了两秒,“我的一个朋友。” 陆砚北觉得心上被她戳了一刀! 朋友? 好样的! 严明川笑着伸手,“二爷,您好。” “你好。”陆砚北伸手。 两人握手速度极快,轻触即分。 看得徐挽宁目瞪口呆。 好敷衍! “还要等多久?”陆砚北看向徐挽宁。 “我是125号,现在是78号。”来医院抽血化验的人很多。 “你不是说腿疼?找个地方坐着等。”陆砚北提议。 …… 一分钟后 徐挽宁坐在椅子上,左边陆砚北,右侧严明川。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师兄,时候不早了,不会耽误你回京的时间吗?”徐挽宁开口打破沉闷。 “我把航班改签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严明川笑道,“之前给你拿的复习资料看得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随时找我。” 徐挽宁瓮声点头。 陆砚北咬了咬腮帮,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半点情绪。 此时系统已经叫到123号,徐挽宁也起身,准备去抽血。 她离开后,两个男人间暗流涌动。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陆砚北开口了。 “谢谢你对阿宁提供的帮助。” 一声阿宁,熟稔亲昵。 严明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反问道,“陆二爷,您是她什么人?以什么身份谢我?” 陆砚北目光微冷,睨了他一眼,“你胆子很大。” 没几个人敢这么反驳他的话。 严明川笑了笑,“我只是为她不值。” “你要跟我抢人?” “不是抢,她是自由的,有选择爱人的权利。” “你凭什么觉得,她会选择你?” “就凭,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严明川能读到博士,自然不是什么草包废物,他语气顿了顿,“比如……” “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即便陆砚北曾经在晚宴上帮她出头,带她出席拍卖会。 但他从未对外说,这是他正在交往的对象,或是女朋友。 大家也只会认为,两人的关系是床伴。 陆砚北高兴了,愿意帮她出头,哄她开心;玩腻了,就能把她一脚踹开。 “二爷,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她,我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她。”陆砚北挑眉。 严明川一笑:“那就请你珍惜她。” 说话间,徐挽宁已经从化验区走出来,单手用棉签按着臂弯处的出血点,严明川起身走向她,“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好。”徐挽宁笑道。 “保持联系。” 严明川说完,转身离开。 他很想留下陪徐挽宁,只是她和陆砚北的关系特殊,他不愿让她为难。 “还要去检查什么?”陆砚北走到她身边。 “之前查了尿液,再查个胃液中的药物浓度。”徐挽宁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吸入了不少乙醚,犯不着全身检查。 查胃液的地方和血检不在同一楼层。 电梯人多,徐挽宁和陆砚北选择走楼梯。 走楼梯的人极少。 两人刚进入楼梯间,陆砚北忽然伸手,将徐挽宁勾进怀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跟她接吻。 他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吻得有些用力。 弄得徐挽宁很疼。 “唔——”她痛呼一声。 陆砚北这个吻,才逐渐温柔,宛若春风化雨,一寸寸勾缠着她,外面人声嘈杂,徐挽宁很怕有人突然进入楼梯间,紧张忐忑。 总之这个吻,格外有感觉。 直至有脚步声迫近,徐挽宁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按进了怀里。 吓得她双手抱紧陆砚北的腰。 直至脚步声远离,陆砚北才低笑开口,“你在害怕什么?脸皮这么薄?” “我可没你脸皮厚。” “放心,不会让人看到你的。”陆砚北垂头,鼻尖蹭着她的,“你现在的样子,我也舍不得让人看。” 徐挽宁怀疑他在开车,但是没证据。 —— 查完胃液,回病房的路上,陆砚北问了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朋友?” 徐挽宁愣了下,“要不然,我该怎么介绍?” 陆砚北的心思,她捉摸不透。 他也从未给过她正式名分,经历过陈柏安的事,徐挽宁可不会随便自作多情。 “你见过上床的朋友?”陆砚北反问。 “不就是我们这种?” 陆砚北冷着脸,没说话。 徐挽宁抿了抿嘴: 怎么还生气了? 她怎么觉得陆砚北这次回江城,有点难伺候啊。 两人一路无话,到病房时,谢放已经到了,正陪着陆夫人聊天,见着徐挽宁,微笑打招呼,“听说你去检查了,没什么问题。” “结果还没出来。”徐挽宁回答。 “肯定没事。”谢放是典型的自来熟。 陆夫人则看着她笑道,“肯定饿了,先吃点东西。” “谢谢。”徐挽宁微笑道谢。 “你吃不吃?”陆夫人例行公事般地瞥了眼陆砚北。 知子莫若母,虽然他脸上波澜不惊,陆夫人还是瞧出了他不高兴。 “不吃。”陆砚北没胃口。 陆夫人冷哼道,“不吃就走,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陆砚北:“……” 徐挽宁满脸诧异,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甩脸子,谢放则靠近她,低声说,“都是小场面,习惯就好。” 陆砚北被一噎,手机震动,是陆鸣的电话。 他接完电话,看了眼正在吃饭的徐挽宁。 “徐蓁蓁想畏罪潜逃,被抓了。” 徐挽宁虽然猜到指使别人绑架她的,可能是徐蓁蓁。 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一愣。 陆夫人挑眉,看向陆砚北,“你说完了?说完就走,别影响她的食欲。” 第80章 跪下,求你救救她 母上大人发话,陆砚北只能离开,谢放紧跟着他走出病房。 “二哥,去哪儿啊?” “喝酒。” “一大早喝酒?你没病。”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谢放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两人没喝酒,而是开车到了一处河边,站在桥上吹风。 谢放有点无语,二哥啊,大夏天的,你这是吹风还是晒太阳啊。 陆砚北摸出一盒烟,磕出一根烟衔在嘴边。 一手遮风,一手摁打火机。 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他的表情越发冷硬。 “你跟二嫂怎么了?昨晚气氛还不错,今天感觉怪怪的。” 谢放虽然是母胎单身狗,却不傻。 “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说我是她的朋友。” “情敌?”谢放瞬间来了兴趣,“关于二嫂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不过本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跟你的这层关系,绝壁有一堆人追她。” “你又没公开承认和她的关系,她说是朋友,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要说,跟你是上床的关系?” 陆砚北狠嘬了口烟,没说话。 “二哥,你是不是吃醋了!”谢放笑得幸灾乐祸。 “我没有。” 陆云深的傲娇多少是学了他的。 心里酸得要命,却还死不承认。 谢放笑出声,嘴里衔着一根草,哼唱着《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陆砚北嘴角一抽。 恨不能将他一脚踹下河。 “对了,你把二嫂和华姨单独留下,不会出事吗?”谢放歌哼到一半,忽然问道。 陆夫人原名郑琼华。 与陆家兄弟关系好的这群人,都喊她华姨。 “我妈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会为难她?”陆砚北反问。 谢放咋舌:“这倒也是,华姨一直盼望着你给她找个儿媳妇,就算你找个母猪回去,她也高兴,况且二嫂还长得那么好看。” 母猪? 陆砚北觉得谢放今天一直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 医院里 徐挽宁刚吃完早饭,民警就到了。 昨晚考虑她的身体和心理状况,没带她去派出所做笔录,今天刚好补上。 顺便和她说了下案件进展。 根据徐蓁蓁的交代,她因为之前和徐挽宁发生口角,怀恨在心。 她才想到,雇佣绑架。 事后那群混混一直没消息,徐蓁蓁心想肯定是坏了事,担心查到自己头上,准备出国避难。 “还多亏了陆二爷派人盯着她,我们才能及时在机场将她拦住。”民警笑道。 距离徐挽宁被绑架,才过去一夜,根据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表明整件事的幕后指使是徐蓁蓁,也就没有派出警力留意她的动向。 只怪她自己沉不住气,漏出马脚。 “案件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民警把事情见到概述。 “谢谢,辛苦同志们了。”陆夫人拿着一次性的纸杯,给几位民警递水,倒是弄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 民警们笑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么热的天,为了孩子的事奔走,真不容易,我再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陆夫人太客气,几位民警再三拒绝,准备离开。 “警察同志,那她会坐牢吗?”徐挽宁问道。 陆夫人近期都在江城,徐家的事也略知一二。 徐蓁蓁是她的堂姐,居然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被气得不轻。 徐挽宁刚问出这句话,陆夫人就直接说:“必须坐牢,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放过她!” “这件事性质很恶劣,徐蓁蓁又是主谋,可能会判十年以上。”民警直言,“而且这是刑事案件。” 就算徐挽宁不追究,警方也饶不了她。 —— 警察走后,留下徐挽宁和陆夫人独处。 因为不熟,难免有些生分和尴尬。 尤其是陆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徐挽宁拿不准她的性格,跟她相处,难免显得小心翼翼。 “刚才砚北给你甩脸子了?”陆夫人问道。 “没有。”徐挽宁笑着摇头。 “那小子从小就坏心眼。”陆夫人皱眉,“你脾气这么好,又纵容他,难免会被他欺负。” “他没欺负我,这次的事,如果不是他,我都不敢想象昨晚会发生什么。” 此时想来,徐挽宁还觉得后怕。 陆夫人倒是一笑,“他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 这话说得徐挽宁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陆夫人垂眸看了眼腕表,“居然都快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刚吃完早饭,还不饿。” “那也得按时吃饭,砚北的父亲就是这样折腾,才得了胃病。” 陆夫人太热情,徐挽宁没法拒绝。 在陆夫人离开后,她在病房单独待了会儿,才想起去拿化验单。 现在取化验单很方便,时间到了,用医保卡或条形码就能在机器上自助提取。 她最后取了抽血报告,因为前一天吸入过量乙醚,她总觉得身轻腿软,浑身无力,化验项目比平时更多一些。 正当徐挽宁依次查看各项数据指标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宁宁——” 她本能抬头,李淑英正一脸憔悴朝她跑来。 她都没反应过来,两侧胳膊就被她拽住了。 “宁宁,你要救救蓁蓁啊。” 李淑英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照顾徐振宏,基本没管过徐蓁蓁。 刚得到消息,说她涉嫌绑架徐挽宁被抓了。 赶到派出所时,徐蓁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她救自己。 身为母亲,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打听后知道徐挽宁在这家医院,就着急忙慌赶过来,找了半天,才看到徐挽宁。 她此时头发凌乱,疲于奔走,满身是汗,再也没有平时贵妇的端庄仪态。 “抱歉,我救不了她!” 徐挽宁甩开她的手,将化验单装进收纳袋,转身就走。 李淑英急忙追上,“这次是她错了,我替她向你赔罪,求你救救她。” “我无能为力。” “徐挽宁,我跟你叔叔从小把你养大,你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堂姐坐牢吗?”李淑英声泪俱下,“我跪下求你,行不行!” 只听“噗通——”一声。 她跪在了徐挽宁身后。 李淑英这一跪,引来许多人的关注。 瞬间被徐挽宁卷入了风暴中心。 第81章 陆夫人:可以叫我妈 路过的医患及家属不明情况,纷纷驻足围观。 “宁宁,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这些年,对你好歹有养育之恩,你就这么狠心吗?蓁蓁才二十出头,一旦坐牢,她一辈子就毁了。” 李淑英痛哭流涕,不停抹眼泪。 周围群众看不下去,“有什么话你起来说,别跪着。” “婶婶求你了。”李淑英跪走到徐挽宁身边,拽着她的手,连声恳求,“她可是你的亲堂姐啊?” “抱歉,我没有这样的堂姐。” 如果不是陆砚北。 被毁掉一辈子的人,就是她! 徐挽宁态度决绝,再次甩开她的手。 李淑英的身体竟直接摔在地上。 周围人惊呼出声。 看向徐挽宁的眼神越发古怪。 “人家好歹养了你二十多年,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推她啊。”从表面看,倒像是徐挽宁故意用力,把她推开的。 “可能是仗着傍上陆二爷了。” “徐夫人对她素来不错,都跪下求她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真狠!” 徐挽宁在江城太出名。 众人不知内情,觉得她忘恩负义。 “宁宁,我就想跟你聊两句。”李淑英抽噎着抹眼泪,那模样,好不可怜。 徐挽宁冷笑。 她现在更深刻地明白: 在徐家,心思最深、最歹毒的是李淑英。 脸面三刀,比徐蓁蓁还令人作呕。 正当徐挽宁准备撕开她的假面时,一声轻促的笑声传来,陆夫人拎着打包盒走来,睨了眼蹲在地上的李淑英。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你又是谁?”李淑英不认识她。 以为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帮我拿着。”陆夫人将餐盒递给徐挽宁,站到她身前,隔开了李淑英的视线。 那架势,就像老母鸡护崽。 “徐夫人是?”陆夫人端着贵妇的派头,端庄又从容,“我说你不要脸,那都是客气的。” “你女儿做错事,身为父母,应该第一时间道歉赔罪。” “而你呢?在公众场合,撒泼打滚,下跪卖惨,欺负小姑娘脸皮薄,想对她进行道德绑架,逼她就范?” “脸皮太厚,堪比城墙。” 别说徐挽宁了,就是周围人都想不到,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妇人,说话竟如此伤人。 直戳李淑英的肺管子。 她脸色微白,气的呼吸急促,“你、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这件事我今天管定了!” 陆夫人语气突变,忽然疾声厉色。 那瞬间散发的气场,把李淑英震慑住了 “宁宁是好孩子,所以你下跪威逼,还假摔碰瓷,她也没出声,无非就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你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 “既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她,干嘛不把你女儿干的好事也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陆夫人说完,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徐蓁蓁刚落网,警方还没有对外公布案情,大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淑英面色惨白,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 陆夫人冷笑一声。 “女儿绑架害人,母亲当众下跪逼迫受害人原谅,你们徐家可真是个顶个的厉害。” 绑架一词,瞬间点燃了周围群众的吃瓜热情。 “你女儿是自毁前程,跟别人无关,难不成,是谁逼着她雇凶绑架,就算你养了宁宁二十多年,你也没资格要求她原谅。” “如果是你女儿被人绑架,只怕你拿起刀,就能去杀人!” “说到底,你根本就不疼她,所以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求她,丝毫不在意对她是否会造成影响。” “你以前对她好,也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给自己弄个善良贤惠的美名。” 陆夫人太厉害。 李淑英的那点心思,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番连削带打,爽快又解气。 就连李淑英二十多年,苦苦经营的善良人设,也瞬间崩塌! 李淑英气得浑身发颤,恨不能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可眼前的人,一身华贵,气质不凡。 她不敢! 怕惹到大人物。 陆夫人看她怯懦的模样,冷哼道,“你刚才不是又哭又闹?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小姑娘无依无靠算什么本事。” 徐挽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内心五味杂陈。 眼睛微红,鼻尖泛起一抹酸意。 众人原本还觉得徐挽宁心狠,听到缘由后,看向李淑英的眼神越发古怪。 “绑架?胆子可真大。” “上梁不正下梁歪,徐蓁蓁之前勾引陆二爷未遂,就被抓过。” “原来一家都这么不要脸。” …… 众人的议论声让李淑英羞愤难当。 她深深看了眼徐挽宁,失魂落魄地离开。 “行了,快到饭点了,大家快去吃饭。” 医院保安赶过来,疏散围观群众。 陆夫人怼完人,神清气爽,转身看着徐挽宁,“走,回病房吃饭。” 病房内 陆夫人心情很好,将餐盒依次摆开。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西蓝花龙利鱼,黑椒竹笋牛肉粒,炒豆角丝,又买了份鲫鱼汤,店家还送了我一份水果拼盘。”陆夫人笑道,“分量多,我们一起吃。” “好。”徐挽宁笑道。 她此时也看明白了,陆夫人很好。 其实和陆云深有点像,一开始都冷冷酷酷的,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是好人。 从陆云深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陆家的家庭氛围肯定很好。 “你说你这孩子,被人欺负傻愣着干嘛?”陆夫人皱眉,“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怕是又要遭罪了。” “不会的。” 徐挽宁不是圣母,从她离开徐家,就不会再对他们心生同情。 就算陆夫人不出面,她也会戳穿李淑英的假面。 “做人啊,别太善良,咱们不主动惹事,不代表我们怕事。”陆夫人说得语重心长,“你看你这腰细的,瘦得都让人心疼。” 她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最爱的就是她这截细腰。 徐挽宁点着头,眼眶微热。 她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就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更咽: “自从父母过世后,就没人再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砚北听说李淑英来过医院,知道她定会找徐挽宁麻烦。 匆匆赶来,也顾不得敲门。 推门进入病房。 结果就听到自己母亲说: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妈。” 第82章 走火边缘 徐挽宁刚吃了口米饭,被这句话呛了嗓子,猛烈咳嗽。 陆砚北急忙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陆夫人皱眉,一脸无辜。 陆砚北看了母亲一眼: 她怎么回事,您还不知道?装什么啊。 陆夫人低笑一声。 小姑娘胆子真小,这么不禁逗。 徐挽宁平复呼吸,干笑两声,“陆夫人,您别开玩笑。” 挺吓人的。 陆夫人笑道,“我这辈子命苦,只生了两个儿子,怀砚北的时候喜欢吃辣,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能生个闺女,没想到还是个带把的小子,所以我一心想要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认你当干女儿。” 陆砚北脸一黑:“我介意!” “你介意?”陆夫人轻哼,“忍着!” “……” 几次交锋,徐挽宁知道陆砚北拿他母亲没辙,清了下嗓子,打破僵持的局面,“二爷,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冷硬的脸上,没有表情。 陆夫人耸肩,“我只买了两人份的餐,你想吃,自己去买。” —— 陆砚北去外面用餐,回来时,陆夫人已经回酒店休息。 徐挽宁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徐小姐,徐蓁蓁已经认罪,如果您方便,近期来一趟派出所,被抓的那几个混混中有人不太配合,有些细节需要再和你确认。” “好。”徐挽宁答应。 当她挂了电话,陆砚北就说道,“徐蓁蓁被抓,对徐家冲击很大。” “我知道。” 要不然,李淑英也不会跪下求她。 “徐家的公司状况近来很差,再经历这件事,岌岌可危,徐振宏准备召开发布会,宣布和徐蓁蓁断绝父女关系,断尾求生。” “与我无关。” 徐挽宁和徐家已经两清,语气笃定决绝。 陆砚北笑着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摸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蹭着她细嫩的皮肤,有点痒。 徐挽宁本能想躲,后脑勺被他稳住,无法动弹。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距离极近时,呼吸搅在一起,热切紊乱。 他没动作,就这么厮磨。 太难受。 徐挽宁心跳飞快,伸手攥紧他的衣服,“你别这样……” 声音娇嗔,像是撒娇。 “觉得难熬了?”陆砚北低笑着。 “你到底亲不亲。” “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件事,愣了数秒。 陆砚北回京这段日子,给她发的消息,她并不是每条都回复。 “你这么小气,爱记仇?”徐挽宁反问。 陆砚北笑出声,低头吻住了她。 他技术好,三两下就让徐挽宁软了身子。 若非在医院里,只怕就要走火了,一吻结束,陆砚北并没抽身离开,而是轻啄着她的唇角,嗓音低哑地说:“没良心的东西。” 太亲昵,太暧昧。 徐挽宁看着他,很想问一句: 你喜欢我吗?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余光瞥见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站着一个人。 陆砚北转头,顺着她的目光。 看到了陈柏安。 他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陆砚北开门,他拎着果篮,怀中还抱着一束玫瑰。 李淑英到医院逼迫徐挽宁一事已经传来,陈柏安知道她被绑架住院,心急如焚,鬼使神差地就来了,然后就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她和陆砚北亲热的画面。 比在拍卖会吻脸对他的冲击力更大! 他们在接吻,忘情,投入。 徐挽宁红着脸,动情娇软的模样刺痛着他的心。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冲进去,可他见识过陆砚北的手段,但凡他往前踏一步,辛苦经营的数年事业,就会瞬间崩塌。 “陈总,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占据门口,根本没打算让他进去。 “我来医院探望一个朋友。”在他面前,陈柏安都不敢说是来看徐挽宁的。 “那挺巧的。” 男人之间的暗流,无需多言。 陆砚北撩着眉眼,笑道:“不是来看朋友?还不走吗?” “我这就走。” 陈柏安离开后,回了和徐挽宁的婚房,他近来都住这里,想到她和陆砚北亲热的画面,气得将玫瑰揉碎。 却被花刺刺伤,手心鲜血淋漓。 他后悔了。 他好像是徐挽宁的,当初,他就不该退婚,不该在她被人非礼时,没有救她。 他不信陆砚北真会娶她。 他在等,等着她被陆砚北抛弃。 到那时候,她还得回到自己身边。 次日徐挽宁出院。 陆夫人送她回到紫御庄园,还给她买了一堆补品,“你太瘦了,需要多补补。” “谢谢华姨。” 在陆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徐挽宁改了口。 她离开后,徐挽宁把屋子打扫干净,又去超市购买食材,将冰箱填满,做好晚饭时,陆砚北就来了。 吃完饭,陆砚北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厮磨。 “我还有事情要忙,今晚不在这里过夜。” 距离晟世周年庆不足半个月,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宣传造势,陆砚北近期肯定会很忙。 徐挽宁乖巧点头。 陆砚北淡笑一声,“不留我?” “你不是有正事要忙吗?” “我想……先和你干点正事。” 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在她身上肆意惹火。 “我刚出院。” 徐挽宁逃跑时,跑得太狠,剧烈运动的后遗症,此时双腿还疼着。 “手又没病。” “……” 徐挽宁觉得,他是真的不要脸。 不过她拗不过陆砚北,最后还是从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只觉得自己手快废了,某人才终于放过了她,随手扯了两张面纸递给她,“去洗洗手。” 陆砚北上半身仍穿着衬衫西服,系着领带,甚至连一粒扣子都没解开。 只是视线再往下,就实在没法看了。 徐挽宁从洗手间出来时,陆砚北已经系好皮带,脸上波澜不惊,仍旧是那个正经干练的陆家二爷。 他伸手,示意她过去。 把她搂在怀里时,陆砚北低声说,“确定去京城读博?” “我本来没决定好,前几天见到俞老,他也觉得学校适合我,有个很好的教授,可以帮我引荐,只是想考他博士的人很多,应该会很难。而且思佳也在那里,能互相照顾。” 徐挽宁决定报考京城医学院,最大的原因是俞老。 陆砚北点头,吻着她的眼睛: “我过些日子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第83章 残酷的真相 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 他的情绪很少外露,约莫只有在床上时,才能看到他失控动情的模样,她看不透陆砚北,却也明白跟他一起回京意味着什么。 “怎么?不想跟我走?”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不是。”徐挽宁摇头。 “我们大概一周后出发,你准备下。”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坐在客厅发愣。 她喜欢他。 想跟他走,也希望这段感情能有结果,却不想两人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维系关系。 她以前觉得,分开时,她会很潇洒。 但她错了,人都是贪心的。 她想要的不止是留在他身边,她想要的更多。 徐挽宁正发着呆,手机震动,孙思佳的电话,刚喂了声,就被她一顿咆哮输出,“徐挽宁,你还把我当朋友吗?被绑架住院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我告诉你,我很生气!” 孙思佳近来在写论文,每天熬夜到头秃,没太关注外界的消息。 如果不是严明川发信息,让她帮忙留意徐挽宁的情况,她根本不知自己闭关写论文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已经没事了。”徐挽宁安抚她。 “你还在医院吗?我马上过去。” “我出院了!”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 孙思佳过来时,大包小包拎了许多东西。 加上陆夫人准备的那些,都快要放不下了。 “这些是谁准备的,燕窝、花胶、红参口服液?”孙思佳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营养品,再对比自己拎的牛奶,只觉得拿不出手。 “陆砚北的母亲。” “你俩进展这么快?都见家长了?他母亲好相处吗?人怎么样?”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就希望你能幸福,我们家宁宁值得最好的。”孙思佳还嘟囔着,“就是可惜了严师兄。” “我不喜欢他。” “他知道,也没缠着你啊,师兄做事很有分寸的。” “对了,我准备跟陆砚北一起回京。” 孙思佳愣了下,一把抱住她,兴奋不已,“我就知道,陆砚北就算离开江城,也不会抛下你的。” 这一晚,孙思佳留下过夜,第二天下午又陪她去了趟派出所。 询问结束后,民警将整理出来的口供递到她面前,指着一个位置,“签个字。” 徐挽宁拿起笔。 正签字时,民警说道,“徐蓁蓁想见你一面,想当面跟你道歉。” “不用了。” 徐挽宁觉得自己有时心挺狠的。 她不愿再和徐家有任何牵连,徐蓁蓁是否道歉,她无所谓。 民警点头,“见或不见,是你的权利,只是我们在询问她的时候,她吐露了一些关于你父母的情况,只是接下来再审问,她就不肯再开口,只说一定要见你。” 民警本不该答应嫌疑人的要求,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徐挽宁的父母,还是该告诉她。 徐挽宁抿了抿唇,“好,我见她。” 短短几天,徐蓁蓁神色憔悴,双手戴着镣铐,面容枯槁。 再也不复往日的明艳张扬。 徐挽宁看到她如此落魄,没有同情,只是万分感慨。 “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徐蓁蓁张了张嘴,怯怯地看了眼一侧的民警,“我想要杯水。” 一杯水下肚,徐蓁蓁才看向徐挽宁,“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嫉妒你。” “你会嫉妒我?”徐挽宁淡淡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打扮的就像个小公主,聪明漂亮,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大伯和大伯母也会摘给你。” “但世事无常。”徐挽宁低笑。 “他们过世的时候,我还挺开心,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可大家总爱拿我跟你比较,我不如你乖巧懂事,学习也没你好。” “就连上学时,喜欢的男生都为了你打架,凭什么?” 徐蓁蓁忽然激动起来,“我到底哪里比你差!” “冷静点!”一旁的民警提醒。 徐蓁蓁冷静后,笑道,“我爸妈放弃我了,你知道吗?” “知道。” “他们连律师都不给我请,让我自生自灭。” 徐挽宁皱眉,“你说,有关于我父母的事,我才来见你,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孙思佳还在外面等她,她没功夫陪她在这里说这些。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徐蓁蓁问她。 “给自己树立善良贤德的人设?” “不止这些。”徐蓁蓁摇头,“我们家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收养你,直到……” …… 孙思佳在派出所大厅等了很久,直至夕阳斜沉才看到她出来。 “宁宁,我看朋友圈有人晒图,有家火锅店不错,我们去吃火锅。”孙思佳笑着跑过去,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站都站不稳。 “思佳。”徐挽宁看着她,眼尾泛红。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孙思佳急忙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还是肚子疼?” “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那么坏!” 父母车祸,徐挽宁也受伤住院,加上她年纪太小,许多事不懂,被徐振宏夫妻俩接到家里时,还心怀感激。 所以处处谨慎,乖巧懂事。 “你说徐蓁蓁?”孙思佳皱眉,“她从小就爱欺负你,简直是天生坏种,她如今自食恶果,你还为她难过?” “不是她。” “那是?” “我想回去休息,我好累啊。” 徐挽宁不想说,孙思佳也没追着问,送她回紫御庄园后,就在客厅守着,直至陆砚北回来。 “二爷,宁宁今天去完派出所后,状况就不太对,您帮忙照顾点。” 陆砚北点头。 孙思佳走后,他推门进入卧室。 没开灯,空调温度很低,她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像个小婴儿般蜷缩着。 陆砚北以为她睡着了,像把被子拉开,让她把头露出来,别蒙着被子睡觉,却没拽开,当他再用力些时,被子拉开,徐挽宁的一双眼,哭红得像只兔子。 “阿宁?”陆砚北皱眉。 “徐蓁蓁说,徐振宏是靠着我父母留下的遗产才创立了公司,所以李淑英才会对我好。” “啃着我的血,还要把我卖了,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 得知真相的徐挽宁,就像被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胸口捅刺。 心口疼得难受。 原来, 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第84章 风雨欲来 陆砚北看着她伤心难受,心脏也犹如针刺般。 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徐蓁蓁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徐振宏夫妻俩抛弃了她,她为了减刑,肯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陆砚北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确实不能只听徐蓁蓁的一面之词。 “嗯,我帮你。”陆砚北抱紧她。 这一夜,徐挽宁没睡好,回想在徐家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果徐蓁蓁说的都是真的,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陆砚北也没休息好。 他心疼她。 …… 陆鸣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就把调查结果拿来了。 现实中,不少有钱人的发家史都不光彩,经不起深挖。 但是像徐振宏这样,靠亲哥和嫂子留下的遗产发家,也是很少。 最关键的是,靠别人父母发家,却不善待遗孤。 平时就苛待徐挽宁,家里落难,还把她给卖了,天底下,可没这样不要脸的叔叔。 简直丧心病狂。 陆鸣被气得不轻。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徐蓁蓁告诉徐挽宁这些,是为了求得她的原谅,给自己减刑,或从轻处罚,却揭开了徐家最深层的丑恶。 徐挽宁拿着调查结果,手指都在发抖。 她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阿宁。”陆砚北握住她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甘心!”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徐振宏夫妻俩如此逍遥自在。 “你想怎么做?”陆砚北看着她。 熬了一整夜,她眼睛通红,像是要去杀人。 “我有个想法……”徐挽宁靠近他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陆砚北眯着眼,眸色越来越深。 徐挽宁既然可以跳级学医,就不是个蠢笨之人,只是性格恬淡,与世无争,不代表她不会争。 只要她想,自然也有法子能搞徐家。 陆鸣站在一侧,看着两人耳语。 就不能大点声,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二爷,您觉得怎么样?”徐挽宁问道。 陆砚北面色沉静,心下却很诧异。 他原本想,只要徐挽宁开口,他出手处理一个徐家,完全不在话下,却没想到,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若是事成,徐振宏夫妻俩怕是要身败名裂。 “挺好的。”陆砚北握紧她的手,“到时候,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保密。” 陆鸣急的抓耳挠腮,好奇地快疯掉了。 —— 之后的两三天,徐挽宁宅在家,看考博的相关书籍,陆砚北也很忙,根本见不到他,孙思佳来过两次,听说徐振宏夫妻俩的事,气得恨不能抄起锄头去和他们拼命。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徐挽宁还没哭,孙思佳倒是把眼睛哭肿了。 反而是陆夫人常来,两人还会一起做饭。 孙思佳调侃她: “你以后绝对没有婆媳矛盾。” 那天陆夫人从紫御庄园离开,就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妈,她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陆夫人很无语,“你要是担心她,就自己陪她,让我帮你盯着,我是你妈,不是间谍特务。” “我有点事要处理,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振宏夫妻俩干的事,对徐挽宁冲击很大,陆砚北也是担心她出事。 “你惦记着工作,就使唤我?我是你妈,不是你的属下。” 陆夫人越想越憋屈。 只是她心心念念着儿媳,就算对儿子不满,还是每天都来。 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她也是操碎了心。 陆砚北挂了电话,车子已停到了一处老旧单元楼下。 陆鸣指着5楼,“二爷,人就在那里。” “去抓人。” 陆砚北到了502,敲门后,门从里面被打开。 开门的人看到他后,吓得脸色惨白,再想关门时,陆砚北已经抬脚,直接将门踹开,那人也因此被撞翻在地。 门被踹开,撞到后侧的墙壁,发出剧烈的声响。 整幢单元楼,似乎都因此地动山摇。 “二、二爷?”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瞳孔震颤,肥硕的身体,瑟瑟发抖。 “高总,好久不见。”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自从那天强奸徐挽宁没有得逞,损失500万,还得罪陆砚北,他连夜就跑了。 时间过去快两个月,各方都没动静,徐挽宁也没报警。 他以为风声过去,这才偷偷溜回江城。 没想到陆砚北直接杀了过来! 他是魔鬼吗? 高总浑身觳觫,颤抖得宛若筛糠,就连声音都在打颤。 陆砚北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宛若手握权柄的君王,在俯视蝼蚁,眼底尽是轻蔑不屑。 “我让你去警局自首,你却跑了?” “二爷,你饶我一命。”高总摸爬着,跪在他身边,连声哀求。 “你以为自己跑得掉?” 他的声音冷冽,好似来自地狱。 是来勾魂索命的! 近期江城的大事,是徐蓁蓁涉嫌绑架被抓。 所以徐振宏召开发布会,宣布断绝父女关系,引来了各方关注,他想借此机会,宣布一些公司接下来的项目安排,来稳定人心,找了不少媒体报道。 徐家在江城有些地位,即便现在落魄了,也不影响大家的吃瓜热情。 大厅里人头攒动。 徐振宏夫妻俩刚出现,记者接连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徐振宏坐在主席台中间,身边是李淑英及公司几个高层。 “我很抱歉,因为个人私事占用大家的时间,这些年,我和妻子忙于工作,疏于对孩子的管教,让她铸成大错……” 徐振宏生病,久未露面,瘦削又憔悴,当他开口时,声音也是沧桑嘶哑。 只是刚说了两句话,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惊骇的东西,声音顿住。 众人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徐挽宁。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没化妆,素净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却淬满了寒霜。 与寻常戛然不同的气质,不像来参加发布会,倒像来吊唁的。 第85章 徐挽宁黑化,父女相残 发布会现场 徐挽宁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 徐振宏夫妻俩怔愣数秒。 李淑英急忙跑下主席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宁宁,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蓁蓁做错了事,这次我们不会纵容她,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宁宁,是叔叔对不住你。”徐振宏也赶忙附和。 李淑英抹着眼泪,把徐挽宁搂进怀里。 就在众人以为,徐家即将上演一出情感大戏时,徐挽宁淡淡开口。 “徐夫人,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李淑英的眼泪挂在眼眶中,悬而未决。 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宁宁?你今天过来,不就是希望针对蓁蓁的事,让我们给你一个交代吗?” 徐振宏急忙说:“你放心,我们已经决定和她断绝关系!” “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恨不能打死她。” 徐挽宁低笑一声:“这种事你干得少?说这样的话,你要脸吗?” 徐振宏脸色骤变。 众人震惊。 现场瞬时陷入死寂。 “宁、宁宁?你在说什么?”李淑英就站在她旁边,满脸委屈,“我是你婶婶啊?你父母过世,是我和你叔叔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是怎么了?” “拿着我父母的遗产,把我养大?”徐挽宁反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徐挽宁,你胡说什么!” 徐振宏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脸色铁青! 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她没胡说!” 众人循声转头。 居然是徐蓁蓁。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便衣,临时保释。 “蓁蓁?”李淑英看到女儿,急忙扑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你怎么来了?快让妈妈看看,你瘦了?” “滚开——”徐蓁蓁表情冷酷,一把将她推开。 李淑英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徐蓁蓁,你放肆,她是你妈。” 徐振宏此时已冲下主席台。 “你们不是说,要跟我断绝关系?让我自生自灭?”徐蓁蓁冷笑,“我现在没有爸妈!” 徐振宏夫妻俩的心上,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钝钝的疼。 徐挽宁则寻了个最佳观赏位坐下,看着徐家父女相残,狗咬狗。 “蓁蓁?”李淑英心脏犹如刀割。 “我今天过来,是要撕开这对夫妻俩虚伪的面具。”徐蓁蓁提高声量。 “当年,我大伯一家出车祸,夫妻双双过世,只留下徐挽宁一个人,这对昧良心的男女,借着帮他们处理后事,诓骗徐挽宁,说车祸赔偿需要很多钱,由他们全权处理遗产事宜,把大伯和伯母留下的钱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这才创立了徐氏集团!” “徐蓁蓁!”徐振宏气急败坏,冲过去扇了她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徐蓁蓁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冲着这笔遗产,你们会收养她么?” “这些年,你对她非打即骂,母亲则负责pua她。” “你们根本不是人!” 周围议论纷纷,看向徐振宏夫妻俩的眼神越发古怪。 “我就说嘛,徐振宏以前就是做小生意的,怎么突然有钱办公司,原来……” 揶揄、嘲讽、轻笑声,宛若潮水般涌来。 徐振宏脸上血色尽褪。 “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气得抬起手臂,又想打人。 “你打啊!”徐蓁蓁直接往前一步,“你敢发誓,你没侵吞伯父遗产,虐待徐挽宁?” “反正我敢发誓!” “我今天但凡说了一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不得好死!” 徐蓁蓁说得笃定。 倒是徐振宏支支吾吾,脸色青白,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蓁蓁?你是不是在里面关久了,脑子糊涂了啊。”李淑英回过神,试图把话题转移到徐蓁蓁精神错乱上,“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我可没胡说,我记得,你还拿了大伯母留下的珠宝项链,据为己有。”徐蓁蓁反唇相讥。 “只是怕被人认出来,一直不敢戴。” 李淑英僵在原地。 “徐挽宁父母去世,你们却忙着去他家搜刮财物,要脸吗?” 一家人,徐蓁蓁知道得太多。 每句话,都戳着夫妻俩的脊梁骨。 将两人的脸都打肿了。 被亲生女儿怒斥,简直杀人诛心! “霸占别人的财产,还虐待徐挽宁,这夫妻俩也是绝了。”周围开始议论。 “徐蓁蓁说的,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要不然徐振宏怎么不敢反驳?” …… 伴随着众人的议论声,记者们扛着设备,冲着徐振宏夫妻俩就是一通乱拍。 徐振宏气急败坏,余光却瞥见徐挽宁正坐在一侧。 嘴角含笑,揶揄嘲弄。 怒从心头起! 一定是这臭丫头害他。 徐蓁蓁犯的是严重刑事罪,基本不会让她保释。 她能出来,肯定会徐挽宁从中斡旋。 贱人! 在这种场合,这是存心想搞死他。 徐振宏丑恶的嘴脸被揭开,也顾不得许多,冲到徐挽宁身边,“是你污蔑我?” “污蔑?”徐挽宁站起来,逼近她。 她的眼底浸着寒霜,冰冷刺骨。 “我会告你污蔑、诽谤,让你把牢底坐穿!”徐振宏气得浑身战栗,“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养你,养条狗还知道冲我摇尾巴,你却反过来咬我一口!” “诽谤?你是要证据吗?”徐挽宁冷笑着反问。 她说着,从自带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众人目光瞬间亮了。 徐振宏却白了脸。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你是如何一步步侵吞我父母财产的,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听吗?” “你……”徐振宏明显有些慌。 因为心虚,加上记者太多,他不敢赌。 赌徐挽宁手里是否真的有证据。 “怎么了?不敢了?”徐挽宁往前逼近一步。 那瞬间散发的气场。 强势、冷艳! 原本娇弱如同小白花的徐挽宁…… 黑化了! “宁宁,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非要闹成这样?”徐振宏语气放软。 “一家人?”徐挽宁冷笑一声,“你会随便扇我巴掌,让我给别人陪酒卖笑,用500万把我卖给老男人?” “你真不要脸!” 徐挽宁说着,将资料摔在他脸上。 纸页锋利的棱角,将徐振宏侧脸割出几道血痕。 “徐挽宁,谁给你的胆子。” 被人当众摔东西砸脸,徐振宏脸涨得通红,瞬间怒了。 “她的胆子,是我给的。” 声线威压十足,瞬间压下所有杂音。 第86章 让他身败名裂 陆砚北的出现,让会场再度陷入死寂。 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纵是简单的款式,也不妨碍他周身所散发的慑人气场,他就好像在炎炎盛夏,裹着一股寒意袭来。 冷漠傲视,八面来风。 “徐总好大的脾气。”陆砚北低声冷笑。 声音粗沉喑哑。 似深海暗流,沉寂,凉薄。 “陆二爷?”徐振宏只觉得后背发凉。 瞬间面如死灰。 他搞不懂,徐挽宁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勾搭上陆砚北的。 能让他三番两次,为她出头。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漂亮肆意又张狂,如果说他是冷寂孤月,那这个人,就是灼眼艳阳,还不停在冲徐挽宁使眼色。 谢放爱八卦,喜欢看戏。 一听说这里有好戏,死皮赖脸就跟来了。 美其名曰: 去帮二嫂撑场子! 谢放生了副爱招人惹事的祸水模样,笑起来,蔫坏蔫坏的。 “这不是谢公子吗?”有人认出他。 “大家不用子在意我,我就是来看看世界奇观,论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谢放说话,句句带刺,毫不留情。 徐振宏脸色铁青,却仍强撑着:“这是我们徐家的事,怕是轮不到二爷和谢公子管?” “我本来也不想管,只是有些脏事儿恰好发生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管。” 陆砚北说完,示意陆鸣把人带上来。 这是他送给徐挽宁的大礼。 高总! 当他被陆鸣提溜着衣领揪出来时,现场哗声一片。 “这不是高总吗?很久没见到他了。” “徐挽宁之前下跪舔酒的男主角,就是他。”虽然当时照片被打码,但她下跪那天,有不少人在场,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 众人讨论时,高总已经指着徐振宏骂道:“徐振宏,你这个杀千刀的,当初是你说,只要我给500万,就能把徐挽宁卖给我。” “你看我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放屁!”徐振宏反驳。 自从那晚之后,徐挽宁离开徐家,高总也凭空消失。 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你还不承认?我这里可是有转账记录的,当初陈柏安逼得你走投无路,你为了拉投资,不惜让亲侄女出来陪酒,才有了下跪舔酒这件事。” 高总怕极了陆砚北。 为了在他面前,给自己争取宽大,什么事都给抖了出来。 “对了,徐挽宁不愿意,还是你们夫妻俩联合给她下了药,亲叔叔?畜生不如!” 徐蓁蓁附和:“高总说得不错,是我爸给徐挽宁下了迷药。” 众叛亲离。 徐振宏伸手捂着胸口,被气出一口老血。 李淑英则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你们都污蔑我!” 气急败坏,徐振宏冲过去,就要打高总。 高总脖子一缩,肥硕的身体,瞬间躲到了陆鸣身后。 陆鸣无语: 白长了一身横肉,你倒是上啊,躲什么! 徐振宏不敢对陆砚北的人动手,看见落单的徐挽宁,冲过去就要打她。 以此发泄怒火。 自己的老底被当众揭穿,恼羞成怒。 他心乱如麻,横冲直撞,急红了眼,出手也分不清南北,没打到徐挽宁,却被她反手抽了一巴掌。 “啪——”一声。 掌掴声,清脆彻骨。 这巴掌打在徐振宏脸上,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倒吸口凉气。 徐挽宁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腕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咬牙紧盯着他,“徐振宏,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贱丫头,你……” 徐振宏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徐挽宁一个反手! 又是一巴掌。 “徐挽宁,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徐振宏从未当众被人这么打过。 简直是奇耻大辱。 力道之重,让他嘴角隐隐开裂,嘴里俱是血腥味儿。 “你居然敢打我!” 徐振宏气得咬牙。 “我不仅要打你。”徐挽宁靠近他,压着声音,“徐振宏,你欠我的,我全都要讨回来,我还要……” “让你身败名裂!”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 眼神冷鸷,是他从未见过的徐挽宁。 徐振宏被吓到了。 有一瞬间,他感觉: 如果徐挽宁手里有把刀,她绝对会杀了自己。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徐挽宁是只可以任人玩弄的小猫儿。 现在的,才是真的她!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母亲。 徐振宏只见过那女人几面,温柔优雅,端看那周身气质,也知道绝非小门小户能教养出来的人。 他曾经因为做生意,找大哥借了几次钱,都没还。 当他第三次开口时,大嫂笑着看他: “我们家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亲兄弟明算账,写个借条。” 简直是在羞辱他,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徐振宏暗恨在心。 所以两人车祸去世,他是很开心的。 简直是报应! 活该! 如果不是徐挽宁身上有利可图,他怎么可能收养这两人的孩子。 大嫂不是很骄傲吗? 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小公主,在他家连佣人都不如,他将对徐挽宁母亲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如今看到母女俩越发相似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嫂从地下爬出来…… 像他索命! 他惊骇得连连后退。 好像见到了十殿阎罗,五方恶鬼,吓得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哼,刚才不是很牛逼吗?现在怂什么啊?你上啊!”谢放直言,“还特么亲叔叔?一家人,亏你说的出口!” “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真厚。” “你这……”徐振宏被气得浑身乱颤。 谢放耸肩,“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怕脏。” 周围发出哄笑。 徐振宏刚被打了脸,又惨遭奚落。 看着谢放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怎么?想打我?”谢放轻哼,“看不惯小爷的人太多,有本事你就爬到我头上,要不然,你就给我憋着!” 陆砚北低笑,“你这么会说,再多说两句。” 谢放笑容灿烂,“骂他,都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所有人:“……” 谢放这张嘴上,是装了机关枪? 叭叭个不停。 徐挽宁没想到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自己还能笑出声。 她不是孤军奋战,有人并肩而行的感觉…… 真好! 第87章 牵手,带她回家 徐振宏被搞得几近崩溃。 有警察进来,走到他面前:“徐先生,有人报警,说您涉嫌侵占他人财物,故意给人下药,知法犯法,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伴随着记者镜头的一顿猛拍。 徐振宏双腿一软。 跌坐在地。 李淑英见状,急忙扑到徐挽宁面前,“宁宁,放过你叔叔,求求你,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公司,房子,还是股票,我们把钱都还给你……” “真的?” 徐挽宁垂头睥睨着她。 “真的!”李淑英急忙点头,“我们名下还不少不动产,资金债权,全都给你。” “当初陈柏安苦苦相逼,你们不是说已经山穷水尽?才会把我卖了?”徐挽宁反问。 李淑英瞳孔微颤,身体剧震。 就算公司破产,他们也要给自己留后路。 怎么可能把所有的资产都拿出来。 徐挽宁冷笑着,“是你说的,把东西都给我?” “对,都给你。” “东西我要了。”徐挽宁直言。 “那……”李淑英看到警察要带走自己丈夫,心急如焚,“你叔叔呢?你会放了他。” “我没说会放过他。” “徐挽宁,你骗我!” 李淑英气急败坏,爬起来就想抓花她的脸,却被附近的人拦住了,只能看着徐挽宁冲她笑得温柔灿烂。 “李淑英,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至于徐振宏下场如何,是他咎由自取!” 徐挽宁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 “我母亲留下的珠宝,记得还我。” “属于我的,我都要拿回来,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要!” 李淑英气得咒骂她。 什么贱人,狗娘养,没良心的杂种。 各种污秽的脏字儿都往外蹦。 和以前的徐蓁蓁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亲母女。 “徐挽宁,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有见过你母亲的家人?”李淑英神色癫狂,开始口不择言。 “为什么?”徐挽宁看向他。 “因为你妈是跟你爸私奔的,你就是野种,不被承认的野种!” 谢放不知从哪儿找了块布子,直接塞进李淑英的嘴巴里。 “你可闭嘴!嘴巴真臭!” “唔——”她挣扎着。 最后被警方一并传唤带走。 高总被警察带走时,知道求陆砚北没用,直接给徐挽宁跪下了。 苦苦哀求。 风水轮流转。 以前是她跪,现在换成了高总。 摇尾乞怜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狗。 一场发布会,最终以闹剧收场。 经此一事,徐挽宁之前那些下跪舔酒的丑闻被澄清,大家对她开始改观,心生同情。 —— 另一边 陈柏安虽没到现场,但发生的事,却断断续续传到他耳朵里。 他拿着记者在现场拍下的照片。 徐挽宁一身黑衣,聚光灯下,就像个冷傲孤绝的女王。 那般耀眼,高不可攀。 陈柏安的印象里,她偏爱素色的衣服,温温软软的模样,乖巧又可人,如今换了副装扮,气质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像烈酒,入喉烧骨。 男人骨子里都有征服欲,所以陈柏安以前很想掰断她的傲骨,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直至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陆芯羽进入他的办公室,急忙熄掉屏幕。 她绕开桌子,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轻笑道,“你那前任未婚妻,真有本事。” “你说什么?”陈柏安佯装不懂。 “你还不知道?”陆芯羽轻嘲,“徐家发布会,她手撕亲叔叔,徐振宏夫妻俩被警方传唤,徐氏股票已经跌停了。” “也不知她哪儿来的本事,让奶奶都对她另眼相看。” 她原本还以为陆夫人会让她好看。 还是她小瞧了徐挽宁的本事! 陆芯羽恨得牙痒,“据说还要带她回京。” 陈柏安身子一僵。 “怎么?你还在意她?”陆芯羽问道。 “怎么可能,我现在眼里只有你。”陈柏安说完,低头吻住她。 两人在办公室上演了一出激情戏码。 就连秘书听到里面的动静,都不免面红耳赤。 一番云雨结束。 陈柏安抱着她,低声问,“芯羽,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家里人?” “晟世周年庆,你跟我一起回京参加。” “好。” 陈柏安抛弃徐挽宁,勾搭陆芯羽,就是为了能够接触到顶级名门,拿到更好的资源。 他要努力往上爬。 就好像陆砚北。 有了权势,徐挽宁也会乖乖听话。 徐挽宁配合警方调查,去派出所做笔录。 离开时,已是黄昏拂晓。 立秋后,风中捎来一丝凉意。 消溽暑,散余热。 慵懒的黄昏,恰好吹来的晚风,将万物都变得柔和浪漫,徐挽宁刚走到派出所大厅,一个小家伙就朝她飞扑过来。 猝不及防,被撞了满怀。 陆云深抱住她的腰:“阿姨!” “深深?”徐挽宁诧异。 多日不见,小家伙剪了个精神利落的寸板,像个小男子汉,“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徐挽宁弯腰,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脸,“你呢?想阿姨了吗?” “就……有那么一丁点想。” 陆云深嘴硬。 徐挽宁今天心情好,在他小脸上亲了下。 小家伙红着脸跑开,躲到陆砚北身后,一脸娇羞。 “处理好了吗?”陆砚北看着她。 徐挽宁点头,“暂时处理好了,警方说有情况会再通知我。” 陆砚北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那我们回家。” 他的手很大,粗糙却宽厚温暖。 回家? 多么温暖的一个词。 他的手紧紧包裹着她的,有种莫名的暖意从手心一路蔓延到心口,让徐挽宁全身都觉得暖烘烘的。 “粑粑,我也要牵手!” 陆云深一蹦一跳地牵住陆砚北的另一只手。 谢放趴在副驾车窗上,看着朝他走来的三人。 “陆鸣,我想高歌一曲。” “您随意。”陆鸣直言。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着他们有多甜蜜~”谢放唱的深情款款,无比动容。 陆鸣却由衷感叹: 戏真多! 陆鸣拍照给陆家老太太; 谢放则拍了张照片发给陆夫人。 陆夫人看到这温馨和谐的一幕,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徐挽宁跟着陆砚北上车后,手机震动,严明川给她发来信息:【又找了点资料,发到你的邮箱,注意查收。】 【谢谢师兄。】 离得太近,陆砚北稍一垂眼,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内容。 那张脸瞬时难看极了。 第88章 叫她妈妈? 严明川虽然离开江城,却一直在关注徐挽宁的消息,看到发布会的事,才借着找资料联系她。 【你最近怎么样?还好。】 徐挽宁抿了抿唇,【很好,谢谢关心。】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你读博平时学业压力也大,帮我找资料已经很耽误你学习,不敢再麻烦你。】 徐挽宁不喜欢严明川,不愿给他造成误会。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明知严明川对她有意思,徐挽宁无法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偏爱,这对他不公平。 她说得委婉。 严明川却心知肚明,拿着手机,神色黯然。 倒是陆砚北瞥见最后这段话,心情大好。 就连陆云深都忍不住问道:“粑粑,你在开心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陆砚北低笑。 “天气?”小家伙不解。 最近的天气都一样啊,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谢放却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笑得那么骚气,肯定不是因为天气! —— 徐挽宁今天心情好,加上陆云深也来了,打算亲自下厨。 谢放自来熟,脸皮厚,也跟去蹭饭。 厨房里,徐挽宁正在清洗食材,陆砚北从身后靠近,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轻轻蹭着,酥酥痒痒,声音低哑模糊,“我送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 高总的事,至今都是她的梦魇。 偶尔午夜梦回,想起那时的无助绝望,还是会心惊胆战。 他下跪哀求,被捕入狱,也将这件事顺利画下了一个句点。 “想好怎么感谢我了?” 徐挽宁转过身,四目相对,她手上有水,只能虚虚圈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脸,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下,“可以吗?” “阿宁,你的感谢,有点敷衍。” 陆砚北笑着低头,去捉她的唇。 他一手搂紧她的细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 “你别闹,外面还有人。”徐挽宁推着他的肩膀。 “你配合点。” “……” 徐挽宁被他的虎狼之词震惊到。 孩子还在外面,他居然让自己配合。 她配合的腿都快站不住了。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 谢放站在厨房门口,错愕的嘴巴微张。 卧槽! 天都没黑,你俩在厨房搞什么?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内容吗? 他太了解陆砚北。 一定是陆老狗主动的,太不要脸了。 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分明在说: 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谢公子,你有事吗?” 徐挽宁早已把陆砚北推开,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小脸微烫。 “我就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谢放干笑两声,“坐等吃饭,总觉得不好意思。” 陆砚北轻哂,“你是不是忘了,上回谢叔生日,你亲自下厨,把你家厨房都给点了,只能重新装修。” “那次是失误!”谢放气得咬牙,“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实力!” 他说完,捋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徐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 结果, 徐挽宁丢给他几坨蒜,“麻烦你了。” 谢放怒了。 小爷我好歹是个贵公子,你让我剥蒜? 算了,二嫂的面子,一定要给。 然后,平时最嚣张狂妄的谢公子蹲在一把儿童塑料凳上,安静剥蒜。 徐挽宁今天做的菜很多,摆满一桌。 红烧排骨、芦笋虾仁、白灼虾……谢放真的毫不客气,吃得赞不绝口,“徐小姐,以后我能常来蹭饭吗?” 徐挽宁笑了笑,还没开口,陆砚北就说话了。 “常来?你要脸吗?” 谢放一边剥虾,一边说道:“脸和面子能值几个钱,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从小就不要脸。” 如此理直气壮说自己不要脸的,徐挽宁还是第一次见。 当谢放将筷子伸向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时,陆云深也动了筷子。 狭路相逢,小家伙瘪瘪嘴,“谢叔叔,我是孩子,你应该让着我。” “凭什么年纪小,我就该让着你。” 谢放用筷子比陆云深熟练,抢到排骨后,还不忘对他进行一番爱的教育。 “深深啊,叔叔这是在告诉你,等你进入社会,没人会因为你年纪小而让着你,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爸妈。” “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长江后浪推前浪,叔叔等着你变强。” 陆云深咬了咬牙,“等我变强,肯定第一个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谢放低咳:“小朋友这么爱记仇,不好。” 小家伙冷哼着,生气了。 直至谢放说明天带他出去玩,小家伙这才别扭的说了句,“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你可不能骗我。” 有他们在,这里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清。 看着两人拌嘴,一顿饭吃得也挺有意思。 谢放帮忙洗了碗才离开。 陆砚北亲自送他下楼,两人在楼下聊了几句,当他回去时,陆云深已经洗完澡,趴在主卧床上玩手机。 “粑粑,我今晚跟阿姨睡。” “那我睡哪儿?”陆砚北皱眉。 “你也跟我们一起睡?” “……” 最终,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陆云深挤在两人中间,笑得合不拢嘴,陆砚北则一脸阴沉。 半夜时分,小家伙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不踏实。 陆砚北刚准备安抚他,徐挽宁已经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抚:“没事,别害怕。” “唔……” 陆云深往她怀里钻了钻。 “别怕,有我在呢,没人敢欺负咱们深深。”徐挽宁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好睡觉,乖——” 跟她相比,陆云深是很幸运的,陆家人很疼爱他,但也弥补不了他没有母亲的事实,越是大家族,这种身份越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徐挽宁心疼他,声音也越发小意温柔。 小家伙在她怀里,慢慢平复下来。 “你最近也挺累的,快睡,我照顾深深。”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 他近来要帮自己找高总,还得兼顾晟世周年庆,眉宇间藏不住的疲惫。 陆砚北点头,刚阖眼,就听到陆云深嘟囔着说了一句: “妈妈——” 他猛地睁开眼。 徐挽宁也一脸错愕。 只有陆云深睡得深沉,伸出小手,抱紧了徐挽宁的胳膊。 第89章 想不想嫁给我 徐挽宁处理完徐家的事,搂着陆云深,一夜好眠。 陆砚北却失眠了。 小家伙那声【妈妈】,就好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无论自己给得再多,也弥补不了他没有母亲的缺憾。 翌日一早,小家伙醒得很早,兴高采烈地准备跟谢放出去玩。 “二哥,你和徐小姐也一起来,反正也没事。”谢放邀请。 “阿姨,一起去!” 陆云深拽着徐挽宁的胳膊撒娇,徐挽宁拗不过他。 却没想到,谢放定的游玩地点是湖玺度假村。 她曾在这里和陆砚北骑过马。 差点把她的腿都搞废了。 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去骑马?”陆砚北看出她眼底的抗拒,握住她的手,“放心,这次不吓唬你了。” 徐挽宁上马后,陆砚北就抓着一侧缰绳,利落地翻身,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贴在自己后背的胸口,一片灼烫。 上次骑马的后遗症,导致她浑身紧绷,抓紧缰绳,不敢发力。 “别怕,放松点。”他的呼吸吹在她颈侧,撩起阵阵火意。 让她浑身都不自觉燥热起来。 “别绷着。” 他声音虽冷,呼吸却很热。 陆砚北轻轻扯动缰绳,马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在草地走动,骑马不是坐车,难免颠簸,徐挽宁一开始仍很紧张,过了五六分钟,身体才逐渐放松,靠在他怀里。 微风浮动,两人身体紧靠,亲密无嫌隙。 谢放此时正在不远处,帮陆云深牵马。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难免怨愤。 都怪他嘴贱,就不该邀请这两人来。 两人所到之处,都不是虐狗,简直在屠狗。 “深深,如果徐小姐做你的后妈,你会反对吗?”谢放问道。 小家伙愣了下,继而瘪瘪嘴,“可她说,不想当我的后妈?” “为什么?” “不喜欢我粑粑。” 谢放被一噎。 徐挽宁怎么可能不喜欢二哥! 果然是小孩子,看问题太肤浅。 这时候,就需要他助攻一波了。 —— 此时的陆砚北已经骑着马,带着徐挽宁到了一处僻静无人处,阳光和暖,照在草地上,有种微湿的泥土气味。 两人下马后,相对而立。 “我们聊聊。”陆砚北认真看着她。 他个子高,声线凉薄,即便刻意轻柔,也会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好。” “你想不想嫁给我?” 陆砚北太直接,盯着她,目光直接热切,眼底的热意,好像能灼伤她的心,徐挽宁被他这话搅得心乱如麻。 心跳剧烈得快得好似要撞断肋骨般。 目光相遇,他眼神认真,惹得徐挽宁呼吸扎紧。 “我说得太突然了?”陆砚北见她发愣。 “确实很突然。” “你同意跟我一起回京,难道还想维持现在的关系?” 他们现在,最多算是床伴炮友。 现在外界都传,徐挽宁是他养的情人。 “不是。”徐挽宁摇头。 只是突然说嫁给他,难免有些突然。 “还是说,你只想跟我做那种会上床接吻的朋友?” “……” 徐挽宁愣了下。 看来,朋友那件事,在他心里是过不去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如此小气又记仇。 “这是大事,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考虑清楚,回京时,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婚姻并非儿戏,也不像同居,不合适就离开。 陆砚北不想逼着她做决定。 “你们家能接受我吗?”徐挽宁看着他。 自古结婚,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况且是陆家这样的勋贵名门。 “你是犯了法,还是杀了人?我们家为什么无法接受你?” 陆家没那么多门第之见。 徐挽宁淡淡一笑。 两人骑马回去后,陆云深又求着陆砚北带他骑马。 他把小家伙捞上马,执起缰绳,纵马驰骋。 陆砚北条件太优越,一身黑色骑马装,浑身充满张力,到哪儿都是焦点。 跟他结婚,无疑是许多女生的梦想。 “徐小姐,发什么呆。”谢驭给她递了杯喝的。 “谢谢。” “这里的马场太小,等以后去了京城,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谢放喝着手中的冰可乐。 他不像某些富二代,喜欢装逼,爱喝什么龙舌兰,伏特加。 酒有什么好喝的,他就爱可乐,加冰最好。 徐挽宁微微笑着,看着远处陆砚北翻身下马,教陆云深如何骑马。 认真耐心,俨然是个好父亲。 “你别看二哥在外面对人冷冰冰的,其实他内心火热温柔。”谢放开始推销陆砚北,“但凡是他认定的人,就绝对会把她宠到骨子里。” “你看他和深深相处就知道了,对孩子都这么好,又有耐心,结了婚,肯定会是个好老公。” 徐挽宁点头应着,犹豫再三,才问道:“我方便问一下,关于深深生母的事吗?” 谢放明显一愣。 “没事,不方便说就算了。”徐挽宁淡笑着。 没人跟她提过这件事,徐挽宁总有些好奇,当年两个人是有多相爱,才会诞下爱的结晶。 谢放挠了挠头发,“不是不方便说,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徐挽宁诧异。 根据谢放的说法,两家是世交,他和陆家兄弟从小就在一起玩。 怎么可能连他都不知道。 “他就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陆奶奶都快吓死了。”谢放咋舌,“问他孩子的母亲是谁,他怎么都不肯说,至今也没人知道。” 谢放爱八卦,旁敲侧击问了好多次。 甚至故意给陆砚北灌酒,想让他酒后吐真言。 全都无功而返。 “不过他是真的很疼爱深深,无论再忙,都会抽空陪他。” “他对深深的教育,看似严厉,但小家伙毕竟没有母亲疼爱,他也格外宠他。” 谢放喝着可乐,不断感慨。 “一个家里,没有母亲,总感觉缺了很多。” 徐挽宁想起昨晚陆云深喊自己妈妈…… 陆砚北说想娶她,只怕这里面,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陆云深。 他之前醉酒曾说过: 在一起,她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自然想给他全心全意的爱。 陆砚北说嫁给他,这句话让她心动,却还不至于一头栽进去。 有些事,真要考虑清楚。 第90章 孕吐? 从湖玺度假村回去后的几天,陆砚北忙着工作,徐挽宁很少能看到他,陆云深被陆夫人接走了,给了徐挽宁充分的自由和时间考虑两人的事。 期间,她曾经工作的医院领导,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她的住处。 拎着礼物来拜访。 “之前照片的事,是场误会,我们没调查清楚,就让你停职,实在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院领导言语恳切。 主任说道:“你要是愿意,随时都能回来上班。” 徐挽宁淡笑着,“我已经决定去京城深造,暂时不会回去。” “没关系,等你深造结束,想回来,我们医院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院方立刻做出保证。 徐挽宁只笑了笑。 只能感慨江城的风向转变太快。 —— 徐挽宁又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和徐家的财产分割问题,十天半个月都处理不完。 她没办法在这里一直耗着,所以全权委托给了律师处理。 “这是从徐家拿回来的,您母亲的珠宝首饰。”律师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她,“您收好。” “谢谢。” 徐挽宁打开看了眼。 都不是常见的奢侈品,款式独特别致。 尤其是里面的一根蓝宝石项链,周围镶嵌着碎钻,完美的切割工艺,即便过去二十多年,在有光的地方,仍熠熠生辉。 “款式都很独特,随意一件首饰,只怕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件,所以李淑英不敢戴出去。”律师笑道。 徐挽宁点头应着。 “我们原本想找人鉴定一下这些珠宝的价格,数额大小对李淑英定罪量刑有决定性的影响。”律师继续说道。 “有个专业人士说,有市无价。” 徐挽宁愣住。 父母过世时,她年纪太小,只记得家里条件不错,具体有多少钱,她不清楚,小孩子对这些也没概念。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徐振宏夫妻俩名下的财产有几千万,顺利的话,百分之八十都能判给您。” 也就是说,很快,徐挽宁就会变成一个小富婆了。 “那之后的事,就麻烦您了。”徐挽宁郑重拜托,“我们保持联系。” “您客气了,我们律所肯定竭尽所能。” 当徐挽宁抱着木盒离开律所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倚在车边,显然已等待许久。 徐挽宁从他身边走过时,陈柏安叫住了她:“宁宁。” 声音嘶哑,饱含柔情。 如果是以前,徐挽宁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叫自己,肯定高兴。 现在只觉得恶心。 “陈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麻烦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称呼我,容易让人误会。” “你是怕陆砚北误会?”陈柏安语气很酸。 徐挽宁轻哂,“跟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话?” 陈柏安苦笑。 是啊,他没资格。 “听说,你要跟陆砚北一起回京?”陈柏安问道。 “你消息很灵通。” “我和芯羽也要去京城。” 她和陆砚北在一起,他们肯定会再碰面。 徐挽宁淡声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再见面时,就装作互相不认识,你放心,就算我和陆砚北在一起,也不会破坏你和陆芯羽的关系。” “毕竟你有可能还要喊我一声小婶。” “做长辈的,没必要和晚辈斤斤计较。” 陈柏安脸色瞬间铁青。 “小婶?徐挽宁,你还真敢想敢做梦。” “人就该多想想,保不准哪天,梦想就成真了。” 徐挽宁说完,潇洒离开。 气的陈柏安抬脚狠踹了几下车子。 他听说徐挽宁要跟陆砚北回京,就再也坐不住了,想劝她知难而退,却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陆芯羽正盯着两人,眼神阴鸷。 他果然对徐挽宁,还念念不忘! 徐挽宁晚上和孙思佳一起吃饭。 “宁宁,你最近怎么了?脸色不好。”孙思佳打量着她。 “有吗?”徐挽宁自己倒没察觉。 “是不是二爷夜夜缠着你,你们许久没见,干柴烈火,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最近很忙,我们很久没发生关系了。” 至少,他回江城后,两人都是点到即止。 “所以你深夜寂寞,孤枕难眠?” 徐挽宁无语。 她的脑子里怎么整天尽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孙思佳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在处理和徐家相关的事,很辛苦,不过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明天就要返校了,没办法陪你一起回京,等你到了京城,我再帮你接风。” “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我明早6点多的高铁,你要送我,5点多就得起来,我心疼你,再说了,很快我们就能在京城再相见,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孙思佳陪徐挽宁回到紫御庄园,两人聊了很久。 她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叮嘱徐挽宁务必照顾好自己,又替严明川感慨了一番,说他时运不济,出现的时机不对。 直至夜深,她才离开。 徐挽宁拿上换洗的睡衣去冲了个澡。 最近,身体总是特别容易疲惫。 复习备考,还得处理徐家遗留的事情,确实够她烦的,徐挽宁拿着毛巾擦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的确有些消瘦。 她从冰箱拿了瓶纯牛奶。 拧开盖子,牛奶味扑面而来,她居然觉得胸胃难受。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着。 她放下牛奶,甚至来不及跑到洗手间,俯身在一处垃圾桶上方就干呕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这股恶心感压下去,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徐挽宁躺在床上休息。 夜里,不知几点,她再度觉得难受。 跑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她原本只以为,可能是今晚和孙思佳出去,吃坏了东西,或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胃部不适。 可现在,她脑子里却蹦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她这是…… 孕吐? 陆砚北是个挺小心谨慎的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唯一没做的那次,是在温泉会所。 两人在汤泉里,他蓄意诱惑,自己没把持住,幕天席地,共赴云雨,他没有做安全措施。 徐挽宁当时想过,事后吃避孕药。 只是那次之后,自己感冒发烧,整个人晕晕乎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陆砚北忙着照顾发烧的自己,似乎也忘了。 徐挽宁呼吸一紧,应该不会这么巧。 就那么一次而已! 第91章 她怀孕了 徐挽宁戴着口罩出去转了一圈,附近没找到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不到验孕的东西。 可能是上班后经常值夜班,徐挽宁的例假近两年一直不准。 近来诸事繁杂,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距离温泉会所那次,还不到一个月。 作为医生,她有基本常识,孕吐反应,通常不会这么早,但也有例外情况。 徐挽宁此时脑子一团乱,茫然无助。 打开手机,拨通了陆砚北的电话,响了几声,很快接通,他声音温柔嘶哑,带着点笑意,“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徐挽宁太懂分寸,几乎从不主动联系他。 “还在忙?” 她喉咙干涩发紧。 “周年庆一堆琐事,有点烦。” 陆砚北已经许多天没睡个好觉了。 徐挽宁心里很乱,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提这件事,又担心只是自己多疑。 “阿宁?”对方沉默数秒,陆砚北低声唤她,“有事?” “没有,你忙完早点休息。” 陆砚北应了声。 …… 挂了电话,徐挽宁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直至她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主卧的门被打开时,徐挽宁睁开了眼。 夜色昏沉,月光透过枝丫罅隙漫入室内。 陆砚北冷硬的面部轮廓,被衬得越发柔和。 “吵醒你了?”他脱下外套,伸手扯了扯领带,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去洗个澡。” 很快,陆砚北就躺下了,从身后轻轻拥住她。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徐挽宁轻声问。 “因为你想我了。” “我没有。” “突然给我打电话,不是想我?” “……” “我太累了,陪我睡会儿。” 徐挽宁本以为陆砚北回来,她会更加忐忑。 却没想到,靠在他怀里,竟沉沉睡着了。 翌日,徐挽宁是被一阵“叮叮哐哐——”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离开卧室,就看到厨房一片烟雾缭绕。 “咳咳,我去!”谢放从里面跑出来,系着围裙,手中还攥着锅铲,看到徐挽宁,冲她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徐小姐,中午好。” “你是在厨房炼丹?”徐挽宁一脸茫然。 “我在做饭!” “我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要把我的厨房炸掉。” “我……” 此时,门开了。 陆砚北牵着陆云深进屋,手中拎着塑料袋,里面装了瓶酱油。 “谢放,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进厨房,你在干吗?”陆砚北脸都黑了。 “我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谢放一脸无辜。 徐挽宁睡得太沉,陆砚北没忍心叫醒她,本想给她做顿饭。 却被谢放给搅和了。 他一脸阴沉。 若是眼神能杀人,谢放怕是早已被他碎尸万段。 “二哥,你别生气。”谢放讨好地笑着,“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后空翻。” 徐挽宁笑出声。 她进入厨房,发现油烟机和窗户都没开,所以屋内才烟雾缭绕。 “我真不是故意的。”谢放尴尬地挠着头发,“我想趁着二哥出去买酱油,炒盘菜出来,让他惊艳一下。” 陆砚北冷哼,“你带给我的,只有惊吓。” 他说着,走到徐挽宁身边,“你先去洗漱一下,这里我来收拾。” “你可以吗?” “不信我?” 徐挽宁淡淡笑着,住在一起后,这些事都是她在做,她真不信陆砚北会做家务。 “你怕是忘了,我接管公司前,是做什么的。” 陆砚北干净利落地把谢放炒出来的一盘焦炭倒掉。 徐挽宁这才想起,陆砚北当过兵,自理能力肯定很强。 他也确实做出了四菜一汤。 菜色品相还行,就是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二哥,你下次还是别进厨房了,别人做饭要钱,你做饭要命。”谢放忍不住吐槽。 徐挽宁低笑着。 陆砚北看了她一眼,“很难吃?” “没有,挺好的。”徐挽宁笑道,不算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无法下咽。 谢放无语。 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深深,你说,你爸爸做的饭好吃吗?”谢放看向陆云深。 小家伙低头扒拉着米饭,“米饭还可以。” 谢放笑出声,“米饭是我做的!”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餐桌上说说笑笑,徐挽宁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想到陆砚北会亲自下厨,有些意外。 甚至洗碗时,都在发愣。 “在想什么?”陆砚北见她愣神。 “想不到你会做饭。”徐挽宁低头,继续洗碗。 “等我们以后结了婚,不可能什么事都让你来做。”陆砚北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轻啄着。 “外面还有人。” 徐挽宁可不想再被谢放撞见。 “谢放带深深出去玩了,没人。” 陆砚北搂住她,弯腰和她接吻,洗碗槽的水还在不断流着,冲淡了从徐挽宁口中溢出的低吟声,勾人又暧昧。 一吻结束,陆砚北轻啄着她的嘴角,“徐家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委托给了律师,应该没问题。”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找我。” “我知道。” “你昨晚能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陆砚北低笑着。 “为什么?”徐挽宁心下诧异,“那么晚,没打扰你工作?” “说明你越来越没把我当外人了。” 徐挽宁一愣。 陆砚北离开江城,她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她心挺狠的。 所以昨晚接到她的电话,即便手头工作没有处理完,他还是立刻回来了。 —— 陆砚北和谢放一起离开,陆云深则留在了这里。 离开前,陆砚北在她脸上亲了下。 “我今晚回来。” 谢放站在边上,鸡皮疙瘩掉一地,下楼时,还不断吐槽,“二哥,你和二嫂也太腻歪了。” “有吗?”陆砚北挑眉。 谢放咋舌: 闷骚狗! 确定两人走后,徐挽宁哄着陆云深睡午觉后,戴着口罩去了附近药店,购买了两根验孕棒。 一路上,紧张又忐忑。 直至她看到上面出现一深一浅两条杠时,意识到自己完了。 基本可以确定: 她是真的怀孕了! 徐挽宁伸手轻轻覆住小腹。 这里,居然真有了她和陆砚北的孩子。 第92章 陆砚北不想要孩子 徐挽宁拿着验孕棒,不知发了多久的愣。 直至听到陆云深的声音,“阿姨?你在干吗?” 她恍然回神,将验孕棒扔掉,笑着看他,“在想点事情。” “阿姨,粑粑说你会跟我们一起回京城,是真的吗?”小家伙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就一直很兴奋。 徐挽宁看着他满脸期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点头。 “那你还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陆云深问道。 “这个……” 徐挽宁没办法给他准确的答复。 肚中的孩子来得太突然,她现在脑子一团乱。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个城市里,你要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陆云深傲娇嘴硬,明明是他想见徐挽宁。 “好。”徐挽宁笑道。 “我跟你说,我们家有菜园,喷泉,滑滑梯,特别好玩,还有个超大的院子。”陆云深伸手比划着,似乎想以此吸引徐挽宁跟他回家。 徐挽宁笑着看他,倒弄得陆云深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您别这么看我。”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徐挽宁亲了亲他的小脸。 陆云深羞地钻进被子里。 —— 陆砚北说今晚回来,因为有应酬,并没回来吃饭。 哄着陆云深睡觉,徐挽宁才回到主卧。 伸手抚摸着肚子,心里乱成一团。 就连睡觉都不踏实,直至感觉身侧的床塌陷几分,人已经被搂入怀里,熟悉的檀香里,还混杂着一丝烟草味。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本能挣扎。 “怎么了?”陆砚北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你抽烟了?” “只抽了一根。” 虽然他只抽了一根,但酒局应酬,包厢里不少人抽烟,他的衣服上难免染了些味道。 陆砚北注视着怀里的人,小脸、耳尖都是粉粉嫩嫩的,微皱着眉,似乎是嫌弃她身上的味道,看着可爱又诱人。 他低着头,靠近她。 气息纠缠,空气都好似着了火。 徐挽宁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身体比之前更热一分。 “不喜欢我抽烟?”陆砚北低笑看她。 “不好闻。” “那我尽量戒烟。”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声音太过温柔,好像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他低头亲她。 两人很久没这般亲热过,一吻过后,徐挽宁就喘得不成样子,眼尾泛着红,清艳勾人。 陆砚北伸手轻抚着她的眉眼。 “怎么每次接吻,都弄得跟没经验的小姑娘一样。” 徐挽宁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什么?”徐挽宁一愣。 “后天回京。” 晟世周年庆在即,陆砚北已经在江城耽误了太多时间。 如果不是徐家突然出事,他早已回京。 徐挽宁没说话。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陆砚北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怀孕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徐挽宁现在乱得很。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这件事。 只能先试探着问了句:“你之前跟我说,我们要是在一起,不能有孩子?” 陆砚北亲吻着她的下巴,声音嘶哑。 “我是说过,怎么了?” “为什么?” “我目前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 陆砚北能清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 上次徐挽宁和他闹脾气,也是因为孩子的事,陆砚北不想聊这个话题,亲了亲她的小脸,“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不聊这个了。” 他的手指,撩开了她的睡衣上摆,碰到了她的小腹。 徐挽宁瞬间挥开他的手,反应剧烈。 惹得陆砚北脸色微僵,“怎么了?” “你先去洗澡。” “做完再洗。”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 陆砚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好的脾气,拿上换洗衣服进入浴室。 徐挽宁的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陆砚北的心狠,她也是见识过的。 也许,他只是想给陆云深找个母亲,毕竟那天晚上,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胳膊,喊了声妈妈。 她觉得自己挺怂的,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她害怕听到陆砚北说: 不要孩子。 到那时,他们之间也就走到尽头了。 一切的温柔偏爱,都将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徐挽宁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垂眸苦笑。 离开陈柏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断情绝爱,殊不知…… 还是喜欢上了陆砚北。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翼翼。 生怕行差踏错,两人关系就将万劫不复。 当陆砚北洗完澡出来时,发现徐挽宁不在床上。 出门寻找,客厅书房都没有。 他拧了拧客卧的门。 被反锁了! 陆砚北不傻,知道她闹别扭的原因。 他明白自己说的话,很自私,对她也不公平。 看来,关于孩子这件事,应该抽空和她好好聊聊了。 只是回京前,陆砚北根本没机会和她独处。 陆云深就像个小尾巴,恨不能化身成徐挽宁的腿部挂件。 她下楼扔个垃圾,小家伙都要跟着,徐挽宁打包书籍,收拾衣物,小家伙就在边上,拿着小扇子,给她扇风。 “阿姨,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陆云深满脸关心。 “不需要,谢谢深深。” 小家伙黏着她,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她。 徐挽宁也是故意躲着他。 距离回京,只有一天,时间太短。 所以直至回京那天,陆砚北都没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聊天。 —— 江城机场 托运完行李,过了安检后,徐挽宁在登机口附近看到了陆夫人、谢放。 同行的,还有陆芯羽和陈柏安。 “宁宁,这里。”陆夫人朝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陆芯羽戴着墨镜,一脸傲慢。 不过她在陆砚北面前,不敢放肆,乖乖喊了声小叔。 “芯羽姐姐,这里又没有太阳,你为什么要戴墨镜啊。”陆云深好奇。 谢放轻笑:“装逼呗。” 陆芯羽脸色微青。 陈柏安的注意力都在徐挽宁身上,看到她和陆夫人相处愉快,暗暗握紧了拳头。 上了飞机,原本徐挽宁应该和陆砚北坐一起,她却提出和谢放换位置,坐到了陆夫人身边,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在闹别扭! 第93章 冷战,她要留下孩子 飞机上 谢放坐到陆砚北身边,找空姐要了张毯子盖在腿上,抵着他的胳膊,一脸八卦,“二哥,你和二嫂吵架了?” “没有。” “从我见到你们开始,她连正眼都没看你。” “那一定是你的眼神不好。” “……” 谢放不怒反笑,“没想到堂堂陆二爷也有吃瘪的时候,真稀奇。” 陆云深就坐在陆砚北另一边,天真地问道:“粑粑,你和阿姨真的吵架了吗?” 陆砚北的脸更黑了。 反观陆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吃瘪郁闷,倒是很高兴,看向身侧的徐挽宁,“宁宁,和砚北闹别扭了?” “不是。” 徐挽宁心里很乱。 这个孩子打乱了她所有计划,她需要时间仔细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人生安排。 “他惹你生气了。”陆夫人笑道。 徐挽宁以为陆夫人会当说客。 没想到她却说:“你别轻易原谅他。” “我跟你说,男人不能惯。” “要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女人离开他们,就没法生活,地球离开他们就不转了,别惯着他们的臭毛病,女人啊,千万不能委屈自己。” 徐挽宁笑着点头。 陆夫人早就想治治自己的两个儿子。 兄弟俩一个样,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 郁闷了,活该! 陈柏安看着徐挽宁和陆砚北闹别扭,觉得自己机会快来了。 却忽略了身侧的陆芯羽,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徐挽宁。 飞机抵达京城机场,徐挽宁取了行李之后,就和陆砚北等人告别。 “宁宁,你这就要走?”陆夫人有些诧异,以为她至少会跟他们回家吃顿饭,“你准备去哪儿?我们开车送你。” “谢谢华姨,我闺蜜会来接我。”徐挽宁笑道。 “阿姨,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陆云深看着她,满脸不舍。 “等阿姨安顿好就去找你玩。”徐挽宁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你可不能骗我!” 小家伙说着,伸出手指,非要徐挽宁和他拉钩保证。 徐挽宁离开时,还看了眼陆砚北,只对他说了句再见。 然后, 陆砚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孙思佳早已在出口处等着,手中举着写有徐挽宁名字的牌子,看到她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徐挽宁却在她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师兄?” “我帮你拿行李。”严明川说道。 陆砚北就这么看着她坐着严明川的车子离开,脸色阴沉。 宛若黑云压城,浑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宁宁这孩子多好啊,小姑娘年轻聪明又漂亮。”陆夫人笑道,“肯定很多人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毫不留情地,又在陆砚北心上狠扎了几刀。 这对是亲妈! 陆芯羽知道陆砚北心情不好,没跟他一起回老宅,只说改天再和陈柏安一起去拜访老太太。 和陈柏安坐车离开时,陆芯羽还忍不住轻嘲:“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叔情绪如此外露,徐挽宁还挺有手段的。” 陈柏安不说话,满脑子都在想: 接徐挽宁离开的男人,到底是谁! —— 徐挽宁暂时住到了孙思佳的出租屋里,一室一厅,两人住也不觉得挤。 严明川并未进屋,将行李送到门口就走了。 “谢谢师兄,改天请你吃饭。”孙思佳送他离开后,徐挽宁才轻声问道,“你怎么把严师兄叫来了?” “你来京城,我太兴奋了,跟同学聊起这件事,被师兄听到了,他非要开车送我到机场,我就想着,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孙思佳说完,又转移话题,“你和二爷怎么了?气氛怪怪的。” “我怀孕了。” 孙思佳满脸惊恐,“难道,孩子不是他的?” “是他的!” “他不想要?” 徐挽宁苦笑,“我还没告诉他,不过他说目前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他已经有个儿子了,不想再生也能理解,大家族嘛,争权夺宠,怕你这个后妈有了亲儿子,就虐待他的孩子。” 孙思佳说着叹了口气,“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自己生。” 徐家出事后,她众叛亲离,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 徐挽宁舍不得打掉这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宁宁,你想清楚了吗?”孙思佳皱眉,“这不是开玩笑的。” “肚子是我的,生或者不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徐挽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姑娘。 孙思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性子软软的,脾气特别好。 其实她骨子里很有脾气和主见。 孙思佳吞了吞口水,“所以,你要告诉陆砚北吗?” “还是说,你想带球跑,把孩子偷偷生下来。” “然后让他追妻火葬场?” 孙思佳已经脑补出了一百部《霸总娇妻带球跑》的桥段。 多年以后,携子回国,生出个缩小版的陆砚北。 然后大家纷纷说,这孩子怎么长得和陆二爷一模一样。 徐挽宁出声打断她的脑补,“他之前说的话,都是建立在我没怀孕的基础上,我想告诉他,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他坚持不要这个孩子呢?”孙思佳反问。 “那我也可以不要他。” 陆夫人说得对,别委屈自己,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孙思佳咋舌:“去父留子?我觉得可以。” —— 另一边,陆砚北刚回京,几个好友说要给他接风,在会所定了位置。 某人一脸阴沉,不喝酒,也不抽烟,坐在角落,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模样,几人面面相觑,只能把目光投向谢放。 “放放,二哥怎么了?” 谢放喝着冰可乐,直接说:“遇到感情挫折了。” 陆家老大看向自家弟弟:“被小姑娘甩了?” 所有人:“……” 陆家老大还不忘又补了一刀,“听说她即将继承千万资产,有钱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是不是嫌你年纪大,还带个儿子?” 陆砚北的脸更黑了。 第94章 偶遇,疯狂吃醋 晟世周年庆在即,陆砚北应酬不断,即便是逢场作戏,有些饭局也推脱不掉,睡眠时间太短,躺在床上,睡意朦胧中总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一下身侧位置。 空无一人! 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徐挽宁则在孙思佳的陪同下,去医院抽血检查。 确定是真的怀孕了。 孙思佳看着化验单,感慨不断:“二爷这命中率也太高了。” “陆砚北有三十了吗?” “不仅精力旺盛,不输二十出头的小伙儿,还能一枪入魂,牛逼!” 徐挽宁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感谢严明川开车去机场接徐挽宁,孙思佳曾承诺请他吃饭。 自然要把徐挽宁也捎上。 孙思佳选了家很贵的意式餐厅。 “思佳,你确定要在这里请客?我怕你生活费不够。”徐挽宁笑道。 “你刚来,我肯定要请你吃顿好的!” 为了徐挽宁,她才肯割肉放血。 如果只是请严明川吃饭,孙思佳就带他去学校食堂了。 “宁宁,我都是为了你!反正你马上就是小富婆了,我没钱就靠你接济。” “好,你没钱就找我。” 孙思佳挽着她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 进入餐厅时,严明川已经到了,贴心地帮她们拉开椅子。 三人的聊天内容都是关于学术上的事。 直至孙思佳去洗手间,留下徐挽宁和严明川单独相处时,他才开口问,“你打算和思佳住在一起?还是另找住处?要不要我帮你留意学校附近的房子。” 这话,也是侧面打听她和陆砚北的情况。 如果两人还在一起,陆砚北肯定会帮她安排住处。 徐挽宁淡淡笑着,“师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有些事,还是讲清楚比较好。 严明川呼吸一沉,勉强冲嘴角挤出丝笑容,“你还真直接。” “明知没结果,不想耽误你。” “那就当做是朋友的关心,有需要尽管找我。”严明川知道徐挽宁不喜欢他,被直接拒绝,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有些遗憾。 如果自己早点遇到她,可能一切都会不同。 他很羡慕陆砚北。 甚至,有点嫉妒。 “谢谢。”徐挽宁笑道。 和严明川把话说开,相处起来,也更自在些。 当陆砚北进入餐厅,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谈笑风生的两人。 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陆鸣站在他身后,感慨: 简直是孽缘! 这么大座城市都能遇到。 陆砚北到这里,是见客户,没想到能偶遇徐挽宁。 她面色红润,近来过得应该不错,也不知严明川说了什么,惹得她轻笑出声。 “二爷,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陆鸣低声问。 “打招呼?我怕会打扰她!” 那语气,像喝了坛陈年老醋,很酸。 徐挽宁根本没看到他,陆砚北在见完客户后,直接去了公司。 周年庆在即,公司处处洋溢着喜气。 公司高层们坐在会议室内,却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二爷把一个汇报工作的经理批得一无是处,其他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有人问陆鸣原因,他只耸了耸肩。 总不能说: 他家二爷在吃醋。 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徐小姐有多在乎。 平时那么聪明睿智,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就跟二傻子一样。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 爱情使人智障? —— 陆砚北当晚有两个应酬,许多客户从天南海北赶来参加晟世周年庆,他不免多喝了几杯。 上车后,陆鸣开口问:“二爷,直接回老宅?” “去常枫公寓。” 陆鸣愣了下。 这是徐挽宁现在的住处。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陆砚北推门下车,却并未上楼,而是倚在车边,抬头看了眼8楼。 黑漆漆的没有光亮。 连日来的疲惫紧绷,让他头疼不已。 他想抽根烟,打火机点燃烟卷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嘬一口,只把烟夹在指尖,任由它燃烧。 孙思佳晚上要在学校熬夜写论文,徐挽宁独自在外面吃了碗小馄饨,又去药店,买了叶酸、钙片等营养品。 当她拎着东西回去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陆砚北。 一身黑,强势冷峻。 只有他指尖的那抹火星,落在她眼里,气氛好像一下子淬了火。 在她心上烧出了一个洞。 随着徐挽宁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酒气,目光落在手中的那根烟上。 “我没抽。”陆砚北把烟掐灭。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目光从她手中印有药方字样的白色塑料袋上一扫而过。 “身体不舒服?” “不是。”徐挽宁淡声说,“你今晚喝了很多酒?” “不多,几杯而已。” “抽空我们聊聊。”徐挽宁不想在他醉酒的状态下说怀孕的事。 “好。” 陆砚北咬紧腮帮,她是想和自己聊分开的事? “你什么时候有空?”徐挽宁问道。 “周年庆结束。” 徐挽宁点头,进入公寓楼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身上有旧伤,少喝点酒。” 陆砚北目送她离开,眉头深锁。 直至看到8楼的灯亮起才上车离开。 回家后,更是满脸疲惫,直接回房休息。 陆云深正坐在客厅玩积木,看着父亲倦怠的身影,忍不住问陆夫人,“奶奶,粑粑是生病了吗?” “是病了。”陆夫人轻哼。 “什么病啊?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相思病!” 小家伙小脸皱成一团,不明白什么是相思病。 陆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心气儿高,又骄傲,是个不愿主动低头的人,才和徐挽宁说,晾着他,想挫挫他的锐气。 但她也没想到,两人居然冷战这么多天。 到嘴的儿媳快飞了。 陆夫人也着急。 看来,还得她亲自出马! 她年轻恋爱时,都没操过这么多心。 “深深啊,阿姨最近联系你了吗?”陆夫人笑着看向孙子。 “联系了啊,她说明天带我出去玩。” 徐挽宁跟陆砚北的关系,丝毫没有影响她对陆云深的疼爱,答应安顿好就陪他出去玩,不会食言。 “明天奶奶送你过去。” 陆夫人心下已有了对策。 翌日,徐挽宁听到敲门声,知道是陆云深来了。 开门瞬间,却看到了陆夫人,她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第95章 晟世周年庆 室内游乐场 陆云深在海洋球里玩耍,徐挽宁和陆夫人则坐在不远处喝茶,笑着看他嬉闹。 “到京城还适应吗?”陆夫人笑着打量她。 “这里比江城干燥,刚来那几天,总觉得嗓子不舒服。”徐挽宁端起杯子,抿了口热茶。 “那就好。”陆夫人叹了口气,“砚北最近天天有饭局应酬,就连说话都带着酒气,再这么下去,身体都熬垮了。” 徐挽宁低垂着眉眼,没说话。 陆夫人又笑了声,“你后天有安排吗?” “没有。” 她近来都宅在出租屋里看书学习。 “后天晟世周年庆,你也过来玩?”陆夫人邀请。 徐挽宁怔忪数秒,“这么隆重的活动,我过去,怕是不合适。” 京城里,随处可见关于晟世周年庆的推广宣传,能受邀参加的,除了至亲好友,和部分记者,都是业内大佬和翘楚,徐挽宁可没资格参加。 “白天是新闻记者会,没什么意思,晚上有个宴会,会很热闹。”陆夫人笑道。 “我可能……” 徐挽宁刚想拒绝,陆夫人随即板起脸,“怎么?你和砚北闹别扭,就打算跟我也保持距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当是陪我,你如果觉得实在没意思,我再送你回来。” “奶奶,你们在聊什么啊?” 陆云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我想邀请阿姨去玩,她都不给我面子。”陆夫人故意装得一脸失落。 “为什么?”小家伙好奇地看向徐挽宁,“阿姨,难道你不喜欢跟我奶奶一起玩?” 徐挽宁:“……” 陆夫人软硬兼施,她无法拒绝,只能答应。 孙思佳知道后,笑得合不拢嘴,“你没搞定陆砚北,却搞定了他妈?” “你能不能跟陆夫人说说,把我也带过去,我听说这次周年庆,不仅有业内大佬,还有不少明星出席。” 徐挽宁无奈。 不过晟世周年庆结束,她刚好可以找陆砚北聊聊。 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个了断。 晟世周年庆当天。 虽然早已立秋,快出暑的天,热意却丝毫不减。 陆夫人一大早就派专人去接徐挽宁,带她去做美容,又拉着她化妆试礼服,奢侈品店的员工对陆夫人很熟悉,看到她带着一张生面孔过来,有些诧异。 “帮她选一套合身的衣服。” 陆夫人大手一挥,坐在沙发上等着。 造型师给徐挽宁选了套宝石蓝的裙子,垂顺的面料,高级而有质感。 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 “不好意思,我不太想化妆。”徐挽宁看向化妆师。 “您放心,我们的化妆品都很高级,就算孕妇也能用,化妆刷也都是一次性的。”化妆师还以为她是担心化妆品使用的人次太多,不卫生。 徐挽宁这才放心让她上妆。 她底子好,一点淡妆足矣。 此时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晟世周年庆的相关新闻,白天的记者会,国内几家大型媒体全程跟进。 陆砚北是第一次公开露面。 黑色西装,强势沉稳。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随意一个动作,都能吸引众人追随。 网络上,全都是关于他的讨论声。 【陆二爷太鲨我了!】 【简直是人间理想型,这双腿我能yy一整年。】 …… 徐挽宁去晚宴现场时,随意翻着评论区,刷到了不少陆砚北的照片,有几张的确拍得不错,她鬼使神差地点了保存。 晟世周年庆的晚宴,在公司旗下的一家星级度假酒店。 入目繁华。 装饰奢华典雅,每一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徐家对徐挽宁虽然不好,但李淑英为了营造善良的人设,偶尔也会带她出席一些宴会。 直至她看到眼前的豪奢,才知道,什么叫做顶级名门。 徐挽宁和陆夫人同时进场,瞬间吸引了众人关注。 周围还有记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不敢随意乱拍。 “陆夫人,等您好久了。” 不少富家太太和小姐笑着走过来。 她们和陆夫人说话,余光却在暗自打量徐挽宁。 她和陆砚北的事,京城早已传遍。 陆砚北回京后,就鲜少听到有关两人的传闻,众人都以为,她已经被陆砚北踹了。 没想到竟跟着陆夫人同时出现。 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陆家这样的权门,根本不用巴结讨好谁,所以她素来眼高于顶,对徐挽宁却照顾有加,实在令人称奇。 陆芯羽和陈柏安早就到了,看到徐挽宁进场,双双愣住。 一个眼底滑过惊艳。 另一个则满脸阴沉,攥紧手中的包,指节掐得青白。 这段时间,徐挽宁没再出现,她还以为这贱人终于被小叔抛弃了。 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她都敢来。 陆夫人正与人聊天,余光瞥见徐挽宁神色微白,低声问,“怎么了?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我找人带你去休息室?” “您先忙,我去趟洗手间。” 不少贵妇小姐都喷着香水,混杂着脂粉味,刺激得她胸胃不适。 徐挽宁特意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洗手间。 干呕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 当她出去时,却意外看到了陈柏安。 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兀自打量着她,“你生病了?” “没有。” “那你是……” 陈柏安不敢细想。 只能努力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徐挽宁淡淡道。 “你今天很漂亮。” 自从她出现,陈柏安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可能男人就是贱,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又装出一副情圣般的深情模样。 徐挽宁不屑,离开时被他拦住了去路。 “陈少,你跟我纠缠,就不怕被陆大小姐看到,惹她吃醋?” 陈柏安眼神黯淡,憋了半天,只吐出四个字: “注意身体。” 徐挽宁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而角落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早已将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 陆砚北从发布会去晚宴途中,才得知徐挽宁来了。 因为谢放正在群里卖命吆喝: 【全体成员,号外!号外!二嫂出席晟世晚宴,兄弟们快来,我没有开玩笑,想看二嫂的,走过路过别错过。】 全体成员:“……” 第96章 寻衅,她在吃孕期药? 晟世周年庆晚宴,商业味太重。 陆砚北的这群朋友,除了谢放爱凑热闹,其他人都没打算过去,看到群消息,全部蠢蠢欲动。 【可惜我人在国外,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吗?】 【求照片,求直播。】 陆砚北:【你们都别来。】 众人:【为什么?】 【一群牛鬼蛇神,我怕吓到她。】 众人怒了。 陆家老大此时说话了:【你们不是在冷战?和好了?】 一剑封喉! 陆砚北再也没有说话。 —— 徐挽宁不知道这些,她干呕了半天,脸色微白。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了个无人的休息室,她包里装着叶酸、钙片,还有一瓶维生素b6。 陆夫人一大早就派人来接她,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能把这些药都装进了包里。 休息室内,茶水果盘一应俱全。 她倒了杯温水,吃了两粒维生素。 刚吞咽下去,门就被人打开。 陆芯羽穿着一身淡蓝小礼服走进来。 头上还戴着一顶镶钻的小细冠,微仰着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 看到徐挽宁快速将一个药瓶塞进包里,她没看清药瓶上的字,只笑道:“吃的什么药?” “和陆小姐无关。” “你该不会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陆芯羽一直都觉得徐挽宁很脏。 江城人人都知道她喜欢了陈柏安5年,转身就勾搭上自己小叔,连肥得像只猪的高总都下得去口,怕是早已是只被人玩烂的破鞋。 这种女人,不配进陆家。 徐挽宁轻笑一声,没理她。 “被我说中了?” 陆芯羽以为自己戳到徐挽宁的痛处,眼神更加轻蔑嘲弄。 “我警告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哄得奶奶开心,就能进陆家,你这种破烂货真以为小叔会稀罕?” “离小叔和柏安远一点!” 徐挽宁仍旧没说话,又喝了口温水,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不卑不亢,不气不恼。 陆芯羽的那番警告,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看到她不瘟不火的样子,顿时怒上心头,“徐挽宁,你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徐挽宁淡淡瞥了她一眼。 一身宝蓝色的礼服,微卷的长发,睥睨她时,竟比陆芯羽更像一个大小姐。 “有狗冲你叫,你会跟狗一般见识吗?” “你……”陆芯羽被一噎,气得脸都白了。 冲过去就想打她。 “我是陆夫人请来的,你有本事就打我,我倒想看看,陆夫人会不会放过你!”徐挽宁不惊不动,丝毫不怕她。 她若敢动自己,打的就是陆夫人的脸。 谅陆芯羽也没这个胆子! 她只能站在原地,手指收紧,攥成拳头。 徐挽宁离开后,陆芯羽暴跳如雷,将她用过的杯子狠狠摔碎,看着满地玻璃渣,怒火中烧。 贱人! 敢把她比作狗? 徐挽宁再度进入晚宴会场时,陆砚北已经到了。 专业钢琴家现场演奏,逾千名权贵名流齐聚。 灯光璀璨,他一身正装,端着酒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陆砚北被众人围着,绝对是人群里最让人瞩目的存在之一。 不知多少异性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 他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徐挽宁端着一杯果汁,小口抿着,独自一人,就像只落单的小猫儿。 脸色微白,气色不好。 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陆砚北略显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的温莎结。 徐挽宁刚才给他发了信息。 【晚宴结束,我们聊聊!】 她难道,真想和自己分开? 想到她和严明川谈笑风生的画面,他眼里暗流翻涌,几乎快要将理智淹没,直至陆鸣低声提醒:“二爷,谢公子等人到了。” “人呢?”陆砚北没看到谢放。 “在休息室。” 谢放这群人并非没分寸,也是怕一拥而上,吓到徐挽宁,想让陆砚北把人带来,私下见见即可。 却没想到,只有陆砚北一个人来了。 众人失望。 看来,还在冷战期。 …… 陆夫人忙着招呼客人,看到徐挽宁落单,还特意过去,让她自己拿些吃的喝的,“如果实在待不下去,我派人提前送你回去。” “没事,您忙您的。” 徐挽宁还打算和陆砚北聊一下,自然不会这么早离开。 陆夫人笑着点头,心里暗忖: 陆砚北这死小子又去哪儿了? 给他制造机会,居然不珍惜。 白瞎了她的一片苦心。 陆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儿子。 徐挽宁则拿着包,走到餐区,准备拿些食物。 她没什么食欲,但考虑腹中的孩子,总要吃一点,所以围绕餐区转了一圈,却没拿一点吃的。 “怎么?挑花了眼,不知道该吃什么?” 陆芯羽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富家小姐。 “这里的东西,有些你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确实应该好好选选。” 徐挽宁没想到在休息室交锋后,她还敢当众挑衅自己。 她知道陆砚北很重视这次活动,为了周年庆付出很多,不想搞砸宴会和陆芯羽正面冲突。 所以她选择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后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差点撞到桌角,双手本能护了下肚子,手中的包瞬间掉落。 陆芯羽立刻走过来,弯腰捡起包,递给她。 “徐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徐挽宁刚伸手,想拿回包,陆芯羽不知何时打开了她包上的搭扣。 手一滑,包内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故作惊讶,满脸歉意,“徐小姐,真不好意思啊!” 包内的几个药瓶也随之滚落,甚至滚到了别人的脚边。 徐挽宁呼吸扎紧,怒瞪着陆芯羽。 她却满脸笑意。 眼底满是不屑倨傲与挑衅。 你不是在吃见不得人的药吗? 那就让大家看看,你都在吃些什么玩意儿。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一身脏病! 看你还怎么蛊惑小叔,勾引陈柏安。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准备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但滚出去的药瓶已经被其他人弯腰拾起。 “她是在吃叶酸吗?” 此言一出。 一石,惊起千层浪! 第97章 野种?撕烂你的嘴 晚宴现场,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有些年纪小的问了句:“叶酸是治什么病的?” “是种维生素片,一般备孕或怀孕的人才会吃。”有人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挽宁平坦的小腹上。 腰肢纤细,根本看不出是否有孕。 联想她和陆砚北的绯闻。 难不成…… 不远处的陈柏安如遭雷劈,他听到徐挽宁在洗手间干呕,当时心里就犯嘀咕,如果说其他人是怀疑,那他几乎可以断定,徐挽宁真的怀孕了。 陆芯羽的笑容僵硬,嘴角狠狠抽搐着。 她只是想让这贱人当众出丑。 可事情的走向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徐挽宁淡定地将掉落的东西捡起,又走到拿着叶酸的宾客面前,“谢谢,麻烦把东西给我。” 那人呆愣着,药瓶已被徐挽宁取走。 她正打算离开会场时,受邀而来的记者,忽然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徐小姐,你真的怀孕了吗?” “孩子是谁的?” “你在吃叶酸,到底是备孕,还是已经怀上了。” “……” 这群记者都是晟世邀请,跟拍记录周年庆晚宴盛况的。 此时就像闻到肉香味的狗。 把徐挽宁困住,使她寸步难行。 如果她真的怀了陆砚北的孩子,无异于是本年度最爆炸的新闻,没有记者肯让她离开。 大家也好奇真相,无人劝阻或帮忙。 一番拉扯下,徐挽宁的包又被撞落,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里面有瓶维生素b6。 “徐小姐,您开始孕吐了?”记者将录音笔怼到了徐挽宁嘴边。 “我是否怀孕,不需要向你们交代。”徐挽宁脸上笑意尽褪,“麻烦让开。” “所以,是真的怀孕了?” 记者不傻,徐挽宁没否认。 整个宴会厅顿时乱成一锅粥。 记者们就像是打了鸡血,更加兴奋,紧盯徐挽宁,“孩子是二爷的吗?” “陆夫人带您来参加周年庆,也是因为你怀孕了?” “你是打算挟子上位?” “……” 记者们疯狂输出,解答了大家的疑问。 众人都不理解,徐挽宁为何会得到陆夫人的青睐,如果是怀孕,倒是很有可能。 怀孕头三个月,胎儿不稳,所以不会对外公布。 一切都能对得上。 此时,陆芯羽忽然提高嗓门喊了声,“不可能,她不可能怀上小叔的孩子。” “怀孕两三月才会开始孕吐,那时候小叔都没去江城。” “怎么可能隔空让她怀上孩子!” 陆芯羽是根据常识推断。 贱人! 真是小瞧你了。 仗着个肚子,就想嫁进陆家,门都没有! 众人低声议论,觉得陆芯羽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往前推两至三个月,徐挽宁好像还有婚约,所以…… “孩子该会是陈柏安的。”有人提出怀疑。 会场风向急转。 徐挽宁怀孕,陈柏安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瞬间又成为全场焦点,就好似晴空出现一道雷,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他都没碰过徐挽宁,莫名其妙成了便宜爸爸,满脸懵逼。 陆芯羽更是傻了眼。 她只是想撇清徐挽宁和陆家的关系,却没想到这口锅直接砸到了自己男朋友头上。 难道,她被绿了? 一番反转,众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事态的发展早已失控,工作人员无法掌控局面,立即通知陆砚北。 当工作人员敲开休息室的门,直接说:“二爷,外面出事了?” “什么事?” 陆砚北今天应付了太多人,难得跟朋友碰面,也算忙里抽闲,躲个清静。 “是那位徐挽宁小姐。” 陆砚北脸色骤变,“她怎么了?” 屋内众人也齐齐看过去,工作人员支吾着,“她好像怀了陈柏安的孩子。” 谢放一口可乐尚未咽下,直接被呛到! 我勒个大草! 什么鬼? 几个好友看向陆砚北。 仿佛他的头上有片青青草原,正幽幽泛着绿光,绿云罩顶。 —— 记者的火力全都集中到陆芯羽和陈柏安身上,徐挽宁暂时脱身,她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甚至觉得哭笑不得。 “陆小姐,根据你的推断,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你男朋友。” “这事儿您怎么看啊?” 徐挽宁刚准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趁着混乱溜走。 却听到陆芯羽忽然说了句:“不可能是柏安的,他们虽然订婚5年,但柏安很讨厌她,根本没碰过她!” 众人哗然,觉得难以置信。 “再说了,大家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她在江城名声很差,跟许多男人都有瓜葛。” “鬼知道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徐挽宁捡东西的动作顿住,扭头看向陆芯羽。 她戴着公主王冠,高昂着头。 傲慢得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你看我干嘛?我说错了?柏安本来就没碰过你。”陆芯羽冷哼道。 徐挽宁轻哂,“我倒是很庆幸没和他没发生过关系,毕竟,他那么脏,我觉得恶心,我只是没想到,陆小姐会把一个垃圾当宝贝。” 这是陈柏安来京城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却被前任未婚妻说成垃圾。 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陆芯羽在休息室就曾和她有过一次交锋。 怒气未消,又添新仇。 “徐挽宁,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你别太过分!”陆芯羽气得浑身颤抖。 她顶着陆家大小姐的头衔,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这个贱人,居然敢当众打她的脸。 “陆芯羽,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徐挽宁轻笑。 徐挽宁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圆捏扁的存在了。 她直接抬脚,朝着陆芯羽走去。 “我的确怀孕了!” “但谁也没资格说我的孩子是野种。” 徐挽宁走近她,眼底寒光乍现,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陆芯羽,我都敢把亲叔叔送去坐牢,何况是你。”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旁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只看到陆芯羽身子一个觳觫,脸都白了。 徐挽宁继续警告她:“你也说了,我名声不好,我不在乎当众跟你翻脸,就怕你不敢。”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陆芯羽被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情绪瞬间失控,叫嚷着:“保安,给我拦住她!” “想走就走?这是在我家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放肆!” 这是要撕破脸了? 整个晚宴现场都安静下来。 “呦,这是谁啊?这么大的脾气?”谢放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过去时,陆砚北正阔步而来,面色寒沉,抬手整了下领带,看似随意的动作却瞬间镇住全场。 “小、小叔……”陆芯羽气势瞬间弱掉。 “我不在的时候,你挺放肆啊。” 他漫不经心地一勾唇,吓得陆芯羽打了个冷战。 第98章 陆砚北,孩子是你的 陆芯羽就像山中无老虎,称王的猴子。 陆砚北一出现,她就立马怂了。 “你叫保安做什么?” 陆砚北紧盯着她,那压人的气场,让她心惊胆寒。 “我……”她支吾着,指了指徐挽宁,“她骂我。” “为什么骂你?总有个原因。” 陆芯羽不敢说,却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道,“她说徐小姐怀的是野种。” “我们陆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陆砚北眼底忽然迸射出的寒光,吓得陆芯羽腿软。 陆砚北生气了,全场无人敢替陆芯羽说话。 就在此时,又有人开口: “她是出门太久,忘了规矩,才敢这么放肆。” 此人声音格外低沉有磁性,就连徐挽宁都忍不住寻声看过去。 男人一身黑衣,冷清端方,戴着副细框眼镜,镜框在鼻梁处落下一点阴影,芝兰玉树,锋芒内敛,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傲孤绝的张力。 “陆芯羽今天真是倒霉,不仅谢公子来了,就连鲜少露面陆家老大都来了。” 这人就是陆砚北的亲哥,陆家老大—— 陆湛南。 “陆湛南在大学当教授,很少露面,今天倒是难得。” “我能说,这兄弟俩长得都很绝吗?大哥斯文,二爷冷峻。” 陆芯羽哪儿能想到,平时难得见到一次的陆湛南都来了。 她乖乖喊了声,“叔叔好。” 陆湛南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低笑着:“我很好,只是好好的周年庆被你搞成这样,你小叔怕是好不了了。” 众人再度把目光投向陆砚北。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徐挽宁身边。 见她正准备弯腰捡东西,低声阻止:“怀孕就别乱动了,东西我帮你捡。” 徐挽宁没说话,看着这个刚才还霸气外露,大杀四方的男人弯腰帮她将药瓶、钥匙、面纸等东西捡到包里。 周围人低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孩子该不会真是二爷的。” “你何曾见过二爷弯腰帮过谁?” “这徐挽宁还真有本事。” “……” 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徐挽宁下意识地攥紧手指。 原本围着她的那些记者不敢上前,却仍旧举着相机,闪光灯发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明知道人家怀孕了,还拿闪光灯一直照着她。”谢放忽然走过去,“怎么?为了拍新闻,良心都不要了?” 谢公子最是嚣张放肆,记者们不敢得罪,纷纷放下相机。 陆砚北已经把徐挽宁所有东西都捡起来,交到她手上,“检查一下,看看还缺什么?” 徐挽宁没想到怀孕的事,会闹成这样。 脑子有点乱,随意扫了眼包里的东西说道,“不缺。” “走。”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 有记者不死心,直接说道:“二爷,徐小姐怀的真是你的孩子吗?” 陆砚北睨了他一眼,目光如刃,看得记者一阵心惊,“是不是我的孩子,与你有关?” “您之前不是帮了徐小姐很多次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关系匪浅。” 由于陆砚北从未对外公开恋情,记者措辞也很谨慎。 陆砚北却直言,“我的私生活,没有义务告诉你们。” “但今天是晟世周年庆,您就不担心就这么带她离开,会引起股民的非议,影响公司的业绩?” 陆砚北冷笑一声。 “我请你们过来,是希望你们跟拍周年庆的情况,而不是一群人堵住一个怀孕的小姑娘,揪着别人的隐私不放!” “我只知道,她今天来参加晟世周年庆的晚宴,就是我的客人。” “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护她周全。” “没有谁,能在我的地方,伤害她!” 陆砚北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得徐挽宁心神微震,垂头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宽厚温热,让人忍不住想依赖。 当着所有人的面,陆砚北牵着她离开。 徐挽宁的呼吸,瞬间扎紧。 他甚至没问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就这么不顾世俗的目光,带她离开? 这样的男人…… 让她如何不爱。 留下一脸懵逼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甚至不知该作何表情。 陆芯羽身子一软,若非陈柏安及时扶住她,她怕是早已摔倒在地。 而她头上的细冠摇摇晃晃,掉在地上。 王冠落地。 就好像今天的她,狼狈不堪。 陆夫人到处寻找陆砚北,当她听说徐挽宁在晚宴会场出事后,匆忙赶到时,众人仍在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豪门里,怀孕逼婚的事太常见,不算什么新鲜事,真正能飞上枝头的却没几个。 得知陆砚北把徐挽宁带去休息室,陆夫人又匆匆赶去。 怀孕? 陆夫人脑子一团乱。 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那小子有了深深以后,就没打算再要孩子,平时做事也很谨慎,难道说,徐挽宁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两人才搞的冷战要分开? 她一心想着先帮儿子把媳妇儿拐回家,根本没考虑过孩子的问题。 想到陆砚北可能被绿,谢放等人害怕某人暴走,担心被波及,早已溜之大吉。 休息室里。 除了陆砚北和徐挽宁,还有陆家老大陆湛南,以及陆鸣。 徐挽宁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小口啜饮着,倒是显得平和又淡定,陆砚北却觉得有些烦躁,伸手扯着领口的温莎结,下意识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 想到徐挽宁怀着孕。 攥紧烟盒,那力道,恨不能把纸烟揉碎。 端起玻璃杯喝水,纾解心头的郁燥和烦闷。 “你今晚要跟我聊的,就是这件事?”沉默许久后,陆砚北忽然看向徐挽宁。 徐挽宁点头,声音闷闷的,“陆砚北……” 她几乎从未这么叫过他,都是客气地喊声二爷,即便是在床上,也是这样。 “嗯?”陆砚北低声应着。 “酒店那晚,我是第一次。” 陆湛南坐在一侧,安静听着。 酒店? 一夜情? 他家禁欲冷酷的弟弟,还会干出这种事。 陆砚北淡淡应了声,就听徐挽宁继续说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言外之意: 孩子,是你的! 陆砚北指尖一抖,杯中的水洒了。 第99章 留下孩子,我们结婚 其实陆砚北带徐挽宁离开晚宴大厅时,就曾想过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酒店那夜,床单上的那抹红痕做不了假。 心里猜想,与听她亲口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复杂晦涩,想到有个小生命和自己血脉相连,又有些激动。 他甚至…… 不知该说什么。 素来以冷静自持着称的陆二爷。 第一次慌了手脚! 徐挽宁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很大,又继续说道,“应该是在温泉会所那次,不小心怀上了,我知道你不想再要孩子,目前月份还小,现在流产很合适。” 陆砚北眯眼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你,自己却不管不顾,作为母亲,我做不到;但我也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徐挽宁并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打算。 徐家以前在江城,也算名门。 她也见识过豪门里,为了防止女人偷偷生下孩子,再以子要挟,所以会偷偷派人私下把母亲和孩子都处理掉。 拿不准陆砚北的心思,她不敢暴露真实想法。 “你想把孩子打掉?”陆砚北面色微沉。 “是你亲口说,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徐挽宁反问。 陆湛南看了眼弟弟,“砚北,你说过这种话?” 陆砚北点头。 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丢下两个字: “渣男!” 这么严肃的氛围下,陆鸣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陆砚北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徐挽宁面前,“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气场太强,那双眼睛更是凌厉得好似能看穿人心。 徐挽宁微垂着头,不敢看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缓声说:“你也知道,我在准备复习考博,如果怀孕生孩子,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我可能要牺牲自己的未来。” “你是在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陆砚北紧盯着她。 离得太近,呼吸间,那股熟悉的檀香味,让人恍然失神。 陆砚北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徐挽宁,你不擅长撒谎。” 从以前勾引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那点心思,太容易被看穿。 徐挽宁迎上他的眼睛,也不再回避他的目光,“难不成,你想要这个孩子?” “是否生下孩子,决定权在你。” 徐挽宁淡淡一笑,“就算我把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你又不想要,难不成,你能娶我?” “留下孩子,我们结婚。” 他的声线如常低沉喑哑,具有蛊惑性。 “……” 徐挽宁只觉得一阵恍惚,呆呆愣愣的,一时没缓过神。 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陆夫人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看到徐挽宁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没受伤?” “没有。”徐挽宁僵硬地摇头。 “你这孩子,怀孕也不说,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陆夫人并没着急询问孩子的生父,反而是关切询问她的身体,“你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不需要叫医生来?”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徐挽宁淡声笑道。 “你看我,太着急了。”陆夫人笑道。 怀孕是个人隐私,所以陆夫人没有问。 确定徐挽宁无事,才看了眼一侧的两个儿子,“你们都在啊?” 陆家兄弟:“……” 难不成您刚才进来时,根本没看到我们? 我们是空气吗? “妈,我想跟您说件事。”陆砚北说道。 “你说。”陆夫人刚才走得太近,礼服有些凌乱,低头整理。 “我觉得您要做好心理准备。”陆湛南提醒。 “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我吗?”陆夫人笑道。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说道: “阿宁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我们打算结婚。” 徐挽宁皱眉: 她好像还没同意嫁给他。 陆夫人:(⊙o⊙)… 她僵着脖子,目光在儿子和徐挽宁身上来回逡巡打量,满脸的难以置信,过了半晌才伸手捂着胸口,让陆湛南扶她坐下,“老大,我该怎么办?” “妈,您稳住,您可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陆湛南直言。 “我还没做好当婆婆的准备,有点慌。” 所有人:“……” 离开度假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陆砚北开车送她。 “没什么食欲。”徐挽宁摇头。 她想过和陆砚北坦白后的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如此直接说要留下这个孩子,并且要和她结婚。 她现在还觉得恍恍惚惚,宛若在梦中。 “干呕不舒服?”陆砚北柔声问,“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在江城时就有了。”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怀孕,才问我孩子的事?” 徐挽宁瓮声点头。 “我确实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深深的性格你也看到了,看着很活泼,内心很敏感,我怕会刺激到他。”陆砚北和她坦白自己的想法,“不过……” “既然怀上了,也是种缘分。” 徐挽宁低笑,“陆二爷还信缘分?” “我信命。” “……” “否则我怎么会遇到你。” 这话听着令人心动。 “阿宁,”陆砚北忽然轻唤她的名字,可能是太久没有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在马场,跟你说的事,不是一时兴起。” “我说想娶你,是认真的。” “即便没有这个孩子,我还是想跟你结婚。” “噗通、噗通——” 那一刹那,徐挽宁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剧烈而紊乱。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方向盘,积压多日的疲惫,居然一扫而光。 他竟觉得无比放松,甚至还有些兴奋。 徐挽宁低头翻看手机,关于她怀孕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借着晟世周年庆,迅速发酵。 铺天盖地的,几乎全是说她心机深沉。 经历过那么多事,徐挽宁再看到这些报道,神情木然,甚至在她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今晚还回常枫公寓?”陆砚北忽然问道。 “不然去哪儿?” “我们既然准备结婚,你还怀着孕,需要人照顾,总麻烦别人也不合适,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第100章 b超里的孩子 徐挽宁并没立刻答应和陆砚北回去。 当他独自开车回家时,陆夫人急忙冲到他面前,“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宁宁呢?” “她说有许多事还要考虑一下,没跟我回来。” “那你回来干嘛?”陆夫人皱眉,“她不来,你就搬进去照顾她。” “……” “小姑娘为什么不跟你回家?” 陆老太太拄着拐杖,皱眉问道。 陆湛南轻笑,“因为某个渣男说,不想要孩子,换做是谁都会没有安全感,孕妇情绪波动本来就很大,不想跟他回来也正常。” 就连坐在角落的陆震寰都忍不住吐槽儿子,“确实很渣。” 陆砚北被批斗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陆云深房间。 小家伙很早就睡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露出一截圆滚滚的小肚皮,陆砚北帮他盖好被子,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回房。 群里,谢放陆砚北:【二哥,有记者拍到华姨笑着离开酒店,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说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担心陆砚北被绿,谢放都不敢再直呼她二嫂。 陆砚北:【是我的。】 全体成员:【……】 过了半晌,群里才忽然热闹起来。 有人甚至直言:【我又要当叔叔了?】 【二哥,你可真牛逼,没结婚,没老婆,居然又要当爸了。】 放放子:【这也太惊悚了,我都没准备好。】 有人调侃:【又不是你生孩子,你要准备个屁啊。】 …… 群里热热闹闹的,陆砚北却怎么都睡着。 —— 翌日一早,徐挽宁醒来时,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九点一刻。 自从怀孕后,她身子懒了很多。 手机上还有一条来自陆砚北的短信,六点半发来的:【我给你带了早餐。】 徐挽宁皱眉,回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我刚睡醒。】 约莫三四分钟,敲门声传来。 徐挽宁还以为是孙思佳又没带钥匙,她最近都泡在学校图书馆,彻夜不归,性格大大咧咧的,经常丢三落四。 门打开,居然是陆砚北。 手中拎着许多餐盒。 “你、你怎么……”徐挽宁愣住。 “不知道你怀孕后,口味有没有变化,多买了点,热一下就能吃。” 一室一厅的格局,陆砚北很容易找到厨房,他虽不擅长做饭,热饭菜却很娴熟。 徐挽宁看着满满一桌的早餐,百感交集。 “你六点半过来后,一直没走?”徐挽宁喝着碗鸡蛋糁汤。 “嗯,周年庆结束不像以前那么忙。”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打扰你休息。” 他语气如常生冷。 说出的话,却让徐挽宁心脏狂跳。 徐挽宁怀孕后,胃口不好,吃得也少,陆砚北收拾餐桌时,孙思佳着急忙慌地冲回来,“宁宁,你看到新闻了嘛!” “说你故意在周年庆晚宴上公布怀孕,就是为了逼宫!” “我可去特么的!” 孙思佳正骂得起劲,余光瞥见在厨房的陆砚北,瞬时脸涨得通红,“陆、陆二爷?” 陆砚北走向她,伸手,“您好,陆砚北。” “孙、孙思佳。” 两人简短握了下手。 他们虽然早已知道彼此,还是第一次见面。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阿宁的照顾,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陆砚北直言。 孙思佳满脸懵逼,呆呆傻傻地点头。 惹得徐挽宁笑出声。 某人之前还扬言说,如果陆砚北真的不要孩子,她一定要先去把他痛骂一顿、再把他揍成猪头。 现在倒是怂了。 推说自己学校还有事情要处理,离开前,还叮嘱徐挽宁:“你别忘了后天去医院做检查。” 孙思佳离开后,陆砚北说道:“后天我陪你去。” 徐挽宁没拒绝。 —— 关于【晟世老总周年庆晚宴,被挟子逼宫】一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即便陆家出手压制,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就是陆芯羽。 甚至为此和陈柏安大吵一架,质问他,“周年庆那晚,你偷偷去见徐挽宁,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 陈柏安诧异她会知道这件事,眉头紧皱,“你跟踪我?” “你后悔退婚了?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陈柏安跟着陆芯羽到京城才发现。 在这种权贵聚集的地方,陆芯羽根本不够看。 即便是在陆家,她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正儿八经的陆家嫡系,只有陆砚北兄弟两人。 陆芯羽是陆家旁支,因为陆老太太喜欢她,加之陆家本家没有女儿,这才有了陆大小姐这个虚名。 大家见到她,会给点面子,一旦触及金钱利益,根本不鸟她! 巴结讨好的对象,有名无实。 陈柏安的确后悔了! 陆芯羽见他不反驳,更是气急败坏。 摔砸东西,发生争执时,甚至在陈柏安脖子上抓出了两道血痕。 后日一早 陆砚北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他早已安排好了医院,车子到地下停车场时,便有专人迎接,领着徐挽宁去做检查。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孕检,有些紧张。 当她拿到b超报告单时,陆砚北正坐在一张长椅上打电话。 “……这个项目你继续盯着,不用表现得那么急切,你要让他知道,想跟我们合作的人很多,不是非他不可。” 秋日的阳光从一侧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他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柔光,眉头微拧,看起来又颇为严肃。 余光瞥见徐挽宁的身影,很快挂了电话。 “检查怎么样?” “挺好的。” 徐挽宁将b超单递给他。 伸手指着一个地方,“这孩子在这里。” 黑白色的图片上,呈扇形的亮白色里,有一小团阴影。 月份太小,根本看不到孩子的具体模样,像个小豆芽菜。 “你说,这个小黑球就是我们的孩子?”陆砚北皱眉。 说真的,实在看不出那是团什么东西。 “什么小黑球。”徐挽宁对他的这个形容十分不满,从他手里夺回b超单,有些生气。 “生气了?” “我没有。”徐挽宁自从怀孕后,偶尔情绪波动会很大,会无缘无故难受,想发火。 陆砚北只笑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这是江城冷战后,两人第一次亲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让徐挽宁耳根滚烫,毕竟是在公共场合。 角落里,陈柏安近乎变态地盯着牵手离开的两人,脖子上的抓痕隐隐作痛,却远不及他此刻的心痛。 原本,这一切都该属于他! 第101章 深深不是我亲生的 从医院出来,陆砚北驱车带着徐挽宁到了郊外一户农家小炒,虽然位置偏僻,但食材新鲜,而且味道好。 “怎么到这么远吃东西?”徐挽宁坐下后,打量着包厢。 “我妈听说你怀孕后胃口不好,特意推荐了这家。” 徐挽宁怔了下。 自从怀孕的事曝光,陆家表现得极为平静。 “其实奶奶、我爸妈都很想见你,又怕吓着你。”陆砚北翻着菜单,“就算不想跟我回家住,抽空去我家吃个饭。”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点了不少菜,各种菜色做法都很别致,即便是荤菜也没有一丝油腻感,当服务生上了一盘螃蟹时,他还招呼徐挽宁多吃点。 秋风吹,螃蟹肥,快到吃螃蟹的好时节了。 徐挽宁低笑,“二爷,您知不知道,怀孕的人,是不建议吃螃蟹的,螃蟹性寒,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陆砚北愣了下。 “怎么?您不知道?”徐挽宁有些诧异,“深深母亲怀孕时,你没有在身边陪着吗?” 深深母亲的事,她早就想知道了。 陆砚北放下筷子,说了句让徐挽宁瞳孔地震的话。 他说:“深深不是我亲生的。” “你说什么?”徐挽宁满脸诧异。 “他不是我的孩子。”陆砚北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怎么可能?”她觉得难以置信,“这件事,你的家里人都知道?” “知道。” “可华姨对他就像亲孙子啊。” “你觉得血缘关系很重要?”陆砚北反问。 这话说得徐挽宁一愣。 没有血缘的人,可以为你两肋插刀;有血缘的,却能为了500万,将你卖掉,所以血缘这东西,有时真没那么重要。 “那他是谁的孩子?”徐挽宁又问了句,“他的亲生父母呢?” “父亲死了,母亲……” 陆砚北声音顿了下。 说了句:“也死了!” 徐挽宁不是傻子,听得出来,陆云深的母亲肯定没死。 至于为何不要他,陆砚北没有继续说,她也没问。 “我欠了他父亲的,我承诺过,会照顾好他的孩子。”陆砚北语气平静,徐挽宁却能感觉他眼底深藏的暗涌。 所有人都以为陆云深是陆砚北的儿子,居然并不是。 难怪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欠了他父亲一条命。” 陆砚北声音低沉,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一条命? 徐挽宁呼吸一沉。 “所以你宁愿自己不要孩子,也要把一切的宠爱都给他?” 陆砚北点头。 他曾经说的是目前不打算要孩子,并不是说永远。 也是考虑深深从小缺少母爱,很敏感。 他想着,等他长大,更懂事了,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只是徐挽宁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陆砚北曾经的话,就像扎在徐挽宁心底的一根刺,现在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她以前觉得陆砚北很自私,只为自己考虑。 可她没想到,陆云深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陆家把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甚至将他视如己出,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照顾朋友的遗孤,她很佩服,甚至感动。 认识这么久,她知道…… 陆砚北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冷血无情的人。 而世上那些冷血之人,却往往披了层伪善的假面,比如李淑英。 “那我怀孕的事,你告诉深深了吗?”徐挽宁问道。 “还没有。” 陆砚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挽宁知道陆砚北目前不想要孩子的原因,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再面对他时,心态也变得不同。 勾起了陆砚北不愿回想的往事,气氛有点压抑,徐挽宁故意开玩笑地说,“你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我,就不怕我把事情捅出去?” “你会吗?”陆砚北反问她。 “不会。”徐挽宁摇头,“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把事情告诉我。” “既然我准备和你结婚,成为一家人,对你就不该有所隐瞒。” 徐挽宁淡淡微笑,低头吃东西。 她今天胃口不错,比平时多了半碗饭。 “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再带你来。”陆砚北的语气,也比平时更加温柔。 跟他在一起,徐挽宁一直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陆砚北今天的话,让她觉得心安。 她也答应周末去陆家吃饭。 “你真要去陆家吃饭?”孙思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到,徐挽宁和陆砚北之间不像之前那般有隔阂感。 “嗯,这周末。”徐挽宁笑道。 “第一次去陆家拜访,一定要穿得好看点,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他们家一共几口人啊,听说二爷的奶奶年纪很大了,应该没点补品……” 孙思佳就像个老妈子,碎碎叨叨。 陆家人在得知徐挽宁来吃饭的消息,陆夫人激动不已,拍着陆砚北的肩膀说: “老二,这么多年,你终于办了件像样的事。” 陆砚北无奈。 “粑粑,阿姨真的要来我们家?”陆云深最为激动。 得到肯定回答后,高兴得手舞足蹈。 “砚北,那丫头喜欢吃什么?”陆老太太问道,“我们也提前准备一下,要不要让人去乡下抓几只溜达鸡给她炖汤喝?” 周末,陆砚北如约到公寓楼下接她,看到她准备了不少礼物,低笑出声:“带这么多东西?” “第一次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也不知道你家里人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你今天能来,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陆砚北环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 孙思佳一脸无语: 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要不我把床给你俩搬来! 陆家老宅位于郊区,铁门高耸,威严肃穆,高高在上,给人一种遥不可及之感。 院中有喷泉,流泻迸溅,水光粼粼,院中还有秋千、滑梯,都是为陆云深准备的,各种景观树木修剪得非常好看。 车子刚停下,陆夫人就笑着走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徐挽宁带了许多东西,觉得她太客气。 拉着她的手进屋,还不忘回头叮嘱陆砚北:“把东西拎进来。” 陆砚北:“……” —— 另一边,陆芯羽收到消息,说徐挽宁去了陆家老宅,瞬时满脸阴沉。 第102章 初入陆家,深深离家出走? 徐挽宁跟着陆夫人进屋,屋内陈设低调雅致。 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拄拐杖的老太太,穿着白色软缎上衣,眼眸极深,一头白发,历经岁月沧桑,目光却温暖平和。 “这是砚北的奶奶。”陆夫人介绍。 “陆奶奶好。”徐挽宁乖巧说道。 陆老太太笑着回了个好字。 “那是砚北的父亲。” 陆夫人指着客厅的另一位。 陆砚北的父亲陆震寰,在京城是名人,一手创立了晟世集团,后由陆砚北接手,已过知天命之年,端坐着,便显露出一些惯居上位的威严。 “陆叔叔好。”徐挽宁笑道。 “嗯。”陆震寰面无表情的应了声。 徐挽宁又和陆湛南打了招呼,听到动静的陆云深从楼上跑下来,横冲直撞地往徐挽宁怀里扑,若非陆砚北及时拽住他,只怕徐挽宁要被他撞倒在地。 “粑粑?” “在家里别乱跑!”陆砚北警告他。 “知道啦。”小家伙跑到徐挽宁身边,拽着她的手,“阿姨,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徐挽宁拗不过他,只能冲着陆家众人抱歉一笑,跟着陆云深去另一边。 小家伙向她展示在幼儿园做的手工。 然后,一脸期待地盯着徐挽宁。 他在等夸奖。 “深深真棒。”徐挽宁笑道。 陆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徐挽宁刚离开,陆老太太就用拐杖戳了戳陆震寰的小腿。 “妈?”陆震寰不解。 “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小姑娘跟你打招呼时,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我没摆臭脸。”陆震寰素来高冷,习惯了。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慈祥,很和善了。 “那你倒是热情点啊。” “……” “把孩子吓跑了,我跟你没完。” 陆震寰一脸无奈,“女孩跑了,那是砚北没用,留不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我去看看阿宁。” —— 徐挽宁原本还紧张忐忑,担心陆家人不好相处。 但一番接触下来,除了陆震寰话少,其他人都待她很好,只是陆夫人太过热情,让她有些压力。 吃完饭,陆云深去后院玩耍,徐挽宁则在客厅吃水果。 “听砚北说,你是学医的?”陆老太太询问。 徐挽宁点头。 “挺好的。” 陆家人说话都很有分寸感,没有问她父母身世,亦或者是徐振宏一家的事,聊天内容几乎都围绕着她的学习工作,以及她近来的身体状况。 徐挽宁也慢慢理解,大概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把深深视如己出。 直至陆芯羽和陈柏安出现,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太奶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芯羽拎着营养品进屋,脸上满是讨好的微笑。 “你来啦。”陆老太太脸上挂着笑。 陆芯羽和陆家众人及徐挽宁打了招呼,撒着娇挨着老太太坐下,“我可想你了。” “我还以为你去江城,心都野了,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 “怎么可能呢,在我心里,太奶奶永远是最重要的。”陆芯羽说完,又笑着给她介绍,“这是陈柏安,我的男朋友,今天周末,正好带他来见见您。” 陈柏安知道要来陆家拜访,精心准备。 没想到会碰见徐挽宁。 他和陆老太太客气地打招呼,表情却很不自然。 “行了,坐。”老太太说道。 “太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帮您按按肩。”陆芯羽说着起身帮她揉肩。 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派头。 那眼神,就好像在跟徐挽宁挑衅,告诉她: 你不过是个外人! 徐挽宁不想和陆芯羽共处一室,便借此机会提出离开。 陆夫人竭力挽留,都被她婉拒了。 陆砚北开车送她回去时,说起了陆芯羽的事。 “当年爷爷去世,奶奶伤心过度,病倒了,碰上陆芯羽的父亲带着她来吊唁,她性格活泼开朗,会逗奶奶开心,奶奶很喜欢她,出门也经常带着她,外面的人见了,慢慢地都会喊声陆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徐挽宁说道。 “她以前很乖巧,也讨喜,不过这些年,被人喊陆大小姐,心态不一样了,性格也发生了变化。”陆砚北直言。 “在奶奶面前,她装得乖巧温顺,在外面却作威作福。” 徐挽宁点了点头,“那她在外面这样,奶奶不知道?” 陆砚北轻笑,“应该多少知道些,只是奶奶的心思摸不透。” 陆芯羽本想给老太太吹吹耳边风,告诉她,徐挽宁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徐挽宁刚走,老太太就说困了,准备午睡。 陆家其余人也陆续离开,把她和陈柏安丢在客厅,让她十分难堪,直至看到跑进屋的陆云深,他热得满头大汗,保姆正帮他倒水。 “深深,我帮你擦一下汗。” 陆芯羽好心走过去,弯腰帮他擦汗。 “我先上车。”陈柏安说完,往外走。 陆家人都走了,他站在客厅,就像个傻逼。 陆芯羽没理他,继续帮陆云深擦汗。 “小姐,我来。”保姆笑道。 “你去忙,深深这里我来照顾。”陆芯羽受老太太疼爱,再者说,她也不会对陆云深怎么样,保姆也放心离开。 陆云深喝水太急,还被呛到了。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陆芯羽笑道。 “我渴。”小家伙说道。 “咱们深深马上就要当哥哥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莽莽撞撞的,要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 “什么当哥哥啊?”陆云深一脸疑惑。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我还以为小叔都带她来家里吃饭了,肯定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了……”陆芯羽满脸抱歉。 “我没想到小叔还没告诉你,这件事本来不该我说的,都怪我嘴欠。” “虽然大家都说后妈有了亲生孩子会虐待继子,不过我相信小叔还是最疼你的。” 陆云深没说话,默默回了房间。 —— 翌日一早 徐挽宁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居然是陆砚北打来的,“喂?” “深深去你那里了吗?” “深深?没有啊。” “他留了张纸条,离家出走了。” 第103章 妈妈,救我 听说陆云深离家出走,徐挽宁也准备出门寻找,被陆砚北阻止了。 “你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还怀着孕,别让我再担心你。” “有消息及时跟我说。” “嗯。” “你别太担心,深深那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徐挽宁挂了电话,再也睡不着,却也只能干着急。 而陆砚北攥着儿子留下的纸条,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呈青白色,纸条上歪七扭八写着: 【陆o北,我出去xxo,别找我。】 爸爸两个字他不会写,就连陆砚北的名字都有一个不会。 小家伙素来起得早,在后院玩耍,趁着保姆不注意,从院墙角落的一个狗洞钻出去了,陆家老宅位于郊区,周遭监控不算多,他的踪迹很快就消失在监控里。 “二爷,要报警吗?”陆鸣询问。 “报警!” 陆砚北说完,独自开车出门寻找。 陆家众人除了老太太行动不便,全都出去寻人。 话说陆云深这边。 小家伙离家时,摘了有定位功能的智能手表,揣上了自己的压岁钱,非常幸运地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小朋友,你去哪儿啊?”司机师傅笑道。 他本来不打算载这孩子,只是看到他独自走在路上,想问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结果刚停车,小家伙跳了上来。 “叔叔,麻烦您开车,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司机笑着逗他,“那是哪里啊?” “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什么?”司机意识到情况不对,皱起眉,“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你放心,我有钱的!” “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没有!”小家伙矢口否认。 司机可不敢载他,又不能中途把他赶下车。 毕竟,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又是在郊区,太危险。 司机师傅心一横,牙一咬—— 当陆云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司机载去了派出所。 小家伙瞬间懵逼了! 什么情况!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得离家出走,只是从家里到派出所。 当他被几个民警团团围住时,差点哭出声。 “小朋友,记得家里人电话吗?”警察询问。 “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 陆云深瘪瘪小嘴,不愿说。 他不敢联系家里,粑粑的性格,他很了解。 肯定会把他的小屁股打开花。 小家伙犹豫片刻,终于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 徐挽宁原本正在公寓焦急地等消息,手机震动,虽然是陌生号码的座机电话,但她担心是陆云深打来的,立刻接起,“喂?” “小姐您好,我们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您的孩子在我们这里。” 她当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 诈骗电话! 毕竟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 忽然想到陆云深,急忙说道,“同志,那孩子多大啊?” “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多大?” “……” “我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名字都不肯说,你赶紧来。” 徐挽宁坐出租前往派出所的路上,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虽然还没见到小家伙的人,但她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他。 “我马上过去。” 陆砚北调转车头,前往城西派出所。 当徐挽宁赶到派出所时,陆云深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红,局促不安。 目光相遇,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这是你家孩子?”民警询问。 “是。” 徐挽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紧通知陆砚北。 “你是怎么当家长的,孩子失踪都不知道。”警察皱眉。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徐挽宁急忙向警察道谢,“真是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你应该感谢送他来的司机师傅,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准得出事。”民警把徐挽宁“教育”了一顿,才让她签字领走陆云深。 派出所十多分钟前接到通知,说陆砚北的儿子失踪,还以为是眼前的小家伙,不过他的家长已经到了,陆家又打来电话,撤销报警,就没往那方面想。 徐挽宁牵着陆云深离开派出所,小家伙一直低头不说话。 “深深,饿不饿?” “不饿!” 只过了半分钟,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徐挽宁笑着带他到了早餐店。 给他点了豆浆和包子,他却一直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徐挽宁低声问,“我记得你在江城时,挺喜欢吃包子的啊?” 陆云深伸手,把包子和豆浆都推到了她面前。 徐挽宁愣住。 小家伙平时对她很热情,今天的种种反常,已经告诉徐挽宁,他离家出走,肯定和自己有关,柔声笑道,“深深是不喜欢阿姨了?所以连我买的东西都不吃?” “我没有。”陆云深垂着小脑袋。 “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要委屈自己,先把肚子填饱,好不好?”徐挽宁耐着性子哄他。 小家伙却忽然说了句,“你不饿吗?” 徐挽宁微愣。 她的妊娠反应有些剧烈,常常没胃口,便说道;“我不饿。” “可是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会饿,你先吃。” “……” 简单的一句话,却惹得徐挽宁瞬间红了眼,伸手摸了摸陆云深的脑袋,“深深真懂事,我再点一份早餐,咱们一起吃。” 陆砚北按照徐挽宁给的地址,找到早餐店时,两人正在吃饭。 他心急如焚,浑身都散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隔着一段距离,就低声喊了句:“陆云深!” 小家伙浑身剧震,扔下手中的包子,躲到徐挽宁身后。 “你给我过来!” “我不!” “你应该知道,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除非你答应不打我。” “你先过来再说。”陆砚北脸色冷厉。 不打他?他现在恨不能打断他的一双小狗腿,伸手,试图把他从徐挽宁身后扯出来。 “二爷,你冷静点!”徐挽宁急忙护着身后的陆云深。 父子僵持,陆云深很了解父亲的脾气,再躲下去,只会让他更暴躁。 所以他忽然抱住徐挽宁的胳膊,喊了句: “妈妈,救我!” 一句话,直接把陆砚北干懵逼了。 第104章 故技重施 徐挽宁同样愣住。 而陆云深则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先坐下吃饭。”陆砚北怒火未消,强摁着脾气。 小家伙把自己的早餐,端到徐挽宁身边,紧挨着她。 看陆砚北的眼神,宛若洪水猛兽。 吃完饭,徐挽宁本想离开,可陆云深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只能陪着小家伙回到陆家老宅。 陆家人对徐挽宁一番感激后,老太太亲眼看到陆云深,眼睛都红了,摸着他脸,“乖乖,你这是要你太奶奶的命啊。” “太奶奶,对不起。”小家伙低垂着头。 “离家出走,是谁欺负你了吗?” 陆云深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有了弟弟妹妹,你们是不是不疼我了?” 所有人愣住。 “幼儿园里的小胖就是这样的,他爸妈生了弟弟后,就不疼他了。”陆云深低垂着头。 “所以你才离家出走?”老太太追问。 “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陆云深很懂事,他如果真的排斥弟弟妹妹,就不会让徐挽宁吃早餐,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想独自消化一下。 结果离家出走,去散心的计划,半路就夭折了。 “深深,你过来。”陆砚北招呼他到自己身边。 小家伙还有些忐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说了句,“粑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怕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就不疼你了?”陆砚北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 陆云深认真点头。 “弟弟妹妹还小的时候,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大家可能会更关注他一点,就像奶奶疼大伯,也会疼我一样,大家不会因此不喜欢你。” 陆云深皱眉,“可是奶奶不疼你,也不疼大伯啊。” 坐在一侧的陆夫人,脸都僵了。 徐挽宁愣了下,说真的…… 有点想笑。 原来二爷在家没什么地位啊。 “粑粑,他们会跟我抢玩具吗?” 陆云深年纪小,最关心的是玩具问题。 “我会跟他说,这个玩具是哥哥的,如果要玩,一定要征求你的意见,给不给他玩,都由你决定。” “零食呢?”小家伙继续追问。 “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爸爸可以给弟弟妹妹准备新的。” “好。”陆云深随即笑了。 “不过当哥哥的,也要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 陆云深拍着胸脯保证,又跑到徐挽宁面前,跟她道歉。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徐挽宁笑道。 “因为我,您被警察叔叔训了。”陆云深垂着脑袋,一脸抱歉。 “只要你平安就好。” 陆云深转身跑回房间,拿出一堆零食塞给她。 —— 陆砚北担心陆云深一时接受不了有弟弟或妹妹的消息,想循序渐进告诉他。 被人打乱计划,还险些害他出事,自然要追责。 “深深,阿姨怀孕的事,是谁告诉你的?”陆砚北询问。 “芯羽姐姐。” 小孩子可没那么多心思,问什么说什么。 陆砚北随即看向老太太,“奶奶,公司周年庆,如果不是她故意搞事,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您还打算护着她?” 陆芯羽这些年如此跋扈,无非是仗着老太太喜欢。 “还是说,就算委屈了我的妻子和儿子,您也要护着她?”陆砚北反问。 妻子? 徐挽宁心下微动。 “我这里有公司周年庆上的一段视频,您可以看一下。”陆砚北将手机打开递给老太太。 陆老太太脸上看不出情绪,吩咐管家,“把芯羽叫过来。” 陆芯羽过来前,陆砚北为了避免陆云深离家出走的事再次发生,命人将狗洞堵住,又把一些死角位置,全都装上了监控。 陆震寰见孙子平安,出去钓鱼了,而陆湛南则去了学校,他上午还有两节课。 陆芯羽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诧异又惊喜。 太奶奶终于想起她了。 最近在陈柏安面前丢了脸,他对自己态度也越发冷淡,所以陆芯羽特意把他叫上,要让他看看,自己在陆家还是很受宠的。 当她到了老宅,看到院中和徐挽宁玩耍的陆云深,笑容僵住。 难道,自己挑拨失败了? 她下车后,冲着陆云深笑道,“深深。” 小家伙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人挑拨离间了,他毕竟是个孩子,心思单纯,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看她朝自己走来,转身就跑。 陆芯羽笑容僵住。 徐挽宁转身,准备进入老宅,被她开口叫住。 “徐挽宁,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也小瞧你了。”徐挽宁看向她,“我知道你坏,却没想到,你会对一个孩子出手。” 陆芯羽一听这话,知道事情败露。 老太太叫自己过来,肯定是兴师问罪的。 她心底大骇,开始思考对策。 陈柏安正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礼品,隔着一段距离,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这是在陆家,即便他后悔了,心里放不下徐挽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 徐挽宁不想理她,转身离开时,被她一把拽住了胳膊。 她眉头微皱,“陆芯羽,你要干什么?” 陆芯羽瞥了眼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她们。 眼底滑过一丝狠戾,“徐挽宁,你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你想干嘛!” 徐挽宁如今有了身孕,分外小心。 生怕她冲过来扑倒自己,小心翼翼提防。 她拧动手腕,试图挣脱。 陆芯羽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死死攥着她,不肯撒手! 突然! 陆芯羽忽然扯住她的胳膊大喊大叫,“徐小姐,你要干嘛啊?” “你快松开我——” “你别这样,你要是还喜欢柏安,我让你还不行吗?你快放开我。” 徐挽宁一脸懵逼。 然后, 看着陆芯羽“啊——”的一声尖叫。 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出平地摔。 而此时,陈柏安拎着东西,恰好看过来,只见陆芯羽摔倒在地,他慌忙扔下东西跑过来,扶住她的同时,满脸诧异地打量徐挽宁。 那眼神,愤慨又痛心。 “呜呜——柏安,我好疼啊。”陆芯羽靠在陈柏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陆家众人听到呼喊声,也恰好出门查看,徐挽宁只能感慨: 这时间点, 掐得真好! 想起了之前陆芯羽拽着她摔下楼梯,还假装无辜受害者的事情。 徐挽宁冷笑,居然又故技重施。 第105章 阿宁反击,坐实罪名 “出什么事了?”拄着拐杖出门的老太太,皱眉问道。 “呜呜,太奶奶——”陆芯羽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手捂着左脸,眼眶瞬间红透,委屈凄苦的模样,像极了被秋风吹得瑟瑟发颤的小白花,看着徐挽宁,“徐小姐,你……你怎么能打我?” 徐挽宁:“……” 她没说话,只是斜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陆芯羽。 那眼神: 就好像在看一个智障表演。 “阿宁?”陆砚北从屋里走出来,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微红的手腕上,“你怎么样?没事。” “小叔,是她打我,您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啊。”陆芯羽哭着撒娇。 “阿姨不可能打你的。” 陆云深也跑出来维护徐挽宁。 “你、你们都护着她吗?”陆芯羽做出一副委屈凄苦的模样,在陈柏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算了,就当是我活该。”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进屋再说!”陆夫人皱眉。 这个陆芯羽,一过来,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陆砚北牵着徐挽宁随众人进屋。 “二爷?”徐挽宁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打她。” 陆砚北语气笃定,让徐挽宁心下一暖。 “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徐挽宁心下暖暖的。 “你别怕。” 徐挽宁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这是她为数不多主动握住他的手,陆砚北便更加用力地握紧。 陆云深跟在两人身后皱着小脸。 他忽然觉得: 自己好多余啊。 明明刚才粑粑还说,自己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谢放叔叔说得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进屋后,陆砚北让保姆先把陆云深带回房间。 陆芯羽坐在沙发上,虽止住哭声,却不停抽泣更咽,肩膀轻轻耸动,好不可怜。 “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摩挲着手中的拐杖问道。 “没事,是我不小心自己撞了一下。”陆芯羽红着眼,抽噎道。 陆夫人轻哂,“芯羽,你一会儿说当做是你活该,又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这不摆明了说是宁宁打你?” “打了就是打了,没打就没打。” “有话就说,你也知道我性子直,听不得这些阴阳怪气的腔调!” “奶奶。”陆芯羽哭着撒娇,“这都怪我,明知道徐小姐讨厌我,还非要过去和她打招呼。” “我只是没想到,她现在都怀了小叔的孩子,居然还对柏安念念不忘。” “柏安因为我和她退婚,她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仗着自己怀着孩子,即将成为我的长辈就动手打我。” 陈柏安听到这话,心下诧异。 忍不住看向徐挽宁。 果然, 5年的感情,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陆砚北却轻哂道,“你的意思是,在她心里,我还不如陈柏安?” 陆芯羽急忙解释,“小叔,我不是说你不好,但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她和柏安在一起5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徐挽宁笑出声。 “厚颜无耻的人我见多了,但是这般会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的,倒是第一次见。” “太奶奶,奶奶,你们听,当着你们的面,她还敢骂我。”陆芯羽忽然激动起来。 “真的是她打你?”陆老太太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她打我!”陆芯羽说得笃定。 “她故意勾引小叔,就是为了报复我和柏安。” “你们可千万不能相信她。” 陆芯羽这话听起来,也有几分依据。 毕竟徐挽宁喜欢陈柏安,在江城人尽皆知,退婚后,火速和陆砚北在一起,本就让人困惑。 她越说越激动,直接冲到了徐挽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她就曾把我推下楼,害得我在医院住了好久。”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啊,她也太欺负人了。” “陆芯羽,我再问你一句,她到底打没打你?”陆砚北问道。 “打了!” “陆鸣。”陆砚北忽然吩咐,“去把那个位置的监控调出来。” “监、监控?”陆芯羽小脸瞬间惨白。 她记得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啊。 “刚装上不久,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陆砚北笑容轻蔑,眼底寒光乍现。 监控很快就调出,从画面中,可以清晰看到,陆芯羽上去抓住徐挽宁的手腕,并且在她根本没用力的情况,自己摔倒。 “人会说话,监控不会。”陆砚北直言,“陆芯羽,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陆芯羽支吾着,脸上血色尽褪。 她没想到自己的把戏这么快就被揭穿,随即扭头,可怜兮兮看向陆老太太。 试图向她求助,“太奶奶……” 说话间,眼泪连成串般地往下掉。 陆夫人倒是轻笑道:“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被你污蔑的人都没哭,你倒是委屈上了,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以为抹点眼泪儿,就能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拿出给宁宁泼脏水时的气势来啊。” “现在装什么柔弱。” “太奶奶——”陆芯羽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太太身上。 “做错事,就该认。”老太太冷声道。 言外之意,她应该先跟徐挽宁道歉。 陆芯羽知道,自己若是不道歉,恐怕很难过这一关,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徐挽宁面前,“徐小姐,对不起。” “其实你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泥人也有三分血性,被你三番两次这么栽赃陷害,轻易原谅你,我心里也难受,觉得委屈。”徐挽宁直言。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陆芯羽倒是委屈上了。 她觉得自己屈尊给她道歉,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徐挽宁却勾唇一笑,“我觉得,既然都被污蔑打了人,倒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还能让我心里痛快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芯羽皱眉。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徐挽宁忽然冲她一笑,在她想张口说话时。 “啪——”一声。 一巴掌抽过去,陆芯羽毫无防备,直接摔在地上! 这次,是真的被打了。 陆砚北嘴角轻翘,隐有笑意。 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心里诧异,却又暗暗欣赏。 做陆家的媳妇,可以娇柔…… 却绝不能软弱! 第106章 震怒,被赶出陆家 清脆的掌掴声,一室死寂。 陆芯羽被打懵了,跌坐在地,左脸火辣辣的痛感好似火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挽宁,“你敢打我?” “对不起。”徐挽宁直接道歉。 居高临下的姿态可看不出有半分歉意。 反而惹得陆芯羽更加恼怒。 “徐挽宁,你打了我,以为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她。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徐挽宁一脸委屈。 陆芯羽被一噎。 这是她刚才对徐挽宁说的话,如今却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气得她浑身乱颤,捂着脸,扭头跑到陆老太太身边,哭着跪下,“太奶奶,您看她,当着您的面都敢动手,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 “是吗?”老太太睨了眼跪在脚边抽泣的人。 “就算我做错了事,但我也跟她道歉了啊,您看我的脸,肯定都肿了。” 陆芯羽仰着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陆老太太看了眼徐挽宁。 目光相遇,她眼底没有半点畏怯。 她既然动了手,自然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老太太低头,伸手摸了摸陆芯羽的小脸,满脸慈爱,“脸没肿,就是有点红。” “太奶奶,好疼啊——” 陆芯羽眼泪簌簌往下掉,哭着撒娇。 “咱们芯羽真是受委屈了。” “我就知道,您是最疼我的,您可一定要帮我出气。”陆芯羽晃着她的手臂娇嗔道。 老太太摸着她的小脸。 就在徐挽宁以为,她会向自己发难时…… 突然! “啪——”一声。 陆老太太居然直接反手,抽了陆芯羽一下。 刚巧和徐挽宁打在同一位置。 老太太下手,又快又准。 陆芯羽微红的脸蛋上,瞬间猩肿一片。 她被这巴掌打得跌倒在地,惊恐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老太太,“太奶奶?” “你看,这样的脸,才叫肿了。” “……” 老太太看向徐挽宁:“学会了吗?抽人巴掌,打得要准,下手要狠!” 徐挽宁心下怔愣。 “太奶奶?”陆芯羽声音颤抖着。 不敢相信,素来疼爱她的老太太会对自己动手。 “我刚才就问过你,她是不是真的打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是!”老太太看着她。 “做错事,就该认罚。” “你被打是活该,还敢跑来找我告状,我是年纪大,不是老年痴呆!” 陆芯羽第一次见老太太发火,吓得瑟瑟发抖,从地上跌爬到她脚边,“太奶奶,我错了。” “你只做错了这一件事?”老太太反问。 陆芯羽被老太太这一巴掌抽得大脑一片空白。 太害怕失去她的宠爱,本能点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太太直言。 “真的没有了。” “陆芯羽!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太太忽然提高音量,吓得她身子一颤,双腿发软。 “太奶奶,你要相信我。”陆芯羽哭啼着。 “深深的事,你要怎么解释?”老太太皱着眉,“是你告诉他,他即将有弟弟或妹妹的?” “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深深肯定也懂,我不是故意说的。”陆芯羽开始狡辩,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一旦承认,别说老太太,就是小叔都不会放过她。 “好,这件事你不是故意的,那关于公司周年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老太太说完,陆芯羽心下又是一沉。 她干的坏事太多,甚至不知道老太太指的是哪件事。 担心说错,又给自己添一项新的罪名。 心里紧张得直打鼓,慌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 “刚才污蔑宁宁打你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陆夫人轻笑道。 陆芯羽咬了咬唇,“我当时不知道徐小姐怀的孩子是小叔的,口不择言,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就只是这样?”老太太紧盯着她。 饱经沧桑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的肮脏。 “真的只有这样。”陆芯羽嘴硬着,又看了眼徐挽宁,“太奶奶,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本来就恨我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她的话,您可不能信。” “芯羽,你是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所以你即便做错事,我还是想给你机会,可惜啊……” 老太太轻笑着。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你在周年庆上,是不是推了她!” 陆芯羽浑身颤抖,惊骇得瞳孔放大,看着老太太时,眼中满是恐惧,本能狡辩,嘴里念叨着:“没有,不是我,我没推她……” “还不承认,是想让我把证据甩在你面前吗?”老太太一声怒斥。 陆芯羽眼泪哗哗往下掉。 “我一直没戳破你,就是希望你主动承认,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还敢说别人污蔑你?”老太太冷笑着。 “我可以告诉你,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 “你从进门,就污蔑她,颠倒黑白,自己做错事,还想拉别人垫背。” “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就你没错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芯羽是彻底慌了神,大脑发昏,知道说多错多,赶紧求饶,哭嚎着抱着老太太的腿,“太奶奶,我错了,您原谅我,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老太太冷哼道。 陆芯羽咬了咬牙。 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走到徐挽宁面前,“徐小姐,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之前道歉还满脸倨傲,她现在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狼狈颓败。 徐挽宁没作声,陆芯羽却扭头看了眼老太太,“太奶奶?” “你走。”老太太微微阖上眼,面露疲态。 “太奶奶,您是不想要我了吗?”陆芯羽的声音在颤抖。 她红着眼,泪眼朦胧。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留点面子,别逼我派人赶你出去!” “太奶奶——” 陆芯羽哭喊着试图跑到她腿边求情。 陆砚北立刻给陆鸣使了个眼色。 陆鸣快步跑过去,一把扯住陆芯羽的胳膊,将她像一条死狗般拖拽出去。 整个陆家的院子上空,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哀嚎声。 尴尬的剧情,似乎总在反复上演。 陈柏安眼睁睁看着陆芯羽被逐出陆家。 他站在客厅,全程像个傻逼。 直至陆砚北开口,“陈少,您还不走?是想让我亲自送你?” 第107章 给你们腾地方 陆芯羽被陆鸣拖拽出去后,陈柏安也紧随着开车出来。 两人坐在车里,她一边哭着抹眼泪,嘴里还在咒骂着徐挽宁。 “贱人,一定是她跟太奶奶说我的坏话!” “仗着肚子里的二两肉,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太奶奶这么疼我,她就是一时生气,我迟早要把她从陆家赶出去。” “就她那种贱货,肚子里指不定怀了谁的野种。” “……” 陈柏安本想靠陆芯羽一步登天,却接连在陆家面前丢尽颜面,本就又气又恼。 她现在被逐出陆家,自己却为了她跟徐挽宁退婚。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觉得自己又蠢又傻。 听她说话,越发来火,忍不住说道:“陆芯羽,你够了!” 陆芯羽一愣。 陈柏安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舔狗。 老太太和徐挽宁那个贱人冲她大吼大叫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条狗也敢冲她嚷叫,“陈柏安,你要是后悔,可以去找徐挽宁,可她现在怕是根本看不上你!” 陈柏安的确后悔了,但陆芯羽总是阴阳怪气往他伤口撒盐,他也忍不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给我滚,滚——”陆芯羽说着,就抢夺他手中的方向盘。 车子在路上左摇右晃。 若非陈柏安及时踩住刹车,车子怕是要撞到路灯上! “你让我滚?”陈柏安又不是没脾气的人,冲她怒吼,“这是我的车,要滚也是你滚!” “行,我滚!”陆芯羽气呼呼地摔门下车,“陈柏安,你别后悔,哭着来求我。” 话音刚落,陈柏安的车扬长而去。 气的陆芯羽把包摔在路上。 一辆车疾驰碾过,包内的手机被碾碎。 手机坏了,她无法联系车辆,只能从郊区步行前往市区,穿着高跟鞋,脚上磨出了无数血泡。 陆家老宅 陆芯羽被逐出后,老太太叹了口气,招呼徐挽宁坐到她身边。 “芯羽让你受委屈了。”老太太轻拍着她的手背。 “我没事。”徐挽宁微微笑着。 “我看着她从小长大,总想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能主动承认错误,改过自新,没想到她竟会变成这样。”老太太叹息着,“我是有责任的。” 陆夫人说道,“您就是对她太好,导致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之前怂恿深深去江城,又在我面前说宁宁的各种坏话。” “总拿别人当傻子,坏得无可救药!” 老太太拉着徐挽宁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回房休息。 陆砚北则开车送徐挽宁回常枫公寓。 送到公寓门口,徐挽宁打开门后,看向陆砚北,“你还不走吗?” “这就赶我走?” “不然呢?” “你和深深告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徐挽宁离开陆家时,陆云深舍不得她走,她便抱着小家伙,哄着他。 陆砚北也想要抱抱? 徐挽宁觉得他挺幼稚的。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可以满足他。 她伸手,抱了他一下,刚想撤身离开时,腰被箍住,整个人被往前一带,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陆砚北垂眼看她,眼色压低,“徐小姐,你好敷衍。” 四目对视,暧昧疯长。 陆砚北低头亲她。 这个吻,格外磨人,柔情泛滥,他曾经见过徐挽宁最狼狈的时候,在他面前,矜持似乎也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时隔许久,第一次接吻。 两人都格外投入。 好似枯柴遇火星,他的动作温柔细腻,带起的酥痒感直往骨头缝里钻。 走廊里太安静,耳朵能捕捉到的声音,只有两人唇间的暧昧。 直至听到一丝脚步声,徐挽宁才伸手推了推他。 门本就半开着,陆砚北圈着她的腰进屋。 脚一勾,把门踹上。 当两人正准备再继续的时候,屋里传来声音,“宁宁,是你回来了吗?” 孙思佳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愣了两秒。 陆砚北率先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孙思佳一脸懵逼:“这里是我家。” “哦,我忘了。”某人一本正经回答。 “……” 过了半晌,孙思佳挠了挠头发,“那个……需不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 陆砚北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徐挽宁臊红了脸。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 陆砚北虽然想和徐挽宁独处,却还没到那么不要脸,真的让孙思佳离开,坐下喝了一杯水后就走了。 孙思佳感慨道:“宁宁,你要记住,自己还怀着孕。” “就算再忍不住,也不能放肆啊。” 徐挽宁无语,“你想太多了,我们都知道分寸的。” “其实……”孙思佳凑到徐挽宁耳边,低声说:“双手也能成就梦想。” 徐挽宁愣了数秒,才终于反应过来。 耳朵瞬间涨得通红,回屋看书。 陆砚北离开时,说要回趟公司,晚些时候来接她吃晚饭,她满脑子都是吃饭的事,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伸手拍了拍小脸。 徐挽宁,你完了! 你怎么变成恋爱脑了? —— 约莫六点多,陆砚北打电话给她,“我马上到公寓楼下。” “那你等我一下。” 徐挽宁怀孕后,就没碰过化妆品,也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陆砚北,让孙思佳帮着挑了条连衣裙,长发披肩,涂了点润唇膏就下了楼。 入秋后,天黑得很早。 七点多些,天地昏沉,她到了楼下,并没见到陆砚北的车子和人,难道是自己磨蹭太久,他已经等不及先走了? 正准备摸出手机打电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宁。” 徐挽宁转头—— 路灯下,陆砚北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 他今天难得没穿正装,一身休闲,少了些严肃,多了点肆意雅痞,抱着花朝她走来。 那一刻,徐挽宁呼吸扎紧。 心头好似有头小鹿,正在用鹿角不停顶撞着她,惹得她呼吸急促。 “送你的。”陆砚北把花递给她。 “谢谢。” 徐挽宁双手接过玫瑰,一脸娇羞。 而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看到这一幕的陈柏安,双手抓紧方向盘,手背青筋乍起! 红玫瑰艳色夺目,刺得他眼疼。 陆砚北对她,难道不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第108章 阿宁,我在追求你 徐挽宁坐在车里,垂眸看着手里的玫瑰,小脸也被映红。 两人虽没说什么话,但她眼波流转,眼底的笑意落在陆砚北眼里,比任何情话都撩人心动,他伸手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俯身朝她靠过去。 徐挽宁感觉到他的靠近,抬头时,陆砚北双手撑过来,低头要吻她。 这是在车里,徐挽宁担心被人看到,偏头躲开。 耳垂上一阵温软。 陆砚北吻住了她的耳垂。 舌尖似乎还在上面扫了下。 如触电般,惹得徐挽宁瞬间收紧呼吸,抱着玫瑰花的手指,不断蜷缩收紧。 “你躲什么?” “会被人看到的。” “没人看。” 他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吻到她的唇边。 车内,热意蔓延。 不远处的陈柏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车内拥吻,气得狠拍了一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将徐挽宁的思绪拉回,推了推陆砚北,“去吃饭,我饿了。” 陆砚北笑着点头。 驱车从陈柏安车旁经过时,他无声低笑: 他来干嘛? 一个严明川,一个陈柏安,真是阴魂不散。 —— 陈柏安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居然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进了一家餐厅。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陆砚北贴心帮她切牛排,两人说说笑笑,而他则坐在车里,抽了半包烟。 他恍惚地想起,徐挽宁以前经常下厨给他做饭,做他喜欢吃的饭菜,也会贴心地帮他切割牛排。 只是那时候,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他紧盯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 眼底猩红一片…… “深深回去后,还好?”徐挽宁问道。 “挺好的。” “你今晚要不要早点回去陪他?” “不用,有我哥陪。” “……” “我哥是教授,刚好可以辅导他写作业。” 你让一个大学教授,辅导幼儿园的小朋友写作业? 你哥可真是个大冤种。 “你晚上还有其他安排?”陆砚北忽然问道。 “没有。” “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电影?”他忽然提议。 徐挽宁愣住。 “不喜欢看电影?”陆砚北反问。 “喜欢。” “那我订票。” 晟世周年庆的事,闹得太大,担心被认出来,两人在电影开场后,才进入影厅。 影厅很暗,大屏幕画面不断切换,徐挽宁手中还抱着一桶爆米花,垂头观察台阶时,另一只手被人轻轻握住。 “别担心,跟我走。”陆砚北牵着她。 视觉被黑暗剥夺,其他感官开始被无限放大,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到,握住她的手,是那般的宽厚温热,领着她往前走,让人极有安全感。 陆砚北选的是近期刚上映的一部喜剧片。 周围笑声不断,徐挽宁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很少看电影。 徐家人不会带她去电影,陈柏安更不会,唯二的两次进电影院,都是和孙思佳一起,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陆砚北来看电影。 不是什么影厅,两人就和普通情侣一样。 如此温馨平淡的日常,让她觉得恍惚得好似在梦里。 很快,徐挽宁的注意力就被电影情节吸引,常被逗笑出声,余光却忽然瞥见陆砚北似乎一直在看她。 他的视线,笔直热切,让人无法忽视。 徐挽宁假装云淡风轻,捏了颗爆米花递过去,“要吃吗?还挺甜的。” 她知道陆砚北不爱吃这些,刚准备把手撤回去。 陆砚北忽然往前,低头。 他的唇含到了她的指尖。 那丝温热的感觉,瞬间沿着指尖蔓延全身,惹得她浑身一僵。 就在徐挽宁愣神的时候,陆砚北已经倾身靠过来,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低声说道:“确实挺甜的。” 一刹那, 徐挽宁只觉得全身血气上涌,转头盯着屏幕,慌张地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 甜度齁人。 电影还有彩蛋,但为了避开人流高峰,也担心被人认出,两人提前离开了影院,这里距离常枫公寓并不远,两人并肩走着。 入秋的风,捎来一丝凉意。 “电影怎么样?”陆砚北问道。 “挺好的。” 徐挽宁有些看不懂他,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你怎么突然想起去看电影了?”徐挽宁信步往前走,低声问道。 “你不是很聪明吗?这都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 “阿宁,我在追求你。” 一瞬间,无人说话。 周围除了秋蝉聒噪,只有徐挽宁紊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 “怎么?不相信?”陆砚北看她在发愣。 徐挽宁确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而陆砚北却越靠越近,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到她的唇边,“阿宁,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诚意?” 感……感受? 徐挽宁还没反应过来。 陆砚北略一偏头,就吻住了她。 周遭的空气好似被瞬间抽尽,稀薄得令人窒息缺氧。 就连秋日的凉风吹在身上,撩起的都是无边热浪。 徐挽宁脑子乱哄哄的,红着脸,抱着玫瑰回到公寓,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周年庆结束后,陆砚北回家被批斗了半个多小时。 大哥更是对他进行了灵魂拷问: “你凭什么要人家姑娘嫁给你?” “你对她说过喜欢?” “你给人家买过钻戒?” “还是你向人家求过婚?” “……” 陆砚北接连摇头。 陆湛南直言:“什么都没付出,就想人家小姑娘嫁给你,你倒是挺会白日做梦的。” 父亲陆震寰更是直接说:“你应该庆幸这小姑娘父母早亡,我如果是她爸,有个男人这样就想把我闺女娶回家,我非用大嘴巴子呼他!” “就算人家怀孕了,你也不能亏待她。”陆夫人直言,“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就非嫁你不可,你得拿出诚意,她才能跟你回家。” 陆砚北被家人批得一无是处。 他和徐挽宁关系的开始,走的就不是正常的恋爱结婚流程,才会导致她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现在要把缺失的恋爱过程都补给她。 从公寓出来时,陆砚北并没直接上车,而是敲开了另一辆车的车窗。 跟踪了一晚上,他还真有兴致! 第109章 仗势欺人的狗 夜风猎猎,陆砚北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睨了陈柏安一眼。 “跟了一晚上,好看吗?” 陈柏安脸上没有血色。 “订婚5年,你不断伤害她,退婚后,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她,爱上她了?”陆砚北讥嘲道,“那当初高总欺负她时,你路过了,为什么没救她?” 陈柏安浑身一震。 这件事陆砚北怎么知道的? 陆砚北让陆鸣删除事发时的酒店监控,才知道徐挽宁那晚出事时,陈柏安刚好经过包厢门口。 对她的处境越发怜惜。 “你如果真的爱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辱却置之不理。”陆砚北靠近他,声音冷厉,“所以,你根本不爱她!” “别装出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搞得自己像个情圣。” 陆砚北嗤笑。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小丑。 “徐挽宁爱了我5年。”陈柏安声音嘶哑。 这是他和陆砚北抗衡的底气。 陆砚北撩了下眉眼,低笑道,“难怪阿宁生病时,还会叫你的名字,睡着我的床,心里却装着别人。” “她……叫我?”陈柏安心下一喜。 陆砚北点头,“除了叫你的名字,她还骂了你一句傻逼。” 陈柏安嘴唇剧烈一颤。 这句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陆砚北,够狠! “陈柏安,我早就警告过你,我的人,你碰不到;现在,我再告诉你另外一句话。”陆砚北睥睨着他,“我的人,你多看一眼,我都觉得不舒服,离她远点!” 看着陆砚北离开,陈柏安浑身僵硬,手指用力握紧,狠狠砸在车上。 他不在乎徐挽宁怀了谁的孩子,他就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陆砚北有权势,有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抢徐挽宁? 不甘心! …… 陆砚北开车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徐挽宁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到家,“还没有。” “怎么还没到家,堵车?”徐挽宁是掐着时间打电话的。 “不是。”陆砚北低笑着,“送你回去后,顺手处理了下垃圾。” 徐挽宁不解,却没多问。 陆砚北根本没把陈柏安放在眼里,只是听他说起徐挽宁爱了他5年,有些不舒服。 陆砚北说追求徐挽宁,并非说说而已。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日送花送早餐,嘘寒问暖,惹得孙思佳不断感慨:“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天天虐狗。” 某天,徐挽宁忽然接到了谢放的电话。 “徐小姐,我拜托你管管二哥!” “二爷怎么了?”徐挽宁一脸茫然。 “他最近是不是很闲,天天请我吃饭。” “这不是好事吗?” “他亲自下厨!” “……”徐挽宁愣住,某人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说要提高厨艺,给你做饭,但也不能把我当小白鼠啊,吃完他的一顿饭,我拉了整整三天!” 徐挽宁笑出声,“辛苦你了。” 谢放都要疯了。 别人谈恋爱费钱,陆砚北谈恋爱费兄弟。 最关键的是,某人还十分不要脸,在群里所有人,询问谈恋爱都要做些什么。 群里都是一群单身狗,谁会知道这些。 这是咨询问题?摆明是秀恩爱啊。 然后, 身为群主的陆湛南,把陆砚北踢出了群聊! 谢放控诉陆砚北的“恶行”,却让徐挽宁心里暖暖的。 —— 日子一晃就到了中秋节。 孙思佳要回江城和父母团圆,本打算让徐挽宁和她一起走,被她婉拒了。 送走孙思佳,便有人敲门,居然是陆夫人,“华姨?” “砚北还在公司处理事情,让我来接你去吃饭,大过节的,一个人多冷清啊。”陆夫人根本不给徐挽宁拒绝的机会。 到了陆家老宅,还碰见了几个前来送礼的人。 看到徐挽宁心下诧异,还是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刚送走一批客人,又有人前来。 老太太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每当逢年过节,光是应付送礼的人,都觉得累。” 徐挽宁只笑了笑,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太奶奶。” 是陆芯羽。 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穿着西装,身形瘦削,浓眉紧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鸷之气;另一个才二十出头,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这是陆芯羽的父亲陆劲松,以及弟弟陆天祺。 “奶奶,过节了,来给您送礼。”陆劲松笑着看向老太太。 “有心了。”老太太客气道。 唠了几句家常后,陆劲松才看向徐挽宁,“芯羽之前做错事,回家后,我把她教训了一顿,以后都是一家人,徐小姐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着,还给陆芯羽递了个眼色。 陆芯羽端了杯茶给徐挽宁:“徐小姐,对不起。” 徐挽宁接了茶,没说什么。 老太太只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但从她语气和眼神都能看出,陆芯羽永远失去了她的宠爱。 —— 徐挽宁胃部不适,去洗手间干呕了一会儿。 当她出来时,陆芯羽正站在走廊上。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陆芯羽死死盯着她。 她和陈柏安闹矛盾,把她扔在路边,本以为他会哄自己,一连数日,都没联系她,就连中秋节,都没去她家送礼。 陆芯羽气得扬言:“陈柏安,你要是再不给我道歉,我们就分手。” 没想到素来对她言听计从的陈柏安,居然破天荒的说道,“行啊,分手就分手。” 陆芯羽正在气头上。 却被父亲逼着来给徐挽宁赔礼道歉。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理她。 陆芯羽就是讨厌她这幅嘴脸,好似对一切都无所谓。 她咬了咬牙,“徐挽宁,别以为仗着怀孕,嫁到陆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野鸡终究是野鸡,本质永远改变不了!” 徐挽宁轻笑道:“你说得对,本质是无法改变的。” “你不过就是条仗势欺人的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陆芯羽被气得浑身乱颤。 再想发作时,陆砚北来了。 他眉心紧了紧,“陆芯羽,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110章 喊声老公 陆芯羽看到陆砚北,脸都吓白了,急忙说道,“徐小姐不舒服,我来看看她。” 陆砚北眸色微冷,“你只要不在她面前乱晃,她就不会不舒服。” 陆芯羽面色难堪。 她不敢和陆砚北顶嘴,只能悻悻离开。 “你怎么样?不舒服?”陆砚北走到徐挽宁身边,关切问道,“我先带你去休息?” 她刚剧烈干呕过,小脸微白,没有血色。 “不用。”徐挽宁笑着摆手。 她的妊娠反应比别人早,也更剧烈。 两人回到客厅时,陆芯羽一家已经离开。 陆云深戴着一顶渔夫帽,扛着小鱼竿,拎着红色小水桶从外面回来,“阿姨,你快来看,我跟爷爷钓了好多鱼。” 陆震寰爱钓鱼,带着小家伙钓了几条鱼回来。 他总是不言苟笑,徐挽宁有些怕他,客气地喊了声,“陆叔叔。” 陆震寰点头,没说话。 “钓了这么多鱼啊,深深真厉害。”徐挽宁被陆云深拉着,走到水桶前看鱼。 “其实都是爷爷钓的。”陆云深乐呵呵地继续说道,“爷爷说,你怀着弟弟妹妹很辛苦,鱼汤可以补充营养。” 徐挽宁愣了下,转头看向陆震寰。 他仍一脸严肃。 陆夫人咋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装,你继续装! 知道徐挽宁要来吃饭,陆震寰才特意去钓鱼,准备给她炖汤喝。 父子俩一个死样子,拽得不行。 —— 陆家人待徐挽宁都很好,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晚饭后,徐挽宁本想离开,却被陆夫人留住了,“你一个人回去住,我们也不放心,今晚就住在这里。” “阿姨,留下来。”陆云深拽着她的胳膊撒娇。 拗不过小家伙的软磨硬泡,徐挽宁笑着答应他。 陆云深很黏徐挽宁,哄他睡着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回到陆夫人为她准备的客房,走到窗边,准备把窗帘拉上,看到夜空悬挂的圆月如盘,如切如磋。 每逢佳节倍思亲,徐挽宁想起了故去的父母,难免有些伤感。 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浑然未觉。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陆砚北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故意在她颈部吹着气,惹得她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 “没什么。” “嘴硬!”陆砚北低头轻啃她的脖颈。 徐挽宁轻哼着,脖颈线条向上拉直,承受着他细密温柔的吻,肩头的肩带被剥落,留下了一个个濡湿滚烫的印记,像火般灼热。 直至胸口有片冰凉的触感,徐挽宁才恍然回神。 低头,看到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 金绿色的猫眼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 月光下,璀璨夺目。 “这个……”徐挽宁愣住。 “喜欢吗?”陆砚北的声音贴在她的耳朵上,“看到这条项链,就觉得很适合你。” 徐挽宁心下微动,有些感动。 鲜花,珠宝,没几个女人不喜欢。 她转身面对陆砚北,“项链很贵。” 她对珠宝虽没研究,却看得出来,这条项链绝非凡品。 “徐小姐,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吻?”陆砚北笑着看她。 徐挽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周围静谧得好似只能听到两人唇舌碾磨的声音。 那般暧昧、惹火。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似在这一寸寸的缠绵中节节攀升,就连空调吹出的冷风都驱散不掉一室的热意。 热得让人想要挣脱束缚。 当身上的衣服被剥落时,徐挽宁低吟出声,“二爷,我怀孕了。” “我知道。”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阿宁,火是你惹的,要负责灭。” “怎么灭?” “你说呢?”陆砚北声音嘶哑。 徐挽宁想到了孙思佳说过的话。 【双手创造梦想】。 陆砚北素了太久,就像是饿了很多天的野兽,迫切地想要进食。 徐挽宁的举动,并不能满足他。 即便和他不可能做到最后一步,两人只要靠在一起,就总有千般缠绵,万般温存的法子。 徐挽宁感觉自己跟着他,打开了许多陌生领域的大门。 —— 事毕,陆砚北先去洗澡,徐挽宁则坐在床上,打量起了那条项链。 “还在看?这么喜欢?”陆砚北从浴室出来,脖子上搭着条毛巾,腰间围了条浴巾,露出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 “项链是在哪里买的?” “一次慈善拍卖会上看到的,淮城江家捐赠的。”陆砚北扯着毛巾擦头发。 “淮城?”徐挽宁默念着这个地名。 这是南部城市,她没去过。 “江家是做定制珠宝的,出自他家的珠宝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从不批量生产,不少人都以能佩戴他家的定制款为荣。”陆砚北解释道。 “你认识江家的人?”徐挽宁询问。 陆砚北摇头,“江家人性格都有些冷僻,几乎不参加活动。” “之前的江老爷子,偶尔还会露面,他女儿过世后,就过起了隐居生活。” 徐挽宁皱眉,“他女儿过世了?” “嗯。”陆砚北点头,揽着她的肩,“怎么突然对江家感兴趣了?” “随便问问。”徐挽宁笑道。 因为李淑英之前说,母亲是跟着父亲私奔的,她便想着,自己可能还有亲人在世,母亲留下的珠宝又格外珍贵,她想着找行内人打听。 或许能通过珠宝,找到一点线索。 陆砚北以为她是喜欢珠宝,暗暗记下。 “你怎么还不回房?”徐挽宁收起项链,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陆砚北。 “床这么大,足够两人睡,我为什么要走?” “……” 反正徐挽宁怀了孕,也不担心他会乱来,靠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却把陆砚北给害苦了。 徐挽宁在他身上到处点火,还不负责灭火。 “徐挽宁,你再乱动,今晚就别睡了。”陆砚北低声警告。 怀里的人立刻停止动作,过了半晌才说道,“二爷,要不你还是走。” “阿宁,我们的关系没那么陌生,你对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徐挽宁愣了下,她叫陆砚北二爷习惯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陆砚北低头,唇瓣擦过她的耳垂,低声说: “要不,喊声老公?” 第111章 玩小叔的女人,很刺激! 陆砚北的声音,沉而不腻,喑哑嘶哑,格外撩人。 听的徐挽宁只觉得脸红。 他知道徐挽宁脸皮薄,肯定叫不出口。 “要不,喊砚北,或者二哥。” 总叫他二爷,听着太生分。 “阿宁,好不好?”陆砚北的声音靠在她耳侧,故意拖长尾音,听得徐挽宁心脏怦砰乱跳,将她耳朵都染上一层红晕。 她今晚若是不叫,陆砚北肯定不会让她睡觉。 实在拗不过,她才低低喊了声:“二哥——”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羞中带怯,好似能酥进人的骨头里,听得陆砚北心神一荡,在她唇上亲了下。 “真想把你一直带在身边。”陆砚北伸手抚着她的头发,“中秋后,我要出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你是去工作,我跟你一起算什么?”徐挽宁笑道。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陆砚北知道她怀孕辛苦,也舍不得让她跟着自己长途奔波。 徐挽宁点头应着。 “真乖——”陆砚北吻着她的眉眼。 徐挽宁心跳阵阵,钻进他的怀里,将通红的小脸埋起来。 像只羞怯的小猫儿。 —— 另一边 失去老太太宠爱的陆芯羽,回家后又被父亲训斥了一顿。 “没用的东西,老太太素来心狠,你算是把她彻底得罪了,为了个徐挽宁,你值得吗?”陆劲松恨铁不成钢。 “还有那个陈柏安,你不是说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中秋节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没抓住,还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人现眼!” 在京城,大家都知道陆芯羽不过是靠着陆老太太的宠爱,又不是真正的陆家大小姐,有权有势的人家瞧不上她。 她去江城游玩,无意中结识陈柏安。 他有钱,长得帅,床上功夫也好,对她各种讨好奉承,所以即便是被人说成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陆芯羽也想抓住他。 就算分开,也应该是她踹了陈柏安。 而不是陈柏安甩了她! 中秋团圆夜,没人有心思吃饭。 陆芯羽拿了几瓶酒回房。 “姐,一个人喝酒啊?”陆天祺走到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来干嘛?看我笑话?”陆芯羽冷哼着瞥了眼弟弟。 “难怪小叔喜欢她,看着温温柔柔的,声音也甜,那腰细得好似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你也喜欢?”陆芯羽眯着眼,眼底滑过一抹暗光。 “小叔的人,我可不敢动。” 陆天祺是出了名的爱玩。 还没成年就搞大过女生的肚子,被陆劲松花钱摆平了。 “你以为小叔真的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怀了孕而已,小叔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看上那种贱人!”陆芯羽冷哼道,“太奶奶他们在乎的,也不过是她那个肚子。” 陆芯羽余光瞥了眼弟弟: 蠢货! 陆劲松重男轻女,姐弟俩关系一般。 即便陆天祺不成器,他仍旧想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他。 陆芯羽甚至嫉恨弟弟,余光瞥了眼身侧的人,脑海浮现出一个歹毒的念头。 “天祺,你要是喜欢,玩玩也无妨。” “我怕小叔宰了我。” “我们毕竟是亲戚,你真觉得小叔会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翻脸?” 陆天祺喝了口酒,想起徐挽宁的那截软腰,身体有了感觉。 小叔的女人…… 想想就觉得刺激。 翌日一早,陆夫人发现自家儿子从徐挽宁房间出来,一脸震惊。 就是担心年轻人,火力旺,克制不住,她才特意给徐挽宁准备了单独的客房。 “陆砚北,你还是人吗?她怀孕了,你还不放过她!” “我们只是单纯地睡觉。” 陆砚北无语,因为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禽兽。 陆夫人轻哼,“你觉得我会信?” 从小目睹父母争辩,陆砚北心知肚明: 不要和女人吵架! 因为你永远吵不过她们。 所以陆砚北不再为自己申辩,陆夫人觉得他是承认了,轻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东西,跟你爸一样,看着一本正经,心里不知揣了多少花花肠子!” “……” 陆震寰无奈: 骂儿子可以,不要波及无辜啊。 在徐挽宁起床后,陆夫人还特意把她拽到一边,千叮万嘱:“宁宁,你别太纵容他。” 徐挽宁臊得脸红,吃了午饭就回了常枫公寓。 孙思佳过完中秋第二天就回来了,晚上睡觉时,看到徐挽宁胸口的吻痕,连连咋舌:“陆二爷是属狗的吗?把你胸口啃成这样?”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徐挽宁轻咳着嗓子。 陆砚北在中秋后的第三天出差。 临行前,两人并未见面。 到机场时,给徐挽宁打了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我让陆鸣留下保护你,有事可以找我哥,或者联系谢放。” “我知道。” 陆砚北叮嘱半天,才挂了电话。 “有这么多话要说,干嘛不在离开前去见她一面,亲口告诉她。”今天送机的是谢放,他刚好来附近办事。” 陆砚北笑了笑,“怕见到她之后,就舍不得走了。” 猝不及防一口狗粮。 谢放咬了咬牙: 你特么赶紧滚! 陆砚北出差后,陆鸣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准点的送花送早餐,徐挽宁也会在同一时间收到陆砚北的早安短信。 他偶尔会给徐挽宁发些工作照片,和她说工作安排。 工作闲暇之余,也会和她打视频电话。 孙思佳感慨:“二爷太守男德了,居然主动跟你汇报行程!” 徐挽宁笑着,也会给他发自己今天都吃了什么。 两人的相处,俨然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徐挽宁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恋爱。 原来,她和陈柏安在一起那5年,真的什么都不是! 陆砚北离开后,蛰伏在黑暗中,盯着徐挽宁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第112章 阿宁设伏,出卖色相 “天祺,你不是对徐挽宁有兴趣吗?”陆芯羽开始怂恿弟弟,“小叔最近刚好去外地出差。” “那可是小叔的人。”陆天祺爱玩,还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再说了,她还怀着孕。” “你还在乎这个?”陆芯羽轻嘲。 陆天祺就是个蠢货,偏偏父亲把他当宝贝。 “她仗着怀孕,拿捏住了小叔,要不然,为什么小叔至今都没对外公布消息说要娶她?说明小叔要的,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如果你把她的肚子搞掉了,小叔或许还会感激你呢。” 陆芯羽笑容阴狠。 “要是被发现,我就完了!”陆天祺也不算傻。 只是陆芯羽接着说,“出事后,徐挽宁敢大肆宣扬?她巴不得把事情捂死,不让小叔知道。” “小叔就算知道,为了陆家的面子,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也是部分女性被欺负后,不敢报警或告诉家人的原因。 犯罪分子就是拿捏住了这种心理。 陆天祺原本只是馋徐挽宁的身子,有贼心没贼胆。 被她这么一撺掇,还真来了兴致。 开始暗中跟踪徐挽宁。 和他以前玩的那些女人不同,温婉干净。 偏爱穿素色宽松长裙,露出一截细怜怜的脚踝,风一吹,衣裙贴紧腰线…… 一截软腰,勾魂摄魄! 看得他心痒难耐。 小叔虽然走了,但陆鸣经常在她身边出没,导致陆天祺无法下手。 孙思佳给徐挽宁搞了一张京城医学院图书馆的临时通行卡,她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 吃了晚饭,出门散步。 陆夫人常会带陆云深来看她,她偶尔会去陆家吃饭。 谢放也常来,都是和陆鸣一起,说是为了避嫌。 他看着狂妄不羁,做事很有分寸。 几乎从不和徐挽宁独处。 为了腹中的宝宝,徐挽宁不再熬夜,作息非常规律。 那天,她照旧在晚饭后出去散步,孙思佳最近准备毕业论文开题,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近来外出,徐挽宁都是独自一人。 经历仓库绑架,此时又怀了孕,徐挽宁独自出门总是格外谨慎。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让她浑身不自在。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 所以谢放和陆鸣来看她时,她对两人说出了心里的困惑。 “是不是你的地址暴露,被记者盯上了。”谢放吃着葡萄说道。 晟世周年庆的事,虽然过去近一个月,记者们对豪门八卦的热情只增不减,徐挽宁住的常枫公寓,在大学城附近,没人想到她会住这里。 “感觉不是记者。”徐挽宁皱眉。 谢放吐着葡萄皮,“那会是谁?” “或许是我多心了。” 怀孕后,她偶尔情绪波动很大,会胡思乱想。 “总这个样子,你也不能安心养胎啊。”谢放继续嚼着葡萄,“要不我多派几个保镖,24小时保护你。” “不用。”徐挽宁笑了笑,“其实,我有个计划,可以证实,是真的有人跟踪我,还是我自己多疑。” “怎么证实?”陆鸣问道。 “引蛇出洞。” 敌暗我明。 不清楚对方意图。 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陆鸣立刻明白她的意图,“徐小姐,您是想用自己为饵,把暗中的人钓出来?” “对,你在边上躲着,伺机而动。” 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暗中的人不揪出来,即便增派再多保镖,始终有个隐患未除,徐挽宁无法安心。 “不行。” 陆鸣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谢放说道。 他最爱看戏了。 而且他没想到,徐挽宁发现被跟踪,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能冷静思考对策。 这么睿智的二嫂,爱了爱了! 陆鸣解释,“如果对方手里拿了刀,突然冲出去,我就算动作再快,只怕也救不了徐小姐,她还怀着孕,不能让她冒险。” 徐挽宁理解陆鸣的担忧,看向他,“我一般天黑才出去散步,如果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对方未必能看清我的长相,可以找个人替代我,穿着我的衣服,戴着口罩也可以。” “找人替代?”陆鸣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 那必须找个身手矫健的女生。 就怕对方身手好,小姑娘还是会吃亏。 若是找男人,男扮女装,那必须长得漂亮,身材纤瘦,还要能穿上徐小姐衣服…… 他和徐挽宁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谢放身上。 谢放正吃着葡萄,差点被噎死! “卧槽,什么意思?你们不会是想让小爷我去当诱饵!” 简直离了个大谱! “你们一定是嫉妒老子的盛世美颜!” —— 第二天傍晚 镜子中,谢放穿着徐挽宁的长裙,陆鸣还给他准备了一顶假发,他长得漂亮,又瘦又白,有种别样的风情。 “你们真觉得这样合适吗?”谢放扯了扯假发。 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挺好的。”徐挽宁努力憋着笑。 陆鸣低垂着头,憋得狠了,肩膀直抽抽,“谢公子,要不要给你准备个防狼喷雾什么的。” “滚你的——” 陆鸣看了眼徐挽宁,“徐小姐,这件事真的不用告诉二爷吗?” “不用,希望只是我多心。”徐挽宁看到谢放的装扮,都快笑抽了。 谢放已经快疯了! “谢公子,真是辛苦你了。”徐挽宁知道他牺牲很多。 “没关系。” 谢放脸上笑嘻嘻,心里p。 一个把我当小白鼠,让我以身试菜;一个让我男扮女装,出卖色相。 你俩谈恋爱,关我屁事啊,干嘛总来祸祸我。 他和徐挽宁身高不同,觉得用这个办法,对方不会上钩,但是谢放还是依照计划,在天黑后,专门挑没有路灯、光线暗淡的地方走。 特意放缓脚步,用假发遮着脸,从背影看,窈窕勾人。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谢放心里犯嘀咕: 只要对方不是傻逼,怎么可能把他认错! 周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就在谢放准备收工回去时,从一侧的绿化带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直接将他搂住! 一手往他胸口摸,另一只手笔直往下—— 直奔下三路! 第113章 打死了老子赔钱 谢放心里大惊。 甚至没反应过来,一愣神的功夫,那人的手,直接往下,几乎快摸到他的隐私部位,灼热的唇贴在他颈部,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急乱喷张的呼吸。 艹—— 妈的! “你特么往哪儿摸呢!” 谢放一声大吼,那人立刻清醒,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胳膊。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人后背着的。 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他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 谢放心里暗骂着变态,弯腰准备摘下他面部的遮挡物,只是忘记自己还穿着裙子,行动不便,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而那人已经趁机趔趄着爬起来。 一路狂奔,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谢公子,你没事。”陆鸣跑过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谢放皱眉。 “我没想到他敢非礼你,被吓懵了。” 陆鸣对这个计划,也没抱希望。 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徐挽宁安心。 没想到真能钓出一条鱼。 谢放气得恨不能踹他两脚,“赶紧去查,他跑得很急,必然露出了马脚,追查沿路监控,不愁找不到他。” 回到常枫公寓,谢放换了衣服,徐挽宁给他盛了碗刚炖好的汤。 他气呼呼的,不肯说话。 过了半晌,徐挽宁清了下嗓子,低声问,“谢公子,您还好?” “身心都受到了摧残,你说呢?” 他还是个处男! 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被一个男人摸了,这事儿传出去像话吗? 不过他也庆幸,今晚出去的是自己。 如果换成徐挽宁,依着他家二哥的脾气,非得剁了那人的手。 徐挽宁试探道,“被摸了?” “……” “我们报警。” “不行!”谢放咬牙,“等我抓着那浑蛋,先揍他一顿再说。” 约莫半个小时,陆鸣回来,面色凝重。 “没查到?”徐挽宁眉头轻蹙,她原本也以为,只是自己多心,没想到真有人对自己意图不轨。 “查到了。” “是谁!”谢放大火道,“我要去宰了那小子。” 陆鸣支支吾吾,犹豫再三,才说道,“是陆天祺。” “谁?”徐挽宁没反应过来。 “就是陆芯羽的弟弟。”陆鸣解释。 徐挽宁在陆家见过,只记得长相普通,身形瘦削,吊儿郎当的,透着股没精神的颓废感。 打过招呼,再没其他交流。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他身上。 谢放则冷哼道,“居然是他,这个陆天祺没成年就把一个小姑娘肚子搞大,后来家里拿钱把事情摆平,送他出去读了两年书,结果玩得更疯了,私生活相当混乱。” “如果是他,我一点也不意外,他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见到漂亮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直觉告诉徐挽宁: 这件事和陆芯羽有关。 但她没证据。 没想到事情又牵扯到了陆家,她觉得头疼。 “这件事……”徐挽宁刚开口,就被谢放打断了。 “剩下的事,不用你管,我来办。”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你要回家了?”徐挽宁随口一问。 “吃饱了,去干架!” “……” —— 陆天祺回到家,脸色铁青,惊魂未定。 “天祺,你怎么了?”陆芯羽以为他得手了,忙不迭追问。 “我没事。”陆天祺喝了口水压压惊。 他跟踪徐挽宁有段时间了,对她的衣着打扮很熟悉,今晚好不容易逮着她落单,她偏偏选了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天时地利。 怎么抱到手,变成了一个男人! 女装大佬?! 陆天祺也被吓懵逼了,光线昏暗,甚至没看清他的脸。 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真的没事?你的衣服脏了。”陆芯羽看他后背全是泥渍灰尘。 伸手拍打,陆天祺疼得龇牙咧嘴,“别碰我!” “你跟人打架了?” “关你屁事!” 陆天祺说完,就准备回房洗个澡,冷静一下。 外面忽然传来车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砸烂。 佣人愣了半晌,急忙把门打开。 “大晚上的,特么谁啊?”陆天祺今晚没得逞,抱了个男人也就罢了,还被人撂了个过肩摔,本就窝火。 “你爸爸!” 门一开,谢放大步走进来。 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狂妄得不可一世。 陆天祺看到谢放,脸色微僵。 同样爱玩,谢放虽然放荡不羁,却从不恃强凌弱,乱搞男女关系,背景煊赫,自己也有能力,和陆天祺这种混吃等死的不在一个档次。 谢放和陆砚北混一个圈子,陆天祺平时很难接触到他。 “谢、谢公子?”他嘴唇哆嗦着。 “你今晚干嘛去了。”谢放憋了一肚子火。 “我……”陆天祺心虚到身体发抖,“我没干什么啊?” “你确定?” 谢放步步紧逼,走到他面前,目光犀利。 “我今晚没出门。” 陆天祺话音刚落,谢放抡起手臂,一拳砸在他脸上。 陆天祺就是个草包,中看不中用,一拳就被撂倒,顺着鼻孔,流出两行血水。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疼得吱哇乱叫! 谢放可不管他,揪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打得陆天祺半边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撕裂出血。 “谢公子,你干嘛!”陆芯羽皱眉。 “你眼瞎吗?我在打人啊。” 陆芯羽被一噎,这也太放肆了,“这里是我家,你私闯民宅,还动手伤人,你就不怕我报警?” “报警?你随意。”谢放满脸无所谓。 “谢公子,我不知道天祺怎么得罪你了,但你要是把他打伤、打残或者打死了?只怕不好收场。”陆芯羽又气又恼,这个蠢货,怎么惹上谢放的。 谢放一声冷笑。 “打死了老子赔钱!” 谢放为人太狂妄,惹急眼了,怕是真敢打死人。 陆天祺吓得脸色惨白,趁着他和姐姐交涉的间隙,从地上摸爬起来,往外跑。 迎面走来一个人。 秋风萧瑟,他穿了身黑衣,眉眼凉薄如冰。 满身风尘,一身寒厉。 “小、小叔……”陆天祺好似完全忘了自己都干了什么,知道他和谢放关系好,定能劝住他,好似看到了救星,朝他扑去,“小叔,救命,谢放要杀了我!” 陆砚北冷笑。 救命? 他是来索命的! 第114章 对付不要脸的人,非常手段 陆天祺高喊着“小叔救命”,惹得屋内众人纷纷看向门外。 下一秒, 却瞧见陆天祺的身子飞了进来,在地上滑行半米远,撞到了茶几犄角,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腹部,一个劲儿地喊疼。 陆芯羽及佣人被吓得浑身一震。 陆砚北已大步走进客厅。 满身戾气,紧盯着地上的人,“陆天祺,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我没有。”陆天祺疼得说话都吃力,“我根本就没碰过徐挽宁。” “那是因为你碰了老子!”谢放怒吼。 艹—— 越想越气。 自己还特么是处男呢,居然被一个男人啃了脖子。 真特么恶心。 陆芯羽全程都是懵逼状态。 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直至陆劲松听说家里出事,从饭局上匆匆赶回来,才把事情弄清楚。 陆天祺跪在地上,求父亲搭救。 陆劲松气得狠踹他两脚,“混账东西,你是精虫上脑了?你怎么敢去干这种事?” “不是我,是……”陆天祺瞥了眼陆芯羽。 “天祺,这件事姐姐也不能护着你,你真的过分了。”陆芯羽截断他的话,“徐小姐还怀着孕,万一出事,你可怎么办?” “砚北啊,谢公子,今天这事儿……”陆劲松腆着脸,硬着头皮说,“要不就算了?” “徐小姐毕竟没出事,天祺也受到了教训。” “她没事,可我有事啊。”谢放都快气炸了。 “那报警?”陆劲松提议,“只怕闹大了,谢公子脸上也不好看。” 的确, 这件事闹大,陆家丢人,对谢放名声也不好。 毕竟,男人被男人非礼猥亵,闻所未闻! “算了。”谢放只能咽了这口气。 “砚北……”陆劲松又看了眼陆砚北,两人年龄虽然差了20多,却是同辈,对他如此低声下气,陆劲松心里也不爽。 “没有下次。”陆砚北说着,又看了眼陆芯羽。 眼神对视的瞬间。 陆芯羽腿软得差点跪了。 因为陆砚北的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一切,像是能杀人! 陆砚北和谢放离开后,同坐一辆车,某人唉声叹气,“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鸣给我打了电话。” “我就知道是他。”谢放皱着眉,坐立难安。 “你怎么了?屁股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陆砚北挑眉打量他。 “我只是被摸了,又不是失身,检查个屁啊!”谢放气得一直爆粗口。 他平时可没这么粗鲁,实在是今晚受了太大刺激。 “今晚的事,谢谢你。”陆砚北直言。 如果不是谢放,换成徐挽宁,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答应过你,照顾二嫂,就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谢放叹了口气,“我就是没想到,保护她,需要牺牲我的身体。” 陆砚北强忍着笑意。 “二哥,你得补偿我。” 陆砚北点头应着。 过了半晌,谢放又咒骂了一句:“总觉得老子不干净了。” “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和无法弥补的伤害!” “二哥,你知不知道,那孙子居然啃我脖子!” 陆砚北没忍住,低笑出声。 另一边 陆天祺被打得不轻,直接送到医院救治,尤其是陆砚北那一脚,差点把他的肋骨踹断,他一边哀嚎,一边惨叫,听得陆劲松心疼不已。 “爸,你别担心,天祺不会有事的。”陆芯羽出声安慰。 下一秒,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爸?” “你唆使他干的?” “我、我没有!”陆芯羽矢口否认。 “你想找死,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全家垫背,老太太的心留不住,男人又拴不住,还到处给我惹事,真是个赔钱货!”陆劲松咒骂道。 陆芯羽捂着脸,无声低笑。 一张脸上,满是阴狠之色! 徐挽宁,我们来日方长。 —— 送谢放回家后,陆砚北才开车到了常枫公寓楼下,室内没开灯,他先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睡了?” “还没有。” “到窗口来。” 徐挽宁打开窗帘,看到了陆砚北。 斜倚在车边,有种狂放不羁的颓感。 白衣黑裤,入目风雅。 冲她招了下手,勾唇一笑,很像个祸害人间的风流公子哥。 徐挽宁心跳骤快。 觉得自己的人都快没了。 “要不要出来?”陆砚北还拿着手机和她打电话,“还是我上去?方不方便?” 这是孙思佳的公寓,两个女生住,夜色已深,陆砚北没有贸然上去敲门。 “我下来,思佳已经睡了。” 徐挽宁换了身衣服。 到楼下时,一道阴影罩在眼前。 陆砚北动作极快,单身绕到她的后颈,指尖稍一用力,便轻松将徐挽宁抱到了怀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得令人心安。 “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 陆砚北没说话,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又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嗦吮。 他吮得用力,惹得徐挽宁低呼出声。 “疼——” “你还知道疼?”陆砚北垂头看着她,“察觉被人跟踪,也不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谢放在,你真的准备自己去引他出来?” “我会想其他办法。”徐挽宁笑道,“对了,谢放怎么样?” “很受伤。” “你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陆砚北点头。 随后,群系统提示,陆砚北加入群聊。 而他进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放发了个专属红包。 众人自然好奇。 【二哥,不够意思啊,为什么单独给放放发红包?我们没有吗?】 陆砚北:【这是奖励他为了保护嫂子,勇于牺牲自我。】 众人:【牺牲自我?】 【他今晚差点失身了。】 放放子:【陆砚北,我去你大爷——】 陆湛南:【你去谁大爷?】 谢放疯了,陆家兄弟也太欺负人了。 陆砚北发完红包,就开始细想今天的事,陆天祺当时看陆芯羽的眼神,他注意到了。 这个陆芯羽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陆天祺受到了教训,姐弟俩,总不能厚此薄彼。 有些损招,他平时不屑干。 不代表不会! 对付不要脸的人,用点非常手段,也未尝不可。 第115章 惨遭打劫,活该 陆砚北想到这里,拨了通电话出去。 而离开医院的陆芯羽,揉着被打的脸,又气又恼。 怨恨父亲的重男轻女,恼怒弟弟的愚蠢,他是没长脑子吗?谢放和徐挽宁身高差那么多,这都能搞错? 再说了,谢放毕竟是个男人,还特么有腿毛,你怎么能认错的? 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谢放和小叔怎么没把他一脚踹死。 夜已深,当她走到医院地下车库时,只觉得阴风阵阵,周围静得诡异,只有她所穿的高跟鞋在空寂的停车场发出哒哒声。 她身上莫名起了股凉意,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她。 想谋害徐挽宁,做贼心虚,心慌的不行,也害怕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芯羽加快脚步,朝着车子狂奔。 忽然—— 从一边窜出两个人,她刚想尖叫,嘴巴就被人堵住,眼睛一黑,头被罩住。 “她不是陆家大小姐吗?包里就这么点的东西?” “现在没几个人出门带现金了,她身上的首饰应该值几个钱。” 陆芯羽吓疯了。 自己是遇到打劫的了? 她竭力扭着身子,本能挣扎,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脚,“别动!” 她从未遭过这份罪,疼得冷汗直流,而那两个人已经动手摘她的项链、耳环。 耳环是被硬生生从耳朵上扯下来的。 “撕拉——”一下,连皮带肉,疼得她闷哼出声。 她想告诉对方,自己有钱,只要放过她,要多少钱都行,可嘴巴被堵住,无法说话,她只能努力扭着身子。 “说,除了首饰,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人问她。 “我去,兄弟,她不配合啊。” “打到她配合。” 陆芯羽都要疯了! 这两个傻逼。 你们特么把我嘴巴堵住了,让我怎么开口啊。 对方拿了她所有首饰后,又冲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毫不留情,疼得她眼泪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了。 陆芯羽躺在地上,身上没一处好的,宛若一滩烂泥。 就像是被人丢弃在路边的垃圾,肮脏不堪。 她缓了很久,才颤着手摘下头上蒙着的黑布,扯掉嘴里塞的破布,身上青紫斑驳,耳朵还在流着血,又是半夜,停车场无人求助,她摸爬着去拿包,幸好手机还在。 她颤着手,拨了个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喂?” “柏安,呜呜——”陆芯羽浑身都疼,就连说话牙齿都在打颤。 “大半夜的,你又想干嘛?” “我好疼。”她哭着。 “又玩这招?能不能换个新鲜的?你不觉得腻嘛!”陈柏安没好气地挂断电话。 男人对你感兴趣时,小作小闹,他都愿意哄着你。 要是没有爱了,你的任何行为,在他眼里都是无理取闹。 陆芯羽躺在冰凉肮脏的地面上,气得浑身发抖。 打电话找陆劲松求助,刚开口,“爸……” “天祺刚睡着,你又想干嘛!”陆劲松低声怒道,“明天过来时,别忘了给他带点洗漱用品,还有早餐!”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芯羽想报警,又怕事情传出去丢人。 直到她身体缓过劲,才趔趄着,一瘸一拐前往急诊处寻求帮助。 急诊处人不算少,陆芯羽以前仗着老太太宠爱,没少在外抛头露面,立马就被人认出来,“这不是陆家大小姐吗?” “怎么搞成这样?” 浑身青紫斑驳,衣服肮脏不堪。 医生帮她做了初步检查,软组织挫伤,耳垂撕裂,有骨裂现象,可能还有内出血。 具体情况,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陆小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医生询问。 “没事,我自己摔的。”陆芯羽支吾着。 医生眼里滑过一丝讶异,这明显是被人打的啊。 —— 半个小时后,陆劲松黑沉着脸。 病房里 左边躺着儿子,右边睡着女儿。 都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报复。 陆砚北不至于,他素来坦荡,不屑干这种事;谢放为人张狂,有仇当场就报了;至于徐挽宁,她刚来京城,应该还不敢做这种事…… 所以, 他们家最近是走什么霉运了,接二连三出事。 “我去报警。”陆劲松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爸,不要。”陆芯羽阻止。 “为什么?” “太丢人了。”陆芯羽抽噎着,“要是被人知道我被两个男人打劫,衣衫不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那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说不准,会说她被人糟蹋了。 陆劲松气得咬牙,“那你还记得两个人的样子?” 他没办法找谢放或者陆砚北出气,还不能找两个小毛贼泄火吗? 偏偏医院停车场那里的监控坏了,查不到人。 陆芯羽摇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看清。 父女俩正说话的时候,有人叩开病房的门,进来两个民警,“陆小姐,您好,有人报警,说您被人打伤了,能和我们具体聊聊吗?” 陆芯羽崩溃! 谁报的警? 原来是接待她的医生,看她伤情严重,决定替她报警。 陆芯羽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结果警察介入,引起了许多病患的注意,【陆大小姐惨遭打劫】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京城。 陆家老宅 餐桌上,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有些诧异,“京城治安一直不错啊,现在打劫的,都这么猖狂嘛?” “听说被打得很惨,耳环是硬生生从耳朵上被扯下来的!”陆夫人连声咋舌。 陆湛南喝着咖啡,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弟弟,“砚北,这件事你怎么看?” “看什么?”陆砚北撩着眉眼,脸上看不出人和情绪。 “陆芯羽被打啊。” “京城治安很好,打劫这种事,一年都不会发生几次,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能被她碰见,她运气挺好的。” 所有人:“……”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徐挽宁昨晚出事,整个陆家,除了陆砚北,只有陆湛南知道。 这么巧,陆芯羽就被人给打劫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只是诧异,自家弟弟居然会干这种事。 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京城居然出了这种事,那宁宁怀着孕,住外面也不安全啊。” 陆夫人皱眉,“确实不安全,还是得把她接到家里住。” “她怕是不肯来。”陆砚北笑道。 虽然怀了孕,徐挽宁也有自己的矜持。 陆夫人皱眉,“没用的东西,还得我出马!” 陆砚北低着头,嘴角轻翘。 陆湛南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表情变化,无奈笑着: 这是一石二鸟啊! 惩治了陆芯羽,还能顺带把徐挽宁接回家。 真高明。 第116章 我想要个女儿 徐挽宁一早听说陆芯羽被打,直觉告诉她,是陆砚北干的。 但她没证据。 陆砚北是为了自己出气,虽说手段不磊落,但她挺高兴的。 孙思佳乐得不行:“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明知道陈柏安和你有婚约,还跟他勾勾搭搭,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 “贱人自有天收!” “哈哈,笑死,我决定今天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孙思佳正高兴着思考中午该吃点什么,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居然是陆夫人,她急忙开门,陆云深也在,甜甜地喊了一声,“佳佳阿姨。” “真乖。”孙思佳揉着他的小脑袋,侧身请陆夫人进屋。 “华姨,您怎么来了。”陆夫人过来时,一般会提前打个电话,避免徐挽宁去图书馆看书,两人错开。 突然到访,徐挽宁有些诧异。 “京城近来治安不好,我担心你啊。”陆夫人皱眉。 “我挺好的。”徐挽宁笑道。 “阿姨,太奶奶说最近有坏人出没,怕你遇到危险。”陆云深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玩具枪,“你别怕,我有枪,能保护你。” 徐挽宁笑出声,孙思佳则给陆夫人倒了水,又给小家伙拿了瓶牛奶。 看到她们相处愉快,孙思佳从心里替她高兴。 她家宁宁…… 值得最好的。 “你常常一个人在家,又怀着孕,我担心你啊,给你雇保姆,你又不要。”陆夫人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你如果哪里不舒服,或者摔着碰着,身边没个人可怎么办。” “华姨,其实我……” 徐挽宁是怀孕,又不是生病。 “你是想担心死我啊。” 陆夫人说着说着,竟红了眼。 “我知道,你和砚北之间关系有点复杂,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全家都不放心,要不……我搬过来照顾你。” “华姨,这不合适。”徐挽宁急忙拒绝。 “那你搬到老宅住。”陆夫人立马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阿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陆云深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软磨硬泡。 徐挽宁还没开口,孙思佳说道:“你怀着孕,不宜操劳,我去帮你打包行李。” “……” 徐挽宁全程都有些懵懵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上了陆夫人的车。 离开公寓前,孙思佳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二爷最近表现不错,你也喜欢他,陆家人待你也好,你要把握住机会。” “所以,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徐挽宁舍不得她。 “傻瓜,我希望你幸福啊。” 徐挽宁眼眶微热。 在她离开后,孙思佳去了学校,神色恹恹,严明川见状,还调侃她,“小太阳也有熄火的一天啊。” “师兄,今天宁宁被接到陆家了。” 严明川在被徐挽宁拒绝后,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但不代表在心里已经完全放下了她。 一箭扎心。 孙思佳叹了口气,“我忽然有种老母亲嫁女儿的感觉。” “你论文写完了吗?”严明川忽然问道。 “还没。”孙思佳皱着眉。 “实验完成了?” “也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学习!你是想延毕吗?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孙思佳差点哭了,师兄是魔鬼。 晟世集团 众人一早都在议论陆芯羽的事,却看到自家老总出差回来,满面春风。 就连开会时,都和颜悦色。 心情极好! 你侄女被人打劫了,你还笑得出来? “今天还有什么工作?” 陆砚北心情好,工作效率极高。 “还有个采访,我帮您推了。”陆鸣说道,周年庆以前,陆砚北从未公开露面,也很少接受采访,不过各家媒体还是想试一试。 “不用,让他们进来。” 两个记者受宠若惊,没想到真能采访到陆二爷。 对他们提出的问题,几乎知无不言,也不似传说中那般生人勿进。 在采访即将结束前,记者壮着胆子,试探着开口,“二爷,方不方便问一句题外话。” “你说。”陆砚北端起咖啡喝了口。 徐挽宁的事,是雷区,陆鸣提醒过不能问,所以记者说,“关于陆大小姐被人打劫一事,您怎么看?” “我要纠正一件事。”陆砚北直言。 记者一愣。 “我只有一个哥哥,母亲从未给我生过姐姐或者妹妹,在我们家,没有所谓的大小姐。” 记者立刻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陆芯羽是哪儿得罪二爷了,惨遭打劫后,又被他打脸。 这话在圈内慢慢传来。 陆芯羽这大小姐本就名不副实,如今只是被打回原形而已。 而且她被打劫住院,陆老太太甚至没派人来探望,傻子都看得出来,陆芯羽已经彻底失宠。 这个圈子,素来踩高捧低。 一夕之间,她成了圈内笑柄。 —— 陆砚北想着“大小姐”一词,联想到,如果他和徐挽宁能生个女儿,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回家途中,路过母婴店时,他停了车。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陆砚北拿着一个粉色奶瓶询问陆鸣。 陆鸣有点抓狂: 协助工作,照顾您的生活,还要给我喂狗粮! “二爷,现在买这些,会不会太早?”陆鸣尬笑着。 “想到什么买什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陆鸣嘴角抽抽,那您准备得未免太早了。 陆砚北挑了两套婴儿的小衣服,又去隔壁买了束花。 当他回家,把花递给徐挽宁时,惹得陆家众人纷纷侧目,惹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散着热意。 “你还买了什么?”徐挽宁看到他手中提拎的东西。 “小衣服。” “粉色的?” 陆砚北靠近她,低声说,“我想要个女儿。” 徐挽宁臊得脸红。 陆老太太满脸欣慰。 陆夫人更是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余光瞥了眼陆震寰,有些嫌弃。 她已经很久没收到花了,上次收到花,还是母亲节两个儿子送的。 陆夫人去厨房时,还踹了他一脚,搞得陆震寰莫名其妙。 妻子是更年期到了?这么暴躁。 陆湛南原本正逗陆云深玩,陆夫人路过他身边时,冷哼了一句: “陪孩子,好玩吗?” 陆湛南不解,回了句,“挺好的。” “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 “……” “不要等你弟弟和宁宁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这个大伯还单身,你真准备当个孤寡老头啊。” 陆湛南觉得莫名其妙,母亲生的这是哪门子邪火。 第117章 你们原地结婚吧 徐挽宁住到陆家后,陆夫人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陆家人虽然都很好,她却难免有些拘谨。 只是她并不知道,陆夫人将陆家所有男丁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定制几条规矩。 “以后,不许在家光着膀子,衣着一定要得体。” 陆家爷孙三代,有些无语。 陆家家风还算严谨,根本不存在她说的这些情况。 “对宁宁呢,不要表现得太冷漠,也不能太热情,免得吓坏她。” “在这里,我要重点批评一下陆震寰同志,你一天天摆着张臭脸坐在那里,把你挂在门上,都能辟邪了。” “整天就知道钓鱼,也不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搞得两个孩子都跟你学,拽得二五八万的。” “深深啊,咱们以后可不能和爷爷学,他是坏榜样!” 陆震寰:“……” 他觉得妻子是借着开会,公报私仇。 —— 徐挽宁洗了澡,和孙思佳打了七八分钟电话才沉沉睡着。 睡意朦胧时,感觉有人进屋。 听着脚步声,她就能分辨出是谁,他从后面抱着她,灼烫的呼吸,有些压抑,一寸寸拂过她的颈背,惹得徐挽宁身子轻颤。 “这么敏感。”陆砚北低笑着。 这让徐挽宁莫名联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 酒店内,灯色暧昧流转。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的脸,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从后面抵着她,低沉磁性的低喘,声声勾人。 “以前没试过这个姿势?” 他很强势,主导一切。 她那时候是不太舒服的,第一次,他并不温柔。 徐挽宁翻了个身,靠在他怀里,“二哥……” 换了个称呼,亲密许多。 陆砚北低声应着。 “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就你一个。” 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漂亮的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看起来……像个老手。” “你是指哪方面?”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脸有些红,不再说话。 陆砚北粗粝的指腹,轻轻在她腰上剐蹭着,带起一起酥痒感,惹得徐挽宁抬手,把他不安分的手直接拍开,轻瞪了他一眼。 陆砚北微愣。 因为徐挽宁在他面前,总是过分小心,难得见她情绪外露。 说明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了。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看看。” “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去外面吃饭,带你见见朋友。” 徐挽宁点头应着。 陆砚北主动提出带她见朋友,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两人再也不是什么床上的关系。 她开始进入他的生活和朋友圈,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 待她睡着后,陆砚北才拿出手机发信息,通知所有人:【在兰亭酒店,我请客。】 放放子:【二哥怎么突然想起请客了?】 【有对象,自然要请客。】 所有人:【……】 这话听着,怎么骚里骚气的! 谢放冷哼道:闷骚狗! 陆砚北的朋友,她只见过谢放,出门前,特意换了条漂亮的长裙,她生得漂亮,根本无需过多的打扮,清艳照人。 “粑粑,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陆云深撒着娇。 “下次再带你。”陆砚北说道。 小家伙双手掐着腰,“下次,又是下次,你们男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深深,你也是男人啊。”徐挽宁低笑着。 “不,我是男孩!” 他气呼呼的模样,惹得大家笑出声。 徐挽宁跟着陆砚北到兰亭酒店。 他牵着她的手,阔步往里走,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 “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在看我。”徐挽宁进入电梯,才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的异性。”陆砚北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揉捏着。 徐挽宁微微脸红。 电梯直达顶楼,门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落地窗掩映着霓虹和万家灯火,入目满是香槟玫瑰,璀璨的水晶灯摇曳着空气,柔情浪漫。 只是一侧的沙发上,坐着4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其中两个,她认识。 陆湛南和谢放。 几人都无语了。 因为包厢是陆砚北定的。 谢放进入包厢时,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差点原地爆炸! 不是说好,大家一起吃饭吗? 你特么把这里布置得跟婚礼现场一样,你把我们当什么?摆设吗? 还是你准备求婚,让我们来当观众? 你俩干脆原地结婚! 其实陆砚北看到包厢布置时,也有些惊讶,他觉得今晚带徐挽宁见朋友,比较重要,特意吩咐陆鸣,把包厢布置一下。 陆鸣还问他,“怎么布置?” 陆砚北没多想,回了一句,“你自由发挥。” 结果, 就发挥成这样了。 徐挽宁觉得很温馨浪漫,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跟一群大男人吃饭,有点怪怪的。 “我哥和谢放你都认识,还有个朋友目前不在京城。”陆砚北给徐挽宁介绍,“这是贺时礼,还有许京泽。” 和陆砚北兄弟关系好的,都是京圈最顶级的那群人。 贺时礼,斯文贵气,满身风华。 贺家是顶级豪门,贺时礼的名字,徐挽宁听过。 许京泽,张扬恣意,眉眼生得特别漂亮,透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 无论怎么看,这几个都不像一个圈子里的人。 有谢放活跃气氛,陆砚北的这群朋友,都很有分寸感,谈吐得体,这顿饭体验很好。 用餐结束,他们还想去打牌,陆砚北则带着徐挽宁提前离开。 —— 怀孕后,徐挽宁有了散步的习惯。 两人并肩走着,入秋后的京城,已有了凉意。 一小股凉风吹来,徐挽宁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知道冷,出门也没多穿点。”陆砚北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很大,套在她身上,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浑身都觉得暖烘烘的。 外衣口袋里鼓鼓的,她伸手从外面摸了摸,似乎是个方形小盒子。 “你口袋里装了什么?” 徐挽宁随口问道。 “你拿出来看看。”陆砚北笑道。 当她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时,微微有些愣神,这是个质地极好的黑丝绒小方盒,陆砚北见她发愣,伸手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徐挽宁呼吸一沉。 心跳骤然加快。 第118章 钻戒,喜欢吗? 黑丝绒盒子里,安静躺着一枚钻戒。 六爪设计,简洁大方,在街灯下,璀璨得好似繁星。 徐挽宁怔住了。 钻戒对女人来说,意义不同。 陆砚北垂眸看着她,声线喑哑,眉眼温柔,“喜欢吗?” 徐挽宁心跳极快。 在她愣神的时候,陆砚北已经拿起钻戒,执起了她的右手,温热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尺寸是我凭感觉买的,戴上试试?” 戒圈微凉,轻轻束住了她的无名指。 好似把她的心脏也拴住了。 很合适。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陆砚北看着她,目光幽邃。 怎么可能不喜欢。 没几个女生不喜欢钻戒。 何况是他送的。 徐挽宁本就喜欢陆砚北,这段时间的相处,喜欢更甚。 她摇了摇头,“喜欢。” 陆砚北低头吻她,徐挽宁微仰着小脸,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迎合着她。 街灯下,两人影子重叠。 亲密得好似一个人。 …… 回到陆家老宅后,陆夫人是第一个注意到徐挽宁手上钻戒的,随即把儿子拽到一边,“你跟阿宁求婚了?单膝下跪那种。” 陆砚北皱眉,“没有。” “那你怎么把戒指送出去的?” “就这么给她了。”陆砚北直言。 陆夫人气得直咬牙,“求婚都不会,你还会干什么!” “我会赚钱!” “看把你能的。” “妈,您最近总发火,要不要找俞爷爷帮您看看。” “滚——” 陆夫人又气又恼,没用的东西! 她端了碗汤敲开了徐挽宁卧室的门。 徐挽宁刚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华姨,您怎么来了。” “怕你今晚在外面没吃饱,一直给你煨着汤,喝点再睡。”陆夫人端着汤进屋,见她准备吹头发,竟主动从她手里接过了吹风机。 徐挽宁受宠若惊,不敢让她亲自动手,却被陆夫人按在了椅子上。 “我没女儿,没帮小姑娘吹过头发,要是弄疼了你,你告诉我。” 徐挽宁点头。 陆夫人动作温柔,让她想起了母亲。 自从她过世后,再也没人如此细致温柔地帮她吹过头发,鼻尖泛着酸。 吹完头发,徐挽宁小口喝着汤,陆夫人则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宁宁,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徐挽宁怔忪数秒。 “哪有女孩子结婚,不想办婚礼的,我不想委屈你,只是担心,如果在你肚子显怀前办婚礼,时间仓促,怕来不及。” “你家里也没个长辈做主。” 陆夫人说着,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人这一辈子很短,要开开心心的,千万别委屈自己。” 徐挽宁红着眼点头。 以前在许家时,李淑英表面待她不错,却从不会和她说这些,她只会在徐振宏打骂自己时,安慰自己几句,那时她傻,觉得她是好人。 陆夫人的一番话,惹到她的愁绪。 或许是怀孕后,更敏感脆弱些。 眼泪簌簌往下掉。 “怎么哭了?”陆夫人将她手中的汤碗端到一边,疼惜地把她搂进怀里,“怀了孕,千万不能哭,对孩子不好,以后生个爱哭的鼻涕虫可怎么办?” 徐挽宁被她逗笑。 “你把汤喝完,去刷个牙,我会卧室拿点东西,今晚我陪你睡。”陆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姑娘就是不一样。 身上香香的,就连头发都是软软的。 哪像她那两个儿子,头发硬得像个刺猬。 不想让她抱,不许她摸头,还不肯陪她逛街。 简直像养个两个祖宗。 陆震寰原本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妻子回来,抱着枕头就走,微微皱眉,“你去哪儿?” “看着你就烦,分房睡!” “……” 陆震寰一张老脸,彻底懵逼。 他想不通妻子近来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到了更年期? 而陆砚北准备去徐挽宁房间时,中途遇到母亲,看着她抱着枕头,一脸狐疑,“您跟我爸吵架了?” 陆震寰夫妻俩感情很好,但也有吵架拌嘴的时候。 “我今晚和宁宁睡。” —— 当陆湛南陪着谢放几人,打完牌回家时,就看到父亲和弟弟正站在院子里。 “爸,您能管管我妈吗?”陆砚北只想搂着徐挽宁睡觉,如今连这点权利都被剥夺了。 “我能管得了你妈?你太高看你爸了。” 陆湛南皱眉。 大晚上的,这两个人在干吗? 不是应该各自去陪老婆睡觉,在这儿数星星呢! 很快就到了徐挽宁二次孕检的时间。 这个时间节点,主要是检查孕酮和b超,确定胚胎是否有活性。 陆砚北特意推掉了所有工作,开车载她去医院。 途中,接到了俞老的电话。 “俞爷爷?”陆砚北对他的来电,有些诧异。 “你们到医院了吗?”俞老询问。 “还没有。” “你奶奶和你妈不放心,让你带她检查结束后,把报告单再拿给我看一下。”俞老觉得无奈,徐挽宁自己就是医生,可以看报告单。 一个普通的孕期检查,哪里需要他啊。 再说了, 他是骨科权威,不是妇科权威! “好。”陆砚北点头,“您今天在医院?” “刚好来出诊,检查结束就联系我。” 陆砚北应了声,挂了电话。 到医院后,检查进行得很快,结束后等报告单的间隙,陆砚北联系了俞老。 他正在病区查房,便让两人到自己所在的楼层等他。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检查时,徐挽宁是空腹的,这会儿也饿了。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检查需要憋尿,准备去洗手间。 这是病区,整个楼层都显得格外安静,正当徐挽宁按照指示行走时,却意外碰见了熟人。 陈柏安正在护士站:“请问你们看到那个病房里的男病人了吗?” 护士摇头,“没有,他又跑了吗?” 陈柏安没说话。 “每次都这样,不配合任何检查,脾气差,爱调戏护士,都没人愿意去照顾他,还喜欢玩失踪,昨晚好像还出去喝酒了,我们这里是医院,真的管不了他。”护士冲他大吐苦水。 “谢谢。” 陈柏安皱着眉。 转身离开时,看到了徐挽宁,微微怔愣。 目光下移。 看到了她指间的钻戒…… 璀璨夺目,刺得他眼疼。 第119章 我现在,只喜欢陆砚北 陈柏安有些恍惚,在徐挽宁路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你……和他,准备结婚了?” 徐挽宁没说话。 “我能跟你聊了两句吗?” 他的语气,卑微中带着些许恳求。 两人走到了一处走廊的窗边。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满徐挽宁的全身,她皮肤很白,未施粉黛,阳光下,泛着一丝浅浅的粉色,白皙诱人。 漂亮的杏眼,很亮。 从她状态就看得出,陆砚北对她很好。 “陆芯羽前几天被人打劫,住院了。”陈柏安忽然说了句。 陈柏安本不想来医院,陆芯羽寻死觅活,说要见他。 当他到医院后,就再难脱身。 而且陆天祺不知跑哪儿去了。 徐挽宁低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陈柏安脸色苍白如纸。 他紧盯着徐挽宁,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些情绪。 生气,愤怒…… 什么都好。 可她表情木然,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陈柏安干哑着嗓子问了句:“徐挽宁,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徐挽宁认识陈柏安时,是在学校里。 那时陈家还没有败落,他是天之骄子,比她高两届。 他们就读的学校,是江城着名的贵族学校。 徐挽宁本来就长得漂亮,哪怕是素面朝天,也轻易就能俘获不少男生的喜欢,能在那所学校就读的,都是家境优渥,心高气傲的主儿,风头被抢,都讨厌她。 由徐蓁蓁带头,女生们开始孤立她。 在她被几个女生按住,准备打她时,是陈柏安路过,说了句:“你们在干嘛?” 他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 许多女生喜欢他,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没有再欺负徐挽宁。 敏感脆弱的人,很容易被一点小火苗就点燃情感。 那时候的陈柏安,就是点燃她的人。 之后,徐挽宁努力学习,跳了几级,只为了能和他成为同学,离他近一点。 只是后来陈家落难,陈柏安很久没去学校,当徐挽宁从徐振宏口中得知,需要她和陈家订婚联姻时,她满心欢喜。 只是她没想到,陈柏安会那么厌恶她。 …… 思绪回笼,徐挽宁低低笑了声,回答他的问题,“喜欢过。” 陈柏安又追问了句,“现在呢?” “我现在,只喜欢陆砚北。” 她说这句话时,嘴角轻翘,眼神柔软。 陈柏安从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他退婚不要的人,能让他觉得这么疼……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就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无比。 徐挽宁转身离开,陈柏安叫住她,“徐挽宁,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徐挽宁转身,寡淡一笑。 “我给了你5年时间,你给过我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怀孕,他会娶你吗?徐挽宁,别自欺欺人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低声说:“陈柏安,你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真难看。” 她的眼里,满是鄙夷不屑。 陈柏安眼睁睁看她离开,双眼猩红。 徐挽宁进入洗手间。 陈柏安说的话,好似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 胃部翻涌,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趴着干呕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肚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和陆砚北的关系,或许早就止步于到京城的那天。 因为这个孩子,两人在一起,多少有些形势所迫的成分。 所以外面的人都说,她是携子逼宫。 徐挽宁深吸了口气,抄水漱口,又洗了把脸,手机震动,陆砚北发来的信息,几张食物的照片,询问她:【想吃哪样?】 她低笑着,正准备回复信息,忽然听到了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是个男人。 病区过分安静,那声低吟,格外清晰。 徐挽宁停下脚步。 仔细分辨,那声音,像是从安全通道那里传出来的。 声音痛苦,隐约还能听到那人急促而压抑的呼吸。 她皱着眉走过去,低声问,“先生?您是不是需要帮助?” 痛呼声戛然而止。 徐挽宁微皱着眉,提高声音,“先生?您还好吗?” 安静几秒,安全通道内又传出一声急喘。 徐挽宁是医生,职业本能,她直接打开安全通道的门! 里面的场景,吓得瞠目结舌。 陆天祺靠坐在地上,地上还洒落着些许白色粉末,而他手里拿着针管,捋起袖管,似乎是准备注射什么。 徐挽宁瞳孔震颤。 她听谢放提起过陆天祺,说他玩得很疯,男女关系混乱。 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 陆天祺也抬眼看着她。 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徐挽宁。 目光对视,惊惧惶恐。 当年他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被父亲送出国,跟着一群人吃喝玩乐,如果他不碰,就是不合群。 在国外,有些东西是合法的,在国内却被明令禁止。 他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只能偷偷搞点货。 住院期间,憋得狠了。 只敢躲到外面的安全通道里,过一下瘾。 这里平时根本没人来。 看到徐挽宁,吓得浑身颤抖觳觫。 她如果把这件事捅出去,报警,或者告诉小叔,他就彻底完了。 他颤巍着从地上站起来,攥着针管的手,指节掐得青白。 双眼赤红,紧盯着她,像是能吃人。 徐挽宁知道,碰了这玩意儿的人,都是疯子。 她转身,快步离开。 刚才的一幕,对她冲击太大。 徐挽宁心跳剧烈,呼吸也越发急促,身后突然传来急乱的脚步声。 她呼吸一沉,快步小跑,高声呼救。 “来人,快来人啊——” 徐挽宁怀着孕,不敢大步奔跑,但追上来的陆天祺,听到她居然喊人,跑得更快,几个箭步冲上去,就一把拽住了个她的胳膊,伸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针管。 “闭嘴,你闭嘴!不许叫。”陆天祺眼神涣散,浑身颤抖,整个人都像失去了理智。 癫狂得像一只野兽。 “唔——” 徐挽宁觉得恶心极了,用尽全力,抬脚踹他。 陆天祺吃痛。 手一松,徐挽宁逃脱。 见她要跑,陆天祺好似完全疯魔一般,忽然抬手,拿着针管就朝她刺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让她跑了! 绝对不能! 针管刺入徐挽宁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第120章 孩子可能留不住了 徐挽宁吃痛。 痛呼一声,转身挥开他的手。 针管被挥落在地。 最先听到呼救,赶到的是陈柏安。 看到眼前的一幕,错愕震惊地愣在原地。 陆天祺看到有人来了,不管不顾,慌不择路地往外狂奔。 “宁宁,你怎么样?”陈柏安快速跑到徐挽宁身边,她后背有道血痕,血珠染红了衣服,他关切地伸手,想帮她检查伤口。 却被徐挽宁躲开了,“别碰我。” “宁宁,我只是想帮你看一下,你的后背……” “我说了,别碰我!” 徐挽宁的声音,慌张得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陈柏安愣在原地。 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还有同楼层的病患,悉数赶来,俞老也在其中,皱眉询问,“出什么事了?” 当他看到地上的针管时,眉心紧蹙,意识到情况不对。 让人戴了手套,将针管装进密封袋,又去安全通道查看了一番。 当他见到地上散落的东西时,整个人的头皮都在发麻。 这是哪个畜生干的! —— 陆砚北买了吃的,顺便将化验单取出来,当他到俞老办公室时,发现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徐挽宁被刺中了?” “都流血了,那个人好像是躲在安全通道里注射那玩意儿的,被撞破恼羞成怒扎伤了她,就怕她被感染了。” “如果真被感染,孩子怕是留不住了,真惨。” “……” 陆砚北呼吸一沉,挤开人群,进入办公室。 俞老正在帮徐挽宁处理伤口,三四公分长的血口,扎得不深。 “出什么事了?”陆砚北皱眉,沉声问。 “你那侄子干的好事!”俞老冷哼道,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陆砚北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可谁都看得出来,他竭力压抑的外表下,深藏的暗涌。 办公室内,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空气好似被瞬间抽尽。 让人呼吸困难。 陆砚北低哑着嗓子,“他人呢?” “跑了!这个畜生!”俞老怒喝着,“他怎么不去死,他就该被天打雷劈,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弄大小姑娘肚子,就跑到国外躲起来,这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俞老又气又心疼。 徐挽宁一直没说话。 嘴唇被咬成淡青色,小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双手用力攥紧,指甲掐进肉里,都浑然不觉。 红着眼,就连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我已经让人把东西拿走化验了,也报了警,还要给宁宁做些检测。”俞老声音沉闷,针管看着没被用过,却也担心被污染了。 而且一般吸食这些东西的人,有不少携带艾滋。 陆天祺玩得疯,就怕身上有些脏病,会传染给徐挽宁。 不仅是她,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都…… 俞老不敢细想。 “我先给她安排一间病房,待会儿去做检查。”俞老说完,起身离开时,还拍了拍陆砚北的肩膀。 陆砚北走到徐挽宁面前,竭力压着情绪,刚想开口,她就冲他笑了笑,“报告单都出来了?” “嗯。” 徐挽宁从他手中接过报告单,显示一切正常,“孩子挺好的。” “阿宁……”陆砚北低哑着嗓子。 徐挽宁却打断他的话,笑着说,“买了什么吃的?” “粥,玉米,还有你喜欢的素蒸饺。” “我想吃玉米。” “好。” 陆砚北将一根玉米递给她,徐挽宁低头啃了两口,眼睛酸酸涩涩,她轻轻笑了下,“二哥,可能我们的孩子留不住了。” 她的声音更咽着,眼里全是泪光。 “不会的。”陆砚北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抱抱她。 手指刚碰到她。 下一秒, 她就像是被人按动了什么开关,猛地弹开,避开了他的触碰,“你别碰我!” 氧气稀薄得让人呼吸艰难。 陆砚北知道她在怕什么,喉结轻轻滚动。 徐挽宁觉得自己好脏! 浑身都是细菌。 “你不要碰我……”徐挽宁更着嗓子,努力克制着情绪,“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砚北没有多说什么。 —— 病房里 徐挽宁独自躺着,裹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手中还紧紧攥着刚取出的b超单,上面的那团小黑影,比之前大了些。 眼泪成串,濡湿了枕头。 如果孩子留不住,那她和陆砚北呢? 这件事,陆砚北还没通知家里,只叫了孙思佳过来陪她。 孙思佳赶到时,见到她就哭了。 徐挽宁不让她碰自己,孙思佳只能坐在床边陪她。 送她过来的是严明川,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看了眼一脸寒沉的陆砚北,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全程陪在她身边?” 陆砚北没说话,余光瞥见几个警察正匆匆赶来。 和他们简单交流一番。 让他们问话时,别太刺激徐挽宁。 说完后,自己就先走了。 严明川皱着眉: 什么意思?徐挽宁都出事了,他要去哪儿? 陈柏安一直躲在角落,没有离开。 看到徐挽宁那么难受,他心疼。 可得知她腹中的孩子也许留不住,他又有点开心。 也许,他的机会来了。 产生这种想法,陈柏安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 警方来问话,徐挽宁才坐起身,余光瞥了眼门口,没看到陆砚北的人,她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脑海中浮现陈柏安之前说的话。 如果不是怀孕,陆砚北不会要她。 她伸手,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泪又瞬间滚落。 “……所以,嫌疑人就是陆天祺。”警察皱眉。 他们原本以为,调查犯罪嫌疑人,还需要花费时间,没想到徐挽宁本就认识他,倒是省得他们再费精力调查。 这个陆天祺,仗着家里有点钱,胡作非为,在派出所那里,都是上了黑名单的人。 二爷在京城素有杀神之称,刚才一脸阴冷,就算是侄子,只怕也饶不了他。 真是作死! 几个民警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去查陆天祺在哪儿!” …… 此时离开医院的陆砚北,手机上有条信息。 【陆天祺去了陆劲松的公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脚油门,车子宛若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第121章 二爷出手,大哥望风? 医院内 出警的警察,提前并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陆家,担心陆砚北脾气上来,会把陆天祺打死,正紧急联系同事。 结果, 却看到陆砚北带着一男一女进屋。 他们都拎着工具箱,胸口挂着工作证,来自专业毒检机构。 “二爷?”民警看到陆砚北有些诧异。 他刚才一脸阴沉的出门,不是去找陆天祺算账的? “委托了专业机构,来做采样检测,他们说路上堵车,我去接人。” 徐挽宁的生物样本,医院方面在进行检测,警方也特意派人来取样,但是在速度方面,还是专业毒检所更快。 多方检测,结果出来,也会更安心。 徐挽宁本以为陆砚北走了,没想到…… 他又回来了。 喉咙干涩,眼眶竟又泛起一丝热意。 采样结束后,毒检机构和民警离开,时间也到了中午,孙思佳和严明川去买午饭,只留下徐挽宁和陆砚北。 她站在窗边。 楼下有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冲着父母撒娇。 她嘴角轻翘,眼睛红红的。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徐挽宁转身看向陆砚北。 她淡淡笑着:“太阳好刺眼啊,晃得眼疼。” 说完,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陆砚北的眉头紧皱,看着她苍白的脸。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脸。 徐挽宁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后侧就是窗户,再无退路,而陆砚北一个阔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在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将她抱进怀里。 “陆砚北,你别碰我,放开我,放开——” 徐挽宁在他怀里剧烈挣扎。 陆砚北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口,手臂用力,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你松开,放开我……” 她觉得自己好脏。 不想和任何人接触。 “别动,我只想抱抱你。”陆砚北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挽宁无法挣开,逐渐冷静下来,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那股熟悉而温暖的檀香味包裹着她,让她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颤着手,攥紧他胸口的衣服。 陆砚北可以清晰感觉到,一点点热意,正浸透他的衣服,在侵蚀他的皮肤。 灼烫的刺热感。 让他心脏都瞬间揪成一团,喉咙干涩发紧,只能不断轻揉着她的头发。 低低的抽噎声,让他心疼难忍。 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放肆哭了一场,才平复下来,看到陆砚北胸前的衬衫被她的眼泪泅湿大半,吸了吸鼻子。 “不哭了?”陆砚北伸手帮她脸上的泪痕。 徐挽宁没说话。 “笑得那么难看,干嘛非要勉强自己。”陆砚北声音低沉,格外温柔,“阿宁,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 他的话,瞬间击中徐挽宁脆弱敏感的心脏。 这样的陆砚北。 她真的好爱。 …… 孙思佳和严明川回来时,发现徐挽宁眼睛红肿,显然又哭过。 只是她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让孙思佳松了口气。 吃了午饭,就和严明川一起回了学校。 太多人留下来,也会在无形中给徐挽宁造成压力。 陆夫人打电话来问过,陆砚北只说徐挽宁很久没见朋友,要和孙思佳住两天,她也没多想。 下午时,陆鸣送了些文件过来,徐挽宁玩玩手机,或者发发呆。 有陆砚北在身边,她觉得分外安心。 趁着徐挽宁去洗手间的功夫,陆鸣压低声音,靠在陆砚北耳侧说道:“二爷,陆劲松把陆天祺藏起来了。” “藏哪儿了?” “他在郊区的一个别墅里。” 陆砚北应了声。 “要不要去抓人?” “不用,让他再蹦跶一会儿。” 陆鸣跟了陆砚北许多年,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陆天祺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该第一时间就抓住他狠揍一顿? 干嘛要给他机会跑? 陆鸣还想问原因,徐挽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他随即指着文件,“二爷,这是圣诞和元旦的策划方案,您看看有什么问题?” “圣诞?”徐挽宁诧异,“不是还有好几个月?” “需要提前准备。”陆鸣解释。 徐挽宁点了点头,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夜深后 徐挽宁太累了,可脑子里很乱,翻来覆去睡不着,直至陆砚北上床搂着她,她才觉得安心。 待她睡着后,陆砚北才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陆鸣一直守在门口,立刻起身,揉了揉眼睛,“二爷?” “我出去一趟。” “那我……” “你守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陆砚北叮嘱,“如果她醒了,就说我临时有点事出去,很快回来。” 陆鸣不敢反驳他的话,看着他一脸的乖戾阴沉,感觉有血雨腥风即将袭来。 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二爷不会把陆天祺打死。 陆鸣有些担心,还是拨了通电话出去。 —— 今夜无星无月,夜风猎猎。 郊区的风吹得更甚,穿林打叶,像狼嚎鬼泣。 车子一路疾驰,当抵达别墅门口时,陆砚北刚准备进去,迎面竟走来一个人。 白衣黑裤,金边眼镜在黑暗中缀着冷光,他正抽着烟,余光瞥见陆砚北,吐了口烟圈,“你来了。” “哥?”陆砚北神色微变。 又是陆鸣。 陆家老宅本就在郊区,陆湛南来得比陆砚北更快。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家里?” 陆砚北后来封锁了消息,徐挽宁受伤的事,只在医院里小范围传播。 “不想让家里跟着担心。”陆砚北看着大哥,“你是来阻止我的?” 陆湛南嘬了口烟,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砚北走到别墅门口,伸手捂住猫眼,另一只手敲门。 陆天祺已是惊弓之鸟,听到敲门声都吓得浑身一颤。 出事后,他第一时间跑到父亲公司,陆劲松爱子如命,肯定想方设法要保住他,怕他被警察抓住,先把他藏到了这里。 自己则去找律师商量对策。 他通过猫眼查看,漆黑一片。 这里只有父亲知道,应该是他来了。 他微微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到了陆砚北,他身体抽搐两下,吓得魂不附体。 陆天祺再想把门关上时。 “嘭——”门被踹开,撞到墙上,响声震天。 陆砚北跨步进屋。 陆天祺吓得急忙后退,余光瞥见门口的陆湛南,“叔,叔叔,救我——” 陆湛南睨了他一眼,抬手把门关上。 “我帮你望风,动手时注意分寸。” “放心,不会把他打死的。”陆砚北冷声一笑。 随着门被关上,陆天祺心如死灰。 整个人好似掉入冰窖,凉意浸透全身…… 第122章 一身匪气陆二爷 陆砚北穿着一身黑。 踏着夜色而来,眸子寒意森森,冰凉彻骨。 他低头卷着袖子,慢条斯理,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绝冷傲。 垂眸睨了他一眼,好似在俯视蝼蚁。 压人的气场瞬间加码。 陆天祺吓得魂不附体,强忍着牙颤说,“小、小叔,您怎么来了?” “你说呢?” 声线冷寂,寒意逼人。 “我、我不知道!” 陆天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本能撒谎。 他环顾四周,抬脚想跑,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时,肩膀忽然被一股大力按住。 陆砚北的手,按住他的头。 “砰——”撞到门上! 他的整张脸被死死按在门上,扭曲变形。 陆砚北动作又急又猛,毫不留情。 巨大的撞击声,惹得门外的陆湛南挑了下眉,他从口袋又摸出一包烟,磕出一根衔在嘴边。 一手遮风,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烟。 表情丝毫未变。 陆天祺疼得连声求饶。 陆湛南抽着烟,皱着眉: 叫得真难听,像杀猪一样。 陆砚北力气太大,好似要把陆天祺的头骨捏碎。 “小叔,疼、疼啊——” 陆砚北松开钳制他的手,低笑着,“你说,你不知道我来找你干嘛?那你跑什么?” “我……” 陆天祺支支吾吾,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在问你话!”陆砚北沉声问。 陆天祺想起陆砚北当兵那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语气狂悖,一身匪气! 他是退伍从商后,才内敛了气场。 若论张狂, 谢放都不及他以前半分! 所以陆芯羽才会那么怕他,陆天祺自然也如此。 双腿打着颤,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开始碰那玩意儿的?”陆砚北低声问。 “几、几年前。”陆天祺舌头打结。 话音刚落,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火辣辣的疼。 “你知道,我最讨厌瘾君子。”当兵那会儿,陆砚北出任务,抓过毒贩。 这些人有多丧心病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叔,我当时就是觉得好奇……” “啪——”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陆砚北下手重。 直打的陆天祺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撕裂,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在医院那种地方吸食,你还敢伤人?谁给你的胆子!” 陆天祺张了张嘴,忽地撞上陆砚北的眸子。 身子觳觫,好似筛糠般剧烈战栗。 “我当时脑子发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陆天祺慌乱无措地解释。 他太清楚自家小叔的手段。 陆砚北肯定会弄死他的! 陆天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脑子发昏?”陆砚北冷笑,“我看你挺清醒的,居然还知道找你爸求救。” 陆砚北说完,一脚将他踹开! 积蓄一天的怒意,全都涌上心头,尤其是想起徐挽宁仓惶无助的模样,他更是怒上心头,这一脚,力道极重。 直接把陆天祺踹翻在地。 他的后背撞到后侧的门上,疼得几乎昏厥。 陆天祺背靠着门,跌撞着爬起来,他想跑! 必须跑! 要不然,他会死在这里的。 只是他刚起身,陆砚北已经上前两步,又狠踹两脚后,才揪住他的衣领。 将他从地上提拎起来。 “你以为你爸这次救得了你吗?” “我告诉你,我想搞的人,神仙难救!” 他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吓得陆天祺浑身凉透。 尤其是撞上他的眼睛。 深不可测,却寒意浸骨。 “如果阿宁出现一点意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陆砚北揪紧了衣领,束缚着脖子,陆天祺呼吸艰难,浑身疼得要命,他用力挣扎,越挣,呼吸越难。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觉得大脑缺氧。 下一秒, 他竟被吓得失禁了。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他濡湿的裤裆,低声冷笑。 孬种。 他手指一松,陆天祺就颓然地跌坐在地。 —— 此时,外面传来车声。 陆湛南吸完两根烟,看到陆劲松快步下车。 他敲了敲门,“老二,陆劲松来了。” 陆劲松一直帮儿子擦屁股,多少有点手段,才能避开警方的视线,把陆天祺偷偷转移过来,他刚见了律师,想给儿子送点吃的。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陆砚北的车,又瞧见陆湛南站在门口。 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扔下手中的食物,朝着别墅狂奔。 陆湛南没有拦着他,让他开门进屋。 屋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惹得陆湛南眉头微皱,瞥了眼弟弟。 打到失禁了? “爸、爸……”陆天祺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嚎着喊疼。 “陆砚北,你这也太过分了。”陆劲松爱子如命,反正刺伤徐挽宁,和陆砚北已经撕破了脸,他也顾不上其他,随即质问他。 “我怎么了?”陆砚北一脸无所谓。 “你居然把他打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帮助犯罪的儿子潜逃,你的眼里有王法?”陆砚北冷声反问。 陆劲松被一噎,脸色铁青。 “就算他犯了法,也有法律会制裁他,也轮不到你滥用私刑!” “看来,你是准备护着他到底了?”陆砚北笑道,“陆劲松,我们虽然是平辈,但你比我大许多,我也把你当长辈,又是亲戚,想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来找他。” “这么多年,他干了多少错事,每次你都帮他擦屁股。” “砚北……”陆劲松扶起儿子,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你也说了,我们是亲戚,是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徐挽宁,她就是个外人。” “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把你侄子逼上绝路吗?” “我从没想过要把他逼上绝路。”陆砚北低声道。 而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警笛声。 陆劲松父子俩脸色大变。 本能看向门口,想跑! 陆湛南守着门外,显然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而陆砚北则笑着说:“陆劲松,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他算账,除了是给你机会,想让你亲自把儿子送去自首,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原因?”陆劲松皱眉问。 “如果你不珍惜机会,知情不报,包庇、帮助嫌疑人藏匿,躲避警方抓捕,你知道后果吗?” “我不想把他逼上绝路,我是想……” “把你们父子俩都送上绝路!” 陆砚北吃准了陆劲松会包庇儿子,所以迟迟没动手…… 为的是,把父子俩都送进去! 第123章 够狠够绝 陆湛南听到这话,嘴角轻翘。 果然是他弟弟。 这心…… 够黑! 难怪他能在出事后,隐忍这么久。 原来是在等这个。 能在商场混得开的人,有几个不是心脏手黑。 陆劲松脸色大变,紧盯着陆砚北,“你、你是故意的?” “他这次可不是把女孩肚子弄大,你以为把他藏起来,花点钱,就能把事情摆平了?”陆砚北觉得可笑。 如果陆劲松因为窝藏包庇被抓,陆天祺的后路就被堵死了。 等着他的,只有把牢底坐穿。 陆天祺也已意识到了这一点,瘫软在地。 他不想坐牢! 他忽然抱住陆劲松的腿,苦苦哀求,“爸,救我,我妈死得早,你答应过她,会保护我的。我当时被药物控制,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想被抓,小叔会弄死我的……” “你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想看着我去死嘛!”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好似催魂索命的号角。 陆天祺痛哭流涕。 陆劲松难堪痛苦地闭了闭眼,“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你?” 难怪陆砚北迟迟没有动作。 陆劲松甚至以为,陆砚北是真的没把徐挽宁放在心上,所以她受没受伤,孩子能不能保住,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没想到,他是留着后手。 想把他一起弄进去! 不愧是人称杀神的陆砚北。 够狠,够绝! 陆劲松深吸了口气,又看了眼陆砚北,“砚北,我们是亲戚,如果徐小姐没事的话,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如果?”陆砚北冷笑,“如果出事,又该如何?” “杀了他?” “她一辈子都可能被毁了,你跟我谈如果?” “就算他死了,能弥补对阿宁造成的伤害吗?” “天祺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从小没了母亲,被我惯坏了……”陆劲松还在试图给儿子开脱,“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能打死他!” 陆劲松说着,抬脚踹开儿子。 一脚又一脚。 踹得陆天祺嗷嗷惨叫,连声求饶。 似乎是想演一出苦情戏,博得陆砚北的同情。 陆劲松又扇了陆天祺几巴掌。 “混账东西,平时吃喝嫖赌,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还敢染上那种玩意儿,你是活腻了吗?知不知道那种东西会害死人的!” “爸,我错了,您别打了,我好疼啊。”陆天祺脸上哀求,“你想打你死唯一的亲儿子吗?” “打死就打死,我就当从没养过你!” 陆劲松年纪大了,踹了几下后,气喘吁吁地看向陆砚北,“砚北,我打死他,给徐小姐赔罪。” 此时,站在门口的陆湛南,不知从哪儿搞了根铁棍递过去。 “来,给你。” 陆劲松一脸懵逼,“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用手,你年纪大了,拿着棍子打,省力。” 陆湛南说完,把棍子塞给陆劲松,站在一边,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挑了下眉,示意他,“别愣着啊,不是要打死他吗?继续。” 陆劲松咬了咬牙,脸色铁青。 他似乎忘了。 陆家兄弟俩,都像极了他们的父亲,冷硬起来,水泼不进! 是出了名的硬茬。 即便是看着斯文的陆湛南,强势起来也能要人命。 陆劲松本想亲自动手,先把儿子打得半死,可能陆砚北心一软,能放他一马。 可自己这点小聪明,在两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陆劲松攥紧手中的铁棍,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数名警察冲进屋里,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尿失禁的陆天祺,微微皱眉,“谁打的?” 法治社会,即便陆天祺做了天理难容的事,也不能滥用私刑。 民警们把目光投向陆砚北,他则耸了下肩,指了指陆劲松手中的棍子,“他打的。” 那表情,一脸无辜。 陆劲松父子俩瞠目结舌: 你没动手吗?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我找到他时,他刚好想跑,为了阻止他,我也动了手。”陆砚北大方承认自己动了手。 他是为了阻止陆天祺逃脱。 简而言之: 打了他,那是他活该。 该打! 民警把目光投向陆湛南,“你也动手了?” 陆湛南摇头,“没有。” “你一直都在?都看到谁动手了?” “我之前一直在门口,不过陆劲松动手时,我全程都在。” 陆湛南说的是实话。 自家弟弟动手时,他在门口望风,的确没看到。 陆天祺被警察带上车时,哭嚎着求父亲救命。 但是民警走到陆劲松面前,说道,“陆先生,您涉嫌包庇嫌疑人,帮助他逃匿,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陆劲松身子一软,手上卸了力。 铁棍哐当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砚北斜睨着他,“他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怪不了其他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惯子如杀子……” “是你亲手‘杀’了他。” 这句话太过扎心。 陆劲松被气得浑身发抖,生生呕出一口老血。 —— 陆砚北和陆湛南也跟着警方去了趟派出所。 陆劲松父子俩都被抓了,警方自然要通知唯一的家属,陆芯羽。 她还在住院,早就知道自己的混账弟弟,用针管划伤了徐挽宁,她笑得幸灾乐祸。 这个蠢货。 终于干了件好事。 最好他染上了什么脏病,通过针管传染给徐挽宁,让她流掉孩子,毁掉她的一辈子。 徐挽宁完了。 自己讨厌的弟弟也要坐牢,以后家里的财产都是自己的! 因为被打劫而憋屈数天的陆芯羽,终于痛快地呼了几口气。 贱人,你不就是仗着有个肚子才敢这么嚣张吗?如果孩子没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她眼神怨毒,笑得幸灾乐祸。 陆家兄弟从警局出来后,夜已深沉。 “陆劲松都被抓了,家里肯定瞒不住。”陆湛南呼出口浊气。 “你帮我回去说一声,阿宁现在情绪不稳定,他们如果太着急,会影响到她。” “我明白。” “我先回医院。” 陆湛南看着弟弟开车离开,低笑一声。 砚北,你真的陷进去了! 陆砚北回到医院时,陆鸣急忙起身,“二爷,您回来了?” “她怎么样?” “中途惊醒过一次。” 陆砚北点头应着,脱了外套,走在床边。 徐挽宁睡得不踏实,眉头拧紧,他轻抚着她的眉心。 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亲。 “阿宁,安心睡,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收拾了。” 第124章 没有孩子,我也娶你 天微亮,陆砚北被一阵雨声吵醒。 下意识伸手去搂身边的人,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徐挽宁正坐在窗边。 双手抱膝,小脸搁在膝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与雨水随风卷入,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脸色很白,身形单薄,好似一吹就倒。 “怎么醒了?”陆砚北起身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被雨声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徐挽宁很轻地笑着。 声音更着,眼睛微红。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 “二哥……”徐挽宁微仰着小脸看他,“我害怕。” 陆砚北弯腰靠近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 对他的触碰,徐挽宁多少是有些抗拒的,即便她是医生知道类似艾滋这种疾病,不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播,也觉得自己很脏。 她本能闪躲。 却没想到,陆砚北忽然俯身错过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徐挽宁整个人往后仰。 后侧是椅背,她无路可逃,“陆砚北,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陆砚北一手撑着座椅扶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她眼底氤氲着水汽。 下一秒, 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徐挽宁瞳孔震颤,甚至忘了反抗,任由着他逐渐加深这个吻。 用力的深吻。 激烈、炽热、紊乱…… 雨势渐大,从窗户缝隙卷入室内的雨水,将两人的衣服泅湿。 湿漉,迷离,好似要把彼此都融入骨血般。 徐挽宁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试图推开他。 陆砚北皱眉,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的椅背上,死死摁住。 后背伤口压着椅背,有些疼。 狠狠吻着她,极具侵略性的搅动。 在他炽热的呼吸中,徐挽宁眼角有了湿意。 灼烫的吻在徐挽宁的唇角流连轻啄,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在怕什么,就算是艾滋,接个吻通常也不会传染。” “你是个疯子!”徐挽宁咬牙道。 “喜不喜欢我?” 徐挽宁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伸手想推开他。 奈何自己被困在他的身体和椅子中间,逃不掉。 “不说话?” 陆砚北说完,又低头亲她,这一次,比方才更加激烈,呼吸不畅而导致的窒息感,让徐挽宁忍不住低吟出声。 他这才放缓动作。 夜风卷着秋雨,有点凉。 两人的气息纠缠,屋内气温逐渐攀升,浓烈得好似炎炎盛夏。 “说啊,喜不喜欢我?”他说着话,轻吻着她。 他的唇很热,所过之处,都好似过电般,酥酥麻麻,让人情难自抑。 在他的注视下,徐挽宁声音破碎,“喜欢。” 陆砚北笑了,紧盯着她,“阿宁,我也喜欢你。” 徐挽宁心头一颤。 心脏震动着胸腔,颤得厉害。 小脸也在他的注视下,一寸寸烧红。 屋外,雨声急促,她却好似只能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声。 陆砚北伸手,将仍在发呆的她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 徐挽宁则被抱到他的腿上。 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口,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细腰。 “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眉眼,“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娶你。” 徐挽宁慌乱无助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两人是那么近。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 两人抱了几分钟,陆砚北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门外的陆鸣。 陆鸣本已睡着,手机震动。 急忙跳起来。 几乎可以用“垂死病中惊坐起”来形容。 他急忙推开病房的门,“二爷,出什么事了?” “帮我关一下窗户。” 陆鸣一脸懵逼,你俩抱在一起,距离窗户不足半米,你特意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让我来给你俩关窗户? 徐挽宁是挺不好意思的,往陆砚北怀里缩了缩,待陆鸣离开,才低声道,“关窗户我们自己就可以,你干嘛要叫陆鸣来啊。” “就想这样抱着你,懒得动。” “……” “天快亮了,再睡会儿。” 徐挽宁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 待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陆砚北并不在,只有孙思佳正坐在床头玩手机,见她醒了,笑道,“你可真能睡。” 她本能环顾四周,惹得孙思佳笑出声,揶揄道,“找二爷啊?” “没有找他。” “他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中午就回来,你俩需要这么腻歪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孙思佳调侃道。 “没有。”徐挽宁有点不好意思。 “你快去洗漱,我去帮你把早餐热一下。” 孙思佳拿着微凉的早餐,去外面找微波炉。 徐挽宁刚洗漱出来,就发现病房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芯羽。 还有一个穿西装,提公文包的男人。 “你来干嘛?”徐挽宁脸上笑意尽褪。 “你以为我想来吗?”陆芯羽冷哼着。 她虽然穿着病号服,却特意化了妆,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她就想来看看徐挽宁有多惨! “徐小姐,不好意思来打扰您。”穿西装的男人开口,“我是陆天祺的律师,想和您聊一下。” 律师过来,无非是想求得徐挽宁的谅解,为陆天祺争取宽大处理。 “如果您有什么要求,赔偿或是其他,我们一定尽可能满足您。”律师诚恳地说道。 徐挽宁低笑着,“我不要钱,不要道歉,我也不需要任何赔偿,我唯一的要求……” “就是希望他被绳之以法!” 她态度强硬,律师一脸难色。 陆芯羽倒是嗤笑两声,“徐挽宁,我劝你拿点钱,签下谅解书,孩子没了,以后要是被小叔抛弃了,至少还有点钱傍身。” 她说着,从律师手中拿过一张支票递过去,“这里有一千万。” 徐挽宁拿过支票看了眼,笑了声,直接甩在她脸上。 “拿着你的钱,滚——” 陆芯羽本不想来,陆劲松如今被拘留,特意托人告诉她,让她来找徐挽宁求和。 支票砸到脸上,陆芯羽恼羞成怒。 “徐挽宁,一千万够多了,你别不识好歹。” “就你弟弟那样的性格,迟早会把自己作死,你倒不如拿着这笔钱,给你弟弟选块好墓地!” 陆芯羽气得牙痒。 新仇旧怨,她忽然扑到徐挽宁面前。 伸手就想去抓她的脸。 律师大惊失色,他们是来寻求谅解的,怎么打起来了,他想去劝架,有道身影速度比他更快,冲过去,从后面一把揪住了陆芯羽的头发! 只听一声惨叫,陆芯羽整个人都被薅了过去。 第125章 打人虽不好,但是解气 毫无防备,陆芯羽头皮剧痛。 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另一边。 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看着眼前的人,她整个人都懵了。 徐挽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瞠目结舌。 “你、你是谁啊!快放开我。”陆芯羽头发被薅住,痛苦挣扎。 “我是你姑奶奶!” 孙思佳气得直咬牙。 她可不像徐挽宁那般好脾气,揪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抓挠乱打,碰到陆芯羽耳朵上的伤口,疼得她不停叫喊。 杀猪般的惨叫声,引来值班护士 看到这一幕,皆愣在原地。 孙思佳打得太凶,护士都不敢上前劝架。 还是律师和一个男医生过来,才将两人分开。 陆芯羽今天特意化了妆,此时头发凌乱,妆面被毁,气得浑身乱颤,恶狠狠地盯着孙思佳,“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样的人,我都统一称呼为贱人。”孙思佳整理了一下衣服。 当初陆芯羽抢了陈柏安,她的大名和照片孙思佳早就见过。 小三还这么嚣张,真是不要脸! 陆芯羽一听这话,气得半死。 徐挽宁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此时才回过神,跑到孙思佳面前,伸手查看,“你没事?” “我没事。”孙思佳冷哼道,“对付这种贱人,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打出去就行了,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人欺负。” 陆芯羽气得直咬牙。 徐挽宁脾气好? 她怎么不知道! 她气得身子发抖,紧盯着孙思佳。 “怎么?看不惯我,想打我?”孙思佳轻哼着,“看不惯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啊!” “你……”陆芯羽刚想发作,余光瞥见陈柏安来了,她强压着怒火,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替弟弟来道个歉,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打我啊……” “怎么回事?”陈柏安皱着眉。 “柏安!”陆芯羽跑到他身边,抱着他就开始低声抽泣。 “出什么事了?” 陈柏安刚到医院,就听说陆芯羽被人打了。 “柏安,我是来找徐小姐聊天祺的事,没想到她骂我,这位小姐还打我,还揪我头发,好疼啊……” 从外表看,陆芯羽的确是吃了亏,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柏安狐疑地看向孙思佳。 她一脸厌恶:“这么会演,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生病住院还特意化妆,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陆芯羽被堵得说不出话,周围人却发出一阵哄笑。 她觉得丢人,推开陈柏安就往外跑。 律师急忙捡起地上的支票,尴尬地冲徐挽宁笑了笑,追了上去。 倒是陈柏安,看了眼徐挽宁,半晌问了句,“你……还好。” “关你屁事,赶紧去哄你的陆大小姐。”孙思佳阴阳怪气地撵他出去,把门关上,小脸还气呼呼的。 徐挽宁笑出声,“人都被你打了,你生什么气?” “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这对渣男贱女破坏了。” 孙思佳将热好的早餐递给徐挽宁。 “宁宁,我跟你说,对付这种人,不要跟他们讲什么道理,能动手就别哔哔。” “总打人,也不太好。”徐挽宁笑道,低头喝粥。 “打人虽然不好,但是解气啊。”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她恨不能宰了陆天祺,把积压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陆芯羽身上。 孙思佳还后悔,没有多打她几下。 —— 约莫中午,陆砚北回来了。 陆芯羽过来的事,他已经知道,听说被孙思佳抓掉了不少头发,脸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就连衣服都被扯破了,还骂她是癞蛤蟆。 这事儿在医院都传遍了。 他离开时,原本想把陆鸣留下。 孙思佳看他眼睛猩红,知道他这一夜肯定没合眼,担心他独自开车回去不安全,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宁宁。” 她果然,说到做到。 和陆砚北一起来的,还有陆夫人和陆云深,给徐挽宁带了鱼汤,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她是生病,笑嘻嘻地从口袋翻出一堆糖果递给她。 “阿姨,吃药的时候,吃点糖,药就不苦了。” “谢谢深深。” 徐挽宁戴上了口罩,尽量避免和人接触。 “阿姨,我带了几本故事书,待会儿读给你听。”陆云深笑道。 陆夫人在家已经抹了两回眼泪,见到徐挽宁时,换上一副笑脸,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 所有检测结果出来,最快也要三天。 这段时间,徐挽宁都住在医院。 除了孙思佳和陆家人常来,俞老也会来探望。 徐挽宁会向他请教学术上的事,乖巧谦逊,俞老很喜欢她。 某次去陆家老宅看望老太太,俞老突然说了句:“宁宁这孩子不错,我无儿无女,真想认她当干闺女。” 把陆家人吓得半死。 陆砚北喊他爷爷,他居然想认徐挽宁当女儿,这辈分可就乱套了。 那几天,负责案件的警察也来过一次。 陆劲松包庇儿子,被行政处罚,如今已出来。 说起陆天祺,叹了口气,“他父亲不知从哪儿找了关系,弄了份精神鉴定,说他精神有问题,暂时把他保释了出去。” 民警也很无奈。 陆天祺这些年吃喝嫖赌,被行政处罚了不少次,陆劲松也是担心儿子做错事被抓,早就留了后手。 “一旦认定他精神有问题,可能……”民警叹了口气,“徐小姐,实在抱歉。” “没关系。” 徐挽宁淡淡笑着。 陆劲松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想方设法要保住他。 弄份精神鉴定,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以前徐蓁蓁在外惹了事,徐振宏也都是托关系,或者拿钱摆平,有些事她见多了,但心底还是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这种人渣,为什么轻易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坐在一旁的陆砚北,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轻轻揉搓着手指,若有所思。 另一边 陆天祺刚从局子里被捞出来,陆劲松警告他近期安分点,他被陆砚北打得不轻,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却还是想出去喝酒泡妹。 所以他不顾父亲警告,拖着孱弱的身体,离开家。 还没打开车门,就被人给绑了。 第126章 孩子取名陆小强? 陆劲松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儿子不在家,电话打不通,报了警。 警方在郊区一个废弃水库找到了他。 他的双手被绑在顶部,一大半的身体浸没在水中,他必须踮着脚,才能避免水漫入鼻腔和口中。 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酷似古代的水刑。 警方找到他时,他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问他是谁绑架了他,他也痴痴傻傻、神神叨叨地说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若是再晚一步,估计他就撑不住,命丧黄泉了。 救他出来后,才发现他身上有伤口,已经被水浸泡的发炎。 送往医院紧急救治,捡回了一条命。 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对劲,甚至认不出陆劲松。 当陆砚北拎着果篮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陆天祺正像一条发了疯的野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将给他看病的医护人员撞翻在地,推车上的药物滚了一地,这个房间一片狼藉。 陆劲松站在边上,双眼猩红不知所措。 “赶紧按住他,给他注射镇定剂!”医生高喊。 四五个人一拥而上,才把他按住。 随着镇定剂的注入,陆天祺才慢慢平静下来。 身体却开始抽搐,似乎是毒瘾犯了。 陆劲松余光瞥见门口的陆砚北,急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更着嗓子,“你怎么来了?” “听说他出事,来看看。”陆砚北打量着病房里的人,“你们不去看阿宁,我做不到这么没良心。” 陆劲松脸都青了。 都撕破脸了,还装什么! 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来看戏的吗? 警方说查不到是谁干的。 陆劲松觉得这件事一定和陆砚北有关,可他找人查过,他一整个晚上都待在医院,就连他的贴身助理陆鸣也未曾离开。 陆湛南也没离开过老宅。 陆天祺为人纨绔,这些年干了不少坏事,毁了很多小姑娘的清白,在圈内名声极差,得罪了许多人,保不齐是别人整他。 只是他这次…… 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陆砚北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昨天警方来说,天祺精神有问题,被保释出去,我还不太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陆劲松嘴角狠狠抽搐着。 “我就不进去了,这些水果,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一点心意,给他补充一下营养。”陆砚北说着,放下果篮,转身离开。 陆劲松早已气得浑身乱颤。 将果篮直接踢翻。 他一定要找出,这件事是谁干的! 他要让这人,给他儿子陪葬! —— 陆砚北心情极好地回到病房,没想到谢放来了。 和他同行的还有贺时礼。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正坐在窗边,拿着纸杯喝水。 悠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咖啡馆。 而谢放正眉飞色舞地和徐挽宁描述陆天祺被发现时的惨状。 “真是报应不爽,听说他当时就剩一口气了,浑身都在抽搐,那个废弃水库,特别脏,老鼠、水蛇,什么都有,听说他脸上还被老鼠啃了几口。” “身上还被人给划破了,留了不少血。” “伤口泡在脏水里,都发炎化脓了。” 这里面有许多添油加醋的成分。 “谢叔叔,你好恶心啊。”陆云深也在,伸手捂着耳朵,不想听他继续讲。 “他是罪有应得,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为民除害。” 谢放笑着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来啦。” “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这群朋友听说徐挽宁受伤住院,早就想来探望,被他阻止了。 就是担心这样的事发生。 谢放真的…… 太吵了! 一百只鸭子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聒噪。 “我听说陆天祺的这个好消息,立马来找徐小姐分享。”谢放嘻嘻笑着。 徐挽宁没想到陆天祺会出这种事,狐疑地看了眼陆砚北,他能找人伪装成打劫去惩治陆芯羽,这次的事,难不成也是他干的? 不过他们昨天一直待在一起,没见他出去啊。 自从她被陆天祺划伤,听说了他的不少事。 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谢放说着,也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老贺,你知道吗?”谢放看向贺时礼。 他一身矜贵,风骨料峭,挑了下眉,“不知道。” 谢放咋舌,又把这个惩戒陆天祺的英雄给夸了一番。 此时,有人叩开病房的门。 是上次跟陆砚北一起来的一男一女,专业毒检机构的。 徐挽宁整个人都瞬间紧绷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女人却冲她笑了笑,“徐小姐,别紧张。” 她这一个表情,就让徐挽宁瞬间破防。 这肯定是没事了。 “经过检测化验,已经排除了各种感染的可能性,您可以放心,您腹中的孩子也没事。” 整个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 目光相撞,对视一笑。 谢放更是大笑出声,“我就知道肯定会没事。” “徐小姐有福气,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小家伙生命力这么顽强,要不取名叫陆小强?” 屋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谢放见众人不说话,挠了挠头发,“怎么了?不好听吗?不是都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吗?小强不够贱?” 贺时礼起身,捂住他的嘴巴,直接把他拖走。 谢放被拖走后,还一脸不爽,“老贺,你干嘛啊?”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陆小强不好听?” “……” 谢放长得挺漂亮,就是在欣赏和审美方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病房内,毒检所的工作人员离开后,陆云深笑嘻嘻地扑到徐挽宁怀里,一边乱拱,一边撒娇。 陆砚北则走到床边,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深深,把眼睛闭上。” “粑粑,你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小家伙以为粑粑要陪他玩,立刻伸手捂住眼睛。 徐挽宁笑了。 下一秒, 陆砚北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陆云深捂着眼睛,“粑粑,你藏好了吗?” “没有,时间还不够。” “我数二十下!够吗?” “不够,数一百下。” 徐挽宁心跳阵阵,脸红得发烫。 孩子还在这里,他真的,挺不要脸的。 第127章 交颈温存 陆砚北后来把陆云深忽悠走了,让陆鸣带他去医院超市买零食。 病房内,只剩他和徐挽宁两个人。 他弯腰低头,含住她的唇,发了狠地吻她。 徐挽宁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就趁机地探了进去,深深浅浅地亲,直至她有些受不住地推了推他的肩,陆砚北才放开她,伏在她肩上,轻啃着她的脖子,喘息声很重。 “这几天,都没敢用力亲你。” 徐挽宁小脸微红。 还好,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陆砚北抱起她,放在腿上,手指抚弄着她的头发,靠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还好你没事。” 她原本以为,陆砚北想娶她,只是因为腹中的孩子。 经过这件事,他说也喜欢自己。 徐挽宁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就出院回家。”陆砚北轻咬着她脖颈处的一小片皮肤,徐挽宁觉得痒,想躲,腰被他牢牢扣住,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颈部留了块红痕。 “你别弄了,深深随时会回来的。”徐挽宁脸皮子薄。 “陆鸣有分寸,不会这么快带他回来。” 陆砚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要把这些的吻,都补回来。” 他真的白长了一张正经冷峻的皮相,骨子里闷骚得要死。 陈柏安听说徐挽宁安然无恙,心里有些失落。 鬼使神差走到她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她和陆砚北交颈厮磨,温柔缠绵。 好似有把刀子,在他心上狠狠割着。 他死死盯着两人,难堪冷笑。 他以前只觉得徐挽宁身上有傲骨,想把它掰断。 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不爱你时,有多绝情。 他甚至会恍惚地想: 徐挽宁真的爱过他吗? 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放手时,那么洒脱! 陈柏安转身,黯然离开。 角落里的陆芯羽却气得双目赤红。 —— 医院超市 陆云深和陆鸣正坐在长椅上吃冰棍。 “陆鸣叔叔,怀孕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啊?” 陆鸣有些无语: 我又没生过! 他还是点了下头,“嗯,不仅辛苦,而且生孩子还有危险。” 小家伙认真点了下头,“谢叔叔取的名字好难听啊,哪儿有取名叫小强的,那不是蟑螂吗?就算要取名,也该叫大强啊。” “为什么要叫大强?”陆鸣问。 “又大又强!” 陆鸣吃冰棍的动作停住,一脸呆滞。 你该不会是谢放的亲儿子。 “陆鸣叔叔,你觉得我取的名字怎么样?”陆云深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陆鸣嘴角狠狠抽搐,“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就怕二爷听到,会把你屁股打开花。 徐挽宁出院时,碰见了陆天祺。 他被绑在床上,嘴里嘀咕着,“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 普通医院无法收治他这样的患者,要求陆劲松把他转到专治精神病的医院,此时正在帮他转院。 他情绪失控着叫嚷着,整个走廊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变成这样,你真的不知道?”徐挽宁低声询问陆砚北。 他表情木然。 好似整件事,真的与他无关。 徐挽宁回到陆家老宅时,和陆砚北牵着手,甜甜腻腻。 陆夫人见了,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啊。” 陆震寰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不够好?干嘛羡慕儿子。” “不解风情。”陆夫人冷哼道。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徐挽宁身上,陆震寰忽然凑过去亲了妻子一下。 臊的陆夫人脸一红,气得打了下他的肩膀。 老不害臊的! 也不怕被孩子们看到。 老太太拽着徐挽宁的手,将一枚小巧的平安福塞给她,“我年纪大了,到了医院见到你肯定会掉眼泪,惹你难受,就一直没去看你,这是前几天上山给你求的,你随身带着,肯定能护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就再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眼睛瞬间红红的。 “受委屈了。”老太太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徐挽宁喉咙发紧。 “阿姨,你快看,为了庆祝你出院,我让大伯特意买了甜品。”陆云深从冰箱取出甜品,“走啊,我们去吃。” 徐挽宁冲着陆湛南笑了笑,“谢谢。” 陆湛南干笑两声。 他今天带小家伙出去玩,他忽然说,“大伯,阿姨今天出院,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比如,买个甜品。” “……” 明明是自己想吃,还总拿徐挽宁当借口。 —— 出院后的第一个周末,谢放拎着礼物到了陆家,邀请徐挽宁出去玩。 “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们几个朋友斥巨资,请你吃饭。” 谢放很热情,徐挽宁不好拒绝。 就连老太太都说,“别总是闷在家里,多出去转转也好。” “把孙思佳,和你那位师兄也叫上,你住院期间,他们也很照顾你。”陆砚北提议。 邀请孙思佳她能理解。 他居然主动邀请严明川,这让她有些诧异。 两人平时相见,就跟仇人见面一样。 不过她还是向两人发出了邀请,他们也同意出来吃饭,地点定在郊区,天都黑了,谢放居然说是户外野餐。 之前见过的贺时礼和许京泽都来了。 自然也包括陆湛南。 陆云深原本也想跟着一起来,陆震寰说带他去钓鱼,然后吃肯德基,小家伙扛着小鱼竿,拎起小水桶,就乐颠颠得跟他一起去了。 小孩子总是好忽悠的。 一张长桌,周围点缀着灯光,桌上摆放着蜡烛,别有一番风味。 最搞笑的是,谢放居然准备了一个蛋糕。 “今天谁过生日吗?”徐挽宁询问。 “没人过生日,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谢放直言,“为了庆祝你平安顺利地出院,赶紧许个愿。” 徐挽宁觉得有些搞笑,又不是她的生日,干嘛买蛋糕许愿。 不过孙思佳也在旁附和,“别愣着啊,许愿。” 她没办法,在大家的注视下,羞怯一笑,顺从地闭上眼睛,十指交握,虔诚地对着蛋糕许下愿望。 父母过世后,即便是过生日,也没有这么隆重地庆祝过,她心里感慨,只希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当她睁开眼的瞬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呼吸瞬间收紧。 第128章 嫁给我 四周漆黑如墨,秋蝉与虫声此起彼伏,瞬间把徐挽宁的记忆带回了被绑架的那个仓库。 “二哥!” 她本能站起来,喊着陆砚北,她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想打开手机电筒。 却没想到, 下一秒, 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心头大惊,紧接着,“嘭——”一声,天空燃起了一簇绚烂的烟火,将周围照亮。 徐挽宁目光被烟火吸引,整个人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用看是谁,只要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是陆砚北。 原本紧张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颈窝处,天空盛放的烟火,将整片天际照亮。 “烟火好看吗?”耳边的声音,低沉喑哑。 “好看。” “阿宁,嫁给我。” 这句话,胜过万语千言。 徐挽宁呼吸一沉,喉尖发酸,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至整个人的身体被他转过去,四目相对,烟火落在他的眼里,好似灼灼火光。 “怎么了?不想嫁给我?”陆砚北笑着看她。 徐挽宁咬了咬唇,“我想嫁……” 她的下巴忽然被他捏住,被迫微仰着脸,他略一偏头,两人的鼻尖轻蹭,呼出的气息夹杂着初秋的温柔。 落在她的脸上,如火燎原。 她的小脸在烟火的映照下,红得诱人。 徐挽宁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吻住。 他的唇,削薄柔软。 热的烫人。 在绚烂的烟火下,两人身体紧贴,暧昧又惹火。 伴随着“嘭嘭——”燃放的烟火,耳边是剧烈而紊乱的心跳,徐挽宁的心彻底软了。 在这一刻, 无论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她喜欢他,爱着他。 自然也想嫁给他。 这个吻,温柔绵长,让人身酥腿软。 徐挽宁觉得身子虚软得受不住,陆砚北勾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身体紧贴,亲密无间。 烟花燃尽,一吻结束,周围的灯光才重新亮起。 直至听到一声轻咳,徐挽宁才猛然回神,发现陆湛南、孙思佳等人就在不远处,顿时觉得又羞又臊,只能把头埋进陆砚北的怀里,不愿再见人。 今晚这一切,显然是有意安排的。 只是刚才气氛太好,徐挽宁完全忘了这群人的存在。 “那……那什么,吃蛋糕。”谢放挠了挠头发。 “对,吃蛋糕!” 孙思佳跟着附和,还冲着徐挽宁不停挤眉弄眼。 陆湛南、贺时礼这两位,显然是大佬级别的,岿然不动,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倒是谢放和许京泽,有些不好意思。 “阿泽,你耳朵怎么红了。”谢放开始找话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连脖子都红了,就你见过世面!”许京泽反驳。 “我……我当然见过世面!” “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你见过什么世面。” 谢放怒了。 捋起袖子,要跟他干架。 许京泽也不客气,叫嚷着要跟他比划比划。 徐挽宁担心两人打起来,陆砚北靠在她耳边笑道,“两个小菜鸡互啄,别理他们,他们从小打到大。” 徐挽宁低笑出声。 孙思佳看着徐挽宁满脸幸福,也由衷替她高兴。 严明川大方一笑,敬了陆砚北和徐挽宁一杯,“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 “一定。”陆砚北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陆夫人听说这件事,激动不已。 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 “放烟火,这么高调。”陆震寰咋舌,他低调惯了,不喜张扬这套。 陆夫人嗤之以鼻,“你当年好像都没跟我求过婚,就带着我去领证了,我那时真是年纪小,被你忽悠了。” 陆震寰愣住。 他们那个年代,不似现在这般开放,见了几次面就结婚的太多了。 出去约会,牵手拥抱,已经算大尺度了。 跟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不能比。 陆夫人这几日心情好,见徐挽宁整天闷在家看书,说要带她出去透透气。 给她买了不少衣服,弄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 “华姨,我衣服够穿。” “我知道。”陆夫人笑着拉着她的手,“我就想给你买,就算怀孕了,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路过市区一家婚纱店时,橱窗里的曳地长纱,简洁漂亮。 徐挽宁只是多看一眼,就被陆夫人拉进了店内。 “按理说,应该给你定制一套婚纱的,量尺寸,打板制作要花费不少时间,就怕来不及,你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穿婚纱需要人帮忙,一个工作人员随她进入试衣间。 巨大的落地镜前,白纱曳地,长长的裙摆上手工缝制的蕾丝与珍珠,奢华典雅,徐挽宁换好衣服,一出现就惊艳众人。 “好看吗?”徐挽宁第一次穿婚纱,有些害羞,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陆夫人。 “特别漂亮。” 陆夫人笑着,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陆砚北正在公司开会,讨论一个并购案,但所有人给出的计划方案,他都不满意,正冷着脸,“我几天不来公司,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敷衍我?” 面色冷凝,吓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直至他的手机震动,他点开看了眼。 徐挽宁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前,一袭白纱,清新绝美得好似浩渺星空中流泻的月光,让人不忍亵渎。 他嘴角轻翘,点击保存。 众人见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发笑,有些无奈。 二爷这脾气,是越发捉摸不透了。 徐挽宁试穿了三套婚纱,陆夫人又挑了件敬酒服给她,深红色的旗袍款,勾勒出了袅娜的腰身。 当她再次从试衣间出来,照旧询问陆夫人,“好看吗?” 陆砚北不知何时出现。 紧盯着她,眼底有藏不住的惊艳,视线笔直而热切,走近她,说了句:“好看。” 婚纱店工作人员吃了一嘴狗粮。 究竟是谁说徐挽宁是携子逼宫的,这分明都是爱啊! 徐挽宁眉眼低垂,理了理身上的礼服。 “抽空我陪你回趟江城。”陆砚北忽然说道。 徐挽宁愣了下。 “我们要结婚,总该告诉你的父母一声。” 徐挽宁鼻尖微酸,笑着点头。 第129章 当年车祸不是意外 陆夫人觉得儿子做得很对。 徐挽宁父母早亡,要结婚了,理应去探望祭拜,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陆夫人在陆砚北到婚纱店后,偷偷拍了张两人的合照发给徐挽宁。 她默默保存。 这是两人的第一张合照。 陆砚北把公司的处理了一下,四天后两人坐上了飞往江城的航班。 前往青山公墓的途中,徐挽宁难得主动提起了父母的事。 “其实……我能活下来,是母亲拿命换来的。” “当时我和母亲坐在后排,车祸发生时,她把我护在了身下。” “在医院时,我曾经一度想着,如果我跟他们一起去了该多好,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日子真的很难熬。” 陆砚北怀中抱着一束黄菊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徐挽宁笑着点头。 到了墓碑前,陆砚北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 其实徐挽宁长得和两人都不太像。 唯独眉眼,像极了她的母亲。 “我爸总说我没有遗传好,长得一点都不如妈妈漂亮,不过眼睛倒很像。”徐挽宁盯着墓碑,自顾自说着。 陆砚北点头,眉眼深沉,“你的眼睛……确实生得很漂亮。” 陪着徐挽宁站了会儿,她说有话想单独和父母说,陆砚北就站在不远处的柏树下等着。 莫名有些烦躁。 想抽烟。 徐挽宁笑着看向父母,伸手摸了摸肚子,“爸、妈,我怀孕了。” “他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 徐振宏夫妻俩只在她出院后,假模假样地陪她来过一次墓园,此后,都是她独自一个人来。 现在身边有人陪着,那种感觉,真好。 —— 从墓园离开后,两人回到了紫御庄园。 帮徐挽宁处理徐家官司的律师,知道她回江城,联系她见面。 “听说您怀孕了,恭喜。”律师笑道。 “谢谢。” “您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跟您聊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 律师说着,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徐振宏入狱后,公司也支撑不下去,向银行申请破产,在进行财产清算,据他交代的情况,您可以分到不少……” 徐挽宁翻着面前的材料。 有许多专业术语,隔行如隔山,她看得头疼。 “对了,徐振宏不知从你哪儿知道您回来的消息,说想见你,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徐挽宁问。 “他说,要亲口告诉你,你如果不去,会后悔。” 徐挽宁干笑两声。 想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个了结,她第二天还是去看守所看了徐振宏。 许久未见,他瘦得形销骨立,佝偻着背,手脚戴着镣铐,眼窝深陷,再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狱警示意他坐下。 他点头哈腰,讨好地说着谢谢。 徐挽宁不同情他,只是有些感慨。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徐振宏嗓子干巴巴的,“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 他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无意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徐振宏愣了半晌,“你结婚了?和陆砚北?” 徐挽宁没说话。 徐振宏怔愣半晌,才嗫嚅着嘴,进入正题,“宁宁,再怎么说,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可是你亲叔叔啊,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你特意委托律师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如果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能原谅我,让我少判几年都行。” 徐振宏年纪不小了,要是再做个十几年牢。 这辈子就完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知道,但是……”徐振宏支吾着。 “如果你不想说,那我走了。” 徐挽宁说完,就起身要走。 徐振宏急忙叫住她,“宁宁,是关于你父母车祸的。” 徐挽宁脚步顿住,“你们一家也真可笑,遇到事情,就喜欢把我父母搬出来,李淑英说有我父母的遗物,让我参加晚宴;徐蓁蓁拿父母遗产的事,和我做交易;你如今又想说什么?” “遗产被你侵吞,过世这么多年,还要被你拿出来跟我做交易?” “徐振宏,你还是个人吗?” 徐振宏面对她的指责,无力辩驳。 徐挽宁转身要走时,听到他喊了句。 “大哥和嫂子的死,不是意外!” 徐挽宁呼吸一紧,扭头看向他。 震惊、狐疑…… 她的眼底有太多情绪。 “我没骗你,不是意外。”徐振宏认真看着她,“其实当初大哥的车祸,不是意外。” “你说什么?”徐挽宁皱眉。 “当时交警说事故发生得有些诡异,问我要不要申请尸检或者对车辆进行重新勘验。但是有人跟我说,这样会很麻烦,如果当成普通交通事故处理,我可以作为你的监护人,全权处理他们夫妻的遗产……” 徐振宏提起这件事,声音都在颤抖。 “所以,你放弃了尸检。”徐挽宁死死盯着他。 “我当时很缺钱。” 徐振宏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挽宁冷笑着,“谁告诉你,把它当成普通事故处理的?” “我不知道,那人给我打了电话,还是变声的。” 徐振宏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恳求地看向徐挽宁,“宁宁,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法官说求情,到时候少判我几年?” “我当时真是一时糊涂啊。” “草草把车祸处理掉,将大哥和嫂子尸体火化,后来才想明白,我是被人利用了,都怪我当时太贪心。” “求你了,我这个年纪,真的会死在里面的……” 徐振宏这些年,锦衣玉食,在看守所这几个月,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甚至想过自杀。 却没勇气! 徐挽宁看着他痛哭流涕。 只扔下一句: “那你就死在里面。” 说完,转身离开。 离开看守所,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股子暖意,徐挽宁却觉得浑身冰凉。 第130章 领证,淮城江家 初秋的风,带着股凉意。 却远不及徐挽宁此时的心凉。 看徐振宏的表情,不似说谎。 她那时候年纪太小,父母身边的人,已全部记不清了,更想不出谁会如此心狠手辣。 事情过去十多年,背后如果真有黑手,根本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等着她去调查。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到了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甚至还梦到了一个小男生…… 牵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瓶汽水儿。 记忆交错,画面陡转,车祸的场景重新浮现,徐挽宁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热汗。 “阿宁?”陆砚北打开灯,只见她脸色惨白,“做噩梦了?”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冷静一下。” 她伸手接过杯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梦中的小男生,那张脸她没看清,只记得他的手,很温暖。 她小口喝着热水,就像只乖巧温驯的小猫儿。 “我今天去见徐振宏,他说我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徐挽宁需要一个人倾诉。 “你相信?” 陆砚北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他不像撒谎,过去这么久,肯定什么都查不到了。” 陆砚北见她不再喝水,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把她轻轻搂进怀里,就像哄小婴儿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岔开了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中式。”相比西式,徐挽宁更喜欢中式,“现在筹备婚礼,时间够吗?”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 一晃眼,她怀孕已快三个月。 一般这时候,就该显怀了。 “不太够。”陆砚北说的是实话,“奶奶和母亲都说,不能委屈你,什么都要定最好的,生孩子前办婚礼,会比较仓促,要么就生完孩子,再补办婚礼,你怎么看?” 徐挽宁因为父母的事,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无心想婚礼的事。 “以后再说。”她靠在陆砚北怀里,有些疲惫。 “那我们先领证?” “都好。” 回京后,陆砚北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亲要户口本。 陆家的户口本,都在陆夫人手里。 因为某人曾经忽然抱了个孩子回来,为了防止两个儿子,哪天忽然偷偷去领证,户口本她一直藏在保险柜。 听说他要和徐挽宁去领证,激动的老泪纵横。 徐挽宁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是有些懵的。 “发什么呆,后悔了?”陆砚北看向她。 “没有,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砚北封于口中,他的动作很急,像是要把她吃干抹净一样。 驾驶位上的陆鸣,就是个无情的开车机器,面无表情地降下挡板。 您俩能注意点嘛! 好歹还有个大活人啊。 不要总是把我当空气! “你如果后悔,我们现在就回家。”陆砚北声音低沉,紧盯着她。 “你呢?”徐挽宁反问,“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娶你。” 徐挽宁心脏砰砰乱跳。 当两人到民政局时,已接近下班时间,又不是520或七夕这种特殊日子,人并不多。 徐挽宁原本以为,结婚领证,肯定会紧张。 没想到进了民政局后,反而冷静下来。 按照程序,填写《申请结婚登记表》。 签字,按手印,询问基本情况,全都按照流程走。 直至拍了照片,工作人员将结婚证拿给她时,她才心跳加速,觉得一切都好似在梦里,有点不真实。 坐在车里,她还拿着结婚证在发懵。 “怎么了?”陆砚北笑着看她。 “感觉像是在做梦。”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倾身偏头,鼻梁抵着她的,呼出的气息热热。 他也不着急吻她,就这么任由呼吸纠缠,徐挽宁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好似有百爪在挠,痒得不行,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砚北低笑着。 接了这么多次吻,徐挽宁还是害羞青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徐挽宁喘不上气儿,陆砚北才轻啄着她的唇角,笑道,“现在感觉真实了吗?” 她的耳根都红了。 靠在他怀里,不停端详着结婚证,嘴角微微扬起。 —— 领证回家后,陆砚北拿了份协议让她签。 他给了徐挽宁几处房产,商铺,还有些股票基金,甚至还有晟世的一部分股权。 加起来有不少钱,这让她很诧异。 徐挽宁如今自己有钱,她一直都觉得,钱够用就行。 但陆砚北能主动给她,这种感觉自然不同。 说明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愣着干嘛啊,快签字。”陆夫人催着她,“婚礼繁琐的事情太多,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你生完孩子再办,但其他方面肯定不会委屈你。” 徐挽宁眼眶微热。 陆湛南忽然说了句:“别犯傻,跟钱过不去,该拿就拿,反正砚北有的是钱,自己老公的钱,你不要,准备给谁?” 一句话,瞬时破坏了气氛。 话糙理不糙。 徐挽宁签了字,和孙思佳提起这件事,她不断感慨:“咱们家阿宁终于苦尽甘来啦,为了庆祝你领证结婚,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徐挽宁也没拒绝。 “刚好带我男朋友见你。” 徐挽宁愣住,她去了趟江城,一直惦记着父母的车祸,最近两人联系也少。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就最近,特别帅。”孙思佳把那人夸得像个宝,引得徐挽宁十分好奇。 领证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过得很平静。 陪老太太听戏,和陆夫人一起逛街做饭,她偶尔会去接陆云深放学,小家伙每次见到是她,都很兴奋。 今天,也是她去接陆云深。 “阿姨,你看,这是我今天在幼儿园,老师教的折纸,送给你。”陆云深将一只折纸小青蛙递给她。 “谢谢深深。” 徐挽宁牵着他回家。 却在客厅看到了两个陌生面孔。 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三十出头,那双眼睛浓若深海,幽邃冷厉。 眉眼细长,嘴唇削薄,黑色西装,上衣敞开,露出称体精良白衬衫黑马甲。 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粑粑——”陆云深扑到了陆砚北怀里。 徐挽宁与沙发上的两人客气颔首。 只是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只能转向陆砚北,等他介绍。 陆砚北说:“这两位是淮城江家人……” 第130章 领证,淮城江家 初秋的风,带着股凉意。 却远不及徐挽宁此时的心凉。 看徐振宏的表情,不似说谎。 她那时候年纪太小,父母身边的人,已全部记不清了,更想不出谁会如此心狠手辣。 事情过去十多年,背后如果真有黑手,根本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等着她去调查。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到了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甚至还梦到了一个小男生…… 牵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瓶汽水儿。 记忆交错,画面陡转,车祸的场景重新浮现,徐挽宁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热汗。 “阿宁?”陆砚北打开灯,只见她脸色惨白,“做噩梦了?”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冷静一下。” 她伸手接过杯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梦中的小男生,那张脸她没看清,只记得他的手,很温暖。 她小口喝着热水,就像只乖巧温驯的小猫儿。 “我今天去见徐振宏,他说我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徐挽宁需要一个人倾诉。 “你相信?” 陆砚北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他不像撒谎,过去这么久,肯定什么都查不到了。” 陆砚北见她不再喝水,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把她轻轻搂进怀里,就像哄小婴儿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岔开了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中式。”相比西式,徐挽宁更喜欢中式,“现在筹备婚礼,时间够吗?”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 一晃眼,她怀孕已快三个月。 一般这时候,就该显怀了。 “不太够。”陆砚北说的是实话,“奶奶和母亲都说,不能委屈你,什么都要定最好的,生孩子前办婚礼,会比较仓促,要么就生完孩子,再补办婚礼,你怎么看?” 徐挽宁因为父母的事,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无心想婚礼的事。 “以后再说。”她靠在陆砚北怀里,有些疲惫。 “那我们先领证?” “都好。” 回京后,陆砚北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亲要户口本。 陆家的户口本,都在陆夫人手里。 因为某人曾经忽然抱了个孩子回来,为了防止两个儿子,哪天忽然偷偷去领证,户口本她一直藏在保险柜。 听说他要和徐挽宁去领证,激动的老泪纵横。 徐挽宁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是有些懵的。 “发什么呆,后悔了?”陆砚北看向她。 “没有,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砚北封于口中,他的动作很急,像是要把她吃干抹净一样。 驾驶位上的陆鸣,就是个无情的开车机器,面无表情地降下挡板。 您俩能注意点嘛! 好歹还有个大活人啊。 不要总是把我当空气! “你如果后悔,我们现在就回家。”陆砚北声音低沉,紧盯着她。 “你呢?”徐挽宁反问,“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娶你。” 徐挽宁心脏砰砰乱跳。 当两人到民政局时,已接近下班时间,又不是520或七夕这种特殊日子,人并不多。 徐挽宁原本以为,结婚领证,肯定会紧张。 没想到进了民政局后,反而冷静下来。 按照程序,填写《申请结婚登记表》。 签字,按手印,询问基本情况,全都按照流程走。 直至拍了照片,工作人员将结婚证拿给她时,她才心跳加速,觉得一切都好似在梦里,有点不真实。 坐在车里,她还拿着结婚证在发懵。 “怎么了?”陆砚北笑着看她。 “感觉像是在做梦。”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倾身偏头,鼻梁抵着她的,呼出的气息热热。 他也不着急吻她,就这么任由呼吸纠缠,徐挽宁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好似有百爪在挠,痒得不行,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砚北低笑着。 接了这么多次吻,徐挽宁还是害羞青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徐挽宁喘不上气儿,陆砚北才轻啄着她的唇角,笑道,“现在感觉真实了吗?” 她的耳根都红了。 靠在他怀里,不停端详着结婚证,嘴角微微扬起。 —— 领证回家后,陆砚北拿了份协议让她签。 他给了徐挽宁几处房产,商铺,还有些股票基金,甚至还有晟世的一部分股权。 加起来有不少钱,这让她很诧异。 徐挽宁如今自己有钱,她一直都觉得,钱够用就行。 但陆砚北能主动给她,这种感觉自然不同。 说明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愣着干嘛啊,快签字。”陆夫人催着她,“婚礼繁琐的事情太多,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你生完孩子再办,但其他方面肯定不会委屈你。” 徐挽宁眼眶微热。 陆湛南忽然说了句:“别犯傻,跟钱过不去,该拿就拿,反正砚北有的是钱,自己老公的钱,你不要,准备给谁?” 一句话,瞬时破坏了气氛。 话糙理不糙。 徐挽宁签了字,和孙思佳提起这件事,她不断感慨:“咱们家阿宁终于苦尽甘来啦,为了庆祝你领证结婚,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徐挽宁也没拒绝。 “刚好带我男朋友见你。” 徐挽宁愣住,她去了趟江城,一直惦记着父母的车祸,最近两人联系也少。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就最近,特别帅。”孙思佳把那人夸得像个宝,引得徐挽宁十分好奇。 领证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过得很平静。 陪老太太听戏,和陆夫人一起逛街做饭,她偶尔会去接陆云深放学,小家伙每次见到是她,都很兴奋。 今天,也是她去接陆云深。 “阿姨,你看,这是我今天在幼儿园,老师教的折纸,送给你。”陆云深将一只折纸小青蛙递给她。 “谢谢深深。” 徐挽宁牵着他回家。 却在客厅看到了两个陌生面孔。 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三十出头,那双眼睛浓若深海,幽邃冷厉。 眉眼细长,嘴唇削薄,黑色西装,上衣敞开,露出称体精良白衬衫黑马甲。 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粑粑——”陆云深扑到了陆砚北怀里。 徐挽宁与沙发上的两人客气颔首。 只是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只能转向陆砚北,等他介绍。 陆砚北说:“这两位是淮城江家人……” 第131章 很像一个故人 淮城江家? 专门做定制珠宝的。 “这是我的妻子,徐挽宁。”陆砚北向两人介绍。 沙发上的两人起身,女人率先伸出手,她与徐挽宁年纪相仿,笑起来,眉眼弯弯,娇柔中有种弱柳扶风之感,“您好,我是林蔓。” 徐挽宁与她握了下手,她身侧的男人才起身。 男人敛起方才打量的目光,眼神依旧冷冽,“江鹤庭。” 一把烟嗓。 低沉又好听。 “二爷可真爱你,特意委托我们,要给您定制一套珠宝。”林蔓笑道。 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心下感动。 “我们进一步聊聊?”林蔓提议。 徐挽宁点头,三人进了书房,陆砚北则带着陆云深去了后院玩耍。 简单的交流中,徐挽宁得知,江家定制珠宝已传了几代。 早已形成规模,有自己的公司。 江鹤庭是江老的孙子,由他一手带出来。 无论是在设计珠宝,还是定制方面,都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因为是陆砚北的委托,江家不敢怠慢,才让江鹤庭过来。 若是寻常,根本请不动他。 林蔓是江家公司的员工,专门负责和客户对接。 “您有特别喜欢的珠宝吗?”林蔓给徐挽宁拿了本图册,这里面都是江家曾经定制过的各式珠宝,“比如,您是喜欢宝石,还是祖母绿,翡翠玉石这些,我们也可以做?” 林蔓认真地帮她介绍。 徐挽宁翻看着图册,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本能抬眼。 看向江鹤庭时,他却在看窗外。 是自己的错觉? “我对宝石不太懂。”徐挽宁看着图册,眼花缭乱。 “没关系。”林蔓笑着看她,“您的气质,钻石、珍珠或者水晶应该都很适合您。” 林蔓中途接了个电话,书房里,只有徐挽宁和江鹤庭两个人。 那道目光更加热切。 徐挽宁猛地抬头,视线和江鹤庭撞了个正着。 男人没有回避,徐挽宁却有些恼怒。 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 “抱歉。”江鹤庭道歉,“徐小姐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徐挽宁愣了下。 “恕我冒昧,听说您的父母都过世了?” “对。” “您母亲姓?” “姓周。” 江鹤庭极轻地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了,希望你别介意。” 两人没再说话。 林蔓回来后,又跟徐挽宁简单交流了几句,两人便起身要走。 定制珠宝,是个很繁琐的事,需要反复沟通交流,他们今天过来,只是和徐挽宁碰个面。 离开时,江鹤庭说了句,“陆少夫人如果觉得实在难以抉择,过段时间,京城有个珠宝展,您可以去看看实物。” 徐挽宁笑着点头。 —— 两人走后,徐挽宁还在翻着图册,就连有人靠近,都未察觉。 “这么专注?” 陆砚北的声音从身侧幽幽传来,吓得她呼吸一沉,“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猫儿一样的胆子。”陆砚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定制珠宝,不便宜。” 那个江鹤庭,孤高冷傲。 看起来,就一副很贵的样子。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上次送她猫眼石,徐挽宁问了不少关于江家的事,陆砚北觉得她是喜欢珠宝的,这才特意找了江家。 “喜欢。”徐挽宁莞尔,“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你是我老婆,不惯着你,要惯着谁?” 徐挽宁微仰着小脸,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陆砚北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别人是先恋爱后结婚。 他们是先上床怀孕,才开始谈恋爱。 徐挽宁一直仰着脸,觉得脖子酸。 陆砚北搂住她的腰,将她轻松抱起,放在书桌上。 屁股上冰凉的触感,惹得徐挽宁身子一颤。 “你快让我下去,这样像什么话。”徐挽宁想挣扎。 他的目光如炽,长腿挤进,撑开她的腿。 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体与桌子中间。 “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他笑着,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边,“阿宁,你帮帮我。” 陆砚北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 徐挽宁只觉得脸上好似有火在烧 她想收手,但被他覆握着抽不回,只能随他节奏继续,徐挽宁羞窘得不行。 耳侧有秋蝉在嘶鸣,还有他渐渐明显的喘息,热息时轻时重喷在她脸颊和耳廓,嗓子里糅着沉抑和兴奋。 听得徐挽宁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似又回到了盛夏暑天,徐挽宁觉得头昏脑胀。 被他的热息感染,身上也逐渐变得热烘烘的。 伴随着窗外秋蝉的最后一声嘶鸣,陆砚北嘶哑长喟,喊了声,“阿宁。” 徐挽宁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天都没黑,太……太不像话了。” 陆砚北觉得她太可爱。 “那以后,我们等天黑再做。” 徐挽宁推开他,跑去洗手。 看着她离开书房,陆砚北才无奈摇了下头。 他和徐挽宁在一起时间不长,刚开了荤腥,就要开始吃素,每日软玉温香在怀,却不能碰,难免会觉得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有点碍事。 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本珠宝图册上,他眸子深了几分。 来自男人的直觉: 他觉得,今天的那个江鹤庭,看徐挽宁的眼神,有些奇怪。 而江鹤庭这边 林蔓开着车,忍不住多看了后排的男人几眼。 帅气,有才华。 看似冷厉,却从不故意苛责刁难人,私生活也干净,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江家公司的员工,没几个小姑娘不喜欢江鹤庭的。 林蔓也喜欢。 手艺人脾气多少都有些古怪,江鹤庭也是如此,很少与人交际,对任何人态度冷冷冰冰,今天居然破天荒地邀请徐挽宁去珠宝展。 她淡淡笑着,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您好像特别关照陆少夫人。” 江鹤庭偏头看着窗外。 徐挽宁的模样和那个人,不能说像…… 只是眉眼间偶尔流露出的神态,有些类似。 如果是她的孩子,按年龄推算,也该有这么大了。 他低着嗓子开口,“我对她很特别?” 林蔓呼吸一沉,怕他生气,“因为您从没主动邀请过谁参加珠宝展,所以……” “可能是因为陆砚北给的钱,够多!” 林蔓愣住。 这次定制,在没有确定使用材料及样式时,陆砚北就给了大笔定金。 江鹤庭听过他的传闻,觉得他高冷睿智。 初次接触,第一印象就是: 人傻钱多! 江家虽然不缺钱,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这种大冤种的钱,不赚白不赚! 第131章 很像一个故人 淮城江家? 专门做定制珠宝的。 “这是我的妻子,徐挽宁。”陆砚北向两人介绍。 沙发上的两人起身,女人率先伸出手,她与徐挽宁年纪相仿,笑起来,眉眼弯弯,娇柔中有种弱柳扶风之感,“您好,我是林蔓。” 徐挽宁与她握了下手,她身侧的男人才起身。 男人敛起方才打量的目光,眼神依旧冷冽,“江鹤庭。” 一把烟嗓。 低沉又好听。 “二爷可真爱你,特意委托我们,要给您定制一套珠宝。”林蔓笑道。 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心下感动。 “我们进一步聊聊?”林蔓提议。 徐挽宁点头,三人进了书房,陆砚北则带着陆云深去了后院玩耍。 简单的交流中,徐挽宁得知,江家定制珠宝已传了几代。 早已形成规模,有自己的公司。 江鹤庭是江老的孙子,由他一手带出来。 无论是在设计珠宝,还是定制方面,都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因为是陆砚北的委托,江家不敢怠慢,才让江鹤庭过来。 若是寻常,根本请不动他。 林蔓是江家公司的员工,专门负责和客户对接。 “您有特别喜欢的珠宝吗?”林蔓给徐挽宁拿了本图册,这里面都是江家曾经定制过的各式珠宝,“比如,您是喜欢宝石,还是祖母绿,翡翠玉石这些,我们也可以做?” 林蔓认真地帮她介绍。 徐挽宁翻看着图册,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本能抬眼。 看向江鹤庭时,他却在看窗外。 是自己的错觉? “我对宝石不太懂。”徐挽宁看着图册,眼花缭乱。 “没关系。”林蔓笑着看她,“您的气质,钻石、珍珠或者水晶应该都很适合您。” 林蔓中途接了个电话,书房里,只有徐挽宁和江鹤庭两个人。 那道目光更加热切。 徐挽宁猛地抬头,视线和江鹤庭撞了个正着。 男人没有回避,徐挽宁却有些恼怒。 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 “抱歉。”江鹤庭道歉,“徐小姐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徐挽宁愣了下。 “恕我冒昧,听说您的父母都过世了?” “对。” “您母亲姓?” “姓周。” 江鹤庭极轻地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了,希望你别介意。” 两人没再说话。 林蔓回来后,又跟徐挽宁简单交流了几句,两人便起身要走。 定制珠宝,是个很繁琐的事,需要反复沟通交流,他们今天过来,只是和徐挽宁碰个面。 离开时,江鹤庭说了句,“陆少夫人如果觉得实在难以抉择,过段时间,京城有个珠宝展,您可以去看看实物。” 徐挽宁笑着点头。 —— 两人走后,徐挽宁还在翻着图册,就连有人靠近,都未察觉。 “这么专注?” 陆砚北的声音从身侧幽幽传来,吓得她呼吸一沉,“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猫儿一样的胆子。”陆砚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定制珠宝,不便宜。” 那个江鹤庭,孤高冷傲。 看起来,就一副很贵的样子。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上次送她猫眼石,徐挽宁问了不少关于江家的事,陆砚北觉得她是喜欢珠宝的,这才特意找了江家。 “喜欢。”徐挽宁莞尔,“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你是我老婆,不惯着你,要惯着谁?” 徐挽宁微仰着小脸,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陆砚北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别人是先恋爱后结婚。 他们是先上床怀孕,才开始谈恋爱。 徐挽宁一直仰着脸,觉得脖子酸。 陆砚北搂住她的腰,将她轻松抱起,放在书桌上。 屁股上冰凉的触感,惹得徐挽宁身子一颤。 “你快让我下去,这样像什么话。”徐挽宁想挣扎。 他的目光如炽,长腿挤进,撑开她的腿。 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体与桌子中间。 “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他笑着,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边,“阿宁,你帮帮我。” 陆砚北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 徐挽宁只觉得脸上好似有火在烧 她想收手,但被他覆握着抽不回,只能随他节奏继续,徐挽宁羞窘得不行。 耳侧有秋蝉在嘶鸣,还有他渐渐明显的喘息,热息时轻时重喷在她脸颊和耳廓,嗓子里糅着沉抑和兴奋。 听得徐挽宁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似又回到了盛夏暑天,徐挽宁觉得头昏脑胀。 被他的热息感染,身上也逐渐变得热烘烘的。 伴随着窗外秋蝉的最后一声嘶鸣,陆砚北嘶哑长喟,喊了声,“阿宁。” 徐挽宁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天都没黑,太……太不像话了。” 陆砚北觉得她太可爱。 “那以后,我们等天黑再做。” 徐挽宁推开他,跑去洗手。 看着她离开书房,陆砚北才无奈摇了下头。 他和徐挽宁在一起时间不长,刚开了荤腥,就要开始吃素,每日软玉温香在怀,却不能碰,难免会觉得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有点碍事。 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本珠宝图册上,他眸子深了几分。 来自男人的直觉: 他觉得,今天的那个江鹤庭,看徐挽宁的眼神,有些奇怪。 而江鹤庭这边 林蔓开着车,忍不住多看了后排的男人几眼。 帅气,有才华。 看似冷厉,却从不故意苛责刁难人,私生活也干净,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江家公司的员工,没几个小姑娘不喜欢江鹤庭的。 林蔓也喜欢。 手艺人脾气多少都有些古怪,江鹤庭也是如此,很少与人交际,对任何人态度冷冷冰冰,今天居然破天荒地邀请徐挽宁去珠宝展。 她淡淡笑着,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您好像特别关照陆少夫人。” 江鹤庭偏头看着窗外。 徐挽宁的模样和那个人,不能说像…… 只是眉眼间偶尔流露出的神态,有些类似。 如果是她的孩子,按年龄推算,也该有这么大了。 他低着嗓子开口,“我对她很特别?” 林蔓呼吸一沉,怕他生气,“因为您从没主动邀请过谁参加珠宝展,所以……” “可能是因为陆砚北给的钱,够多!” 林蔓愣住。 这次定制,在没有确定使用材料及样式时,陆砚北就给了大笔定金。 江鹤庭听过他的传闻,觉得他高冷睿智。 初次接触,第一印象就是: 人傻钱多! 江家虽然不缺钱,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这种大冤种的钱,不赚白不赚! 第132章 还不如一条狗? 两天后的一大早。 陆家正在吃早饭,江鹤庭派人送来了珠宝展的邀请函。 “你要是想去,我陪你。” 可能是男人的直觉,陆砚北总觉得江鹤庭对徐挽宁有几分特别,自然不放心让她独自前往。 徐挽宁笑着点头。 “吃个蒸饺,你喜欢的。”陆砚北说着,给她夹了个蒸饺,惹得陆云深双手掐腰,“粑粑,你偏心,我也要吃。” “好,也给你一个。”陆砚北无语,也给小家伙夹了个,他才满意的笑了。 陆夫人看到他们相处愉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余光扫了眼自家老大。 陆湛南察觉母亲的视线,看向她时,却被母亲嫌弃地瞪了一眼。 “老大啊,你学校最近忙不忙?”陆夫人忽然开口。 “还好。” “我前段时间,遇到你一个阿姨,她外甥女今年25,在一家银行上班,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抽空去看看?” 所有人都好奇又一脸揶揄地看向陆湛南。 “妈,您是要给我安排相亲?”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 “你年纪不小了。” “好。” 陆夫人曾想过许多办法,逼着儿子相亲,陆湛南不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同意了,倒是弄得她一愣。 可他紧接着说的话,却让陆夫人瞬间黑了脸。 “妈,我觉得一天看一个可能不够,我回头把课程表发给您,只要我没课,您随时可以给我安排相亲对象,周末我放弃休息,两个小时见一个,晚上再加个班,一天至少能看十几个小姑娘。” 说完,陆湛南看了眼母亲。 “妈,辛苦您帮我安排了。” 这话明显是故意气她的,陆夫人气得恨不能把筷子甩在他脸上。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嫁了个不省心的老公,生了两个能把她活活气死的儿子。 “对了,宁宁,你那个朋友最近在干吗?”陆夫人忽然看向徐挽宁,提起了孙思佳,“最近也没见她来找你玩。” “她可能忙着谈恋爱。” 陆夫人一听这话,看向陆湛南的眼神,越发嫌弃。 甚至提到她某个好友家里的狗怀了小崽子。 “连狗都知道找对象。”陆夫人轻哼着。 陆云深吃着蒸饺,开心地晃着小脑袋,“奶奶,您的意思是,大伯还不如一条狗吗?” 陆湛南的脸,瞬间黑透。 “咳——”徐挽宁被呛到了。 小家伙却一脸无辜,陆夫人则笑呵呵地又给他夹了个蒸饺,“咱们深深真聪明。” “所以我才能上幼儿园啊。”陆云深嘻嘻笑着。 徐挽宁皱了下眉。 当陆砚北去公司,顺便送小家伙去幼儿园后。 徐挽宁才从陆夫人口中得知真相,陆砚北担心陆云深到了年纪,不愿去上学,或者到了幼儿园门口,就给他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 所以,他在小家伙很小的时候,就给他灌输一种思想: 只有聪明听话的孩子,才能去幼儿园! 陆云深一开始去幼儿园,开心坏了。 觉得是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去上学。 小孩子嘛,总是很好忽悠的。 —— 徐挽宁今天约了孙思佳碰面,她提前到了餐厅。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冲她挥手打招呼。 “宁宁!” 男人看起来和她们同龄,穿着休闲,带了块百达翡丽的腕表,模样确实好看,也难怪孙思佳会把他夸上天。 “这是我男朋友,赵恺。” 孙思佳给两人介绍。 寒暄一阵后,趁着赵恺接电话的功夫,她靠近徐挽宁,“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他来我们学校找人,迷路了,刚好碰到了我。”孙思佳是第一次谈恋爱,提起和他的相识经过,就算平时再大大咧咧,脸上还是难免露出丝羞涩。 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赵恺。 “宁宁,你觉得他怎么样?”孙思佳询问。 “刚见一次,我哪儿知道他好不好啊。”徐挽宁干笑着。 赵恺很快回来,点单吃饭,全程对孙思佳都很照顾,夹菜添水,嘘寒问暖。 孙思佳则一脸羞怯。 显然, 已完全陷入了爱河。 闺蜜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徐挽宁自然替她高兴。 这个赵恺的穿着,看似普通,估计价格都不便宜,还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家境肯定不一般,也算高富帅。 这样一个男人,对你大献殷勤,怕是没几个女人抵挡得住。 况且孙思佳只是个普通人。 这顿饭是赵恺结算的。 用餐结束,又贴心地开车送两人回到学校。 全程都表现的绅士体贴。 徐挽宁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专业书翻看,孙思佳抱着手机,一直在傻笑。 “宁宁,他这周末,约我出去玩。”因为在图书馆,孙思佳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周末?你们要在外过夜?” “可能。” 孙思佳觉得感情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和孙思佳分开,徐挽宁回到陆家老宅时,没想到陆劲松和陆芯羽也在。 陆天祺疯掉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看了不少精神科的医生,甚至还找过俞老,都说他因为吸毒,神经已经受损,加上受了太大刺激,就算以后情况改善,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关于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要问起,他就发狂。 所以至今,都没找到是谁干的。 听说陆劲松还放话出去,如果有人能提供背后之人的消息,他就给50万。 唯一的独子被毁,陆劲松像是老了十岁,陆芯羽却春光满面。 两人拎着不少礼物,到陆家,是为了重修旧好。 “天祺之前确实干了蠢事,他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活该,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陆劲松说着,就红了眼,看向徐挽宁,“我替他给你道歉。” 徐挽宁没作声。 老太太问了下陆天祺的近况,感慨一番后,也没多说什么。 陆劲松心里清楚,两家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以前,他希望表面上不要弄得太难看。 陆芯羽今天很奇怪,没有对徐挽宁说任何挑衅的话。 离开时,还冲她笑了笑。 那笑容,有点诡异。 弄得徐挽宁很不舒服。 第132章 还不如一条狗? 两天后的一大早。 陆家正在吃早饭,江鹤庭派人送来了珠宝展的邀请函。 “你要是想去,我陪你。” 可能是男人的直觉,陆砚北总觉得江鹤庭对徐挽宁有几分特别,自然不放心让她独自前往。 徐挽宁笑着点头。 “吃个蒸饺,你喜欢的。”陆砚北说着,给她夹了个蒸饺,惹得陆云深双手掐腰,“粑粑,你偏心,我也要吃。” “好,也给你一个。”陆砚北无语,也给小家伙夹了个,他才满意的笑了。 陆夫人看到他们相处愉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余光扫了眼自家老大。 陆湛南察觉母亲的视线,看向她时,却被母亲嫌弃地瞪了一眼。 “老大啊,你学校最近忙不忙?”陆夫人忽然开口。 “还好。” “我前段时间,遇到你一个阿姨,她外甥女今年25,在一家银行上班,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抽空去看看?” 所有人都好奇又一脸揶揄地看向陆湛南。 “妈,您是要给我安排相亲?”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 “你年纪不小了。” “好。” 陆夫人曾想过许多办法,逼着儿子相亲,陆湛南不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同意了,倒是弄得她一愣。 可他紧接着说的话,却让陆夫人瞬间黑了脸。 “妈,我觉得一天看一个可能不够,我回头把课程表发给您,只要我没课,您随时可以给我安排相亲对象,周末我放弃休息,两个小时见一个,晚上再加个班,一天至少能看十几个小姑娘。” 说完,陆湛南看了眼母亲。 “妈,辛苦您帮我安排了。” 这话明显是故意气她的,陆夫人气得恨不能把筷子甩在他脸上。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嫁了个不省心的老公,生了两个能把她活活气死的儿子。 “对了,宁宁,你那个朋友最近在干吗?”陆夫人忽然看向徐挽宁,提起了孙思佳,“最近也没见她来找你玩。” “她可能忙着谈恋爱。” 陆夫人一听这话,看向陆湛南的眼神,越发嫌弃。 甚至提到她某个好友家里的狗怀了小崽子。 “连狗都知道找对象。”陆夫人轻哼着。 陆云深吃着蒸饺,开心地晃着小脑袋,“奶奶,您的意思是,大伯还不如一条狗吗?” 陆湛南的脸,瞬间黑透。 “咳——”徐挽宁被呛到了。 小家伙却一脸无辜,陆夫人则笑呵呵地又给他夹了个蒸饺,“咱们深深真聪明。” “所以我才能上幼儿园啊。”陆云深嘻嘻笑着。 徐挽宁皱了下眉。 当陆砚北去公司,顺便送小家伙去幼儿园后。 徐挽宁才从陆夫人口中得知真相,陆砚北担心陆云深到了年纪,不愿去上学,或者到了幼儿园门口,就给他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 所以,他在小家伙很小的时候,就给他灌输一种思想: 只有聪明听话的孩子,才能去幼儿园! 陆云深一开始去幼儿园,开心坏了。 觉得是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去上学。 小孩子嘛,总是很好忽悠的。 —— 徐挽宁今天约了孙思佳碰面,她提前到了餐厅。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冲她挥手打招呼。 “宁宁!” 男人看起来和她们同龄,穿着休闲,带了块百达翡丽的腕表,模样确实好看,也难怪孙思佳会把他夸上天。 “这是我男朋友,赵恺。” 孙思佳给两人介绍。 寒暄一阵后,趁着赵恺接电话的功夫,她靠近徐挽宁,“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他来我们学校找人,迷路了,刚好碰到了我。”孙思佳是第一次谈恋爱,提起和他的相识经过,就算平时再大大咧咧,脸上还是难免露出丝羞涩。 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赵恺。 “宁宁,你觉得他怎么样?”孙思佳询问。 “刚见一次,我哪儿知道他好不好啊。”徐挽宁干笑着。 赵恺很快回来,点单吃饭,全程对孙思佳都很照顾,夹菜添水,嘘寒问暖。 孙思佳则一脸羞怯。 显然, 已完全陷入了爱河。 闺蜜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徐挽宁自然替她高兴。 这个赵恺的穿着,看似普通,估计价格都不便宜,还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家境肯定不一般,也算高富帅。 这样一个男人,对你大献殷勤,怕是没几个女人抵挡得住。 况且孙思佳只是个普通人。 这顿饭是赵恺结算的。 用餐结束,又贴心地开车送两人回到学校。 全程都表现的绅士体贴。 徐挽宁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专业书翻看,孙思佳抱着手机,一直在傻笑。 “宁宁,他这周末,约我出去玩。”因为在图书馆,孙思佳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周末?你们要在外过夜?” “可能。” 孙思佳觉得感情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和孙思佳分开,徐挽宁回到陆家老宅时,没想到陆劲松和陆芯羽也在。 陆天祺疯掉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看了不少精神科的医生,甚至还找过俞老,都说他因为吸毒,神经已经受损,加上受了太大刺激,就算以后情况改善,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关于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要问起,他就发狂。 所以至今,都没找到是谁干的。 听说陆劲松还放话出去,如果有人能提供背后之人的消息,他就给50万。 唯一的独子被毁,陆劲松像是老了十岁,陆芯羽却春光满面。 两人拎着不少礼物,到陆家,是为了重修旧好。 “天祺之前确实干了蠢事,他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活该,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陆劲松说着,就红了眼,看向徐挽宁,“我替他给你道歉。” 徐挽宁没作声。 老太太问了下陆天祺的近况,感慨一番后,也没多说什么。 陆劲松心里清楚,两家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以前,他希望表面上不要弄得太难看。 陆芯羽今天很奇怪,没有对徐挽宁说任何挑衅的话。 离开时,还冲她笑了笑。 那笑容,有点诡异。 弄得徐挽宁很不舒服。 第133章 不雅照 陆砚北今晚有应酬,回来得迟些。 先去陆云深房间看了眼,回到卧室时,发现徐挽宁还没睡,正抱着那本珠宝图册在研究。 上面除了图片,还有些简略的文字介绍。 “又在看这个。”陆砚北伸手,勾扯着领带。 他今晚喝了一点酒,眼神有些迷离。 “过段日子要去珠宝展,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认识钻石、珍珠那些,多了解些,免得到时候闹笑话。” 陆砚北挨着床边坐下,“你是我妻子,谁敢笑话你。” “那也不能让他们背后议论,说你娶了个草包老婆。” 这是两人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徐挽宁也想表现得更好些。 陆砚北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干瘪了,“今天出门,小东西没闹你。” “没有,最近都很乖。” 徐挽宁近期孕吐反应不像以前那么强烈,小脸也红润许多。 她也伸手,摸了摸肚子,脸上带着股恬淡温柔的笑。 很勾人。 陆砚北今晚喝了酒,嗓子眼又干又热,倾身过去,吻住了她。 越吻越深。 当他的手撩起她衣服下摆,灼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皮肤时,惊得徐挽宁呼吸一紧,眉眼含情,也是一副动情沉沦的样子。 情到浓时,陆砚北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去洗个澡。” 冷水澡的滋味…… 很难受! 当他出来时,徐挽宁已经躺下了,一手勾着她的腰,细细摩挲着,徐挽宁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晚上胡茬生出一些,有些扎人。 “今天出去见了思佳,她带了男朋友,长得还挺帅。” “嗯?”陆砚北挑眉,“挺帅?比我帅?” “……” 徐挽宁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 周末时,徐挽宁和陆砚北带着陆云深出去玩。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期间孙思佳给她发了不少照片。 美景、美食,看得出来,她玩得很开心。 两人在外面过了一夜。 三天后,徐挽宁意外接到了严明川的电话,“师兄?” 陆砚北当时就在她旁边,听到是严明川的电话,挑了下眉,拿着钢笔继续签着手里的文件,却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你能联系到思佳吗?” “思佳?”徐挽宁蹙了下眉。 自从她开始谈恋爱,两人联系就不像以前那么频繁。 “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她听着严明川语气急切。 “我……”严明川都不知该怎么说,“我把东西发给你。” 徐挽宁感觉手机震动,微信提示,收到一组图片,她没挂断电话,点开查看,居然是一组孙思佳的不雅照。 照片中,她上衣没穿,露出部分隐私部位。 这些部分都做了处理,但她的脸很清晰。 这种照片,对任何一个女生来说,都足够致命! 徐挽宁呼吸扎紧,瞳孔微颤,“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出现在学校论坛上的,我有个朋友正好是管理员,发现后,第一时间删帖了,把整个学校论坛都锁了,发现的及时,没有传播开,但学校已经知道了。” 严明川深吸了口气,“教授和辅导员都在找她,我也联系不上她。” “我去了她的公寓,敲门后,她不在,我知道你怀孕,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 “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她,如果你那边有消息,随时跟我说。”徐挽宁说道。 “没问题,保持联系。” 徐挽宁强摁着心头的烦躁与怒意。 拨打孙思佳的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阿宁?出什么事了?”陆砚北见她脸色不好。 “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了思佳的不雅照。” “什么?” 陆砚北皱眉,难以置信。 “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找。” 陆砚北立刻吩咐陆鸣。 除了寻找孙思佳的下落,还让他在网上封锁消息,防止照片进一步传播扩散。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孙思佳一直在公寓。 严明川只在公寓外敲门,根本进不去,以为她不在,但徐挽宁曾经在那儿住过,手里还留着防盗门的钥匙。 当她着急忙慌赶到公寓时,听到一阵水声从浴室传出。 徐挽宁心下一沉。 快步进入浴室,发现孙思佳穿着睡衣,双手抱膝坐在浴缸里,水不断流着,从浴缸边缘溢出,她泡在冰水里,小脸惨白。 “思佳?”徐挽宁最担心的事,并没发生,倒吸了口凉气。 孙思佳好似恍然回神,僵硬着扭头看她。 只一眼。 泪如雨下。 徐挽宁把水关掉,将浴缸里的水放掉,扯着一条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你干嘛把手机关掉,你吓死我了。” “宁宁……”孙思佳浑身发冷,牙齿打着颤,眼泪簌簌往下掉,“他骗我。” “我知道,你先起来。” 徐挽宁心疼得红了眼。 赵恺! 人渣,她气得直咬牙。 —— 另一边 一个会所包厢内,赵恺笑着看向正涂指甲油的女人,“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蠢,随便勾引一下,送点东西就上钩了。” “就她这种人,居然还读到了博士?” “不过身材真不错,性格也挺好玩的,如果不是你催得紧,我还想和她多玩两天。” 陆芯羽刚涂好一只手的指甲油,放在眼前打量着,“怎么?你把她上了?” “没有,就是把她灌醉,拍了几张照片。”赵恺看向陆芯羽,“陆大小姐,我的事办好了,您是不是可以把尾款给我了。” 赵恺是伺候富婆的,很会拿捏女人的心里。 陆芯羽花钱请他办事。 他这样的人,本就没有下限。 有钱赚,干什么都行。 况且只是去勾引一个没背景的学生。 孙思佳虽然读到博士,却一直没进入社会,感情方面,就是一张白纸,轻易就上了套。 “别急,我还有其他事要你办。”陆芯羽冷笑着。 居然敢薅她头发,骂她是癞蛤蟆。 徐挽宁有小叔撑腰,她也就忍了。 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至于徐挽宁…… 不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133章 不雅照 陆砚北今晚有应酬,回来得迟些。 先去陆云深房间看了眼,回到卧室时,发现徐挽宁还没睡,正抱着那本珠宝图册在研究。 上面除了图片,还有些简略的文字介绍。 “又在看这个。”陆砚北伸手,勾扯着领带。 他今晚喝了一点酒,眼神有些迷离。 “过段日子要去珠宝展,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认识钻石、珍珠那些,多了解些,免得到时候闹笑话。” 陆砚北挨着床边坐下,“你是我妻子,谁敢笑话你。” “那也不能让他们背后议论,说你娶了个草包老婆。” 这是两人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徐挽宁也想表现得更好些。 陆砚北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干瘪了,“今天出门,小东西没闹你。” “没有,最近都很乖。” 徐挽宁近期孕吐反应不像以前那么强烈,小脸也红润许多。 她也伸手,摸了摸肚子,脸上带着股恬淡温柔的笑。 很勾人。 陆砚北今晚喝了酒,嗓子眼又干又热,倾身过去,吻住了她。 越吻越深。 当他的手撩起她衣服下摆,灼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皮肤时,惊得徐挽宁呼吸一紧,眉眼含情,也是一副动情沉沦的样子。 情到浓时,陆砚北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去洗个澡。” 冷水澡的滋味…… 很难受! 当他出来时,徐挽宁已经躺下了,一手勾着她的腰,细细摩挲着,徐挽宁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晚上胡茬生出一些,有些扎人。 “今天出去见了思佳,她带了男朋友,长得还挺帅。” “嗯?”陆砚北挑眉,“挺帅?比我帅?” “……” 徐挽宁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 周末时,徐挽宁和陆砚北带着陆云深出去玩。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期间孙思佳给她发了不少照片。 美景、美食,看得出来,她玩得很开心。 两人在外面过了一夜。 三天后,徐挽宁意外接到了严明川的电话,“师兄?” 陆砚北当时就在她旁边,听到是严明川的电话,挑了下眉,拿着钢笔继续签着手里的文件,却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你能联系到思佳吗?” “思佳?”徐挽宁蹙了下眉。 自从她开始谈恋爱,两人联系就不像以前那么频繁。 “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她听着严明川语气急切。 “我……”严明川都不知该怎么说,“我把东西发给你。” 徐挽宁感觉手机震动,微信提示,收到一组图片,她没挂断电话,点开查看,居然是一组孙思佳的不雅照。 照片中,她上衣没穿,露出部分隐私部位。 这些部分都做了处理,但她的脸很清晰。 这种照片,对任何一个女生来说,都足够致命! 徐挽宁呼吸扎紧,瞳孔微颤,“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出现在学校论坛上的,我有个朋友正好是管理员,发现后,第一时间删帖了,把整个学校论坛都锁了,发现的及时,没有传播开,但学校已经知道了。” 严明川深吸了口气,“教授和辅导员都在找她,我也联系不上她。” “我去了她的公寓,敲门后,她不在,我知道你怀孕,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 “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她,如果你那边有消息,随时跟我说。”徐挽宁说道。 “没问题,保持联系。” 徐挽宁强摁着心头的烦躁与怒意。 拨打孙思佳的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阿宁?出什么事了?”陆砚北见她脸色不好。 “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了思佳的不雅照。” “什么?” 陆砚北皱眉,难以置信。 “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找。” 陆砚北立刻吩咐陆鸣。 除了寻找孙思佳的下落,还让他在网上封锁消息,防止照片进一步传播扩散。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孙思佳一直在公寓。 严明川只在公寓外敲门,根本进不去,以为她不在,但徐挽宁曾经在那儿住过,手里还留着防盗门的钥匙。 当她着急忙慌赶到公寓时,听到一阵水声从浴室传出。 徐挽宁心下一沉。 快步进入浴室,发现孙思佳穿着睡衣,双手抱膝坐在浴缸里,水不断流着,从浴缸边缘溢出,她泡在冰水里,小脸惨白。 “思佳?”徐挽宁最担心的事,并没发生,倒吸了口凉气。 孙思佳好似恍然回神,僵硬着扭头看她。 只一眼。 泪如雨下。 徐挽宁把水关掉,将浴缸里的水放掉,扯着一条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你干嘛把手机关掉,你吓死我了。” “宁宁……”孙思佳浑身发冷,牙齿打着颤,眼泪簌簌往下掉,“他骗我。” “我知道,你先起来。” 徐挽宁心疼得红了眼。 赵恺! 人渣,她气得直咬牙。 —— 另一边 一个会所包厢内,赵恺笑着看向正涂指甲油的女人,“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蠢,随便勾引一下,送点东西就上钩了。” “就她这种人,居然还读到了博士?” “不过身材真不错,性格也挺好玩的,如果不是你催得紧,我还想和她多玩两天。” 陆芯羽刚涂好一只手的指甲油,放在眼前打量着,“怎么?你把她上了?” “没有,就是把她灌醉,拍了几张照片。”赵恺看向陆芯羽,“陆大小姐,我的事办好了,您是不是可以把尾款给我了。” 赵恺是伺候富婆的,很会拿捏女人的心里。 陆芯羽花钱请他办事。 他这样的人,本就没有下限。 有钱赚,干什么都行。 况且只是去勾引一个没背景的学生。 孙思佳虽然读到博士,却一直没进入社会,感情方面,就是一张白纸,轻易就上了套。 “别急,我还有其他事要你办。”陆芯羽冷笑着。 居然敢薅她头发,骂她是癞蛤蟆。 徐挽宁有小叔撑腰,她也就忍了。 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至于徐挽宁…… 不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134章 威胁见面 陆芯羽勾着手指,示意赵恺附耳过去。 她身上的香水浓郁,紧身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得赵恺心一痒。 只是听到她的计划后,他脸色铁青。 “陆大小姐,您要对付徐挽宁?” 孙思佳是个没背景的普通学生,赵恺不担心被人报复,但是徐挽宁…… 他还没这个胆子。 “怎么?怕了?”陆芯羽继续涂着指甲油。 “被二爷知道的话,肯定会宰了我。” “一旦事成,我马上安排你出国,小叔忙着处理徐挽宁,肯定顾不上你。” “可是……”赵恺支吾着。 他是做鸭子的,在那些权势人物眼里,就是个玩物。 陆砚北想捏死他太容易。 “赵恺,孙思佳和徐挽宁是闺蜜,你现在拍了她好朋友的照片发到网上,她们就算不报警,也饶不了你,再说,就算你用的是假名……你别忘了,徐挽宁可是见过你的。” 赵恺愣住。 “被她们抓住,你就完了。”陆芯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乖乖听我的话,你还有条活路。” 赵恺心下气恼。 他知道自己被陆芯羽坑了。 当初就不该贪图十万块钱,答应去勾引孙思佳。 他现在就是想抽身,都不行。 “来,帮我涂指甲油。”陆芯羽将指甲油递给他,又把脚伸出去。 赵恺知道现在只能乖乖听她的话,笑着接过指甲油,帮她涂脚趾。 陆芯羽打量着他,长得确实白净帅气,难怪那么多老女人喜欢点他。 她脚一勾,移到他的裆部,轻轻勾弄…… 他立马就有了反应。 自从出院后,她和陈柏安见过两次。 无论她怎么引诱,陈柏安都没反应,两人很久没做了。 赵恺以为她想要,刚凑过来想亲她,就被陆芯羽甩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睡我!” 赵恺懵了下,只能低头,继续帮她涂指甲油。 医院内 孙思佳在冷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突发高烧,徐挽宁送她到医院。 她此时打着吊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徐挽宁喂她喝粥,她就张嘴吃。 眼神空洞,像个破布娃娃。 “思佳,你别这样。”徐挽宁心疼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孙思佳苦笑着看她,“我长得不漂亮,家境普通,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我?又不是小说、或是电视剧,现实中,哪儿有什么灰姑娘。”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那么信任、那么喜欢他。” 孙思佳嘴唇颤抖着,眼睛酸酸涩涩,垂着头轻轻笑出声。 徐挽宁不知该说什么。 伸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傻子,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她轻抚着孙思佳的后背,“你不是跟我说,男人会让你变得不幸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看不开。” 孙思佳一听这话,“哇——”地哭出声。 “宁宁,这是我的初恋啊!” “……” “臭男人,浪费老娘的感情,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非宰了他。” 大哭一场后,孙思佳的心情平复许多。 又问起了照片的事。 “师兄说,发现及时,没有传播开。”徐挽宁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这件事也不能怪孙思佳没有防备心。 任是谁都想不到,会有人耗费这么多心思故意做局。 “那就好。”孙思佳吸了吸鼻子。 “你和他……”徐挽宁犹豫半晌,“发生关系了吗?” “没有,他只是拍了照片。” 孙思佳好歹是医学生,和男人有没有做过,心里清楚。 赵恺原本是想和孙思佳上床的,听说她还是处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是良心发现。 徐挽宁点了下头。 这就更说明,此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拍不雅照,想毁了孙思佳来的。 她性格好,平时都在学校,不会和人结怨。 若是得罪过什么人,还能搞出这么大手笔的…… 徐挽宁只能想到一个人! 她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 徐挽宁在医院待到傍晚,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片刻,走到窗边接听,“喂?” “陆少夫人,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是你。” 赵恺! 徐挽宁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孙思佳,声音压低,“你还敢找我?” “我想约您见一面。” “我为什么要和你见面?” “难道你就不想拿回孙思佳那些不雅照的底片?”赵恺笑着,成竹在胸,笃定徐挽宁定会来见他。 “在哪里见面?” “诚辉酒店,1503号房,你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人,否则,那些照片,可不止会出现在校园网上,她读到博士不容易,你也不想看着她一辈子被毁了。” 徐挽宁手指收紧,咬牙,“好。” “我等你。” 赵恺挂了电话后,徐挽宁看了眼窗外,天快黑了。 就在这时,有人叩门而入。 陆砚北和陆云深来了。 “佳佳阿姨!”小家伙手中拎着打包盒,跑到床边,一脸关切,“你怎么会生病啊?” “最近气温变化大,我不小心着凉了。”孙思佳笑着看他。 她还在想照片的事,她有点怂,怕事情扩大,不想报警,又联系不上赵恺,脸上笑嘻嘻的,其实心里很着急。 她很担心,在同学群里,或是网上,再刷到自己的照片。 “是这样啊。”小家伙把打包盒递过去,“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奶奶在家煲了鸡汤,我特意给你拿了个鸡腿,我都没舍得吃。” “谢谢深深。”孙思佳勉强笑着。 “阿姨,你也快点来吃饭。”小家伙招呼徐挽宁。 “好。”徐挽宁笑着点头。 吃完饭,陆云深和孙思佳说着幼儿园的趣事,逗她开心,徐挽宁则看了眼陆砚北,两人心照不宣,离开病房。 “没有找到人?”徐挽宁看向他。 “赵恺可能不是真名,此人是有预谋的,京城说大不大,但一个人如果真心想藏起来,想把他找出来,也绝非易事。” 陆砚北听说这件事,也很气愤。 “二哥,我想找你借几个人……”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 笑意未达眼底。 那眼神,就好像要去杀人。 第134章 威胁见面 陆芯羽勾着手指,示意赵恺附耳过去。 她身上的香水浓郁,紧身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得赵恺心一痒。 只是听到她的计划后,他脸色铁青。 “陆大小姐,您要对付徐挽宁?” 孙思佳是个没背景的普通学生,赵恺不担心被人报复,但是徐挽宁…… 他还没这个胆子。 “怎么?怕了?”陆芯羽继续涂着指甲油。 “被二爷知道的话,肯定会宰了我。” “一旦事成,我马上安排你出国,小叔忙着处理徐挽宁,肯定顾不上你。” “可是……”赵恺支吾着。 他是做鸭子的,在那些权势人物眼里,就是个玩物。 陆砚北想捏死他太容易。 “赵恺,孙思佳和徐挽宁是闺蜜,你现在拍了她好朋友的照片发到网上,她们就算不报警,也饶不了你,再说,就算你用的是假名……你别忘了,徐挽宁可是见过你的。” 赵恺愣住。 “被她们抓住,你就完了。”陆芯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乖乖听我的话,你还有条活路。” 赵恺心下气恼。 他知道自己被陆芯羽坑了。 当初就不该贪图十万块钱,答应去勾引孙思佳。 他现在就是想抽身,都不行。 “来,帮我涂指甲油。”陆芯羽将指甲油递给他,又把脚伸出去。 赵恺知道现在只能乖乖听她的话,笑着接过指甲油,帮她涂脚趾。 陆芯羽打量着他,长得确实白净帅气,难怪那么多老女人喜欢点他。 她脚一勾,移到他的裆部,轻轻勾弄…… 他立马就有了反应。 自从出院后,她和陈柏安见过两次。 无论她怎么引诱,陈柏安都没反应,两人很久没做了。 赵恺以为她想要,刚凑过来想亲她,就被陆芯羽甩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睡我!” 赵恺懵了下,只能低头,继续帮她涂指甲油。 医院内 孙思佳在冷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突发高烧,徐挽宁送她到医院。 她此时打着吊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徐挽宁喂她喝粥,她就张嘴吃。 眼神空洞,像个破布娃娃。 “思佳,你别这样。”徐挽宁心疼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孙思佳苦笑着看她,“我长得不漂亮,家境普通,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我?又不是小说、或是电视剧,现实中,哪儿有什么灰姑娘。”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那么信任、那么喜欢他。” 孙思佳嘴唇颤抖着,眼睛酸酸涩涩,垂着头轻轻笑出声。 徐挽宁不知该说什么。 伸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傻子,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她轻抚着孙思佳的后背,“你不是跟我说,男人会让你变得不幸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看不开。” 孙思佳一听这话,“哇——”地哭出声。 “宁宁,这是我的初恋啊!” “……” “臭男人,浪费老娘的感情,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非宰了他。” 大哭一场后,孙思佳的心情平复许多。 又问起了照片的事。 “师兄说,发现及时,没有传播开。”徐挽宁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这件事也不能怪孙思佳没有防备心。 任是谁都想不到,会有人耗费这么多心思故意做局。 “那就好。”孙思佳吸了吸鼻子。 “你和他……”徐挽宁犹豫半晌,“发生关系了吗?” “没有,他只是拍了照片。” 孙思佳好歹是医学生,和男人有没有做过,心里清楚。 赵恺原本是想和孙思佳上床的,听说她还是处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是良心发现。 徐挽宁点了下头。 这就更说明,此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拍不雅照,想毁了孙思佳来的。 她性格好,平时都在学校,不会和人结怨。 若是得罪过什么人,还能搞出这么大手笔的…… 徐挽宁只能想到一个人! 她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 徐挽宁在医院待到傍晚,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片刻,走到窗边接听,“喂?” “陆少夫人,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是你。” 赵恺! 徐挽宁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孙思佳,声音压低,“你还敢找我?” “我想约您见一面。” “我为什么要和你见面?” “难道你就不想拿回孙思佳那些不雅照的底片?”赵恺笑着,成竹在胸,笃定徐挽宁定会来见他。 “在哪里见面?” “诚辉酒店,1503号房,你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人,否则,那些照片,可不止会出现在校园网上,她读到博士不容易,你也不想看着她一辈子被毁了。” 徐挽宁手指收紧,咬牙,“好。” “我等你。” 赵恺挂了电话后,徐挽宁看了眼窗外,天快黑了。 就在这时,有人叩门而入。 陆砚北和陆云深来了。 “佳佳阿姨!”小家伙手中拎着打包盒,跑到床边,一脸关切,“你怎么会生病啊?” “最近气温变化大,我不小心着凉了。”孙思佳笑着看他。 她还在想照片的事,她有点怂,怕事情扩大,不想报警,又联系不上赵恺,脸上笑嘻嘻的,其实心里很着急。 她很担心,在同学群里,或是网上,再刷到自己的照片。 “是这样啊。”小家伙把打包盒递过去,“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奶奶在家煲了鸡汤,我特意给你拿了个鸡腿,我都没舍得吃。” “谢谢深深。”孙思佳勉强笑着。 “阿姨,你也快点来吃饭。”小家伙招呼徐挽宁。 “好。”徐挽宁笑着点头。 吃完饭,陆云深和孙思佳说着幼儿园的趣事,逗她开心,徐挽宁则看了眼陆砚北,两人心照不宣,离开病房。 “没有找到人?”徐挽宁看向他。 “赵恺可能不是真名,此人是有预谋的,京城说大不大,但一个人如果真心想藏起来,想把他找出来,也绝非易事。” 陆砚北听说这件事,也很气愤。 “二哥,我想找你借几个人……”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 笑意未达眼底。 那眼神,就好像要去杀人。 第135章 睡我老婆?胆子很大 徐挽宁寻了个借口离开医院。 又担心孙思佳出事或者想不开,特意让陆鸣留下盯着她。 “您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陆鸣特意将陪护椅搬到床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孙思佳。 搞得孙思佳莫名其妙。 我是住院,又不是坐牢! 最可怕的是: 孙思佳下床,想去厕所,陆鸣居然也跟了上来。 “大哥,你这个样子,我很有压力。”孙思佳悻悻笑着。 “我在厕所门口等你。” “……” 一个男人在外面等着,孙思佳就连上厕所都没了兴致。 两人大眼瞪小眼,孙思佳都快气炸了,憋了半天,冒了一句:“你是木头吗?宁宁让你盯着我,你就寸步不离?” “我这叫恪尽职守。” “你这叫迂腐。” “你在厕所蹲了那么久,没听到动静,你是便秘?” 孙思佳气得牙痒。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哼—— 她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神啊! 给我一刀,让我直接去死。 徐挽宁已经到酒店,敲开1503的房门。 赵恺探身出来,确定她身后没人,笑着让她进屋。 “陆少夫人,果然很懂规矩。” 房间里灯光昏黄,徐挽宁略微打量了一眼室内,看不到机器设备。 桌上放置着一瓶已经开封的红酒。 室内燃着香薰,酒水混杂着沁人的气体,交融出了一股迷离的香味。 赵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您放心,这里没有摄像机,也没任何针孔镜头,不信的话,您可以随意查。”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挽宁不再查看房间,而是把目光投向赵恺,“底片呢?” “这么直接?” “你想要什么?钱?” 赵恺没说话,而是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 “我怀孕了,不能喝酒。”徐挽宁拒绝。 “稍微喝一点已经没事。”赵恺靠近她,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男人呼出的浊息,落在她脸上。 令人反胃。 “陆少夫人,连杯酒都不愿意陪我喝,我很怀疑你今天过来的诚意。” 徐挽宁接过酒杯,轻轻晃动着。 红色的酒水挂在杯壁上,她嘴角勾着抹笑,迷人又微笑。 她长得很漂亮,赵恺心神一荡。 他伺候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像徐挽宁这么鲜嫩可口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怀了孕,她没化妆,没喷香水,昏黄灯光下,清艳妩媚。 唇角一勾,分外撩人。 徐挽宁佯装抿了口酒,却又好似被呛到,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赵恺见她喝了酒,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赵恺的目光,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在她身上游离,贪婪、色气满满,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让你……” “陪我一晚!” 徐挽宁冷笑,放下酒杯,转身就往外走。 赵恺不急不躁,“陆少夫人,你朋友的底片不要了?”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保证那些照片会立刻出现在网上。” 徐挽宁脚步仍旧没停下。 这让赵恺有些着急了,“徐挽宁,难道你想自己的朋友,因为你而身败名裂!” 徐挽宁转身看他,笑道,“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赵恺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谁?”徐挽宁紧盯着他,“陆芯羽吗?” 赵恺没说话,眼神却本能闪了两下。 徐挽宁心下了然。 当她拧开门把手时,赵恺急忙追上去,“酒都喝了,你今晚可出不去!” 若是让她离开,回头告诉陆砚北,那他就完了! 下一秒 徐挽宁已经打开了门。 赵恺试图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回房间。 却没想到,还没碰到她的肩膀,从门外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反手一拧。 他毫无准备,一声惨叫。 整条胳膊已经被反拧到身后,疼得他惨叫连连。 紧接着, 屁股被人狠踹一脚。 以狗啃地的姿势,直接被踹在地上。 的亏酒店地面铺了地毯,化解了部分冲击力,他低骂一声,双手撑地,试图爬起来。 后背被人踩住,又把他死死踹在了地上。 “唔——”赵恺剧烈挣扎,“徐挽宁,你特么不懂规矩,不是说好不带人来?你居然带了帮手,你就不怕我把照片放到网上吗?” “规矩?”徐挽宁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人,才讲规矩,你见过人和狗讲规矩吗?” “你……” 赵恺后背被人踩着,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把你说成狗,狗都觉得晦气。” 赵恺还想说话,后背又被人狠踹一下。 那人收回脚,他才双手支撑,从地上摸爬起来。 一抬眼,就跌进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凌厉如刀,好似割颈利刃,杀人不见血那种。 他哆嗦着,问了句,“你……你是谁?” “私下约我老婆见面,你居然问我是谁?”陆砚北冷声一笑。 他是…… 赵恺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徐挽宁真的不担心,他把照片散播出去?居然告诉了陆砚北。 陆砚北瞥见桌上的红酒杯,看向徐挽宁,“喝酒了?” “没有,在唇上靠了靠,又被我擦了。” 徐挽宁可不傻,赵恺费尽周折,约她见面,不可能是请她喝酒这么简单,酒水闻着没味道,不代表里面没被下药。 她怎么可能单独来赴约。 就算她来了,按照他所说,喝酒,陪他一夜,依着这种狗东西的尿性,也不可能顺利让她拿到底片。 徐挽宁自然要做准备。 “他没对你做什么?”陆砚北关切地看向徐挽宁。 “没有,就是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徐挽宁抿了抿嘴,在赵恺惊恐的目光中,笑着说,“他说,让我陪他一晚上。” 赵恺瞳孔睁得浑圆,惊惧万分。 “原来是说这个……”陆砚北低头一笑。 抬眼顺脚, 一脚踹在了赵恺的腹部。 力道极大! 他身体猛地后倾,直接被踹得跪趴在地上,腹部绞痛,撕心裂肺,赵恺个子挺高,看起来也挺壮,实则就是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陆砚北垂头睨着他,“想睡我老婆,你胆子很大!” 赵恺被吓得心神剧颤。 第135章 睡我老婆?胆子很大 徐挽宁寻了个借口离开医院。 又担心孙思佳出事或者想不开,特意让陆鸣留下盯着她。 “您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陆鸣特意将陪护椅搬到床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孙思佳。 搞得孙思佳莫名其妙。 我是住院,又不是坐牢! 最可怕的是: 孙思佳下床,想去厕所,陆鸣居然也跟了上来。 “大哥,你这个样子,我很有压力。”孙思佳悻悻笑着。 “我在厕所门口等你。” “……” 一个男人在外面等着,孙思佳就连上厕所都没了兴致。 两人大眼瞪小眼,孙思佳都快气炸了,憋了半天,冒了一句:“你是木头吗?宁宁让你盯着我,你就寸步不离?” “我这叫恪尽职守。” “你这叫迂腐。” “你在厕所蹲了那么久,没听到动静,你是便秘?” 孙思佳气得牙痒。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哼—— 她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神啊! 给我一刀,让我直接去死。 徐挽宁已经到酒店,敲开1503的房门。 赵恺探身出来,确定她身后没人,笑着让她进屋。 “陆少夫人,果然很懂规矩。” 房间里灯光昏黄,徐挽宁略微打量了一眼室内,看不到机器设备。 桌上放置着一瓶已经开封的红酒。 室内燃着香薰,酒水混杂着沁人的气体,交融出了一股迷离的香味。 赵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您放心,这里没有摄像机,也没任何针孔镜头,不信的话,您可以随意查。”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挽宁不再查看房间,而是把目光投向赵恺,“底片呢?” “这么直接?” “你想要什么?钱?” 赵恺没说话,而是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 “我怀孕了,不能喝酒。”徐挽宁拒绝。 “稍微喝一点已经没事。”赵恺靠近她,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男人呼出的浊息,落在她脸上。 令人反胃。 “陆少夫人,连杯酒都不愿意陪我喝,我很怀疑你今天过来的诚意。” 徐挽宁接过酒杯,轻轻晃动着。 红色的酒水挂在杯壁上,她嘴角勾着抹笑,迷人又微笑。 她长得很漂亮,赵恺心神一荡。 他伺候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像徐挽宁这么鲜嫩可口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怀了孕,她没化妆,没喷香水,昏黄灯光下,清艳妩媚。 唇角一勾,分外撩人。 徐挽宁佯装抿了口酒,却又好似被呛到,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赵恺见她喝了酒,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赵恺的目光,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在她身上游离,贪婪、色气满满,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让你……” “陪我一晚!” 徐挽宁冷笑,放下酒杯,转身就往外走。 赵恺不急不躁,“陆少夫人,你朋友的底片不要了?”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保证那些照片会立刻出现在网上。” 徐挽宁脚步仍旧没停下。 这让赵恺有些着急了,“徐挽宁,难道你想自己的朋友,因为你而身败名裂!” 徐挽宁转身看他,笑道,“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赵恺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谁?”徐挽宁紧盯着他,“陆芯羽吗?” 赵恺没说话,眼神却本能闪了两下。 徐挽宁心下了然。 当她拧开门把手时,赵恺急忙追上去,“酒都喝了,你今晚可出不去!” 若是让她离开,回头告诉陆砚北,那他就完了! 下一秒 徐挽宁已经打开了门。 赵恺试图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回房间。 却没想到,还没碰到她的肩膀,从门外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反手一拧。 他毫无准备,一声惨叫。 整条胳膊已经被反拧到身后,疼得他惨叫连连。 紧接着, 屁股被人狠踹一脚。 以狗啃地的姿势,直接被踹在地上。 的亏酒店地面铺了地毯,化解了部分冲击力,他低骂一声,双手撑地,试图爬起来。 后背被人踩住,又把他死死踹在了地上。 “唔——”赵恺剧烈挣扎,“徐挽宁,你特么不懂规矩,不是说好不带人来?你居然带了帮手,你就不怕我把照片放到网上吗?” “规矩?”徐挽宁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人,才讲规矩,你见过人和狗讲规矩吗?” “你……” 赵恺后背被人踩着,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把你说成狗,狗都觉得晦气。” 赵恺还想说话,后背又被人狠踹一下。 那人收回脚,他才双手支撑,从地上摸爬起来。 一抬眼,就跌进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凌厉如刀,好似割颈利刃,杀人不见血那种。 他哆嗦着,问了句,“你……你是谁?” “私下约我老婆见面,你居然问我是谁?”陆砚北冷声一笑。 他是…… 赵恺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徐挽宁真的不担心,他把照片散播出去?居然告诉了陆砚北。 陆砚北瞥见桌上的红酒杯,看向徐挽宁,“喝酒了?” “没有,在唇上靠了靠,又被我擦了。” 徐挽宁可不傻,赵恺费尽周折,约她见面,不可能是请她喝酒这么简单,酒水闻着没味道,不代表里面没被下药。 她怎么可能单独来赴约。 就算她来了,按照他所说,喝酒,陪他一夜,依着这种狗东西的尿性,也不可能顺利让她拿到底片。 徐挽宁自然要做准备。 “他没对你做什么?”陆砚北关切地看向徐挽宁。 “没有,就是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徐挽宁抿了抿嘴,在赵恺惊恐的目光中,笑着说,“他说,让我陪他一晚上。” 赵恺瞳孔睁得浑圆,惊惧万分。 “原来是说这个……”陆砚北低头一笑。 抬眼顺脚, 一脚踹在了赵恺的腹部。 力道极大! 他身体猛地后倾,直接被踹得跪趴在地上,腹部绞痛,撕心裂肺,赵恺个子挺高,看起来也挺壮,实则就是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陆砚北垂头睨着他,“想睡我老婆,你胆子很大!” 赵恺被吓得心神剧颤。 第136章 阿宁的狠,能提刀杀人 陆砚北模样冷厉,压着眉眼时,气场比之前更盛。 压得赵恺喘不过气儿。 他连忙跪下求饶,“二爷,不是我的主意,您饶了我,我哪儿有这个胆子,敢动您的夫人啊,这一切都是陆芯羽指使我干的。” “包括勾引孙思佳,偷拍她的裸照,也全是她指使我的!” “跟我没关系啊,求您饶了我。” 赵恺是出来卖的,就是个没骨头的软男人。 徐挽宁和陆砚北都没问他,他就把一切都招了。 “她说孙思佳是贱人,居然敢打她,她咽不下这口气,要让她身败名裂,就花钱,让我故意去引诱她……” “我没想到,事成后,她又威胁我,让我对付你。”赵恺看向徐挽宁。 把之前陆芯羽对他说的话,全都和盘托出。 “她不会只是让你给我下药,让你和我发生关系这么简单。”徐挽宁打量房间,“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不在房间装监控?” “她知道,你肯定会有防备,趴在房间装监控,被你发现前功尽弃。” 赵恺伸手捂着腹部,肚子疼得开始痉挛抽动。 “所以,真正的计划是什么?”徐挽宁追问。 “她说事成后,让我给她发信息,然、然后……” 赵恺支吾着,颤颤巍巍地看了眼陆砚北,似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不想说?还嫌被踹得不够疼?”陆砚北神色冷凝,他是没想到陆芯羽心肠如此歹毒。 同为女生,居然会想到毁了别人的清白。 “不是。”赵恺被他眼神吓得连连摇头,“她说,收到信息,就通知外面的记者冲进来。” “记者?”徐挽宁诧异。 难怪房间不装任何监控。 一旦记者冲进来,搞个现场直播。 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而且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那种。 真狠! 陆砚北脸色也异常难看。 赵恺见状,扑到陆砚北脚边,哀求着他,“二爷,真的与我无关,我就是个鸭子,出来卖的,我不敢拒绝她啊,我都是被迫的。” “被迫,你勾引小姑娘的时候,是她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陆砚北抬脚,踹开他。 又伸手掸了下裤管。 那嫌弃的模样,好似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底片在哪里?”徐挽宁生气之余,还是强迫自己摁住怒火,冷静下来。 “在陆芯羽那里。” 徐挽宁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几分钟后,靠近陆砚北,低声说了几句。 赵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手指颤微微地揉搓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在心里把陆芯羽骂了一万遍。 很快,徐挽宁就笑着看向他,“赵恺,帮我办件事。” 赵恺懵逼了。 怎么都让他办事,他能拒绝吗? 当他听到徐挽宁让他具体干嘛时,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 陆芯羽就在楼上房间。 等地着急,终于收到了赵恺的信息。 【事情出了点状况。】 她气急败坏地冲到房间,看到只有赵恺一个人,气得咬牙,“徐挽宁人呢?” “走了。” “什么?”陆芯羽看向桌上的红酒,“她没喝?” “她怀孕了,怎么都不肯喝酒。” 陆芯羽气得直咬牙,她都已经安排好了,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下次等到什么时候,“连她朋友的照片,她也不想要了?” “她说,反正不是她自己的,无所谓。” 赵恺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贱人!” 陆芯羽气得拿起红酒,砸在地上,红酒混杂玻璃渣,一地狼藉。 “您别生气,喝点水。”赵恺给她递了杯温水。 陆芯羽正在气头上,没想太多,端起杯子,喝下大半,嘴里还骂骂咧咧,“还说是好朋友,她出事时,那个孙思佳可是不管不顾,就敢来打我,等她出事,徐挽宁还不是躲到一边?” “她现在攀上了小叔,飞黄腾达了,哪儿会管孙思佳。” “我真是高估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说着说着,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猛地扭头,看向赵恺。 没想到,他忽然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她,低头就吻住她的唇。 陆芯羽本就不是什么自制力很强的人,和陈柏安太久没做,旷了很久,体内热意催动,哪里禁得住赵恺的撩拨。 他本就是伺候人的。 自然清楚,如何才能让女人痴迷沦陷。 手指伸进她的裙摆,一寸寸撩拨着。 陆芯羽觉得太热了,口干舌燥,浑身好似着了火。 理智告诉她: 不能这么干! 而且赵恺居然敢给她下药,这男人想死吗? 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贴,直至衣服被撕破,嘴里还嘟囔着:“赵恺,你敢碰我,我杀了你——” 赵恺也特么不想啊! 他能怎么办! 陆砚北踩着他的大腿根威胁他,若是不干,就会废了他,让他当太监。 他还要靠命根子吃饭,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听陆砚北的。 赵恺经验老道,娴熟地挑逗着她。 陆芯羽嘴硬着,身体却早已放弃抵抗与矜持,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旷了太久,如狼似虎。 倒是把赵恺弄懵逼了。 他刚被陆砚北踹了几脚,浑身都疼,有点承受不住。 妈的! 装得像个贞洁烈女。 没想到上了床,这么骚浪贱。 激情退却,陆芯羽身体里的药效逐渐散尽。 她不像弟弟陆天祺,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还是挺洁身自好的,从没想过,会跟一个鸭子发生关系。 说真的,很不错,舒服,还有些刺激。 正当她准备再来一次时,门…… 被人从外面踹开。 她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拍。 她整个人愣在床上,直至看到手机后面那张熟悉的脸。 怒火蹭地一下,窜到头顶。 “徐挽宁!你特么疯了,你在干吗?” 徐挽宁不理会她,低头翻看着照片,微微笑着,“你听过,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其实你对付我,我可能没这么生气,但是……” “你不该动我朋友!” 赵恺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看着徐挽宁,战战兢兢。 有一部分人是这样的: 可能自己遇到事,能忍则忍;若是自己在乎的人受了委屈,便忍不了。 她生得温婉,好似一汪春水,清柔动人。 这样的人,被逼急了,狠起来…… 也能提刀杀人! 第136章 阿宁的狠,能提刀杀人 陆砚北模样冷厉,压着眉眼时,气场比之前更盛。 压得赵恺喘不过气儿。 他连忙跪下求饶,“二爷,不是我的主意,您饶了我,我哪儿有这个胆子,敢动您的夫人啊,这一切都是陆芯羽指使我干的。” “包括勾引孙思佳,偷拍她的裸照,也全是她指使我的!” “跟我没关系啊,求您饶了我。” 赵恺是出来卖的,就是个没骨头的软男人。 徐挽宁和陆砚北都没问他,他就把一切都招了。 “她说孙思佳是贱人,居然敢打她,她咽不下这口气,要让她身败名裂,就花钱,让我故意去引诱她……” “我没想到,事成后,她又威胁我,让我对付你。”赵恺看向徐挽宁。 把之前陆芯羽对他说的话,全都和盘托出。 “她不会只是让你给我下药,让你和我发生关系这么简单。”徐挽宁打量房间,“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不在房间装监控?” “她知道,你肯定会有防备,趴在房间装监控,被你发现前功尽弃。” 赵恺伸手捂着腹部,肚子疼得开始痉挛抽动。 “所以,真正的计划是什么?”徐挽宁追问。 “她说事成后,让我给她发信息,然、然后……” 赵恺支吾着,颤颤巍巍地看了眼陆砚北,似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不想说?还嫌被踹得不够疼?”陆砚北神色冷凝,他是没想到陆芯羽心肠如此歹毒。 同为女生,居然会想到毁了别人的清白。 “不是。”赵恺被他眼神吓得连连摇头,“她说,收到信息,就通知外面的记者冲进来。” “记者?”徐挽宁诧异。 难怪房间不装任何监控。 一旦记者冲进来,搞个现场直播。 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而且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那种。 真狠! 陆砚北脸色也异常难看。 赵恺见状,扑到陆砚北脚边,哀求着他,“二爷,真的与我无关,我就是个鸭子,出来卖的,我不敢拒绝她啊,我都是被迫的。” “被迫,你勾引小姑娘的时候,是她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陆砚北抬脚,踹开他。 又伸手掸了下裤管。 那嫌弃的模样,好似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底片在哪里?”徐挽宁生气之余,还是强迫自己摁住怒火,冷静下来。 “在陆芯羽那里。” 徐挽宁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几分钟后,靠近陆砚北,低声说了几句。 赵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手指颤微微地揉搓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在心里把陆芯羽骂了一万遍。 很快,徐挽宁就笑着看向他,“赵恺,帮我办件事。” 赵恺懵逼了。 怎么都让他办事,他能拒绝吗? 当他听到徐挽宁让他具体干嘛时,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 陆芯羽就在楼上房间。 等地着急,终于收到了赵恺的信息。 【事情出了点状况。】 她气急败坏地冲到房间,看到只有赵恺一个人,气得咬牙,“徐挽宁人呢?” “走了。” “什么?”陆芯羽看向桌上的红酒,“她没喝?” “她怀孕了,怎么都不肯喝酒。” 陆芯羽气得直咬牙,她都已经安排好了,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下次等到什么时候,“连她朋友的照片,她也不想要了?” “她说,反正不是她自己的,无所谓。” 赵恺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贱人!” 陆芯羽气得拿起红酒,砸在地上,红酒混杂玻璃渣,一地狼藉。 “您别生气,喝点水。”赵恺给她递了杯温水。 陆芯羽正在气头上,没想太多,端起杯子,喝下大半,嘴里还骂骂咧咧,“还说是好朋友,她出事时,那个孙思佳可是不管不顾,就敢来打我,等她出事,徐挽宁还不是躲到一边?” “她现在攀上了小叔,飞黄腾达了,哪儿会管孙思佳。” “我真是高估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说着说着,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猛地扭头,看向赵恺。 没想到,他忽然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她,低头就吻住她的唇。 陆芯羽本就不是什么自制力很强的人,和陈柏安太久没做,旷了很久,体内热意催动,哪里禁得住赵恺的撩拨。 他本就是伺候人的。 自然清楚,如何才能让女人痴迷沦陷。 手指伸进她的裙摆,一寸寸撩拨着。 陆芯羽觉得太热了,口干舌燥,浑身好似着了火。 理智告诉她: 不能这么干! 而且赵恺居然敢给她下药,这男人想死吗? 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贴,直至衣服被撕破,嘴里还嘟囔着:“赵恺,你敢碰我,我杀了你——” 赵恺也特么不想啊! 他能怎么办! 陆砚北踩着他的大腿根威胁他,若是不干,就会废了他,让他当太监。 他还要靠命根子吃饭,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听陆砚北的。 赵恺经验老道,娴熟地挑逗着她。 陆芯羽嘴硬着,身体却早已放弃抵抗与矜持,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旷了太久,如狼似虎。 倒是把赵恺弄懵逼了。 他刚被陆砚北踹了几脚,浑身都疼,有点承受不住。 妈的! 装得像个贞洁烈女。 没想到上了床,这么骚浪贱。 激情退却,陆芯羽身体里的药效逐渐散尽。 她不像弟弟陆天祺,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还是挺洁身自好的,从没想过,会跟一个鸭子发生关系。 说真的,很不错,舒服,还有些刺激。 正当她准备再来一次时,门…… 被人从外面踹开。 她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拍。 她整个人愣在床上,直至看到手机后面那张熟悉的脸。 怒火蹭地一下,窜到头顶。 “徐挽宁!你特么疯了,你在干吗?” 徐挽宁不理会她,低头翻看着照片,微微笑着,“你听过,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其实你对付我,我可能没这么生气,但是……” “你不该动我朋友!” 赵恺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看着徐挽宁,战战兢兢。 有一部分人是这样的: 可能自己遇到事,能忍则忍;若是自己在乎的人受了委屈,便忍不了。 她生得温婉,好似一汪春水,清柔动人。 这样的人,被逼急了,狠起来…… 也能提刀杀人! 第137章 以牙还牙 徐挽宁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神色悠闲地翻着手里的照片。 “陆大小姐,真是看不出来,你在床上的表现还真是可圈可点,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叫声。” “而且……” “你不仅身材有料,还挺上镜的。” 陆芯羽浑身颤抖。 恨不能冲过去抢过手机,撕烂她的脸。 “徐挽宁,你居然敢算计我!”她咬着牙,恶狠狠道。 “允许你欺负别人,我就不能算计你?”徐挽宁轻哂,“陆芯羽,做人不能太双标。” 她最讨厌这种人。 觉得出身好,自恃高人一等。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当你欺负人时,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善良。 徐挽宁对她,可没半点同情心。 “把照片删掉。”陆芯羽咬着牙,用一贯的命令口吻。 徐挽宁只是一笑,“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朋友的底片。” 徐挽宁很清楚,陆芯羽如此算计,想让她乖乖把孙思佳的底片交出来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陆砚北出面,按照她的性格,还是可能会留一手。 最好的办法就是: 以牙还牙! 陆芯羽刚才太过震惊,此时回过神,发现身体完全暴露,扭头从赵恺手中抢过被子,“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遮的。” 赵恺:“……” 她裹紧身体,死死瞪着徐挽宁,“如果我不给呢?” “你可以试试,看大家是对我朋友的照片感兴趣,还是更喜欢看你的八卦。”徐挽宁手里攥着陆芯羽的把柄,一点都不怕她。 陆芯羽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却又不愿轻易妥协。 她紧咬着牙关,气得浑身乱颤。 “你快一点,这个房间味道实在难闻,我有些想吐。” 整个屋内充斥着一股男女欢好后留下的气味。 让她反胃。 “好,我给你。”陆芯羽裹着被子,光着脚,拿出掉在地上的手机,当着她的面删掉照片,“这样可以了。” “就这些?”徐挽宁不太相信,看了眼赵恺。 他急忙说道,“有个u盘,我把底片存在那里交给了她。” 陆芯羽扭头怒瞪着他。 这只死鸭子! 居然敢出卖她。 徐挽宁打量屋子,地上有红酒渍玻璃渣,两人撕碎的衣服掉了一地,她弯腰,从中捡起陆芯羽的包。 “你要干嘛,把包给我!” 陆芯羽一手攥紧胸前遮挡春光的被子,伸手去抢夺自己的包。 “你别动。”徐挽宁警告她。 u盘就在包里,陆芯羽筹谋这么久,自然不想把东西轻易交给她,动手抢夺,却没想到…… “啪——”一声。 徐挽宁直接甩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吓得赵恺抱紧膝盖,紧缩在床脚。 卧槽,直接动手了? 这巴掌,打得真响。 陆芯羽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身子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又打我。” “我警告过你,别动!” 徐挽宁没心情翻包,直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拿到u盘,装进口袋,准备离开。 “徐挽宁!”陆芯羽火冒三丈,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也顾不得用被子遮羞,就朝她扑倒过去。 赵恺见状,心头一惊。 艹—— 徐挽宁还怀着孕,要是被她扑倒,孩子出事,二爷就得把他阉了做太监。 他急忙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陆芯羽。 “你这个死鸭子,你快放开我。”陆芯羽气得魂儿都要飞了。 不曾想,徐挽宁趁机,又抽了她几巴掌。 她那张白净漂亮的小脸,瞬时红肿。 “这几巴掌是替思佳打的。”徐挽宁眼神冰冷。 “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陆芯羽是第一次连续被人狠抽这么多耳光,双脸火辣辣的疼,打理精致的头发,此时也蓬乱得像是鸡窝。 哪儿还有平时的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朋友,我饶不了你。”徐挽宁说完,转身就想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 陆芯羽大叫着,试图挣脱赵恺的钳制。 “底片都被你拿走了,我的照片呢,快给我。” 那些照片要是流出去,她就完了。 陈柏安肯定不会要她,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徐挽宁,我的照片——”她急声大吼道。 徐挽宁扭头看她,“谁告诉你,我要把照片给你的?我说过这话吗?” “你……”陆芯羽被气得嘴唇发颤,怒气冲冲。 “赵恺,我说过这句话?”徐挽宁反问道。 赵恺想了片刻,说道,“好像是没说过。” 陆芯羽哆嗦着身子,“你敢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徐挽宁打量着她光裸的身子,上面还有欢爱后留下的痕迹,她眼底滑过一抹嘲弄的讥笑,“不过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不挑,什么男人都行。” “你这种行为,和那些发情的畜生也没两样。” 陆芯羽算是被彻底气炸了。 被打得红肿的脸上,好似火烧,疼得都快麻木了,嘴角撕裂,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你才是畜生,肚子里还怀了个小畜生……” 陆芯羽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畜生?你再说一句?” 是陆砚北! 声线冷厉,刺破空气。 吓得陆芯羽身子觳觫,瞬间噤声。 小、小叔怎么也在? 这贱人,居然把他都找来了。 难怪能控制住赵恺,这么有恃无恐。 陆砚北此时已出现在门口,只是没进去。 对于陆芯羽的裸体,他不感兴趣。 只怕看了,要自戳双目。 陆芯羽觉得委屈极了,嗷的一嗓子就哭出声。 那哭相,好似比窦娥还冤。 “小叔,那个贱人让人给我下药,故意算计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贱人?”陆砚北冷笑,“那是你的小婶。” “我……” “别演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陆芯羽死死咬着唇。 陆砚北看向徐挽宁,“阿宁,走。” 徐挽宁刚抬脚,陆芯羽就急忙说,“我的照片……求你给我。” “求我?”徐挽宁转身看她,“你都是这么求人的?” “那你想怎么样!”陆芯羽紧咬着牙。 徐挽宁不说话。 陆芯羽皱了下眉。 “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屈辱,愤懑。 陆芯羽低垂着头,双手攥紧,指甲掐进肉里,都浑然未觉。 她这辈子,就没如此低声下气过。 强忍着牙颤,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小婶,求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我没拍照。” 第137章 以牙还牙 徐挽宁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神色悠闲地翻着手里的照片。 “陆大小姐,真是看不出来,你在床上的表现还真是可圈可点,在外面都能听到你的叫声。” “而且……” “你不仅身材有料,还挺上镜的。” 陆芯羽浑身颤抖。 恨不能冲过去抢过手机,撕烂她的脸。 “徐挽宁,你居然敢算计我!”她咬着牙,恶狠狠道。 “允许你欺负别人,我就不能算计你?”徐挽宁轻哂,“陆芯羽,做人不能太双标。” 她最讨厌这种人。 觉得出身好,自恃高人一等。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当你欺负人时,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善良。 徐挽宁对她,可没半点同情心。 “把照片删掉。”陆芯羽咬着牙,用一贯的命令口吻。 徐挽宁只是一笑,“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朋友的底片。” 徐挽宁很清楚,陆芯羽如此算计,想让她乖乖把孙思佳的底片交出来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陆砚北出面,按照她的性格,还是可能会留一手。 最好的办法就是: 以牙还牙! 陆芯羽刚才太过震惊,此时回过神,发现身体完全暴露,扭头从赵恺手中抢过被子,“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遮的。” 赵恺:“……” 她裹紧身体,死死瞪着徐挽宁,“如果我不给呢?” “你可以试试,看大家是对我朋友的照片感兴趣,还是更喜欢看你的八卦。”徐挽宁手里攥着陆芯羽的把柄,一点都不怕她。 陆芯羽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却又不愿轻易妥协。 她紧咬着牙关,气得浑身乱颤。 “你快一点,这个房间味道实在难闻,我有些想吐。” 整个屋内充斥着一股男女欢好后留下的气味。 让她反胃。 “好,我给你。”陆芯羽裹着被子,光着脚,拿出掉在地上的手机,当着她的面删掉照片,“这样可以了。” “就这些?”徐挽宁不太相信,看了眼赵恺。 他急忙说道,“有个u盘,我把底片存在那里交给了她。” 陆芯羽扭头怒瞪着他。 这只死鸭子! 居然敢出卖她。 徐挽宁打量屋子,地上有红酒渍玻璃渣,两人撕碎的衣服掉了一地,她弯腰,从中捡起陆芯羽的包。 “你要干嘛,把包给我!” 陆芯羽一手攥紧胸前遮挡春光的被子,伸手去抢夺自己的包。 “你别动。”徐挽宁警告她。 u盘就在包里,陆芯羽筹谋这么久,自然不想把东西轻易交给她,动手抢夺,却没想到…… “啪——”一声。 徐挽宁直接甩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吓得赵恺抱紧膝盖,紧缩在床脚。 卧槽,直接动手了? 这巴掌,打得真响。 陆芯羽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身子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又打我。” “我警告过你,别动!” 徐挽宁没心情翻包,直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拿到u盘,装进口袋,准备离开。 “徐挽宁!”陆芯羽火冒三丈,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也顾不得用被子遮羞,就朝她扑倒过去。 赵恺见状,心头一惊。 艹—— 徐挽宁还怀着孕,要是被她扑倒,孩子出事,二爷就得把他阉了做太监。 他急忙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陆芯羽。 “你这个死鸭子,你快放开我。”陆芯羽气得魂儿都要飞了。 不曾想,徐挽宁趁机,又抽了她几巴掌。 她那张白净漂亮的小脸,瞬时红肿。 “这几巴掌是替思佳打的。”徐挽宁眼神冰冷。 “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陆芯羽是第一次连续被人狠抽这么多耳光,双脸火辣辣的疼,打理精致的头发,此时也蓬乱得像是鸡窝。 哪儿还有平时的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朋友,我饶不了你。”徐挽宁说完,转身就想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 陆芯羽大叫着,试图挣脱赵恺的钳制。 “底片都被你拿走了,我的照片呢,快给我。” 那些照片要是流出去,她就完了。 陈柏安肯定不会要她,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徐挽宁,我的照片——”她急声大吼道。 徐挽宁扭头看她,“谁告诉你,我要把照片给你的?我说过这话吗?” “你……”陆芯羽被气得嘴唇发颤,怒气冲冲。 “赵恺,我说过这句话?”徐挽宁反问道。 赵恺想了片刻,说道,“好像是没说过。” 陆芯羽哆嗦着身子,“你敢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徐挽宁打量着她光裸的身子,上面还有欢爱后留下的痕迹,她眼底滑过一抹嘲弄的讥笑,“不过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不挑,什么男人都行。” “你这种行为,和那些发情的畜生也没两样。” 陆芯羽算是被彻底气炸了。 被打得红肿的脸上,好似火烧,疼得都快麻木了,嘴角撕裂,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你才是畜生,肚子里还怀了个小畜生……” 陆芯羽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畜生?你再说一句?” 是陆砚北! 声线冷厉,刺破空气。 吓得陆芯羽身子觳觫,瞬间噤声。 小、小叔怎么也在? 这贱人,居然把他都找来了。 难怪能控制住赵恺,这么有恃无恐。 陆砚北此时已出现在门口,只是没进去。 对于陆芯羽的裸体,他不感兴趣。 只怕看了,要自戳双目。 陆芯羽觉得委屈极了,嗷的一嗓子就哭出声。 那哭相,好似比窦娥还冤。 “小叔,那个贱人让人给我下药,故意算计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贱人?”陆砚北冷笑,“那是你的小婶。” “我……” “别演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陆芯羽死死咬着唇。 陆砚北看向徐挽宁,“阿宁,走。” 徐挽宁刚抬脚,陆芯羽就急忙说,“我的照片……求你给我。” “求我?”徐挽宁转身看她,“你都是这么求人的?” “那你想怎么样!”陆芯羽紧咬着牙。 徐挽宁不说话。 陆芯羽皱了下眉。 “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屈辱,愤懑。 陆芯羽低垂着头,双手攥紧,指甲掐进肉里,都浑然未觉。 她这辈子,就没如此低声下气过。 强忍着牙颤,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小婶,求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我没拍照。” 第138章 全城曝光,自食恶果 陆芯羽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徐挽宁。 眼睛睁得很大,惊恐又难以置信。 “我对拍别人的床照没兴趣,那种东西,留在我的手机,我都觉得玷污了我的手机。” 陆芯羽身子在剧烈颤抖,“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么你报警抓我,让警方来调查。” 她怎么可能报警。 她也不敢。 一旦她算计孙思佳的事情曝光,只怕徐挽宁还没事,她就要先倒霉了。 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个贱人,一定是想攥着她的把柄,这样以后,自己就不敢再动她,她也可以肆意威胁自己。 一定是这样! 这个毒妇。 如果她真的没拍,那就说明,今晚的事,她不仅算计了自己,还故意耍她。 无论拍没拍照,徐挽宁都太阴毒了。 “阿宁?”陆砚北出声提醒。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陆砚北搂着她的肩,两人大步离开。 对话声,断断续续传进房间。 “没事?” 陆砚北怕她吃亏,本想和她一起进去。 徐挽宁说要亲自解决,况且叔叔看侄女在床上翻云覆雨,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觉得有些恶心。 “我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小家伙闹你了?” “……” 陆芯羽气得双眼赤红,赵恺怯生生地说,“陆大小姐,您要不要先起来?不要跪着了,地上凉。” “滚你妈的!你这只死鸭子,如果不是你,我能落得这个下场嘛!” 陆芯羽不敢找徐挽宁撒气,就冲着赵恺嚷嚷。 从地上爬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朝他脸上抽巴掌。 啪啪作响。 嘴里还骂着小白脸、不中用。 字句阴毒。 赵恺虽然是只鸭子,但也是个人。 今晚的事,也并非他所愿,被陆砚北踹了,再被陆芯羽抽打,咬了咬牙。 决定不再忍耐! “妈的——你给我滚!” 赵恺忽然把陆芯羽从自己身上踹开。 “你、你……”陆芯羽瞠目结舌,“你这只死鸭子,你敢踹我?不想要钱了?” “那十万块钱,我不要了。” 两人说着,居然扭打到了一起。 按理说,陆芯羽毕竟是个女人,本来是打不过他。 只是赵恺之前被陆砚北狠踹了几脚,没什么力气,两人居然势均力敌。 甚至忘了,徐挽宁离开时,并没帮他们把门关上。 打得热火朝天,不分伯仲…… 完全没听到外面急乱的脚步声。 随后, 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入房间。 没看清床上的人,闪光灯对准,就是一顿猛拍。 “啊——”陆芯羽惊叫出声。 赵恺趁机,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去,拿着枕头,捂着下体,就着急忙慌往外跑。 徐挽宁和陆砚北还在酒店楼下,看到赵恺浑身赤裸,光着一个屁股蛋子跑出酒店,后面还有两个记者在追他。 他急忙跳上一辆出租车,“师傅,开车。” 司机笑道,“你是上了别人老婆,被别人堵在房间里了。” “求您快点走。”赵恺都要疯了。 他以前的理想: 是做一只头牌鸭。 现在嘛…… 都特么要成烤鸭了,是被人夹在火上烧那种。 徐挽宁见状,低笑出声,陆砚北却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还看?” “有点好笑。” “你刚才进去,把他看光了?” “他那二两肉,实在没什么看点。” “那我的呢?” “……” 徐挽宁无语,这种时候,他在乱吃什么飞醋,将他遮住自己的眼睛的手拿开,看向陆砚北,“记者是你叫进去的?” “怎么是我?”陆砚北轻哂,“那明明是陆芯羽自己找来的人。” 陆砚北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 既然陆芯羽都把记者找来了,也不能让记者朋友空手而归。 这是她找来算计徐挽宁的,陆砚北自然要物尽其用。 —— 而此时的房间里,陆芯羽因为毫无准备,被赵恺踹翻在地,面对记者的镜头,完全慌了手脚。 “陆大小姐,刚才的男人是谁?” “陈少知道您和其他男人来开房吗?” “……” 这么劲爆的画面,记者们怎么可能错过。 就差把镜头怼到陆芯羽身上了。 她扯着被子,挡住前面的身体,急急后退,“滚,你们给我滚——” 记者看到这种新闻,就想猫见着老鼠。 一旦咬住,不会撒手! “我让你们快滚,你们要是敢把照片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陆芯羽一边后退,一边威胁叫嚣。 忽然,脚下剧痛。 踩到了刚才她自己打碎的红酒杯碎片。 脚心钻心的疼痛,让她根本站不住。 身子一个趔趄。 摔倒在地。 破碎的玻璃碴,瞬间刺入她的大腿及后背。 “啊——”一声惨叫。 疼得陆芯羽几近昏厥。 尖锐的棱角,刺穿皮肤,好似万箭穿心般,直击灵魂。 疼得她身体一阵痉挛抽搐。 倒是把记者们吓了一跳。 “她是不是有病?怎么忽然抽搐起来了?” “他弟弟就有神经病,她不会也有癫痫、羊癫疯之类的疾病。” “赶紧跑,快跑——” 记者们拍完照片,火速逃离现场。 生怕陆芯羽真的出事,他们会遭殃。 还是闻声而来的酒店工作人员,试图打110报警,却被陆芯羽,只打了120电话,将她紧急送往医院。 —— 120的车子离开,陆砚北才驱车,载着徐挽宁离开酒店,前往医院。 他中途,拨了个电话。 “喂,谢放。” “二哥?”谢放正在家改装自己的摩托车,他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玩个赛车、摩托,也会亲自动手改装,“这个点,你不陪二嫂,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待会儿会有个大新闻爆出来。” “跟你有关?想让我把消息压下去?” 谢家手中垄断了一部分传媒资源。 “不是,我希望你把新闻,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全城皆知。” 谢放则放下手中的扳手,愣了半晌,点头应了,“放心,搞事情嘛,我最在行了,我保证让这条新闻火速上热搜。” 当他看到所谓的大新闻时,差点惊掉下巴。 我勒个大草—— 【豪门小姐背着男友嫖“鸭子”,场面劲爆。】 陆芯羽这智障,是怎么得罪二哥了。 第138章 全城曝光,自食恶果 陆芯羽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徐挽宁。 眼睛睁得很大,惊恐又难以置信。 “我对拍别人的床照没兴趣,那种东西,留在我的手机,我都觉得玷污了我的手机。” 陆芯羽身子在剧烈颤抖,“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么你报警抓我,让警方来调查。” 她怎么可能报警。 她也不敢。 一旦她算计孙思佳的事情曝光,只怕徐挽宁还没事,她就要先倒霉了。 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个贱人,一定是想攥着她的把柄,这样以后,自己就不敢再动她,她也可以肆意威胁自己。 一定是这样! 这个毒妇。 如果她真的没拍,那就说明,今晚的事,她不仅算计了自己,还故意耍她。 无论拍没拍照,徐挽宁都太阴毒了。 “阿宁?”陆砚北出声提醒。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陆砚北搂着她的肩,两人大步离开。 对话声,断断续续传进房间。 “没事?” 陆砚北怕她吃亏,本想和她一起进去。 徐挽宁说要亲自解决,况且叔叔看侄女在床上翻云覆雨,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觉得有些恶心。 “我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小家伙闹你了?” “……” 陆芯羽气得双眼赤红,赵恺怯生生地说,“陆大小姐,您要不要先起来?不要跪着了,地上凉。” “滚你妈的!你这只死鸭子,如果不是你,我能落得这个下场嘛!” 陆芯羽不敢找徐挽宁撒气,就冲着赵恺嚷嚷。 从地上爬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朝他脸上抽巴掌。 啪啪作响。 嘴里还骂着小白脸、不中用。 字句阴毒。 赵恺虽然是只鸭子,但也是个人。 今晚的事,也并非他所愿,被陆砚北踹了,再被陆芯羽抽打,咬了咬牙。 决定不再忍耐! “妈的——你给我滚!” 赵恺忽然把陆芯羽从自己身上踹开。 “你、你……”陆芯羽瞠目结舌,“你这只死鸭子,你敢踹我?不想要钱了?” “那十万块钱,我不要了。” 两人说着,居然扭打到了一起。 按理说,陆芯羽毕竟是个女人,本来是打不过他。 只是赵恺之前被陆砚北狠踹了几脚,没什么力气,两人居然势均力敌。 甚至忘了,徐挽宁离开时,并没帮他们把门关上。 打得热火朝天,不分伯仲…… 完全没听到外面急乱的脚步声。 随后, 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入房间。 没看清床上的人,闪光灯对准,就是一顿猛拍。 “啊——”陆芯羽惊叫出声。 赵恺趁机,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去,拿着枕头,捂着下体,就着急忙慌往外跑。 徐挽宁和陆砚北还在酒店楼下,看到赵恺浑身赤裸,光着一个屁股蛋子跑出酒店,后面还有两个记者在追他。 他急忙跳上一辆出租车,“师傅,开车。” 司机笑道,“你是上了别人老婆,被别人堵在房间里了。” “求您快点走。”赵恺都要疯了。 他以前的理想: 是做一只头牌鸭。 现在嘛…… 都特么要成烤鸭了,是被人夹在火上烧那种。 徐挽宁见状,低笑出声,陆砚北却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还看?” “有点好笑。” “你刚才进去,把他看光了?” “他那二两肉,实在没什么看点。” “那我的呢?” “……” 徐挽宁无语,这种时候,他在乱吃什么飞醋,将他遮住自己的眼睛的手拿开,看向陆砚北,“记者是你叫进去的?” “怎么是我?”陆砚北轻哂,“那明明是陆芯羽自己找来的人。” 陆砚北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 既然陆芯羽都把记者找来了,也不能让记者朋友空手而归。 这是她找来算计徐挽宁的,陆砚北自然要物尽其用。 —— 而此时的房间里,陆芯羽因为毫无准备,被赵恺踹翻在地,面对记者的镜头,完全慌了手脚。 “陆大小姐,刚才的男人是谁?” “陈少知道您和其他男人来开房吗?” “……” 这么劲爆的画面,记者们怎么可能错过。 就差把镜头怼到陆芯羽身上了。 她扯着被子,挡住前面的身体,急急后退,“滚,你们给我滚——” 记者看到这种新闻,就想猫见着老鼠。 一旦咬住,不会撒手! “我让你们快滚,你们要是敢把照片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陆芯羽一边后退,一边威胁叫嚣。 忽然,脚下剧痛。 踩到了刚才她自己打碎的红酒杯碎片。 脚心钻心的疼痛,让她根本站不住。 身子一个趔趄。 摔倒在地。 破碎的玻璃碴,瞬间刺入她的大腿及后背。 “啊——”一声惨叫。 疼得陆芯羽几近昏厥。 尖锐的棱角,刺穿皮肤,好似万箭穿心般,直击灵魂。 疼得她身体一阵痉挛抽搐。 倒是把记者们吓了一跳。 “她是不是有病?怎么忽然抽搐起来了?” “他弟弟就有神经病,她不会也有癫痫、羊癫疯之类的疾病。” “赶紧跑,快跑——” 记者们拍完照片,火速逃离现场。 生怕陆芯羽真的出事,他们会遭殃。 还是闻声而来的酒店工作人员,试图打110报警,却被陆芯羽,只打了120电话,将她紧急送往医院。 —— 120的车子离开,陆砚北才驱车,载着徐挽宁离开酒店,前往医院。 他中途,拨了个电话。 “喂,谢放。” “二哥?”谢放正在家改装自己的摩托车,他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玩个赛车、摩托,也会亲自动手改装,“这个点,你不陪二嫂,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待会儿会有个大新闻爆出来。” “跟你有关?想让我把消息压下去?” 谢家手中垄断了一部分传媒资源。 “不是,我希望你把新闻,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全城皆知。” 谢放则放下手中的扳手,愣了半晌,点头应了,“放心,搞事情嘛,我最在行了,我保证让这条新闻火速上热搜。” 当他看到所谓的大新闻时,差点惊掉下巴。 我勒个大草—— 【豪门小姐背着男友嫖“鸭子”,场面劲爆。】 陆芯羽这智障,是怎么得罪二哥了。 第139章 绝育手术很简单 谢放素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随即找人,第一时间找人,大范围传播这则消息。 记者们还不敢太放肆,陆芯羽的照片被打了码,但评论区已经有分析帝,从她指甲油分析出,这是陆芯羽。 她和赵恺身上都有伤口。 网友们评论: 【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玩得这么猛?】 【互扇巴掌,互抽屁股?】 【陈少真惨,全世界都知道他被戴绿帽子了。】 【他是不是不行啊?所以陆芯羽才去外面找男人。】 【……】 陈柏安看到新闻时,脸都绿了。 只觉得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他气得直接摔烂了手机。 他和陆芯羽虽然私下提过分手,却没彻底断干净。 陆劲松在京城多年,也有不少人脉,陈柏安还不想彻底得罪他,刚和徐挽宁退婚,又和陆芯羽火速分手,对他名声影响也不好。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着。 没想到陆芯羽居然…… 出去找男人!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而且网友直接说,肯定是因为陈柏安不行,无法满足陆芯羽,她才会去外面找男人满足自己。 陆劲松看到新闻后,更是气得半死。 立刻找人,试图把新闻强行压下去。 但是那人却说:“真是抱歉,消息传播得太快,根本控制不住,我们也无能为力。” 陆劲松气得牙颤,赶到医院,看到正在陆芯羽趴在床上,医生正拿着镊子,帮她取出后背的玻璃碴,她疼得一个劲儿嚎叫,哭得异常凄惨。 “爸、爸……” “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还有脸喊我爸?伤风败俗的东西!”陆劲松恨不能抽她几巴掌。 “呜呜呜——”陆芯羽哭得凄惨,“爸,这是有人害我。” 她不敢告诉父亲,是自己先算计威胁徐挽宁,说得很含糊。 “消息传得这么快,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劲松不傻。 立刻派人着手调查。 从那群冲到房间的记者入手,那么多人一起过去,显然是有预谋的。 结果却被告知: 把他们召集到酒店的,居然是陆芯羽本人! 陆劲松气得差点昏过去。 做出这种事,还特意让记者来拍?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件事,他们也只能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陆芯羽的大尺度床照在京城火速传开,众人都说,没想到她在床上这么火辣,各种消息满天飞,陆芯羽算是名声尽毁。 赵恺,也终于成了一代名鸭。 他光着屁股,从酒店跑出来的照片,也广为流传。 徐挽宁还没到医院,就给孙思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都处理好了,底片也拿到了,让她别担心。 “你说真的?”孙思佳不敢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宁……”孙思佳激动到更咽,“谢谢。” “我们是朋友,我遇到困难,你会护着我,你出事了,我肯定也会帮你。” 孙思佳笑着点头。 挂了电话,她眼底噙着热泪,陆鸣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擦擦。” “谢谢。”孙思佳吸了吸鼻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我……有点饿了。” 陆鸣愣了愣。 徐挽宁不放心孙思佳,还是决定先回趟医院。 只是到了病房时,发现里面没有人,到护士站询问,值班护士说没太注意,可能是出去了。 徐挽宁立刻给孙思佳打电话。 当她寻着地址,找到她时…… 发现她正和陆鸣在喝啤酒撸串。 徐挽宁:“……”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孙思佳看到徐挽宁,笑着招呼她,“宁宁,你快来,陆鸣推荐的这家店,烤串真不错。” 她只能感慨孙思佳的自我调剂能力真强。 陆鸣跟着陆砚北,见的多是富家太太和小姐,吃东西全都细嚼慢咽,还是第一次见到,撸串如此豪爽的人。 她和徐挽宁,就像两个极端。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是好朋友。 陆芯羽的事,早已传遍京城,孙思佳也看到了八卦新闻,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歹毒。 自从照片曝光,她就很压抑。 心口大石终于放下,她就想痛快地喝酒吃东西。 陆芯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自食恶果。 孙思佳央着徐挽宁,说了下今晚所有的经过。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拍她的照片?”孙思佳看向徐挽宁,满脸好奇。 “没有。”徐挽宁笑道。 “你忽悠她?” “那是她活该。” 孙思佳咋舌,“自从你和二爷在一起,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 一侧的陆砚北,挑了下眉,没作声。 徐挽宁本想留下照顾孙思佳,被她拒绝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毕竟怀着孕。 陆砚北就让陆鸣留了下来。 孙思佳喝了点酒,睡不着,拉着他说话,“大哥,你有孩子了。” “没有。” “还没结婚?” “我还没女朋友。” “哦。”孙思佳了然地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太忙。”陆鸣是陆砚北的特助,忙得像个陀螺,根本没空找对象。 孙思佳盘腿坐在病床上,托着下巴,问道,“你该不会还是处男。” 陆鸣耳朵红透! 这女人白天时还一副随时都要上吊寻死的样子,现在怎么能如此直白问出这种话!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害臊。 孙思佳没想到他会害羞,笑得格外放肆。 想起赵恺,骂了句渣男。 “你不会还喜欢他。”陆鸣随口问道。 孙思佳却笑了笑,“我曾经暑假时,在一家宠物医院打过暑期工。” 陆鸣皱眉,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扯到宠物医院了,“那又怎么了?” “其实绝育手术,挺简单的。” “……” 陆鸣忽然觉得下体一紧。 果然,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 —— 徐挽宁今天累极了,靠在陆砚北怀里,回想发生的种种,叹了口气,“没想到思佳会被我牵连,这可是她的初恋。” 陆砚北点头,“以后尽量别做这种事。” “你心疼陆芯羽?” 陆砚北毕竟是她小叔。 他低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我是怕孩子被吓到,影响胎教。” 此时,他的手机震动,谢放的消息: 【二哥,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太刺激了,过瘾!】 【我就喜欢干这种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好事。】 【送她热度,我都没收钱,你要知道,很多明星都是花钱买热搜的。】 随后,谢放把微信昵称,更换为: 【谢大善人】 徐挽宁笑得有些肚子疼,所有的阴霾沉郁都一扫而光。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希望我们以后的孩子,也能像谢放这样,就算长大成人,还能一直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陆砚北皱眉,“他就是个纯粹的二百五。” 还在改装摩托的谢放,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想我吗? 第139章 绝育手术很简单 谢放素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随即找人,第一时间找人,大范围传播这则消息。 记者们还不敢太放肆,陆芯羽的照片被打了码,但评论区已经有分析帝,从她指甲油分析出,这是陆芯羽。 她和赵恺身上都有伤口。 网友们评论: 【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玩得这么猛?】 【互扇巴掌,互抽屁股?】 【陈少真惨,全世界都知道他被戴绿帽子了。】 【他是不是不行啊?所以陆芯羽才去外面找男人。】 【……】 陈柏安看到新闻时,脸都绿了。 只觉得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他气得直接摔烂了手机。 他和陆芯羽虽然私下提过分手,却没彻底断干净。 陆劲松在京城多年,也有不少人脉,陈柏安还不想彻底得罪他,刚和徐挽宁退婚,又和陆芯羽火速分手,对他名声影响也不好。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着。 没想到陆芯羽居然…… 出去找男人!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而且网友直接说,肯定是因为陈柏安不行,无法满足陆芯羽,她才会去外面找男人满足自己。 陆劲松看到新闻后,更是气得半死。 立刻找人,试图把新闻强行压下去。 但是那人却说:“真是抱歉,消息传播得太快,根本控制不住,我们也无能为力。” 陆劲松气得牙颤,赶到医院,看到正在陆芯羽趴在床上,医生正拿着镊子,帮她取出后背的玻璃碴,她疼得一个劲儿嚎叫,哭得异常凄惨。 “爸、爸……” “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还有脸喊我爸?伤风败俗的东西!”陆劲松恨不能抽她几巴掌。 “呜呜呜——”陆芯羽哭得凄惨,“爸,这是有人害我。” 她不敢告诉父亲,是自己先算计威胁徐挽宁,说得很含糊。 “消息传得这么快,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劲松不傻。 立刻派人着手调查。 从那群冲到房间的记者入手,那么多人一起过去,显然是有预谋的。 结果却被告知: 把他们召集到酒店的,居然是陆芯羽本人! 陆劲松气得差点昏过去。 做出这种事,还特意让记者来拍?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件事,他们也只能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陆芯羽的大尺度床照在京城火速传开,众人都说,没想到她在床上这么火辣,各种消息满天飞,陆芯羽算是名声尽毁。 赵恺,也终于成了一代名鸭。 他光着屁股,从酒店跑出来的照片,也广为流传。 徐挽宁还没到医院,就给孙思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都处理好了,底片也拿到了,让她别担心。 “你说真的?”孙思佳不敢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宁……”孙思佳激动到更咽,“谢谢。” “我们是朋友,我遇到困难,你会护着我,你出事了,我肯定也会帮你。” 孙思佳笑着点头。 挂了电话,她眼底噙着热泪,陆鸣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擦擦。” “谢谢。”孙思佳吸了吸鼻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我……有点饿了。” 陆鸣愣了愣。 徐挽宁不放心孙思佳,还是决定先回趟医院。 只是到了病房时,发现里面没有人,到护士站询问,值班护士说没太注意,可能是出去了。 徐挽宁立刻给孙思佳打电话。 当她寻着地址,找到她时…… 发现她正和陆鸣在喝啤酒撸串。 徐挽宁:“……”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孙思佳看到徐挽宁,笑着招呼她,“宁宁,你快来,陆鸣推荐的这家店,烤串真不错。” 她只能感慨孙思佳的自我调剂能力真强。 陆鸣跟着陆砚北,见的多是富家太太和小姐,吃东西全都细嚼慢咽,还是第一次见到,撸串如此豪爽的人。 她和徐挽宁,就像两个极端。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是好朋友。 陆芯羽的事,早已传遍京城,孙思佳也看到了八卦新闻,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歹毒。 自从照片曝光,她就很压抑。 心口大石终于放下,她就想痛快地喝酒吃东西。 陆芯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自食恶果。 孙思佳央着徐挽宁,说了下今晚所有的经过。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拍她的照片?”孙思佳看向徐挽宁,满脸好奇。 “没有。”徐挽宁笑道。 “你忽悠她?” “那是她活该。” 孙思佳咋舌,“自从你和二爷在一起,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 一侧的陆砚北,挑了下眉,没作声。 徐挽宁本想留下照顾孙思佳,被她拒绝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毕竟怀着孕。 陆砚北就让陆鸣留了下来。 孙思佳喝了点酒,睡不着,拉着他说话,“大哥,你有孩子了。” “没有。” “还没结婚?” “我还没女朋友。” “哦。”孙思佳了然地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太忙。”陆鸣是陆砚北的特助,忙得像个陀螺,根本没空找对象。 孙思佳盘腿坐在病床上,托着下巴,问道,“你该不会还是处男。” 陆鸣耳朵红透! 这女人白天时还一副随时都要上吊寻死的样子,现在怎么能如此直白问出这种话!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害臊。 孙思佳没想到他会害羞,笑得格外放肆。 想起赵恺,骂了句渣男。 “你不会还喜欢他。”陆鸣随口问道。 孙思佳却笑了笑,“我曾经暑假时,在一家宠物医院打过暑期工。” 陆鸣皱眉,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扯到宠物医院了,“那又怎么了?” “其实绝育手术,挺简单的。” “……” 陆鸣忽然觉得下体一紧。 果然,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 —— 徐挽宁今天累极了,靠在陆砚北怀里,回想发生的种种,叹了口气,“没想到思佳会被我牵连,这可是她的初恋。” 陆砚北点头,“以后尽量别做这种事。” “你心疼陆芯羽?” 陆砚北毕竟是她小叔。 他低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我是怕孩子被吓到,影响胎教。” 此时,他的手机震动,谢放的消息: 【二哥,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太刺激了,过瘾!】 【我就喜欢干这种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好事。】 【送她热度,我都没收钱,你要知道,很多明星都是花钱买热搜的。】 随后,谢放把微信昵称,更换为: 【谢大善人】 徐挽宁笑得有些肚子疼,所有的阴霾沉郁都一扫而光。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希望我们以后的孩子,也能像谢放这样,就算长大成人,还能一直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陆砚北皱眉,“他就是个纯粹的二百五。” 还在改装摩托的谢放,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想我吗? 第140章 宝贝儿,晚安 孙思佳本想第二天就出院,徐挽宁不放心,让她留院多观察两天。 当她再次和陆砚北去医院探望时,没想到谢放会在。 他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拎了水果来探望。 此时,正和孙思佳、陆鸣…… 三人在病房斗地主。 “谢公子,您在京城好歹是个人物,你这牌技也太菜了。”孙思佳忍不住吐槽。 “我体恤你是个病人,故意让着你。”谢放嘴硬,“咱们再玩一把。” 典型的人菜瘾大。 陆砚北附在徐挽宁耳边,低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就是个二百五。” 徐挽宁扑哧笑出声。 “宁宁,你过来坐。”孙思佳招呼徐挽宁坐到床边,“刚才师兄来过。” “已经走了?” 徐挽宁挺感激严明川的。 如果不是他的朋友是学校论坛管理员,孙思佳的不雅照怕是早已传遍校园。 存有u盘的照片,已经被销毁。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明年博士毕业,被论文搞得头大,博士因为论文延毕太正常了。”孙思佳托着腮笑道,“他说,我的事学校已经知道了,让我以后谈恋爱要多注意,不要再碰见渣男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身边一群单身狗,可以给你介绍。”谢放正在洗扑克,“小狼狗、大叔型男,应有尽有!” “我对爱情已经绝望了。”孙思佳摇着头。 “我决定了,要把我毕生的精力,都贡献给伟大的医学事业!” “一想到还有许多医学难关没有被攻克,我就无心恋爱。” 她说得振振有词。 冷不防的,陆鸣冒了一句:“你先把自己的便秘治好。” 孙思佳愣了下。 便秘这种事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这智障! 这么多人在,她不要面子的吗? 谢放将洗好的扑克放好就离开,陆砚北和陆鸣送他离开病房,三人一走,孙思佳就气地抄起枕头,在怀里狠狠蹂躏,嘴里还恶狠狠地叫着陆鸣的名字。 徐挽宁看她恢复以往的活力,也终于放下心。 而离开病房的三人,谢放忍不住吐槽,“陆鸣,你是不是没脑子?你这样,没有女人喜欢。” “你有脑子,也没见你谈恋爱啊?”陆鸣怼到。 谢放愣了,看向陆砚北,“你听听,你的手下居然敢怼我,他现在胆子可真大。” 陆砚北觉得头疼。 谢放真的……比一百只鸭子加起来还吵。 —— 孙思佳嘴上抱怨陆鸣像个木头,出院后,还单独请他吃了一顿饭,感谢他在医院的照顾和陪护。 听说陆芯羽很快就出院了,还专门找了美容机构咨询,如何祛除后背与大腿的伤口。 床照事件闹得轰轰烈烈。 陆芯羽早已成了圈内的笑柄,很长时间都没露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徐挽宁还想着考博,加上怀孕后,身子越来越懒,经常窝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个下午,陆砚北给她请了个私教老师,教她做些孕期运动。 老宅房间多,陆夫人还给她弄了个专门的练习室。 那日陆砚北下班,听说徐挽宁在练习室,推门进去时,就看到她正穿着运动服在做瑜伽。 她此时小腹微隆。 不过从背后看,腰肢仍旧纤细。 “你回来啦。”徐挽宁停下动作,笑着看他。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拥住她,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着。 私教老师见此情形,立刻离开练习室。 她听说要到陆家上课,还很好奇。 毕竟外界对徐挽宁传闻颇多,结果八卦没看到,每天的狗粮就把她喂饱了。 回家后,见到自己老公,再对比陆砚北。 只能感慨: 这世上的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徐挽宁伸手,温驯地搂住他的脖子,他只需稍稍低头,两人鼻尖相抵,轻轻蹭着,呼吸交缠又热切。 他偏头,在她唇上轻啄着。 温柔浅吻,十分撩人。 “医生说,三个月后,可以放肆些……”陆砚北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 一寸寸撩拨着她,将她整张小脸都烧得滚烫。 “你真的挺不要脸的。”徐挽宁额头抵在他胸口,低声说。 陆砚北顾及着孩子,终是不敢放肆。 他总想让徐挽宁更舒服些。 耐着性子,磨她。 那种感觉,久违而陌生,却是…… 最销魂。 爱人之间,总有千百种温存缠绵的法子。 事毕,陆砚北还靠在她耳边问着:“感觉怎么样?” 徐挽宁眼尾泛着红,看着他时,娇嗔又勾人。 陆砚北被她看得心里痒,低声笑着:“阿宁,我不是个君子,你要是再这样看我,今晚就真的要出事了。” 她转过身,离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 陆砚北低笑出声,在她后颈处亲了两下,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后,他裹了件浴袍,扯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她又在翻看那本珠宝图册,“珠宝展是这个周末?” “嗯。”徐挽宁应了声。 “我有个客户临时过来,你先去看展,我晚些去找你。” 徐挽宁点头,余光瞥见他竟打算往外走,“你不睡觉?” “处理点事。” 一起生活,徐挽宁才知道他平时有多忙。 无论多忙,他也会尽量抽时间陪她,她是个很知足的人。 若是半年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有如今的生活。 陆砚北刚离开,就有人敲门。 “谁啊?” “阿姨,是我。”陆云深的声音传来,“我能进来吗?” “可以啊。”徐挽宁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家伙抱了个枕头,拿着一本童话书,蹬掉拖鞋,就爬上她的床,笑呵呵地说要跟她一起睡。 “您给我读故事。”陆云深紧挨着她。 她身上很香,可比臭粑粑好闻多了。 陆砚北回房时,已是后半夜,卧室没开灯,他便轻着手脚,摸到床边…… 结果,刚躺下。 “啪嗒——”陆云深的一只脚,差点踹在他脸上。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臭小子怎么又来了。 陆云深睡觉极不老实,陆砚北担心他碰到徐挽宁,只能牢牢控制在自己怀里。 月光透过树枝罅隙,漫入室内,陆砚北伸手帮徐挽宁掖了下被子,低头吻着她的脸,声音温柔: “宝贝儿,晚安。” 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腹部,“小宝贝,晚安。” 垂头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儿子,低笑着: “大宝贝,晚安。” 他第一次觉得,有他们在,人生已足矣。 第140章 宝贝儿,晚安 孙思佳本想第二天就出院,徐挽宁不放心,让她留院多观察两天。 当她再次和陆砚北去医院探望时,没想到谢放会在。 他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拎了水果来探望。 此时,正和孙思佳、陆鸣…… 三人在病房斗地主。 “谢公子,您在京城好歹是个人物,你这牌技也太菜了。”孙思佳忍不住吐槽。 “我体恤你是个病人,故意让着你。”谢放嘴硬,“咱们再玩一把。” 典型的人菜瘾大。 陆砚北附在徐挽宁耳边,低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就是个二百五。” 徐挽宁扑哧笑出声。 “宁宁,你过来坐。”孙思佳招呼徐挽宁坐到床边,“刚才师兄来过。” “已经走了?” 徐挽宁挺感激严明川的。 如果不是他的朋友是学校论坛管理员,孙思佳的不雅照怕是早已传遍校园。 存有u盘的照片,已经被销毁。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明年博士毕业,被论文搞得头大,博士因为论文延毕太正常了。”孙思佳托着腮笑道,“他说,我的事学校已经知道了,让我以后谈恋爱要多注意,不要再碰见渣男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身边一群单身狗,可以给你介绍。”谢放正在洗扑克,“小狼狗、大叔型男,应有尽有!” “我对爱情已经绝望了。”孙思佳摇着头。 “我决定了,要把我毕生的精力,都贡献给伟大的医学事业!” “一想到还有许多医学难关没有被攻克,我就无心恋爱。” 她说得振振有词。 冷不防的,陆鸣冒了一句:“你先把自己的便秘治好。” 孙思佳愣了下。 便秘这种事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这智障! 这么多人在,她不要面子的吗? 谢放将洗好的扑克放好就离开,陆砚北和陆鸣送他离开病房,三人一走,孙思佳就气地抄起枕头,在怀里狠狠蹂躏,嘴里还恶狠狠地叫着陆鸣的名字。 徐挽宁看她恢复以往的活力,也终于放下心。 而离开病房的三人,谢放忍不住吐槽,“陆鸣,你是不是没脑子?你这样,没有女人喜欢。” “你有脑子,也没见你谈恋爱啊?”陆鸣怼到。 谢放愣了,看向陆砚北,“你听听,你的手下居然敢怼我,他现在胆子可真大。” 陆砚北觉得头疼。 谢放真的……比一百只鸭子加起来还吵。 —— 孙思佳嘴上抱怨陆鸣像个木头,出院后,还单独请他吃了一顿饭,感谢他在医院的照顾和陪护。 听说陆芯羽很快就出院了,还专门找了美容机构咨询,如何祛除后背与大腿的伤口。 床照事件闹得轰轰烈烈。 陆芯羽早已成了圈内的笑柄,很长时间都没露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徐挽宁还想着考博,加上怀孕后,身子越来越懒,经常窝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个下午,陆砚北给她请了个私教老师,教她做些孕期运动。 老宅房间多,陆夫人还给她弄了个专门的练习室。 那日陆砚北下班,听说徐挽宁在练习室,推门进去时,就看到她正穿着运动服在做瑜伽。 她此时小腹微隆。 不过从背后看,腰肢仍旧纤细。 “你回来啦。”徐挽宁停下动作,笑着看他。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拥住她,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着。 私教老师见此情形,立刻离开练习室。 她听说要到陆家上课,还很好奇。 毕竟外界对徐挽宁传闻颇多,结果八卦没看到,每天的狗粮就把她喂饱了。 回家后,见到自己老公,再对比陆砚北。 只能感慨: 这世上的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徐挽宁伸手,温驯地搂住他的脖子,他只需稍稍低头,两人鼻尖相抵,轻轻蹭着,呼吸交缠又热切。 他偏头,在她唇上轻啄着。 温柔浅吻,十分撩人。 “医生说,三个月后,可以放肆些……”陆砚北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 一寸寸撩拨着她,将她整张小脸都烧得滚烫。 “你真的挺不要脸的。”徐挽宁额头抵在他胸口,低声说。 陆砚北顾及着孩子,终是不敢放肆。 他总想让徐挽宁更舒服些。 耐着性子,磨她。 那种感觉,久违而陌生,却是…… 最销魂。 爱人之间,总有千百种温存缠绵的法子。 事毕,陆砚北还靠在她耳边问着:“感觉怎么样?” 徐挽宁眼尾泛着红,看着他时,娇嗔又勾人。 陆砚北被她看得心里痒,低声笑着:“阿宁,我不是个君子,你要是再这样看我,今晚就真的要出事了。” 她转过身,离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 陆砚北低笑出声,在她后颈处亲了两下,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后,他裹了件浴袍,扯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她又在翻看那本珠宝图册,“珠宝展是这个周末?” “嗯。”徐挽宁应了声。 “我有个客户临时过来,你先去看展,我晚些去找你。” 徐挽宁点头,余光瞥见他竟打算往外走,“你不睡觉?” “处理点事。” 一起生活,徐挽宁才知道他平时有多忙。 无论多忙,他也会尽量抽时间陪她,她是个很知足的人。 若是半年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有如今的生活。 陆砚北刚离开,就有人敲门。 “谁啊?” “阿姨,是我。”陆云深的声音传来,“我能进来吗?” “可以啊。”徐挽宁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家伙抱了个枕头,拿着一本童话书,蹬掉拖鞋,就爬上她的床,笑呵呵地说要跟她一起睡。 “您给我读故事。”陆云深紧挨着她。 她身上很香,可比臭粑粑好闻多了。 陆砚北回房时,已是后半夜,卧室没开灯,他便轻着手脚,摸到床边…… 结果,刚躺下。 “啪嗒——”陆云深的一只脚,差点踹在他脸上。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臭小子怎么又来了。 陆云深睡觉极不老实,陆砚北担心他碰到徐挽宁,只能牢牢控制在自己怀里。 月光透过树枝罅隙,漫入室内,陆砚北伸手帮徐挽宁掖了下被子,低头吻着她的脸,声音温柔: “宝贝儿,晚安。” 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腹部,“小宝贝,晚安。” 垂头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儿子,低笑着: “大宝贝,晚安。” 他第一次觉得,有他们在,人生已足矣。 第141章 她的魅力很大 周末,珠宝展 陆夫人本想和徐挽宁一起去的,但她约了人,给陆湛南介绍对象。 大哥的终身大事要紧,陆湛南随母亲离开时,徐挽宁还低低说了声;“大哥,加油。” 陆湛南的脸都黑了。 陆云深一听说大伯要去见漂亮小姐姐,异常兴奋,“奶奶,我也要去看漂亮姐姐。” “不行,大伯是去相亲的。”陆夫人皱眉,“你会打扰他们的。” “是约会吗?” 陆夫人和他解释不清,含混道,“算是。” “大伯,你会和漂亮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吗?”小家伙一脸天真。 陆湛南恨不能堵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 陆砚北担心徐挽宁独自过去,没人照顾,提前联系了林蔓。 陆家是大客户,林蔓自然格外上心,连声说:“二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您夫人的。” 挂了电话,林蔓忍不住和同事说道,“看不出来,二爷这么细心疼人,自己不能陪着,还特意叮嘱我照顾,像是把她当女儿在宠。” “上次去陆家,我就觉得他们夫妻挺恩爱的,不像传闻那样,只是为了孩子结婚。” “不过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就怕照顾不周。” 江鹤庭不知何时出现。 林蔓瞬间尴尬,背后议论客户,无论好坏,都是大忌。 她正想着给自己辩解几句,就听他说:“珠宝展出时,你忙你的,陆少夫人那边我去照顾。” 所有人:“……” 珠宝展在京城最大的展馆之一举办。 徐挽宁抵达展馆时,在接待处,看到了江鹤庭。 客气颔首,称呼一声江先生。 “我带你进去。”江鹤庭说着,领着徐挽宁往里走。 这次的展出,并非完全对外开放,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来。 非富即贵,都是京城内的权势人物。 徐挽宁以为,所有来看展的人,都会有次优待,还觉得江鹤庭虽然面冷,做事还是挺周全的。 殊不知, 有此优待的,只有她一个。 江家人脾气素来古怪,他们是靠手艺吃饭的,不需要交际应酬,也从不会逢迎讨好任何人。 江鹤庭更是如此。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他不想,都懒得搭理。 这种性格,容易得罪人。 却也是一股清流,用心钻营设计和制作工艺,反而更加受人追捧。 以至于展览的员工们,私下都在低声议论。 “这陆少夫人,是有什么魅力,能嫁到陆家,还能让江老师对她另眼相看。” “看起来很温柔,挺好相处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嫁到陆家的?” …… 这是徐挽宁嫁到陆家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众人好奇,各种议论不断。 “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款式。”江鹤庭领着她,在各个展柜前流连,“其实你年纪不大,钻石、珍珠这些,可能更适合你。” 不少宝石颜色偏暗,徐挽宁配搭,有些显老。 她笑着,“我也这么认为。” 她笑起来时,杏眼弯弯,神态气质,就更像那个人了。 她信步走着,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前,人较多,还有不少外国客人。 有个穿职业装的翻译,正在给他们介绍项链制作的工艺及灵感。 徐挽宁看着翻译。 她声音有些冷清,就像这初秋的风,拂面微凉,却残留着夏日的余热,一身职业装,衬得肩平腿长,有些古代女子的柔桡轻曼,温柔又端庄。 徐挽宁感慨: 高级的珠宝展,翻译不仅专业,还这么好看。 漂亮的女人,不止是男人喜欢。 女人也爱看。 徐挽宁盯着翻译小姐姐,江鹤庭的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世间之人万千,总有模样相似的。 但是气质最像的…… 徐挽宁是第一个。 翻译刚给客人们介绍完,看到江鹤庭在这里,走过去,“江老师,您有事?” “没事。”江鹤庭将目光从徐挽宁身上移开,“你讲解得很好。” “谢谢。”女翻译笑了笑,又冲着徐挽宁微微颔首。 三人并肩而行。 有了专门的翻译介绍,徐挽宁听得极有兴致。 偶尔交谈,徐挽宁也知道,她只是来兼职。 “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徐挽宁难得主动,“我有时需要看外文资料,自己翻译有些困难,想请教你。” 医学论文,翻译起来,要求会更严谨。 翻译小姐姐倒是一笑,“好啊。” 徐挽宁在京城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聊得来的。 想多聊两句,又怕打扰她工作。 翻译小姐姐离开后,徐挽宁看向江鹤庭,才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 江鹤庭皱了皱眉,“抱歉,我又唐突了。” “没关系。”徐挽宁淡淡笑着,“我和您认识的那位故人,真的有那么像吗?” “不是很像,就是……”江鹤庭斟酌措辞,“可能是种感觉。” “我还挺想见一下您口中的那位故人的。” “见不到了。” 江鹤庭那把烟嗓,忽然压低。 “是您的爱人?” “一个长辈。” 徐挽宁愣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一个王冠,“这个宝石真漂亮。” “那是尖晶石,世界上最着名的尖晶石,是英国王冠上那颗重170克拉的‘黑色王子红宝石’。”江鹤庭是业内行家,说的内容比图册上更加详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怪。 有些人就是一见如故,格外投缘。 本不愿与人打交道的江鹤庭,对徐挽宁却极有耐心。 徐挽宁是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的,江鹤庭素来特立独行。 有说有笑,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眼光。 众人只能感慨: 这个陆少夫人,魅力真大。 居然能让江鹤庭都为她折腰。 只有谢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挽宁。 谢妈妈看中了一条项链,自己不愿来,让谢放来帮她看看,给她拍些视频照片。 他给母亲拍完视频,正百无聊赖,看到徐挽宁,有些惊喜。 只是她身边的男人…… 怎么一个劲儿盯着她看。 谢放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陆砚北。 【二哥,大危机啊!有野男人出没,速来!】 许京泽:【什么野男人,那是淮城江家的江鹤庭,听说他的一双手有上亿的保险。】 【我怎么觉得,他看嫂子的眼神,那么猥琐。】 陆湛南:【可能猥琐的人,看什么都猥琐。】 所有人:【……】 第141章 她的魅力很大 周末,珠宝展 陆夫人本想和徐挽宁一起去的,但她约了人,给陆湛南介绍对象。 大哥的终身大事要紧,陆湛南随母亲离开时,徐挽宁还低低说了声;“大哥,加油。” 陆湛南的脸都黑了。 陆云深一听说大伯要去见漂亮小姐姐,异常兴奋,“奶奶,我也要去看漂亮姐姐。” “不行,大伯是去相亲的。”陆夫人皱眉,“你会打扰他们的。” “是约会吗?” 陆夫人和他解释不清,含混道,“算是。” “大伯,你会和漂亮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吗?”小家伙一脸天真。 陆湛南恨不能堵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 陆砚北担心徐挽宁独自过去,没人照顾,提前联系了林蔓。 陆家是大客户,林蔓自然格外上心,连声说:“二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您夫人的。” 挂了电话,林蔓忍不住和同事说道,“看不出来,二爷这么细心疼人,自己不能陪着,还特意叮嘱我照顾,像是把她当女儿在宠。” “上次去陆家,我就觉得他们夫妻挺恩爱的,不像传闻那样,只是为了孩子结婚。” “不过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就怕照顾不周。” 江鹤庭不知何时出现。 林蔓瞬间尴尬,背后议论客户,无论好坏,都是大忌。 她正想着给自己辩解几句,就听他说:“珠宝展出时,你忙你的,陆少夫人那边我去照顾。” 所有人:“……” 珠宝展在京城最大的展馆之一举办。 徐挽宁抵达展馆时,在接待处,看到了江鹤庭。 客气颔首,称呼一声江先生。 “我带你进去。”江鹤庭说着,领着徐挽宁往里走。 这次的展出,并非完全对外开放,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来。 非富即贵,都是京城内的权势人物。 徐挽宁以为,所有来看展的人,都会有次优待,还觉得江鹤庭虽然面冷,做事还是挺周全的。 殊不知, 有此优待的,只有她一个。 江家人脾气素来古怪,他们是靠手艺吃饭的,不需要交际应酬,也从不会逢迎讨好任何人。 江鹤庭更是如此。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他不想,都懒得搭理。 这种性格,容易得罪人。 却也是一股清流,用心钻营设计和制作工艺,反而更加受人追捧。 以至于展览的员工们,私下都在低声议论。 “这陆少夫人,是有什么魅力,能嫁到陆家,还能让江老师对她另眼相看。” “看起来很温柔,挺好相处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嫁到陆家的?” …… 这是徐挽宁嫁到陆家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众人好奇,各种议论不断。 “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款式。”江鹤庭领着她,在各个展柜前流连,“其实你年纪不大,钻石、珍珠这些,可能更适合你。” 不少宝石颜色偏暗,徐挽宁配搭,有些显老。 她笑着,“我也这么认为。” 她笑起来时,杏眼弯弯,神态气质,就更像那个人了。 她信步走着,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前,人较多,还有不少外国客人。 有个穿职业装的翻译,正在给他们介绍项链制作的工艺及灵感。 徐挽宁看着翻译。 她声音有些冷清,就像这初秋的风,拂面微凉,却残留着夏日的余热,一身职业装,衬得肩平腿长,有些古代女子的柔桡轻曼,温柔又端庄。 徐挽宁感慨: 高级的珠宝展,翻译不仅专业,还这么好看。 漂亮的女人,不止是男人喜欢。 女人也爱看。 徐挽宁盯着翻译小姐姐,江鹤庭的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世间之人万千,总有模样相似的。 但是气质最像的…… 徐挽宁是第一个。 翻译刚给客人们介绍完,看到江鹤庭在这里,走过去,“江老师,您有事?” “没事。”江鹤庭将目光从徐挽宁身上移开,“你讲解得很好。” “谢谢。”女翻译笑了笑,又冲着徐挽宁微微颔首。 三人并肩而行。 有了专门的翻译介绍,徐挽宁听得极有兴致。 偶尔交谈,徐挽宁也知道,她只是来兼职。 “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徐挽宁难得主动,“我有时需要看外文资料,自己翻译有些困难,想请教你。” 医学论文,翻译起来,要求会更严谨。 翻译小姐姐倒是一笑,“好啊。” 徐挽宁在京城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聊得来的。 想多聊两句,又怕打扰她工作。 翻译小姐姐离开后,徐挽宁看向江鹤庭,才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 江鹤庭皱了皱眉,“抱歉,我又唐突了。” “没关系。”徐挽宁淡淡笑着,“我和您认识的那位故人,真的有那么像吗?” “不是很像,就是……”江鹤庭斟酌措辞,“可能是种感觉。” “我还挺想见一下您口中的那位故人的。” “见不到了。” 江鹤庭那把烟嗓,忽然压低。 “是您的爱人?” “一个长辈。” 徐挽宁愣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一个王冠,“这个宝石真漂亮。” “那是尖晶石,世界上最着名的尖晶石,是英国王冠上那颗重170克拉的‘黑色王子红宝石’。”江鹤庭是业内行家,说的内容比图册上更加详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怪。 有些人就是一见如故,格外投缘。 本不愿与人打交道的江鹤庭,对徐挽宁却极有耐心。 徐挽宁是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的,江鹤庭素来特立独行。 有说有笑,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眼光。 众人只能感慨: 这个陆少夫人,魅力真大。 居然能让江鹤庭都为她折腰。 只有谢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挽宁。 谢妈妈看中了一条项链,自己不愿来,让谢放来帮她看看,给她拍些视频照片。 他给母亲拍完视频,正百无聊赖,看到徐挽宁,有些惊喜。 只是她身边的男人…… 怎么一个劲儿盯着她看。 谢放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陆砚北。 【二哥,大危机啊!有野男人出没,速来!】 许京泽:【什么野男人,那是淮城江家的江鹤庭,听说他的一双手有上亿的保险。】 【我怎么觉得,他看嫂子的眼神,那么猥琐。】 陆湛南:【可能猥琐的人,看什么都猥琐。】 所有人:【……】 第142章 太秀,这位是我太太 随着来看展出的人,越来越多,江鹤庭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他想找其他人照顾徐挽宁,被她婉拒了。 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算算时间,陆砚北也快来了。 “她是自己来的?二爷没陪她?” “二爷本就不爱参加这种公开活动,还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进陆家的,就算别人喊她一声陆少夫人,也不代表,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小地方的养女,能爬上二爷的床,手段了得。” “……” 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徐挽宁并不在意。 她刚找了个地方休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二嫂!” 是谢放过来了。 他今天居然穿了件花衬衫。 从他给自己孩子取名叫陆小强开始,徐挽宁就知道,他的品味和审美很独特。 他长了张太漂亮的脸,穿着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看起来…… 挺像个从事不良职业的小白脸。 “怎么是你?”徐挽宁诧异。 “我妈让我来帮她看一条项链,没想到会遇到你。”谢放笑嘻嘻地看着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直至陆砚北出现。 他今天要见客户,穿得十分正式得体。 白衬衫,黑西裤,袖扣微卷着,臂弯处搭着外套,潇洒矜贵。 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借着身高优势,他环视整个展馆,看到徐挽宁,就朝她大步走去。 目不斜视。 就好像…… 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走到徐挽宁面前,眉眼温柔,“那边刚结束,我就过来了,逛累了?” “还好。”徐挽宁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些无趣。 展出的珠宝太多,让人眼花缭乱。 “走,我再陪你看看。”陆砚北冲她伸手。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并肩而行,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惹人艳羡。 谢放一脸懵逼: 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你俩就这么把我扔了? 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啊,把我当空气嘛! “二哥!”谢放叫住他。 “嗯?”陆砚北转身看他,“原来是你啊。” 谢放怒瞪着眼,“什么叫原来是我,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你看不到吗?” “我还以为是只花孔雀。”陆砚北打量着他的穿着,一脸嫌弃。 徐挽宁笑出声。 谢放怒了! 你可以质疑我,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谢放冷哼着,去别处溜达。 徐挽宁过来时,没人上前和她打招呼,看到陆砚北后,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过去攀关系,有个和陆家有交情的人,笑着走过去。 “砚北,真巧啊,能在这里遇到你。” “是很巧。” 陆砚北与中年男人握手打了个招呼,又看向徐挽宁,“这位是王叔叔,我爸的朋友。” “王叔叔好。”徐挽宁笑着称呼。 陆砚北则向男人介绍,“这位是我太太,徐挽宁。” 一句太太。 众人错愕。 虽然早知道两人的关系,徐挽宁嫁到陆家和能否得到陆砚北亲口盖章承认,这是两回事。 “太太?” 中年男人对陆砚北的介绍,显然有些诧异。 “领证了,只是考虑她身体原因,还没举行婚礼。”陆砚北笑道,“仓促举办婚礼,又怕委屈了她。” “难怪,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男人笑呵呵地和他寒暄几句,方才离开。 徐挽宁的手,从始至终,都被他攥在手里。 看着身旁的人,嘴角微微扬起。 陆砚北平时总爱冷着一张脸,不言苟笑,高冷严肃,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声太太,甚至比嫁给我,更让徐挽宁心动。 两人站在一起,男人硬朗,女人柔美,格外般配。 谢放站在不远处,连声咋舌。 简直要命。 就是看个珠宝展而已,你俩是来秀恩爱虐狗的吗? 所到之处,简直一条狗都不留! 豪门里,商业联姻,逢场作戏的太多,不少女人见了陆砚北看向徐挽宁的眼神,都充满了艳羡。 陆家二爷平时有多高冷,她们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真的恩爱,他根本不屑表演。 看来, 这个徐挽宁,是真的上位了! 京圈素来都是这样。 之前还说徐挽宁的身份地位,配不上陆砚北,听他亲口承认是陆太太,风向急转。 【我觉得陆少夫人长得很漂亮,进了陆家这么久,从不招摇,很低调。】 【两人绝配,男俊女靓!】 【你们都没看到二爷看她的眼神,磕死我了。】 …… 陆芯羽后背受伤,只能趴在床上养病,刷到这些消息,气得鼻歪眼斜。 双目赤红,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陆劲松进房间,见此情形,皱起眉,“你在看什么!” “爸,都是徐挽宁这个贱人害我,她一个无父无母的贱种,居然也敢算计我,把我弄得声名狼藉,柏安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她却如此快活,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我不甘心,我要弄死她。” 陆劲松冷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弄死谁?” “您信不信,天祺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这能力,如果是陆砚北和陆湛南兄弟倒是有可能。” 提起精神病儿子,陆劲松怒从心头起。 但是幕后之人做得太干净。 无凭无据,他哪儿敢找陆砚北算账。 现在儿子彻底毁了,女儿又被圈内讥讽为浪女荡妇。 他觉得丢人,这段时间都没敢出门。 陆劲松看着女儿咬牙切齿的模样,警告道,“这个徐挽宁已经得到了你太奶奶他们的认可,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事了!” “经过这几次事情,你还没看清吗?她不是个善茬。” 陆芯羽悻悻点头应着。 “对了,改天你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居然会跟那种男人发生关系,别染上什么脏病。” 陆芯羽愣住。 那天被下药,发生关系时,一点安全措施都没做。 那只死鸭子,该不会真有什么病。 —— 离开珠宝展的徐挽宁,收到了小礼物,每个看展的客人都有,一个蜜蜡手串,她戴在手腕上,仔细打量着,笑着询问陆砚北,“好看吗?” “嗯。”陆砚北笑着。 “我还是今天听江先生说起,才知道,透明的树脂化石是琥珀,不透明的是蜜蜡。” “他对你挺好的。” 那语气,有点酸。 徐挽宁笑出声,托着腮看他,“陆二爷,您该不会是吃醋了?” “没有。”陆砚北不会承认,是有些酸的。 “他对我好,是觉得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人,看着我,其实心里想的是别人,把我当替身。” 徐挽宁低头摩挲着蜜蜡手串,丝毫没注意陆砚北陡然微沉的脸。 第142章 太秀,这位是我太太 随着来看展出的人,越来越多,江鹤庭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他想找其他人照顾徐挽宁,被她婉拒了。 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算算时间,陆砚北也快来了。 “她是自己来的?二爷没陪她?” “二爷本就不爱参加这种公开活动,还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进陆家的,就算别人喊她一声陆少夫人,也不代表,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小地方的养女,能爬上二爷的床,手段了得。” “……” 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徐挽宁并不在意。 她刚找了个地方休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二嫂!” 是谢放过来了。 他今天居然穿了件花衬衫。 从他给自己孩子取名叫陆小强开始,徐挽宁就知道,他的品味和审美很独特。 他长了张太漂亮的脸,穿着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看起来…… 挺像个从事不良职业的小白脸。 “怎么是你?”徐挽宁诧异。 “我妈让我来帮她看一条项链,没想到会遇到你。”谢放笑嘻嘻地看着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直至陆砚北出现。 他今天要见客户,穿得十分正式得体。 白衬衫,黑西裤,袖扣微卷着,臂弯处搭着外套,潇洒矜贵。 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借着身高优势,他环视整个展馆,看到徐挽宁,就朝她大步走去。 目不斜视。 就好像…… 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走到徐挽宁面前,眉眼温柔,“那边刚结束,我就过来了,逛累了?” “还好。”徐挽宁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些无趣。 展出的珠宝太多,让人眼花缭乱。 “走,我再陪你看看。”陆砚北冲她伸手。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并肩而行,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惹人艳羡。 谢放一脸懵逼: 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你俩就这么把我扔了? 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啊,把我当空气嘛! “二哥!”谢放叫住他。 “嗯?”陆砚北转身看他,“原来是你啊。” 谢放怒瞪着眼,“什么叫原来是我,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你看不到吗?” “我还以为是只花孔雀。”陆砚北打量着他的穿着,一脸嫌弃。 徐挽宁笑出声。 谢放怒了! 你可以质疑我,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谢放冷哼着,去别处溜达。 徐挽宁过来时,没人上前和她打招呼,看到陆砚北后,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过去攀关系,有个和陆家有交情的人,笑着走过去。 “砚北,真巧啊,能在这里遇到你。” “是很巧。” 陆砚北与中年男人握手打了个招呼,又看向徐挽宁,“这位是王叔叔,我爸的朋友。” “王叔叔好。”徐挽宁笑着称呼。 陆砚北则向男人介绍,“这位是我太太,徐挽宁。” 一句太太。 众人错愕。 虽然早知道两人的关系,徐挽宁嫁到陆家和能否得到陆砚北亲口盖章承认,这是两回事。 “太太?” 中年男人对陆砚北的介绍,显然有些诧异。 “领证了,只是考虑她身体原因,还没举行婚礼。”陆砚北笑道,“仓促举办婚礼,又怕委屈了她。” “难怪,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男人笑呵呵地和他寒暄几句,方才离开。 徐挽宁的手,从始至终,都被他攥在手里。 看着身旁的人,嘴角微微扬起。 陆砚北平时总爱冷着一张脸,不言苟笑,高冷严肃,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声太太,甚至比嫁给我,更让徐挽宁心动。 两人站在一起,男人硬朗,女人柔美,格外般配。 谢放站在不远处,连声咋舌。 简直要命。 就是看个珠宝展而已,你俩是来秀恩爱虐狗的吗? 所到之处,简直一条狗都不留! 豪门里,商业联姻,逢场作戏的太多,不少女人见了陆砚北看向徐挽宁的眼神,都充满了艳羡。 陆家二爷平时有多高冷,她们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真的恩爱,他根本不屑表演。 看来, 这个徐挽宁,是真的上位了! 京圈素来都是这样。 之前还说徐挽宁的身份地位,配不上陆砚北,听他亲口承认是陆太太,风向急转。 【我觉得陆少夫人长得很漂亮,进了陆家这么久,从不招摇,很低调。】 【两人绝配,男俊女靓!】 【你们都没看到二爷看她的眼神,磕死我了。】 …… 陆芯羽后背受伤,只能趴在床上养病,刷到这些消息,气得鼻歪眼斜。 双目赤红,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陆劲松进房间,见此情形,皱起眉,“你在看什么!” “爸,都是徐挽宁这个贱人害我,她一个无父无母的贱种,居然也敢算计我,把我弄得声名狼藉,柏安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她却如此快活,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我不甘心,我要弄死她。” 陆劲松冷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弄死谁?” “您信不信,天祺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这能力,如果是陆砚北和陆湛南兄弟倒是有可能。” 提起精神病儿子,陆劲松怒从心头起。 但是幕后之人做得太干净。 无凭无据,他哪儿敢找陆砚北算账。 现在儿子彻底毁了,女儿又被圈内讥讽为浪女荡妇。 他觉得丢人,这段时间都没敢出门。 陆劲松看着女儿咬牙切齿的模样,警告道,“这个徐挽宁已经得到了你太奶奶他们的认可,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事了!” “经过这几次事情,你还没看清吗?她不是个善茬。” 陆芯羽悻悻点头应着。 “对了,改天你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居然会跟那种男人发生关系,别染上什么脏病。” 陆芯羽愣住。 那天被下药,发生关系时,一点安全措施都没做。 那只死鸭子,该不会真有什么病。 —— 离开珠宝展的徐挽宁,收到了小礼物,每个看展的客人都有,一个蜜蜡手串,她戴在手腕上,仔细打量着,笑着询问陆砚北,“好看吗?” “嗯。”陆砚北笑着。 “我还是今天听江先生说起,才知道,透明的树脂化石是琥珀,不透明的是蜜蜡。” “他对你挺好的。” 那语气,有点酸。 徐挽宁笑出声,托着腮看他,“陆二爷,您该不会是吃醋了?” “没有。”陆砚北不会承认,是有些酸的。 “他对我好,是觉得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个人,看着我,其实心里想的是别人,把我当替身。” 徐挽宁低头摩挲着蜜蜡手串,丝毫没注意陆砚北陡然微沉的脸。 第143章 深深,我是你妈妈 陆家老宅 晚饭后,陆云深疯野般地在后院玩了一圈,徐挽宁带他去洗澡。 小家伙年纪虽小,性别意识却很强,穿着小裤衩说:“粑粑说,这里不能随便给别人看,你帮我洗头,我自己去洗澡。” 徐挽宁笑着点头。 小家伙裹着浴巾出来,身上淌着水,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他还咯咯笑。 徐挽宁戳着他的小脑门,笑话他,“像个小傻子。” “如果我是小傻子,那粑粑一定是大傻子。”陆云深理直气壮。 “为什么这么说?”徐挽宁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 “谢叔叔说,龙生龙,凤生凤,那肯定大傻子才会生出小傻子。” “……” 徐挽宁无语。 谢放究竟都教了孩子什么。 帮陆云深擦干头发后,小家伙盯着徐挽宁,似乎欲言又止。 “有话跟我说?”徐挽宁笑着看他。 “我们幼儿园过几天有个活动,需要家长参加,粑粑很忙,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空……”小家伙挠着头发,别扭地移开眼。 他傲娇地不去看徐挽宁,耳朵却涨得通红。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如果没空就算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我有空,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陆云深快速报出时间,“这是你自己要去的,我可没逼你。” “对,是我主动想去的,可以吗?” 徐挽宁知道小家伙嘴硬。 陆云深咳嗽两声,“那个……你那天穿得漂亮点,不要给我丢人。” “知道了。” 小家伙高兴了。 刚套好睡衣,连睡裤都没穿,穿着条裤衩,就开始满屋子狂奔。 —— 陆湛南被母亲安排相亲,没有在家吃晚饭,回来得迟些,刚将车停在院中,就看到自家弟弟正站在院中的一片空地上。 夜色昏沉,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手里的烟,燃着火星。 “你不是戒烟了?怎么又抽上了。”陆湛南走过去。 “没抽。” 陆砚北点了烟,没有吸。 陆湛南从他指尖接过烟,狠嘬一口,“你现在爱情事业双开花,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陆砚北咬牙,看向大哥,“相亲怎么样?” “就那样。”陆湛南不愿相亲,又拗不过母亲,“你是怎么回事?工作不顺心?” “不是。” “因为江鹤庭?”陆湛南轻哂,“他对弟妹好像挺特别,吃醋了?” “没有。” “不是说江家这位,脾气很古怪,不好相处吗?没想到和弟妹很投缘。” “他说阿宁长得像他认识的人。” “难怪。”陆湛南抽完一根烟,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要他不是来跟你抢老婆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你和弟妹已经结婚领证,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不像你啊。” 陆砚北没说话。 接触越深,他对徐挽宁越了解。 看似温软好拿捏,其实骨子很倔。 和那个人,眉眼很像…… 脾气却一点都不像。 陆砚北回屋时,就看到儿子光着个屁股满屋子乱窜。 他正准备吆喝他回房,就看到自家大哥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哥,你在干吗?” 陆湛南直言:“等他长大后,让他看看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如果在他结婚时播放出来,应该蛮有趣的。”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他哥可能有个大病。 —— 后天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时间,一般都是家长陪孩子做手工,玩游戏。 徐挽宁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陆云深牵着她到幼儿园,许多小朋友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小家伙撅着嘴,一脸骄傲。 可把他牛逼坏了。 “陆云深,这是你妈妈吗?”有小朋友问道。 小家伙只叫过徐挽宁一次妈妈,还是在睡梦中,虽然她和陆砚北已经领证,他也没改口,这种事强迫不来。 陆云深支吾着,涨红了脸。 徐挽宁知道,他能主动邀请自己过来,心里是认可自己的,所以笑着看向那位小朋友,“是啊,我是他妈妈。” 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有些害羞。 “阿姨,您可真漂亮。”小朋友夸赞。 “谢谢。” 徐挽宁性格好,笑起来又温柔,在一起做手工时,她做得又快又好,小朋友们都羡慕极了。 小朋友围在一起玩,徐挽宁则和老师简单交流了几句。 成年人的事,小孩子不懂,老师却一清二楚,打量着徐挽宁,“深深在学校很乖,就是小朋友比较敏感,有时提到母亲就容易激动……” 简单交流后,徐挽宁给老师留了联系方式,“如果他有情况,您可以随时找我。” 老师瞧着徐挽宁性格好,也替陆云深高兴。 看来,这个后妈还不错。 当徐挽宁还没回到教室时,在门口,就听到陆云深的声音。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我有妈妈,她可厉害了,是医生。” “那她以前是在忙着治病救人吗?”小朋友们围着他,满脸羡慕。 “肯定啊,她可是全球各地,到处飞……” 陆云深说着,还不断伸手比划。 然后…… 余光看到了门口的徐挽宁。 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低垂着头,臊得无地自容。 直至活动结束,放学离开,陆云深一直没敢看徐挽宁,别别扭扭得像个小女生。 徐挽宁瓮声一笑,牵住了他的手。 小家伙低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说道,“对不起。” “怎么了?” “我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小家伙停下脚步,低垂着脑袋,就连声音都更咽起来。 徐挽宁驻足,弯腰看他,“深深,抬头看着我。” 陆云深不愿意,还是徐挽宁捧着他的小脸,强迫着他,小家伙才红着眼看她,却又别扭地偏要把小脸转向别处。 “你没有撒谎,我和你爸爸结婚了,自然就是你妈妈,我也的确很忙,如果你想,我很愿意经常陪你来参加这种活动,我也很愿意做你母亲……” “和爸爸一样,永远爱着你。” 陆云深努努嘴,红着眼不说话。 任由着徐挽宁牵着他上车。 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喊了声:“妈妈……” 开车的徐挽宁一愣,继而笑出声,低低应着他。 小家伙却别开脑袋,看着车窗外,“别人家的妈妈,都会带孩子去吃肯德基的,给他们买玩具,带他们去游乐场……” “我现在能有妈妈,我本应该知足的,不该奢求这么多。” 徐挽宁脑壳隐隐作痛。 第143章 深深,我是你妈妈 陆家老宅 晚饭后,陆云深疯野般地在后院玩了一圈,徐挽宁带他去洗澡。 小家伙年纪虽小,性别意识却很强,穿着小裤衩说:“粑粑说,这里不能随便给别人看,你帮我洗头,我自己去洗澡。” 徐挽宁笑着点头。 小家伙裹着浴巾出来,身上淌着水,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他还咯咯笑。 徐挽宁戳着他的小脑门,笑话他,“像个小傻子。” “如果我是小傻子,那粑粑一定是大傻子。”陆云深理直气壮。 “为什么这么说?”徐挽宁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 “谢叔叔说,龙生龙,凤生凤,那肯定大傻子才会生出小傻子。” “……” 徐挽宁无语。 谢放究竟都教了孩子什么。 帮陆云深擦干头发后,小家伙盯着徐挽宁,似乎欲言又止。 “有话跟我说?”徐挽宁笑着看他。 “我们幼儿园过几天有个活动,需要家长参加,粑粑很忙,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空……”小家伙挠着头发,别扭地移开眼。 他傲娇地不去看徐挽宁,耳朵却涨得通红。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如果没空就算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我有空,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陆云深快速报出时间,“这是你自己要去的,我可没逼你。” “对,是我主动想去的,可以吗?” 徐挽宁知道小家伙嘴硬。 陆云深咳嗽两声,“那个……你那天穿得漂亮点,不要给我丢人。” “知道了。” 小家伙高兴了。 刚套好睡衣,连睡裤都没穿,穿着条裤衩,就开始满屋子狂奔。 —— 陆湛南被母亲安排相亲,没有在家吃晚饭,回来得迟些,刚将车停在院中,就看到自家弟弟正站在院中的一片空地上。 夜色昏沉,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手里的烟,燃着火星。 “你不是戒烟了?怎么又抽上了。”陆湛南走过去。 “没抽。” 陆砚北点了烟,没有吸。 陆湛南从他指尖接过烟,狠嘬一口,“你现在爱情事业双开花,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陆砚北咬牙,看向大哥,“相亲怎么样?” “就那样。”陆湛南不愿相亲,又拗不过母亲,“你是怎么回事?工作不顺心?” “不是。” “因为江鹤庭?”陆湛南轻哂,“他对弟妹好像挺特别,吃醋了?” “没有。” “不是说江家这位,脾气很古怪,不好相处吗?没想到和弟妹很投缘。” “他说阿宁长得像他认识的人。” “难怪。”陆湛南抽完一根烟,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要他不是来跟你抢老婆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你和弟妹已经结婚领证,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么没有安全感?不像你啊。” 陆砚北没说话。 接触越深,他对徐挽宁越了解。 看似温软好拿捏,其实骨子很倔。 和那个人,眉眼很像…… 脾气却一点都不像。 陆砚北回屋时,就看到儿子光着个屁股满屋子乱窜。 他正准备吆喝他回房,就看到自家大哥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哥,你在干吗?” 陆湛南直言:“等他长大后,让他看看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如果在他结婚时播放出来,应该蛮有趣的。”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他哥可能有个大病。 —— 后天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时间,一般都是家长陪孩子做手工,玩游戏。 徐挽宁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陆云深牵着她到幼儿园,许多小朋友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小家伙撅着嘴,一脸骄傲。 可把他牛逼坏了。 “陆云深,这是你妈妈吗?”有小朋友问道。 小家伙只叫过徐挽宁一次妈妈,还是在睡梦中,虽然她和陆砚北已经领证,他也没改口,这种事强迫不来。 陆云深支吾着,涨红了脸。 徐挽宁知道,他能主动邀请自己过来,心里是认可自己的,所以笑着看向那位小朋友,“是啊,我是他妈妈。” 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有些害羞。 “阿姨,您可真漂亮。”小朋友夸赞。 “谢谢。” 徐挽宁性格好,笑起来又温柔,在一起做手工时,她做得又快又好,小朋友们都羡慕极了。 小朋友围在一起玩,徐挽宁则和老师简单交流了几句。 成年人的事,小孩子不懂,老师却一清二楚,打量着徐挽宁,“深深在学校很乖,就是小朋友比较敏感,有时提到母亲就容易激动……” 简单交流后,徐挽宁给老师留了联系方式,“如果他有情况,您可以随时找我。” 老师瞧着徐挽宁性格好,也替陆云深高兴。 看来,这个后妈还不错。 当徐挽宁还没回到教室时,在门口,就听到陆云深的声音。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我有妈妈,她可厉害了,是医生。” “那她以前是在忙着治病救人吗?”小朋友们围着他,满脸羡慕。 “肯定啊,她可是全球各地,到处飞……” 陆云深说着,还不断伸手比划。 然后…… 余光看到了门口的徐挽宁。 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低垂着头,臊得无地自容。 直至活动结束,放学离开,陆云深一直没敢看徐挽宁,别别扭扭得像个小女生。 徐挽宁瓮声一笑,牵住了他的手。 小家伙低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说道,“对不起。” “怎么了?” “我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小家伙停下脚步,低垂着脑袋,就连声音都更咽起来。 徐挽宁驻足,弯腰看他,“深深,抬头看着我。” 陆云深不愿意,还是徐挽宁捧着他的小脸,强迫着他,小家伙才红着眼看她,却又别扭地偏要把小脸转向别处。 “你没有撒谎,我和你爸爸结婚了,自然就是你妈妈,我也的确很忙,如果你想,我很愿意经常陪你来参加这种活动,我也很愿意做你母亲……” “和爸爸一样,永远爱着你。” 陆云深努努嘴,红着眼不说话。 任由着徐挽宁牵着他上车。 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喊了声:“妈妈……” 开车的徐挽宁一愣,继而笑出声,低低应着他。 小家伙却别开脑袋,看着车窗外,“别人家的妈妈,都会带孩子去吃肯德基的,给他们买玩具,带他们去游乐场……” “我现在能有妈妈,我本应该知足的,不该奢求这么多。” 徐挽宁脑壳隐隐作痛。 第144章 接盘侠,绿得发光 陆云深改口叫妈,把陆家人惊得瞠目结舌。 看到他和徐挽宁相处愉快,心里也高兴。 陆砚北近期刚好去外地谈个项目,小家伙就名正言顺抱着枕头,占据了他的床位,每次他和徐挽宁视频,某个小不点,总是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玩平板。 趁着小家伙去上厕所的功夫,陆砚北才低声问,“离开几天,有没有想我?” 徐挽宁脸皮子薄,只点了点头。 惹得他笑出声,回了句: “我也想你。” …… 徐挽宁的下次产检,陆砚北在出差,没法陪她。 她约了孙思佳一起。 “宁宁,你回头让二爷帮我要张梁晗的签名照。”孙思佳讨好地看着她。 “梁晗?” 这是国内近两年蹿红的一线女明星。 “我看到陆鸣发的照片,二爷这次出席活动,是跟她一起剪彩的,据说晟世这些年,有好几个活动代言,都是她。” 着名企业找明星代言,这很正常。 徐挽宁不追星,自然没有关注过这些。 “陆鸣发照片给你?”徐挽宁皱眉,“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孙思佳被抓到痛点,咳嗽两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签名照。” “等他出差回来,我问问他。”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孙思佳说着,还感慨了一番,“娱乐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些明星火了之后,越变越漂亮,这个梁晗出道前,虽然美,和现在比差距还是挺大的,都说她整过容。” 徐挽宁只安静听着。 直到孙思佳说了一句,“她出道前的照片,感觉和你有点像。” “哪里像?” “就是……”孙思佳刚想说话,迎面走来两个人。 陆芯羽和陈柏安。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她们,脚步顿住。 “真是晦气。”孙思佳咬牙,“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看到陆芯羽那张脸,就恨不能扑过去,抽她几个大嘴巴。 只是这里是妇产科。 他俩该不会…… 陆芯羽挽着陈柏安的胳膊,戴着墨镜,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反观陈柏安,脸色微青。 尤其是看到徐挽宁之后,脸色愈发阴沉。 孙思佳咬牙: 她该不会怀孕了。 她的确想过去打她,如果她真的怀了孩子,一巴掌抽过去,她如果赖在地上,说孩子掉了,孙思佳就说不清了。 这种人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婶,真巧啊,你也来产检?”陆芯羽笑着上前打招呼。 “我现在终于明白一句话。”孙思佳冷哼,“人至贱则无敌。” 陆芯羽有些难堪,却还是带着笑,“我和柏安准备结婚了。” 徐挽宁心里有点诧异,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恭喜。” “小婶来观礼吗?” “身为长辈,有空一定会去送祝福的。” “走。” 陈柏安沉着脸,不愿多说。 待两人离开,孙思佳才笑出声,“陈柏安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陆芯羽现在名声那么烂,他居然想娶她?” “谁知道呢,跟我无关。”徐挽宁对他们的事,丝毫不关心。 她垂头摸了摸微隆的小腹。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 话说陈柏安近来也很烦躁。 陆芯羽出事后不久,约他见面,说是要把两人的事,做个彻底了断。 那天他只喝了一点酒,结果晕晕乎乎的,竟和她发生了关系。 半个月后,陆劲松直接约谈他,说陆芯羽怀孕了。 按照孕检结果上的时间,孩子是他的。 陆劲松看向他,只说了句: “你们尽快结婚。” 陆芯羽如今声名狼藉,没人肯娶。 这明显是要把她硬塞给自己啊。 最关键的是,陆劲松居然说:“我不会让女儿跟你去江城的,要不你就入赘。” 陈柏安脸都绿了。 “不想入赘我也不为难你,如果是男孩,必须跟我们家姓。” 陈柏安自然不愿意,更不想娶陆芯羽。 陆劲松却笑道,“当初在江城,是你死皮赖脸追着她,甚至不惜和徐挽宁解除婚约,现在人追到手,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你穿起裤子,拍拍屁股就想走?” 陆劲松这些年在京城累积了一点势力和人脉,不敢搞陆砚北那些人,想整陈柏安还是很容易的。 自己造的孽,陈柏安能怎么办? 本想靠着陆芯羽飞黄腾达。 如今羊肉没吃到,却惹得一身骚。 两人从医院上车,陆芯羽摸了摸肚子,“我们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我没空。”陈柏安语气冷硬。 陆芯羽却不在乎,“我想找江家定制一套珠宝,结婚时佩戴。” “随你。” “柏安,之前的事,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陆芯羽咬着唇,眼泪垂泪,一副可怜样。 陈柏安轻哼着:“我现在怀疑,我也被人陷害了。” 陆芯羽脸都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陈柏安的。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自己会怀上一个鸭子的孩子,肚子里的小杂种,肯定不能留。 可是陆劲松不许她打掉,并且说会帮她安排好。 陆天祺已经疯了,被他彻底抛弃。 大号废了,需要练小号。 陆劲松希望陆芯羽能给他生个外孙,延续香火,传宗接代。 首选的接盘侠,就是陈柏安。 他在江城还算号人物,但是到了京城,一个板砖下去,都能砸死两个皇亲国戚的地方,他根本没办法。 想到他当初报复徐家,抛弃徐挽宁,陈柏安只能苦笑。 这可能就是报应! 陆家老宅 陆砚北提前结束出差,没有通知任何人。 回家后,卧室里陆云深在睡觉,徐挽宁正趴在梳妆台上写着什么。 看到陆砚北,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提前结束了。”陆砚北绕到她身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小脸,伸手摸了下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点。” 怕吵醒陆云深,两人都压低了声音。 “在弄什么?” 陆砚北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本子上,上面贴着最新的b超图,底下还缀着几行隽秀的小字,记录了她近来的孕期心情。 全都是对孩子出生的期待与喜悦。 “母亲怀我的时候,也弄了这样一个本子记录,我也想弄一个,以后给宝宝看。” 陆砚北笑着点头,“听说陆芯羽和陈柏安要结婚了。” 徐挽宁低头,继续写着孕期记录,说道: “他们很般配。” “祝他们天长地久。” 陆砚北低笑,觉得徐挽宁这点小坏、小毒舌,很可爱。 第145章 看你不爽 陆芯羽和陈柏安即将结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男人们都在感慨: 陈柏安可真是大度。 谢放在群里发了许多消息: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好想在陈柏安头顶的绿色草原上,策马狂奔。】 【恋爱就像树叶,不是黄了就是绿了。】 …… 陆砚北将消息拿给徐挽宁看时,她都笑疯了。 谢放也太损了。 后来他发现,最损的还是陆砚北。 他出差后,上班的第一天,晟世集团,中午下班,偶尔会播放一些钢琴曲之类,让员工们舒缓神经,放松心情用的。 今天播放的却是《好日子》。 众人正狐疑,这不是二爷以往的风格品味啊。 紧接着就是一首《绿光》。 直接把众人干懵逼了! 消息很快传开。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徐挽宁现任丈夫和前任未婚夫之间的对决。 晟世员工们纷纷感慨:“陈柏安也太惨了,二爷真腹黑。” “这还不是最惨的,等他和陆芯羽结了婚,还得叫二爷一声小叔,叫少夫人一声小婶,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绿光》?山上的笋都快二爷夺完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 陈柏安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本不想出门,也不想理会结婚的事。 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陆芯羽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陆芯羽脸皮厚。 试婚纱、订酒店,忙得不可开交。 她甚至去了江家位于京城的分公司,想去定制珠宝。 希望自己能在婚礼上,惊艳全场。 江鹤庭和一众设计师正在开会,就将她领到了休息室等待。 却没想到,徐挽宁也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也来定制珠宝?” 陆芯羽高昂着脸,好似之前下跪哀求徐挽宁的人不是她。 徐挽宁低头翻看着江氏珠宝的宣传图册,不愿搭理她。 “江家现在真是没落了,不是都说他们家门槛高吗?” 陆芯羽还穿着高跟鞋,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怀孕。 说了半天,见徐挽宁不想搭理自己,陆芯羽气得咬牙,“我告诉你,上次的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徐挽宁将目光从图册上移开,看向陆芯羽,轻哂道:“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到你这种程度。” “不过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如果是我出了那种事,怕是早已羞愤而死!” “你……”陆芯羽气得咬牙! 刚好有人叩门进来,端着热茶和甜点。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江氏的员工笑道。 陆芯羽却冷哼道:“佩戴你们家的珠宝,是彰显身份和档次,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戴。” “总觉得有些掉价。” 员工一愣,竟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的确,我们家的珠宝,不是阿猫阿狗能佩戴的。” 江鹤庭出现在门口。 看向陆芯羽。 那眼神,冷冽锐利得好似不沾一点人气儿。 吓得陆芯羽脖子一缩。 江鹤庭看向端茶的员工,“谁让她进来的?” 小员工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请保安上来,以后不要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上来。” “好,我马上去!”小员工抬脚就准备跑去叫人。 “等一下。”江鹤庭叫住她。 “江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吗?” 江鹤庭是设计师,也是手艺人,公司所有人都称呼他一声老师。 “把保洁叫来,将休息室打扫一下,乌烟瘴气。” 陆芯羽:“……” 她以前从未见过江鹤庭,知道他脾气古怪,却也没想到如此刻薄,紧咬着牙,“江老师,我是您的客户,你们江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江鹤庭没说话。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怕是您和江家的脸上都会不好看。” “是吗?”江鹤庭冷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起伏。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得罪过您吗?” “没有。” “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你不爽!” “……” 陆芯羽早就听到传闻,说江鹤庭对徐挽宁很特别。 原来,竟是真的! 很快,江氏的保安就来了,要带陆芯羽出去,只是她不肯走,又怀着孕,保安们不敢强行把她拽走。 “江鹤庭,你是不是喜欢徐挽宁?”陆芯羽脱口而出。 江鹤庭看了她一眼,“陆小姐,这世上的感情,不是只有爱情一种,你喜欢插足别人感情,不代表任何人都会选择当小三。” 被扯掉遮羞布,陆芯羽咬了咬牙,跺着脚离开。 江鹤庭看着她的背影,叮嘱保安: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会拉低我们公司的档次。” 陆芯羽被气炸了,脚下一崴,险些摔倒。 徐挽宁没想到江鹤庭如此毒舌。 忍不住低笑出声。 江鹤庭看了眼徐挽宁,嘴角轻轻翘起。 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陆芯羽算是被气炸了,回家后,陆劲松让她去陆家老宅送婚礼喜贴。 她气呼呼地说不去。 “不想去也得去,现在外面都在说,我们家和老太太他们闹掰了,我出门谈合作,都有人敢给我甩脸子,如果这次婚礼,老太太不出席,我们家以后的处境会更艰难。” “老太太以前那么疼你,你结婚是大事,你跟她说几句好话,她肯定会来。” 陆芯羽咬了咬牙,还是去了老宅。 却没想到,家里并没人。 陆震寰去钓鱼,陆夫人陪着老太太出门听戏。 陆芯羽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到老宅后,佣人们也懒得理她,甚至没人给她倒一杯热茶。 都躲得远远的,好似碰到她,就会染上瘟疫。 她恶狠狠地咬牙,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她百无聊赖地在老宅内乱晃。 从小,她就在这里玩耍,如今徐挽宁住了进来,多了一些属于她的东西,这让陆芯羽觉得很不舒服。 原本,太奶奶是最疼她的,她可是陆家的掌上明珠。 赶不走她的人,总能拿她的东西撒气。 陆芯羽想着,转身上了二楼。 她就像个窥探别人隐私的贼,推开了卧室的门。 第144章 接盘侠,绿得发光 陆云深改口叫妈,把陆家人惊得瞠目结舌。 看到他和徐挽宁相处愉快,心里也高兴。 陆砚北近期刚好去外地谈个项目,小家伙就名正言顺抱着枕头,占据了他的床位,每次他和徐挽宁视频,某个小不点,总是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玩平板。 趁着小家伙去上厕所的功夫,陆砚北才低声问,“离开几天,有没有想我?” 徐挽宁脸皮子薄,只点了点头。 惹得他笑出声,回了句: “我也想你。” …… 徐挽宁的下次产检,陆砚北在出差,没法陪她。 她约了孙思佳一起。 “宁宁,你回头让二爷帮我要张梁晗的签名照。”孙思佳讨好地看着她。 “梁晗?” 这是国内近两年蹿红的一线女明星。 “我看到陆鸣发的照片,二爷这次出席活动,是跟她一起剪彩的,据说晟世这些年,有好几个活动代言,都是她。” 着名企业找明星代言,这很正常。 徐挽宁不追星,自然没有关注过这些。 “陆鸣发照片给你?”徐挽宁皱眉,“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孙思佳被抓到痛点,咳嗽两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签名照。” “等他出差回来,我问问他。”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孙思佳说着,还感慨了一番,“娱乐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些明星火了之后,越变越漂亮,这个梁晗出道前,虽然美,和现在比差距还是挺大的,都说她整过容。” 徐挽宁只安静听着。 直到孙思佳说了一句,“她出道前的照片,感觉和你有点像。” “哪里像?” “就是……”孙思佳刚想说话,迎面走来两个人。 陆芯羽和陈柏安。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她们,脚步顿住。 “真是晦气。”孙思佳咬牙,“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看到陆芯羽那张脸,就恨不能扑过去,抽她几个大嘴巴。 只是这里是妇产科。 他俩该不会…… 陆芯羽挽着陈柏安的胳膊,戴着墨镜,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反观陈柏安,脸色微青。 尤其是看到徐挽宁之后,脸色愈发阴沉。 孙思佳咬牙: 她该不会怀孕了。 她的确想过去打她,如果她真的怀了孩子,一巴掌抽过去,她如果赖在地上,说孩子掉了,孙思佳就说不清了。 这种人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婶,真巧啊,你也来产检?”陆芯羽笑着上前打招呼。 “我现在终于明白一句话。”孙思佳冷哼,“人至贱则无敌。” 陆芯羽有些难堪,却还是带着笑,“我和柏安准备结婚了。” 徐挽宁心里有点诧异,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恭喜。” “小婶来观礼吗?” “身为长辈,有空一定会去送祝福的。” “走。” 陈柏安沉着脸,不愿多说。 待两人离开,孙思佳才笑出声,“陈柏安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陆芯羽现在名声那么烂,他居然想娶她?” “谁知道呢,跟我无关。”徐挽宁对他们的事,丝毫不关心。 她垂头摸了摸微隆的小腹。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 话说陈柏安近来也很烦躁。 陆芯羽出事后不久,约他见面,说是要把两人的事,做个彻底了断。 那天他只喝了一点酒,结果晕晕乎乎的,竟和她发生了关系。 半个月后,陆劲松直接约谈他,说陆芯羽怀孕了。 按照孕检结果上的时间,孩子是他的。 陆劲松看向他,只说了句: “你们尽快结婚。” 陆芯羽如今声名狼藉,没人肯娶。 这明显是要把她硬塞给自己啊。 最关键的是,陆劲松居然说:“我不会让女儿跟你去江城的,要不你就入赘。” 陈柏安脸都绿了。 “不想入赘我也不为难你,如果是男孩,必须跟我们家姓。” 陈柏安自然不愿意,更不想娶陆芯羽。 陆劲松却笑道,“当初在江城,是你死皮赖脸追着她,甚至不惜和徐挽宁解除婚约,现在人追到手,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你穿起裤子,拍拍屁股就想走?” 陆劲松这些年在京城累积了一点势力和人脉,不敢搞陆砚北那些人,想整陈柏安还是很容易的。 自己造的孽,陈柏安能怎么办? 本想靠着陆芯羽飞黄腾达。 如今羊肉没吃到,却惹得一身骚。 两人从医院上车,陆芯羽摸了摸肚子,“我们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我没空。”陈柏安语气冷硬。 陆芯羽却不在乎,“我想找江家定制一套珠宝,结婚时佩戴。” “随你。” “柏安,之前的事,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陆芯羽咬着唇,眼泪垂泪,一副可怜样。 陈柏安轻哼着:“我现在怀疑,我也被人陷害了。” 陆芯羽脸都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陈柏安的。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自己会怀上一个鸭子的孩子,肚子里的小杂种,肯定不能留。 可是陆劲松不许她打掉,并且说会帮她安排好。 陆天祺已经疯了,被他彻底抛弃。 大号废了,需要练小号。 陆劲松希望陆芯羽能给他生个外孙,延续香火,传宗接代。 首选的接盘侠,就是陈柏安。 他在江城还算号人物,但是到了京城,一个板砖下去,都能砸死两个皇亲国戚的地方,他根本没办法。 想到他当初报复徐家,抛弃徐挽宁,陈柏安只能苦笑。 这可能就是报应! 陆家老宅 陆砚北提前结束出差,没有通知任何人。 回家后,卧室里陆云深在睡觉,徐挽宁正趴在梳妆台上写着什么。 看到陆砚北,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提前结束了。”陆砚北绕到她身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小脸,伸手摸了下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点。” 怕吵醒陆云深,两人都压低了声音。 “在弄什么?” 陆砚北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本子上,上面贴着最新的b超图,底下还缀着几行隽秀的小字,记录了她近来的孕期心情。 全都是对孩子出生的期待与喜悦。 “母亲怀我的时候,也弄了这样一个本子记录,我也想弄一个,以后给宝宝看。” 陆砚北笑着点头,“听说陆芯羽和陈柏安要结婚了。” 徐挽宁低头,继续写着孕期记录,说道: “他们很般配。” “祝他们天长地久。” 陆砚北低笑,觉得徐挽宁这点小坏、小毒舌,很可爱。 第145章 看你不爽 陆芯羽和陈柏安即将结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男人们都在感慨: 陈柏安可真是大度。 谢放在群里发了许多消息: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好想在陈柏安头顶的绿色草原上,策马狂奔。】 【恋爱就像树叶,不是黄了就是绿了。】 …… 陆砚北将消息拿给徐挽宁看时,她都笑疯了。 谢放也太损了。 后来他发现,最损的还是陆砚北。 他出差后,上班的第一天,晟世集团,中午下班,偶尔会播放一些钢琴曲之类,让员工们舒缓神经,放松心情用的。 今天播放的却是《好日子》。 众人正狐疑,这不是二爷以往的风格品味啊。 紧接着就是一首《绿光》。 直接把众人干懵逼了! 消息很快传开。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徐挽宁现任丈夫和前任未婚夫之间的对决。 晟世员工们纷纷感慨:“陈柏安也太惨了,二爷真腹黑。” “这还不是最惨的,等他和陆芯羽结了婚,还得叫二爷一声小叔,叫少夫人一声小婶,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绿光》?山上的笋都快二爷夺完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 陈柏安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本不想出门,也不想理会结婚的事。 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陆芯羽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陆芯羽脸皮厚。 试婚纱、订酒店,忙得不可开交。 她甚至去了江家位于京城的分公司,想去定制珠宝。 希望自己能在婚礼上,惊艳全场。 江鹤庭和一众设计师正在开会,就将她领到了休息室等待。 却没想到,徐挽宁也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也来定制珠宝?” 陆芯羽高昂着脸,好似之前下跪哀求徐挽宁的人不是她。 徐挽宁低头翻看着江氏珠宝的宣传图册,不愿搭理她。 “江家现在真是没落了,不是都说他们家门槛高吗?” 陆芯羽还穿着高跟鞋,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怀孕。 说了半天,见徐挽宁不想搭理自己,陆芯羽气得咬牙,“我告诉你,上次的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徐挽宁将目光从图册上移开,看向陆芯羽,轻哂道:“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到你这种程度。” “不过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如果是我出了那种事,怕是早已羞愤而死!” “你……”陆芯羽气得咬牙! 刚好有人叩门进来,端着热茶和甜点。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江氏的员工笑道。 陆芯羽却冷哼道:“佩戴你们家的珠宝,是彰显身份和档次,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戴。” “总觉得有些掉价。” 员工一愣,竟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的确,我们家的珠宝,不是阿猫阿狗能佩戴的。” 江鹤庭出现在门口。 看向陆芯羽。 那眼神,冷冽锐利得好似不沾一点人气儿。 吓得陆芯羽脖子一缩。 江鹤庭看向端茶的员工,“谁让她进来的?” 小员工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请保安上来,以后不要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上来。” “好,我马上去!”小员工抬脚就准备跑去叫人。 “等一下。”江鹤庭叫住她。 “江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吗?” 江鹤庭是设计师,也是手艺人,公司所有人都称呼他一声老师。 “把保洁叫来,将休息室打扫一下,乌烟瘴气。” 陆芯羽:“……” 她以前从未见过江鹤庭,知道他脾气古怪,却也没想到如此刻薄,紧咬着牙,“江老师,我是您的客户,你们江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江鹤庭没说话。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怕是您和江家的脸上都会不好看。” “是吗?”江鹤庭冷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起伏。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得罪过您吗?” “没有。” “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你不爽!” “……” 陆芯羽早就听到传闻,说江鹤庭对徐挽宁很特别。 原来,竟是真的! 很快,江氏的保安就来了,要带陆芯羽出去,只是她不肯走,又怀着孕,保安们不敢强行把她拽走。 “江鹤庭,你是不是喜欢徐挽宁?”陆芯羽脱口而出。 江鹤庭看了她一眼,“陆小姐,这世上的感情,不是只有爱情一种,你喜欢插足别人感情,不代表任何人都会选择当小三。” 被扯掉遮羞布,陆芯羽咬了咬牙,跺着脚离开。 江鹤庭看着她的背影,叮嘱保安: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会拉低我们公司的档次。” 陆芯羽被气炸了,脚下一崴,险些摔倒。 徐挽宁没想到江鹤庭如此毒舌。 忍不住低笑出声。 江鹤庭看了眼徐挽宁,嘴角轻轻翘起。 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陆芯羽算是被气炸了,回家后,陆劲松让她去陆家老宅送婚礼喜贴。 她气呼呼地说不去。 “不想去也得去,现在外面都在说,我们家和老太太他们闹掰了,我出门谈合作,都有人敢给我甩脸子,如果这次婚礼,老太太不出席,我们家以后的处境会更艰难。” “老太太以前那么疼你,你结婚是大事,你跟她说几句好话,她肯定会来。” 陆芯羽咬了咬牙,还是去了老宅。 却没想到,家里并没人。 陆震寰去钓鱼,陆夫人陪着老太太出门听戏。 陆芯羽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到老宅后,佣人们也懒得理她,甚至没人给她倒一杯热茶。 都躲得远远的,好似碰到她,就会染上瘟疫。 她恶狠狠地咬牙,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她百无聊赖地在老宅内乱晃。 从小,她就在这里玩耍,如今徐挽宁住了进来,多了一些属于她的东西,这让陆芯羽觉得很不舒服。 原本,太奶奶是最疼她的,她可是陆家的掌上明珠。 赶不走她的人,总能拿她的东西撒气。 陆芯羽想着,转身上了二楼。 她就像个窥探别人隐私的贼,推开了卧室的门。 第146章 阿宁,你学坏了! 陆家老宅位于郊区。 风吹林动,格外安静。 陆芯羽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 这里原本是陆砚北的卧室,她从不敢来,既紧张又觉得刺激,床上有卡通抱枕,窗帘换成了奶油香草色,到处都充斥着徐挽宁的气息。 她走到梳妆台上,看了眼上面放置的护肤品,还有个小本子。 打开后,是孕期日记。 “真做作,做样子给谁看啊。” 陆芯羽翻开日记看了几眼。 “如果她不是怀孕,怎么可能嫁到陆家,的确应该宝贝她肚子里的小孽种。” 梳妆台没找到什么东西,这让陆芯羽有些挫败。 直至她打开底部抽屉,看到了个精致的木盒。 她没报任何希望地打开一看。 却惊得瞠目结舌。 全是各式珠宝。 尤其是里面的一条镶嵌着钻石的蓝宝石项链,璀璨夺目。 那个贱人,哪儿来的这种好东西。 连她都没有。 她跟了老太太很久,见惯了好东西。 只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 徐家的财力她清楚,就算她拿到徐振宏夫妻俩侵吞的遗产,全部购置珠宝,也买不到这些东西。 难道是小叔送的? 应该也不可能。 该不会是……徐挽宁偷的? 还是江鹤庭送给他的? 无论是哪种,陆芯羽心下认定,这些东西的来源渠道,一定不正规。 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陆芯羽本打算定制一套首饰,在婚礼上惊艳众人,却被江鹤庭撵了出来,心里正窝火。 看着满盒珠宝,心里一动。 —— 当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回家时,她已经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脸色微沉。 “太奶奶,我来给您送喜帖。”陆芯羽将婚礼邀请函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许多错事,让您很失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母亲走得早,这么多年,您疼爱我,关心我,我陪您听戏,帮您按摩……这些,您都忘了吗?” “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嫡亲的太奶奶。”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不动声色。 “我也不奢求您能原谅我,只想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 陆芯羽说着,跪在老太太面前。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此时,陆湛南回来了。 戴着副金丝眼镜,手中拿着几本教材,看到陆芯羽,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怎么回事?” 陆夫人眉头紧蹙,没说话。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你先起来。” “太奶奶,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陆芯羽抽噎着。 陆湛南一听,居然开口道,“你起来。” 她没想到,陆湛南会开口,以为他们是同意参加婚礼了,立刻起身,没想到陆湛南指了指门外。 “想跪,去外面跪。” 陆芯羽脸色难堪。 “还有,是你主动要跪的,没人逼你,孩子要是跪掉了,可别赖着我们家。” 陆湛南近期被母亲安排相亲,本就心烦。 听到陆芯羽这哭哭唧唧的声音就火大。 嘴巴比平时更毒三分。 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陆天祺又得了疯病,在老伴过世的那几年,陆芯羽的确带给她许多欢乐。 老太太终是有些心软,点了下头,“婚礼我会去的,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希望你结婚后,能够好好过日子。” 言外之意: 这是最后一次。 婚礼后,就不再管她的任何事。 陆芯羽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离开陆家后,才从口袋翻出那条蓝宝石项链。 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 真漂亮。 这样的项链,也只有她配得上。 徐挽宁算什么东西,她也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 徐挽宁去见江鹤庭,是谈定制珠宝的事,他已经设计出了几张草图,让她挑选。 和他分开后,徐挽宁去幼儿园接了陆云深。 当她回到老宅时,才听说老太太要去参加陆芯羽的婚礼。 “结婚吗?是不是有许多好吃的?”小孩子不懂成年人之间的事,只知道这种场合,有许多好吃好玩的,格外兴奋,晃着徐挽宁的胳膊,“妈妈,我们也去玩。” 徐挽宁很惯着陆云深。 只要他喊声妈妈,她就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点头同意去参加婚礼。 小家伙立刻高兴地满屋子乱窜。 像个小傻子! “就为了一口吃的?你怎么这么馋?”陆砚北皱眉。 “我哪里馋了。”小家伙掐着腰看向父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贪吃。” “我贪吃?”陆砚北觉得好笑。 “我都听奶奶说了,你和大伯小时候,经常因为抢零食打架,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你可没资格说我。” 陆砚北:“……” 他们兄弟俩只差了两岁,关系再好,也总有闹矛盾的时候。 争抢玩具和零食打架,是常有的事。 因为陆湛南根本不会让着他这个弟弟,只会说:“男人,凭本事抢东西。” 小时候的事被翻开,陆砚北脸色难看。 徐挽宁却微垂着头,努力憋着笑。 她无法想象: 英明神武的陆二爷,会因为零食和大哥打架。 刚回到房间,就被陆砚北堵在了门与身体中间。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下头,气息吹在徐挽宁的脸上,两人鼻尖轻蹭。 轻轻的,热热的。 徐挽宁觉得痒,下意识往边上一缩。 “躲什么?”陆砚北低低笑着,“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 “我有吗?”徐挽宁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她笑起来的时候,呼吸或轻或重地落在他的脸上。 伴随着娇嗔的笑声…… 麻了他的半边身子。 她故意贴在他耳朵上,声音低软又磨人,“二哥,我忽然觉得你特别可爱。” “我觉得这样的你,挺好的。” “我很喜欢。” 陆砚北身子一僵。 面部线条忽然变得极为冷硬,喉尖滑动着,她呵出的热气,烧着耳朵,半边身子像是着了火…… 想亲她。 更想要她。 但是不行! 她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徐挽宁,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徐挽宁低笑出声,“我和深深约好,晚上陪他睡,今晚你就只能自己睡了。” 她说完,推开身前的陆砚北,转身离开。 陆砚北哭笑不得。 把他浑身惹得着了火,居然就这么跑了。 女人啊,真是无情。 第147章 被偷走的项链 之后的一段时间,生活平静。 只是陆砚北发现,徐挽宁和江鹤庭似乎越走越近了。 这位脾气古怪的手艺人,待她很特别。 江鹤庭做事很有分寸,从不会和徐挽宁独处,给人落下口实的机会。 但一个各个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各种照顾,即便不是男女间那种喜欢,陆砚北始终觉得不舒服。 这也导致两人偶尔碰面时,气氛总是怪怪的。 陆砚北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江鹤庭忍不住嗤笑,私下吐槽: “没想到陆二爷,竟然是个大醋坛子。” 所以对陆砚北的评价又多了一条: 人傻钱多。 又醋劲儿大。 他甚至开始疑惑,徐挽宁当初是怎么看上陆砚北的。 —— 陆芯羽和陈柏安的婚期很近,担心胆子大起来不便举行婚礼。 地点在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原本没人想参加,听说陆老太太会带着家人出席,尤其是听到陆湛南可能出现,早就听说陆夫人在帮陆湛南物色对象。 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孩子的,几乎都来了。 个个年轻漂亮,打扮得花枝招展。 希望能入得了陆家人的眼。 婚礼现场,俨然成了百花园。 陆家人都来了,谢放这种爱看热闹的人,怎么可能不来。 最搞笑的是,他没送礼金,而是送了一束花。 一束西蓝花装点的花束。 绿油油的。 把花递给陈柏安,还笑着说了句:“陈少,恭喜啊。” 陈柏安额头青筋直跳,咬紧腮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公子,谢谢。” “不客气,我觉得别的花束都太俗了,这个西蓝花花束,你用完,还可以炒菜吃,今早现摘的,绝对新鲜。” “您有心了。”陈柏安这脸被打得啪啪响。 他的脸,比西蓝花还绿。 “太客气了,我和二哥是好朋友,你和陆芯羽结了婚,作为长辈,关心后辈是应该的。”谢放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缺什么绿叶菜,尽管跟我说,我这里管够。” “喊什么谢公子啊,太生分了,你以后就喊我一声谢叔叔。” 陈柏安能怎么办! 谢家他更得罪不起。 只能咬牙说道:“谢叔叔,多谢。” 只是他没想到,谢放如此嚣张放肆。 徐挽宁都快笑疯了。 当谢放与他们汇合时,打量着宴客厅的那么多小姑娘,还忍不住调侃起了陆湛南,“大哥,今晚这些小姑娘可都是为你来的,有的看起来才十七八,这些人是疯了吗?也不嫌你老?” 陆湛南脸色阴沉。 徐挽宁笑着转移话题:“谢放,你的新婚礼物也太损了。” “西蓝花花束,多实用啊,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谢放笑道,“送钱太普通。” 陆砚北直言:“我和阿宁结婚,只收礼金。” 谢放冷哼。 恶臭的资本家。 满身铜臭味。 陆湛南坐在一侧,始终没什么表情,谢放皱眉,“大哥,管管二哥。” “我老了,管不动。” “……” 谢放无语,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糟老头子,坏得很! 徐挽宁笑着看三人斗嘴,余光却落在不远处的陆云深身上,小家伙正跟几个亲戚家的小朋友在玩耍。 直至老太太喊她,徐挽宁才起身过去。 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给她介绍陆家的亲朋好友。 因为她和陆砚北没有办酒,许多亲戚都没见过。 老太太和陆夫人领着她见亲友。 陆夫人的模样,挺骄傲的,“我儿媳很厉害的,是医生,以后还要考博,漂亮又懂事。” 她把徐挽宁夸得像天仙,众人也跟着附和,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又说要去看新娘。 徐挽宁跟着老太太他们一起,随大流前往陆芯羽的化妆间。 —— 此时,穿着婚纱的陆芯羽,气得摔砸东西。 因为听说许多富家小姐,打扮得很漂亮。 “这群贱人,这是我的婚礼,她们穿成这样是想干嘛?故意抢走我的风头?” 周围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默默将地上的东西捡拾起来。 陆芯羽深吸一口气。 示意造型师打开自己的包。 里面有条蓝宝石项链。 佩戴在她光洁纤细的脖子上,璀璨夺目。 造型师立刻帮她换了个发型,“您这条项链可真漂亮,根本不需要佩戴头冠和耳饰,只要戴上它,您今晚肯定是绝对的主角,谁都抢不走您的风头。” “是啊,这条项链可太漂亮了,光是周围点缀的这些钻石都得值个几百万。” “外面那些人,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 “……” 众人讨好奉承。 陆芯羽十分受用,手指摩挲着项链,满脸轻蔑,“这样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的。”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心里觉得恶心反胃,却还继续笑着拍马屁。 怀了孕,化妆、穿高跟鞋,一样不落,丝毫看不出她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跟一个鸭子开房被抓,还搞得自己高人一等。 若不是他家给的钱够多,她们才懒得伺候这样恶心的人。 直至一众女眷亲戚进屋,化妆师们才退到一边。 徐挽宁只是跟大家一起来凑个热闹,对陆芯羽今天打扮得多漂亮,并没兴趣。 只是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却让她呼吸一沉。 那不是…… 母亲留下的珠宝! 东西她一直放在卧室,陆家负责打扫地下人,都懂规矩,她本来想弄个保险箱的,最近因为孙思佳的事,忙得有些头晕,装珠宝的盒子,就一直放置在抽屉里。 陆芯羽偷了她的东西? 还是同款? 徐挽宁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陆芯羽偷拿,还敢明目张胆戴在脖子上,当真不要脸。 所有女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芯羽颈部的项链上,而她也一脸骄傲,心安理得地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夸奖。 这些女眷,平时都见多了好东西,自然瞧得出来陆芯羽脖子上的绝非凡品。 询问项链在哪儿买的。 陆芯羽只笑着打马虎眼,将话题绕了过去。 余光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徐挽宁,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东西如果是你偷来的,我就不信你敢找我要! 第146章 阿宁,你学坏了! 陆家老宅位于郊区。 风吹林动,格外安静。 陆芯羽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 这里原本是陆砚北的卧室,她从不敢来,既紧张又觉得刺激,床上有卡通抱枕,窗帘换成了奶油香草色,到处都充斥着徐挽宁的气息。 她走到梳妆台上,看了眼上面放置的护肤品,还有个小本子。 打开后,是孕期日记。 “真做作,做样子给谁看啊。” 陆芯羽翻开日记看了几眼。 “如果她不是怀孕,怎么可能嫁到陆家,的确应该宝贝她肚子里的小孽种。” 梳妆台没找到什么东西,这让陆芯羽有些挫败。 直至她打开底部抽屉,看到了个精致的木盒。 她没报任何希望地打开一看。 却惊得瞠目结舌。 全是各式珠宝。 尤其是里面的一条镶嵌着钻石的蓝宝石项链,璀璨夺目。 那个贱人,哪儿来的这种好东西。 连她都没有。 她跟了老太太很久,见惯了好东西。 只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 徐家的财力她清楚,就算她拿到徐振宏夫妻俩侵吞的遗产,全部购置珠宝,也买不到这些东西。 难道是小叔送的? 应该也不可能。 该不会是……徐挽宁偷的? 还是江鹤庭送给他的? 无论是哪种,陆芯羽心下认定,这些东西的来源渠道,一定不正规。 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陆芯羽本打算定制一套首饰,在婚礼上惊艳众人,却被江鹤庭撵了出来,心里正窝火。 看着满盒珠宝,心里一动。 —— 当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回家时,她已经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脸色微沉。 “太奶奶,我来给您送喜帖。”陆芯羽将婚礼邀请函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许多错事,让您很失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母亲走得早,这么多年,您疼爱我,关心我,我陪您听戏,帮您按摩……这些,您都忘了吗?” “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嫡亲的太奶奶。”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不动声色。 “我也不奢求您能原谅我,只想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 陆芯羽说着,跪在老太太面前。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此时,陆湛南回来了。 戴着副金丝眼镜,手中拿着几本教材,看到陆芯羽,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怎么回事?” 陆夫人眉头紧蹙,没说话。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你先起来。” “太奶奶,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陆芯羽抽噎着。 陆湛南一听,居然开口道,“你起来。” 她没想到,陆湛南会开口,以为他们是同意参加婚礼了,立刻起身,没想到陆湛南指了指门外。 “想跪,去外面跪。” 陆芯羽脸色难堪。 “还有,是你主动要跪的,没人逼你,孩子要是跪掉了,可别赖着我们家。” 陆湛南近期被母亲安排相亲,本就心烦。 听到陆芯羽这哭哭唧唧的声音就火大。 嘴巴比平时更毒三分。 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陆天祺又得了疯病,在老伴过世的那几年,陆芯羽的确带给她许多欢乐。 老太太终是有些心软,点了下头,“婚礼我会去的,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希望你结婚后,能够好好过日子。” 言外之意: 这是最后一次。 婚礼后,就不再管她的任何事。 陆芯羽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离开陆家后,才从口袋翻出那条蓝宝石项链。 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 真漂亮。 这样的项链,也只有她配得上。 徐挽宁算什么东西,她也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 徐挽宁去见江鹤庭,是谈定制珠宝的事,他已经设计出了几张草图,让她挑选。 和他分开后,徐挽宁去幼儿园接了陆云深。 当她回到老宅时,才听说老太太要去参加陆芯羽的婚礼。 “结婚吗?是不是有许多好吃的?”小孩子不懂成年人之间的事,只知道这种场合,有许多好吃好玩的,格外兴奋,晃着徐挽宁的胳膊,“妈妈,我们也去玩。” 徐挽宁很惯着陆云深。 只要他喊声妈妈,她就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点头同意去参加婚礼。 小家伙立刻高兴地满屋子乱窜。 像个小傻子! “就为了一口吃的?你怎么这么馋?”陆砚北皱眉。 “我哪里馋了。”小家伙掐着腰看向父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贪吃。” “我贪吃?”陆砚北觉得好笑。 “我都听奶奶说了,你和大伯小时候,经常因为抢零食打架,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你可没资格说我。” 陆砚北:“……” 他们兄弟俩只差了两岁,关系再好,也总有闹矛盾的时候。 争抢玩具和零食打架,是常有的事。 因为陆湛南根本不会让着他这个弟弟,只会说:“男人,凭本事抢东西。” 小时候的事被翻开,陆砚北脸色难看。 徐挽宁却微垂着头,努力憋着笑。 她无法想象: 英明神武的陆二爷,会因为零食和大哥打架。 刚回到房间,就被陆砚北堵在了门与身体中间。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下头,气息吹在徐挽宁的脸上,两人鼻尖轻蹭。 轻轻的,热热的。 徐挽宁觉得痒,下意识往边上一缩。 “躲什么?”陆砚北低低笑着,“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 “我有吗?”徐挽宁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她笑起来的时候,呼吸或轻或重地落在他的脸上。 伴随着娇嗔的笑声…… 麻了他的半边身子。 她故意贴在他耳朵上,声音低软又磨人,“二哥,我忽然觉得你特别可爱。” “我觉得这样的你,挺好的。” “我很喜欢。” 陆砚北身子一僵。 面部线条忽然变得极为冷硬,喉尖滑动着,她呵出的热气,烧着耳朵,半边身子像是着了火…… 想亲她。 更想要她。 但是不行! 她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徐挽宁,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徐挽宁低笑出声,“我和深深约好,晚上陪他睡,今晚你就只能自己睡了。” 她说完,推开身前的陆砚北,转身离开。 陆砚北哭笑不得。 把他浑身惹得着了火,居然就这么跑了。 女人啊,真是无情。 第148章 你能做贼,我就敢抢! 很快,司仪过来,和陆芯羽核对婚礼流程,众人才离开。 而司仪走后,徐挽宁借口去洗手间。 敲开了陆芯羽化妆间的门。 化妆师们还在给陆芯羽的造型做最后调整,看到徐挽宁有些诧异。 两人间的恩怨,人尽皆知。 “陆芯羽,我们聊聊。”徐挽宁紧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脸上没什么情绪。 “原来是小婶啊。”陆芯羽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您平时不是最不爱搭理我吗?今天怎么主动跟我说话,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语气轻慢,故意掐着嗓子,十分欠揍。 屋内众人见状,纷纷退出房间。 守在外面,并且把门关上。 “你脖子上的项链哪儿来的?”徐挽宁单刀直入。 “是不是很漂亮。” “我问你,东西哪儿来的!” 陆芯羽起身,理了理身下的白纱,“小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的项链,自然是我买的。” “多少钱买的?在哪儿买的?” “跟你有关系吗?”陆芯羽轻蔑地笑着,“就算江家不给我定制珠宝,我也照样可以艳压全场。” 徐挽宁见她不肯说项链由来,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进我房间,偷了我的东西!” 她的语气笃定。 陆芯羽却不慌不忙,“你的东西?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她这语气,更加验证了徐挽宁心底的猜想。 这就是母亲留下的项链。 “小婶,你可不能污蔑我。”陆芯羽笑得放肆。 “把东西还给我!”徐挽宁表情严肃。 陆芯羽笑出声,“你真可笑,伸手就找别人要东西,你怎么证明这东西是你?你说要,我就必须要给吗?小婶,你未免太霸道了。” 她早就检查过,这条项链上没有任何特殊标记。 并且派人调查,小叔只购买过一条猫眼石项链,并没买过什么蓝宝石的,所以东西不是他送的。 徐家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珍品。 当初陈柏安施压,徐家如果有这样的东西,随便卖一条,足以解燃眉之急。 根本不会被逼到那个份上。 徐挽宁皱眉,“陆芯羽,这条项链是从哪儿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证据呢?” 陆芯羽脸上没有一点心虚或愧色。 “你说这条项链是你的,你把购买记录拿给我看看,如果是别人送的,你把那个人叫过来对峙,只要你能证明东西是你的,我就还给你。” 徐挽宁咬牙。 她没有任何证据。 唯一知情的律师,还远在江城。 见她沉默不语,陆芯羽笑得更放肆了。 “这东西,该不会是你偷来的?所以你没法证明。” “我就说嘛,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养女,哪儿来的本事能弄到这种项链,能用下作的手段,爬上小叔的床,怀上他的孩子嫁到陆家,还跟江鹤庭眉来眼去,不安于室。”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就算爬上枝头,野鸡还是野鸡……” 话还没说完。 徐挽宁忽然上前两步,一把从她脖子上扯下项链。 陆芯羽大惊失色,伸手抢夺。 徐挽宁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推,她穿着婚纱,行动不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后背撞到身后的桌椅。 撕裂着之前玻璃碴留下的伤口,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试图爬起来,徐挽宁却上前两步,踩在她的婚纱上,她只能被迫趴在地上,仰视着她。 “你……你怎么敢!” 陆芯羽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气得脸都青了。 “对付无赖之人,自然要用点无赖手段。”徐挽宁攥紧手中的项链,“还有,这不是你的项链,是你偷来的。” “怎么?戴在你脖子上,就是你的东西了?” 陆芯羽咬紧牙关,恶狠狠盯着她。 “你敢抢项链?” 徐挽宁嗤笑,“你能做贼,我就敢抢。” “对付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我不需要做什么君子。” 转身要走时,陆芯羽忽然伸手抱住她的一条腿,“项链给我,还给我——” “滚开!” 徐挽宁一直压着火气。 想到母亲的遗物,戴在她这种人的脖子上。 就觉得一阵恶心。 见她抱住自己的腿,直接抬脚,将人踹开,陆芯羽脑袋撞到椅子边角,疼得她半边脑袋都麻了。 徐挽宁没理会她。 只觉得孙思佳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 打人虽然不对,但是解气! 她刚打开门,就听陆芯羽在后面叫嚷道:“别让她跑了,她抢走了我的项链,还敢打我,我现在肚子好疼——” 门口的一众化妆师面面相觑,目光落在徐挽宁手中的项链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明抢? 这陆少夫人是疯了吗? —— 几个化妆师谁也得罪不起,立刻让人去找陆家人及陈柏安过来。 陆砚北正不停看着腕表,觉得徐挽宁这个洗手间去得实在太久,谢放还在边上打趣道:“二嫂才离开多久啊,就开始想她了?” 直至有人着急忙慌过来。 说徐挽宁抢了陆芯羽的东西,他才匆匆过去。 谢放皱着眉,忍不住嘀咕一句:“她俩能抢什么?” “总不能是抢男人。” 陆砚北狠狠剜了他一眼。 陆家众人,包括陆劲松、陈柏安及谢放赶到化妆间时,陆芯羽正被人扶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大口喘气。 徐挽宁则站在一侧,面无表情。 新娘妆的眼妆通常都很复杂,睫毛都需要贴几层,陆芯羽的眼妆哭花了。 众人进去后,谢放忍不住咋舌:“我去,吓死我了,陆芯羽,你哭得好像个鬼啊。” “咦——”陆云深急忙转身,钻到了陆砚北怀里,“粑粑,怕怕。” “没事,别怕。”陆砚北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 “出什么事了?”陆劲松皱着眉。 “爸,小婶好过分,她看上了我的项链,如果她想要,我可以给她啊,但她为什么要抢啊,还推我……”陆芯羽抢着告状。 众人把目光投向徐挽宁,以及她手中的那条项链。 “阿宁?”陆砚北不信徐挽宁会主动做这样的事,好奇前因后果。 没想到她直接说:“对,项链是我抢的,人也是我打的。” “你说什么?” 陆劲松一听这话,瞬间怒了。 今天可是她女儿的大喜之日,这徐挽宁未免太放肆了。 “那是她活该!” 徐挽宁说完,一室寂静。 只有谢放偷偷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二嫂,牛逼啊! 别怂,干她! 他早就看陆芯羽不顺眼了。 陆砚北瞥见某人的小动作,眉头紧皱,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的货儿。 想让陆湛南把谢放弄走。 结果余光一瞥。 就看到自家大哥和父亲,带着陆云深,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 祖孙三代,依次排开。 怎么回事? 你们来看戏的吗? 第147章 被偷走的项链 之后的一段时间,生活平静。 只是陆砚北发现,徐挽宁和江鹤庭似乎越走越近了。 这位脾气古怪的手艺人,待她很特别。 江鹤庭做事很有分寸,从不会和徐挽宁独处,给人落下口实的机会。 但一个各个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各种照顾,即便不是男女间那种喜欢,陆砚北始终觉得不舒服。 这也导致两人偶尔碰面时,气氛总是怪怪的。 陆砚北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江鹤庭忍不住嗤笑,私下吐槽: “没想到陆二爷,竟然是个大醋坛子。” 所以对陆砚北的评价又多了一条: 人傻钱多。 又醋劲儿大。 他甚至开始疑惑,徐挽宁当初是怎么看上陆砚北的。 —— 陆芯羽和陈柏安的婚期很近,担心胆子大起来不便举行婚礼。 地点在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原本没人想参加,听说陆老太太会带着家人出席,尤其是听到陆湛南可能出现,早就听说陆夫人在帮陆湛南物色对象。 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孩子的,几乎都来了。 个个年轻漂亮,打扮得花枝招展。 希望能入得了陆家人的眼。 婚礼现场,俨然成了百花园。 陆家人都来了,谢放这种爱看热闹的人,怎么可能不来。 最搞笑的是,他没送礼金,而是送了一束花。 一束西蓝花装点的花束。 绿油油的。 把花递给陈柏安,还笑着说了句:“陈少,恭喜啊。” 陈柏安额头青筋直跳,咬紧腮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公子,谢谢。” “不客气,我觉得别的花束都太俗了,这个西蓝花花束,你用完,还可以炒菜吃,今早现摘的,绝对新鲜。” “您有心了。”陈柏安这脸被打得啪啪响。 他的脸,比西蓝花还绿。 “太客气了,我和二哥是好朋友,你和陆芯羽结了婚,作为长辈,关心后辈是应该的。”谢放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缺什么绿叶菜,尽管跟我说,我这里管够。” “喊什么谢公子啊,太生分了,你以后就喊我一声谢叔叔。” 陈柏安能怎么办! 谢家他更得罪不起。 只能咬牙说道:“谢叔叔,多谢。” 只是他没想到,谢放如此嚣张放肆。 徐挽宁都快笑疯了。 当谢放与他们汇合时,打量着宴客厅的那么多小姑娘,还忍不住调侃起了陆湛南,“大哥,今晚这些小姑娘可都是为你来的,有的看起来才十七八,这些人是疯了吗?也不嫌你老?” 陆湛南脸色阴沉。 徐挽宁笑着转移话题:“谢放,你的新婚礼物也太损了。” “西蓝花花束,多实用啊,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谢放笑道,“送钱太普通。” 陆砚北直言:“我和阿宁结婚,只收礼金。” 谢放冷哼。 恶臭的资本家。 满身铜臭味。 陆湛南坐在一侧,始终没什么表情,谢放皱眉,“大哥,管管二哥。” “我老了,管不动。” “……” 谢放无语,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糟老头子,坏得很! 徐挽宁笑着看三人斗嘴,余光却落在不远处的陆云深身上,小家伙正跟几个亲戚家的小朋友在玩耍。 直至老太太喊她,徐挽宁才起身过去。 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给她介绍陆家的亲朋好友。 因为她和陆砚北没有办酒,许多亲戚都没见过。 老太太和陆夫人领着她见亲友。 陆夫人的模样,挺骄傲的,“我儿媳很厉害的,是医生,以后还要考博,漂亮又懂事。” 她把徐挽宁夸得像天仙,众人也跟着附和,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又说要去看新娘。 徐挽宁跟着老太太他们一起,随大流前往陆芯羽的化妆间。 —— 此时,穿着婚纱的陆芯羽,气得摔砸东西。 因为听说许多富家小姐,打扮得很漂亮。 “这群贱人,这是我的婚礼,她们穿成这样是想干嘛?故意抢走我的风头?” 周围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默默将地上的东西捡拾起来。 陆芯羽深吸一口气。 示意造型师打开自己的包。 里面有条蓝宝石项链。 佩戴在她光洁纤细的脖子上,璀璨夺目。 造型师立刻帮她换了个发型,“您这条项链可真漂亮,根本不需要佩戴头冠和耳饰,只要戴上它,您今晚肯定是绝对的主角,谁都抢不走您的风头。” “是啊,这条项链可太漂亮了,光是周围点缀的这些钻石都得值个几百万。” “外面那些人,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 “……” 众人讨好奉承。 陆芯羽十分受用,手指摩挲着项链,满脸轻蔑,“这样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的。”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心里觉得恶心反胃,却还继续笑着拍马屁。 怀了孕,化妆、穿高跟鞋,一样不落,丝毫看不出她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跟一个鸭子开房被抓,还搞得自己高人一等。 若不是他家给的钱够多,她们才懒得伺候这样恶心的人。 直至一众女眷亲戚进屋,化妆师们才退到一边。 徐挽宁只是跟大家一起来凑个热闹,对陆芯羽今天打扮得多漂亮,并没兴趣。 只是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却让她呼吸一沉。 那不是…… 母亲留下的珠宝! 东西她一直放在卧室,陆家负责打扫地下人,都懂规矩,她本来想弄个保险箱的,最近因为孙思佳的事,忙得有些头晕,装珠宝的盒子,就一直放置在抽屉里。 陆芯羽偷了她的东西? 还是同款? 徐挽宁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陆芯羽偷拿,还敢明目张胆戴在脖子上,当真不要脸。 所有女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芯羽颈部的项链上,而她也一脸骄傲,心安理得地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夸奖。 这些女眷,平时都见多了好东西,自然瞧得出来陆芯羽脖子上的绝非凡品。 询问项链在哪儿买的。 陆芯羽只笑着打马虎眼,将话题绕了过去。 余光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徐挽宁,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东西如果是你偷来的,我就不信你敢找我要! 第149章 反击,给脸不要 化妆间内,所有人都被徐挽宁所说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陈柏安今日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紧盯着她。 天冷,她穿了件柔白色的宽松针织连衣裙,未施粉黛的小脸,很素,漂亮的杏眼寒光乍现,灼灼慑人。 订婚5年,他好像…… 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老太太和陆夫人面面相觑,等待下文。 陆劲松瞳孔微颤,忽然就懵了,直至陆芯羽继续哭诉,才把他的思绪拽回来。 “你们听听,她都承认了,抢走我的东西,打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陆芯羽哭得格外凄惨。 “我知道,当初柏安和我在一起,你心里不舒服,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都想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你就这么开心吗?” …… 陆芯羽抹着眼泪,一顿哭诉。 头垂得低低的,肩膀缩着,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陆劲松皱眉看向徐挽宁,又瞥了眼陆老太太和陆砚北等人,“今天这事儿,你们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陆砚北挑眉,神情一如既往地冷峻。 “抢东西、打人,她都承认了,你还想护着她?”陆劲松皱眉道。 “承认又怎么了?我的妻子素来乖巧温驯,像只小猫儿,要不是被逼急了,不会做这种事。” 陆砚北说着,走到徐挽宁身边,“你一个人,刚才没吃亏。” 所有人:“……” 都说人心是偏的。 你这也偏得太离谱了。 化妆间里还有几个化妆造型师,见此情形,全都惊呆了。 外界都说,二爷是被逼结婚的,这群人是瞎了狗眼嘛! 无条件的相信和保护。 这明明是真爱啊。 徐挽宁摇了下头,心下暖暖的,“我没事。” “陆砚北!”陆劲松怒了,“你也太过分了,芯羽才是受害者。” “老太太,您好歹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陆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哭诉,我还不了解事情原委,无法辨别谁对谁错。” “太奶奶?”陆芯羽大惊失色。 “您是觉得我污蔑她吗?那条项链明明是我的,很多人都看到我戴着,如今在她手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边对峙激烈,谢放则坐到了陆湛南身边。 甚至还抓了一把化妆间的喜糖,挑了颗巧克力塞给陆云深。 “谢谢叔叔。”小家伙吃着巧克力,心满意足。 谢放又塞了颗硬糖在嘴里,咬得咯嘣脆。 看戏吃糖,一脸无所谓。 陆劲松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太欺负人了! 这群人,是把他们父女当猴儿看嘛。 “我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既然这样,那报警!” 陆劲松近来糟心事太多,桩桩件件,都和徐挽宁有联系,包括儿子发疯。 徐挽宁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惧怕,反而笑出声。 “行啊,报警。” “婚礼当天,新娘被当贼抓起来,肯定十分精彩,估计又得上热搜头条了。” 陆芯羽小脸微白。 热搜头条?分明是在她床照的事。 “宁宁,什么情况啊?贼?”陆夫人开口了。 “赶紧说说,我就说嘛,我家孙媳妇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老太太轻哼。 陆震寰点头附和,“就是。” 陆湛南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所以说,不是谁哭,谁就有理。” 谢放嚼着糖,“是啊,哭得我脑壳疼。” 众人无语。 刚才陆芯羽控诉,你们一句话都不说。 如今徐挽宁开口,陆家人就好像突然长了嘴巴,全都跟着附和。 简直是大型双标现场。 陆劲松父女俩算是被气炸了。 陆芯羽看着徐挽宁,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小婶,你抢我东西,还污蔑我是贼,我简直不想活了,呜呜呜……” 徐挽宁撇撇嘴,“真正不想活的人,只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言外之意: 你要想死,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陆劲松算是第一次和徐挽宁正面交锋。 她的模样气质,真不像个养女,反而比某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更有气质。 伶牙俐齿,难怪芯羽斗不过她。 “弟妹,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陆劲松与陆砚北平辈,是该喊声弟妹。 徐挽宁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项链,“不问自取是为贼。” “陆芯羽进我房间偷项链。” “还敢在结婚当天佩戴,如此招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还怪我说话难听?” “你胡说!”陆芯羽蹭得一下站起来,穿着大裙摆的婚纱,险些摔倒,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抢我的东西,你还敢污蔑我。”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东西是你的?”徐挽宁反问,“你是有购买记录,还是谁送给你,你把那个人叫出来,我和他对峙。” 徐挽宁把陆芯羽曾经怼她的话,又原样抛回去。 把她的脸都气歪了。 “很多人都看到我佩戴,这就是我的东西。”陆芯羽咬牙。 她笃定徐挽宁手里没证据,可以证明项链是她的。 要不然,她早就拿出来了。 反正都没证据。 但是很多人都看到她佩戴,仔细算起来,她还是占据优势的。 “太奶奶,小叔。”陆芯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细想一下,如果不是我的东西,我哪儿敢在结婚时佩戴,我是疯了吗?” “你不是疯了,你是没脑子。”徐挽宁说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是用了什么护肤品,才能把皮肤保养得这么厚。” 谢放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二嫂嘴巴这么毒。 “你……”陆芯羽气得恨不能抓烂她的脸。 这贱人! 徐挽宁轻哂,“今天你结婚,我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你偏要闹这么一出。” “面子给多了,狗都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那你就别怪我打你脸了。” “你之前问我要证据,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房间有监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送喜帖那天偷了我的东西,只要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真相大白。” 徐挽宁说着,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说呢?” 陆砚北点头,“的确,那就查监控。” 陆芯羽常年出入老宅,对那里太了解。 屋内根本没有监控。 徐挽宁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补充道:“之前深深离家出走,家中补装了许多监控摄像头,你之前在我面前,碰瓷摔倒,也是监控查出来的,你不会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芯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如死灰。 第150章 装可怜扮无辜,她也会 陆芯羽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尽数褪尽。 她紧咬着唇,身体惊惧颤抖。 徐挽宁却笑了笑,“还要报警吗?我抢东西打人,固然不对,也情有可原,但你偷了我价值千万或者上亿的珠宝,金额巨大,你说会判几年?” 陆芯羽呼吸急促。 巨大的婚纱裙摆,此时好似无数藤蔓将她包裹,拖入泥潭。 她无力挣扎,只能看着泥浆漫入口鼻,将她溺死。 真相如何,不言而喻。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陆砚北挑眉,“进我房间偷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不仅偷了,她还敢戴出来,闻所未闻。”陆湛南附和。 谢放最是搞笑,直接说了句: “她长个脑袋,可能就是为了装饰。” …… 陆老太太冷哼一声,将拐杖重重捶打在地上。 “去别人房间偷东西,亏你还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 “怎么学得如此没教养,丢人现眼的东西。” “居然还敢哭着找人给你撑腰,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老太太气的有些呼吸不畅。 她是怒其不争。 明明手握一副好牌,非要自己作死! 徐挽宁耸了下肩,“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蠢,可能是以为我没证据,如果没有监控,我就真的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说着,看向陆芯羽,“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配嫁进陆家。” “我不如你出身好,但我现在好歹是你小婶,你总是骂我下贱,说我是野鸡,是个人都有脾气,我气不过才跟你动手……” “这些话,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你实在太欺负人了。” 徐挽宁低垂着头。 那模样,简直受尽了委屈。 周围人脸色越发难看,陆芯羽都快气炸了。 她在装什么可怜。 陆芯羽气得浑身发颤。 陆砚北伸手,把徐挽宁搂进怀里,语气温柔,“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我误会这么深。” “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别难过,这件事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没关系的,我委屈惯了。” 夫妻俩一唱一和。 谢放坐在边上,一脸呆滞。 这就是女人间的战争? 太特么可怕了! 陆芯羽之前卖惨,二嫂紧接着就以牙还牙。 论装可怜扮无辜,徐挽宁也会! 她以前不屑,不代表不会。 陆老太太等人此时看向陆芯羽的表情,更加嫌弃厌恶。 “太奶奶……”陆芯羽简直要疯了,见她不信自己,又看向父亲和陈柏安,“爸,柏安,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她是故意的,她在演戏!” 陆劲松气得咬牙。 一个反手,“啪——”一声,抽在她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监控都有,你还想狡辩什么!” 陆湛南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陆云深的眼睛。 “大伯?”小家伙皱眉。 “暴力画面,少儿不宜。” “……” “爸?”陆芯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跪下!” “我……” “我让你跪下给小婶道歉!”陆劲松大喝道,“难道你真想结婚当天,被警察抓走嘛!” 陆芯羽咬着牙,跪在了徐挽宁面前。 “道歉!”陆劲松恨铁不成钢。 儿子废了,女儿也这么无用! 陆芯羽没法子,只能咬着牙,说了句;“小婶,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不该去偷东西。” 陆劲松也没了刚才报警时的嚣张气焰,笑着看向徐挽宁,“弟妹啊,芯羽就是一时糊涂,我回头肯定会好好教训她,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而且她还怀着孕,请你高抬贵手。” “刚才不是还牛逼轰轰要报警吗?怂什么啊。”谢放说道。 陆劲松脸色铁青。 他就不能闭上嘴吗? 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陆老太太看向徐挽宁,“宁宁,受委屈的是你,你也不用看在什么亲戚的份上,你想怎么处理,奶奶都支持你。” 她对陆芯羽算是彻底失望了! “阿宁,你说怎么办?”陆砚北也看向她。 众人都以为,依着徐挽宁刚才的模样,不会轻易罢手,没想到她笑了笑,“反正我也没损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好孩子……”陆老太太看她如此大度,更是心疼她。 陆夫人则拉着她的手,不断安抚。 陆劲松长舒一口气,扭头怒瞪着跪下的女儿,“你还不谢谢小婶!” 陆芯羽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让徐挽宁树立了一个善良大度的形象,搞得所有人都心疼她。 这贱人,太歹毒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跪在地上,看着徐挽宁,“小婶,如果我没记错,你那个盒子里,装了许多项链手镯,还有几枚戒指,如果都是真的,价值不可估量,我很好奇,你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陆劲松气得跳脚! 这个蠢货。 又要干嘛? 徐挽宁挑眉看她,“这跟你有关系吗?” “肯定不是小叔送的,徐家也没这个财力。”陆芯羽质问。 “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徐挽宁直言。 陆芯羽笑出声,“你父母是哪位啊?就算家里有矿,也未必买得起这么多首饰珠宝。” 这些东西是装饰品,象征财富和地位。 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没人会购买。 徐挽宁能拥有这样的首饰,确实让人忍不住生疑。 “就连我都没看过那么多好东西,你父母是从哪儿搞来的?”陆芯羽低笑着,“反正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挽宁皱眉。 “该不会是……”陆芯羽看向陆砚北,“小叔,听说小婶最近和江鹤庭走得很近。”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他送的?” 言外之意: 徐挽宁和江鹤庭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陆芯羽紧盯着徐挽宁,恨得咬牙。 男人嘛,都有占有欲,即便江鹤庭和徐挽宁之间没有什么,只要在小叔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他们之间的感情,迟早会破裂。 你不是很会装嘛。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快活。 要死,大家一起死! 第148章 你能做贼,我就敢抢! 很快,司仪过来,和陆芯羽核对婚礼流程,众人才离开。 而司仪走后,徐挽宁借口去洗手间。 敲开了陆芯羽化妆间的门。 化妆师们还在给陆芯羽的造型做最后调整,看到徐挽宁有些诧异。 两人间的恩怨,人尽皆知。 “陆芯羽,我们聊聊。”徐挽宁紧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脸上没什么情绪。 “原来是小婶啊。”陆芯羽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您平时不是最不爱搭理我吗?今天怎么主动跟我说话,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语气轻慢,故意掐着嗓子,十分欠揍。 屋内众人见状,纷纷退出房间。 守在外面,并且把门关上。 “你脖子上的项链哪儿来的?”徐挽宁单刀直入。 “是不是很漂亮。” “我问你,东西哪儿来的!” 陆芯羽起身,理了理身下的白纱,“小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的项链,自然是我买的。” “多少钱买的?在哪儿买的?” “跟你有关系吗?”陆芯羽轻蔑地笑着,“就算江家不给我定制珠宝,我也照样可以艳压全场。” 徐挽宁见她不肯说项链由来,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进我房间,偷了我的东西!” 她的语气笃定。 陆芯羽却不慌不忙,“你的东西?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她这语气,更加验证了徐挽宁心底的猜想。 这就是母亲留下的项链。 “小婶,你可不能污蔑我。”陆芯羽笑得放肆。 “把东西还给我!”徐挽宁表情严肃。 陆芯羽笑出声,“你真可笑,伸手就找别人要东西,你怎么证明这东西是你?你说要,我就必须要给吗?小婶,你未免太霸道了。” 她早就检查过,这条项链上没有任何特殊标记。 并且派人调查,小叔只购买过一条猫眼石项链,并没买过什么蓝宝石的,所以东西不是他送的。 徐家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珍品。 当初陈柏安施压,徐家如果有这样的东西,随便卖一条,足以解燃眉之急。 根本不会被逼到那个份上。 徐挽宁皱眉,“陆芯羽,这条项链是从哪儿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证据呢?” 陆芯羽脸上没有一点心虚或愧色。 “你说这条项链是你的,你把购买记录拿给我看看,如果是别人送的,你把那个人叫过来对峙,只要你能证明东西是你的,我就还给你。” 徐挽宁咬牙。 她没有任何证据。 唯一知情的律师,还远在江城。 见她沉默不语,陆芯羽笑得更放肆了。 “这东西,该不会是你偷来的?所以你没法证明。” “我就说嘛,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养女,哪儿来的本事能弄到这种项链,能用下作的手段,爬上小叔的床,怀上他的孩子嫁到陆家,还跟江鹤庭眉来眼去,不安于室。”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就算爬上枝头,野鸡还是野鸡……” 话还没说完。 徐挽宁忽然上前两步,一把从她脖子上扯下项链。 陆芯羽大惊失色,伸手抢夺。 徐挽宁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推,她穿着婚纱,行动不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后背撞到身后的桌椅。 撕裂着之前玻璃碴留下的伤口,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试图爬起来,徐挽宁却上前两步,踩在她的婚纱上,她只能被迫趴在地上,仰视着她。 “你……你怎么敢!” 陆芯羽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气得脸都青了。 “对付无赖之人,自然要用点无赖手段。”徐挽宁攥紧手中的项链,“还有,这不是你的项链,是你偷来的。” “怎么?戴在你脖子上,就是你的东西了?” 陆芯羽咬紧牙关,恶狠狠盯着她。 “你敢抢项链?” 徐挽宁嗤笑,“你能做贼,我就敢抢。” “对付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我不需要做什么君子。” 转身要走时,陆芯羽忽然伸手抱住她的一条腿,“项链给我,还给我——” “滚开!” 徐挽宁一直压着火气。 想到母亲的遗物,戴在她这种人的脖子上。 就觉得一阵恶心。 见她抱住自己的腿,直接抬脚,将人踹开,陆芯羽脑袋撞到椅子边角,疼得她半边脑袋都麻了。 徐挽宁没理会她。 只觉得孙思佳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 打人虽然不对,但是解气! 她刚打开门,就听陆芯羽在后面叫嚷道:“别让她跑了,她抢走了我的项链,还敢打我,我现在肚子好疼——” 门口的一众化妆师面面相觑,目光落在徐挽宁手中的项链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明抢? 这陆少夫人是疯了吗? —— 几个化妆师谁也得罪不起,立刻让人去找陆家人及陈柏安过来。 陆砚北正不停看着腕表,觉得徐挽宁这个洗手间去得实在太久,谢放还在边上打趣道:“二嫂才离开多久啊,就开始想她了?” 直至有人着急忙慌过来。 说徐挽宁抢了陆芯羽的东西,他才匆匆过去。 谢放皱着眉,忍不住嘀咕一句:“她俩能抢什么?” “总不能是抢男人。” 陆砚北狠狠剜了他一眼。 陆家众人,包括陆劲松、陈柏安及谢放赶到化妆间时,陆芯羽正被人扶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大口喘气。 徐挽宁则站在一侧,面无表情。 新娘妆的眼妆通常都很复杂,睫毛都需要贴几层,陆芯羽的眼妆哭花了。 众人进去后,谢放忍不住咋舌:“我去,吓死我了,陆芯羽,你哭得好像个鬼啊。” “咦——”陆云深急忙转身,钻到了陆砚北怀里,“粑粑,怕怕。” “没事,别怕。”陆砚北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 “出什么事了?”陆劲松皱着眉。 “爸,小婶好过分,她看上了我的项链,如果她想要,我可以给她啊,但她为什么要抢啊,还推我……”陆芯羽抢着告状。 众人把目光投向徐挽宁,以及她手中的那条项链。 “阿宁?”陆砚北不信徐挽宁会主动做这样的事,好奇前因后果。 没想到她直接说:“对,项链是我抢的,人也是我打的。” “你说什么?” 陆劲松一听这话,瞬间怒了。 今天可是她女儿的大喜之日,这徐挽宁未免太放肆了。 “那是她活该!” 徐挽宁说完,一室寂静。 只有谢放偷偷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二嫂,牛逼啊! 别怂,干她! 他早就看陆芯羽不顺眼了。 陆砚北瞥见某人的小动作,眉头紧皱,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的货儿。 想让陆湛南把谢放弄走。 结果余光一瞥。 就看到自家大哥和父亲,带着陆云深,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 祖孙三代,依次排开。 怎么回事? 你们来看戏的吗? 第151章 夫妻联手,太损! 淮城江家,财大气粗,据说家中宝石玉器堆积成山,如果是他送给徐挽宁珠宝,似乎说得过去。 陆芯羽冷笑。 外面早就疯传,说徐挽宁极有手段,嫁给陆砚北,还搞定了江鹤庭。 这两位,可都是出了名的难搞! 甚至有人说,她和江鹤庭之间有暧昧。 这种事,徐挽宁无法自证清白,若说一个人和谁偷情,只要拍到两人上床就行,但反过来,就不好证明了…… 徐挽宁无语。 没想到事已至此,她还要反咬自己一口。 “小婶,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这些首饰真的是江鹤庭送的?”陆芯羽以为自己抓到了徐挽宁的痛处,“否则,你从哪儿弄来这种顶级珠宝。” “你给我闭嘴!” 陆老太太呵斥着,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如此恶毒。 同样是女人,她太清楚,这种造谣,对徐挽宁的伤害有多大。 顾不得陆芯羽还怀着孩子。 攥着拐杖冲过去,对着她的后背,就猛砸两下。 毫无准备的陆芯羽,闷哼几声,脸色煞白。 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冷汗。 “偷东西,不思悔改,还敢给你小婶泼脏水,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 老太太怒急,年纪大了,声音有些微喘。 举起手中的拐杖,又朝着她的后背,抽打两下。 陆芯羽后背疼得火辣胀痛,好似火烧。 “奶奶,您消消气。”陆湛南急忙起身,扶住她,“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陆芯羽此时有些感激陆湛南。 可紧接着,就听他说道:“如果您真想打她,拐杖给我,我代劳。” 所有人:“……” 你是魔鬼吗? 陆芯羽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家了,直接说:“有本事,就把江鹤庭叫过来对峙,我就不信他们说得清楚。” “你还敢说!”陆劲松气得脑壳疼。 这蠢货。 非要把整个陆家都得罪干净不可吗? “徐挽宁,你敢不敢!”陆芯羽紧盯着她。 徐挽宁低笑一声,“为了你一句莫须有的话,要把江鹤庭请过来,谁给你的脸啊。” “我知道,你不敢!你那些东西,一定是他送的,上次我去江氏,你们就各种眉来眼去,怕是早就搞到了一起。” 陆砚北低笑,“你以为阿宁是你吗?喜欢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 陈柏安一直在角落安静装死。 猝不及防,被人狠抽了一巴掌。 脸色难堪。 陆二爷,你狠! 我真特么谢谢你,这种时候还能想起我。 陆劲松一方面气恼女儿愚蠢,却也憎恨徐挽宁,想让她吃亏,吸了口气,假装好心,“弟妹啊,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要不就把江鹤庭叫过来问问。” “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肯定有办法能证明,当面把话说清楚。”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 徐挽宁冷笑。 这对父女,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她身正不怕影斜,就是觉得给江鹤庭添麻烦,有些过意不去。 况且,这种要如何证明? 陆劲松笑道,“我让人去请他,你就先去前厅吃饭,耽误了这么久,一切等婚礼结束再说。” 他是担心徐挽宁或者陆砚北去找江鹤庭,会提前串供。 徐挽宁今晚太得意了。 他也想搓搓这丫头的锐气。 —— 众人离开化妆间,化妆老师急忙给陆芯羽补妆。 谢放叹了口气,看向徐挽宁,“二嫂,你刚才为什么不报警啊,你看,又被狗咬了一口,你就是太善良,太大度。” “不是我善良。”徐挽宁笑道,“因为我手里根本没证据。” 所有人:“……” “卧室里,没有监控。”陆砚北说道。 谢放一脸懵逼。 那你们夫妻俩刚才一唱一和的,是在干嘛? 耍她玩? 也太损了。 “是陆芯羽自己心虚,露了怯,我只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她就慌成那样。”徐挽宁嘴角勾着笑。 像只慧黠的小狐狸。 谢放无语,你和二哥刚才那模样,根本不像在扯谎啊。 陆芯羽如果知道,怕是要气得吐血。 “江鹤庭脾气古怪,陆劲松可能请不到他。”谢放叹了口气,“被狗咬了一口,难道就这么算了?”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寒光。 “谁说就这么算了。” 徐挽宁看向陆砚北,用眼神询问:你想干嘛? 陆砚北勾唇淡笑,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因为前期耽误太久,婚礼仪式被推迟了一个多小时。 满堂宾客已有微词。 陆芯羽被打,妆也哭花了。 化妆师花了很长时间,给她补了很厚的粉,才让她勉强出去见人。 仪式现场,灯光偏暗。 从远处看,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徐挽宁所在的那桌,距离舞台很近,陆芯羽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正偏头和陆云深逗笑。 一个乡下来的养女,无父无母的野种,也敢让她出丑。 等江鹤庭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婚礼仪式,全程按照流程走,陈柏安和陆芯羽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全程就像机器人,就连司仪都不敢调笑。 这哪里是婚礼,就是葬礼上的气氛都没怎么丧。 直至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环节。 陈柏安公式化地在陆芯羽脸上碰了下。 生怕亲多了,会染上什么病。 可是台下的谢放忽然起哄,“再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跟着附和。 陈柏安额头青筋直跳。 就差爆粗口,说脏话了。 这个谢放,他简直想掐死他! “谢放,陈柏安怕是想打死你。”徐挽宁笑道。 陆云深吃着盘子里的糕点,“谢叔叔,你调皮。” 陆砚北无奈,看着儿子。 “你啊,千万别跟他学,你谢叔叔干啥啥不行,看戏第一名。” 谢放哼哼着,“小爷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已经很给面儿了,再说了,我参加婚礼,也是送了礼的,花了钱的,想看他俩亲个小嘴儿,也不过分。” 送礼花钱? 是指那颗西蓝花吗? 这话说得,竟让人无法反驳。 徐挽宁扯了纸巾,正准备帮陆云深擦一下嘴角粘上的糕点屑,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婚礼现场。 只是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没人看到他罢了。 “阿宁,怎么了?”陆砚北见她瞧着某处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眸子忽地一沉。 他们居然…… 真的把江鹤庭请来了! 第149章 反击,给脸不要 化妆间内,所有人都被徐挽宁所说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陈柏安今日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紧盯着她。 天冷,她穿了件柔白色的宽松针织连衣裙,未施粉黛的小脸,很素,漂亮的杏眼寒光乍现,灼灼慑人。 订婚5年,他好像…… 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老太太和陆夫人面面相觑,等待下文。 陆劲松瞳孔微颤,忽然就懵了,直至陆芯羽继续哭诉,才把他的思绪拽回来。 “你们听听,她都承认了,抢走我的东西,打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陆芯羽哭得格外凄惨。 “我知道,当初柏安和我在一起,你心里不舒服,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都想打扮得漂漂亮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你就这么开心吗?” …… 陆芯羽抹着眼泪,一顿哭诉。 头垂得低低的,肩膀缩着,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陆劲松皱眉看向徐挽宁,又瞥了眼陆老太太和陆砚北等人,“今天这事儿,你们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陆砚北挑眉,神情一如既往地冷峻。 “抢东西、打人,她都承认了,你还想护着她?”陆劲松皱眉道。 “承认又怎么了?我的妻子素来乖巧温驯,像只小猫儿,要不是被逼急了,不会做这种事。” 陆砚北说着,走到徐挽宁身边,“你一个人,刚才没吃亏。” 所有人:“……” 都说人心是偏的。 你这也偏得太离谱了。 化妆间里还有几个化妆造型师,见此情形,全都惊呆了。 外界都说,二爷是被逼结婚的,这群人是瞎了狗眼嘛! 无条件的相信和保护。 这明明是真爱啊。 徐挽宁摇了下头,心下暖暖的,“我没事。” “陆砚北!”陆劲松怒了,“你也太过分了,芯羽才是受害者。” “老太太,您好歹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陆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哭诉,我还不了解事情原委,无法辨别谁对谁错。” “太奶奶?”陆芯羽大惊失色。 “您是觉得我污蔑她吗?那条项链明明是我的,很多人都看到我戴着,如今在她手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边对峙激烈,谢放则坐到了陆湛南身边。 甚至还抓了一把化妆间的喜糖,挑了颗巧克力塞给陆云深。 “谢谢叔叔。”小家伙吃着巧克力,心满意足。 谢放又塞了颗硬糖在嘴里,咬得咯嘣脆。 看戏吃糖,一脸无所谓。 陆劲松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太欺负人了! 这群人,是把他们父女当猴儿看嘛。 “我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既然这样,那报警!” 陆劲松近来糟心事太多,桩桩件件,都和徐挽宁有联系,包括儿子发疯。 徐挽宁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惧怕,反而笑出声。 “行啊,报警。” “婚礼当天,新娘被当贼抓起来,肯定十分精彩,估计又得上热搜头条了。” 陆芯羽小脸微白。 热搜头条?分明是在她床照的事。 “宁宁,什么情况啊?贼?”陆夫人开口了。 “赶紧说说,我就说嘛,我家孙媳妇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老太太轻哼。 陆震寰点头附和,“就是。” 陆湛南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所以说,不是谁哭,谁就有理。” 谢放嚼着糖,“是啊,哭得我脑壳疼。” 众人无语。 刚才陆芯羽控诉,你们一句话都不说。 如今徐挽宁开口,陆家人就好像突然长了嘴巴,全都跟着附和。 简直是大型双标现场。 陆劲松父女俩算是被气炸了。 陆芯羽看着徐挽宁,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小婶,你抢我东西,还污蔑我是贼,我简直不想活了,呜呜呜……” 徐挽宁撇撇嘴,“真正不想活的人,只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言外之意: 你要想死,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陆劲松算是第一次和徐挽宁正面交锋。 她的模样气质,真不像个养女,反而比某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更有气质。 伶牙俐齿,难怪芯羽斗不过她。 “弟妹,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陆劲松与陆砚北平辈,是该喊声弟妹。 徐挽宁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项链,“不问自取是为贼。” “陆芯羽进我房间偷项链。” “还敢在结婚当天佩戴,如此招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还怪我说话难听?” “你胡说!”陆芯羽蹭得一下站起来,穿着大裙摆的婚纱,险些摔倒,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抢我的东西,你还敢污蔑我。”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东西是你的?”徐挽宁反问,“你是有购买记录,还是谁送给你,你把那个人叫出来,我和他对峙。” 徐挽宁把陆芯羽曾经怼她的话,又原样抛回去。 把她的脸都气歪了。 “很多人都看到我佩戴,这就是我的东西。”陆芯羽咬牙。 她笃定徐挽宁手里没证据,可以证明项链是她的。 要不然,她早就拿出来了。 反正都没证据。 但是很多人都看到她佩戴,仔细算起来,她还是占据优势的。 “太奶奶,小叔。”陆芯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细想一下,如果不是我的东西,我哪儿敢在结婚时佩戴,我是疯了吗?” “你不是疯了,你是没脑子。”徐挽宁说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是用了什么护肤品,才能把皮肤保养得这么厚。” 谢放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二嫂嘴巴这么毒。 “你……”陆芯羽气得恨不能抓烂她的脸。 这贱人! 徐挽宁轻哂,“今天你结婚,我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你偏要闹这么一出。” “面子给多了,狗都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那你就别怪我打你脸了。” “你之前问我要证据,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房间有监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送喜帖那天偷了我的东西,只要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真相大白。” 徐挽宁说着,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说呢?” 陆砚北点头,“的确,那就查监控。” 陆芯羽常年出入老宅,对那里太了解。 屋内根本没有监控。 徐挽宁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补充道:“之前深深离家出走,家中补装了许多监控摄像头,你之前在我面前,碰瓷摔倒,也是监控查出来的,你不会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芯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如死灰。 第152章 二爷出手 徐挽宁看到江鹤庭,有些诧异。 陆劲松父女俩,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把他请来。 婚礼仪式结束后,陆芯羽换了身红色敬酒服,与陈柏安挨桌敬酒。 宾客们推杯换盏,也开始走动。 陆云深拉着徐挽宁到不远处的甜品台,挑了个红丝绒蛋糕,又疯野般地跑去和其他小朋友玩耍。 “深深,你慢点,不要摔着。” 徐挽宁叮嘱完,转身准备回座位时,看到了陈柏安的父母朝她走来。 陈柏安的父亲当年在江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生意失败,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度日。 母亲就是个普通主妇。 当年徐挽宁和陈柏安订婚,他们都不同意,对她态度也极差。 订婚5年,她甚至没去陈家吃过一顿饭。 “宁宁啊,好久不见。”陈母笑着打招呼,说话和气,甚至有些讨好。 徐挽宁淡淡笑了下,态度冷淡。 陈母讪讪笑了声,“你是个好孩子,当初柏安跟你退婚,我是不同意的,如今你也嫁人怀孕,柏安娶了芯羽,也快当爸爸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陆芯羽床照事件,陈家夫妻俩虽然不满,但她怀了陈家的孩子,家境也很好。 对此两人还是满意的。 徐挽宁没说话。 陈母继续道,“我知道,当年柏安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但你是真心爱过他的,你素来善良大度,肯定不会和他计较的。” “你结婚,怀了孕,也不能总纠结过去。” “这也算是给孩子积德了,你说呢?” 徐挽宁觉得恶心,淡声笑着,“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陈家夫妻一愣。 “不过你们放心,他毕竟是我的晚辈,我不会把他整死的,会给他留口气。” 说完,转身离开。 陈家夫妻俩都快气炸了,脸上一阵青白。 他们是想着,以后也算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和她聊聊,没想到却被怼了。 徐挽宁以前多么听话啊。 逆来顺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徐挽宁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平安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没那个闲工夫故意针对陈柏安,但也不想让他父母顺心如意,故意骗他们罢了。 看着他们生气,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就畅快。 善良大度? 以前的那个徐挽宁,早就被他们杀了! “累不累?”她刚回到座位,陆砚北就低声问她。 “有点儿,想回家了。” 仪式结束,留在这里没意思,她也不愿和江鹤庭对峙,即使男女之间只是纯友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砚北垂头看了眼腕表,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饭还没吃完,不着急。” “菜都上齐了,你没吃饱?”徐挽宁笑道。 陆砚北扫了眼满桌的饭菜,“这些只是开胃小菜,大菜还没上桌。” “嗯?”徐挽宁狐疑地看着他。 约莫几分钟后,忽然有人冲进了宴客厅。 今日宾客满堂,人来人往,并无人注意到此人,直到他大喊一声:“芯羽——” 满堂宾客皆回头。 徐挽宁也扭头看过去,居然是赵恺。 陆芯羽还没反应过来,赵恺就冲到她面前,“芯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只鸭子,你就不要我吗?” “我们以前不是很相爱吗?” “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到老?难道,都是骗我的?” …… 赵恺表情痛苦,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 陆芯羽彻底懵逼了。 这只死鸭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有人:(⊙o⊙)… 什么情况? 徐挽宁都被这情况搞得一脸懵逼。 直至耳边传来陆砚北的低笑声,“大菜来了。” “你……你干嘛?”陆芯羽舌头打结,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措手不及。 陈柏安站在边上,端着酒杯,更是脸色难堪。 当初的床照,赵恺是露了脸的。 没人不认识他。 周围已经议论纷纷。 “芯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恺恺啊。”赵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脸深情。 “噗——”谢放正喝着饮料,直接喷了出来,“卧槽,太特么恶心了。” “你疯了!”陆芯羽试图挣脱。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职业,但我已经从良了,我是真的爱你,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去开房,你在床上,明明那么热情……” 赵恺在疯狂输出。 陈柏安已经绿云罩顶。 看热闹的众人,神色各异。 陆劲松正在安置江鹤庭,生怕徐挽宁提前接触他,两人串供,听说女儿出事,当他赶到时,只觉得当头一记闷棍,惊得他许久没回神。 “赵恺,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陆芯羽一把推开他。 “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无情?” “你特么闭嘴!”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上过床。 所以赵恺的话,似乎有几分可信度。 “我不!”赵恺宛若琼瑶男主附体,一把抱住了她,“芯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嫁给我,我应该放手让你走,但是……” “我爱你啊!” 陆芯羽呼吸急促,差点气得昏死过去。 尤其是赵恺接下来说了句: “你嫁人,我会祝你幸福,但你不能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你不能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利!”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关于陆芯羽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早有人质疑。 但是赵恺跳出来承认,简直就是在陆芯羽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陈柏安僵在原地,早已气得浑身乱颤。 男人的尊严、面子,此刻全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践踏。 徐挽宁知道,赵恺的话并非全是真的,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二哥,你这也……” “没想到赵恺挺有演戏的天赋。”陆砚北的手,搁在她腰上,轻轻摩挲着。 “你也太坏了。” “不喜欢?”陆砚北挑眉看她。 徐挽宁可没如此不识好歹。 陆砚北帮她出气,她自然高兴,笑着说,“喜欢。” 第150章 装可怜扮无辜,她也会 陆芯羽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尽数褪尽。 她紧咬着唇,身体惊惧颤抖。 徐挽宁却笑了笑,“还要报警吗?我抢东西打人,固然不对,也情有可原,但你偷了我价值千万或者上亿的珠宝,金额巨大,你说会判几年?” 陆芯羽呼吸急促。 巨大的婚纱裙摆,此时好似无数藤蔓将她包裹,拖入泥潭。 她无力挣扎,只能看着泥浆漫入口鼻,将她溺死。 真相如何,不言而喻。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陆砚北挑眉,“进我房间偷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不仅偷了,她还敢戴出来,闻所未闻。”陆湛南附和。 谢放最是搞笑,直接说了句: “她长个脑袋,可能就是为了装饰。” …… 陆老太太冷哼一声,将拐杖重重捶打在地上。 “去别人房间偷东西,亏你还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 “怎么学得如此没教养,丢人现眼的东西。” “居然还敢哭着找人给你撑腰,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老太太气的有些呼吸不畅。 她是怒其不争。 明明手握一副好牌,非要自己作死! 徐挽宁耸了下肩,“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蠢,可能是以为我没证据,如果没有监控,我就真的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说着,看向陆芯羽,“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配嫁进陆家。” “我不如你出身好,但我现在好歹是你小婶,你总是骂我下贱,说我是野鸡,是个人都有脾气,我气不过才跟你动手……” “这些话,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你实在太欺负人了。” 徐挽宁低垂着头。 那模样,简直受尽了委屈。 周围人脸色越发难看,陆芯羽都快气炸了。 她在装什么可怜。 陆芯羽气得浑身发颤。 陆砚北伸手,把徐挽宁搂进怀里,语气温柔,“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我误会这么深。” “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别难过,这件事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没关系的,我委屈惯了。” 夫妻俩一唱一和。 谢放坐在边上,一脸呆滞。 这就是女人间的战争? 太特么可怕了! 陆芯羽之前卖惨,二嫂紧接着就以牙还牙。 论装可怜扮无辜,徐挽宁也会! 她以前不屑,不代表不会。 陆老太太等人此时看向陆芯羽的表情,更加嫌弃厌恶。 “太奶奶……”陆芯羽简直要疯了,见她不信自己,又看向父亲和陈柏安,“爸,柏安,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她是故意的,她在演戏!” 陆劲松气得咬牙。 一个反手,“啪——”一声,抽在她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监控都有,你还想狡辩什么!” 陆湛南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陆云深的眼睛。 “大伯?”小家伙皱眉。 “暴力画面,少儿不宜。” “……” “爸?”陆芯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跪下!” “我……” “我让你跪下给小婶道歉!”陆劲松大喝道,“难道你真想结婚当天,被警察抓走嘛!” 陆芯羽咬着牙,跪在了徐挽宁面前。 “道歉!”陆劲松恨铁不成钢。 儿子废了,女儿也这么无用! 陆芯羽没法子,只能咬着牙,说了句;“小婶,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不该去偷东西。” 陆劲松也没了刚才报警时的嚣张气焰,笑着看向徐挽宁,“弟妹啊,芯羽就是一时糊涂,我回头肯定会好好教训她,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而且她还怀着孕,请你高抬贵手。” “刚才不是还牛逼轰轰要报警吗?怂什么啊。”谢放说道。 陆劲松脸色铁青。 他就不能闭上嘴吗? 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陆老太太看向徐挽宁,“宁宁,受委屈的是你,你也不用看在什么亲戚的份上,你想怎么处理,奶奶都支持你。” 她对陆芯羽算是彻底失望了! “阿宁,你说怎么办?”陆砚北也看向她。 众人都以为,依着徐挽宁刚才的模样,不会轻易罢手,没想到她笑了笑,“反正我也没损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好孩子……”陆老太太看她如此大度,更是心疼她。 陆夫人则拉着她的手,不断安抚。 陆劲松长舒一口气,扭头怒瞪着跪下的女儿,“你还不谢谢小婶!” 陆芯羽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让徐挽宁树立了一个善良大度的形象,搞得所有人都心疼她。 这贱人,太歹毒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跪在地上,看着徐挽宁,“小婶,如果我没记错,你那个盒子里,装了许多项链手镯,还有几枚戒指,如果都是真的,价值不可估量,我很好奇,你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陆劲松气得跳脚! 这个蠢货。 又要干嘛? 徐挽宁挑眉看她,“这跟你有关系吗?” “肯定不是小叔送的,徐家也没这个财力。”陆芯羽质问。 “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徐挽宁直言。 陆芯羽笑出声,“你父母是哪位啊?就算家里有矿,也未必买得起这么多首饰珠宝。” 这些东西是装饰品,象征财富和地位。 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没人会购买。 徐挽宁能拥有这样的首饰,确实让人忍不住生疑。 “就连我都没看过那么多好东西,你父母是从哪儿搞来的?”陆芯羽低笑着,“反正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挽宁皱眉。 “该不会是……”陆芯羽看向陆砚北,“小叔,听说小婶最近和江鹤庭走得很近。”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他送的?” 言外之意: 徐挽宁和江鹤庭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陆芯羽紧盯着徐挽宁,恨得咬牙。 男人嘛,都有占有欲,即便江鹤庭和徐挽宁之间没有什么,只要在小叔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他们之间的感情,迟早会破裂。 你不是很会装嘛。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快活。 要死,大家一起死! 第153章 让她名声尽毁 众人都被赵恺的言论震惊到。 陆老太太等陆家亲戚,也都是在不远处吃瓜看戏,并没打算上前帮忙。 “孩子不是陈柏安的?” “他也太惨了,被绿得尽人皆知,还差点当了个便宜爹,给别人养孩子。” “陆芯羽可真够毒的,陈柏安上辈子是刨了她家祖坟。” …… 陆芯羽气急败坏,用力挣扎,将搂抱自己的赵恺一把推开,“赵恺,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芯羽——”赵恺眼泪汪汪,“你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妈!” 陆芯羽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全场错愕。 “就算你打我骂我,看不起我,我依旧是爱你的。”赵恺深情款款。 陆芯羽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气晕,得亏陆劲松及时出现,冲着赵恺就狠踹两脚,“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来这里撒野。” 结果赵恺扑到陆劲松脚边,就是一句:“爸——” 陆劲松被这一声爸,干得彻底懵逼! “爸,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我和芯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陆劲松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好似调料盘,难堪至极。 站在原地,浑身僵直,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谢放都快笑岔气了! 艹—— 这是什么神展开的剧情?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赵恺,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陆芯羽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恶狠狠道。 “来啊,你弄死我,失去了你,我早就不想活了。”赵恺无所畏惧,一副为了爱情可以随时赴死的模样,“没有你,我的天空一片灰暗,别说这条命了,就算你想要我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徐挽宁都快笑疯了。 伸手捂着肚子,不敢让自己笑得太放肆。 被陆芯羽搞得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陆芯羽浑身发抖,“赵恺,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她可不信,赵恺敢得罪自己。 赵恺皱着眉,“可能是因为爱。” “我特么打死你!” 陆芯羽再也忍不住,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冲过去,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你打死我不要紧,但你别生气,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你要冷静……” 赵恺还在不断刺激他。 “你的孩子?”陆劲松也回过神,“这是芯羽和柏安的孩子!” “就是我的,我已经找到了医生问过了,按照时间推算,孩子就是我的。”赵恺说得理直气壮,“你们无非是看不上我,才买通医生,开了假证明,说孩子是陈柏安的。” “你放屁!”陆芯羽大吼,看向周围众人,“大家别听他胡说。” “我们可以做鉴定啊,现在怀孕几周后,就能做静脉血采集验dna了,安全无创,我们可以去做鉴定啊。” 神特么的安全无创。 众人笑疯,已经把这件事当个笑话在看。 赵恺说着,看向陈柏安,“陈少,求你,把芯羽还给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陈柏安嘴角抽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陈少,难道你想给别人养孩子吗?”赵恺继续刺激他。 陆芯羽看向陈柏安,莫名心虚,“柏安,你别听他胡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我们一起去孕检,你都忘了吗?” 在赵恺说出孩子的事时,陆家父女俩神色都很怪异。 陈柏安又不傻,自然看出了端倪。 他冷笑着看向陆芯羽,“你觉得耍我很好玩?”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特么就是个傻逼,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什么意思?”陆芯羽脸色骤变。 “这婚……我特么不结了!” 他伸手扯掉领带,甩在地上,陈家父母也没说什么,站在一侧,满脸难堪。 “你不结了?”陆芯羽深吸口气,“当初是你腆着脸追我,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却因为一个外人的话,不想娶我?” 陈柏安冷笑,“什么都给我?所以跑去和别人上床?” 陆芯羽刚想解释,赵恺就跳了出来。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芯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 陆芯羽彻底崩溃。 你可特么快点闭嘴! 赵恺最后被保安拖走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芯羽,我爱你,无论你怎么对我,我永远爱你……” 陈柏安打定主意要悔婚,陆芯羽不肯,他就说去验dna,她自然心慌。 事情最后闹得很难看。 陆劲松父女俩的脸,算是彻底丢尽。 以后在圈子里,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 宾客们看完笑话,也没久留,很快就走了,陆芯羽余光瞥见即将离开的徐挽宁,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徐挽宁,你给我站住,是你搞的,对不对!” 徐挽宁皱眉看她。 那表情,就好像在看智障! “江鹤庭已经来了,你敢不敢跟我去和他对峙?” “无聊!”徐挽宁准备离开。 “你是不敢?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告诉所有人,你和他有一腿!”陆芯羽这次,声名俱毁,自然不想让徐挽宁好过。 “陆芯羽!”陆夫人皱眉,“你今天已经很过分了,还想做什么?” “她不敢,珠宝就是江鹤庭送的!她背着小叔偷人……” 话没说完,陆夫人直接上前。 几个巴掌抽过去! 打得她嘴角开裂,脸上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刚才我没动手,你还真当我陆家的儿媳好欺负啊,三番五次搞事情。”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巴掌打得又狠又急,“以前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我给你留点脸,你别得寸进尺。” 陆芯羽委屈又愤怒。 却仍不可罢休,“今晚的事,是她害我!因为我偷她东西,她气不过,故意把赵恺找来害我,她就是个贱人,上次那些照片,也是她搞的鬼!” 此时,陆砚北站了出来:“赵恺不是她找来的,是我!” 陆芯羽愣了两秒,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委屈地说:“小叔……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可是你的亲侄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哥连女朋友都没有,我哪儿来的亲侄女!”陆砚北直言。 陆湛南皱眉。 这种时候,请不要cue我! 第151章 夫妻联手,太损! 淮城江家,财大气粗,据说家中宝石玉器堆积成山,如果是他送给徐挽宁珠宝,似乎说得过去。 陆芯羽冷笑。 外面早就疯传,说徐挽宁极有手段,嫁给陆砚北,还搞定了江鹤庭。 这两位,可都是出了名的难搞! 甚至有人说,她和江鹤庭之间有暧昧。 这种事,徐挽宁无法自证清白,若说一个人和谁偷情,只要拍到两人上床就行,但反过来,就不好证明了…… 徐挽宁无语。 没想到事已至此,她还要反咬自己一口。 “小婶,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这些首饰真的是江鹤庭送的?”陆芯羽以为自己抓到了徐挽宁的痛处,“否则,你从哪儿弄来这种顶级珠宝。” “你给我闭嘴!” 陆老太太呵斥着,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如此恶毒。 同样是女人,她太清楚,这种造谣,对徐挽宁的伤害有多大。 顾不得陆芯羽还怀着孩子。 攥着拐杖冲过去,对着她的后背,就猛砸两下。 毫无准备的陆芯羽,闷哼几声,脸色煞白。 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冷汗。 “偷东西,不思悔改,还敢给你小婶泼脏水,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 老太太怒急,年纪大了,声音有些微喘。 举起手中的拐杖,又朝着她的后背,抽打两下。 陆芯羽后背疼得火辣胀痛,好似火烧。 “奶奶,您消消气。”陆湛南急忙起身,扶住她,“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陆芯羽此时有些感激陆湛南。 可紧接着,就听他说道:“如果您真想打她,拐杖给我,我代劳。” 所有人:“……” 你是魔鬼吗? 陆芯羽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家了,直接说:“有本事,就把江鹤庭叫过来对峙,我就不信他们说得清楚。” “你还敢说!”陆劲松气得脑壳疼。 这蠢货。 非要把整个陆家都得罪干净不可吗? “徐挽宁,你敢不敢!”陆芯羽紧盯着她。 徐挽宁低笑一声,“为了你一句莫须有的话,要把江鹤庭请过来,谁给你的脸啊。” “我知道,你不敢!你那些东西,一定是他送的,上次我去江氏,你们就各种眉来眼去,怕是早就搞到了一起。” 陆砚北低笑,“你以为阿宁是你吗?喜欢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 陈柏安一直在角落安静装死。 猝不及防,被人狠抽了一巴掌。 脸色难堪。 陆二爷,你狠! 我真特么谢谢你,这种时候还能想起我。 陆劲松一方面气恼女儿愚蠢,却也憎恨徐挽宁,想让她吃亏,吸了口气,假装好心,“弟妹啊,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要不就把江鹤庭叫过来问问。” “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肯定有办法能证明,当面把话说清楚。”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 徐挽宁冷笑。 这对父女,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她身正不怕影斜,就是觉得给江鹤庭添麻烦,有些过意不去。 况且,这种要如何证明? 陆劲松笑道,“我让人去请他,你就先去前厅吃饭,耽误了这么久,一切等婚礼结束再说。” 他是担心徐挽宁或者陆砚北去找江鹤庭,会提前串供。 徐挽宁今晚太得意了。 他也想搓搓这丫头的锐气。 —— 众人离开化妆间,化妆老师急忙给陆芯羽补妆。 谢放叹了口气,看向徐挽宁,“二嫂,你刚才为什么不报警啊,你看,又被狗咬了一口,你就是太善良,太大度。” “不是我善良。”徐挽宁笑道,“因为我手里根本没证据。” 所有人:“……” “卧室里,没有监控。”陆砚北说道。 谢放一脸懵逼。 那你们夫妻俩刚才一唱一和的,是在干嘛? 耍她玩? 也太损了。 “是陆芯羽自己心虚,露了怯,我只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她就慌成那样。”徐挽宁嘴角勾着笑。 像只慧黠的小狐狸。 谢放无语,你和二哥刚才那模样,根本不像在扯谎啊。 陆芯羽如果知道,怕是要气得吐血。 “江鹤庭脾气古怪,陆劲松可能请不到他。”谢放叹了口气,“被狗咬了一口,难道就这么算了?”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寒光。 “谁说就这么算了。” 徐挽宁看向陆砚北,用眼神询问:你想干嘛? 陆砚北勾唇淡笑,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因为前期耽误太久,婚礼仪式被推迟了一个多小时。 满堂宾客已有微词。 陆芯羽被打,妆也哭花了。 化妆师花了很长时间,给她补了很厚的粉,才让她勉强出去见人。 仪式现场,灯光偏暗。 从远处看,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徐挽宁所在的那桌,距离舞台很近,陆芯羽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正偏头和陆云深逗笑。 一个乡下来的养女,无父无母的野种,也敢让她出丑。 等江鹤庭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婚礼仪式,全程按照流程走,陈柏安和陆芯羽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全程就像机器人,就连司仪都不敢调笑。 这哪里是婚礼,就是葬礼上的气氛都没怎么丧。 直至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环节。 陈柏安公式化地在陆芯羽脸上碰了下。 生怕亲多了,会染上什么病。 可是台下的谢放忽然起哄,“再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跟着附和。 陈柏安额头青筋直跳。 就差爆粗口,说脏话了。 这个谢放,他简直想掐死他! “谢放,陈柏安怕是想打死你。”徐挽宁笑道。 陆云深吃着盘子里的糕点,“谢叔叔,你调皮。” 陆砚北无奈,看着儿子。 “你啊,千万别跟他学,你谢叔叔干啥啥不行,看戏第一名。” 谢放哼哼着,“小爷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已经很给面儿了,再说了,我参加婚礼,也是送了礼的,花了钱的,想看他俩亲个小嘴儿,也不过分。” 送礼花钱? 是指那颗西蓝花吗? 这话说得,竟让人无法反驳。 徐挽宁扯了纸巾,正准备帮陆云深擦一下嘴角粘上的糕点屑,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婚礼现场。 只是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没人看到他罢了。 “阿宁,怎么了?”陆砚北见她瞧着某处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眸子忽地一沉。 他们居然…… 真的把江鹤庭请来了! 第154章 对峙,被当成男小三 宴客厅内,宾客们几乎都走光了,只有酒店服务生在收拾残羹冷炙,时不时朝他们那边张望。 陆芯羽哭哭啼啼,好似受尽了委屈。 陆砚北挑眉,“你说一家人?可没有家人会背后故意使坏,让人下药,想毁了阿宁。” “偷东西,波脏水,你现在又装什么无辜。” “我的脾气你应该很了解,我一直都不是个善良的人。” 陆芯羽脸被抽得红肿,说话都有些困难,“所以,你为了保护徐挽宁,就牺牲我?今天可是我的婚礼啊?” “不是牺牲,是伸张正义!” 陆砚北说完,又睨了她一眼:“再说了……” “我想搞你,还需要挑时间?” 谢放轻哼道,“就允许你欺负别人,却不许别人欺负你?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湛南点了点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谢放,你不能要求,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脑子。” “也对,有些人长脑子,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 “……” 陆老太太和陆震寰甚至都懒得和她说话。 招呼徐挽宁,就准备离开。 陆芯羽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太奶奶,您就不好奇,她那些珠宝是从哪里来的?她哪儿来的本事弄到那些好东西。不是偷的,就是江鹤庭送的,他们之间肯定有奸情,你们可不能被她骗了。” 众人不理会她。 陆芯羽崩溃大喊,“徐挽宁,我就知道你不敢,我要把你和江鹤庭的事告诉所有人!” 徐挽宁无语。 此时,江鹤庭出现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他原本在休息室内。 陆劲松说晚些时间会找他。 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这才到了大厅。 “江鹤庭,你和……”陆芯羽刚想出声,就被徐挽宁打断。 “你希望我和他对峙是,我如你所愿。”徐挽宁知道,陆芯羽已经疯了,今晚如果不做个了结,她肯定会嚷得人尽皆知,“我们找个休息室聊。” 陆芯羽点了下头。 周围收拾桌子的工作人员,也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陆芯羽也不想留在这里。 徐挽宁的那点事,只要陆家人清楚,肯定会把她踢出去。 到时候,她再联系媒体,添油加醋即可。 招呼完宾客的陆劲松,以及陈柏安也跟了过去。 之前在化妆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化妆造型师。 有些事说清楚也好,免得日后再被有心人翻出来做文章,所以陆砚北让人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江鹤庭一身黑衣,周身冷肃。 气质冷清桀骜,透着股骄傲不羁。 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诧异。 由于定制珠宝的关系,他与陆家人大多熟识。 客气颔首,打了招呼。 “江叔叔。”陆云深笑着跑到他面前,他想和江鹤庭说今晚的事,可是年纪小,不太会组织语言,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竟把他的小脸憋红了。 “江老师。”徐挽宁冲他笑了笑。 “今天这是……做什么?”江鹤庭皱眉。 谢放无语,“您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 谢放只想说一句: 您的心可真大。 “那你今晚为什么突然过来?” “他们说,只要我来,会给我报酬,钱很多,出场费太多,我实在拒绝不了。” 所有人:“……” 陆劲松急忙上前和江鹤庭握手,“江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请您过来。” 他伸了手,江鹤庭却没动。 以至于陆劲松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抱歉,不习惯和人握手。”江鹤庭直言,“我的手比较贵。” 徐挽宁差点笑出声。 谢放咋舌: 不愧是给双手保了上亿保险的男人。 牛逼哄哄的。 陆劲松笑了笑,“其实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问您?” 不待他开口,陆芯羽就抢过话茬,“你是不是喜欢徐挽宁!” 此言一出,江鹤庭意识到什么,变了脸。 “陆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都是成年人了,你这话已经涉嫌造谣诽谤。” 陆劲松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闭嘴,又讨好地看着江鹤庭,“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江鹤庭反问。 “我和她非亲非故,没义务惯着她。” “再者说,我以后还要娶妻生子,她这样污蔑我的清白,若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众人差点笑出声。 您这话是认真的吗? 陆劲松父女俩请他过来,是为了给徐挽宁难堪。 结果,倒是先让自己难堪。 陆芯羽积攒了很多怨气,这又是江鹤庭第二次怼自己,实在气不过,小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徐挽宁之间那点龌龊事。” “芯羽!”陆劲松立刻呵斥住她。 江鹤庭轻笑。 他现在才明白,叫他过来,是把他当奸夫、男小三了。 “陆小姐,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江鹤庭目光锐利。 瞬间迸射出的压迫感,比起陆砚北,分毫不差。 陆劲松急忙出来打圆场,“江老师,真不好意思,她最近怀孕了,经常情绪失控,其实我派人请您过来,是想让您帮忙看一条项链,您见多识广,看是否认识。”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人精。 只要徐挽宁把项链递给江鹤庭。 如果这东西真是他送的,他肯定会眼神闪烁,露出些马脚。 “什么项链?”江鹤庭询问。 “是我的项链。” 徐挽宁将项链从自己包里取出,外面用一层手帕包裹。 江鹤庭接过项链,沉甸甸的。 打开时,表情骤变。 好似浑身血液都被冻住。 陆劲松父女俩对视一眼。 心下暗忖: 有戏! 徐挽宁倒是有点诧异,和陆砚北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余陆家人也都没说话,就连素来张狂的谢放都难得闭上了嘴巴。 江鹤庭盯着项链看了许久,又看了眼徐挽宁,“这是你的?” 声线压着,低沉到了嗓子眼。 几个字,他说得很艰难。 第152章 二爷出手 徐挽宁看到江鹤庭,有些诧异。 陆劲松父女俩,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把他请来。 婚礼仪式结束后,陆芯羽换了身红色敬酒服,与陈柏安挨桌敬酒。 宾客们推杯换盏,也开始走动。 陆云深拉着徐挽宁到不远处的甜品台,挑了个红丝绒蛋糕,又疯野般地跑去和其他小朋友玩耍。 “深深,你慢点,不要摔着。” 徐挽宁叮嘱完,转身准备回座位时,看到了陈柏安的父母朝她走来。 陈柏安的父亲当年在江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生意失败,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度日。 母亲就是个普通主妇。 当年徐挽宁和陈柏安订婚,他们都不同意,对她态度也极差。 订婚5年,她甚至没去陈家吃过一顿饭。 “宁宁啊,好久不见。”陈母笑着打招呼,说话和气,甚至有些讨好。 徐挽宁淡淡笑了下,态度冷淡。 陈母讪讪笑了声,“你是个好孩子,当初柏安跟你退婚,我是不同意的,如今你也嫁人怀孕,柏安娶了芯羽,也快当爸爸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陆芯羽床照事件,陈家夫妻俩虽然不满,但她怀了陈家的孩子,家境也很好。 对此两人还是满意的。 徐挽宁没说话。 陈母继续道,“我知道,当年柏安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但你是真心爱过他的,你素来善良大度,肯定不会和他计较的。” “你结婚,怀了孕,也不能总纠结过去。” “这也算是给孩子积德了,你说呢?” 徐挽宁觉得恶心,淡声笑着,“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陈家夫妻一愣。 “不过你们放心,他毕竟是我的晚辈,我不会把他整死的,会给他留口气。” 说完,转身离开。 陈家夫妻俩都快气炸了,脸上一阵青白。 他们是想着,以后也算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和她聊聊,没想到却被怼了。 徐挽宁以前多么听话啊。 逆来顺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徐挽宁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平安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没那个闲工夫故意针对陈柏安,但也不想让他父母顺心如意,故意骗他们罢了。 看着他们生气,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就畅快。 善良大度? 以前的那个徐挽宁,早就被他们杀了! “累不累?”她刚回到座位,陆砚北就低声问她。 “有点儿,想回家了。” 仪式结束,留在这里没意思,她也不愿和江鹤庭对峙,即使男女之间只是纯友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砚北垂头看了眼腕表,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饭还没吃完,不着急。” “菜都上齐了,你没吃饱?”徐挽宁笑道。 陆砚北扫了眼满桌的饭菜,“这些只是开胃小菜,大菜还没上桌。” “嗯?”徐挽宁狐疑地看着他。 约莫几分钟后,忽然有人冲进了宴客厅。 今日宾客满堂,人来人往,并无人注意到此人,直到他大喊一声:“芯羽——” 满堂宾客皆回头。 徐挽宁也扭头看过去,居然是赵恺。 陆芯羽还没反应过来,赵恺就冲到她面前,“芯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只鸭子,你就不要我吗?” “我们以前不是很相爱吗?” “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到老?难道,都是骗我的?” …… 赵恺表情痛苦,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 陆芯羽彻底懵逼了。 这只死鸭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有人:(⊙o⊙)… 什么情况? 徐挽宁都被这情况搞得一脸懵逼。 直至耳边传来陆砚北的低笑声,“大菜来了。” “你……你干嘛?”陆芯羽舌头打结,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措手不及。 陈柏安站在边上,端着酒杯,更是脸色难堪。 当初的床照,赵恺是露了脸的。 没人不认识他。 周围已经议论纷纷。 “芯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恺恺啊。”赵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脸深情。 “噗——”谢放正喝着饮料,直接喷了出来,“卧槽,太特么恶心了。” “你疯了!”陆芯羽试图挣脱。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职业,但我已经从良了,我是真的爱你,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去开房,你在床上,明明那么热情……” 赵恺在疯狂输出。 陈柏安已经绿云罩顶。 看热闹的众人,神色各异。 陆劲松正在安置江鹤庭,生怕徐挽宁提前接触他,两人串供,听说女儿出事,当他赶到时,只觉得当头一记闷棍,惊得他许久没回神。 “赵恺,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陆芯羽一把推开他。 “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无情?” “你特么闭嘴!”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上过床。 所以赵恺的话,似乎有几分可信度。 “我不!”赵恺宛若琼瑶男主附体,一把抱住了她,“芯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嫁给我,我应该放手让你走,但是……” “我爱你啊!” 陆芯羽呼吸急促,差点气得昏死过去。 尤其是赵恺接下来说了句: “你嫁人,我会祝你幸福,但你不能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你不能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利!”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关于陆芯羽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早有人质疑。 但是赵恺跳出来承认,简直就是在陆芯羽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陈柏安僵在原地,早已气得浑身乱颤。 男人的尊严、面子,此刻全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践踏。 徐挽宁知道,赵恺的话并非全是真的,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二哥,你这也……” “没想到赵恺挺有演戏的天赋。”陆砚北的手,搁在她腰上,轻轻摩挲着。 “你也太坏了。” “不喜欢?”陆砚北挑眉看她。 徐挽宁可没如此不识好歹。 陆砚北帮她出气,她自然高兴,笑着说,“喜欢。” 第153章 让她名声尽毁 众人都被赵恺的言论震惊到。 陆老太太等陆家亲戚,也都是在不远处吃瓜看戏,并没打算上前帮忙。 “孩子不是陈柏安的?” “他也太惨了,被绿得尽人皆知,还差点当了个便宜爹,给别人养孩子。” “陆芯羽可真够毒的,陈柏安上辈子是刨了她家祖坟。” …… 陆芯羽气急败坏,用力挣扎,将搂抱自己的赵恺一把推开,“赵恺,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芯羽——”赵恺眼泪汪汪,“你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妈!” 陆芯羽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全场错愕。 “就算你打我骂我,看不起我,我依旧是爱你的。”赵恺深情款款。 陆芯羽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气晕,得亏陆劲松及时出现,冲着赵恺就狠踹两脚,“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来这里撒野。” 结果赵恺扑到陆劲松脚边,就是一句:“爸——” 陆劲松被这一声爸,干得彻底懵逼! “爸,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我和芯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陆劲松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好似调料盘,难堪至极。 站在原地,浑身僵直,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谢放都快笑岔气了! 艹—— 这是什么神展开的剧情?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赵恺,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陆芯羽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恶狠狠道。 “来啊,你弄死我,失去了你,我早就不想活了。”赵恺无所畏惧,一副为了爱情可以随时赴死的模样,“没有你,我的天空一片灰暗,别说这条命了,就算你想要我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徐挽宁都快笑疯了。 伸手捂着肚子,不敢让自己笑得太放肆。 被陆芯羽搞得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陆芯羽浑身发抖,“赵恺,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她可不信,赵恺敢得罪自己。 赵恺皱着眉,“可能是因为爱。” “我特么打死你!” 陆芯羽再也忍不住,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冲过去,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你打死我不要紧,但你别生气,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你要冷静……” 赵恺还在不断刺激他。 “你的孩子?”陆劲松也回过神,“这是芯羽和柏安的孩子!” “就是我的,我已经找到了医生问过了,按照时间推算,孩子就是我的。”赵恺说得理直气壮,“你们无非是看不上我,才买通医生,开了假证明,说孩子是陈柏安的。” “你放屁!”陆芯羽大吼,看向周围众人,“大家别听他胡说。” “我们可以做鉴定啊,现在怀孕几周后,就能做静脉血采集验dna了,安全无创,我们可以去做鉴定啊。” 神特么的安全无创。 众人笑疯,已经把这件事当个笑话在看。 赵恺说着,看向陈柏安,“陈少,求你,把芯羽还给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陈柏安嘴角抽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陈少,难道你想给别人养孩子吗?”赵恺继续刺激他。 陆芯羽看向陈柏安,莫名心虚,“柏安,你别听他胡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我们一起去孕检,你都忘了吗?” 在赵恺说出孩子的事时,陆家父女俩神色都很怪异。 陈柏安又不傻,自然看出了端倪。 他冷笑着看向陆芯羽,“你觉得耍我很好玩?”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特么就是个傻逼,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什么意思?”陆芯羽脸色骤变。 “这婚……我特么不结了!” 他伸手扯掉领带,甩在地上,陈家父母也没说什么,站在一侧,满脸难堪。 “你不结了?”陆芯羽深吸口气,“当初是你腆着脸追我,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却因为一个外人的话,不想娶我?” 陈柏安冷笑,“什么都给我?所以跑去和别人上床?” 陆芯羽刚想解释,赵恺就跳了出来。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芯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 陆芯羽彻底崩溃。 你可特么快点闭嘴! 赵恺最后被保安拖走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芯羽,我爱你,无论你怎么对我,我永远爱你……” 陈柏安打定主意要悔婚,陆芯羽不肯,他就说去验dna,她自然心慌。 事情最后闹得很难看。 陆劲松父女俩的脸,算是彻底丢尽。 以后在圈子里,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 宾客们看完笑话,也没久留,很快就走了,陆芯羽余光瞥见即将离开的徐挽宁,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徐挽宁,你给我站住,是你搞的,对不对!” 徐挽宁皱眉看她。 那表情,就好像在看智障! “江鹤庭已经来了,你敢不敢跟我去和他对峙?” “无聊!”徐挽宁准备离开。 “你是不敢?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告诉所有人,你和他有一腿!”陆芯羽这次,声名俱毁,自然不想让徐挽宁好过。 “陆芯羽!”陆夫人皱眉,“你今天已经很过分了,还想做什么?” “她不敢,珠宝就是江鹤庭送的!她背着小叔偷人……” 话没说完,陆夫人直接上前。 几个巴掌抽过去! 打得她嘴角开裂,脸上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刚才我没动手,你还真当我陆家的儿媳好欺负啊,三番五次搞事情。”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巴掌打得又狠又急,“以前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我给你留点脸,你别得寸进尺。” 陆芯羽委屈又愤怒。 却仍不可罢休,“今晚的事,是她害我!因为我偷她东西,她气不过,故意把赵恺找来害我,她就是个贱人,上次那些照片,也是她搞的鬼!” 此时,陆砚北站了出来:“赵恺不是她找来的,是我!” 陆芯羽愣了两秒,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委屈地说:“小叔……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可是你的亲侄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哥连女朋友都没有,我哪儿来的亲侄女!”陆砚北直言。 陆湛南皱眉。 这种时候,请不要cue我! 第155章 徐挽宁是江家人? “江鹤庭,你就别装了,这东西难道不是你送的?” 陆芯羽轻蔑地笑着,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他狠狠瞪了眼。 “陆小姐,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教养的行为。” “我……”陆芯羽刚想开口。 “你闭嘴!” 江鹤庭一声怒斥,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心里一颤。 那表情…… 像是能吃人! 只是转头看向徐挽宁时,目光又变得十分温柔,“徐小姐,这条项链,是你的?” 手艺人,在宝石玉器上雕刻切割,艺高人胆大。 江鹤庭素来处变不惊。 忽然这么失态,倒弄的徐挽宁心里没底,“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您母亲姓周?” “对。” “叫周什么?” “周若岚。” 江鹤庭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眼底忽然泛起一抹红意,紧盯着徐挽宁,那双眼睛里,饱含了太多情愫。 激动、震惊、悲伤…… 看得徐挽宁有些喘不上气,试探着问了句,“江老师?” “我的小姑,名字也叫若岚,她叫江若岚。” 江鹤庭看向徐挽宁,摩挲着手中的项链,眼底好似有无限温情。 众人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陆砚北和徐挽宁瞬间明白了什么。 因为江鹤庭曾说,徐挽宁长得…… 像他一位已经去世的故人。 徐挽宁僵着身子,喉咙发紧。 有个念头,在她心里快速窜了出来,鼻尖酸酸的,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起热意,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思考。 江鹤庭看了眼手中的项链。 “小姑成年时,爷爷亲手给她打造过一条蓝宝石项链,从设计成稿,购置合适的宝石,切割成型,打磨制作,前后历时四年多。” “独一无二,仅此一件!”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项链属于江家小姑。 而徐挽宁说,这条项链是母亲遗物。 相似的名字,同样的项链! 徐挽宁…… 可能是江家人? 众人皆被眼前的变故,惊得错愕不已。 捉奸对峙现场,怎么变成大型认亲现场了? 陆芯羽身子踉跄,跌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任何男女苟且的奸情,都是不好澄清的,就算江鹤庭否认,她也能保证,让两人惹得一身腥。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江家人? 淮城江家,那可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陆芯羽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嘴里念叨着,“不会的,骗人!” 江鹤庭皱眉,“骗什么人?我们家出去的每一件首饰上,哪个师傅制作的,都会留有自己的特殊标记,这些东西,你们外行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我爷爷的东西,我能看错?” “再者说,你算什么东西,需要我扯谎骗你?”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再者,江家并非小门小户,认亲一事,事关重大,江鹤庭不可能因此扯谎。 陆芯羽被怼得哑口无言。 就连陆劲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 今晚发生的事,反转太多。 他特意把江鹤庭请来,是想给徐挽宁难堪,结果阴错阳差,帮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浑身血液奔涌。 他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一口鲜血吐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爸、爸——”陆芯羽跑到父亲身边,又看向众人,“快帮我打120,帮我叫救护车啊。” …… 休息室内其他人手忙脚乱,很快房间里,就只剩陆家人及江鹤庭,还有滞留房间,不肯走的谢放与陈柏安。 陈柏安紧盯着徐挽宁,双目赤红。 如果徐挽宁真是江家人,那他讨好陆芯羽,抛弃她,又算什么? 为了个名不副实的大小姐,丢了真正的明珠。 这个认知,让他无法承受。 好似有无数把刀,瞬间扎进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江鹤庭拿着项链,再看向徐挽宁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是你表哥。” 江鹤庭有些激动、慌乱。 甚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徐挽宁喉咙干涩。 她一直把自己当孤儿,忽然冒出亲人,她内心复杂,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反而是陆砚北很冷静,看向江鹤庭说道:“目前的一切,都还是猜测,我觉得还是验一下dna比较稳妥,您说呢?” “对,需要验证。”江鹤庭好似瞬间回神。 现在就认下徐挽宁,如果再验出没有血缘关系,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虽然许多证据都指向徐挽宁就是他表妹。 但也要亲自验证过才行。 江鹤庭取走了徐挽宁的几根头发,用帕子细心包裹好,就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看向徐挽宁,低笑两声,试探开口,“我……我能先抱你一下吗?” 徐挽宁愣了下,继而点了点头。 江鹤庭上前两步,伸出了手,却并没抱她…… 只是在她发顶轻揉了两下。 动作小心又温柔。 “哥哥来迟了,你受苦了。”一把烟嗓,低沉入骨。 徐挽宁再也没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陆砚北皱眉。 你不抱,我抱! 他伸手,就把徐挽宁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抚。 陆家人面面相觑,有震惊也有喜悦。 倒是谢放,忍不住直摇头。 二哥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居然会娶到徐挽宁? 如果她真是淮城江家的人,只怕整个京城都会因此震动。 “结果出来,我通知你。”江鹤庭又看了眼手中的项链,锁扣处有被强行扯拽断开的痕迹,需要修复,“项链我修好再给你。” 徐挽宁点头。 江鹤庭离开时,还看了眼陆砚北:“照顾好她!” 陆砚北一愣。 他以前是江鹤庭的甲方爸爸,即便对他偶尔冷着脸,他对自己还是非常客气的。 现在居然…… 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 转念一想,如果能证明徐挽宁的确是江家人,那他岂不是要喊江鹤庭一声哥? —— 离开酒店时,外面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徐挽宁看着窗外,路灯在她脸上宛若走马灯般掠过,将她素净的小脸照得忽明忽暗,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发顶。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江鹤庭手心的温度。 干燥而又温暖。 她低低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轻抚她的后背,默默陪着她。 一切,都要等dna的验证结果出来…… 第154章 对峙,被当成男小三 宴客厅内,宾客们几乎都走光了,只有酒店服务生在收拾残羹冷炙,时不时朝他们那边张望。 陆芯羽哭哭啼啼,好似受尽了委屈。 陆砚北挑眉,“你说一家人?可没有家人会背后故意使坏,让人下药,想毁了阿宁。” “偷东西,波脏水,你现在又装什么无辜。” “我的脾气你应该很了解,我一直都不是个善良的人。” 陆芯羽脸被抽得红肿,说话都有些困难,“所以,你为了保护徐挽宁,就牺牲我?今天可是我的婚礼啊?” “不是牺牲,是伸张正义!” 陆砚北说完,又睨了她一眼:“再说了……” “我想搞你,还需要挑时间?” 谢放轻哼道,“就允许你欺负别人,却不许别人欺负你?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湛南点了点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谢放,你不能要求,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脑子。” “也对,有些人长脑子,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 “……” 陆老太太和陆震寰甚至都懒得和她说话。 招呼徐挽宁,就准备离开。 陆芯羽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太奶奶,您就不好奇,她那些珠宝是从哪里来的?她哪儿来的本事弄到那些好东西。不是偷的,就是江鹤庭送的,他们之间肯定有奸情,你们可不能被她骗了。” 众人不理会她。 陆芯羽崩溃大喊,“徐挽宁,我就知道你不敢,我要把你和江鹤庭的事告诉所有人!” 徐挽宁无语。 此时,江鹤庭出现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他原本在休息室内。 陆劲松说晚些时间会找他。 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这才到了大厅。 “江鹤庭,你和……”陆芯羽刚想出声,就被徐挽宁打断。 “你希望我和他对峙是,我如你所愿。”徐挽宁知道,陆芯羽已经疯了,今晚如果不做个了结,她肯定会嚷得人尽皆知,“我们找个休息室聊。” 陆芯羽点了下头。 周围收拾桌子的工作人员,也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陆芯羽也不想留在这里。 徐挽宁的那点事,只要陆家人清楚,肯定会把她踢出去。 到时候,她再联系媒体,添油加醋即可。 招呼完宾客的陆劲松,以及陈柏安也跟了过去。 之前在化妆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化妆造型师。 有些事说清楚也好,免得日后再被有心人翻出来做文章,所以陆砚北让人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江鹤庭一身黑衣,周身冷肃。 气质冷清桀骜,透着股骄傲不羁。 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诧异。 由于定制珠宝的关系,他与陆家人大多熟识。 客气颔首,打了招呼。 “江叔叔。”陆云深笑着跑到他面前,他想和江鹤庭说今晚的事,可是年纪小,不太会组织语言,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竟把他的小脸憋红了。 “江老师。”徐挽宁冲他笑了笑。 “今天这是……做什么?”江鹤庭皱眉。 谢放无语,“您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 谢放只想说一句: 您的心可真大。 “那你今晚为什么突然过来?” “他们说,只要我来,会给我报酬,钱很多,出场费太多,我实在拒绝不了。” 所有人:“……” 陆劲松急忙上前和江鹤庭握手,“江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请您过来。” 他伸了手,江鹤庭却没动。 以至于陆劲松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抱歉,不习惯和人握手。”江鹤庭直言,“我的手比较贵。” 徐挽宁差点笑出声。 谢放咋舌: 不愧是给双手保了上亿保险的男人。 牛逼哄哄的。 陆劲松笑了笑,“其实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问您?” 不待他开口,陆芯羽就抢过话茬,“你是不是喜欢徐挽宁!” 此言一出,江鹤庭意识到什么,变了脸。 “陆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都是成年人了,你这话已经涉嫌造谣诽谤。” 陆劲松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闭嘴,又讨好地看着江鹤庭,“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江鹤庭反问。 “我和她非亲非故,没义务惯着她。” “再者说,我以后还要娶妻生子,她这样污蔑我的清白,若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众人差点笑出声。 您这话是认真的吗? 陆劲松父女俩请他过来,是为了给徐挽宁难堪。 结果,倒是先让自己难堪。 陆芯羽积攒了很多怨气,这又是江鹤庭第二次怼自己,实在气不过,小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徐挽宁之间那点龌龊事。” “芯羽!”陆劲松立刻呵斥住她。 江鹤庭轻笑。 他现在才明白,叫他过来,是把他当奸夫、男小三了。 “陆小姐,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江鹤庭目光锐利。 瞬间迸射出的压迫感,比起陆砚北,分毫不差。 陆劲松急忙出来打圆场,“江老师,真不好意思,她最近怀孕了,经常情绪失控,其实我派人请您过来,是想让您帮忙看一条项链,您见多识广,看是否认识。”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人精。 只要徐挽宁把项链递给江鹤庭。 如果这东西真是他送的,他肯定会眼神闪烁,露出些马脚。 “什么项链?”江鹤庭询问。 “是我的项链。” 徐挽宁将项链从自己包里取出,外面用一层手帕包裹。 江鹤庭接过项链,沉甸甸的。 打开时,表情骤变。 好似浑身血液都被冻住。 陆劲松父女俩对视一眼。 心下暗忖: 有戏! 徐挽宁倒是有点诧异,和陆砚北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余陆家人也都没说话,就连素来张狂的谢放都难得闭上了嘴巴。 江鹤庭盯着项链看了许久,又看了眼徐挽宁,“这是你的?” 声线压着,低沉到了嗓子眼。 几个字,他说得很艰难。 第156章 dna结果 这一晚,太多人失眠。 徐挽宁睡不着,夜半起身走到院子里。 此时已是深秋,风凉如水,她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手机不断震动着,是孙思佳发来的信息。 【没想到陈柏安这渣男也有今天,被绿了还不够,还差点帮别人养孩子。】 【听说陆芯羽的父亲,因此被气到吐血住院。】 【真是大快人心。】 …… 赵恺大闹婚礼的事,已经传遍京城。 知道陆芯羽偷项链和江鹤庭认亲的人,本就不多。 陆砚北早就打过关照,无人敢出去乱说。 徐挽宁心里很乱,既希望找到亲人,又怕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出来也不穿件衣服。”她正发愣,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陆砚北的双手从后面拥住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外套里。 “你怎么来了?” “你起来下床,我就醒了。” 陆砚北靠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他下巴处生出一点胡茬,刺挠的徐挽宁忍不住缩脖子,转身想推开他,下巴被捏住,陆砚北偏头和她接吻。 缠绵、温柔。 就连空气都暧昧得好似在升温,秋日的凉风落在身上,让人觉得浑身燥哄哄的。 徐挽宁被吻得没了力气,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还在想认亲的事?”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徐挽宁瓮声应着。 “别想那么多,如果你真的和江家有血缘关系,固然是好事,即便不是,你现在有我,有深深,有爸妈、大哥、奶奶……” 陆砚北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格外温柔。 “阿宁,你早已不是一个人。” 徐挽宁觉得心里暖暖的。 仰头,主动吻他。 直至余光忽然瞥见老宅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口,站着一个黑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小脸瞬时煞白! “怎么了?”陆砚北皱眉,转头朝老宅看。 二楼窗口,站着的…… 赫然是自家大哥,陆湛南! 原本徐挽宁并没看到他,因为他抽了烟。 火星好似要把夜色烫出一个洞。 “没事,是大哥。”陆砚北轻抚着怀中的妻子。 不知道陆湛南看了多久。 徐挽宁一想到自己和陆砚北接吻,被他看了个正着,臊得脸红,裹紧身上的外套,就逃也般地奔回房间。 陆砚北找到大哥,“哥,你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 “在写论文。” “你吓到我老婆了!” “哦……”陆湛南嘬了口烟,“对不起。” 陆砚北有些抓狂,“你究竟看了多久?” “大概是你俩开始接吻的时候。”陆湛南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以后注意点,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影响不好。” 陆砚北没说话,转身去给他冲了杯咖啡,“以后在家里少抽烟,想提神就喝咖啡。” “果然是结了婚的人,知道关心大哥了。”陆湛南笑着接过咖啡。 陆砚北笑了笑,丢下一句: “关爱空巢老人而已。” 说完,转身离开。 陆湛南嘴角一抽,喝了口咖啡。 没有加糖加奶。 真苦! 想到了母亲不断安排的相亲,陆湛南叹了口气,自己的命,简直比咖啡还苦。 —— 婚礼后,陆芯羽和陈柏安彻底沦为京城的笑话。 据说陆芯羽趁着陆劲松吐血昏迷,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她绝对不会养一只鸭子的种,事后,她也试图找过赵恺,想把他弄死,他却好似人间蒸发。 徐挽宁有些好奇,就问了陆砚北:“陆芯羽为什么找不到赵恺?” “他换回原来的名字,我送他离开了。” “他本名叫什么?” “赵伟男。” “……” 徐挽宁笑得不行。 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出去坐台。 江鹤庭很快就联系了徐挽宁,说dna的验证结果出来了。 那天,徐挽宁打扮得很漂亮,温柔又得体,陆砚北特意抽空陪她赴约。 地点定在京城一家高档咖啡馆,江鹤庭到得很早,仍是一身冷肃。 只是看到徐挽宁来了,笑意温柔。 又瞥了眼他身侧的陆砚北,“你怎么来了?工作日,不上班?” 陆砚北无语。 我陪自己妻子,要你管! 徐挽宁坐下后,江鹤庭给她点了杯热牛奶,至于陆砚北想喝什么,他问都没问,把一个用牛皮纸袋封装的检验报告递过去。 很轻,徐挽宁却觉得有千斤重。 打开时,手心竟不自觉地沁出一层热汗。 拿出报告,她一目十行,从头看到尾。 目光最后落在了那行dna相似度上。 “这么低?”陆砚北偏头看了眼报告。 他印象里,接触的这种报告,不是0,就是百分比9999。 “在遗传学里,亲兄妹的基因相似度都不高,如果是表兄妹,会更低些。”徐挽宁解释。 江鹤庭喝了口咖啡,瞟了眼陆砚北,“陆二爷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如果我和她的重合率高达99,你可能就要喊我爸了。” 他那样眼神,好像在说: 没文化,真可怕! 陆砚北:“……” 这份报告,至少已经说明,徐挽宁和江鹤庭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她攥着报告,内心五味杂陈,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些年……”江鹤庭紧盯着她,“你过得怎么样?” 关于徐挽宁的事,江鹤庭已经调查过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挺好的。”徐挽宁声音有些更咽。 江鹤庭咬紧腮帮。 只想骂一句: 好个屁! “那天晚上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江鹤庭转移话题,从手机里,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徐挽宁面前。 徐挽宁一眼就认出了母亲。 眼眶有些湿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吸了吸鼻子,“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砚北起身,准备陪她,被她拒绝了。 只剩陆砚北和江鹤庭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陆砚北这辈子都想不到: 自己会从江鹤庭的甲方爸爸,沦为他的妹夫。 说是妹夫,其实和弟弟差不多。 各喝各的咖啡,一副互相嫌弃的模样。 “你和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江鹤庭能查到的很少。 “机缘巧合。”陆砚北回答。 “你是陆芯羽的小叔,她又和陈柏安打得火热,怎么会是巧合?” “的确是巧合。” “你们第一次是在哪儿遇到的?” “酒店,喝多了酒。” “然后你们就发生了关系?”江鹤庭挑眉,“陆砚北,即便你喝多了,也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是她喝多了。” “……” 江鹤庭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第155章 徐挽宁是江家人? “江鹤庭,你就别装了,这东西难道不是你送的?” 陆芯羽轻蔑地笑着,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他狠狠瞪了眼。 “陆小姐,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教养的行为。” “我……”陆芯羽刚想开口。 “你闭嘴!” 江鹤庭一声怒斥,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心里一颤。 那表情…… 像是能吃人! 只是转头看向徐挽宁时,目光又变得十分温柔,“徐小姐,这条项链,是你的?” 手艺人,在宝石玉器上雕刻切割,艺高人胆大。 江鹤庭素来处变不惊。 忽然这么失态,倒弄的徐挽宁心里没底,“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您母亲姓周?” “对。” “叫周什么?” “周若岚。” 江鹤庭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眼底忽然泛起一抹红意,紧盯着徐挽宁,那双眼睛里,饱含了太多情愫。 激动、震惊、悲伤…… 看得徐挽宁有些喘不上气,试探着问了句,“江老师?” “我的小姑,名字也叫若岚,她叫江若岚。” 江鹤庭看向徐挽宁,摩挲着手中的项链,眼底好似有无限温情。 众人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陆砚北和徐挽宁瞬间明白了什么。 因为江鹤庭曾说,徐挽宁长得…… 像他一位已经去世的故人。 徐挽宁僵着身子,喉咙发紧。 有个念头,在她心里快速窜了出来,鼻尖酸酸的,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起热意,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思考。 江鹤庭看了眼手中的项链。 “小姑成年时,爷爷亲手给她打造过一条蓝宝石项链,从设计成稿,购置合适的宝石,切割成型,打磨制作,前后历时四年多。” “独一无二,仅此一件!”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项链属于江家小姑。 而徐挽宁说,这条项链是母亲遗物。 相似的名字,同样的项链! 徐挽宁…… 可能是江家人? 众人皆被眼前的变故,惊得错愕不已。 捉奸对峙现场,怎么变成大型认亲现场了? 陆芯羽身子踉跄,跌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任何男女苟且的奸情,都是不好澄清的,就算江鹤庭否认,她也能保证,让两人惹得一身腥。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江家人? 淮城江家,那可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陆芯羽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嘴里念叨着,“不会的,骗人!” 江鹤庭皱眉,“骗什么人?我们家出去的每一件首饰上,哪个师傅制作的,都会留有自己的特殊标记,这些东西,你们外行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我爷爷的东西,我能看错?” “再者说,你算什么东西,需要我扯谎骗你?”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再者,江家并非小门小户,认亲一事,事关重大,江鹤庭不可能因此扯谎。 陆芯羽被怼得哑口无言。 就连陆劲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 今晚发生的事,反转太多。 他特意把江鹤庭请来,是想给徐挽宁难堪,结果阴错阳差,帮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浑身血液奔涌。 他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一口鲜血吐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爸、爸——”陆芯羽跑到父亲身边,又看向众人,“快帮我打120,帮我叫救护车啊。” …… 休息室内其他人手忙脚乱,很快房间里,就只剩陆家人及江鹤庭,还有滞留房间,不肯走的谢放与陈柏安。 陈柏安紧盯着徐挽宁,双目赤红。 如果徐挽宁真是江家人,那他讨好陆芯羽,抛弃她,又算什么? 为了个名不副实的大小姐,丢了真正的明珠。 这个认知,让他无法承受。 好似有无数把刀,瞬间扎进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江鹤庭拿着项链,再看向徐挽宁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是你表哥。” 江鹤庭有些激动、慌乱。 甚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徐挽宁喉咙干涩。 她一直把自己当孤儿,忽然冒出亲人,她内心复杂,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反而是陆砚北很冷静,看向江鹤庭说道:“目前的一切,都还是猜测,我觉得还是验一下dna比较稳妥,您说呢?” “对,需要验证。”江鹤庭好似瞬间回神。 现在就认下徐挽宁,如果再验出没有血缘关系,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虽然许多证据都指向徐挽宁就是他表妹。 但也要亲自验证过才行。 江鹤庭取走了徐挽宁的几根头发,用帕子细心包裹好,就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看向徐挽宁,低笑两声,试探开口,“我……我能先抱你一下吗?” 徐挽宁愣了下,继而点了点头。 江鹤庭上前两步,伸出了手,却并没抱她…… 只是在她发顶轻揉了两下。 动作小心又温柔。 “哥哥来迟了,你受苦了。”一把烟嗓,低沉入骨。 徐挽宁再也没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陆砚北皱眉。 你不抱,我抱! 他伸手,就把徐挽宁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抚。 陆家人面面相觑,有震惊也有喜悦。 倒是谢放,忍不住直摇头。 二哥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居然会娶到徐挽宁? 如果她真是淮城江家的人,只怕整个京城都会因此震动。 “结果出来,我通知你。”江鹤庭又看了眼手中的项链,锁扣处有被强行扯拽断开的痕迹,需要修复,“项链我修好再给你。” 徐挽宁点头。 江鹤庭离开时,还看了眼陆砚北:“照顾好她!” 陆砚北一愣。 他以前是江鹤庭的甲方爸爸,即便对他偶尔冷着脸,他对自己还是非常客气的。 现在居然…… 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 转念一想,如果能证明徐挽宁的确是江家人,那他岂不是要喊江鹤庭一声哥? —— 离开酒店时,外面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徐挽宁看着窗外,路灯在她脸上宛若走马灯般掠过,将她素净的小脸照得忽明忽暗,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发顶。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江鹤庭手心的温度。 干燥而又温暖。 她低低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轻抚她的后背,默默陪着她。 一切,都要等dna的验证结果出来…… 第157章 难搞的大舅子 徐挽宁从洗手间回来时,就觉得两人间气氛不对。 她问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没事!” 江鹤庭能查到的信息有限,在京城一直有人说,徐挽宁这种小门小户的养女,心机深沉,挟子上位,加之爆出她怀孕时,与陆砚北关系冷淡。 他自然想问个究竟。 没想到…… 两人第一次碰面,竟是自家表妹喝多了酒,撩拨了他。 徐挽宁情绪平复了很多,问了些关于母亲的事。 “当年小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爷爷很不喜欢,甚至不许她把人带回江家,后来,她居然怀孕了,爷爷仍是不同意,她就直接与人私奔了。” “为什么不同意?”徐挽宁皱眉。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是后来就没了小姑的消息。” 江鹤庭当时年纪也小,记不得太多。 “爷爷找了她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再后来,就听说她过世了,留下一个女儿,只是人海茫茫,却无从寻找,没想到她改了姓氏。” 江鹤庭冲她笑了笑,“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长得很亲切。” 徐挽宁心情平复后,只剩无尽的喜悦。 “宁宁……”江鹤庭已经换了个称呼,“我想带你回淮城,爷爷和父亲如果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她现在的身体,不宜长途奔波。”陆砚北直言。 徐挽宁的肚子早已显怀,微微隆起。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江鹤庭说道。 “我不放心。”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江鹤庭挑眉看他,“陆二爷,你娶走我妹妹,上门提过亲吗?有过三书六聘?连个婚礼都没有,你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但凡早几个月,陆砚北怎么可能轻易娶到徐挽宁! 江鹤庭有些憋闷。 好不容易找回表妹,她居然都嫁人怀孕了。 还如此草率! 总有些替她不值。 他还没找陆砚北算账,这小子怎么好意思阻止他带表妹回家? 江鹤庭根本不理他,直接看向徐挽宁,“宁宁,你的意思呢?” “江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吗?”徐挽宁问道。 “还不知道。”江鹤庭笑了笑,“这些年,但凡遇到和小姑模样相似的,爷爷总是想尽办法,想和人家验dna,失望太多次了,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拿到报告后,也是先来问你的意思。” “爷爷和父亲的脾气都有点儿……”江鹤庭斟酌着用词,“有点古怪。” “如果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先冲到陆家抢人。” “我也怕他们吓到你,所以先来问你的意思。” 徐挽宁笑着点头,觉得江鹤庭十分体贴细致。 “你怎么想?如果同意,我立刻去安排。”江鹤庭一脸期待。 “我……”徐挽宁咬了咬唇,“我能问一下,母亲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结怨的人?” “什么?” 江鹤庭被她抛出的问题,问得一愣。 “你知道我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吗?” “查到了。”江鹤庭调查徐挽宁,自然查到了小姑的死因。 “据说是人为。” 徐挽宁把徐振宏曾经说的话,给江鹤庭转述了一遍。 他的脸色随即变得阴沉。 “父亲那边,我和二哥都查过了,几乎找不到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何种恩怨,才会让那个人下此毒手,而且此人,还能将故意谋杀伪造成普通事故,甚至在事后,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你是说,背后之人不简单?”江鹤庭可不傻。 他所查到的信息,交通事故是意外。 想不到,竟是人为。 那就是谋杀! 陆砚北接过话茬,“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如果阿宁的母亲是江家人,这就很好解释了。” 江家虽然低调,但富贵滔天。 与他们家交往的,都不是普通权贵。 会结怨的,自然也不会是寻常人。 “我不让阿宁回去,首先就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如果整件事和江家有关,我们甚至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敌暗我明,对方十几年前都敢行凶,也有可能在看到阿宁回去后,担心旧事被翻出来,斩草除根。” 陆砚北不能让徐挽宁冒险。 江鹤庭喝了几口咖啡,表示理解。 “我先暗中派人调查,认亲的事,先不急。” “也不告诉江老和您父亲?”陆砚北诧异,“你不是说,他们找了阿宁许多年。” “他俩的脾气,我摁不住,如果告诉他们,肯定全世界都知道了,反正都寻找了二十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好不容易找到的表妹,他不能将徐挽宁置于危险中。 回淮城一事,就暂时被摁了下去。 江鹤庭看向徐挽宁,“待会儿一起吃饭,我正好把修复好的项链拿给你。” “好啊。” 两人本就投缘,确定有了血缘关系后,徐挽宁看他便越发亲切。 陆砚北刚想开口,就听江鹤庭说道:“陆二爷,吃完饭,我会负责把宁宁送回家的,您就自便。” 陆砚北嘴角一抽。 什么意思? 吃饭不带上他? “我们兄妹分开数年,想叙叙旧,不想让外人打扰。”江鹤庭笑道。 外人? 他可是徐挽宁正规合法的丈夫,怎么就成外人了? 换做以前,陆砚北肯定会一脚把他踹飞! 可江鹤庭现在成了他的大舅子。 按理,他应该喊一声哥,他能怎么办? 忍着呗。 “江老师,我们去哪儿吃饭?” 徐挽宁沉浸在认亲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身侧的丈夫。 “我带你去一家淮扬菜馆,那家味道不错。”江鹤庭说着,又认真看向徐挽宁,“你别喊我老师了,叫我一声哥。” 徐挽宁笑了笑,喊了声哥。 江鹤庭点头应着,又看了眼陆砚北。 眼神示意: 你还不改口? 陆砚北头上有个亲哥,经常被他怼,本就不爽,莫名其妙又多了个哥,难以启齿,一直没说话。 江鹤庭笑了笑。 说真的,如果能听到大名鼎鼎的陆二爷,喊他一声哥。 那种感觉,肯定很爽。 江鹤庭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徐挽宁,有整一千万。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挽宁诧异。 刚认了哥,对方就拿钱砸她? “这是婚礼那天,陆劲松给我的出场费,他说只要我去一趟,就给我一千万,他苏醒后,我就去找他要钱了。” 徐挽宁和陆砚北都傻了眼。 一方面,是没想到,陆劲松父女俩,为了污蔑徐挽宁,居然下了这样的血本; 另一方面,是感慨江鹤庭这脸皮,居然跑去要钱。 江鹤庭说得理所当然。 这是他劳动所得,凭什么不要! “这一千万,就当是我给你零花钱,拿去买包买衣服,别替哥哥省钱。”江鹤庭笑道,“我没想到,陆家人傻钱多的,居然不止一个。” 陆家和江鹤庭有金钱往来的,除了陆劲松,就只有陆砚北一个。 他皱了皱眉。 几个意思? 说他傻,还是当面说的! 这世上除了陆湛南,又多了个敢当面怼他的人。 第156章 dna结果 这一晚,太多人失眠。 徐挽宁睡不着,夜半起身走到院子里。 此时已是深秋,风凉如水,她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手机不断震动着,是孙思佳发来的信息。 【没想到陈柏安这渣男也有今天,被绿了还不够,还差点帮别人养孩子。】 【听说陆芯羽的父亲,因此被气到吐血住院。】 【真是大快人心。】 …… 赵恺大闹婚礼的事,已经传遍京城。 知道陆芯羽偷项链和江鹤庭认亲的人,本就不多。 陆砚北早就打过关照,无人敢出去乱说。 徐挽宁心里很乱,既希望找到亲人,又怕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出来也不穿件衣服。”她正发愣,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陆砚北的双手从后面拥住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外套里。 “你怎么来了?” “你起来下床,我就醒了。” 陆砚北靠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他下巴处生出一点胡茬,刺挠的徐挽宁忍不住缩脖子,转身想推开他,下巴被捏住,陆砚北偏头和她接吻。 缠绵、温柔。 就连空气都暧昧得好似在升温,秋日的凉风落在身上,让人觉得浑身燥哄哄的。 徐挽宁被吻得没了力气,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还在想认亲的事?”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徐挽宁瓮声应着。 “别想那么多,如果你真的和江家有血缘关系,固然是好事,即便不是,你现在有我,有深深,有爸妈、大哥、奶奶……” 陆砚北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格外温柔。 “阿宁,你早已不是一个人。” 徐挽宁觉得心里暖暖的。 仰头,主动吻他。 直至余光忽然瞥见老宅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口,站着一个黑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小脸瞬时煞白! “怎么了?”陆砚北皱眉,转头朝老宅看。 二楼窗口,站着的…… 赫然是自家大哥,陆湛南! 原本徐挽宁并没看到他,因为他抽了烟。 火星好似要把夜色烫出一个洞。 “没事,是大哥。”陆砚北轻抚着怀中的妻子。 不知道陆湛南看了多久。 徐挽宁一想到自己和陆砚北接吻,被他看了个正着,臊得脸红,裹紧身上的外套,就逃也般地奔回房间。 陆砚北找到大哥,“哥,你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 “在写论文。” “你吓到我老婆了!” “哦……”陆湛南嘬了口烟,“对不起。” 陆砚北有些抓狂,“你究竟看了多久?” “大概是你俩开始接吻的时候。”陆湛南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以后注意点,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影响不好。” 陆砚北没说话,转身去给他冲了杯咖啡,“以后在家里少抽烟,想提神就喝咖啡。” “果然是结了婚的人,知道关心大哥了。”陆湛南笑着接过咖啡。 陆砚北笑了笑,丢下一句: “关爱空巢老人而已。” 说完,转身离开。 陆湛南嘴角一抽,喝了口咖啡。 没有加糖加奶。 真苦! 想到了母亲不断安排的相亲,陆湛南叹了口气,自己的命,简直比咖啡还苦。 —— 婚礼后,陆芯羽和陈柏安彻底沦为京城的笑话。 据说陆芯羽趁着陆劲松吐血昏迷,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她绝对不会养一只鸭子的种,事后,她也试图找过赵恺,想把他弄死,他却好似人间蒸发。 徐挽宁有些好奇,就问了陆砚北:“陆芯羽为什么找不到赵恺?” “他换回原来的名字,我送他离开了。” “他本名叫什么?” “赵伟男。” “……” 徐挽宁笑得不行。 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出去坐台。 江鹤庭很快就联系了徐挽宁,说dna的验证结果出来了。 那天,徐挽宁打扮得很漂亮,温柔又得体,陆砚北特意抽空陪她赴约。 地点定在京城一家高档咖啡馆,江鹤庭到得很早,仍是一身冷肃。 只是看到徐挽宁来了,笑意温柔。 又瞥了眼他身侧的陆砚北,“你怎么来了?工作日,不上班?” 陆砚北无语。 我陪自己妻子,要你管! 徐挽宁坐下后,江鹤庭给她点了杯热牛奶,至于陆砚北想喝什么,他问都没问,把一个用牛皮纸袋封装的检验报告递过去。 很轻,徐挽宁却觉得有千斤重。 打开时,手心竟不自觉地沁出一层热汗。 拿出报告,她一目十行,从头看到尾。 目光最后落在了那行dna相似度上。 “这么低?”陆砚北偏头看了眼报告。 他印象里,接触的这种报告,不是0,就是百分比9999。 “在遗传学里,亲兄妹的基因相似度都不高,如果是表兄妹,会更低些。”徐挽宁解释。 江鹤庭喝了口咖啡,瞟了眼陆砚北,“陆二爷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如果我和她的重合率高达99,你可能就要喊我爸了。” 他那样眼神,好像在说: 没文化,真可怕! 陆砚北:“……” 这份报告,至少已经说明,徐挽宁和江鹤庭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她攥着报告,内心五味杂陈,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些年……”江鹤庭紧盯着她,“你过得怎么样?” 关于徐挽宁的事,江鹤庭已经调查过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挺好的。”徐挽宁声音有些更咽。 江鹤庭咬紧腮帮。 只想骂一句: 好个屁! “那天晚上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江鹤庭转移话题,从手机里,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徐挽宁面前。 徐挽宁一眼就认出了母亲。 眼眶有些湿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吸了吸鼻子,“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砚北起身,准备陪她,被她拒绝了。 只剩陆砚北和江鹤庭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陆砚北这辈子都想不到: 自己会从江鹤庭的甲方爸爸,沦为他的妹夫。 说是妹夫,其实和弟弟差不多。 各喝各的咖啡,一副互相嫌弃的模样。 “你和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江鹤庭能查到的很少。 “机缘巧合。”陆砚北回答。 “你是陆芯羽的小叔,她又和陈柏安打得火热,怎么会是巧合?” “的确是巧合。” “你们第一次是在哪儿遇到的?” “酒店,喝多了酒。” “然后你们就发生了关系?”江鹤庭挑眉,“陆砚北,即便你喝多了,也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是她喝多了。” “……” 江鹤庭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第158章 哄他,爱心午餐 徐挽宁和江家确定有血缘关系这件事,除了江鹤庭,只有陆家人知道。 众人都替她高兴。 谢放当晚全程都在,自然瞒不过他。 只是陆砚北叮嘱他:“这件事暂时要保密。” “为什么保密?” “原因不便告诉你,但你必须守口如瓶。” 这可把谢放给憋死了,如果消息爆出来,肯定全城轰动,他倒想看看,以后那些长舌妇,还怎么议论,说二嫂配不上二哥。 他恨不能此时就拿这件事,狠抽那些人的嘴巴。 守着一大片瓜田,却只能独自吃瓜。 谢放抑郁了。 陆砚北近来心情也一般。 因为江鹤庭占据了他和徐挽宁独处的时间。 关键是,徐挽宁近来沉浸在有了表哥的喜悦中,家中还有个喜欢争宠的陆云深,难免会忽略他。 “二哥,你最近怎么了?情绪不高啊?”睡前,徐挽宁笑着看他。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 他是不愿承认,因为江鹤庭的原因,他有些不爽。 和大舅子吃醋,太不体面。 他还等着徐挽宁亲亲他,哄哄他。 结果徐挽宁却说道:“那你早点睡。” 就这?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上床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挽宁。 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二爷这是在使小性子? 徐挽宁知道自己最近忽略了他,所以第二天,亲自下厨,做了午饭,陆夫人撺掇她去公司给陆砚北送餐。 前台看到是她,惊得瞠目结舌,半晌都没回过神。 “太、太太?” 徐挽宁是第一次来晟世。 百米大厦伫立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区,大堂装饰得低调奢华,晟世员工,虽没见过她本人,照片总是看过的,而且江湖上流传了她太多传闻。 “您来找二爷?”前台接待问完这句话,就想自打嘴巴。 这不是废话吗? 徐挽宁笑着点头,“我方便进去吗?” “当然方便,不过二爷目前在开会,我马上让人通知他。” “不用,我去他办公室等着就行。” “那也行。” 前台接待,亲自送徐挽宁到顶楼。 陆砚北的办公室,和他本人差不多,黑白设计,寡淡无趣,有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整座城市都尽收眼底。 前台离开后,立刻在员工们私下的小群里说道: 【各部门注意,太太今天来公司了。】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 所有员工:“……” 随后,有人叩门而入,给徐挽宁递了温水。 她双手接过,笑着道谢。 又有人送了糕点、奶茶、红茶……很快,会客桌上就被堆满。 而且每次进来的人都不同。 随后,员工群里就热闹起来。 【老板娘本人也太温柔了?真人比照片上好看一百倍。】 【拎着保温桶,肯定是给二爷送爱心午餐的,简直是来撒狗粮的。】 【女人看了都喜欢的长相,说话还特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 陆砚北结束会议,又带着几个高管准备回办公室继续聊工作。 他脚步很快,推门进去时,还在数落下属:“这次的策划,和去年的有什么区别?敷衍搪塞,不知所谓!” 后面一群人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他阴沉着脸进屋,看到徐挽宁时愣了数秒,表情瞬间柔和,“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午饭。” 陆砚北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几个人,“你们先回去。” 众人如蒙大赦,看向徐挽宁,就好似在看救命恩人。 “不会打扰你工作?”徐挽宁低声问。 陆砚北没说话,脱了外套挂在一侧,又伸手扯了扯领带,坐在办公椅上后,便伸手示意她过去。 他穿的商务正经,此时却带着股斯文又颓废的气质。 徐挽宁走过去,就被他搂着腰,按坐在了腿上。 陆砚北低头,想吻,徐挽宁却把脸一偏,“这是在办公室。” 陆砚北心痒,身体贴紧,还故意压了压,低声说:“放心,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还有窗户。” “这是单面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陆砚北附在她耳边,“阿宁,你就不想亲亲我?” 这话,太骚气! 徐挽宁小脸微红,她身上有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半熟气质,非常勾人。 陆砚北技术很好,徐挽宁半推半就,很快就只能迷迷蒙蒙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拿捏,为所欲为。 在这种事情上,陆砚北的掌控力格外明显。 你的感官,所有一切,完全被他牵引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出两人缠绵接吻的身影。 光影斑驳,暧昧又迷离。 一吻结束,徐挽宁衣衫半褪,露出光洁的肩颈,陆砚北低头轻啃着,“以后,在这里试试,嗯?” 徐挽宁明白他的意思。 脸红心跳。 “突然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陆砚北亲吻着她细嫩的耳根。 “想给你一个惊喜。” “就只是这样?” 良久,徐挽宁才低声道,“我最近忽略了你,让你不高兴了,我想哄你。” 陆砚北笑出声。 徐挽宁心里有他,他就很高兴了。 —— 吃完午饭,徐挽宁打算回家,却被陆砚北阻止了。 “我下午有两个会,大概三点半结束,你在我办公室睡会儿,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深深。” 陆砚北的办公室内,有个隐藏隔间。 有床,浴室,衣橱里几件西装,还有不少衬衫,甚至还有冰箱、咖啡机等。 徐挽宁只能感慨: 有钱真好。 陆砚北陪她睡了会儿,就起床去开会,徐挽宁怀孕后,比较嗜睡,三点多才醒。 她伸着懒腰,又打了个哈气。 推门走出隔间时,没想到办公室里有人。 其中一个女人穿着件红色长裙,身姿摇曳,精致的小脸有着道不尽的风情,媚而不俗,笑起来更是明艳动人。 此人她没见过,却也认识。 这是国内一线女星—— 梁晗。 她身边还坐着经纪人及助理。 看到徐挽宁,也有些诧异,起身,客气颔首,“您是陆少夫人,久闻大名。” 徐挽宁名声不太好。 这四个字,听起来,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只笑道,“您好。” “我来找二爷谈合作的事,他不在,秘书就让我先进来了。”梁晗气质明艳,打扮得又分外精致。 徐挽宁素面朝天,穿着舒适的棉质连衣裙。 和她相比,显得寡淡了些。 因为不熟,难免尴尬。 直至徐挽宁忽然想起孙思佳曾委托她要梁晗的签名照,才试探着开口,“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您,可以要一张您的签名照吗?” 梁晗点头,“可以啊。” 她的助理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上笔,梁晗在照片上快速签上姓名。 徐挽宁打量她,由衷感慨: 不愧是女明星,就连弯腰签字,都赏心悦目。 当梁晗将签名照递过去时,冷不防说了一句:“陆少夫人,您的眼睛生得可真漂亮,二爷一定很喜欢。” 第157章 难搞的大舅子 徐挽宁从洗手间回来时,就觉得两人间气氛不对。 她问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没事!” 江鹤庭能查到的信息有限,在京城一直有人说,徐挽宁这种小门小户的养女,心机深沉,挟子上位,加之爆出她怀孕时,与陆砚北关系冷淡。 他自然想问个究竟。 没想到…… 两人第一次碰面,竟是自家表妹喝多了酒,撩拨了他。 徐挽宁情绪平复了很多,问了些关于母亲的事。 “当年小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爷爷很不喜欢,甚至不许她把人带回江家,后来,她居然怀孕了,爷爷仍是不同意,她就直接与人私奔了。” “为什么不同意?”徐挽宁皱眉。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是后来就没了小姑的消息。” 江鹤庭当时年纪也小,记不得太多。 “爷爷找了她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再后来,就听说她过世了,留下一个女儿,只是人海茫茫,却无从寻找,没想到她改了姓氏。” 江鹤庭冲她笑了笑,“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长得很亲切。” 徐挽宁心情平复后,只剩无尽的喜悦。 “宁宁……”江鹤庭已经换了个称呼,“我想带你回淮城,爷爷和父亲如果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她现在的身体,不宜长途奔波。”陆砚北直言。 徐挽宁的肚子早已显怀,微微隆起。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江鹤庭说道。 “我不放心。”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江鹤庭挑眉看他,“陆二爷,你娶走我妹妹,上门提过亲吗?有过三书六聘?连个婚礼都没有,你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但凡早几个月,陆砚北怎么可能轻易娶到徐挽宁! 江鹤庭有些憋闷。 好不容易找回表妹,她居然都嫁人怀孕了。 还如此草率! 总有些替她不值。 他还没找陆砚北算账,这小子怎么好意思阻止他带表妹回家? 江鹤庭根本不理他,直接看向徐挽宁,“宁宁,你的意思呢?” “江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吗?”徐挽宁问道。 “还不知道。”江鹤庭笑了笑,“这些年,但凡遇到和小姑模样相似的,爷爷总是想尽办法,想和人家验dna,失望太多次了,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拿到报告后,也是先来问你的意思。” “爷爷和父亲的脾气都有点儿……”江鹤庭斟酌着用词,“有点古怪。” “如果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先冲到陆家抢人。” “我也怕他们吓到你,所以先来问你的意思。” 徐挽宁笑着点头,觉得江鹤庭十分体贴细致。 “你怎么想?如果同意,我立刻去安排。”江鹤庭一脸期待。 “我……”徐挽宁咬了咬唇,“我能问一下,母亲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结怨的人?” “什么?” 江鹤庭被她抛出的问题,问得一愣。 “你知道我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吗?” “查到了。”江鹤庭调查徐挽宁,自然查到了小姑的死因。 “据说是人为。” 徐挽宁把徐振宏曾经说的话,给江鹤庭转述了一遍。 他的脸色随即变得阴沉。 “父亲那边,我和二哥都查过了,几乎找不到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何种恩怨,才会让那个人下此毒手,而且此人,还能将故意谋杀伪造成普通事故,甚至在事后,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你是说,背后之人不简单?”江鹤庭可不傻。 他所查到的信息,交通事故是意外。 想不到,竟是人为。 那就是谋杀! 陆砚北接过话茬,“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如果阿宁的母亲是江家人,这就很好解释了。” 江家虽然低调,但富贵滔天。 与他们家交往的,都不是普通权贵。 会结怨的,自然也不会是寻常人。 “我不让阿宁回去,首先就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如果整件事和江家有关,我们甚至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敌暗我明,对方十几年前都敢行凶,也有可能在看到阿宁回去后,担心旧事被翻出来,斩草除根。” 陆砚北不能让徐挽宁冒险。 江鹤庭喝了几口咖啡,表示理解。 “我先暗中派人调查,认亲的事,先不急。” “也不告诉江老和您父亲?”陆砚北诧异,“你不是说,他们找了阿宁许多年。” “他俩的脾气,我摁不住,如果告诉他们,肯定全世界都知道了,反正都寻找了二十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好不容易找到的表妹,他不能将徐挽宁置于危险中。 回淮城一事,就暂时被摁了下去。 江鹤庭看向徐挽宁,“待会儿一起吃饭,我正好把修复好的项链拿给你。” “好啊。” 两人本就投缘,确定有了血缘关系后,徐挽宁看他便越发亲切。 陆砚北刚想开口,就听江鹤庭说道:“陆二爷,吃完饭,我会负责把宁宁送回家的,您就自便。” 陆砚北嘴角一抽。 什么意思? 吃饭不带上他? “我们兄妹分开数年,想叙叙旧,不想让外人打扰。”江鹤庭笑道。 外人? 他可是徐挽宁正规合法的丈夫,怎么就成外人了? 换做以前,陆砚北肯定会一脚把他踹飞! 可江鹤庭现在成了他的大舅子。 按理,他应该喊一声哥,他能怎么办? 忍着呗。 “江老师,我们去哪儿吃饭?” 徐挽宁沉浸在认亲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身侧的丈夫。 “我带你去一家淮扬菜馆,那家味道不错。”江鹤庭说着,又认真看向徐挽宁,“你别喊我老师了,叫我一声哥。” 徐挽宁笑了笑,喊了声哥。 江鹤庭点头应着,又看了眼陆砚北。 眼神示意: 你还不改口? 陆砚北头上有个亲哥,经常被他怼,本就不爽,莫名其妙又多了个哥,难以启齿,一直没说话。 江鹤庭笑了笑。 说真的,如果能听到大名鼎鼎的陆二爷,喊他一声哥。 那种感觉,肯定很爽。 江鹤庭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徐挽宁,有整一千万。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挽宁诧异。 刚认了哥,对方就拿钱砸她? “这是婚礼那天,陆劲松给我的出场费,他说只要我去一趟,就给我一千万,他苏醒后,我就去找他要钱了。” 徐挽宁和陆砚北都傻了眼。 一方面,是没想到,陆劲松父女俩,为了污蔑徐挽宁,居然下了这样的血本; 另一方面,是感慨江鹤庭这脸皮,居然跑去要钱。 江鹤庭说得理所当然。 这是他劳动所得,凭什么不要! “这一千万,就当是我给你零花钱,拿去买包买衣服,别替哥哥省钱。”江鹤庭笑道,“我没想到,陆家人傻钱多的,居然不止一个。” 陆家和江鹤庭有金钱往来的,除了陆劲松,就只有陆砚北一个。 他皱了皱眉。 几个意思? 说他傻,还是当面说的! 这世上除了陆湛南,又多了个敢当面怼他的人。 第159章 二爷很骚:互相帮忙 眼睛漂亮? 徐挽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陆砚北阔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陆鸣,看到梁晗,他脸上一如往常,看不出情绪。 只是梁晗却笑着喊了声,“二哥。” 二哥? 徐挽宁呼吸一沉。 “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素来冷峻,就连声音都很凉薄。 “听说晟世在找圣诞、元旦活动的宣传代言人,我想试试。” “这种事,你不该来找我。” “我们这么熟,你就不能给我开个后门吗?”梁晗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 她人长得漂亮,蹙眉娇嗔,就是女人看了都不忍拒绝。 “不能。” 陆砚北拒绝的果断,让梁晗脸色微白,转瞬又是一副笑脸,轻瞪了眼经纪人,“我就说,二哥的性格不可能给我开后门,你非不听,害我丢人。” 经纪人笑得勉强。 梁晗说完,又看了眼徐挽宁,“二嫂,晚上我请你和二哥一起吃饭?”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陆砚北说了句:“我们晚上有事。” “那就只能改天了。” 待梁晗一行人离开,陆砚北走到徐挽宁身边,看到她手里的签名照,低声问,“你还追星?” “是思佳要的。”徐挽宁笑了笑,“你和梁晗很熟?” “认识许多年了,她们家跟我们家算是故交。” 徐挽宁抿着嘴,没说话。 梁晗在陆砚北没来之前,叫他二爷,等他出现,就喊声二哥,就好像是在她面前故作亲昵。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梁晗喜欢陆砚北。 —— 两人去幼儿园接陆云深,小家伙兴奋极了。 左手牵着陆砚北,右手拉着徐挽宁,一蹦一跳地说着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三人在外面吃了晚饭。 京城的春秋季节很短,凉风一吹,气温降得厉害,陆云深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一个样儿,去年的衣服几乎都不能穿了,徐挽宁特意带他去商场买衣服。 小家伙很高兴,试衣服也特别配合。 “我以前带你买衣服,也没见你这么高兴。”陆砚北笑道。 “你眼光差,总给我选一些小老头才穿的款式,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又土又丑,一点也不洋气。”陆云深抱怨。 “但是耐脏。” “穿衣服是为了好看,不是为了耐脏。” “……” 陆砚北觉得这小子又开始皮痒了。 陆云深穿着新衣服,那骄傲的模样,仿佛是整条街上最靓的崽。 果然,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妈妈,我买了衣服,要不要给弟弟妹妹也买衣服啊。”陆云深很早就有当哥哥的自觉,觉得兄弟姐妹之间,应该一视同仁。 他有的,弟弟妹妹也要有。 “现在买衣服太早了。”徐挽宁摸着他的头,“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衣服该怎么选啊?” “那就男生、女生的全都买下来!反正粑粑有钱。” 陆云深大手一挥。 年纪虽小,却已经有霸总的气势了。 徐挽宁被他逗笑。 陆砚北无语。 这小子,花他的钱送人情,还如此理直气壮。 在陆云深的坚持下,徐挽宁又买了点小婴儿的衣服,回家后,就觉得双腿酸胀,以前逛街再久,都不会觉得这么累。 她刚捏了下小腿,陆砚北就拉过她的腿,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力道怎么样?” “挺好的。” 徐挽宁看着他,卧室柔和的光线,将他冷硬的五官照得越发柔和。 换做以前,她怎么都不敢想,陆二爷会帮她揉腿。 如今她又找回了亲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却又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我就这么好看吗?”陆砚北笑着看她。 “嗯?”徐挽宁愣了下。 “一直盯着我看。” “我没有。” 徐挽宁是在发呆,陆砚北觉得她是在嘴硬撒谎,盯着她瞧,她脸皮子薄,他的眼神又太过赤裸热切,惹得她脸红。 小脸红簌簌的,莫名勾人。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缠绵热切的吻,陆砚北的喉尖轻轻滚动着,忍不住凑过去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 鼻尖不断轻蹭,让两人的呼吸都染上了一层轻薄的热气。 空气暧昧的开始升温。 窗外的风,很凉。 室内的人,很热。 陆砚北偏头,和她接吻。 缠绵、厮磨。 徐挽宁的小腿被他握住,他的手自下而上,轻轻抚弄着。 粗粝的指腹,在她皮肤上剐蹭着,惊起一阵酥痒感。 怀孕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很敏感,身子颤了颤。 情动的厉害。 陆砚北不敢放肆,却总有法子磨她。 “阿宁……”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惹着火,“舒服吗?” 徐挽宁那双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儿。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又燥又热。 就像溺水的人,刚从水里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口喘着气。 中途,有些受不住时,就在他肩上咬了口。 陆砚北低笑着:“像只小野猫。” 徐挽宁轻瞪了他一眼。 陆砚北笑着亲吻她的脸,“阿宁,我帮了你,你也帮帮我,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 这话平时听,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简直骚里骚气! 陆砚北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 事后,徐挽宁稍稍平息,耳尖都是通红一片。 手机震动,徐挽宁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鹤庭。 “你哥真是无孔不入。”陆砚北在她嘴上啄了下,“我去洗个澡,你接电话。” 他说着,拿了点纸塞到徐挽宁手里,起身进入浴室。 刚才荒唐一阵儿,徐挽宁再看向他时,衬衫西服都在,只是腰间的皮带松垮着,裤子堆叠在地上,好似一朵妖冶性感的黑色玫瑰。 简直没眼看。 徐挽宁轻呼一口气,平复呼吸,才接起电话,“喂,哥?” 陆砚北洗完澡,徐挽宁早已挂了电话,“你哥又约你出去?” “不是,他说要去江城看一下我的母亲,顺便看看能不能查到车祸的线索,来问我墓地的位置。” “他终于要走了。” 徐挽宁笑出声。 —— 几天后,徐挽宁送走江鹤庭后,就去见了孙思佳。 徐挽宁知道孙思佳今天休息,拿着梁晗的签名照,准备去给她一个惊喜。 没敲门,而是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结果…… 却看到了她和陆鸣正卿卿我我。 她被吓到了,屋内的两人也被惊到了。 三张脸,六只眼,全都是懵逼状态。 第158章 哄他,爱心午餐 徐挽宁和江家确定有血缘关系这件事,除了江鹤庭,只有陆家人知道。 众人都替她高兴。 谢放当晚全程都在,自然瞒不过他。 只是陆砚北叮嘱他:“这件事暂时要保密。” “为什么保密?” “原因不便告诉你,但你必须守口如瓶。” 这可把谢放给憋死了,如果消息爆出来,肯定全城轰动,他倒想看看,以后那些长舌妇,还怎么议论,说二嫂配不上二哥。 他恨不能此时就拿这件事,狠抽那些人的嘴巴。 守着一大片瓜田,却只能独自吃瓜。 谢放抑郁了。 陆砚北近来心情也一般。 因为江鹤庭占据了他和徐挽宁独处的时间。 关键是,徐挽宁近来沉浸在有了表哥的喜悦中,家中还有个喜欢争宠的陆云深,难免会忽略他。 “二哥,你最近怎么了?情绪不高啊?”睡前,徐挽宁笑着看他。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 他是不愿承认,因为江鹤庭的原因,他有些不爽。 和大舅子吃醋,太不体面。 他还等着徐挽宁亲亲他,哄哄他。 结果徐挽宁却说道:“那你早点睡。” 就这?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上床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挽宁。 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二爷这是在使小性子? 徐挽宁知道自己最近忽略了他,所以第二天,亲自下厨,做了午饭,陆夫人撺掇她去公司给陆砚北送餐。 前台看到是她,惊得瞠目结舌,半晌都没回过神。 “太、太太?” 徐挽宁是第一次来晟世。 百米大厦伫立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区,大堂装饰得低调奢华,晟世员工,虽没见过她本人,照片总是看过的,而且江湖上流传了她太多传闻。 “您来找二爷?”前台接待问完这句话,就想自打嘴巴。 这不是废话吗? 徐挽宁笑着点头,“我方便进去吗?” “当然方便,不过二爷目前在开会,我马上让人通知他。” “不用,我去他办公室等着就行。” “那也行。” 前台接待,亲自送徐挽宁到顶楼。 陆砚北的办公室,和他本人差不多,黑白设计,寡淡无趣,有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整座城市都尽收眼底。 前台离开后,立刻在员工们私下的小群里说道: 【各部门注意,太太今天来公司了。】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 所有员工:“……” 随后,有人叩门而入,给徐挽宁递了温水。 她双手接过,笑着道谢。 又有人送了糕点、奶茶、红茶……很快,会客桌上就被堆满。 而且每次进来的人都不同。 随后,员工群里就热闹起来。 【老板娘本人也太温柔了?真人比照片上好看一百倍。】 【拎着保温桶,肯定是给二爷送爱心午餐的,简直是来撒狗粮的。】 【女人看了都喜欢的长相,说话还特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 陆砚北结束会议,又带着几个高管准备回办公室继续聊工作。 他脚步很快,推门进去时,还在数落下属:“这次的策划,和去年的有什么区别?敷衍搪塞,不知所谓!” 后面一群人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他阴沉着脸进屋,看到徐挽宁时愣了数秒,表情瞬间柔和,“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午饭。” 陆砚北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几个人,“你们先回去。” 众人如蒙大赦,看向徐挽宁,就好似在看救命恩人。 “不会打扰你工作?”徐挽宁低声问。 陆砚北没说话,脱了外套挂在一侧,又伸手扯了扯领带,坐在办公椅上后,便伸手示意她过去。 他穿的商务正经,此时却带着股斯文又颓废的气质。 徐挽宁走过去,就被他搂着腰,按坐在了腿上。 陆砚北低头,想吻,徐挽宁却把脸一偏,“这是在办公室。” 陆砚北心痒,身体贴紧,还故意压了压,低声说:“放心,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还有窗户。” “这是单面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陆砚北附在她耳边,“阿宁,你就不想亲亲我?” 这话,太骚气! 徐挽宁小脸微红,她身上有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半熟气质,非常勾人。 陆砚北技术很好,徐挽宁半推半就,很快就只能迷迷蒙蒙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拿捏,为所欲为。 在这种事情上,陆砚北的掌控力格外明显。 你的感官,所有一切,完全被他牵引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出两人缠绵接吻的身影。 光影斑驳,暧昧又迷离。 一吻结束,徐挽宁衣衫半褪,露出光洁的肩颈,陆砚北低头轻啃着,“以后,在这里试试,嗯?” 徐挽宁明白他的意思。 脸红心跳。 “突然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陆砚北亲吻着她细嫩的耳根。 “想给你一个惊喜。” “就只是这样?” 良久,徐挽宁才低声道,“我最近忽略了你,让你不高兴了,我想哄你。” 陆砚北笑出声。 徐挽宁心里有他,他就很高兴了。 —— 吃完午饭,徐挽宁打算回家,却被陆砚北阻止了。 “我下午有两个会,大概三点半结束,你在我办公室睡会儿,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深深。” 陆砚北的办公室内,有个隐藏隔间。 有床,浴室,衣橱里几件西装,还有不少衬衫,甚至还有冰箱、咖啡机等。 徐挽宁只能感慨: 有钱真好。 陆砚北陪她睡了会儿,就起床去开会,徐挽宁怀孕后,比较嗜睡,三点多才醒。 她伸着懒腰,又打了个哈气。 推门走出隔间时,没想到办公室里有人。 其中一个女人穿着件红色长裙,身姿摇曳,精致的小脸有着道不尽的风情,媚而不俗,笑起来更是明艳动人。 此人她没见过,却也认识。 这是国内一线女星—— 梁晗。 她身边还坐着经纪人及助理。 看到徐挽宁,也有些诧异,起身,客气颔首,“您是陆少夫人,久闻大名。” 徐挽宁名声不太好。 这四个字,听起来,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只笑道,“您好。” “我来找二爷谈合作的事,他不在,秘书就让我先进来了。”梁晗气质明艳,打扮得又分外精致。 徐挽宁素面朝天,穿着舒适的棉质连衣裙。 和她相比,显得寡淡了些。 因为不熟,难免尴尬。 直至徐挽宁忽然想起孙思佳曾委托她要梁晗的签名照,才试探着开口,“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您,可以要一张您的签名照吗?” 梁晗点头,“可以啊。” 她的助理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上笔,梁晗在照片上快速签上姓名。 徐挽宁打量她,由衷感慨: 不愧是女明星,就连弯腰签字,都赏心悦目。 当梁晗将签名照递过去时,冷不防说了一句:“陆少夫人,您的眼睛生得可真漂亮,二爷一定很喜欢。” 第160章 二爷的秃头小宝贝 公寓客厅 徐挽宁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茶,吹了吹从杯口溢出的热气,视线却在对面两人身上不断扫视。 陆鸣站在她面前,好像在罚站。 孙思佳则挠了挠头发,还笑嘻嘻地看向徐挽宁,“宁宁,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徐挽宁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多久了?” “就……小半个月。”孙思佳说道。 “陆鸣?”徐挽宁想听他说。 陆鸣是陆砚北的下属,对徐挽宁客气又恭敬,和老板娘的闺蜜谈恋爱,难免有些慌,“我们在一起,的确有段时间了。” “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 徐挽宁皱眉。 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宁宁,你别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孙思佳急忙说道,“你也知道,我上次遇人不淑,刚谈恋爱,就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这次想低调点。” “而且……” “是我追的他,他还一直不同意,反正你别怪他。” 徐挽宁听到这话,看向陆鸣。 陆鸣心底一凛,以为徐挽宁会怪他欺瞒自己,结果她开口就问:“为什么不同意?思佳哪里不好?” 陆鸣:“……” 孙思佳把徐挽宁拽到一边,和她详细说了两人交往的经过。 自从之前不雅照事件后,孙思佳出院后,两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就越走越近。 孙思佳才更加了解他。 陆鸣受晟世资助长大,与陆家同姓。 名字是已故的陆老爷子取的。 希望他长大后能一鸣惊人。 孙思佳原本以为,陆鸣就是陆砚北的保镖,帮他处理些生活琐事,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居然是名校毕业的,由于工作能力突出,在陆砚北退伍刚进公司,需要培养自己心腹时,把他破格提拔为自己的助理。 为人踏实可靠。 孙思佳之前只是调侃性地说要跟他在一起。 陆鸣都不同意。 后来,她有些泄气,就顺嘴说了一句:“你单身,我也单身,如果过个十几年,我们都找不到对象,不如互相将就一下。” 陆鸣过了很久才回了句: “为什么要等十几年后?现在不行吗?” 用孙思佳给徐挽宁的形容是: 我当时心跳快得都要爆炸了! “所以,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徐挽宁笑道。 “是啊。”孙思佳叹息,“难得我们今天都休息,想独处培养感情。” “我打扰你们了?我现在走?” 徐挽宁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怎么可能,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孙思佳抱住徐挽宁的胳膊,“你来约我逛街?” “你要的签名照。” 徐挽宁把梁晗的签名照递给她时,孙思佳兴奋不已,抱着她的脸,就狠狠亲了两口,“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帮我弄到。” 孙思佳拿出手机,将签名照放在脸侧,拍了几张照片。 徐挽宁余光却瞥见陆鸣正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后来,她问陆鸣,“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陆鸣回答:“她还没亲过我。” “……” 陆鸣不像赵恺会花言巧语,甚至有些笨嘴拙舌,还会惹孙思佳气急跳脚。 她甚至打电话跟徐挽宁告状;“宁宁,你赶紧让二爷把他开除了!” “他欺负你了?” “比欺负我更严重。”孙思佳深吸一口气,“我最近忙着看书改论文,就跟他抱怨,说自己的发量越来越少。” “然后呢?” “他给我买了一瓶生姜生发液。” “扑哧——” 徐挽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你别笑。”孙思佳气呼呼的,“我跟他说,这些生发液几乎都是骗人的,头发该掉还是会掉,他居然说,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假发。” “你说离谱吗?” “我真想把他的头发都给薅秃了。” 徐挽宁笑得前仰后合,当陆鸣到老宅给陆砚北送文件时,她还特意提醒:“你这样很容易失去女朋友的?” 陆鸣皱眉:“那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她说掉发严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陆鸣觉得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不回应,说你不在乎。 送东西,又嫌弃。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和陆砚北说起这件事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觉得,自从怀孕后,我好像也开始脱发了。” 孕期激素变化、妊娠反应,都会引起脱发。 陆砚北说:“那你也是我的秃头小宝贝。” “……” 徐挽宁气得拿脚踢他。 两人相处,越发轻松自在。 徐挽宁觉得孙思佳和陆鸣在一起很逗趣,支持他们交往。 她私下问过陆鸣,会不会介意孙思佳不雅照的事情。 他摇了下头,“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只是错误地爱上了一个人渣,我挺心疼她的。” 孙思佳和陆鸣都很忙,不能常常见面,徐挽宁特意和陆砚北说,“你以后下了班,没必要的话,别总是麻烦陆鸣,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好,听你的。” 陆砚北特许陆鸣,只要工作完成,下班后就能离开。 然后, 他就发现,自己的助理,每天下班溜得贼快。 老板还在加班,他却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 伴随着几股冷空气袭来,京城比南方更早入冬。 十一月中旬,京城开始供暖。 徐挽宁以前在南方,没见过暖气,觉得新奇。 陆砚北笑话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气温骤降后,徐挽宁也懒得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看书。 孙思佳常来看她,抱怨被论文折磨得太痛苦,说些和陆鸣交往的趣事,无非就是嫌弃他笨嘴拙舌,脸上却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放偶尔也会过来,总会给她拿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江鹤庭去江城扫墓后,并没查到什么线索,又回到淮城老家调查。 期间,不断给徐挽宁寄礼物。 几乎都是特产美食。 陆砚北最近很忙,年底是每个公司冲业绩的时候,他应酬也多,经常半夜才回家。 随着圣诞、元旦临近,徐挽宁看到了晟世的活动宣传图。 宣传代言人: 梁晗! 只是徐挽宁没想到,几天后,会在家里看到她。 第161章 她比徐挽宁,差在哪里? 那天,徐挽宁原本在书房看考博的复习资料 她的身体,无法参加今年的考试,但不影响她备考,学医要看的书太多。 有人调侃: 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考试像高考。 说的就是医学生。 当书房的门被叩开时,佣人低声说,“少夫人,来客人了,老太太让我叫您下去。” 徐挽宁笑着点头。 当她到客厅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梁晗。 和她同行的,还有个中年男人。 一身儒雅,非常有气质。 看得出来,年轻时肯定非常俊朗。 老太太招呼徐挽宁到身边,拉着她介绍。 “这是你梁叔叔,还有小晗,她可是明星,你肯定认识。” “太奶奶,我和二嫂已经见过了。”梁晗笑道。 “是吗?”老太太示意徐挽宁坐到自己身边,笑着给两人介绍,“这就是我孙媳妇,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个医生。” “太奶奶,您这么疼她,看得我都嫉妒了。”梁晗娇嗔道。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我疼自己的孙媳妇不是很正常嘛,等你以后嫁人,也会有人疼你的。” 老太太说完,梁晗笑容微僵。 徐挽宁怀着孕,总是素着脸,皮肤白皙柔嫩,低眉浅笑时,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之色。 看得出来,她在陆家生活得很滋润。 梁晗在娱乐圈混,日夜颠倒,皮肤状态不好,而且她曾经整过容,每年都要花七八位数的钱进行保养护理。 看到徐挽宁天然的好皮肤,嫉妒的眼红。 据说,陆砚北很宠她! 那样冷若冰霜的男人,梁晗甚至想象不出,他温柔时是何种模样。 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 她比徐挽宁,差在哪里? 徐挽宁一直没怎么说话,余光却注意到梁晗的父亲,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看过去时,梁鸿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抱歉一笑:“难怪老太太总是把孙媳妇挂在嘴巴,逢人就夸,徐小姐的确很优秀,能成为医生很不容易。” “那是肯定的。”老太太满脸骄傲。 那小表情,仿佛在说: 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媳妇。 梁鸿生看着徐挽宁:“过几日,我在大剧院有场演出,徐小姐要是有空,就来捧场。” “太奶奶,这可是我爸时隔五年后,第一次演出,您可一定要来,把叔叔阿姨,大哥二哥都叫上。”梁晗娇声娇气地说,“只是深深年纪小,坐不住,怕是不想去。” 她又看向徐挽宁:“二嫂,你也要来啊。” 徐挽宁只笑了笑,没答复她。 待梁家父女俩离开,徐挽宁才知道,梁晗的父亲梁鸿生,是着名的戏剧演员。 徐挽宁不爱听戏,对这个圈子不了解。 只听说梁鸿生在圈子里,很有威望和影响力。 陆老太太是票友,爱听梁鸿生的戏。 她以前过生日时,陆老爷子还曾专门邀请梁鸿生给她唱戏。 一来二去,两家人就熟悉了起来。 梁鸿生在圈子里有人脉,所以梁晗入圈后,才能拿到晟世的代言,这么快跻身一线。 —— 梁晗很会做人,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陆震寰的是一套渔具,陆夫人则是首饰,就连徐挽宁都收到了一条价格不菲的丝巾。 给陆云深送的是限量款的模型玩具。 小家伙乐得不行。 在陆砚北回来时,还跟他炫耀。 “谁送的?” “梁晗阿姨。” 陆砚北没作声,他回房时,徐挽宁刚洗完澡,正在涂抹妊娠油,她此时肚子已经挺大,陆砚北每次看她走路,总担心她会摔倒。 陆夫人一直补身子,只是徐挽宁光长肚子,从背后看,身材纤细,根本不像孕妇。 徐挽宁坐在床上后,陆砚北又帮她揉了揉腿。 手机震动,他按下接听键,“喂,梁叔。” 徐挽宁离得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梁鸿生特意打电话,是邀请陆砚北去看演出。 长辈邀约,总是不好拒绝的。 陆砚北只说:“有空就去。” 挂了电话后,徐挽宁才问道,“梁鸿生的演出,你要去吗?” “你想不想去?”陆砚北看她。 “那天去的人肯定很多,我的肚子也不方便。”徐挽宁笑了笑,指着床头的盒子,“去看一下。” 陆砚北狐疑的打开盒子,是个腕表,价格不菲。 他看向徐挽宁,有些惊喜,“你送我的?” “梁晗送的。” “哦。” 陆砚北合上盖子,把表扔到一边。 “你不喜欢?”徐挽宁托着腮看他。 “我只喜欢你送的。” 徐挽宁笑着不吱声。 陆砚北帮她揉完小腿,简单冲了个澡,从后背拥着她睡觉,手指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着。 忽然感觉到她的肚子动了下。 陆砚北被吓到了。 过了良久,才说道:“孩子动了。” 徐挽宁笑出声,她早就感觉到了胎动,只是陆砚北是第一次感受到,惊喜又震惊,甚至不敢再乱摸她的肚子。 某人原本还想着,和徐挽宁恩爱一下。 感觉到孩子动了,就不敢再造次。 说是影响胎教。 之后的几天,梁鸿生又来陆家邀请了一次。 演出当天,陆湛南学校有事,抽不开身,徐挽宁大着肚子,懒得动,就在家陪陆云深写作业。 徐挽宁手机震动,收到了陆砚北发来的剧场内照片。 【演出快开始了。】 徐挽宁笑着回了句:【那你好好看演出。】 【不爱看,没意思,不如跟你聊天。】 梁鸿生百般邀约,陆砚北不好驳了长辈面子,这才来捧场。 【我还要辅导深深写作业,不能陪你聊天。】 徐挽宁自从住到老宅,才知道,陪孩子写作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难怪会有家长因为辅导作业而被气到中风。 辅导完作业,陆云深洗了澡,就抱着故事书,钻进了徐挽宁的被窝,说是要给她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讲故事。 自从能感受到胎动,小家伙总是会轻轻靠在她肚子上听动静。 腹中的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总会动几下。 陆云深满脸惊喜。 待他睡着后,徐挽宁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演出还没结束吗? 她百无聊赖的刷了会儿新闻。 【梁晗与神秘男子同看演出,亲密约会】 她点开看了眼。 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僵硬。 即便男人的脸打着马赛卡,她也认得出。 那是陆砚北。 从照片上的角度看,两人靠得很近。 第159章 二爷很骚:互相帮忙 眼睛漂亮? 徐挽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陆砚北阔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陆鸣,看到梁晗,他脸上一如往常,看不出情绪。 只是梁晗却笑着喊了声,“二哥。” 二哥? 徐挽宁呼吸一沉。 “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素来冷峻,就连声音都很凉薄。 “听说晟世在找圣诞、元旦活动的宣传代言人,我想试试。” “这种事,你不该来找我。” “我们这么熟,你就不能给我开个后门吗?”梁晗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 她人长得漂亮,蹙眉娇嗔,就是女人看了都不忍拒绝。 “不能。” 陆砚北拒绝的果断,让梁晗脸色微白,转瞬又是一副笑脸,轻瞪了眼经纪人,“我就说,二哥的性格不可能给我开后门,你非不听,害我丢人。” 经纪人笑得勉强。 梁晗说完,又看了眼徐挽宁,“二嫂,晚上我请你和二哥一起吃饭?”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陆砚北说了句:“我们晚上有事。” “那就只能改天了。” 待梁晗一行人离开,陆砚北走到徐挽宁身边,看到她手里的签名照,低声问,“你还追星?” “是思佳要的。”徐挽宁笑了笑,“你和梁晗很熟?” “认识许多年了,她们家跟我们家算是故交。” 徐挽宁抿着嘴,没说话。 梁晗在陆砚北没来之前,叫他二爷,等他出现,就喊声二哥,就好像是在她面前故作亲昵。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梁晗喜欢陆砚北。 —— 两人去幼儿园接陆云深,小家伙兴奋极了。 左手牵着陆砚北,右手拉着徐挽宁,一蹦一跳地说着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三人在外面吃了晚饭。 京城的春秋季节很短,凉风一吹,气温降得厉害,陆云深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年一个样儿,去年的衣服几乎都不能穿了,徐挽宁特意带他去商场买衣服。 小家伙很高兴,试衣服也特别配合。 “我以前带你买衣服,也没见你这么高兴。”陆砚北笑道。 “你眼光差,总给我选一些小老头才穿的款式,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又土又丑,一点也不洋气。”陆云深抱怨。 “但是耐脏。” “穿衣服是为了好看,不是为了耐脏。” “……” 陆砚北觉得这小子又开始皮痒了。 陆云深穿着新衣服,那骄傲的模样,仿佛是整条街上最靓的崽。 果然,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妈妈,我买了衣服,要不要给弟弟妹妹也买衣服啊。”陆云深很早就有当哥哥的自觉,觉得兄弟姐妹之间,应该一视同仁。 他有的,弟弟妹妹也要有。 “现在买衣服太早了。”徐挽宁摸着他的头,“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衣服该怎么选啊?” “那就男生、女生的全都买下来!反正粑粑有钱。” 陆云深大手一挥。 年纪虽小,却已经有霸总的气势了。 徐挽宁被他逗笑。 陆砚北无语。 这小子,花他的钱送人情,还如此理直气壮。 在陆云深的坚持下,徐挽宁又买了点小婴儿的衣服,回家后,就觉得双腿酸胀,以前逛街再久,都不会觉得这么累。 她刚捏了下小腿,陆砚北就拉过她的腿,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力道怎么样?” “挺好的。” 徐挽宁看着他,卧室柔和的光线,将他冷硬的五官照得越发柔和。 换做以前,她怎么都不敢想,陆二爷会帮她揉腿。 如今她又找回了亲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却又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我就这么好看吗?”陆砚北笑着看她。 “嗯?”徐挽宁愣了下。 “一直盯着我看。” “我没有。” 徐挽宁是在发呆,陆砚北觉得她是在嘴硬撒谎,盯着她瞧,她脸皮子薄,他的眼神又太过赤裸热切,惹得她脸红。 小脸红簌簌的,莫名勾人。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缠绵热切的吻,陆砚北的喉尖轻轻滚动着,忍不住凑过去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 鼻尖不断轻蹭,让两人的呼吸都染上了一层轻薄的热气。 空气暧昧的开始升温。 窗外的风,很凉。 室内的人,很热。 陆砚北偏头,和她接吻。 缠绵、厮磨。 徐挽宁的小腿被他握住,他的手自下而上,轻轻抚弄着。 粗粝的指腹,在她皮肤上剐蹭着,惊起一阵酥痒感。 怀孕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很敏感,身子颤了颤。 情动的厉害。 陆砚北不敢放肆,却总有法子磨她。 “阿宁……”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惹着火,“舒服吗?” 徐挽宁那双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儿。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又燥又热。 就像溺水的人,刚从水里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口喘着气。 中途,有些受不住时,就在他肩上咬了口。 陆砚北低笑着:“像只小野猫。” 徐挽宁轻瞪了他一眼。 陆砚北笑着亲吻她的脸,“阿宁,我帮了你,你也帮帮我,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 这话平时听,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简直骚里骚气! 陆砚北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 事后,徐挽宁稍稍平息,耳尖都是通红一片。 手机震动,徐挽宁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鹤庭。 “你哥真是无孔不入。”陆砚北在她嘴上啄了下,“我去洗个澡,你接电话。” 他说着,拿了点纸塞到徐挽宁手里,起身进入浴室。 刚才荒唐一阵儿,徐挽宁再看向他时,衬衫西服都在,只是腰间的皮带松垮着,裤子堆叠在地上,好似一朵妖冶性感的黑色玫瑰。 简直没眼看。 徐挽宁轻呼一口气,平复呼吸,才接起电话,“喂,哥?” 陆砚北洗完澡,徐挽宁早已挂了电话,“你哥又约你出去?” “不是,他说要去江城看一下我的母亲,顺便看看能不能查到车祸的线索,来问我墓地的位置。” “他终于要走了。” 徐挽宁笑出声。 —— 几天后,徐挽宁送走江鹤庭后,就去见了孙思佳。 徐挽宁知道孙思佳今天休息,拿着梁晗的签名照,准备去给她一个惊喜。 没敲门,而是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结果…… 却看到了她和陆鸣正卿卿我我。 她被吓到了,屋内的两人也被惊到了。 三张脸,六只眼,全都是懵逼状态。 第162章 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梁晗是当红一线女星,消息很快登顶热搜。 神秘男子的身份也被人扒了出来,是新婚不久的陆家二爷。 难道是他出轨? 关于两人的绯闻,被炒得热火朝天。 女明星,豪门,已婚出轨…… 这种狗血的剧情,网友们最爱看。 梁晗的对家,立马雇佣了大量水军,说她是第三者,插足别人感情,指责她不要脸,让她退圈。 不过梁晗的粉丝,很快就予以反击。 【梁晗和陆砚北早就认识了,他们是青梅竹马,在一起看演出怎么了?】 【他们两家是故交,我们晗姐才不是小三。】 【如果不是那个徐挽宁,可能她和陆二爷早就修成正果了,郎才女貌,要说插足,那也是徐家那个养女,仗着大肚子嫁到陆家。】 …… 粉丝们总能扒出徐挽宁的一些旧照和往事。 她的过往,又被人翻出来“鞭尸”。 又拿两人互相比较。 梁晗是书香名门,父亲是着名戏曲大师,明艳动人,天之娇女,加上拥有众多粉丝,把徐挽宁踩得一文不值。 说什么两女争一夫,徐挽宁不配之类。 网络上,充斥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论。 徐挽宁低低笑着: 她和这些网友素不相识,却各个都好似很了解她一样。 人心之恶,大抵如此。 也有不少人间清醒的网友: 【梁晗的粉丝脑子是进水了吗?无论如何,陆砚北都结婚了,还恬不知耻地说他和梁晗般配?这是鼓励自家偶像去当小三?】 徐挽宁正看新闻,手机震动,孙思佳的电话 刚接起就听到她说:“宁宁,你别上网看新闻。” “我已经看到了。” 孙思佳深吸一口气,“网上那群傻逼,你别听他们胡说。” “我知道。” “梁晗的粉丝也太给她招黑了。”孙思佳咋舌,又很快转移话题,“对了,晟世的年会,你要参加吗?” “你想去?” 年底时,大部分公司都会举行年会,犒劳员工。 “陆鸣说可以带家属,我正在考虑。”孙思佳完全沉浸在爱河中,“就是没有熟人,我怕尴尬。” “你这种社牛,还会担心这个?” “徐挽宁,你别胡说,我好歹是个女孩子。” 徐挽宁想起上次和孙思佳、陆鸣一起吃饭,某人曾经力拔山河,好似挥拳可以打死一头牛,那天却忽然娇羞,连瓶盖都要陆鸣帮忙拧开 两人那股子腻歪劲儿,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徐挽宁挂了电话,网上的热搜已经被撤了,相关新闻都被下架。 却阻止不了网友们的吃瓜热情。 江鹤庭也打来电话询问。 “哥,网上的消息能信吗?今晚不止二哥,太奶奶他们都在,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徐挽宁看到新闻时,呼吸扎紧。 那一瞬间,的确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江鹤庭这才放心,“关于小姑的事,过去太久,我找到了发生车祸时的其他几位受害人,都是普通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徐挽宁点头应着。 这种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一直查不到真相,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家,我准备年前找机会和家里说一下你的事,你身体不便,所以……” “我们去京城陪你过年,好不好?” 徐挽宁眼眶温热,好似有股暖流瞬间涌入身体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暖烘烘的。 —— 和江鹤庭打完电话不久,院子里就响起了车声。 老太太等人回来了。 徐挽宁起身,刚披了件外套,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陆砚北站在门口,一身风尘。 “你回来了。” 徐挽宁话音刚落,陆砚北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担心碰到她的肚子,小心翼翼,但拥着她后背的手臂,却无声用力,将她紧紧抱住。 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跑掉。 “阿宁……” “嗯?”徐挽宁伸手,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低笑着,“你怎么了?” “你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我联系不到你。”陆砚北声音低沉嘶哑,“怕你跑了。” 徐挽宁笑出声,“跟思佳和我哥打了会儿电话,我大着个肚子,能跑去哪里?” “无论你跑去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陆砚北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我和梁晗没什么事。” “我知道。”徐挽宁回答得笃定。 陆砚北笑出声,“你就这么信任我?” “奶奶和爸妈今晚也去了,难道他们三个,还会替你俩打掩护?如果你和她真的有关系,想偷情,找个隐蔽的酒店不是更方便?” 两人依偎着,温情无限。 直至听到床上有动静,两人同时转头。 陆云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徐挽宁脸皮子薄,咳嗽着从陆砚北怀里退出来。 “粑粑,我也要抱抱。” 小家伙从被窝里跳出来,挂在陆砚北身上。 —— 翌日一早 用餐时,陆家人总是时不时打量观察徐挽宁,担心她被昨晚的新闻所影响,只是谁都没主动开口问。 直至陆湛南下楼,开口就说:“弟妹,昨晚的新闻看到了吗?” “什么?”徐挽宁一愣,没反应过来。 “就是砚北出轨梁晗那个。” 所有人:“……” 陆夫人恨不能将面前的稀粥,泼在他脸上。 “你觉得怎么样?”陆湛南坐到餐桌上。 徐挽宁抿了抿唇,这种事要怎么回答? 陆湛南却笑道:“抓拍的角度挺不错的,砚北还挺上相,如果公司倒闭,可以考虑转行去做明星,就是年纪有点大。” 徐挽宁笑出声,陆砚北却黑了脸! 他哥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是不是最近相亲太多,导致他心理扭曲? 随着热搜被撤下,网友们逐渐也不再关注这件事。 徐挽宁在家待得闷了,常会去晟世给陆砚北送午饭。 陆砚北忙时,都是陆鸣接待她,徐挽宁那天却没见到她,便询问给她端茶的员工,“陆鸣不在?” “您说陆鸣特助啊。”小姑娘捂嘴偷笑,“昨天,他带了女朋友的爱心午餐来,吃完后,当天下午就开始拉肚子,今天直接请假,没来公司。” 徐挽宁找孙思佳询问。 她还气呼呼地,“我给他做午饭,他居然说我故意‘投毒’!” 徐挽宁嘴角轻翘,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她抬眼看去。 居然是梁晗。 第160章 二爷的秃头小宝贝 公寓客厅 徐挽宁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茶,吹了吹从杯口溢出的热气,视线却在对面两人身上不断扫视。 陆鸣站在她面前,好像在罚站。 孙思佳则挠了挠头发,还笑嘻嘻地看向徐挽宁,“宁宁,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徐挽宁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多久了?” “就……小半个月。”孙思佳说道。 “陆鸣?”徐挽宁想听他说。 陆鸣是陆砚北的下属,对徐挽宁客气又恭敬,和老板娘的闺蜜谈恋爱,难免有些慌,“我们在一起,的确有段时间了。” “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 徐挽宁皱眉。 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宁宁,你别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孙思佳急忙说道,“你也知道,我上次遇人不淑,刚谈恋爱,就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这次想低调点。” “而且……” “是我追的他,他还一直不同意,反正你别怪他。” 徐挽宁听到这话,看向陆鸣。 陆鸣心底一凛,以为徐挽宁会怪他欺瞒自己,结果她开口就问:“为什么不同意?思佳哪里不好?” 陆鸣:“……” 孙思佳把徐挽宁拽到一边,和她详细说了两人交往的经过。 自从之前不雅照事件后,孙思佳出院后,两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就越走越近。 孙思佳才更加了解他。 陆鸣受晟世资助长大,与陆家同姓。 名字是已故的陆老爷子取的。 希望他长大后能一鸣惊人。 孙思佳原本以为,陆鸣就是陆砚北的保镖,帮他处理些生活琐事,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居然是名校毕业的,由于工作能力突出,在陆砚北退伍刚进公司,需要培养自己心腹时,把他破格提拔为自己的助理。 为人踏实可靠。 孙思佳之前只是调侃性地说要跟他在一起。 陆鸣都不同意。 后来,她有些泄气,就顺嘴说了一句:“你单身,我也单身,如果过个十几年,我们都找不到对象,不如互相将就一下。” 陆鸣过了很久才回了句: “为什么要等十几年后?现在不行吗?” 用孙思佳给徐挽宁的形容是: 我当时心跳快得都要爆炸了! “所以,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徐挽宁笑道。 “是啊。”孙思佳叹息,“难得我们今天都休息,想独处培养感情。” “我打扰你们了?我现在走?” 徐挽宁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怎么可能,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孙思佳抱住徐挽宁的胳膊,“你来约我逛街?” “你要的签名照。” 徐挽宁把梁晗的签名照递给她时,孙思佳兴奋不已,抱着她的脸,就狠狠亲了两口,“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帮我弄到。” 孙思佳拿出手机,将签名照放在脸侧,拍了几张照片。 徐挽宁余光却瞥见陆鸣正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后来,她问陆鸣,“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陆鸣回答:“她还没亲过我。” “……” 陆鸣不像赵恺会花言巧语,甚至有些笨嘴拙舌,还会惹孙思佳气急跳脚。 她甚至打电话跟徐挽宁告状;“宁宁,你赶紧让二爷把他开除了!” “他欺负你了?” “比欺负我更严重。”孙思佳深吸一口气,“我最近忙着看书改论文,就跟他抱怨,说自己的发量越来越少。” “然后呢?” “他给我买了一瓶生姜生发液。” “扑哧——” 徐挽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你别笑。”孙思佳气呼呼的,“我跟他说,这些生发液几乎都是骗人的,头发该掉还是会掉,他居然说,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假发。” “你说离谱吗?” “我真想把他的头发都给薅秃了。” 徐挽宁笑得前仰后合,当陆鸣到老宅给陆砚北送文件时,她还特意提醒:“你这样很容易失去女朋友的?” 陆鸣皱眉:“那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她说掉发严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陆鸣觉得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不回应,说你不在乎。 送东西,又嫌弃。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和陆砚北说起这件事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觉得,自从怀孕后,我好像也开始脱发了。” 孕期激素变化、妊娠反应,都会引起脱发。 陆砚北说:“那你也是我的秃头小宝贝。” “……” 徐挽宁气得拿脚踢他。 两人相处,越发轻松自在。 徐挽宁觉得孙思佳和陆鸣在一起很逗趣,支持他们交往。 她私下问过陆鸣,会不会介意孙思佳不雅照的事情。 他摇了下头,“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只是错误地爱上了一个人渣,我挺心疼她的。” 孙思佳和陆鸣都很忙,不能常常见面,徐挽宁特意和陆砚北说,“你以后下了班,没必要的话,别总是麻烦陆鸣,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好,听你的。” 陆砚北特许陆鸣,只要工作完成,下班后就能离开。 然后, 他就发现,自己的助理,每天下班溜得贼快。 老板还在加班,他却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 伴随着几股冷空气袭来,京城比南方更早入冬。 十一月中旬,京城开始供暖。 徐挽宁以前在南方,没见过暖气,觉得新奇。 陆砚北笑话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气温骤降后,徐挽宁也懒得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看书。 孙思佳常来看她,抱怨被论文折磨得太痛苦,说些和陆鸣交往的趣事,无非就是嫌弃他笨嘴拙舌,脸上却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放偶尔也会过来,总会给她拿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江鹤庭去江城扫墓后,并没查到什么线索,又回到淮城老家调查。 期间,不断给徐挽宁寄礼物。 几乎都是特产美食。 陆砚北最近很忙,年底是每个公司冲业绩的时候,他应酬也多,经常半夜才回家。 随着圣诞、元旦临近,徐挽宁看到了晟世的活动宣传图。 宣传代言人: 梁晗! 只是徐挽宁没想到,几天后,会在家里看到她。 第163章 阿宁:捅了鸡窝 梁晗看到徐挽宁,有些诧异,“二嫂,您怎么在这里?” 徐挽宁直觉不喜欢她,并没搭话。 我老公的公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今天下午来晟世拍宣传物料,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场地,原本想找二哥一起吃午饭,没想到他已经有爱心午餐了。” 梁晗说着,走进办公室,坐到了徐挽宁对面的沙发上。 熟稔得好像在自己家。 之前的八卦新闻,晟世员工都知道。 看到两人共处一室,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我真羡慕二嫂,有时间下厨做饭,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想拼一下事业,不过二嫂不需要这么拼,反正二哥可以养着你,安心当个富太太就行。” 徐挽宁蹙眉。 梁晗接着又说道:“听说二嫂常来公司送饭,你该不会是不信任二哥,特意来查岗的?” 徐挽宁笑了笑,“我相信他。” “这就好,我还担心之前照片的事情,会让你误会。”梁晗笑得人畜无害。 “我没有误会。” 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她不认为陆砚北和梁晗之间会有什么。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婊里婊气。 显然是个茶艺大师。 听到她十分不爽。 梁晗继续笑着,“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圈子很乱,资源有限,想往上爬的人很多,有许多人不择手段都想把我搞臭,那些媒体经常乱写。” “我也没想到,会让媒体拍到,我们认识很久了,二哥也很照顾我,让我拿下晟世的代言,我们走得近些也正常。” “早就听说二嫂善良大度,肯定不会因此吃醋的,对?” 徐挽宁端着杯子,喝了口热茶,又看向梁晗。 漂亮的小脸,完美得无可挑剔。 只是嘴角的笑容,无辜地让她反胃。 “抱歉,我不知道梁小姐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说我善良大度。”徐挽宁低笑着,“我不仅会吃醋……” “我还很介意,你跟我老公走得近!” 梁晗一楞。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为了维持形象,只会忍气吞声才对。 她没想到徐挽宁会反驳。 徐挽宁继续笑道:“梁小姐,我觉得无论你们以前的关系有多亲密,就算是谈过恋爱,但他现在结婚了。” “和已婚男士保持距离,是为人该有的分寸感。” 梁晗被一噎,脸上有些难堪:“难道结了婚,就要和以前的朋友断绝来往?二嫂,你未免太霸道了。” “如果一个女人,偏要纠缠一个已婚男人,那此人未免太不要脸了。” 梁晗脸色微白。 手指握拳,指甲陷进肉里,脸上却仍挂着微笑。 “二嫂,您这话未免太伤人,什么叫纠缠?” “我又没说你,你用不着难过。” 徐挽宁笑着。 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梁晗算是被气炸了。 她之前待在山里的剧组拍戏,一待就是大半年,几乎与世隔绝,结果一出来,就听说陆砚北结婚了。 陆砚北性格冷漠,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任何异性。 突然结婚,让她震惊。 如果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偏偏是个名声狼藉的养女。 她怎么能甘心! 梁晗被人捧惯了,自然受不了这份气,却还只能忍着。 这个徐挽宁,果然厉害。 难怪陆芯羽会在她身上栽跟头。 此时,有人叩门进来,询问梁晗要不要喝点什么。 梁晗哪有闲心回答她的问题,徐挽宁倒是一笑,“你给梁小姐泡杯绿茶,能提神醒脑,还可以减肥排脂,适合她。” 绿茶适合梁晗?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膈应。 梁晗本想刺激一下徐挽宁,挑拨她和陆砚北的感情,没想到却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徐挽宁这不就是内涵她是绿茶吗? 那位员工刚离开办公室,还没把门关上就喊了声,“二爷——” 陆砚北回来了。 他知道徐挽宁来了,提前结束会议。 当他进入办公室时,就看到梁晗匆忙起身,“二哥。”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更咽,眼眶也瞬间泛起红意。 徐挽宁挑了下眉。 走了个陆芯羽,又来了个梁晗。 怎么都这么能装会演。 一个是陈柏安的烂桃花,一个是陆砚北的。 徐挽宁抿了抿嘴。 忽然有种感觉: 自己最近是捅了鸡窝吗? “你怎么了?哭了?”陆砚北挑眉,神情如常寡淡。 “没事。”梁晗深吸了一口气,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二哥你千万别误会,二嫂没有欺负我。” 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 徐挽宁喝着茶,一脸无辜。 “刚才我们正在说之前照片的事,我这眼睛……好像突然进沙子了。”梁晗笑得苦涩,“我有点沙眼,才会不舒服,真的和二嫂没关系。” 这是室内,没开窗,又无风,哪儿来的沙子。 两次强调和徐挽宁无关。 言外之意: 徐挽宁拿照片的事发作,故意找她麻烦了。 梁晗能跻身一线,有点演技在身上。 美人落泪,谁能不心疼。 陆砚北皱起眉,“你有沙眼?” “嗯,特别难受。”梁晗吸着鼻子,可怜得让人心疼。 “你不知道沙眼有一定的传染性?你还跟我妻子共处一室?”陆砚北皱眉,语气低沉,甚至有些愠怒。 梁晗懵逼了:“……” 沙眼是她信口胡诌的。 因为她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无辜,还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陆砚北陪她去医院。 可她不知道,沙眼会传染! 陆砚北皱眉:“你明知有沙眼,还和她待在一起,你想做什么?” 那表情,分明在说: 梁晗是想谋害徐挽宁。 “二哥,我不知道这个会传染,我……”梁晗哪里知道,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赶紧去医院。”陆砚北直言。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害怕,你陪我一起去。”梁晗咬着唇。 “我又不是医生,没法帮你看病。我陪你一起去,你再传染给我,我们家不仅有孕妇,还有老人和小孩子,你怕?我更害怕!” 徐挽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二哥这是被大哥附体了。 说话的神态、表情,真是像极了陆湛南。 这张嘴,又损又毒! 第161章 她比徐挽宁,差在哪里? 那天,徐挽宁原本在书房看考博的复习资料 她的身体,无法参加今年的考试,但不影响她备考,学医要看的书太多。 有人调侃: 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考试像高考。 说的就是医学生。 当书房的门被叩开时,佣人低声说,“少夫人,来客人了,老太太让我叫您下去。” 徐挽宁笑着点头。 当她到客厅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梁晗。 和她同行的,还有个中年男人。 一身儒雅,非常有气质。 看得出来,年轻时肯定非常俊朗。 老太太招呼徐挽宁到身边,拉着她介绍。 “这是你梁叔叔,还有小晗,她可是明星,你肯定认识。” “太奶奶,我和二嫂已经见过了。”梁晗笑道。 “是吗?”老太太示意徐挽宁坐到自己身边,笑着给两人介绍,“这就是我孙媳妇,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个医生。” “太奶奶,您这么疼她,看得我都嫉妒了。”梁晗娇嗔道。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我疼自己的孙媳妇不是很正常嘛,等你以后嫁人,也会有人疼你的。” 老太太说完,梁晗笑容微僵。 徐挽宁怀着孕,总是素着脸,皮肤白皙柔嫩,低眉浅笑时,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之色。 看得出来,她在陆家生活得很滋润。 梁晗在娱乐圈混,日夜颠倒,皮肤状态不好,而且她曾经整过容,每年都要花七八位数的钱进行保养护理。 看到徐挽宁天然的好皮肤,嫉妒的眼红。 据说,陆砚北很宠她! 那样冷若冰霜的男人,梁晗甚至想象不出,他温柔时是何种模样。 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 她比徐挽宁,差在哪里? 徐挽宁一直没怎么说话,余光却注意到梁晗的父亲,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看过去时,梁鸿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抱歉一笑:“难怪老太太总是把孙媳妇挂在嘴巴,逢人就夸,徐小姐的确很优秀,能成为医生很不容易。” “那是肯定的。”老太太满脸骄傲。 那小表情,仿佛在说: 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媳妇。 梁鸿生看着徐挽宁:“过几日,我在大剧院有场演出,徐小姐要是有空,就来捧场。” “太奶奶,这可是我爸时隔五年后,第一次演出,您可一定要来,把叔叔阿姨,大哥二哥都叫上。”梁晗娇声娇气地说,“只是深深年纪小,坐不住,怕是不想去。” 她又看向徐挽宁:“二嫂,你也要来啊。” 徐挽宁只笑了笑,没答复她。 待梁家父女俩离开,徐挽宁才知道,梁晗的父亲梁鸿生,是着名的戏剧演员。 徐挽宁不爱听戏,对这个圈子不了解。 只听说梁鸿生在圈子里,很有威望和影响力。 陆老太太是票友,爱听梁鸿生的戏。 她以前过生日时,陆老爷子还曾专门邀请梁鸿生给她唱戏。 一来二去,两家人就熟悉了起来。 梁鸿生在圈子里有人脉,所以梁晗入圈后,才能拿到晟世的代言,这么快跻身一线。 —— 梁晗很会做人,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陆震寰的是一套渔具,陆夫人则是首饰,就连徐挽宁都收到了一条价格不菲的丝巾。 给陆云深送的是限量款的模型玩具。 小家伙乐得不行。 在陆砚北回来时,还跟他炫耀。 “谁送的?” “梁晗阿姨。” 陆砚北没作声,他回房时,徐挽宁刚洗完澡,正在涂抹妊娠油,她此时肚子已经挺大,陆砚北每次看她走路,总担心她会摔倒。 陆夫人一直补身子,只是徐挽宁光长肚子,从背后看,身材纤细,根本不像孕妇。 徐挽宁坐在床上后,陆砚北又帮她揉了揉腿。 手机震动,他按下接听键,“喂,梁叔。” 徐挽宁离得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梁鸿生特意打电话,是邀请陆砚北去看演出。 长辈邀约,总是不好拒绝的。 陆砚北只说:“有空就去。” 挂了电话后,徐挽宁才问道,“梁鸿生的演出,你要去吗?” “你想不想去?”陆砚北看她。 “那天去的人肯定很多,我的肚子也不方便。”徐挽宁笑了笑,指着床头的盒子,“去看一下。” 陆砚北狐疑的打开盒子,是个腕表,价格不菲。 他看向徐挽宁,有些惊喜,“你送我的?” “梁晗送的。” “哦。” 陆砚北合上盖子,把表扔到一边。 “你不喜欢?”徐挽宁托着腮看他。 “我只喜欢你送的。” 徐挽宁笑着不吱声。 陆砚北帮她揉完小腿,简单冲了个澡,从后背拥着她睡觉,手指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着。 忽然感觉到她的肚子动了下。 陆砚北被吓到了。 过了良久,才说道:“孩子动了。” 徐挽宁笑出声,她早就感觉到了胎动,只是陆砚北是第一次感受到,惊喜又震惊,甚至不敢再乱摸她的肚子。 某人原本还想着,和徐挽宁恩爱一下。 感觉到孩子动了,就不敢再造次。 说是影响胎教。 之后的几天,梁鸿生又来陆家邀请了一次。 演出当天,陆湛南学校有事,抽不开身,徐挽宁大着肚子,懒得动,就在家陪陆云深写作业。 徐挽宁手机震动,收到了陆砚北发来的剧场内照片。 【演出快开始了。】 徐挽宁笑着回了句:【那你好好看演出。】 【不爱看,没意思,不如跟你聊天。】 梁鸿生百般邀约,陆砚北不好驳了长辈面子,这才来捧场。 【我还要辅导深深写作业,不能陪你聊天。】 徐挽宁自从住到老宅,才知道,陪孩子写作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难怪会有家长因为辅导作业而被气到中风。 辅导完作业,陆云深洗了澡,就抱着故事书,钻进了徐挽宁的被窝,说是要给她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讲故事。 自从能感受到胎动,小家伙总是会轻轻靠在她肚子上听动静。 腹中的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总会动几下。 陆云深满脸惊喜。 待他睡着后,徐挽宁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演出还没结束吗? 她百无聊赖的刷了会儿新闻。 【梁晗与神秘男子同看演出,亲密约会】 她点开看了眼。 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僵硬。 即便男人的脸打着马赛卡,她也认得出。 那是陆砚北。 从照片上的角度看,两人靠得很近。 第164章 秀恩爱,再打脸 梁晗本想装可怜,挑拨离间,没想到惹得一身骚。 没办法,她只能咬着牙,准备离开。 端着茶水进来的员工,看到梁晗要走,抿了抿嘴,感慨: 绿茶白泡了。 这可是名茶,还挺香的,可惜了。 小姑娘正准备端茶出去,却被陆砚北叫住了。 “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让人把我办公室打扫一下。” 小姑娘皱着眉,有些不理解。 陆砚北的办公室,一日清扫一遍,都是在他上班前就完成了,目前看来,十分干净。 “打扫完,弄点消毒水喷一下,尤其是她碰过的地方。” 有细菌,需要好好消毒。 梁晗紧咬着唇,脸色铁青。 当她离开办公室时,眼睛还红着,走得又急又快,时值下班时间,不少晟世员工都看到了,难免会私下议论。 “梁晗怎么哭着从二爷办公室出来了?” “今天太太来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上次不是被人拍到,二爷和梁晗一起看演出吗?” “自己的丈夫传绯闻,那也是太太觉得委屈才对,她哭什么?” …… 陆砚北的办公室需要打扫消毒,他拎着保温桶,带着徐挽宁到了隔壁一间休息室吃午饭。 她不仅是送饭,也会陪他一起吃。 有员工进来和陆砚北汇报工作,交代他接下来的行程及工作安排。 徐挽宁习以为常。 想到刚才陆砚北那套沙眼传染病言论,还忍不住低头闷笑。 心情极好。 陆砚北工作忙,尤其是到了年底,恨不能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经常在用餐时听工作汇报。 “……您下午和赵总有个电话会议,晚上要跟飓风的黄总一起吃饭。”这个员工,暂代了陆鸣的工作,说话很紧张,“还有公司年会的地点及奖品都安排好了。” 陆砚北低头吃东西,一直没说话。 员工有些忐忑,“二爷,梁晗的经纪人想和我们谈一下明年的代言合作。” 陆砚北表情终于松动,看了他一眼,“梁晗今天来公司做什么?” “拍年底的宣传物料。” “她得了沙眼,去医院了,而且这病传染。” 那人一愣,“那怎么办?宣传物料挺急的,那只能推迟一段时间了。” “不用推迟。”陆砚北直言。 “您不是说沙眼会传染?封闭拍摄?” “换个代言人就行。” 员工傻了眼。 徐挽宁正低头吃东西,闻言也是一愣。 代言人能如此草率,说换就换? 晟世的代言,是个香饽饽,有些明星甚至不要代言费都愿意宣传,员工愣了下,急忙退出休息室,去处理更换代言人的事。 连今年的代言人都被换了,更别提明年了。 “换掉梁晗,不会得罪梁家?”徐挽宁拿着筷子,拨弄着餐盒里的米饭。 “为了拿下这个代言,梁家没少从中运作,现在只是让一切回归原位而已。” 许多事,陆砚北不是不懂。 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 “拿掉她的代言,不会赔付违约金?”徐挽宁问道。 “她得了传染病,无法如期完成拍摄,我没找她索赔,她还敢来找我?” “……” 徐挽宁抿了抿嘴,“难怪谢放总说,万恶的资本家。” 真是一点亏都不会吃。 她就不信,陆砚北会不知道梁晗的沙眼是假的? 陆砚北放下筷子,笑着看她,“难道,你很希望我和她有接触?” 徐挽宁一愣。 她从没和陆砚北提过梁晗的事,没想到他会主动说。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老公和其他异性走得近,况且是梁晗这种已经主动挑衅过她的人。 “你不喜欢她。”陆砚北看着她,认真说道。 徐挽宁没吱声。 “你虽然不说,我心里都懂,你信任我,我更不能辜负你的这份信任。” 他声线低沉,眼底好似有星光在跳跃,眼神也格外温柔。 听得徐挽宁很心动。 她微微笑着,“对了,公司年会都有什么奖品?” “现金,一些奖品,有电器,冰箱空调之类,也可以折现,还有带薪休假,出国旅游。” “怎么才能获得奖品?” “抽奖。”陆砚北笑着看她,“你有兴趣?” “思佳之前说,陆鸣会带她参加,我随便问问。” “你如果想参加,我带你来,上次周年庆,没来得及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徐挽宁笑着点头。 医院里 梁晗演戏要演到底,到了医院,弄了个住院手续,随便做了几项检查,免得陆砚北说她是故意欺骗自己。 听说晟世代言被换掉的消息,她脸色铁青。 “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换掉?”梁晗皱眉,紧盯着经纪人。 “晟世那边说,您有传染病,会耽误物料拍摄,已经换成了其他人。” 梁晗气得浑身发抖。 一定是徐挽宁那个贱人给二哥吹了什么耳边风! 都已经官宣的代言,被换掉,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之前梁晗的粉丝还到处吹嘘,说她很牛逼,能顺利拿下代言。 如今被诸多对家嘲讽。 【某家不是说,梁晗和陆二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吗?怎么连代言都掉了。】 【听说梁晗今天和陆少夫人见面了,哭着离开了晟世。】 【小三被正室教训了?活该。】 …… 梁晗简直要气炸了,找人撤下这些消息,花了七位数,消息还挂在热搜上。 后来听说,是谢放在背后推了一把。 这让她又急又气,她和陆砚北认识那么久,自然也认识谢放。 她一直竭力想融入陆砚北的那个圈子,只是谢放、贺时礼那群人,却半分面子都不给她。 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翻出他的微信: 【谢哥哥,我想和你聊聊。】 结果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放把她……拉黑了? 梁晗瞬时气得浑身发抖,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把她当梦中情人,哭着求着想要她的联系方式,这谢放简直不知好歹! —— 很快,一则【陆二爷将携妻儿参加晟世年会】的消息,占据了热搜头条。 对比梁晗被取消代言人的事。 简直是赤裸裸的秀恩爱、打她的脸。 第162章 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梁晗是当红一线女星,消息很快登顶热搜。 神秘男子的身份也被人扒了出来,是新婚不久的陆家二爷。 难道是他出轨? 关于两人的绯闻,被炒得热火朝天。 女明星,豪门,已婚出轨…… 这种狗血的剧情,网友们最爱看。 梁晗的对家,立马雇佣了大量水军,说她是第三者,插足别人感情,指责她不要脸,让她退圈。 不过梁晗的粉丝,很快就予以反击。 【梁晗和陆砚北早就认识了,他们是青梅竹马,在一起看演出怎么了?】 【他们两家是故交,我们晗姐才不是小三。】 【如果不是那个徐挽宁,可能她和陆二爷早就修成正果了,郎才女貌,要说插足,那也是徐家那个养女,仗着大肚子嫁到陆家。】 …… 粉丝们总能扒出徐挽宁的一些旧照和往事。 她的过往,又被人翻出来“鞭尸”。 又拿两人互相比较。 梁晗是书香名门,父亲是着名戏曲大师,明艳动人,天之娇女,加上拥有众多粉丝,把徐挽宁踩得一文不值。 说什么两女争一夫,徐挽宁不配之类。 网络上,充斥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论。 徐挽宁低低笑着: 她和这些网友素不相识,却各个都好似很了解她一样。 人心之恶,大抵如此。 也有不少人间清醒的网友: 【梁晗的粉丝脑子是进水了吗?无论如何,陆砚北都结婚了,还恬不知耻地说他和梁晗般配?这是鼓励自家偶像去当小三?】 徐挽宁正看新闻,手机震动,孙思佳的电话 刚接起就听到她说:“宁宁,你别上网看新闻。” “我已经看到了。” 孙思佳深吸一口气,“网上那群傻逼,你别听他们胡说。” “我知道。” “梁晗的粉丝也太给她招黑了。”孙思佳咋舌,又很快转移话题,“对了,晟世的年会,你要参加吗?” “你想去?” 年底时,大部分公司都会举行年会,犒劳员工。 “陆鸣说可以带家属,我正在考虑。”孙思佳完全沉浸在爱河中,“就是没有熟人,我怕尴尬。” “你这种社牛,还会担心这个?” “徐挽宁,你别胡说,我好歹是个女孩子。” 徐挽宁想起上次和孙思佳、陆鸣一起吃饭,某人曾经力拔山河,好似挥拳可以打死一头牛,那天却忽然娇羞,连瓶盖都要陆鸣帮忙拧开 两人那股子腻歪劲儿,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徐挽宁挂了电话,网上的热搜已经被撤了,相关新闻都被下架。 却阻止不了网友们的吃瓜热情。 江鹤庭也打来电话询问。 “哥,网上的消息能信吗?今晚不止二哥,太奶奶他们都在,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徐挽宁看到新闻时,呼吸扎紧。 那一瞬间,的确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江鹤庭这才放心,“关于小姑的事,过去太久,我找到了发生车祸时的其他几位受害人,都是普通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徐挽宁点头应着。 这种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一直查不到真相,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家,我准备年前找机会和家里说一下你的事,你身体不便,所以……” “我们去京城陪你过年,好不好?” 徐挽宁眼眶温热,好似有股暖流瞬间涌入身体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暖烘烘的。 —— 和江鹤庭打完电话不久,院子里就响起了车声。 老太太等人回来了。 徐挽宁起身,刚披了件外套,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陆砚北站在门口,一身风尘。 “你回来了。” 徐挽宁话音刚落,陆砚北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担心碰到她的肚子,小心翼翼,但拥着她后背的手臂,却无声用力,将她紧紧抱住。 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跑掉。 “阿宁……” “嗯?”徐挽宁伸手,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低笑着,“你怎么了?” “你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我联系不到你。”陆砚北声音低沉嘶哑,“怕你跑了。” 徐挽宁笑出声,“跟思佳和我哥打了会儿电话,我大着个肚子,能跑去哪里?” “无论你跑去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陆砚北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我和梁晗没什么事。” “我知道。”徐挽宁回答得笃定。 陆砚北笑出声,“你就这么信任我?” “奶奶和爸妈今晚也去了,难道他们三个,还会替你俩打掩护?如果你和她真的有关系,想偷情,找个隐蔽的酒店不是更方便?” 两人依偎着,温情无限。 直至听到床上有动静,两人同时转头。 陆云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徐挽宁脸皮子薄,咳嗽着从陆砚北怀里退出来。 “粑粑,我也要抱抱。” 小家伙从被窝里跳出来,挂在陆砚北身上。 —— 翌日一早 用餐时,陆家人总是时不时打量观察徐挽宁,担心她被昨晚的新闻所影响,只是谁都没主动开口问。 直至陆湛南下楼,开口就说:“弟妹,昨晚的新闻看到了吗?” “什么?”徐挽宁一愣,没反应过来。 “就是砚北出轨梁晗那个。” 所有人:“……” 陆夫人恨不能将面前的稀粥,泼在他脸上。 “你觉得怎么样?”陆湛南坐到餐桌上。 徐挽宁抿了抿唇,这种事要怎么回答? 陆湛南却笑道:“抓拍的角度挺不错的,砚北还挺上相,如果公司倒闭,可以考虑转行去做明星,就是年纪有点大。” 徐挽宁笑出声,陆砚北却黑了脸! 他哥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是不是最近相亲太多,导致他心理扭曲? 随着热搜被撤下,网友们逐渐也不再关注这件事。 徐挽宁在家待得闷了,常会去晟世给陆砚北送午饭。 陆砚北忙时,都是陆鸣接待她,徐挽宁那天却没见到她,便询问给她端茶的员工,“陆鸣不在?” “您说陆鸣特助啊。”小姑娘捂嘴偷笑,“昨天,他带了女朋友的爱心午餐来,吃完后,当天下午就开始拉肚子,今天直接请假,没来公司。” 徐挽宁找孙思佳询问。 她还气呼呼地,“我给他做午饭,他居然说我故意‘投毒’!” 徐挽宁嘴角轻翘,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她抬眼看去。 居然是梁晗。 第163章 阿宁:捅了鸡窝 梁晗看到徐挽宁,有些诧异,“二嫂,您怎么在这里?” 徐挽宁直觉不喜欢她,并没搭话。 我老公的公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今天下午来晟世拍宣传物料,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场地,原本想找二哥一起吃午饭,没想到他已经有爱心午餐了。” 梁晗说着,走进办公室,坐到了徐挽宁对面的沙发上。 熟稔得好像在自己家。 之前的八卦新闻,晟世员工都知道。 看到两人共处一室,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我真羡慕二嫂,有时间下厨做饭,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想拼一下事业,不过二嫂不需要这么拼,反正二哥可以养着你,安心当个富太太就行。” 徐挽宁蹙眉。 梁晗接着又说道:“听说二嫂常来公司送饭,你该不会是不信任二哥,特意来查岗的?” 徐挽宁笑了笑,“我相信他。” “这就好,我还担心之前照片的事情,会让你误会。”梁晗笑得人畜无害。 “我没有误会。” 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她不认为陆砚北和梁晗之间会有什么。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婊里婊气。 显然是个茶艺大师。 听到她十分不爽。 梁晗继续笑着,“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圈子很乱,资源有限,想往上爬的人很多,有许多人不择手段都想把我搞臭,那些媒体经常乱写。” “我也没想到,会让媒体拍到,我们认识很久了,二哥也很照顾我,让我拿下晟世的代言,我们走得近些也正常。” “早就听说二嫂善良大度,肯定不会因此吃醋的,对?” 徐挽宁端着杯子,喝了口热茶,又看向梁晗。 漂亮的小脸,完美得无可挑剔。 只是嘴角的笑容,无辜地让她反胃。 “抱歉,我不知道梁小姐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说我善良大度。”徐挽宁低笑着,“我不仅会吃醋……” “我还很介意,你跟我老公走得近!” 梁晗一楞。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为了维持形象,只会忍气吞声才对。 她没想到徐挽宁会反驳。 徐挽宁继续笑道:“梁小姐,我觉得无论你们以前的关系有多亲密,就算是谈过恋爱,但他现在结婚了。” “和已婚男士保持距离,是为人该有的分寸感。” 梁晗被一噎,脸上有些难堪:“难道结了婚,就要和以前的朋友断绝来往?二嫂,你未免太霸道了。” “如果一个女人,偏要纠缠一个已婚男人,那此人未免太不要脸了。” 梁晗脸色微白。 手指握拳,指甲陷进肉里,脸上却仍挂着微笑。 “二嫂,您这话未免太伤人,什么叫纠缠?” “我又没说你,你用不着难过。” 徐挽宁笑着。 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梁晗算是被气炸了。 她之前待在山里的剧组拍戏,一待就是大半年,几乎与世隔绝,结果一出来,就听说陆砚北结婚了。 陆砚北性格冷漠,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任何异性。 突然结婚,让她震惊。 如果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偏偏是个名声狼藉的养女。 她怎么能甘心! 梁晗被人捧惯了,自然受不了这份气,却还只能忍着。 这个徐挽宁,果然厉害。 难怪陆芯羽会在她身上栽跟头。 此时,有人叩门进来,询问梁晗要不要喝点什么。 梁晗哪有闲心回答她的问题,徐挽宁倒是一笑,“你给梁小姐泡杯绿茶,能提神醒脑,还可以减肥排脂,适合她。” 绿茶适合梁晗?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膈应。 梁晗本想刺激一下徐挽宁,挑拨她和陆砚北的感情,没想到却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徐挽宁这不就是内涵她是绿茶吗? 那位员工刚离开办公室,还没把门关上就喊了声,“二爷——” 陆砚北回来了。 他知道徐挽宁来了,提前结束会议。 当他进入办公室时,就看到梁晗匆忙起身,“二哥。”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更咽,眼眶也瞬间泛起红意。 徐挽宁挑了下眉。 走了个陆芯羽,又来了个梁晗。 怎么都这么能装会演。 一个是陈柏安的烂桃花,一个是陆砚北的。 徐挽宁抿了抿嘴。 忽然有种感觉: 自己最近是捅了鸡窝吗? “你怎么了?哭了?”陆砚北挑眉,神情如常寡淡。 “没事。”梁晗深吸了一口气,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二哥你千万别误会,二嫂没有欺负我。” 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 徐挽宁喝着茶,一脸无辜。 “刚才我们正在说之前照片的事,我这眼睛……好像突然进沙子了。”梁晗笑得苦涩,“我有点沙眼,才会不舒服,真的和二嫂没关系。” 这是室内,没开窗,又无风,哪儿来的沙子。 两次强调和徐挽宁无关。 言外之意: 徐挽宁拿照片的事发作,故意找她麻烦了。 梁晗能跻身一线,有点演技在身上。 美人落泪,谁能不心疼。 陆砚北皱起眉,“你有沙眼?” “嗯,特别难受。”梁晗吸着鼻子,可怜得让人心疼。 “你不知道沙眼有一定的传染性?你还跟我妻子共处一室?”陆砚北皱眉,语气低沉,甚至有些愠怒。 梁晗懵逼了:“……” 沙眼是她信口胡诌的。 因为她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无辜,还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陆砚北陪她去医院。 可她不知道,沙眼会传染! 陆砚北皱眉:“你明知有沙眼,还和她待在一起,你想做什么?” 那表情,分明在说: 梁晗是想谋害徐挽宁。 “二哥,我不知道这个会传染,我……”梁晗哪里知道,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赶紧去医院。”陆砚北直言。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害怕,你陪我一起去。”梁晗咬着唇。 “我又不是医生,没法帮你看病。我陪你一起去,你再传染给我,我们家不仅有孕妇,还有老人和小孩子,你怕?我更害怕!” 徐挽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二哥这是被大哥附体了。 说话的神态、表情,真是像极了陆湛南。 这张嘴,又损又毒! 第165章 莫名的熟悉感 陆云深听说要去参加年会,十分高兴。 小家伙翻箱倒柜,甚至拿出了一套压箱底的小礼服在身上比划,询问陆砚北:“粑粑,我穿这件衣服可以吗?” “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穿礼服? 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去走红毯? “我可是你的儿子,穿得隆重点,也是为了不给你丢人啊。” 陆夫人特意给三人准备了亲子装,徐挽宁和陆云深对衣服都很满意,唯独陆砚北,冷着脸,略有不爽。 亲子装,难免有可爱的元素,他觉得和自己的气质不相称。 当陆夫人询问三人对衣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时,陆砚北立刻开口,“妈,我觉得……” 陆夫人立刻打断他的话,“你的意见不重要!” —— 晟世年会前,京城迎来了初雪。 对于久居南方的徐挽宁来说,下雪是件很新奇的事。 她穿得很保暖,站在院子里,伸手接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飘絮,落在手心,很快就融成水滴。 陆云深则在不远处玩雪。 有外来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徐挽宁抬眼看过去,是梁鸿生。 唱戏的人,保养得宜,气质极佳,即便是已过知天命的年纪,腰杆依旧挺直。 徐挽宁客气地冲他颔首。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外面?”梁鸿生冲她笑着。 “下雪了,出来看看。” “怀着孕,别感冒着凉。” 梁鸿生的声音格外好听,看着她时,眉眼温和慈爱。 儒雅随和,风度翩翩。 徐挽宁虽然不喜欢梁晗,对梁鸿生印象还不错,她甚至怀疑过,这两人性格天差万别,真的是亲生父女吗? “谢谢。”徐挽宁笑时,杏眼弯弯。 梁鸿生怔愣了下,忽然问了句:“你今年多大?” 他对徐挽宁有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感。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没反应过来。 此时,陆云深从远处跑过来,冲着梁鸿生喊了声梁爷爷后,就捧着手里的小雪人冲徐挽宁炫耀,“妈妈,你看!” “深深真棒!”徐挽宁说完,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又看向梁鸿生,“梁叔,快进屋。” 梁鸿生点了下头。 看着徐挽宁和陆云深有说有笑,她的身影与脑海中的另一个人重叠。 一瞬间, 他有些恍惚。 “鸿生,你怎么有空过来。”老太太见到他,有些意外。 “给您送几张梨园戏票。”梁鸿生笑道。 “你让别人送来就行,这么冷的天,用不着亲自来。”老太太拿着票,甚是高兴。 寒暄几句后,梁鸿生干笑两声,“有件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听小晗说,她之前和徐小姐闹了点不愉快?” 徐挽宁没想到话题会扯到她身上,怔了下。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平时忙着排练演出,很少管她,她被她母亲惯坏了,性格难免骄纵些,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长辈,话说至此,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不会。” “那就好,过段时间晟世年会,她想去表演一个节目,权当给你赔罪了。” 梁晗的出场费,动辄七位数起步,更别提表演了。 徐挽宁迟疑着,梁鸿生看出她的犹豫,笑道:“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小晗啊。” “不是,我只是觉得普通的公司年会,让她这样的大明星表演,有点委屈了。” “什么大明星啊,她也是个普通人。” …… 这件事最终敲定下来。 徐挽宁不是个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她和梁晗之间的事,除了陆砚北没人知道。 在梁鸿生离开后,老太太还特意问她和梁晗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笑笑。 —— 梁鸿生回家时,梁晗立刻跑过去,“爸,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嗯。”梁鸿生点头。 “谢谢爸。”梁晗兴奋不已。 她已经开始思考,当天该穿什么衣服。 对于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她很自信。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她。 “你对陆砚北还没死心?”梁鸿生看着女儿,眉头紧皱,“他根本不喜欢你!要是以前,你想怎么样,我不会管,但他现在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了?他和徐挽宁是奉子成婚,他根本不爱她!” “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就是想要他!”梁晗咬牙。 在娱乐圈这些年,无数男人臣服在她裙下。 只有陆砚北,对她不假辞色。 “爸,您不明白,征服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才有挑战性。”征服欲,不止男人有。 梁鸿生被气得窝火,“就算你得到了他,也会被人骂为第三者,插足别人的感情,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你说小晗下贱?”从楼上走下一个贵妇人,“梁鸿生,别忘了自己当年干的事!你没资格说她。” “妈——”梁晗跑到母亲身边撒娇。 “一个卑贱的养女,怎么配跟我女儿比,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卢雪娟笑着看向女儿,对梁晗的纵容,已经毫无底线。 梁鸿生脸色青白,摔门而出。 陆砚北应酬完回家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堆着个雪人。 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儿子的手笔。 因为太丑。 这小子的审美,有点像谢放,完全不在线。 他回到卧室时,徐挽宁正趴在桌子上写那本孕期记录,见他回来,起身从他手中接过外套,“外面是不是很冷?” 陆砚北点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一丝白雾…… 徐挽宁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他拒绝了。 “凉,别冻着你。” 徐挽宁笑了笑,忽然踮着脚,在他唇上吻了下。 他的唇柔软冰凉。 “我不怕。”徐挽宁笑着。 屋内暖气很足,陆砚北身上很快回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徐挽宁羞涩又温顺,知道陆砚北顾忌她的肚子,不敢放肆,越发大胆,惹了火,就撵陆砚北去洗澡,弄得他很无语。 “阿宁,你故意的?”陆砚北被撩得浑身好似着了火,轻咬着她的耳朵。 “你现在欠了我的,我可都一笔笔记着……” “等小东西出生,我会连本带息讨回来。” 徐挽宁脸红心跳,推着他进入浴室。 待陆砚北出来时,她还在写那本孕期日记。 “听说今天梁鸿生来过?”陆砚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嗯。”徐挽宁点头,“我怎么觉得,他们父女性格一点都不像,不过梁鸿生挺惯着她的。” “表面而已,梁叔和他妻子感情并不好,却又一直没离婚。” 徐挽宁抿了抿嘴,她对别人家的八卦不感兴趣。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记录本,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 孩子能平安出生。 第166章 今晚,把自己送给你 晟世年会当天,是难得的艳阳天。 朔风暖阳,冰雪消融。 地点定在晟世旗下的一家星级酒店。 徐挽宁还没到,就收到了孙思佳发来的照片,大厅内装点的美轮美奂,巨大的水晶吊灯与香槟塔交相辉映,甜点摆台,精致悦目。 还有专门的乐队在旁演奏。 孙思佳感慨:“宁宁,你老公真是财大气粗。” “听说今晚梁晗也要来。” “一个公司年会,请一线明星表演,不愧是晟世,真有钱。” 徐挽宁笑着给她回了个表情,表示自己很快就到。 室内有暖气,徐挽宁进入大厅时,只穿了件红色礼服裙。 蓬松的设计,很好地修饰了她隆起的肚子,露出的脚踝,柔嫩白皙,她身上有种温柔又清媚的气质,让人看着格外舒服。 身边还有陆砚北和陆云深,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尤其是陆云深,穿着小西装,系着领结,口袋上还点缀着一个卡通玩偶。 走路时,趾高气扬。 奶拽奶拽的。 孙思佳露出欣慰又满意的微笑。 好似一个老母亲,看到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 陆砚北带着徐挽宁见了几个公司重要的股东和高管,怕她累着,让她去休息。 “亲子装,可以啊。”孙思佳立刻凑过来,“二爷那件衣服,有个爱心,虽然有点土土的,但架不住他长得帅啊。” “再看看陆鸣……” “果然,还是别人家的老公更好。” 不远处的陆鸣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徐挽宁笑了笑,抵着她的胳膊,“你俩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就是……”孙思佳尴尬地笑了笑,“我每次给他做饭,他都怀疑我要害他。” 徐挽宁笑出声。 期间,偶尔会有员工和家属过来打招呼。 徐挽宁言笑晏晏,没有一点老板娘的架子,收获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甚至还和几个有孩子的女员工,交流起了怀孕育儿心得。 孙思佳坐立不安。 这个话题,她实在无法参与。 “妈妈——”陆云深从一边的甜品台上拿了几个小蛋糕递给她和孙思佳,“你们吃。” “给我?”孙思佳受宠若惊,抱着他的小脸就亲了几下,“深深,你真的太可爱了。” “你别这样!” 陆云深傲娇又别扭,大庭广众,被一个女人抱着脸亲,小脸瞬间就红了。 孙思佳涂着口红,在他脸上印了好几个唇印。 小家伙红着脸,转身就跑。 这是陆砚北第一次带陆云深参加这类活动,未婚有孩子,大家对小家伙一直很好奇,看他小脸上顶着唇印满堂跑,全都忍不住笑出声。 真没想到,二爷还能生出这么呆萌的孩子。 “我最想不到,太太和小少爷居然处得这么好?一般来说,后妈和继子关系应该很差啊。”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谁对他好,他自然会对谁好。” “说明太太对他真的不错。” …… 员工们正议论着,伴随着一阵轻呼声,梁晗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助理,及五六个保安,排场极大。 众人感慨: 不愧是女明星。 陆云深正在靠近门口处玩耍,看到她,极有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 “你的脸上是什么东西?” “我脸上有脏东西?” 小家伙皱眉,难怪大家都有奇怪的眼神看他。 “是啊,阿姨帮你擦掉好不好?” 梁晗穿了身漂亮的白色珍珠礼服,衬得肤白又性感,微微弯下腰,试图擦掉他脸上的口红印,却被陆云深给躲开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不麻烦阿姨了,我去找妈妈!”陆云深说完,就朝着徐挽宁跑过去。 梁晗嘴角微抽,悻悻然收回手,直起身子时,高昂着头,接受来自众人惊艳又羡慕的目光,施施然朝陆砚北走去。 “梁晗可真漂亮。”孙思佳感慨。 “漂亮吗?”陆云深瞥了眼梁晗,冲着徐挽宁仰着小脸,“我还是觉得妈妈最好看。” “你不喜欢她啊?”孙思佳有些诧异。 “她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她?” 孙思佳乐了,“小东西,你这话是跟谁学的?” “谢放叔叔,他就是这么说的。” 陆云深一脸臭屁,觉得自己聪明坏了。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孙思佳继续问。 小家伙轻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那么多理由!” 孙思佳冲着徐挽宁挤了下眼睛。 她觉得陆云深很有当霸总的潜质。 —— 年会开始后,陆砚北率先上台致辞,对一年的工作做了个简单的总结,一身正装,从容优雅,身长鹤立,带着股诸恶难犯的气场。 随后,各个部门轮流表演节目,抽奖环节,贯穿其中。 梁晗上台表演时,台下的员工们反应最强烈。 “怎么样?中奖了吗?” 陆砚北位置紧挨着徐挽宁,看着她正用硬币在刮奖。 结果却是:【祝你好运】。 她微蹙着眉,难掩失落。 陆砚北笑出声,“你就这么想中奖?有心仪的奖品?” “不是想要奖品,是能否中奖的那种心情。” 徐挽宁是中奖绝缘体,但凡有这种抽奖活动,她都没中过。 陆砚北稍稍靠近她,“那今晚,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轻吻她的耳朵和脖颈,大庭广众,他真是……徐挽宁的小脸被一寸寸烫得通红。 台上的梁晗,正深情演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台下的陆砚北正与徐挽宁低声调笑。 一个眉眼温柔,一个面红娇羞。 所有人都在看她,为什么陆砚北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居然当众和徐挽宁调情? 是她今晚不够漂亮? 徐挽宁那种大肚婆有什么好的! 她一个激动,在唱道:“深深的一段情,让我思念到如今——”时。 一嗓子没上去,破了音。 全场安静。 不知是谁,忽然低低笑了声。 紧跟着,不少人笑出声。 梁晗觉得难堪,硬着头皮,将整首歌唱完。 主持人上台和她互动,都是些早就商量好的客套话,直至主持人问,“梁小姐,为什么会选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因为,我想把这首歌,送给特别的人。” 所有人:“……” 第164章 秀恩爱,再打脸 梁晗本想装可怜,挑拨离间,没想到惹得一身骚。 没办法,她只能咬着牙,准备离开。 端着茶水进来的员工,看到梁晗要走,抿了抿嘴,感慨: 绿茶白泡了。 这可是名茶,还挺香的,可惜了。 小姑娘正准备端茶出去,却被陆砚北叫住了。 “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让人把我办公室打扫一下。” 小姑娘皱着眉,有些不理解。 陆砚北的办公室,一日清扫一遍,都是在他上班前就完成了,目前看来,十分干净。 “打扫完,弄点消毒水喷一下,尤其是她碰过的地方。” 有细菌,需要好好消毒。 梁晗紧咬着唇,脸色铁青。 当她离开办公室时,眼睛还红着,走得又急又快,时值下班时间,不少晟世员工都看到了,难免会私下议论。 “梁晗怎么哭着从二爷办公室出来了?” “今天太太来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上次不是被人拍到,二爷和梁晗一起看演出吗?” “自己的丈夫传绯闻,那也是太太觉得委屈才对,她哭什么?” …… 陆砚北的办公室需要打扫消毒,他拎着保温桶,带着徐挽宁到了隔壁一间休息室吃午饭。 她不仅是送饭,也会陪他一起吃。 有员工进来和陆砚北汇报工作,交代他接下来的行程及工作安排。 徐挽宁习以为常。 想到刚才陆砚北那套沙眼传染病言论,还忍不住低头闷笑。 心情极好。 陆砚北工作忙,尤其是到了年底,恨不能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经常在用餐时听工作汇报。 “……您下午和赵总有个电话会议,晚上要跟飓风的黄总一起吃饭。”这个员工,暂代了陆鸣的工作,说话很紧张,“还有公司年会的地点及奖品都安排好了。” 陆砚北低头吃东西,一直没说话。 员工有些忐忑,“二爷,梁晗的经纪人想和我们谈一下明年的代言合作。” 陆砚北表情终于松动,看了他一眼,“梁晗今天来公司做什么?” “拍年底的宣传物料。” “她得了沙眼,去医院了,而且这病传染。” 那人一愣,“那怎么办?宣传物料挺急的,那只能推迟一段时间了。” “不用推迟。”陆砚北直言。 “您不是说沙眼会传染?封闭拍摄?” “换个代言人就行。” 员工傻了眼。 徐挽宁正低头吃东西,闻言也是一愣。 代言人能如此草率,说换就换? 晟世的代言,是个香饽饽,有些明星甚至不要代言费都愿意宣传,员工愣了下,急忙退出休息室,去处理更换代言人的事。 连今年的代言人都被换了,更别提明年了。 “换掉梁晗,不会得罪梁家?”徐挽宁拿着筷子,拨弄着餐盒里的米饭。 “为了拿下这个代言,梁家没少从中运作,现在只是让一切回归原位而已。” 许多事,陆砚北不是不懂。 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 “拿掉她的代言,不会赔付违约金?”徐挽宁问道。 “她得了传染病,无法如期完成拍摄,我没找她索赔,她还敢来找我?” “……” 徐挽宁抿了抿嘴,“难怪谢放总说,万恶的资本家。” 真是一点亏都不会吃。 她就不信,陆砚北会不知道梁晗的沙眼是假的? 陆砚北放下筷子,笑着看她,“难道,你很希望我和她有接触?” 徐挽宁一愣。 她从没和陆砚北提过梁晗的事,没想到他会主动说。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老公和其他异性走得近,况且是梁晗这种已经主动挑衅过她的人。 “你不喜欢她。”陆砚北看着她,认真说道。 徐挽宁没吱声。 “你虽然不说,我心里都懂,你信任我,我更不能辜负你的这份信任。” 他声线低沉,眼底好似有星光在跳跃,眼神也格外温柔。 听得徐挽宁很心动。 她微微笑着,“对了,公司年会都有什么奖品?” “现金,一些奖品,有电器,冰箱空调之类,也可以折现,还有带薪休假,出国旅游。” “怎么才能获得奖品?” “抽奖。”陆砚北笑着看她,“你有兴趣?” “思佳之前说,陆鸣会带她参加,我随便问问。” “你如果想参加,我带你来,上次周年庆,没来得及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徐挽宁笑着点头。 医院里 梁晗演戏要演到底,到了医院,弄了个住院手续,随便做了几项检查,免得陆砚北说她是故意欺骗自己。 听说晟世代言被换掉的消息,她脸色铁青。 “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换掉?”梁晗皱眉,紧盯着经纪人。 “晟世那边说,您有传染病,会耽误物料拍摄,已经换成了其他人。” 梁晗气得浑身发抖。 一定是徐挽宁那个贱人给二哥吹了什么耳边风! 都已经官宣的代言,被换掉,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之前梁晗的粉丝还到处吹嘘,说她很牛逼,能顺利拿下代言。 如今被诸多对家嘲讽。 【某家不是说,梁晗和陆二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吗?怎么连代言都掉了。】 【听说梁晗今天和陆少夫人见面了,哭着离开了晟世。】 【小三被正室教训了?活该。】 …… 梁晗简直要气炸了,找人撤下这些消息,花了七位数,消息还挂在热搜上。 后来听说,是谢放在背后推了一把。 这让她又急又气,她和陆砚北认识那么久,自然也认识谢放。 她一直竭力想融入陆砚北的那个圈子,只是谢放、贺时礼那群人,却半分面子都不给她。 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翻出他的微信: 【谢哥哥,我想和你聊聊。】 结果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放把她……拉黑了? 梁晗瞬时气得浑身发抖,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把她当梦中情人,哭着求着想要她的联系方式,这谢放简直不知好歹! —— 很快,一则【陆二爷将携妻儿参加晟世年会】的消息,占据了热搜头条。 对比梁晗被取消代言人的事。 简直是赤裸裸的秀恩爱、打她的脸。 第167章 原来,不过是替身 梁晗说完,全场议论纷纷,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陆砚北。 两人之前的绯闻照片,闹得沸沸扬扬。 就连孙思佳都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她对梁晗的了解,都是通过网络,今天见到真人,却觉得与荧幕上的形象不太相符,漂亮是漂亮,就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这种场合,说出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完全不像个明星。 很不得体! 梁晗却笑着:“大家别误会,我说的特别的人,就是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然都是特别的。” 她把这个话题圆了过去,只是场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接下来的演出,很快打破了沉闷。 梁晗并没久留,匆匆从厅内离开。 陆砚北被几个股东拉着说话,他今晚免不得要喝些酒,徐挽宁也没组织,吃着东西,余光盯着不远处玩耍的陆云深。 孙思佳陪在她身边,忍不住说道,“那个梁晗怎么回事?她对二爷该不会……” “就是你想的那样。”徐挽宁吃着东西,语气平淡。 孙思佳的三观被震碎。 过了半晌,才说道:“她是脑子被门挤了吗?为什么总有这样的女人,喜欢盯着别人的男人?” “我哪儿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吃东西!” “难道我要为了她绝食?”徐挽宁低笑着。 “你就不怕她把二爷抢走了?” “喜欢你的男人,谁都抢不走。” 孙思佳叹息,“话虽如此,但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小妖精各种勾引撩骚啊,有时也不能太佛系。” 她觉得徐挽宁性子太软,容易被欺负。 其实徐挽宁何尝不懂,感情需要维系争取。 只是经历过陈柏安的事,她太了解,一个男人想出轨,就算你跪下求他,卑微到了尘埃里都没用。 不爱你时,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还会觉得你碍眼。 陆云深玩了一圈,出了满头的汗,有些累了,跑到徐挽宁身边,“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等爸爸忙完。”徐挽宁给他擦了擦汗。 “粑粑?” 小家伙环顾四周,“他人呢?” 徐挽宁这才注意到陆砚北不在厅内。 孙思佳在逗陆云深,她便起身找到陆鸣。 “今天年会,大家都嗨了,不断给二爷敬酒,他喝了不少酒,好像去洗手间了。”陆鸣也喝了很多,满脸通红,走路一摇三晃,“我去帮您找。” “不用,我刚好要去洗手间,我自己去。” 怀孕后会尿频。 徐挽宁去洗手间的次数,比平常人更多。 —— 她拿着外套,走出大厅,朝着洗手间走去。 从大厅到洗手间,需要经过一个半开放的长廊,从热闹喧嚣的厅内走出来,冬日的风吹在身上,泛着一丝凉意,却又让人觉得格外清新。 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梁晗身上穿着皮草,妆容精致,不愧是女明星,即便是在光线黯淡处,仍美得耀眼夺目。 她的对面,站着陆砚北。 “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妻子,也不要做那些让人误会的事。”陆砚北的声音,冰冷无情,好似比数九寒冬的风还刺骨。 “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已经对你足够忍让。” 梁晗苦笑,“你就那么喜欢她?” “这与你无关。”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陆砚北声音冷淡:“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有必要一一回应?” “可是……”梁晗脸色苍白,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痛苦之色,“我比她差在哪里?我的家境比她好,比她漂亮,还比她会赚钱,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比她更爱你!” 她嘴唇颤抖着,紧盯着陆砚北。 可怜祈求。 徐挽宁无声注视着,她没准备过去,正打算离开时,梁晗忽然上前,一下子伸手,抱住了陆砚北。 踮着脚,试图亲他。 她就不信,真有男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肉。 陆砚北皱眉,一把将她推开! 力道太大,以至于梁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徐挽宁。 嘴角一勾,恶从心头起。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二哥,你根本不爱徐挽宁!” “梁晗!”陆砚北皱眉,“你今晚过火了。” “你选择她,不就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吗?我以前的眼睛和她有点像,我可以整回来,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整成什么样!” “我会比她更乖更听话,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梁晗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只能要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做别人的替身,可是徐挽宁知道吗?她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吗?” “梁晗,你闹够了吗?” 陆砚北声音陡然冷厉,透着森森寒意。 她的话,触到他的雷区。 “你敢说,你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你能否认吗?”梁晗大喊着,毫不在意形象。 陆砚北没说话。 无声,即默认。 徐挽宁浑身僵硬。 冬日的凛风,在长廊肆意穿梭,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吹透。 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又模糊。 她的手指收紧,指甲微微嵌进肉里,钻心的痛感让她恍惚地想起,陆砚北偏爱亲吻她的眉眼,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还没怀孕时,事后,他也喜欢轻抚自己的眉眼。 眼神温柔缱绻。 好像能把人溺毙。 昔日的缠绵情话,此时都化为利刃,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心脏破碎,鲜血淋漓。 徐挽宁觉得喉咙干涩发紧。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虽然艰难,可她遇到了陆砚北,他就像是自己黑暗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人生。 许多人都质疑陆砚北为什么会选择她,她也怀疑过。 只是他给的一切太美好。 美好到她也认为,自己是值得被疼爱的…… 徐挽宁忽然轻轻地笑了下。 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何止千万,他能看上自己,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很像。 仅此而已。 原来, 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很特别? 徐挽宁觉得眼睛酸酸涩涩。 眼泪,猝不及防地成串落下…… 第165章 莫名的熟悉感 陆云深听说要去参加年会,十分高兴。 小家伙翻箱倒柜,甚至拿出了一套压箱底的小礼服在身上比划,询问陆砚北:“粑粑,我穿这件衣服可以吗?” “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穿礼服? 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去走红毯? “我可是你的儿子,穿得隆重点,也是为了不给你丢人啊。” 陆夫人特意给三人准备了亲子装,徐挽宁和陆云深对衣服都很满意,唯独陆砚北,冷着脸,略有不爽。 亲子装,难免有可爱的元素,他觉得和自己的气质不相称。 当陆夫人询问三人对衣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时,陆砚北立刻开口,“妈,我觉得……” 陆夫人立刻打断他的话,“你的意见不重要!” —— 晟世年会前,京城迎来了初雪。 对于久居南方的徐挽宁来说,下雪是件很新奇的事。 她穿得很保暖,站在院子里,伸手接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飘絮,落在手心,很快就融成水滴。 陆云深则在不远处玩雪。 有外来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徐挽宁抬眼看过去,是梁鸿生。 唱戏的人,保养得宜,气质极佳,即便是已过知天命的年纪,腰杆依旧挺直。 徐挽宁客气地冲他颔首。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外面?”梁鸿生冲她笑着。 “下雪了,出来看看。” “怀着孕,别感冒着凉。” 梁鸿生的声音格外好听,看着她时,眉眼温和慈爱。 儒雅随和,风度翩翩。 徐挽宁虽然不喜欢梁晗,对梁鸿生印象还不错,她甚至怀疑过,这两人性格天差万别,真的是亲生父女吗? “谢谢。”徐挽宁笑时,杏眼弯弯。 梁鸿生怔愣了下,忽然问了句:“你今年多大?” 他对徐挽宁有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感。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没反应过来。 此时,陆云深从远处跑过来,冲着梁鸿生喊了声梁爷爷后,就捧着手里的小雪人冲徐挽宁炫耀,“妈妈,你看!” “深深真棒!”徐挽宁说完,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又看向梁鸿生,“梁叔,快进屋。” 梁鸿生点了下头。 看着徐挽宁和陆云深有说有笑,她的身影与脑海中的另一个人重叠。 一瞬间, 他有些恍惚。 “鸿生,你怎么有空过来。”老太太见到他,有些意外。 “给您送几张梨园戏票。”梁鸿生笑道。 “你让别人送来就行,这么冷的天,用不着亲自来。”老太太拿着票,甚是高兴。 寒暄几句后,梁鸿生干笑两声,“有件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听小晗说,她之前和徐小姐闹了点不愉快?” 徐挽宁没想到话题会扯到她身上,怔了下。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平时忙着排练演出,很少管她,她被她母亲惯坏了,性格难免骄纵些,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长辈,话说至此,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不会。” “那就好,过段时间晟世年会,她想去表演一个节目,权当给你赔罪了。” 梁晗的出场费,动辄七位数起步,更别提表演了。 徐挽宁迟疑着,梁鸿生看出她的犹豫,笑道:“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小晗啊。” “不是,我只是觉得普通的公司年会,让她这样的大明星表演,有点委屈了。” “什么大明星啊,她也是个普通人。” …… 这件事最终敲定下来。 徐挽宁不是个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她和梁晗之间的事,除了陆砚北没人知道。 在梁鸿生离开后,老太太还特意问她和梁晗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笑笑。 —— 梁鸿生回家时,梁晗立刻跑过去,“爸,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嗯。”梁鸿生点头。 “谢谢爸。”梁晗兴奋不已。 她已经开始思考,当天该穿什么衣服。 对于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她很自信。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她。 “你对陆砚北还没死心?”梁鸿生看着女儿,眉头紧皱,“他根本不喜欢你!要是以前,你想怎么样,我不会管,但他现在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了?他和徐挽宁是奉子成婚,他根本不爱她!” “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就是想要他!”梁晗咬牙。 在娱乐圈这些年,无数男人臣服在她裙下。 只有陆砚北,对她不假辞色。 “爸,您不明白,征服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才有挑战性。”征服欲,不止男人有。 梁鸿生被气得窝火,“就算你得到了他,也会被人骂为第三者,插足别人的感情,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你说小晗下贱?”从楼上走下一个贵妇人,“梁鸿生,别忘了自己当年干的事!你没资格说她。” “妈——”梁晗跑到母亲身边撒娇。 “一个卑贱的养女,怎么配跟我女儿比,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卢雪娟笑着看向女儿,对梁晗的纵容,已经毫无底线。 梁鸿生脸色青白,摔门而出。 陆砚北应酬完回家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堆着个雪人。 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儿子的手笔。 因为太丑。 这小子的审美,有点像谢放,完全不在线。 他回到卧室时,徐挽宁正趴在桌子上写那本孕期记录,见他回来,起身从他手中接过外套,“外面是不是很冷?” 陆砚北点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一丝白雾…… 徐挽宁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他拒绝了。 “凉,别冻着你。” 徐挽宁笑了笑,忽然踮着脚,在他唇上吻了下。 他的唇柔软冰凉。 “我不怕。”徐挽宁笑着。 屋内暖气很足,陆砚北身上很快回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徐挽宁羞涩又温顺,知道陆砚北顾忌她的肚子,不敢放肆,越发大胆,惹了火,就撵陆砚北去洗澡,弄得他很无语。 “阿宁,你故意的?”陆砚北被撩得浑身好似着了火,轻咬着她的耳朵。 “你现在欠了我的,我可都一笔笔记着……” “等小东西出生,我会连本带息讨回来。” 徐挽宁脸红心跳,推着他进入浴室。 待陆砚北出来时,她还在写那本孕期日记。 “听说今天梁鸿生来过?”陆砚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嗯。”徐挽宁点头,“我怎么觉得,他们父女性格一点都不像,不过梁鸿生挺惯着她的。” “表面而已,梁叔和他妻子感情并不好,却又一直没离婚。” 徐挽宁抿了抿嘴,她对别人家的八卦不感兴趣。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记录本,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 孩子能平安出生。 第168章 偷来的幸福,不属于她 冬日的凛风,吹在徐挽宁脸上,又好似利刃,一寸寸划着她的心脏。 往昔的所有美好,都化为谎言。 痛苦、窒息。 让她无法喘息。 也许……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而已。 她的嘴唇颤抖着,轻轻闭了闭眼,不愿再听两人继续说话,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徐挽宁转过身,轻轻抚着肚子,艰难地往回走。 死死克制自己。 怀着孕,她不能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 不想回厅内,徐挽宁在酒店后侧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前几日的积雪还没完全消融,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声,好似她破碎的心。 直至她的手机震动,陆砚北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喂了声。 “去哪儿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强势中带着温柔。 徐挽宁眼睛微湿,“里面有些闷,出来转转。” “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 冬日的冷气,每吸入一口,那股寒意钻心钻肺,都让人觉得浑身战栗冰冷。 回厅时,途经一扇窗户,玻璃上忽然映照出她的脸。 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她冲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笑了下。 笑容僵硬。 徐挽宁,别这个样子…… 真的是,太难看了。 她回去时,并没第一时间看到陆砚北,反而是孙思佳注意到她状况不对,急忙跑来询问,“宁宁,怎么啦?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事。”徐挽宁干笑两声。 “你哭了?” “外面的风太冷,吹得眼睛干涩发疼。”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孙思佳挽住她的胳膊,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要乖乖的,千万不要闹妈妈。” “二哥呢?还没回来?”徐挽宁强摁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深困地睡着了,他先带小家伙去休息。” 两人随意聊着天,孙思佳又提起了梁晗。 说有人看到她红着眼离开酒店,十分狼狈。 徐挽宁垂着眸子,轻轻笑了声,“对了,你之前跟我说,我和梁晗有点像,哪里像?” 孙思佳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 愣了两秒,她从口袋掏出手机,翻出了网友扒出的,梁晗出道前的旧照。 “就是眼睛,有点儿神似。” “她以前的眼睛,又灵又有神,后来开了眼角,就不像了,整个的气质也变了许多。” 孙思佳说者无心。 徐挽宁却觉得,心上又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她眼睛倏地红了,却又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么多人在场,太难堪了。 年会现场,大家还在推杯换盏,希冀来年更好。 可她却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热闹与喜悦,都和她无关。 —— 陆砚北回来时,与几个公司股东打完招呼,就和徐挽宁一起回家。 他今晚喝了酒,找的是代驾,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睡着的陆云深,担心小家伙不小心碰到徐挽宁的肚子,陆砚北一直将儿子搂在怀里。 徐挽宁身体紧贴着另一侧车门,似乎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偏头看着窗外。 无声的沉默,让人略感窒息。 陆砚北眉头紧皱,敏锐地察觉到: 她有心事。 有代驾在,他没开口说什么。 回家后,他安顿好陆云深,回到卧室时,徐挽宁背对着他,似乎是睡着了,他走到床边,伸手摸着她的脸,指尖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陆砚北进入浴室洗澡。 有泪水从徐挽宁的眼角滑落,她竭力隐忍着,身子轻轻颤抖。 她觉得自己挺怂的。 想问他,是爱她? 还是爱这双像极了某人的眼睛。 如果问出口,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不问他,就这么装糊涂,兴许还能被他宠着、惯着,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她轻抚着肚子,眼里闪着泪光:“宝宝,我该怎么办?” 翌日 晟世年会后,给全体员工放了两天假期,陆砚北也难得休息,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生物钟一到,他还是早早就醒了。 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身旁的位置。 空无一人,就连被窝都已冷却。 他忽地睁开眼,“阿宁?” 卧室无人回应,他心下忽然一沉。 陆砚北连外套都没穿,耷拉着拖鞋就往外跑,直至在厨房看到正在做饭的徐挽宁才松了口气。 从身后轻轻拥住她,“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徐挽宁轻轻笑着。 “小东西又闹你了?” “嗯。”徐挽宁用胳膊肘轻轻抵了抵他,“别闹,待会儿奶奶和爸妈醒了,看到我们这样,太不成样子。” “我们是夫妻,抱一下怎么了。” 陆砚北偏头,去亲她的脸。 徐挽宁却下意识躲开。 他眸子一沉。 “你没刷牙,胡子拉碴的,不舒服。”徐挽宁低声抱怨。 陆砚北笑了声,“真是越发娇气了。” 直觉告诉他,徐挽宁有些不正常,可她表现得又太过自然。 “今天休息,我在家陪你,嗯?”陆砚北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耳鬓厮磨,分外亲昵。 徐挽宁笑着没吱声。 陆砚北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和梁晗的对话,被她听到了,只认为,她一时的反常,只是孕期正常的情绪波动。 两天后,梁晗到了陆家,说是碰巧路过,特意来探望老太太。 私下,却叫住了徐挽宁。 “那晚我跟二哥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梁晗一身红裙,美艳夺目。 徐挽宁没说话。 “我真没想到,你能表现得如此淡定。”梁晗轻哂,“其实,以前二哥对我,比对其他人更包容些,我一度认为,他是不是喜欢我。” “后来我才发现,他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透过我,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 那时的陆砚北也年轻,不似现在这般会隐藏情绪。 梁晗苦笑着,“可是我当时挺傻,我想证明,他对我的特别,并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所以你去整了眼睛。”徐挽宁说道。 “是啊。”梁晗耸了耸肩,“早知道,我就不整容了,可能今天陪在他身边的就是我。”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一个无父无母,被叔婶虐待,又被未婚夫抛弃的人,大概只要给你一点甜头,你就算拼了命,也会死死抓住。” “可是徐挽宁……” “这一切根本不属于你,是你偷来的。” 第166章 今晚,把自己送给你 晟世年会当天,是难得的艳阳天。 朔风暖阳,冰雪消融。 地点定在晟世旗下的一家星级酒店。 徐挽宁还没到,就收到了孙思佳发来的照片,大厅内装点的美轮美奂,巨大的水晶吊灯与香槟塔交相辉映,甜点摆台,精致悦目。 还有专门的乐队在旁演奏。 孙思佳感慨:“宁宁,你老公真是财大气粗。” “听说今晚梁晗也要来。” “一个公司年会,请一线明星表演,不愧是晟世,真有钱。” 徐挽宁笑着给她回了个表情,表示自己很快就到。 室内有暖气,徐挽宁进入大厅时,只穿了件红色礼服裙。 蓬松的设计,很好地修饰了她隆起的肚子,露出的脚踝,柔嫩白皙,她身上有种温柔又清媚的气质,让人看着格外舒服。 身边还有陆砚北和陆云深,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尤其是陆云深,穿着小西装,系着领结,口袋上还点缀着一个卡通玩偶。 走路时,趾高气扬。 奶拽奶拽的。 孙思佳露出欣慰又满意的微笑。 好似一个老母亲,看到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 陆砚北带着徐挽宁见了几个公司重要的股东和高管,怕她累着,让她去休息。 “亲子装,可以啊。”孙思佳立刻凑过来,“二爷那件衣服,有个爱心,虽然有点土土的,但架不住他长得帅啊。” “再看看陆鸣……” “果然,还是别人家的老公更好。” 不远处的陆鸣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徐挽宁笑了笑,抵着她的胳膊,“你俩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就是……”孙思佳尴尬地笑了笑,“我每次给他做饭,他都怀疑我要害他。” 徐挽宁笑出声。 期间,偶尔会有员工和家属过来打招呼。 徐挽宁言笑晏晏,没有一点老板娘的架子,收获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甚至还和几个有孩子的女员工,交流起了怀孕育儿心得。 孙思佳坐立不安。 这个话题,她实在无法参与。 “妈妈——”陆云深从一边的甜品台上拿了几个小蛋糕递给她和孙思佳,“你们吃。” “给我?”孙思佳受宠若惊,抱着他的小脸就亲了几下,“深深,你真的太可爱了。” “你别这样!” 陆云深傲娇又别扭,大庭广众,被一个女人抱着脸亲,小脸瞬间就红了。 孙思佳涂着口红,在他脸上印了好几个唇印。 小家伙红着脸,转身就跑。 这是陆砚北第一次带陆云深参加这类活动,未婚有孩子,大家对小家伙一直很好奇,看他小脸上顶着唇印满堂跑,全都忍不住笑出声。 真没想到,二爷还能生出这么呆萌的孩子。 “我最想不到,太太和小少爷居然处得这么好?一般来说,后妈和继子关系应该很差啊。”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谁对他好,他自然会对谁好。” “说明太太对他真的不错。” …… 员工们正议论着,伴随着一阵轻呼声,梁晗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助理,及五六个保安,排场极大。 众人感慨: 不愧是女明星。 陆云深正在靠近门口处玩耍,看到她,极有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 “你的脸上是什么东西?” “我脸上有脏东西?” 小家伙皱眉,难怪大家都有奇怪的眼神看他。 “是啊,阿姨帮你擦掉好不好?” 梁晗穿了身漂亮的白色珍珠礼服,衬得肤白又性感,微微弯下腰,试图擦掉他脸上的口红印,却被陆云深给躲开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不麻烦阿姨了,我去找妈妈!”陆云深说完,就朝着徐挽宁跑过去。 梁晗嘴角微抽,悻悻然收回手,直起身子时,高昂着头,接受来自众人惊艳又羡慕的目光,施施然朝陆砚北走去。 “梁晗可真漂亮。”孙思佳感慨。 “漂亮吗?”陆云深瞥了眼梁晗,冲着徐挽宁仰着小脸,“我还是觉得妈妈最好看。” “你不喜欢她啊?”孙思佳有些诧异。 “她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她?” 孙思佳乐了,“小东西,你这话是跟谁学的?” “谢放叔叔,他就是这么说的。” 陆云深一脸臭屁,觉得自己聪明坏了。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孙思佳继续问。 小家伙轻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那么多理由!” 孙思佳冲着徐挽宁挤了下眼睛。 她觉得陆云深很有当霸总的潜质。 —— 年会开始后,陆砚北率先上台致辞,对一年的工作做了个简单的总结,一身正装,从容优雅,身长鹤立,带着股诸恶难犯的气场。 随后,各个部门轮流表演节目,抽奖环节,贯穿其中。 梁晗上台表演时,台下的员工们反应最强烈。 “怎么样?中奖了吗?” 陆砚北位置紧挨着徐挽宁,看着她正用硬币在刮奖。 结果却是:【祝你好运】。 她微蹙着眉,难掩失落。 陆砚北笑出声,“你就这么想中奖?有心仪的奖品?” “不是想要奖品,是能否中奖的那种心情。” 徐挽宁是中奖绝缘体,但凡有这种抽奖活动,她都没中过。 陆砚北稍稍靠近她,“那今晚,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轻吻她的耳朵和脖颈,大庭广众,他真是……徐挽宁的小脸被一寸寸烫得通红。 台上的梁晗,正深情演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台下的陆砚北正与徐挽宁低声调笑。 一个眉眼温柔,一个面红娇羞。 所有人都在看她,为什么陆砚北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居然当众和徐挽宁调情? 是她今晚不够漂亮? 徐挽宁那种大肚婆有什么好的! 她一个激动,在唱道:“深深的一段情,让我思念到如今——”时。 一嗓子没上去,破了音。 全场安静。 不知是谁,忽然低低笑了声。 紧跟着,不少人笑出声。 梁晗觉得难堪,硬着头皮,将整首歌唱完。 主持人上台和她互动,都是些早就商量好的客套话,直至主持人问,“梁小姐,为什么会选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因为,我想把这首歌,送给特别的人。” 所有人:“……” 第167章 原来,不过是替身 梁晗说完,全场议论纷纷,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陆砚北。 两人之前的绯闻照片,闹得沸沸扬扬。 就连孙思佳都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她对梁晗的了解,都是通过网络,今天见到真人,却觉得与荧幕上的形象不太相符,漂亮是漂亮,就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这种场合,说出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完全不像个明星。 很不得体! 梁晗却笑着:“大家别误会,我说的特别的人,就是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然都是特别的。” 她把这个话题圆了过去,只是场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接下来的演出,很快打破了沉闷。 梁晗并没久留,匆匆从厅内离开。 陆砚北被几个股东拉着说话,他今晚免不得要喝些酒,徐挽宁也没组织,吃着东西,余光盯着不远处玩耍的陆云深。 孙思佳陪在她身边,忍不住说道,“那个梁晗怎么回事?她对二爷该不会……” “就是你想的那样。”徐挽宁吃着东西,语气平淡。 孙思佳的三观被震碎。 过了半晌,才说道:“她是脑子被门挤了吗?为什么总有这样的女人,喜欢盯着别人的男人?” “我哪儿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吃东西!” “难道我要为了她绝食?”徐挽宁低笑着。 “你就不怕她把二爷抢走了?” “喜欢你的男人,谁都抢不走。” 孙思佳叹息,“话虽如此,但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小妖精各种勾引撩骚啊,有时也不能太佛系。” 她觉得徐挽宁性子太软,容易被欺负。 其实徐挽宁何尝不懂,感情需要维系争取。 只是经历过陈柏安的事,她太了解,一个男人想出轨,就算你跪下求他,卑微到了尘埃里都没用。 不爱你时,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还会觉得你碍眼。 陆云深玩了一圈,出了满头的汗,有些累了,跑到徐挽宁身边,“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等爸爸忙完。”徐挽宁给他擦了擦汗。 “粑粑?” 小家伙环顾四周,“他人呢?” 徐挽宁这才注意到陆砚北不在厅内。 孙思佳在逗陆云深,她便起身找到陆鸣。 “今天年会,大家都嗨了,不断给二爷敬酒,他喝了不少酒,好像去洗手间了。”陆鸣也喝了很多,满脸通红,走路一摇三晃,“我去帮您找。” “不用,我刚好要去洗手间,我自己去。” 怀孕后会尿频。 徐挽宁去洗手间的次数,比平常人更多。 —— 她拿着外套,走出大厅,朝着洗手间走去。 从大厅到洗手间,需要经过一个半开放的长廊,从热闹喧嚣的厅内走出来,冬日的风吹在身上,泛着一丝凉意,却又让人觉得格外清新。 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梁晗身上穿着皮草,妆容精致,不愧是女明星,即便是在光线黯淡处,仍美得耀眼夺目。 她的对面,站着陆砚北。 “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妻子,也不要做那些让人误会的事。”陆砚北的声音,冰冷无情,好似比数九寒冬的风还刺骨。 “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已经对你足够忍让。” 梁晗苦笑,“你就那么喜欢她?” “这与你无关。”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陆砚北声音冷淡:“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有必要一一回应?” “可是……”梁晗脸色苍白,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痛苦之色,“我比她差在哪里?我的家境比她好,比她漂亮,还比她会赚钱,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比她更爱你!” 她嘴唇颤抖着,紧盯着陆砚北。 可怜祈求。 徐挽宁无声注视着,她没准备过去,正打算离开时,梁晗忽然上前,一下子伸手,抱住了陆砚北。 踮着脚,试图亲他。 她就不信,真有男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肉。 陆砚北皱眉,一把将她推开! 力道太大,以至于梁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徐挽宁。 嘴角一勾,恶从心头起。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二哥,你根本不爱徐挽宁!” “梁晗!”陆砚北皱眉,“你今晚过火了。” “你选择她,不就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吗?我以前的眼睛和她有点像,我可以整回来,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整成什么样!” “我会比她更乖更听话,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梁晗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只能要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做别人的替身,可是徐挽宁知道吗?她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吗?” “梁晗,你闹够了吗?” 陆砚北声音陡然冷厉,透着森森寒意。 她的话,触到他的雷区。 “你敢说,你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你能否认吗?”梁晗大喊着,毫不在意形象。 陆砚北没说话。 无声,即默认。 徐挽宁浑身僵硬。 冬日的凛风,在长廊肆意穿梭,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吹透。 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又模糊。 她的手指收紧,指甲微微嵌进肉里,钻心的痛感让她恍惚地想起,陆砚北偏爱亲吻她的眉眼,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还没怀孕时,事后,他也喜欢轻抚自己的眉眼。 眼神温柔缱绻。 好像能把人溺毙。 昔日的缠绵情话,此时都化为利刃,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心脏破碎,鲜血淋漓。 徐挽宁觉得喉咙干涩发紧。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虽然艰难,可她遇到了陆砚北,他就像是自己黑暗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人生。 许多人都质疑陆砚北为什么会选择她,她也怀疑过。 只是他给的一切太美好。 美好到她也认为,自己是值得被疼爱的…… 徐挽宁忽然轻轻地笑了下。 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何止千万,他能看上自己,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很像。 仅此而已。 原来, 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很特别? 徐挽宁觉得眼睛酸酸涩涩。 眼泪,猝不及防地成串落下…… 第169章 陆砚北,你一定很爱她吧 梁晗走后,徐挽宁窝在书房,面前摊开的书,许久都未翻动。 直至陆砚北回来。 他听说今天梁晗来过,和徐挽宁单独说过话。 没来由的担心,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徐挽宁肚子上盖着薄毯,正冲他勾唇,笑意温柔,这才让他稍稍宽心。 最近,他总有种感觉。 徐挽宁好像随时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这一晚,两人躺在床上。 陆砚北吻着她,比平时更用力。 他吻得又急又重,将她的唇吮得微微红肿。 在这件事上,他素来极有手段,因为她怀着孕,即便做不到最后,也总有法子,能磨得她红着眼。 在他身下,低低央求着他放过自己。 他撑着身体,侧身注视着她。 眼睛微红,情动的模样,温软娇嗔,低声轻哼着,就像只让人想不断欺负的小猫儿。 陆砚北刚准备撤身,徐挽宁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阿宁,别闹了。”陆砚北怕碰到她的肚子,不敢放肆。 只是徐挽宁却微仰着小脸。 灼烫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与喉结处。 肆意撩拨。 他隐忍的难受,徐挽宁却笑道:“没关系的,我帮你。” 她吻着陆砚北。 嘴唇轻碰,陆砚北只觉得浑身热意翻涌,因为徐挽宁极少如此主动。 屋内暖气很足。 有些闷,热到极致,浑身孵出一层薄汗。 呼吸交缠,她的味道很甜。 动作依旧生涩,却又能轻易撩得他心悸身颤。 今晚的徐挽宁,格外不同。 热情如火。 让他无法抗拒。 她的手指,往下,按住了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 褪去羞怯,“啪嗒——”一声,解开。 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呼吸粗沉,目光潮热。 低低喊着她的名字:“阿宁……” 室内的加湿器正在工作,发出极轻的声响,窗外寒风呼啸,耳畔是他渐渐明显的喘息,热息时轻时重喷在徐挽宁的脸上,嗓子里是压抑和兴奋。 结束时,徐挽宁笑着看他:“你教了我那么多次,我学得好吗?” “挺好的。” 陆砚北吻着她的眼睛。 他起身去浴室,塞了纸到徐挽宁的手中,她胡乱擦拭着,又去洗了个手。 —— 当陆砚北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徐挽宁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屋外,大雪漫天。 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徐挽宁手中还揉着一团纸,偏头冲他笑了笑,陆砚北伸手揽住她的肩,刚想亲亲她的脸,就听她说了句: “二哥,你爱我吗?” 陆砚北愣了下。 徐挽宁是个内敛又容易害羞的人,从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他还没开口,就听徐挽宁又说道:“你不一定爱我,但一定很爱她。” 陆砚北浑身一震。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陆家二爷,素来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他此时眼底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和她的眼睛,是不是特别像?” “只因为这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在江城时,你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我?甚至在温泉会所时,破天荒地让我留下。” “陆砚北,你有多爱她啊?” 徐挽宁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里全是泪光。 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难看,很不体面…… 陆砚北看着她,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刚才的两人,有多缠绵,多亲昵,现在他就有多难受。 他想开口安慰她,想伸手抱抱她,嗓子又干又疼,他低哑着喊了声,“阿宁……” “抱歉,我现在是不是挺丑的。”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也不想这个样子。” “可是……” “我再也受不了了。” 徐挽宁曾经想过,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就维持现状。 因为这段时间生活太美好,她舍不得! 可今天梁晗的出现,戳破了她竭力维持的假象。 偷来的幸福,迟早要还的。 她没有力气再掩饰了。 “是梁晗跟你说了什么?”陆砚北皱着眉。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深深注视着她。 窗外大雪纷飞,良久,他才低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徐挽宁自嘲一笑。 那笑容,刺得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又因为我怀了孕,你真的会注意到我,并且娶我吗?”她像是自虐般地问他。 陆砚北无法否认,他留徐挽宁在身边,除了觉得她听话好拿捏,有部分原因是她的眼睛。 见他沉默,徐挽宁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很了解陆砚北,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从来都是坦荡直接。 极少掩饰,更不屑撒谎。 他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陆砚北曾对她说过喜欢。 却从未说过,他爱她! 即便是求婚时,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 “阿宁,我们需要好好聊聊。”陆砚北哑着声音。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好吗?”即便是这种时候,徐挽宁依旧努力克制着情绪,见他不动,便准备下床,“你不走,那我走。” 陆砚北皱眉,“我走。” 听到关门声,徐挽宁忽然红了眼睛,将手中被蹂躏的破败不堪的纸巾,抛进垃圾桶。 那团纸巾,很像她。 如此残破,而又狼狈。 陆砚北离开卧室,从书房抽屉摸出一包早已拆封的烟。 他戒烟有段时间了,这包烟是数月前开封的,一直没动过,有些潮了,点燃抽了一眼,呛到了嗓子眼,咳得他嗓子眼疼。 脑海里,全都是徐挽宁红眼哭泣的模样…… 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哭? 一口潮湿的烟,吸入肺中,嗓子疼。 心口也闷得开始疼痛。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陆湛南闻到烟味,眉头轻皱,“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他看了眼自家弟弟,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朔风卷着雪花,飞入室内,吹散烟味,“愁眉苦脸的,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和弟妹最近吵架了?” 陆家都是人精,其实都看得出徐挽宁近来情绪不佳。 以为她和陆砚北闹了点矛盾。 小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摩擦,需要磨合,所以陆家人并没第一时间介入,总不能事事都干涉。 “我们没吵架。”陆砚北咬牙。 陆湛南认真看着他,“这么晚跑出来抽烟,难道不是被她赶出来了?” 陆砚北语塞。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服个软,跟弟妹认个错,她性子软,性格又好,肯定立马就原谅你了。”陆湛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只是普通争执。 陆砚北苦笑。 都知道她心软,却不知道徐挽宁脾气有多倔。 这次,恐怕不是他服软,就能哄好的。 第168章 偷来的幸福,不属于她 冬日的凛风,吹在徐挽宁脸上,又好似利刃,一寸寸划着她的心脏。 往昔的所有美好,都化为谎言。 痛苦、窒息。 让她无法喘息。 也许……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而已。 她的嘴唇颤抖着,轻轻闭了闭眼,不愿再听两人继续说话,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徐挽宁转过身,轻轻抚着肚子,艰难地往回走。 死死克制自己。 怀着孕,她不能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 不想回厅内,徐挽宁在酒店后侧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前几日的积雪还没完全消融,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声,好似她破碎的心。 直至她的手机震动,陆砚北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喂了声。 “去哪儿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强势中带着温柔。 徐挽宁眼睛微湿,“里面有些闷,出来转转。” “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 冬日的冷气,每吸入一口,那股寒意钻心钻肺,都让人觉得浑身战栗冰冷。 回厅时,途经一扇窗户,玻璃上忽然映照出她的脸。 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她冲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笑了下。 笑容僵硬。 徐挽宁,别这个样子…… 真的是,太难看了。 她回去时,并没第一时间看到陆砚北,反而是孙思佳注意到她状况不对,急忙跑来询问,“宁宁,怎么啦?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事。”徐挽宁干笑两声。 “你哭了?” “外面的风太冷,吹得眼睛干涩发疼。”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孙思佳挽住她的胳膊,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要乖乖的,千万不要闹妈妈。” “二哥呢?还没回来?”徐挽宁强摁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深困地睡着了,他先带小家伙去休息。” 两人随意聊着天,孙思佳又提起了梁晗。 说有人看到她红着眼离开酒店,十分狼狈。 徐挽宁垂着眸子,轻轻笑了声,“对了,你之前跟我说,我和梁晗有点像,哪里像?” 孙思佳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 愣了两秒,她从口袋掏出手机,翻出了网友扒出的,梁晗出道前的旧照。 “就是眼睛,有点儿神似。” “她以前的眼睛,又灵又有神,后来开了眼角,就不像了,整个的气质也变了许多。” 孙思佳说者无心。 徐挽宁却觉得,心上又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她眼睛倏地红了,却又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么多人在场,太难堪了。 年会现场,大家还在推杯换盏,希冀来年更好。 可她却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热闹与喜悦,都和她无关。 —— 陆砚北回来时,与几个公司股东打完招呼,就和徐挽宁一起回家。 他今晚喝了酒,找的是代驾,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睡着的陆云深,担心小家伙不小心碰到徐挽宁的肚子,陆砚北一直将儿子搂在怀里。 徐挽宁身体紧贴着另一侧车门,似乎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偏头看着窗外。 无声的沉默,让人略感窒息。 陆砚北眉头紧皱,敏锐地察觉到: 她有心事。 有代驾在,他没开口说什么。 回家后,他安顿好陆云深,回到卧室时,徐挽宁背对着他,似乎是睡着了,他走到床边,伸手摸着她的脸,指尖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陆砚北进入浴室洗澡。 有泪水从徐挽宁的眼角滑落,她竭力隐忍着,身子轻轻颤抖。 她觉得自己挺怂的。 想问他,是爱她? 还是爱这双像极了某人的眼睛。 如果问出口,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不问他,就这么装糊涂,兴许还能被他宠着、惯着,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她轻抚着肚子,眼里闪着泪光:“宝宝,我该怎么办?” 翌日 晟世年会后,给全体员工放了两天假期,陆砚北也难得休息,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生物钟一到,他还是早早就醒了。 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身旁的位置。 空无一人,就连被窝都已冷却。 他忽地睁开眼,“阿宁?” 卧室无人回应,他心下忽然一沉。 陆砚北连外套都没穿,耷拉着拖鞋就往外跑,直至在厨房看到正在做饭的徐挽宁才松了口气。 从身后轻轻拥住她,“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徐挽宁轻轻笑着。 “小东西又闹你了?” “嗯。”徐挽宁用胳膊肘轻轻抵了抵他,“别闹,待会儿奶奶和爸妈醒了,看到我们这样,太不成样子。” “我们是夫妻,抱一下怎么了。” 陆砚北偏头,去亲她的脸。 徐挽宁却下意识躲开。 他眸子一沉。 “你没刷牙,胡子拉碴的,不舒服。”徐挽宁低声抱怨。 陆砚北笑了声,“真是越发娇气了。” 直觉告诉他,徐挽宁有些不正常,可她表现得又太过自然。 “今天休息,我在家陪你,嗯?”陆砚北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耳鬓厮磨,分外亲昵。 徐挽宁笑着没吱声。 陆砚北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和梁晗的对话,被她听到了,只认为,她一时的反常,只是孕期正常的情绪波动。 两天后,梁晗到了陆家,说是碰巧路过,特意来探望老太太。 私下,却叫住了徐挽宁。 “那晚我跟二哥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梁晗一身红裙,美艳夺目。 徐挽宁没说话。 “我真没想到,你能表现得如此淡定。”梁晗轻哂,“其实,以前二哥对我,比对其他人更包容些,我一度认为,他是不是喜欢我。” “后来我才发现,他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透过我,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 那时的陆砚北也年轻,不似现在这般会隐藏情绪。 梁晗苦笑着,“可是我当时挺傻,我想证明,他对我的特别,并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所以你去整了眼睛。”徐挽宁说道。 “是啊。”梁晗耸了耸肩,“早知道,我就不整容了,可能今天陪在他身边的就是我。”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一个无父无母,被叔婶虐待,又被未婚夫抛弃的人,大概只要给你一点甜头,你就算拼了命,也会死死抓住。” “可是徐挽宁……” “这一切根本不属于你,是你偷来的。” 第169章 陆砚北,你一定很爱她吧 梁晗走后,徐挽宁窝在书房,面前摊开的书,许久都未翻动。 直至陆砚北回来。 他听说今天梁晗来过,和徐挽宁单独说过话。 没来由的担心,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徐挽宁肚子上盖着薄毯,正冲他勾唇,笑意温柔,这才让他稍稍宽心。 最近,他总有种感觉。 徐挽宁好像随时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这一晚,两人躺在床上。 陆砚北吻着她,比平时更用力。 他吻得又急又重,将她的唇吮得微微红肿。 在这件事上,他素来极有手段,因为她怀着孕,即便做不到最后,也总有法子,能磨得她红着眼。 在他身下,低低央求着他放过自己。 他撑着身体,侧身注视着她。 眼睛微红,情动的模样,温软娇嗔,低声轻哼着,就像只让人想不断欺负的小猫儿。 陆砚北刚准备撤身,徐挽宁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阿宁,别闹了。”陆砚北怕碰到她的肚子,不敢放肆。 只是徐挽宁却微仰着小脸。 灼烫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与喉结处。 肆意撩拨。 他隐忍的难受,徐挽宁却笑道:“没关系的,我帮你。” 她吻着陆砚北。 嘴唇轻碰,陆砚北只觉得浑身热意翻涌,因为徐挽宁极少如此主动。 屋内暖气很足。 有些闷,热到极致,浑身孵出一层薄汗。 呼吸交缠,她的味道很甜。 动作依旧生涩,却又能轻易撩得他心悸身颤。 今晚的徐挽宁,格外不同。 热情如火。 让他无法抗拒。 她的手指,往下,按住了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 褪去羞怯,“啪嗒——”一声,解开。 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呼吸粗沉,目光潮热。 低低喊着她的名字:“阿宁……” 室内的加湿器正在工作,发出极轻的声响,窗外寒风呼啸,耳畔是他渐渐明显的喘息,热息时轻时重喷在徐挽宁的脸上,嗓子里是压抑和兴奋。 结束时,徐挽宁笑着看他:“你教了我那么多次,我学得好吗?” “挺好的。” 陆砚北吻着她的眼睛。 他起身去浴室,塞了纸到徐挽宁的手中,她胡乱擦拭着,又去洗了个手。 —— 当陆砚北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徐挽宁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屋外,大雪漫天。 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徐挽宁手中还揉着一团纸,偏头冲他笑了笑,陆砚北伸手揽住她的肩,刚想亲亲她的脸,就听她说了句: “二哥,你爱我吗?” 陆砚北愣了下。 徐挽宁是个内敛又容易害羞的人,从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他还没开口,就听徐挽宁又说道:“你不一定爱我,但一定很爱她。” 陆砚北浑身一震。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陆家二爷,素来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他此时眼底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和她的眼睛,是不是特别像?” “只因为这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在江城时,你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我?甚至在温泉会所时,破天荒地让我留下。” “陆砚北,你有多爱她啊?” 徐挽宁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里全是泪光。 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难看,很不体面…… 陆砚北看着她,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刚才的两人,有多缠绵,多亲昵,现在他就有多难受。 他想开口安慰她,想伸手抱抱她,嗓子又干又疼,他低哑着喊了声,“阿宁……” “抱歉,我现在是不是挺丑的。”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也不想这个样子。” “可是……” “我再也受不了了。” 徐挽宁曾经想过,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就维持现状。 因为这段时间生活太美好,她舍不得! 可今天梁晗的出现,戳破了她竭力维持的假象。 偷来的幸福,迟早要还的。 她没有力气再掩饰了。 “是梁晗跟你说了什么?”陆砚北皱着眉。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深深注视着她。 窗外大雪纷飞,良久,他才低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徐挽宁自嘲一笑。 那笑容,刺得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又因为我怀了孕,你真的会注意到我,并且娶我吗?”她像是自虐般地问他。 陆砚北无法否认,他留徐挽宁在身边,除了觉得她听话好拿捏,有部分原因是她的眼睛。 见他沉默,徐挽宁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很了解陆砚北,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从来都是坦荡直接。 极少掩饰,更不屑撒谎。 他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陆砚北曾对她说过喜欢。 却从未说过,他爱她! 即便是求婚时,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 “阿宁,我们需要好好聊聊。”陆砚北哑着声音。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好吗?”即便是这种时候,徐挽宁依旧努力克制着情绪,见他不动,便准备下床,“你不走,那我走。” 陆砚北皱眉,“我走。” 听到关门声,徐挽宁忽然红了眼睛,将手中被蹂躏的破败不堪的纸巾,抛进垃圾桶。 那团纸巾,很像她。 如此残破,而又狼狈。 陆砚北离开卧室,从书房抽屉摸出一包早已拆封的烟。 他戒烟有段时间了,这包烟是数月前开封的,一直没动过,有些潮了,点燃抽了一眼,呛到了嗓子眼,咳得他嗓子眼疼。 脑海里,全都是徐挽宁红眼哭泣的模样…… 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哭? 一口潮湿的烟,吸入肺中,嗓子疼。 心口也闷得开始疼痛。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陆湛南闻到烟味,眉头轻皱,“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他看了眼自家弟弟,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朔风卷着雪花,飞入室内,吹散烟味,“愁眉苦脸的,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和弟妹最近吵架了?” 陆家都是人精,其实都看得出徐挽宁近来情绪不佳。 以为她和陆砚北闹了点矛盾。 小夫妻之间,难免会有摩擦,需要磨合,所以陆家人并没第一时间介入,总不能事事都干涉。 “我们没吵架。”陆砚北咬牙。 陆湛南认真看着他,“这么晚跑出来抽烟,难道不是被她赶出来了?” 陆砚北语塞。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服个软,跟弟妹认个错,她性子软,性格又好,肯定立马就原谅你了。”陆湛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只是普通争执。 陆砚北苦笑。 都知道她心软,却不知道徐挽宁脾气有多倔。 这次,恐怕不是他服软,就能哄好的。 第170章 冷战,意外 陆砚北一夜没睡。 他想和徐挽宁解释这件事,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第二天吃早餐时,徐挽宁忽然提出,想去孙思佳那里住几天。 “怎么突然要去外面住?”陆夫人皱眉。 她如今肚子大了,天寒地冻地,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 “她快放寒假了,过几天要回江城,估计很久才能再见到她,舍不得她。”徐挽宁轻轻笑着。 “你如果想见她,我可以把她接到老宅住几天。”陆砚北提议。 徐挽宁看着他,“我想去见她。” 语气坚持,甚至有些执拗。 陆家其他人:“……” 徐挽宁素来好说话,在他们面前,第一次露出如此强势固执的一面。 这小两口究竟是怎么了? 孕妇需要保持好心情,陆家人都以为两人只是有些小摩擦,她想出去透口气,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陆砚北亲自送她到了常枫公寓,离开时,想伸手碰碰她的脸。 徐挽宁下意识退后一步。 “我中午来给你送饭。”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不需要,思佳会做饭。” “她做的饭能吃?” 孙思佳本就好奇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气氛怪怪的,忽然被陆砚北攻击,顿时怒了,“谁说我做饭不能吃?我做的饭可好吃了,陆鸣每次过来,都能干完一个电饭煲的米饭!” 陆砚北挑眉,“他是饭桶吗?” “你……”孙思佳气得直咬牙。 这个毒舌怪! 我又没惹他。 孙思佳气呼呼地,撵他出去,关上门后,转身看向徐挽宁,“宁宁,你家老公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能。”徐挽宁语气平淡。 “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住?跟二爷吵架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想赶我走?”徐挽宁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在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孙思佳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宁,你最近怎么了?” “干嘛这样问?”徐挽宁强颜欢笑。 “是不是怀孕太辛苦,你最近都瘦了。” 徐挽宁再也绷不住,靠在她肩上,低声哭着。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思考和陆砚北的关系,究竟该何去何从。 刚怀了孩子时,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的想法很坚定: 如果陆砚北不要孩子,她就不要他。 可长时间的相处,她变了。 变得优柔寡断。 孙思佳虽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她哭,也忍不住红了眼,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 之后的一段时间,徐挽宁都住在常枫公寓,陆夫人常带陆云深来看她,陆砚北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给她送饭,她偶尔会吃几口。 两人极少交谈。 他们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 这种情况,让陆砚北觉得很烦躁,他的生活,好似完全失了控。 公司上下,全都看得出来,二爷近来脾气越发难以捉摸。 询问陆鸣原因,他也不敢说。 梁晗不知从哪儿知道徐挽宁搬离老宅的事,故意找到了陆砚北。 “二哥,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绝不会像徐挽宁那样,跟你耍性子,我会很乖,很听话。”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还敢给你使性子。” 陆砚北紧盯着她, 只说了一个字。 “滚!” 梁晗懵了一下。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陆砚北烦躁极了,心情极差,他的脸上,也是梁晗从未见过的阴沉可怖。 凌厉的眼神,好似将她生吞活剐。 梁晗被吓得腿软。 心脏剧烈颤抖。 她离开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陆砚北难道……真的爱上徐挽宁了? 陆砚北的反常,谢放等人都看在眼里,想开导他,只是一群单身狗,都不知该从何处安慰他,只有陆湛南找到他,“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弟妹接回家?还没和好?” “我伤到她了。”陆砚北笑容苦涩。 “要不要跟我聊聊?虽然我没对象,但我是老师,经常开导学生,也许能给你一点建议。” “我当初注意到阿宁,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很像一个人,留她在身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陆湛南愣了下,“你把她当替身?” 陆砚北沉默。 “砚北,那你爱她吗?”陆湛南认真看着他。 陆砚北很笃定,自己对徐挽宁是有感觉的,这段感情开始得并不纯粹,掺杂了太多东西,他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才算是爱。 他看向陆湛南,“哥,你说,什么是爱?” 陆湛南皱眉,“陆砚北,你现在问出这种话……” “挺渣的。”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节日气氛越发浓烈,徐挽宁也接到了江鹤庭的电话,他说过几天,就会带爷爷和父母到京城看她。 “……你把电话给我,让我跟她说两句。”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沧桑低沉的男声。 “爷爷,很快就会见面了,您急什么?”江鹤庭笑道。 “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怕你吓着她。” “我是魔鬼吗?怎么会吓到自己外孙女。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 爷孙俩在争执,徐挽宁淡淡笑着,却听到那端传来陌生的声音,“那个……” 对方似乎在斟酌用词。 “嗯?”徐挽宁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舅舅啊。” 男人更着嗓子,声音颤抖。 徐挽宁眼睛红了,咬着唇喊了声,“舅舅好。” “乖——” 良久后,男人又开口,“你喜欢吃什么?我们淮城有不少好吃的。” 徐挽宁安静听着,泪流满面。 与江家人初次见面,徐挽宁也想给他们准备些礼物,和孙思佳一起去商场,陆鸣充当司机和保镖。 工作日,商场人不多,竟意外碰见了陆芯羽。 她身边不是陈柏安,而是个老男人。 男人五十多岁,发顶稀疏,只有一圈还剩几根头发,从侧边梳过去,遮盖光秃秃的头顶。 目光相遇,陆芯羽的小脸苍白又难堪。 中年男人大概是认识徐挽宁,点头哈腰去问好,卑微又讨好,“陆少夫人,您好。” 徐挽宁淡淡笑着,应付几句后,就和孙思佳快步离开。 两人什么都没说,可陆芯羽却羞愤难当。 如果不是因为徐挽宁,她还是陆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落得这般下场! 购物结束,陆鸣先去地下车库开车。 徐挽宁和孙思佳搭乘扶手电梯下楼,有说有笑,讨论今天的购物成果,后背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身体失重,直直往下栽去。 “宁宁——”孙思佳大惊失色,抓住她的胳膊。 两个人跌撞着从扶手电梯上摔下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徐挽宁来不及思考,只能伸手护着肚子,却还是难免会被磕撞到, 腹部剧烈绞痛,身子不断下坠。 “嘭——”她和孙思佳同时滚下电梯。 周围全是惊叫声! 孙思佳护住了她半边身子,徐挽宁后脑勺着地,撕心裂肺的疼,她的眼前一阵晕眩花白,护着肚子的手指,轻轻颤抖着。 她的孩子…… 第171章 绝不能失去孩子 商场内,周围尖叫声不断。 徐挽宁呼吸急促,腹部传来一阵阵痛感,浑身都疼得厉害。 作为医生,她比谁都清楚,孩子才六个多月左右,即便生下来,存活率也非常低。 她紧咬着唇,腹部那种排山倒海的痛感,让她疼得窒息。 如果孩子没了…… 她该怎么办? 不可以,她决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不是为了陆砚北,不是为了这段婚姻。 只因为: 她很爱腹中的宝宝。 “宁宁……”孙思佳也被撞得头晕目眩,浑身剧痛,急忙跪下身子,帮她检查,“你怎么样?” “你、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孙思佳强迫自己冷静。 她毕竟是学医的,帮徐挽宁调整好姿势,招呼周围人,“麻烦帮我们叫救护车。”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一时竟无人应答。 “求求你们,帮我们叫救护车!”孙思佳提高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停往下掉,一边帮徐挽宁擦身上的冷汗,一边帮她检查身体。 但她毕竟没有正式入职,经验不足。 手生,抖得厉害。 徐挽宁轻轻握住她的手,“思佳,你别怕。” “我没害怕,我一点都不怕。”孙思佳强忍着牙颤。 救护车还没到,陆鸣由于没打通两人的电话,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从周围人的讨论声中,他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推了徐挽宁。 艹—— 光天化日,谁这么大胆! 他只怪自己太大意。 二爷让他盯紧徐挽宁,他就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才对。 陆鸣怎么都没想到,有人敢在商场这种地方,当众行凶。 他在孙思佳的指挥下,在周围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得把徐挽宁弄上车,她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血迹。 —— 陆砚北收到消息时,正在老宅。 陆家所有人正在和他谈心,让他早些把徐挽宁接回家,冷战数天,他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无心工作,常常盯着她留下的东西发呆。 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她。 接到陆鸣的电话,他浑身僵硬。 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砚北?”陆夫人皱眉,晃了下他的胳膊。 他才恍然回神,狂奔出去,连外套都没穿,任凭外面天寒地冻,跑到车边才想起忘记拿车钥匙,又飞奔回去。 “砚北、老二——”老太太也紧皱着眉,招呼陆湛南,“你赶紧跟上去看看。” 陆砚北开车,一路风驰电掣。 陆湛南几乎追不上他。 到了医院后,两人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浑身伤痕、不停落泪的孙思佳,以及满脸焦躁的陆鸣。 “二爷……”陆鸣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砚北走路都跌跌撞撞。 “是陆芯羽,在扶手电梯上,推了少夫人。” 是她? 陆砚北紧咬着牙,眼神冷鸷。 如果他此时手里有把刀,绝对会去宰了陆芯羽! “她人呢?抓住没?”陆湛南心下骇然。 大抵谁都想不到,法治社会,光天化日,她敢如此猖狂。 “没有,跑了。”陆鸣哪里顾得上陆芯羽,把徐挽宁送到医院,才联系商场,监控画面里可以清晰看到陆芯羽的脸,“商场那边已经报警,警察正在全城抓捕她。” 陆湛南重重拍了下陆砚北的肩膀。 “你留在医院,我去找陆芯羽。”陆湛南眉眼冷峻,在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下,鼻梁上的金属镜框,缀着冷意,“她真是活腻了,让她被警察抓到……” “那也太便宜她了。” 陆湛南说完,急步离开医院,打电话通知谢放、贺时礼等人,帮他找人。 收到消息的陆家人都到了医院。 神色焦急。 俞老特地赶来,换了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帮忙。 作为业内权威,他的出现,好似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瞬间冷静下来。 …… 陆砚北在手术室外不知等了多久。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紧张焦虑心慌过,也从未觉得如此无助,他入伍时,曾经目睹过战友的死亡。 生命,其实很脆弱。 人似乎都是这样,等到要失去时,才知道,你根本离不开她。 他开始疯狂后悔。 如果那天晚上,她问自己是否爱她时,他说爱; 如果她让自己离开房间时,他能走过去,抱住她; 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天黑了,外面又开始下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在埋葬什么,又像在祭奠什么。 手术室的门也终于开了,陆砚北急忙迎上去,“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等待医生开口的数秒时间,好似度日如年。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稍微放松,“您的太太没有大碍。” 陆砚北稍稍松了口气,“那……孩子?” “说来这孩子也是命大,虽然您的太太受到了剧烈撞击,但基本都伤在后背和头部,加上有人护着,孩子暂时没事,不过出了血,对孩子还是有影响的,可能生产前,她都需要住在医院,等她醒后,还要安排做几项检查。” “哎呦——老天保佑!”陆老太太激动地热泪盈眶,“没事就好。” “我得回家帮她拿些衣物,顺便给她炖点汤,补补身子。”陆夫人擦了把眼泪。 就连陆震寰也是长舒了口气。 孙思佳在陆鸣的陪同下,处理完外伤,又做了检查,在手术室外等了这么久,得知徐挽宁和孩子都没事,把头埋在陆鸣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彻底松弛。 —— 徐挽宁醒时,已是半夜。 头疼得厉害,以至于她睁眼都觉得艰难,眼睛尚未看清事物,便下意识伸手,摸到隆起的肚子,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 还好,孩子还在。 眼泪瞬时落下。 “阿宁——”她的手指轻轻被握住。 他的手,依旧干燥温暖。 陆砚北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你放心,孩子没事。” “宁宁,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陆夫人也在病房,不仅是她,大家都在,只是徐挽宁觉得头晕眼眩,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不想吃,但不能饿着孩子。 陆砚北喂着,她勉强喝了半碗汤,就沉沉睡着了。 床边有人守着,陆砚北走出病房,给陆湛南打电话,“哥,人找到了吗?” “嗯,我和谢放在抓她。” “地址给我。” 外面,寒风吹卷着雪花,在天地间肆虐,凛风发出好似魔鬼般的低鸣。 声声勾魂,好似在催命! 第170章 冷战,意外 陆砚北一夜没睡。 他想和徐挽宁解释这件事,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第二天吃早餐时,徐挽宁忽然提出,想去孙思佳那里住几天。 “怎么突然要去外面住?”陆夫人皱眉。 她如今肚子大了,天寒地冻地,实在不放心让她出去。 “她快放寒假了,过几天要回江城,估计很久才能再见到她,舍不得她。”徐挽宁轻轻笑着。 “你如果想见她,我可以把她接到老宅住几天。”陆砚北提议。 徐挽宁看着他,“我想去见她。” 语气坚持,甚至有些执拗。 陆家其他人:“……” 徐挽宁素来好说话,在他们面前,第一次露出如此强势固执的一面。 这小两口究竟是怎么了? 孕妇需要保持好心情,陆家人都以为两人只是有些小摩擦,她想出去透口气,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陆砚北亲自送她到了常枫公寓,离开时,想伸手碰碰她的脸。 徐挽宁下意识退后一步。 “我中午来给你送饭。”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不需要,思佳会做饭。” “她做的饭能吃?” 孙思佳本就好奇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气氛怪怪的,忽然被陆砚北攻击,顿时怒了,“谁说我做饭不能吃?我做的饭可好吃了,陆鸣每次过来,都能干完一个电饭煲的米饭!” 陆砚北挑眉,“他是饭桶吗?” “你……”孙思佳气得直咬牙。 这个毒舌怪! 我又没惹他。 孙思佳气呼呼地,撵他出去,关上门后,转身看向徐挽宁,“宁宁,你家老公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能。”徐挽宁语气平淡。 “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住?跟二爷吵架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想赶我走?”徐挽宁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赶你走?在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孙思佳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宁,你最近怎么了?” “干嘛这样问?”徐挽宁强颜欢笑。 “是不是怀孕太辛苦,你最近都瘦了。” 徐挽宁再也绷不住,靠在她肩上,低声哭着。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思考和陆砚北的关系,究竟该何去何从。 刚怀了孩子时,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的想法很坚定: 如果陆砚北不要孩子,她就不要他。 可长时间的相处,她变了。 变得优柔寡断。 孙思佳虽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她哭,也忍不住红了眼,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 之后的一段时间,徐挽宁都住在常枫公寓,陆夫人常带陆云深来看她,陆砚北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给她送饭,她偶尔会吃几口。 两人极少交谈。 他们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 这种情况,让陆砚北觉得很烦躁,他的生活,好似完全失了控。 公司上下,全都看得出来,二爷近来脾气越发难以捉摸。 询问陆鸣原因,他也不敢说。 梁晗不知从哪儿知道徐挽宁搬离老宅的事,故意找到了陆砚北。 “二哥,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绝不会像徐挽宁那样,跟你耍性子,我会很乖,很听话。”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还敢给你使性子。” 陆砚北紧盯着她, 只说了一个字。 “滚!” 梁晗懵了一下。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陆砚北烦躁极了,心情极差,他的脸上,也是梁晗从未见过的阴沉可怖。 凌厉的眼神,好似将她生吞活剐。 梁晗被吓得腿软。 心脏剧烈颤抖。 她离开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陆砚北难道……真的爱上徐挽宁了? 陆砚北的反常,谢放等人都看在眼里,想开导他,只是一群单身狗,都不知该从何处安慰他,只有陆湛南找到他,“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弟妹接回家?还没和好?” “我伤到她了。”陆砚北笑容苦涩。 “要不要跟我聊聊?虽然我没对象,但我是老师,经常开导学生,也许能给你一点建议。” “我当初注意到阿宁,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很像一个人,留她在身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陆湛南愣了下,“你把她当替身?” 陆砚北沉默。 “砚北,那你爱她吗?”陆湛南认真看着他。 陆砚北很笃定,自己对徐挽宁是有感觉的,这段感情开始得并不纯粹,掺杂了太多东西,他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才算是爱。 他看向陆湛南,“哥,你说,什么是爱?” 陆湛南皱眉,“陆砚北,你现在问出这种话……” “挺渣的。”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节日气氛越发浓烈,徐挽宁也接到了江鹤庭的电话,他说过几天,就会带爷爷和父母到京城看她。 “……你把电话给我,让我跟她说两句。”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沧桑低沉的男声。 “爷爷,很快就会见面了,您急什么?”江鹤庭笑道。 “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怕你吓着她。” “我是魔鬼吗?怎么会吓到自己外孙女。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 爷孙俩在争执,徐挽宁淡淡笑着,却听到那端传来陌生的声音,“那个……” 对方似乎在斟酌用词。 “嗯?”徐挽宁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舅舅啊。” 男人更着嗓子,声音颤抖。 徐挽宁眼睛红了,咬着唇喊了声,“舅舅好。” “乖——” 良久后,男人又开口,“你喜欢吃什么?我们淮城有不少好吃的。” 徐挽宁安静听着,泪流满面。 与江家人初次见面,徐挽宁也想给他们准备些礼物,和孙思佳一起去商场,陆鸣充当司机和保镖。 工作日,商场人不多,竟意外碰见了陆芯羽。 她身边不是陈柏安,而是个老男人。 男人五十多岁,发顶稀疏,只有一圈还剩几根头发,从侧边梳过去,遮盖光秃秃的头顶。 目光相遇,陆芯羽的小脸苍白又难堪。 中年男人大概是认识徐挽宁,点头哈腰去问好,卑微又讨好,“陆少夫人,您好。” 徐挽宁淡淡笑着,应付几句后,就和孙思佳快步离开。 两人什么都没说,可陆芯羽却羞愤难当。 如果不是因为徐挽宁,她还是陆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落得这般下场! 购物结束,陆鸣先去地下车库开车。 徐挽宁和孙思佳搭乘扶手电梯下楼,有说有笑,讨论今天的购物成果,后背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身体失重,直直往下栽去。 “宁宁——”孙思佳大惊失色,抓住她的胳膊。 两个人跌撞着从扶手电梯上摔下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徐挽宁来不及思考,只能伸手护着肚子,却还是难免会被磕撞到, 腹部剧烈绞痛,身子不断下坠。 “嘭——”她和孙思佳同时滚下电梯。 周围全是惊叫声! 孙思佳护住了她半边身子,徐挽宁后脑勺着地,撕心裂肺的疼,她的眼前一阵晕眩花白,护着肚子的手指,轻轻颤抖着。 她的孩子…… 第172章 说吧,你想怎么死 陆芯羽推徐挽宁,完全是脑子发热,一时冲动。 如果不是她,她还是人人吹捧的陆家大小姐。 凭什么她把自己害成这样,还能如此言笑晏晏,心安理得,她还极有可能是江鹤庭的表妹,虽然dna鉴定结果她不清楚,据说那晚之后,江鹤庭和她走得很近,有些事不言而喻。 所以陆芯羽没有再敢找过徐挽宁的麻烦。 她如今是凤凰。 自己却成了一滩烂泥,只能陪着糟老头子。 凭什么! 她气不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才出手推了徐挽宁。 去死—— 全都毁灭! 反正她不好过,徐挽宁也别想好过。 可她后来就彻底慌了,转身就跑,担心刷卡被发现行踪,特意取了现金,租了一辆车躲起来,直至天黑后,才准备出逃,离开京城。 只是车子刚驶出不久,后侧就出现两辆车! 两辆车,她都认识。 一辆是陆湛南的。 另一辆,是谢放的。 谢放喜欢捯饬赛车和摩托,他的许多车子,都是顶级限量款。 每次购车,都会在圈内引起不小的讨论,而且他的车,都是经过特别改造,性能就好,即便速度再快,依旧稳健。 他按了按喇叭。 陆芯羽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 只觉得身后好似有恶鬼在追她。 一脚油门,车速陡然加快,疾驰而出。 “我去,这个陆芯羽是疯了吗?”谢放正和陆湛南打电话,“你的车子不行,我去追他,你断后拦截。” “好。”陆湛南点头。 他是老师,车子以安全稳健为主,曾被谢放戏称为“老头乐”,的确不适合追击。 谢放轻点油门,稳稳加速。 很快就追上了陆芯羽的车。 而陆芯羽透过后视镜,眼睁睁看着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急得头皮发麻,她想起了自己弟弟的下场,她决不要变成那样。 她攥紧方向盘,手心孵出一层热汗,油门一踩到底。 只是她的车子,始终不能和谢放相比。 两辆车很快并排而行。 谢放降下车窗喊道:“陆芯羽,快点停车!” 她怎么肯停车。 也不敢停! 谢放见状,暗自咬牙。 妈的—— 我就不信,你连命都不要了! 他一脚油门,车子直接超过了陆芯羽的车。 在超过她一段距离后,他忽然急踩刹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夜色中,擦出一路火星。 陆芯羽呼吸一沉。 紧接着,谢放居然一把方向盘,将车子横在了路中间! 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谢放居然降下了车窗,就这么等着她撞过来。 陆芯羽瞬间被吓疯了。 若是以这种速度撞上去,两个人都得死。 谢放—— 你这个疯子! 陆芯羽紧张到浑身战栗,只能急踩住刹车,大脑一片空白,高速疾驰的车子,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虚无模糊,只有横斜肆虐的雪花,不断扑打在车窗上。 “放开,快让开——”陆芯羽疯了。 她不想死。 车速太快,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在撞车前,把车及时刹住。 “啊——”她被吓得惊声尖叫。 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她急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撞到一侧的路牙上。 剧烈的撞击,让安全气囊随即弹出,她整个身体,都好似被人抛在空中,又重重摔落在地,浑身瘫软,好似一滩烂泥。 大脑放空,心颤耳鸣。 疯子,都是特么的疯子! 巨大的撞击声后,世界归于安静。 只有大雪漫天,挥挥洒洒。 陆芯羽吓得彻底傻掉,直至听到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猛地转头,发现谢放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朝里张望。 吓得她瞬时魂飞魄散! “人怎么样?”陆湛南刚停好车。 “放心,没死。”谢放继续敲车窗,“行了,我知道你没死,赶紧出来,别等到我动手把你拖出来。” 陆芯羽不敢出去。 只是车子的中控锁被撞坏了,谢放一拉车门,居然直接打开了。 她只能颤着腿,从里面走出来。 刚经历过生死一瞬,她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陆芯羽,你很能耐啊,光天化日,就敢在商场推人?” 陆湛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摘下眼镜擦拭着上面沾染的雪水。 眼镜一摘,眼神陡变,好似忽然间变了一个人,浑身的气场都变得凌厉骇然,眼镜就像封印。 此时的陆湛南,眼神冷肃又狠绝。 他是陆砚北的大哥,能压着他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可以执笔育人…… 也能凌厉杀人! “叔、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头脑发热。”陆芯羽摸爬着,想去拽陆湛南的裤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力道太大,陆芯羽的后背直接撞到车身上。 疼得她眼泪都瞬间流出来。 “别碰我。”陆湛南挑眉,“脏!” 谢放咋舌,倚在自己的车边,安静看着。 这是陆芯羽从未见过的陆湛南,他认真看着她,“起来。” 语气很轻,威压十足。 她无法抗拒,哆嗦着双腿,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过来!” 又是一声命令。 陆芯羽刚走过去,又被他一脚踹出去。 身子抖如筛糠,浑身的骨头疼得好似要碎裂一般。 直至有车声传来,陆芯羽好似看到了救星,摸爬过去,挥着手,“救、救命——救救我。” 她声嘶力竭地叫喊,车灯刺眼,当她看清车里下来的人时,浑身虚软。 和哪里是救命地。 分明是来向她索命的! 她浑身激颤,竟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黄色湿痕。 谢放皱眉。 卧槽,至于吗? 怂成这样,居然被吓到失禁。 陆砚北没穿外套,一身冷肃的黑衣,让他本就压人的气场,更显凌厉。 他仿佛踏着无边的夜色而来,漫天风雪,雪花在天地之间,肆意翻飞,好似在进行一场天地间的祭祀。 借着一点雪色,他的身体几乎要快被黑暗吞没,陆砚北走到陆芯羽面前。 无声看她,气场压制。 “小叔……”陆芯羽颤着嗓子。 陆砚北半蹲下身子,“看在你喊我一声小叔的份上,我允许你选择。” “选、选什么?” “你想怎么死?” 陆芯羽脊背发麻,颤抖着嘴唇,“死?小叔,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陆砚北此时似乎极有耐心。 “这是犯法的,你就不怕被抓吗?” “放心,我会做的一点痕迹都不留,当初陆天祺的事,至今不也没找到幕后之人吗?” 陆芯羽大脑轰的一下裂开。 弟弟的事,果然是他干的。 魔鬼,他是恶魔! 陆芯羽站不起来,只能双手扒着地面,想跑…… 陆砚北忽然抬脚,踩了上去。 轻轻碾着,逐渐用力。 疼得陆芯羽狠吸一口凉气,周围静极了,直至“咔嚓——”一声。 骨头断裂。 陆芯羽的惨叫声,响彻雪地。 她哭着求饶。 陆砚北盯着她,“你还想跑吗?” 天地苍茫,她无路可逃! 第171章 绝不能失去孩子 商场内,周围尖叫声不断。 徐挽宁呼吸急促,腹部传来一阵阵痛感,浑身都疼得厉害。 作为医生,她比谁都清楚,孩子才六个多月左右,即便生下来,存活率也非常低。 她紧咬着唇,腹部那种排山倒海的痛感,让她疼得窒息。 如果孩子没了…… 她该怎么办? 不可以,她决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不是为了陆砚北,不是为了这段婚姻。 只因为: 她很爱腹中的宝宝。 “宁宁……”孙思佳也被撞得头晕目眩,浑身剧痛,急忙跪下身子,帮她检查,“你怎么样?” “你、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孙思佳强迫自己冷静。 她毕竟是学医的,帮徐挽宁调整好姿势,招呼周围人,“麻烦帮我们叫救护车。”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一时竟无人应答。 “求求你们,帮我们叫救护车!”孙思佳提高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停往下掉,一边帮徐挽宁擦身上的冷汗,一边帮她检查身体。 但她毕竟没有正式入职,经验不足。 手生,抖得厉害。 徐挽宁轻轻握住她的手,“思佳,你别怕。” “我没害怕,我一点都不怕。”孙思佳强忍着牙颤。 救护车还没到,陆鸣由于没打通两人的电话,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从周围人的讨论声中,他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推了徐挽宁。 艹—— 光天化日,谁这么大胆! 他只怪自己太大意。 二爷让他盯紧徐挽宁,他就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才对。 陆鸣怎么都没想到,有人敢在商场这种地方,当众行凶。 他在孙思佳的指挥下,在周围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得把徐挽宁弄上车,她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血迹。 —— 陆砚北收到消息时,正在老宅。 陆家所有人正在和他谈心,让他早些把徐挽宁接回家,冷战数天,他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无心工作,常常盯着她留下的东西发呆。 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她。 接到陆鸣的电话,他浑身僵硬。 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砚北?”陆夫人皱眉,晃了下他的胳膊。 他才恍然回神,狂奔出去,连外套都没穿,任凭外面天寒地冻,跑到车边才想起忘记拿车钥匙,又飞奔回去。 “砚北、老二——”老太太也紧皱着眉,招呼陆湛南,“你赶紧跟上去看看。” 陆砚北开车,一路风驰电掣。 陆湛南几乎追不上他。 到了医院后,两人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浑身伤痕、不停落泪的孙思佳,以及满脸焦躁的陆鸣。 “二爷……”陆鸣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砚北走路都跌跌撞撞。 “是陆芯羽,在扶手电梯上,推了少夫人。” 是她? 陆砚北紧咬着牙,眼神冷鸷。 如果他此时手里有把刀,绝对会去宰了陆芯羽! “她人呢?抓住没?”陆湛南心下骇然。 大抵谁都想不到,法治社会,光天化日,她敢如此猖狂。 “没有,跑了。”陆鸣哪里顾得上陆芯羽,把徐挽宁送到医院,才联系商场,监控画面里可以清晰看到陆芯羽的脸,“商场那边已经报警,警察正在全城抓捕她。” 陆湛南重重拍了下陆砚北的肩膀。 “你留在医院,我去找陆芯羽。”陆湛南眉眼冷峻,在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下,鼻梁上的金属镜框,缀着冷意,“她真是活腻了,让她被警察抓到……” “那也太便宜她了。” 陆湛南说完,急步离开医院,打电话通知谢放、贺时礼等人,帮他找人。 收到消息的陆家人都到了医院。 神色焦急。 俞老特地赶来,换了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帮忙。 作为业内权威,他的出现,好似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瞬间冷静下来。 …… 陆砚北在手术室外不知等了多久。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紧张焦虑心慌过,也从未觉得如此无助,他入伍时,曾经目睹过战友的死亡。 生命,其实很脆弱。 人似乎都是这样,等到要失去时,才知道,你根本离不开她。 他开始疯狂后悔。 如果那天晚上,她问自己是否爱她时,他说爱; 如果她让自己离开房间时,他能走过去,抱住她; 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天黑了,外面又开始下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在埋葬什么,又像在祭奠什么。 手术室的门也终于开了,陆砚北急忙迎上去,“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等待医生开口的数秒时间,好似度日如年。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稍微放松,“您的太太没有大碍。” 陆砚北稍稍松了口气,“那……孩子?” “说来这孩子也是命大,虽然您的太太受到了剧烈撞击,但基本都伤在后背和头部,加上有人护着,孩子暂时没事,不过出了血,对孩子还是有影响的,可能生产前,她都需要住在医院,等她醒后,还要安排做几项检查。” “哎呦——老天保佑!”陆老太太激动地热泪盈眶,“没事就好。” “我得回家帮她拿些衣物,顺便给她炖点汤,补补身子。”陆夫人擦了把眼泪。 就连陆震寰也是长舒了口气。 孙思佳在陆鸣的陪同下,处理完外伤,又做了检查,在手术室外等了这么久,得知徐挽宁和孩子都没事,把头埋在陆鸣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彻底松弛。 —— 徐挽宁醒时,已是半夜。 头疼得厉害,以至于她睁眼都觉得艰难,眼睛尚未看清事物,便下意识伸手,摸到隆起的肚子,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 还好,孩子还在。 眼泪瞬时落下。 “阿宁——”她的手指轻轻被握住。 他的手,依旧干燥温暖。 陆砚北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你放心,孩子没事。” “宁宁,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陆夫人也在病房,不仅是她,大家都在,只是徐挽宁觉得头晕眼眩,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不想吃,但不能饿着孩子。 陆砚北喂着,她勉强喝了半碗汤,就沉沉睡着了。 床边有人守着,陆砚北走出病房,给陆湛南打电话,“哥,人找到了吗?” “嗯,我和谢放在抓她。” “地址给我。” 外面,寒风吹卷着雪花,在天地间肆虐,凛风发出好似魔鬼般的低鸣。 声声勾魂,好似在催命! 第173章 她的情况很糟糕 陆芯羽的车子被人发现时,被撞得面目全非。 车在。 人消失了。 由于下了大雪,覆盖了周遭的所有脚印和痕迹,她为了出逃,特意选了条没有监控的道理,她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陆劲松发了疯,用尽所有资源寻找。 一无所获! 儿子疯了,女儿失踪,素来最注重子嗣传承的他,难不成要绝后了? —— 陆芯羽推徐挽宁的事,有监控为证,警方并没打扰她休养。 她在医院昏昏沉沉睡了两三日,做了许多检查,还是觉得头疼,但她怀着孕,许多药物不能用。 有些疼痛,她只能硬生生受着。 徐挽宁很疼。 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疼得眼睛红了,头就更疼了。 “阿宁……”陆砚北没有办法,只能陪在她身边,陪着她熬着,却无法替她分担痛苦。 “你别告诉我哥。”徐挽宁拉着他的手,疼极了的时候,指甲用力,甚至掐进了他的手心里。 “好,我不告诉他。” 徐挽宁的情况总是不见好,陆砚北也担心。 经此一遭,替身、眼睛的事,好似都被两人选择性地忘记了。 直至两天后,俞老把陆砚北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还有徐挽宁的主治医生。 这样的情况,让他心头瞬间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桌子上,放置着许多检查报告,各种专业术语,他根本看不懂。 “俞爷爷,是阿宁的情况不太好?”陆砚北皱眉。 俞老沉吟片刻,“她以前头部受过伤吗?” “以前?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徐挽宁有没有旧疾,他不清楚,按理说,应该没有。 “就是这一年或者半年时间。” 陆砚北仔细回想了一下,喉咙忽然发紧,“她曾经从楼梯上摔下来过。” 还是陆芯羽害的。 她当时为了诬陷徐挽宁,故意拽着她摔下楼,陈柏安那时,第一时间把陆芯羽送去了医院,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后来的退婚事件。 虽然只有几层楼梯,但陆芯羽整个人撞在她身上,估计摔得不轻。 “难怪了。”俞老紧盯着他,“砚北,她那时候的后脑勺就撞出了瘀血,没有及时救治,这次又被撞击,症状加重,她现在无法用药,也不可能给她麻醉做手术,如果这么下去,她的情况怕是不妙。” “比如头疼?”陆砚北脸色微白。 “不止是头疼,瘀血压迫神经,可能会失明,甚至……危及生命。” 俞老继续说道,“她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么下去,她腹中的孩子只怕也难保住,到时候,只怕大人和孩子都……” “最好的办法是做手术?”陆砚北低声问。 “我们也想尽力保住孩子,只是月份太小,这不是熬几天,就能撑过去的,她现在的情况,生产时,只怕也很艰难。” “而且孩子越大,引产的话,会更难。” 一尸两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六个月大的孩子,此时终止妊娠,陆砚北下不去手。 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徐挽宁的命。 没了这个孩子…… 她可能也完了。 俞老和陆家毕竟有私交,又格外喜欢徐挽宁,红着眼,声音更咽,“砚北,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对她身体越不好,她需要尽快用药。” 陆砚北浑浑噩噩地离开办公室。 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他…… 好似要将他吞没。 这世上,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为什么要让他做这种决定。 他买了包烟,没抽,就这么夹着,任由火星明灭,烟头燃尽。 “粑粑,你怎么在这里啊?”陆云深穿着羽绒服,像个小胖墩,戴着一顶帽子,正晃着身子,朝他跑过来。 他是和陆夫人一起来的,给徐挽宁送饭。 陆夫人率先进了病房,留下父子俩在原地。 “你来了。”陆砚北扔掉烟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玩具,“又让谁给你买了新玩具?” 他的眼睛猩红,在儿子面前,只能竭力保持镇定。 “这不是给我买的,是给弟弟妹妹买的,你看,特别好玩。”陆云深献宝一样把玩具放在他面前显摆,又认真看着他,“粑粑,你觉得弟弟妹妹会喜欢吗?” “会。”陆砚北哑着嗓子,轻轻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深深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都想要,就不能一次生两个吗?我们幼儿园就有个小朋友,他的妈妈,给他一次生了个两个弟弟,我的妈妈不行吗?” 陆砚北笑了笑,“妈妈可能不行。” “因为妈妈生病了对不对?” “对。” “俞家太爷爷不是在给妈妈看病吗?他那么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妈妈肯定会好的,然后给我一次生两个,这样我就有弟弟,又有妹妹了。”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搂着儿子。 直至小家伙有些喘不过气,才嚷着让他松开,“粑粑,抱得好紧,我都不能呼吸了。” 陆砚北没说话。 他现在也是心如刀割,疼得无法呼吸。 当他牵着陆云深回到病房时,徐挽宁正在吃东西,拿着勺子舀汤喝,勺子却总是落在碗的外面,她自从苏醒后,视力就变得很差,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头疼引起短暂视力障碍。 如今看来,情况似乎更严重。 “我喂你。”陆夫人笑着。 “妈妈,我来喂你。” 陆云深跑过去。 拿着勺子,学着大人模样,舀出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徐挽宁嘴边,“啊,张嘴——” 徐挽宁笑着张嘴喝汤。 “妈妈,好喝吗?” “好喝。” “那是必须的,这可是我喂的,肯定更好喝。” 徐挽宁眯着眼,看向陆砚北。 她近来视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笑着看他,“俞爷爷找你,都说了什么?” 陆砚北笑了笑,“没事,他们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徐挽宁点头应着,喉尖微涩。 他在说谎! 自己身为医生,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检查报告,但她明白,这种头部的阵痛,不正常。 她的状况…… 很差! 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尤其是陆砚北的刻意隐瞒,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测。 第172章 说吧,你想怎么死 陆芯羽推徐挽宁,完全是脑子发热,一时冲动。 如果不是她,她还是人人吹捧的陆家大小姐。 凭什么她把自己害成这样,还能如此言笑晏晏,心安理得,她还极有可能是江鹤庭的表妹,虽然dna鉴定结果她不清楚,据说那晚之后,江鹤庭和她走得很近,有些事不言而喻。 所以陆芯羽没有再敢找过徐挽宁的麻烦。 她如今是凤凰。 自己却成了一滩烂泥,只能陪着糟老头子。 凭什么! 她气不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才出手推了徐挽宁。 去死—— 全都毁灭! 反正她不好过,徐挽宁也别想好过。 可她后来就彻底慌了,转身就跑,担心刷卡被发现行踪,特意取了现金,租了一辆车躲起来,直至天黑后,才准备出逃,离开京城。 只是车子刚驶出不久,后侧就出现两辆车! 两辆车,她都认识。 一辆是陆湛南的。 另一辆,是谢放的。 谢放喜欢捯饬赛车和摩托,他的许多车子,都是顶级限量款。 每次购车,都会在圈内引起不小的讨论,而且他的车,都是经过特别改造,性能就好,即便速度再快,依旧稳健。 他按了按喇叭。 陆芯羽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 只觉得身后好似有恶鬼在追她。 一脚油门,车速陡然加快,疾驰而出。 “我去,这个陆芯羽是疯了吗?”谢放正和陆湛南打电话,“你的车子不行,我去追他,你断后拦截。” “好。”陆湛南点头。 他是老师,车子以安全稳健为主,曾被谢放戏称为“老头乐”,的确不适合追击。 谢放轻点油门,稳稳加速。 很快就追上了陆芯羽的车。 而陆芯羽透过后视镜,眼睁睁看着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急得头皮发麻,她想起了自己弟弟的下场,她决不要变成那样。 她攥紧方向盘,手心孵出一层热汗,油门一踩到底。 只是她的车子,始终不能和谢放相比。 两辆车很快并排而行。 谢放降下车窗喊道:“陆芯羽,快点停车!” 她怎么肯停车。 也不敢停! 谢放见状,暗自咬牙。 妈的—— 我就不信,你连命都不要了! 他一脚油门,车子直接超过了陆芯羽的车。 在超过她一段距离后,他忽然急踩刹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夜色中,擦出一路火星。 陆芯羽呼吸一沉。 紧接着,谢放居然一把方向盘,将车子横在了路中间! 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谢放居然降下了车窗,就这么等着她撞过来。 陆芯羽瞬间被吓疯了。 若是以这种速度撞上去,两个人都得死。 谢放—— 你这个疯子! 陆芯羽紧张到浑身战栗,只能急踩住刹车,大脑一片空白,高速疾驰的车子,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虚无模糊,只有横斜肆虐的雪花,不断扑打在车窗上。 “放开,快让开——”陆芯羽疯了。 她不想死。 车速太快,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在撞车前,把车及时刹住。 “啊——”她被吓得惊声尖叫。 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她急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撞到一侧的路牙上。 剧烈的撞击,让安全气囊随即弹出,她整个身体,都好似被人抛在空中,又重重摔落在地,浑身瘫软,好似一滩烂泥。 大脑放空,心颤耳鸣。 疯子,都是特么的疯子! 巨大的撞击声后,世界归于安静。 只有大雪漫天,挥挥洒洒。 陆芯羽吓得彻底傻掉,直至听到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猛地转头,发现谢放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朝里张望。 吓得她瞬时魂飞魄散! “人怎么样?”陆湛南刚停好车。 “放心,没死。”谢放继续敲车窗,“行了,我知道你没死,赶紧出来,别等到我动手把你拖出来。” 陆芯羽不敢出去。 只是车子的中控锁被撞坏了,谢放一拉车门,居然直接打开了。 她只能颤着腿,从里面走出来。 刚经历过生死一瞬,她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陆芯羽,你很能耐啊,光天化日,就敢在商场推人?” 陆湛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摘下眼镜擦拭着上面沾染的雪水。 眼镜一摘,眼神陡变,好似忽然间变了一个人,浑身的气场都变得凌厉骇然,眼镜就像封印。 此时的陆湛南,眼神冷肃又狠绝。 他是陆砚北的大哥,能压着他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可以执笔育人…… 也能凌厉杀人! “叔、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头脑发热。”陆芯羽摸爬着,想去拽陆湛南的裤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力道太大,陆芯羽的后背直接撞到车身上。 疼得她眼泪都瞬间流出来。 “别碰我。”陆湛南挑眉,“脏!” 谢放咋舌,倚在自己的车边,安静看着。 这是陆芯羽从未见过的陆湛南,他认真看着她,“起来。” 语气很轻,威压十足。 她无法抗拒,哆嗦着双腿,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过来!” 又是一声命令。 陆芯羽刚走过去,又被他一脚踹出去。 身子抖如筛糠,浑身的骨头疼得好似要碎裂一般。 直至有车声传来,陆芯羽好似看到了救星,摸爬过去,挥着手,“救、救命——救救我。” 她声嘶力竭地叫喊,车灯刺眼,当她看清车里下来的人时,浑身虚软。 和哪里是救命地。 分明是来向她索命的! 她浑身激颤,竟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黄色湿痕。 谢放皱眉。 卧槽,至于吗? 怂成这样,居然被吓到失禁。 陆砚北没穿外套,一身冷肃的黑衣,让他本就压人的气场,更显凌厉。 他仿佛踏着无边的夜色而来,漫天风雪,雪花在天地之间,肆意翻飞,好似在进行一场天地间的祭祀。 借着一点雪色,他的身体几乎要快被黑暗吞没,陆砚北走到陆芯羽面前。 无声看她,气场压制。 “小叔……”陆芯羽颤着嗓子。 陆砚北半蹲下身子,“看在你喊我一声小叔的份上,我允许你选择。” “选、选什么?” “你想怎么死?” 陆芯羽脊背发麻,颤抖着嘴唇,“死?小叔,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陆砚北此时似乎极有耐心。 “这是犯法的,你就不怕被抓吗?” “放心,我会做的一点痕迹都不留,当初陆天祺的事,至今不也没找到幕后之人吗?” 陆芯羽大脑轰的一下裂开。 弟弟的事,果然是他干的。 魔鬼,他是恶魔! 陆芯羽站不起来,只能双手扒着地面,想跑…… 陆砚北忽然抬脚,踩了上去。 轻轻碾着,逐渐用力。 疼得陆芯羽狠吸一口凉气,周围静极了,直至“咔嚓——”一声。 骨头断裂。 陆芯羽的惨叫声,响彻雪地。 她哭着求饶。 陆砚北盯着她,“你还想跑吗?” 天地苍茫,她无路可逃! 第174章 别放弃我们的孩子 陆砚北拜托过医护人员,暂时对她隐瞒身体状况。 只是徐挽宁似乎有所察觉,在医生查房时,总会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对她说谎颇有难度。 陆家关系广,他联系了许多国内外方面的权威给徐挽宁会诊。 结果都不容乐观。 头部那种钻心裂肺的疼痛,一般人无法忍受。 即便受得了,瘀血长期积压在脑部,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而且孩子受到过撞击,即便现在无恙,也很难保证能生下健康的宝宝。 不过徐挽宁需要长时间住院,这件事瞒不住。 很快,江鹤庭就到了。 这个情况,他没告诉江家其他人,提前来到京城。 看到徐挽宁时,眉头紧皱。 他的妹妹…… 瘦了。 身上被撞击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 “哥。”徐挽宁冲他笑着,眉眼依旧温柔,“你别担心,我和宝宝都没事。” 江鹤庭心疼,这怎么能叫没事。 “徐挽宁,出去做检查了。”有护士敲门而入。 徐挽宁下床时,因为看不清,甚至无法把脚准确穿进拖鞋里面,直接踩到了地上。 这让江鹤庭眉头深锁,诧异地看了眼陆砚北,询问情况,他没说话,只是半蹲下身子,将她踩在地上的脚,轻轻抬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扯了纸巾,帮她擦拭着脚心,又帮她把鞋穿好。 “谢谢。”徐挽宁笑着。 “我陪你去?” “不用,我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又不是真的瞎子。” —— 在她离开后,病房陷入沉默。 江鹤庭很烦躁,他知道陆砚北对徐挽宁一直很好,就算自己曾经故意对他说些刻薄刁难的话,他也没反驳过,虽然都是姓陆,但陆芯羽毕竟不是他。 他没想追究责任,只希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表妹,能安然无恙。 “她的情况,是不是很差?” 江鹤庭的那把烟嗓,低沉又沧桑。 陆砚北没否认。 “孩子留不住?”江鹤庭反问。 “不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砚北声音嘶哑,“她头部曾经受过撞击,现在二次伤害,她只是头疼,视力障碍,情况严重的话,可能会失明,甚至危及生命,最关键的是,她怀着孕,很多药物她没法用。” “你是怎么想的?” 江鹤庭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陆砚北微微闭眼,喊了江鹤庭一声:“哥……” “我不能失去她。” 江鹤庭呼吸微沉,“所以,你想放弃她腹中的孩子,你知道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房间里,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 直至听到敲门声,徐挽宁走了进来,低声抱怨着检查太累。 “累了就休息。”陆砚北扶她上床。 徐挽宁住院这段时间,陆砚北都住在医院,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父亲处理。 陆震寰退休几年了,却不妨碍他的工作能力。 外界难免有诸多猜测。 陆家对外只说陆砚北这几年忙于工作,需要更多时间陪伴妻儿。 夜深时,徐挽宁又被头疼困扰得睡不着,疼得眼睛红了,手脚冰凉,俱是冷汗,陆砚北上床,从身后拥着她,用体温温暖着她,手指轻轻抚在她腰上。 她的腰,早已不像从前纤细。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是爱极了细腰…… 现在才知道。 只要这个人是徐挽宁,腰的粗细如何,他都爱。 他的手指轻抚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小家伙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动了几下。 “阿宁,小东西是不是踢我了。” “嗯。”徐挽宁瓮声应着。 这不是b超单里,那团黑黢黢的小黑球,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曾经感受过这条生命的存在,让陆砚北亲手扼杀,他做不到。 可是徐挽宁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 他必须尽快做决定。 陆砚北搂着她,在她后颈处轻轻蹭了下。 下巴处新生出了一点淡青胡茬,惹得徐挽宁又忍不住抱怨。 “二哥,外面还下雪吗?”徐挽宁忽然问。 “还在下。” 今年的京城,冬天来得格外早,纷纷扬扬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天寒地冻,近日谢放来探病,总是抱怨,说走路差点摔跤。 “我想去窗边看看。” “现在?” 徐挽宁坚持,陆砚北也没说什么,扶她下床。 两个人走到窗边,她现在是眼睛看不清东西,不是完全无法视物,只是她看不清雪花。 她的手指,摸到窗户边缘,将玻璃窗推开一条细缝。 寒风吹卷着雪花,瞬时扑面而来! 一大股凉意,将室内的暖气冲散,雪花扑朔到徐挽宁的脸上,很冰很凉。 她试图把手伸出窗外接雪,却被拦住。 “阿宁!”陆砚北皱眉,随即把窗户关上,“你也不怕感冒!” 他伸手,擦拭徐挽宁脸上的雪水,“冷不冷?” “不冷,就想玩雪。”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二哥……”徐挽宁伸手去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一寸寸从他额头、鼻尖滑过,她眼睛忽然微红,“就算离这么近,我好像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没关系,总会好的。”陆砚北笑着。 “我的眼睛,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是。” “是不是一点也不像她了。” “……” 自从徐挽宁出事,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般地又回到了冷战以前。 她忽然提起,让陆砚北一愣。 “你想放弃孩子,让我去做手术,是怕我失明,你就再也看不到这双酷似她的眼睛了。” 陆砚北帮她擦脸的手,瞬间僵住。 整个人就好像被人从高空抛下,重重砸在地上。 如坠冰窖! 她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你跟我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徐挽宁在笑,眼泪却止不住往下落。 他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 陆砚北手臂用力,想把她抱得更紧些,徐挽宁就像个提线木偶,表情木然,那双眼睛,更是空洞无神,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阿宁,你累了,去睡觉。”陆砚北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挽宁被他抱着,没有力气挣脱,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淡淡的,温暖又好闻,“我要这个孩子,无论要忍受什么样的疼痛,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她伸手,攥紧了陆砚北腰侧的衣服,手指用力,不断收紧。 “二哥……” “被放弃我们的孩子。” 那一刻,陆砚北的心口疼到窒息。 第173章 她的情况很糟糕 陆芯羽的车子被人发现时,被撞得面目全非。 车在。 人消失了。 由于下了大雪,覆盖了周遭的所有脚印和痕迹,她为了出逃,特意选了条没有监控的道理,她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陆劲松发了疯,用尽所有资源寻找。 一无所获! 儿子疯了,女儿失踪,素来最注重子嗣传承的他,难不成要绝后了? —— 陆芯羽推徐挽宁的事,有监控为证,警方并没打扰她休养。 她在医院昏昏沉沉睡了两三日,做了许多检查,还是觉得头疼,但她怀着孕,许多药物不能用。 有些疼痛,她只能硬生生受着。 徐挽宁很疼。 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疼得眼睛红了,头就更疼了。 “阿宁……”陆砚北没有办法,只能陪在她身边,陪着她熬着,却无法替她分担痛苦。 “你别告诉我哥。”徐挽宁拉着他的手,疼极了的时候,指甲用力,甚至掐进了他的手心里。 “好,我不告诉他。” 徐挽宁的情况总是不见好,陆砚北也担心。 经此一遭,替身、眼睛的事,好似都被两人选择性地忘记了。 直至两天后,俞老把陆砚北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还有徐挽宁的主治医生。 这样的情况,让他心头瞬间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桌子上,放置着许多检查报告,各种专业术语,他根本看不懂。 “俞爷爷,是阿宁的情况不太好?”陆砚北皱眉。 俞老沉吟片刻,“她以前头部受过伤吗?” “以前?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徐挽宁有没有旧疾,他不清楚,按理说,应该没有。 “就是这一年或者半年时间。” 陆砚北仔细回想了一下,喉咙忽然发紧,“她曾经从楼梯上摔下来过。” 还是陆芯羽害的。 她当时为了诬陷徐挽宁,故意拽着她摔下楼,陈柏安那时,第一时间把陆芯羽送去了医院,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后来的退婚事件。 虽然只有几层楼梯,但陆芯羽整个人撞在她身上,估计摔得不轻。 “难怪了。”俞老紧盯着他,“砚北,她那时候的后脑勺就撞出了瘀血,没有及时救治,这次又被撞击,症状加重,她现在无法用药,也不可能给她麻醉做手术,如果这么下去,她的情况怕是不妙。” “比如头疼?”陆砚北脸色微白。 “不止是头疼,瘀血压迫神经,可能会失明,甚至……危及生命。” 俞老继续说道,“她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么下去,她腹中的孩子只怕也难保住,到时候,只怕大人和孩子都……” “最好的办法是做手术?”陆砚北低声问。 “我们也想尽力保住孩子,只是月份太小,这不是熬几天,就能撑过去的,她现在的情况,生产时,只怕也很艰难。” “而且孩子越大,引产的话,会更难。” 一尸两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六个月大的孩子,此时终止妊娠,陆砚北下不去手。 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徐挽宁的命。 没了这个孩子…… 她可能也完了。 俞老和陆家毕竟有私交,又格外喜欢徐挽宁,红着眼,声音更咽,“砚北,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对她身体越不好,她需要尽快用药。” 陆砚北浑浑噩噩地离开办公室。 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他…… 好似要将他吞没。 这世上,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为什么要让他做这种决定。 他买了包烟,没抽,就这么夹着,任由火星明灭,烟头燃尽。 “粑粑,你怎么在这里啊?”陆云深穿着羽绒服,像个小胖墩,戴着一顶帽子,正晃着身子,朝他跑过来。 他是和陆夫人一起来的,给徐挽宁送饭。 陆夫人率先进了病房,留下父子俩在原地。 “你来了。”陆砚北扔掉烟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玩具,“又让谁给你买了新玩具?” 他的眼睛猩红,在儿子面前,只能竭力保持镇定。 “这不是给我买的,是给弟弟妹妹买的,你看,特别好玩。”陆云深献宝一样把玩具放在他面前显摆,又认真看着他,“粑粑,你觉得弟弟妹妹会喜欢吗?” “会。”陆砚北哑着嗓子,轻轻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深深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都想要,就不能一次生两个吗?我们幼儿园就有个小朋友,他的妈妈,给他一次生了个两个弟弟,我的妈妈不行吗?” 陆砚北笑了笑,“妈妈可能不行。” “因为妈妈生病了对不对?” “对。” “俞家太爷爷不是在给妈妈看病吗?他那么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妈妈肯定会好的,然后给我一次生两个,这样我就有弟弟,又有妹妹了。”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搂着儿子。 直至小家伙有些喘不过气,才嚷着让他松开,“粑粑,抱得好紧,我都不能呼吸了。” 陆砚北没说话。 他现在也是心如刀割,疼得无法呼吸。 当他牵着陆云深回到病房时,徐挽宁正在吃东西,拿着勺子舀汤喝,勺子却总是落在碗的外面,她自从苏醒后,视力就变得很差,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头疼引起短暂视力障碍。 如今看来,情况似乎更严重。 “我喂你。”陆夫人笑着。 “妈妈,我来喂你。” 陆云深跑过去。 拿着勺子,学着大人模样,舀出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徐挽宁嘴边,“啊,张嘴——” 徐挽宁笑着张嘴喝汤。 “妈妈,好喝吗?” “好喝。” “那是必须的,这可是我喂的,肯定更好喝。” 徐挽宁眯着眼,看向陆砚北。 她近来视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笑着看他,“俞爷爷找你,都说了什么?” 陆砚北笑了笑,“没事,他们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徐挽宁点头应着,喉尖微涩。 他在说谎! 自己身为医生,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检查报告,但她明白,这种头部的阵痛,不正常。 她的状况…… 很差! 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尤其是陆砚北的刻意隐瞒,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测。 第175章 陆砚北,离婚吧 在徐挽宁众叛亲离时,这个孩子来了。 虽然是个意外,但她从没想过打掉这个孩子。 更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他。 血脉相连,她可以清晰感受到孩子的每一次胎动,那么鲜活…… 看着每一次b超图上,它在逐渐长大。 她会记录宝宝每一次的成长过程,那种感觉,很微妙。 就算被推下电梯,宝宝都很努力地活着。 她很清楚,那样的撞击,按理说,孩子是很难存活的,宝宝明明那么努力了,徐挽宁不想就这么放弃。 如果可以…… 她可以用命来换他一生平安。 都说母爱伟大,没做母亲之前,她想不到自己可以为孩子付出这么多。 徐挽宁靠在陆砚北怀里,眼泪濡湿他的衣服,侵入他的皮肤,滚烫温热,让他呼吸艰难,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痛。 他只能搂紧她,“好,我答应你,不放弃他。” 徐挽宁笑了。 —— 一周过去了。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徐挽宁的头疼得越发频繁,整宿整宿地熬着,让她越来越瘦,视力也越来越差,却仍强迫自己努力吃饭,她的病情除了陆砚北和江鹤庭,没人知道。 大家都觉得,她的视力,可能生完孩子,用些药,就能很快恢复。 这期间,陈柏安来过一次。 陆芯羽失踪,陆劲松曾找过他,徐挽宁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徐挽宁瘦得让人心疼。 只是他再也没有资格拥抱她,安慰她。 孙思佳放寒假,回了一趟江城,又匆匆回来。 直至她走到床边,徐挽宁好像才认出她,“思佳?你怎么回来了?” 孙思佳红了眼,努力不让自己眼泪落下。 她的视力怎么差成这样了。 “我爸妈过年说要出去旅游,我可能要在京城过年了。”她笑着,打开一个盒子递到徐挽宁面前,让她闻,“给你带了老家的梅花米糕,上学时你最喜欢吃。” “谢谢。” 徐挽宁接过米糕,咬了两口,笑道:“还是那个味道,很好吃。” 孙思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徐挽宁的眼睛能感光,只是视力极差,她待不下去,跑出病房,偷偷抽泣。 有些事,她不需要询问陆砚北和医生,也能察觉徐挽宁的情况不妙。 “妈妈——”陆云深几乎每天都来,“快过年了,奶奶带我去买新衣服,我给弟弟妹妹也买了新衣,是不是很可爱?” “嗯,谢谢深深。” 徐挽宁伸手抚摸,小衣服质地柔软,触感极好。 “妈妈,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肚子啊?”小家伙盯着徐挽宁的肚子,满脸渴望。 “可以啊。” “……” 陆砚北只在旁看着,徐挽宁的主治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俞老也在。 “二爷,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徐挽宁的情况越来越差。 “我知道。”陆砚北哑着嗓子,这段时间,他也陪着徐挽宁整宿熬着,眼睛猩红,“孩子……真的留不住?我们都不想放弃。” “您太太可能会死。” 医生说得直白。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想多撑一段时间,熬到孩子七个月左右,只要没有明显的重要脏器发育异常,经过精心护理,孩子活下来的概率非常大。但是您太太最近的检查结果很不乐观,瘀血在扩散……” 作为医生,他们也希望尽可能地让徐挽宁平安生下孩子。 但是目前的客观条件。 只允许保全一个。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孩子,生下孩子后,再给我太太做手术,有多大可能两人都平安无恙……” “不足百分之十。”俞老开口。 陆砚北点头,咬紧牙关,神情僵硬。 “您和您太太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但是错过最佳的手术机会,到时候您太太和腹中的孩子可能都保不住,您尽快做决定。” “最迟多久?” “三天内。” “……” 陆砚北离开办公室时,江鹤庭就站在走廊上。 目光相遇,心照不宣,两人出去走了一圈,天寒地冻,处处张灯结彩,都在准备迎接新年。 “是不是不能拖了?”江鹤庭声音嘶哑。 “嗯。” “你想好了吗?如果孩子活不下来,你跟她就可能走到尽头了。” “那我也希望她能活着。”陆砚北的声音很轻,被寒风撕碎。 接下来的两天,院方给徐挽宁安排做了多项检查。 那一晚,陆砚北忽然醒来,发现徐挽宁不在病床上,他呼吸扎紧,看到她不知何时起床,正站在病房的窗口发呆。 他拿了件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徐挽宁现在很瘦。 “头又疼了?” “不是。” 陆砚北再想说话时,徐挽宁忽然说道:“你选择了什么?” 他没想到徐挽宁会如此敏锐。 嗓子眼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哑得说不出话。 “你忘了吗?我是医生,最近频繁安排我做各种检查,难道不是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徐挽宁有视力障碍,却不傻,“你不是答应我,留下孩子吗?” “阿宁。”陆砚北抱紧她。 “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孱弱又嘶哑。 陆砚北松开她,徐挽宁背对着他,手指放在玻璃上,内外温差在玻璃上形成一层白雾,她的手指轻轻在玻璃上移动擦拭。 “我好累啊。” 自从父母过世,她活得太苦,太累了。 “我知道。”陆砚北也觉得好累。 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挽宁为了这个孩子,耗尽生命。 即便是入伍时,面对生死抉择。 都没有此刻这般艰难。 徐挽宁的手指在玻璃上移动着,低声说,“陆砚北,我们离婚。” 她的声音很轻,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听在陆砚北耳中,却好似惊雷,震得他浑身僵硬。 玻璃上的那层白雾,被她擦拭得乱七八糟,透过窗户,外面的景物好似也被割裂成一道道碎片。 过了半晌,陆砚北好似才回过神。 他伸手,从身后拥住她,声音嘶哑:“不离,行不行?” 徐挽宁勾唇轻笑着:“二爷,您是不是玩不起。” 第174章 别放弃我们的孩子 陆砚北拜托过医护人员,暂时对她隐瞒身体状况。 只是徐挽宁似乎有所察觉,在医生查房时,总会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对她说谎颇有难度。 陆家关系广,他联系了许多国内外方面的权威给徐挽宁会诊。 结果都不容乐观。 头部那种钻心裂肺的疼痛,一般人无法忍受。 即便受得了,瘀血长期积压在脑部,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而且孩子受到过撞击,即便现在无恙,也很难保证能生下健康的宝宝。 不过徐挽宁需要长时间住院,这件事瞒不住。 很快,江鹤庭就到了。 这个情况,他没告诉江家其他人,提前来到京城。 看到徐挽宁时,眉头紧皱。 他的妹妹…… 瘦了。 身上被撞击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 “哥。”徐挽宁冲他笑着,眉眼依旧温柔,“你别担心,我和宝宝都没事。” 江鹤庭心疼,这怎么能叫没事。 “徐挽宁,出去做检查了。”有护士敲门而入。 徐挽宁下床时,因为看不清,甚至无法把脚准确穿进拖鞋里面,直接踩到了地上。 这让江鹤庭眉头深锁,诧异地看了眼陆砚北,询问情况,他没说话,只是半蹲下身子,将她踩在地上的脚,轻轻抬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扯了纸巾,帮她擦拭着脚心,又帮她把鞋穿好。 “谢谢。”徐挽宁笑着。 “我陪你去?” “不用,我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又不是真的瞎子。” —— 在她离开后,病房陷入沉默。 江鹤庭很烦躁,他知道陆砚北对徐挽宁一直很好,就算自己曾经故意对他说些刻薄刁难的话,他也没反驳过,虽然都是姓陆,但陆芯羽毕竟不是他。 他没想追究责任,只希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表妹,能安然无恙。 “她的情况,是不是很差?” 江鹤庭的那把烟嗓,低沉又沧桑。 陆砚北没否认。 “孩子留不住?”江鹤庭反问。 “不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砚北声音嘶哑,“她头部曾经受过撞击,现在二次伤害,她只是头疼,视力障碍,情况严重的话,可能会失明,甚至危及生命,最关键的是,她怀着孕,很多药物她没法用。” “你是怎么想的?” 江鹤庭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陆砚北微微闭眼,喊了江鹤庭一声:“哥……” “我不能失去她。” 江鹤庭呼吸微沉,“所以,你想放弃她腹中的孩子,你知道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房间里,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 直至听到敲门声,徐挽宁走了进来,低声抱怨着检查太累。 “累了就休息。”陆砚北扶她上床。 徐挽宁住院这段时间,陆砚北都住在医院,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父亲处理。 陆震寰退休几年了,却不妨碍他的工作能力。 外界难免有诸多猜测。 陆家对外只说陆砚北这几年忙于工作,需要更多时间陪伴妻儿。 夜深时,徐挽宁又被头疼困扰得睡不着,疼得眼睛红了,手脚冰凉,俱是冷汗,陆砚北上床,从身后拥着她,用体温温暖着她,手指轻轻抚在她腰上。 她的腰,早已不像从前纤细。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是爱极了细腰…… 现在才知道。 只要这个人是徐挽宁,腰的粗细如何,他都爱。 他的手指轻抚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小家伙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动了几下。 “阿宁,小东西是不是踢我了。” “嗯。”徐挽宁瓮声应着。 这不是b超单里,那团黑黢黢的小黑球,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曾经感受过这条生命的存在,让陆砚北亲手扼杀,他做不到。 可是徐挽宁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 他必须尽快做决定。 陆砚北搂着她,在她后颈处轻轻蹭了下。 下巴处新生出了一点淡青胡茬,惹得徐挽宁又忍不住抱怨。 “二哥,外面还下雪吗?”徐挽宁忽然问。 “还在下。” 今年的京城,冬天来得格外早,纷纷扬扬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天寒地冻,近日谢放来探病,总是抱怨,说走路差点摔跤。 “我想去窗边看看。” “现在?” 徐挽宁坚持,陆砚北也没说什么,扶她下床。 两个人走到窗边,她现在是眼睛看不清东西,不是完全无法视物,只是她看不清雪花。 她的手指,摸到窗户边缘,将玻璃窗推开一条细缝。 寒风吹卷着雪花,瞬时扑面而来! 一大股凉意,将室内的暖气冲散,雪花扑朔到徐挽宁的脸上,很冰很凉。 她试图把手伸出窗外接雪,却被拦住。 “阿宁!”陆砚北皱眉,随即把窗户关上,“你也不怕感冒!” 他伸手,擦拭徐挽宁脸上的雪水,“冷不冷?” “不冷,就想玩雪。”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二哥……”徐挽宁伸手去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一寸寸从他额头、鼻尖滑过,她眼睛忽然微红,“就算离这么近,我好像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没关系,总会好的。”陆砚北笑着。 “我的眼睛,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是。” “是不是一点也不像她了。” “……” 自从徐挽宁出事,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般地又回到了冷战以前。 她忽然提起,让陆砚北一愣。 “你想放弃孩子,让我去做手术,是怕我失明,你就再也看不到这双酷似她的眼睛了。” 陆砚北帮她擦脸的手,瞬间僵住。 整个人就好像被人从高空抛下,重重砸在地上。 如坠冰窖! 她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你跟我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徐挽宁在笑,眼泪却止不住往下落。 他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 陆砚北手臂用力,想把她抱得更紧些,徐挽宁就像个提线木偶,表情木然,那双眼睛,更是空洞无神,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阿宁,你累了,去睡觉。”陆砚北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挽宁被他抱着,没有力气挣脱,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淡淡的,温暖又好闻,“我要这个孩子,无论要忍受什么样的疼痛,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她伸手,攥紧了陆砚北腰侧的衣服,手指用力,不断收紧。 “二哥……” “被放弃我们的孩子。” 那一刻,陆砚北的心口疼到窒息。 第176章 徐挽宁消失了…… 陆砚北伸手,将她身子转过来。 目光相对,他抚摸着徐挽宁瘦削的脸,“阿宁,我爱你。” 可能,很早很早以前。 他就爱上了她。 只是爱而不自知罢了。 徐挽宁没说话,陆砚北轻轻伸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将她搂进怀里,那般温柔,亲吻她的发丝,“阿宁……我说,我爱你。” 徐挽宁却轻轻笑着:“可是,我已经不想爱你了。” 不是不爱。 是不想爱了…… 她的眼睛无法聚焦,只笑道:“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我的眼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再也不可能像她了。” 陆砚北的心像是针扎一般。 压抑、疼痛,让他喘不过气。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像她。”他声音嘶哑着,甚至带着轻颤。 他现在无比肯定。 他爱她! 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只因为她是徐挽宁。 “不重要了。”徐挽宁淡声道。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陆砚北很了解她,声音软,脾气却很倔,他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很晚了,先睡觉,离婚不是小事。” “我想得很清楚了。” “……” 翌日,陆砚北又去见了徐挽宁的主治医生,让江鹤庭在病房陪她。 当他回到病房时,只有母亲正拿着保温桶,正将鱼汤倒进碗中,病床上空无一人。 “妈,阿宁呢?” “江鹤庭陪她去做检查了。”陆夫人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鱼汤,“这是鲫鱼汤,特别补。” “检查?”陆砚北浑身一震。 “是啊。”陆夫人点头,徐挽宁近来检查很多,江鹤庭陪她出去时,她也没想太多。 陆砚北喉咙干涩。 可是今天没有给她安排任何检查。 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出去,询问护士,医院每天人来人往,徐挽宁又是长时间住院,对她的动向,护士们并没特别注意。 他给江鹤庭打电话,显示关机,无人接。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看到,素来沉稳镇定的陆砚北,疯了般地在医院到处找人。 随着他逐渐找遍医院的每个角落,都没看到徐挽宁的身影。 他的世界似乎也在逐渐坍塌。 一颗心,慢慢下沉。 逐渐,分崩离析。 他调查医院的监控,能看到江鹤庭将她抱上了车,随后,这辆车就好似瞬时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宁…… 他的阿宁…… 走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吗? 这段感情,可能开始的并不是那么纯粹,但他现在是真的爱她。 他不能失去她。 即便是重新再做选择,在保大保小的问题上,他依旧会选择保住徐挽宁,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倔。 徐挽宁就好像从世上消失了,从未出现过一般。 所有人都觉得诧异。 任凭陆家手段通天,但江家虽然低调,人脉却极广,他们家想要把一个人藏起来,也能将她所有的痕迹抹去。 陆砚北连夜赶往淮城。 见到了江鹤庭。 “阿宁呢?” “她有东西让我给你。”江鹤庭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她让你别找她,你也找不到她。” “她……还好吗?”陆砚北拿着协议,手指都在颤抖。 “这跟你无关。” “让我见她一面。” “陆砚北,她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 “哥……” 那般英明神武,高高在上的陆二爷,这般卑微地喊他一声哥,江鹤庭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答应了徐挽宁。 “宁宁是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江鹤庭拍着他的肩膀,“回去。” 陆砚北在淮城滞留了几天。 看到他这个样子,江鹤庭也于心不忍,直接告诉他:“你在这里也没用,宁宁不在淮城。” “她在哪里?” “你别问了。” 陆砚北一个人回到京城,陆家人想问他关于徐挽宁的情况,看他神色颓萎,就像是把魂儿丢在外面了,也没再多问。 关于徐挽宁的情况,在她消失后,他们多少都听说了一些。 若说选择,其实两个人的都没错。 只是大家都低估了徐挽宁身为母亲,宁愿牺牲自己,也想保全孩子的那份心情。 陆砚北回到卧室。 房间里,有她常用的东西,窗帘也是她喜欢的颜色。 一切如旧,却唯独少了她。 桌子上仍旧放置那本孕期记录,他一页页翻看着,徐挽宁的字迹很清秀,这上面除了记录了怀孕后的身体变化,还有心情小记。 在感觉到胎动时,她写道: 【宝宝,你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期待你的降生,爸爸在第一次感觉到你的时候,他都吓得呆住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傻。】 【他是个好爸爸。】 【一定会很爱你的。】 陆砚北的嗓子又哑又疼。 他是真的想过: 放弃这个孩子。 自己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徐挽宁想离婚、躲开他的原因,他很清楚,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从小缺失亲情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孩子的降生。 也许她会为了这个孩子丢掉性命,所以她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知道,真的要做选择时: 他会选择保全她。 这一别,极有可能就天各一方了。 徐挽宁,你真狠! 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不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 为什么你却要抛下我? 即便是生离死别,你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吗? 他合上那本孕期记录,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徐挽宁的身影,这个房间,保留了她太多东西,她的衣服都在,还有给宝宝买的各种小衣服、小物件。 只要看一眼,都觉得心痛到窒息。 “粑粑?”陆云深敲开了卧室的门,徐挽宁的离开,他懂,奶奶告诉他,在家里不要提这件事,他也很懂事。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陆云深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踮着脚,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好似大人模样,安慰他。 陆砚北伸手,把小家伙搂进怀里。 —— 徐挽宁的离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甚至没联系过孙思佳,就这么消失了。 陆砚北在消沉一周后,开始重新投入工作。 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只有陆家人知道,他经常在徐挽宁住过的卧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却从不让佣人进去打扫,快过年了,本该贴窗花,他也不肯让人踏足。 “砚北,”陆夫人知道他一直在绷着,好似自虐般,“你的卧室……” “如果阿宁回来,看到房间变了样,她会不高兴的。” 陆夫人不再说话,只能偷偷抹眼泪。 很快,新年到了,各家都张灯结彩,唯独陆家,死气沉沉,大概是知道陆家出了事,也极少有人登门送礼。 另一边 房间内,电视上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徐挽宁坐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伸手摸了摸肚子:“宝宝,新年快乐。” 她又看向窗外。 漫天的烟火,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她的眼睛此时已彻底看不到了。 遥望远方,低声说:“二哥……” “新年快乐!” 徐挽宁撑了一段时间,她太倔,看着她日渐消瘦,江鹤庭也着急,他能理解陆砚北的想法,如果是他,在这种情况,也绝对会选择保全大人。 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 但她, 只有一个。 可江鹤庭根本拗不过她,在进入手术室的前,她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好了,她也想过,如果自己出不来,孩子该怎么办,她确实很自私,江鹤庭问她:“没有话留给陆砚北吗?” “没有。”她摇着头。 其实她很想告诉陆砚北: 原谅我的自私。 还有, 我爱你。 很爱很爱…… 第175章 陆砚北,离婚吧 在徐挽宁众叛亲离时,这个孩子来了。 虽然是个意外,但她从没想过打掉这个孩子。 更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他。 血脉相连,她可以清晰感受到孩子的每一次胎动,那么鲜活…… 看着每一次b超图上,它在逐渐长大。 她会记录宝宝每一次的成长过程,那种感觉,很微妙。 就算被推下电梯,宝宝都很努力地活着。 她很清楚,那样的撞击,按理说,孩子是很难存活的,宝宝明明那么努力了,徐挽宁不想就这么放弃。 如果可以…… 她可以用命来换他一生平安。 都说母爱伟大,没做母亲之前,她想不到自己可以为孩子付出这么多。 徐挽宁靠在陆砚北怀里,眼泪濡湿他的衣服,侵入他的皮肤,滚烫温热,让他呼吸艰难,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痛。 他只能搂紧她,“好,我答应你,不放弃他。” 徐挽宁笑了。 —— 一周过去了。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徐挽宁的头疼得越发频繁,整宿整宿地熬着,让她越来越瘦,视力也越来越差,却仍强迫自己努力吃饭,她的病情除了陆砚北和江鹤庭,没人知道。 大家都觉得,她的视力,可能生完孩子,用些药,就能很快恢复。 这期间,陈柏安来过一次。 陆芯羽失踪,陆劲松曾找过他,徐挽宁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徐挽宁瘦得让人心疼。 只是他再也没有资格拥抱她,安慰她。 孙思佳放寒假,回了一趟江城,又匆匆回来。 直至她走到床边,徐挽宁好像才认出她,“思佳?你怎么回来了?” 孙思佳红了眼,努力不让自己眼泪落下。 她的视力怎么差成这样了。 “我爸妈过年说要出去旅游,我可能要在京城过年了。”她笑着,打开一个盒子递到徐挽宁面前,让她闻,“给你带了老家的梅花米糕,上学时你最喜欢吃。” “谢谢。” 徐挽宁接过米糕,咬了两口,笑道:“还是那个味道,很好吃。” 孙思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徐挽宁的眼睛能感光,只是视力极差,她待不下去,跑出病房,偷偷抽泣。 有些事,她不需要询问陆砚北和医生,也能察觉徐挽宁的情况不妙。 “妈妈——”陆云深几乎每天都来,“快过年了,奶奶带我去买新衣服,我给弟弟妹妹也买了新衣,是不是很可爱?” “嗯,谢谢深深。” 徐挽宁伸手抚摸,小衣服质地柔软,触感极好。 “妈妈,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肚子啊?”小家伙盯着徐挽宁的肚子,满脸渴望。 “可以啊。” “……” 陆砚北只在旁看着,徐挽宁的主治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俞老也在。 “二爷,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徐挽宁的情况越来越差。 “我知道。”陆砚北哑着嗓子,这段时间,他也陪着徐挽宁整宿熬着,眼睛猩红,“孩子……真的留不住?我们都不想放弃。” “您太太可能会死。” 医生说得直白。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想多撑一段时间,熬到孩子七个月左右,只要没有明显的重要脏器发育异常,经过精心护理,孩子活下来的概率非常大。但是您太太最近的检查结果很不乐观,瘀血在扩散……” 作为医生,他们也希望尽可能地让徐挽宁平安生下孩子。 但是目前的客观条件。 只允许保全一个。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孩子,生下孩子后,再给我太太做手术,有多大可能两人都平安无恙……” “不足百分之十。”俞老开口。 陆砚北点头,咬紧牙关,神情僵硬。 “您和您太太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但是错过最佳的手术机会,到时候您太太和腹中的孩子可能都保不住,您尽快做决定。” “最迟多久?” “三天内。” “……” 陆砚北离开办公室时,江鹤庭就站在走廊上。 目光相遇,心照不宣,两人出去走了一圈,天寒地冻,处处张灯结彩,都在准备迎接新年。 “是不是不能拖了?”江鹤庭声音嘶哑。 “嗯。” “你想好了吗?如果孩子活不下来,你跟她就可能走到尽头了。” “那我也希望她能活着。”陆砚北的声音很轻,被寒风撕碎。 接下来的两天,院方给徐挽宁安排做了多项检查。 那一晚,陆砚北忽然醒来,发现徐挽宁不在病床上,他呼吸扎紧,看到她不知何时起床,正站在病房的窗口发呆。 他拿了件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徐挽宁现在很瘦。 “头又疼了?” “不是。” 陆砚北再想说话时,徐挽宁忽然说道:“你选择了什么?” 他没想到徐挽宁会如此敏锐。 嗓子眼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哑得说不出话。 “你忘了吗?我是医生,最近频繁安排我做各种检查,难道不是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徐挽宁有视力障碍,却不傻,“你不是答应我,留下孩子吗?” “阿宁。”陆砚北抱紧她。 “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孱弱又嘶哑。 陆砚北松开她,徐挽宁背对着他,手指放在玻璃上,内外温差在玻璃上形成一层白雾,她的手指轻轻在玻璃上移动擦拭。 “我好累啊。” 自从父母过世,她活得太苦,太累了。 “我知道。”陆砚北也觉得好累。 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挽宁为了这个孩子,耗尽生命。 即便是入伍时,面对生死抉择。 都没有此刻这般艰难。 徐挽宁的手指在玻璃上移动着,低声说,“陆砚北,我们离婚。” 她的声音很轻,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听在陆砚北耳中,却好似惊雷,震得他浑身僵硬。 玻璃上的那层白雾,被她擦拭得乱七八糟,透过窗户,外面的景物好似也被割裂成一道道碎片。 过了半晌,陆砚北好似才回过神。 他伸手,从身后拥住她,声音嘶哑:“不离,行不行?” 徐挽宁勾唇轻笑着:“二爷,您是不是玩不起。” 第177章 一个死人,凭什么跟她争 徐挽宁消失一个月后,陆砚北回到了江城,和孙思佳同行,去了趟墓园,祭拜她的父母。 “叔叔阿姨,请你们保佑宁宁,让她平平安安。” 孙思佳擦拭着墓碑,眼泪又猝不及防落下。 “徐挽宁,你也太狠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可是……” “我们都很想你啊。” 陆砚北站在一侧,眉目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 离开墓园,他单独回了趟紫御庄园,这是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以前冰冷得像个样板间,现在倒是有了些人气儿,只是唯独少了她。 眼前出现徐挽宁曾在这里忙碌的身影。 她很爱亲自下厨; 会窝在沙发上看书; 脾气好,生气时也只会瞪他,每次她遮掩,陆砚北就更想欺负她,想把她弄哭…… 巨大的失落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眼睛酸涩发红。 他在江城还遇到过陈柏安,两人居然在一起喝了顿酒,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却又在心里想念着同一个人。 谢放等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徐挽宁。 不过陆夫人太过伤心,春节前后,没有给陆湛南安排相亲,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 梁晗曾去晟世,试图找陆砚北。 徐挽宁消失,她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没想到,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陆鸣让人轰了出去。 “陆鸣,你好大胆!你敢让人撵我出去?你信不信我找二哥告状。”梁晗气结。 陆鸣耸肩:“无所谓,但前提是,你能见到他。” “你……”梁晗气得窝火。 她知道陆鸣在和徐挽宁的闺蜜谈恋爱,肯定会帮徐挽宁,不过她现在不着急,反正她都失踪了,她的情况,梁晗多少打听到一些。 徐挽宁现在极有可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埋在地里的一抔黄土了。 都快死了,还玩失踪。 想让二哥一辈子都记住她,无法忘记她? 太有心机了! 陆砚北现在对她念念不忘很正常,只要自己用心,肯定能捂热他的心。 一个死人,凭什么跟她争! 陆砚北常给江鹤庭发信息,询问徐挽宁的情况,也常飞去淮城,却始终没见到江家人。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早。 东风起,冰雪消融。 负责和徐挽宁对接定制珠宝的林蔓,送来了一套首饰。 耀眼的水晶搭配钻石,非常夺目,如果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江鹤庭最近会来京城吗?”陆砚北问道。 徐挽宁的事,陆家虽未对外说什么,关于她的传闻很多。 有人说他们离婚了,也有人说,徐挽宁被陆芯羽推下电梯,一尸两命。 江鹤庭和徐挽宁是表兄妹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林蔓自然不懂他为什么会问江家的事。 林蔓看着陆砚北,觉得他定是爱极了他的太太。 虽然陆少夫人不在,以为他还是想和江鹤庭聊一下定制珠宝的事。 虽然江鹤庭一再叮嘱,自己的行程公司内部要绝对保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江老师过两天要来京城,参加htl举办的春季珠宝设计展。” “谢谢。” htl的珠宝展,是业内盛会,参加的几乎都是同行。 江鹤庭只是匆匆露了个面,准备离开时,却在外面看到了陆砚北。 他就靠在自己的驾驶位车门上,身体微微弯曲站立,一身黑色风衣,利落干净的短发,人比之前更加瘦削凌厉,气场更加迫人。 他不知等了多久,好似要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 浑身寒厉,眼神直接又锋利。 好像能将他剖开,看到他的内心。 在他面前,许多情绪会无处遁形,江鹤庭摸了摸鼻子,冲他笑了笑,“二爷,好巧啊,你也来看展出?” 陆砚北紧盯着他,“不巧,我在等你。” “……” 江鹤庭脸上笑嘻嘻,心里p。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那个……”江鹤庭走近他,“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 陆砚北的直接,让江鹤庭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一起吃顿饭?”陆砚北忽然提议。 江鹤庭是想拒绝的,可他又笑着说了句:“我只是单纯的请你吃顿饭,你不会拒绝我的,对?” 话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地点在兰亭酒店顶楼,巨大的落地窗掩映着万家灯火,江鹤庭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就笑着打马虎眼,“这个酒店不错,风景挺好。” 陆砚北点头,“阿宁也曾这么夸过。” 江鹤庭嘴角一抽。 两人坐下吃饭,气氛尬得江鹤庭脚趾都能抠出一幢别墅。 陆砚北找他,他自然清楚原因。 可某人一直不说话,也不主动询问,这让他有些着急。 陆砚北慢条斯理地拿着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不紧不慢,见他发愣还笑道,“怎么?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挺好吃的。”江鹤庭是心焦。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这么架着我算怎么回事? “好吃你就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江鹤庭:“……” 这话从陆砚北嘴里说出来,听着莫名有点瘆得慌。 一顿饭,吃得江鹤庭如坐针毡。 用餐结束,闲话家常。 “江城最近天气怎么样?”陆砚北喝着温水,表情如常。 “挺好的。” “你制作的珠宝,我收到了,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江鹤庭原本也是个极有个性和脾气的人,没这么多耐心陪他耗着,只怪自家表妹玩失踪,他知道这几个月陆砚北过得十分不易,于心不忍。 一问一答,江鹤庭就像个无情的回答机器。 就在他放松警惕时,陆砚北忽然问了句:“阿宁现在还好吗?” “挺好啊。” 说完这句话,江鹤庭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猛地抬头,四目相对。 陆砚北嘴角轻翘,江鹤庭却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餐桌上。 难怪宁宁私下总说: 陆砚北很腹黑,跟他交流,一定要保持警惕。 结果,还是栽了。 陆砚北紧盯着他,眼神锐利而热切,“所以,你真的见过她?” “二爷,饭已经吃完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我想见她。”他的嗓子眼又干又哑。 就连眼睛都有些猩红。 “这件事我真的……”江鹤庭面色为难。 “你放心,她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就站在远处,偷偷看她一眼。”陆砚北的语气已经低微到了尘埃里,“哥,我就想看她一眼,只一眼而已。” 江鹤庭知道,之前的事,不能怪陆砚北。 他叹了口气,“她就算想见你,只怕……” “也看不到了。” 陆砚北一开始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至再次看到徐挽宁。 第176章 徐挽宁消失了…… 陆砚北伸手,将她身子转过来。 目光相对,他抚摸着徐挽宁瘦削的脸,“阿宁,我爱你。” 可能,很早很早以前。 他就爱上了她。 只是爱而不自知罢了。 徐挽宁没说话,陆砚北轻轻伸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将她搂进怀里,那般温柔,亲吻她的发丝,“阿宁……我说,我爱你。” 徐挽宁却轻轻笑着:“可是,我已经不想爱你了。” 不是不爱。 是不想爱了…… 她的眼睛无法聚焦,只笑道:“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我的眼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再也不可能像她了。” 陆砚北的心像是针扎一般。 压抑、疼痛,让他喘不过气。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像她。”他声音嘶哑着,甚至带着轻颤。 他现在无比肯定。 他爱她! 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只因为她是徐挽宁。 “不重要了。”徐挽宁淡声道。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陆砚北很了解她,声音软,脾气却很倔,他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很晚了,先睡觉,离婚不是小事。” “我想得很清楚了。” “……” 翌日,陆砚北又去见了徐挽宁的主治医生,让江鹤庭在病房陪她。 当他回到病房时,只有母亲正拿着保温桶,正将鱼汤倒进碗中,病床上空无一人。 “妈,阿宁呢?” “江鹤庭陪她去做检查了。”陆夫人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鱼汤,“这是鲫鱼汤,特别补。” “检查?”陆砚北浑身一震。 “是啊。”陆夫人点头,徐挽宁近来检查很多,江鹤庭陪她出去时,她也没想太多。 陆砚北喉咙干涩。 可是今天没有给她安排任何检查。 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出去,询问护士,医院每天人来人往,徐挽宁又是长时间住院,对她的动向,护士们并没特别注意。 他给江鹤庭打电话,显示关机,无人接。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看到,素来沉稳镇定的陆砚北,疯了般地在医院到处找人。 随着他逐渐找遍医院的每个角落,都没看到徐挽宁的身影。 他的世界似乎也在逐渐坍塌。 一颗心,慢慢下沉。 逐渐,分崩离析。 他调查医院的监控,能看到江鹤庭将她抱上了车,随后,这辆车就好似瞬时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宁…… 他的阿宁…… 走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吗? 这段感情,可能开始的并不是那么纯粹,但他现在是真的爱她。 他不能失去她。 即便是重新再做选择,在保大保小的问题上,他依旧会选择保住徐挽宁,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倔。 徐挽宁就好像从世上消失了,从未出现过一般。 所有人都觉得诧异。 任凭陆家手段通天,但江家虽然低调,人脉却极广,他们家想要把一个人藏起来,也能将她所有的痕迹抹去。 陆砚北连夜赶往淮城。 见到了江鹤庭。 “阿宁呢?” “她有东西让我给你。”江鹤庭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她让你别找她,你也找不到她。” “她……还好吗?”陆砚北拿着协议,手指都在颤抖。 “这跟你无关。” “让我见她一面。” “陆砚北,她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 “哥……” 那般英明神武,高高在上的陆二爷,这般卑微地喊他一声哥,江鹤庭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答应了徐挽宁。 “宁宁是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江鹤庭拍着他的肩膀,“回去。” 陆砚北在淮城滞留了几天。 看到他这个样子,江鹤庭也于心不忍,直接告诉他:“你在这里也没用,宁宁不在淮城。” “她在哪里?” “你别问了。” 陆砚北一个人回到京城,陆家人想问他关于徐挽宁的情况,看他神色颓萎,就像是把魂儿丢在外面了,也没再多问。 关于徐挽宁的情况,在她消失后,他们多少都听说了一些。 若说选择,其实两个人的都没错。 只是大家都低估了徐挽宁身为母亲,宁愿牺牲自己,也想保全孩子的那份心情。 陆砚北回到卧室。 房间里,有她常用的东西,窗帘也是她喜欢的颜色。 一切如旧,却唯独少了她。 桌子上仍旧放置那本孕期记录,他一页页翻看着,徐挽宁的字迹很清秀,这上面除了记录了怀孕后的身体变化,还有心情小记。 在感觉到胎动时,她写道: 【宝宝,你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期待你的降生,爸爸在第一次感觉到你的时候,他都吓得呆住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傻。】 【他是个好爸爸。】 【一定会很爱你的。】 陆砚北的嗓子又哑又疼。 他是真的想过: 放弃这个孩子。 自己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徐挽宁想离婚、躲开他的原因,他很清楚,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从小缺失亲情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孩子的降生。 也许她会为了这个孩子丢掉性命,所以她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知道,真的要做选择时: 他会选择保全她。 这一别,极有可能就天各一方了。 徐挽宁,你真狠! 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不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 为什么你却要抛下我? 即便是生离死别,你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吗? 他合上那本孕期记录,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徐挽宁的身影,这个房间,保留了她太多东西,她的衣服都在,还有给宝宝买的各种小衣服、小物件。 只要看一眼,都觉得心痛到窒息。 “粑粑?”陆云深敲开了卧室的门,徐挽宁的离开,他懂,奶奶告诉他,在家里不要提这件事,他也很懂事。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陆云深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踮着脚,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好似大人模样,安慰他。 陆砚北伸手,把小家伙搂进怀里。 —— 徐挽宁的离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甚至没联系过孙思佳,就这么消失了。 陆砚北在消沉一周后,开始重新投入工作。 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只有陆家人知道,他经常在徐挽宁住过的卧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却从不让佣人进去打扫,快过年了,本该贴窗花,他也不肯让人踏足。 “砚北,”陆夫人知道他一直在绷着,好似自虐般,“你的卧室……” “如果阿宁回来,看到房间变了样,她会不高兴的。” 陆夫人不再说话,只能偷偷抹眼泪。 很快,新年到了,各家都张灯结彩,唯独陆家,死气沉沉,大概是知道陆家出了事,也极少有人登门送礼。 另一边 房间内,电视上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徐挽宁坐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伸手摸了摸肚子:“宝宝,新年快乐。” 她又看向窗外。 漫天的烟火,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她的眼睛此时已彻底看不到了。 遥望远方,低声说:“二哥……” “新年快乐!” 徐挽宁撑了一段时间,她太倔,看着她日渐消瘦,江鹤庭也着急,他能理解陆砚北的想法,如果是他,在这种情况,也绝对会选择保全大人。 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 但她, 只有一个。 可江鹤庭根本拗不过她,在进入手术室的前,她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好了,她也想过,如果自己出不来,孩子该怎么办,她确实很自私,江鹤庭问她:“没有话留给陆砚北吗?” “没有。”她摇着头。 其实她很想告诉陆砚北: 原谅我的自私。 还有, 我爱你。 很爱很爱…… 第178章 再相逢,却无法相见 江鹤庭受不了陆砚北的眼神。 一个宛若天神的男人,流露出痛苦之情,即便他是铁石心肠,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两人坐飞机到了淮城,又连夜坐车前往江家村。 与喧嚣热闹的城市相比,这里虽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却也衬得上世外桃源。 车子停在了一个四合院门口,院门口一棵老槐横斜倚墙。 此时天还没亮,村里很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吠。 “到了。”江鹤庭停好车,又看了眼陆砚北,“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别发出声音。” “我这样进去,会不会吓到她?” 陆砚北一路都很紧张忐忑。 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没来由地焦虑。 他这辈子可能都没如此紧张过,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与她相逢时的场景与画面。 “只要你不说话,就不会。”江鹤庭打量着他,低笑着,“英明神武的陆二爷,也会紧张?” “等你有了心爱的人,你也会这样。” “我准备孤独终老。” “是吗?” 在遇到徐挽宁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陆砚北随着江鹤庭进入院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整理衣服,披星戴月地赶路,他现在肯定满身风尘,下巴处新生的胡茬,有些扎人。 如果徐挽宁看到,又该嫌弃自己了。 一间屋子有人推门出来。 “是谁?” 熟悉的声音,让陆砚北浑身僵硬。 他紧盯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人。 目光深邃,不敢眨眼,甚至有些贪婪…… 他很怕,怕她又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是我。”江鹤庭出声。 “哥。”徐挽宁声音变得愉悦许多。 此时的朝阳突破灰蒙的云层,破晓而出,将东方的天际染成一片绯红之色,就好像陆砚北那颗残破不堪的心脏,在见到她的第一眼…… 从黑暗的泥沼中挣扎而出。 遇光新生。 曾经的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可她又何曾不是照亮他的那个人。 他本能想开口喊她,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徐挽宁居然拄着一根盲杖,用盲杖试探着击打地面,查看有无阻挡物,另一只手正试探着往前伸,“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来看看你。”江鹤庭伸手,握住了她。 陆砚北刚才还沉浸在能重见她的喜悦中,可是…… 他的阿宁,居然看不到他。 相逢,却无法相见。 头部的瘀血,终究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后遗症。 那双杏眼,依旧漂亮,只是失去了昔日的灵气,再也不像陆砚北记忆力中的那个人了。 难怪江鹤庭说,只要他不出声,就不会出事。 居然是这个意思。 此时,有个保姆模样的人从房间出来,看到陆砚北这个生面孔,“这位是……” 江鹤庭说道:“我的司机。黄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你的司机?”徐挽宁狐疑。 黄妈更是不断打量着陆砚北,这气质…… 哪里像司机啊! 少爷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也就是欺负小姐看不到。 以往江鹤庭从不带司机。 徐挽宁父母的车祸真相还没搞明白,她的身份特殊,必须保护起来。 “你总不能让你哥,连夜坐飞机,还要熬夜开车过来,找个司机怎么了?”江鹤庭抱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挽宁笑道,“这次去京城怎么样?” 徐挽宁以前有漂亮的披肩长发,微微卷翘,现在剪成了齐耳短发,简单又温柔,她比离开时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身形依旧瘦削,有种弱柳扶风之感。 她隆起的肚子消失了。 腰肢细得好似一只手就掐得过来。 医生早说过,那个孩子受过撞击,能活着是奇迹,平安出生的概率很小。 所以…… 他们的孩子,是没了吗? 陆砚北走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对话。 “珠宝展就是老样子,挺无聊的。” “是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陆砚北?” 徐挽宁愣了下,轻声说,“我没有。” “我刚走出展厅,就被他拦住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江鹤庭当着陆砚北的面抱怨,“神出鬼没的,简直吓人,好歹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弄得跟无赖一样。” 陆砚北嘴角一抽。 江鹤庭……真是好样的。 徐挽宁却笑出声,“你不是很有脾气吗?他粘着你,你可以把他一脚踹开啊。” “行,下次见到他,我肯定踹他。” 陆砚北就站在离她不足一米的距离,默默注视着她。 他不知道这几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 只想上去抱抱她。 徐挽宁眼神空洞,说道,“司机大哥进来了吗?坐下喝点水,辛苦你了。” 江鹤庭无语。 辛苦个屁! 一路上,都是他开车,某人只顾着装酷沉思,根本不管他困不困,累不累,渴不渴。 黄妈端了茶水进来,又去准备早饭。 “我也回房洗漱一下。”徐挽宁拄着盲杖,小心翼翼地在地面试探。 “我送你。”江鹤庭说。 “不用,我总要学着自己走路。” 显然,徐挽宁还不是很适应。 走到门口时,脚下忽然趔趄,江鹤庭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只是陆砚北身随心动,动作更快,伸手抓住了徐挽宁的小臂。 好细! 细得让他心疼。 徐挽宁下意识扭头看向陆砚北,隐约地,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檀香。 冷冽,危险,又神秘。 失明后,她的其他感觉被无限放大。 嗅觉,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她随即愣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攥着盲杖的手指轻轻发颤,“啪嗒——”盲杖掉在地上,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摸这只手的主人。 陆砚北伸手,想握住她。 就在两人手指即将握住的瞬间,一声嘹亮的孩子啼哭,打破气氛。 徐挽宁甚至来不及蹲下身子捡起盲杖,急忙呼唤着:“黄妈、黄妈——” “小姐,你别急,我去看看。”黄妈脱下围裙,一边擦手,一边朝徐挽宁刚走出的屋里走,“呦呦,我的小祖宗啊,原来是尿了……” 陆砚北好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 孩子的哭声,在他耳边回荡,好似惊雷炸响。 孩子…… 吓得他愣在原地。 第179章 他们有个女儿 徐挽宁听到孩子的哭声,很着急,摸爬着拾起盲杖,江鹤庭急忙扶住她,“你别急,黄妈很有经验的。” “这孩子昨晚就闹腾到后半夜……” 江鹤庭见陆砚北在发呆,微蹙着眉。 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 用眼神示意: 愣着干嘛? 跟上来啊! 陆砚北皱眉,还没人敢这么踹他。 江鹤庭倒是一脸无所谓。 反正刚才表妹也说了,让他踹,他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进入房间,陆砚北才看到里面有张老式的红木床,边上还放着实木打造的婴儿床,整个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奶味儿。 房间布置得温馨又干净,周围有尖锐犄角的地方全都被包上了海绵,避免徐挽宁摔着碰着。 “呦呦怎么了?”徐挽宁伸手去摸。 “尿啦,我已经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尿不湿。”黄妈笑道,“小姐,您别担心,这小东西啊,现在笑呵呵的,开心着呢,是不是啊,小乖乖……” 黄妈逗弄着婴儿床上的小家伙。 她穿着粉色的小衣服,漂亮的眼睛,又大又灵。 像极了徐挽宁。 陆砚北站在屋里,心脏狂跳。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挽宁将孩子抱起,她虽然看不见,动作却很熟练,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小家伙的脸,小东西就咯咯笑着,糊了她一脸口水,她却笑得越发温柔。 这是她拿命换来的孩子。 徐挽宁视若珍宝。 陆砚北紧张的喉咙收紧,瞳孔微颤着。 这是…… 他们的孩子? 是个女儿吗? 那一瞬间,就好似有人在他心里投下了一枚石子,他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 离开他的这几月,她居然独自把孩子生了下来,还抚养得这么好。 她明明看不到啊。 阿宁,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心口的酸涩感几乎要溢出来,陆砚北深吸一口气,看向徐挽宁怀里的小东西,嘴角笑意温柔。 “宁宁,让我抱抱。”江鹤庭笑着伸手,“来,呦呦,到舅舅这里。” 江鹤庭抱着孩子。 只是小东西的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了陆砚北身上。 许是初见陌生人,很好奇。 她不会说话,咿咿啊啊地张大嘴巴。 “呦呦,你看看舅舅啊,我在这里。”江鹤庭皱眉。 这小东西,怎么不看他,难道,他不比陆砚北更帅气? 江鹤庭瞧着小外甥女总盯着陆砚北,微皱着眉,“你再不看舅舅,我可要生气了。” 孩子还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是江鹤庭忽然板着脸,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家伙“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江鹤庭懵逼了。 “哥,你吓着她了。”徐挽宁笑着伸手,“把孩子给我。” 只是江鹤庭还没把孩子递给她,陆砚北就冲他伸了下手。 他想抱抱自己的女儿。 江鹤庭犹豫着,还是把孩子交给了他。 陆云深就是陆砚北带大的,他看似冷漠,带孩子的经验却很丰富。 接过宝宝时,小家伙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小家伙搂在怀里,让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很神奇,孩子居然很快止住了哭声。 看得江鹤庭嘴角直抽抽。 自己照顾了她好几个月,每次她哭,他都要哄上半天,有时哄到崩溃,江鹤庭就差跟着她一块儿哭了。 结果遇到陆砚北,一哄就好。 这让他情何以堪。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嗯?不哭了吗?”徐挽宁皱眉。 “我把孩子抱出去转转,你赶紧洗漱。”江鹤庭说道。 “早上凉,别让她冻着。”徐挽宁叮嘱。 …… 说真的,两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奶娃娃,走在乡村小路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呦呦小朋友哭累了,就趴在陆砚北肩上,好奇地打量四周。 “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陆砚北嗓子嘶哑。 “正月十六。”江鹤庭看着初升的朝阳,“她的肚子疼了快两天,头也疼,这小东西才终于出来,出生时才7个多月,早产,体弱,在保温箱里躺了一个多月。” “那阿宁呢?” “生完孩子,就做了头部手术,微创穿刺,将瘀血抽了出来,小命是留住了,只是昏迷的时间比呦呦更久,我那段时间,真的要疯了。” 江鹤庭此时回想,才知道陆砚北当初做出决定有多难。 陆砚北伸手轻抚着怀中的小家伙,听他继续说。 “一个多月后,她终于醒了,不过你也看到了,瘀血积压太久,已经严重压迫了她的视觉神经,她看不到了。” “永久性的?不能治吗?”陆砚北皱眉。 “医生说没办法,只希望有奇迹发生,让她某天忽然就能复明了。” 奇迹? 这种概率太小。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让你联系我?”陆砚北追问。 “刚出院那会儿,她走路都会摔跤,膝盖上全是淤青,你觉得,她会想让你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而且她身体还没恢复,你也看到了,她甚至不能适应现在的状态。” 江鹤庭低笑,“再者说……” “陆砚北,你是不是很在意她那双眼睛?” 眼睛、替身的事,徐挽宁心里还是介意的。 现在她失明了。 她甚至想过: 可能上天也觉得,是该让一切都回到原位了。 虽然她看不到,用眼睛换回一个女儿,她觉得值得。 陆砚北喉咙口收紧,“那是以前,我现在在意的,只有她。” 江鹤庭点头。 如果不是看他如此深情,自己也不会带他来。 “对了,孩子叫什么?you?哪个字?” “宁宁听说她眼睛长得漂亮,像她,虽是杏眼,可能是她太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个小鹿,所以给她取名叫陆呦呦,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呦呦。” “随我姓?”陆砚北诧异。 “是啊,你是不是挺开心?”江鹤庭轻哂。 陆砚北认真看向他,“我想留下照顾阿宁。” “怎么留下?刚才我感觉她差点就认出你了,失明后,她看着很正常,心态上还是有变化的,受不了刺激。” “我可以伪装。” “陆二爷,你在想什么?” “我当兵时,做过狙击手,很擅长伪装。” “我考虑一下。” 江鹤庭已经后悔带他来了。 “我需要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一周后,我会过来。” 江鹤庭皱眉。 你这是征求我的意见吗?你这分明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啊! 一步一步,他已经被陆砚北带进了沟里! 第177章 一个死人,凭什么跟她争 徐挽宁消失一个月后,陆砚北回到了江城,和孙思佳同行,去了趟墓园,祭拜她的父母。 “叔叔阿姨,请你们保佑宁宁,让她平平安安。” 孙思佳擦拭着墓碑,眼泪又猝不及防落下。 “徐挽宁,你也太狠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可是……” “我们都很想你啊。” 陆砚北站在一侧,眉目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 离开墓园,他单独回了趟紫御庄园,这是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以前冰冷得像个样板间,现在倒是有了些人气儿,只是唯独少了她。 眼前出现徐挽宁曾在这里忙碌的身影。 她很爱亲自下厨; 会窝在沙发上看书; 脾气好,生气时也只会瞪他,每次她遮掩,陆砚北就更想欺负她,想把她弄哭…… 巨大的失落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眼睛酸涩发红。 他在江城还遇到过陈柏安,两人居然在一起喝了顿酒,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却又在心里想念着同一个人。 谢放等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徐挽宁。 不过陆夫人太过伤心,春节前后,没有给陆湛南安排相亲,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 梁晗曾去晟世,试图找陆砚北。 徐挽宁消失,她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没想到,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陆鸣让人轰了出去。 “陆鸣,你好大胆!你敢让人撵我出去?你信不信我找二哥告状。”梁晗气结。 陆鸣耸肩:“无所谓,但前提是,你能见到他。” “你……”梁晗气得窝火。 她知道陆鸣在和徐挽宁的闺蜜谈恋爱,肯定会帮徐挽宁,不过她现在不着急,反正她都失踪了,她的情况,梁晗多少打听到一些。 徐挽宁现在极有可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埋在地里的一抔黄土了。 都快死了,还玩失踪。 想让二哥一辈子都记住她,无法忘记她? 太有心机了! 陆砚北现在对她念念不忘很正常,只要自己用心,肯定能捂热他的心。 一个死人,凭什么跟她争! 陆砚北常给江鹤庭发信息,询问徐挽宁的情况,也常飞去淮城,却始终没见到江家人。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早。 东风起,冰雪消融。 负责和徐挽宁对接定制珠宝的林蔓,送来了一套首饰。 耀眼的水晶搭配钻石,非常夺目,如果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江鹤庭最近会来京城吗?”陆砚北问道。 徐挽宁的事,陆家虽未对外说什么,关于她的传闻很多。 有人说他们离婚了,也有人说,徐挽宁被陆芯羽推下电梯,一尸两命。 江鹤庭和徐挽宁是表兄妹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林蔓自然不懂他为什么会问江家的事。 林蔓看着陆砚北,觉得他定是爱极了他的太太。 虽然陆少夫人不在,以为他还是想和江鹤庭聊一下定制珠宝的事。 虽然江鹤庭一再叮嘱,自己的行程公司内部要绝对保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江老师过两天要来京城,参加htl举办的春季珠宝设计展。” “谢谢。” htl的珠宝展,是业内盛会,参加的几乎都是同行。 江鹤庭只是匆匆露了个面,准备离开时,却在外面看到了陆砚北。 他就靠在自己的驾驶位车门上,身体微微弯曲站立,一身黑色风衣,利落干净的短发,人比之前更加瘦削凌厉,气场更加迫人。 他不知等了多久,好似要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 浑身寒厉,眼神直接又锋利。 好像能将他剖开,看到他的内心。 在他面前,许多情绪会无处遁形,江鹤庭摸了摸鼻子,冲他笑了笑,“二爷,好巧啊,你也来看展出?” 陆砚北紧盯着他,“不巧,我在等你。” “……” 江鹤庭脸上笑嘻嘻,心里p。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那个……”江鹤庭走近他,“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 陆砚北的直接,让江鹤庭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一起吃顿饭?”陆砚北忽然提议。 江鹤庭是想拒绝的,可他又笑着说了句:“我只是单纯的请你吃顿饭,你不会拒绝我的,对?” 话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地点在兰亭酒店顶楼,巨大的落地窗掩映着万家灯火,江鹤庭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就笑着打马虎眼,“这个酒店不错,风景挺好。” 陆砚北点头,“阿宁也曾这么夸过。” 江鹤庭嘴角一抽。 两人坐下吃饭,气氛尬得江鹤庭脚趾都能抠出一幢别墅。 陆砚北找他,他自然清楚原因。 可某人一直不说话,也不主动询问,这让他有些着急。 陆砚北慢条斯理地拿着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不紧不慢,见他发愣还笑道,“怎么?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挺好吃的。”江鹤庭是心焦。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这么架着我算怎么回事? “好吃你就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江鹤庭:“……” 这话从陆砚北嘴里说出来,听着莫名有点瘆得慌。 一顿饭,吃得江鹤庭如坐针毡。 用餐结束,闲话家常。 “江城最近天气怎么样?”陆砚北喝着温水,表情如常。 “挺好的。” “你制作的珠宝,我收到了,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江鹤庭原本也是个极有个性和脾气的人,没这么多耐心陪他耗着,只怪自家表妹玩失踪,他知道这几个月陆砚北过得十分不易,于心不忍。 一问一答,江鹤庭就像个无情的回答机器。 就在他放松警惕时,陆砚北忽然问了句:“阿宁现在还好吗?” “挺好啊。” 说完这句话,江鹤庭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猛地抬头,四目相对。 陆砚北嘴角轻翘,江鹤庭却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餐桌上。 难怪宁宁私下总说: 陆砚北很腹黑,跟他交流,一定要保持警惕。 结果,还是栽了。 陆砚北紧盯着他,眼神锐利而热切,“所以,你真的见过她?” “二爷,饭已经吃完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我想见她。”他的嗓子眼又干又哑。 就连眼睛都有些猩红。 “这件事我真的……”江鹤庭面色为难。 “你放心,她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就站在远处,偷偷看她一眼。”陆砚北的语气已经低微到了尘埃里,“哥,我就想看她一眼,只一眼而已。” 江鹤庭知道,之前的事,不能怪陆砚北。 他叹了口气,“她就算想见你,只怕……” “也看不到了。” 陆砚北一开始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至再次看到徐挽宁。 第180章 司机师傅李富贵 江鹤庭是不愿让陆砚北留下的,这种腹黑的老狐狸,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正想着该如何拒绝他,却听他低声说道:“哥,她最难熬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这次……我不想错过了。” “无论她现在是否需要我,我都想陪着她。” 江鹤庭面冷,心却软,“算了,你爱干嘛就干嘛。” 徐挽宁脾气就倔,估计陆砚北差不多。 两个倔骨头,让他们自己慢慢磨。 他一个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没有,又是陪着生孩子,还得帮忙奶娃娃,他实在操心不过来。 陆砚北笑了笑,“谢谢。” “你最好别让她发现,她还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陆砚北抱着怀里的陆呦呦。 那么小,那么软,小东西刚才闹了一阵儿,此刻趴在他肩上,又睡着了,婴儿肥的小脸,奶萌奶萌的。 江鹤庭知道徐挽宁对陆砚北有情。 外甥女又不能没有父亲。 多重考虑,他才决定让陆砚北留下。 “对了,阿宁住在这里,还有谁知道?”陆砚北询问。 “除了我,只有你。” “江家其他人都不懂?” “我跟他们说,宁宁在国外接受治疗,不便探望。” “他们相信?” 江鹤庭苦笑,“肯定不信,只是宁宁亲自打电话回去,说自己目前的状况,不适合相见,爷爷跟我爸对她言听计从。” “那这个黄妈?” “她没问题,就是个普通保姆,负责照顾她起居,由于年纪较大,连智能机都不会玩,也不知道宁宁的具体身份,很懂规矩。”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又折返回去。 徐挽宁早已洗漱好,坐在院子里,听到脚步声,拄着盲杖起身,“哥?” 江鹤庭应了声。 “怎么出去这么久?呦呦呢?” “睡着了,你放心,她很好,我抱她回屋。” 徐挽宁不放心,一定要亲手摸到熟睡的孩子才踏实,她轻攥着陆呦呦胖乎乎的小手,脸上浮动着幸福而喜悦的微笑。 “宁宁,我想跟你说件事。”江鹤庭摸着鼻子。 “你说。”徐挽宁给孩子盖好小被子,又反复检查。 “我想把这个司机留下照顾你。” “司机?” “我也不能经常过来,黄妈毕竟上了年纪,又不会开车,有个男人在,始终不一样。” “但是……” 徐挽宁总觉得,多个异性在,不太方便。 “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万一你和呦呦不舒服,要去医院,有他在,更方便,有些重体力活儿,也能交给他,他平时肯定不会打扰你,而且他有孩子,也能帮忙照顾呦呦。” 小孩子难免有些头疼脑热的突发状况,江鹤庭的这番话让徐挽宁犹豫了。 最终答应把人留下。 “这是我临时决定的事,他也要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过几天再过来。”江鹤庭瞥了眼一侧的陆砚北。 为了你,我真的牺牲了太多。 他生性冷僻,不屑扯谎。 如今倒好,因为这两口子,什么谎话都信口拈来! 徐挽宁点头,“对了,这位司机大哥叫什么?怎么称呼?” 江鹤庭皱了皱眉,沉思两秒,脱口说了句,“富贵,李富贵!” 陆砚北嘴角狠狠抽了下! 他怀疑,江鹤庭是故意报复他。 紧皱着眉,却不敢出声反驳。 “那我称呼李师傅?或者李大哥?”徐挽宁说道。 李富贵? 这名字还挺接地气的。 “喊什么师傅啊,叫他富贵就行,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江鹤庭努力憋着笑。 陆砚北,你可不能怪我。 谁让你先挖坑给我跳的。 徐挽宁看不见,自然不懂自家表哥此时憋笑憋得有多辛苦,认真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喊富贵。” “好。”江鹤庭强忍笑意,清了下嗓子。 “他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他最近嗓子不舒服。” “难怪了,我这里有金嗓子喉片,他需要吗?” “富贵不需要。” 陆砚北头疼得很。 当黄妈得知眼前这个宛若神只般的男人,真名居然叫李富贵时,一脸错愕。 她就是个普通妇女,倒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男人看着如此贵气,怎么名字取得如此随意。 —— 吃完早饭,陆砚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村子虽叫江家村,其实和江家并没什么关系,村子里老人小孩较多,绝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也有少部分在家务农。 江鹤庭送陆砚北到了机场。 临别时,陆砚北忽然叫住他。 江鹤庭心下一紧,以为这位陆二爷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他竟冲着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他嘶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感谢他对徐挽宁母女的照顾; 感谢他能带自己过来; 也感谢他让自己留下; …… 两人碰面,总是剑拔弩张,忽然如此温情,倒是弄得江鹤庭有些不自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宁宁和呦呦就交给你照顾了,别让我失望。” 陆砚北回到京城,将手上的工作快速处理完,就把其余事情交给了父亲。 陆震寰一脸懵逼。 怎么又把公司踢给我了? 他询问原因,陆砚北说:“最近太累了,我想出去散散心。” 自从徐挽宁失踪,陆砚北就像自虐般地工作,家人看着也心疼,支持他出去。 他把陆云深交给了大哥照顾。 小家伙近来非常懂事,知道陆砚北要外出,甚至没缠着他要礼物。 临行前一天晚上,陆湛南敲开陆砚北卧室的门,发现他剪短了头发,在手上涂抹药膏,便随口问了句:“你在涂什么?手上不舒服?” “不是,去老茧和角质。” 陆湛南懵逼了。 弟弟近来很反常,买了一堆衣服,都是比较廉价那种。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去角质? 你一个大男人,需要如此精细吗? 出门旅游前,做个全身美容?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陆湛南打量他。 “嗯。” “要走多久?” “不一定,深深这边……” “你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他培养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陆湛南是大学老师,只要不做课题,不写论文,闲暇时间非常多。 所以, 陆云深的魔鬼生活开始了。 ——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徐挽宁提前让黄妈收拾出一个房间,还准备了些日用品,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陆呦呦小朋友被黄妈抱出去溜达了。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陆砚北犹豫着,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区别于自己声线的声音说,“是我,李富贵。” 第178章 再相逢,却无法相见 江鹤庭受不了陆砚北的眼神。 一个宛若天神的男人,流露出痛苦之情,即便他是铁石心肠,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两人坐飞机到了淮城,又连夜坐车前往江家村。 与喧嚣热闹的城市相比,这里虽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却也衬得上世外桃源。 车子停在了一个四合院门口,院门口一棵老槐横斜倚墙。 此时天还没亮,村里很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吠。 “到了。”江鹤庭停好车,又看了眼陆砚北,“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别发出声音。” “我这样进去,会不会吓到她?” 陆砚北一路都很紧张忐忑。 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没来由地焦虑。 他这辈子可能都没如此紧张过,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与她相逢时的场景与画面。 “只要你不说话,就不会。”江鹤庭打量着他,低笑着,“英明神武的陆二爷,也会紧张?” “等你有了心爱的人,你也会这样。” “我准备孤独终老。” “是吗?” 在遇到徐挽宁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陆砚北随着江鹤庭进入院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整理衣服,披星戴月地赶路,他现在肯定满身风尘,下巴处新生的胡茬,有些扎人。 如果徐挽宁看到,又该嫌弃自己了。 一间屋子有人推门出来。 “是谁?” 熟悉的声音,让陆砚北浑身僵硬。 他紧盯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人。 目光深邃,不敢眨眼,甚至有些贪婪…… 他很怕,怕她又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是我。”江鹤庭出声。 “哥。”徐挽宁声音变得愉悦许多。 此时的朝阳突破灰蒙的云层,破晓而出,将东方的天际染成一片绯红之色,就好像陆砚北那颗残破不堪的心脏,在见到她的第一眼…… 从黑暗的泥沼中挣扎而出。 遇光新生。 曾经的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可她又何曾不是照亮他的那个人。 他本能想开口喊她,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徐挽宁居然拄着一根盲杖,用盲杖试探着击打地面,查看有无阻挡物,另一只手正试探着往前伸,“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来看看你。”江鹤庭伸手,握住了她。 陆砚北刚才还沉浸在能重见她的喜悦中,可是…… 他的阿宁,居然看不到他。 相逢,却无法相见。 头部的瘀血,终究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后遗症。 那双杏眼,依旧漂亮,只是失去了昔日的灵气,再也不像陆砚北记忆力中的那个人了。 难怪江鹤庭说,只要他不出声,就不会出事。 居然是这个意思。 此时,有个保姆模样的人从房间出来,看到陆砚北这个生面孔,“这位是……” 江鹤庭说道:“我的司机。黄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你的司机?”徐挽宁狐疑。 黄妈更是不断打量着陆砚北,这气质…… 哪里像司机啊! 少爷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也就是欺负小姐看不到。 以往江鹤庭从不带司机。 徐挽宁父母的车祸真相还没搞明白,她的身份特殊,必须保护起来。 “你总不能让你哥,连夜坐飞机,还要熬夜开车过来,找个司机怎么了?”江鹤庭抱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挽宁笑道,“这次去京城怎么样?” 徐挽宁以前有漂亮的披肩长发,微微卷翘,现在剪成了齐耳短发,简单又温柔,她比离开时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身形依旧瘦削,有种弱柳扶风之感。 她隆起的肚子消失了。 腰肢细得好似一只手就掐得过来。 医生早说过,那个孩子受过撞击,能活着是奇迹,平安出生的概率很小。 所以…… 他们的孩子,是没了吗? 陆砚北走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对话。 “珠宝展就是老样子,挺无聊的。” “是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陆砚北?” 徐挽宁愣了下,轻声说,“我没有。” “我刚走出展厅,就被他拦住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江鹤庭当着陆砚北的面抱怨,“神出鬼没的,简直吓人,好歹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弄得跟无赖一样。” 陆砚北嘴角一抽。 江鹤庭……真是好样的。 徐挽宁却笑出声,“你不是很有脾气吗?他粘着你,你可以把他一脚踹开啊。” “行,下次见到他,我肯定踹他。” 陆砚北就站在离她不足一米的距离,默默注视着她。 他不知道这几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 只想上去抱抱她。 徐挽宁眼神空洞,说道,“司机大哥进来了吗?坐下喝点水,辛苦你了。” 江鹤庭无语。 辛苦个屁! 一路上,都是他开车,某人只顾着装酷沉思,根本不管他困不困,累不累,渴不渴。 黄妈端了茶水进来,又去准备早饭。 “我也回房洗漱一下。”徐挽宁拄着盲杖,小心翼翼地在地面试探。 “我送你。”江鹤庭说。 “不用,我总要学着自己走路。” 显然,徐挽宁还不是很适应。 走到门口时,脚下忽然趔趄,江鹤庭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只是陆砚北身随心动,动作更快,伸手抓住了徐挽宁的小臂。 好细! 细得让他心疼。 徐挽宁下意识扭头看向陆砚北,隐约地,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檀香。 冷冽,危险,又神秘。 失明后,她的其他感觉被无限放大。 嗅觉,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她随即愣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攥着盲杖的手指轻轻发颤,“啪嗒——”盲杖掉在地上,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摸这只手的主人。 陆砚北伸手,想握住她。 就在两人手指即将握住的瞬间,一声嘹亮的孩子啼哭,打破气氛。 徐挽宁甚至来不及蹲下身子捡起盲杖,急忙呼唤着:“黄妈、黄妈——” “小姐,你别急,我去看看。”黄妈脱下围裙,一边擦手,一边朝徐挽宁刚走出的屋里走,“呦呦,我的小祖宗啊,原来是尿了……” 陆砚北好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 孩子的哭声,在他耳边回荡,好似惊雷炸响。 孩子…… 吓得他愣在原地。 第181章 他想,一辈子陪着她 陆砚北进入院子,徐挽宁正坐在院中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暖而不燥,微风徐徐,在她身上笼了层柔光,漂亮又干净,她说道:“富贵,你的房间在西边,已经收拾出来了,如果缺了什么,你就跟黄妈说。” “好。”陆砚北点头,将行李放到屋里。 当黄妈抱着孩子回来时,惊讶地说道:“富贵兄弟,你怎么拿了这么多玩具和小衣服过来?” 徐挽宁看不到,自然不懂陆砚北都带了什么。 通过黄妈,才得知这位李富贵给自己女儿买了许多东西。 他是来打工的,却让他破费,徐挽宁自然不肯收。 陆砚北只能说:“这是江少爷托我带来的。” 既然是江鹤庭买的,徐挽宁没再推辞。 江家很有钱,陆呦呦出生时,江鹤庭就说要送她几套珠宝,徐挽宁说太贵重,孩子也不适合佩戴。 江鹤庭直接说:“那就让她当玩具玩。” 把宝石当玩具,她只能感慨: 果然是太有钱了,简直壕无人性。 只是徐挽宁不知道,陆砚北带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她以前买给宝宝的。 陆呦呦小朋友似乎很喜欢陆砚北,当她哭闹时,只要他伸手去抱,小东西就立刻止住了哭声,还会冲他咯咯笑。 陆砚北看着女儿,也是满脸温柔。 他一直都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 陆云深刚好到了爱动爱闯祸的年纪,尤其是给他辅导作业时,陆砚北真是强压着怒火。 可是面对奶萌的女儿,尤其是她冲着自己笑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惹得黄妈忍不住说:“看来呦呦和富贵兄弟很有缘。” 其实黄妈挺好奇的,这个李富贵看起来不像个缺钱的人,为什么要跑来打工。 她私下偷偷问:“富贵兄弟,你为什么来打工?” “赚钱。” “我觉得你很有领导人的气质,你是不是公司破产了?” “……” “没关系,人生嘛,难免会有大起大落,你如果当过老板,还能放下姿态出来打工,我很佩服你,加油干,回头啊,我跟小姐私下说说,让她给你涨工资。” 陆砚北只能笑着说声谢谢。 —— 徐挽宁原本还担心,有个陌生异性入住,会不方便。 几天相处,发现他很懂分寸,也会哄孩子,甚至连给孩子换尿布这种事,也能手到擒来,就是黄妈都连声夸他专业细心。 他会逗孩子,院子里常能听到陆呦呦咯咯的笑声。 江鹤庭曾打电话询问,得知相处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晚饭后,黄妈负责收拾碗筷,笑道:“小姐,您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景色挺好的。” 徐挽宁自从出院就住到这里,除了去医院例行检查,几乎没踏出过这个院子。 失明后,她看似正常,其实早已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害怕出门,更不想接触陌生人。 黄妈常建议她多出去转转,她不肯。 “外面的景色再好,我又看不到。”徐挽宁低垂着头。 “那也可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黄妈笑道,“呦呦这边我来照顾,让富贵兄弟陪你去村里溜达溜达。” 以前,徐挽宁总爱找借口。 她刚失明,一个人根本不能出门,黄妈又不可能兼顾她和孩子。 现在李富贵来了,她没有任何借口,只能被迫拿着盲杖走出家门。 她现在的世界,一片黑暗,其实待在哪里都一样。 徐挽宁拿着盲杖,小心翼翼试探着地面和前方是否有障碍物,陆砚北则走在她身侧,护着她。 她走得极慢,手心俱是热汗。 陆砚北看出她的彷徨、无助,咬了咬腮帮,“徐小姐,要不你扶着我走?” 徐挽宁是犹豫的,但她又很紧张害怕,还是点头同意了,一手攥紧盲杖,伸手去摸他的胳膊,手指在空气中试探着。 陆砚北低笑一声。 伸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男人的手,很大。 干燥而温暖。 只是和陆砚北的不同,似乎没有那么多茧子。 徐挽宁呼吸扎紧,心脏忽地一沉,下意识想缩回手,陆砚北却攥着她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小臂上,“抓紧我。” 他早已撤回了手,手背上的热源消失,徐挽宁也松了口气。 亲人闺蜜除外,这是陆砚北之后,第一个陌生男人握住她的手。 那种感觉,有些微妙。 这个李富贵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譬如之前曾在他身上闻到过陆砚北的气息,可现在,味道消失了。 “徐小姐,我们走。”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松开,却又怕吓着她。 徐挽宁点头。 相比依靠冰冷的盲杖,抓着李富贵的手臂,让徐挽宁更有安全感。 这是有温度,活生生的人。 让她觉得,即便在黑暗中行走…… 她也不是独自一个人。 他会提醒徐挽宁,哪里有下坡,那边有小坑,带着她避开前行的所有阻碍,也会告诉她,哪里开了花,花有多漂亮。 村里人只知道,有个四合院里,住了几个外地人,偶尔有豪车停在外面。 据说里面住了个瞎了眼的女人,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专门的保姆和司机伺候。 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挽宁,身边还有个穿得普通却贵气十足的男人。 难免会有诸多猜测。 有同情怜惜她失明的。 也有人说,这怕是哪个有钱人在外面养的小三,特意来乡下生孩子。 村里人太闲,没什么娱乐活动,倒是很爱八卦。 很快,关于徐挽宁的事,就在村里流传出了许多个版本。 徐挽宁此时抓着陆砚北的手臂,漫步在乡间小路上,闻着鲜腥的泥土草籽味,她嘴角轻轻勾起,“富贵。” “嗯?”陆砚北低声应着。 “听说你结婚有孩子了?有几个孩子啊?” “两个,一儿一女。” “你真幸福。”徐挽宁笑着,“你长时间住在外面,不会想念妻子和孩子吗?” “想,但是要赚钱。” “感觉你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陆砚北嗓子略显嘶哑,“我不是。” 徐挽宁听出他情绪的失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没多问,只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到外面走走,确实比待在家里舒服。” “那以后,你想出来,我都陪着你。” 徐挽宁听得心头一颤。 因为他的语气,略显亲昵。 甚至让她想起了陆砚北。 徐挽宁笑了笑,“你不会觉得陪我出来,很麻烦吗?” “不会。” 陆砚北看着她,目光深邃。 如果可以…… 我想一辈子都陪着你。 第179章 他们有个女儿 徐挽宁听到孩子的哭声,很着急,摸爬着拾起盲杖,江鹤庭急忙扶住她,“你别急,黄妈很有经验的。” “这孩子昨晚就闹腾到后半夜……” 江鹤庭见陆砚北在发呆,微蹙着眉。 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 用眼神示意: 愣着干嘛? 跟上来啊! 陆砚北皱眉,还没人敢这么踹他。 江鹤庭倒是一脸无所谓。 反正刚才表妹也说了,让他踹,他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进入房间,陆砚北才看到里面有张老式的红木床,边上还放着实木打造的婴儿床,整个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奶味儿。 房间布置得温馨又干净,周围有尖锐犄角的地方全都被包上了海绵,避免徐挽宁摔着碰着。 “呦呦怎么了?”徐挽宁伸手去摸。 “尿啦,我已经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尿不湿。”黄妈笑道,“小姐,您别担心,这小东西啊,现在笑呵呵的,开心着呢,是不是啊,小乖乖……” 黄妈逗弄着婴儿床上的小家伙。 她穿着粉色的小衣服,漂亮的眼睛,又大又灵。 像极了徐挽宁。 陆砚北站在屋里,心脏狂跳。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挽宁将孩子抱起,她虽然看不见,动作却很熟练,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小家伙的脸,小东西就咯咯笑着,糊了她一脸口水,她却笑得越发温柔。 这是她拿命换来的孩子。 徐挽宁视若珍宝。 陆砚北紧张的喉咙收紧,瞳孔微颤着。 这是…… 他们的孩子? 是个女儿吗? 那一瞬间,就好似有人在他心里投下了一枚石子,他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 离开他的这几月,她居然独自把孩子生了下来,还抚养得这么好。 她明明看不到啊。 阿宁,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心口的酸涩感几乎要溢出来,陆砚北深吸一口气,看向徐挽宁怀里的小东西,嘴角笑意温柔。 “宁宁,让我抱抱。”江鹤庭笑着伸手,“来,呦呦,到舅舅这里。” 江鹤庭抱着孩子。 只是小东西的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了陆砚北身上。 许是初见陌生人,很好奇。 她不会说话,咿咿啊啊地张大嘴巴。 “呦呦,你看看舅舅啊,我在这里。”江鹤庭皱眉。 这小东西,怎么不看他,难道,他不比陆砚北更帅气? 江鹤庭瞧着小外甥女总盯着陆砚北,微皱着眉,“你再不看舅舅,我可要生气了。” 孩子还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是江鹤庭忽然板着脸,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家伙“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江鹤庭懵逼了。 “哥,你吓着她了。”徐挽宁笑着伸手,“把孩子给我。” 只是江鹤庭还没把孩子递给她,陆砚北就冲他伸了下手。 他想抱抱自己的女儿。 江鹤庭犹豫着,还是把孩子交给了他。 陆云深就是陆砚北带大的,他看似冷漠,带孩子的经验却很丰富。 接过宝宝时,小家伙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小家伙搂在怀里,让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很神奇,孩子居然很快止住了哭声。 看得江鹤庭嘴角直抽抽。 自己照顾了她好几个月,每次她哭,他都要哄上半天,有时哄到崩溃,江鹤庭就差跟着她一块儿哭了。 结果遇到陆砚北,一哄就好。 这让他情何以堪。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嗯?不哭了吗?”徐挽宁皱眉。 “我把孩子抱出去转转,你赶紧洗漱。”江鹤庭说道。 “早上凉,别让她冻着。”徐挽宁叮嘱。 …… 说真的,两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奶娃娃,走在乡村小路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呦呦小朋友哭累了,就趴在陆砚北肩上,好奇地打量四周。 “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陆砚北嗓子嘶哑。 “正月十六。”江鹤庭看着初升的朝阳,“她的肚子疼了快两天,头也疼,这小东西才终于出来,出生时才7个多月,早产,体弱,在保温箱里躺了一个多月。” “那阿宁呢?” “生完孩子,就做了头部手术,微创穿刺,将瘀血抽了出来,小命是留住了,只是昏迷的时间比呦呦更久,我那段时间,真的要疯了。” 江鹤庭此时回想,才知道陆砚北当初做出决定有多难。 陆砚北伸手轻抚着怀中的小家伙,听他继续说。 “一个多月后,她终于醒了,不过你也看到了,瘀血积压太久,已经严重压迫了她的视觉神经,她看不到了。” “永久性的?不能治吗?”陆砚北皱眉。 “医生说没办法,只希望有奇迹发生,让她某天忽然就能复明了。” 奇迹? 这种概率太小。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让你联系我?”陆砚北追问。 “刚出院那会儿,她走路都会摔跤,膝盖上全是淤青,你觉得,她会想让你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而且她身体还没恢复,你也看到了,她甚至不能适应现在的状态。” 江鹤庭低笑,“再者说……” “陆砚北,你是不是很在意她那双眼睛?” 眼睛、替身的事,徐挽宁心里还是介意的。 现在她失明了。 她甚至想过: 可能上天也觉得,是该让一切都回到原位了。 虽然她看不到,用眼睛换回一个女儿,她觉得值得。 陆砚北喉咙口收紧,“那是以前,我现在在意的,只有她。” 江鹤庭点头。 如果不是看他如此深情,自己也不会带他来。 “对了,孩子叫什么?you?哪个字?” “宁宁听说她眼睛长得漂亮,像她,虽是杏眼,可能是她太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个小鹿,所以给她取名叫陆呦呦,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呦呦。” “随我姓?”陆砚北诧异。 “是啊,你是不是挺开心?”江鹤庭轻哂。 陆砚北认真看向他,“我想留下照顾阿宁。” “怎么留下?刚才我感觉她差点就认出你了,失明后,她看着很正常,心态上还是有变化的,受不了刺激。” “我可以伪装。” “陆二爷,你在想什么?” “我当兵时,做过狙击手,很擅长伪装。” “我考虑一下。” 江鹤庭已经后悔带他来了。 “我需要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一周后,我会过来。” 江鹤庭皱眉。 你这是征求我的意见吗?你这分明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啊! 一步一步,他已经被陆砚北带进了沟里! 第182章 有人半夜摸进房间 之后的一段日子,陆砚北总会陪徐挽宁出去。 一般早晚两次,走的都是同一条路,她对路况愈发熟悉,即使自己拄着盲杖,也能独立走完这段路。 偶尔是黄妈陪她出门,让陆砚北留下照顾孩子。 能跟女儿独处,他求之不得。 —— 春盛时节,乡间路边开满了野花。 村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日子虽然单调枯燥些,却也宁静祥和,有陆呦呦这个小家伙在,生活总是充满了乐趣。 那天徐挽宁睡醒时,就闻到房间有股淡淡的香味。 询问黄妈才知道,她才笑道:“富贵兄弟早上出门摘的花,就放在你床头的花瓶里,说是这种野花可以静心安神,我也不太懂,味道还挺好闻的。” 徐挽宁试探着抚摸触碰。 花瓣上挂着露水,柔软湿润…… 她嘴角轻翘。 内心也一片柔软。 “这富贵兄弟看着挺高冷的,第一次见面时,我甚至都不敢和他说话,没想到还挺细心。”黄妈笑道。 “高冷?”徐挽宁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她和李富贵接触这么多天,觉得他很温柔。 和高冷根本不沾边。 “是啊,个子又高,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 “不过长得是真帅气,除了少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模样这么俊俏的后生,比那些电视明星还好看。”黄妈就是个普通妇女,说话很直。 她随口一提,徐挽宁却上了心。 这个描述,总让她会想起陆砚北。 这天是黄妈陪徐挽宁出去散步。 在经过一段路时,徐挽宁听到了一些男人的调笑声。 说的是本地方言,她不太能听懂。 倒是黄妈气的骂了几句,让他们赶紧滚。 “怎么了?”徐挽宁问道。 “几个臭流氓,没本事娶媳妇,坐在路边,调戏小姑娘,嘴又碎又臭。”黄妈愤懑道,“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儿。” 徐挽宁笑着没说话。 村里除了留守的老人孩子,也有些娶不上媳妇儿的老鳏夫。 没钱娶媳妇儿,有些可能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徐挽宁长得和天仙儿似的,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平时陆砚北陪着,他面冷,这些老光棍不敢调笑。 看到黄妈就是个中年妇女,就忍不住开口说了些荤话,调戏徐挽宁,只是她听不懂而已。 “小姐,咱们赶紧回去。”黄妈生怕出意外,拉着徐挽宁往回走。 回去后,还忍不住和陆砚北抱怨。 说村里的老光棍太不要脸。 陆砚北皱了皱眉,没作声。 随后几天,都是陆砚北陪着她。 他心里想着,那些男人若是再来,满口荤话,自己定让他们好看,只是接连几天,都没见到黄妈所说的人。 陆鸣打来电话,说有个项目需要他亲自回京洽谈。 这是半年以前就定好的行程,他必须回去一趟。 向徐挽宁请了三天假,就匆匆离开。 他还将一个防狼喷雾交给徐挽宁,让她随身带着,并教她如何使用。 “这个东西有必要吗?”徐挽宁笑着。 “以防万一。” 李富贵的一片好心,徐挽宁点头收下。 陆砚北一走,整个院子都好似瞬间空了,陆呦呦有时哭闹,徐挽宁和黄妈哄不住,便怀念起了他。 黄妈叹了口气,“如果富贵兄弟在,肯定有法子哄她。” 徐挽宁只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女儿软乎乎的小脸。 她看不到,只能凭抚摸,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模样,伸手丈量她的身体,“呦呦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黄妈笑道:“这是肯定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啊,一天一个样儿,长得可快了。” “是吗?” 徐挽宁笑得苦涩。 可惜她看不到。 —— 话分两头,陆砚北回京后,陆鸣亲自去机场接人,看到他的一身打扮,吓得瞠目结舌。 我亲爱的二爷,您消失这段时间是去参加《变形记》了吗?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在机场休息室,换了身正装,陆砚北直接去晟世。 仍是那个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陆二爷。 陆鸣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二爷在搞什么。 难道他最近沉迷变装小游戏? 陆鸣搞不懂,也不敢问,从公司出来,又送他去幼儿园接陆云深放学。 小家伙看到他,眼眶一红。 “粑粑——”他狂奔过去。 结果, 还没跑到陆砚北面前,许是太激动,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陆砚北:“……” “哇——”陆云深委屈地哭了起来。 陆砚北走过去,将小家伙捞起来,帮他拍掸着衣服上的灰尘,“你是小男子汉,摔了一跤而已,哭什么?” “粑粑,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过得有多苦吗?大伯简直不是人。” “大伯怎么你了?” “他除了让我学习,还是学习,我好不容易放假,他还把我带去他学校听课,说是让我感受一下大学的学习氛围,熏陶我的情操……”小家伙越说越委屈,抱住陆砚北,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陆砚北咳嗽两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 只是回到家,见到陆湛南时,陆云深就不敢再告状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 安静如鸡。 “粑粑,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陆云深满脸期待。 “我今晚就要走。”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他本打算明早再走,又实在不放心徐挽宁和女儿。 “粑粑,要不你带我一起走。” 陆湛南一声咳嗽,小家伙瞬间闭上嘴。 “想跟你爸走?是不是跟大伯在一起,你不够开心?” 陆云深咬牙:“我很开心。” “那今晚大伯陪你睡,会让你更开心。” 小家伙的小脸瞬间垮了,这…… 这真的大可不必。 难怪谢叔叔总说,大伯是单身太久,心理变态了。 江家村 徐挽宁刚洗了澡,在黄妈的帮助下,绞干头发,陆呦呦也已睡着。 “小姐,您快睡觉。”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磨人,半夜哭闹很正常,徐挽宁很难睡个安稳觉。 “好。”她点头,先摸到婴儿床边,确定陆呦呦睡着,才摸着床沿躺下。 “有事您叫我。”黄妈说着,关上门退出房间。 陆砚北回去时,发现室内已熄了灯。 知道徐挽宁和孩子肯定都睡了,不想进去打扰,坐在车里,揉了揉眉心,这两天几乎都在赶车,很累。 他将座椅放倒,准备在车里睡觉,等明日天亮再进屋。 睡的朦胧间,从四合院里,忽然传来声音。 一个男人的叫声—— 陆砚北瞬间清醒,屋里怎么会有男人! 有人半夜摸进她的房间? 第180章 司机师傅李富贵 江鹤庭是不愿让陆砚北留下的,这种腹黑的老狐狸,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正想着该如何拒绝他,却听他低声说道:“哥,她最难熬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这次……我不想错过了。” “无论她现在是否需要我,我都想陪着她。” 江鹤庭面冷,心却软,“算了,你爱干嘛就干嘛。” 徐挽宁脾气就倔,估计陆砚北差不多。 两个倔骨头,让他们自己慢慢磨。 他一个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没有,又是陪着生孩子,还得帮忙奶娃娃,他实在操心不过来。 陆砚北笑了笑,“谢谢。” “你最好别让她发现,她还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陆砚北抱着怀里的陆呦呦。 那么小,那么软,小东西刚才闹了一阵儿,此刻趴在他肩上,又睡着了,婴儿肥的小脸,奶萌奶萌的。 江鹤庭知道徐挽宁对陆砚北有情。 外甥女又不能没有父亲。 多重考虑,他才决定让陆砚北留下。 “对了,阿宁住在这里,还有谁知道?”陆砚北询问。 “除了我,只有你。” “江家其他人都不懂?” “我跟他们说,宁宁在国外接受治疗,不便探望。” “他们相信?” 江鹤庭苦笑,“肯定不信,只是宁宁亲自打电话回去,说自己目前的状况,不适合相见,爷爷跟我爸对她言听计从。” “那这个黄妈?” “她没问题,就是个普通保姆,负责照顾她起居,由于年纪较大,连智能机都不会玩,也不知道宁宁的具体身份,很懂规矩。”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又折返回去。 徐挽宁早已洗漱好,坐在院子里,听到脚步声,拄着盲杖起身,“哥?” 江鹤庭应了声。 “怎么出去这么久?呦呦呢?” “睡着了,你放心,她很好,我抱她回屋。” 徐挽宁不放心,一定要亲手摸到熟睡的孩子才踏实,她轻攥着陆呦呦胖乎乎的小手,脸上浮动着幸福而喜悦的微笑。 “宁宁,我想跟你说件事。”江鹤庭摸着鼻子。 “你说。”徐挽宁给孩子盖好小被子,又反复检查。 “我想把这个司机留下照顾你。” “司机?” “我也不能经常过来,黄妈毕竟上了年纪,又不会开车,有个男人在,始终不一样。” “但是……” 徐挽宁总觉得,多个异性在,不太方便。 “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万一你和呦呦不舒服,要去医院,有他在,更方便,有些重体力活儿,也能交给他,他平时肯定不会打扰你,而且他有孩子,也能帮忙照顾呦呦。” 小孩子难免有些头疼脑热的突发状况,江鹤庭的这番话让徐挽宁犹豫了。 最终答应把人留下。 “这是我临时决定的事,他也要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过几天再过来。”江鹤庭瞥了眼一侧的陆砚北。 为了你,我真的牺牲了太多。 他生性冷僻,不屑扯谎。 如今倒好,因为这两口子,什么谎话都信口拈来! 徐挽宁点头,“对了,这位司机大哥叫什么?怎么称呼?” 江鹤庭皱了皱眉,沉思两秒,脱口说了句,“富贵,李富贵!” 陆砚北嘴角狠狠抽了下! 他怀疑,江鹤庭是故意报复他。 紧皱着眉,却不敢出声反驳。 “那我称呼李师傅?或者李大哥?”徐挽宁说道。 李富贵? 这名字还挺接地气的。 “喊什么师傅啊,叫他富贵就行,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江鹤庭努力憋着笑。 陆砚北,你可不能怪我。 谁让你先挖坑给我跳的。 徐挽宁看不见,自然不懂自家表哥此时憋笑憋得有多辛苦,认真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喊富贵。” “好。”江鹤庭强忍笑意,清了下嗓子。 “他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他最近嗓子不舒服。” “难怪了,我这里有金嗓子喉片,他需要吗?” “富贵不需要。” 陆砚北头疼得很。 当黄妈得知眼前这个宛若神只般的男人,真名居然叫李富贵时,一脸错愕。 她就是个普通妇女,倒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男人看着如此贵气,怎么名字取得如此随意。 —— 吃完早饭,陆砚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村子虽叫江家村,其实和江家并没什么关系,村子里老人小孩较多,绝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也有少部分在家务农。 江鹤庭送陆砚北到了机场。 临别时,陆砚北忽然叫住他。 江鹤庭心下一紧,以为这位陆二爷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他竟冲着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他嘶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感谢他对徐挽宁母女的照顾; 感谢他能带自己过来; 也感谢他让自己留下; …… 两人碰面,总是剑拔弩张,忽然如此温情,倒是弄得江鹤庭有些不自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宁宁和呦呦就交给你照顾了,别让我失望。” 陆砚北回到京城,将手上的工作快速处理完,就把其余事情交给了父亲。 陆震寰一脸懵逼。 怎么又把公司踢给我了? 他询问原因,陆砚北说:“最近太累了,我想出去散散心。” 自从徐挽宁失踪,陆砚北就像自虐般地工作,家人看着也心疼,支持他出去。 他把陆云深交给了大哥照顾。 小家伙近来非常懂事,知道陆砚北要外出,甚至没缠着他要礼物。 临行前一天晚上,陆湛南敲开陆砚北卧室的门,发现他剪短了头发,在手上涂抹药膏,便随口问了句:“你在涂什么?手上不舒服?” “不是,去老茧和角质。” 陆湛南懵逼了。 弟弟近来很反常,买了一堆衣服,都是比较廉价那种。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去角质? 你一个大男人,需要如此精细吗? 出门旅游前,做个全身美容?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陆湛南打量他。 “嗯。” “要走多久?” “不一定,深深这边……” “你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他培养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陆湛南是大学老师,只要不做课题,不写论文,闲暇时间非常多。 所以, 陆云深的魔鬼生活开始了。 ——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徐挽宁提前让黄妈收拾出一个房间,还准备了些日用品,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陆呦呦小朋友被黄妈抱出去溜达了。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陆砚北犹豫着,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区别于自己声线的声音说,“是我,李富贵。” 第181章 他想,一辈子陪着她 陆砚北进入院子,徐挽宁正坐在院中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暖而不燥,微风徐徐,在她身上笼了层柔光,漂亮又干净,她说道:“富贵,你的房间在西边,已经收拾出来了,如果缺了什么,你就跟黄妈说。” “好。”陆砚北点头,将行李放到屋里。 当黄妈抱着孩子回来时,惊讶地说道:“富贵兄弟,你怎么拿了这么多玩具和小衣服过来?” 徐挽宁看不到,自然不懂陆砚北都带了什么。 通过黄妈,才得知这位李富贵给自己女儿买了许多东西。 他是来打工的,却让他破费,徐挽宁自然不肯收。 陆砚北只能说:“这是江少爷托我带来的。” 既然是江鹤庭买的,徐挽宁没再推辞。 江家很有钱,陆呦呦出生时,江鹤庭就说要送她几套珠宝,徐挽宁说太贵重,孩子也不适合佩戴。 江鹤庭直接说:“那就让她当玩具玩。” 把宝石当玩具,她只能感慨: 果然是太有钱了,简直壕无人性。 只是徐挽宁不知道,陆砚北带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她以前买给宝宝的。 陆呦呦小朋友似乎很喜欢陆砚北,当她哭闹时,只要他伸手去抱,小东西就立刻止住了哭声,还会冲他咯咯笑。 陆砚北看着女儿,也是满脸温柔。 他一直都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 陆云深刚好到了爱动爱闯祸的年纪,尤其是给他辅导作业时,陆砚北真是强压着怒火。 可是面对奶萌的女儿,尤其是她冲着自己笑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惹得黄妈忍不住说:“看来呦呦和富贵兄弟很有缘。” 其实黄妈挺好奇的,这个李富贵看起来不像个缺钱的人,为什么要跑来打工。 她私下偷偷问:“富贵兄弟,你为什么来打工?” “赚钱。” “我觉得你很有领导人的气质,你是不是公司破产了?” “……” “没关系,人生嘛,难免会有大起大落,你如果当过老板,还能放下姿态出来打工,我很佩服你,加油干,回头啊,我跟小姐私下说说,让她给你涨工资。” 陆砚北只能笑着说声谢谢。 —— 徐挽宁原本还担心,有个陌生异性入住,会不方便。 几天相处,发现他很懂分寸,也会哄孩子,甚至连给孩子换尿布这种事,也能手到擒来,就是黄妈都连声夸他专业细心。 他会逗孩子,院子里常能听到陆呦呦咯咯的笑声。 江鹤庭曾打电话询问,得知相处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晚饭后,黄妈负责收拾碗筷,笑道:“小姐,您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景色挺好的。” 徐挽宁自从出院就住到这里,除了去医院例行检查,几乎没踏出过这个院子。 失明后,她看似正常,其实早已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害怕出门,更不想接触陌生人。 黄妈常建议她多出去转转,她不肯。 “外面的景色再好,我又看不到。”徐挽宁低垂着头。 “那也可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黄妈笑道,“呦呦这边我来照顾,让富贵兄弟陪你去村里溜达溜达。” 以前,徐挽宁总爱找借口。 她刚失明,一个人根本不能出门,黄妈又不可能兼顾她和孩子。 现在李富贵来了,她没有任何借口,只能被迫拿着盲杖走出家门。 她现在的世界,一片黑暗,其实待在哪里都一样。 徐挽宁拿着盲杖,小心翼翼试探着地面和前方是否有障碍物,陆砚北则走在她身侧,护着她。 她走得极慢,手心俱是热汗。 陆砚北看出她的彷徨、无助,咬了咬腮帮,“徐小姐,要不你扶着我走?” 徐挽宁是犹豫的,但她又很紧张害怕,还是点头同意了,一手攥紧盲杖,伸手去摸他的胳膊,手指在空气中试探着。 陆砚北低笑一声。 伸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男人的手,很大。 干燥而温暖。 只是和陆砚北的不同,似乎没有那么多茧子。 徐挽宁呼吸扎紧,心脏忽地一沉,下意识想缩回手,陆砚北却攥着她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小臂上,“抓紧我。” 他早已撤回了手,手背上的热源消失,徐挽宁也松了口气。 亲人闺蜜除外,这是陆砚北之后,第一个陌生男人握住她的手。 那种感觉,有些微妙。 这个李富贵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譬如之前曾在他身上闻到过陆砚北的气息,可现在,味道消失了。 “徐小姐,我们走。”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松开,却又怕吓着她。 徐挽宁点头。 相比依靠冰冷的盲杖,抓着李富贵的手臂,让徐挽宁更有安全感。 这是有温度,活生生的人。 让她觉得,即便在黑暗中行走…… 她也不是独自一个人。 他会提醒徐挽宁,哪里有下坡,那边有小坑,带着她避开前行的所有阻碍,也会告诉她,哪里开了花,花有多漂亮。 村里人只知道,有个四合院里,住了几个外地人,偶尔有豪车停在外面。 据说里面住了个瞎了眼的女人,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专门的保姆和司机伺候。 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挽宁,身边还有个穿得普通却贵气十足的男人。 难免会有诸多猜测。 有同情怜惜她失明的。 也有人说,这怕是哪个有钱人在外面养的小三,特意来乡下生孩子。 村里人太闲,没什么娱乐活动,倒是很爱八卦。 很快,关于徐挽宁的事,就在村里流传出了许多个版本。 徐挽宁此时抓着陆砚北的手臂,漫步在乡间小路上,闻着鲜腥的泥土草籽味,她嘴角轻轻勾起,“富贵。” “嗯?”陆砚北低声应着。 “听说你结婚有孩子了?有几个孩子啊?” “两个,一儿一女。” “你真幸福。”徐挽宁笑着,“你长时间住在外面,不会想念妻子和孩子吗?” “想,但是要赚钱。” “感觉你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陆砚北嗓子略显嘶哑,“我不是。” 徐挽宁听出他情绪的失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没多问,只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到外面走走,确实比待在家里舒服。” “那以后,你想出来,我都陪着你。” 徐挽宁听得心头一颤。 因为他的语气,略显亲昵。 甚至让她想起了陆砚北。 徐挽宁笑了笑,“你不会觉得陪我出来,很麻烦吗?” “不会。” 陆砚北看着她,目光深邃。 如果可以…… 我想一辈子都陪着你。 第183章 杀神二爷,要他的命 村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时除了偶尔能听到犬吠,只有细微的虫声,徐挽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生完孩子后,徐挽宁的睡眠极浅。 一点细微声响,都能把她吵醒。 睡得迷迷糊糊,她听到了开门声,低声问,“黄妈?” 由于徐挽宁眼睛看不到,黄妈经常半夜来查看孩子的情况。 只是她说的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而进屋的人,持着手电,在徐挽宁面前晃了晃,发现没反应,心下大喜。 两个疾步冲过去,捂住她嘴的同时,粗粝的手指撕扯她的衣服,粗重急乱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这个男人陌生、强壮,她惊恐地睁大眼睛。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男人在她耳边说着听不懂的话,徐挽宁手脚并用,反抗挣扎! 手指摸到放下枕头下的防狼喷雾,这是李富贵之前送的,徐挽宁出门会带,睡觉时就搁在枕头下。 原本只是图个心安,没想到真有一天能用得上。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喷雾,按照李富贵教的,冲着面前就是一顿乱喷。 随后,她听到男人的一声惨叫。 捂在她嘴上的手也随即松开,她伸手摸到了放在床边的折叠盲杖,冲着叫声的方向,猛挥两下。 男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两棍子。 疼得嗷嗷直叫—— 叫声打乱整个村子的平静,满村的狗狂吠不止。 陆呦呦被吵醒,也开始哭闹。 惊动了隔壁的黄妈,她连鞋子都没穿,就急忙往徐挽宁房间冲。 打开灯的时候,看到她房间有个陌生男人,瞳孔倏地放大。 这人她有印象,是村里的老光棍,四十多了,皮肤粗糙黝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被照得无处遁形,瞬间夺门而出。 “你站住,给我站住——”黄妈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力气不及,被男人拖拽到地上。 男人之前是翻墙来的,此时眼睛被防狼喷雾熏得眼睛都快瞎了,又被打了几棍子,没有力气爬墙,村里的狗在叫,他只想快点逃出去。 径直打开了门! 结果这门一打开,迎面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朝他走过来。 他眼睛火辣辣的疼,看不清是谁,想撞开他逃跑,肩膀忽然被按住。 他咬着牙,骂脏话,陆砚北虽听不到,但爹妈二字总辨得出。 此时黄妈也追了出去,看到陆砚北,大喊着,“李富贵,抓住他,这个老鳏夫半夜摸到小姐房间,想对她耍流氓!” 陆砚北眸子一沉。 男人猛地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刚跑两步,后背就被人猛踹一脚,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扭头去看那个男人。 他看不清,只依稀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轮廓,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踏着夜色,极致诡异危险。 不少村民听到动静,闻讯赶来,男人低咒一声,爬起来想跑,结果衣领被揪住,那人似乎很轻松地就把他拎了起来。 像是拎小鸡崽一样。 他看不清,却能感觉到男人的散发的气息。 凌厉、凛冽。 像是没有温度! 他刚想开口,男人一拳落下,他听到了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鼻端瞬间涌出血水。 一拳、接着一拳—— 单方面的压制,让男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黄妈站在边上,吓得瞠目结舌。 在她印象里,这个李富贵虽然面冷,人挺不错的,没想到下手会这么狠。 拳拳出血。 招招下狠手。 这是想要这个老流氓的命啊! …… 村里人赶来,见此情形,甚至不敢上前劝架。 直至村长赶到,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上前劝架。 村长快六十了,拉住陆砚北的胳膊,他手脚放不开,又不能把这个老人推开,只能停了手。 却又一脚踹在男人裆部!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村子。 老流氓蜷缩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村里有人指责陆砚北下手太重,黄妈立刻跳出来,“这个老东西,半夜跑到我们家耍流氓,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打他几下都是轻的!” 黄妈气不过,居然抄起放在院墙外的扫帚,又冲老流氓打了几下,踢了几脚。 若非有几个村妇拽住她,黄妈怕是也想打死他。 “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事,没有女人你会死吗?” “……” 从黄妈的骂声中,村里人也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 —— 陆砚北则趁乱,已经冲进了院子里。 徐挽宁根本没时间惊恐、害怕,丢下手中的盲杖,去摸婴儿床的位置。 陆呦呦的哭声,不断刺激着她。 她心乱如麻,越急越乱。 又恨自己看不到。 急红了眼,忽然从床上摔下来,膝盖摔得生疼。 顾不上疼痛,摸到婴儿床边,碰到陆呦呦,手忙脚乱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呦呦乖,别怕,妈妈在这里呢——” “别怕啊,不要害怕。”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些,“呦呦别哭了,你哭的妈妈心里难受。” “乖宝宝,别哭……” “别哭好不好?妈妈求你了。”徐挽宁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呦呦受到了惊吓。 徐挽宁想帮她擦擦眼泪,摸摸她的小脸,由于看不到,慌乱中不小心弄疼了她。 这让原本受到惊吓的陆呦呦,再度哭闹不止。 当陆砚北冲到房间时,就看到徐挽宁红着眼在哄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砚北心口疼得厉害,走到她面前,听到脚步声,徐挽宁吓得浑身一激灵,“谁?” 他强装镇定,换上另一幅声线,“是我。” “富贵?” “嗯。” “你回来了……” 徐挽宁声音颤抖,即便强装冷静,眼泪成串,猝不及防落下。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觉得有了依靠,悬着的心,忽然就踏实下来。 “孩子给我,我来哄。” 陆砚北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小家伙趴在他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外黄妈和村民对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外面异常吵闹。 陆呦呦许是哭累了,小脸哭得通红,身子一抽一抽的。 陆砚北哄着孩子,目光落在徐挽宁身上。 屋内一片狼藉,她半蹲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伸手捂着脸,肩膀不停抽动。 隐忍的哭声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了陆砚北心上。 黄妈很快回来,从陆砚北手中接过孩子,看到徐挽宁的模样,也是心疼得直落泪。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徐小姐,地上凉。” 徐挽宁哭了一会儿,此时也冷静下来。 她摸着床沿,试图爬起来,只是膝盖被撞伤,刚站起来,就差点摔倒…… 却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人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被打横抱了起来。 徐挽宁本能挣扎,却听到他低低说了声,“别动!” 声音强势,不容抗拒。 男人的怀抱,温暖又熟悉。 第182章 有人半夜摸进房间 之后的一段日子,陆砚北总会陪徐挽宁出去。 一般早晚两次,走的都是同一条路,她对路况愈发熟悉,即使自己拄着盲杖,也能独立走完这段路。 偶尔是黄妈陪她出门,让陆砚北留下照顾孩子。 能跟女儿独处,他求之不得。 —— 春盛时节,乡间路边开满了野花。 村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日子虽然单调枯燥些,却也宁静祥和,有陆呦呦这个小家伙在,生活总是充满了乐趣。 那天徐挽宁睡醒时,就闻到房间有股淡淡的香味。 询问黄妈才知道,她才笑道:“富贵兄弟早上出门摘的花,就放在你床头的花瓶里,说是这种野花可以静心安神,我也不太懂,味道还挺好闻的。” 徐挽宁试探着抚摸触碰。 花瓣上挂着露水,柔软湿润…… 她嘴角轻翘。 内心也一片柔软。 “这富贵兄弟看着挺高冷的,第一次见面时,我甚至都不敢和他说话,没想到还挺细心。”黄妈笑道。 “高冷?”徐挽宁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她和李富贵接触这么多天,觉得他很温柔。 和高冷根本不沾边。 “是啊,个子又高,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 “不过长得是真帅气,除了少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模样这么俊俏的后生,比那些电视明星还好看。”黄妈就是个普通妇女,说话很直。 她随口一提,徐挽宁却上了心。 这个描述,总让她会想起陆砚北。 这天是黄妈陪徐挽宁出去散步。 在经过一段路时,徐挽宁听到了一些男人的调笑声。 说的是本地方言,她不太能听懂。 倒是黄妈气的骂了几句,让他们赶紧滚。 “怎么了?”徐挽宁问道。 “几个臭流氓,没本事娶媳妇,坐在路边,调戏小姑娘,嘴又碎又臭。”黄妈愤懑道,“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儿。” 徐挽宁笑着没说话。 村里除了留守的老人孩子,也有些娶不上媳妇儿的老鳏夫。 没钱娶媳妇儿,有些可能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徐挽宁长得和天仙儿似的,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平时陆砚北陪着,他面冷,这些老光棍不敢调笑。 看到黄妈就是个中年妇女,就忍不住开口说了些荤话,调戏徐挽宁,只是她听不懂而已。 “小姐,咱们赶紧回去。”黄妈生怕出意外,拉着徐挽宁往回走。 回去后,还忍不住和陆砚北抱怨。 说村里的老光棍太不要脸。 陆砚北皱了皱眉,没作声。 随后几天,都是陆砚北陪着她。 他心里想着,那些男人若是再来,满口荤话,自己定让他们好看,只是接连几天,都没见到黄妈所说的人。 陆鸣打来电话,说有个项目需要他亲自回京洽谈。 这是半年以前就定好的行程,他必须回去一趟。 向徐挽宁请了三天假,就匆匆离开。 他还将一个防狼喷雾交给徐挽宁,让她随身带着,并教她如何使用。 “这个东西有必要吗?”徐挽宁笑着。 “以防万一。” 李富贵的一片好心,徐挽宁点头收下。 陆砚北一走,整个院子都好似瞬间空了,陆呦呦有时哭闹,徐挽宁和黄妈哄不住,便怀念起了他。 黄妈叹了口气,“如果富贵兄弟在,肯定有法子哄她。” 徐挽宁只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女儿软乎乎的小脸。 她看不到,只能凭抚摸,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模样,伸手丈量她的身体,“呦呦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黄妈笑道:“这是肯定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啊,一天一个样儿,长得可快了。” “是吗?” 徐挽宁笑得苦涩。 可惜她看不到。 —— 话分两头,陆砚北回京后,陆鸣亲自去机场接人,看到他的一身打扮,吓得瞠目结舌。 我亲爱的二爷,您消失这段时间是去参加《变形记》了吗?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在机场休息室,换了身正装,陆砚北直接去晟世。 仍是那个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陆二爷。 陆鸣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二爷在搞什么。 难道他最近沉迷变装小游戏? 陆鸣搞不懂,也不敢问,从公司出来,又送他去幼儿园接陆云深放学。 小家伙看到他,眼眶一红。 “粑粑——”他狂奔过去。 结果, 还没跑到陆砚北面前,许是太激动,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陆砚北:“……” “哇——”陆云深委屈地哭了起来。 陆砚北走过去,将小家伙捞起来,帮他拍掸着衣服上的灰尘,“你是小男子汉,摔了一跤而已,哭什么?” “粑粑,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过得有多苦吗?大伯简直不是人。” “大伯怎么你了?” “他除了让我学习,还是学习,我好不容易放假,他还把我带去他学校听课,说是让我感受一下大学的学习氛围,熏陶我的情操……”小家伙越说越委屈,抱住陆砚北,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陆砚北咳嗽两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 只是回到家,见到陆湛南时,陆云深就不敢再告状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 安静如鸡。 “粑粑,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陆云深满脸期待。 “我今晚就要走。”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他本打算明早再走,又实在不放心徐挽宁和女儿。 “粑粑,要不你带我一起走。” 陆湛南一声咳嗽,小家伙瞬间闭上嘴。 “想跟你爸走?是不是跟大伯在一起,你不够开心?” 陆云深咬牙:“我很开心。” “那今晚大伯陪你睡,会让你更开心。” 小家伙的小脸瞬间垮了,这…… 这真的大可不必。 难怪谢叔叔总说,大伯是单身太久,心理变态了。 江家村 徐挽宁刚洗了澡,在黄妈的帮助下,绞干头发,陆呦呦也已睡着。 “小姐,您快睡觉。”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磨人,半夜哭闹很正常,徐挽宁很难睡个安稳觉。 “好。”她点头,先摸到婴儿床边,确定陆呦呦睡着,才摸着床沿躺下。 “有事您叫我。”黄妈说着,关上门退出房间。 陆砚北回去时,发现室内已熄了灯。 知道徐挽宁和孩子肯定都睡了,不想进去打扰,坐在车里,揉了揉眉心,这两天几乎都在赶车,很累。 他将座椅放倒,准备在车里睡觉,等明日天亮再进屋。 睡的朦胧间,从四合院里,忽然传来声音。 一个男人的叫声—— 陆砚北瞬间清醒,屋里怎么会有男人! 有人半夜摸进她的房间? 第184章 二十万,买你双手双脚 陆砚北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黄妈又弄了些温水,帮她擦拭手脚,看到她膝盖上的瘀伤时,一阵心疼,她只说没事。 “当地派出所来人了,那个老流氓已经被抓走了。”黄妈更着嗓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真把徐挽宁当亲闺女疼爱。 徐挽宁点头,“这件事别告诉我哥,免得他担心。”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整个村子因为这件事,吵闹到了后半夜才逐渐安静下来。 徐挽宁坐在床上,整宿守着陆呦呦,怎么都睡不着。 陆砚北坐在院子里,同样难以入睡。 约莫凌晨三点,陆呦呦突然哭闹起来。 徐挽宁伸手安抚,发现她身上很烫,便急忙叫黄妈。 陆砚北就在院子里,率先推门进入房间,给小家伙进行了简单的物理降温。 闻声赶来的黄妈说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才会突发高烧。 简单的降温,使用退烧贴都不管用,三人决定开车去城里的儿童医院。 折腾了一个晚上,小家伙才逐渐退烧。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陆砚北财大气粗,直接安排了病房。 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徐挽宁也累了,母女俩睡在一张床上,很快就都睡着了。 人少又安静,很适合徐挽宁母女俩休息。 徐挽宁生完孩子就做手术昏迷,后来不断用药,奶水很少,医生也不建议她哺乳,陆呦呦是喝奶粉长大的,她总觉得亏欠孩子的。 睡梦中,她又梦到了生陆呦呦的过程。 刚出生的陆呦呦,很小,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她眼睛轻颤着,睫毛上挂上一滴眼泪。 陆砚北守在床边,眉头紧皱。 怎么睡着了还在哭。 阿宁,你这几个月,过得究竟多苦。 陆砚北伸手,帮她擦拭掉睫毛上悬挂的眼泪,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这是分开后,他第一次触碰她的脸。 他稍稍俯下身子,靠近她,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呼吸错乱,都会把她惊醒。 只是徐挽宁睡得不踏实,呼吸紊乱而热切。 落在陆砚北的脸上。 急乱,热切。 她的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诱惑,一次招惹。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着,一个吻落在她额前。 “阿宁,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守着你。” 徐挽宁朦胧中听到了这丝熟悉的声音,居然出奇地安静下来。 就连呼吸都逐渐平稳。 他又低头,吻了吻陆呦呦的小脸,“小宝贝儿,你也乖一点,别再闹妈妈了好不好?” —— 黄妈进入病房时,陆砚北正坐在床头的陪护椅上。 她去打了点热水回来,折腾一宿,年纪大了,也累得不行。 天逐渐亮起来,约莫八点多,陆砚北接到电话,病房很安静,黄妈听到了对话内容。 似乎是派出所的,让他过去一趟。 “我出去一趟。”陆砚北看了眼床上母女俩,“黄妈,这里就交给你了?” “因为昨晚的老流氓,警察叫你过去?”黄妈一脸关切。 “应该就是问个话,您别担心。” 陆砚北离开后,黄妈坐立不安。 他昨晚下手太重。 尤其是最后那一脚,那个老流氓疼得满地打滚,甚至还扬言要报警抓他。 这李富贵就是个普通司机,黄妈担心他吃亏。 她迟疑着,还是给江鹤庭打了个电话。 江少爷一看就知道有权有势,定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再者,徐挽宁母女俩住院,这些事也瞒不住。 江鹤庭接到电话,有些诧异,急忙从淮城市区驱车前往江家村所属的村镇派出所。 他先见了办案民警。 才知道是被打的流氓被抓后,说伤得太重,要索赔。 警察都很无语。 就没见过这么耍浑不要脸的人,在派出所里闹个不停,民警才把陆砚北找来,想帮他们处理一下整件事。 尤其是昨晚他翻墙猥亵徐挽宁,肯定都要处理。 许是仗着警察在场,老流氓扬言,是徐挽宁穿得漂亮,整天在村子里乱晃,故意勾引他,他才犯了错。 陆砚北当时就冲过去,踹了他两脚。 某人瞬时赖在地上:“警察同志,你们看到没,他又打人啦,还是当着你们的面,简直没有王法啦。” “你到底想怎么样?”民警都觉得头疼。 “我要他赔钱,没有两万块钱,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砚北觉得好笑,“我给你二十万,买你双手双脚,你要不要?” 眼神狠戾,不似说谎。 老流氓被吓着了。 当江鹤庭赶到时,事情还在僵着。 “方不方便,带我去看一下嫌疑人?”江鹤庭指的自然是那个老流氓。 有人说,淮城姓江。 这个江,指的就是江家! 江鹤庭突然出面,民警都觉得诧异。 领他到了关押老流氓的房间。 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男人见过江鹤庭,他经常开车出入四合院。 见到他,嘴里还不干不净,说徐挽宁是他的小情人之类,是他养在乡下,给他生孩子的。 江鹤庭原本还想着,陆砚北居然在派出所动手,真是太不冷静。 他还把陆砚北给教育了一番。 结果下一秒,他冲过去,就是一拳—— 打得老流氓皮开肉绽,疼得他龇牙咧嘴。 民警们懵逼了:“江、江少……” “抱歉,实在没忍住!”江鹤庭冲民警笑了笑,转身又补了一脚。 后来,陆砚北做笔录,掏出了身份证。 根据村民说,他是个司机,名叫李富贵,可是身份证上赫然写着。 【陆砚北】 籍贯京城。 民警们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这种小地方,怎么突然来了这样两个大人物。 两人要求也很简单,必须顶格处理这件事,不接受任何调解。 回医院的路上,江鹤庭负责开车,余光瞥了眼副驾的人,满眼红血丝,“昨晚一夜没睡?” “睡不着。”陆砚北揉了揉眉心。 “这个人的事,我后续会跟进处理,你就别操心了。”江鹤庭攥紧方向盘,“在我的地盘上,动我妹妹,那老东西真是活腻了。” “对了,听说你要花二十万,买下那老东西的双手双脚?” “忽悠他的,那种人渣,给他两毛钱,我都觉得糟蹋了钱。” 江鹤庭笑了笑。 “哥。”陆砚北忽然喊他。 江鹤庭身子一僵。 “你……你又想干嘛?” 因为每次他喊自己哥的时候,准没好事。 陆家二爷这声哥,从来不是白叫的! “我想带阿宁回京。” 江鹤庭皱了皱眉,“陆砚北,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送你一个窜天猴,让你直接上天好不好?” 第185章 因为他,心跳失控 车子疾驰在乡间小路上,江鹤庭手指轻叩着方向盘,低笑道:“陆砚北,我觉得你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你洪水就泛滥。” 原来他只说,远远看一眼徐挽宁。 结果,不仅人留下了,还彻底住下了。 现在又想把她接走。 “我觉得村里不安全。” 陆砚北担心类似事件再发生。 “那个老流氓被你打得半残,现在村里人都把你当成恶霸,估计谁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江鹤庭顾左右而言其他,并没同意陆砚北接走徐挽宁。 话说那个老流氓被两人狠揍之后,在派出所还骂骂咧咧,叫嚣着要告两人故意伤害,直至江家的律师抵达,说是代表江鹤庭来的。 他还反复确认:“是哪个江鹤庭?” 律师笑道:“淮城有几个叫江鹤庭的?” 老流氓傻了眼,彻底蔫了。 入室猥亵,他原本以为,就算是顶格处理,最多就是坐一两年牢,没想到江鹤庭的律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其他资料。 他平时在村里,会对一些小姑娘和妇女开黄腔,故意调戏人家。 还有些赌博、嫖娼的事情。 全都被翻了出来。 数罪并罚,他的后半辈子怕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儿童医院 徐挽宁醒来时,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空荡荡的,她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听到黄妈的声音,“小姐,你醒啦。” “呦呦,快看,妈妈醒了,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黄妈把孩子交到徐挽宁手里,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过了许久,才忽然问了句,“富贵呢?” 黄妈愣了下,笑着撒了个谎,“富贵兄弟回去拿东西了,呦呦要住院,奶粉什么的都没有,肯定要回去拿。” 徐挽宁看不到她脸上的微表情,只笑了笑。 “这次真的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昨晚就被那个老流氓给跑了。”黄妈此时回想还觉得心有余悸,“他又开车送我们到医院,还特地安排了病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房,有冰箱有电视。” 很快,陆砚北和江鹤庭就回来了。 因为黄妈曾答应徐挽宁不把这件事告诉江鹤庭,所以江鹤庭只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没发出声音,离开时,示意黄妈跟自己出去。 “江少爷,对不起啊,是我没照顾好小姐。”黄妈以为他要追责。 “发生这种事,谁也无法控制。” “那您找我,是有别的事?” “你觉得李富贵这个人怎么样?” “富贵兄弟挺好的啊,这次的事情还多亏了他。” “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盯着他。” 黄妈怔了下,“为什么啊?” 江鹤庭清了下嗓子,“因为我想给他涨工资,想让你帮我留意考察一下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你随时跟我说。” 黄妈一听这话,瞬间乐了,忙不迭答应,“您放心,我肯定帮您盯着,富贵兄弟真的不错,平时帮忙打扫院子,照顾孩子,不怕苦不怕累,为人忠厚又老实。” 江鹤庭干笑两声,只能在心里感慨: 黄妈啊,您还是太单纯。 居然说陆砚北单纯? 他一个人怕是就有八百个心眼子。 咱们加起来,都玩不过他。 —— 此时的病房里,护士来给陆呦呦做例行检查,陆砚北冲她客气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 “稍等。” 护士很快拿了药膏回来,徐挽宁低声问,“富贵,你受伤了?”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手忙脚乱,她也来不及关心他。 “不是我,是你。”陆砚北走到床边。 “我?” “你的膝盖。” 徐挽宁愣了下,继而一笑,“谢谢,药膏给我,我自己来。” 陆砚北看着她卷起裤管,她皮肤嫩,很容易就能留下印子,昨晚撞伤的膝盖上,青紫一片,小腿处还有以前残留的瘀伤没消散。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药膏,挤出些在手指上。 由于看不到,药膏难免会挤多了,就连涂抹的位置也不准确。 陆砚北抿了抿唇,“徐小姐,要不我帮你。” “谢谢你了。” 很快,徐挽宁就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按摩着,药膏微凉,只是他的指腹温热,动作轻柔,一点薄茧,指尖好似有电流般,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本能地将腿往后一缩。 “怎么了?” 熬了一夜,他的声线比寻常更加低哑,甚至不像李富贵了。 “有点火辣辣的疼。”徐挽宁皱眉。 原本冰凉的药膏,在接触患处后,发生作用,产生了辛辣的刺激感。 他指尖的热度,好似从膝盖蔓延,直直往她心里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膝盖涂药的位置,有微热的风吹过,他这是…… 用嘴在吹? “李富贵……”徐挽宁呼吸一沉。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膝盖上,吹散了药膏带来的辛辣刺激感,反而有些痒。 那股子酥痒感,钻进心底,便化成了一股燥热。 心跳骤然急促,这种心悸不受控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不是都说,这样吹吹就不疼了吗?”陆砚北低声说。 徐挽宁一愣。 这个李富贵以前很懂分寸的,怎么最近越来越…… 有些感觉她形容不出,因为这个李富贵总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自从失明后,也有男医生曾帮她检查眼睛,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却从没有一个人,会给她带来这种心跳失控的感觉。 除了…… 陆砚北。 黄妈回来时,陆呦呦早已睡着,徐挽宁和李富贵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则低头玩手机,明明井水不犯河水,她却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直至晚上守夜,黄妈睡得朦朦胧胧。 经过老流氓那件事,黄妈睡觉格外不踏实,即便在医院也是如此,总担心再出事,睡得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人影走到了床边。 她慢悠悠睁开眼。 居然是李富贵。 他正查看陆呦呦的情况,又帮徐挽宁盖被子。 她心里觉得宽慰,觉得这个李富贵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触,没想到还挺细心。 只是接下来…… 他居然俯身,在徐挽宁脸上亲了下。 吓得黄妈彻底清醒。 第183章 杀神二爷,要他的命 村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时除了偶尔能听到犬吠,只有细微的虫声,徐挽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生完孩子后,徐挽宁的睡眠极浅。 一点细微声响,都能把她吵醒。 睡得迷迷糊糊,她听到了开门声,低声问,“黄妈?” 由于徐挽宁眼睛看不到,黄妈经常半夜来查看孩子的情况。 只是她说的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而进屋的人,持着手电,在徐挽宁面前晃了晃,发现没反应,心下大喜。 两个疾步冲过去,捂住她嘴的同时,粗粝的手指撕扯她的衣服,粗重急乱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这个男人陌生、强壮,她惊恐地睁大眼睛。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男人在她耳边说着听不懂的话,徐挽宁手脚并用,反抗挣扎! 手指摸到放下枕头下的防狼喷雾,这是李富贵之前送的,徐挽宁出门会带,睡觉时就搁在枕头下。 原本只是图个心安,没想到真有一天能用得上。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喷雾,按照李富贵教的,冲着面前就是一顿乱喷。 随后,她听到男人的一声惨叫。 捂在她嘴上的手也随即松开,她伸手摸到了放在床边的折叠盲杖,冲着叫声的方向,猛挥两下。 男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两棍子。 疼得嗷嗷直叫—— 叫声打乱整个村子的平静,满村的狗狂吠不止。 陆呦呦被吵醒,也开始哭闹。 惊动了隔壁的黄妈,她连鞋子都没穿,就急忙往徐挽宁房间冲。 打开灯的时候,看到她房间有个陌生男人,瞳孔倏地放大。 这人她有印象,是村里的老光棍,四十多了,皮肤粗糙黝黑,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被照得无处遁形,瞬间夺门而出。 “你站住,给我站住——”黄妈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力气不及,被男人拖拽到地上。 男人之前是翻墙来的,此时眼睛被防狼喷雾熏得眼睛都快瞎了,又被打了几棍子,没有力气爬墙,村里的狗在叫,他只想快点逃出去。 径直打开了门! 结果这门一打开,迎面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朝他走过来。 他眼睛火辣辣的疼,看不清是谁,想撞开他逃跑,肩膀忽然被按住。 他咬着牙,骂脏话,陆砚北虽听不到,但爹妈二字总辨得出。 此时黄妈也追了出去,看到陆砚北,大喊着,“李富贵,抓住他,这个老鳏夫半夜摸到小姐房间,想对她耍流氓!” 陆砚北眸子一沉。 男人猛地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刚跑两步,后背就被人猛踹一脚,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扭头去看那个男人。 他看不清,只依稀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轮廓,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踏着夜色,极致诡异危险。 不少村民听到动静,闻讯赶来,男人低咒一声,爬起来想跑,结果衣领被揪住,那人似乎很轻松地就把他拎了起来。 像是拎小鸡崽一样。 他看不清,却能感觉到男人的散发的气息。 凌厉、凛冽。 像是没有温度! 他刚想开口,男人一拳落下,他听到了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鼻端瞬间涌出血水。 一拳、接着一拳—— 单方面的压制,让男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黄妈站在边上,吓得瞠目结舌。 在她印象里,这个李富贵虽然面冷,人挺不错的,没想到下手会这么狠。 拳拳出血。 招招下狠手。 这是想要这个老流氓的命啊! …… 村里人赶来,见此情形,甚至不敢上前劝架。 直至村长赶到,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上前劝架。 村长快六十了,拉住陆砚北的胳膊,他手脚放不开,又不能把这个老人推开,只能停了手。 却又一脚踹在男人裆部!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村子。 老流氓蜷缩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村里有人指责陆砚北下手太重,黄妈立刻跳出来,“这个老东西,半夜跑到我们家耍流氓,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打他几下都是轻的!” 黄妈气不过,居然抄起放在院墙外的扫帚,又冲老流氓打了几下,踢了几脚。 若非有几个村妇拽住她,黄妈怕是也想打死他。 “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事,没有女人你会死吗?” “……” 从黄妈的骂声中,村里人也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 —— 陆砚北则趁乱,已经冲进了院子里。 徐挽宁根本没时间惊恐、害怕,丢下手中的盲杖,去摸婴儿床的位置。 陆呦呦的哭声,不断刺激着她。 她心乱如麻,越急越乱。 又恨自己看不到。 急红了眼,忽然从床上摔下来,膝盖摔得生疼。 顾不上疼痛,摸到婴儿床边,碰到陆呦呦,手忙脚乱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呦呦乖,别怕,妈妈在这里呢——” “别怕啊,不要害怕。”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些,“呦呦别哭了,你哭的妈妈心里难受。” “乖宝宝,别哭……” “别哭好不好?妈妈求你了。”徐挽宁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呦呦受到了惊吓。 徐挽宁想帮她擦擦眼泪,摸摸她的小脸,由于看不到,慌乱中不小心弄疼了她。 这让原本受到惊吓的陆呦呦,再度哭闹不止。 当陆砚北冲到房间时,就看到徐挽宁红着眼在哄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砚北心口疼得厉害,走到她面前,听到脚步声,徐挽宁吓得浑身一激灵,“谁?” 他强装镇定,换上另一幅声线,“是我。” “富贵?” “嗯。” “你回来了……” 徐挽宁声音颤抖,即便强装冷静,眼泪成串,猝不及防落下。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觉得有了依靠,悬着的心,忽然就踏实下来。 “孩子给我,我来哄。” 陆砚北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小家伙趴在他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外黄妈和村民对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外面异常吵闹。 陆呦呦许是哭累了,小脸哭得通红,身子一抽一抽的。 陆砚北哄着孩子,目光落在徐挽宁身上。 屋内一片狼藉,她半蹲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伸手捂着脸,肩膀不停抽动。 隐忍的哭声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了陆砚北心上。 黄妈很快回来,从陆砚北手中接过孩子,看到徐挽宁的模样,也是心疼得直落泪。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徐小姐,地上凉。” 徐挽宁哭了一会儿,此时也冷静下来。 她摸着床沿,试图爬起来,只是膝盖被撞伤,刚站起来,就差点摔倒…… 却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人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被打横抱了起来。 徐挽宁本能挣扎,却听到他低低说了声,“别动!” 声音强势,不容抗拒。 男人的怀抱,温暖又熟悉。 第186章 二爷被当成流氓? 黄妈算是被吓疯了。 她之前还在江鹤庭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说李富贵是个老实可靠的大好青年。 结果大半夜的,居然偷吻小姐。 陆砚北许是听到了一些动静,转身看向黄妈时,她本能闭上眼睛。 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甚至忘了,这个李富贵的行为,和之前那个老流氓没两样,她应该跳起来,打爆这臭流氓的狗头才对。 陆砚北亲完徐挽宁,又碰了碰陆呦呦软乎白嫩的小脸,起身离开了病房。 村里老流氓的事,江鹤庭说会全权处理,但陆砚北毕竟涉案其中,晟世法务部那边,还是接到了通知。 听说二爷牵涉到一起猥亵伤人案,还觉得莫名其妙。 二爷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 据说是出去散心。 怎么跑到乡下见义勇为,打流氓了? “……这件事你们法务内部知道就行,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包括我的父亲。”陆砚北站在走廊窗口打电话。 “我们明白。” 陆砚北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准备回病房时,却发现黄妈正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他。 手中还攥着徐挽宁的盲杖,一脸警惕。 陆砚北走近她,黄妈低声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黄妈,您这是干什么?” “刚才我都看到了。” “……” “真看不出来,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会做这种事,你自己也有老婆,有孩子,你对得起家里的妻儿吗?臭不要脸。” 陆砚北站着没说话。 “看在你曾经帮助过小姐的份上,我劝你主动去自首,不要让我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陆砚北朝她走了两步。 黄妈急忙举起盲杖,“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这里是医院,我如果喊人,医生护士都会过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砚北低笑两声。 “你还敢笑,你这臭流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嘛!” 黄妈见识过他打人的模样,下手又狠又准,自然有些惧意,却还是攥着盲杖,死守在病房门口。 “黄妈,我们聊聊。” “我跟你这种流氓没什么可聊的。” “您可能误会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能有什么误会,我和小姐真是看走眼了。” “我是她丈夫。” 黄妈愣了下,紧皱着眉,“简直胡说八道,江少爷说小姐的丈夫已经死了。” “……”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江鹤庭还真是…… 直至陆砚北从手机中找出徐挽宁曾经的照片,这里面有陆夫人曾偷拍的婚纱照。 黄妈警惕地看了很久,才最终确定,照片上的人,真是徐挽宁。 “黄妈,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不是她的丈夫,江鹤庭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留下,他不会担心出事吗?” 说真的,那个院子里,就是三个老弱妇孺,陆砚北真的想做坏事,轻而易举。 “你如果还不信,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江鹤庭。” 陆砚北说着,把身份证递给她。 黄妈半信半疑。 不过仔细想想,陆砚北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又开始困惑,既然是丈夫,为什么要用化名藏在徐挽宁身边;她又为什么会独自生下孩子;还有江鹤庭为什么让她留意陆砚北…… 难怪看他的模样,就不是一般人。 估计又牵扯什么豪门恩怨,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想。 确定陆砚北不是歹人,才让他回到病房。 这一夜,黄妈彻夜难眠,看看陆呦呦,又打量陆砚北。 还真有那么点父女相。 陆呦呦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定身体痊愈,才驱车回到村里。 让徐挽宁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住了许多天,从来无人问津的院子,却在她回去后,有许多村民来拜访。 有送鸡蛋的,还有人送蔬菜水果。 甚至有村民送来了一只活鸡,被黄妈圈养在了院子后面。 据说那个老流氓在村里经常调戏妇女和小姑娘,在这种相对闭塞的地区,许多人就算被占了便宜,都是能忍则忍,不敢伸张。 生怕说出去以后在村里无法抬头做人。 老流氓被抓,是为村里除害,大家自然感激。 原本冷清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常有留守在村里的小朋友过来玩,徐挽宁会分些零食给他们,他们会回赠她柳条编织的花环。 小朋友们会跟她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也会逗陆呦呦笑,这让徐挽宁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主动走出院子。 虽然看不到,常有人热情和她打招呼。 徐挽宁也会尝试和他们交流,慢慢地,竟能听懂些本地方言了。 她不再封闭自己,主动给江鹤庭打电话,让他送了些盲文书籍过来,开始主动学习,也学着用读屏软件获取外界的消息。 她的眼睛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她总要生活下去。 陆砚北一直陪着她。 甚至陪着她开始学习盲文。 两人一起出门时,甚至有村民笑着调侃,“你们是夫妻吗?” 徐挽宁笑着摇头。 “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最关键的是,陆砚北对她呵护备注,眼底的温柔与爱意,她看不到,但周围人都看得真切。 不过当事人否认了,大家也没有继续追问。 —— 很快,就迎来了淮城的雨季。 春雨淅沥,轻轻拍打着窗户,连续下了数日,这让黄妈苦不堪言,“衣服总也晒不干,也不能带呦呦去村子里遛弯了,整天闷在院子里,迟早会把人憋疯。” “刚才钱婶送了只鸭子过来,回头给你炖老鸭汤。” 黄妈这个年纪的人,难免唠叨些。 徐挽宁微微笑着,听她说话的同时,手指抚摸着面前的一本盲文书,她学习能力强,已经能阅读简单的书籍。 “最近富贵兄弟也不知怎么了,好像身体不太好。” 黄妈虽然不知道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想撮合撮合,故意提起陆砚北。 虽然这件事他本不让说。 “富贵哪里不舒服?”徐挽宁询问。 “不清楚,好像是腰疼还是腿疼,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有这种老毛病。” 徐挽宁浑身一僵。 阴雨天…… 腰疼? 第187章 你是陆砚北 陆砚北后背的伤是旧疾,适逢阴雨天,总会发作。 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和徐挽宁请了一天假,只说有私事要处理,去县上的医院看病,徐挽宁则坐在屋子的廊檐下,黄妈在屋里拿着玩具逗弄陆呦呦。 “小姐,又下雨了,您还是回屋。”黄妈看着徐挽宁。 “没事,我就坐坐。” 徐挽宁感觉到有水汽随风飘到她脸上。 雨水顺着廊檐流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淅淅沥沥的雨帘。 她伸手出去,任由雨水打湿手心。 从黄妈提起李富贵有腰伤开始,她就开始细想此人来这里的经过。 这是江鹤庭去京城参加珠宝展时,与他同时回来的人,所以此人极有可能是京城人; 江鹤庭又莫名其妙留下个陌生男人在这里,甚至对他极为放心; 初次见面时,她在此人身上闻到了属于陆砚北的味道,还有他偶尔说出的话,突然的亲近,包括黄妈对他外貌的描述…… 似乎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 如果是他,那么之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很好解释了。 雨水落在地上,杂乱交织。 就像此时徐挽宁复杂不安的内心。 “呦呦睡着了,我去做饭。”黄妈笑着从徐挽宁身后走过,“如果雨下大了,您就赶紧进屋,别受凉了。” “我知道。”徐挽宁淡声应着。 —— 约莫十多分钟,外面传来车声。 很快院门就被推开,陆砚北阔步踏入院子,看到徐挽宁坐在廊下,冲他笑了笑,“富贵,你回来了。” “嗯。”陆砚北应了声,走到廊下,收起伞靠在门边,拍了拍衣服粘上的雨水,“下雨了,怎么不去屋里?” “这就进屋。” 徐挽宁伸手去摸靠在一侧的盲杖,却不小心,将盲杖打落在地,她弯着腰,试图用手去摸。 陆砚北皱眉,“我来。” 他伸手捡起盲杖时,徐挽宁的手指,刚好触碰到他的手背。 突然的触碰,让两人皆是一愣。 “谢谢。”徐挽宁手指往边上偏移,抓住了盲杖。 “雨天地上湿滑,我送你回屋。”陆砚北走在她身侧。 回屋后,陆砚北看了眼熟睡的陆呦呦,又提醒徐挽宁,“你刚才在外面,衣服上沾了潮气,最好换身衣服,你头发也有点湿,最好把头发擦干。” 徐挽宁点头,“你能把吹风机递给我吗?” 但陆砚北把电吹风递过去时,又帮她将电源插好,只是徐挽宁看不到,盯着她吹头发,总担心她不小心被烫到。 “徐小姐,使用电器时,您要注意点。”陆砚北提醒。 “平时都是黄妈帮我,要不……”徐挽宁笑道,“你帮我吹。” 陆砚北一愣。 徐挽宁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跟他相处,一直都保持距离,即便是之前会搭着他的手臂去外面溜达,她也只是抓着自己小臂,从不会碰他的手。 忽然允许自己给她吹头发,这让陆砚北很诧异。 对他来说,男女之间做这种事,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 难道,徐挽宁把李富贵当自己人了? 莫名的,他竟有些吃味。 吃自己的醋? 想来也是可笑。 不过他还是从徐挽宁手中接过了吹风机,他以前帮她吹过头发,手指从她发丝间穿过,动作虽算不上熟练,却很轻柔。 手指偶然会从徐挽宁的侧脸及耳廓擦过,有点热,又有点痒。 伴随着发丝逐渐被吹干,耳边鼓噪着吹风机的嗡嗡声,徐挽宁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收紧。 “吹好了。”陆砚北关掉吹风机,“那我先出去,你换衣服。” 陆砚北抬脚往外走,却听徐挽宁忽然说了句。 她说:“你为什么叫李富贵?” 陆砚北一愣,转身看她。 从她脸上,看不到什么情绪。 “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哪里不适合?” “因为……”徐挽宁只能听过声音,依稀辨别出他的位置,将眼睛投向那处,笑了笑,“因为你是陆砚北。” 陆砚北愣住。 他不知道徐挽宁是何时认出他的,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有些慌。 他缓步朝她走近。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徐挽宁看不到任何东西,陆砚北却能清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 徐挽宁听到脚步声迫近,本能往后退,小腿抵在床边,往后无路,而陆砚北的气息却越来越近。 直至她都能清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落在自己脸上。 热切、滚烫。 甚至有些急乱。 猝不及防地靠近,对于失明的徐挽宁来说,这种感觉比以前被放大了无数倍,就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 染了雨水的衣服,有些凉,可他身体很热。 两人身体轻轻挨着,他身体的热度,好似透过衣服,一点点融入了她的皮肤,烫得她浑身一颤。 “陆砚北,你……你要干什么?”徐挽宁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试图推开他。 她看不到,肯定有些慌。 “我想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 “什么事?” “阿宁——”滚烫的呼吸,已经拂到了她的唇边,那般热切,让人心慌,“我想吻你。” 不待徐挽宁开口,她感觉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落在自己唇上。 她心头血液翻涌,原本按在他胸口,本要推开他的双手也在不断用力,推不开他,用力攥紧了他的衣服。 衣服在她手中,被拧出一道道褶痕。 屋外,雨水交织。 屋内,闷热、潮湿…… 呼吸交缠,徐挽宁想躲,却又被他捏住了下巴,在某些事上,他一如既往地强势,掠夺、酥麻。 他的吻甚至霸道地不给徐挽宁拒绝的余地,只管蛮横地掠夺。 衣服是潮湿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一吻结束,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吮得有些红肿。 她呼吸急促,心乱如麻。 额头相抵,两人的呼吸仍在纠缠,陆砚北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阿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84章 二十万,买你双手双脚 陆砚北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黄妈又弄了些温水,帮她擦拭手脚,看到她膝盖上的瘀伤时,一阵心疼,她只说没事。 “当地派出所来人了,那个老流氓已经被抓走了。”黄妈更着嗓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真把徐挽宁当亲闺女疼爱。 徐挽宁点头,“这件事别告诉我哥,免得他担心。”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整个村子因为这件事,吵闹到了后半夜才逐渐安静下来。 徐挽宁坐在床上,整宿守着陆呦呦,怎么都睡不着。 陆砚北坐在院子里,同样难以入睡。 约莫凌晨三点,陆呦呦突然哭闹起来。 徐挽宁伸手安抚,发现她身上很烫,便急忙叫黄妈。 陆砚北就在院子里,率先推门进入房间,给小家伙进行了简单的物理降温。 闻声赶来的黄妈说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才会突发高烧。 简单的降温,使用退烧贴都不管用,三人决定开车去城里的儿童医院。 折腾了一个晚上,小家伙才逐渐退烧。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陆砚北财大气粗,直接安排了病房。 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徐挽宁也累了,母女俩睡在一张床上,很快就都睡着了。 人少又安静,很适合徐挽宁母女俩休息。 徐挽宁生完孩子就做手术昏迷,后来不断用药,奶水很少,医生也不建议她哺乳,陆呦呦是喝奶粉长大的,她总觉得亏欠孩子的。 睡梦中,她又梦到了生陆呦呦的过程。 刚出生的陆呦呦,很小,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她眼睛轻颤着,睫毛上挂上一滴眼泪。 陆砚北守在床边,眉头紧皱。 怎么睡着了还在哭。 阿宁,你这几个月,过得究竟多苦。 陆砚北伸手,帮她擦拭掉睫毛上悬挂的眼泪,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这是分开后,他第一次触碰她的脸。 他稍稍俯下身子,靠近她,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呼吸错乱,都会把她惊醒。 只是徐挽宁睡得不踏实,呼吸紊乱而热切。 落在陆砚北的脸上。 急乱,热切。 她的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诱惑,一次招惹。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着,一个吻落在她额前。 “阿宁,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守着你。” 徐挽宁朦胧中听到了这丝熟悉的声音,居然出奇地安静下来。 就连呼吸都逐渐平稳。 他又低头,吻了吻陆呦呦的小脸,“小宝贝儿,你也乖一点,别再闹妈妈了好不好?” —— 黄妈进入病房时,陆砚北正坐在床头的陪护椅上。 她去打了点热水回来,折腾一宿,年纪大了,也累得不行。 天逐渐亮起来,约莫八点多,陆砚北接到电话,病房很安静,黄妈听到了对话内容。 似乎是派出所的,让他过去一趟。 “我出去一趟。”陆砚北看了眼床上母女俩,“黄妈,这里就交给你了?” “因为昨晚的老流氓,警察叫你过去?”黄妈一脸关切。 “应该就是问个话,您别担心。” 陆砚北离开后,黄妈坐立不安。 他昨晚下手太重。 尤其是最后那一脚,那个老流氓疼得满地打滚,甚至还扬言要报警抓他。 这李富贵就是个普通司机,黄妈担心他吃亏。 她迟疑着,还是给江鹤庭打了个电话。 江少爷一看就知道有权有势,定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再者,徐挽宁母女俩住院,这些事也瞒不住。 江鹤庭接到电话,有些诧异,急忙从淮城市区驱车前往江家村所属的村镇派出所。 他先见了办案民警。 才知道是被打的流氓被抓后,说伤得太重,要索赔。 警察都很无语。 就没见过这么耍浑不要脸的人,在派出所里闹个不停,民警才把陆砚北找来,想帮他们处理一下整件事。 尤其是昨晚他翻墙猥亵徐挽宁,肯定都要处理。 许是仗着警察在场,老流氓扬言,是徐挽宁穿得漂亮,整天在村子里乱晃,故意勾引他,他才犯了错。 陆砚北当时就冲过去,踹了他两脚。 某人瞬时赖在地上:“警察同志,你们看到没,他又打人啦,还是当着你们的面,简直没有王法啦。” “你到底想怎么样?”民警都觉得头疼。 “我要他赔钱,没有两万块钱,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砚北觉得好笑,“我给你二十万,买你双手双脚,你要不要?” 眼神狠戾,不似说谎。 老流氓被吓着了。 当江鹤庭赶到时,事情还在僵着。 “方不方便,带我去看一下嫌疑人?”江鹤庭指的自然是那个老流氓。 有人说,淮城姓江。 这个江,指的就是江家! 江鹤庭突然出面,民警都觉得诧异。 领他到了关押老流氓的房间。 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男人见过江鹤庭,他经常开车出入四合院。 见到他,嘴里还不干不净,说徐挽宁是他的小情人之类,是他养在乡下,给他生孩子的。 江鹤庭原本还想着,陆砚北居然在派出所动手,真是太不冷静。 他还把陆砚北给教育了一番。 结果下一秒,他冲过去,就是一拳—— 打得老流氓皮开肉绽,疼得他龇牙咧嘴。 民警们懵逼了:“江、江少……” “抱歉,实在没忍住!”江鹤庭冲民警笑了笑,转身又补了一脚。 后来,陆砚北做笔录,掏出了身份证。 根据村民说,他是个司机,名叫李富贵,可是身份证上赫然写着。 【陆砚北】 籍贯京城。 民警们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这种小地方,怎么突然来了这样两个大人物。 两人要求也很简单,必须顶格处理这件事,不接受任何调解。 回医院的路上,江鹤庭负责开车,余光瞥了眼副驾的人,满眼红血丝,“昨晚一夜没睡?” “睡不着。”陆砚北揉了揉眉心。 “这个人的事,我后续会跟进处理,你就别操心了。”江鹤庭攥紧方向盘,“在我的地盘上,动我妹妹,那老东西真是活腻了。” “对了,听说你要花二十万,买下那老东西的双手双脚?” “忽悠他的,那种人渣,给他两毛钱,我都觉得糟蹋了钱。” 江鹤庭笑了笑。 “哥。”陆砚北忽然喊他。 江鹤庭身子一僵。 “你……你又想干嘛?” 因为每次他喊自己哥的时候,准没好事。 陆家二爷这声哥,从来不是白叫的! “我想带阿宁回京。” 江鹤庭皱了皱眉,“陆砚北,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送你一个窜天猴,让你直接上天好不好?” 第185章 因为他,心跳失控 车子疾驰在乡间小路上,江鹤庭手指轻叩着方向盘,低笑道:“陆砚北,我觉得你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你洪水就泛滥。” 原来他只说,远远看一眼徐挽宁。 结果,不仅人留下了,还彻底住下了。 现在又想把她接走。 “我觉得村里不安全。” 陆砚北担心类似事件再发生。 “那个老流氓被你打得半残,现在村里人都把你当成恶霸,估计谁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江鹤庭顾左右而言其他,并没同意陆砚北接走徐挽宁。 话说那个老流氓被两人狠揍之后,在派出所还骂骂咧咧,叫嚣着要告两人故意伤害,直至江家的律师抵达,说是代表江鹤庭来的。 他还反复确认:“是哪个江鹤庭?” 律师笑道:“淮城有几个叫江鹤庭的?” 老流氓傻了眼,彻底蔫了。 入室猥亵,他原本以为,就算是顶格处理,最多就是坐一两年牢,没想到江鹤庭的律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其他资料。 他平时在村里,会对一些小姑娘和妇女开黄腔,故意调戏人家。 还有些赌博、嫖娼的事情。 全都被翻了出来。 数罪并罚,他的后半辈子怕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儿童医院 徐挽宁醒来时,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空荡荡的,她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听到黄妈的声音,“小姐,你醒啦。” “呦呦,快看,妈妈醒了,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黄妈把孩子交到徐挽宁手里,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过了许久,才忽然问了句,“富贵呢?” 黄妈愣了下,笑着撒了个谎,“富贵兄弟回去拿东西了,呦呦要住院,奶粉什么的都没有,肯定要回去拿。” 徐挽宁看不到她脸上的微表情,只笑了笑。 “这次真的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昨晚就被那个老流氓给跑了。”黄妈此时回想还觉得心有余悸,“他又开车送我们到医院,还特地安排了病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房,有冰箱有电视。” 很快,陆砚北和江鹤庭就回来了。 因为黄妈曾答应徐挽宁不把这件事告诉江鹤庭,所以江鹤庭只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没发出声音,离开时,示意黄妈跟自己出去。 “江少爷,对不起啊,是我没照顾好小姐。”黄妈以为他要追责。 “发生这种事,谁也无法控制。” “那您找我,是有别的事?” “你觉得李富贵这个人怎么样?” “富贵兄弟挺好的啊,这次的事情还多亏了他。” “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盯着他。” 黄妈怔了下,“为什么啊?” 江鹤庭清了下嗓子,“因为我想给他涨工资,想让你帮我留意考察一下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你随时跟我说。” 黄妈一听这话,瞬间乐了,忙不迭答应,“您放心,我肯定帮您盯着,富贵兄弟真的不错,平时帮忙打扫院子,照顾孩子,不怕苦不怕累,为人忠厚又老实。” 江鹤庭干笑两声,只能在心里感慨: 黄妈啊,您还是太单纯。 居然说陆砚北单纯? 他一个人怕是就有八百个心眼子。 咱们加起来,都玩不过他。 —— 此时的病房里,护士来给陆呦呦做例行检查,陆砚北冲她客气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 “稍等。” 护士很快拿了药膏回来,徐挽宁低声问,“富贵,你受伤了?”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手忙脚乱,她也来不及关心他。 “不是我,是你。”陆砚北走到床边。 “我?” “你的膝盖。” 徐挽宁愣了下,继而一笑,“谢谢,药膏给我,我自己来。” 陆砚北看着她卷起裤管,她皮肤嫩,很容易就能留下印子,昨晚撞伤的膝盖上,青紫一片,小腿处还有以前残留的瘀伤没消散。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药膏,挤出些在手指上。 由于看不到,药膏难免会挤多了,就连涂抹的位置也不准确。 陆砚北抿了抿唇,“徐小姐,要不我帮你。” “谢谢你了。” 很快,徐挽宁就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按摩着,药膏微凉,只是他的指腹温热,动作轻柔,一点薄茧,指尖好似有电流般,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本能地将腿往后一缩。 “怎么了?” 熬了一夜,他的声线比寻常更加低哑,甚至不像李富贵了。 “有点火辣辣的疼。”徐挽宁皱眉。 原本冰凉的药膏,在接触患处后,发生作用,产生了辛辣的刺激感。 他指尖的热度,好似从膝盖蔓延,直直往她心里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膝盖涂药的位置,有微热的风吹过,他这是…… 用嘴在吹? “李富贵……”徐挽宁呼吸一沉。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膝盖上,吹散了药膏带来的辛辣刺激感,反而有些痒。 那股子酥痒感,钻进心底,便化成了一股燥热。 心跳骤然急促,这种心悸不受控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不是都说,这样吹吹就不疼了吗?”陆砚北低声说。 徐挽宁一愣。 这个李富贵以前很懂分寸的,怎么最近越来越…… 有些感觉她形容不出,因为这个李富贵总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自从失明后,也有男医生曾帮她检查眼睛,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却从没有一个人,会给她带来这种心跳失控的感觉。 除了…… 陆砚北。 黄妈回来时,陆呦呦早已睡着,徐挽宁和李富贵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则低头玩手机,明明井水不犯河水,她却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直至晚上守夜,黄妈睡得朦朦胧胧。 经过老流氓那件事,黄妈睡觉格外不踏实,即便在医院也是如此,总担心再出事,睡得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人影走到了床边。 她慢悠悠睁开眼。 居然是李富贵。 他正查看陆呦呦的情况,又帮徐挽宁盖被子。 她心里觉得宽慰,觉得这个李富贵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触,没想到还挺细心。 只是接下来…… 他居然俯身,在徐挽宁脸上亲了下。 吓得黄妈彻底清醒。 第188章 你的腰,又不行了? 重新开始? 徐挽宁怔了下,她内心很乱。 她想不到陆砚北会到这种村子里陪她度过这么多天,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假的,只是如今的自己,生活尚且不能自理…… 她是有些自卑的。 陆砚北并不着急要一个答案。 她在犹豫,没有果断拒绝,就说明还有机会。 他既然住到了这里,便早已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陆砚北伸手摸着她的齐耳短发,“不着急。” 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拂到自己脸上。 他的呼吸很热,好似火舌般,一寸寸燎烧着她。 徐挽宁不说话,陆砚北只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抿了抿唇,在陆砚北期待又殷切的目光中,低声说:“你今天去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的味道特别,徐挽宁是医生,自然更为敏感。 陆砚北心下欢喜。 觉得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好似一盆凉水淋头脚下。 透心凉! 徐挽宁试探着开口:“你的腰……又不行了?” 重逢的各种旖旎美好感动,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打破,如果徐挽宁能看到,定能瞧见陆砚北此时的脸色铁青。 这种时候,不是该说些想你、爱你之类的体己话? 居然说他腰不行? 徐挽宁,这世上也只有你敢! 还有, 什么叫【又】不行了? 我的腰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陆砚北算是被她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有些无奈,“你先换衣服,衣服潮了,免得感冒。” “如果腰疼,一定要及时说,按时就医,免得贻误病情。”徐挽宁说得格外认真,“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许多大病,都是小病小痛不重视硬生生拖出来的。” “阿宁,你真的该换衣服了。”陆砚北咬着牙。 “那你先出去。” “……” 做夫妻那么久,两人不知坦诚相见过多少回,忽然被赶出去,陆砚北轻叹了口气,关门,站到屋外的廊下。 一个男人,总被关心腰不行,这谁受得了。 谁让这是自己的亲老婆,就算跪着也要宠啊。 —— 约莫五六分钟,黄妈站在厨房外喊准备吃饭,徐挽宁才拄着盲杖打开了门。 耳边忽然传来陆砚北低低的笑声。 他的声音沉而不腻,素来勾人。 此时再也不用装成李富贵,换回自己的声音,笑声里带着揶揄,这让徐挽宁眉头轻皱:“你在笑什么?” “先进屋,我再告诉你。” 徐挽宁进屋后,陆砚北关上门,低声说,“阿宁,你摸摸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将盲杖搁在一边,伸手去摸。 下摆一长一短。 她的扣子被扣乱了! 徐挽宁大囧! 这种事,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可能是被陆砚北搅得心慌意乱,穿衣服时,也是手忙脚乱,这才导致错系了扣子,把衣服穿得一长一短。 她伸手去摸,想搞清楚,是从哪儿开始系错了纽扣,忽然有人碰到她的手指,徐挽宁呼吸一沉,只听陆砚北笑着说:“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阿宁……”陆砚北垂下头,热切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陆砚北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能在瞬间,用一句话,击中你的心。 徐挽宁愣了两秒,陆砚北却已伸手,自下而上,帮她解开了扣错的几粒纽扣。 春雨寒凉,徐挽宁里面除了内衣,还穿了件贴身衣服,陆砚北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从她身上轻轻蹭过、滑过。 屋外,细雨连绵,雨水被风打在窗户上,好似密集的鼓点落在徐挽宁的身上。 他手指所过之处,就像过电一般。 酥酥麻麻,惹得徐挽宁身体都忍不住缩了下。 陆砚北想亲亲她,也想抱抱她,不过江鹤庭和他说过,失明后,徐挽宁的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好,他不敢太冒进。 帮她穿好衣服,就说道:“走,该去吃饭了。” —— 餐桌上,黄妈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李富贵会给徐挽宁夹菜。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见夫妻俩已经挑明了关系,她笑着,看破不说话。 吃了晚饭,黄妈收拾碗筷,陆砚北则进了徐挽宁房间给陆呦呦冲奶粉。 听到陆砚北逗弄孩子的声音,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而江鹤庭却在此时给黄妈打了电话,他近来在外地,因为连日的阴雨天气,他的航班被取消多次,无法回淮城,也担心徐挽宁的情况。 “小姐近来挺好的。”黄妈笑道。 “你别忘了提醒她过几日要去医院复查,我可能赶不回去,没办法陪她。” 徐挽宁手术后,需要定期前往市医院进行检查。 “我没忘记。”黄妈点头应着。 “那个李富贵呢?” 黄妈很纠结,她这个年纪的人,都觉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们是夫妻,自然希望徐挽宁和陆砚北和好如初,她不懂江鹤庭让自己监视陆砚北的目的,难道是想拆散他们? 所以她笑了笑,“富贵兄弟也很好。” “他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没有,很正常!” 江鹤庭好不容易把徐挽宁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要离开村子,也该先回自己家。 如果被陆砚北带回家,消息传开,依着爷爷和父亲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 自己小命休矣。 所以还不能让陆砚北把她带走。 听到某人近来没有异样,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江鹤庭不知道,自己花钱雇佣的黄妈,早已叛变。 房间里,陆呦呦喝完奶粉,不愿睡觉。 天色已黑,以往这种时候,作为李富贵的陆砚北,是不可能出现在徐挽宁房间的。 基本都是黄妈哄孩子,自然会在她房间待到很晚。 他抱着怀里的女儿,看向徐挽宁,“阿宁,今晚让黄妈休息,我负责照顾孩子。” 言外之意: 我今晚,想留在这里。 徐挽宁倒也想拒绝,只是黄妈进屋后,一听这话,瞬间乐了,“那就麻烦富贵兄弟了,我今天实在太累,刚好想早点休息。” 她离开时,还冲徐挽宁笑道:“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富贵兄弟,千万别客气。” 黄妈说话本就直,徐挽宁也不是傻子,她和陆砚北的关系,她定然是知晓了。 她在这里,能依靠的,除了黄妈,只有陆砚北。 徐挽宁根本没法拒绝。 她坐在桌前学习盲文,陆砚北则逗陆呦呦。 屋里常能听到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惹得徐挽宁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勾起。 直至手机震动打破温馨,陆砚北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按下接听键,“喂……” 不待陆砚北继续说话,对面的人已经叫嚣起来。 “陆老狗,你是不是疯了,二嫂才离开多久,至今下落不明,你居然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陆砚北皱眉。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狗男人,二嫂离开时,你整天浑浑噩噩,我还以为你对她用情很深,老子还特么安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小爷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室内很静,徐挽宁现在听觉又格外灵敏。 骂陆砚北狗男人的,是谢放。 不过他说,陆砚北有了其他女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第186章 二爷被当成流氓? 黄妈算是被吓疯了。 她之前还在江鹤庭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说李富贵是个老实可靠的大好青年。 结果大半夜的,居然偷吻小姐。 陆砚北许是听到了一些动静,转身看向黄妈时,她本能闭上眼睛。 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甚至忘了,这个李富贵的行为,和之前那个老流氓没两样,她应该跳起来,打爆这臭流氓的狗头才对。 陆砚北亲完徐挽宁,又碰了碰陆呦呦软乎白嫩的小脸,起身离开了病房。 村里老流氓的事,江鹤庭说会全权处理,但陆砚北毕竟涉案其中,晟世法务部那边,还是接到了通知。 听说二爷牵涉到一起猥亵伤人案,还觉得莫名其妙。 二爷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 据说是出去散心。 怎么跑到乡下见义勇为,打流氓了? “……这件事你们法务内部知道就行,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包括我的父亲。”陆砚北站在走廊窗口打电话。 “我们明白。” 陆砚北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准备回病房时,却发现黄妈正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他。 手中还攥着徐挽宁的盲杖,一脸警惕。 陆砚北走近她,黄妈低声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黄妈,您这是干什么?” “刚才我都看到了。” “……” “真看不出来,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会做这种事,你自己也有老婆,有孩子,你对得起家里的妻儿吗?臭不要脸。” 陆砚北站着没说话。 “看在你曾经帮助过小姐的份上,我劝你主动去自首,不要让我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陆砚北朝她走了两步。 黄妈急忙举起盲杖,“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这里是医院,我如果喊人,医生护士都会过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砚北低笑两声。 “你还敢笑,你这臭流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嘛!” 黄妈见识过他打人的模样,下手又狠又准,自然有些惧意,却还是攥着盲杖,死守在病房门口。 “黄妈,我们聊聊。” “我跟你这种流氓没什么可聊的。” “您可能误会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能有什么误会,我和小姐真是看走眼了。” “我是她丈夫。” 黄妈愣了下,紧皱着眉,“简直胡说八道,江少爷说小姐的丈夫已经死了。” “……”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江鹤庭还真是…… 直至陆砚北从手机中找出徐挽宁曾经的照片,这里面有陆夫人曾偷拍的婚纱照。 黄妈警惕地看了很久,才最终确定,照片上的人,真是徐挽宁。 “黄妈,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不是她的丈夫,江鹤庭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留下,他不会担心出事吗?” 说真的,那个院子里,就是三个老弱妇孺,陆砚北真的想做坏事,轻而易举。 “你如果还不信,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江鹤庭。” 陆砚北说着,把身份证递给她。 黄妈半信半疑。 不过仔细想想,陆砚北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又开始困惑,既然是丈夫,为什么要用化名藏在徐挽宁身边;她又为什么会独自生下孩子;还有江鹤庭为什么让她留意陆砚北…… 难怪看他的模样,就不是一般人。 估计又牵扯什么豪门恩怨,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想。 确定陆砚北不是歹人,才让他回到病房。 这一夜,黄妈彻夜难眠,看看陆呦呦,又打量陆砚北。 还真有那么点父女相。 陆呦呦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定身体痊愈,才驱车回到村里。 让徐挽宁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住了许多天,从来无人问津的院子,却在她回去后,有许多村民来拜访。 有送鸡蛋的,还有人送蔬菜水果。 甚至有村民送来了一只活鸡,被黄妈圈养在了院子后面。 据说那个老流氓在村里经常调戏妇女和小姑娘,在这种相对闭塞的地区,许多人就算被占了便宜,都是能忍则忍,不敢伸张。 生怕说出去以后在村里无法抬头做人。 老流氓被抓,是为村里除害,大家自然感激。 原本冷清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常有留守在村里的小朋友过来玩,徐挽宁会分些零食给他们,他们会回赠她柳条编织的花环。 小朋友们会跟她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也会逗陆呦呦笑,这让徐挽宁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主动走出院子。 虽然看不到,常有人热情和她打招呼。 徐挽宁也会尝试和他们交流,慢慢地,竟能听懂些本地方言了。 她不再封闭自己,主动给江鹤庭打电话,让他送了些盲文书籍过来,开始主动学习,也学着用读屏软件获取外界的消息。 她的眼睛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她总要生活下去。 陆砚北一直陪着她。 甚至陪着她开始学习盲文。 两人一起出门时,甚至有村民笑着调侃,“你们是夫妻吗?” 徐挽宁笑着摇头。 “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最关键的是,陆砚北对她呵护备注,眼底的温柔与爱意,她看不到,但周围人都看得真切。 不过当事人否认了,大家也没有继续追问。 —— 很快,就迎来了淮城的雨季。 春雨淅沥,轻轻拍打着窗户,连续下了数日,这让黄妈苦不堪言,“衣服总也晒不干,也不能带呦呦去村子里遛弯了,整天闷在院子里,迟早会把人憋疯。” “刚才钱婶送了只鸭子过来,回头给你炖老鸭汤。” 黄妈这个年纪的人,难免唠叨些。 徐挽宁微微笑着,听她说话的同时,手指抚摸着面前的一本盲文书,她学习能力强,已经能阅读简单的书籍。 “最近富贵兄弟也不知怎么了,好像身体不太好。” 黄妈虽然不知道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想撮合撮合,故意提起陆砚北。 虽然这件事他本不让说。 “富贵哪里不舒服?”徐挽宁询问。 “不清楚,好像是腰疼还是腿疼,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有这种老毛病。” 徐挽宁浑身一僵。 阴雨天…… 腰疼? 第187章 你是陆砚北 陆砚北后背的伤是旧疾,适逢阴雨天,总会发作。 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和徐挽宁请了一天假,只说有私事要处理,去县上的医院看病,徐挽宁则坐在屋子的廊檐下,黄妈在屋里拿着玩具逗弄陆呦呦。 “小姐,又下雨了,您还是回屋。”黄妈看着徐挽宁。 “没事,我就坐坐。” 徐挽宁感觉到有水汽随风飘到她脸上。 雨水顺着廊檐流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淅淅沥沥的雨帘。 她伸手出去,任由雨水打湿手心。 从黄妈提起李富贵有腰伤开始,她就开始细想此人来这里的经过。 这是江鹤庭去京城参加珠宝展时,与他同时回来的人,所以此人极有可能是京城人; 江鹤庭又莫名其妙留下个陌生男人在这里,甚至对他极为放心; 初次见面时,她在此人身上闻到了属于陆砚北的味道,还有他偶尔说出的话,突然的亲近,包括黄妈对他外貌的描述…… 似乎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 如果是他,那么之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很好解释了。 雨水落在地上,杂乱交织。 就像此时徐挽宁复杂不安的内心。 “呦呦睡着了,我去做饭。”黄妈笑着从徐挽宁身后走过,“如果雨下大了,您就赶紧进屋,别受凉了。” “我知道。”徐挽宁淡声应着。 —— 约莫十多分钟,外面传来车声。 很快院门就被推开,陆砚北阔步踏入院子,看到徐挽宁坐在廊下,冲他笑了笑,“富贵,你回来了。” “嗯。”陆砚北应了声,走到廊下,收起伞靠在门边,拍了拍衣服粘上的雨水,“下雨了,怎么不去屋里?” “这就进屋。” 徐挽宁伸手去摸靠在一侧的盲杖,却不小心,将盲杖打落在地,她弯着腰,试图用手去摸。 陆砚北皱眉,“我来。” 他伸手捡起盲杖时,徐挽宁的手指,刚好触碰到他的手背。 突然的触碰,让两人皆是一愣。 “谢谢。”徐挽宁手指往边上偏移,抓住了盲杖。 “雨天地上湿滑,我送你回屋。”陆砚北走在她身侧。 回屋后,陆砚北看了眼熟睡的陆呦呦,又提醒徐挽宁,“你刚才在外面,衣服上沾了潮气,最好换身衣服,你头发也有点湿,最好把头发擦干。” 徐挽宁点头,“你能把吹风机递给我吗?” 但陆砚北把电吹风递过去时,又帮她将电源插好,只是徐挽宁看不到,盯着她吹头发,总担心她不小心被烫到。 “徐小姐,使用电器时,您要注意点。”陆砚北提醒。 “平时都是黄妈帮我,要不……”徐挽宁笑道,“你帮我吹。” 陆砚北一愣。 徐挽宁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跟他相处,一直都保持距离,即便是之前会搭着他的手臂去外面溜达,她也只是抓着自己小臂,从不会碰他的手。 忽然允许自己给她吹头发,这让陆砚北很诧异。 对他来说,男女之间做这种事,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 难道,徐挽宁把李富贵当自己人了? 莫名的,他竟有些吃味。 吃自己的醋? 想来也是可笑。 不过他还是从徐挽宁手中接过了吹风机,他以前帮她吹过头发,手指从她发丝间穿过,动作虽算不上熟练,却很轻柔。 手指偶然会从徐挽宁的侧脸及耳廓擦过,有点热,又有点痒。 伴随着发丝逐渐被吹干,耳边鼓噪着吹风机的嗡嗡声,徐挽宁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收紧。 “吹好了。”陆砚北关掉吹风机,“那我先出去,你换衣服。” 陆砚北抬脚往外走,却听徐挽宁忽然说了句。 她说:“你为什么叫李富贵?” 陆砚北一愣,转身看她。 从她脸上,看不到什么情绪。 “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哪里不适合?” “因为……”徐挽宁只能听过声音,依稀辨别出他的位置,将眼睛投向那处,笑了笑,“因为你是陆砚北。” 陆砚北愣住。 他不知道徐挽宁是何时认出他的,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有些慌。 他缓步朝她走近。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徐挽宁看不到任何东西,陆砚北却能清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 徐挽宁听到脚步声迫近,本能往后退,小腿抵在床边,往后无路,而陆砚北的气息却越来越近。 直至她都能清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落在自己脸上。 热切、滚烫。 甚至有些急乱。 猝不及防地靠近,对于失明的徐挽宁来说,这种感觉比以前被放大了无数倍,就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 染了雨水的衣服,有些凉,可他身体很热。 两人身体轻轻挨着,他身体的热度,好似透过衣服,一点点融入了她的皮肤,烫得她浑身一颤。 “陆砚北,你……你要干什么?”徐挽宁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试图推开他。 她看不到,肯定有些慌。 “我想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 “什么事?” “阿宁——”滚烫的呼吸,已经拂到了她的唇边,那般热切,让人心慌,“我想吻你。” 不待徐挽宁开口,她感觉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落在自己唇上。 她心头血液翻涌,原本按在他胸口,本要推开他的双手也在不断用力,推不开他,用力攥紧了他的衣服。 衣服在她手中,被拧出一道道褶痕。 屋外,雨水交织。 屋内,闷热、潮湿…… 呼吸交缠,徐挽宁想躲,却又被他捏住了下巴,在某些事上,他一如既往地强势,掠夺、酥麻。 他的吻甚至霸道地不给徐挽宁拒绝的余地,只管蛮横地掠夺。 衣服是潮湿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一吻结束,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吮得有些红肿。 她呼吸急促,心乱如麻。 额头相抵,两人的呼吸仍在纠缠,陆砚北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阿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89章 脖子上留印,宣誓主权 陆砚北拿着小玩意儿,继续逗弄躺在婴儿床上的陆呦呦,余光瞥了眼坐在桌前的徐挽宁,她虽然看似还在看书,明显心不在焉,在听着他这边的动静。 他强摁着脾气,“谢放,你是不是有病!” “老子是有病,老子有精神病!” “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恨不能咬死你这个渣男。” 陆砚北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说人话!”陆砚北低声道。 “你说要离京散心,公司不管,深深也不要了,是不是出去养小三了?” “谁告诉你的?” “就是有这么个消息,说你在淮城某个县城乡下,为了个女人,跟人打架。”谢放忽然变得语重心长。 “二哥,我知道二嫂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跑去外面自甘堕落。”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二嫂看到了,你让她情何以堪?” “你也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跟别人打架?” “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 徐挽宁原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没想到会是这个。 听到谢放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陆砚北则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谢家涉足新闻传媒,收到消息自然比其他人更快。 “我马上就让人把消息压下去了,不过也有少部分人知道,只是大家不敢乱说。”谢放叹息道,“二哥,这事儿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呢?”陆砚北故意逗他。 “卧槽——”谢放立马炸了,“二嫂当初还怀了你的孩子,现在都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帮你压消息,岂不是助纣为虐,我怎么对得起二嫂啊。” “事情不是真的,放心。”陆砚北笑道。 “那就好。”谢放舒了口气,“那也不会空穴来风啊,那个女人是谁啊?” “你说呢?” …… 陆砚北没说破,谢放愣了很久,才终于回过神,“你怎么找到她的?” “打入了敌人内部。” “你牛逼。”谢放咋舌,“二嫂没事?” “她……”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她挺好的。” “那就行。” “这件事你别外传。” “放心,我嘴巴很严的。”谢放拍着胸脯保证。 陆砚北挂了电话,看向徐挽宁,“阿宁,你都听到了?因为你,我都被骂成渣男了。” 徐挽宁没回答他,只问了下陆呦呦的情况,小家伙玩累了,倒头就睡,她笑了笑,“我也准备睡觉了。” “那我打点热水,让你洗一下。” 徐挽宁洗完脸,又泡了会儿脚,伸手去摸毛巾准备擦脚时,却被陆砚北拦住了,“我帮你。” 除了陆云深,陆砚北从未帮人做过这种事。 她的脚很小,脚踝细得让人心疼。 “奶奶他们……还好吗?”徐挽宁低垂着头,哑着嗓子。 陆砚北笑着,“很好。” “你过来这么久,深深怎么办?” 对于这个喊自己妈妈的小家伙,徐挽宁很想他。 “有大哥照顾。” “大哥最近还在相亲,有对象了吗?” “没有。咱妈因为你突然消失,郁郁寡欢了很久,哪有心思管大哥的事啊?每天在家找茬,看谁都不顺眼。” 徐挽宁点了下头,“那思佳和陆鸣呢?”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喊对方小宝贝。”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陆砚北一直很无语。 他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床头打架床尾和。 “俞爷爷怎么样?身体还好。” 陆砚北皱眉,“问了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徐挽宁最近都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自然没什么好问的。 陆砚北的手此时还攥着她的脚踝,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徐挽宁觉得痒,缩回脚。 却没想到,下一秒,感觉有人靠近,她瞬间绷直了身子。 忽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侧边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你……” 湿润的轻吻后,陆砚北忽然轻咬了一下,颈部那一小片皮肤传来丝丝痛感,让徐挽宁浑身紧绷着,只觉得呼吸困难,就连室内的空气都流动得异常缓慢。 她眉头紧皱,直至陆砚北的唇离开她的脖子,伸手摸了摸他留下的痕迹。 “每个人的状况你都问了,为什么不问我?” 他在她脖子上留下印子,就像是对她的惩罚。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没什么好问的。” “我的情况你根本就不了解……”陆砚北的声音,低哑地萦绕在徐挽宁耳边。 灼热的呼吸,好似在她耳边烧起了一团火。 因为他说: “阿宁,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咚——”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徐挽宁心口,惹得她鼻尖泛酸。 陆砚北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说话,总是自带一股威慑力,让人无法拒绝。 徐挽宁安静靠在他胸口,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以及胸膛的起伏,两人不知靠了多久,对时间的流逝都好似失去了度量。 陆砚北却忽然发现,原本睡着的陆呦呦不知何时醒了。 睁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翌日,天空放晴,黄妈忙着晾晒衣物,徐挽宁想出去走走。 陆砚北陪着,推着个婴儿车,带着陆呦呦,三人出去溜达了一圈,遇到了不少老乡和徐挽宁打招呼,她也笑着,一一回应。 三人回去时,黄妈直接把徐挽宁扯到一边,“小姐,您就这么出门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鞋子很脏?” 乡间小路,有些泥泞。 黄妈打量着她,咳嗽两声,红着一张老脸说道,“小姐,您要不要在脖子上系条丝巾再出门?” 徐挽宁这才恍然回神,小脸臊得通红。 她只知道陆砚北昨天在她脖子上咬了下,至于有没有留下印子,她根本看不到。 她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 自己居然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在村里逛了一圈,还跟老乡们闲聊。 陆砚北也没有提醒自己,他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前几日老乡调侃问道两人是否是夫妻,她否认了。 有些热情的村民还问她,想不想找对象。 她这个院子里,加上陆呦呦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一共四个人,想也知道是谁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印子。 徐挽宁否认时,那时名叫李富贵的陆砚北,有些憋闷,却不敢反驳。 今天正大光明带着妻女在村子里溜达。 徐挽宁以为在散步。 其实是某人在宣誓主权! 难怪谢放叫他陆老狗,果然狗! 第190章 二爷英雄救美 之后的几天,徐挽宁没有再出门,就在小院子里转悠,偶尔有村里的孩子上门,看到她脖子上有个红印,还关切地询问:“阿姨,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吗?” 几场雨后,气温升高,村里开始有了蚊子。 徐挽宁干笑两声,“是啊。” “那肯定是只花蚊子,才能咬出这么大的印子。” “……” 有个孩子还给她送了盆驱蚊草,惹得徐挽宁哭笑不得。 很快就到了徐挽宁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江鹤庭赶不回来,委托陆砚北带她去淮城的市区医院。 由黄妈留下照顾陆呦呦,两人开车前往市区。 两人出现在医院时,徐挽宁是戴着墨镜的,又拿着盲杖,身边的陆砚北身高长相太过优越,难免惹人注意。 这家医院徐挽宁来过几次,医生和她很熟,拿着手持式裂隙灯检查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无法感光,根本没反应。 医生皱了下眉,“最近眼睛没什么异常?” “没有。”徐挽宁摇头。 “头疼吗?” “偶尔会有些偏头痛。” “还是先做检查。”医生开了几张检查化验单,重点还是要拍头部ct。 还有些妇科方面的检查,陆砚北不便跟着,由护士陪着她一起。 陆砚北留在医生办公室,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她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保持身心愉悦,不要受什么太大的刺激。” “我能要一份她的病历吗?” “这个……” 医生对病人的状况,应该要严格保密。 “您放心,我只是想把这份病历拿给我一位相熟的医生看看,不会外传,也许会有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疾。” 陆砚北是个名人,京城陆家人脉极深,可能真有什么法子。 医生犹豫着,还是把徐挽宁的电子病历发给了他。 陆砚北走出医生办公室,给俞嵩乔打电话。 俞老收到病历,愣了许久,快速查看,不停感叹:“徐挽宁这丫头是不是疯了?也太冒险了,差点把小命丢在手术台上!” “那您看看,她的眼睛还能治吗?” “挺难,我需要找人问问。” 俞老是骨科权威,眼睛方面还是要找更权威的医生才行。 “辛苦您了。” 挂了电话,陆砚北刚准备去找徐挽宁,手机再度震动,居然是谢放,“喂?” “你在淮城市二院?” “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医院门口,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陆砚北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当他见到谢放时,某人穿着一身颇为骚气的花衬衫,冲他笑得龇牙咧嘴。 “最近淮城有个赛车比赛,我来看比赛,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收到小道消息,说你跟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医院,我就特意赶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小道消息?”陆砚北皱眉。 “我有些八卦娱乐的小群。” 谢放爱吃瓜,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群。 “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可能就是当地一些八卦记者知道,不过他们好像不知道那个人是嫂子。” 因为那些人都说,陆砚北身边是个短发陌生女人。 当初陆芯羽众目睽睽下行凶,她后来凭空消失,宛若人间蒸发,坊间传闻,有说她畏罪潜逃,也有说她被陆砚北偷偷弄死了。 后来,徐挽宁也在大众视野里消失。 外界对此事议论颇多,即便过去几个月,八卦娱乐记者们,还是时刻紧盯着陆砚北的动向。 豪门八卦,素来不缺观众。 陆砚北低咒一声,快步去寻找徐挽宁。 既然谢放能闻声赶来,难保没有记者狗仔会来这里碰运气。 —— 徐挽宁刚结束一项检查,护士陪着她前往另一个楼层做其他项目。 迎面走来几个神色匆匆的人,护士不以为意,搀扶引导着徐挽宁,那几个人在与她们错身而过时,又停下了脚步,互看一眼。 追上徐挽宁,打量着她。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手中又攥着盲杖,短发,很白,很瘦。 很符合他们要找的目标。 “你们有事吗?”护士皱眉,打量几人。 一个狗仔上前,伸手在徐挽宁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惹的护士十分不快,“你们到底要干嘛?” 徐挽宁侧耳听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攥紧手中的盲杖。 “我们想问这位小姐一点事。”几个狗仔记者快速围了上去,“您是不是认识陆砚北?” 徐挽宁没想到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问得这么直接,难免诧异,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说完,就示意护士带自己离开。 “晟世老总,您真的不认识吗?”记者穷追不舍,“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陪你来医院?”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知道二爷结婚有妻子吗?您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天生的?” …… 记者们就像一群苍蝇,紧盯着徐挽宁。 她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想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攥紧盲杖,在护士的保护下,快步离开,仓惶又无助,淮城这样的地方,一年也发生不了几件大事,狗仔们不愿放她离开。 甚至有人怕她跑掉,伸手拉扯。 险些把徐挽宁拽倒在地。 周围人见状,纷纷驻足围观,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干嘛?”一道低沉又凌厉的声音忽然响起,掷地有声。 几个记者闻声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衣,足下生风。 眉眼间的萧瑟肃杀,让人心惊,内敛的气场全开,眼底更是一片阴沉寒肃。 他身后还跟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生了张格外漂亮的脸。 记者狗仔只是怀疑眼前的短发女人身上有故事,或许能从她身上挖出点豪门秘辛,却没想到真的能碰见陆砚北,吓得纷纷往边上退。 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竟比凛冬的寒风还刺骨。 径直走到徐挽宁面前,伸手,握紧她抓着盲杖,有些轻微发抖的手,“没事?” 徐挽宁摇了摇头。 现在的部分记者,为了抓新闻博眼球,毫无底线,正常人都招架不住,徐挽宁看不到,自然有些慌。 此时,倒是有个不怕死的狗仔,忽然问了句:“二爷,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淮城?来这里做什么?” 陆砚北偏头看他。 目光对视,狗仔被吓得双腿一软,因为他的眼神太冷。 好似要将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一般。 陆砚北嘴角轻翘,“我如果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是如何欺负我妻子的?” 妻子? 徐挽宁明明是长发,而且没有这么瘦,也不瞎啊。 “这怎么会……”记者有些困惑。 “我家二哥和二嫂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吃饱了撑的,外面那么多新闻不报道,整天盯着别人夫妻俩的那点事,你们也配叫记者?”谢放皱眉。 说真的,就连谢放再度见到徐挽宁,都有些认不出她。 换了发型,又戴着墨镜。 也难怪别人会错认,说二哥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 “我们走。”陆砚北拿过徐挽宁手中的盲杖丢给谢放,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徐挽宁只觉得身体失重,本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抱着走,更快些。” “她真是陆少夫人?”记者不信。 陆砚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好像在说: 关你屁事! 但是消失数月的徐挽宁,与陆砚北同时现身淮城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就传开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就是淮城江家。 远在外地的江鹤庭算是疯了。 陆砚北,你又给我出难题,让你带人去医院复查,都能给我惹出这么多事,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刨了你家祖坟吗? 所以这辈子给你们夫妻俩当牛做马,还债来了。 第188章 你的腰,又不行了? 重新开始? 徐挽宁怔了下,她内心很乱。 她想不到陆砚北会到这种村子里陪她度过这么多天,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假的,只是如今的自己,生活尚且不能自理…… 她是有些自卑的。 陆砚北并不着急要一个答案。 她在犹豫,没有果断拒绝,就说明还有机会。 他既然住到了这里,便早已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陆砚北伸手摸着她的齐耳短发,“不着急。” 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拂到自己脸上。 他的呼吸很热,好似火舌般,一寸寸燎烧着她。 徐挽宁不说话,陆砚北只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抿了抿唇,在陆砚北期待又殷切的目光中,低声说:“你今天去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的味道特别,徐挽宁是医生,自然更为敏感。 陆砚北心下欢喜。 觉得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好似一盆凉水淋头脚下。 透心凉! 徐挽宁试探着开口:“你的腰……又不行了?” 重逢的各种旖旎美好感动,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打破,如果徐挽宁能看到,定能瞧见陆砚北此时的脸色铁青。 这种时候,不是该说些想你、爱你之类的体己话? 居然说他腰不行? 徐挽宁,这世上也只有你敢! 还有, 什么叫【又】不行了? 我的腰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陆砚北算是被她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有些无奈,“你先换衣服,衣服潮了,免得感冒。” “如果腰疼,一定要及时说,按时就医,免得贻误病情。”徐挽宁说得格外认真,“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许多大病,都是小病小痛不重视硬生生拖出来的。” “阿宁,你真的该换衣服了。”陆砚北咬着牙。 “那你先出去。” “……” 做夫妻那么久,两人不知坦诚相见过多少回,忽然被赶出去,陆砚北轻叹了口气,关门,站到屋外的廊下。 一个男人,总被关心腰不行,这谁受得了。 谁让这是自己的亲老婆,就算跪着也要宠啊。 —— 约莫五六分钟,黄妈站在厨房外喊准备吃饭,徐挽宁才拄着盲杖打开了门。 耳边忽然传来陆砚北低低的笑声。 他的声音沉而不腻,素来勾人。 此时再也不用装成李富贵,换回自己的声音,笑声里带着揶揄,这让徐挽宁眉头轻皱:“你在笑什么?” “先进屋,我再告诉你。” 徐挽宁进屋后,陆砚北关上门,低声说,“阿宁,你摸摸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将盲杖搁在一边,伸手去摸。 下摆一长一短。 她的扣子被扣乱了! 徐挽宁大囧! 这种事,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可能是被陆砚北搅得心慌意乱,穿衣服时,也是手忙脚乱,这才导致错系了扣子,把衣服穿得一长一短。 她伸手去摸,想搞清楚,是从哪儿开始系错了纽扣,忽然有人碰到她的手指,徐挽宁呼吸一沉,只听陆砚北笑着说:“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阿宁……”陆砚北垂下头,热切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陆砚北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能在瞬间,用一句话,击中你的心。 徐挽宁愣了两秒,陆砚北却已伸手,自下而上,帮她解开了扣错的几粒纽扣。 春雨寒凉,徐挽宁里面除了内衣,还穿了件贴身衣服,陆砚北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从她身上轻轻蹭过、滑过。 屋外,细雨连绵,雨水被风打在窗户上,好似密集的鼓点落在徐挽宁的身上。 他手指所过之处,就像过电一般。 酥酥麻麻,惹得徐挽宁身体都忍不住缩了下。 陆砚北想亲亲她,也想抱抱她,不过江鹤庭和他说过,失明后,徐挽宁的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好,他不敢太冒进。 帮她穿好衣服,就说道:“走,该去吃饭了。” —— 餐桌上,黄妈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李富贵会给徐挽宁夹菜。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见夫妻俩已经挑明了关系,她笑着,看破不说话。 吃了晚饭,黄妈收拾碗筷,陆砚北则进了徐挽宁房间给陆呦呦冲奶粉。 听到陆砚北逗弄孩子的声音,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而江鹤庭却在此时给黄妈打了电话,他近来在外地,因为连日的阴雨天气,他的航班被取消多次,无法回淮城,也担心徐挽宁的情况。 “小姐近来挺好的。”黄妈笑道。 “你别忘了提醒她过几日要去医院复查,我可能赶不回去,没办法陪她。” 徐挽宁手术后,需要定期前往市医院进行检查。 “我没忘记。”黄妈点头应着。 “那个李富贵呢?” 黄妈很纠结,她这个年纪的人,都觉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们是夫妻,自然希望徐挽宁和陆砚北和好如初,她不懂江鹤庭让自己监视陆砚北的目的,难道是想拆散他们? 所以她笑了笑,“富贵兄弟也很好。” “他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没有,很正常!” 江鹤庭好不容易把徐挽宁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要离开村子,也该先回自己家。 如果被陆砚北带回家,消息传开,依着爷爷和父亲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 自己小命休矣。 所以还不能让陆砚北把她带走。 听到某人近来没有异样,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江鹤庭不知道,自己花钱雇佣的黄妈,早已叛变。 房间里,陆呦呦喝完奶粉,不愿睡觉。 天色已黑,以往这种时候,作为李富贵的陆砚北,是不可能出现在徐挽宁房间的。 基本都是黄妈哄孩子,自然会在她房间待到很晚。 他抱着怀里的女儿,看向徐挽宁,“阿宁,今晚让黄妈休息,我负责照顾孩子。” 言外之意: 我今晚,想留在这里。 徐挽宁倒也想拒绝,只是黄妈进屋后,一听这话,瞬间乐了,“那就麻烦富贵兄弟了,我今天实在太累,刚好想早点休息。” 她离开时,还冲徐挽宁笑道:“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富贵兄弟,千万别客气。” 黄妈说话本就直,徐挽宁也不是傻子,她和陆砚北的关系,她定然是知晓了。 她在这里,能依靠的,除了黄妈,只有陆砚北。 徐挽宁根本没法拒绝。 她坐在桌前学习盲文,陆砚北则逗陆呦呦。 屋里常能听到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惹得徐挽宁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勾起。 直至手机震动打破温馨,陆砚北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按下接听键,“喂……” 不待陆砚北继续说话,对面的人已经叫嚣起来。 “陆老狗,你是不是疯了,二嫂才离开多久,至今下落不明,你居然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陆砚北皱眉。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狗男人,二嫂离开时,你整天浑浑噩噩,我还以为你对她用情很深,老子还特么安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小爷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室内很静,徐挽宁现在听觉又格外灵敏。 骂陆砚北狗男人的,是谢放。 不过他说,陆砚北有了其他女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第189章 脖子上留印,宣誓主权 陆砚北拿着小玩意儿,继续逗弄躺在婴儿床上的陆呦呦,余光瞥了眼坐在桌前的徐挽宁,她虽然看似还在看书,明显心不在焉,在听着他这边的动静。 他强摁着脾气,“谢放,你是不是有病!” “老子是有病,老子有精神病!” “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恨不能咬死你这个渣男。” 陆砚北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说人话!”陆砚北低声道。 “你说要离京散心,公司不管,深深也不要了,是不是出去养小三了?” “谁告诉你的?” “就是有这么个消息,说你在淮城某个县城乡下,为了个女人,跟人打架。”谢放忽然变得语重心长。 “二哥,我知道二嫂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跑去外面自甘堕落。”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二嫂看到了,你让她情何以堪?” “你也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跟别人打架?” “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 徐挽宁原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没想到会是这个。 听到谢放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陆砚北则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谢家涉足新闻传媒,收到消息自然比其他人更快。 “我马上就让人把消息压下去了,不过也有少部分人知道,只是大家不敢乱说。”谢放叹息道,“二哥,这事儿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呢?”陆砚北故意逗他。 “卧槽——”谢放立马炸了,“二嫂当初还怀了你的孩子,现在都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帮你压消息,岂不是助纣为虐,我怎么对得起二嫂啊。” “事情不是真的,放心。”陆砚北笑道。 “那就好。”谢放舒了口气,“那也不会空穴来风啊,那个女人是谁啊?” “你说呢?” …… 陆砚北没说破,谢放愣了很久,才终于回过神,“你怎么找到她的?” “打入了敌人内部。” “你牛逼。”谢放咋舌,“二嫂没事?” “她……”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她挺好的。” “那就行。” “这件事你别外传。” “放心,我嘴巴很严的。”谢放拍着胸脯保证。 陆砚北挂了电话,看向徐挽宁,“阿宁,你都听到了?因为你,我都被骂成渣男了。” 徐挽宁没回答他,只问了下陆呦呦的情况,小家伙玩累了,倒头就睡,她笑了笑,“我也准备睡觉了。” “那我打点热水,让你洗一下。” 徐挽宁洗完脸,又泡了会儿脚,伸手去摸毛巾准备擦脚时,却被陆砚北拦住了,“我帮你。” 除了陆云深,陆砚北从未帮人做过这种事。 她的脚很小,脚踝细得让人心疼。 “奶奶他们……还好吗?”徐挽宁低垂着头,哑着嗓子。 陆砚北笑着,“很好。” “你过来这么久,深深怎么办?” 对于这个喊自己妈妈的小家伙,徐挽宁很想他。 “有大哥照顾。” “大哥最近还在相亲,有对象了吗?” “没有。咱妈因为你突然消失,郁郁寡欢了很久,哪有心思管大哥的事啊?每天在家找茬,看谁都不顺眼。” 徐挽宁点了下头,“那思佳和陆鸣呢?”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喊对方小宝贝。”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陆砚北一直很无语。 他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床头打架床尾和。 “俞爷爷怎么样?身体还好。” 陆砚北皱眉,“问了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徐挽宁最近都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自然没什么好问的。 陆砚北的手此时还攥着她的脚踝,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徐挽宁觉得痒,缩回脚。 却没想到,下一秒,感觉有人靠近,她瞬间绷直了身子。 忽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侧边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你……” 湿润的轻吻后,陆砚北忽然轻咬了一下,颈部那一小片皮肤传来丝丝痛感,让徐挽宁浑身紧绷着,只觉得呼吸困难,就连室内的空气都流动得异常缓慢。 她眉头紧皱,直至陆砚北的唇离开她的脖子,伸手摸了摸他留下的痕迹。 “每个人的状况你都问了,为什么不问我?” 他在她脖子上留下印子,就像是对她的惩罚。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没什么好问的。” “我的情况你根本就不了解……”陆砚北的声音,低哑地萦绕在徐挽宁耳边。 灼热的呼吸,好似在她耳边烧起了一团火。 因为他说: “阿宁,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咚——”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徐挽宁心口,惹得她鼻尖泛酸。 陆砚北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说话,总是自带一股威慑力,让人无法拒绝。 徐挽宁安静靠在他胸口,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以及胸膛的起伏,两人不知靠了多久,对时间的流逝都好似失去了度量。 陆砚北却忽然发现,原本睡着的陆呦呦不知何时醒了。 睁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翌日,天空放晴,黄妈忙着晾晒衣物,徐挽宁想出去走走。 陆砚北陪着,推着个婴儿车,带着陆呦呦,三人出去溜达了一圈,遇到了不少老乡和徐挽宁打招呼,她也笑着,一一回应。 三人回去时,黄妈直接把徐挽宁扯到一边,“小姐,您就这么出门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鞋子很脏?” 乡间小路,有些泥泞。 黄妈打量着她,咳嗽两声,红着一张老脸说道,“小姐,您要不要在脖子上系条丝巾再出门?” 徐挽宁这才恍然回神,小脸臊得通红。 她只知道陆砚北昨天在她脖子上咬了下,至于有没有留下印子,她根本看不到。 她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 自己居然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在村里逛了一圈,还跟老乡们闲聊。 陆砚北也没有提醒自己,他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前几日老乡调侃问道两人是否是夫妻,她否认了。 有些热情的村民还问她,想不想找对象。 她这个院子里,加上陆呦呦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一共四个人,想也知道是谁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印子。 徐挽宁否认时,那时名叫李富贵的陆砚北,有些憋闷,却不敢反驳。 今天正大光明带着妻女在村子里溜达。 徐挽宁以为在散步。 其实是某人在宣誓主权! 难怪谢放叫他陆老狗,果然狗! 第191章 舅舅来接你回家 江家在收到消息后,为了验证真假,江老爷子第一时间给江鹤庭打了电话。 “有消息说,你表妹在淮城。” 江鹤庭自知瞒不住,只能据实相告,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江老沉默数秒后,暴跳如雷,冲着电话大吼:“江鹤庭,你这个小兔崽子,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敢瞒着家里做出这种事!她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宁宁求我,我能怎么办?” “她当时生病了,脑子坏了犯糊涂,你的脑子也坏了吗?” 居然说表妹脑子坏了。 江鹤庭皱了皱眉,想反驳。 可徐挽宁当时的确伤了脑子,又觉得爷爷说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他只能嘴硬道: “有本事,您去冲她吼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江老气的额头青筋直跳,“等我见到她,肯定要好好教训她,生死攸关,居然瞒着我们,太不像话了!” “爷爷,我电话录音了,等着看您教训她。” “你……”江老气哼哼的保证,定要给徐挽宁点颜色瞧瞧,“江鹤庭,赶紧给我滚回来!” 徐挽宁现身一事,很快传到京城。 有人欢喜有人忧。 陆家人自然十分高兴,打电话给陆砚北询问。 陆夫人甚至想立刻动身去淮城,只是他说徐挽宁身体不好,暂时不宜见人。 “身体不好,更需要人照顾啊。”陆夫人皱眉。 “情况很复杂,您放心,我会把她带回家的。” 陆夫人只得点头同意,又听说自己多了个小孙女,喜出望外,老太太更是高兴,毕竟陆家几代单传,虽然听说徐挽宁眼睛失明,很是心疼,至少母女安然无恙。 小两口都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陆老太太当天就去寺庙,祈福还愿,希望她们母女平安顺遂,一辈子健康无忧。 孙思佳更是激动得喜极而泣。 抱着陆鸣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兴奋好半天,才发现抱着的人无动于衷,“宁宁平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需要什么反应?”陆鸣说道。 “你至少说句话啊!”孙思佳皱眉。 陆鸣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衬衫,“你刚才是不是哭得掉鼻涕了,蹭在我衣服上了。” “……” 孙思佳疯了,“陆鸣,你就是个死直男,分手!” 陆鸣无奈,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我不是心疼衣服,只是不想看你继续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 只是在外地拍戏的梁晗,却在片场大发脾气。 经纪人竭力安抚,将她带到保姆车里,她气得浑身发抖。 徐挽宁居然还没死? 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从扶手电梯上摔下来,居然没把她摔死。 她本想在徐挽宁失踪这段时间,趁机上位,结果…… 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不过最不愿意看到她回来的,倒不是她,而是陆劲松。 儿子变成神经病,女儿失踪,桩桩件件都和徐挽宁有关,她不相信陆劲松坐得住。 淮城 徐挽宁做完所有检查,在陆砚北的陪同下准备坐车回村,谢放紧随其后,得知她失明,挺难受的,又不知怎么安慰。 倒是徐挽宁一直在笑,问他近况如何。 “我还是老样子。” “也没找个女朋友?” 陆砚北轻笑,“他整天不是在各种瓜田里乱窜吃瓜,就是捯饬他那些摩托和赛车,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 谢放气的咬牙,“老子单身,老子骄傲!” “我是宁缺毋滥,在没有遇到对的人之前,我宁愿做一头孤傲的孤狼,也不想当个流连花丛的海王。” “请不要叫我单身狗,叫我孤狼!” 徐挽宁笑出声,却又忽然感觉到走在身侧的陆砚北停住了脚步,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陆砚北目光所及,看到一辆老爷车里,走下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很瘦,微眯着黑眸。 衣衫单薄,腰板挺直,站立如松,眉眼犀利暗藏锋芒,好似蕴蓄着千军万马。 模样与江鹤庭有五成相似,陆砚北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靠近徐挽宁低声说:“江先生来了。” 徐挽宁攥着盲杖的手指,猝然收紧。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那人停在了她面前,还没开口,眼眶就泛起一抹红意。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宁宁,我是舅舅。” 他们以前只通过电话联系,徐挽宁喉咙干涩,“舅舅?” “嗯。”江仲清点头。 “宁宁,舅舅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眼圈一红。 江仲清没想到妹妹离家二十多年…… 再相见,已是人鬼相隔,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肉,还遭了这么多罪。 他们江家的孩子,哪儿受过这么多委屈。 江仲清嗓子干哑,心疼得难受。 他曾去过江城给妹妹扫墓,带着她最爱的木百合,红颜枯骨,他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若岚,哥哥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那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妹妹。 …… 徐挽宁皱眉,“可是……” 她想跟江仲清走,心里却记挂着在村里的陆呦呦。 “你放心,有人去村里接孩子,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黄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把孩子带走,四五辆车依次排开,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她一个普通妇女,被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给徐挽宁打了电话,确认对方不是坏人,才简单收拾东西,抱着孩子上车。 颤颤巍巍的不敢乱动。 —— 徐挽宁上车后,江仲清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陆砚北,让他开车,谢放坐在副驾,他则坐在后排,挨着徐挽宁。 他有许多话想说,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话到嗓子眼又更住了。 只伸手,轻轻揉了下徐挽宁的头发。 江仲清简单和她说了下家里的情况。 江家人员构成很简单,已过世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徐挽宁的母亲,江若岚。 江仲清娶妻,也只生了个江鹤庭一个儿子。 不过江老爷子思女成疾,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比徐挽宁大一岁。 “只比我大一岁?”徐挽宁诧异,“我都没听表哥提起过。” 江仲清轻笑,“她是寄养在父亲名下的,算是我妹妹,按辈分来说,鹤庭应该喊她一声姑姑,只是她年纪比鹤庭小,那小子不愿意,至今都没改口,也不愿跟人提起,自己有个比他年纪小的姑姑。” “她目前在国外,已经定了机票,明后天就能到家。” 徐挽宁笑着点头。 江家大宅在淮城郊区,白墙青瓦,楼台水榭,极有古典韵味。 车子刚驶入大宅,徐挽宁拿着盲杖,试探着下车,江老爷子就迎了上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江鹤庭的母亲,季芸。 江夫人嫁到江家后,与江若岚姑嫂关系不错,再见到徐挽宁也是百感交集,低着头不停抹眼泪。 江仲清瞧见妻子这样,微皱着眉,“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嘛!” 江仲清被妻子一怼,咳嗽两声,从口袋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季芸蹙眉,嫌他擦手的帕子脏。 江老早已攥住了徐挽宁的手,手指颤抖着。 欲语泪先流。 第190章 二爷英雄救美 之后的几天,徐挽宁没有再出门,就在小院子里转悠,偶尔有村里的孩子上门,看到她脖子上有个红印,还关切地询问:“阿姨,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吗?” 几场雨后,气温升高,村里开始有了蚊子。 徐挽宁干笑两声,“是啊。” “那肯定是只花蚊子,才能咬出这么大的印子。” “……” 有个孩子还给她送了盆驱蚊草,惹得徐挽宁哭笑不得。 很快就到了徐挽宁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江鹤庭赶不回来,委托陆砚北带她去淮城的市区医院。 由黄妈留下照顾陆呦呦,两人开车前往市区。 两人出现在医院时,徐挽宁是戴着墨镜的,又拿着盲杖,身边的陆砚北身高长相太过优越,难免惹人注意。 这家医院徐挽宁来过几次,医生和她很熟,拿着手持式裂隙灯检查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无法感光,根本没反应。 医生皱了下眉,“最近眼睛没什么异常?” “没有。”徐挽宁摇头。 “头疼吗?” “偶尔会有些偏头痛。” “还是先做检查。”医生开了几张检查化验单,重点还是要拍头部ct。 还有些妇科方面的检查,陆砚北不便跟着,由护士陪着她一起。 陆砚北留在医生办公室,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她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保持身心愉悦,不要受什么太大的刺激。” “我能要一份她的病历吗?” “这个……” 医生对病人的状况,应该要严格保密。 “您放心,我只是想把这份病历拿给我一位相熟的医生看看,不会外传,也许会有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疾。” 陆砚北是个名人,京城陆家人脉极深,可能真有什么法子。 医生犹豫着,还是把徐挽宁的电子病历发给了他。 陆砚北走出医生办公室,给俞嵩乔打电话。 俞老收到病历,愣了许久,快速查看,不停感叹:“徐挽宁这丫头是不是疯了?也太冒险了,差点把小命丢在手术台上!” “那您看看,她的眼睛还能治吗?” “挺难,我需要找人问问。” 俞老是骨科权威,眼睛方面还是要找更权威的医生才行。 “辛苦您了。” 挂了电话,陆砚北刚准备去找徐挽宁,手机再度震动,居然是谢放,“喂?” “你在淮城市二院?” “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医院门口,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陆砚北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当他见到谢放时,某人穿着一身颇为骚气的花衬衫,冲他笑得龇牙咧嘴。 “最近淮城有个赛车比赛,我来看比赛,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收到小道消息,说你跟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医院,我就特意赶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小道消息?”陆砚北皱眉。 “我有些八卦娱乐的小群。” 谢放爱吃瓜,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群。 “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可能就是当地一些八卦记者知道,不过他们好像不知道那个人是嫂子。” 因为那些人都说,陆砚北身边是个短发陌生女人。 当初陆芯羽众目睽睽下行凶,她后来凭空消失,宛若人间蒸发,坊间传闻,有说她畏罪潜逃,也有说她被陆砚北偷偷弄死了。 后来,徐挽宁也在大众视野里消失。 外界对此事议论颇多,即便过去几个月,八卦娱乐记者们,还是时刻紧盯着陆砚北的动向。 豪门八卦,素来不缺观众。 陆砚北低咒一声,快步去寻找徐挽宁。 既然谢放能闻声赶来,难保没有记者狗仔会来这里碰运气。 —— 徐挽宁刚结束一项检查,护士陪着她前往另一个楼层做其他项目。 迎面走来几个神色匆匆的人,护士不以为意,搀扶引导着徐挽宁,那几个人在与她们错身而过时,又停下了脚步,互看一眼。 追上徐挽宁,打量着她。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手中又攥着盲杖,短发,很白,很瘦。 很符合他们要找的目标。 “你们有事吗?”护士皱眉,打量几人。 一个狗仔上前,伸手在徐挽宁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惹的护士十分不快,“你们到底要干嘛?” 徐挽宁侧耳听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攥紧手中的盲杖。 “我们想问这位小姐一点事。”几个狗仔记者快速围了上去,“您是不是认识陆砚北?” 徐挽宁没想到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问得这么直接,难免诧异,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说完,就示意护士带自己离开。 “晟世老总,您真的不认识吗?”记者穷追不舍,“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陪你来医院?”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知道二爷结婚有妻子吗?您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天生的?” …… 记者们就像一群苍蝇,紧盯着徐挽宁。 她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想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攥紧盲杖,在护士的保护下,快步离开,仓惶又无助,淮城这样的地方,一年也发生不了几件大事,狗仔们不愿放她离开。 甚至有人怕她跑掉,伸手拉扯。 险些把徐挽宁拽倒在地。 周围人见状,纷纷驻足围观,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干嘛?”一道低沉又凌厉的声音忽然响起,掷地有声。 几个记者闻声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衣,足下生风。 眉眼间的萧瑟肃杀,让人心惊,内敛的气场全开,眼底更是一片阴沉寒肃。 他身后还跟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生了张格外漂亮的脸。 记者狗仔只是怀疑眼前的短发女人身上有故事,或许能从她身上挖出点豪门秘辛,却没想到真的能碰见陆砚北,吓得纷纷往边上退。 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竟比凛冬的寒风还刺骨。 径直走到徐挽宁面前,伸手,握紧她抓着盲杖,有些轻微发抖的手,“没事?” 徐挽宁摇了摇头。 现在的部分记者,为了抓新闻博眼球,毫无底线,正常人都招架不住,徐挽宁看不到,自然有些慌。 此时,倒是有个不怕死的狗仔,忽然问了句:“二爷,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淮城?来这里做什么?” 陆砚北偏头看他。 目光对视,狗仔被吓得双腿一软,因为他的眼神太冷。 好似要将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一般。 陆砚北嘴角轻翘,“我如果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是如何欺负我妻子的?” 妻子? 徐挽宁明明是长发,而且没有这么瘦,也不瞎啊。 “这怎么会……”记者有些困惑。 “我家二哥和二嫂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吃饱了撑的,外面那么多新闻不报道,整天盯着别人夫妻俩的那点事,你们也配叫记者?”谢放皱眉。 说真的,就连谢放再度见到徐挽宁,都有些认不出她。 换了发型,又戴着墨镜。 也难怪别人会错认,说二哥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 “我们走。”陆砚北拿过徐挽宁手中的盲杖丢给谢放,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徐挽宁只觉得身体失重,本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抱着走,更快些。” “她真是陆少夫人?”记者不信。 陆砚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好像在说: 关你屁事! 但是消失数月的徐挽宁,与陆砚北同时现身淮城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就传开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就是淮城江家。 远在外地的江鹤庭算是疯了。 陆砚北,你又给我出难题,让你带人去医院复查,都能给我惹出这么多事,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刨了你家祖坟吗? 所以这辈子给你们夫妻俩当牛做马,还债来了。 第192章 高攀不起,姑爷待遇 徐挽宁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粗糙苍老,干裂枯槁。 她试探着喊了声,“外公?” “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从他能花费几年,给江若岚亲自打造宝石项链就能看出,江老极为疼爱女儿。 如今看到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又怕太热情吓着她。 拉着她往屋里走,还不断提醒,“小心台阶。” 完全忽略了陆砚北和谢放,还是江仲清提醒,“别愣着,进屋。” 两人这才跟上。 都说江家富可敌国,进屋才知道,到底有多富。 就连装水果都是用的青釉瓷盘,雕龙刻凤的香炉内燃着熏香,清一色的小叶紫檀家具,室内还摆放着许多稀有花卉,估计随便一盆拿出去,都能买个六七位数。 谢放靠近陆砚北,压低了声音:“二哥,我真没想到,江家这么富。” “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钱就爱显摆。” 谢放轻哼着,“我怎么觉得,是你高攀了二嫂。” “……” 江老高兴,攥着徐挽宁的手不愿松开,让江仲清去买鞭炮,说要热闹一下。 “爸,淮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江仲清无语。 老爷子是高兴糊涂了。 “不是有电子鞭炮嘛,我记得那个谁家孩子满月,就是用的电子鞭炮,你是榆木脑袋啊,都不知道变通。” 谢放差点笑出声。 这位江老爷子居然还知道电子鞭炮这种玩意儿,挺时髦啊。 —— 很快,黄妈抱着陆呦呦就到了。 众人围拢上去,谢放被挤在外面,踮着脚往里张望。 小东西长得水水嫩嫩的,怪可爱的,比陆云深小时候好看多了。 陆云深刚抱到陆家时,谢放等人也曾去看过。 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江老伸手逗她,小家伙就乐呵呵地挥舞着小手去抓,手指勾到他腕上的佛串,老爷子就高兴地摘下给她玩。 “呦呦喜欢?”老爷子笑道,“喜欢就送你。” 这个佛串老爷子戴了许多年,天然的白玉石,极为金贵。 如今却让她当珠子玩。 “外公,您的东西贵重,她还是个孩子,才几个月大,没轻没重的。”徐挽宁虽然看不到,也知道他随身佩戴的,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江老笑着,“没事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陆砚北和谢放坐在沙发上喝茶。 江仲清目光一直落在陆砚北身上,眼神犀利,透着打量。 伸手,示意陆砚北跟他出去。 江家后院有个大池塘,种了满池荷花,如今莲叶初满池塘,江仲清声音低沉,“宁宁之前的事,我都调查过了。” 陆砚北没说话。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不过她跟了你之后,你没亏待过她,帮了她很多,我很感激,也要谢谢你,而且如果不是你找鹤庭定制珠宝,恐怕我们也找不到宁宁……”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砚北语气恭敬。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们江家能满足你。” “我想带阿宁回京。” 江仲清皱眉,“你怎么不上天!” “……” 他和江鹤庭不愧是父子,说话都如出一辙。 江家好不容易把徐挽宁盼回来,自然不想让她走。 江仲清沉默良久,忽然问了句,“你上面还有哥哥?” “嗯,兄弟两个。” “不是独生子就行。”江仲清咳嗽着,“你有没有考虑过,长期定居在淮城?” 待陆砚北回到客厅,谢放偷偷问他都聊了什么时,提起此事,谢放都笑疯了。 “你没明白江家的意思?这是想让你入赘啊!” “二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可言。 当天晚上,江鹤庭才从外地匆匆赶回。 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江鹤庭却直接问徐挽宁,“爷爷教训你了吗?” “教训?”徐挽宁一脸懵。 “某个老头子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你脑子瓦特了,还说见到你之后,要好好教训你,我都电话录音了。” 江老气得恨不能把他踹出去。 好不容易把外孙女找回来,他哪儿舍得说一句重话。 这臭小子简直是故意败坏他的形象。 晚上,陆砚北和谢放都留宿在了江家。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 陆砚北看得出来,江家人都不错,看着徐挽宁被他们热情围着,并没上前打扰他们家人重逢,而是安静坐到了角落与谢放说话。 倒是江老爷子忽然招呼他,“你坐那里干嘛?过来,你坐宁宁身边,实在抱歉,忽略了你。” 陆砚北一愣。 “怎么?你不愿意?”江鹤庭嗤笑。 平时不是很精明吗?关键时候,怎么憨憨傻傻的。 江家人对陆砚北印象挺好。 也希望他和徐挽宁能继续走下去。 两人当初分开,这事儿也怪不了陆砚北,换成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给他的待遇,自然是姑爷级别,就该坐在徐挽宁身边。 况且徐挽宁刚回来,对他们也有些生分,有陆砚北坐在她身边,她也会觉得更加舒服自在。 为了庆祝徐挽宁回家,自然要喝点酒。 陆砚北免不了被灌了许多酒,徐挽宁已经吃完饭离开餐桌,他还被江仲清父子俩摁着喝酒。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 徐挽宁想去看看孩子,江老就领着她进了一间卧室,她试探着伸手,抚摸到陆呦呦熟睡的小脸才彻底放下心。 “这间卧室,是你母亲曾经的房间,你就住这里。”江老笑道。 想到女儿,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徐挽宁安慰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外公,您当初为什么反对爸妈在一起?是觉得我爸配不上妈妈吗?” 江老反对父母交往的理由,她只能想到这个。 老爷子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你是什么生日?” “6月25。” “你父亲姓徐?江城人?” 徐挽宁点头。 江老爷子似乎在琢磨什么,沉吟半天,只问了句,“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很好啊。” 徐挽宁狐疑,不明白他问什么会问这个。 老爷子笑了笑,更着嗓子说:“是我当初看走眼,棒打鸳鸯,想拆散他们,你母亲才离家出走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徐挽宁静静听着没说话。 她虽然看不清江老此时的表情,心里却有种感觉: 他在说谎。 当年母亲离家出走,肯定另有内情。 第193章 我们从未离过婚 江老并未在房间待很久,站在院中,双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 江鹤庭喝得半醉,走到他身边,“爷爷,听说您今天准备让父亲放鞭炮庆祝?” “怎么?不行吗?” “您也知道小姑的死,还没调查清楚,这样招摇,敌明我暗,会不会把宁宁置于危险之中。” “我还准备大摆三天流水席呢。”江老冷哼着,“我倒想看看,人在我的地盘上,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淮城动我的外孙女!” 江鹤庭笑了笑,“那我通知媒体?公告全城?” “倒也不必这样。” 江老叹了口气,“对外公开,少不得会惹人关注,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我就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 老爷子只是嘴上说说,他还是希望把徐挽宁低调地保护起来。 她的安全最重要。 “爷爷,外面风凉,您还是回屋。”江鹤庭提醒。 江老叹了口气,“我让你调查你小姑当年的事,有眉目了吗?” “时间过去太久,那时候通讯网络也不发达,想调查很有难度。”江鹤庭皱眉,“爷爷,宁宁已经回家了,小姑和姑父都过世了,您还想查什么?” “你只管查,别问这么多。” 徐挽宁待在房间,回想着江老的几个问题,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和母亲眉眼相似,和父亲却一点都不像。 难道, 她不是父亲亲生的? 徐挽宁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低头闷笑着。 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父亲那么疼她,自己怎么会不是他亲生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个想法。 一阵轻促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谁啊?” “是我,方便进来吗?”说话的是季芸。 “方便,请进。” “给你拿了些日用品过来,你如果缺什么尽管跟我说。”季芸说着,走到陆呦呦床前,见她睡了,又看向徐挽宁,“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千万别拘谨。” “谢谢舅妈。” 话虽如此,第一次接触,徐挽宁还是觉得有些生分。 “你要洗漱吗?我帮你。” 徐挽宁是初次过来,又看不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季芸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还跟她说了些有关母亲的往事。 从她口中,徐挽宁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仅是个大家闺秀,而且精通琴棋书画,为人善良随和,从小就被江老捧在手心里疼爱。 在这里,徐挽宁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后来,陆呦呦醒了,黄妈过来帮着喂奶粉。 江鹤庭也来过一趟,看不到人,徐挽宁却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们还在喝酒?”徐挽宁皱眉。 “是啊,陆砚北今晚算是惨了。”江鹤庭笑道,“我爸酒量好,拉着他,不让他走。” “你劝劝舅舅,少喝点。” “你心疼他?”江鹤庭笑得揶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和他提出离婚的。” “我……”徐挽宁被一噎,“他身体不好,不能多喝酒。” “我看他挺健康的,哪儿不好。” 徐挽宁咬着牙,不肯说。 如果被江鹤庭知道陆砚北腰上有旧疾,依着他的脾气,肯定要嘲笑他的。 倒是黄妈嘀咕了一句,“他的腰不好。” 江鹤庭愣了两秒,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格外放肆! 没想到陆砚北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有这毛病。 不过他还是出面帮了他,陆砚北这才终于摆脱了江仲清,却也喝了不少酒。 谢放喝醉后,居然搂着江仲清的肩膀,称兄道弟。 要和他拜把子。 倒是看得江鹤庭很无语,这小子到他家后,倒是自来熟,一点都不客气。 —— 陆砚北趔趄着身子回房,江家虽然想撮合他们重新在一起,却没把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考虑他喝多了酒,会打扰徐挽宁母女俩休息。 只是陆砚北回屋休息前,想看她们一眼。 这样,他觉得心安。 徐挽宁原本正坐在床上学习盲文,听到陆砚北敲门而入,脚步趔趄,便忍不住下了床。 可她对房间布局不熟悉,站在床边,彳亍着不敢往前走。 她听到紊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感觉到带着酒气的热风从她脸上吹过,热烘烘的。 徐挽宁试探问,“陆砚北……” 没人回应。 她伸手去摸,手指触碰到他胸口。 他身上被酒气熏得很热,甚至有些烫人,徐挽宁指尖被烫得一热,本能想缩回手,却被陆砚北紧紧攥住,将她的手,死死按在胸口处,紧贴着心脏。 他的手,也很热。 烫得人心慌。 周围静极了,视线又被剥夺,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撞击着她的手心。 她的呼吸、心跳,好似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心跳同步。 两人距离越发亲近。 “阿宁,你以前都不会喊我陆砚北。”被酒水浸湿的声音,嘶哑温醇,紧贴在她耳侧,好似带着缠绵撩人的勾子,惹得徐挽宁心跳狂乱失序。 “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徐挽宁皱着眉。 “挺多的。” 陆砚北微垂着头,靠近她。 因为看不到,眼睛虽然无神,却又透着股无辜。 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她身上的味道,又香又甜,刺激着陆砚北的感官…… 两人呼吸重叠。 一个舒缓温热,一个急促热烈。 室内的灯光,昏黄低暗,好似能将一切都照得温柔无骨般。 徐挽宁蹙眉,“你在做什么?” “阿宁……” 他哑着嗓子,喊着她的名字。 “喊我声二哥。” 吹在脸上的热气,让人心慌,徐挽宁偏头躲闪,他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带着酒精的气息忽然灌入,极具侵略性,徐挽宁抵在他胸口的手指用力,试图推开他,换来的却是更加蛮横的掠夺。 徐挽宁觉得自己都快失去意识了,陆砚北才终于停下。 “你是不是疯了,呦呦还在这里。” “她睡着了。” 睁着大眼的陆呦呦,一脸天真。 “如果外公、舅舅他们忽然进来怎么办?” “江家人做事都有很分寸,进来前肯定会敲门的。” “那你也……” “我们是夫妻,即便被他们看到,也无所谓。” “我们已经离婚了。”徐挽宁咬着唇。 陆砚北却笑出声,“江鹤庭是不是没告诉你,那份离婚协议,我从来没有签过字,你到现在……” “还是我的妻子!” “我们从未离过婚。” 第191章 舅舅来接你回家 江家在收到消息后,为了验证真假,江老爷子第一时间给江鹤庭打了电话。 “有消息说,你表妹在淮城。” 江鹤庭自知瞒不住,只能据实相告,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江老沉默数秒后,暴跳如雷,冲着电话大吼:“江鹤庭,你这个小兔崽子,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敢瞒着家里做出这种事!她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宁宁求我,我能怎么办?” “她当时生病了,脑子坏了犯糊涂,你的脑子也坏了吗?” 居然说表妹脑子坏了。 江鹤庭皱了皱眉,想反驳。 可徐挽宁当时的确伤了脑子,又觉得爷爷说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他只能嘴硬道: “有本事,您去冲她吼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江老气的额头青筋直跳,“等我见到她,肯定要好好教训她,生死攸关,居然瞒着我们,太不像话了!” “爷爷,我电话录音了,等着看您教训她。” “你……”江老气哼哼的保证,定要给徐挽宁点颜色瞧瞧,“江鹤庭,赶紧给我滚回来!” 徐挽宁现身一事,很快传到京城。 有人欢喜有人忧。 陆家人自然十分高兴,打电话给陆砚北询问。 陆夫人甚至想立刻动身去淮城,只是他说徐挽宁身体不好,暂时不宜见人。 “身体不好,更需要人照顾啊。”陆夫人皱眉。 “情况很复杂,您放心,我会把她带回家的。” 陆夫人只得点头同意,又听说自己多了个小孙女,喜出望外,老太太更是高兴,毕竟陆家几代单传,虽然听说徐挽宁眼睛失明,很是心疼,至少母女安然无恙。 小两口都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陆老太太当天就去寺庙,祈福还愿,希望她们母女平安顺遂,一辈子健康无忧。 孙思佳更是激动得喜极而泣。 抱着陆鸣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兴奋好半天,才发现抱着的人无动于衷,“宁宁平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需要什么反应?”陆鸣说道。 “你至少说句话啊!”孙思佳皱眉。 陆鸣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衬衫,“你刚才是不是哭得掉鼻涕了,蹭在我衣服上了。” “……” 孙思佳疯了,“陆鸣,你就是个死直男,分手!” 陆鸣无奈,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我不是心疼衣服,只是不想看你继续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 只是在外地拍戏的梁晗,却在片场大发脾气。 经纪人竭力安抚,将她带到保姆车里,她气得浑身发抖。 徐挽宁居然还没死? 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从扶手电梯上摔下来,居然没把她摔死。 她本想在徐挽宁失踪这段时间,趁机上位,结果…… 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不过最不愿意看到她回来的,倒不是她,而是陆劲松。 儿子变成神经病,女儿失踪,桩桩件件都和徐挽宁有关,她不相信陆劲松坐得住。 淮城 徐挽宁做完所有检查,在陆砚北的陪同下准备坐车回村,谢放紧随其后,得知她失明,挺难受的,又不知怎么安慰。 倒是徐挽宁一直在笑,问他近况如何。 “我还是老样子。” “也没找个女朋友?” 陆砚北轻笑,“他整天不是在各种瓜田里乱窜吃瓜,就是捯饬他那些摩托和赛车,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 谢放气的咬牙,“老子单身,老子骄傲!” “我是宁缺毋滥,在没有遇到对的人之前,我宁愿做一头孤傲的孤狼,也不想当个流连花丛的海王。” “请不要叫我单身狗,叫我孤狼!” 徐挽宁笑出声,却又忽然感觉到走在身侧的陆砚北停住了脚步,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陆砚北目光所及,看到一辆老爷车里,走下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很瘦,微眯着黑眸。 衣衫单薄,腰板挺直,站立如松,眉眼犀利暗藏锋芒,好似蕴蓄着千军万马。 模样与江鹤庭有五成相似,陆砚北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靠近徐挽宁低声说:“江先生来了。” 徐挽宁攥着盲杖的手指,猝然收紧。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那人停在了她面前,还没开口,眼眶就泛起一抹红意。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宁宁,我是舅舅。” 他们以前只通过电话联系,徐挽宁喉咙干涩,“舅舅?” “嗯。”江仲清点头。 “宁宁,舅舅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眼圈一红。 江仲清没想到妹妹离家二十多年…… 再相见,已是人鬼相隔,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肉,还遭了这么多罪。 他们江家的孩子,哪儿受过这么多委屈。 江仲清嗓子干哑,心疼得难受。 他曾去过江城给妹妹扫墓,带着她最爱的木百合,红颜枯骨,他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若岚,哥哥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那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妹妹。 …… 徐挽宁皱眉,“可是……” 她想跟江仲清走,心里却记挂着在村里的陆呦呦。 “你放心,有人去村里接孩子,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黄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把孩子带走,四五辆车依次排开,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她一个普通妇女,被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给徐挽宁打了电话,确认对方不是坏人,才简单收拾东西,抱着孩子上车。 颤颤巍巍的不敢乱动。 —— 徐挽宁上车后,江仲清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陆砚北,让他开车,谢放坐在副驾,他则坐在后排,挨着徐挽宁。 他有许多话想说,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话到嗓子眼又更住了。 只伸手,轻轻揉了下徐挽宁的头发。 江仲清简单和她说了下家里的情况。 江家人员构成很简单,已过世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徐挽宁的母亲,江若岚。 江仲清娶妻,也只生了个江鹤庭一个儿子。 不过江老爷子思女成疾,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比徐挽宁大一岁。 “只比我大一岁?”徐挽宁诧异,“我都没听表哥提起过。” 江仲清轻笑,“她是寄养在父亲名下的,算是我妹妹,按辈分来说,鹤庭应该喊她一声姑姑,只是她年纪比鹤庭小,那小子不愿意,至今都没改口,也不愿跟人提起,自己有个比他年纪小的姑姑。” “她目前在国外,已经定了机票,明后天就能到家。” 徐挽宁笑着点头。 江家大宅在淮城郊区,白墙青瓦,楼台水榭,极有古典韵味。 车子刚驶入大宅,徐挽宁拿着盲杖,试探着下车,江老爷子就迎了上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江鹤庭的母亲,季芸。 江夫人嫁到江家后,与江若岚姑嫂关系不错,再见到徐挽宁也是百感交集,低着头不停抹眼泪。 江仲清瞧见妻子这样,微皱着眉,“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嘛!” 江仲清被妻子一怼,咳嗽两声,从口袋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季芸蹙眉,嫌他擦手的帕子脏。 江老早已攥住了徐挽宁的手,手指颤抖着。 欲语泪先流。 第194章 江家的养女 徐挽宁因为陆砚北的话愣住。 江鹤庭当初信誓旦旦告诉她,陆砚北签了离婚协议,还把协议书拿给她看,只是她当时视力受阻,看不真切。 趁着她愣神之际,陆砚北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不同于之前的强势侵略,这次的吻格外温柔,似春风化雨。 徐挽宁被他吻得脑袋昏了,身子软了…… 直至她不能呼吸,额头抵在他胸口。 两人头颈相交,陆砚北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徐挽宁软白的耳垂泛着红,他偏头轻吻,辗转含弄。 徐挽宁呼吸一窒,好似触电般。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舌尖似乎在自己耳垂上扫了下。 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蜷缩,双腿虚软。 耳畔除了他的呼吸,只剩自己剧烈而紊乱的心跳。 “阿宁,你喜不喜欢我?”他的吻流连到徐挽宁唇角,语气温柔。 徐挽宁呼吸困难,脑子里乱哄哄的。 不待她开口,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江鹤庭的声音响起,“陆砚北,你是不是在里面?” “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赶紧出来。” 陆砚北没说话,倒是陆呦呦咿咿啊啊挥舞着小手,回应着他。 徐挽宁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陆砚北才揉着眉心打开门,“有事?” 门外的江鹤庭,一脸怨念。 “赶紧把你朋友弄走,他拉着我爸,两人真准备歃血为盟,拜把子当兄弟。” “……” 当陆砚北赶到餐厅时,谢放正搂着江仲清的肩膀,大言不惭地说道,“哥,你以后来京城,只管找我。” “来,喝了这杯酒,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 陆砚北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他强行把谢放拽走,某人醉酒的确会耍酒疯。 把他拖回房间,谢放抱着陆砚北不撒手,还跟他说起了自己曾经的光荣事迹,“我告诉你,小爷上学的时候,可牛逼了,有几个社会人找我收保护费,我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陆砚北气得咬牙,却又拿一个醉鬼无可奈何。 被他缠到了后半夜,某人心血来潮,拉着他看电影。 还非要看奥特曼! 谢放嚷嚷着,说他要变身。 陆砚北嘴角抽搐,只想说两个字:“智障!” 干脆拿出手机,给他录了段视频。 并且发到群里。 谢放翌日苏醒,看到视频后,羞愤难当,火速逃离江家。 —— 谢放觉得在江家丢了人,不想再进去。 他又想约陆砚北一起去看赛车比赛,只能在江家大宅外徘徊。 江家也早就注意到门外这个鬼祟的身影。 知道是谢放,没有恶意,也懒得管他。 江家只觉得谢放挺逗趣的。 谢放给陆砚北打电话,没人接,直接联系徐挽宁。 “二嫂,二哥为什么不理我?” 徐挽宁也听说了谢放醉酒拉着舅舅拜把子的事,陆砚北肯定是觉得好友给自己丢人,不愿搭理,“他可能在忙其他事。” “我明白,他是故意不想理我,我喝多了嘴欠,二哥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可怜我一个人在淮城,无依无靠,巴巴儿盯着手机,等着二哥的回信,他却不理我。” “算了,是我活该,我给他丢人了。” “……” 谢放好似被林黛玉附体,这话说得又矫情又搞笑,徐挽宁强忍着笑意。 “二嫂,你告诉二哥,我在门口继续等他半个小时,如果他还不出现,我就明白了,他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 “好,我会替他转达的。”徐挽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把谢放的话,转达给陆砚北时,他只轻哼一声,“由他去。” 谢放在江家门外踱步,来来回回。 此时,有辆车停在不远处,驾驶位的人,看到他探头探脑地往江家门口张望,微皱起眉。 谢放低头,继续给陆砚北发信息,神情专注,丝毫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至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 谢放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反应,以为被人偷袭,抓住那人的手腕,下意识就要把人按住。 只是那人动作也很快,手腕略微用力,瞬间挣脱。 谢放转头就去抓人。 按住那人的肩膀,猛地用力,一个旋身,直接把人按在了江家外面的围墙上。 小臂横在那人肩颈处,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下一秒,才看清…… 被自己压住的,居然是个女人。 阳光灼灼,肆意宣泄在两人身上。 那人五官生得极为古典,细眉勾描,美得很柔和,一颦一笑都透着股轻曼,只是此时的谢放,以为遇袭,气场全开,浑身都透着股难驯的野性。 此时,江家的门打开,江鹤庭从里面走出来,打量二人,“谢放,你在干吗?” “她偷袭我。” “这是我……”江鹤庭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姑姑。” 谢放懵逼了。 他觉得江家肯定克他,醉酒丢人也就罢了,还把主人当贼给按住了。 跟着江鹤庭进屋时,他还默默给谢放竖了个大拇指。 “偷袭”谢放的人,就是江老的养女,江曦月。 穿了件紫色长裙。 清姝窈窕,肩平腿长。 进屋后与众人打了招呼,徐挽宁听到动静才从屋里出来,江老给两人介绍,她看不见,只客气地称呼了一声,“小姨。” “果然和父亲夸得一样漂亮,又乖巧懂事,可不像某人,喊声姑姑都不情不愿。”江曦月笑着握住徐挽宁的手,拉着她坐下。 “我只比你大一岁,虽然辈分大些,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徐挽宁笑着点头。 “我从国外给你带了些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挺奇妙的。 徐挽宁虽然看不到她,却觉得和她很投缘。 谢放看了眼江曦月,恰好她也看过来,目光对视,他觉得囧,干笑两声,对她说了句,“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曦月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 毕竟…… 她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之前把她按在墙上时,凶巴巴的。 像个会吃人的小狼狗,现在却怂怂的。 陆砚北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向谢放,多嘴问了句,“你又怎么了?” 江鹤庭哂笑一声:“拉着我爸拜把子,还把我姑姑按在墙上,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陆砚北也是初入江家,自然想和江家众人打好关系,可是谢放…… 简直是在拖他后腿。 第192章 高攀不起,姑爷待遇 徐挽宁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粗糙苍老,干裂枯槁。 她试探着喊了声,“外公?” “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从他能花费几年,给江若岚亲自打造宝石项链就能看出,江老极为疼爱女儿。 如今看到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又怕太热情吓着她。 拉着她往屋里走,还不断提醒,“小心台阶。” 完全忽略了陆砚北和谢放,还是江仲清提醒,“别愣着,进屋。” 两人这才跟上。 都说江家富可敌国,进屋才知道,到底有多富。 就连装水果都是用的青釉瓷盘,雕龙刻凤的香炉内燃着熏香,清一色的小叶紫檀家具,室内还摆放着许多稀有花卉,估计随便一盆拿出去,都能买个六七位数。 谢放靠近陆砚北,压低了声音:“二哥,我真没想到,江家这么富。” “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钱就爱显摆。” 谢放轻哼着,“我怎么觉得,是你高攀了二嫂。” “……” 江老高兴,攥着徐挽宁的手不愿松开,让江仲清去买鞭炮,说要热闹一下。 “爸,淮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江仲清无语。 老爷子是高兴糊涂了。 “不是有电子鞭炮嘛,我记得那个谁家孩子满月,就是用的电子鞭炮,你是榆木脑袋啊,都不知道变通。” 谢放差点笑出声。 这位江老爷子居然还知道电子鞭炮这种玩意儿,挺时髦啊。 —— 很快,黄妈抱着陆呦呦就到了。 众人围拢上去,谢放被挤在外面,踮着脚往里张望。 小东西长得水水嫩嫩的,怪可爱的,比陆云深小时候好看多了。 陆云深刚抱到陆家时,谢放等人也曾去看过。 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江老伸手逗她,小家伙就乐呵呵地挥舞着小手去抓,手指勾到他腕上的佛串,老爷子就高兴地摘下给她玩。 “呦呦喜欢?”老爷子笑道,“喜欢就送你。” 这个佛串老爷子戴了许多年,天然的白玉石,极为金贵。 如今却让她当珠子玩。 “外公,您的东西贵重,她还是个孩子,才几个月大,没轻没重的。”徐挽宁虽然看不到,也知道他随身佩戴的,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江老笑着,“没事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陆砚北和谢放坐在沙发上喝茶。 江仲清目光一直落在陆砚北身上,眼神犀利,透着打量。 伸手,示意陆砚北跟他出去。 江家后院有个大池塘,种了满池荷花,如今莲叶初满池塘,江仲清声音低沉,“宁宁之前的事,我都调查过了。” 陆砚北没说话。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不过她跟了你之后,你没亏待过她,帮了她很多,我很感激,也要谢谢你,而且如果不是你找鹤庭定制珠宝,恐怕我们也找不到宁宁……”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砚北语气恭敬。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们江家能满足你。” “我想带阿宁回京。” 江仲清皱眉,“你怎么不上天!” “……” 他和江鹤庭不愧是父子,说话都如出一辙。 江家好不容易把徐挽宁盼回来,自然不想让她走。 江仲清沉默良久,忽然问了句,“你上面还有哥哥?” “嗯,兄弟两个。” “不是独生子就行。”江仲清咳嗽着,“你有没有考虑过,长期定居在淮城?” 待陆砚北回到客厅,谢放偷偷问他都聊了什么时,提起此事,谢放都笑疯了。 “你没明白江家的意思?这是想让你入赘啊!” “二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可言。 当天晚上,江鹤庭才从外地匆匆赶回。 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江鹤庭却直接问徐挽宁,“爷爷教训你了吗?” “教训?”徐挽宁一脸懵。 “某个老头子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你脑子瓦特了,还说见到你之后,要好好教训你,我都电话录音了。” 江老气得恨不能把他踹出去。 好不容易把外孙女找回来,他哪儿舍得说一句重话。 这臭小子简直是故意败坏他的形象。 晚上,陆砚北和谢放都留宿在了江家。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 陆砚北看得出来,江家人都不错,看着徐挽宁被他们热情围着,并没上前打扰他们家人重逢,而是安静坐到了角落与谢放说话。 倒是江老爷子忽然招呼他,“你坐那里干嘛?过来,你坐宁宁身边,实在抱歉,忽略了你。” 陆砚北一愣。 “怎么?你不愿意?”江鹤庭嗤笑。 平时不是很精明吗?关键时候,怎么憨憨傻傻的。 江家人对陆砚北印象挺好。 也希望他和徐挽宁能继续走下去。 两人当初分开,这事儿也怪不了陆砚北,换成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给他的待遇,自然是姑爷级别,就该坐在徐挽宁身边。 况且徐挽宁刚回来,对他们也有些生分,有陆砚北坐在她身边,她也会觉得更加舒服自在。 为了庆祝徐挽宁回家,自然要喝点酒。 陆砚北免不了被灌了许多酒,徐挽宁已经吃完饭离开餐桌,他还被江仲清父子俩摁着喝酒。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 徐挽宁想去看看孩子,江老就领着她进了一间卧室,她试探着伸手,抚摸到陆呦呦熟睡的小脸才彻底放下心。 “这间卧室,是你母亲曾经的房间,你就住这里。”江老笑道。 想到女儿,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徐挽宁安慰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外公,您当初为什么反对爸妈在一起?是觉得我爸配不上妈妈吗?” 江老反对父母交往的理由,她只能想到这个。 老爷子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你是什么生日?” “6月25。” “你父亲姓徐?江城人?” 徐挽宁点头。 江老爷子似乎在琢磨什么,沉吟半天,只问了句,“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很好啊。” 徐挽宁狐疑,不明白他问什么会问这个。 老爷子笑了笑,更着嗓子说:“是我当初看走眼,棒打鸳鸯,想拆散他们,你母亲才离家出走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徐挽宁静静听着没说话。 她虽然看不清江老此时的表情,心里却有种感觉: 他在说谎。 当年母亲离家出走,肯定另有内情。 第195章 回京,没有不偷腥的猫 徐挽宁在江家住了几天后,和江家人都混熟了。 没接触过之前,只听传闻说江家人脾气古怪。 其实不是古怪,而是江家全都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也不愿逢迎讨好任何人,更不会把时间花在无谓的社交上,外人看来,就是难以亲近。 这才有了江家人性格冷僻的说法。 就连江曦月性格都很好。 同样是养女,江曦月无疑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江家人待她视如己出。 只是谢放再也没敢去江家。 在江家住了一周后,陆砚北接到了俞老的电话,“我把宁宁的病历发给了几个眼科方面的权威,他们说通过手术,她极有可能复明。” “真的?”陆砚北欣喜。 “不过还要看到她本人,毕竟通过病历能了解的东西有限,具体方案,还要看到她本人才行。” “我明白。” …… 陆砚北把这件事和江家人说了下,他们虽不舍徐挽宁,却也同意她回京。 江家还是希望两人能在一起的。 也不可能永远把徐挽宁绑在江家。 临行前一天,陆砚北被叫到书房,江家爷孙三代和他进行了彻夜长谈,基本都是叮嘱他照顾好徐挽宁之类。 再回京,徐挽宁竟无端生出一丝紧张感。 陆家人待她都很好,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当初的选择很自私。 当她下车时,陆夫人第一个冲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宁宁,你可算回来了。” 徐挽宁眼眶一热,想说声对不起,“我……” “什么都别说,回家就好。”陆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咱们宁宁都瘦了,是不是砚北这小子没照顾好你。” 陆砚北:“……” “妈妈!” 陆云深从屋里冲出来,一把就抱住徐挽宁的腿。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段时间,粑粑和大伯对我多坏,逼着我写作业,还不让我出去玩。” “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 “你别再丢下我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吗?你不要小宝贝了吗?” …… 原本温馨的气氛被陆云深瞬间打破。 “那个是妹妹吗?” 陆云深看向黄妈怀中抱着的陆呦呦。 徐挽宁出院后,一直是黄妈照顾。 江鹤庭给她涨了工资,她就跟着一起到了京城。 “我听砚北说过,宁宁承蒙您的照顾了,辛苦。”陆夫人对黄妈非常客气,倒是让她受宠若惊,急忙摆手,不敢邀功。 关于徐挽宁消失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为何失明,陆家人没问。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倒是老太太抱着陆呦呦就不愿撒手,小家伙也不认生,逢人就咯咯直笑。 “让我抱抱妹妹。”陆云深挥舞着小手央求着。 “你年纪小,会摔着她的。”老太太皱眉。 “就算我摔倒,也不会摔着妹妹的。” 陆云深觉得自家妹妹白白软软的,十分可爱,便忍不住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和妹妹一样可爱?” 陆湛南轻哂,“你小时候红红的,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 陆云深差点哭出来。 抱着徐挽宁告状,说大伯是魔鬼。 徐挽宁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陆云深年纪不大,已经有点妹控潜质。 到了幼儿园,逢人就说自己有个超级可爱的妹妹,有人说自己妹妹更可爱,他就非要跟人家一较高下。 倒是陆湛南,看到小侄女,表现得非常淡定。 只是私下无人时,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陆呦呦的脸。 小孩子的脸,总是又软又嫩,手感极好。 他戳了一下,又忍不住捏了下。 结果…… 陆呦呦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当陆砚北闻声赶来时,自然要问陆湛南,“哥,呦呦怎么了?” “可能是尿了。” “她刚换过尿不湿。” “那应该是饿了。” “……” 孙思佳常来,见到徐挽宁时,强忍着笑意,离开陆家就哭得不成样子。 徐挽宁没和她提过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很苦,她心疼。 —— 徐挽宁出现在陆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开。 并且,她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陆家对外说,她怀孕时从扶手电梯上摔下来,受了伤,留下了眼盲的后遗症,一直在乡下养病,身体恢复些,这才回家。 过些日子,陆家还会为孩子补办满月宴。 徐挽宁去医院做检查,俞老和几位专家负责制定手术方案。 陆砚北又重新接手晟世。 他近来人逢喜事,对下属工作都不似之前那般挑剔。 偶尔也会出席一些商业活动,他想多结识些人,兴许其中有人认识能治疗徐挽宁眼睛的医生。 另一边,梁家 “贱人——” 梁晗气地丢下工作,从外地片场赶回京城,在家摔砸东西。 “怀孕被推下电梯,她不仅能活着,就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陆芯羽也是个没用的蠢货,既然都动手了,怎么不做得彻底点,干脆把她直接推下去摔死得了。” 梁鸿生听到这些污秽不堪的咒骂,眉头紧皱:“小晗,你适可而止!” 他是真的搞不懂,以自己女儿的身份样貌,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非要缠着陆砚北。 难道, 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梁晗咬着唇,没说话。 晟世年会,她就是故意把眼睛替身这件事告诉徐挽宁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说她搬出了陆家,继而出现陆芯羽把她推下扶手电梯,她原本想着,徐挽宁不死,孩子也得死。 结果…… 她不甘心! 那个徐挽宁都瞎了,那双眼睛算是废了,即便如此,陆砚北还是把她接回家。 他爱的,难道不是她的那双眼睛? 还是说…… 陆砚北真的爱徐挽宁? 所以不在乎她是否眼瞎? 不可能! 一定是那个贱人拿孩子威胁,她肯定是偷偷找地方生下孩子,才得以重返陆家。 肯定是这样的。 她家世比徐挽宁好,长得比她漂亮,还是人人都爱的大明星,她就不信,陆砚北真会选择她而不要自己。 一个瞎子,甚至连出门都不方便,怎么配得上陆砚北。 打听到他过几日会出席一个酒会,梁晗特意推掉所有活动,专门定制了一条长裙。 她就不信自己存了心诱惑,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第193章 我们从未离过婚 江老并未在房间待很久,站在院中,双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 江鹤庭喝得半醉,走到他身边,“爷爷,听说您今天准备让父亲放鞭炮庆祝?” “怎么?不行吗?” “您也知道小姑的死,还没调查清楚,这样招摇,敌明我暗,会不会把宁宁置于危险之中。” “我还准备大摆三天流水席呢。”江老冷哼着,“我倒想看看,人在我的地盘上,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淮城动我的外孙女!” 江鹤庭笑了笑,“那我通知媒体?公告全城?” “倒也不必这样。” 江老叹了口气,“对外公开,少不得会惹人关注,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我就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 老爷子只是嘴上说说,他还是希望把徐挽宁低调地保护起来。 她的安全最重要。 “爷爷,外面风凉,您还是回屋。”江鹤庭提醒。 江老叹了口气,“我让你调查你小姑当年的事,有眉目了吗?” “时间过去太久,那时候通讯网络也不发达,想调查很有难度。”江鹤庭皱眉,“爷爷,宁宁已经回家了,小姑和姑父都过世了,您还想查什么?” “你只管查,别问这么多。” 徐挽宁待在房间,回想着江老的几个问题,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和母亲眉眼相似,和父亲却一点都不像。 难道, 她不是父亲亲生的? 徐挽宁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低头闷笑着。 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父亲那么疼她,自己怎么会不是他亲生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个想法。 一阵轻促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谁啊?” “是我,方便进来吗?”说话的是季芸。 “方便,请进。” “给你拿了些日用品过来,你如果缺什么尽管跟我说。”季芸说着,走到陆呦呦床前,见她睡了,又看向徐挽宁,“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千万别拘谨。” “谢谢舅妈。” 话虽如此,第一次接触,徐挽宁还是觉得有些生分。 “你要洗漱吗?我帮你。” 徐挽宁是初次过来,又看不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季芸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还跟她说了些有关母亲的往事。 从她口中,徐挽宁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仅是个大家闺秀,而且精通琴棋书画,为人善良随和,从小就被江老捧在手心里疼爱。 在这里,徐挽宁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后来,陆呦呦醒了,黄妈过来帮着喂奶粉。 江鹤庭也来过一趟,看不到人,徐挽宁却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们还在喝酒?”徐挽宁皱眉。 “是啊,陆砚北今晚算是惨了。”江鹤庭笑道,“我爸酒量好,拉着他,不让他走。” “你劝劝舅舅,少喝点。” “你心疼他?”江鹤庭笑得揶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和他提出离婚的。” “我……”徐挽宁被一噎,“他身体不好,不能多喝酒。” “我看他挺健康的,哪儿不好。” 徐挽宁咬着牙,不肯说。 如果被江鹤庭知道陆砚北腰上有旧疾,依着他的脾气,肯定要嘲笑他的。 倒是黄妈嘀咕了一句,“他的腰不好。” 江鹤庭愣了两秒,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格外放肆! 没想到陆砚北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有这毛病。 不过他还是出面帮了他,陆砚北这才终于摆脱了江仲清,却也喝了不少酒。 谢放喝醉后,居然搂着江仲清的肩膀,称兄道弟。 要和他拜把子。 倒是看得江鹤庭很无语,这小子到他家后,倒是自来熟,一点都不客气。 —— 陆砚北趔趄着身子回房,江家虽然想撮合他们重新在一起,却没把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考虑他喝多了酒,会打扰徐挽宁母女俩休息。 只是陆砚北回屋休息前,想看她们一眼。 这样,他觉得心安。 徐挽宁原本正坐在床上学习盲文,听到陆砚北敲门而入,脚步趔趄,便忍不住下了床。 可她对房间布局不熟悉,站在床边,彳亍着不敢往前走。 她听到紊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感觉到带着酒气的热风从她脸上吹过,热烘烘的。 徐挽宁试探问,“陆砚北……” 没人回应。 她伸手去摸,手指触碰到他胸口。 他身上被酒气熏得很热,甚至有些烫人,徐挽宁指尖被烫得一热,本能想缩回手,却被陆砚北紧紧攥住,将她的手,死死按在胸口处,紧贴着心脏。 他的手,也很热。 烫得人心慌。 周围静极了,视线又被剥夺,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撞击着她的手心。 她的呼吸、心跳,好似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心跳同步。 两人距离越发亲近。 “阿宁,你以前都不会喊我陆砚北。”被酒水浸湿的声音,嘶哑温醇,紧贴在她耳侧,好似带着缠绵撩人的勾子,惹得徐挽宁心跳狂乱失序。 “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徐挽宁皱着眉。 “挺多的。” 陆砚北微垂着头,靠近她。 因为看不到,眼睛虽然无神,却又透着股无辜。 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她身上的味道,又香又甜,刺激着陆砚北的感官…… 两人呼吸重叠。 一个舒缓温热,一个急促热烈。 室内的灯光,昏黄低暗,好似能将一切都照得温柔无骨般。 徐挽宁蹙眉,“你在做什么?” “阿宁……” 他哑着嗓子,喊着她的名字。 “喊我声二哥。” 吹在脸上的热气,让人心慌,徐挽宁偏头躲闪,他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带着酒精的气息忽然灌入,极具侵略性,徐挽宁抵在他胸口的手指用力,试图推开他,换来的却是更加蛮横的掠夺。 徐挽宁觉得自己都快失去意识了,陆砚北才终于停下。 “你是不是疯了,呦呦还在这里。” “她睡着了。” 睁着大眼的陆呦呦,一脸天真。 “如果外公、舅舅他们忽然进来怎么办?” “江家人做事都有很分寸,进来前肯定会敲门的。” “那你也……” “我们是夫妻,即便被他们看到,也无所谓。” “我们已经离婚了。”徐挽宁咬着唇。 陆砚北却笑出声,“江鹤庭是不是没告诉你,那份离婚协议,我从来没有签过字,你到现在……” “还是我的妻子!” “我们从未离过婚。” 第196章 久违的厮磨温存 徐挽宁回京这段日子,过得很平静。 有更多的人照顾陆呦呦,孩子不用她担心,陆砚北给她请了盲文老师,她现在已经可以试着阅读些盲文医学书。 那晚她看书累了,准备自己倒水喝。 她拄着盲杖,试探着穿过客厅,准备去厨房。 腰忽然被人握住。 她身子一僵,本能想挣扎,却又闻到了陆砚北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身心瞬间一松。 下一秒, 她已经被陆砚北抱到了腿上。 眼前是黑暗,她感觉到陆砚北的唇吻住了她,温柔又强势。 她很怕自己从他身上摔下去,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阿宁,我们之间,算是重新开始了。”陆砚北声音微哑。 徐挽宁没说话。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怎么不算呢。 她没有再追问自己眼睛是否像谁这件事。 从江家回京前,江鹤庭和她单独聊过。 “你离开这几个月,我看得出来陆砚北是真着急,甚至不惜隐藏身份留在你身边,或许他注意到你,是因为你的眼睛,但现在对你的感情应该也是真的。” “他爱你,你也在意他,至于其他事,有那么重要吗?” “每个人都要认真活着,却也不用太较真。” 江鹤庭的话,对徐挽宁触动很大。 …… 见她默认,陆砚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今晚,我想留在你的房间。” 在江家,两人就是分房睡,回到陆家后,陆砚北重新接手晟世,忙于工作,经常熬夜加班怕打扰她休息,所以两人一直都没睡在一起。 当徐挽宁被陆砚北从客厅抱回房间床上时,她有些害怕。 从她怀孕后,两人就没亲热过,加之过去的这几个月,总觉得有些生分。 “你别怕,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砚北的呼吸紧贴在徐挽宁耳畔。 这晚,陆砚北没要她。 为了让她再度适应自己,讨好着她。 徐挽宁看不到,身体的反应就更加强烈,眼睛被厮磨得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儿,就像只可怜的小猫儿。 陆砚北在她身上肆意惹火。 她害怕,身体却又情不自禁地随着他战栗。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搞疯掉…… “陆砚北,你别这样。” 徐挽宁出声求饶,他却无动于衷。 厮磨温存。 真真能要了她的命。 结束后,徐挽宁出了一身汗,陆砚北就帮她擦身子,轻啄着她的唇角,问她,“舒服吗?” 徐挽宁咬唇,脸一下子刷红。 她觉得陆砚北真的从未变过。 从认识到现在,一如既往的…… 闷骚! 擦完身子,陆砚北帮她换了身衣服。 徐挽宁被他搞得浑身无力,很乖地抬手、伸手。 她的皮肤很白,身材也很正,此时顶着一张天真无害的脸,很容易让人升腾起一丝破坏欲,当陆砚北目光落在她胸口时,喉尖微微滑动,嗓子也变得干哑。 只是目光往下,落在她腹部剖腹产留下的伤口时,眸子又深了几分。 陆砚北掐了掐眉心,抱着她睡觉。 两人说了半宿的话,其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聊聊天,说说话,也会觉得无比满足。 久违的感觉,让陆砚北难得的一夜好梦到天亮。 —— 翌日,陆砚北起得早,抱着陆呦呦在院子里溜达,神采奕奕。 惹的陆湛南忍不住调侃,“和弟妹和好了?” 他说着,伸手掐了下陆呦呦的小脸。 手感不错。 小家伙撅着嘴,搂着父亲的脖子,似乎很不高兴。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陆砚北直言。 “你这模样,就像是打了鸡血。” “哥,你也该给我找个嫂子了。”陆砚北看了眼大哥,“期待你老树逢春、铁树开花的一天。” 什么玩意儿? 老树逢春! 难得,陆湛南这种毒舌怪,居然会被气到,陆云深看到大伯黑沉着脸,还忍不住问了句,“大伯,您心情不好吗?” 陆湛南没说话。 陆云深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您不是常说,一帆风顺就不叫人生了,如果您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陆湛南轻笑,“你能帮我?” “帮不了你,但是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很开心啊。” “……” 陆云深仗着有徐挽宁撑腰,近来越发放肆。 陆砚北出席酒会,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被一群男人簇拥的梁晗。 举着酒杯,一身红色开叉长裙,大秀身材和美腿。 许多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 她一脸笑意,非常享受被男人吹捧。 陆砚北却并没理她,直觉告诉他,徐挽宁知道眼睛这件事,和梁晗脱不了干系。 “董先生。”陆砚北径直朝着另一边走去。 梁晗余光注视着他,气得咬牙,却还要保持微笑。 “陆二爷。”对于他主动打招呼,董先生受宠若惊。 “能单独聊聊吗?” “可以啊。” 两人到了外面一处僻静的走廊上,陆砚北笑道:“听说您的儿子前些年在国外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 “您是想帮您妻子打听。”董先生笑道。 即便俞老那边在商量对策,并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 所以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京城藏龙卧虎,可能就有人认识些隐士的医学大牛。 “看得出来,您很爱您的妻子。” 陆砚北笑了笑。 “我把联系方式给您,您自己联系。”董先生立刻翻找手机,将联系方式给他,“这会儿国外差不多是早上,您现在就可以联系他,这位医生技术还是很好的。” “谢谢。” 拿到联系方式,董先生回到酒会现场,陆砚北则立刻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约好晚些把徐挽宁的病历发给他。 陆砚北转身,准备回酒会时,却看到梁晗满脸通红,踉跄着身子朝他走来。 从她的状态就能看出,不太正常。 “二哥……” 梁晗伸手扶着墙,眼神迷离。 红裙勾勒出一条水蛇细腰,妩媚又勾人。 “二哥,我好像被人下药了,好难受。” 她说着,就朝着陆砚北直直扑过去…… 送到嘴边的肉,就不信他真的把持得住! 第194章 江家的养女 徐挽宁因为陆砚北的话愣住。 江鹤庭当初信誓旦旦告诉她,陆砚北签了离婚协议,还把协议书拿给她看,只是她当时视力受阻,看不真切。 趁着她愣神之际,陆砚北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不同于之前的强势侵略,这次的吻格外温柔,似春风化雨。 徐挽宁被他吻得脑袋昏了,身子软了…… 直至她不能呼吸,额头抵在他胸口。 两人头颈相交,陆砚北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徐挽宁软白的耳垂泛着红,他偏头轻吻,辗转含弄。 徐挽宁呼吸一窒,好似触电般。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舌尖似乎在自己耳垂上扫了下。 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蜷缩,双腿虚软。 耳畔除了他的呼吸,只剩自己剧烈而紊乱的心跳。 “阿宁,你喜不喜欢我?”他的吻流连到徐挽宁唇角,语气温柔。 徐挽宁呼吸困难,脑子里乱哄哄的。 不待她开口,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江鹤庭的声音响起,“陆砚北,你是不是在里面?” “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赶紧出来。” 陆砚北没说话,倒是陆呦呦咿咿啊啊挥舞着小手,回应着他。 徐挽宁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陆砚北才揉着眉心打开门,“有事?” 门外的江鹤庭,一脸怨念。 “赶紧把你朋友弄走,他拉着我爸,两人真准备歃血为盟,拜把子当兄弟。” “……” 当陆砚北赶到餐厅时,谢放正搂着江仲清的肩膀,大言不惭地说道,“哥,你以后来京城,只管找我。” “来,喝了这杯酒,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 陆砚北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他强行把谢放拽走,某人醉酒的确会耍酒疯。 把他拖回房间,谢放抱着陆砚北不撒手,还跟他说起了自己曾经的光荣事迹,“我告诉你,小爷上学的时候,可牛逼了,有几个社会人找我收保护费,我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陆砚北气得咬牙,却又拿一个醉鬼无可奈何。 被他缠到了后半夜,某人心血来潮,拉着他看电影。 还非要看奥特曼! 谢放嚷嚷着,说他要变身。 陆砚北嘴角抽搐,只想说两个字:“智障!” 干脆拿出手机,给他录了段视频。 并且发到群里。 谢放翌日苏醒,看到视频后,羞愤难当,火速逃离江家。 —— 谢放觉得在江家丢了人,不想再进去。 他又想约陆砚北一起去看赛车比赛,只能在江家大宅外徘徊。 江家也早就注意到门外这个鬼祟的身影。 知道是谢放,没有恶意,也懒得管他。 江家只觉得谢放挺逗趣的。 谢放给陆砚北打电话,没人接,直接联系徐挽宁。 “二嫂,二哥为什么不理我?” 徐挽宁也听说了谢放醉酒拉着舅舅拜把子的事,陆砚北肯定是觉得好友给自己丢人,不愿搭理,“他可能在忙其他事。” “我明白,他是故意不想理我,我喝多了嘴欠,二哥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可怜我一个人在淮城,无依无靠,巴巴儿盯着手机,等着二哥的回信,他却不理我。” “算了,是我活该,我给他丢人了。” “……” 谢放好似被林黛玉附体,这话说得又矫情又搞笑,徐挽宁强忍着笑意。 “二嫂,你告诉二哥,我在门口继续等他半个小时,如果他还不出现,我就明白了,他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 “好,我会替他转达的。”徐挽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把谢放的话,转达给陆砚北时,他只轻哼一声,“由他去。” 谢放在江家门外踱步,来来回回。 此时,有辆车停在不远处,驾驶位的人,看到他探头探脑地往江家门口张望,微皱起眉。 谢放低头,继续给陆砚北发信息,神情专注,丝毫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至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 谢放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反应,以为被人偷袭,抓住那人的手腕,下意识就要把人按住。 只是那人动作也很快,手腕略微用力,瞬间挣脱。 谢放转头就去抓人。 按住那人的肩膀,猛地用力,一个旋身,直接把人按在了江家外面的围墙上。 小臂横在那人肩颈处,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下一秒,才看清…… 被自己压住的,居然是个女人。 阳光灼灼,肆意宣泄在两人身上。 那人五官生得极为古典,细眉勾描,美得很柔和,一颦一笑都透着股轻曼,只是此时的谢放,以为遇袭,气场全开,浑身都透着股难驯的野性。 此时,江家的门打开,江鹤庭从里面走出来,打量二人,“谢放,你在干吗?” “她偷袭我。” “这是我……”江鹤庭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姑姑。” 谢放懵逼了。 他觉得江家肯定克他,醉酒丢人也就罢了,还把主人当贼给按住了。 跟着江鹤庭进屋时,他还默默给谢放竖了个大拇指。 “偷袭”谢放的人,就是江老的养女,江曦月。 穿了件紫色长裙。 清姝窈窕,肩平腿长。 进屋后与众人打了招呼,徐挽宁听到动静才从屋里出来,江老给两人介绍,她看不见,只客气地称呼了一声,“小姨。” “果然和父亲夸得一样漂亮,又乖巧懂事,可不像某人,喊声姑姑都不情不愿。”江曦月笑着握住徐挽宁的手,拉着她坐下。 “我只比你大一岁,虽然辈分大些,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徐挽宁笑着点头。 “我从国外给你带了些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挺奇妙的。 徐挽宁虽然看不到她,却觉得和她很投缘。 谢放看了眼江曦月,恰好她也看过来,目光对视,他觉得囧,干笑两声,对她说了句,“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曦月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 毕竟…… 她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之前把她按在墙上时,凶巴巴的。 像个会吃人的小狼狗,现在却怂怂的。 陆砚北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向谢放,多嘴问了句,“你又怎么了?” 江鹤庭哂笑一声:“拉着我爸拜把子,还把我姑姑按在墙上,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陆砚北也是初入江家,自然想和江家众人打好关系,可是谢放…… 简直是在拖他后腿。 第197章 按头,让她清醒 梁晗扑过来的时候,手指从他衣袖上擦过。 陆砚北动作极快。 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二哥——” 梁晗故意掐着嗓子,娇俏妩媚。 当明星出道前,她的每个动作,面对镜头时的笑容都是拿着镜子训练过的。 她比一般人更懂展示自身的优势。 手指勾着胸前轻薄的面料,那抹白皙春光若隐若现。 “我好难受啊。”她颤着声音,“二哥,帮帮我。” “有人敢给你下药?” 陆砚北不信。 她不是普通明星,背靠父亲梁鸿生这棵大树,在业内还没人敢对她用潜规则那套。 “是啊,都怪我太不小心……” “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呢?” “这种场合,他们不适合出现,我没让他们跟着。” 陆砚北点头,所以陆鸣也没跟来,而是在酒店停车场的车里等着他。 梁晗轻蹙着眉,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二哥,你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我觉得浑身都热得要爆炸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把你送去医院洗胃?”陆砚北挑眉。 看她的模样,倒不似假的。 因为…… 梁晗演技没这么好。 “不,我不去医院,要是被人拍到,肯定会胡说八道的,会影响我的形象。”梁晗急忙摇头。 她身体太热了,伸手拉扯着裙子下摆。 开叉长裙下的双腿若隐若现。 摩擦交叠,勾人得很。 梁晗紧盯着陆砚北。 他当过兵,浑身散发的气场,正派又冷硬,身材肯定也极好,浑身都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性感和张力。 这是那些整日混吃等死,或是吃得脑满肠肥的富二代不能比的。 她觉得自己处处比徐挽宁强。 只要陆砚北和她发生关系,自己定能在床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他欲罢不能。 男人,下半身动物。 一旦他食髓知味,都不用她出手,徐挽宁那个瞎子自然会滚蛋。 “不去医院?”陆砚北挑眉,“那我该怎么帮你?” “我……”梁晗轻咬着唇,看着他,媚眼如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也不会让你负责。” “二哥,你就是我的解药。” “真的不用我负责?”陆砚北反问。 梁晗一听这话,心下大喜。 果然, 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这样的尤物。 “真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梁晗咬着唇,一脸娇羞。 她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浑身热极了。 知道陆砚北不会被轻易蒙骗,梁晗是真的吃了药。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整个人都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 “我们去房间,我顺便让人送点东西过来。”陆砚北笑着看她。 梁晗只觉得身上更热了。 娇羞地低头,矫情了一会儿,才点头。 女人嘛,还是得矜持点。 她喜欢陆砚北很久,从他还是青葱少年时就认识,到他后期入伍,归家时,褪去青涩,一身狂傲冷肃,再到他接手晟世的雷厉风行。 她始终觉得,只有陆砚北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如今, 她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梁晗的余光扫了眼暗处。 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拿着高倍相机,不断按下快门。 —— 两人前后脚进入房间,陆砚北打电话,让陆鸣送衣服过来,又把浴缸放满水。 梁晗笑了笑。 “二哥,准备衣服干嘛啊?” 难道,后面会很刺激? 把衣服都撕裂了? 梁晗被药物控制着,满脑子都是下三路的东西,目光落在房间中间的大床上,身体都有了感觉。 而陆砚北则掏出手机,“介意我录像吗?” “录、录像?”梁晗愣住,又很快摇了下头,“不介意。” 真想不到,二哥私下还有这种癖好。 真闷骚。 陆砚北打开相机录像功能,还让梁晗对着镜头说,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梁晗自然照做。 反正两人的不雅视频流出去,陆砚北肯定要对她负责。 如果能嫁给陆砚北,让她退圈也无所谓。 毕竟当明星,和成为晟世老板娘,傻子都会选。 况且…… 她都牺牲到亲自给自己下药,甚至找了狗仔偷拍,她就没打算把这件事轻易揭过去。 梁晗对着镜头,不断搔首弄姿。 穷尽手段,勾引陆砚北。 只是他拿着相机,表情冷漠,几乎没什么反应,但梁晗已经浑身热得要爆炸了! “二哥,你快点来啊,我热得难受死了。”梁晗蹙眉。 “你能接受刺激的吗?” 梁晗又是一愣,瞬间会意,继而一笑,“能,多刺激都行。” “那就好,我怕你待会儿受不了。” 梁晗笑得娇羞。 果然,平时看着越正经的男人,越闷骚! 伴随着敲门声,陆鸣进来了,胳膊上搭了件西装外套,有看到房间里梁晗眼睛猩红,吐气如兰,皮肤泛着一丝浅粉,瞬间明白了,“二爷,这是……” “你进去,帮帮她。” 陆鸣and梁晗:(⊙o⊙)… 两人都懵逼了。 陆鸣直接抱紧身体,“二爷,我已经是有主的人了,我的身心都是属于思佳的。” 梁晗更是傻了眼。 难不成…… 他喜欢看着女人和别的男人做? 这是什么怪癖! 陆砚北看着陆鸣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低笑出声。 怎么搞的他像个威逼良家妇女的恶霸。 他靠近陆鸣,低声说,“她被下药了,你帮她降降火,我没说,让你牺牲身体,浴缸我已经放满水了。” 陆鸣这才瞬间明白。 他走到梁晗面前,说了声,“梁小姐,抱歉了。” “你、你要干嘛……”梁晗此时的身体,感觉到有男人靠近,都恨不能扑过去,但她咬牙忍住了,“我告诉你,不许碰我。” “失礼了!” 陆鸣说着,拽着梁晗就进了浴室。 梁晗挣扎着,可身体被药物控制,没有力气,任由着陆鸣将她拖拽进浴室。 陆鸣按住她的脖子。 猛地用力—— 将她的头按进了浴缸里。 猝不及防,冰凉的水瞬间漫入她的鼻腔咽喉,呛了好几口水! 她的身体剧烈挣扎,陆鸣手上力道松了松,让她把头探出来吸了口空气。 “梁晗,清醒些了吗?”陆砚北斜倚在浴室门边,笑着看她。 “二哥,我……唔——” 梁晗话都没说完,又被陆鸣一头按进浴缸。 第195章 回京,没有不偷腥的猫 徐挽宁在江家住了几天后,和江家人都混熟了。 没接触过之前,只听传闻说江家人脾气古怪。 其实不是古怪,而是江家全都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也不愿逢迎讨好任何人,更不会把时间花在无谓的社交上,外人看来,就是难以亲近。 这才有了江家人性格冷僻的说法。 就连江曦月性格都很好。 同样是养女,江曦月无疑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江家人待她视如己出。 只是谢放再也没敢去江家。 在江家住了一周后,陆砚北接到了俞老的电话,“我把宁宁的病历发给了几个眼科方面的权威,他们说通过手术,她极有可能复明。” “真的?”陆砚北欣喜。 “不过还要看到她本人,毕竟通过病历能了解的东西有限,具体方案,还要看到她本人才行。” “我明白。” …… 陆砚北把这件事和江家人说了下,他们虽不舍徐挽宁,却也同意她回京。 江家还是希望两人能在一起的。 也不可能永远把徐挽宁绑在江家。 临行前一天,陆砚北被叫到书房,江家爷孙三代和他进行了彻夜长谈,基本都是叮嘱他照顾好徐挽宁之类。 再回京,徐挽宁竟无端生出一丝紧张感。 陆家人待她都很好,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当初的选择很自私。 当她下车时,陆夫人第一个冲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宁宁,你可算回来了。” 徐挽宁眼眶一热,想说声对不起,“我……” “什么都别说,回家就好。”陆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咱们宁宁都瘦了,是不是砚北这小子没照顾好你。” 陆砚北:“……” “妈妈!” 陆云深从屋里冲出来,一把就抱住徐挽宁的腿。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段时间,粑粑和大伯对我多坏,逼着我写作业,还不让我出去玩。” “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 “你别再丢下我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吗?你不要小宝贝了吗?” …… 原本温馨的气氛被陆云深瞬间打破。 “那个是妹妹吗?” 陆云深看向黄妈怀中抱着的陆呦呦。 徐挽宁出院后,一直是黄妈照顾。 江鹤庭给她涨了工资,她就跟着一起到了京城。 “我听砚北说过,宁宁承蒙您的照顾了,辛苦。”陆夫人对黄妈非常客气,倒是让她受宠若惊,急忙摆手,不敢邀功。 关于徐挽宁消失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为何失明,陆家人没问。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倒是老太太抱着陆呦呦就不愿撒手,小家伙也不认生,逢人就咯咯直笑。 “让我抱抱妹妹。”陆云深挥舞着小手央求着。 “你年纪小,会摔着她的。”老太太皱眉。 “就算我摔倒,也不会摔着妹妹的。” 陆云深觉得自家妹妹白白软软的,十分可爱,便忍不住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和妹妹一样可爱?” 陆湛南轻哂,“你小时候红红的,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 陆云深差点哭出来。 抱着徐挽宁告状,说大伯是魔鬼。 徐挽宁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陆云深年纪不大,已经有点妹控潜质。 到了幼儿园,逢人就说自己有个超级可爱的妹妹,有人说自己妹妹更可爱,他就非要跟人家一较高下。 倒是陆湛南,看到小侄女,表现得非常淡定。 只是私下无人时,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陆呦呦的脸。 小孩子的脸,总是又软又嫩,手感极好。 他戳了一下,又忍不住捏了下。 结果…… 陆呦呦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当陆砚北闻声赶来时,自然要问陆湛南,“哥,呦呦怎么了?” “可能是尿了。” “她刚换过尿不湿。” “那应该是饿了。” “……” 孙思佳常来,见到徐挽宁时,强忍着笑意,离开陆家就哭得不成样子。 徐挽宁没和她提过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很苦,她心疼。 —— 徐挽宁出现在陆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开。 并且,她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陆家对外说,她怀孕时从扶手电梯上摔下来,受了伤,留下了眼盲的后遗症,一直在乡下养病,身体恢复些,这才回家。 过些日子,陆家还会为孩子补办满月宴。 徐挽宁去医院做检查,俞老和几位专家负责制定手术方案。 陆砚北又重新接手晟世。 他近来人逢喜事,对下属工作都不似之前那般挑剔。 偶尔也会出席一些商业活动,他想多结识些人,兴许其中有人认识能治疗徐挽宁眼睛的医生。 另一边,梁家 “贱人——” 梁晗气地丢下工作,从外地片场赶回京城,在家摔砸东西。 “怀孕被推下电梯,她不仅能活着,就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陆芯羽也是个没用的蠢货,既然都动手了,怎么不做得彻底点,干脆把她直接推下去摔死得了。” 梁鸿生听到这些污秽不堪的咒骂,眉头紧皱:“小晗,你适可而止!” 他是真的搞不懂,以自己女儿的身份样貌,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非要缠着陆砚北。 难道, 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梁晗咬着唇,没说话。 晟世年会,她就是故意把眼睛替身这件事告诉徐挽宁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说她搬出了陆家,继而出现陆芯羽把她推下扶手电梯,她原本想着,徐挽宁不死,孩子也得死。 结果…… 她不甘心! 那个徐挽宁都瞎了,那双眼睛算是废了,即便如此,陆砚北还是把她接回家。 他爱的,难道不是她的那双眼睛? 还是说…… 陆砚北真的爱徐挽宁? 所以不在乎她是否眼瞎? 不可能! 一定是那个贱人拿孩子威胁,她肯定是偷偷找地方生下孩子,才得以重返陆家。 肯定是这样的。 她家世比徐挽宁好,长得比她漂亮,还是人人都爱的大明星,她就不信,陆砚北真会选择她而不要自己。 一个瞎子,甚至连出门都不方便,怎么配得上陆砚北。 打听到他过几日会出席一个酒会,梁晗特意推掉所有活动,专门定制了一条长裙。 她就不信自己存了心诱惑,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第198章 玩更加刺激的东西 如此反复,梁晗倒是清醒了些。 只是浑身仍旧燥得很。 妆容花了,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活脱脱像只落了水的女鬼,哪儿有之前明艳女星的模样。 “二哥,”梁晗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是你说,让我帮你?” “可是……” “而且是你自己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梁晗咬着牙,“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阿宁知道眼睛的事,是你干的?”陆砚北目光锐利,直逼着她。 梁晗眼底滑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遮掩过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陆砚北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 因为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陆鸣,她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去,需要下猛药。” “我明白。” 陆鸣说着,在梁晗惊恐的目光中,将她身子抬起。 然后…… “哗啦——”一声。 直接丢进了浴缸中! 毫无预警,她失声尖叫! 在浴缸里扑通挣扎这叫救命,陆鸣皱了皱眉,“梁小姐,只是浴缸,又不是海里,你就是坐在里面,水也淹不到你的脖子,你像个扑棱蛾子一样,瞎扑棱什么啊。” 梁晗疯了,想到陆砚北刚才说的话,看向他,“二哥,是徐挽宁跟你告状了?她说我坏话了?” “你说的事,我根本不懂!”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啊!” 陆砚北皱眉,“我对你干什么了?是你说,让我帮你的。” “可是……” “你放心,作为青梅竹马,你出事,我不会放任不管的。”陆砚北冲她勾唇一笑。 笑容邪肆。 此时的陆砚北,就是夜叉修罗! 让梁晗浑身觉得冰冷。 —— 房间隔音效果一般,外面的两个狗仔闻声,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两男一女?叫得这么惨烈,这屋里在进行的运动,得多刺激啊。 狗仔又不能破门而入,只能在外面蹲着。 只是没想到,外面忽然传来警笛声,他们这种做偷拍行当的,自然吓得浑身一激灵。 民警直奔酒会,不许任何人进出。 酒店经理询问原因,“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给女士下药,意图不轨,我们需要调查。”民警直言。 经理悻悻一笑,“您一定是搞错了,今天参加酒会的,全都是名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在场的,全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 即便有人私下玩得花,但是这种场合下药,那一定是脑子坏了。 被人这么泼脏水,要是传出去,对他们声誉有影响。 众人自然炸了锅,都说要找律师。 “警察同志,您肯定是搞错了!”经理都急疯了,“一定是有人报假警。” 民警却一笑,“报警人是陆二爷,受害者是明星梁晗,兹事体大,我们不得不重视,所以麻烦各位配合一下,我们要做彻底的搜查。” 所有人:“……” “尤其是和梁小姐说过话,喝过酒的,麻烦到另一边来。” 之前吹捧梁晗那些男人,面面相觑,冤枉又懊恼。 他们现在都是嫌疑人。 在场一些女士看他们的眼光,就跟看色狼差不多。 大家手机都在,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谢放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都快笑死了。 这种事,傻子都能看出些猫腻来。 梁晗绝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放最爱看戏,推波助澜,将这个消息传播得更广。 他甚至还给徐挽宁打电话,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徐挽宁对陆砚北会做出这种事,丝毫不觉得诧异,毕竟当初徐蓁蓁勾引他,他就直接报了警,直接把徐家人给干懵逼了。 她只是不懂梁晗。 有令人羡慕的家世,优越的外貌,万人追捧的女明星,为什么非要自甘堕落做这种事。 —— 收到消息的狗仔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报警? 陆家二爷是疯了嘛。 狗仔们不敢久留,扛着相机,灰溜溜地跑了。 这陆二爷简直不干人事啊。 他还是个男人嘛,梁晗那种绝世大美女送到他面前,不吃,反而报警举报有人下药?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点喜感。 估计梁晗也被干懵逼了。 民警很快就到了房间,梁晗已经从浴缸里爬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身体表面很凉,身体内部却热得很。 这种药,根本不是泡冷水就能解决的。 她身上的裙子,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模样,根本遮不住乍现的春光。 看到一群警察,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出警的民警们虽然见多了大场面,也没见过当红明星如此狼狈。 “梁小姐,先披件衣服。”一位民警说着,看向四周,瞥见了陆鸣拿来,放在一侧的外套,“这件衣服是……” “是我的衣服,我现在的衣服脏了,准备更换。” 陆砚北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件衣服不能给梁晗披着。 衣服脏了? 众人疑惑,明明很干净啊。 梁晗却脸色煞白,因为自己刚才抓到了他的衣袖。 他…… 嫌自己脏? 陆鸣低笑: 论膈应人,二爷真是一把好手! 民警无奈,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梁晗身上,感觉到她体温的异常,急忙说:“梁小姐,我们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 梁晗不愿去,警察面面相觑,似乎也没好办法,只能看向陆砚北,“二爷,这事儿……” “她是受害人,我只是帮她报了警,去不去医院,还是要尊重她本人的意愿。”陆砚北说得义正言辞。 “您真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民警笑道。 “作为良好市民,这都是我该做的。” 民警们笑了笑,总觉得整件事透着古怪。 陆砚北说着,又看向梁晗,“你说不去医院,我答应你了,但是被人下药这种事,行为太过恶劣。” “这人可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为了避免更多人受伤害,我还是决定报警,毕竟我自己也有女儿,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忍心看你受伤害。” “你放心,警察同志会保护你的个人隐私。” 陆鸣站在边上,就差给他拍手鼓掌了。 多么义正言辞啊。 梁晗只觉得浑身像是坠入冰窖。 保护隐私? 她只想骂一句: 保护个屁! 这么大的酒店,牵扯到那么多人,这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堵住嘴巴的。 事情肯定早已传出去了。 梁晗此时能怎么办,瑟缩着身子,还要跟陆砚北说一声,“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青梅竹马,你的事,我绝不会放任不管。”陆砚北眉眼间,尽是冷肃。 梁晗浑身颤抖。 所以,这就是他指的,更刺激的东西? 第196章 久违的厮磨温存 徐挽宁回京这段日子,过得很平静。 有更多的人照顾陆呦呦,孩子不用她担心,陆砚北给她请了盲文老师,她现在已经可以试着阅读些盲文医学书。 那晚她看书累了,准备自己倒水喝。 她拄着盲杖,试探着穿过客厅,准备去厨房。 腰忽然被人握住。 她身子一僵,本能想挣扎,却又闻到了陆砚北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身心瞬间一松。 下一秒, 她已经被陆砚北抱到了腿上。 眼前是黑暗,她感觉到陆砚北的唇吻住了她,温柔又强势。 她很怕自己从他身上摔下去,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阿宁,我们之间,算是重新开始了。”陆砚北声音微哑。 徐挽宁没说话。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怎么不算呢。 她没有再追问自己眼睛是否像谁这件事。 从江家回京前,江鹤庭和她单独聊过。 “你离开这几个月,我看得出来陆砚北是真着急,甚至不惜隐藏身份留在你身边,或许他注意到你,是因为你的眼睛,但现在对你的感情应该也是真的。” “他爱你,你也在意他,至于其他事,有那么重要吗?” “每个人都要认真活着,却也不用太较真。” 江鹤庭的话,对徐挽宁触动很大。 …… 见她默认,陆砚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今晚,我想留在你的房间。” 在江家,两人就是分房睡,回到陆家后,陆砚北重新接手晟世,忙于工作,经常熬夜加班怕打扰她休息,所以两人一直都没睡在一起。 当徐挽宁被陆砚北从客厅抱回房间床上时,她有些害怕。 从她怀孕后,两人就没亲热过,加之过去的这几个月,总觉得有些生分。 “你别怕,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砚北的呼吸紧贴在徐挽宁耳畔。 这晚,陆砚北没要她。 为了让她再度适应自己,讨好着她。 徐挽宁看不到,身体的反应就更加强烈,眼睛被厮磨得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儿,就像只可怜的小猫儿。 陆砚北在她身上肆意惹火。 她害怕,身体却又情不自禁地随着他战栗。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搞疯掉…… “陆砚北,你别这样。” 徐挽宁出声求饶,他却无动于衷。 厮磨温存。 真真能要了她的命。 结束后,徐挽宁出了一身汗,陆砚北就帮她擦身子,轻啄着她的唇角,问她,“舒服吗?” 徐挽宁咬唇,脸一下子刷红。 她觉得陆砚北真的从未变过。 从认识到现在,一如既往的…… 闷骚! 擦完身子,陆砚北帮她换了身衣服。 徐挽宁被他搞得浑身无力,很乖地抬手、伸手。 她的皮肤很白,身材也很正,此时顶着一张天真无害的脸,很容易让人升腾起一丝破坏欲,当陆砚北目光落在她胸口时,喉尖微微滑动,嗓子也变得干哑。 只是目光往下,落在她腹部剖腹产留下的伤口时,眸子又深了几分。 陆砚北掐了掐眉心,抱着她睡觉。 两人说了半宿的话,其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聊聊天,说说话,也会觉得无比满足。 久违的感觉,让陆砚北难得的一夜好梦到天亮。 —— 翌日,陆砚北起得早,抱着陆呦呦在院子里溜达,神采奕奕。 惹的陆湛南忍不住调侃,“和弟妹和好了?” 他说着,伸手掐了下陆呦呦的小脸。 手感不错。 小家伙撅着嘴,搂着父亲的脖子,似乎很不高兴。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陆砚北直言。 “你这模样,就像是打了鸡血。” “哥,你也该给我找个嫂子了。”陆砚北看了眼大哥,“期待你老树逢春、铁树开花的一天。” 什么玩意儿? 老树逢春! 难得,陆湛南这种毒舌怪,居然会被气到,陆云深看到大伯黑沉着脸,还忍不住问了句,“大伯,您心情不好吗?” 陆湛南没说话。 陆云深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您不是常说,一帆风顺就不叫人生了,如果您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陆湛南轻笑,“你能帮我?” “帮不了你,但是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很开心啊。” “……” 陆云深仗着有徐挽宁撑腰,近来越发放肆。 陆砚北出席酒会,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被一群男人簇拥的梁晗。 举着酒杯,一身红色开叉长裙,大秀身材和美腿。 许多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 她一脸笑意,非常享受被男人吹捧。 陆砚北却并没理她,直觉告诉他,徐挽宁知道眼睛这件事,和梁晗脱不了干系。 “董先生。”陆砚北径直朝着另一边走去。 梁晗余光注视着他,气得咬牙,却还要保持微笑。 “陆二爷。”对于他主动打招呼,董先生受宠若惊。 “能单独聊聊吗?” “可以啊。” 两人到了外面一处僻静的走廊上,陆砚北笑道:“听说您的儿子前些年在国外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 “您是想帮您妻子打听。”董先生笑道。 即便俞老那边在商量对策,并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 所以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京城藏龙卧虎,可能就有人认识些隐士的医学大牛。 “看得出来,您很爱您的妻子。” 陆砚北笑了笑。 “我把联系方式给您,您自己联系。”董先生立刻翻找手机,将联系方式给他,“这会儿国外差不多是早上,您现在就可以联系他,这位医生技术还是很好的。” “谢谢。” 拿到联系方式,董先生回到酒会现场,陆砚北则立刻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约好晚些把徐挽宁的病历发给他。 陆砚北转身,准备回酒会时,却看到梁晗满脸通红,踉跄着身子朝他走来。 从她的状态就能看出,不太正常。 “二哥……” 梁晗伸手扶着墙,眼神迷离。 红裙勾勒出一条水蛇细腰,妩媚又勾人。 “二哥,我好像被人下药了,好难受。” 她说着,就朝着陆砚北直直扑过去…… 送到嘴边的肉,就不信他真的把持得住! 第199章 自荐枕席,贱不贱! 约莫半个小时,梁晗被下药一事,就传开了。 圈内都在夸奖陆二爷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不仅如此,还见义勇为,是值得人们学习的热心良好市民。 民警都夸赞:“二爷不愧是当过兵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即便梁晗不情愿,可体内药物失控,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医院洗胃。 工作室发了声明,谴责下药者。 粉丝们更是群情激奋。 不过警察在现场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只能让所有人先行离开。 能出席酒会的,大部分都是人精。 回家后,转念一想,就把整件事想明白了。 只怕是梁晗自导自演,向陆砚北自荐枕席,想和他发生关系,却没想到,陆二爷反手报警。 她如此牺牲,陆砚北居然都没要她。 只怕她脱光了,陆家二爷都不会眨一下眼。 想来,真是可笑。 梁晗自荐枕席被拒的事,瞬间就在京圈传开。 她原本在圈内有不少男人追,经过这件事,女神形象开始崩毁。 —— 当梁鸿生夫妻俩赶到医院时,梁晗刚洗完胃回病房,脸色惨白,看到父母,眼泪哗哗往下掉,“爸、妈……” 令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梁鸿生抬起手臂,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她身体虚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卢雪娟急忙蹲下身,扶起女儿,看向丈夫,“梁鸿生,你疯了!她是你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打她?” “自甘下贱的东西!”梁鸿生气地直咬牙。 “这世上的男人是死绝了吗?你非要送上门给陆砚北羞辱?” “现在圈里人都知道,我梁鸿生的女儿是个不择手段,也要勾引有妇之夫的贱骨头。” 梁晗捂着脸,低笑道,“您在乎的不是我,是您的名声。” “你住嘴!”梁鸿生咬牙,“我早就警告过你,离陆砚北远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卢雪娟扶起女儿,“我们小晗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想要嫁给更好的男人,有什么错!” “你还觉得她做得很对?”梁鸿生被她们的三观震惊。 “妈——” 梁晗掉着眼泪,撒着娇,求母亲庇护。 “你还有脸哭,你就说你贱不贱!”梁鸿生双手掐腰,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你说小晗下贱?”卢雪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别忘了自己当年做的事,那个女人你忘了?你就不贱?” 梁鸿生被戳到痛处。 浑身僵硬,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卢雪娟冷笑,搂紧梁晗,“别怕,你要真想嫁给陆砚北,妈妈一定帮你。” 梁鸿生咬着牙,摔门而出。 “妈,二哥不喜欢我。”梁晗哭诉着。 她今晚头被按在浴缸里,感觉窒息,不断求救,陆砚北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喜欢没事,只要嫁给他,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卢雪娟摸着女儿惨白的脸,满眼心疼,“你爸也不喜欢我,现在对我也不错啊。” “咱们娘俩注定情路坎坷。” “妈,呜呜——”梁晗今晚受尽委屈,哭得异常凄惨。 陆家老宅 陆砚北回去时,陆湛南刚好在厨房煮宵夜,看到他,低笑一声,“吃吗?” “在做什么?” “面条。” “帮我也煮一碗,正好饿了。” 陆砚北忙着处理梁晗的事,并没在酒会上进食,倒是真的饿了。 “梁晗的事,我都听说了。”陆湛南看向他。 谢放就是个小喇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在群里大肆宣扬。 陆砚北没作声。 “梁家跟我们家好歹是世家,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陆湛南那语气,不像帮梁晗说话,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她求我帮她,我就帮了。”陆砚北说话,挑不出一丝毛病。 “你说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缠着你?”陆湛南笑道。 “脑子进水了。” “……” 陆砚北说着,先卧室。 徐挽宁早已睡下,陆呦呦睡在她身侧,倒是陆云深居然也在。 陆呦呦似乎很粘着哥哥,抱着陆云深的胳膊睡觉。 陆云深以前担心家中有了弟弟妹妹,自己会失宠,结果,他是最疼爱妹妹的,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看陆呦呦。 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往她跟前送。 只是陆呦呦小朋友连牙都没长齐,根本吃不了零食。 陆砚北看着他们三人,嘴角轻轻勾起,弯出一抹笑意。 其实,这样的生活便很好。 他弯腰,将徐挽宁的盲杖搁在她手能所及的地方,又把床头的一堆盲文书整理好。 低头,亲了亲徐挽宁的脸,她幽幽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陆砚北帮她盖好被子。 “你不准备睡觉?” “大哥在煮宵夜,你饿不饿?” 徐挽宁点了点头,竟真有些饿了。 当两人下楼时,陆湛南愣了下。 徐挽宁是小鸟胃,吃得少,只是陆湛南看着自家弟弟非要喂她吃东西,眉头紧皱。 她知道陆湛南还在,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 “没事,我想喂你。” “可是大哥……” “他刚刚走了。” 坐在两人对面的陆湛南:“……” 就算弟妹看不到,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不仅如此,陆砚北还给自家大哥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发出声音。 陆湛南气的咬牙。 弟妹的确看不见东西,但早已学会自己吃饭。 哪里需要他亲手喂。 我劳心劳力地煮宵夜,你们夫妻俩吃着我煮的面条,还要给我喂狗粮? 苍了个天,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宵夜不吃也罢。 梁晗这件事,在过去两天后,陆夫人陪着老太太去山上寺庙祈福,顺便选个好日子,给陆呦呦补办满月酒。 不是休息日,家中除了徐挽宁和黄妈等佣人,其他人皆不在。 徐挽宁听到外面有车声,笑着问黄妈,“谁回来了?” 黄妈探头朝外望,“不认识,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得十分贵气。” 有佣人跑到徐挽宁身边,低声说:“少夫人,梁夫人来了。” “梁夫人?”徐挽宁皱眉。 “就是梁晗的母亲。” 徐挽宁点头,心下诧异,脸上却没表现出异样,让黄妈将陆呦呦抱回房间,又吩咐佣人备茶。 第六感告诉她,这位梁夫人只怕来者不善。 第197章 按头,让她清醒 梁晗扑过来的时候,手指从他衣袖上擦过。 陆砚北动作极快。 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二哥——” 梁晗故意掐着嗓子,娇俏妩媚。 当明星出道前,她的每个动作,面对镜头时的笑容都是拿着镜子训练过的。 她比一般人更懂展示自身的优势。 手指勾着胸前轻薄的面料,那抹白皙春光若隐若现。 “我好难受啊。”她颤着声音,“二哥,帮帮我。” “有人敢给你下药?” 陆砚北不信。 她不是普通明星,背靠父亲梁鸿生这棵大树,在业内还没人敢对她用潜规则那套。 “是啊,都怪我太不小心……” “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呢?” “这种场合,他们不适合出现,我没让他们跟着。” 陆砚北点头,所以陆鸣也没跟来,而是在酒店停车场的车里等着他。 梁晗轻蹙着眉,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二哥,你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我觉得浑身都热得要爆炸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把你送去医院洗胃?”陆砚北挑眉。 看她的模样,倒不似假的。 因为…… 梁晗演技没这么好。 “不,我不去医院,要是被人拍到,肯定会胡说八道的,会影响我的形象。”梁晗急忙摇头。 她身体太热了,伸手拉扯着裙子下摆。 开叉长裙下的双腿若隐若现。 摩擦交叠,勾人得很。 梁晗紧盯着陆砚北。 他当过兵,浑身散发的气场,正派又冷硬,身材肯定也极好,浑身都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性感和张力。 这是那些整日混吃等死,或是吃得脑满肠肥的富二代不能比的。 她觉得自己处处比徐挽宁强。 只要陆砚北和她发生关系,自己定能在床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他欲罢不能。 男人,下半身动物。 一旦他食髓知味,都不用她出手,徐挽宁那个瞎子自然会滚蛋。 “不去医院?”陆砚北挑眉,“那我该怎么帮你?” “我……”梁晗轻咬着唇,看着他,媚眼如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也不会让你负责。” “二哥,你就是我的解药。” “真的不用我负责?”陆砚北反问。 梁晗一听这话,心下大喜。 果然, 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这样的尤物。 “真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梁晗咬着唇,一脸娇羞。 她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浑身热极了。 知道陆砚北不会被轻易蒙骗,梁晗是真的吃了药。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整个人都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 “我们去房间,我顺便让人送点东西过来。”陆砚北笑着看她。 梁晗只觉得身上更热了。 娇羞地低头,矫情了一会儿,才点头。 女人嘛,还是得矜持点。 她喜欢陆砚北很久,从他还是青葱少年时就认识,到他后期入伍,归家时,褪去青涩,一身狂傲冷肃,再到他接手晟世的雷厉风行。 她始终觉得,只有陆砚北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如今, 她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梁晗的余光扫了眼暗处。 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拿着高倍相机,不断按下快门。 —— 两人前后脚进入房间,陆砚北打电话,让陆鸣送衣服过来,又把浴缸放满水。 梁晗笑了笑。 “二哥,准备衣服干嘛啊?” 难道,后面会很刺激? 把衣服都撕裂了? 梁晗被药物控制着,满脑子都是下三路的东西,目光落在房间中间的大床上,身体都有了感觉。 而陆砚北则掏出手机,“介意我录像吗?” “录、录像?”梁晗愣住,又很快摇了下头,“不介意。” 真想不到,二哥私下还有这种癖好。 真闷骚。 陆砚北打开相机录像功能,还让梁晗对着镜头说,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梁晗自然照做。 反正两人的不雅视频流出去,陆砚北肯定要对她负责。 如果能嫁给陆砚北,让她退圈也无所谓。 毕竟当明星,和成为晟世老板娘,傻子都会选。 况且…… 她都牺牲到亲自给自己下药,甚至找了狗仔偷拍,她就没打算把这件事轻易揭过去。 梁晗对着镜头,不断搔首弄姿。 穷尽手段,勾引陆砚北。 只是他拿着相机,表情冷漠,几乎没什么反应,但梁晗已经浑身热得要爆炸了! “二哥,你快点来啊,我热得难受死了。”梁晗蹙眉。 “你能接受刺激的吗?” 梁晗又是一愣,瞬间会意,继而一笑,“能,多刺激都行。” “那就好,我怕你待会儿受不了。” 梁晗笑得娇羞。 果然,平时看着越正经的男人,越闷骚! 伴随着敲门声,陆鸣进来了,胳膊上搭了件西装外套,有看到房间里梁晗眼睛猩红,吐气如兰,皮肤泛着一丝浅粉,瞬间明白了,“二爷,这是……” “你进去,帮帮她。” 陆鸣and梁晗:(⊙o⊙)… 两人都懵逼了。 陆鸣直接抱紧身体,“二爷,我已经是有主的人了,我的身心都是属于思佳的。” 梁晗更是傻了眼。 难不成…… 他喜欢看着女人和别的男人做? 这是什么怪癖! 陆砚北看着陆鸣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低笑出声。 怎么搞的他像个威逼良家妇女的恶霸。 他靠近陆鸣,低声说,“她被下药了,你帮她降降火,我没说,让你牺牲身体,浴缸我已经放满水了。” 陆鸣这才瞬间明白。 他走到梁晗面前,说了声,“梁小姐,抱歉了。” “你、你要干嘛……”梁晗此时的身体,感觉到有男人靠近,都恨不能扑过去,但她咬牙忍住了,“我告诉你,不许碰我。” “失礼了!” 陆鸣说着,拽着梁晗就进了浴室。 梁晗挣扎着,可身体被药物控制,没有力气,任由着陆鸣将她拖拽进浴室。 陆鸣按住她的脖子。 猛地用力—— 将她的头按进了浴缸里。 猝不及防,冰凉的水瞬间漫入她的鼻腔咽喉,呛了好几口水! 她的身体剧烈挣扎,陆鸣手上力道松了松,让她把头探出来吸了口空气。 “梁晗,清醒些了吗?”陆砚北斜倚在浴室门边,笑着看她。 “二哥,我……唔——” 梁晗话都没说完,又被陆鸣一头按进浴缸。 第200章 自取其辱 陆家老宅 徐挽宁准备下楼时,陆家人和她简单说了下这位梁夫人的情况。 她出身高贵,卢家二三十年前在京城极有名望。 那时候,唱戏、演戏的人地位不似现在这般人人追捧,卢家觉得梁鸿生是下九流的戏子,配不上卢雪娟。 娶了她,实则是梁鸿生高攀。 所以梁晗能在娱乐圈横着走,不仅是有个出名的爹,还因为外公家有权势。 即便卢家近些年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卢雪娟身上仍透着股趾高气昂。 “卢家看不上梁鸿生?”徐挽宁询问。 “卢家觉得唱戏的人不入流,自然瞧不上,只是这位梁夫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闹过自杀,很偏激,据说但凡和梁鸿生走得近的姑娘,最后下场都很惨。” 徐挽宁点头。 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心下有了底。 而黄妈则快速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 陆砚北早就叮嘱过他,如果徐挽宁或者陆呦呦出现任何状况,就要及时通知他。 黄妈一听说这位梁夫人不好惹,自然不放心。 —— 卢雪娟在客厅坐了会儿,佣人奉上热茶,她挑了下眉,“陆家是没人主人在?需要佣人陪着客人?” “不是,少夫人在楼上,正准备下来。”佣人笑道。 “需要准备这么久吗?”她优雅地端起杯子喝茶。 两秒后,忽然一笑。 “差点忘了,听说你家少夫人眼睛瞎了,动作慢些也正常。” 陆家佣人低头不语。 梁鸿生很儒雅,可梁夫人却很高傲刻薄,真不知道当初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抱歉,让梁夫人久等了。” 伴随着一道极温柔的嗓音,徐挽宁从楼上缓缓下来。 嘴角轻翘,漂亮的杏眼弯成一抹漂亮的弧度,大抵是生完孩子的缘故,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质。 徐挽宁此时已步入客厅,盲杖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说话没得到回应,她又重复了一遍。 “梁夫人?您还在吗?” “梁夫人。”佣人见卢雪娟发呆,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们少夫人在叫您。” 却不曾想,卢雪娟手指一抖。 茶盏被打翻,滚烫的热茶直接落在她腿上。 “啊——”她尖叫一声,蹭得跳起来,茶杯滚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怎么了?”徐挽宁皱眉。 “梁夫人把茶水打翻了,烫到了腿。”佣人正帮她清理。 可卢雪娟的眼睛,却直直落在徐挽宁身上。 像…… 真像! 尤其是她的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 不可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年纪也不对! 大概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打翻茶水?”徐挽宁心下诧异,听说这位梁夫人出身好,应该是很得体,有教养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烫伤,需要紧急用冷水冲一下。” “不用,谢谢。” 卢雪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似乎根本顾不上被开水烫伤的大腿。 “梁夫人过来,有什么事吗?奶奶和母亲都不在,如果您要找她们,可能需要等一会儿才行。” 徐挽宁表现的大方得体,根本看不出是失明的人。 “我是来找你的。” 卢雪娟知道今天陆家人不在,特意挑了这时候过来。 “找我?” “是啊。”卢雪娟仍死死盯着徐挽宁。 除了眉眼偶尔流露出的神色有些像那个女人,其实长得不算像。 她稍稍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您找我,是……”徐挽宁询问。 “我们家小晗的事,你听说了。” 徐挽宁故作困惑。 “小晗被奸人所害,多亏了砚北及时出手。” 被人害? 徐挽宁心下嗤笑。 “这件事我知道,咱们两家是故交,二哥出手帮忙,都是应该的。” 徐挽宁不卑不亢,已经有了主人家的派头。 卢雪娟笑了笑,“但是他们孤男寡女,在那样的情况下,共处一室,小晗被送去医院时,衣衫不整,我的女儿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身体都没被人看过,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那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认为砚北即便没要了我女儿的身子,两人之间也肯定发生了些什么。”卢雪娟说着叹了口气。 “她还是个明星,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您想让陆家怎么做?”徐挽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陆砚北肯定要对我女儿负责!” “哦。” 徐挽宁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卢雪娟被一噎。 什么意思? 表现得这么平淡? “陆少夫人,这件事你怎么看?”卢雪娟皱眉。 可是她只是笑眯眯的,油盐不进!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她觉得很无力。 “你希望我怎么做?”徐挽宁觉得好笑。 “你是陆砚北的妻子,你说呢!” “难道梁夫人希望我和二哥离婚,让他娶了梁晗,对她负责?”徐挽宁直言不讳。 她的直白,让卢雪娟一愣。 上流圈子里,大家说话都比较隐晦,意思明白就行。 她很诧异,徐挽宁竟然当众说了出来,这让她有些尴尬。 自己的确希望徐挽宁主动让位,但这种事一旦点破,她如果承认,传到陆家人耳中,他们肯定会生气。 卢雪娟笑着没说话。 “梁夫人不说话?那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徐挽宁反将一军。 “我……” “听说梁夫人出身高贵,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种逼迫别人离婚,成全自己女儿的事情来。”徐挽宁笑道,“毕竟,这种行为,不仅自私,还很无耻,您说对吗?” 卢雪娟愣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付一个瞎子,绰绰有余。 难怪小晗会吃亏。 这丫头,生了张好厉害的嘴。 ……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车声。 很快,陆砚北便阔步进入客厅,看到卢雪娟,一脸冷肃。 “梁夫人,你如果需要我对梁晗负责,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打扰我的妻子?” “是砚北啊。”卢雪娟急忙起身,笑容和善。 “是梁晗说需要我负责的?” 陆砚北没和她虚与委蛇,单刀直入。 “不是,那丫头最近一直哭,但是你们孤男寡女,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共处一室,所以我……” “所以您想来给梁晗要个说法?”陆砚北低笑。 卢雪娟抿嘴不语。 “这样,您先看一段视频,看完之后,我们再聊。” 陆砚北将之前拍摄的录像递给她。 画面中的梁晗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做出各种搔首弄姿的姿势,两人的对话也很清晰,梁晗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他负责,并且同意拍摄。 全程,陆砚北都没碰她。 甚至陆鸣把她的头按进浴缸里,也没出手,录像一直拍摄到警察的到来。 卢雪娟浑身僵硬,脸色铁青。 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有录像,她怎么可能上门讨要说法。 简直是自取其辱。 第201章 所谓驭夫之道 “砚北,没想到你还录了视频。” 卢雪娟艰难开口,脸上难堪。 “我也担心日后闹出误会,说不清。”陆砚北直接坐到徐挽宁身侧。 他的一只手搭在她后侧的沙发上。 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无声地宣誓主权。 也是在告诉卢雪娟: 徐挽宁是他妻子,别打她的主意。 “这年头啊,碰瓷的很多,要是不留点证据,难保不会被人讹上,尤其是生意场上,更是如此,我最不信口头承诺,还是要留点证据在手里。” “免得日后被人反咬一口,就怕我有千百张嘴都说不清。” 碰瓷? 卢雪娟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艰难开口,“原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陆砚北挑眉。 “小晗毕竟被人下了药,又是女孩子,所以我很担心她吃亏。”卢雪娟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您放心,她被下药,我又没被下药,不会趁人之危的,再者说……”陆砚北话锋一转。 “这年头出门,不仅是女孩子,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梁夫人一定要我负责,觉得我应该承担责任,那我只能找律师了。” 徐挽宁低垂着头。 生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她此刻终于相信,他和陆湛南是亲兄弟了。 偶尔毒舌起来,嘴下真的毫不留情。 比起大哥也毫不逊色。 证据都在这里了,是自己女儿各种搔首弄姿,简直丢人现眼,卢雪娟只能硬着头皮,“原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及时出手,等小晗出院,我们一家肯定登门致谢。” 卢雪娟还想说什么,只是陆砚北眉眼冷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只能干笑两声,悻悻然离开。 上了车,才撩起裙摆。 双腿被开水烫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起了水泡。 原本想趁着陆家其他人都不在,上门敲打一番徐挽宁,她若是识趣儿,肯定会乖乖让位,没想到…… 出师不利,还把自己给烫伤了。 回忆起她那神似某个女人的眉眼,卢雪娟大脑充血。 当初,那个女人跟她抢梁鸿生; 现在又有个像她的臭丫头跟她女儿抢男人…… 想起当年的女人,她还气得牙痒。 当卢雪娟回到医院,见到女儿时,梁晗还迫不及待地问,“妈,你见到徐挽宁了吗?她怎么说?” “她还没说什么,陆砚北就回来了。” 卢雪娟冷哼着,“你那天被他拍了录像,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他一个小辈面前丢人现眼!” 梁晗咬唇不语。 这种丢人的事,她要怎么说出口啊。 客厅内,卢雪娟刚走,徐挽宁就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还录了像。” “有备无患。”陆砚北淡淡一笑。 他伸手,把徐挽宁搂进怀里,“梁晗的事,你好像一直没问过我?你就不怕我和她之间真的发生些什么?” “不怕。” 陆砚北挑眉,“如果我和她真的发生了关系,你会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解决了。” “什么?” “一个出轨的渣男,她想要,就给她啊。” “……” 陆砚北笑了笑,搂着她的腰,俯身凑过去,用鼻尖蹭着她的,“你放心,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如果真喜欢她,早就喜欢了,不用等这么多年。 自己离开这几个月,要勾搭,两人早该在一起。 他的手指隔着衣服,在她腰上剐蹭着。 有点痒。 徐挽宁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陆砚北却直接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诱着她跟自己接吻。 陆家佣人见状,纷纷退了出去,只是徐挽宁害羞,伸手推着他的胳膊,让他放手,陆砚北竟直接抱着她往房间走。 只留下一根盲杖孤零零靠在沙发上。 徐挽宁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头侧的床往下塌陷几分,陆砚北的气息落在她脸上,灼热烧人。 一点一点,像是热风,又似野火。 一寸一寸,撩拨着她的神经。 偏又没有任何动作。 当她皱了下眉,想开口说话时,陆砚北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原本温柔又克制。 青天白日的,陆砚北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徐挽宁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 崩塌! 徐挽宁觉得呼吸不畅,伸手推他,“我有点受不了了。” “接个吻就受不了?”陆砚北低头,在她唇上轻啄,厮磨着,“阿宁,你要多锻炼锻炼了。” “嗯?”徐挽宁被他那个吻,吻得脑袋还有些缺氧发昏。 “你现在的体力,那以后怎么办啊?” 徐挽宁面红心跳。 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愿说话。 他是真不要脸! 大白天的,怎么什么骚话都随口捏来。 “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徐挽宁问道。 “不知道。”陆砚北摸着她的头发,“可能是遇到你之后,就无师自通了。” 陆砚北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重欲的人,他又把陆云深当亲儿子,总觉得没有女人,一辈子也无所谓,却没想过遇到徐挽宁之后,什么撩骚的话都会说了。 —— 老太太和陆夫人回来,听说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去卧室,一个多小时都没出来。 陆夫人臊得老脸一红。 大白天的,这臭小子不去上班,偷偷溜回家干吗? 白日宣淫? 有点不像话。 现在的年轻人呦,精力真是旺盛。 徐挽宁从房间出来时,陆夫人和她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准备给陆呦呦补办满月宴。 陆夫人还想把江家人请来。 对她的安排,徐挽宁没异议。 虽然她和江家的关系还没对外公开,但陆家人脉广,满月宴定然大佬云集,多个江家,估计也没人会多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陆夫人咳嗽着,“你当初生孩子时,亏了身体,还是要好好调养。别太纵容砚北那小子,任由他胡作非为。” 徐挽宁随即会意,小脸瞬间通红。 陆夫人靠近她耳边,低声说,“我跟你说,男人啊,又是骨子里比较贱,你偶尔也要吊着他一点,别事事顺从,也千万不能惯着他们……” “就像我和砚北的父亲,你别看我经常怼他,他还挺受用的。” “这叫驭夫之道。” 徐挽宁听得耳热。 陆夫人一直觉得徐挽宁性子软,陆砚北又不是个好东西,总担心她吃亏。 第198章 玩更加刺激的东西 如此反复,梁晗倒是清醒了些。 只是浑身仍旧燥得很。 妆容花了,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活脱脱像只落了水的女鬼,哪儿有之前明艳女星的模样。 “二哥,”梁晗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是你说,让我帮你?” “可是……” “而且是你自己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梁晗咬着牙,“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阿宁知道眼睛的事,是你干的?”陆砚北目光锐利,直逼着她。 梁晗眼底滑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遮掩过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陆砚北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 因为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陆鸣,她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去,需要下猛药。” “我明白。” 陆鸣说着,在梁晗惊恐的目光中,将她身子抬起。 然后…… “哗啦——”一声。 直接丢进了浴缸中! 毫无预警,她失声尖叫! 在浴缸里扑通挣扎这叫救命,陆鸣皱了皱眉,“梁小姐,只是浴缸,又不是海里,你就是坐在里面,水也淹不到你的脖子,你像个扑棱蛾子一样,瞎扑棱什么啊。” 梁晗疯了,想到陆砚北刚才说的话,看向他,“二哥,是徐挽宁跟你告状了?她说我坏话了?” “你说的事,我根本不懂!”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啊!” 陆砚北皱眉,“我对你干什么了?是你说,让我帮你的。” “可是……” “你放心,作为青梅竹马,你出事,我不会放任不管的。”陆砚北冲她勾唇一笑。 笑容邪肆。 此时的陆砚北,就是夜叉修罗! 让梁晗浑身觉得冰冷。 —— 房间隔音效果一般,外面的两个狗仔闻声,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两男一女?叫得这么惨烈,这屋里在进行的运动,得多刺激啊。 狗仔又不能破门而入,只能在外面蹲着。 只是没想到,外面忽然传来警笛声,他们这种做偷拍行当的,自然吓得浑身一激灵。 民警直奔酒会,不许任何人进出。 酒店经理询问原因,“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给女士下药,意图不轨,我们需要调查。”民警直言。 经理悻悻一笑,“您一定是搞错了,今天参加酒会的,全都是名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在场的,全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 即便有人私下玩得花,但是这种场合下药,那一定是脑子坏了。 被人这么泼脏水,要是传出去,对他们声誉有影响。 众人自然炸了锅,都说要找律师。 “警察同志,您肯定是搞错了!”经理都急疯了,“一定是有人报假警。” 民警却一笑,“报警人是陆二爷,受害者是明星梁晗,兹事体大,我们不得不重视,所以麻烦各位配合一下,我们要做彻底的搜查。” 所有人:“……” “尤其是和梁小姐说过话,喝过酒的,麻烦到另一边来。” 之前吹捧梁晗那些男人,面面相觑,冤枉又懊恼。 他们现在都是嫌疑人。 在场一些女士看他们的眼光,就跟看色狼差不多。 大家手机都在,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谢放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都快笑死了。 这种事,傻子都能看出些猫腻来。 梁晗绝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放最爱看戏,推波助澜,将这个消息传播得更广。 他甚至还给徐挽宁打电话,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徐挽宁对陆砚北会做出这种事,丝毫不觉得诧异,毕竟当初徐蓁蓁勾引他,他就直接报了警,直接把徐家人给干懵逼了。 她只是不懂梁晗。 有令人羡慕的家世,优越的外貌,万人追捧的女明星,为什么非要自甘堕落做这种事。 —— 收到消息的狗仔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报警? 陆家二爷是疯了嘛。 狗仔们不敢久留,扛着相机,灰溜溜地跑了。 这陆二爷简直不干人事啊。 他还是个男人嘛,梁晗那种绝世大美女送到他面前,不吃,反而报警举报有人下药?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点喜感。 估计梁晗也被干懵逼了。 民警很快就到了房间,梁晗已经从浴缸里爬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身体表面很凉,身体内部却热得很。 这种药,根本不是泡冷水就能解决的。 她身上的裙子,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模样,根本遮不住乍现的春光。 看到一群警察,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出警的民警们虽然见多了大场面,也没见过当红明星如此狼狈。 “梁小姐,先披件衣服。”一位民警说着,看向四周,瞥见了陆鸣拿来,放在一侧的外套,“这件衣服是……” “是我的衣服,我现在的衣服脏了,准备更换。” 陆砚北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件衣服不能给梁晗披着。 衣服脏了? 众人疑惑,明明很干净啊。 梁晗却脸色煞白,因为自己刚才抓到了他的衣袖。 他…… 嫌自己脏? 陆鸣低笑: 论膈应人,二爷真是一把好手! 民警无奈,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梁晗身上,感觉到她体温的异常,急忙说:“梁小姐,我们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 梁晗不愿去,警察面面相觑,似乎也没好办法,只能看向陆砚北,“二爷,这事儿……” “她是受害人,我只是帮她报了警,去不去医院,还是要尊重她本人的意愿。”陆砚北说得义正言辞。 “您真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民警笑道。 “作为良好市民,这都是我该做的。” 民警们笑了笑,总觉得整件事透着古怪。 陆砚北说着,又看向梁晗,“你说不去医院,我答应你了,但是被人下药这种事,行为太过恶劣。” “这人可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为了避免更多人受伤害,我还是决定报警,毕竟我自己也有女儿,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忍心看你受伤害。” “你放心,警察同志会保护你的个人隐私。” 陆鸣站在边上,就差给他拍手鼓掌了。 多么义正言辞啊。 梁晗只觉得浑身像是坠入冰窖。 保护隐私? 她只想骂一句: 保护个屁! 这么大的酒店,牵扯到那么多人,这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堵住嘴巴的。 事情肯定早已传出去了。 梁晗此时能怎么办,瑟缩着身子,还要跟陆砚北说一声,“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青梅竹马,你的事,我绝不会放任不管。”陆砚北眉眼间,尽是冷肃。 梁晗浑身颤抖。 所以,这就是他指的,更刺激的东西? 第202章 被冷落的陆二爷 之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忙着和陆夫人一起准备陆呦呦的满月宴。 陆夫人还特意请了些工人,将家中重新修缮。 就连外墙都重新粉刷。 虽然许多事徐挽宁无法亲力亲为,但各种细节,陆夫人总会和她商量,还得照顾孩子,有时太累,陆砚北下班回家,再想和她亲热,难免会被拒绝。 徐挽宁以前可从不会这样。 她性子软,对他总是百依百顺。 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 某天,他和谢放等人出去小聚,谢放见他愁眉不展,忍不住问,“二哥,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陆砚北懒得理他。 倒是陆湛南说了句,“可能是弟妹最近冷落他了。” 陆湛南心细如尘,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大抵也没大闹矛盾。 “冷落?”谢放一脸促狭,抵着陆砚北的胳膊,“二哥,是不是你惹二嫂生气了?” “我没有。” 要说生气,大概是某天晚上,自己太过孟浪…… 把她弄哭了。 她当时红着眼,哑着声音喊他名字。 陆砚北当时脑子犯了浑,她那般楚楚可怜,自己越想欺负她,还在他耳边说:“乖,忍一下。” 徐挽宁不愿忍,甚至说了句:“陆砚北,你知不知道,过度纵欲对你的腰也不好。” 这话说出口,陆砚北怎么忍得了。 又提他的腰? 男人对这种话,格外敏感,陆砚北也不例外。 就像是竭力要证明自己一般。 徐挽宁只能咬牙忍着。 陆砚北按着她的腰,不许她乱动,声音低哑:“阿宁,叫出来,我喜欢听。” 弄得狠了。 结束后,徐挽宁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其实在某些事上,两人都是得到快乐的,如果徐挽宁真的不舒服,陆砚北也不会强求,只是没想到那晚之后,徐挽宁就开始躲着他。 陆砚北这段时间非常得意。 闲来无事,就喜欢在朋友圈里晒娃。 恨不能告诉全世界,他现在儿女双全。 看他现在吃瘪,众人挺开心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角落,大家共同举杯喝酒,弄得陆砚北更郁闷了。 自己究竟交了群什么朋友。 ——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孙思佳那里。 她那天去陆家探望徐挽宁,悄声问她:“听说,你和陆二爷最近有点状况。” “什么状况?” “陆鸣说二爷近来心情不佳,连带着他都跟着加班。”孙思佳耸肩,抵着徐挽宁的胳膊,“你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相隔几个月后,那方面生活不和谐?” 孙思佳本就是个巫妖王,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那种事。 “没有。”徐挽宁否认,只是耳朵微红。 “二爷是不是不行啊?他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能把你做到发烧,唔——” 徐挽宁红着脸,试探着伸手去捂她的嘴。 “你能不能别说了。” “我就是好奇嘛,除了这件事,你俩能有什么矛盾。”孙思佳抓住她的手,“二爷也就三十左右,这个年纪,体力不该走下坡路啊。” “……” 陆砚北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徐挽宁根本受不住他这么折腾。 就好像要把之前素了几个月的次数,全都补回来一样。 徐挽宁清了下嗓子,故意转移话题,“你和陆鸣那方面和谐吗?” 孙思佳一愣,“和谐,特别和谐!” “是吗?” “你都不懂他多厉害,一个晚上七次,是不是比二爷更牛逼。” 徐挽宁太了解孙思佳了,低笑出声,“你俩……” “是不是还没发生过关系。” 孙思佳瞬间蔫得好似霜打的茄子。 可能是经历过赵恺那件事,孙思佳对这种事身体上有些排斥,原本有好几次机会,都能水到渠成,结果自己临阵逃了。 陆鸣倒是不介意,只是摸着她头说:“我们慢慢来。” 孙思佳却很懊恼,问她,“你会不会嫌弃我?” 陆鸣叹了口气,“我找女朋友,又不是专门为了做那种事。” 虽然陆鸣这种直男,有时说话挺气人的,还有些不解风情,但对她是真不错,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幸福。 近期的陆砚北被冷落,有些郁闷。 不过这段时间,也是有好事的。 俞老那边拿出了两个手术方案,虽然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但是都值得一试。 陆砚北拿着手术方案,又咨询了一些国内外的相关专家,完善手术方案,才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徐挽宁。 “俞爷爷说,不能保证成功,你怎么想?”陆砚北盯着徐挽宁。 “我想做手术。” 徐挽宁现在只能通过触摸感受陆呦呦的成长。 她也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 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好,谁又愿意一辈子都活在暗黑中。 手术最差,也就是维持现状。 “那我抽空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陆砚北伸手摸着她的头发。 术前检查都很顺利,只是徐挽宁之前刚做了一次头部的手术,加之生了孩子身体亏损,要想进行手术,需要提前调理身体。 所以手术时间定在了陆呦呦满月宴之后。 距离满月宴越来越近,陆家也变得非常热闹,陆夫人找人把家中布置装点一番,有些亲朋好友提前来道贺。 这其中,就有梁家人。 卢雪娟没来,梁鸿生与梁晗拎着礼物,一则是提前送来满月宴的贺礼,二则是为了感激陆砚北在酒会上出手相助。 听说徐挽宁很快要做手术,恢复视力,梁晗顿时气得牙痒。 她居然不是彻底失明? 还能恢复? 梁晗的眼底滑过一抹阴鸷,她如果彻底瞎了…… 该有多好。 第199章 自荐枕席,贱不贱! 约莫半个小时,梁晗被下药一事,就传开了。 圈内都在夸奖陆二爷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不仅如此,还见义勇为,是值得人们学习的热心良好市民。 民警都夸赞:“二爷不愧是当过兵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即便梁晗不情愿,可体内药物失控,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医院洗胃。 工作室发了声明,谴责下药者。 粉丝们更是群情激奋。 不过警察在现场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只能让所有人先行离开。 能出席酒会的,大部分都是人精。 回家后,转念一想,就把整件事想明白了。 只怕是梁晗自导自演,向陆砚北自荐枕席,想和他发生关系,却没想到,陆二爷反手报警。 她如此牺牲,陆砚北居然都没要她。 只怕她脱光了,陆家二爷都不会眨一下眼。 想来,真是可笑。 梁晗自荐枕席被拒的事,瞬间就在京圈传开。 她原本在圈内有不少男人追,经过这件事,女神形象开始崩毁。 —— 当梁鸿生夫妻俩赶到医院时,梁晗刚洗完胃回病房,脸色惨白,看到父母,眼泪哗哗往下掉,“爸、妈……” 令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梁鸿生抬起手臂,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她身体虚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卢雪娟急忙蹲下身,扶起女儿,看向丈夫,“梁鸿生,你疯了!她是你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打她?” “自甘下贱的东西!”梁鸿生气地直咬牙。 “这世上的男人是死绝了吗?你非要送上门给陆砚北羞辱?” “现在圈里人都知道,我梁鸿生的女儿是个不择手段,也要勾引有妇之夫的贱骨头。” 梁晗捂着脸,低笑道,“您在乎的不是我,是您的名声。” “你住嘴!”梁鸿生咬牙,“我早就警告过你,离陆砚北远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卢雪娟扶起女儿,“我们小晗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想要嫁给更好的男人,有什么错!” “你还觉得她做得很对?”梁鸿生被她们的三观震惊。 “妈——” 梁晗掉着眼泪,撒着娇,求母亲庇护。 “你还有脸哭,你就说你贱不贱!”梁鸿生双手掐腰,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你说小晗下贱?”卢雪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别忘了自己当年做的事,那个女人你忘了?你就不贱?” 梁鸿生被戳到痛处。 浑身僵硬,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卢雪娟冷笑,搂紧梁晗,“别怕,你要真想嫁给陆砚北,妈妈一定帮你。” 梁鸿生咬着牙,摔门而出。 “妈,二哥不喜欢我。”梁晗哭诉着。 她今晚头被按在浴缸里,感觉窒息,不断求救,陆砚北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喜欢没事,只要嫁给他,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卢雪娟摸着女儿惨白的脸,满眼心疼,“你爸也不喜欢我,现在对我也不错啊。” “咱们娘俩注定情路坎坷。” “妈,呜呜——”梁晗今晚受尽委屈,哭得异常凄惨。 陆家老宅 陆砚北回去时,陆湛南刚好在厨房煮宵夜,看到他,低笑一声,“吃吗?” “在做什么?” “面条。” “帮我也煮一碗,正好饿了。” 陆砚北忙着处理梁晗的事,并没在酒会上进食,倒是真的饿了。 “梁晗的事,我都听说了。”陆湛南看向他。 谢放就是个小喇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在群里大肆宣扬。 陆砚北没作声。 “梁家跟我们家好歹是世家,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陆湛南那语气,不像帮梁晗说话,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她求我帮她,我就帮了。”陆砚北说话,挑不出一丝毛病。 “你说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缠着你?”陆湛南笑道。 “脑子进水了。” “……” 陆砚北说着,先卧室。 徐挽宁早已睡下,陆呦呦睡在她身侧,倒是陆云深居然也在。 陆呦呦似乎很粘着哥哥,抱着陆云深的胳膊睡觉。 陆云深以前担心家中有了弟弟妹妹,自己会失宠,结果,他是最疼爱妹妹的,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看陆呦呦。 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往她跟前送。 只是陆呦呦小朋友连牙都没长齐,根本吃不了零食。 陆砚北看着他们三人,嘴角轻轻勾起,弯出一抹笑意。 其实,这样的生活便很好。 他弯腰,将徐挽宁的盲杖搁在她手能所及的地方,又把床头的一堆盲文书整理好。 低头,亲了亲徐挽宁的脸,她幽幽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陆砚北帮她盖好被子。 “你不准备睡觉?” “大哥在煮宵夜,你饿不饿?” 徐挽宁点了点头,竟真有些饿了。 当两人下楼时,陆湛南愣了下。 徐挽宁是小鸟胃,吃得少,只是陆湛南看着自家弟弟非要喂她吃东西,眉头紧皱。 她知道陆湛南还在,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 “没事,我想喂你。” “可是大哥……” “他刚刚走了。” 坐在两人对面的陆湛南:“……” 就算弟妹看不到,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不仅如此,陆砚北还给自家大哥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发出声音。 陆湛南气的咬牙。 弟妹的确看不见东西,但早已学会自己吃饭。 哪里需要他亲手喂。 我劳心劳力地煮宵夜,你们夫妻俩吃着我煮的面条,还要给我喂狗粮? 苍了个天,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宵夜不吃也罢。 梁晗这件事,在过去两天后,陆夫人陪着老太太去山上寺庙祈福,顺便选个好日子,给陆呦呦补办满月酒。 不是休息日,家中除了徐挽宁和黄妈等佣人,其他人皆不在。 徐挽宁听到外面有车声,笑着问黄妈,“谁回来了?” 黄妈探头朝外望,“不认识,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得十分贵气。” 有佣人跑到徐挽宁身边,低声说:“少夫人,梁夫人来了。” “梁夫人?”徐挽宁皱眉。 “就是梁晗的母亲。” 徐挽宁点头,心下诧异,脸上却没表现出异样,让黄妈将陆呦呦抱回房间,又吩咐佣人备茶。 第六感告诉她,这位梁夫人只怕来者不善。 第203章 徐挽宁,去死吧! 陆家老宅洋溢在一片喜色中,听说徐挽宁眼睛能复明,梁晗随即笑道:“真没想到二嫂眼睛还能恢复,恭喜啊。”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听得老太太和陆夫人都眉头微拧。 梁鸿生急忙打圆场,“说明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之前我在剧场演出,你当时怀着孕,没去看,等你眼睛恢复,我给你送几张票,到时候,你和砚北可以带着孩子来听戏,就怕你们年轻人不爱听。” “到时候我一定去。”徐挽宁笑道。 她对梁鸿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恰好此时黄妈抱着陆呦呦从屋里出来。 小家伙刚睡醒,眼睛灵动透亮,打量着客厅里的陌生人。 见到陆呦呦,梁鸿生一愣。 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都差不多,但陆呦呦已经有六个多月,相貌特征已经显露。 眼睛像徐挽宁,鼻子以下有点像陆砚北。 整体给人的感觉,却神似江家人。 可能是隔代遗传。 江老曾说: “呦呦很像若岚。” “我们家呦呦睡醒啦,来,奶奶抱抱。”陆夫人急忙上前抱过孙女,在她小脸上亲了下,小家伙就咯咯直笑。 梁晗见父亲发愣,抵了抵他的胳膊,低声问,“爸?您怎么了?” “没、没事。”梁鸿生急忙摇头。 怎么会这么像。 他苦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看徐挽宁觉得像那个人,现在看她的孩子,居然也觉得像。 他从拎来的礼品盒中,拆开一个包装,拿出一个小金镯子,上面坠了两个小铃铛,分外可爱,梁鸿生走到陆夫人身边,拿着小金镯子逗弄陆呦呦。 清脆的铃铛声,惹得小家伙伸手去抓。 “这是送你的,爷爷帮你戴上好不好?”梁鸿生说着,握住她的小手,将小金镯子套在她胖乎乎的手腕上。 这种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对孩子极有吸引力。 陆呦呦晃着小手,摇动铃铛,十分开心。 “谢谢梁先生。”徐挽宁说道,“东西应该很贵重。” “小孩子的玩意儿能有多贵重,看她这么喜欢,我也高兴。” 梁鸿生似乎极喜欢陆呦呦,看得梁晗脸都青了。 她和父亲素来不亲厚。 由于父母关系紧张,从她记事以来,两人几乎都在争吵,梁鸿生骂不过卢雪娟,只能借口出去参加演出,离开家里。 所以从小到大,梁晗并没感受过什么父爱。 不过她出道以来,父亲明里暗里帮助了她很多。 梁晗一直觉得,梁鸿生是不擅长表达,如今看他对陆呦呦流露出那么慈爱的眼神。 嫉妒几乎烧红了她的眼。 原来,父亲也有这样的一面。 只是这份爱没有给她。 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三分钟热度,很快陆呦呦就被院子里的喷泉吸引了。 陆家在修缮布置老宅,自然要把喷泉池清理一番。 喷泉水花飞泻,变化出了许多形态。 “我抱呦呦出去看喷泉。”黄妈笑着抱过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你要是不满足她的要求,就会哭闹不休。 “我也一起去。”徐挽宁抓着盲杖起身。 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极其不舒服。 大概是梁晗。 她不想和她共处一室,正好寻了个借口出去。 —— 陆家院子里有不少工人。 有修缮外墙的,有调试监控的,还有拿着工具在修剪院中的花草。 所以陆呦呦看了会儿喷泉后,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物吸引。 手指着一处,咿咿啊啊叫着。 让黄妈带她去看师傅除草。 “我的小祖宗,你别叫了,我带你去看。”黄妈拿她没辙,抱着小家伙就往另一处走。 徐挽宁则站在喷泉池边,飞溅而出的水珠,偶尔会溅落到她身上,她正准备回屋,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当初真是小看你了。” 是梁晗。 徐挽宁攥紧手中的盲杖,没出声。 周围有工人在作业,杂音很多。 她听不到梁晗的脚步声,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听说当初这个孩子根本留不住,如果孩子没了,只怕你和二哥也要走到尽头了。”梁晗声音带着揶揄嘲弄。 “不过你拼了命生下孩子,虽然瞎了眼,但至少保住了陆少夫人的位置。”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 徐挽宁嗤笑一声,懒得理她。 她转身离开时,脚下忽然打滑,整个人竟直直往后仰。 脚下的是什么? 为了防止喷泉水溅出地面打滑,周围地面用的都是防滑材质地砖,怎么会突然打滑。 “噗通——”一声。 徐挽宁毫无防备,掉入喷泉池内。 “二嫂!” 梁晗一声惊呼,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徐挽宁会水,只是眼睛看不见,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喷泉池内壁又十分湿滑,池内水很深,根本没有可供抓取的东西,她只能不断伸手扑打着水面。 周围人都没想到徐挽宁会突然落水。 在大家愣神的那两秒内,梁晗已经跳下了喷泉池! “二嫂,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梁晗说着,伸手抓住了徐挽宁的胳膊。 打着救人的幌子,将她整个人用力往下扯。 徐挽宁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 水从四面八方漫入她的眼耳口鼻,致命的压迫感与窒息感,让她已无法呼吸。 梁晗想到了自己被反复按头,按在浴缸里。 二哥居然会这么对她。 她都给自己下药,做到那个程度,陆砚北居然正眼都不看他。 屈辱,不甘,嫉妒…… 恶从心头起! 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刺激得她眼睛猩红。 一定是这个贱人在二哥面前说她坏话了,你也必须尝尝淹水的滋味儿! 她抓着徐挽宁,心里不断念叨着: 去死! 当妈的跟她抢男人,女儿又来跟她抢父亲。 黑暗中,整个人被水包裹,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激发出了徐挽宁更强的求生本能,尤其是梁晗的举动,这明显就是要淹死她。 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赶来搭救。 徐挽宁整个人好似处于濒死状态。 她与死亡,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陆呦呦的哭声传来,小家伙被吓到了。 孩子的哭声强烈刺激着徐挽宁。 求生欲望极强,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感觉自己的小臂再次被人拉住,试图往下拽时,她忽然伸脚,朝着那处猛踹一下。 一下没踹开,又补了一脚! 梁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胸口被狠踹两下,虽然水势化解了一些力道,但她整个人都被踹开,身体径直往后仰,撞到了喷泉装置上。 紧接着,她忽然感觉,整个身体开始麻痹。 有电流忽然窜过她的身体。 她忘了,喷泉有电。 她双手扑棱着,试图挣脱,只是电流通过水,早已流窜到她四肢百骸。 心脏被电击得几乎麻痹。 四肢无力,根本无法划水,原本憋气的口鼻,瞬时张开,瞬间灌入几口水,大脑好似缺氧,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抽搐着…… 徐挽宁早已在工人的搭救下,从喷泉池里出来。 猛烈咳嗽着,咳出几口水。 急喘着调整呼吸。 工人准备下水,发现水中有电。 急忙大喊,“断电,快断电!” 断电瞬间,喷泉停止工作,喷溅的水花落在池内,梁晗的身体很快浮出水面…… 头朝下,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好似黑色水草,随水招摇。 诡异中透着股阴森。 好似一具死尸。 梁鸿生闻声从屋里跑出来时,看到梁晗的模样,吓得瞬间面白腿软。 第200章 自取其辱 陆家老宅 徐挽宁准备下楼时,陆家人和她简单说了下这位梁夫人的情况。 她出身高贵,卢家二三十年前在京城极有名望。 那时候,唱戏、演戏的人地位不似现在这般人人追捧,卢家觉得梁鸿生是下九流的戏子,配不上卢雪娟。 娶了她,实则是梁鸿生高攀。 所以梁晗能在娱乐圈横着走,不仅是有个出名的爹,还因为外公家有权势。 即便卢家近些年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卢雪娟身上仍透着股趾高气昂。 “卢家看不上梁鸿生?”徐挽宁询问。 “卢家觉得唱戏的人不入流,自然瞧不上,只是这位梁夫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闹过自杀,很偏激,据说但凡和梁鸿生走得近的姑娘,最后下场都很惨。” 徐挽宁点头。 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心下有了底。 而黄妈则快速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 陆砚北早就叮嘱过他,如果徐挽宁或者陆呦呦出现任何状况,就要及时通知他。 黄妈一听说这位梁夫人不好惹,自然不放心。 —— 卢雪娟在客厅坐了会儿,佣人奉上热茶,她挑了下眉,“陆家是没人主人在?需要佣人陪着客人?” “不是,少夫人在楼上,正准备下来。”佣人笑道。 “需要准备这么久吗?”她优雅地端起杯子喝茶。 两秒后,忽然一笑。 “差点忘了,听说你家少夫人眼睛瞎了,动作慢些也正常。” 陆家佣人低头不语。 梁鸿生很儒雅,可梁夫人却很高傲刻薄,真不知道当初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抱歉,让梁夫人久等了。” 伴随着一道极温柔的嗓音,徐挽宁从楼上缓缓下来。 嘴角轻翘,漂亮的杏眼弯成一抹漂亮的弧度,大抵是生完孩子的缘故,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质。 徐挽宁此时已步入客厅,盲杖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说话没得到回应,她又重复了一遍。 “梁夫人?您还在吗?” “梁夫人。”佣人见卢雪娟发呆,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们少夫人在叫您。” 却不曾想,卢雪娟手指一抖。 茶盏被打翻,滚烫的热茶直接落在她腿上。 “啊——”她尖叫一声,蹭得跳起来,茶杯滚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怎么了?”徐挽宁皱眉。 “梁夫人把茶水打翻了,烫到了腿。”佣人正帮她清理。 可卢雪娟的眼睛,却直直落在徐挽宁身上。 像…… 真像! 尤其是她的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 不可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年纪也不对! 大概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打翻茶水?”徐挽宁心下诧异,听说这位梁夫人出身好,应该是很得体,有教养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烫伤,需要紧急用冷水冲一下。” “不用,谢谢。” 卢雪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似乎根本顾不上被开水烫伤的大腿。 “梁夫人过来,有什么事吗?奶奶和母亲都不在,如果您要找她们,可能需要等一会儿才行。” 徐挽宁表现的大方得体,根本看不出是失明的人。 “我是来找你的。” 卢雪娟知道今天陆家人不在,特意挑了这时候过来。 “找我?” “是啊。”卢雪娟仍死死盯着徐挽宁。 除了眉眼偶尔流露出的神色有些像那个女人,其实长得不算像。 她稍稍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您找我,是……”徐挽宁询问。 “我们家小晗的事,你听说了。” 徐挽宁故作困惑。 “小晗被奸人所害,多亏了砚北及时出手。” 被人害? 徐挽宁心下嗤笑。 “这件事我知道,咱们两家是故交,二哥出手帮忙,都是应该的。” 徐挽宁不卑不亢,已经有了主人家的派头。 卢雪娟笑了笑,“但是他们孤男寡女,在那样的情况下,共处一室,小晗被送去医院时,衣衫不整,我的女儿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身体都没被人看过,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那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认为砚北即便没要了我女儿的身子,两人之间也肯定发生了些什么。”卢雪娟说着叹了口气。 “她还是个明星,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您想让陆家怎么做?”徐挽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陆砚北肯定要对我女儿负责!” “哦。” 徐挽宁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卢雪娟被一噎。 什么意思? 表现得这么平淡? “陆少夫人,这件事你怎么看?”卢雪娟皱眉。 可是她只是笑眯眯的,油盐不进!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她觉得很无力。 “你希望我怎么做?”徐挽宁觉得好笑。 “你是陆砚北的妻子,你说呢!” “难道梁夫人希望我和二哥离婚,让他娶了梁晗,对她负责?”徐挽宁直言不讳。 她的直白,让卢雪娟一愣。 上流圈子里,大家说话都比较隐晦,意思明白就行。 她很诧异,徐挽宁竟然当众说了出来,这让她有些尴尬。 自己的确希望徐挽宁主动让位,但这种事一旦点破,她如果承认,传到陆家人耳中,他们肯定会生气。 卢雪娟笑着没说话。 “梁夫人不说话?那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徐挽宁反将一军。 “我……” “听说梁夫人出身高贵,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种逼迫别人离婚,成全自己女儿的事情来。”徐挽宁笑道,“毕竟,这种行为,不仅自私,还很无耻,您说对吗?” 卢雪娟愣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付一个瞎子,绰绰有余。 难怪小晗会吃亏。 这丫头,生了张好厉害的嘴。 ……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车声。 很快,陆砚北便阔步进入客厅,看到卢雪娟,一脸冷肃。 “梁夫人,你如果需要我对梁晗负责,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打扰我的妻子?” “是砚北啊。”卢雪娟急忙起身,笑容和善。 “是梁晗说需要我负责的?” 陆砚北没和她虚与委蛇,单刀直入。 “不是,那丫头最近一直哭,但是你们孤男寡女,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共处一室,所以我……” “所以您想来给梁晗要个说法?”陆砚北低笑。 卢雪娟抿嘴不语。 “这样,您先看一段视频,看完之后,我们再聊。” 陆砚北将之前拍摄的录像递给她。 画面中的梁晗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做出各种搔首弄姿的姿势,两人的对话也很清晰,梁晗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他负责,并且同意拍摄。 全程,陆砚北都没碰她。 甚至陆鸣把她的头按进浴缸里,也没出手,录像一直拍摄到警察的到来。 卢雪娟浑身僵硬,脸色铁青。 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有录像,她怎么可能上门讨要说法。 简直是自取其辱。 第204章 小丑竟是自己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当梁晗被工人从水中打捞上来时,脸色惨白,似乎没了气息。 梁鸿生吓得腿都软了。 “小晗、小晗……”他颤巍巍地朝她走去。 老太太和陆夫人面面相觑,见徐挽宁安然无恙,舒了口气,又示意黄妈,先把陆呦呦抱到屋里。 前来搭救的几个工人,正在给梁晗进行紧急施救。 解开她的衣服,按压胸口。 进行人工呼吸。 三四个工人,轮流进行。 当梁晗猛地吐出几口水后,人似乎也恢复了意识。 眼睛刚睁开一条细缝,就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嘴对嘴给她渡气,她瞬时觉得恶心极了。 可是身体被电击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迫感受着男人将他厚重的唇压在自己嘴上,还有人在按压她的胸口。 她能感觉到有风从胸口吹过。 自己的衣服被脱了? “醒了、她醒了……”工人笑道。 梁鸿生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小晗,你怎么样?” “我……”电击的后遗症,让梁晗连说话都费劲。 梁鸿生不断感谢周围人,“谢谢各位,多谢,如果不是你们,真不知道小晗会怎么样。” 几个工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是应该的。 梁晗一看四五个男人点头,又垂头看了眼胸口。 衣服敞开着,胸衣都露在了外面。 春光外泄。 她是被这几个男人,轮流摸了胸,亲了嘴? 仗着外公家的权势和梁鸿生在圈里的地位,梁晗入行以来,压根没拍过吻戏,如果有,也是借位。 她觉得初吻应该留给陆砚北,而不是那些和她演戏的男明星。 梁晗余光瞥见陆夫人正拿着衣服,将徐挽宁拥入怀里安抚,她只是浑身湿透,整个人却安然无恙,而她呢…… 居然被一群男人又亲又摸。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一黑。 直接昏死过去。 “小晗!”梁鸿生大惊失色,伸手去摸她的鼻息。 生怕她死了。 感觉到了呼吸,才舒了口气。 “赶紧送她去医院。”陆老太太说道。 梁鸿生手忙脚乱抱起她就往车上跑,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一个打滑。 竟然连带着梁晗同时摔了一跤。 梁晗原本都昏厥了,身体被摔,脑袋磕在地上。 “嘭——” 一记闷响。 疼得她痛呼出声,人也清醒几分。 脑袋被撞得满眼金星。 “小晗,对不起啊。”梁鸿生也被摔了一跤,他这年纪,被摔一下,膝盖都疼,双手撑地爬起来,却摸了一手油,瞬时眉头紧皱。 “鸿生,怎么啦,你赶紧起来。”老太太转身,想去搀扶。 “您别过来!”梁鸿生急忙阻止,“地上有油。” “什么?”老太太瞬间大惊。 地上怎么会有油。 徐挽宁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为何摔倒。 “幸好你没事。”陆夫人把徐挽宁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吓坏了。” “还好。”徐挽宁只是后怕。 刚才的梁晗…… 分明是想杀她! “这是谁弄的,这么缺德,怎么会在这里弄油?”陆夫人紧咬着牙,看向一众工人。 众人急忙摆手,都说都没到喷泉池边。 而此时的两个工人上前帮忙,将梁晗抬上车,他们穿着橡胶鞋,能防滑。 梁晗从出身就自诩高人一等,看不起工人。 被他们触碰,内心抗拒,心里作呕。 偏又无力挣扎。 工人们一直在劳作,难免有些汗味,梁晗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陆夫人担心徐挽宁,也陪她一起到了医院。 她只是呛了水,倒无大碍。 陆家今天有工人在调试监控,没有拍到她落水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谁在地上弄了油。 徐挽宁怀疑是梁晗。 只是没有证据。 不过梁晗遭到电击,后背因此留下了电击瘢痕。 又呛了脏水,还被摔了脑袋,后脑勺肿了个大包,根本无法平躺休息,做了全面检查,当卢雪娟赶到医院时,就跟梁鸿生吵架,怪他没照顾好女儿。 梁晗听着父母争吵,浑身紧绷,气得肝颤。 其他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梁晗一清二楚。 许多人喜欢用护手霜,她却偏爱护手精油,会随身携带。 故意原本弄在地上,是想让徐挽宁摔跤出丑。 没想到她竟掉在了喷泉池里。 真是活该。 看着她挣扎,梁晗想起了自己在浴缸挣扎的景象…… 她才想着淹死她! 借口救人,跳入水里。 没想到竟搞成这个样子,而地上的精油被水冲散,竟让梁鸿生也踩到了。 这才导致抱着她又摔了一跤! 真是倒霉透了。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她的预期,到头来…… 小丑竟是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伸手揪扯着头发,简直要发疯。 听着父母争吵,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瞬间爆发:“啊——” 一声尖叫,让梁鸿生夫妻俩瞬间停止争吵。 “你们别吵了,都给我滚,滚出去——” —— 当陆砚北从公司赶到医院时,徐挽宁正靠坐在窗口晒太阳,陆夫人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他便跟着母亲退出病房交流。 “妈,究竟出什么事了?阿宁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徐挽宁对陆家很熟悉,即便自己去喷泉池,也能独自回屋,断不会如此不小心。 “地上有油。” “梁晗弄的?” 陆夫人咳嗽两声,“还不清楚,你别胡说。” 陆砚北冷笑,“每次遇到她,准没好事,我不相信这件事和她无关。” 陆夫人没反驳。 但他们没证据,也不能说整件事就是梁晗干的。 “阿宁真的没事吗?”陆砚北又问了句。 陆夫人无奈,“你若不信,就自己进去亲自看看,医生都说没事了,你若是不放心,就让她留院观察两天。” 陆砚北轻手轻脚进入病房。 徐挽宁睡得不安稳,她梦到了自己落水挣扎,水从四周涌入,将她五感湮灭,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身上的薄毯滑落到地上。 陆砚北弯腰,捡起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我吵醒你了?”陆砚北低头,摸了摸她的小脸。 徐挽宁淡淡笑着,半眯着眼,睡意未散,睡眼惺忪,朦胧地说了句:“二哥,怎么回事啊?” “嗯?” “感觉光线好刺眼。” 陆砚北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第201章 所谓驭夫之道 “砚北,没想到你还录了视频。” 卢雪娟艰难开口,脸上难堪。 “我也担心日后闹出误会,说不清。”陆砚北直接坐到徐挽宁身侧。 他的一只手搭在她后侧的沙发上。 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无声地宣誓主权。 也是在告诉卢雪娟: 徐挽宁是他妻子,别打她的主意。 “这年头啊,碰瓷的很多,要是不留点证据,难保不会被人讹上,尤其是生意场上,更是如此,我最不信口头承诺,还是要留点证据在手里。” “免得日后被人反咬一口,就怕我有千百张嘴都说不清。” 碰瓷? 卢雪娟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艰难开口,“原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陆砚北挑眉。 “小晗毕竟被人下了药,又是女孩子,所以我很担心她吃亏。”卢雪娟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您放心,她被下药,我又没被下药,不会趁人之危的,再者说……”陆砚北话锋一转。 “这年头出门,不仅是女孩子,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梁夫人一定要我负责,觉得我应该承担责任,那我只能找律师了。” 徐挽宁低垂着头。 生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她此刻终于相信,他和陆湛南是亲兄弟了。 偶尔毒舌起来,嘴下真的毫不留情。 比起大哥也毫不逊色。 证据都在这里了,是自己女儿各种搔首弄姿,简直丢人现眼,卢雪娟只能硬着头皮,“原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及时出手,等小晗出院,我们一家肯定登门致谢。” 卢雪娟还想说什么,只是陆砚北眉眼冷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只能干笑两声,悻悻然离开。 上了车,才撩起裙摆。 双腿被开水烫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起了水泡。 原本想趁着陆家其他人都不在,上门敲打一番徐挽宁,她若是识趣儿,肯定会乖乖让位,没想到…… 出师不利,还把自己给烫伤了。 回忆起她那神似某个女人的眉眼,卢雪娟大脑充血。 当初,那个女人跟她抢梁鸿生; 现在又有个像她的臭丫头跟她女儿抢男人…… 想起当年的女人,她还气得牙痒。 当卢雪娟回到医院,见到女儿时,梁晗还迫不及待地问,“妈,你见到徐挽宁了吗?她怎么说?” “她还没说什么,陆砚北就回来了。” 卢雪娟冷哼着,“你那天被他拍了录像,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他一个小辈面前丢人现眼!” 梁晗咬唇不语。 这种丢人的事,她要怎么说出口啊。 客厅内,卢雪娟刚走,徐挽宁就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还录了像。” “有备无患。”陆砚北淡淡一笑。 他伸手,把徐挽宁搂进怀里,“梁晗的事,你好像一直没问过我?你就不怕我和她之间真的发生些什么?” “不怕。” 陆砚北挑眉,“如果我和她真的发生了关系,你会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解决了。” “什么?” “一个出轨的渣男,她想要,就给她啊。” “……” 陆砚北笑了笑,搂着她的腰,俯身凑过去,用鼻尖蹭着她的,“你放心,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如果真喜欢她,早就喜欢了,不用等这么多年。 自己离开这几个月,要勾搭,两人早该在一起。 他的手指隔着衣服,在她腰上剐蹭着。 有点痒。 徐挽宁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陆砚北却直接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诱着她跟自己接吻。 陆家佣人见状,纷纷退了出去,只是徐挽宁害羞,伸手推着他的胳膊,让他放手,陆砚北竟直接抱着她往房间走。 只留下一根盲杖孤零零靠在沙发上。 徐挽宁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头侧的床往下塌陷几分,陆砚北的气息落在她脸上,灼热烧人。 一点一点,像是热风,又似野火。 一寸一寸,撩拨着她的神经。 偏又没有任何动作。 当她皱了下眉,想开口说话时,陆砚北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原本温柔又克制。 青天白日的,陆砚北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徐挽宁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 崩塌! 徐挽宁觉得呼吸不畅,伸手推他,“我有点受不了了。” “接个吻就受不了?”陆砚北低头,在她唇上轻啄,厮磨着,“阿宁,你要多锻炼锻炼了。” “嗯?”徐挽宁被他那个吻,吻得脑袋还有些缺氧发昏。 “你现在的体力,那以后怎么办啊?” 徐挽宁面红心跳。 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愿说话。 他是真不要脸! 大白天的,怎么什么骚话都随口捏来。 “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徐挽宁问道。 “不知道。”陆砚北摸着她的头发,“可能是遇到你之后,就无师自通了。” 陆砚北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重欲的人,他又把陆云深当亲儿子,总觉得没有女人,一辈子也无所谓,却没想过遇到徐挽宁之后,什么撩骚的话都会说了。 —— 老太太和陆夫人回来,听说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去卧室,一个多小时都没出来。 陆夫人臊得老脸一红。 大白天的,这臭小子不去上班,偷偷溜回家干吗? 白日宣淫? 有点不像话。 现在的年轻人呦,精力真是旺盛。 徐挽宁从房间出来时,陆夫人和她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准备给陆呦呦补办满月宴。 陆夫人还想把江家人请来。 对她的安排,徐挽宁没异议。 虽然她和江家的关系还没对外公开,但陆家人脉广,满月宴定然大佬云集,多个江家,估计也没人会多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陆夫人咳嗽着,“你当初生孩子时,亏了身体,还是要好好调养。别太纵容砚北那小子,任由他胡作非为。” 徐挽宁随即会意,小脸瞬间通红。 陆夫人靠近她耳边,低声说,“我跟你说,男人啊,又是骨子里比较贱,你偶尔也要吊着他一点,别事事顺从,也千万不能惯着他们……” “就像我和砚北的父亲,你别看我经常怼他,他还挺受用的。” “这叫驭夫之道。” 徐挽宁听得耳热。 陆夫人一直觉得徐挽宁性子软,陆砚北又不是个好东西,总担心她吃亏。 第205章 因祸得福,眼睛好了? 徐挽宁在说完这句话后,同样愣住。 僵了两秒后。 她颤巍巍的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手指遮了光。 看不清,但眼前忽明忽暗。 她的眼睛,居然可以感光了。 生完孩子后,她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眼前都是黑的。 一瞬间, 她红了眼。 无与伦比的激动充斥着她,她更着嗓子。 手指颤抖着,伸手朝着眼前偏昏暗的那处摸出,触碰到了陆砚北的身体,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胸口往上,触碰到了他的脸。 “阿宁?”陆砚北嘶哑着嗓子。 “我的眼睛……好像能感光了。”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的胸口都剧烈起伏着。 因为激动,因为喜悦。 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徐挽宁轻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侧,陆砚北可以清晰感觉到有灼热的液体滚烫着他侧颈的皮肤。 “二哥,我的眼睛是不是要好了?” “嗯,会好的。” 徐挽宁因为眼睛看不见,压抑了太久,她不能在江鹤庭面前哭,也不能在陆呦呦面前展示脆弱,一直绷着。 她总说眼睛看不到也无所谓,笑着安慰所有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 谁又想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 她前半辈子寄人篱下,被利用,被当做工具人,本以为找到亲人,生活就能一帆风顺,没想到生个孩子,老天都要夺走她的眼睛。 生活, 终究不曾厚待于她。 却没想到,自己的失明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转机…… 徐挽宁搂紧陆砚北,低哭出声。 陆砚北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她的后脑勺,还能清晰摸到之前头部微创留下的痕迹,“哭什么,这是好事啊,别哭,对眼睛不好。” 他的嗓子嘶哑,声音却格外温柔。 徐挽宁轻轻点头,却又控制不住掉眼泪。 “怎么回事啊?”陆夫人本就在门口,听到哭声,急忙进入病房,“陆砚北,你怎么回事?又把宁宁惹哭了?” “你小子就干不出什么好事。” “赶紧走,别留在病房,看着都碍眼。” 陆夫人一顿输出,却看到自己儿子居然冲自己笑了。 她当时就有些傻眼。 这孩子…… 是不是傻了? 若是寻常,她怼几句,陆砚北不敢反驳,脸色肯定不好。 今天是怎么了,冲她笑什么? 陆夫人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砚北?”陆夫人试探着喊他,“你没事?” “阿宁眼睛能感光了。” 陆夫人愣了两秒,忽然一拍大腿,笑出声,急忙给俞老打电话。 —— 约莫半个小时,俞老和一众专家进入病房。 在手持裂隙灯下,她的眼睛的确不似之前那般无知无觉。 反而会随着光线的强弱,瞳孔发生细微的变化,虽然变化不大,但这是个好征兆。 专家们觉得惊奇,询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落水后眼睛出现异样,众人商讨了一会儿,俞老才笑道:“宁宁这次算是真的走运。” “我们之前在想手术方案时,也曾想过,通过外部刺激。” “只是这种刺激,尺度不好把握,又担心刺激过度,会对眼球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这次应该是她落水后,激发身体求生本能,也会出现各种应激反应,眼睛在强烈刺激下,发生了改变,这是好现象,如果顺利,可能不需要进行手术,眼睛就可以自然恢复。” 这种濒死绝境,医生们是不敢让病人尝试的。 只怕他们提出这种方案,陆家及江家也不会同意。 即便同意,也很难保证在高强度的刺激下,结果是好是坏。 只能说,这次真是机缘巧合。 因祸得福了。 得到了俞老的答复,陆夫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她搂着徐挽宁的肩膀,不停念叨着:“看来上次陪老太太去寺庙祈福,还是很有用的,我当时可是抽了个上上签。” “回头啊,我还得庙里还愿。” “砚北,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多捐点钱。” 陆砚北低笑。 母亲这话,多少有点迷信。 他素来不信鬼怪神佛,只要徐挽宁能顺利恢复,他可以迷信一次。 徐挽宁静静听着,嘴角微翘。 俞老离开前,让她再去做个眼部检查,又叮嘱她近期如果出门,最好佩戴墨镜,避免强光刺激眼球。 他的叮嘱,徐挽宁一一记着。 而陆砚北陪着徐挽宁做完眼部检查后,又给江家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江老爷子。 听说这件事,老爷子激动不已。 江鹤庭看到爷爷又哭又笑,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他,“爷爷,您怎么了?” 结果, 老爷子一把将他抱住。 自从自己上完幼儿园,跟爷爷之间就少有如此亲密的互动。 江鹤庭僵着身子,有点尴尬。 江老也是手艺人,力气极大,手臂用力,勒得他都快窒息了。 “爷爷,您是要谋杀自己的亲孙子吗?” “小混蛋,胡说什么呢。”老爷子松开他,抹了把眼泪,“是你妹妹,宁宁的眼睛居然好转了,可能不需要手术就能复明。” 江鹤庭愣住,继而一笑,“那可真是医学奇迹啊。” “……” 江老眉头直皱。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欠揍! 陆家人高兴,陆夫人大手一挥,直接包了医院所有医护人员的下午茶。 还给医院捐赠了两台眼部医学仪器。 整个医院的人,都在讨论徐挽宁这件事。 消息自然就传到了同在一家医院的梁晗耳中。 “徐挽宁眼睛好转?”梁晗哆嗦着嘴巴,看着父亲,满脸的难以置信,“爸,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梁鸿生点头。 “据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落水,她的眼睛即便是通过手术,也不一定能复明。” “这孩子,因为落水,因祸得福了。” 一瞬间,梁晗觉得五雷轰顶。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的模样有些癫狂。 吓得卢雪娟急忙抱住她,“小晗,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不可能,啊——” 梁晗尖叫着,一把推开母亲,想下床亲自去确认徐挽宁的情况。 电击导致她的双腿还在发麻,刚离开病床。 “扑通——” 跌跪在地上。 梁晗巴不得徐挽宁彻底瞎了,她可以接受她眼睛恢复,但不能接受,是她自己亲手导致了她的复明。 第202章 被冷落的陆二爷 之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忙着和陆夫人一起准备陆呦呦的满月宴。 陆夫人还特意请了些工人,将家中重新修缮。 就连外墙都重新粉刷。 虽然许多事徐挽宁无法亲力亲为,但各种细节,陆夫人总会和她商量,还得照顾孩子,有时太累,陆砚北下班回家,再想和她亲热,难免会被拒绝。 徐挽宁以前可从不会这样。 她性子软,对他总是百依百顺。 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 某天,他和谢放等人出去小聚,谢放见他愁眉不展,忍不住问,“二哥,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陆砚北懒得理他。 倒是陆湛南说了句,“可能是弟妹最近冷落他了。” 陆湛南心细如尘,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大抵也没大闹矛盾。 “冷落?”谢放一脸促狭,抵着陆砚北的胳膊,“二哥,是不是你惹二嫂生气了?” “我没有。” 要说生气,大概是某天晚上,自己太过孟浪…… 把她弄哭了。 她当时红着眼,哑着声音喊他名字。 陆砚北当时脑子犯了浑,她那般楚楚可怜,自己越想欺负她,还在他耳边说:“乖,忍一下。” 徐挽宁不愿忍,甚至说了句:“陆砚北,你知不知道,过度纵欲对你的腰也不好。” 这话说出口,陆砚北怎么忍得了。 又提他的腰? 男人对这种话,格外敏感,陆砚北也不例外。 就像是竭力要证明自己一般。 徐挽宁只能咬牙忍着。 陆砚北按着她的腰,不许她乱动,声音低哑:“阿宁,叫出来,我喜欢听。” 弄得狠了。 结束后,徐挽宁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其实在某些事上,两人都是得到快乐的,如果徐挽宁真的不舒服,陆砚北也不会强求,只是没想到那晚之后,徐挽宁就开始躲着他。 陆砚北这段时间非常得意。 闲来无事,就喜欢在朋友圈里晒娃。 恨不能告诉全世界,他现在儿女双全。 看他现在吃瘪,众人挺开心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角落,大家共同举杯喝酒,弄得陆砚北更郁闷了。 自己究竟交了群什么朋友。 ——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孙思佳那里。 她那天去陆家探望徐挽宁,悄声问她:“听说,你和陆二爷最近有点状况。” “什么状况?” “陆鸣说二爷近来心情不佳,连带着他都跟着加班。”孙思佳耸肩,抵着徐挽宁的胳膊,“你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相隔几个月后,那方面生活不和谐?” 孙思佳本就是个巫妖王,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那种事。 “没有。”徐挽宁否认,只是耳朵微红。 “二爷是不是不行啊?他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能把你做到发烧,唔——” 徐挽宁红着脸,试探着伸手去捂她的嘴。 “你能不能别说了。” “我就是好奇嘛,除了这件事,你俩能有什么矛盾。”孙思佳抓住她的手,“二爷也就三十左右,这个年纪,体力不该走下坡路啊。” “……” 陆砚北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徐挽宁根本受不住他这么折腾。 就好像要把之前素了几个月的次数,全都补回来一样。 徐挽宁清了下嗓子,故意转移话题,“你和陆鸣那方面和谐吗?” 孙思佳一愣,“和谐,特别和谐!” “是吗?” “你都不懂他多厉害,一个晚上七次,是不是比二爷更牛逼。” 徐挽宁太了解孙思佳了,低笑出声,“你俩……” “是不是还没发生过关系。” 孙思佳瞬间蔫得好似霜打的茄子。 可能是经历过赵恺那件事,孙思佳对这种事身体上有些排斥,原本有好几次机会,都能水到渠成,结果自己临阵逃了。 陆鸣倒是不介意,只是摸着她头说:“我们慢慢来。” 孙思佳却很懊恼,问她,“你会不会嫌弃我?” 陆鸣叹了口气,“我找女朋友,又不是专门为了做那种事。” 虽然陆鸣这种直男,有时说话挺气人的,还有些不解风情,但对她是真不错,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幸福。 近期的陆砚北被冷落,有些郁闷。 不过这段时间,也是有好事的。 俞老那边拿出了两个手术方案,虽然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但是都值得一试。 陆砚北拿着手术方案,又咨询了一些国内外的相关专家,完善手术方案,才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徐挽宁。 “俞爷爷说,不能保证成功,你怎么想?”陆砚北盯着徐挽宁。 “我想做手术。” 徐挽宁现在只能通过触摸感受陆呦呦的成长。 她也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 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好,谁又愿意一辈子都活在暗黑中。 手术最差,也就是维持现状。 “那我抽空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陆砚北伸手摸着她的头发。 术前检查都很顺利,只是徐挽宁之前刚做了一次头部的手术,加之生了孩子身体亏损,要想进行手术,需要提前调理身体。 所以手术时间定在了陆呦呦满月宴之后。 距离满月宴越来越近,陆家也变得非常热闹,陆夫人找人把家中布置装点一番,有些亲朋好友提前来道贺。 这其中,就有梁家人。 卢雪娟没来,梁鸿生与梁晗拎着礼物,一则是提前送来满月宴的贺礼,二则是为了感激陆砚北在酒会上出手相助。 听说徐挽宁很快要做手术,恢复视力,梁晗顿时气得牙痒。 她居然不是彻底失明? 还能恢复? 梁晗的眼底滑过一抹阴鸷,她如果彻底瞎了…… 该有多好。 第206章 真是个疼女儿的好父亲 徐挽宁因为自己能复明,梁晗觉得崩溃。 她开始在病房肆意摔砸东西,大发脾气。 有医护人员从门外经过,嗤之以鼻。 这还是明星? 简直像个疯婆子。 卢雪娟心疼地抱着女儿,想着陆家正欢天喜地,眉头直皱。 “小晗是为了救徐挽宁才搞成这样,陆家不来探望,还到处送东西庆祝,把一个野丫头当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那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把陆家上下哄得晕头转向。” 梁鸿生看她的眼神,越发厌恶。 他低声呵斥:“你说话太难听了。” “怎么?我骂那贱丫头,让你不舒服了?”卢雪娟想起徐挽宁的脸,冷笑着。 “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你的老情人。” 梁鸿生浑身一僵:“你给我闭嘴!”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小地方来的养女,有什么本事能把陆砚北弄得五迷三道,直到我见到她本人,原来……” 卢雪娟眼神阴毒,说话更是刻薄。 “天下的贱人长得都是一个样儿。” 梁鸿生抬起手臂,就想打她,卢雪娟却直接迎了上来,“梁鸿生,你有种打我一下试试,看我们卢家能不能放过你!” 他手臂僵着,又悻悻然放了下去。 卢雪娟冷笑,“孬种!” 梁鸿生手指握拳,没再说话。 “小晗是为了救徐挽宁才住院的,落水受惊,精神状况不好,只有陆砚北过来,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卢雪娟说得大言不惭。 梁鸿生又不傻,明白她想干嘛,冷笑着,“帮女儿勾引有妇之夫,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嘛!你真无耻!” “我无耻?”卢雪娟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你怕是忘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你为小晗做过什么?” “这是你欠我们母女的!” 梁鸿生在徐挽宁病房外徘徊,里面很热闹。 谢放、孙思佳等人来了,正围着徐挽宁说话。 透过病房门上的那扇小窗,她笑意温柔,漂亮的杏眼不似之前那般空洞无神,有了亮色,真是像极了她。 待探病的人离开,梁鸿生才敲开病房的门。 此时屋内只有徐挽宁和陆砚北。 “梁叔?”陆砚北挑眉看他。 “听说徐小姐眼睛能恢复,我来看看她。”梁鸿生紧盯着徐挽宁,“徐小姐,恭喜啊。” “谢谢。”徐挽宁淡声道。 梁鸿生看着她,乖巧温驯,就连气质都有些像她。 话到嘴边,难以张口。 他已经辜负过一个女人。 有些话说出口,挺不要脸的,对徐挽宁也不公平。 但梁晗毕竟是他女儿。 自己和卢雪娟闹矛盾,的确亏待了她。 犹豫再三,梁鸿生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过来,主要是因为小晗,她为了救徐小姐,落水后触电,又被磕了脑袋,受到了惊吓,嘴里一直念叨着砚北的名字……” 徐挽宁冷笑两声。 梁鸿生的来意,她已明白。 她本来觉得梁鸿生很亲切,与梁家母女不同,现在看来…… 也没什么不一样。 陆砚北撩着眉眼看他,“梁叔,有病应该找医生。” “医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想让你去看看她,她情绪稳定,可能就好了。”梁鸿生恳求地看向陆砚北。 见他仍一脸冷肃,又接着说: “无论如何,如果徐小姐没有失足落水,小晗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又是在陆家出的事。” 言下之意: 梁晗变成这样,陆家要负责。 救人? 陆砚北在心里冷笑。 “徐小姐,无论如何,小晗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不会介意砚北去看她。” “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况且你和砚北都结婚有孩子了,小晗和他之间……也不能怎么样。” 梁鸿生说完这些话,都觉得心虚。 徐挽宁低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这话说的…… 真无耻! 她淡淡笑着,说了一句:“梁先生,您可真是个疼女儿的好父亲。” 梁鸿生面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大家都不是傻子,梁晗之前搞出那么多事,这次又借口落水受惊,情绪不稳让陆砚北去探望,打得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 “梁小姐是精神不好?”徐挽宁追问。 “是啊,从醒过来就开始胡言乱语,把我和她妈都吓坏了,生怕她摔坏了脑子。” “梁叔,我觉得……” 陆砚北刚想开口,就被徐挽宁抓住了胳膊。 “梁先生,这件事我想和二哥单独商量一下。” 梁鸿生本就觉得这事儿挺无耻的,急忙点头,离开病房。 “阿宁?”陆砚北狐疑地看向徐挽宁,“你为什么阻止我拒绝他?” “你也听到了,他说梁晗是我的救命恩人。” 陆砚北冷笑。 因为当时监控在调试,从其他人眼中看来,梁晗的确是为了救徐挽宁才搞成这样。 但陆砚北始终觉得,徐挽宁摔倒,和梁晗脱不了干系。 救命恩人? 梁家人可真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我们对她不管不顾,以后难免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徐挽宁说道。 陆砚北却直言:“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不想因为我,陆家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你希望我去看她?” “当然,必须去看她。” 陆砚北立马不高兴了。 想起这段时间徐挽宁对她的冷落,咬紧腮帮,说了句:“阿宁,你不在乎我。” 那语气,颇像个被冷落的怨妇。 惹的徐挽宁笑出声。 “你还笑?”陆砚北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徐挽宁给气死,“你应该知道梁晗对我心怀不轨,你还让我去看她,你可真大度。” …… 梁鸿生再度进入病房时,陆砚北同意晚些去看梁晗。 这让梁晗高兴不已。 即便身体不适,还是让经纪人帮她找来业内出名的化妆师,帮她化妆。 妆面看起来,必须好看,又楚楚可怜。 陆砚北过来前,提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梁晗是否在病房,免得扑了个空。 梁晗躺在病床上,微闭着眼,嘴里哼哼唧唧着念叨着陆砚北的名字,双手还不断挥舞着。 经纪人站在一侧,有些无语: 她但凡演戏时,能这么卖力,也不至于被人说成花瓶。 伴随着轻促的敲门声,陆砚北来了。 第207章 脑子有病,必须治 “小晗,醒醒,你陆二哥来了。”卢雪娟假模假样地轻拍着女儿。 梁晗这才幽幽睁开眼。 努力装出一副凄苦又害怕的模样。 除了陆砚北,徐挽宁居然也来了。 她暗自咬牙。 她就知道,这个贱人不可能轻易让二哥过来,她的视力还没恢复,想过来监督?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震惊了她。 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一大群医生,十几个人,直接把病房占满了。 梁鸿生夫妻俩见此情形,同样愣住。 卢雪娟诧异地看向陆砚北,“砚北,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给梁晗看病。”陆砚北直言。 “梁叔说了,她是因为救我妻子来落水受惊,我们陆家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我觉得自己过来,还不够表达诚意,我特意派人将整个京城最好的脑科专家都请来了。”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梁晗哪里是有病,就是想找借口接近陆砚北罢了。 但他却故意装傻充愣,甚至找来这么多医生,正儿八经地来给她看病。 梁家人脸上难堪。 徐挽宁却笑了笑,“梁叔,梁夫人,你们放心,二哥来了,又带了这么多医生,梁小姐这病肯定能好。” 梁晗却气得恨不能扑过去,撕烂徐挽宁的脸。 贱人! 居然摆她一道。 找了这么多医生过来,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摔坏了脑袋吗? 梁晗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本就是装病的,自然不想让医生们查看,生怕被瞧出破绽来,所以一个劲儿往卢雪娟怀里躲。 医生们都很无奈,只能看向陆砚北和徐挽宁。 徐挽宁却笑了笑,“梁小姐,你别怕,我们又不会害你,生病不能讳疾忌医。” “再者说了……” “脑子有病,必须治,还得趁早治。” 梁晗气炸了。 你才脑子有病。 陆砚北看了眼身侧的人,觉得徐挽宁腹黑的很可爱。 梁晗能怎么办,总不能在陆砚北面前露馅,只能继续装疯卖傻。 十几位医生看完,一致意见是: 梁晗脑子很好。 “可是小晗精神状态不好啊。”卢雪娟硬着头皮演戏,“总是叫砚北的名字,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是砚北陪着她就会好些?” 医生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傻,多少都看出了些端倪。 这梁小姐的病啊,是装出来的。 有人直接说:“梁小姐这种情况,如果一直顺着她,她会对二爷产生依赖,不利于病情恢复,长此以往,还可能加重病情,还是去看精神心理科方面的医生。” 话已至此,卢雪娟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用救命之恩逼迫陆砚北留下。 徐挽宁不仅要让陆砚北来探病,还要大张旗鼓地来。 既然梁家拿“救命之恩”说事,他们自然要还这份“恩情”。 她就是要弄得人尽皆知。 告诉所有人,陆家不是忘恩负义,他们给梁晗找来了全城的医生。 这样的话,以后梁家就不能再用这个理由找陆砚北了。 如果梁晗一直称病。 以此要挟,继续装疯卖傻,就意味着要舍弃娱乐圈。 那她的演艺事业就算是完了。 即便有背景,也没人会用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徐挽宁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我特意让人买了些核桃,吃这个补脑。” 她试探着走到梁晗床边,拉着她的手,靠近她,压低了声音。 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难受?” 梁晗浑身僵直,震惊不已。 “不过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想弄死我,我的眼睛也不会复明,关于这件事,我还得和你说一声……谢谢!” 不仅杀人,还诛心! 梁晗这辈子一直顺风顺水,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又气又恼。 待他们离开后,梁晗气得抓狂尖叫。 这出戏彻底唱不下去了。 “贱人,贱人——”梁晗大叫着。 经纪人站在一侧,十分无语。 只能感慨梁晗算是遇到对手了。 这位陆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卢雪娟咬了咬牙,“果然啊,人不可貌相,这个徐挽宁还真厉害。” 梁鸿生轻哼着,“陆砚北又不是傻子,你们不会真以为靠这种小手段,就能留住他,早就说了,别折腾,现在搞成这样,简直是丢人现眼,我都觉得没脸再见他们夫妻俩。”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梁晗觉得太委屈。 眼泪哗哗往下落。 看到宝贝女儿哭了,卢雪娟心疼坏了。 她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又把她搂在怀里不断安抚,“别哭了,要不咱们就放弃陆砚北,京城单身的男人很多,谢家、贺家,总有人配得上你。” 梁鸿生冷笑,“谢家、贺家?你该不会以为,谢放和贺时礼会娶小晗?” 她真以为卢家还是当年的卢家吗? 大言不惭! “不,我就要陆砚北!” 梁晗哭得更厉害了。 越是看到陆砚北和徐挽宁恩爱,她嫉妒得发狂。 尤其是徐挽宁都瞎了,他居然还不离不弃。 这样深情的人,如果属于她,那该多好。 她的确喜欢陆砚北,可现在更多的是不甘心,眼神阴鸷,表情也越发扭曲。 梁晗因为“救”徐挽宁,落水受惊一事,很快就在京圈传来。 陆家找了许多医生,并不曾推卸责任。 倒是梁晗,如果一直称病装疯,对她事业、名声都有很大的损害,她气得窝火,却还只能让经纪人发声明,告诉粉丝及所有人,说她精神稳定,平安无恙。 谢放得知事情经过,快笑疯了。 去医院探病时,还问徐挽宁,“二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损。” 徐挽宁只笑了笑。 比起梁晗做的事,她这个又算什么呢? 出院后,陆家又开始忙着满月宴的事。 徐挽宁的视力恢复得没那么快,看不清陆呦呦,只能看到一团暗色虚影,她已经很满足。 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见到女儿的模样。 在医院住了几天,徐挽宁太想女儿了,抱着她睡觉都不愿撒手。 那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怀中的女儿被人抱走。 “是我。”陆砚北出声。 “你要把呦呦抱去哪里?” “她饿了,让黄妈给她喂些奶粉。” “……” 几分钟后,她感觉陆砚北上了床,倾身过来,亲吻着她的耳朵,“阿宁,你还准备冷着我多久?” “我没冷着你。”耳畔的呼吸很热,弄得徐挽宁极不舒服。 “是因为之前那晚,我弄疼你了?” 徐挽宁脸红。 她很好奇,为什么陆砚北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骚话。 第203章 徐挽宁,去死吧! 陆家老宅洋溢在一片喜色中,听说徐挽宁眼睛能复明,梁晗随即笑道:“真没想到二嫂眼睛还能恢复,恭喜啊。”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听得老太太和陆夫人都眉头微拧。 梁鸿生急忙打圆场,“说明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之前我在剧场演出,你当时怀着孕,没去看,等你眼睛恢复,我给你送几张票,到时候,你和砚北可以带着孩子来听戏,就怕你们年轻人不爱听。” “到时候我一定去。”徐挽宁笑道。 她对梁鸿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恰好此时黄妈抱着陆呦呦从屋里出来。 小家伙刚睡醒,眼睛灵动透亮,打量着客厅里的陌生人。 见到陆呦呦,梁鸿生一愣。 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都差不多,但陆呦呦已经有六个多月,相貌特征已经显露。 眼睛像徐挽宁,鼻子以下有点像陆砚北。 整体给人的感觉,却神似江家人。 可能是隔代遗传。 江老曾说: “呦呦很像若岚。” “我们家呦呦睡醒啦,来,奶奶抱抱。”陆夫人急忙上前抱过孙女,在她小脸上亲了下,小家伙就咯咯直笑。 梁晗见父亲发愣,抵了抵他的胳膊,低声问,“爸?您怎么了?” “没、没事。”梁鸿生急忙摇头。 怎么会这么像。 他苦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看徐挽宁觉得像那个人,现在看她的孩子,居然也觉得像。 他从拎来的礼品盒中,拆开一个包装,拿出一个小金镯子,上面坠了两个小铃铛,分外可爱,梁鸿生走到陆夫人身边,拿着小金镯子逗弄陆呦呦。 清脆的铃铛声,惹得小家伙伸手去抓。 “这是送你的,爷爷帮你戴上好不好?”梁鸿生说着,握住她的小手,将小金镯子套在她胖乎乎的手腕上。 这种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对孩子极有吸引力。 陆呦呦晃着小手,摇动铃铛,十分开心。 “谢谢梁先生。”徐挽宁说道,“东西应该很贵重。” “小孩子的玩意儿能有多贵重,看她这么喜欢,我也高兴。” 梁鸿生似乎极喜欢陆呦呦,看得梁晗脸都青了。 她和父亲素来不亲厚。 由于父母关系紧张,从她记事以来,两人几乎都在争吵,梁鸿生骂不过卢雪娟,只能借口出去参加演出,离开家里。 所以从小到大,梁晗并没感受过什么父爱。 不过她出道以来,父亲明里暗里帮助了她很多。 梁晗一直觉得,梁鸿生是不擅长表达,如今看他对陆呦呦流露出那么慈爱的眼神。 嫉妒几乎烧红了她的眼。 原来,父亲也有这样的一面。 只是这份爱没有给她。 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三分钟热度,很快陆呦呦就被院子里的喷泉吸引了。 陆家在修缮布置老宅,自然要把喷泉池清理一番。 喷泉水花飞泻,变化出了许多形态。 “我抱呦呦出去看喷泉。”黄妈笑着抱过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你要是不满足她的要求,就会哭闹不休。 “我也一起去。”徐挽宁抓着盲杖起身。 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极其不舒服。 大概是梁晗。 她不想和她共处一室,正好寻了个借口出去。 —— 陆家院子里有不少工人。 有修缮外墙的,有调试监控的,还有拿着工具在修剪院中的花草。 所以陆呦呦看了会儿喷泉后,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物吸引。 手指着一处,咿咿啊啊叫着。 让黄妈带她去看师傅除草。 “我的小祖宗,你别叫了,我带你去看。”黄妈拿她没辙,抱着小家伙就往另一处走。 徐挽宁则站在喷泉池边,飞溅而出的水珠,偶尔会溅落到她身上,她正准备回屋,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当初真是小看你了。” 是梁晗。 徐挽宁攥紧手中的盲杖,没出声。 周围有工人在作业,杂音很多。 她听不到梁晗的脚步声,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听说当初这个孩子根本留不住,如果孩子没了,只怕你和二哥也要走到尽头了。”梁晗声音带着揶揄嘲弄。 “不过你拼了命生下孩子,虽然瞎了眼,但至少保住了陆少夫人的位置。”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 徐挽宁嗤笑一声,懒得理她。 她转身离开时,脚下忽然打滑,整个人竟直直往后仰。 脚下的是什么? 为了防止喷泉水溅出地面打滑,周围地面用的都是防滑材质地砖,怎么会突然打滑。 “噗通——”一声。 徐挽宁毫无防备,掉入喷泉池内。 “二嫂!” 梁晗一声惊呼,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徐挽宁会水,只是眼睛看不见,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喷泉池内壁又十分湿滑,池内水很深,根本没有可供抓取的东西,她只能不断伸手扑打着水面。 周围人都没想到徐挽宁会突然落水。 在大家愣神的那两秒内,梁晗已经跳下了喷泉池! “二嫂,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梁晗说着,伸手抓住了徐挽宁的胳膊。 打着救人的幌子,将她整个人用力往下扯。 徐挽宁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 水从四面八方漫入她的眼耳口鼻,致命的压迫感与窒息感,让她已无法呼吸。 梁晗想到了自己被反复按头,按在浴缸里。 二哥居然会这么对她。 她都给自己下药,做到那个程度,陆砚北居然正眼都不看他。 屈辱,不甘,嫉妒…… 恶从心头起! 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刺激得她眼睛猩红。 一定是这个贱人在二哥面前说她坏话了,你也必须尝尝淹水的滋味儿! 她抓着徐挽宁,心里不断念叨着: 去死! 当妈的跟她抢男人,女儿又来跟她抢父亲。 黑暗中,整个人被水包裹,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激发出了徐挽宁更强的求生本能,尤其是梁晗的举动,这明显就是要淹死她。 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赶来搭救。 徐挽宁整个人好似处于濒死状态。 她与死亡,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陆呦呦的哭声传来,小家伙被吓到了。 孩子的哭声强烈刺激着徐挽宁。 求生欲望极强,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感觉自己的小臂再次被人拉住,试图往下拽时,她忽然伸脚,朝着那处猛踹一下。 一下没踹开,又补了一脚! 梁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胸口被狠踹两下,虽然水势化解了一些力道,但她整个人都被踹开,身体径直往后仰,撞到了喷泉装置上。 紧接着,她忽然感觉,整个身体开始麻痹。 有电流忽然窜过她的身体。 她忘了,喷泉有电。 她双手扑棱着,试图挣脱,只是电流通过水,早已流窜到她四肢百骸。 心脏被电击得几乎麻痹。 四肢无力,根本无法划水,原本憋气的口鼻,瞬时张开,瞬间灌入几口水,大脑好似缺氧,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抽搐着…… 徐挽宁早已在工人的搭救下,从喷泉池里出来。 猛烈咳嗽着,咳出几口水。 急喘着调整呼吸。 工人准备下水,发现水中有电。 急忙大喊,“断电,快断电!” 断电瞬间,喷泉停止工作,喷溅的水花落在池内,梁晗的身体很快浮出水面…… 头朝下,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好似黑色水草,随水招摇。 诡异中透着股阴森。 好似一具死尸。 梁鸿生闻声从屋里跑出来时,看到梁晗的模样,吓得瞬间面白腿软。 第208章 二爷是属狗的 徐挽宁近来心情很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 两人有心荒唐。 衣服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上或是地面。 夜风从窗户缝隙悄然潜入室内,已经入了夏,这个季节的风,带着一丝热意,吹在两人身上,好似瞬间燎起了连天的火意。 徐挽宁觉得很热。 像是发了烧。 又热又晕。 失明状态,徐挽宁的其他感官处于强烈的刺激下,结束时,眼尾还泛着一抹红。 迷迷糊糊间, 她还听到陆砚北在自己耳边说了句:“阿宁,我的腰好不好?” 腰? 陆砚北对这件事异常执着。 徐挽宁被问烦了,直接撂下一句:“你的腰特别好,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你的腰厉害,可以了。” 某人满足了,折腾的就更狠了。 最后,徐挽宁累极了。 她趴在床上,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一旁的人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陆砚北被她冷落了数日,总有些不甘心。 好像非要弄得她一遍遍低声求饶,才肯罢休。 徐挽宁的小身板,根本禁不住他三番两次的折腾,受不住时,就张嘴咬住了他,在他肩膀上留下两排齿痕。 “你怎么不喊疼?”徐挽宁觉得自己下嘴挺重的。 “小猫儿一样,你还可以咬得再重些。” “……” 徐挽宁觉得陆砚北怕是个抖,是个受虐狂。 翌日,徐挽宁被急促的手机震动吵醒,居然是江鹤庭的电话。 他和江曦月提前到京城了。 她急忙起床。 这一晚,前后加起来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与两人碰面时,哈气连天,脖颈、锁骨和手臂,能见到皮肤的地方,都留下了或红或紫的印儿。 江鹤庭咳嗽着,忽然问了句:“宁宁,陆砚北属什么的?” “属什么?”徐挽宁被问住了。 她知道陆砚北的出生年月,还真不知道生肖属相,便摇了摇头。 江鹤庭却说道:“他一定是属狗的。” 江曦月低笑出声。 徐挽宁后知后觉,脸色绯红。 她伸手理了理衣服,只是眼睛不能视物,她这举动,总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哥,小姨,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鹤庭咋舌,“听说你眼睛好转,爷爷本想亲自过来的,结果一个激动血压飙升,有点不舒服。” “什么?”徐挽宁皱眉,“他没事?” “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这年纪的老人,有个高血压很正常。 江鹤庭清了下嗓子,与江曦月对视一眼。 其实老爷子太激动,夜里突然来了灵感,说要给陆呦呦亲手打造一顶小王冠,送给她亲爱的小宝贝。 连夜起床,熬夜画稿,又跑去仓库找材料。 折腾了大半宿。 激动之余,闪了腰! 江鹤庭十分无语,您都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 搞得江家上下,兵荒马乱。 所以现在他只能卧床休息。 江老不想这件事让徐挽宁知道,只让江鹤庭说自己是高血压。 江曦月接着说,“父亲不放心你,让我们提前过来,你的眼睛现在真的可以看到东西?” 徐挽宁笑着点头,觉得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 两人受到了陆家的热情款待,陆云深放学回来,江鹤庭以前常来陆家,他认识,徐挽宁也早就跟他说过,可以喊他舅舅。 他就笑着喊了声,“舅舅好。” “你好。” 接触久了,就知道江鹤庭虽然冷僻,却不难相处。 只是陆云深没见过江曦月,但她年轻,就笑着喊了声,“姐姐好。” 惹得众人大笑。 “什么姐姐,这是你姨姥姥。”陆夫人让他改口。 小家伙郁闷了。 为什么要叫漂亮姐姐姨姥姥? 江曦月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才二十多,就当姥姥了?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陆夫人好奇。 “没有。”江曦月摇头。 “那肯定有很多人追你,你长得这么漂亮。”陆夫人笑道,谁不喜欢漂亮的妙人儿啊。 “没人追。” 众人诧异。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江家在淮城地位超然,江曦月辈分又高,即便喜欢她,也没人有胆子敢追。 毕竟, 别说淮城了,放眼全国,也没几个人敢跟江仲清称兄道弟。 一来二去,她就母胎单身了许多年。 陆夫人笑着说,“以后谁要是娶了曦月,在辈分上可占大便宜了。” 毕竟,陆砚北和陆湛南兄弟俩都得对她喊声小姨。 陆湛南抵了抵弟弟的胳膊,“你觉得这世上有人敢追她?” 陆砚北耸肩,觉得是谁娶她都无所谓。 反正他们平时见面次数不多。 即便是她以后嫁的人比自己小,一年难得见几回,喊声小姨父也没什么。 只要对方不是整天在他面前乱晃就行。 江家人来后,徐挽宁心情就更好了。 孙思佳毕竟在读博,学业紧张,没办法经常陪她,江曦月常来,会陪她出去散步。 大抵是心情好,她视力恢复得很快。 即便看东西仍不清晰,但已经隐约可以分辨出事物的颜色和大致轮廓。 那天,陆砚北陪着母亲去山上的寺庙还愿。 回来时,带回了三个平安福,陆云深的小书包里塞了一个,又在陆呦呦的婴儿床上绑了个,剩下那个,塞到了徐挽宁手中。 徐挽宁伸手抚摸着平安福上的纹路,透着股檀香味。 让她心安。 距离满月宴越来越近,陆家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整个京城似乎都洋溢着喜气。 陆家对宾客筛选很严格。 能收到邀请函的,都是陆家看得上的,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认可。 因为陆老太太喜欢梁鸿生的戏,往年陆家有什么大事,梁家总会收到邀请函,而今年,梁家人等来等去,却没收到任何邀请…… 梁晗气得脸都青了。 “一定是徐挽宁不肯让我去,她怕我去了,会抢走她的风头。” 梁鸿生冷笑,“我上次去梨园唱戏,遇到陆老太太了,你猜陆家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陆砚北说怕你脑子还没好,想让你在家多休息。” 梁晗的脸瞬间就青了。 第209章 她的眼睛复明了? 梁晗气得在家里大发脾气。 卢雪娟做完美容回来,笑着安慰她,“不就是没收到邀请函吗?这有什么好气的。” “肯定是徐挽宁那个贱人,怕我把她比下去!” 梁晗进入娱乐园,就被称赞美得惊为天人。 自己也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总觉得所有女人都嫉妒她的美貌。 “她现在肯定很开心!”梁晗气得眼睛猩红。 “你如果真想去,我可以去找你外公,他肯定有法子能弄到邀请函。”卢雪娟笑道。 梁晗这才高兴些。 卢雪娟把她搂进怀里,满眼心疼,“你瞧你,最近都瘦了,那徐挽宁现在高兴有什么用,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你还是太年轻,心浮气躁。” “相信我,那小贱人得意不了多久。” 徐挽宁近来的确是春风得意,心情好,气色也好。 只是近来陆呦呦有些磨人。 春夏交替,气温不定。 小孩子体弱,难免会生病。 小东西前几天拉肚子,把众人吓得不轻,又经常半夜哭闹,徐挽宁不放心,晚上就陪着她睡。 她经常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徐挽宁伸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 陆砚北那天有应酬,回去得晚些,黄妈正在厨房清洗奶瓶,见到他笑着打招呼,“二爷回来了。” “呦呦睡了?” 黄妈点头,“闹了一会儿,刚睡下。” 陆砚北推开卧室的门,昏黄的灯光下,徐挽宁靠坐在婴儿床边,同样睡着了,他放轻手脚走过去,刚将她弯腰抱起,她就瞬间醒了,“呦呦……” “她睡了,我抱你去睡觉。” “我想陪呦呦。” “有黄妈在,你别担心。” 徐挽宁睡得不踏实。 又梦到了生陆呦呦时的场景,睡得极不安稳,陆砚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抚,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她这才逐渐松弛下来。 陆呦呦身体恢复后,徐挽宁才放宽心。 不过两天后的一场急雨,气温陡降几度,陆呦呦在夜里突发高烧。 陆砚北随即给她进行了紧急的物理降温,效果甚微。 连夜开车,将她送去医院。 陆砚北瞧见女儿生病,也是心急如焚。 担心他心急,开车出意外,所以是陆湛南开车。 徐挽宁怀中抱着孩子,陆夫人和陆砚北就陪在她身侧,小家伙身体烧得滚烫,又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哭。 “呦呦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徐挽宁低头蹭着孩子的脸。 她的脸,温度高得吓人。 听着孩子的哭声,徐挽宁的心揪成一团,也跟着红了眼。 到医院后,医生给陆呦呦进行简单检查,就立刻安排她输液,小家伙总是乱动,给她扎针进行的十分艰难,徐挽宁又看不清,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陆呦呦哭得差点惊厥过去,直至后半夜才终于消停。 “哥,你送妈和阿宁先回家休息,今晚我留在这里。”陆砚北提议。 母亲这个年纪,熬夜太伤身。 徐挽宁的眼睛又处于恢复的关键期,也不能整宿熬着。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她。”徐挽宁果断拒绝。 “阿宁。”陆砚北皱眉。 “你让我回家,我心里更不踏实。” “呦呦已经退烧了。” “我想留下。” 徐挽宁看着温柔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很倔,陆砚北拗不过她,而且陆夫人也不愿走,她伸手摸着小孙女的脸,小家伙眼睛都哭红了。 “小可怜,你要快点恢复,别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陆湛南见状,也没离开。 —— 小家伙凌晨三点多体温又升高,闹了一次,把众人折腾得精疲力尽。 医生叮嘱他们:“孩子高烧反复,你们一定要多注意点,如果一直未见好转,可能会……” “发展成肺炎?” 徐挽宁自己就是医生,虽然看不见孩子的症状,总能猜出些。 医生应声,“总之你们要多注意。” 几人点头应着。 折腾了几乎一夜,大家都累了。 陆夫人见陆呦呦体温正常,早已撑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陆湛南也闭眼休息,今晚都是陆砚北在医院奔忙,他也有些乏累,歪在一侧,阖眼小憩。 可徐挽宁怎么都睡不着。 她对孩子心里是有亏欠的。 陆呦呦是早产儿。 体弱。 而且她没办法亲自喂养陆呦呦,她是喝奶粉长大的。 虽说现在的奶粉里,营养成分也很高,但终究不能和母乳比。 她总觉得,陆呦呦常生病,和自己有很大关系。 她因为失明,根本没办法手把手照顾她。 作为母亲,她给予孩子的太少。 能给她,大概只有陪伴。 随着大家陆续入睡,病房内变得极为安静,对徐挽宁来说,白天黑夜都差不多,自从失明后,她对时间的流逝就失去了感知。 “唔——”低低的嘟囔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陆呦呦虽然退了烧,身上仍旧不舒服,睡得也不安稳。 小家伙在床上不安地挪动着。 动静很小,并没吵醒大家。 只是失明后的徐挽宁,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她仔细盯着病床,她此时的视力和中度近视差不多,能看到颜色和事物轮廓,她能看到床上有个小小的东西,那是她的女儿。 陆呦呦这月份的孩子,早已学会翻身。 她睡得不好,在病床不安地挪着。 徐挽宁看到那团小东西的位置,几乎挨着床沿。 在陆呦呦再次翻身时…… 直接掉了下来! 徐挽宁瞳孔震颤,几乎是母性本能直接冲了过去。 她离得近,几乎在下一秒,已经把孩子紧紧搂在了怀里。 跪在地上,额头撞到床沿,发出闷响。 瞬间把陆夫人和陆砚北都惊醒了。 “阿宁?”陆砚北瞬间清醒,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样?” “我没事。”徐挽宁紧紧抱着怀里的陆呦呦。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身体下坠,又被人抱住,觉得好玩,还冲着徐挽宁咯咯直笑。 “坏东西,你还敢笑!”徐挽宁此时才有些后怕,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一切, 都那般熟稔。 就像是做过千百遍一般。 当她起身,心脏还砰砰乱跳,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真是吓死我了。” 她回过神,才发现对面的陆夫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妈,您怎么了?”徐挽宁下意识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陆夫人声音发颤。 “妈,您在说什么呢?” 徐挽宁嘴角微微笑着。 顷刻间, 笑容又僵在唇角。 她僵着脖子,转头看向身侧…… 陆砚北的脸,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孔里。 第204章 小丑竟是自己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当梁晗被工人从水中打捞上来时,脸色惨白,似乎没了气息。 梁鸿生吓得腿都软了。 “小晗、小晗……”他颤巍巍地朝她走去。 老太太和陆夫人面面相觑,见徐挽宁安然无恙,舒了口气,又示意黄妈,先把陆呦呦抱到屋里。 前来搭救的几个工人,正在给梁晗进行紧急施救。 解开她的衣服,按压胸口。 进行人工呼吸。 三四个工人,轮流进行。 当梁晗猛地吐出几口水后,人似乎也恢复了意识。 眼睛刚睁开一条细缝,就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嘴对嘴给她渡气,她瞬时觉得恶心极了。 可是身体被电击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迫感受着男人将他厚重的唇压在自己嘴上,还有人在按压她的胸口。 她能感觉到有风从胸口吹过。 自己的衣服被脱了? “醒了、她醒了……”工人笑道。 梁鸿生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小晗,你怎么样?” “我……”电击的后遗症,让梁晗连说话都费劲。 梁鸿生不断感谢周围人,“谢谢各位,多谢,如果不是你们,真不知道小晗会怎么样。” 几个工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是应该的。 梁晗一看四五个男人点头,又垂头看了眼胸口。 衣服敞开着,胸衣都露在了外面。 春光外泄。 她是被这几个男人,轮流摸了胸,亲了嘴? 仗着外公家的权势和梁鸿生在圈里的地位,梁晗入行以来,压根没拍过吻戏,如果有,也是借位。 她觉得初吻应该留给陆砚北,而不是那些和她演戏的男明星。 梁晗余光瞥见陆夫人正拿着衣服,将徐挽宁拥入怀里安抚,她只是浑身湿透,整个人却安然无恙,而她呢…… 居然被一群男人又亲又摸。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一黑。 直接昏死过去。 “小晗!”梁鸿生大惊失色,伸手去摸她的鼻息。 生怕她死了。 感觉到了呼吸,才舒了口气。 “赶紧送她去医院。”陆老太太说道。 梁鸿生手忙脚乱抱起她就往车上跑,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一个打滑。 竟然连带着梁晗同时摔了一跤。 梁晗原本都昏厥了,身体被摔,脑袋磕在地上。 “嘭——” 一记闷响。 疼得她痛呼出声,人也清醒几分。 脑袋被撞得满眼金星。 “小晗,对不起啊。”梁鸿生也被摔了一跤,他这年纪,被摔一下,膝盖都疼,双手撑地爬起来,却摸了一手油,瞬时眉头紧皱。 “鸿生,怎么啦,你赶紧起来。”老太太转身,想去搀扶。 “您别过来!”梁鸿生急忙阻止,“地上有油。” “什么?”老太太瞬间大惊。 地上怎么会有油。 徐挽宁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为何摔倒。 “幸好你没事。”陆夫人把徐挽宁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吓坏了。” “还好。”徐挽宁只是后怕。 刚才的梁晗…… 分明是想杀她! “这是谁弄的,这么缺德,怎么会在这里弄油?”陆夫人紧咬着牙,看向一众工人。 众人急忙摆手,都说都没到喷泉池边。 而此时的两个工人上前帮忙,将梁晗抬上车,他们穿着橡胶鞋,能防滑。 梁晗从出身就自诩高人一等,看不起工人。 被他们触碰,内心抗拒,心里作呕。 偏又无力挣扎。 工人们一直在劳作,难免有些汗味,梁晗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陆夫人担心徐挽宁,也陪她一起到了医院。 她只是呛了水,倒无大碍。 陆家今天有工人在调试监控,没有拍到她落水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谁在地上弄了油。 徐挽宁怀疑是梁晗。 只是没有证据。 不过梁晗遭到电击,后背因此留下了电击瘢痕。 又呛了脏水,还被摔了脑袋,后脑勺肿了个大包,根本无法平躺休息,做了全面检查,当卢雪娟赶到医院时,就跟梁鸿生吵架,怪他没照顾好女儿。 梁晗听着父母争吵,浑身紧绷,气得肝颤。 其他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梁晗一清二楚。 许多人喜欢用护手霜,她却偏爱护手精油,会随身携带。 故意原本弄在地上,是想让徐挽宁摔跤出丑。 没想到她竟掉在了喷泉池里。 真是活该。 看着她挣扎,梁晗想起了自己在浴缸挣扎的景象…… 她才想着淹死她! 借口救人,跳入水里。 没想到竟搞成这个样子,而地上的精油被水冲散,竟让梁鸿生也踩到了。 这才导致抱着她又摔了一跤! 真是倒霉透了。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她的预期,到头来…… 小丑竟是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伸手揪扯着头发,简直要发疯。 听着父母争吵,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瞬间爆发:“啊——” 一声尖叫,让梁鸿生夫妻俩瞬间停止争吵。 “你们别吵了,都给我滚,滚出去——” —— 当陆砚北从公司赶到医院时,徐挽宁正靠坐在窗口晒太阳,陆夫人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他便跟着母亲退出病房交流。 “妈,究竟出什么事了?阿宁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徐挽宁对陆家很熟悉,即便自己去喷泉池,也能独自回屋,断不会如此不小心。 “地上有油。” “梁晗弄的?” 陆夫人咳嗽两声,“还不清楚,你别胡说。” 陆砚北冷笑,“每次遇到她,准没好事,我不相信这件事和她无关。” 陆夫人没反驳。 但他们没证据,也不能说整件事就是梁晗干的。 “阿宁真的没事吗?”陆砚北又问了句。 陆夫人无奈,“你若不信,就自己进去亲自看看,医生都说没事了,你若是不放心,就让她留院观察两天。” 陆砚北轻手轻脚进入病房。 徐挽宁睡得不安稳,她梦到了自己落水挣扎,水从四周涌入,将她五感湮灭,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身上的薄毯滑落到地上。 陆砚北弯腰,捡起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我吵醒你了?”陆砚北低头,摸了摸她的小脸。 徐挽宁淡淡笑着,半眯着眼,睡意未散,睡眼惺忪,朦胧地说了句:“二哥,怎么回事啊?” “嗯?” “感觉光线好刺眼。” 陆砚北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第205章 因祸得福,眼睛好了? 徐挽宁在说完这句话后,同样愣住。 僵了两秒后。 她颤巍巍的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手指遮了光。 看不清,但眼前忽明忽暗。 她的眼睛,居然可以感光了。 生完孩子后,她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眼前都是黑的。 一瞬间, 她红了眼。 无与伦比的激动充斥着她,她更着嗓子。 手指颤抖着,伸手朝着眼前偏昏暗的那处摸出,触碰到了陆砚北的身体,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胸口往上,触碰到了他的脸。 “阿宁?”陆砚北嘶哑着嗓子。 “我的眼睛……好像能感光了。”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的胸口都剧烈起伏着。 因为激动,因为喜悦。 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徐挽宁轻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侧,陆砚北可以清晰感觉到有灼热的液体滚烫着他侧颈的皮肤。 “二哥,我的眼睛是不是要好了?” “嗯,会好的。” 徐挽宁因为眼睛看不见,压抑了太久,她不能在江鹤庭面前哭,也不能在陆呦呦面前展示脆弱,一直绷着。 她总说眼睛看不到也无所谓,笑着安慰所有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 谁又想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 她前半辈子寄人篱下,被利用,被当做工具人,本以为找到亲人,生活就能一帆风顺,没想到生个孩子,老天都要夺走她的眼睛。 生活, 终究不曾厚待于她。 却没想到,自己的失明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转机…… 徐挽宁搂紧陆砚北,低哭出声。 陆砚北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她的后脑勺,还能清晰摸到之前头部微创留下的痕迹,“哭什么,这是好事啊,别哭,对眼睛不好。” 他的嗓子嘶哑,声音却格外温柔。 徐挽宁轻轻点头,却又控制不住掉眼泪。 “怎么回事啊?”陆夫人本就在门口,听到哭声,急忙进入病房,“陆砚北,你怎么回事?又把宁宁惹哭了?” “你小子就干不出什么好事。” “赶紧走,别留在病房,看着都碍眼。” 陆夫人一顿输出,却看到自己儿子居然冲自己笑了。 她当时就有些傻眼。 这孩子…… 是不是傻了? 若是寻常,她怼几句,陆砚北不敢反驳,脸色肯定不好。 今天是怎么了,冲她笑什么? 陆夫人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砚北?”陆夫人试探着喊他,“你没事?” “阿宁眼睛能感光了。” 陆夫人愣了两秒,忽然一拍大腿,笑出声,急忙给俞老打电话。 —— 约莫半个小时,俞老和一众专家进入病房。 在手持裂隙灯下,她的眼睛的确不似之前那般无知无觉。 反而会随着光线的强弱,瞳孔发生细微的变化,虽然变化不大,但这是个好征兆。 专家们觉得惊奇,询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落水后眼睛出现异样,众人商讨了一会儿,俞老才笑道:“宁宁这次算是真的走运。” “我们之前在想手术方案时,也曾想过,通过外部刺激。” “只是这种刺激,尺度不好把握,又担心刺激过度,会对眼球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这次应该是她落水后,激发身体求生本能,也会出现各种应激反应,眼睛在强烈刺激下,发生了改变,这是好现象,如果顺利,可能不需要进行手术,眼睛就可以自然恢复。” 这种濒死绝境,医生们是不敢让病人尝试的。 只怕他们提出这种方案,陆家及江家也不会同意。 即便同意,也很难保证在高强度的刺激下,结果是好是坏。 只能说,这次真是机缘巧合。 因祸得福了。 得到了俞老的答复,陆夫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她搂着徐挽宁的肩膀,不停念叨着:“看来上次陪老太太去寺庙祈福,还是很有用的,我当时可是抽了个上上签。” “回头啊,我还得庙里还愿。” “砚北,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多捐点钱。” 陆砚北低笑。 母亲这话,多少有点迷信。 他素来不信鬼怪神佛,只要徐挽宁能顺利恢复,他可以迷信一次。 徐挽宁静静听着,嘴角微翘。 俞老离开前,让她再去做个眼部检查,又叮嘱她近期如果出门,最好佩戴墨镜,避免强光刺激眼球。 他的叮嘱,徐挽宁一一记着。 而陆砚北陪着徐挽宁做完眼部检查后,又给江家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江老爷子。 听说这件事,老爷子激动不已。 江鹤庭看到爷爷又哭又笑,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他,“爷爷,您怎么了?” 结果, 老爷子一把将他抱住。 自从自己上完幼儿园,跟爷爷之间就少有如此亲密的互动。 江鹤庭僵着身子,有点尴尬。 江老也是手艺人,力气极大,手臂用力,勒得他都快窒息了。 “爷爷,您是要谋杀自己的亲孙子吗?” “小混蛋,胡说什么呢。”老爷子松开他,抹了把眼泪,“是你妹妹,宁宁的眼睛居然好转了,可能不需要手术就能复明。” 江鹤庭愣住,继而一笑,“那可真是医学奇迹啊。” “……” 江老眉头直皱。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欠揍! 陆家人高兴,陆夫人大手一挥,直接包了医院所有医护人员的下午茶。 还给医院捐赠了两台眼部医学仪器。 整个医院的人,都在讨论徐挽宁这件事。 消息自然就传到了同在一家医院的梁晗耳中。 “徐挽宁眼睛好转?”梁晗哆嗦着嘴巴,看着父亲,满脸的难以置信,“爸,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梁鸿生点头。 “据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落水,她的眼睛即便是通过手术,也不一定能复明。” “这孩子,因为落水,因祸得福了。” 一瞬间,梁晗觉得五雷轰顶。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的模样有些癫狂。 吓得卢雪娟急忙抱住她,“小晗,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不可能,啊——” 梁晗尖叫着,一把推开母亲,想下床亲自去确认徐挽宁的情况。 电击导致她的双腿还在发麻,刚离开病床。 “扑通——” 跌跪在地上。 梁晗巴不得徐挽宁彻底瞎了,她可以接受她眼睛恢复,但不能接受,是她自己亲手导致了她的复明。 第210章 二爷被扇巴掌? 陆砚北都没回过神,陆夫人已经冲过去,跑到徐挽宁面前,伸出两个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宁宁,你告诉我,这是几?” “2?” 徐挽宁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试探着颤音。 “这个呢?”陆夫人又伸出三只手指。 “3?” 下一秒, 陆夫人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好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之前去山上求得平安福真的有效果,你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徐挽宁愣了数秒,才伸手,轻轻抱住了陆夫人。 痛哭出声,声音压抑着,整个人都紧绷着…… 陆夫人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不要哭,你一哭,搞得我都想哭了。” 陆夫人是性情中人。 结果, 陆砚北还没来得及抱抱妻子,就看到自己母亲正拥着她,抱头痛哭。 “妈,您别哭了。”陆湛南无语。 好端端的喜事,一老一少,抱头哭什么啊。 而且大半夜的,在医院里,说真的…… 有那么点吓人。 “我高兴,我想哭,不行啊!”陆夫人冷哼道,“瞧你们兄弟俩,全都冷着一张脸,宁宁能看到,你们就一点也不开心?” 陆湛南:“我们是心里开心,我们比较内敛。” “……” 徐挽宁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女儿。 陆呦呦醒着。 睡在病床上,小嘴微微张着,正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说什么。 徐挽宁内心酸涩又柔软。 她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脸。 眼眶一热,有眼泪滑落,她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小脸,就连窗外吹进的夜风,也带着一股暖意。 此刻,她觉得这几个月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陆砚北没打扰她,而是离开病房,走到了医院里的小花坛。 他此时看万物…… 万物皆温柔。 “弟妹眼睛能看到是好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独自感慨什么?”陆湛南走到他身边。 “哥,有烟吗?” “怎么突然想抽烟了?” “就是想抽一根。” 陆湛南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他,他衔了根在唇边,一手遮风,一手按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就被呛了嗓子。 他戒烟太久,有些不适应,抽了一口,就把烟掐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点刺激。 陆砚北需要以此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不敢相信?”陆湛南心细如尘,看穿他的心思。 “我觉得很不真实。” 俞老曾经和他说过,徐挽宁能复明,完全是机缘巧合下激发的求生本能,医学上没有先例,至于眼睛的恢复情况,他也不能妄下结论。 其实,俞老对她眼睛能否彻底恢复,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作为医生,他不敢打包票。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让陆砚北觉得不真实。 奇迹来过一次。 还可以来第二次吗? “哪里不真实?”陆湛南追问。 “感觉像是在做梦?”陆砚北舒了口气。 “砚北,你看着我。” 陆砚北不疑有他,转头看向自家大哥。 “我可以帮你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陆湛南忽然抬起手…… 在他脸上抽了下。 不轻不重,在寂静的夜里,却分外响亮。 “疼不疼?”陆湛南认真看着他。 陆砚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疼,就说明不是梦。” “……” 他怀疑自家大哥是故意的。 只是他又不能把这巴掌再抽回去,伸手摸了下脸,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辈子, 第一次被人抽巴掌。 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只是他此时内心充斥着喜悦,竟低低笑出了声。 陆湛南无语。 果然,爱情使人智障。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陆呦呦在医院住了两天,身体恢复得很快。 而徐挽宁也做了较为全面的检查,她恢复的速度就连俞老都觉得震惊,一群眼科权威医生围着她研究。 俨然把她当成了小白鼠。 俞老让她出门继续佩戴墨镜,担心眼睛刚恢复,还不能适应强光。 众人收到消息,都很兴奋。 陆云深尤为开心,徐挽宁还伸手比划着,说他又长高了。 小家伙就乐呵呵地笑着,说他要长得更高,更壮,这样就能保护妹妹了。 孙思佳更是紧紧搂着徐挽宁,差点被她勒到窒息。 捧着她的脸,不断追问,“宁宁,你真的可以看到了吗?你认真看着我。” “真的能看到。”徐挽宁笑道。 孙思佳喜极而泣。 徐挽宁微蹙着眉,“几个月不见,你有点变化。” “变美了?” “变胖了。” “……” “你近来开始脱发了吗?”徐挽宁看着她。 成年人的生活,除了容易胖、容易穷,容易秃,其他的都不容易。 徐挽宁真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孙思佳眼泪挂在睫毛上,被她气得又哭又笑,伸手去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后来,江鹤庭和江曦月到了医院。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见到江曦月,很意外,因为她长得特别漂亮,细眉亮目,纤瘦有度。 江曦月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了抱她,“恭喜。” “谢谢小姨。” 江鹤庭感触最深。 他曾亲眼见证了徐挽宁是如何失明的,见证了她如何熬过失明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如今她终于复明,他觉得自己是对得起小姑的。 当谢放、贺时礼等人过来时,谢放还给徐挽宁送了礼物。 “你也太客气了。” 徐挽宁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失明后,总是麻烦大家,便不愿再收礼物。 “这礼物,你不要的话,我也没办法送给别人,是定制的。”谢放直言。 “定制的?” “很便宜,你就放心收下,是我的一片心意。” 徐挽宁听说价格不贵,才点头收下,打开外包装盒,才发现里面是一面锦旗。 红底金字,写着: 【祝贺二嫂视力好,吃好喝好身体好。】 所有人:“……” 徐挽宁更是嘴角狠狠一抽。 陆砚北咳嗽着。 巴不得从未认识过这个朋友。 江鹤庭都要疯了,这么激动温馨的时候,谢放是来搞笑的吗? 谢放在江家干了不少事,尤其是醉酒那天,拉着江仲清称兄道弟,江鹤庭已经很抓狂了,此时,更是他恨不能把谢放拖出去,用狗头铡伺候。 他后来询问陆砚北,“你为什么会和谢放成为朋友?你跟你哥怎么想的?” “我和我哥都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谢放觉得我俩没朋友很可怜,他单方面宣布,我们是他的好朋友。” 江鹤庭震惊了。 这个谢放多少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江鹤庭离开医院时,还和江曦月抱怨,觉得谢放简直是来搞笑的。 江曦月笑出声,“你不觉得他挺好玩的?” 江鹤庭无语。 好玩? 那明明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第206章 真是个疼女儿的好父亲 徐挽宁因为自己能复明,梁晗觉得崩溃。 她开始在病房肆意摔砸东西,大发脾气。 有医护人员从门外经过,嗤之以鼻。 这还是明星? 简直像个疯婆子。 卢雪娟心疼地抱着女儿,想着陆家正欢天喜地,眉头直皱。 “小晗是为了救徐挽宁才搞成这样,陆家不来探望,还到处送东西庆祝,把一个野丫头当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那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把陆家上下哄得晕头转向。” 梁鸿生看她的眼神,越发厌恶。 他低声呵斥:“你说话太难听了。” “怎么?我骂那贱丫头,让你不舒服了?”卢雪娟想起徐挽宁的脸,冷笑着。 “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你的老情人。” 梁鸿生浑身一僵:“你给我闭嘴!”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小地方来的养女,有什么本事能把陆砚北弄得五迷三道,直到我见到她本人,原来……” 卢雪娟眼神阴毒,说话更是刻薄。 “天下的贱人长得都是一个样儿。” 梁鸿生抬起手臂,就想打她,卢雪娟却直接迎了上来,“梁鸿生,你有种打我一下试试,看我们卢家能不能放过你!” 他手臂僵着,又悻悻然放了下去。 卢雪娟冷笑,“孬种!” 梁鸿生手指握拳,没再说话。 “小晗是为了救徐挽宁才住院的,落水受惊,精神状况不好,只有陆砚北过来,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卢雪娟说得大言不惭。 梁鸿生又不傻,明白她想干嘛,冷笑着,“帮女儿勾引有妇之夫,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嘛!你真无耻!” “我无耻?”卢雪娟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你怕是忘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你为小晗做过什么?” “这是你欠我们母女的!” 梁鸿生在徐挽宁病房外徘徊,里面很热闹。 谢放、孙思佳等人来了,正围着徐挽宁说话。 透过病房门上的那扇小窗,她笑意温柔,漂亮的杏眼不似之前那般空洞无神,有了亮色,真是像极了她。 待探病的人离开,梁鸿生才敲开病房的门。 此时屋内只有徐挽宁和陆砚北。 “梁叔?”陆砚北挑眉看他。 “听说徐小姐眼睛能恢复,我来看看她。”梁鸿生紧盯着徐挽宁,“徐小姐,恭喜啊。” “谢谢。”徐挽宁淡声道。 梁鸿生看着她,乖巧温驯,就连气质都有些像她。 话到嘴边,难以张口。 他已经辜负过一个女人。 有些话说出口,挺不要脸的,对徐挽宁也不公平。 但梁晗毕竟是他女儿。 自己和卢雪娟闹矛盾,的确亏待了她。 犹豫再三,梁鸿生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过来,主要是因为小晗,她为了救徐小姐,落水后触电,又被磕了脑袋,受到了惊吓,嘴里一直念叨着砚北的名字……” 徐挽宁冷笑两声。 梁鸿生的来意,她已明白。 她本来觉得梁鸿生很亲切,与梁家母女不同,现在看来…… 也没什么不一样。 陆砚北撩着眉眼看他,“梁叔,有病应该找医生。” “医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想让你去看看她,她情绪稳定,可能就好了。”梁鸿生恳求地看向陆砚北。 见他仍一脸冷肃,又接着说: “无论如何,如果徐小姐没有失足落水,小晗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又是在陆家出的事。” 言下之意: 梁晗变成这样,陆家要负责。 救人? 陆砚北在心里冷笑。 “徐小姐,无论如何,小晗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不会介意砚北去看她。” “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况且你和砚北都结婚有孩子了,小晗和他之间……也不能怎么样。” 梁鸿生说完这些话,都觉得心虚。 徐挽宁低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这话说的…… 真无耻! 她淡淡笑着,说了一句:“梁先生,您可真是个疼女儿的好父亲。” 梁鸿生面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大家都不是傻子,梁晗之前搞出那么多事,这次又借口落水受惊,情绪不稳让陆砚北去探望,打得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 “梁小姐是精神不好?”徐挽宁追问。 “是啊,从醒过来就开始胡言乱语,把我和她妈都吓坏了,生怕她摔坏了脑子。” “梁叔,我觉得……” 陆砚北刚想开口,就被徐挽宁抓住了胳膊。 “梁先生,这件事我想和二哥单独商量一下。” 梁鸿生本就觉得这事儿挺无耻的,急忙点头,离开病房。 “阿宁?”陆砚北狐疑地看向徐挽宁,“你为什么阻止我拒绝他?” “你也听到了,他说梁晗是我的救命恩人。” 陆砚北冷笑。 因为当时监控在调试,从其他人眼中看来,梁晗的确是为了救徐挽宁才搞成这样。 但陆砚北始终觉得,徐挽宁摔倒,和梁晗脱不了干系。 救命恩人? 梁家人可真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我们对她不管不顾,以后难免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徐挽宁说道。 陆砚北却直言:“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徐挽宁淡淡笑着,“我不想因为我,陆家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你希望我去看她?” “当然,必须去看她。” 陆砚北立马不高兴了。 想起这段时间徐挽宁对她的冷落,咬紧腮帮,说了句:“阿宁,你不在乎我。” 那语气,颇像个被冷落的怨妇。 惹的徐挽宁笑出声。 “你还笑?”陆砚北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徐挽宁给气死,“你应该知道梁晗对我心怀不轨,你还让我去看她,你可真大度。” …… 梁鸿生再度进入病房时,陆砚北同意晚些去看梁晗。 这让梁晗高兴不已。 即便身体不适,还是让经纪人帮她找来业内出名的化妆师,帮她化妆。 妆面看起来,必须好看,又楚楚可怜。 陆砚北过来前,提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梁晗是否在病房,免得扑了个空。 梁晗躺在病床上,微闭着眼,嘴里哼哼唧唧着念叨着陆砚北的名字,双手还不断挥舞着。 经纪人站在一侧,有些无语: 她但凡演戏时,能这么卖力,也不至于被人说成花瓶。 伴随着轻促的敲门声,陆砚北来了。 第207章 脑子有病,必须治 “小晗,醒醒,你陆二哥来了。”卢雪娟假模假样地轻拍着女儿。 梁晗这才幽幽睁开眼。 努力装出一副凄苦又害怕的模样。 除了陆砚北,徐挽宁居然也来了。 她暗自咬牙。 她就知道,这个贱人不可能轻易让二哥过来,她的视力还没恢复,想过来监督?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震惊了她。 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一大群医生,十几个人,直接把病房占满了。 梁鸿生夫妻俩见此情形,同样愣住。 卢雪娟诧异地看向陆砚北,“砚北,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给梁晗看病。”陆砚北直言。 “梁叔说了,她是因为救我妻子来落水受惊,我们陆家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我觉得自己过来,还不够表达诚意,我特意派人将整个京城最好的脑科专家都请来了。”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梁晗哪里是有病,就是想找借口接近陆砚北罢了。 但他却故意装傻充愣,甚至找来这么多医生,正儿八经地来给她看病。 梁家人脸上难堪。 徐挽宁却笑了笑,“梁叔,梁夫人,你们放心,二哥来了,又带了这么多医生,梁小姐这病肯定能好。” 梁晗却气得恨不能扑过去,撕烂徐挽宁的脸。 贱人! 居然摆她一道。 找了这么多医生过来,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摔坏了脑袋吗? 梁晗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本就是装病的,自然不想让医生们查看,生怕被瞧出破绽来,所以一个劲儿往卢雪娟怀里躲。 医生们都很无奈,只能看向陆砚北和徐挽宁。 徐挽宁却笑了笑,“梁小姐,你别怕,我们又不会害你,生病不能讳疾忌医。” “再者说了……” “脑子有病,必须治,还得趁早治。” 梁晗气炸了。 你才脑子有病。 陆砚北看了眼身侧的人,觉得徐挽宁腹黑的很可爱。 梁晗能怎么办,总不能在陆砚北面前露馅,只能继续装疯卖傻。 十几位医生看完,一致意见是: 梁晗脑子很好。 “可是小晗精神状态不好啊。”卢雪娟硬着头皮演戏,“总是叫砚北的名字,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是砚北陪着她就会好些?” 医生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傻,多少都看出了些端倪。 这梁小姐的病啊,是装出来的。 有人直接说:“梁小姐这种情况,如果一直顺着她,她会对二爷产生依赖,不利于病情恢复,长此以往,还可能加重病情,还是去看精神心理科方面的医生。” 话已至此,卢雪娟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用救命之恩逼迫陆砚北留下。 徐挽宁不仅要让陆砚北来探病,还要大张旗鼓地来。 既然梁家拿“救命之恩”说事,他们自然要还这份“恩情”。 她就是要弄得人尽皆知。 告诉所有人,陆家不是忘恩负义,他们给梁晗找来了全城的医生。 这样的话,以后梁家就不能再用这个理由找陆砚北了。 如果梁晗一直称病。 以此要挟,继续装疯卖傻,就意味着要舍弃娱乐圈。 那她的演艺事业就算是完了。 即便有背景,也没人会用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徐挽宁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我特意让人买了些核桃,吃这个补脑。” 她试探着走到梁晗床边,拉着她的手,靠近她,压低了声音。 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难受?” 梁晗浑身僵直,震惊不已。 “不过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想弄死我,我的眼睛也不会复明,关于这件事,我还得和你说一声……谢谢!” 不仅杀人,还诛心! 梁晗这辈子一直顺风顺水,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又气又恼。 待他们离开后,梁晗气得抓狂尖叫。 这出戏彻底唱不下去了。 “贱人,贱人——”梁晗大叫着。 经纪人站在一侧,十分无语。 只能感慨梁晗算是遇到对手了。 这位陆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卢雪娟咬了咬牙,“果然啊,人不可貌相,这个徐挽宁还真厉害。” 梁鸿生轻哼着,“陆砚北又不是傻子,你们不会真以为靠这种小手段,就能留住他,早就说了,别折腾,现在搞成这样,简直是丢人现眼,我都觉得没脸再见他们夫妻俩。”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梁晗觉得太委屈。 眼泪哗哗往下落。 看到宝贝女儿哭了,卢雪娟心疼坏了。 她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又把她搂在怀里不断安抚,“别哭了,要不咱们就放弃陆砚北,京城单身的男人很多,谢家、贺家,总有人配得上你。” 梁鸿生冷笑,“谢家、贺家?你该不会以为,谢放和贺时礼会娶小晗?” 她真以为卢家还是当年的卢家吗? 大言不惭! “不,我就要陆砚北!” 梁晗哭得更厉害了。 越是看到陆砚北和徐挽宁恩爱,她嫉妒得发狂。 尤其是徐挽宁都瞎了,他居然还不离不弃。 这样深情的人,如果属于她,那该多好。 她的确喜欢陆砚北,可现在更多的是不甘心,眼神阴鸷,表情也越发扭曲。 梁晗因为“救”徐挽宁,落水受惊一事,很快就在京圈传来。 陆家找了许多医生,并不曾推卸责任。 倒是梁晗,如果一直称病装疯,对她事业、名声都有很大的损害,她气得窝火,却还只能让经纪人发声明,告诉粉丝及所有人,说她精神稳定,平安无恙。 谢放得知事情经过,快笑疯了。 去医院探病时,还问徐挽宁,“二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损。” 徐挽宁只笑了笑。 比起梁晗做的事,她这个又算什么呢? 出院后,陆家又开始忙着满月宴的事。 徐挽宁的视力恢复得没那么快,看不清陆呦呦,只能看到一团暗色虚影,她已经很满足。 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见到女儿的模样。 在医院住了几天,徐挽宁太想女儿了,抱着她睡觉都不愿撒手。 那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怀中的女儿被人抱走。 “是我。”陆砚北出声。 “你要把呦呦抱去哪里?” “她饿了,让黄妈给她喂些奶粉。” “……” 几分钟后,她感觉陆砚北上了床,倾身过来,亲吻着她的耳朵,“阿宁,你还准备冷着我多久?” “我没冷着你。”耳畔的呼吸很热,弄得徐挽宁极不舒服。 “是因为之前那晚,我弄疼你了?” 徐挽宁脸红。 她很好奇,为什么陆砚北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骚话。 第211章 阿宁的狠,戳瞎她的眼 谢放可不知道江鹤庭是如何想的,还和陆砚北、徐挽宁约定,等陆呦呦满月宴结束,大家出去玩。 说是郊区新开了一个赛车场,环境不错,还有其他娱乐设施。 徐挽宁心情好,便点头同意了。 在医院这段时间,徐挽宁全部心思都扑在女儿身上。 出院后,又陪着陆呦呦睡了两天。 这段时间,她的时间全都安排了出去,或是被母亲带上山还愿,或是被孙思佳拉出去逛街,还要陪着小姨江曦月。 终于在某天,陆砚北有些熬不住了…… 从陆呦呦房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黄妈当时还在,震惊过后,一张老脸羞臊得通红。 在心里感慨: 果然还是年轻啊! 血气方刚。 徐挽宁都没回过神,就被陆砚北抱回房间,他一勾脚,踢上房门,就把她扔到了床上,俯身压过来,待她缓过劲儿时,他的双臂已撑在身体两侧。 她的呼吸紊乱而急促。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她的心脏砰砰乱跳。 卧室灯光昏暗,月光透过玻璃窗,缓缓地流入室内,将一切都照得朦胧又迷离,衬得陆砚北的眼睛也越发深邃。 他嘴角带着一点笑。 温柔又勾人。 越是平时冷峻不言苟笑的人,突然温柔起来,就越撩人。 他伸手,轻轻抚着徐挽宁的脸,“总是陪女儿,你也陪陪我啊。” 独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徐挽宁觉得空气都瞬间变得稀薄,他的吻随即落下,彻底夺走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你别在我身上留下印子,我明天还约了小姨出去买衣服。” “好,我注意点。” 陆砚北点头应着。 今晚的吻,温柔又缱绻。 就连两人的呼吸,也极致缠绵,令人理智尽失,溃不成军。 徐挽宁觉得无法喘息,低低地呜咽着,好似一种诱惑。 月光温温柔柔,落在脸上身上,她的睡衣不知何时被堆到了胸口,徐挽宁半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身子沐浴在月光下,浑身却好似身处滚烫的泉水中。 就连头顶的灯,也开始摇曳晃动。 徐挽宁可以清晰看到陆砚北眼底泛着红; 看到他额头微微泛起的青筋; 微微滑动的喉结; 以及, 他眼中的自己。 …… 今晚的陆砚北是温柔而克制的,脖颈处的筋脉因为忍耐而微微凸起,淡青色的,随着他的喘息,微微跳动。 情动,沉沦。 徐挽宁伸手,轻轻抚摸着。 又仰着脸,吻了吻。 随后,暴雨忽至。 后来,陆砚北又抱着她去洗澡…… 翌日一早,陆砚北还没醒,徐挽宁已经起床洗漱,因为她今天约了江曦月出门。 进入洗手间,发现浴室镜子上,全都是自己留下的手印,想起昨晚在浴室的孟浪,她只觉得脸热,伸手将玻璃擦拭干净。 满月宴在即,徐挽宁想买些衣服,江曦月眼光好,便约她一起出来。 “怎么回事?昨晚呦呦又闹你了?”江曦月打量她。 “没有啊。” “眼睛通红的,像个小兔子。” “……” 徐挽宁戴上墨镜,外人倒也看不出。 她自己还没买衣服,二人先去童装区,给陆云深挑了几套衣服后,又给陆呦呦买了些小衣服,她看着什么都可爱,什么都想买。 这也没什么,江曦月就陪着她。 只是两人到了一家高级定制成衣店后,徐挽宁才忽然想起,刚才把包落在童装店了。 “你真是一孕傻三年,连自己的包都能丢了。”江曦月有些无奈。 “我回去拿。”徐挽宁也觉得头疼。 可能是失明是习惯了被人照顾,总是丢三落四。 “你休息一下,我去拿。” 她虽然复明了,大家还是格外照顾她。 江曦月动作很快,都没给徐挽宁追上去的机会。 她只能坐在店里等着,这里的衣服,动辄几万、十几万,对待客户自然尽心竭力,工作人员立刻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 此时,从里面的一个试衣间,传出熟悉的声音,“这件衣服腰部有些松。” 说话间,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是梁晗。 梁晗也看到了徐挽宁,戴着墨镜,坐在角落。 她嘴角轻翘。 冤家路窄。 一个瞎子还出来逛街。 她不知道徐挽宁视力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扭着腰肢走过去,“二嫂,好久不见啊。” 徐挽宁点头,“好久不见。” “你气色看着不错,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梁晗示意工作人员离开。 “挺好的,你的脑子好了?” 梁晗脸瞬间黑透。 专挑她肺管子戳,这贱人果然讨厌。 梁晗坐到徐挽宁对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看起来,她视力也没怎么恢复啊。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张嘴,用口型念叨着几句脏话,还故意伸手做出戳她眼睛的动作。 这种动作对于失明的人来说,极具侮辱性。 接着,冷哼一声。 果然还是个死瞎子。 只是徐挽宁忽然开口说:“梁小姐,戳人眼睛,好玩吗?” 梁晗戳她眼睛的动作瞬间僵住。 “一个大明星,满口脏话,要是被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梁晗呼吸一沉,心下一紧,她难道…… 能看到了? 徐挽宁伸手,缓缓摘下墨镜。 那双杏眼,依旧漂亮。 梁晗本能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没想到,徐挽宁动作更快 忽然起身,抓住梁晗的肩膀—— 倏然用力。 直接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另一只手抓住桌上放置的、原本用来吃甜点的钢叉。 对准梁晗的眼睛,就直接插了过去。 不锈钢叉子,表面泛着一层金属冷光。 锋利的尖头,直逼梁晗的瞳孔。 她甚至忘记了挣扎,眼睁睁看着钢叉即将戳进她的眼里。 失控着,尖叫出声。 “啊——” 梁晗的经纪人和助理急忙跑过来。 钢叉悬停在梁晗右眼上方,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梁晗呼吸急促,吓得双腿发软。 徐挽宁却冲她笑了笑,“梁小姐,戳人眼睛,好玩吗?” 她眼睛猩红,像魔鬼。 “放、放开我……”梁晗吓得哆嗦。 “梁小姐,你可别乱动,如果一不小心,我手滑,叉子真的扎进去,我怕你会变成瞎子。”徐挽宁语气很轻,“那可就是永久性失明了。” “你可是大明星,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她伸手,轻拍着梁晗的脸:“乖,别抖啊。”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恨的话。 听得梁晗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觉得此时的徐挽宁真的敢戳瞎自己的眼。 梁晗的经纪人都吓懵逼了,哆嗦着嘴,“陆、陆少夫人,您冷静点。” “徐、徐挽宁,这可是公共场合,我不信你敢弄瞎我的眼……”梁晗说话时,舌头开始打结。 “是啊,我不敢。”徐挽宁低笑着。 紧接着,原本悬在梁晗眼睛上的叉子离开,她刚松了一口气。 一杯热茶迎面泼来! 随后,甜点按在她脸上。 红茶混杂着奶油,将她漂亮的糟蹋得一塌糊涂…… 梁晗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坐在椅子上,浑身血液逆流,身子僵直,甜腻的奶油冲她脸上缓缓滑落,将她的脸搞成了一个调色盘。 “梁小姐,好玩吗?”徐挽宁笑道。 梁晗快疯了。 她的脸可是每年要花至少几百万保养的,她怎么敢这么践踏自己的脸。 “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告诉二哥吗?” 徐挽宁眼神骤然变冷,“梁晗,你杀人时,害怕吗?” 梁晗浑身僵直。 心虚腿软,不敢再说话。 第208章 二爷是属狗的 徐挽宁近来心情很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 两人有心荒唐。 衣服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上或是地面。 夜风从窗户缝隙悄然潜入室内,已经入了夏,这个季节的风,带着一丝热意,吹在两人身上,好似瞬间燎起了连天的火意。 徐挽宁觉得很热。 像是发了烧。 又热又晕。 失明状态,徐挽宁的其他感官处于强烈的刺激下,结束时,眼尾还泛着一抹红。 迷迷糊糊间, 她还听到陆砚北在自己耳边说了句:“阿宁,我的腰好不好?” 腰? 陆砚北对这件事异常执着。 徐挽宁被问烦了,直接撂下一句:“你的腰特别好,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你的腰厉害,可以了。” 某人满足了,折腾的就更狠了。 最后,徐挽宁累极了。 她趴在床上,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一旁的人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陆砚北被她冷落了数日,总有些不甘心。 好像非要弄得她一遍遍低声求饶,才肯罢休。 徐挽宁的小身板,根本禁不住他三番两次的折腾,受不住时,就张嘴咬住了他,在他肩膀上留下两排齿痕。 “你怎么不喊疼?”徐挽宁觉得自己下嘴挺重的。 “小猫儿一样,你还可以咬得再重些。” “……” 徐挽宁觉得陆砚北怕是个抖,是个受虐狂。 翌日,徐挽宁被急促的手机震动吵醒,居然是江鹤庭的电话。 他和江曦月提前到京城了。 她急忙起床。 这一晚,前后加起来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与两人碰面时,哈气连天,脖颈、锁骨和手臂,能见到皮肤的地方,都留下了或红或紫的印儿。 江鹤庭咳嗽着,忽然问了句:“宁宁,陆砚北属什么的?” “属什么?”徐挽宁被问住了。 她知道陆砚北的出生年月,还真不知道生肖属相,便摇了摇头。 江鹤庭却说道:“他一定是属狗的。” 江曦月低笑出声。 徐挽宁后知后觉,脸色绯红。 她伸手理了理衣服,只是眼睛不能视物,她这举动,总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哥,小姨,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鹤庭咋舌,“听说你眼睛好转,爷爷本想亲自过来的,结果一个激动血压飙升,有点不舒服。” “什么?”徐挽宁皱眉,“他没事?” “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这年纪的老人,有个高血压很正常。 江鹤庭清了下嗓子,与江曦月对视一眼。 其实老爷子太激动,夜里突然来了灵感,说要给陆呦呦亲手打造一顶小王冠,送给她亲爱的小宝贝。 连夜起床,熬夜画稿,又跑去仓库找材料。 折腾了大半宿。 激动之余,闪了腰! 江鹤庭十分无语,您都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 搞得江家上下,兵荒马乱。 所以现在他只能卧床休息。 江老不想这件事让徐挽宁知道,只让江鹤庭说自己是高血压。 江曦月接着说,“父亲不放心你,让我们提前过来,你的眼睛现在真的可以看到东西?” 徐挽宁笑着点头,觉得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 两人受到了陆家的热情款待,陆云深放学回来,江鹤庭以前常来陆家,他认识,徐挽宁也早就跟他说过,可以喊他舅舅。 他就笑着喊了声,“舅舅好。” “你好。” 接触久了,就知道江鹤庭虽然冷僻,却不难相处。 只是陆云深没见过江曦月,但她年轻,就笑着喊了声,“姐姐好。” 惹得众人大笑。 “什么姐姐,这是你姨姥姥。”陆夫人让他改口。 小家伙郁闷了。 为什么要叫漂亮姐姐姨姥姥? 江曦月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才二十多,就当姥姥了?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陆夫人好奇。 “没有。”江曦月摇头。 “那肯定有很多人追你,你长得这么漂亮。”陆夫人笑道,谁不喜欢漂亮的妙人儿啊。 “没人追。” 众人诧异。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江家在淮城地位超然,江曦月辈分又高,即便喜欢她,也没人有胆子敢追。 毕竟, 别说淮城了,放眼全国,也没几个人敢跟江仲清称兄道弟。 一来二去,她就母胎单身了许多年。 陆夫人笑着说,“以后谁要是娶了曦月,在辈分上可占大便宜了。” 毕竟,陆砚北和陆湛南兄弟俩都得对她喊声小姨。 陆湛南抵了抵弟弟的胳膊,“你觉得这世上有人敢追她?” 陆砚北耸肩,觉得是谁娶她都无所谓。 反正他们平时见面次数不多。 即便是她以后嫁的人比自己小,一年难得见几回,喊声小姨父也没什么。 只要对方不是整天在他面前乱晃就行。 江家人来后,徐挽宁心情就更好了。 孙思佳毕竟在读博,学业紧张,没办法经常陪她,江曦月常来,会陪她出去散步。 大抵是心情好,她视力恢复得很快。 即便看东西仍不清晰,但已经隐约可以分辨出事物的颜色和大致轮廓。 那天,陆砚北陪着母亲去山上的寺庙还愿。 回来时,带回了三个平安福,陆云深的小书包里塞了一个,又在陆呦呦的婴儿床上绑了个,剩下那个,塞到了徐挽宁手中。 徐挽宁伸手抚摸着平安福上的纹路,透着股檀香味。 让她心安。 距离满月宴越来越近,陆家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整个京城似乎都洋溢着喜气。 陆家对宾客筛选很严格。 能收到邀请函的,都是陆家看得上的,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认可。 因为陆老太太喜欢梁鸿生的戏,往年陆家有什么大事,梁家总会收到邀请函,而今年,梁家人等来等去,却没收到任何邀请…… 梁晗气得脸都青了。 “一定是徐挽宁不肯让我去,她怕我去了,会抢走她的风头。” 梁鸿生冷笑,“我上次去梨园唱戏,遇到陆老太太了,你猜陆家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陆砚北说怕你脑子还没好,想让你在家多休息。” 梁晗的脸瞬间就青了。 第209章 她的眼睛复明了? 梁晗气得在家里大发脾气。 卢雪娟做完美容回来,笑着安慰她,“不就是没收到邀请函吗?这有什么好气的。” “肯定是徐挽宁那个贱人,怕我把她比下去!” 梁晗进入娱乐园,就被称赞美得惊为天人。 自己也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总觉得所有女人都嫉妒她的美貌。 “她现在肯定很开心!”梁晗气得眼睛猩红。 “你如果真想去,我可以去找你外公,他肯定有法子能弄到邀请函。”卢雪娟笑道。 梁晗这才高兴些。 卢雪娟把她搂进怀里,满眼心疼,“你瞧你,最近都瘦了,那徐挽宁现在高兴有什么用,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你还是太年轻,心浮气躁。” “相信我,那小贱人得意不了多久。” 徐挽宁近来的确是春风得意,心情好,气色也好。 只是近来陆呦呦有些磨人。 春夏交替,气温不定。 小孩子体弱,难免会生病。 小东西前几天拉肚子,把众人吓得不轻,又经常半夜哭闹,徐挽宁不放心,晚上就陪着她睡。 她经常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徐挽宁伸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 陆砚北那天有应酬,回去得晚些,黄妈正在厨房清洗奶瓶,见到他笑着打招呼,“二爷回来了。” “呦呦睡了?” 黄妈点头,“闹了一会儿,刚睡下。” 陆砚北推开卧室的门,昏黄的灯光下,徐挽宁靠坐在婴儿床边,同样睡着了,他放轻手脚走过去,刚将她弯腰抱起,她就瞬间醒了,“呦呦……” “她睡了,我抱你去睡觉。” “我想陪呦呦。” “有黄妈在,你别担心。” 徐挽宁睡得不踏实。 又梦到了生陆呦呦时的场景,睡得极不安稳,陆砚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抚,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她这才逐渐松弛下来。 陆呦呦身体恢复后,徐挽宁才放宽心。 不过两天后的一场急雨,气温陡降几度,陆呦呦在夜里突发高烧。 陆砚北随即给她进行了紧急的物理降温,效果甚微。 连夜开车,将她送去医院。 陆砚北瞧见女儿生病,也是心急如焚。 担心他心急,开车出意外,所以是陆湛南开车。 徐挽宁怀中抱着孩子,陆夫人和陆砚北就陪在她身侧,小家伙身体烧得滚烫,又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哭。 “呦呦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徐挽宁低头蹭着孩子的脸。 她的脸,温度高得吓人。 听着孩子的哭声,徐挽宁的心揪成一团,也跟着红了眼。 到医院后,医生给陆呦呦进行简单检查,就立刻安排她输液,小家伙总是乱动,给她扎针进行的十分艰难,徐挽宁又看不清,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陆呦呦哭得差点惊厥过去,直至后半夜才终于消停。 “哥,你送妈和阿宁先回家休息,今晚我留在这里。”陆砚北提议。 母亲这个年纪,熬夜太伤身。 徐挽宁的眼睛又处于恢复的关键期,也不能整宿熬着。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她。”徐挽宁果断拒绝。 “阿宁。”陆砚北皱眉。 “你让我回家,我心里更不踏实。” “呦呦已经退烧了。” “我想留下。” 徐挽宁看着温柔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很倔,陆砚北拗不过她,而且陆夫人也不愿走,她伸手摸着小孙女的脸,小家伙眼睛都哭红了。 “小可怜,你要快点恢复,别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陆湛南见状,也没离开。 —— 小家伙凌晨三点多体温又升高,闹了一次,把众人折腾得精疲力尽。 医生叮嘱他们:“孩子高烧反复,你们一定要多注意点,如果一直未见好转,可能会……” “发展成肺炎?” 徐挽宁自己就是医生,虽然看不见孩子的症状,总能猜出些。 医生应声,“总之你们要多注意。” 几人点头应着。 折腾了几乎一夜,大家都累了。 陆夫人见陆呦呦体温正常,早已撑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陆湛南也闭眼休息,今晚都是陆砚北在医院奔忙,他也有些乏累,歪在一侧,阖眼小憩。 可徐挽宁怎么都睡不着。 她对孩子心里是有亏欠的。 陆呦呦是早产儿。 体弱。 而且她没办法亲自喂养陆呦呦,她是喝奶粉长大的。 虽说现在的奶粉里,营养成分也很高,但终究不能和母乳比。 她总觉得,陆呦呦常生病,和自己有很大关系。 她因为失明,根本没办法手把手照顾她。 作为母亲,她给予孩子的太少。 能给她,大概只有陪伴。 随着大家陆续入睡,病房内变得极为安静,对徐挽宁来说,白天黑夜都差不多,自从失明后,她对时间的流逝就失去了感知。 “唔——”低低的嘟囔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陆呦呦虽然退了烧,身上仍旧不舒服,睡得也不安稳。 小家伙在床上不安地挪动着。 动静很小,并没吵醒大家。 只是失明后的徐挽宁,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她仔细盯着病床,她此时的视力和中度近视差不多,能看到颜色和事物轮廓,她能看到床上有个小小的东西,那是她的女儿。 陆呦呦这月份的孩子,早已学会翻身。 她睡得不好,在病床不安地挪着。 徐挽宁看到那团小东西的位置,几乎挨着床沿。 在陆呦呦再次翻身时…… 直接掉了下来! 徐挽宁瞳孔震颤,几乎是母性本能直接冲了过去。 她离得近,几乎在下一秒,已经把孩子紧紧搂在了怀里。 跪在地上,额头撞到床沿,发出闷响。 瞬间把陆夫人和陆砚北都惊醒了。 “阿宁?”陆砚北瞬间清醒,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样?” “我没事。”徐挽宁紧紧抱着怀里的陆呦呦。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身体下坠,又被人抱住,觉得好玩,还冲着徐挽宁咯咯直笑。 “坏东西,你还敢笑!”徐挽宁此时才有些后怕,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一切, 都那般熟稔。 就像是做过千百遍一般。 当她起身,心脏还砰砰乱跳,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真是吓死我了。” 她回过神,才发现对面的陆夫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妈,您怎么了?”徐挽宁下意识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陆夫人声音发颤。 “妈,您在说什么呢?” 徐挽宁嘴角微微笑着。 顷刻间, 笑容又僵在唇角。 她僵着脖子,转头看向身侧…… 陆砚北的脸,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孔里。 第212章 解锁领带的用法 店内,无论是梁晗的经纪人、助理,还是其他店员,皆不敢出声。 这位陆少夫人…… 也太厉害了。 主要是她此时的气场太强。 没人敢阻拦。 直至江曦月取回包,进入店内,见此情形也是诧异,只是梁晗的脸被蛋糕糊住,除了两只眼,根本看不清其他五官,更认不出是谁。 “宁宁,这是谁?出什么事了?” 徐挽宁只笑了笑,抽出桌上摆放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一个人渣败类而已。” 说完,将湿纸巾揉成一团,竟直接丢在了梁晗身上。 梁晗气得浑身血液逆流。 这死贱人…… 把她当垃圾桶了吗? “我们走。”徐挽宁说着,戴上墨镜,潇洒离开。 梁晗的经纪人急忙上前,帮她擦拭脸上的奶油,“小晗,你没事?” “我怎么可能没事,你们是死人嘛,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们就在旁边看着,一群废物!”梁晗气急败坏,冲着经纪人大吼大叫。 “我花钱雇你们,是让你们在旁边看戏的吗?没用的东西!”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脸。” 经纪人无语。 我都没嫌你的脸脏呢。 “那我们报警,店内有监控,陆少夫人不能抵赖。”她提议。 徐挽宁落水时,是梁晗在地上倒了精油,又想淹死她。 她心虚。 不知道徐挽宁手里是否有证据,担心警察介入,会牵扯到这件事。 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报警?你是觉得我还不够丢人吗?”梁晗怒气冲冲,把所有火气都发泄在经纪人身上。 经纪人敢怒不敢言。 梁晗本就难伺候。 仗着有背景,到处颐指气使,得罪了圈内不少人。 作为经纪人,她只能帮着擦屁股,大小姐心情不好,还要把她当做出气筒。 如果不是梁晗给的钱多,谁愿意受这份罪啊。 那位陆少夫人又没惹她,自己主动招惹。 惹得一身骚,真是活该! 推掉了所有工作留在京城,整天想着如何勾引别人丈夫,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梁晗离开时,还警告成衣店内的工作人员,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甚至还让她们签了保密协议。 众人觉得无语。 明明是梁晗被欺负,证据确凿,她居然能忍下这口气。 在她离开时,店员们低声议论,有人觉得梁晗脾气好,也有人反驳:“去年梁晗和二爷一起看演出就曾上过新闻,今天这件事,有可能是正室教训小三。” “梁晗当小三?不至于。” “人不可貌相,可能她天生下贱呢。” …… 教训完梁晗,徐挽宁心情不错。 她给自己挑了几套衣服后,又帮陆砚北选了两件衬衫和几条领带。 江曦月心下好奇,“刚才那个,真的是梁晗?” 徐挽宁点头。 “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小姨,如果我说,我落水这件事,和梁晗有关,你信吗?” 因为没证据,具体细节,徐挽宁一直没说,凭空指责,弄不好会被梁晗反咬一口,说她救人却被污蔑杀人,一哭二闹,再发动粉丝,反而对自己不利。 江曦月心下震惊。 江家都以为梁晗救了徐挽宁。 江老还曾想,等满月宴到京城,要亲自去感谢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握住徐挽宁的手,“你说的,我就信。” “你就不怕我骗你啊。”徐挽宁笑道。 “亲人之间,不就应该无条件信任吗?” 徐挽宁想到在徐家时,徐振宏曾给她下药,将她卖给别的男人,再对比江家,内心百感交集。 两人购物结束,刚回到陆家老宅,就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辆炫酷的摩托车进入两人视线中。 伴随着刹车声,车子停在草坪上。 那人踢下脚撑,摘头盔,翻身下车。 一系列动作,潇洒又不羁。 见到徐挽宁和江曦月还笑招了下手,“二嫂、小姨,你们也刚回来?” 徐挽宁点头,“出去买了点东西,你怎么有空过来?” “找二哥聊点事。” 谢放穿了身帅气的机车服,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相差甚远,随手拨乱被头盔压扁的头发,透着股未曾驯化的野性。 江家都是手艺人,也相对保守。 江曦月没接触过赛车、摩托,总归是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姨,想骑啊?”谢放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江曦月只骑过电瓶车,这种摩托,她从未碰过。 她笑着摇头。 “满月宴结束,二哥二嫂要跟我们一起去赛车场,你有空就一起来玩,我可以带你去骑摩托车。” 谢放就是个社牛,直接向江曦月发出邀约。 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经笑着帮两人将购买的东西拎进屋。 谢放也不是随便谁都会邀请的,他是觉得在江家时,将江曦月当“贼”按在墙上,实在过意不去,总想补偿她什么。 进屋后,谢放就把陆砚北单独叫到外面。 “你有事找我?”陆砚北好奇,却一脸悠闲无所谓。 “二哥,你严肃点,我找你有正经事。” “你就不是个正经人,会有什么正经事?” 谢放一听这话,瞬间怒了,“陆砚北,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正经了!小爷根正苗儿红,上学时,还被评为三好学生。” “你说的是小学时候的事。” “……” 谢放深吸一口气。 陆老狗! 二嫂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 陆砚北笑出声,不再逗他,“好了,你说,特意找我,有什么事。” “和梁晗有关。”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也有关,最近有个消息,说是……” 陆砚北脸色逐渐沉下去。 谢放和陆砚北聊完就走了。 江曦月留在老宅吃了晚饭才离开,陆砚北帮陆云深洗澡,徐挽宁则在逗陆呦呦,小家伙可能是白天睡太多,到了晚上就很磨人。 洗完澡的陆云深,趿拉着小拖鞋就跑到婴儿床边。 拿着放在一边的镯子就逗弄陆呦呦,“妹妹,看这里。” 那是梁鸿生之前送的小金镯,缀着会响的铃铛,陆呦呦喜欢听这个声音,每次拿这个逗她,她都乐呵呵的。 好不容易把陆呦呦哄睡着,徐挽宁已经精疲力尽。 回到房间,才将给陆砚北买的礼物递过去。 “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砚北拆开包装,目光落在那两条领带上,低声说,“喜欢。” 徐挽宁微微笑着。 “阿宁,你知道领带有多少种用法吗?” “什么?”徐挽宁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教你。” “……” 当徐挽宁的双手被绑住,她后知后觉,才明白他所谓的领带用途是什么,多少觉得,陆砚北是有些变态的。 在他手里,她的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 总能被他挖掘出荒唐的新高度。 第213章 满月宴,顶级排面 事后。 徐挽宁笑着看他,“二哥,要不我也教你一个领带的用法?” 陆砚北没作声,任由着徐挽宁用领带将他眼睛蒙住。 视线被夺,身体的感觉开始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感觉到,徐挽宁的手指从他下巴开始,一点点下滑,从喉结、锁骨,再从胸口滑过,落在他的腰上…… 她动作很轻,一路往下,撩起一阵酥痒感。 只是火都被点燃了,徐挽宁却撤手离开。 他等了很久,微皱着眉,嘶哑着嗓子,“阿宁?”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他扯下蒙眼的领带时,发现徐挽宁早就跑了。 惹了火就跑,谁教她的! 徐挽宁跑去婴儿房陪陆呦呦睡觉了,陆砚北没法子,只能自己解决。 又去冲了个冷水澡,才勉强纾解了身体的燥热。 —— 另一边 江曦月回到下榻的住处时,江鹤庭正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一颗钻石的原石结构,见她脸色不好,微蹙着眉,“今天和宁宁出去逛街,出门时,你不是挺高兴的吗?现在怎么满脸写着不开心。” “你对梁晗了解吗?” “大明星?” “除了这些呢?” 江鹤庭思忖片刻,“她整过眼睛,动过鼻子,切过下颌角,可能还做过丰唇,隆过胸。” 江曦月:“……” 江鹤庭这种平时总跟钻石珠宝打交道的人,对细节是极为苛刻的,观察别人时,最容易看到各种瑕疵细节,那双眼睛,堪比显微镜。 他单身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 江曦月深吸一口气,“你就知道这些?” “她还是宁宁的救命恩人。” “只怕不是救命恩人,而是杀人凶手。” 江鹤庭目光从钻石上移开,眉眼锋利,“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梁家。” “我知道了。”江鹤庭点头,“不过这里不是淮城,估计需要点时间。” 日子一晃,就到了陆家给陆呦呦补办满月宴的日子。 在这期间,小家伙又发了一次高烧。 不过满月宴当天身体已经恢复。 地点定在了晟世旗下的一家星级酒店。 今天酒店没有对外开放,全部用来接待宾客,偌大的宴会厅,摆满桌子,布置得美轮美奂,场面可观。 约莫下午四点多,宾客们陆续抵达。 今日前来的,都是业内大佬、行业翘楚。 关系亲近的全都去看孩子了,陆呦呦手中攥着金镯小铃铛。 被客人们辗转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 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人,一副机灵样儿,逗得众人直夸她长得好。 徐挽宁在房间看着孩子。 陆砚北则负责招待客人。 当他接到电话,说江家人抵达时,便匆匆到酒店门口迎接,就连陆震寰和陆湛南都去了,惹得众人侧目。 “谁的排面这么大,二爷要亲自迎接?” “不清楚。” 众人好奇,透过宴会厅窗户盯着门口。 一辆车缓缓驶来。 梁晗今日盛装打扮,金色礼服搭配华贵的钻石首饰,一出场就吸引众人目光。 与她一起下车的还有梁鸿生夫妻俩。 “二爷是去接梁家人?”宾客们满脸惊奇。 梁晗在门口见到陆砚北,同样喜出望外。 他居然知道自己今天要来? 特意来接我? “陆伯父,陆大哥,二哥——”梁晗依次问好,昂首挺胸,扭着腰肢,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魅力。 陆砚北不清楚梁家是从哪儿弄来的邀请函,眉头微蹙。 “怎么好意思让大家亲自出来接我们。”梁晗满脸娇羞。 陆湛南忽然笑出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谁说我们是来接你的?” 这是什么普信女。 该不会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她。 陆湛南有点无语。 梁晗笑容僵住。 此时有两辆车驶来。 “不好意思,你挡路了!”陆砚北皱眉。 梁晗转身看过去,下车的人,她认识。 淮城江家! 每个女明星都想佩戴他们家的高级定制珠宝,彰显身份地位。 梁晗也曾经想定制过,结果连江家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 理由是: 不够格! 她还不配! 梁晗被气得不轻。 但江家在珠宝圈、时尚界地位超然,她不敢得罪,只能忍着。 没想到,让陆家人齐齐出动迎接的,居然是江家! 江家人性格冷僻,很少露面。 今天竟全都来了,就连女儿过世后,隐居多年的江老都露面了。 一个小孩子的满月宴而已,至于吗? 众多宾客们也很诧异,好奇陆家和江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这可是顶顶的排面。 江家人手一份礼物,江老更是送了一顶亲手打造的小王冠,光是上面镶嵌的名贵珠宝,就让一众名媛贵妇们闪瞎了眼。 多少名媛一辈子都佩戴不上江家的珠宝。 陆呦呦居然一出生就戴上了。 大家感慨,投胎真是门技术活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家,压根没人注意后来进场的梁家。 他们就像空气,直接被忽略了。 梁晗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无视过,气得脸都白了。 梁鸿生轻笑,“我早就说了,别来,非要来参加,结果呢,简直是自取其辱,以为通过卢家弄到邀请函,就算有本事?但卢家能和江家比吗?” “你闭嘴!”卢雪娟脸上同样难堪。 她经历过卢家最鼎盛的时期,谁见了她不是巴结讨好,阿谀奉承,现在都不愿搭理她。 世态炎凉。 卢雪娟咬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看到陆老太太、陆夫人正开心地与其他宾客交谈,却并没上前搭理他们。 她冷笑着: 迟早,我要让你们都笑不出来。 —— 房间内 前来看孩子的宾客陆续离开,徐挽宁听说外公一家已经到了,有些迫不及待,想亲自出去,打开门的瞬间,却意外看到了个熟面孔。 再度相见,总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他有些局促尴尬,手中拎着礼物,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徐挽宁微微笑着。 “恭喜。” “谢谢。” 长达数十秒的沉默,有种尴尬在两人间蔓延。 此时,屋内传来陆呦呦的声音,小家伙不知在闹什么,忽然就哭了,徐挽宁急忙转身朝屋里走,孩子正被黄妈抱在怀里哄着。 徐挽宁接过孩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低声哄着,眉眼温柔。 陈柏安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泛起一丝红意,好似有千八百刀在他心上狠狠割着。 痛苦、窒息。 那种滋味儿,堪比凌迟。 第210章 二爷被扇巴掌? 陆砚北都没回过神,陆夫人已经冲过去,跑到徐挽宁面前,伸出两个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宁宁,你告诉我,这是几?” “2?” 徐挽宁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试探着颤音。 “这个呢?”陆夫人又伸出三只手指。 “3?” 下一秒, 陆夫人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好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之前去山上求得平安福真的有效果,你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徐挽宁愣了数秒,才伸手,轻轻抱住了陆夫人。 痛哭出声,声音压抑着,整个人都紧绷着…… 陆夫人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不要哭,你一哭,搞得我都想哭了。” 陆夫人是性情中人。 结果, 陆砚北还没来得及抱抱妻子,就看到自己母亲正拥着她,抱头痛哭。 “妈,您别哭了。”陆湛南无语。 好端端的喜事,一老一少,抱头哭什么啊。 而且大半夜的,在医院里,说真的…… 有那么点吓人。 “我高兴,我想哭,不行啊!”陆夫人冷哼道,“瞧你们兄弟俩,全都冷着一张脸,宁宁能看到,你们就一点也不开心?” 陆湛南:“我们是心里开心,我们比较内敛。” “……” 徐挽宁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女儿。 陆呦呦醒着。 睡在病床上,小嘴微微张着,正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说什么。 徐挽宁内心酸涩又柔软。 她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脸。 眼眶一热,有眼泪滑落,她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小脸,就连窗外吹进的夜风,也带着一股暖意。 此刻,她觉得这几个月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陆砚北没打扰她,而是离开病房,走到了医院里的小花坛。 他此时看万物…… 万物皆温柔。 “弟妹眼睛能看到是好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独自感慨什么?”陆湛南走到他身边。 “哥,有烟吗?” “怎么突然想抽烟了?” “就是想抽一根。” 陆湛南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他,他衔了根在唇边,一手遮风,一手按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就被呛了嗓子。 他戒烟太久,有些不适应,抽了一口,就把烟掐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点刺激。 陆砚北需要以此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不敢相信?”陆湛南心细如尘,看穿他的心思。 “我觉得很不真实。” 俞老曾经和他说过,徐挽宁能复明,完全是机缘巧合下激发的求生本能,医学上没有先例,至于眼睛的恢复情况,他也不能妄下结论。 其实,俞老对她眼睛能否彻底恢复,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作为医生,他不敢打包票。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让陆砚北觉得不真实。 奇迹来过一次。 还可以来第二次吗? “哪里不真实?”陆湛南追问。 “感觉像是在做梦?”陆砚北舒了口气。 “砚北,你看着我。” 陆砚北不疑有他,转头看向自家大哥。 “我可以帮你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陆湛南忽然抬起手…… 在他脸上抽了下。 不轻不重,在寂静的夜里,却分外响亮。 “疼不疼?”陆湛南认真看着他。 陆砚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疼,就说明不是梦。” “……” 他怀疑自家大哥是故意的。 只是他又不能把这巴掌再抽回去,伸手摸了下脸,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辈子, 第一次被人抽巴掌。 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只是他此时内心充斥着喜悦,竟低低笑出了声。 陆湛南无语。 果然,爱情使人智障。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陆呦呦在医院住了两天,身体恢复得很快。 而徐挽宁也做了较为全面的检查,她恢复的速度就连俞老都觉得震惊,一群眼科权威医生围着她研究。 俨然把她当成了小白鼠。 俞老让她出门继续佩戴墨镜,担心眼睛刚恢复,还不能适应强光。 众人收到消息,都很兴奋。 陆云深尤为开心,徐挽宁还伸手比划着,说他又长高了。 小家伙就乐呵呵地笑着,说他要长得更高,更壮,这样就能保护妹妹了。 孙思佳更是紧紧搂着徐挽宁,差点被她勒到窒息。 捧着她的脸,不断追问,“宁宁,你真的可以看到了吗?你认真看着我。” “真的能看到。”徐挽宁笑道。 孙思佳喜极而泣。 徐挽宁微蹙着眉,“几个月不见,你有点变化。” “变美了?” “变胖了。” “……” “你近来开始脱发了吗?”徐挽宁看着她。 成年人的生活,除了容易胖、容易穷,容易秃,其他的都不容易。 徐挽宁真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孙思佳眼泪挂在睫毛上,被她气得又哭又笑,伸手去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后来,江鹤庭和江曦月到了医院。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见到江曦月,很意外,因为她长得特别漂亮,细眉亮目,纤瘦有度。 江曦月走过去,伸手轻轻抱了抱她,“恭喜。” “谢谢小姨。” 江鹤庭感触最深。 他曾亲眼见证了徐挽宁是如何失明的,见证了她如何熬过失明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如今她终于复明,他觉得自己是对得起小姑的。 当谢放、贺时礼等人过来时,谢放还给徐挽宁送了礼物。 “你也太客气了。” 徐挽宁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失明后,总是麻烦大家,便不愿再收礼物。 “这礼物,你不要的话,我也没办法送给别人,是定制的。”谢放直言。 “定制的?” “很便宜,你就放心收下,是我的一片心意。” 徐挽宁听说价格不贵,才点头收下,打开外包装盒,才发现里面是一面锦旗。 红底金字,写着: 【祝贺二嫂视力好,吃好喝好身体好。】 所有人:“……” 徐挽宁更是嘴角狠狠一抽。 陆砚北咳嗽着。 巴不得从未认识过这个朋友。 江鹤庭都要疯了,这么激动温馨的时候,谢放是来搞笑的吗? 谢放在江家干了不少事,尤其是醉酒那天,拉着江仲清称兄道弟,江鹤庭已经很抓狂了,此时,更是他恨不能把谢放拖出去,用狗头铡伺候。 他后来询问陆砚北,“你为什么会和谢放成为朋友?你跟你哥怎么想的?” “我和我哥都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谢放觉得我俩没朋友很可怜,他单方面宣布,我们是他的好朋友。” 江鹤庭震惊了。 这个谢放多少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江鹤庭离开医院时,还和江曦月抱怨,觉得谢放简直是来搞笑的。 江曦月笑出声,“你不觉得他挺好玩的?” 江鹤庭无语。 好玩? 那明明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第214章 梁家,该凉了 徐挽宁失踪后,陈柏安和陆砚北在江城见过一次,一起喝了酒。 虽然全程无交流,但离开时,他还是和陆砚北说:“如果有她的消息,你能告诉我吗?” 后来,他知道徐挽宁安然无恙,心里高兴。 得知她为陆砚北生下了一个女儿,他又心痛窒息。 他很嫉妒!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原本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当陆家决定为徐挽宁举行满月宴时,他就像是犯贱一样,给陆砚北打电话,问他,自己能不能来。 陆砚北是无所谓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自虐般的,非要亲自来看一眼。 他甚至想过: 如果她过得不幸福该有多好。 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至少,不是他一个人痛苦! 只是此时看到徐挽宁抱着孩子,满脸幸福,陈柏安觉得自己那些想法,简直又坏又无耻。 他走过去,将礼物放在一边,就准备离开。 陆呦呦却忽然注意到了他,冲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金镯小铃铛,嘴里还啊啊叫着。 “这是你陈叔叔。”徐挽宁笑着。 她也算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如今找回亲人,以前的一切,她也不想过多追究。 毕竟,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陈柏安今天拿了礼物来,也是客人。 叔叔? 陈柏安的心脏却绵绵密密,好似针扎般疼痛。 他对不起徐挽宁。 不配这声叔叔。 陆呦呦却好似对他很感兴趣,冲他挥舞着小手。 黄妈不知道陈柏安的身份,还冲他笑道,“呦呦好像很喜欢这位先生,要不您抱抱她。” 陈柏安愣了。 他不配。 徐挽宁却笑着看他,“你想抱吗?” 可能是陆呦呦笑得太甜,陈柏安心动了,只是他没抱过孩子,四肢僵硬,蹩手蹩脚,倒惹的徐挽宁低笑出声。 怀中的小家伙,太软了,眼睛很像徐挽宁,天真无邪,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他,毫无防备。 陈柏安抱着她,心里负罪感更甚。 鼻尖酸涩,他真的不配。 “孩子给你。”陈柏安抱着她,甚至不敢乱动,又把孩子递给徐挽宁。 他动作太生涩,倒是不小心,将陆呦呦手中攥着的小金镯弄到了地上,小家伙立马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憋着小嘴。 陈柏安随即弯腰,准备将金镯捡起来。 铃铛落地,碎成两半,里面用来撞击、发出声响的金色小珠子滚出来,陈柏安急忙捏住珠子,手上却好似沾了什么东西。 “镯子坏了?”徐挽宁皱眉。 陈柏安将珠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没什么气味。 “你在干什么?”徐挽宁狐疑。 “珠子上好像被涂了什么东西。”按理说这种金饰,又是藏在铃铛里的珠子,是不该粘上什么东西的。 徐挽宁呼吸一沉。 这个镯子是梁家送来的。 该不会有问题。 陆呦呦近来频繁生病,她不免会多想。 …… 此时陆砚北带着江家人已经过来了,看到陈柏安微皱着眉,“你还真的来了。” 江家人调查过徐挽宁的过往,自然查过陈柏安,见到他,难免会有敌意。 陈柏安捏着珠子,看了眼陆砚北,“我们聊聊。” 也许是他多心。 另一个房间内,很快俞老就来了。 金珠上的确有东西,而且珠子表面已经被腐蚀得不太光滑。 毒物监测需要时间,虽不确定这上面的是什么,但能腐蚀金属,无色无味,还藏得这么隐蔽,能是什么好东西。 俞老皱眉,“呦呦喜欢玩这个?” 陆砚北点头。 陆呦呦喜欢能发出声音的东西。 陆呦呦虽然是早产儿,体弱,但经过精心照顾后,身体和正常孩子没两样,即便是春夏交替时节,气温不定,但她生病的频率实在太高。 俞老深吸一口气,“或许,检测出成分后,就能解释呦呦为什么频繁生病了。” “或许……” “是我多心了。” 但陆砚北很清楚,这东西是梁家送来的。 梁晗比较蠢,做什么事都是明火执仗,恨不能把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那天她的表现没什么异常; 东西是梁鸿生亲自送的,如果上面有毒,那他逃不了干系,他不会这么笨; 而梁家那天,唯一没来的…… 只有卢雪娟! 之前她到家里,要求自己对梁晗负责,被打了脸,肯定会怀恨在心。 她有动机,也有机会能接触到镯子。 镯子是正大光明当着陆家众人的面送出去的。 任谁都不会怀疑铃铛里暗藏玄机。 如果真的是毒药,小孩子体弱,又频繁接触,现在只是三不五时生病发烧,如果没被发现,长此以往,陆砚北甚至不敢细想。 浑身都觉得凉。 一切如果如他猜想。 这个梁家…… 真该凉了。 “俞爷爷,这上面的成分化验,需要多久?”陆砚北追问。 “至少两到三日。” 陆砚北点头应着,心下有了计较。 事情真相不明,俞老和陈柏安也没对外说。 江家人看过陆呦呦后,满月宴也即将开始,便进入宴会厅等待。 唯独不见陆砚北。 “砚北人呢?关键时候掉链子。”陆夫人皱眉。 徐挽宁正准备给陆砚北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肯定是落在房间里了,她近来总是丢三落四,叹了口气,与众人交代一声,回房间找手机。 在她匆匆经过一个走廊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目光瞬间凝住。 陆砚北正偏头和梁晗说着什么。 模样温柔。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还贴心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梁晗低垂着头,红着脸,满脸娇羞。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靠得太近,太过亲密。 她听到陆砚北说:“……今晚,我等你。” 他将一张类似房卡的东西塞到了梁晗手中。 徐挽宁紧抿着唇,因为用力,唇上逐渐失了血色。 第211章 阿宁的狠,戳瞎她的眼 谢放可不知道江鹤庭是如何想的,还和陆砚北、徐挽宁约定,等陆呦呦满月宴结束,大家出去玩。 说是郊区新开了一个赛车场,环境不错,还有其他娱乐设施。 徐挽宁心情好,便点头同意了。 在医院这段时间,徐挽宁全部心思都扑在女儿身上。 出院后,又陪着陆呦呦睡了两天。 这段时间,她的时间全都安排了出去,或是被母亲带上山还愿,或是被孙思佳拉出去逛街,还要陪着小姨江曦月。 终于在某天,陆砚北有些熬不住了…… 从陆呦呦房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黄妈当时还在,震惊过后,一张老脸羞臊得通红。 在心里感慨: 果然还是年轻啊! 血气方刚。 徐挽宁都没回过神,就被陆砚北抱回房间,他一勾脚,踢上房门,就把她扔到了床上,俯身压过来,待她缓过劲儿时,他的双臂已撑在身体两侧。 她的呼吸紊乱而急促。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她的心脏砰砰乱跳。 卧室灯光昏暗,月光透过玻璃窗,缓缓地流入室内,将一切都照得朦胧又迷离,衬得陆砚北的眼睛也越发深邃。 他嘴角带着一点笑。 温柔又勾人。 越是平时冷峻不言苟笑的人,突然温柔起来,就越撩人。 他伸手,轻轻抚着徐挽宁的脸,“总是陪女儿,你也陪陪我啊。” 独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徐挽宁觉得空气都瞬间变得稀薄,他的吻随即落下,彻底夺走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你别在我身上留下印子,我明天还约了小姨出去买衣服。” “好,我注意点。” 陆砚北点头应着。 今晚的吻,温柔又缱绻。 就连两人的呼吸,也极致缠绵,令人理智尽失,溃不成军。 徐挽宁觉得无法喘息,低低地呜咽着,好似一种诱惑。 月光温温柔柔,落在脸上身上,她的睡衣不知何时被堆到了胸口,徐挽宁半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身子沐浴在月光下,浑身却好似身处滚烫的泉水中。 就连头顶的灯,也开始摇曳晃动。 徐挽宁可以清晰看到陆砚北眼底泛着红; 看到他额头微微泛起的青筋; 微微滑动的喉结; 以及, 他眼中的自己。 …… 今晚的陆砚北是温柔而克制的,脖颈处的筋脉因为忍耐而微微凸起,淡青色的,随着他的喘息,微微跳动。 情动,沉沦。 徐挽宁伸手,轻轻抚摸着。 又仰着脸,吻了吻。 随后,暴雨忽至。 后来,陆砚北又抱着她去洗澡…… 翌日一早,陆砚北还没醒,徐挽宁已经起床洗漱,因为她今天约了江曦月出门。 进入洗手间,发现浴室镜子上,全都是自己留下的手印,想起昨晚在浴室的孟浪,她只觉得脸热,伸手将玻璃擦拭干净。 满月宴在即,徐挽宁想买些衣服,江曦月眼光好,便约她一起出来。 “怎么回事?昨晚呦呦又闹你了?”江曦月打量她。 “没有啊。” “眼睛通红的,像个小兔子。” “……” 徐挽宁戴上墨镜,外人倒也看不出。 她自己还没买衣服,二人先去童装区,给陆云深挑了几套衣服后,又给陆呦呦买了些小衣服,她看着什么都可爱,什么都想买。 这也没什么,江曦月就陪着她。 只是两人到了一家高级定制成衣店后,徐挽宁才忽然想起,刚才把包落在童装店了。 “你真是一孕傻三年,连自己的包都能丢了。”江曦月有些无奈。 “我回去拿。”徐挽宁也觉得头疼。 可能是失明是习惯了被人照顾,总是丢三落四。 “你休息一下,我去拿。” 她虽然复明了,大家还是格外照顾她。 江曦月动作很快,都没给徐挽宁追上去的机会。 她只能坐在店里等着,这里的衣服,动辄几万、十几万,对待客户自然尽心竭力,工作人员立刻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 此时,从里面的一个试衣间,传出熟悉的声音,“这件衣服腰部有些松。” 说话间,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是梁晗。 梁晗也看到了徐挽宁,戴着墨镜,坐在角落。 她嘴角轻翘。 冤家路窄。 一个瞎子还出来逛街。 她不知道徐挽宁视力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扭着腰肢走过去,“二嫂,好久不见啊。” 徐挽宁点头,“好久不见。” “你气色看着不错,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梁晗示意工作人员离开。 “挺好的,你的脑子好了?” 梁晗脸瞬间黑透。 专挑她肺管子戳,这贱人果然讨厌。 梁晗坐到徐挽宁对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看起来,她视力也没怎么恢复啊。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张嘴,用口型念叨着几句脏话,还故意伸手做出戳她眼睛的动作。 这种动作对于失明的人来说,极具侮辱性。 接着,冷哼一声。 果然还是个死瞎子。 只是徐挽宁忽然开口说:“梁小姐,戳人眼睛,好玩吗?” 梁晗戳她眼睛的动作瞬间僵住。 “一个大明星,满口脏话,要是被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梁晗呼吸一沉,心下一紧,她难道…… 能看到了? 徐挽宁伸手,缓缓摘下墨镜。 那双杏眼,依旧漂亮。 梁晗本能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没想到,徐挽宁动作更快 忽然起身,抓住梁晗的肩膀—— 倏然用力。 直接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另一只手抓住桌上放置的、原本用来吃甜点的钢叉。 对准梁晗的眼睛,就直接插了过去。 不锈钢叉子,表面泛着一层金属冷光。 锋利的尖头,直逼梁晗的瞳孔。 她甚至忘记了挣扎,眼睁睁看着钢叉即将戳进她的眼里。 失控着,尖叫出声。 “啊——” 梁晗的经纪人和助理急忙跑过来。 钢叉悬停在梁晗右眼上方,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梁晗呼吸急促,吓得双腿发软。 徐挽宁却冲她笑了笑,“梁小姐,戳人眼睛,好玩吗?” 她眼睛猩红,像魔鬼。 “放、放开我……”梁晗吓得哆嗦。 “梁小姐,你可别乱动,如果一不小心,我手滑,叉子真的扎进去,我怕你会变成瞎子。”徐挽宁语气很轻,“那可就是永久性失明了。” “你可是大明星,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她伸手,轻拍着梁晗的脸:“乖,别抖啊。”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恨的话。 听得梁晗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觉得此时的徐挽宁真的敢戳瞎自己的眼。 梁晗的经纪人都吓懵逼了,哆嗦着嘴,“陆、陆少夫人,您冷静点。” “徐、徐挽宁,这可是公共场合,我不信你敢弄瞎我的眼……”梁晗说话时,舌头开始打结。 “是啊,我不敢。”徐挽宁低笑着。 紧接着,原本悬在梁晗眼睛上的叉子离开,她刚松了一口气。 一杯热茶迎面泼来! 随后,甜点按在她脸上。 红茶混杂着奶油,将她漂亮的糟蹋得一塌糊涂…… 梁晗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坐在椅子上,浑身血液逆流,身子僵直,甜腻的奶油冲她脸上缓缓滑落,将她的脸搞成了一个调色盘。 “梁小姐,好玩吗?”徐挽宁笑道。 梁晗快疯了。 她的脸可是每年要花至少几百万保养的,她怎么敢这么践踏自己的脸。 “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告诉二哥吗?” 徐挽宁眼神骤然变冷,“梁晗,你杀人时,害怕吗?” 梁晗浑身僵直。 心虚腿软,不敢再说话。 第215章 美男计,没脑子的蠢货 徐挽宁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朝房间走去。 刚才的一幕,好似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回放,好似把利刃,在她心上割开了一个口子,顿顿的疼,让人窒息。 手机就搁在房间的桌上,推门就看到了。 有两通孙思佳的未接来电,她今天跟着导师参加一个研讨会,可能要晚些过来。 她攥着手机,指骨泛白。 徐挽宁努力定了定神。 相处这么久,她应该相信陆砚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梁晗。 但是亲眼看到的事实,信任是一回事,若说毫无感觉,那都是假的。 她拿着手机,回宴会厅的路上,遇到了梁晗。 趾高气昂,端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恨不能用鼻孔看她。 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时,还故意撞了徐挽宁一下。 “哎呦,二嫂,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鞋跟太高,走路不稳,没有撞疼你。”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梁晗又说道:“不过二嫂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我计较呢,对。” “是啊,人怎么会跟狗计较呢。” 梁晗笑容僵住,却又忽然释然了,“徐挽宁,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转身离开。 徐挽宁进入宴会厅时,陆砚北正和江鹤庭在说话,瞥见她过来,随即走过去,“说你去找手机了,手机找到了?” 徐挽宁点了点头。 “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有吗?”徐挽宁笑着,伸手帮他整理领带,“二哥,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陆砚北眸子微沉,“你都看到了?” “你觉得呢?” 两人靠得很近。 外人的角度看来,就是对恩爱夫妻。 陆砚北垂眸,看着徐挽宁慢条斯理帮他整理领带。 他觉得这小妮子下一秒就会用领带把他勒死,伸手搂着她的腰,靠近她耳边,“别难受,梁晗欠你的,我会帮你讨回来,给我点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两人靠得极近,外人根本听不到夫妻俩的对话。 宾客们纷纷感慨。 说两人模样登对,琴瑟和鸣,简直羡煞旁人。 梁晗坐在位置上,嫉妒地红了眼,扯着卢雪娟追问,“妈,您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卢雪娟眼底滑过一丝异色,“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之前去陆家送礼,那个铃铛镯子不是您买的吗?您是不是趁机给陆呦呦下毒了?” 卢雪娟脸色大变,环顾四周。 她急忙说道:“你这孩子,简直胡说八道,什么下毒,你这是听谁说的?” “二哥啊。” “陆砚北?”卢雪娟皱眉。 “二哥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和徐挽宁重新在一起,听说这孩子是早产儿,三不五时生病,二哥都快烦死了。” “他亲口说镯子被人下毒?”卢雪娟追问。 “是啊。” “他……什么态度?” “他说要感谢下药的人,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巴不得那孩子早点死,只是有规定,在女方分娩一年内,男方不许提出离婚,只能对外和徐挽宁装装样子,其实他们没感情,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怎么可能?” “而且他来问我,是不是我动了手脚,我当时听到这话都吓疯了。”梁晗压着声音。 “镯子是我们家送出去的,他说,如果我能帮他找出下毒的人,他要亲自去感谢这个人,还说……” 梁晗面露羞怯,娇声娇气地说,“如果我能帮他,今晚,他会在房间等我。” “你信他?” 卢雪娟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梁晗早就被陆砚北搞得五迷三道。 陆砚北这种男人,但凡他愿意,就少有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魅力。 陆砚北主动示好,梁晗激动得连魂儿都飞了。 甚至忘了,之前陆砚北是如何对她的。 本就没什么脑子,现在的智商更是彻底将为负数。 “妈,您没看到陆呦呦手里还攥着咱们家送的铃铛吗?如果二哥真的疼爱这孩子,他会允许孩子触碰有毒物吗?” 满月宴即将开始,陆呦呦早就从房间被抱出来。 她的手中的确还攥着梁家送的铃铛金镯。 “妈,您就告诉我,是不是您干的?” “二哥好不容易找我帮忙,我不能让他失望啊,我是您女儿,又不是外人,您就偷偷告诉我。” 卢雪娟禁不住女儿的撒娇哀求。 她点了点头,“是我在镯子里下了毒。” “真是您啊?”梁晗诧异,“妈,为什么啊?” 卢雪娟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徐挽宁母女,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你不觉得,她们母女俩长得很讨厌吗?” 尤其是那个孩子,更像那个女人! 她恨透了那个贱人,又怎么能允许,顶着与那个女人相似面孔的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关键是,现在又来跟她女儿抢男人。 她要她们死。 神不知鬼不觉的死。 —— 满月宴很快开始,由陆震寰负责开场致辞,感谢所有宾客到场。 陆老太太甚至还说,会将自己在晟世的部分股份送给徐挽宁,感谢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众人诧异,一般赠送这种股权,都是送给孩子,鲜少有送孙媳妇的。 可见,陆家对徐挽宁真的极为看重。 酒店工作人员推来香槟塔。 所有人举杯欢庆。 致辞结束,有专业团队负责演出热场,而宾客们则开始用餐。 梁晗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眉眼俱笑。 见陆砚北单独离开,摸了摸包里的房卡,扭着腰离开宴会厅。 刷卡进入房间后,梁晗看到了陆砚北,娇羞地笑道,“二哥,满月宴都没结束,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不爱参加这种宴会。”陆砚北伸手扯了扯领带,“事情你帮我打听清楚了?” “是我妈做的。” “是吗?”陆砚北神色未变,只是微微咬紧腮帮,“孩子长期接触毒药,肯定活不久,就是可惜了,上次徐挽宁落水,居然没淹死她。” 陆砚北心思深,素来让人看不透。 不过梁晗一听这话,倒是瞬间笑了,“二哥,你真这么想?” “不过她对外是我的妻子,当时出事,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委屈了你,对不起啊。”陆砚北拍着她的肩。 “没关系的,我不委屈。” 靠得这么近,她能清晰感觉到陆砚北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上。 瞬间心猿意马。 “上次你被下药,我那么对你,也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如果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你就是小三,那太委屈你了,我想……正大光明的娶你。” 梁晗一听这话,激动不已。 “对了,徐挽宁落水,该不会是你做的?” 梁晗笑着点头,“是我做的,不过真可惜,没淹死她,还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陆砚北冲她勾唇一笑,“你不是笨,你……” “只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梁晗笑容一僵。 “对了,给你的房卡里内嵌了监听装置,你们所说的话,我不仅全程听到了,还录下来了,包括我们刚才的对话。” “推人落水,你母亲又下毒,都涉嫌故意杀人。” 梁晗浑身剧震,如坠冰窖。 “梁晗……如果我说,你跟你母亲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 第212章 解锁领带的用法 店内,无论是梁晗的经纪人、助理,还是其他店员,皆不敢出声。 这位陆少夫人…… 也太厉害了。 主要是她此时的气场太强。 没人敢阻拦。 直至江曦月取回包,进入店内,见此情形也是诧异,只是梁晗的脸被蛋糕糊住,除了两只眼,根本看不清其他五官,更认不出是谁。 “宁宁,这是谁?出什么事了?” 徐挽宁只笑了笑,抽出桌上摆放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一个人渣败类而已。” 说完,将湿纸巾揉成一团,竟直接丢在了梁晗身上。 梁晗气得浑身血液逆流。 这死贱人…… 把她当垃圾桶了吗? “我们走。”徐挽宁说着,戴上墨镜,潇洒离开。 梁晗的经纪人急忙上前,帮她擦拭脸上的奶油,“小晗,你没事?” “我怎么可能没事,你们是死人嘛,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们就在旁边看着,一群废物!”梁晗气急败坏,冲着经纪人大吼大叫。 “我花钱雇你们,是让你们在旁边看戏的吗?没用的东西!”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脸。” 经纪人无语。 我都没嫌你的脸脏呢。 “那我们报警,店内有监控,陆少夫人不能抵赖。”她提议。 徐挽宁落水时,是梁晗在地上倒了精油,又想淹死她。 她心虚。 不知道徐挽宁手里是否有证据,担心警察介入,会牵扯到这件事。 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报警?你是觉得我还不够丢人吗?”梁晗怒气冲冲,把所有火气都发泄在经纪人身上。 经纪人敢怒不敢言。 梁晗本就难伺候。 仗着有背景,到处颐指气使,得罪了圈内不少人。 作为经纪人,她只能帮着擦屁股,大小姐心情不好,还要把她当做出气筒。 如果不是梁晗给的钱多,谁愿意受这份罪啊。 那位陆少夫人又没惹她,自己主动招惹。 惹得一身骚,真是活该! 推掉了所有工作留在京城,整天想着如何勾引别人丈夫,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梁晗离开时,还警告成衣店内的工作人员,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甚至还让她们签了保密协议。 众人觉得无语。 明明是梁晗被欺负,证据确凿,她居然能忍下这口气。 在她离开时,店员们低声议论,有人觉得梁晗脾气好,也有人反驳:“去年梁晗和二爷一起看演出就曾上过新闻,今天这件事,有可能是正室教训小三。” “梁晗当小三?不至于。” “人不可貌相,可能她天生下贱呢。” …… 教训完梁晗,徐挽宁心情不错。 她给自己挑了几套衣服后,又帮陆砚北选了两件衬衫和几条领带。 江曦月心下好奇,“刚才那个,真的是梁晗?” 徐挽宁点头。 “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小姨,如果我说,我落水这件事,和梁晗有关,你信吗?” 因为没证据,具体细节,徐挽宁一直没说,凭空指责,弄不好会被梁晗反咬一口,说她救人却被污蔑杀人,一哭二闹,再发动粉丝,反而对自己不利。 江曦月心下震惊。 江家都以为梁晗救了徐挽宁。 江老还曾想,等满月宴到京城,要亲自去感谢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握住徐挽宁的手,“你说的,我就信。” “你就不怕我骗你啊。”徐挽宁笑道。 “亲人之间,不就应该无条件信任吗?” 徐挽宁想到在徐家时,徐振宏曾给她下药,将她卖给别的男人,再对比江家,内心百感交集。 两人购物结束,刚回到陆家老宅,就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辆炫酷的摩托车进入两人视线中。 伴随着刹车声,车子停在草坪上。 那人踢下脚撑,摘头盔,翻身下车。 一系列动作,潇洒又不羁。 见到徐挽宁和江曦月还笑招了下手,“二嫂、小姨,你们也刚回来?” 徐挽宁点头,“出去买了点东西,你怎么有空过来?” “找二哥聊点事。” 谢放穿了身帅气的机车服,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相差甚远,随手拨乱被头盔压扁的头发,透着股未曾驯化的野性。 江家都是手艺人,也相对保守。 江曦月没接触过赛车、摩托,总归是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姨,想骑啊?”谢放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江曦月只骑过电瓶车,这种摩托,她从未碰过。 她笑着摇头。 “满月宴结束,二哥二嫂要跟我们一起去赛车场,你有空就一起来玩,我可以带你去骑摩托车。” 谢放就是个社牛,直接向江曦月发出邀约。 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经笑着帮两人将购买的东西拎进屋。 谢放也不是随便谁都会邀请的,他是觉得在江家时,将江曦月当“贼”按在墙上,实在过意不去,总想补偿她什么。 进屋后,谢放就把陆砚北单独叫到外面。 “你有事找我?”陆砚北好奇,却一脸悠闲无所谓。 “二哥,你严肃点,我找你有正经事。” “你就不是个正经人,会有什么正经事?” 谢放一听这话,瞬间怒了,“陆砚北,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正经了!小爷根正苗儿红,上学时,还被评为三好学生。” “你说的是小学时候的事。” “……” 谢放深吸一口气。 陆老狗! 二嫂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 陆砚北笑出声,不再逗他,“好了,你说,特意找我,有什么事。” “和梁晗有关。”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也有关,最近有个消息,说是……” 陆砚北脸色逐渐沉下去。 谢放和陆砚北聊完就走了。 江曦月留在老宅吃了晚饭才离开,陆砚北帮陆云深洗澡,徐挽宁则在逗陆呦呦,小家伙可能是白天睡太多,到了晚上就很磨人。 洗完澡的陆云深,趿拉着小拖鞋就跑到婴儿床边。 拿着放在一边的镯子就逗弄陆呦呦,“妹妹,看这里。” 那是梁鸿生之前送的小金镯,缀着会响的铃铛,陆呦呦喜欢听这个声音,每次拿这个逗她,她都乐呵呵的。 好不容易把陆呦呦哄睡着,徐挽宁已经精疲力尽。 回到房间,才将给陆砚北买的礼物递过去。 “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砚北拆开包装,目光落在那两条领带上,低声说,“喜欢。” 徐挽宁微微笑着。 “阿宁,你知道领带有多少种用法吗?” “什么?”徐挽宁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教你。” “……” 当徐挽宁的双手被绑住,她后知后觉,才明白他所谓的领带用途是什么,多少觉得,陆砚北是有些变态的。 在他手里,她的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 总能被他挖掘出荒唐的新高度。 第213章 满月宴,顶级排面 事后。 徐挽宁笑着看他,“二哥,要不我也教你一个领带的用法?” 陆砚北没作声,任由着徐挽宁用领带将他眼睛蒙住。 视线被夺,身体的感觉开始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感觉到,徐挽宁的手指从他下巴开始,一点点下滑,从喉结、锁骨,再从胸口滑过,落在他的腰上…… 她动作很轻,一路往下,撩起一阵酥痒感。 只是火都被点燃了,徐挽宁却撤手离开。 他等了很久,微皱着眉,嘶哑着嗓子,“阿宁?”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他扯下蒙眼的领带时,发现徐挽宁早就跑了。 惹了火就跑,谁教她的! 徐挽宁跑去婴儿房陪陆呦呦睡觉了,陆砚北没法子,只能自己解决。 又去冲了个冷水澡,才勉强纾解了身体的燥热。 —— 另一边 江曦月回到下榻的住处时,江鹤庭正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一颗钻石的原石结构,见她脸色不好,微蹙着眉,“今天和宁宁出去逛街,出门时,你不是挺高兴的吗?现在怎么满脸写着不开心。” “你对梁晗了解吗?” “大明星?” “除了这些呢?” 江鹤庭思忖片刻,“她整过眼睛,动过鼻子,切过下颌角,可能还做过丰唇,隆过胸。” 江曦月:“……” 江鹤庭这种平时总跟钻石珠宝打交道的人,对细节是极为苛刻的,观察别人时,最容易看到各种瑕疵细节,那双眼睛,堪比显微镜。 他单身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 江曦月深吸一口气,“你就知道这些?” “她还是宁宁的救命恩人。” “只怕不是救命恩人,而是杀人凶手。” 江鹤庭目光从钻石上移开,眉眼锋利,“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梁家。” “我知道了。”江鹤庭点头,“不过这里不是淮城,估计需要点时间。” 日子一晃,就到了陆家给陆呦呦补办满月宴的日子。 在这期间,小家伙又发了一次高烧。 不过满月宴当天身体已经恢复。 地点定在了晟世旗下的一家星级酒店。 今天酒店没有对外开放,全部用来接待宾客,偌大的宴会厅,摆满桌子,布置得美轮美奂,场面可观。 约莫下午四点多,宾客们陆续抵达。 今日前来的,都是业内大佬、行业翘楚。 关系亲近的全都去看孩子了,陆呦呦手中攥着金镯小铃铛。 被客人们辗转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 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人,一副机灵样儿,逗得众人直夸她长得好。 徐挽宁在房间看着孩子。 陆砚北则负责招待客人。 当他接到电话,说江家人抵达时,便匆匆到酒店门口迎接,就连陆震寰和陆湛南都去了,惹得众人侧目。 “谁的排面这么大,二爷要亲自迎接?” “不清楚。” 众人好奇,透过宴会厅窗户盯着门口。 一辆车缓缓驶来。 梁晗今日盛装打扮,金色礼服搭配华贵的钻石首饰,一出场就吸引众人目光。 与她一起下车的还有梁鸿生夫妻俩。 “二爷是去接梁家人?”宾客们满脸惊奇。 梁晗在门口见到陆砚北,同样喜出望外。 他居然知道自己今天要来? 特意来接我? “陆伯父,陆大哥,二哥——”梁晗依次问好,昂首挺胸,扭着腰肢,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魅力。 陆砚北不清楚梁家是从哪儿弄来的邀请函,眉头微蹙。 “怎么好意思让大家亲自出来接我们。”梁晗满脸娇羞。 陆湛南忽然笑出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谁说我们是来接你的?” 这是什么普信女。 该不会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她。 陆湛南有点无语。 梁晗笑容僵住。 此时有两辆车驶来。 “不好意思,你挡路了!”陆砚北皱眉。 梁晗转身看过去,下车的人,她认识。 淮城江家! 每个女明星都想佩戴他们家的高级定制珠宝,彰显身份地位。 梁晗也曾经想定制过,结果连江家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 理由是: 不够格! 她还不配! 梁晗被气得不轻。 但江家在珠宝圈、时尚界地位超然,她不敢得罪,只能忍着。 没想到,让陆家人齐齐出动迎接的,居然是江家! 江家人性格冷僻,很少露面。 今天竟全都来了,就连女儿过世后,隐居多年的江老都露面了。 一个小孩子的满月宴而已,至于吗? 众多宾客们也很诧异,好奇陆家和江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这可是顶顶的排面。 江家人手一份礼物,江老更是送了一顶亲手打造的小王冠,光是上面镶嵌的名贵珠宝,就让一众名媛贵妇们闪瞎了眼。 多少名媛一辈子都佩戴不上江家的珠宝。 陆呦呦居然一出生就戴上了。 大家感慨,投胎真是门技术活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家,压根没人注意后来进场的梁家。 他们就像空气,直接被忽略了。 梁晗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无视过,气得脸都白了。 梁鸿生轻笑,“我早就说了,别来,非要来参加,结果呢,简直是自取其辱,以为通过卢家弄到邀请函,就算有本事?但卢家能和江家比吗?” “你闭嘴!”卢雪娟脸上同样难堪。 她经历过卢家最鼎盛的时期,谁见了她不是巴结讨好,阿谀奉承,现在都不愿搭理她。 世态炎凉。 卢雪娟咬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看到陆老太太、陆夫人正开心地与其他宾客交谈,却并没上前搭理他们。 她冷笑着: 迟早,我要让你们都笑不出来。 —— 房间内 前来看孩子的宾客陆续离开,徐挽宁听说外公一家已经到了,有些迫不及待,想亲自出去,打开门的瞬间,却意外看到了个熟面孔。 再度相见,总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他有些局促尴尬,手中拎着礼物,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徐挽宁微微笑着。 “恭喜。” “谢谢。” 长达数十秒的沉默,有种尴尬在两人间蔓延。 此时,屋内传来陆呦呦的声音,小家伙不知在闹什么,忽然就哭了,徐挽宁急忙转身朝屋里走,孩子正被黄妈抱在怀里哄着。 徐挽宁接过孩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低声哄着,眉眼温柔。 陈柏安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泛起一丝红意,好似有千八百刀在他心上狠狠割着。 痛苦、窒息。 那种滋味儿,堪比凌迟。 第216章 母女相残,精彩绝伦 梁晗吓疯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砚北,“二、二哥……你是吓唬我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会娶我?”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跟我讲真话?” 陆砚北转身,抽出放在桌上的湿纸巾。 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 满脸厌恶。 就好像刚才的触碰,让他手指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居然真的蠢到会替我去问你的母亲。” 陆砚北等不及要知道铃铛内是否藏有毒物。 他只能从梁晗下手。 毕竟,没脑子的人,比较容易忽悠。 “梁晗,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回到宴会厅,主动承认推阿宁落水,要么就揭穿你母亲下毒一事,你是选择牺牲自己,保全母亲;还是选择牺牲她……主动权,交给你。” 梁晗双腿一软。 瘫软在地。 刚才还心猿意马,以为能和陆砚北共赴云雨,现在脑袋嗡嗡作响。 疼得几乎要裂开! 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 她是明星,有那么多粉丝,如果这件事被戳穿,她就等于被社死,一辈子就完了。 可是母亲那么疼爱她…… 她该怎么办? 左右为难,梁晗疯了。 疯了般地扯了扯头发,内心无比挣扎。 陆砚北把擦拭完的湿纸巾丢进了垃圾桶,准备离开。 梁晗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腿,“二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陆砚北皱眉,抬脚,将她踹开! 眼神憎恶。 “满月宴结束前,如果你还没做出选择,那我就让你们母女一起死。” …… 梁晗被踢翻在地上,呆呆趴在地上,小脸煞白。 当陆砚北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徐挽宁正和江家人坐在一处聊天,谢放等人则在聊天喝酒,气氛热烈。 他走到徐挽宁身边,搂着她的腰,低声说:“好戏快开始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吱声。 很快,梁晗就重新回到了宴会厅。 她头发凌乱,漂亮的礼服也被弄得皱皱巴巴。 小脸煞白,眼睛通红,似乎哭过,被泪水晕湿的眼线糊在眼睛周围,像极了女鬼。 她毕竟是个明星,变成这般模样,瞬间就引起了众人注意。 “小晗?”卢雪娟急忙跑过去,“你怎么回事?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梁晗看着母亲,眼泪簌簌往下掉。 “你别哭啊,你告诉我,谁干的?” 卢雪娟说着,忽然看向不远处的陆砚北,难不成…… 梁晗抓着母亲的胳膊,低声说,“妈,您爱我吗?”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我肯定爱你啊,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可是我的心肝儿啊。” “您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吗?” “当然。” 卢雪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帮她擦眼泪,安抚她的情绪。 “妈,二哥说,如果不牺牲你,就会把我推徐挽宁落水的事说出去,那样的话,我的事业就毁了,还可能会坐牢,妈,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雪娟都没反应过来。 梁鸿生原本正和别人说话,见到女儿这般落魄狼狈,也急忙赶来。 只是他还没到跟前,就看到梁晗忽然抬手。 “啪——”一巴掌。 卢雪娟被打懵了。 所有人也都懵逼了。 宴会厅内,忽然一片安静。 正跟人喝酒的谢放直接冒了一句,“卧槽,当众打她妈,这梁晗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梁鸿生眉头紧皱,“梁晗,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妈!” “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故意在送给陆家的镯子里下了毒,她想毒死陆家的孩子!” 全场死寂。 陆家和江家人全都脸色铁青。 徐挽宁更是脸色大变! “你简直胡说八道。”梁鸿生大声怒斥。 “我没胡说,是她亲口承认的。”梁晗没办法,她必须自保。 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还很长。 她表情痛苦地看向卢雪娟。 似乎在用眼神说: 妈,您别怪我! 您不是最疼我吗? 您不是说,可以为我牺牲一切吗? 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妈,我真没想到,您会做出这样的事,您真让我失望,就算我是您的女儿,也不能包庇您的这种行为,二哥和二嫂的孩子才几个月啊,您怎么下得去手。” 梁晗痛哭流涕。 倒像个合格的演员。 她余光瞥了眼陆砚北,他的眼神冷漠。 示意她: 做的还不够。 卢雪娟被女儿这巴掌打得半晌没回过神,脸上好似火烧。 而梁晗又冲过去打了她几巴掌,“我没您这样的母亲,您怎么能如此歹毒……” 几巴掌下去,打得卢雪娟嘴角开裂。 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梁晗!你冷静点。”众人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梁鸿生觉得颜面尽失,将女儿拽到一边,“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啊?你母亲下毒?” “就是之前,通过您送出去的铃铛镯子,你们藏了毒药。”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陆呦呦身上。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乐呵呵得攥着镯子在把玩。 陆云深就在妹妹身边,一把扯过镯子摔在地上,陆呦呦见状,立刻哭起来,他摸着妹妹的小脸,“不要哭,以后哥哥给你买更好的东西。” 镯子内的东西早就被更换了,若不然陆砚北也不会让女儿玩。 “雪娟,这是真的吗?”梁鸿生难以置信的看着妻子。 他知道卢雪娟跋扈,嘴巴刻薄。 但他想不到,她会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手。 卢雪娟此时也终于回过神,忽然看向陆砚北:“陆砚北,是你干的?” “我怎么了?”陆砚北一脸无所谓。 “你故意勾引小晗,让她污蔑我,你堂堂晟世老总,做出这么低级的事,你要脸吗?” “我低级?” 陆砚北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搞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算怎么回事?” 卢雪娟笃定,陆砚北手中没证据。 如果有, 早就报警抓她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自己女儿就是太傻,才会被他利用! “陆砚北,我告诉你,我们卢家不是好欺负的,你干出这样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陆砚北嘴角轻翘,眼神肃杀又冷漠,“你刚才说我故意勾引梁晗?我没证据?行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证据……” 他说着,打了个电话,“陆鸣,把人带上来。” 约莫五六分钟,陆鸣来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 众人看过去,纷纷猜测他们的身份。 梁晗在看清两人的脸时,顿时面如死灰。 这是当初在酒会上,她故意给自己下药,又找了两个狗仔偷拍。 陆鸣带来的…… 正是这两个狗仔! 第214章 梁家,该凉了 徐挽宁失踪后,陈柏安和陆砚北在江城见过一次,一起喝了酒。 虽然全程无交流,但离开时,他还是和陆砚北说:“如果有她的消息,你能告诉我吗?” 后来,他知道徐挽宁安然无恙,心里高兴。 得知她为陆砚北生下了一个女儿,他又心痛窒息。 他很嫉妒!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原本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当陆家决定为徐挽宁举行满月宴时,他就像是犯贱一样,给陆砚北打电话,问他,自己能不能来。 陆砚北是无所谓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自虐般的,非要亲自来看一眼。 他甚至想过: 如果她过得不幸福该有多好。 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至少,不是他一个人痛苦! 只是此时看到徐挽宁抱着孩子,满脸幸福,陈柏安觉得自己那些想法,简直又坏又无耻。 他走过去,将礼物放在一边,就准备离开。 陆呦呦却忽然注意到了他,冲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金镯小铃铛,嘴里还啊啊叫着。 “这是你陈叔叔。”徐挽宁笑着。 她也算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如今找回亲人,以前的一切,她也不想过多追究。 毕竟,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陈柏安今天拿了礼物来,也是客人。 叔叔? 陈柏安的心脏却绵绵密密,好似针扎般疼痛。 他对不起徐挽宁。 不配这声叔叔。 陆呦呦却好似对他很感兴趣,冲他挥舞着小手。 黄妈不知道陈柏安的身份,还冲他笑道,“呦呦好像很喜欢这位先生,要不您抱抱她。” 陈柏安愣了。 他不配。 徐挽宁却笑着看他,“你想抱吗?” 可能是陆呦呦笑得太甜,陈柏安心动了,只是他没抱过孩子,四肢僵硬,蹩手蹩脚,倒惹的徐挽宁低笑出声。 怀中的小家伙,太软了,眼睛很像徐挽宁,天真无邪,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他,毫无防备。 陈柏安抱着她,心里负罪感更甚。 鼻尖酸涩,他真的不配。 “孩子给你。”陈柏安抱着她,甚至不敢乱动,又把孩子递给徐挽宁。 他动作太生涩,倒是不小心,将陆呦呦手中攥着的小金镯弄到了地上,小家伙立马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憋着小嘴。 陈柏安随即弯腰,准备将金镯捡起来。 铃铛落地,碎成两半,里面用来撞击、发出声响的金色小珠子滚出来,陈柏安急忙捏住珠子,手上却好似沾了什么东西。 “镯子坏了?”徐挽宁皱眉。 陈柏安将珠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没什么气味。 “你在干什么?”徐挽宁狐疑。 “珠子上好像被涂了什么东西。”按理说这种金饰,又是藏在铃铛里的珠子,是不该粘上什么东西的。 徐挽宁呼吸一沉。 这个镯子是梁家送来的。 该不会有问题。 陆呦呦近来频繁生病,她不免会多想。 …… 此时陆砚北带着江家人已经过来了,看到陈柏安微皱着眉,“你还真的来了。” 江家人调查过徐挽宁的过往,自然查过陈柏安,见到他,难免会有敌意。 陈柏安捏着珠子,看了眼陆砚北,“我们聊聊。” 也许是他多心。 另一个房间内,很快俞老就来了。 金珠上的确有东西,而且珠子表面已经被腐蚀得不太光滑。 毒物监测需要时间,虽不确定这上面的是什么,但能腐蚀金属,无色无味,还藏得这么隐蔽,能是什么好东西。 俞老皱眉,“呦呦喜欢玩这个?” 陆砚北点头。 陆呦呦喜欢能发出声音的东西。 陆呦呦虽然是早产儿,体弱,但经过精心照顾后,身体和正常孩子没两样,即便是春夏交替时节,气温不定,但她生病的频率实在太高。 俞老深吸一口气,“或许,检测出成分后,就能解释呦呦为什么频繁生病了。” “或许……” “是我多心了。” 但陆砚北很清楚,这东西是梁家送来的。 梁晗比较蠢,做什么事都是明火执仗,恨不能把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那天她的表现没什么异常; 东西是梁鸿生亲自送的,如果上面有毒,那他逃不了干系,他不会这么笨; 而梁家那天,唯一没来的…… 只有卢雪娟! 之前她到家里,要求自己对梁晗负责,被打了脸,肯定会怀恨在心。 她有动机,也有机会能接触到镯子。 镯子是正大光明当着陆家众人的面送出去的。 任谁都不会怀疑铃铛里暗藏玄机。 如果真的是毒药,小孩子体弱,又频繁接触,现在只是三不五时生病发烧,如果没被发现,长此以往,陆砚北甚至不敢细想。 浑身都觉得凉。 一切如果如他猜想。 这个梁家…… 真该凉了。 “俞爷爷,这上面的成分化验,需要多久?”陆砚北追问。 “至少两到三日。” 陆砚北点头应着,心下有了计较。 事情真相不明,俞老和陈柏安也没对外说。 江家人看过陆呦呦后,满月宴也即将开始,便进入宴会厅等待。 唯独不见陆砚北。 “砚北人呢?关键时候掉链子。”陆夫人皱眉。 徐挽宁正准备给陆砚北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肯定是落在房间里了,她近来总是丢三落四,叹了口气,与众人交代一声,回房间找手机。 在她匆匆经过一个走廊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目光瞬间凝住。 陆砚北正偏头和梁晗说着什么。 模样温柔。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还贴心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梁晗低垂着头,红着脸,满脸娇羞。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靠得太近,太过亲密。 她听到陆砚北说:“……今晚,我等你。” 他将一张类似房卡的东西塞到了梁晗手中。 徐挽宁紧抿着唇,因为用力,唇上逐渐失了血色。 第217章 打你,不用挑时间 梁晗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虚晃着,纤瘦的身体,好似被秋风吹在地上的落叶,一副枯槁破败之相。 那天之后,她直接住院,压根忘了这两个狗仔。 更想不到,他们会跳出来。 陆砚北是从哪里找到的他们? 她的眼里,惊恐、害怕,又带着一丝怨毒。 她恨不能扑过去,直接掐死这两个人。 “砚北,他们是什么人?”陆夫人眉头紧皱。 “这是之前梁晗被人下药时,在附近偷拍的狗仔。”陆砚北神情冷淡,“我十分好奇,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她被下药的同时,狗仔刚好在酒店内,那家酒店安保不错,狗仔是怎么混进去的?” 两个狗仔早就被陆鸣敲打过。 二人十分识趣儿,其中一人立刻说道:“二爷,是梁晗让我们去的,她故意给自己下药,要勾引你,还特意找我们偷拍,这样的话,事情一旦传出去,您就必须对她负责了。” “对,是她雇佣我们的。” “不过二爷您定力足,并没被她引诱,后来警察来了,我们就先跑了。” 两人说出真相的同时,还不忘拍陆砚北的马屁。 说他坐怀不乱,是真男人。 所有人全都一脸愕然。 梁晗呼吸急促,很抓狂,直接朝着两个狗仔大吼:“满口胡言,是谁教唆你们来污蔑我的,我确实被人下药了,我是受害者!” “梁小姐,我们是做狗仔的,最擅长偷拍留证据,您当时找我们,我们都是有录像的。” 梁晗浑身颤抖。 没想到会被两个狗仔摆一道。 “您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公开录像。” 这两个狗仔特意留了一手,是准备以后拿视频威胁梁晗,敲诈点钱。 狗仔们说得肯定。 而且梁晗此时崩溃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 好歹是个明星,又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做出这种下贱不要脸的人,众人嗤之以鼻。 陆砚北轻哂,看向卢雪娟:“到底是谁勾引谁?到底是谁低级?” 所有人看向梁家母女俩的表情,越发复杂。 甚至带着一丝鄙夷不屑。 “给自己下药,还找人偷拍,未免太不要脸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下毒,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还说卢家?”众人嗤笑,“那都是老黄历了。” “……” 梁晗被搞得彻底抓狂,红着眼,眼泪婆娑。 因为她知道,自己完了。 今晚之后,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娱乐圈。 完了。 彻底完了! 她扭头,看向陆砚北,她能当明星,定是生了张漂亮的脸蛋,虽然狼狈,但梨花带雨的,倒是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二哥,你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骗你什么了?”陆砚北面无表情。 “你不是说,只要我揭发母亲,就放过我吗?你为什么骗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糊涂犯了错。” “爱我?”陆砚北冷笑。 “你懂什么是爱吗?” “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恶心。” 梁晗哭红了眼,“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的,我那么相信你,甚至不惜打了我妈。” “那是你妈活该!” 众人皱眉。 这话听着…… 怎么那么像脏话。 “我当时答应的,是不把你推阿宁下水的事说出去,可没保证不把你勾引我的事说出来。”陆砚北低笑,“再者说,对付你这种人,需要什么信用?” 所有人:(⊙o⊙)… 推徐挽宁下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好似无数把利刃。 质疑、震惊、厌恶。 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无形的压力聚拢过来,让梁晗喘不过气儿。 指甲用力,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梁晗快被陆砚北彻底搞崩溃了。 他最终,还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她此刻才明白: 从陆砚北主动找她开始,自己就掉进了他早已设好的陷阱里。 而他,从始至终,就从未打算放过她。 故意让她做选择,只是想看自己与母亲骨肉相残,狗咬狗罢了。 他真的好狠! “二哥,你就这么想毁了我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看我失去一切,你就这么开心?”梁晗的表情,痛不欲生。 陆砚北面色寒沉,“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 从陆砚北眼底迸射出的寒光,凛冽,刺骨! 那么冷漠。 自己明明那么出色,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梁晗知道自己完了。 她的人生,都被毁了。 双腿虚软,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宛若筛糠。 “小晗,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卢雪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伸手试图把她扶起来,可梁晗双腿哆嗦打战,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抓着母亲的胳膊,看到她双颊被自己打得红肿,忍不住哭出声,“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啊!你无论做什么,妈妈都不会怪你的。” 两人的母女情深,在旁人眼里,简直令人作呕。 卢雪娟忽然抬起头,看向陆砚北。 “小晗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想把她一辈子都毁了吗?” 今日之后,梁晗就从人人羡慕的大明星,沦为众人讥讽嘲弄的对象,弄不好还要去坐牢。 卢雪娟一想到女儿的遭遇,怒不可遏。 居然朝着陆砚北就直接冲了过去。 她想掐死他! 众人觉得她疯了,惊呼出声,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徐挽宁,却忽然冲到了陆砚北身前。 抬起手臂,直接挥了过去。 “啪——”一声。 掌掴声,清脆彻骨。 这巴掌打在卢雪娟脸上,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倒吸口凉气。 徐挽宁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腕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咬牙紧盯着她,“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女儿?下毒?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敢打我?我……” 卢雪娟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徐挽宁一个反手! 又是一巴掌。 “我打你怎么了?打你还需要挑时间吗?我想打,就打了!” 徐挽宁一想到女儿这段时间常常生病,便早已控制不住自己。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这话用在卢雪娟身上,真的毫不为过! 第215章 美男计,没脑子的蠢货 徐挽宁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朝房间走去。 刚才的一幕,好似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回放,好似把利刃,在她心上割开了一个口子,顿顿的疼,让人窒息。 手机就搁在房间的桌上,推门就看到了。 有两通孙思佳的未接来电,她今天跟着导师参加一个研讨会,可能要晚些过来。 她攥着手机,指骨泛白。 徐挽宁努力定了定神。 相处这么久,她应该相信陆砚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梁晗。 但是亲眼看到的事实,信任是一回事,若说毫无感觉,那都是假的。 她拿着手机,回宴会厅的路上,遇到了梁晗。 趾高气昂,端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恨不能用鼻孔看她。 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时,还故意撞了徐挽宁一下。 “哎呦,二嫂,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鞋跟太高,走路不稳,没有撞疼你。”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梁晗又说道:“不过二嫂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我计较呢,对。” “是啊,人怎么会跟狗计较呢。” 梁晗笑容僵住,却又忽然释然了,“徐挽宁,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转身离开。 徐挽宁进入宴会厅时,陆砚北正和江鹤庭在说话,瞥见她过来,随即走过去,“说你去找手机了,手机找到了?” 徐挽宁点了点头。 “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有吗?”徐挽宁笑着,伸手帮他整理领带,“二哥,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陆砚北眸子微沉,“你都看到了?” “你觉得呢?” 两人靠得很近。 外人的角度看来,就是对恩爱夫妻。 陆砚北垂眸,看着徐挽宁慢条斯理帮他整理领带。 他觉得这小妮子下一秒就会用领带把他勒死,伸手搂着她的腰,靠近她耳边,“别难受,梁晗欠你的,我会帮你讨回来,给我点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两人靠得极近,外人根本听不到夫妻俩的对话。 宾客们纷纷感慨。 说两人模样登对,琴瑟和鸣,简直羡煞旁人。 梁晗坐在位置上,嫉妒地红了眼,扯着卢雪娟追问,“妈,您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卢雪娟眼底滑过一丝异色,“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之前去陆家送礼,那个铃铛镯子不是您买的吗?您是不是趁机给陆呦呦下毒了?” 卢雪娟脸色大变,环顾四周。 她急忙说道:“你这孩子,简直胡说八道,什么下毒,你这是听谁说的?” “二哥啊。” “陆砚北?”卢雪娟皱眉。 “二哥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和徐挽宁重新在一起,听说这孩子是早产儿,三不五时生病,二哥都快烦死了。” “他亲口说镯子被人下毒?”卢雪娟追问。 “是啊。” “他……什么态度?” “他说要感谢下药的人,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巴不得那孩子早点死,只是有规定,在女方分娩一年内,男方不许提出离婚,只能对外和徐挽宁装装样子,其实他们没感情,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怎么可能?” “而且他来问我,是不是我动了手脚,我当时听到这话都吓疯了。”梁晗压着声音。 “镯子是我们家送出去的,他说,如果我能帮他找出下毒的人,他要亲自去感谢这个人,还说……” 梁晗面露羞怯,娇声娇气地说,“如果我能帮他,今晚,他会在房间等我。” “你信他?” 卢雪娟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梁晗早就被陆砚北搞得五迷三道。 陆砚北这种男人,但凡他愿意,就少有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魅力。 陆砚北主动示好,梁晗激动得连魂儿都飞了。 甚至忘了,之前陆砚北是如何对她的。 本就没什么脑子,现在的智商更是彻底将为负数。 “妈,您没看到陆呦呦手里还攥着咱们家送的铃铛吗?如果二哥真的疼爱这孩子,他会允许孩子触碰有毒物吗?” 满月宴即将开始,陆呦呦早就从房间被抱出来。 她的手中的确还攥着梁家送的铃铛金镯。 “妈,您就告诉我,是不是您干的?” “二哥好不容易找我帮忙,我不能让他失望啊,我是您女儿,又不是外人,您就偷偷告诉我。” 卢雪娟禁不住女儿的撒娇哀求。 她点了点头,“是我在镯子里下了毒。” “真是您啊?”梁晗诧异,“妈,为什么啊?” 卢雪娟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徐挽宁母女,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你不觉得,她们母女俩长得很讨厌吗?” 尤其是那个孩子,更像那个女人! 她恨透了那个贱人,又怎么能允许,顶着与那个女人相似面孔的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关键是,现在又来跟她女儿抢男人。 她要她们死。 神不知鬼不觉的死。 —— 满月宴很快开始,由陆震寰负责开场致辞,感谢所有宾客到场。 陆老太太甚至还说,会将自己在晟世的部分股份送给徐挽宁,感谢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众人诧异,一般赠送这种股权,都是送给孩子,鲜少有送孙媳妇的。 可见,陆家对徐挽宁真的极为看重。 酒店工作人员推来香槟塔。 所有人举杯欢庆。 致辞结束,有专业团队负责演出热场,而宾客们则开始用餐。 梁晗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眉眼俱笑。 见陆砚北单独离开,摸了摸包里的房卡,扭着腰离开宴会厅。 刷卡进入房间后,梁晗看到了陆砚北,娇羞地笑道,“二哥,满月宴都没结束,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不爱参加这种宴会。”陆砚北伸手扯了扯领带,“事情你帮我打听清楚了?” “是我妈做的。” “是吗?”陆砚北神色未变,只是微微咬紧腮帮,“孩子长期接触毒药,肯定活不久,就是可惜了,上次徐挽宁落水,居然没淹死她。” 陆砚北心思深,素来让人看不透。 不过梁晗一听这话,倒是瞬间笑了,“二哥,你真这么想?” “不过她对外是我的妻子,当时出事,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委屈了你,对不起啊。”陆砚北拍着她的肩。 “没关系的,我不委屈。” 靠得这么近,她能清晰感觉到陆砚北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上。 瞬间心猿意马。 “上次你被下药,我那么对你,也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如果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你就是小三,那太委屈你了,我想……正大光明的娶你。” 梁晗一听这话,激动不已。 “对了,徐挽宁落水,该不会是你做的?” 梁晗笑着点头,“是我做的,不过真可惜,没淹死她,还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陆砚北冲她勾唇一笑,“你不是笨,你……” “只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梁晗笑容一僵。 “对了,给你的房卡里内嵌了监听装置,你们所说的话,我不仅全程听到了,还录下来了,包括我们刚才的对话。” “推人落水,你母亲又下毒,都涉嫌故意杀人。” 梁晗浑身剧震,如坠冰窖。 “梁晗……如果我说,你跟你母亲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 第218章 虐渣,堪比凌迟 “徐挽宁,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卢雪娟大吼大叫。 她刚被女儿打了好几下,双颊红肿。 徐挽宁这两巴掌落下去,她只觉得皮肉都要被撕裂,牙龈出血,就连牙齿都开始松动。 “你下毒害我女儿时,你怎么没想过会毁了她?果然,有些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会觉得疼。” 所以当你被伤害时,如果有人劝你大度,你千万不要听。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与你感同身受! 鞭子没抽在自己身上,谁都可以当圣母! “你真是疯了,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卢雪娟双脸肿胀。 “你个小贱人,你算什么东西!” 江家人还没开口,陆夫人就跳了出来。 “这是我们家陆家的媳妇,你说她是东西?我看你就不是个东西。” “心肠恶毒,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贱人?我看你们母女俩才是厚颜无耻,至贱无敌!” “居然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就是全天下最贱、最无耻的人。” “……” 陆夫人气的差点口不择言。 一想到自己孙女这段时间常常生病,又不会说话,不会喊疼,不知遭了多少罪,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众人在旁,也都是憋着一口恶气。 徐挽宁走近卢雪娟,语气生冷,再也不复以往的温柔之色: “我不仅要毁了梁晗,我还想让梁晗死。” “就像她曾经想杀了我那样。” “如果我女儿后期检查,出现任何问题,我会让你跟着陪葬。” 为母则强。 徐挽宁可以忍受自己受委屈,但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能跟谁拼命。 卢雪娟被她眼底陡然迸射出的冷意,吓得浑身觳觫。 连连后退。 “鬼,是鬼……” 她舌头打结。 徐挽宁此时的眼神,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她的瞳孔放大,惊骇地看着她,好似见到了恶鬼,吓得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她,她回来了!” 来索命了。 卢雪娟好似得了癔症般,发狂般地往后退。 直至退到了香槟塔边…… “哗啦——”一声,香槟塔倒塌,卢雪娟身体失去重心,朝后仰去。 香槟塔倒了,玻璃杯混杂着酒水,碎了一地,而卢雪娟后背被无数玻璃碎片刺破,疼得她失声尖叫。 惨烈的叫声,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强烈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玻璃刺破皮肤,又被酒精刺激。 双重痛苦,卢雪娟疼得几乎灵魂出窍。 有血水混杂着酒水流出。 其状极惨。 太疼了! 梁鸿生与梁晗都吓懵了。 周围都是玻璃碎片,两人甚至不敢上去救她。 徐挽宁已经让黄妈抱着陆呦呦,带着陆云深先离开,这样的场景,实在不宜让孩子观看。 接着, 最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梁晗看母亲受苦,想救她,伸手想把卢雪娟从玻璃碎片中拉出来。 她站在外围,朝卢雪娟伸出手,“妈,您快拉住我。” 卢雪娟伸手,结果梁晗太瘦。 她一六八的个子,为了上镜好看,还不到九十斤。 根本拽不住卢雪娟。 一拉一扯,竟然被卢雪娟扯到了玻璃碎片中,半边身子压在卢雪娟身上,自己也滚到了碎片中,碎片落在身上,把她身体扎得像个刺猬。 母女俩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可能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家人原本还想出面,见此情形,都眉头紧皱。 他们怎么觉得,即便不出手,这母女俩都能把自己给玩死。 梁鸿生站在旁边,手脚僵硬。 光是这些还不够,此时的宴会厅,忽然响起了母女俩的对话,对话中,卢雪娟承认下毒,而梁晗则承认自己将徐挽宁推下水。 卢雪娟母女俩不仅是身体疼,心里更疼。 钻心刺骨! 她们都已经这样了,陆砚北居然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公开录音。 那种感觉,堪比凌迟。 周围人对他们的遭遇,更是没有半分同情。 她们落得这般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 直至梁家母女俩从碎片中滚出来,浑身早就被玻璃扎得鲜血淋漓,衣服被划破,血迹斑斑,梁鸿生才走过去,询问她们有没有事。 母女俩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梁鸿生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只是比救护车更快赶到的,是警车。 民警们见此情形,都被吓了一跳,又听说是母女俩自己弄成这样的,都觉得她们很傻逼。 她们知道要被警方传唤,故意自残? 梁晗毕竟是明星,出事后,消息第一时间就被传开,许多粉丝都不相信自己偶像能干出这种事,直到两个狗仔将梁晗收买他们的视频发到网上。 后续,她给自己下药、极尽风骚般地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勾引陆砚北的视频也被传到网络上。 众人感慨辣眼睛。 【卧槽,心疼二爷。】 【这简直就是对二爷的一种侮辱。】 【赶紧封杀她。】 …… 粉丝们分成两部分,有些比较脑残,就算拿出证据被打脸,还是觉得是有人想谋害梁晗;有一部分则选择脱粉,觉得梁晗不配得到他们的喜欢,甚至要去讨伐她。 得知梁晗要被送到市医院接受救治,不少粉丝早早就围了上去。 有些甚至准备好了臭鸡蛋、烂菜叶。 当梁家母女俩被救护车送来时,除了被扔东西。 还有人朝她们泼水。 甚至还有人泼了…… 金汁。 那味道,奇臭无比。 周围人瞬间反胃作呕,往边上退去。 梁晗和卢雪娟则疼得连声哀求。 这种污秽物,渗透进伤口里,会让伤口感染发炎,尤其是梁晗的脸被玻璃划破,此时被金汁感染,疼得撕心裂肺。 完了,她的脸…… 她要毁容了。 酒店内 满月宴还在继续,但今晚闹的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别勾引陆砚北。 也别招惹徐挽宁。 会死的。 事后,众人询问陆砚北,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谢放忽然跳了出来,“那两个狗仔是我发现的,然后告诉了二哥。” 谢放前几日骑着摩托去陆家,就是告诉陆砚北这件事。 这两个狗仔逢人炫耀。 说手中握着梁晗的把柄,又说和陆砚北有关。 谢放爱八卦爱吃瓜,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陆砚北。 “多亏我机灵,加上二哥的谋略,才抓住了梁晗的小辫子,那两个狗仔,还是我亲自去抓的,当时他们见了我,简直要被吓尿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威猛。” 谢放那嘚瑟的小表情。 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倒是逗得陆家与江家人皆笑出声,一整晚的压抑躁郁,好似都被他几句话逗得烟消云散。 陆砚北和徐挽宁皆朝谢放看过去。 他可一点都不傻,为了不让气氛压抑,故意装傻罢了。 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第219章 护短又霸道的外公 陆家满月宴闹得满城风雨。 梁晗的事,更是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许多娱乐圈人士站出来,爆料她片场耍大牌,脾气大,刁难群演,天价代言费…… 有人扒出,当初梁晗和陆砚北在剧院被拍,也是她故意为之,还故意引导粉丝辱骂徐挽宁,说她根本配不上陆砚北。 墙倒众人推。 权威媒体也站出来发声,重点强调,做艺人之前,要先学会做人,遵纪守法。 她在娱乐圈算是被彻底封杀了。 有少部分粉丝,在网上哭爹喊娘,为她叫屈。 据说卢家当晚就赶到了医院,卢老爷子看到女儿的和外孙女的惨状。 二话没说,冲着梁鸿生就甩了两巴掌。 “你怎么照顾妻子和女儿的!” “身为男人,连妻女都护不住,简直废物。” 梁鸿生咬紧腮帮,“那样的情况下,您让我怎么维护她们?陆砚北说她们涉嫌故意杀人。” “涉嫌?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了吗?”卢老冷哼,“没有拍案定论的事,就不是真的。” “……” 卢雪娟这种性格的养成,和卢老的溺爱不无关系。 她做了任何错事,卢家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擦屁股,才会让她如此目无法纪,胆大妄为。 —— 陆家 满月宴结束后,陆夫人将家中陆呦呦接触的贴身衣物都丢了,又对房间进行了彻底消毒,陆呦呦当晚跟着徐挽宁和陆砚北睡觉。 陆云深也抱着枕头跑来凑热闹。 他学着大人模样,拿着故事书给妹妹讲故事。 自从陆呦呦到了陆家,小家伙好似瞬间长大了许多。 待兄妹俩睡着,徐挽宁帮他们掖好被子,陆砚北才说:“我安排好了医生,明天带呦呦去做个全面检查。” 徐挽宁点头,心疼地摸着女儿的小脸。 仔细想来,这件事还得感谢陈柏安。 毒药位置隐蔽,无色无味,陆呦呦这个月份的孩子,挺喜欢用嘴去咬东西的,得亏黄妈从来不让她乱含乱咬。 如果入了口,徐挽宁都不敢细想。 徐挽宁担心女儿体检出问题,这一晚难以入睡。 翌日,与陆砚北一起,早早就去了医院。 在等待抽血的间隙,无意听护士聊起,两人才知道卢雪娟和梁晗连夜转到了这家医院。 因为这家医院私密性更好。 “梁晗和她妈也太惨了,被粉丝泼了粪水,直接导致伤口溃烂,已经开始化脓了,太恶心了。” “据说当时接诊的医护人员都差点吐了。” “用双氧水给两人清洗伤口,两人的惨叫声听得人浑身发毛。” “关键是梁晗的脸感染了,估计会留下永久性的伤疤,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算是彻底毁了。” “那也是她活该,枉我之前还那么喜欢她。” “……” 梁晗苏醒后,浑身缠着纱布,就连脸上都被包裹起来,像个木乃伊。 听说被毁容,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卢雪娟的情况,比她更糟。 当时母女俩同时滚落在玻璃碎渣中时,她还是用身体紧紧护住了女儿。 警方来过几次,因为母女俩的身体状况,暂时没办法接受调查,但警察也说了,陆家已经报警,他们也正式立案调查。 三天后 卢老和梁鸿生拎着礼物到了陆家老宅。 他们是特意挑了陆砚北、陆震寰等人不在的时间。 说来也巧,当天江老居然来了。 老爷子听说陆呦呦喜欢有响声的东西,给她做了个漂亮的水晶风铃,在阳光下,可以折射出斑斓的五彩,小家伙特别喜欢。 “少夫人,卢老爷子和梁先生来了。”佣人到房间通传。 徐挽宁应了声,拨弄着水晶风铃,没打算下去。 倒是江老嗤笑着,“过了这么多天才上门,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走,我陪你过去。” 客厅内,除了卢老及梁鸿生,陆老太太和陆夫人也在。 两人过来,陆家佣人连杯茶水都没端来。 气氛极为尴尬。 两人看到江老也在,诧异之余,觉得有外人在,有些事就不方便说了。 梁鸿生硬着头皮开口:“呦呦那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陆夫人直言,“还有其他事吗?” 言外之意: 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可以滚了。 卢家和陆家有那么点交情,卢老又亲自登门,若不然陆家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的确是有些事想和你们商量。”梁鸿生看了眼徐挽宁,“徐小姐,我先替妻子和女儿,给你道个歉。” 他说着,起身鞠躬。 “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 卢老跟着附和,“徐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大人有大量,也算是给孩子积福了。” 徐挽宁没开口,江老却嗤笑一声,“原谅?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她们的确做了错事,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晗虽然当时把徐小姐弄下水,但也间接治好她的失明。” 梁鸿生继续说道,“我听说,孩子身体检查各方面都没问题。” 如果不是打听到陆呦呦体检没问题,他们也不敢登门。 众人没说话,梁鸿生接着开口: “我的妻子女儿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小晗不仅失去了多年奋斗的事业,甚至还被毁了容,孩子只是生了几次小病而已。” “既然你们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能不能请你们放她们一马。” 徐挽宁手指攥紧。 这话…… 真无耻! 这得脸皮多厚的人,才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言论。 在所有人都即将听不下去时,江老率先出声,打断他的话,“等会儿……你说什么?只是生了几次小病?” “江老……” “我有点耳背,你过来,仔细说给我听。” 江老起身,示意梁鸿生凑近和他说话。 江老虽然年纪大了,但自带气场,说话有种天然的震慑力。 梁鸿生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态度自然要放得很低,他依言走到江老面前。 “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 结果, 刚说出一个字,江老居然抡起胳膊,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手艺人,他这双手,早已遍布老茧,又糙又厚。 一巴掌抽过去,直打得梁鸿生眼冒金星。 “疼吗?”江老看着他。 梁鸿生没想到江老会动手,僵在原地。 “来,继续说。” 梁鸿生哪里敢。 他只要开口,江老绝对会再抽他一巴掌。 都说江家人脾气古怪,他们素不相识,这位老爷子也太霸道了。 第216章 母女相残,精彩绝伦 梁晗吓疯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砚北,“二、二哥……你是吓唬我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会娶我?”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跟我讲真话?” 陆砚北转身,抽出放在桌上的湿纸巾。 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 满脸厌恶。 就好像刚才的触碰,让他手指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居然真的蠢到会替我去问你的母亲。” 陆砚北等不及要知道铃铛内是否藏有毒物。 他只能从梁晗下手。 毕竟,没脑子的人,比较容易忽悠。 “梁晗,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回到宴会厅,主动承认推阿宁落水,要么就揭穿你母亲下毒一事,你是选择牺牲自己,保全母亲;还是选择牺牲她……主动权,交给你。” 梁晗双腿一软。 瘫软在地。 刚才还心猿意马,以为能和陆砚北共赴云雨,现在脑袋嗡嗡作响。 疼得几乎要裂开! 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 她是明星,有那么多粉丝,如果这件事被戳穿,她就等于被社死,一辈子就完了。 可是母亲那么疼爱她…… 她该怎么办? 左右为难,梁晗疯了。 疯了般地扯了扯头发,内心无比挣扎。 陆砚北把擦拭完的湿纸巾丢进了垃圾桶,准备离开。 梁晗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腿,“二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陆砚北皱眉,抬脚,将她踹开! 眼神憎恶。 “满月宴结束前,如果你还没做出选择,那我就让你们母女一起死。” …… 梁晗被踢翻在地上,呆呆趴在地上,小脸煞白。 当陆砚北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徐挽宁正和江家人坐在一处聊天,谢放等人则在聊天喝酒,气氛热烈。 他走到徐挽宁身边,搂着她的腰,低声说:“好戏快开始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吱声。 很快,梁晗就重新回到了宴会厅。 她头发凌乱,漂亮的礼服也被弄得皱皱巴巴。 小脸煞白,眼睛通红,似乎哭过,被泪水晕湿的眼线糊在眼睛周围,像极了女鬼。 她毕竟是个明星,变成这般模样,瞬间就引起了众人注意。 “小晗?”卢雪娟急忙跑过去,“你怎么回事?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梁晗看着母亲,眼泪簌簌往下掉。 “你别哭啊,你告诉我,谁干的?” 卢雪娟说着,忽然看向不远处的陆砚北,难不成…… 梁晗抓着母亲的胳膊,低声说,“妈,您爱我吗?”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我肯定爱你啊,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可是我的心肝儿啊。” “您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吗?” “当然。” 卢雪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帮她擦眼泪,安抚她的情绪。 “妈,二哥说,如果不牺牲你,就会把我推徐挽宁落水的事说出去,那样的话,我的事业就毁了,还可能会坐牢,妈,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雪娟都没反应过来。 梁鸿生原本正和别人说话,见到女儿这般落魄狼狈,也急忙赶来。 只是他还没到跟前,就看到梁晗忽然抬手。 “啪——”一巴掌。 卢雪娟被打懵了。 所有人也都懵逼了。 宴会厅内,忽然一片安静。 正跟人喝酒的谢放直接冒了一句,“卧槽,当众打她妈,这梁晗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梁鸿生眉头紧皱,“梁晗,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妈!” “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故意在送给陆家的镯子里下了毒,她想毒死陆家的孩子!” 全场死寂。 陆家和江家人全都脸色铁青。 徐挽宁更是脸色大变! “你简直胡说八道。”梁鸿生大声怒斥。 “我没胡说,是她亲口承认的。”梁晗没办法,她必须自保。 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还很长。 她表情痛苦地看向卢雪娟。 似乎在用眼神说: 妈,您别怪我! 您不是最疼我吗? 您不是说,可以为我牺牲一切吗? 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妈,我真没想到,您会做出这样的事,您真让我失望,就算我是您的女儿,也不能包庇您的这种行为,二哥和二嫂的孩子才几个月啊,您怎么下得去手。” 梁晗痛哭流涕。 倒像个合格的演员。 她余光瞥了眼陆砚北,他的眼神冷漠。 示意她: 做的还不够。 卢雪娟被女儿这巴掌打得半晌没回过神,脸上好似火烧。 而梁晗又冲过去打了她几巴掌,“我没您这样的母亲,您怎么能如此歹毒……” 几巴掌下去,打得卢雪娟嘴角开裂。 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梁晗!你冷静点。”众人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梁鸿生觉得颜面尽失,将女儿拽到一边,“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啊?你母亲下毒?” “就是之前,通过您送出去的铃铛镯子,你们藏了毒药。”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陆呦呦身上。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乐呵呵得攥着镯子在把玩。 陆云深就在妹妹身边,一把扯过镯子摔在地上,陆呦呦见状,立刻哭起来,他摸着妹妹的小脸,“不要哭,以后哥哥给你买更好的东西。” 镯子内的东西早就被更换了,若不然陆砚北也不会让女儿玩。 “雪娟,这是真的吗?”梁鸿生难以置信的看着妻子。 他知道卢雪娟跋扈,嘴巴刻薄。 但他想不到,她会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手。 卢雪娟此时也终于回过神,忽然看向陆砚北:“陆砚北,是你干的?” “我怎么了?”陆砚北一脸无所谓。 “你故意勾引小晗,让她污蔑我,你堂堂晟世老总,做出这么低级的事,你要脸吗?” “我低级?” 陆砚北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搞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算怎么回事?” 卢雪娟笃定,陆砚北手中没证据。 如果有, 早就报警抓她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自己女儿就是太傻,才会被他利用! “陆砚北,我告诉你,我们卢家不是好欺负的,你干出这样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陆砚北嘴角轻翘,眼神肃杀又冷漠,“你刚才说我故意勾引梁晗?我没证据?行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证据……” 他说着,打了个电话,“陆鸣,把人带上来。” 约莫五六分钟,陆鸣来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 众人看过去,纷纷猜测他们的身份。 梁晗在看清两人的脸时,顿时面如死灰。 这是当初在酒会上,她故意给自己下药,又找了两个狗仔偷拍。 陆鸣带来的…… 正是这两个狗仔! 第220章 你这张老脸,值几个钱 “这里是陆家,有什么事,也该陆家出面处理,江老,您不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卢老爷子随即站起来。 他可以打梁鸿生,但他若是被外人打了,卢老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江老冷笑一声,“这件事我管定了,你能对我怎么样!” 老爷子那表情,好似在说: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您这……”卢老脸色难堪,“您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怎么能这么无赖。” “能说出那么无耻的话,还要求别人不能无赖,未免太不要脸了。”江老轻哼着,“你刚才说什么?看你的面子?” “你这张皱皱巴巴的老脸,值几个钱!” 卢老这辈子也没被人如此怼过,咬了咬牙,笑道,“江老,这里可不是淮城。” 言外之意: 卢家在京城还是有些地位的。 轮不到江家指手画脚。 “你这话是在威胁我?”江老忽然就笑了,“来呀,对付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我倒想看看,你们卢家多有本事!” “不过我提前把话撂这儿。” “我这人脾气古怪,睚眦必报。” “你若真有本事,就把我们江家彻底压垮,要不然……” “你就等着卢家彻底凉透。” 卢老气的脸色铁青,“看样子,您是准备把这件事管到底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您和徐挽宁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老轻笑,回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卢老脸色黧黑。 徐挽宁:“……”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卢老深知踢到了铁板,转头看向陆老太太,“你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做主了?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孩子做错事,也该给一次改正的机会,您说呢?” 陆老太太摩挲着拐杖,扫了眼搁在桌上的礼物,“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价格不便宜。”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 卢老话没说完,就被陆老太太打断了。 “一个快五十,一个二十多的,你跟我说她俩是孩子?”陆老太太嗤笑,“我可以给她们机会啊。” 卢老一听这话,心头大喜。 结果老太太紧接着说了句:“让她们去牢里改正。” “带上你们的东西,从我们家滚出去!” 卢老及梁鸿生,脸色瞬间难堪。 “怎么?还不滚?”陆夫人低笑,给周围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过来,直接把两人架了出去。 连人带礼物,都被扔到了地上。 搞得两人十分狼狈。 尤其是梁鸿生,被江老抽了一巴掌,脸上火烧火燎。 —— 两人离开后,江老还气哼哼的,“什么玩意儿啊,只是生了几次小病?我刚才怎么没多抽他几巴掌,打得他说不出话!”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梁鸿生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了外公,您消消气,生气伤身。”徐挽宁给他倒了杯温水,又帮他捏了捏肩膀,“来,喝口水。” “我就是气不过!” 江老是越想越后悔。 当时怎么没连带着卢家那死老头一起打。 “您刚才怼他们的时候,已经非常帅气了。”徐挽宁说道。 江老挑了挑眉,清了下嗓子,“我……刚才很帅?” “特别帅!” “只是正常发挥而已。” 老爷子被夸得心里美滋滋,惹得陆老太太和陆夫人低笑出声。 都说老小孩,果然不假。 江老好哄,也容易满足。 徐挽宁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硬菜,陆砚北回家时,陪他喝了几盅酒,老爷子喝得高兴了,拉着陆砚北的手叮嘱,不能原谅那对恶毒的母女。 “我知道。”陆砚北连连点头。 “满月宴时,那个卢雪娟说你勾引梁晗,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卢雪娟只是提了一句,江老 “就是……用了点手段。”陆砚北咳嗽着。 “你出卖色相了?”江老说话很直。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陆砚北身上,搞得他很难堪,却还只能点头。 “没牺牲身体?”江老追问。 陆砚北尴尬地笑了笑,“没有。” “那就好,要不然多晦气啊,我很怕你被她怎么样,你就不干净了。” 陆砚北:“……” 陆家人都快笑抽了。 陆云深毕竟年纪小,不清楚大人们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在笑,他也跟着傻乐。 其中,徐挽宁笑得最为放肆。 只是当晚回房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陆砚北怎么可能放过她。 回到卧室,徐挽宁再怎么求饶示弱,陆砚北都充耳不闻。 似乎总要把她弄哭才肯罢休。 陆砚北甚至都等不及到床上,压着门板就要了一次。 他今晚陪着江老喝了点酒,越发放肆,根本不知节制为何物。 徐挽宁的身体随着他浮浮沉沉。 在这件事上,陆砚北一直占据主动权。 江老喝了点小酒,回去后,见到江家其他人,还忍不住说道,“今天宁宁夸我特别帅。” 江鹤庭挑眉,“宁宁这眼神不太好啊,您满脸褶子,哪里帅了?” “江鹤庭,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江老气得恨不能上去踹他。 “对了,前段时间我调查梁家,突然发现,小姑当年来京城,似乎和梁鸿生有过接触,只是间隔太远,而且有人为抹除了她的存在。” 江曦月之前说梁晗是杀人凶手,江鹤庭就重点关注了梁家。 这一查不要紧。 居然查出二十多年前小姑曾和梁鸿生有过接触。 简直意外收获。 “梁鸿生……”江老面色寒沉,“当年的卢家可是如日中天,倒是真有能力,可以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除去。” “您怀疑小姑的死和卢家有关?他们敢如此胆大包天?” “我今天见过卢家那位老爷子,够无耻!” 江鹤庭面色冷凝。 —— 另一边 被陆家赶出来的卢老还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江家算什么玩意儿!这里是京城,不是淮城,还轮不到他家放肆!” “那个徐挽宁果然是有本事。” 卢老发泄完怒火,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梁鸿生,“这个徐挽宁是哪里人?” “江城。” 卢老瞬时脸色大变…… 那张脸,江城,姓徐! 她该不会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孩子。 难怪觉得徐挽宁长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 真是孽缘! 很快,他就笑出声。 有什么好怕的。 当年,他能不动声色把那个女人从这个世上抹了。 对付一个丫头片子又有什么难的。 那时,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如果她再离奇死亡,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弄不好,还会重新调查车祸。 果然,斩草除根很重要。 梁鸿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容,阴鸷又诡异,看得他浑身汗毛直立。 第217章 打你,不用挑时间 梁晗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虚晃着,纤瘦的身体,好似被秋风吹在地上的落叶,一副枯槁破败之相。 那天之后,她直接住院,压根忘了这两个狗仔。 更想不到,他们会跳出来。 陆砚北是从哪里找到的他们? 她的眼里,惊恐、害怕,又带着一丝怨毒。 她恨不能扑过去,直接掐死这两个人。 “砚北,他们是什么人?”陆夫人眉头紧皱。 “这是之前梁晗被人下药时,在附近偷拍的狗仔。”陆砚北神情冷淡,“我十分好奇,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她被下药的同时,狗仔刚好在酒店内,那家酒店安保不错,狗仔是怎么混进去的?” 两个狗仔早就被陆鸣敲打过。 二人十分识趣儿,其中一人立刻说道:“二爷,是梁晗让我们去的,她故意给自己下药,要勾引你,还特意找我们偷拍,这样的话,事情一旦传出去,您就必须对她负责了。” “对,是她雇佣我们的。” “不过二爷您定力足,并没被她引诱,后来警察来了,我们就先跑了。” 两人说出真相的同时,还不忘拍陆砚北的马屁。 说他坐怀不乱,是真男人。 所有人全都一脸愕然。 梁晗呼吸急促,很抓狂,直接朝着两个狗仔大吼:“满口胡言,是谁教唆你们来污蔑我的,我确实被人下药了,我是受害者!” “梁小姐,我们是做狗仔的,最擅长偷拍留证据,您当时找我们,我们都是有录像的。” 梁晗浑身颤抖。 没想到会被两个狗仔摆一道。 “您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公开录像。” 这两个狗仔特意留了一手,是准备以后拿视频威胁梁晗,敲诈点钱。 狗仔们说得肯定。 而且梁晗此时崩溃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 好歹是个明星,又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做出这种下贱不要脸的人,众人嗤之以鼻。 陆砚北轻哂,看向卢雪娟:“到底是谁勾引谁?到底是谁低级?” 所有人看向梁家母女俩的表情,越发复杂。 甚至带着一丝鄙夷不屑。 “给自己下药,还找人偷拍,未免太不要脸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下毒,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还说卢家?”众人嗤笑,“那都是老黄历了。” “……” 梁晗被搞得彻底抓狂,红着眼,眼泪婆娑。 因为她知道,自己完了。 今晚之后,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娱乐圈。 完了。 彻底完了! 她扭头,看向陆砚北,她能当明星,定是生了张漂亮的脸蛋,虽然狼狈,但梨花带雨的,倒是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二哥,你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骗你什么了?”陆砚北面无表情。 “你不是说,只要我揭发母亲,就放过我吗?你为什么骗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糊涂犯了错。” “爱我?”陆砚北冷笑。 “你懂什么是爱吗?” “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恶心。” 梁晗哭红了眼,“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的,我那么相信你,甚至不惜打了我妈。” “那是你妈活该!” 众人皱眉。 这话听着…… 怎么那么像脏话。 “我当时答应的,是不把你推阿宁下水的事说出去,可没保证不把你勾引我的事说出来。”陆砚北低笑,“再者说,对付你这种人,需要什么信用?” 所有人:(⊙o⊙)… 推徐挽宁下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好似无数把利刃。 质疑、震惊、厌恶。 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无形的压力聚拢过来,让梁晗喘不过气儿。 指甲用力,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梁晗快被陆砚北彻底搞崩溃了。 他最终,还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她此刻才明白: 从陆砚北主动找她开始,自己就掉进了他早已设好的陷阱里。 而他,从始至终,就从未打算放过她。 故意让她做选择,只是想看自己与母亲骨肉相残,狗咬狗罢了。 他真的好狠! “二哥,你就这么想毁了我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看我失去一切,你就这么开心?”梁晗的表情,痛不欲生。 陆砚北面色寒沉,“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 从陆砚北眼底迸射出的寒光,凛冽,刺骨! 那么冷漠。 自己明明那么出色,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梁晗知道自己完了。 她的人生,都被毁了。 双腿虚软,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宛若筛糠。 “小晗,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卢雪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伸手试图把她扶起来,可梁晗双腿哆嗦打战,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抓着母亲的胳膊,看到她双颊被自己打得红肿,忍不住哭出声,“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啊!你无论做什么,妈妈都不会怪你的。” 两人的母女情深,在旁人眼里,简直令人作呕。 卢雪娟忽然抬起头,看向陆砚北。 “小晗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想把她一辈子都毁了吗?” 今日之后,梁晗就从人人羡慕的大明星,沦为众人讥讽嘲弄的对象,弄不好还要去坐牢。 卢雪娟一想到女儿的遭遇,怒不可遏。 居然朝着陆砚北就直接冲了过去。 她想掐死他! 众人觉得她疯了,惊呼出声,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徐挽宁,却忽然冲到了陆砚北身前。 抬起手臂,直接挥了过去。 “啪——”一声。 掌掴声,清脆彻骨。 这巴掌打在卢雪娟脸上,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倒吸口凉气。 徐挽宁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腕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咬牙紧盯着她,“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女儿?下毒?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敢打我?我……” 卢雪娟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徐挽宁一个反手! 又是一巴掌。 “我打你怎么了?打你还需要挑时间吗?我想打,就打了!” 徐挽宁一想到女儿这段时间常常生病,便早已控制不住自己。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这话用在卢雪娟身上,真的毫不为过! 第221章 沉迷角色扮演? 医院里 卢雪娟和梁晗听说两人去陆家被赶出来,十分着急。 “外公,我不想坐牢。”梁晗红着眼,“我当时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自己看不到,摔到喷泉池里的,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的脸都烂了,她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我知道,外公怎么可能让你坐牢呢。”卢老不停安抚外孙女。 梁晗这件事,除了陆砚北提供的录音,没有其他实质性证据,倒是好办,关键是下毒,有点难搞啊。 只能尽快找个替死鬼。 希望能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 在陆呦呦体检报告出来的同时,金珠上面的毒物监测结果也出来了,上面有胺类成分。 “胺类?”陆砚北皱眉。 “这种毒物,成分结构和百草枯类似,得亏剂量小,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俞老想来都觉得后怕。 能想出这种方法。 卢雪娟是真的阴毒。 后来,陆砚北还特意找到了陈柏安,对他表达了感谢。 “无心之举,二爷太客气了。” “你救了我女儿。” 陆砚北恩怨分明,虽然两人之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但不影响他对陈柏安表示感谢。 “孩子现在怎么样?” “目前没有大碍。” 后来,陈柏安去了一趟陆家老宅。 他以前去陆家,都是和陆芯羽一起,完全被当成透明人,这次却受到了热情欢迎。 徐挽宁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和陈柏安如此平和地相处。 陆呦呦对他很亲近,总是挥舞着小手,让他抱。 陈柏安又尝试着,抱了小家伙一会儿。 小孩子太软了。 弄得他内心也一片柔软。 似乎,一切都可以释然了,包括对徐挽宁的感情。 他早该放手了。 离开陆家时,陆砚北送他离开,陈柏安忍不住感慨:“抱着孩子,突然也想结婚了。” “那就找给喜欢的人,结婚,好好生活。” “喜欢的人?哪儿那么容易。”陈柏安感慨。 “也对,像阿宁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一箭戳心!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抛弃了阿宁,我和她也不会走到一起。” 陈柏安差点被气得吐血。 陆砚北,你可真狗!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为了让大家换个心情,找了个周末,陆砚北带着徐挽宁、陆云深去郊区赛车场。 这是早就和谢放约好的行程。 春夏交替的时节,气温不冷不热,刚好可以露营。 所以出发前,陆砚北还准备了帐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只是陆呦呦年纪太小,外出露营不方便,就没带她一起。 同行的,还有陆湛南、贺时礼和许京泽。 都是相熟的朋友。 除了江曦月。 这次活动是谢放提出并且策划的,他肯定要对所有人负责,又担心江曦月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便主动提出,要去接她。 “你说什么?你要跟谢放出去?”江鹤庭眉头紧皱,“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鹤庭看不惯谢放。 不仅是因为某人在他家做的那些事。 最关键的是: 谢放那糟糕的审美。 江家人是做珠宝的,审美要求极高,谢放的日常搭配,完全踩在了江鹤庭的审美雷区上。 整天穿得像只花孔雀。 “我又不是跟他单独出去,是一群人,宁宁也去。”江曦月解释。 他那表情,怎么搞得自己和谢放间有什么见不得的关系一样。 “那就好。”江鹤庭舒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不想要一个这么吊儿郎当又毫无审美品味的姑父。” “……” “对了,京城有传闻说,他喜欢男人。” 江曦月诧异。 “或许你们能成为好姐妹。”江鹤庭笑道。 江曦月想让他快点闭嘴! 谢放生了张比女人还漂亮的人,从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与他关系好的,又都是像陆砚北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男人。 人多口杂,就有人猜测,谢家小公子性取向不正常。 当江曦月坐上谢放的车子时,不免多看他几眼。 难道…… 真喜欢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红配绿的衬衫,有点骚气。 像棵圣诞树。 “对了,想骑摩托吗?待会儿到了地方,我可以带你先去感受一下。”谢放手指轻叩着方向盘,没注意江曦月异样的眼神。 她点头应着。 两人不熟,谢放主动提议,放点歌听听,“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都可以。” “那就听我手机里的歌。” 谢放说着,通过蓝牙链接,播放自己手机内的歌曲。 当《爱我中华》、《我和我的祖国》等歌曲响起时,江曦月有点懵。 他的品味…… 果然与众不同。 —— 两人抵达赛车场,停好车后,就去和陆砚北等人汇合。 露营帐篷早已搭好,陆湛南、贺时礼和许京泽,三人凑了个斗地主,正在玩牌。 “二哥和二嫂呢?”谢放询问。 “带着深深去附近溜达了。”陆湛南回答。 陆云深这年纪的孩子,爱动,根本闲不住。 尤其是到了户外,疯野般地到处跑。 “你们要不要去骑摩托?”谢放向三人发出邀请,没人愿意去。 “既然你们都不去,那我带小姨去骑摩托。” 江曦月跟着谢放,从户外露营的,步行了十多分钟,抵达赛车场。 这里有赛车,也有摩托。 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听到引擎传出的轰鸣声。 谢放是这里的常客,又有社交牛逼症,遇到了不少熟人,有些胆子大的,瞧见江曦月这个生面孔,忍不住打趣: “谢公子,今天带妹子来飙车啊?” “哪儿来的漂亮姑娘,交女朋友了?” 谢放皱眉,“滚蛋,这是我小姨。” 小姨? 谢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谢放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再调侃,只是心里暗忖: 难不成谢公子最近迷上了角色扮演? 觉得这样的关系更刺激? 如果谢放能听到他们的心声,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第218章 虐渣,堪比凌迟 “徐挽宁,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卢雪娟大吼大叫。 她刚被女儿打了好几下,双颊红肿。 徐挽宁这两巴掌落下去,她只觉得皮肉都要被撕裂,牙龈出血,就连牙齿都开始松动。 “你下毒害我女儿时,你怎么没想过会毁了她?果然,有些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会觉得疼。” 所以当你被伤害时,如果有人劝你大度,你千万不要听。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与你感同身受! 鞭子没抽在自己身上,谁都可以当圣母! “你真是疯了,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卢雪娟双脸肿胀。 “你个小贱人,你算什么东西!” 江家人还没开口,陆夫人就跳了出来。 “这是我们家陆家的媳妇,你说她是东西?我看你就不是个东西。” “心肠恶毒,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贱人?我看你们母女俩才是厚颜无耻,至贱无敌!” “居然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就是全天下最贱、最无耻的人。” “……” 陆夫人气的差点口不择言。 一想到自己孙女这段时间常常生病,又不会说话,不会喊疼,不知遭了多少罪,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众人在旁,也都是憋着一口恶气。 徐挽宁走近卢雪娟,语气生冷,再也不复以往的温柔之色: “我不仅要毁了梁晗,我还想让梁晗死。” “就像她曾经想杀了我那样。” “如果我女儿后期检查,出现任何问题,我会让你跟着陪葬。” 为母则强。 徐挽宁可以忍受自己受委屈,但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能跟谁拼命。 卢雪娟被她眼底陡然迸射出的冷意,吓得浑身觳觫。 连连后退。 “鬼,是鬼……” 她舌头打结。 徐挽宁此时的眼神,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她的瞳孔放大,惊骇地看着她,好似见到了恶鬼,吓得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她,她回来了!” 来索命了。 卢雪娟好似得了癔症般,发狂般地往后退。 直至退到了香槟塔边…… “哗啦——”一声,香槟塔倒塌,卢雪娟身体失去重心,朝后仰去。 香槟塔倒了,玻璃杯混杂着酒水,碎了一地,而卢雪娟后背被无数玻璃碎片刺破,疼得她失声尖叫。 惨烈的叫声,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强烈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玻璃刺破皮肤,又被酒精刺激。 双重痛苦,卢雪娟疼得几乎灵魂出窍。 有血水混杂着酒水流出。 其状极惨。 太疼了! 梁鸿生与梁晗都吓懵了。 周围都是玻璃碎片,两人甚至不敢上去救她。 徐挽宁已经让黄妈抱着陆呦呦,带着陆云深先离开,这样的场景,实在不宜让孩子观看。 接着, 最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梁晗看母亲受苦,想救她,伸手想把卢雪娟从玻璃碎片中拉出来。 她站在外围,朝卢雪娟伸出手,“妈,您快拉住我。” 卢雪娟伸手,结果梁晗太瘦。 她一六八的个子,为了上镜好看,还不到九十斤。 根本拽不住卢雪娟。 一拉一扯,竟然被卢雪娟扯到了玻璃碎片中,半边身子压在卢雪娟身上,自己也滚到了碎片中,碎片落在身上,把她身体扎得像个刺猬。 母女俩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可能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家人原本还想出面,见此情形,都眉头紧皱。 他们怎么觉得,即便不出手,这母女俩都能把自己给玩死。 梁鸿生站在旁边,手脚僵硬。 光是这些还不够,此时的宴会厅,忽然响起了母女俩的对话,对话中,卢雪娟承认下毒,而梁晗则承认自己将徐挽宁推下水。 卢雪娟母女俩不仅是身体疼,心里更疼。 钻心刺骨! 她们都已经这样了,陆砚北居然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公开录音。 那种感觉,堪比凌迟。 周围人对他们的遭遇,更是没有半分同情。 她们落得这般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 直至梁家母女俩从碎片中滚出来,浑身早就被玻璃扎得鲜血淋漓,衣服被划破,血迹斑斑,梁鸿生才走过去,询问她们有没有事。 母女俩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梁鸿生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只是比救护车更快赶到的,是警车。 民警们见此情形,都被吓了一跳,又听说是母女俩自己弄成这样的,都觉得她们很傻逼。 她们知道要被警方传唤,故意自残? 梁晗毕竟是明星,出事后,消息第一时间就被传开,许多粉丝都不相信自己偶像能干出这种事,直到两个狗仔将梁晗收买他们的视频发到网上。 后续,她给自己下药、极尽风骚般地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勾引陆砚北的视频也被传到网络上。 众人感慨辣眼睛。 【卧槽,心疼二爷。】 【这简直就是对二爷的一种侮辱。】 【赶紧封杀她。】 …… 粉丝们分成两部分,有些比较脑残,就算拿出证据被打脸,还是觉得是有人想谋害梁晗;有一部分则选择脱粉,觉得梁晗不配得到他们的喜欢,甚至要去讨伐她。 得知梁晗要被送到市医院接受救治,不少粉丝早早就围了上去。 有些甚至准备好了臭鸡蛋、烂菜叶。 当梁家母女俩被救护车送来时,除了被扔东西。 还有人朝她们泼水。 甚至还有人泼了…… 金汁。 那味道,奇臭无比。 周围人瞬间反胃作呕,往边上退去。 梁晗和卢雪娟则疼得连声哀求。 这种污秽物,渗透进伤口里,会让伤口感染发炎,尤其是梁晗的脸被玻璃划破,此时被金汁感染,疼得撕心裂肺。 完了,她的脸…… 她要毁容了。 酒店内 满月宴还在继续,但今晚闹的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别勾引陆砚北。 也别招惹徐挽宁。 会死的。 事后,众人询问陆砚北,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谢放忽然跳了出来,“那两个狗仔是我发现的,然后告诉了二哥。” 谢放前几日骑着摩托去陆家,就是告诉陆砚北这件事。 这两个狗仔逢人炫耀。 说手中握着梁晗的把柄,又说和陆砚北有关。 谢放爱八卦爱吃瓜,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陆砚北。 “多亏我机灵,加上二哥的谋略,才抓住了梁晗的小辫子,那两个狗仔,还是我亲自去抓的,当时他们见了我,简直要被吓尿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威猛。” 谢放那嘚瑟的小表情。 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倒是逗得陆家与江家人皆笑出声,一整晚的压抑躁郁,好似都被他几句话逗得烟消云散。 陆砚北和徐挽宁皆朝谢放看过去。 他可一点都不傻,为了不让气氛压抑,故意装傻罢了。 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第222章 被姑娘搂了腰,车技被质疑? 陆砚北和徐挽宁带着陆云深回到露营地时,还问了句:“谢放和小姨还没来?” “去骑摩托了。”陆湛南目光落在手中的扑克上。 徐挽宁点了点头,开始准备晚饭。 此时的谢放已经骑在了一辆重型摩托车上,漆黑的车身,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拍了拍后侧的位置,看向刚戴上头盔的江曦月,“上来,我先带你出去跑一圈。” 江曦月点头。 只是她从未坐过这种摩托,座位比普通电瓶车高出许多。 坐上后,有点紧张,她抓住摩托边缘可供抓取的东西,以此稳住身体。 “坐好了吗?”谢放询问。 “好了。” “那我们出发。” 当谢放一脚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出的瞬间,江曦月整个人向后仰去。 几乎是本能的伸手…… 一把, 抓住了谢放腰侧的衣服。 攥紧! 谢放也微微蹙眉,腰间的衣服不断收紧,突如其来的紧束感,好似勒住了他的心脏。 他这才想起,江曦月是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自己的速度可能太快了。 他忽然刹车,降速。 结果,猝不及防…… 江曦月身体被惯性拉扯,竟直接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双手更是本能张开,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谢放当时心里只有两个字: 卧槽! 江曦月没想到他会陡然刹车,吓得呼吸一窒。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总会不顾一切抓住能抓住的东西。 入夏的季节,衣服本就轻薄,谢放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紧贴后背的柔软,他又不傻,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若非戴着头盔,定能看到他此时通红的耳朵。 他目光下垂,看到了紧紧搂在他腰上的手,葱白水嫩的像是两段藕节。 紧紧搂着他。 力气极大,好像要把他的腰给勒断一样。 那种感觉有点微妙,好像整条命都被她攥在手里。 他的摩托车,以前载的都是男人,也有人会抱住他的腰,但是被糙男人抱住,和被女生抱着,感觉天差地别。 谢放爱玩,却绝不乱性。 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虽多,他却一个都没搭理过。 从小生活的环境里,有许多男人会把玩女人当成炫耀的资本,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太多。 不过谢家父母很恩爱,耳濡目染,谢放爱玩,却有底线。 从没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 身体紧贴,严丝合缝。 被她紧紧搂住的腰,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他开始放慢车速。 “刚才骑太快了?我尽量慢点。”谢放开口。 江曦月点头,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腰,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把手撤回来。 紧贴后背的柔软消失,谢放才觉得呼吸顺畅。 外圈看热闹的一群人有点懵逼。 谢放喜欢飙车,众人都等着看谢公子炫技表演。 可是…… 谢公子,这特么是赛车场。 你这车速…… 是乌龟爬吗? 骑自行车都比你快。 骑了一圈后,江曦月手机震动,下车去接电话,谢放刚停好车,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谢公子,你今天这速度未免太慢了。” “你特么懂个屁,没看到谢公子后面带着妹子吗?爱情的车呀,要慢慢开。” 众人调侃,谢放抬脚踹了几人屁股,“滚蛋,别特么胡说八道!都说了,这是我小姨。” “哎呦,谢公子耳朵都红了。”几人继续调侃。 “咱们谢公子是第一次载妹子,有点害羞。” “差点忘了,谢公子可是纯情小处男啊。” 几人笑出声。 谢放气的咬牙,警告他们不许再胡说八道,打发几人离开,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江曦月身上。 眉目清亮,肩平腿长。 夕阳的余晖在她身上落下一层暖意,她低头笑着,柔和轻曼,倒是真好看。 尤其是那双腿,又直又长。 卧槽,谢放,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可是陆砚北的小姨!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把自己脑海中某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拍开。 江曦月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谢放在打自己的脸。 他这是在…… 自残? —— 两人心思各异,回到露营地时,江曦月帮徐挽宁准备晚饭,待暮色四合,天际一团火烧云时,众人围坐在简易餐桌前,开始吃晚餐。 “小姨,骑摩托感觉怎么样?”徐挽宁忽然开口。 “挺好的。”江曦月笑了笑。 “小姨,放放技术如何?”许京泽冷不防问了句。 技、技术? “车技。”许京泽强调。 这话问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曦月干笑两声,说了两个字:“还行。” 谢放不乐意了,对于他这种爱玩车的人来说,被人质疑车技,这是决不允许的。 他紧盯着江曦月追问,“我嫌我开车技术不好?” 所有人:“……”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啊。 “咳——”徐挽宁刚喝了口果汁,被这话呛了嗓子,咳得满脸通红。 “你慢点儿喝。” 陆砚北笑着宠溺,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 “我技术不好?”谢放轻哼着,看向江曦月,“下次,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京城第一车王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谢放的脑子,经常离家出走。 陆湛南直接拿了个鸡翅塞进他嘴里,“你肯定饿了,吃点东西。” 你可快点闭嘴。 你不要脸,江家小姨还要。 吃了晚饭,陆砚北还单独和谢放聊了几句,“你以后说话能注意点吗?” 这么多人在,你跟人家小姑娘讨论车技? 离了个大谱! “我怎么了?我就是说了几句实话,是你们思想太龌龊,总往那方面想。”谢放此时还意难平。 “我们喊她一声小姨,但她毕竟只比阿宁大一岁,比你还小,辈分大,但还只是个小姑娘。” 谢放点头,过了半晌,才忽然说了句:“二哥,她居然说我车技只是还行?”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什么叫还行。 这话,他不爱听。 陆砚北有些无语,他这脑子里除了车,还能装下其他东西吗? 满月宴时,谢家人也来了,谢放的父母还曾单独向他打听,某人近来交没交女朋友。 私生活干净固然好。 但是太干净,谢家也会着急。 —— 今晚徐挽宁和江曦月睡在一顶帐篷内。 让江曦月一个人睡,又是户外,总是不放心的,其余又都是男人,只能她们睡在一起。 躺在一处,两人就像无话不谈的姐妹。 女生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说起职业规划,江曦月是学珠宝设计的,想留在京城工作。 “那就留下啊。” 徐挽宁朋友不多,孙思佳又太忙。 如果江曦月能留在京城,她举双手赞成。 “就怕父亲不允许。”江曦月笑着,“可能是因为你母亲的遭遇,父亲总担心我走了,就一去不回。” 徐挽宁笑道,“要不你找个京城的男朋友,嫁到这里。” “……” 江曦月没说话,不过这个办法倒是具有可行性。 第219章 护短又霸道的外公 陆家满月宴闹得满城风雨。 梁晗的事,更是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许多娱乐圈人士站出来,爆料她片场耍大牌,脾气大,刁难群演,天价代言费…… 有人扒出,当初梁晗和陆砚北在剧院被拍,也是她故意为之,还故意引导粉丝辱骂徐挽宁,说她根本配不上陆砚北。 墙倒众人推。 权威媒体也站出来发声,重点强调,做艺人之前,要先学会做人,遵纪守法。 她在娱乐圈算是被彻底封杀了。 有少部分粉丝,在网上哭爹喊娘,为她叫屈。 据说卢家当晚就赶到了医院,卢老爷子看到女儿的和外孙女的惨状。 二话没说,冲着梁鸿生就甩了两巴掌。 “你怎么照顾妻子和女儿的!” “身为男人,连妻女都护不住,简直废物。” 梁鸿生咬紧腮帮,“那样的情况下,您让我怎么维护她们?陆砚北说她们涉嫌故意杀人。” “涉嫌?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了吗?”卢老冷哼,“没有拍案定论的事,就不是真的。” “……” 卢雪娟这种性格的养成,和卢老的溺爱不无关系。 她做了任何错事,卢家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擦屁股,才会让她如此目无法纪,胆大妄为。 —— 陆家 满月宴结束后,陆夫人将家中陆呦呦接触的贴身衣物都丢了,又对房间进行了彻底消毒,陆呦呦当晚跟着徐挽宁和陆砚北睡觉。 陆云深也抱着枕头跑来凑热闹。 他学着大人模样,拿着故事书给妹妹讲故事。 自从陆呦呦到了陆家,小家伙好似瞬间长大了许多。 待兄妹俩睡着,徐挽宁帮他们掖好被子,陆砚北才说:“我安排好了医生,明天带呦呦去做个全面检查。” 徐挽宁点头,心疼地摸着女儿的小脸。 仔细想来,这件事还得感谢陈柏安。 毒药位置隐蔽,无色无味,陆呦呦这个月份的孩子,挺喜欢用嘴去咬东西的,得亏黄妈从来不让她乱含乱咬。 如果入了口,徐挽宁都不敢细想。 徐挽宁担心女儿体检出问题,这一晚难以入睡。 翌日,与陆砚北一起,早早就去了医院。 在等待抽血的间隙,无意听护士聊起,两人才知道卢雪娟和梁晗连夜转到了这家医院。 因为这家医院私密性更好。 “梁晗和她妈也太惨了,被粉丝泼了粪水,直接导致伤口溃烂,已经开始化脓了,太恶心了。” “据说当时接诊的医护人员都差点吐了。” “用双氧水给两人清洗伤口,两人的惨叫声听得人浑身发毛。” “关键是梁晗的脸感染了,估计会留下永久性的伤疤,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算是彻底毁了。” “那也是她活该,枉我之前还那么喜欢她。” “……” 梁晗苏醒后,浑身缠着纱布,就连脸上都被包裹起来,像个木乃伊。 听说被毁容,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卢雪娟的情况,比她更糟。 当时母女俩同时滚落在玻璃碎渣中时,她还是用身体紧紧护住了女儿。 警方来过几次,因为母女俩的身体状况,暂时没办法接受调查,但警察也说了,陆家已经报警,他们也正式立案调查。 三天后 卢老和梁鸿生拎着礼物到了陆家老宅。 他们是特意挑了陆砚北、陆震寰等人不在的时间。 说来也巧,当天江老居然来了。 老爷子听说陆呦呦喜欢有响声的东西,给她做了个漂亮的水晶风铃,在阳光下,可以折射出斑斓的五彩,小家伙特别喜欢。 “少夫人,卢老爷子和梁先生来了。”佣人到房间通传。 徐挽宁应了声,拨弄着水晶风铃,没打算下去。 倒是江老嗤笑着,“过了这么多天才上门,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走,我陪你过去。” 客厅内,除了卢老及梁鸿生,陆老太太和陆夫人也在。 两人过来,陆家佣人连杯茶水都没端来。 气氛极为尴尬。 两人看到江老也在,诧异之余,觉得有外人在,有些事就不方便说了。 梁鸿生硬着头皮开口:“呦呦那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陆夫人直言,“还有其他事吗?” 言外之意: 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可以滚了。 卢家和陆家有那么点交情,卢老又亲自登门,若不然陆家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的确是有些事想和你们商量。”梁鸿生看了眼徐挽宁,“徐小姐,我先替妻子和女儿,给你道个歉。” 他说着,起身鞠躬。 “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 卢老跟着附和,“徐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大人有大量,也算是给孩子积福了。” 徐挽宁没开口,江老却嗤笑一声,“原谅?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她们的确做了错事,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晗虽然当时把徐小姐弄下水,但也间接治好她的失明。” 梁鸿生继续说道,“我听说,孩子身体检查各方面都没问题。” 如果不是打听到陆呦呦体检没问题,他们也不敢登门。 众人没说话,梁鸿生接着开口: “我的妻子女儿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小晗不仅失去了多年奋斗的事业,甚至还被毁了容,孩子只是生了几次小病而已。” “既然你们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能不能请你们放她们一马。” 徐挽宁手指攥紧。 这话…… 真无耻! 这得脸皮多厚的人,才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言论。 在所有人都即将听不下去时,江老率先出声,打断他的话,“等会儿……你说什么?只是生了几次小病?” “江老……” “我有点耳背,你过来,仔细说给我听。” 江老起身,示意梁鸿生凑近和他说话。 江老虽然年纪大了,但自带气场,说话有种天然的震慑力。 梁鸿生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态度自然要放得很低,他依言走到江老面前。 “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 结果, 刚说出一个字,江老居然抡起胳膊,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手艺人,他这双手,早已遍布老茧,又糙又厚。 一巴掌抽过去,直打得梁鸿生眼冒金星。 “疼吗?”江老看着他。 梁鸿生没想到江老会动手,僵在原地。 “来,继续说。” 梁鸿生哪里敢。 他只要开口,江老绝对会再抽他一巴掌。 都说江家人脾气古怪,他们素不相识,这位老爷子也太霸道了。 第223章 终身大事,交给我! 直至凌晨一点多,徐挽宁和江曦月两人才睡下。 徐挽宁手机震动,她摸出看了眼。 是陆砚北的信息:【睡了吗?】 【还没有。】 【出来转转?】 这个点? 徐挽宁披了件外套,蹑手蹑脚走出帐篷,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陆砚北,她过去时,腰被搂住,整个人柔柔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两人寻了个空旷的地方,今晚的夜空,月色如水,星河流转。 徐挽宁看着夜空,陆砚北看着她。 许是注意到了陆砚北的目光,徐挽宁转过头时,唇被吻住。 夜风微凉,两人唇齿厮磨,呼吸交缠时,却热气四溢。 “会被人看到的。” 这里是户外,幕天席地的,徐挽宁很担心其他人忽然醒来撞见。 “这个点,大家都睡了。” 陆砚北搂着她,温柔地含着她的唇,轻轻热热地吻着,让她放松,气息灼热的吻在她唇上流连,又吻上她的耳朵,低声说:“抽空带你去泡温泉。” 徐挽宁想起之前泡温泉发生的事,天为被地为床,自己被弄到发了烧。 她知道陆砚北在想什么,不争气地红了脸。 —— 另一边 江曦月忽然醒来,发现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以为徐挽宁出去上厕所了,等了十多分钟,还没见她回来,忍不住出去寻找。 却意外看到了正在接吻的徐挽宁和陆砚北。 热切缠绵。 江曦月觉得脸热,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身后有人。 几乎是本能地想叫出声,只是那人动作极快。 两步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手压在她的鼻梁下,示意她别出声。 借着月色星光,江曦月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谢放,他穿着条纹睡衣,头发蓬乱,显然也是意外闯入这里。 江曦月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跳狂乱。 耳侧好像有密集的鼓点在震动。 心悸到破表。 她呼吸急促,鼻端呼出的热气落在谢放的手背上,好似火舌般,炽热滚烫。 两人身体微微靠着。 那一刻,目光相接,暧昧疯长。 谢放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唇,贴着自己的手心。 轻轻蹭着,又软又热。 蹭得他喉尖发痒,浑身都开始不舒服。 “嘘——”他声音很轻,落在她脸上,又热又重。 江曦月急忙点头,他抽回手。 只是两人身体仍靠得很近。 光线昏暗,能见度太低,江曦月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唯独他的呼吸,那么清晰可感,落在她的脸上,似火烧。 她微微侧开头,避免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 孤男寡女,又是在野外,气氛很微妙。 “走。”谢放压着声音。 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 撞破别人亲热,总是有些尴尬的,两人一路无话,回到露营地,就各自回到帐篷内。 江曦月躺下后,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 倒是谢放,回到帐篷时,和他睡在一起的许京泽睁眼看了看他,“大半夜的,你出去干嘛?” “上厕所。” “哦。”许京泽翻了个身,瞧见谢放躺下后,像一条虫子般,蠕来蠕去,居然又起来准备出去,微皱着眉,“你又出去干嘛?” “刚才出去,忘记上厕所了。” “……” 许京泽无语。 这个智障到底在干嘛? —— 翌日,天没亮,大家约好起来看日出。 陆云深搂着陆砚北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哈气连天。 “谢放呢?”徐挽宁看向众人,发现只有谢放不在。 看日出,也是谢放计划的,结果他却不在。 “他还没起。”许京泽正在摆弄相机。 陆湛南打开一个帐篷,“谢放,起床看日出了。” 谢放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陆湛南笑了笑,“你车子被人偷了。” “卧槽,谁特么这么大胆,敢偷小爷的车。”谢放好似垂死病中惊坐起,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看到陆湛南揶揄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从帐篷里出来时,穿了个大衬衫,花裤衩,踩着双夹脚拖鞋,头发乱得好像被狗啃过。 江曦月嘴角狠狠一抽。 他还真是…… 毫不在意形象。 他一屁股蹲在块石头上,打着哈气等待日出。 在这期间,大家闲聊着,徐挽宁就说起江曦月想留在京城,找个京城的男朋友。 “真想在京城找对象?”陆砚北询问。 谁不向往甜甜的恋爱啊。 只是在淮城,根本没人敢追江曦月,在京城里,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 “那让谢放介绍啊。”许京泽忽然开口,“放放认识的人多,你只要说出条件和标准,他肯定能给你找到个满意的,是,放放。” 谢放正打瞌睡。 他闷哼着点了下头,拍着胸脯保证:“小姨,你尽管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江曦月笑了笑,也没拒绝。 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昨天夜里的事。 经过接触,她看得出来,陆砚北这群朋友虽然平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正经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或许,通过谢放介绍,真的能找到对象呢。 当天际逐渐泛白,一抹红色从云层中穿透而出,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被染上红意,镀上一层淡金。 太阳逐渐显露。 瑰丽的红色,像是要把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火色。 “妈妈,好漂亮。”陆云深小脸被照得通红,“下次带妹妹来看,好不好?” “好啊。”徐挽宁凑过去,在他小脸上亲了亲。 陆砚北则偏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陆云深咦了一声,捂着眼睛说,“亲亲嘴,羞羞脸,不害臊。” 众人笑出声。 谢放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吃狗粮,笑得像个傻子。 第220章 你这张老脸,值几个钱 “这里是陆家,有什么事,也该陆家出面处理,江老,您不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卢老爷子随即站起来。 他可以打梁鸿生,但他若是被外人打了,卢老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江老冷笑一声,“这件事我管定了,你能对我怎么样!” 老爷子那表情,好似在说: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您这……”卢老脸色难堪,“您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怎么能这么无赖。” “能说出那么无耻的话,还要求别人不能无赖,未免太不要脸了。”江老轻哼着,“你刚才说什么?看你的面子?” “你这张皱皱巴巴的老脸,值几个钱!” 卢老这辈子也没被人如此怼过,咬了咬牙,笑道,“江老,这里可不是淮城。” 言外之意: 卢家在京城还是有些地位的。 轮不到江家指手画脚。 “你这话是在威胁我?”江老忽然就笑了,“来呀,对付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我倒想看看,你们卢家多有本事!” “不过我提前把话撂这儿。” “我这人脾气古怪,睚眦必报。” “你若真有本事,就把我们江家彻底压垮,要不然……” “你就等着卢家彻底凉透。” 卢老气的脸色铁青,“看样子,您是准备把这件事管到底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您和徐挽宁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老轻笑,回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卢老脸色黧黑。 徐挽宁:“……”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卢老深知踢到了铁板,转头看向陆老太太,“你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做主了?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孩子做错事,也该给一次改正的机会,您说呢?” 陆老太太摩挲着拐杖,扫了眼搁在桌上的礼物,“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价格不便宜。”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 卢老话没说完,就被陆老太太打断了。 “一个快五十,一个二十多的,你跟我说她俩是孩子?”陆老太太嗤笑,“我可以给她们机会啊。” 卢老一听这话,心头大喜。 结果老太太紧接着说了句:“让她们去牢里改正。” “带上你们的东西,从我们家滚出去!” 卢老及梁鸿生,脸色瞬间难堪。 “怎么?还不滚?”陆夫人低笑,给周围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过来,直接把两人架了出去。 连人带礼物,都被扔到了地上。 搞得两人十分狼狈。 尤其是梁鸿生,被江老抽了一巴掌,脸上火烧火燎。 —— 两人离开后,江老还气哼哼的,“什么玩意儿啊,只是生了几次小病?我刚才怎么没多抽他几巴掌,打得他说不出话!”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梁鸿生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了外公,您消消气,生气伤身。”徐挽宁给他倒了杯温水,又帮他捏了捏肩膀,“来,喝口水。” “我就是气不过!” 江老是越想越后悔。 当时怎么没连带着卢家那死老头一起打。 “您刚才怼他们的时候,已经非常帅气了。”徐挽宁说道。 江老挑了挑眉,清了下嗓子,“我……刚才很帅?” “特别帅!” “只是正常发挥而已。” 老爷子被夸得心里美滋滋,惹得陆老太太和陆夫人低笑出声。 都说老小孩,果然不假。 江老好哄,也容易满足。 徐挽宁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硬菜,陆砚北回家时,陪他喝了几盅酒,老爷子喝得高兴了,拉着陆砚北的手叮嘱,不能原谅那对恶毒的母女。 “我知道。”陆砚北连连点头。 “满月宴时,那个卢雪娟说你勾引梁晗,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卢雪娟只是提了一句,江老 “就是……用了点手段。”陆砚北咳嗽着。 “你出卖色相了?”江老说话很直。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陆砚北身上,搞得他很难堪,却还只能点头。 “没牺牲身体?”江老追问。 陆砚北尴尬地笑了笑,“没有。” “那就好,要不然多晦气啊,我很怕你被她怎么样,你就不干净了。” 陆砚北:“……” 陆家人都快笑抽了。 陆云深毕竟年纪小,不清楚大人们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在笑,他也跟着傻乐。 其中,徐挽宁笑得最为放肆。 只是当晚回房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陆砚北怎么可能放过她。 回到卧室,徐挽宁再怎么求饶示弱,陆砚北都充耳不闻。 似乎总要把她弄哭才肯罢休。 陆砚北甚至都等不及到床上,压着门板就要了一次。 他今晚陪着江老喝了点酒,越发放肆,根本不知节制为何物。 徐挽宁的身体随着他浮浮沉沉。 在这件事上,陆砚北一直占据主动权。 江老喝了点小酒,回去后,见到江家其他人,还忍不住说道,“今天宁宁夸我特别帅。” 江鹤庭挑眉,“宁宁这眼神不太好啊,您满脸褶子,哪里帅了?” “江鹤庭,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江老气得恨不能上去踹他。 “对了,前段时间我调查梁家,突然发现,小姑当年来京城,似乎和梁鸿生有过接触,只是间隔太远,而且有人为抹除了她的存在。” 江曦月之前说梁晗是杀人凶手,江鹤庭就重点关注了梁家。 这一查不要紧。 居然查出二十多年前小姑曾和梁鸿生有过接触。 简直意外收获。 “梁鸿生……”江老面色寒沉,“当年的卢家可是如日中天,倒是真有能力,可以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除去。” “您怀疑小姑的死和卢家有关?他们敢如此胆大包天?” “我今天见过卢家那位老爷子,够无耻!” 江鹤庭面色冷凝。 —— 另一边 被陆家赶出来的卢老还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江家算什么玩意儿!这里是京城,不是淮城,还轮不到他家放肆!” “那个徐挽宁果然是有本事。” 卢老发泄完怒火,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梁鸿生,“这个徐挽宁是哪里人?” “江城。” 卢老瞬时脸色大变…… 那张脸,江城,姓徐! 她该不会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孩子。 难怪觉得徐挽宁长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 真是孽缘! 很快,他就笑出声。 有什么好怕的。 当年,他能不动声色把那个女人从这个世上抹了。 对付一个丫头片子又有什么难的。 那时,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如果她再离奇死亡,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弄不好,还会重新调查车祸。 果然,斩草除根很重要。 梁鸿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容,阴鸷又诡异,看得他浑身汗毛直立。 第224章 让一切回到原点 露营结束,众人又去赛车场玩了一圈。 谢放好似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赛车开足马力,快得像一阵疾风,当他几圈弯道跑完,发现原本在看台上的江曦月不见了。 她和徐挽宁觉得看台阳光太晒,跑去室内了。 谢放被气得不轻。 “没看到小爷炫酷的车技,是她的损失。” 陆云深玩得很尽兴,陆砚北陪着他骑马射箭,甚至还在娃娃机上,给他抓了好几个娃娃。 小家伙抱着娃娃,谁都不许碰,说要回去送给妹妹。 回去之后,大家各自忙碌。 徐挽宁去年错过了考博,已经在复习备考。 江家人都没离开,因为徐挽宁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江老想亲自去祭扫。 江家在京城有业务,在这里逗留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这期间,徐挽宁常去医学院图书馆看书。 “偶遇”过一次梁鸿生。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梁鸿生一开始语气还挺温和。 “梁先生,如何您是想为妻子和女儿求情,就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接受和解,更不会撤诉销案。” 妻女出事,对他声誉影响很大。 一家人,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梁鸿生就算再不满,也要想方设法保住她们。 “徐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个冷血的人,小晗被毁容了,在医院自杀过两次,她现在名声尽毁,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 “你别给我戴高帽,你应该听说过,我把自己的亲叔叔都送去坐牢,可见,我真不是个大度的人,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 徐挽宁此时的神情,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绝不会像她这么冷情。 梁鸿生见软的不行,直接说:“徐小姐,别把事情做绝,把人逼急了,对你没好处。” “梁先生,您这是在威胁我?” “好心提醒。” 下一秒, 徐挽宁端起咖啡杯,泼到了梁鸿生脸上。 “你们果然是一家人,骨子里都一样,自私得让人恶心。” 她说完,转身离开。 潇洒又决绝,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梁鸿生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想起那个人,表情痛苦。 他说,自己和卢雪娟骨子一样? 他厌恶卢家人。 可最终,自己还是变成了他最厌恶的模样。 —— 之后的一段日子,梁鸿生没再出现。 警察找过徐挽宁和陆砚北几次。 全是关于卢雪娟和梁晗的事。 “卢家请了业内很厉害的律师,因为二爷提交的录音证据,是在设计哄骗梁晗的情况下得到的,具有欺骗性质拿到的证据,属于非法取证,对方律师会死抓着这一点,证明两人无罪。” 总之,那两个人,现在是咬死都不会认罪的。 “真是无耻。”徐挽宁轻哂。 “梁晗设计让你落水,没有物证人证,其实这个案子想给她定罪,很难。”警察直言。 “那卢雪娟下毒这件事呢?”徐挽宁追问。 “她说是自己家里的佣人干的,那个佣人也承认了,说是卢雪娟之前在陆家受了委屈,她气不过,才会下毒,卢雪娟说当时只是被梁晗问烦了,才会承认。” 徐挽宁嗤笑着。 一个佣人,下毒为主人出气? 还真是忠心耿耿。 她知道有些律师擅长钻法律空子,专门帮有权势的人脱罪。 卢家既然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肯定是穷尽一切手段,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要保住两人。 这段时间,除了有烦心事,也发生了一些让徐挽宁觉得逗趣开心的事。 起因是,谢放居然真的开始帮江曦月物色对象了。 甚至给她安排相亲。 江曦月给他的备注是: 【谢媒婆】 谢放是第一次给人介绍对象,铆足了劲儿。 甚至江曦月出去相亲,他还全程陪着,躲在暗处观察。 第一个相亲对象,是个30出头的男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只是他要求女方要在家相夫教子,最好是结婚后,能当个全职太太,江曦月都没开口,躲在暗处的谢放就冲了出来。 “谁规定女人结婚就要辞职在家,她就不能拥有自己的事业吗?” “在家给你做饭生孩子?你干脆去找个保姆好了。” 男人被他吓跑了。 第二个相亲对象,是个气质斯文的律师。 刚一碰面,就聊起了一些婚后财产该如何处理的事情,生怕和江曦月结婚后感情破裂,对方会分走他的钱。 可把谢放给气坏了,直接跳出来让他滚蛋。 …… 接二连三的相亲,全都以失败告终。 倒是江曦月和谢放因此联系越发频繁。 两人三不五时会出去吃饭,孙思佳经常在徐挽宁面前调侃:“小姨和谢公子越走越近,这两人该不会发生点什么。” “你别胡说。”徐挽宁觉得两人性格南辕北辙。 江曦月的性格淡雅温和。 谢放像风,恣意不羁。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我多心,你自己想啊,两个年轻人,难免会有热血沸腾,控制不住的时候……” 徐挽宁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胡说八道! 很快,江若岚的忌日就到了。 陆砚北推掉了近期的所有行程安排。 他定好了机票,与徐挽宁回去祭扫。 卢家那边得到消息,说两人近期要回江城,卢老爷子眼神阴鸷:“这个时间去江城,果然……真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当年,那个女人就差点毁了雪娟的婚姻,现在又把雪娟和小晗害成这样。” “真是孽缘!” “当初这个徐挽宁,如果死在那场车祸里,该有多好……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让她苟延残喘二十多年,已经很便宜她了!” 或许,是该让一切回到原点了! 第221章 沉迷角色扮演? 医院里 卢雪娟和梁晗听说两人去陆家被赶出来,十分着急。 “外公,我不想坐牢。”梁晗红着眼,“我当时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自己看不到,摔到喷泉池里的,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的脸都烂了,她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我知道,外公怎么可能让你坐牢呢。”卢老不停安抚外孙女。 梁晗这件事,除了陆砚北提供的录音,没有其他实质性证据,倒是好办,关键是下毒,有点难搞啊。 只能尽快找个替死鬼。 希望能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 在陆呦呦体检报告出来的同时,金珠上面的毒物监测结果也出来了,上面有胺类成分。 “胺类?”陆砚北皱眉。 “这种毒物,成分结构和百草枯类似,得亏剂量小,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俞老想来都觉得后怕。 能想出这种方法。 卢雪娟是真的阴毒。 后来,陆砚北还特意找到了陈柏安,对他表达了感谢。 “无心之举,二爷太客气了。” “你救了我女儿。” 陆砚北恩怨分明,虽然两人之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但不影响他对陈柏安表示感谢。 “孩子现在怎么样?” “目前没有大碍。” 后来,陈柏安去了一趟陆家老宅。 他以前去陆家,都是和陆芯羽一起,完全被当成透明人,这次却受到了热情欢迎。 徐挽宁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和陈柏安如此平和地相处。 陆呦呦对他很亲近,总是挥舞着小手,让他抱。 陈柏安又尝试着,抱了小家伙一会儿。 小孩子太软了。 弄得他内心也一片柔软。 似乎,一切都可以释然了,包括对徐挽宁的感情。 他早该放手了。 离开陆家时,陆砚北送他离开,陈柏安忍不住感慨:“抱着孩子,突然也想结婚了。” “那就找给喜欢的人,结婚,好好生活。” “喜欢的人?哪儿那么容易。”陈柏安感慨。 “也对,像阿宁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一箭戳心!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抛弃了阿宁,我和她也不会走到一起。” 陈柏安差点被气得吐血。 陆砚北,你可真狗!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为了让大家换个心情,找了个周末,陆砚北带着徐挽宁、陆云深去郊区赛车场。 这是早就和谢放约好的行程。 春夏交替的时节,气温不冷不热,刚好可以露营。 所以出发前,陆砚北还准备了帐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只是陆呦呦年纪太小,外出露营不方便,就没带她一起。 同行的,还有陆湛南、贺时礼和许京泽。 都是相熟的朋友。 除了江曦月。 这次活动是谢放提出并且策划的,他肯定要对所有人负责,又担心江曦月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便主动提出,要去接她。 “你说什么?你要跟谢放出去?”江鹤庭眉头紧皱,“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鹤庭看不惯谢放。 不仅是因为某人在他家做的那些事。 最关键的是: 谢放那糟糕的审美。 江家人是做珠宝的,审美要求极高,谢放的日常搭配,完全踩在了江鹤庭的审美雷区上。 整天穿得像只花孔雀。 “我又不是跟他单独出去,是一群人,宁宁也去。”江曦月解释。 他那表情,怎么搞得自己和谢放间有什么见不得的关系一样。 “那就好。”江鹤庭舒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不想要一个这么吊儿郎当又毫无审美品味的姑父。” “……” “对了,京城有传闻说,他喜欢男人。” 江曦月诧异。 “或许你们能成为好姐妹。”江鹤庭笑道。 江曦月想让他快点闭嘴! 谢放生了张比女人还漂亮的人,从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与他关系好的,又都是像陆砚北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男人。 人多口杂,就有人猜测,谢家小公子性取向不正常。 当江曦月坐上谢放的车子时,不免多看他几眼。 难道…… 真喜欢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红配绿的衬衫,有点骚气。 像棵圣诞树。 “对了,想骑摩托吗?待会儿到了地方,我可以带你先去感受一下。”谢放手指轻叩着方向盘,没注意江曦月异样的眼神。 她点头应着。 两人不熟,谢放主动提议,放点歌听听,“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都可以。” “那就听我手机里的歌。” 谢放说着,通过蓝牙链接,播放自己手机内的歌曲。 当《爱我中华》、《我和我的祖国》等歌曲响起时,江曦月有点懵。 他的品味…… 果然与众不同。 —— 两人抵达赛车场,停好车后,就去和陆砚北等人汇合。 露营帐篷早已搭好,陆湛南、贺时礼和许京泽,三人凑了个斗地主,正在玩牌。 “二哥和二嫂呢?”谢放询问。 “带着深深去附近溜达了。”陆湛南回答。 陆云深这年纪的孩子,爱动,根本闲不住。 尤其是到了户外,疯野般地到处跑。 “你们要不要去骑摩托?”谢放向三人发出邀请,没人愿意去。 “既然你们都不去,那我带小姨去骑摩托。” 江曦月跟着谢放,从户外露营的,步行了十多分钟,抵达赛车场。 这里有赛车,也有摩托。 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听到引擎传出的轰鸣声。 谢放是这里的常客,又有社交牛逼症,遇到了不少熟人,有些胆子大的,瞧见江曦月这个生面孔,忍不住打趣: “谢公子,今天带妹子来飙车啊?” “哪儿来的漂亮姑娘,交女朋友了?” 谢放皱眉,“滚蛋,这是我小姨。” 小姨? 谢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谢放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再调侃,只是心里暗忖: 难不成谢公子最近迷上了角色扮演? 觉得这样的关系更刺激? 如果谢放能听到他们的心声,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第222章 被姑娘搂了腰,车技被质疑? 陆砚北和徐挽宁带着陆云深回到露营地时,还问了句:“谢放和小姨还没来?” “去骑摩托了。”陆湛南目光落在手中的扑克上。 徐挽宁点了点头,开始准备晚饭。 此时的谢放已经骑在了一辆重型摩托车上,漆黑的车身,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拍了拍后侧的位置,看向刚戴上头盔的江曦月,“上来,我先带你出去跑一圈。” 江曦月点头。 只是她从未坐过这种摩托,座位比普通电瓶车高出许多。 坐上后,有点紧张,她抓住摩托边缘可供抓取的东西,以此稳住身体。 “坐好了吗?”谢放询问。 “好了。” “那我们出发。” 当谢放一脚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出的瞬间,江曦月整个人向后仰去。 几乎是本能的伸手…… 一把, 抓住了谢放腰侧的衣服。 攥紧! 谢放也微微蹙眉,腰间的衣服不断收紧,突如其来的紧束感,好似勒住了他的心脏。 他这才想起,江曦月是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自己的速度可能太快了。 他忽然刹车,降速。 结果,猝不及防…… 江曦月身体被惯性拉扯,竟直接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双手更是本能张开,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谢放当时心里只有两个字: 卧槽! 江曦月没想到他会陡然刹车,吓得呼吸一窒。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总会不顾一切抓住能抓住的东西。 入夏的季节,衣服本就轻薄,谢放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紧贴后背的柔软,他又不傻,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若非戴着头盔,定能看到他此时通红的耳朵。 他目光下垂,看到了紧紧搂在他腰上的手,葱白水嫩的像是两段藕节。 紧紧搂着他。 力气极大,好像要把他的腰给勒断一样。 那种感觉有点微妙,好像整条命都被她攥在手里。 他的摩托车,以前载的都是男人,也有人会抱住他的腰,但是被糙男人抱住,和被女生抱着,感觉天差地别。 谢放爱玩,却绝不乱性。 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虽多,他却一个都没搭理过。 从小生活的环境里,有许多男人会把玩女人当成炫耀的资本,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太多。 不过谢家父母很恩爱,耳濡目染,谢放爱玩,却有底线。 从没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 身体紧贴,严丝合缝。 被她紧紧搂住的腰,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他开始放慢车速。 “刚才骑太快了?我尽量慢点。”谢放开口。 江曦月点头,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腰,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把手撤回来。 紧贴后背的柔软消失,谢放才觉得呼吸顺畅。 外圈看热闹的一群人有点懵逼。 谢放喜欢飙车,众人都等着看谢公子炫技表演。 可是…… 谢公子,这特么是赛车场。 你这车速…… 是乌龟爬吗? 骑自行车都比你快。 骑了一圈后,江曦月手机震动,下车去接电话,谢放刚停好车,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谢公子,你今天这速度未免太慢了。” “你特么懂个屁,没看到谢公子后面带着妹子吗?爱情的车呀,要慢慢开。” 众人调侃,谢放抬脚踹了几人屁股,“滚蛋,别特么胡说八道!都说了,这是我小姨。” “哎呦,谢公子耳朵都红了。”几人继续调侃。 “咱们谢公子是第一次载妹子,有点害羞。” “差点忘了,谢公子可是纯情小处男啊。” 几人笑出声。 谢放气的咬牙,警告他们不许再胡说八道,打发几人离开,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江曦月身上。 眉目清亮,肩平腿长。 夕阳的余晖在她身上落下一层暖意,她低头笑着,柔和轻曼,倒是真好看。 尤其是那双腿,又直又长。 卧槽,谢放,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可是陆砚北的小姨!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把自己脑海中某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拍开。 江曦月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谢放在打自己的脸。 他这是在…… 自残? —— 两人心思各异,回到露营地时,江曦月帮徐挽宁准备晚饭,待暮色四合,天际一团火烧云时,众人围坐在简易餐桌前,开始吃晚餐。 “小姨,骑摩托感觉怎么样?”徐挽宁忽然开口。 “挺好的。”江曦月笑了笑。 “小姨,放放技术如何?”许京泽冷不防问了句。 技、技术? “车技。”许京泽强调。 这话问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曦月干笑两声,说了两个字:“还行。” 谢放不乐意了,对于他这种爱玩车的人来说,被人质疑车技,这是决不允许的。 他紧盯着江曦月追问,“我嫌我开车技术不好?” 所有人:“……”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啊。 “咳——”徐挽宁刚喝了口果汁,被这话呛了嗓子,咳得满脸通红。 “你慢点儿喝。” 陆砚北笑着宠溺,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 “我技术不好?”谢放轻哼着,看向江曦月,“下次,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京城第一车王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谢放的脑子,经常离家出走。 陆湛南直接拿了个鸡翅塞进他嘴里,“你肯定饿了,吃点东西。” 你可快点闭嘴。 你不要脸,江家小姨还要。 吃了晚饭,陆砚北还单独和谢放聊了几句,“你以后说话能注意点吗?” 这么多人在,你跟人家小姑娘讨论车技? 离了个大谱! “我怎么了?我就是说了几句实话,是你们思想太龌龊,总往那方面想。”谢放此时还意难平。 “我们喊她一声小姨,但她毕竟只比阿宁大一岁,比你还小,辈分大,但还只是个小姑娘。” 谢放点头,过了半晌,才忽然说了句:“二哥,她居然说我车技只是还行?”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什么叫还行。 这话,他不爱听。 陆砚北有些无语,他这脑子里除了车,还能装下其他东西吗? 满月宴时,谢家人也来了,谢放的父母还曾单独向他打听,某人近来交没交女朋友。 私生活干净固然好。 但是太干净,谢家也会着急。 —— 今晚徐挽宁和江曦月睡在一顶帐篷内。 让江曦月一个人睡,又是户外,总是不放心的,其余又都是男人,只能她们睡在一起。 躺在一处,两人就像无话不谈的姐妹。 女生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说起职业规划,江曦月是学珠宝设计的,想留在京城工作。 “那就留下啊。” 徐挽宁朋友不多,孙思佳又太忙。 如果江曦月能留在京城,她举双手赞成。 “就怕父亲不允许。”江曦月笑着,“可能是因为你母亲的遭遇,父亲总担心我走了,就一去不回。” 徐挽宁笑道,“要不你找个京城的男朋友,嫁到这里。” “……” 江曦月没说话,不过这个办法倒是具有可行性。 第223章 终身大事,交给我! 直至凌晨一点多,徐挽宁和江曦月两人才睡下。 徐挽宁手机震动,她摸出看了眼。 是陆砚北的信息:【睡了吗?】 【还没有。】 【出来转转?】 这个点? 徐挽宁披了件外套,蹑手蹑脚走出帐篷,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陆砚北,她过去时,腰被搂住,整个人柔柔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两人寻了个空旷的地方,今晚的夜空,月色如水,星河流转。 徐挽宁看着夜空,陆砚北看着她。 许是注意到了陆砚北的目光,徐挽宁转过头时,唇被吻住。 夜风微凉,两人唇齿厮磨,呼吸交缠时,却热气四溢。 “会被人看到的。” 这里是户外,幕天席地的,徐挽宁很担心其他人忽然醒来撞见。 “这个点,大家都睡了。” 陆砚北搂着她,温柔地含着她的唇,轻轻热热地吻着,让她放松,气息灼热的吻在她唇上流连,又吻上她的耳朵,低声说:“抽空带你去泡温泉。” 徐挽宁想起之前泡温泉发生的事,天为被地为床,自己被弄到发了烧。 她知道陆砚北在想什么,不争气地红了脸。 —— 另一边 江曦月忽然醒来,发现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以为徐挽宁出去上厕所了,等了十多分钟,还没见她回来,忍不住出去寻找。 却意外看到了正在接吻的徐挽宁和陆砚北。 热切缠绵。 江曦月觉得脸热,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身后有人。 几乎是本能地想叫出声,只是那人动作极快。 两步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手压在她的鼻梁下,示意她别出声。 借着月色星光,江曦月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谢放,他穿着条纹睡衣,头发蓬乱,显然也是意外闯入这里。 江曦月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跳狂乱。 耳侧好像有密集的鼓点在震动。 心悸到破表。 她呼吸急促,鼻端呼出的热气落在谢放的手背上,好似火舌般,炽热滚烫。 两人身体微微靠着。 那一刻,目光相接,暧昧疯长。 谢放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唇,贴着自己的手心。 轻轻蹭着,又软又热。 蹭得他喉尖发痒,浑身都开始不舒服。 “嘘——”他声音很轻,落在她脸上,又热又重。 江曦月急忙点头,他抽回手。 只是两人身体仍靠得很近。 光线昏暗,能见度太低,江曦月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唯独他的呼吸,那么清晰可感,落在她的脸上,似火烧。 她微微侧开头,避免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 孤男寡女,又是在野外,气氛很微妙。 “走。”谢放压着声音。 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 撞破别人亲热,总是有些尴尬的,两人一路无话,回到露营地,就各自回到帐篷内。 江曦月躺下后,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 倒是谢放,回到帐篷时,和他睡在一起的许京泽睁眼看了看他,“大半夜的,你出去干嘛?” “上厕所。” “哦。”许京泽翻了个身,瞧见谢放躺下后,像一条虫子般,蠕来蠕去,居然又起来准备出去,微皱着眉,“你又出去干嘛?” “刚才出去,忘记上厕所了。” “……” 许京泽无语。 这个智障到底在干嘛? —— 翌日,天没亮,大家约好起来看日出。 陆云深搂着陆砚北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哈气连天。 “谢放呢?”徐挽宁看向众人,发现只有谢放不在。 看日出,也是谢放计划的,结果他却不在。 “他还没起。”许京泽正在摆弄相机。 陆湛南打开一个帐篷,“谢放,起床看日出了。” 谢放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陆湛南笑了笑,“你车子被人偷了。” “卧槽,谁特么这么大胆,敢偷小爷的车。”谢放好似垂死病中惊坐起,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看到陆湛南揶揄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从帐篷里出来时,穿了个大衬衫,花裤衩,踩着双夹脚拖鞋,头发乱得好像被狗啃过。 江曦月嘴角狠狠一抽。 他还真是…… 毫不在意形象。 他一屁股蹲在块石头上,打着哈气等待日出。 在这期间,大家闲聊着,徐挽宁就说起江曦月想留在京城,找个京城的男朋友。 “真想在京城找对象?”陆砚北询问。 谁不向往甜甜的恋爱啊。 只是在淮城,根本没人敢追江曦月,在京城里,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 “那让谢放介绍啊。”许京泽忽然开口,“放放认识的人多,你只要说出条件和标准,他肯定能给你找到个满意的,是,放放。” 谢放正打瞌睡。 他闷哼着点了下头,拍着胸脯保证:“小姨,你尽管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江曦月笑了笑,也没拒绝。 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昨天夜里的事。 经过接触,她看得出来,陆砚北这群朋友虽然平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正经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或许,通过谢放介绍,真的能找到对象呢。 当天际逐渐泛白,一抹红色从云层中穿透而出,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被染上红意,镀上一层淡金。 太阳逐渐显露。 瑰丽的红色,像是要把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火色。 “妈妈,好漂亮。”陆云深小脸被照得通红,“下次带妹妹来看,好不好?” “好啊。”徐挽宁凑过去,在他小脸上亲了亲。 陆砚北则偏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陆云深咦了一声,捂着眼睛说,“亲亲嘴,羞羞脸,不害臊。” 众人笑出声。 谢放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吃狗粮,笑得像个傻子。 第224章 让一切回到原点 露营结束,众人又去赛车场玩了一圈。 谢放好似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赛车开足马力,快得像一阵疾风,当他几圈弯道跑完,发现原本在看台上的江曦月不见了。 她和徐挽宁觉得看台阳光太晒,跑去室内了。 谢放被气得不轻。 “没看到小爷炫酷的车技,是她的损失。” 陆云深玩得很尽兴,陆砚北陪着他骑马射箭,甚至还在娃娃机上,给他抓了好几个娃娃。 小家伙抱着娃娃,谁都不许碰,说要回去送给妹妹。 回去之后,大家各自忙碌。 徐挽宁去年错过了考博,已经在复习备考。 江家人都没离开,因为徐挽宁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江老想亲自去祭扫。 江家在京城有业务,在这里逗留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这期间,徐挽宁常去医学院图书馆看书。 “偶遇”过一次梁鸿生。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梁鸿生一开始语气还挺温和。 “梁先生,如何您是想为妻子和女儿求情,就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接受和解,更不会撤诉销案。” 妻女出事,对他声誉影响很大。 一家人,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梁鸿生就算再不满,也要想方设法保住她们。 “徐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个冷血的人,小晗被毁容了,在医院自杀过两次,她现在名声尽毁,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 “你别给我戴高帽,你应该听说过,我把自己的亲叔叔都送去坐牢,可见,我真不是个大度的人,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 徐挽宁此时的神情,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绝不会像她这么冷情。 梁鸿生见软的不行,直接说:“徐小姐,别把事情做绝,把人逼急了,对你没好处。” “梁先生,您这是在威胁我?” “好心提醒。” 下一秒, 徐挽宁端起咖啡杯,泼到了梁鸿生脸上。 “你们果然是一家人,骨子里都一样,自私得让人恶心。” 她说完,转身离开。 潇洒又决绝,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梁鸿生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想起那个人,表情痛苦。 他说,自己和卢雪娟骨子一样? 他厌恶卢家人。 可最终,自己还是变成了他最厌恶的模样。 —— 之后的一段日子,梁鸿生没再出现。 警察找过徐挽宁和陆砚北几次。 全是关于卢雪娟和梁晗的事。 “卢家请了业内很厉害的律师,因为二爷提交的录音证据,是在设计哄骗梁晗的情况下得到的,具有欺骗性质拿到的证据,属于非法取证,对方律师会死抓着这一点,证明两人无罪。” 总之,那两个人,现在是咬死都不会认罪的。 “真是无耻。”徐挽宁轻哂。 “梁晗设计让你落水,没有物证人证,其实这个案子想给她定罪,很难。”警察直言。 “那卢雪娟下毒这件事呢?”徐挽宁追问。 “她说是自己家里的佣人干的,那个佣人也承认了,说是卢雪娟之前在陆家受了委屈,她气不过,才会下毒,卢雪娟说当时只是被梁晗问烦了,才会承认。” 徐挽宁嗤笑着。 一个佣人,下毒为主人出气? 还真是忠心耿耿。 她知道有些律师擅长钻法律空子,专门帮有权势的人脱罪。 卢家既然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肯定是穷尽一切手段,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要保住两人。 这段时间,除了有烦心事,也发生了一些让徐挽宁觉得逗趣开心的事。 起因是,谢放居然真的开始帮江曦月物色对象了。 甚至给她安排相亲。 江曦月给他的备注是: 【谢媒婆】 谢放是第一次给人介绍对象,铆足了劲儿。 甚至江曦月出去相亲,他还全程陪着,躲在暗处观察。 第一个相亲对象,是个30出头的男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只是他要求女方要在家相夫教子,最好是结婚后,能当个全职太太,江曦月都没开口,躲在暗处的谢放就冲了出来。 “谁规定女人结婚就要辞职在家,她就不能拥有自己的事业吗?” “在家给你做饭生孩子?你干脆去找个保姆好了。” 男人被他吓跑了。 第二个相亲对象,是个气质斯文的律师。 刚一碰面,就聊起了一些婚后财产该如何处理的事情,生怕和江曦月结婚后感情破裂,对方会分走他的钱。 可把谢放给气坏了,直接跳出来让他滚蛋。 …… 接二连三的相亲,全都以失败告终。 倒是江曦月和谢放因此联系越发频繁。 两人三不五时会出去吃饭,孙思佳经常在徐挽宁面前调侃:“小姨和谢公子越走越近,这两人该不会发生点什么。” “你别胡说。”徐挽宁觉得两人性格南辕北辙。 江曦月的性格淡雅温和。 谢放像风,恣意不羁。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我多心,你自己想啊,两个年轻人,难免会有热血沸腾,控制不住的时候……” 徐挽宁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胡说八道! 很快,江若岚的忌日就到了。 陆砚北推掉了近期的所有行程安排。 他定好了机票,与徐挽宁回去祭扫。 卢家那边得到消息,说两人近期要回江城,卢老爷子眼神阴鸷:“这个时间去江城,果然……真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当年,那个女人就差点毁了雪娟的婚姻,现在又把雪娟和小晗害成这样。” “真是孽缘!” “当初这个徐挽宁,如果死在那场车祸里,该有多好……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让她苟延残喘二十多年,已经很便宜她了!” 或许,是该让一切回到原点了! 第225章 让她再死一次 卢老爷子眼神狠辣阴毒。 既然发生的一切根源,都是因为徐挽宁。 只要除掉她,就好了。 他只是没想到,陆砚北居然会那么爱她,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梁家、卢家……想到女儿和外孙女被害得那么惨,他就忍不了。 要不, 也顺便动一动陆家好了。 陆家这棵大树,也该有人给它松松土了。 同样是京城的名门大户,难免会有交集,他曾经动过念头,想把自己的女儿卢雪娟嫁给陆震寰。 却被已过世的陆老爷子婉拒了。 他当时给的理由是: 【我们家震寰不懂风情,就是个木头,一心扑在事业上,没有心思恋爱结婚,怕是会委屈了雪娟。】 结果, 半年后,陆震寰就娶了郑家的女儿。 他那时才知道,陆家给出的所有理由,都是借口。 根本原因是: 陆家根本瞧不上她女儿! 这件事,他怨恨很久,但是同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只能忍下这口气,没想到陆砚北不仅瞧不上自己外孙女,还把她搞得声名狼藉,甚至毁了容。 新仇旧怨,卢老就更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直接联系到了陆劲松。 自从陆天祺疯癫,陆芯羽失踪,陆劲松就整日浑浑噩噩,再也不复往日的精神干练。 “卢老,稀客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见你,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卢老端着茶杯,打量他。 陆劲松苦笑,“赚的钱够花就行,我下半辈子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你儿子、女儿的事,是谁干的,你不会不清楚。” 陆劲松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知道又如何?我手里没证据,又不能对那个人怎么样?算啦,就这样。” “一双儿女全都毁在他手里,你就这么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 陆劲松说着,拿出手机,似乎在翻看消息,“卢老,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还有工作要忙,失陪。” 他说着,起身离开。 卢老却淡定地喝了口茶,“如果我能帮你报仇呢?” 陆劲松脚步顿住,转头看向他。 瞳孔倏然放大,“卢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老坐定如钟,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回到位置。 待他坐下后,卢老才说:“我听说,你在晟世有些股份,很多大股东你也都认识。” “那又怎么样?”陆劲松眼神警惕。 “如果晟世混乱,你有能力联合大股东趁机上位,夺走陆家的产业吗?” 陆劲松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陆家如日中天,陷入混乱,您在开什么玩笑?” “我们家近期发生的事,相信你也听说了。”陆老眼底滑过一丝狠戾,“陆砚北是真狠,当众打脸,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们的亲人都被他所害,我就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联手?” “我凭什么相信,晟世会乱?陆砚北手段了得,有他在,盛世就乱不了!” “如果他不在呢?” 陆劲松眸色微沉,“你要动他?这恐怕很难。” “谁说我要动他。”卢老低笑,“想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他身边心爱的人。” “你是说……徐挽宁?” 陆劲松眼底滑过一抹异色。 “你敢动她?” 卢老嘴角轻翘,笑容轻蔑,“我为什么不敢动她?” “陆砚北把她捧在手心里,你想动她恐怕很难。” 陆劲松摩挲着手机,眼神晦暗不明。 卢老接着说;“一旦徐挽宁死了,陆砚北无心管理公司,陆家肯定也会乱成一团,就连陆震寰怕也无法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管理公司上,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或许,一切顺利,还能把陆砚北一起除了……” 陆劲松点了下头,“除非徐挽宁真的死了,否则我不会跟你联手。” 这种事,一旦出现纰漏,被陆家反杀。 陆劲松必死无疑! “我明白。”卢老笑着喝茶,“徐挽宁死了,你再行动。” “您有把握?”陆劲松狐疑,“这可是杀人!” “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只是……想让她再死一次而已!” 卢老那张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 每条皱纹,都好似盛满了阴毒的笑容,看得陆劲松脊背发麻。 再死一次? “卢老,您的意思是,您曾经对她下过手?”陆劲松追问。 “这与你无关。” 卢老一记冷眼射过去,警告他别问那么多。 但他却没否认。 陆劲松笑着端起杯子,“那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说完,两人举杯碰了下。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几日,到了京城的雨季。 天空总是阴沉沉的。 徐挽宁要出发回江城,收拾行李时,陆夫人还帮她准备了许多东西。 “妈,我只是回去几天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徐挽宁笑道。 “有备无患嘛。” 陆夫人笑道,“呦呦这边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深深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辛苦您了。” “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陆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后,别太伤心难过,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徐挽宁心里感动,点头应着。 出发前两天,那日天空下着雨。 徐挽宁正担心陆砚北的陈年腰伤,想着要不要帮他带点膏药贴,却接到了江曦月的电话,“宁宁,父亲昏倒了。” 当她赶到江家人住处时,医生已经离开。 江仲清叹了口气,说临近忌日,老爷子总是神情恍惚,精神状况很差,今天更是突然昏倒了。 江老躺在床上,半睁着脸,脸色苍白。 见到徐挽宁的第一眼,浑浊的眼睛竟迸射出了一丝亮光,朝她伸手,“若岚、我的若岚……” 徐挽宁走过去,江老一把抓住她的手。 枯瘦的手指,满是粗茧与伤痕,他的眼眶泛着红,“若岚啊,你终于肯来看爸爸了。” “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你想不想爸爸?” …… 徐挽宁红着眼,不知该说什么。 “若岚,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怨恨爸爸?” “不是。”徐挽宁更着嗓子。 “那你怎么不肯喊我一声爸?” 江老显然是糊涂了。 他这段时间太想女儿。 一想到分开二十多年,再见面就只剩一方小小的墓碑,他就承受不住。 徐挽宁紧咬着牙,喊了声,“爸。” 江老满脸是泪,攥着她的手,不断地说:“爸爸想你,外面的风雨这么大,爸爸带你回家……” 老爷子一哭,站在边上的江仲清等人也不好受。 “你看,爸爸给你准备了许多礼物。”江老指着床头的一本素描本。 徐挽宁打开看了几眼。 全都是珠宝设计图。 “小姑离开后,爷爷每年都会帮她设计一套珠宝,原本是想带去江城祭奠时烧给她的。”江鹤庭解释。 老爷子拉着徐挽宁的手说了半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手却死死攥着徐挽宁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徐挽宁在床头守了整夜。 屋外,暴雨倾盆,天空好似染了层浓墨,黑得让人窒息。 好似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第226章 把死死她护在身下 由于江老的突然昏倒,原定的行程被耽误。 连日阴雨,航班也被取消。 陆砚北和徐挽宁提前开车去江城,江家人则会晚一天出发,在江若岚忌日当天到。 从京城开车,一路雨势渐大。 雨刷有节奏的左右摆动,外面的景物,被雨水晕染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到了前面服务区,换我开车。”徐挽宁侧头打量陆砚北。 近来的雨水天气,他腰伤又开始反复。 长途开车腰椎是最容易损伤的部位。 “没事,最近外公身体不好,你也没休息好,好好睡一觉,到了江城,我喊你。” “你撑不住就告诉我。” “我知道。” …… 徐挽宁的确有些累,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睡着了,她又梦见了一个小男生,牵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瓶汽水。 汽水打开的瞬间,梦境陡转。 场景切换到父母当年的车祸,徐挽宁睡得极不安稳,直至感觉有人抚摸她的脸,才猛地惊醒。 车子早已停下,陆砚北正目光温柔地看她。 徐挽宁眼眶蓦地一红,想抱他。 刚倾身过去,身体又被安全带直接扯了回去。 她懵了下。 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陆砚北笑出声,帮她解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驾驶位的座椅,将她抱到腿上。 徐挽宁就这么安静地趴在他胸口,任由着他抚弄自己的头发。 “二哥,我梦到爸妈了。” 陆砚北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明天我们就去看他们。” 徐挽宁点着头,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才问道,“到江城了吗?” “到了。” …… 车子早已停在了紫御庄园,这是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陆砚北腰部旧伤复发,徐挽宁拿了药膏,帮他揉了揉腰,他就先睡了。 徐挽宁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天色微亮,便穿上衣服离开了公寓。 周年祭扫,比平时扫墓要郑重些,需要准备香烛纸钱,水果点心,这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只需要去取来即可。 徐挽宁想让陆砚北多休息一下,拿了车钥匙,准备提前去取。 昨日的大雨已经停了,天空仍旧阴沉,凉风阵阵。 徐挽宁到了楼下,却意外看到了陈柏安。 “你怎么在这儿?”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 两人此时再见面,倒像久违的老友。 “今天是伯父伯母祭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给他们磕个头。”陈柏安之前去陆家,就知道她近日会回江城。 和徐挽宁在一起时,陈柏安从没去祭拜过她的父母。 如今算是良心发现,心里有愧,也想去扫个墓。 徐挽宁点了下头。 “你这么早准备去哪儿?二爷没陪你?”陈柏安看了眼她的身后。 “我去取点东西,想让他多睡会儿。” 陈柏安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粮! “那我陪你去。”陈柏安朝她伸手。 徐挽宁也没拒绝,将车钥匙交给他。 两人一路都在闲聊,徐挽宁取了香烛纸钱,又买了束白菊花,手机震动,是陆砚北打来的。 他醒来后,发现徐挽宁不在,自然着急。 “我去取东西了,很快就回去。”徐挽宁说道。 “你怎么不叫我,我陪你去。” “没关系的,柏安跟我在一起。” “陈柏安?” 徐挽宁打开手机免提,陈柏安便笑着开口,“陆二爷,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老婆拐走的,马上就把她平平安安送到你身边。” “你想拐,她也不会跟你走的。”陆砚北说得笃定。 倒是噎得陈柏安说不出话。 就你牛逼,就你厉害,就你俩感情好行了。 挂了电话,经停一个红灯路口时,陈柏安还叹了口气,“徐挽宁,管管你老公,他真的很毒舌。” 徐挽宁只笑着,“他这是遗传,大哥也毒舌,恐怕改不了。” “你怎么受得了他。” 陈柏安话音刚落,绿灯亮起,他发动车子,尚未穿过路口,从右侧忽然窜出一辆大货车。 硬闯红灯,笔直朝着他们的车子冲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陈柏安急打方向盘时,货车已经撞到了车后侧。 车子猛地被撞开数米远。 车轮摩擦地面,声音刺耳,徐挽宁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牵扯,整个人撞到一侧,半边身子瞬间被撞麻,安全气囊猛地弹出,护住了她的面部和头部。 陈柏安也被撞晕了头! 头昏耳鸣,脑袋嗡嗡作响。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大货车,居然并没停下,而是又朝着他们这边撞过来。 “妈的——” 陈柏安低咒一声,汽车因撞击和猛烈震动后,彻底熄火,难以启动,他咬了咬牙,伸手去解徐挽宁的安全带,“下车,快下车!” 车门被撞变形,根本打不开。 徐挽宁余光瞥见那辆货车再度冲撞过来。 “赶紧趴下!” 陈柏安伸手按住她的头,整个人从驾驶位扑过去,将她紧紧护在了身下。 “嘭——” 车子遭受巨大冲击,撞到一侧的路牙上。 车头扭曲变形,挡风玻璃被彻底震碎。 剧烈刺耳的撞击声,强烈冲击着徐挽宁的耳膜。 身体疼得几近麻木,她却可以清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被鲜血染红,陈柏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宁宁,你没事。” 他声音孱弱。 徐挽宁身体被压着,根本说不出半个字。 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周围响起了各种救人的尖叫声。 很快,车门被卸下,徐挽宁被人从车里拖拽出来。 她浑身都是血,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沾了血的白色雏菊,被蹂躏碾碎。 “姑娘、姑娘,你撑住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有人轻拍着她的脸,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血水混杂着雨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眼前的景物变得逐渐模糊。 她看不清,浑身很疼。 “快来帮忙啊,他的腿被卡在车里了,好像骨头断了。” 周围充斥着各种叫喊声。 徐挽宁闭上眼睛的时候,凉风乍起,天地昏沉,车内原本放置的纸钱被吹得四散翻飞。 好似在祭奠什么。 第227章 与母亲死在了同一天? 徐挽宁和陈柏安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陆砚北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面色凝重。 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素来冷静的陆二爷,此时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焦灼。 有几个好心的路人将他们送过来,陆砚北向他们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谁路过都会帮忙的,肇事司机喝了酒,闯红灯,简直是疯了,被人从车里拽出来时,还醉醺醺的。” 通过路人的描述,陆砚北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才早上九点多。 一大早喝酒? 据说还发生了二次撞击。 只怕不是意外…… 而是谋杀! 他立刻通知了江家人,江家众人此时正在驱车赶来的路上,听说这件事也是神色大变,不过徐挽宁正在抢救,目前生死不明。 江家人一直没有和徐挽宁公开相认,就是担心出现意外。 “你说,背后的人,和当年谋杀小姑的,会是同一个吗?”江鹤庭声音低哑。 陆砚北情绪紧绷,“不清楚。” “都是车祸,同样的时间,未免太巧了……” 江家人一直没有和徐挽宁公开相认,就是担心出意外。 但是敌明我暗,你根本想不到对方何时会出手。 更想不到, 对方敢如此嚣张…… 交警过来时,还说当时货车撞过来的冲击力很大。 若非陆砚北的车子质量好,根本遭不住二次撞击,怕是两人早就车毁人亡。 肇事司机,到了警局就痛哭流涕,说自己喝多了才会发生意外。 “只是意外?”陆砚北不信。 “司机是这么说的,而且根据我们调查,他与您夫人、陈少的确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警方已经做了简单的背景调查。 陆砚北没作声。 很快,陈柏安的父母就来了。 听说车祸发生时,陈柏安把徐挽宁护在了身下,所以伤得更重,已经下了两次病危。 陈柏安的母亲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车祸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甚至传到了京城。 一大早就传来这种消息,陆老太太血压升高,差点晕过去,陆家老宅也是手忙脚乱,老太太赶紧让陆震寰、陆湛南出发去江城。 各种消息,铺天盖地。 【车祸,据说现场非常惨烈,这陆少夫人也太倒霉了。】 【听说是醉驾,司机也没逃逸,按照法律规定,就算有人死了,也判不了几年。】 【不过当时二爷怎么没在车里?】 【如果二爷也在车里,恐怕现在他也在抢救室。】 …… 车祸发生时间极短,即便陆砚北再厉害,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怕也无法改变什么。 徐挽宁被下了病危,陆砚北签字时,手指都在颤抖。 因为病情危急,两人当天下午又被转到了附近的一家军区医院,这边医生的医疗水平更高。 当陆震寰和陆湛南赶到医院时,陆砚北就坐在手术室门口。 面无表情,好似一尊石像。 陆湛南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之前那么难,弟妹都能挺过来,这次肯定会没事的。” 手术持续到夜里,陈柏安捡回了一条命。 十一点多时,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陆砚北猛地起身,几个阔步迎上去,“医生,我太太她……” 医生摘下口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您太太……节哀。” “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啊,她伤得应该没那么重啊。”陆震寰瞳孔震颤,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但是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关于这点,作为家属你们应该更清楚,抱歉,我们尽力了。” “我……”陆砚北声音都在发抖,“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点头。 病房外,除了陆家人,还有些躲在暗处等消息的记者。 听闻这消息,都觉得震惊。 直至后来看到一个全身蒙着白布的人被推出来,陆砚北失魂落魄,眼睛赤红,表情显得茫然又无助。 瞳孔涣散,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彻底崩溃。 看来,徐挽宁真的死了。 她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孩子还那么小,都没满周岁,也太可怜了。 江城的记者对徐家的情况比较了解,很快就有人敏锐地发现,徐挽宁这次回江城,是为了祭拜死去的父母。 同一天,同样死于车祸。 这就像是一个轮回。 加上车祸现场漫天的纸钱,难免会有人往怪力乱神那方面扯。 说徐挽宁怕是受到了什么可怕的诅咒。 关于二十多年的那场车祸,也被记者们翻了出来。 —— 消息传回京城,有人唏嘘徐挽宁红颜薄命,有人感慨她命运多舛,自然也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恨不能放鞭炮庆祝。 “这个贱人,居然车祸死了,简直老天要收她。” 梁晗笑得放肆。 被毁容的一张脸,狰狞可怖。 “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小晗!”梁鸿生皱着眉,“死者为大,你说话能不能尊重点?” “我都被她害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对她尊重?”梁晗自从被毁容后,情绪变得极不稳定,“毁了容,还差点坐牢,您居然同情她?” “她毕竟已经死了。” 梁鸿生没想到徐挽宁会走得这么突然,内心唏嘘。 “那是她活该,和她爸妈死在了同一天,你说巧不巧?可能是她爸妈从地下爬出来,把她带走了。” “你别胡说!”梁鸿生皱眉怒斥。 “不是我胡说,报道上就是这么写的。” 梁晗将一个平板仍在他面前,哼着歌儿离开。 梁鸿生拿起平板查看。 报道上除了有徐挽宁的车祸照片,还有二十多年前她父母车祸的现场,还贴出了她父母的遗照,不过眼睛的地方都用黑条马赛克做了打码处理。 即便打了码,梁鸿生在看到徐挽宁母亲照片时,还是愣在了原地。 浑身的血液几乎冻住。 尤其是报道中称,她母亲名叫周若岚。 “周……若岚?” 他强忍着牙颤,手指颤抖,轻轻抚摸着平板上的那张黑白照。 “爸,外公打电话,说帮我预约了最好的整容医生,给我做全身整容。”梁晗笑着看向梁鸿生,“爸?您怎么不说话啊!” 徐挽宁居然是她的女儿? 难怪会那么像。 梁鸿生急火攻心,只觉得手脚发麻,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梁晗吓疯了,打电话给卢老,“外公,我爸忽然晕倒了。” 卢老爷子并不感到意外,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 卢老可没空管梁鸿生。 徐挽宁一死,听说陆砚北悲痛欲绝,陆家一团乱,也是时候该动一动陆家了,他拿出手机,给陆劲松打电话,语气中带着笑,“劲松啊,看到新闻了。” “看到了。” “按计划来?” “好。” 陆劲松挂了电话,看向房间内的众人,有江家众人,陆震寰、陆砚北兄弟俩,病床上…… 还坐着徐挽宁。 她正低头喝着黑鱼汤。 第228章 徐挽宁,我真的爱过你 病房内 徐挽宁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陆劲松却觉得如芒在背。 卢老找到他,要跟他做交易时,他觉得好笑。 以为他是因为女儿和外孙女发生的事,被刺激傻了,并未往心里去。 毕竟杀人这种事,并非易事! 直至看到新闻,听说徐挽宁死了…… 陆劲松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反而是被吓懵逼了。 一双儿女出事,他不是没想过报仇。 陆芯羽和陈柏安婚礼上闹出的偷珠宝风波,江鹤庭亲口说珠宝属于江家小姑,陆呦呦满月宴上江家齐齐出动。 种种举动,其他人不懂,以为江家参加满月宴,是给陆家面子。 但陆劲松清楚: 江家已经低调认回了徐挽宁。 陆劲松又不是智障,傻逼到去动她。 那是以卵击石! 而且卢老把杀人说得那么轻松,他是不相信的。 所以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奔赴江城,和陆砚北解释,并且直接说,全都是卢老爷子干的,与他无关。 生怕以后这件事被挖出来,会波及自己。 随后,他就被带到军区医院的特殊病房。 见到徐挽宁时,他就傻眼了。 犹如五雷轰顶般。 而且江家已经怀疑到了卢家头上。 卢家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他庆幸…… 自己很明智,没有上他的贼船。 他没想到徐挽宁不仅活着,只有胳膊和大腿有擦伤淤青,可新闻上的图,现场十分惨烈,地上都是血水,她是如何做到平安无事的? 所以见到她第一眼,陆劲松脱口问了句:“你怎么没死?” 徐挽宁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你希望我死?” 她气色不好,脸色微白,病态的笑容,有种诡异的黑化病娇感。 看得陆劲松头皮发麻。 随后,卢老的电话就打来了。 挂了电话,陆劲松看向陆砚北,笑得讨好。 “砚北,剩下的事,我该怎么办?” “按他的计划来。” “他想让我联络晟世董事会成员,购买他们持有的非流通股,从而控制晟世。” “我知道了,你先回京,别引起他的怀疑。” 陆劲松急忙点头,还笑着看了眼徐挽宁,“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徐挽宁点头。 —— 陆劲松离开后不久,陆砚北接到警局的电话离开。 徐挽宁起身走到另一间病房。 陈柏安正躺在床上,阖眼休息。 他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徐挽宁情况如何,听说她死了,急得差点昏死过去。 得亏陆砚北及时赶到,和他说明情况。 陈柏安眼睛猩红,长舒了一口气后,说道: “我还是把她平平安安送到你身边了。” 剧烈撞击下,陈柏安有严重的内出血,还有轻微脑震荡,右腿断了,身上大伤小伤无数。 徐挽宁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会拼死护着自己。 她是很诧异的。 许是听到病房内有脚步声,陈柏安睁开眼看着她。 长久的沉默后,徐挽宁说道:“谢谢。” 陈柏安笑着没说话。 直至她起身离开,他才说了句: “宁宁……” “嗯?”徐挽宁转头看他。 “当年的事,对不起。” 陈柏安一直没有郑重其事地和徐挽宁说声抱歉,徐挽宁点了下头,“都过去了。” “或许你不相信,其实,我真的爱过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叮嘱他好好休息。 陈柏安躺在病床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脑海中全都是与徐挽宁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会给他做饭,自己熬夜加班,她就坐在自己边上,安静地看书,默默陪着他…… 是他把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弄丢了。 父母说他傻。 居然拿自己的身体护着徐挽宁。 但他不后悔。 他欠了徐挽宁太多,不断伤害她,在她面前,他也想当一回好人,把她平平安安送到陆砚北身边。 以后徐挽宁回想起这段感情,想起他这个人。 至少会觉得,自己应该不算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徐挽宁回到病房时,陆砚北正和江鹤庭说着什么。 “警察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徐挽宁问道。 “他们说开货车的司机,以患有尿毒症为由,申请保释,已经从拘留所离开。” 警方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患有尿毒症就不该喝酒,事故又发生在早上八点多,浑身酒气,喝早酒的人可不多,发生二次碰撞时,司机说喝醉酒,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爱赌钱,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被公安机关处理了很多次,算是老油条。 平时靠开货车,给别人拉货赚钱。 不过对方账户近期并没收到大额转账。 蓄意谋杀,与酒驾量刑是两回事。 如果认定是酒驾,构成交通肇事罪,也没有逃逸,一般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和拘役。 司机身患重病,再搞个保外就医。 显然,一切都是算好的。 徐挽宁听到这话,沉默良久。 持续的阴雨天,天黑得比平时更早,徐挽宁睡着后,陆砚北站起来,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两下才离开。 另一边,从公安局保释出来的司机张贵,正在家数钱。 没想到这钱赚得如此容易。 憋了两天后,赌瘾犯了。 他揣好几沓现金,偷偷摸摸离开家里,准备找个地方玩两把。 赌博本就犯法,他又在保释期间,若是被发现赌博,罪加一等,他故意避开监控,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走。 他哼着歌儿,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刚回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整个人被撞了一下。 原本揣在怀里的现金掉在地上,那人捡起钱就跑。 张贵低咒一声,“你给我站住!” 他逃,他追! 嘴里还骂骂咧咧。 “敢抢老子的钱,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特么别跑,等我老子抓到你,非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居然敢抢你爷爷的钱。” 很快,对方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张贵大口喘着粗气,“你特么不是很能跑吗?你再跑啊,孬种,杂碎,王八蛋,贱……” 他正骂地起劲,跑进死胡同的男人,忽然转过身。 那张脸,他不认识,咬牙道:“找死啊,敢抢你爷爷的钱。” “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张贵脸色微变,低头啐了口唾沫,“关你屁事!把钱还给老子。” “对方一共给了你多少钱?” 一刹那, 张贵脸色大变。 他毕竟是个老油条,很快就冷静下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把钱给我。” “如果被警察知道,你保释期间出来赌博,会怎么样?” “你特么……”张贵一听这话,急眼了。 他冲过去想抢钱。 陆鸣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二爷,他嘴挺硬的,不肯说实话。” 张贵一听二爷,脑袋都炸了。 第229章 二爷杀人了? 张贵就是个底层混子,没有渠道查太多事。 出事后才知道,被他撞死的人是徐挽宁。 是江城徐家那个养女,也是京城陆家二爷的妻子。 他也曾吓得夜不能寐。 不过据说这段时间陆二爷经历丧妻之痛,悲痛欲绝,根本没空搭理他,而且整件事只要自己咬死说是醉驾,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保释后的这几日,也的确风平浪静,张贵这才敢出来。 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张贵猛地转过身。 结果后侧的衣领被人拽住,一股极具压倒性的力量袭来,他毫无防备,脖子被按住,整张脸猛地撞到巷子的墙上。 “嘭——” 张贵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还没回过神,整个身体又被扯过去。 鼻骨断裂,有血水瞬间从鼻尖涌出。 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甚至还来不及喊疼,又一脚踹在他后背上,他直接被踹趴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血。 猛烈咳嗽,吐出两口血水。 “陆鸣,等一下。” 听到声音,张贵抬起头。 陆砚北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无声注视着他。 眼里迸射出的寒意,无声压制。 让他无法喘息。 箱子很暗,外面的光线根本照不进来。 天空黑沉沉的,浓云翻滚,好似在蕴蓄着什么风暴,男人的五官似乎被黑暗吞没,只有眼底迸射出的侵略与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让人无法喘息。 张贵双手撑地,摸爬着,试图从地上起来。 只是陆砚北走过去,忽然抬脚。 在他后背猛踢一下。 张贵身体瞬间又撞回地面。 这一脚,比刚才那人踹的重多了,他猛烈咳着,胸口疼得厉害,感觉肋骨都要被撞断了。 紧接着,手背传来剧痛。 一声尖锐凄惨的惨叫声,他眼睁睁看着陆砚北踩住了他的手。 正在一点点碾压着。 “疼、疼——”张贵疼得后背发麻,浑身俱是冷汗。 “说,对方给了你多少钱?”陆砚北垂头看他,眼神锋利,好似在看蝼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贵虽然疼得撕心裂肺,还是不肯承认。 蓄意谋杀,那可能会判死刑。 “不说?” 陆砚北松开脚,“听说你很爱赌钱?如果没了这双手,你说会怎么样?” 张贵瞳孔倏然放大,“陆二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机会我给你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二爷……”张贵声音颤抖,不知他想做什么。 “给我一根一根,掰断他的手指!” 一字一顿,字句铿锵,不带一丝犹豫。 张贵瞬间懵了。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至陆鸣用膝盖抵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只能被迫趴在地上,陆砚北站在巷口,从口袋摸出一包烟,磕出一根衔在嘴边,一手遮风,一手点烟。 他穿着身黑衣,火光将他眼睛映得血红。 颓废、消沉。 只有眼底迸射出的火光,就好似地狱的红莲业火般,宛若能吞噬一切。 当陆鸣攥住张贵的一根手指时,他慌了,“二爷、陆二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他太吵了。”陆砚北皱眉。 陆鸣在这个死胡同的犄角旮旯处,找出一个满是污水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第一个手指被掰断时,张贵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十指连心,这种痛感,根本难以承受。 他想求饶,但说不出话。 身体疼得不断痉挛抽搐,甚至昏死过去。 可另一根手指被掰断的瞬间,又再度被痛醒。 如此反复。 待手指真的被一根根掰断后,双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而他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像是一滩烂泥般趴在巷子里。 嘴巴中的破布被扯出,陆砚北已抽完一根烟走向他,“还是不说实话?” “我、我真的听不懂……” 张贵声音支离破碎。 “陆砚北,你、你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我就不信,你还敢杀了我。” “像你这样的烂赌鬼,如果被人剁了双手,断了双脚,死在巷子里,你猜警察会觉得是我杀了你,还是觉得,是你欠了赌债,被人追杀致死。” 陆砚北在笑,阴风在吹。 张贵浑身冰凉。 “如果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你可以试试。” “你……”张贵没想到,陆砚北会说出这种话,眼睛睁得很大。 “说吗?”陆砚北挑眉看他。 张贵咬牙,不肯开口。 他不信陆砚北真的敢杀了他。 但他如果开口,就必定会万劫不复。 内心剧烈挣扎,他还是选择不开口。 却没想到…… 下个瞬间。 有东西抵在了他的头上。 黑黢黢的洞口,直接抵住他的脑门,冰凉的金属触感,惊得他浑身都起了一层凉意。 这是…… 枪? “二、二爷,您不会的,您不敢!”张贵嘴硬。 陆砚北勾唇一笑。 那笑容,邪肆张狂。 “那你可能不懂,我以前当兵出任务,在我手下不知死过多少人渣和败类,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我这手上既然染过血,就不在乎再脏一次。” 张贵的双手疼得几近麻木,嗫嚅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东西在国内可是严令禁止的,他是从哪儿弄到的? 他虽然是个老油条,还是第一次被人持枪抵着脑袋,他很担心陆砚北忽然手抖,会在他脑袋上打出一个血窟窿。 身体在一阵剧烈颤抖后,竟然…… 直接被吓尿了! “我、我说……”他眼睛通红,身体控制不住地打战。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是通过电话联系我的。” “你有录音吗?”陆砚北追问。 “没、没有。”张贵摇着头,“我们都是单方面联系的,而且他的声音进行过处理,听不出是谁?” “他是怎么把钱给你的?” “我不知道啊,都是现金交易,我回家时,钱就放在我家里了,先给了50万定金,当我被保释出来,家里就有剩下的50万了。”张贵说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我说的都是真的,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最近输了很多钱,太缺钱了,才会铤而走险,求求你,放过我。” 陆砚北没说话,神情越发冷漠。 忽然抬脚—— 将他踹翻在地。 冲着他,缓缓扣动扳机。 第230章 吞下晟世?我怕他撑死! “二爷、二爷……”张贵吓疯了,双腿发软,趴跪在地上求饶。 “我真不知道车子里的是您妻子,如果早知道,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求你放过我,我把钱都给你,我全都不要了。” 陆砚北低笑,“你觉得我会缺这一百万?” “二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我!” “做什么都行?”陆砚北挑眉。 “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张贵被吓得六神无主,跪在陆砚北面前,居然学起了狗叫,“汪汪——” 可陆砚北还在缓缓扣动扳机。 “啪嗒——” 清脆的声响。 从枪口窜出火苗。 瞬间将黝黑的巷子照亮。 张贵疯了。 这……这居然是把打火机? 他明白自己被耍了。 用这种东西开玩笑,陆家二爷是魔鬼吗? 看着他满脸懵逼,忽然有人笑出声,张贵猛地寻声看过去,那是另一张生面孔,男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巷子口,手持相机。 “都拍下来了吗?”陆砚北偏头看向江鹤庭。 “拍下来了,就是表情有点丑,没有一点美感。” 张贵疯了。 我特么十根手指都被掰断变了形,你还跟我谈美感! 他身体虚软地趴在地上,双手还疼得不断抽搐。 “陆鸣,把他掰断的手指,再敢掰回去,别把他弄死了,我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 张贵疯了。 什么玩意儿? 你还要再把它掰回去? 就这么生拉硬扯啊,不带我去医院,给我弄点麻药? 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陆鸣笑着看他,“别怕,虽然我是第一次,我尽量温柔点。” 他的嘴巴再次被破布塞住。 他彻底昏迷前,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温柔你大爷! 最可恶的是: 张贵醒来后,发现对方不仅弄断了他的手指,他们居然还把钱也拿走了,并且告诉他,让他在家等消息。 陆砚北手中有录像,他能怎么办? 他与指使自己的人,一直都是单方面联系,事成后,对方再也没有找过他。 之前联系的所有号码也都打不通。 张贵左思右想,还是决定: 听陆砚北的! 反正自己横竖都是个死,但是陆砚北是真的狠。 —— 上车后,江鹤庭把玩着打火机。 他低笑出声,“这东西居然真的能唬住他,还把他吓尿了,你可真有本事。” “现实中没几个人见过真枪,况且巷子里光线很暗,他分辨不出。”陆砚北低笑,“对付这种人,不用些非常手段,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还是没能抓住卢家留下的把柄。” “我本来也没想过,卢老能留下证据给我们。” “那你还大费周折?”江鹤庭蹙眉。 “不过钱拿回来了。” 陆砚北手中还拿着一沓钱,用银行专用扎钞纸捆着。 看得出来,从银行取出后,并未动过。 “现金上都有编码,冠字号,这些都是唯一的,可以追踪现金来源。只要取出这笔钱的人,和卢家有关,揪住一个线头,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到蛛丝马迹?” 陆砚北低笑,“况且他以为阿宁已经死了,我一蹶不振,现在正高兴着,还在筹谋怎么和陆劲松一起,吞下晟世。” “即便是老狐狸,一旦放松警惕,也会露出马脚。” 江鹤庭说到底,就是个手艺人。 跟陆砚北这种长期浸淫商场的人来说,还是单纯了些。 甚至没想过,追踪现金来源。 自从陆劲松坦白一切,江家人就彻底坐不住了。 恨不能冲到卢家,将卢老爷子弄死。 江鹤庭把玩着手中的枪型打火机,“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和阿宁商量过了,既然卢家那老头子这么希望阿宁死,看到我受打击,一蹶不振,那我们就陪着他把这出戏唱完。” “你就不怕他真的把晟世吞了?”江鹤庭挑眉。 商场上波云诡谲。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吞下晟世?”陆砚北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怕他撑死。” “他跟陆劲松说,想给我们家这棵大树松松土,那我就……” “把他们卢家,连根拔起!” 江鹤庭笑了笑,“我期待着。” 陆砚北回到医院时,发现徐挽宁正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发呆。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陆砚北贴着床沿坐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根据陆劲松的说法,我爸妈的死和卢家有关,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卢家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狠手!” 许多事,徐挽宁想不通。 “别想了,以后都会知道的。”陆砚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原本想查证徐挽宁父母的死因,就好像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可一旦确定整件事与卢家有关,调查有了方向,很多事就呼之欲出了。 陆砚北查出,当年徐挽宁的母亲和梁鸿生,似乎有过一段情…… 想到她与梁晗有些相似的眉眼。 能让卢家在当年下狠手的,定然是想隐瞒什么。 陆砚北心里有个猜想。 但他不敢说。 江家那边,似乎也藏了事,他们不愿说,陆砚北也没问。 “阿宁,早点睡。”陆砚北安抚着她。 “我睡不着。” “那我们做点能让你睡着的事?” 徐挽宁忽然明白什么,小脸微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满脑子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来吗?”陆砚北说着,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 “不要,我困了,要睡觉!” 徐挽宁说着,直接躺下。 那模样,就好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 惹的陆砚北笑出声,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脸,“赶紧睡,要不然,就别睡了。” 徐挽宁眼睛闭得死死的。 陆砚北只是想吓唬她,自己又不是随时随地,不顾场合都能发情,“阿宁,明天准备回京了。” “这么快?” “你已经‘过世’四天了,也该回去给你准备葬礼和后事了。” “……” 做戏要做足。 第231章 诈尸了!吓破胆 据说徐挽宁的遗体早已悄悄运回京城。 陆砚北返京时,被记者拍到。 他一身黑衣,满身风尘,即便戴着墨镜也难掩憔悴。 陆震寰与陆湛南陪伴左右,一行人十分低调。 车子从机场开进陆家老宅,随后有殡葬行业相关人员进入陆家, 陆云深在幼儿园请了假,已经日没去上学。 陆家周围布满安保人员,似铁桶一般,水泼不进,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最关键的是, 自从徐挽宁过世的消息传出,就再也没人见过她,即便是遗体也无人看到过,难免会有人怀疑她死亡的真实性。 傍晚时分,有消息传出,徐挽宁的葬礼在京城灵山举行。 两三个月前,陆家刚举行满月宴,没想到这就要办丧事。 众人难免唏嘘感慨。 尤其同情徐挽宁那不满周岁的女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家身上,根本没人关注江家、 江鹤庭开始着手调查现金来源。 卢老爷子70多了,体力与身份,决定了很多事他不可能亲力亲为。 当查到现金出自哪个银行时,追根溯源,很快就追查到了卢家的老管家卢志头上。 调查这个卢志,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十多年前,徐挽宁父母车祸发生前,他的家人全都被送出国了,车祸发生后一周,他也出国待了三年多。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他请假回老家了,并不在京城。 两次时间点,都卡得很微妙。 灵山,葬礼当天 陆家除了陆云深和陆呦呦没来,全都到了。 就连陆劲松都来了。 自从儿子疯癫,女儿失踪,陆劲松已经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 陆砚北穿着黑衣,神情肃然。 短短数日,他消瘦许多,眉眼轮廓更加深邃,浑身冷肃,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徐挽宁的突然离世,对他打击很大。 他无心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各种事宜全都是陆湛南和谢放这群朋友在帮他打理。 “卢老来了。”有人低低说了声。 众人看过去时,卢老穿了身黑衣,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与他同行的,还有梁晗和梁鸿生。 卢雪娟在满月宴上伤得太重,不愿出门,倒是梁晗,就算被毁了容,戴着黑纱遮面,也一定要来。 梁晗看着灵堂,脸上哀戚,心里却笑疯了。 贱人,你也有今天! “二哥……”梁晗扭着腰,走到陆砚北面前,“你节哀,如果二嫂还在,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虽然我和二嫂之间有点误会,但我也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就这么去了。” 她说着,微垂着头,伸手似乎在擦眼泪。 “二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其他人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梁晗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智障。 在徐挽宁的葬礼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谢放直接走过来,“二哥身边有我们,就不劳你操心了,二嫂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就不怕她找你索命?” 梁晗轻哼着,没说话。 卢老上前,假模假样地安慰了陆砚北几句。 摩挲着佛珠,还说徐挽宁很善良,定然会早登极乐,倒像个虔诚的佛教徒。 反而是梁鸿生紧盯着徐挽宁的遗照,表情痛苦。 众人无语,低头议论。 “满月宴上,卢雪娟和梁晗出事,也没见他露出这个表情。” “可能是装样子。” “徐挽宁生前,卢家和梁家可没少干缺德事,居然有脸前来吊唁,陆家没把他们打出去,真是大度。” “估计是不想在葬礼上闹出乱子,让徐挽宁走得平静些。” …… 就在众人议论时,陆鸣带了个男人进来。 张贵“扑通——”一声,跪在遗像前。 一口一个对不起,我该死,甚至伸手抽打自己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空寂的灵堂上,显得格外诡异。 “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不该喝酒的。” 张贵哭嚎着。 那感觉…… 就跟死了亲娘一样。 众人从他说话中推断出他的身份,就是撞死徐挽宁的司机。 卢老没想到张贵会出现,虽然没见过面,但作为幕后主使,难免心虚忐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张贵吸引,孙思佳也来了,她竟直接扑过去,朝着张贵就猛踹两脚,“人渣,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张贵被掰断的手指还没恢复,无法反抗,被她一脚踹翻。 “喝酒还开车,怎么没把你喝死,垃圾!” 陆夫人急忙拦住她,“思佳,冷静点。” “您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混蛋。” 孙思佳刚被拦住,谢放就冲过去踹了他两脚。 张贵欲哭无泪,二爷让他出席葬礼,跪下道歉,他就来了…… 可是陆二爷没有说。 自己还有可能被群殴啊! 孙思佳他们自然都是知情人,只是…… 做戏要做足。 如果不知情,依着孙思佳的性格,估计抄起一把刀,也要在张贵身上扎几刀! 灵堂前因为张贵的到来,变得乱哄哄的,梁晗则扯了扯卢老的衣服,“外公,您能不能陪我去后面看看。” “你要看什么?” “我想去看看徐挽宁。” “……” 卢老也正有此意。 因为自从徐挽宁出车祸,遗体就无人见过。 即便是今天,众人来吊唁,也没有安排瞻仰她遗容的环节。 有人说,可能是车祸导致她面部损毁严重,不宜见人。 所有消息都是陆家放出来的,不见到徐挽宁的尸体,卢老也不放心。 —— 趁着混乱,两人进入了后室。 周围静极了,推门进去时,光线很暗。 只看到有人平躺在床上,身上遮着白布。 此时已经是入夏时节,这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更低些,阴风阵阵,吹在人身上,尽是凉意。 梁晗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走过去看了眼。 徐挽宁化着妆,面容安详。 尤其是唇上的一抹红色,瑰艳到透着股诡异。 “这个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让你跟我抢二哥,现在命都没了,我看你要拿什么跟我争!” 有阴风吹来,将她身上的白布,吹得微微鼓起,吓得梁晗脸都白了。 “外、外公,我们走。” “这里好阴森。” “别急!”卢老紧盯着徐挽宁。 人下葬火化前,有专门的入殓师帮忙化妆,修饰遗容,徐挽宁看起来面色红润,倒是丝毫不像个死人。 梁晗胆子小些,实在受不了周遭这诡异的气氛,扔下卢老就先走了。 卢老则走到徐挽宁跟前。 “你可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居然生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 “你如果老实待在江城也就罢了,非要来京城,害了雪娟和小晗,我怎么容得下你。” “只能怪你命不好!” 他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叹了口气。 “以你的身份,能嫁到陆家已经是高攀了,过了这么多天富太太的生活,也够本了,你就下去好好陪你父母。” ……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 “碰——”后室的门被撞上,整个房间的光线瞬间黯淡。 卢老被吓得心头狂颤,做了坏事的人,难免心虚害怕。 他伸手拍了拍胸口,顺了两口气。 结果,肩膀好似被人拍了下。 他猛地转头。 徐挽宁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整张脸离得很近。 白的脸,红的唇。 冲他勾唇一笑,“卢老,您不下来陪我吗?”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后室,透着诡异。 卢老吓得肝胆俱裂。 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睚眦俱裂。 活了七十多年,他见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但也没遇到过这一遭啊…… 诈、诈尸了?! 第232章 江家到了,宛若大军压境 卢老吓得肝胆俱裂。 他不停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这是他前段时间去庙里求来的佛珠。 年纪越大,越信神佛。 徐挽宁车祸身亡的消息传来,他很高兴,却又惴惴不安。 拿着佛珠,他心安。 只是他太慌了,手指猛地用力,佛珠断裂,佛珠在地上跳动滚落,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好似密集的鼓点,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 他吓得双腿虚软,伸手,试图将佛珠捡起来。 而徐挽宁却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似乎还带着回响。 一遍一遍,撞击着他的耳膜。 更显凄厉诡异。 “你手上沾了血,佛祖不会保佑恶人!” 卢老连连后退,嗫嚅着嘴,“你、你……是人是鬼?” 他着实被吓得不轻,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 “你说呢?”徐挽宁笑着看他。 那血红的唇,好似能吃人般。 尤其是她今日的妆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女人。 卢老坏事做多了,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吓得脸都白了。 “我在下面真的很冷,您来陪陪我,好不好?” “不,我不要……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送你下地狱!” 他不断后退,想跑出房间,就在此时,后侧又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猝然回头,只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 他这把年纪,哪里受得住这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再度后退时,踩到滚落的佛珠,脚下一滑,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 直接昏死过去。 江曦月伸手拨开额前的头发,低笑出声,“老东西,这么不禁吓。” 徐挽宁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人渣!” “他该不会被活活吓死了!” 江曦月伸手,试了下他的鼻息,“没死,要是就这么被吓死,那真是便宜他了。” —— 梁晗本就离开不远,听到外公的惨叫声,急忙跑回后室。 发现卢老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全都是散落的佛珠,她高喊着:“救命、救命啊,我外公昏倒了……” 灵堂内的人赶来。 孙思佳拨开人群,“麻烦让一下,我是医生!” 人群散开,孙思佳走到卢老面前,不知跟周围人说了什么。 约莫三四分钟,卢老已被人抬到前面的灵堂上,有人端着一盆水过来。 直接泼到了卢老身上。 梁晗愣了数秒,冲着孙思佳大吼:“你干嘛啊?居然给我外公泼水?” “我告诉你,如果我外公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此时,在冷水的刺激下,卢老居然真的醒了,他一把抓住梁晗的胳膊,“鬼、有鬼……” “外公,您在说什么啊?” 梁晗伸手,帮他擦拭脸上的水渍。 梁鸿生近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想到徐挽宁是那个人的女儿,就无法冷静。 整个人魂不守舍,就算老丈人出事,也无心理会。 “徐挽宁没有死,她没死……” 他此时三魂七魄都被吓得还没彻底归位,神情恍惚,嘴里念念有词,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着。 觉得他魔怔了。 就连梁晗都不信,她明明看到徐挽宁安详地躺在那里,她伸手拍着卢老的后背安抚他,“外公,您别自己吓自己。” “我看到了,看到了……” 卢老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抓着梁晗的胳膊,快速起身,要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只是陆砚北却忽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冷冷地说了句:“卢老,您刚才说什么?我的妻子没死?” 卢老被吓得不轻,完全没有寻常的冷静自持,浑身湿淋淋的,“陆砚北,你让开!” “我妻子死没死,您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卢老脸色陡变! 灵堂上,瞬时死一般的寂静。 “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开始低声议论。 “不知道啊。” “难不成……陆少夫人的死,和卢家有关?” “反正卢家有作案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 卢老刚被徐挽宁吓过,猝不及防又来这么一遭,脸上的表情彻底失控,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看向陆砚北,“你在胡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陆砚北挑眉。 那双冷厉的眉眼,好似淬着寒光。 冷厉慑人! “我体谅你刚经历丧妻之痛,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你也不能胡说八道。” “我胡说?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 卢老咬着牙,冷冷怒瞪着他。 他久居上位多年,自带一股气场和压迫感,浑浊的眸子射出寒光。 可是陆砚北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挡在他面前,“你刚才提到我妻子没死?没做亏心事,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躺在那儿的尸体,忽然坐起来你不怕嘛!”卢老气急败坏。 陆砚北点头,“可能是太想念妻子,如果我见到她,可能会很欢喜。” “你……” 卢老快被他气死了! 青天白日的,诈尸啊,还是在葬礼上。 这还不吓人? 他又扭头看向一旁的陆家众人。 陆老太太不动,陆震寰夫妻俩更是开启装死无视模样。 “好啊,你们陆家不管是,真是好样的!” 他说着,抓着梁晗的胳膊,又瞥了眼还红着眼的梁鸿生,“我们走!” “卢老爷子,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众人只听到声音。 浑厚、苍老,掷地有声。 所有人还没通过声音辨别出此人的身份,就看到两排保镖,快步入场,直接把灵堂给围了起来。 全部身穿黑衣,一水儿的魁梧壮汉。 个子几乎都在一米八以上,戴着墨镜。 宛若大军压境般。 整个灵堂的空气都陡然变得紧张冷肃…… 直接堵住了卢老的去路,卢老爷子紧咬着牙,“如今是法制社会,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还敢不让我走!” 伴随着略显沉闷的一阵脚步声,首先进入众人视线中的人。 是江老! 第233章 徐挽宁现身,送他下地狱 江老爷子一身黑,拄着一根龙身缠绕的拐杖,敛起的眉眼中仿佛凝着一层怒色。 鹤发白须,肃穆庄严。 他的眉眼锋锐,眼窝深陷,紧抿着唇,他近来都没休息好,唇上泛着一丝青紫色,好似带着无边的寒意。 “江、江老?”卢老皱眉。 三番两次。 上次在陆家老宅,也是他动手打了梁鸿生,怼了自己。 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哪里都有他! “江老,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卢老强迫自己冷静。 江老爷子冷笑着,“你是老糊涂了吗?还是畜生当久了,听不懂人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今天……走不了了!” “简直是笑话!”卢老冷笑,看向众人,“大家听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带着这么多保镖,还说不让我走?这是公然挑衅我们家的法制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当这里是淮城,你是土皇帝?” “我告诉你,上次你口出恶言,我没跟你计较,不代表我好欺负,我们卢家好欺负!” 卢老拍着梁晗的胳膊,“小晗,报警!” “我倒想看看,警察来了,你还敢当他们的面不让我走。” “好、好……”梁晗也被江家这阵仗吓懵了,慌慌张张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报警。 “卢老,我劝你报警前,先想清楚了!” 伴随着另一道声音。 江鹤庭出现,他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将他一脚踹在灵堂上。 男人被踹得膝盖一软,直接跪在灵堂上。 “这不是卢家的管家,卢志吗?”有人认出了他。 卢老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卢老,您是不是很意外?” 一道清亮温柔的女声忽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过去。 徐挽宁穿了身黑色长裙,胸前还别着一朵白色小花,她很瘦,比满月宴的时候更瘦了。 风吹在她身上,人清瘦,好似风也变得清瘦。 所有人都被吓疯了。 这特么…… 真的诈尸了嘛! 卢老一直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 但是现在徐挽宁真真实实站在他面前,他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尤其是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管家卢志。 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是个局! 一切都是假的。 从车祸开始,他就被算计了! 包括今天的这场葬礼,全都是设计好的。 震惊、害怕,惊惧…… 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浑身俱是冷汗。 就连梁晗都被吓懵逼了。 拿着手机的手指,剧烈颤抖着。 就连手机掉落,都好似浑然未觉,瞳孔震颤,嗫嚅着嘴,“鬼、是鬼。” “我怎么会是鬼呢?你不是专门去后室查看我是否死了吗?”徐挽宁冲她在笑。 “既然你都没死,干嘛要举行这个葬礼!”梁晗又惊又恼。 这贱人…… 居然装死! 害她这么多天,白开心了。 这也是众多亲朋好友疑惑的原因。 说真的,徐挽宁忽然跳出来时。 所有人的魂儿都快被吓飞了,真的挺吓人的。 “为什么举行葬礼?” 徐挽宁冷冷一笑。 从她眸子里忽然迸射出一股寒意,视线笔直,直指陆老,她走到灵堂前放置的自己遗像前。 黑白遗像旁边,就是她的脸。 这画面,透着股阴诡感。 她直接伸手,将自己的遗照取下,在她的照片后侧,另外放置着两张照片。 赫然就是徐挽宁的父母! 今天的葬礼,根本就不是为徐挽宁准备的…… 而是为了她的父母! 卢老的双腿,瞬间就软了半截。 “若、若岚?”梁鸿生看着照片,嘴里念念有词。 他艰难地挪着脚步走过去,甚至不顾周围有那么多的熟人在场,甚至不顾及自己身为名人的形象,趴跪在照片前,伸手摩挲着照片。 “若岚,真的是你吗?” “爸?” 梁晗还没从徐挽宁“诈尸”的震惊中回过神,又看到父亲这个模样。 她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人。 温婉娴静,即便是照片都能看出她气质出众,定是受过极好的教养。 她瞬间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这就是…… 母亲经常念叨的那个贱人,破坏她父母的感情,把她父亲的魂儿都勾走了,为了她,甚至不惜想抛弃她们母女。 “这二位是?”灵堂上有人提出疑问。 “好像是徐挽宁的父母,和之前报纸上登载的人,有点像。” 梁晗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 嗡嗡作响。 徐挽宁的母亲,就是当年想破坏她家庭的人? 难怪母亲会说: 天下的贱人长得都是一个样儿。 卢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众人正议论纷纷时,梁晗直接跑过去,一把将父亲拉开,“爸,您在干嘛啊?” “你放开,放开我——” 梁鸿生不顾一切朝着江若岚的遗像扑过去。 “梁鸿生!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卢老看着他的模样,脸色铁青,大声怒斥。 “知道!” 梁鸿生在卢家压抑太久,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这次终于爆发,根本不理他。 卢老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走。 只是江家带来的保镖,动作更快,两人上前,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卢老,这就想走?”徐挽宁笑着,“看到我父母的遗像,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又不认识他们,你让我说什么!” 他转头,怒瞪着徐挽宁。 目光相接,她眉眼染笑,那般温柔。 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陆砚北是一身冷肃,冷漠慑人,徐挽宁不动不怒,只一个笑容,竟让他觉得比陆砚北更吓人,刚被泼了满身水,此时寒意侵骨,更是凉意涔涔。 卢老满脑子都是之前徐挽宁说过的一句话: “我想送你下地狱——” 她说佛祖不佑恶人。 难道, 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第234章 替死鬼,垂死挣扎 徐挽宁即便笑得比菩萨和善。 但也绝对不是善茬! 尤其是她“诈尸”的行为,在卢老眼中,她就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魅。 是来帮她父母报仇,来勾他魂,索他命的! “既然你不肯说,那……”徐挽宁看向跪在地上的卢志,“你来说。” 卢志也快六十,半头银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垂着头,双唇哆嗦,却又怎么都不肯开口。 反而是咬牙看着徐挽宁,又看向江家人:“你们江家人怕是疯了,居然敢绑架我!” 他原本正在老家,莫名其妙就被人强行带上车。 当他被丢在灵堂上,看到徐挽宁的遗照,吓得双腿发麻,跪在地上无法站起来。 “嘴真硬。”徐挽宁笑着。 “这样,你不愿说,那我先说。”陆砚北示意陆鸣把张贵带上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卢志看到张贵的一瞬间。 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他怎么在这儿? “我不认识,不认识他!”卢志急忙否认。 “真不认识?”陆砚北追问。 “就是不认识!”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拿出一沓钱摔在他脸上。 “有人花钱买凶,让张贵开车,伪装醉驾,试图撞死我的妻子,从他那里搜出的现金赃款,通过追查,这笔钱是你分几次,在好几个银行取的,关于这点,你要怎么解释?” “是啊,这些钱都是雇佣我的人给我的,我就是个从犯!”张贵忙不迭说着。 “你以为不通过网络转账,只要用现金,我就找不到你吗?还是你想说,这都是巧合?”陆砚北怒瞪着他。 他忽然提高音量,吓得卢志浑身一颤。 卢志没想到陆砚北会从现金入手。 看到灵堂上的遗像,本就被吓得肝颤。 此时更是慌了神,几乎是下意识的,瞥了眼卢老。 却又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他手中的钱,就算是我取的,那也不能代表跟我有关啊!”卢志嘴硬。 陆砚北低笑,“那你告诉我,你半个月前陆续从银行取走的一百万,具体用到哪里了?” “这……我不记得了!” 灵堂内众人嗤笑。 这是一百万,又不是几十、几百。 对一个管家来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所以,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卢家买凶杀人?”谢放忽然开口。 整个灵堂瞬时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卢老身上。 就连梁晗和梁鸿生都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卢老反应快些。 居然直接冲过去,冲着卢志的后背就猛踹一脚:“混账东西,你倒是说话啊!” “车祸的事,是不是你背着我干的!” “我早就跟你说了,雪娟和小晗的事,不要再追究了,你怎么还能如此糊涂,干出这种事!” 卢志懵逼了。 这是…… 想让他背锅? 这可是谋杀罪,卢志也不是傻子,如果他认了,那他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生死攸关,就算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会翻脸。 卢志张了张嘴,刚想替自己争辩两句,结果,卢老一巴掌抽过去。 这巴掌抽得他眼冒金星! “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自己的老婆孩子想想啊,你让他们今后怎么办!”他满脸痛心。 老婆?孩子? 卢志跟了卢老多年,自然清楚他的手段。 他这话,不是为他痛心惋惜。 而是警告! 陆砚北和徐挽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件事肯定不会草草收尾,老爷子这是要他主动跳出来背锅啊。 否则,他的老婆、孩子…… 可能就完了。 卢志咬了咬牙,他能怎么办。 只能看向徐挽宁和陆砚北,“二爷,陆少夫人,都是你们满月宴时做得太绝,不能怪我。” 徐挽宁低笑着,“你们卢家忠仆真多。” “卢雪娟对我的孩子下毒,是你们家一个女佣觉得她受了委屈,帮她出气。” “现在管家更嚣张,拿出一百万,异地买凶杀人。” “你们卢家的佣人,不仅忠心,还挺有钱。” 卢老脸色铁青。 灵堂众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促狭揶揄。 当初卢雪娟下毒一事,卢老用的就是这招,弃军保帅,丢个替死鬼出来。 一种伎俩和手法用多了,傻子都能看出猫腻。 雇凶谋杀,动的还是陆家的少夫人,这可不是管家能干出来的事。 “我真想不到他能干出这种事,虽然我不知情,但他是我们家的管家,是我治家不严,我真的……”卢老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胸顿足。 “外公,您别这样。”梁晗又扑到卢老身边安慰,“这又不是您的错。” “是我没能力,才让家里接二连三出这种事。”卢老说着,又冲着卢志狠踹两脚,看向徐挽宁,“徐小姐,要杀要剐都随你,我绝不袒护!” 徐挽宁低声笑着,眼底滑过一丝冷意。 “您这么说,以为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卢老眉头紧皱,故作一副震惊痛心的模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吗?” “不是怀疑,就是你!” “徐挽宁!”卢老声量陡然提高。 “别这么大声,是非曲直,又不是比谁音量大,谁就有理!” “你简直太过分了,这是污蔑!” “卢老,话别说得太满,小心被打脸。” 徐挽宁话音刚落,自从进入灵堂,始终一言不发的陆劲松站了出来。 直接站到了徐挽宁那一侧。 卢老瞳孔剧震,瞳孔倏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胸闷心慌。 血压飙升,将他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陆劲松…… 是她的人? 这怎么可能! 他的一双儿女,可都是因为徐挽宁才疯的疯,失踪的失踪,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血海深仇,他才主动联系陆劲松。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第235章 江家的外孙女,谁敢欺负! 陆劲松主动跳出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因为整件事目前看来,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如果晟世混乱,你有能力联合大股东趁机上位,夺走陆家的产业吗……想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他身边心爱的人……一旦徐挽宁死了,陆砚北无心管理公司,陆家肯定也会乱成一团……” 卢老和陆劲松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出。 众人被吓到的同时,看向卢老的眼神震惊中又透着恐惧。 这可是杀人。 又不是杀鸡杀猪,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 最让人细思极恐的,还是那句话: “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只是……想让她再死一次而已!” 一个【再】! 说明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陆劲松,你这……”卢老没想到他会录音。 陆劲松拧着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能轻易被你蛊惑,和你同流合污,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当时找我,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动手……” “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浑蛋,你简直是放屁!”卢老气得跳脚。 遭到陆劲松的背刺,震惊得他呼吸不畅。 今天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他所有预期。 “假的,你这段录音是假的,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我们已经找专业人士鉴定过了。”陆砚北说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敢这么对你?” 其实,此时的事实证据已经很清楚了。 卢老就是幕后主谋! 他现在,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你、你们……”卢老气得呼吸不畅,“我告诉你们,这种偷录的证据,是没用的,法官不会采纳。” 陆劲松皱眉,“谁告诉你,我是偷录的,我明明是当着你的面,打开了手机录音!” 卢老隐约想起,当初找陆劲松时,他的确操作过手机! 浑蛋! 居然敢背后阴他。 “只是个录音而已,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明我当时糊涂,说了点气话而已。”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真相如何,已昭然若揭。 只是在法律上,卢老似乎真能全身而退。 谢放冷不丁冒了句:“还真是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谢放!”卢老气得牙痒,“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我又没骂你是老母猪,你跳出来干什么?一家都是臭鱼烂虾。”谢放无所畏惧,“你啊……还老母猪,你就是个老畜生!” “你……” 卢老气得恨不能上去抽他耳光! 偏又不敢! 谢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外受了欺负,估计全家都得冲过来找他算账。 他手指颤抖着,指着谢放,“你这混账东西,小王八蛋。” “你自己才是只老王八。” “浑蛋,畜生——” “反弹。” 卢老差点被气得昏厥。 这简直就是个无赖! 三岁小孩吗?还反弹? 所有人:“……” 反弹是个什么鬼! 江曦月原本就站在边上,安静看着,结果被谢放这句反弹逗笑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周围人也都跟着笑出来。 嘲笑、揶揄、讥讽…… 各种刺耳的声音尽数传到卢老耳中。 他猛地扭头,在人群中找到“罪魁祸首”江曦月。 结果江仲清一个跨步,挡在了妹妹面前,“卢老,您看什么?” “怎么哪儿都有你们江家,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卢老冷哼道。 “多管闲事?”江老拄着龙身拐杖,笑了笑,“你都欺负到我们江家头上了,我能坐视不理?怎么着,是觉得我们家没人了?” 江老爷子眉眼犀利,声若洪钟。 “谁有胆子敢欺负你们江家啊。”梁晗小声嘀咕着,“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们江家眼高于顶、瞧不上别人嘛。” 毕竟,想找江家定制珠宝,难如登天。 “没欺负吗?”江老冷笑,“一会儿把人弄下水,一会儿下毒……” “这些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居然直接雇凶谋杀!” “你们家人没胆子?” “我看你们家所有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包天,敢动我的外孙女,谁给你们的狗胆!”江老气得冒火。 拿着拐杖,狠狠锤击地面,震得整个灵堂都一片死寂。 他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好似冷可彻骨的寒霜,冷冽地逼视着卢家与梁家人。 外、外孙女? 徐挽宁? 此刻但凡涉案的所有人,全都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刚才还叫嚣不要江家多管闲事的卢老,被徐挽宁的身世吓得一愣一愣。 半张着嘴,唇角颤抖。 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 梁晗紧盯着徐挽宁,难以置信,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不就是父母双亡,一个寄人篱下、声名狼藉,还被未婚夫玩弄5年,惨遭抛弃的养女? 怎么会是江家的外孙女? 一瞬间, 徐挽宁的身份就发生了质变。 变得高不可攀! “难怪满月宴,江家会齐来道贺,原因居然是这个?” “我就说嘛,这陆少夫人长得特别有气质,一看就知道遗传基因好。”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 事不关己,周围人就是看个热闹。 甚至有人开始拱火,“卢老爷子,您刚才不是牛逼轰轰地说,整件事和江家无关吗?你倒是上啊。” “就是,既然您是清白的,可千万别怂。” 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巴不得两家现在打起来。 如果说徐挽宁是江家的外孙女,那她母亲…… 不就是江老的亲生女儿? 梁鸿生跌坐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 尤其是刚才认罪的卢志,瘫软在地,浑身好像被一股浓厚的绝望包裹着。 完了! 不仅是陆家,现在还多了个江家。 江家肯定会追究到底,可能会把十几年前的车祸再翻找出来。 新仇旧恨,到时候卢家肯定自身难保。 就算自己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卢家恐怕也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倒不如…… 搏一把! 卢志忽然摸爬着,跪在江老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裤管,哀求着:“江老,如果我把实话说出来,您能不能宽宏大量,给我一次机会!” 他跪在地上。 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卢志!你想干什么!”卢老一声大喝,“你可别忘了,你是我们卢家捡来的,就连姓氏都是我们卢家给的!” “这么多年,我给卢家当牛做马,也算报恩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卢志大吼大叫。 “我不想死,不想……” “江老,我跟您说,不仅是这次车祸,就是当年您女儿的那场车祸,都是他干的!全都是他!” 一言既出。 全场死寂。 只有灵山上的风,带着盛夏的燥热,吹入灵堂,竟让人无端生出一抹寒意。 第236章 往事,母亲是小三? “你特么放屁!” 卢老气急败坏,冲过去,就想把他揪过来。 只是江老动作更快,他抬起拐杖,直接抵在了他的胸口。 一声厉呵:“你闭嘴,别动!” 拐杖前端,抵在他胸口处,好像利剑悬于头顶,卢老怔愣着,没敢乱动。 江老眼睛浑浊,此时却激射出了慑人的寒光,垂眸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你继续说,当年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他找人设计故意制造车祸,只是当时技术不先进,被当成意外处理,而且他事后还指使徐振宏侵吞财产,这才导致了徐小姐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受尽折磨!” “卢志,你……”卢老呆滞片刻。 他根本想不到,就连卢志都会背叛他。 这也不能怪卢志。 如果只有陆家也就罢了,偏偏江家也跳了出来。 审时度势,傻子都看得出来,如今谁占上风! 他看向卢老:“您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只是想给自己挣一条活路。” 江老面色寒沉,“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是的,而且这件事当年就是我干的!他承诺会送我家人出国避难,我也出去躲了三年,所有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卢老只觉得头晕目眩。 脑子里轰隆巨响。 一片空白! 完了…… 全都完了。 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因为卢志知道他太多事,这些年,除了这两起车祸,他做过不少见不得的事,每一件都很致命。 “江老,您可别听他胡说,我是冤枉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卢老爷子现在是穷途末路,只能狡辩。 江老憋了太久! 举起拐杖,朝他砸去。 “嘭——”一声,狠狠砸到他的脑袋。 卢老疼得头晕眼花,差点晕死过去。 他甚至都没缓过劲儿,江老又举起拐杖,朝他狠狠砸过去。 再一下! 他的脑袋瞬间被砸出血。 “外公、外公……”梁晗急忙扑过去,护住卢老,后背被拐杖猛砸两下,也是疼得龇牙咧嘴,“您凭什么打我外公!” “就凭他是杀人凶手,杀了我的女儿,还想谋害我的外孙女!” “那是因为你女儿是小三,她破坏我的家庭!” 所有人:(⊙o⊙)… 什么东西? 小三? 江家的女儿破坏别人家庭? 当年的事,徐挽宁并不知情。 听到这句话,也十分震惊。 “当年,我爸妈都订婚了,是您女儿恬不知耻勾引我爸,她就是个小三。” “梁晗!”始终没怎么说话的梁鸿生忽然跳出来,“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我妈说的,她说当年,你唱戏需要定制一些京剧头面,那时帮你定制头面的人就是徐挽宁的母亲,你们背着她偷情,你的魂儿都被她勾走了,甚至想和我妈分开,她妈不是小三又是什么!” “放肆!” 梁鸿生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就是一巴掌,“若岚不是小三!” “爸?”梁晗难以置信地捂着脸,“你打我?” “小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为了一个破坏我们家庭的贱人打我?我妈以前说,你为了那个贱人,甚至想抛下我们母女,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事实不是这样的!”梁鸿生表情痛苦,“是我,是我的错!” 他看向江若岚的遗照。 伸手掩面。 才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唱戏,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着其他人的爱情,我一直觉得,爱情虚无缥缈,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就行,直到我遇到了若岚。” “她懂我知我,我们情投意合。” “那时候,我和雪娟已经订过婚,我向她隐瞒了自己的情况,而她也很单纯,都没怀疑过。”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卢家知道了,卢雪娟气势汹汹地冲到剧院,打了她,还说自己怀孕了,寻死觅活,甚至割腕自杀,我不能丢下她。” “再后来……” “若岚单独找过我,打了我两巴掌,她就彻底失踪了。” 梁鸿生回忆往事,语气沉重。 “后来,你就再没见过她?”徐挽宁皱眉。 “几年后,在京城偶然见过一次,不过她当时身边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一家三口来京城游玩,很幸福,她冲我淡淡笑着,就像面对陌生人。” 梁鸿生苦笑着,看向徐挽宁。 “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可能你不记得了。” 父母过世时,徐挽宁年纪尚小,关于父母的事都记得不太清楚。 更不会记得自己曾遇到过梁鸿生。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去过京城。 “为什么当年的事,根本查不到。”江鹤庭忽然开口。 梁鸿生笑容苦涩:“这本就是桩丑闻,以卢家当年的权势,想把消息压下去不是很轻松吗?” 况且,二十多年前,信息网络又不发达。 想把一个人的踪迹彻底抹去,比现在容易多了。 他向江若岚隐瞒了自己真实情况。 而她呢? 也没告诉他,自己是淮城江家人…… 如果她早点说,可能他们之间的结局,会完全不同! 当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卢老时,他竟冷冷一笑。 “梁鸿生,别把自己说得像个痴情种,当年雪娟怀孕,我威胁你,如果你敢离开她,我就让你名誉扫地!” “你是为了自己的事业,选择牺牲了爱情!” “别装的深情款款,你不仅自私,还懦弱,你如果真爱她,就撇开卢家,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啊!” “因为当年,没有人知道她是江家的女儿,而你不想为了她舍弃我们卢家的资源和人脉!” “你就是个懦弱的孬种!” 卢老一直瞧不上梁鸿生,也是这个原因! 事已至此。 时隔二十多年的真相,被慢慢拼凑出来。 江老手指收紧,攥紧拐杖,看向卢老爷子,“我有件事不明白。” “你说!” 卢老知道大限将至。 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狡辩隐瞒。 “按照卢家的权势和能力,你如果想对我女儿下手,应该早些动手,为什么要放她离开,她已经拥有自己的新家庭,这期间也没接触过梁鸿生,你为什么又对她忽然下狠手?” 徐挽宁还震惊于母亲与梁鸿生的那段旧情中。 被外公的话点醒。 是啊,为什么要选择几年后再动手。 这不符合逻辑。 卢老微垂着脑袋,耷拉着头,一行血水从头部流出,晕了他的眼。 他忽然抬头,眼睛血红,目光笔直,落在徐挽宁身上: “因为她。” 第237章 身世揭开,拒不相认 一句话,徐挽宁成为众人焦点。 卢老神色颓然,就像只斗败的公鸡,好似忽然间老了许多。 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手上一片血,粘糊糊的,他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试图把血擦干,血液粘稠,擦不掉。 原来…… 手上一旦沾了血。 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他没有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在徐挽宁和梁鸿生身上来回逡巡打量。 似乎明白了什么。 众人对徐挽宁的身世,并不诧异。 只是想起梁晗和卢雪娟都想置她于死地,那时候的梁鸿生,为了维护妻女,曾要求徐挽宁大度原谅。 本就很无耻了。 现在发现徐挽宁是他亲生女儿,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整个灵堂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山风微凉。 徐挽宁嘴角轻翘,露出一丝苦笑。 想起之前在江家,自己在询问外公为何反对父母在一起时,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她当时就曾怀疑过。 难道, 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梁鸿生? 她看向江家人,江老似乎并不意外。 卢老担心她和母亲再去破坏自己女儿的家庭,所以才想赶尽杀绝? 她和梁晗眉眼间的相似,是因为像共同的父亲梁鸿生? 如果真是这样, 一切就说得通了。 梁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猛地抓住卢老的胳膊,“外公,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您说话啊,她和我爸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她情绪过分激动,导致原本遮面的黑纱掉落。 满目疮痍的脸,就像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 蜡黄,狰狞可怖。 哪里还像个女明星。 表情癫狂,使劲晃着卢老的胳膊! 大家虽然知道她毁了容,却没想到情况这么糟。 看得众人倒吸口凉气。 “外公,您倒是说话啊!我和她怎么可能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卢老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晗,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梁晗情绪失控,失声尖叫。 叫声瞬间惊醒了梁鸿生。 他原本还沉浸在震惊、诧异中,他不敢相信,当年江若岚离开,居然还怀了他的孩子。 徐挽宁居然是他的女儿! 这个事实,犹如五雷轰顶! 许是太过激动,他手脚颤抖着,走到卢老面前,“是真的吗?” 卢老冷笑,“你觉得呢?” 没否认,那就是真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拆散了我和若岚,还要害死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外!” “你也太绝,太狠了!” “你还算个人吗?”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梁鸿生无法接受。 他冲着卢老大吼大叫! 尤其是梁晗和卢雪娟出事后,梁鸿生曾经恬不知耻地要求徐挽宁宽宏大度。 当时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徐挽宁更是说他恶心无耻。 这样的父女关系,他该如何修复。 梁鸿生此时激动得好似浑身血液逆流,一张脸涨得通红,张着血盆大口。 那模样,像是要把卢老生吞活剥! 却没想到,卢老忽然抬起手。 “啪——” 抽了他一巴掌。 梁鸿生僵在原地。 卢老反手,在他另一侧脸上又是狠狠扇了下。 “梁鸿生,清醒了吗?” “我的确十恶不赦,但你是什么好人,隐瞒和雪娟的真实情况,诓骗江若岚的感情,前途、爱情,你都不想放弃,最自私的人是你!”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废物!” “所有人都可以来质问我,唯独你……没资格。” 的确, 今日的种种,全都是梁鸿生造成的。 他舍不得卢雪娟背后卢家的人脉,又想要江若岚这个红颜知己。 他转头,看向江若岚的遗照。 急火攻心,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昏厥过去。 梁晗急忙趴在地上,拍着他的脸,伸手掐着他的人中。 几分钟后,梁鸿生醒过来。 他推开梁晗,跌跌撞撞,朝着江若岚的遗像走去,“若岚、若岚……” 却在即将靠近时,被人挡住了去路!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 瘦削凌厉,站立如松。 “你让开,让开……”梁鸿生试图将他推开。 却被江仲清一拳打倒! 众人骇然。 “滚开!” 江仲清一字一顿,两个字,好似用尽了极大的力气。 “你干嘛打我爸!”梁晗还是护着父亲的,急忙质问道。 “道貌岸然,欺骗我妹妹的感情,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装什么深情!”江仲清激动得双目赤红,打一拳不解恨,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江仲清松了松手指,活动了一下,又用力握紧。 不待他反抗,对准他的脸,猛砸下去! 一拳、两拳…… 拳拳致命! 甚至还能听到拳头与骨头的摩擦声。 梁鸿生是个唱戏的人,斯文儒雅,被江仲清提拎着,就像是拎一个小鸡崽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你个人渣,你把我妹妹一辈子都毁了。” “若岚这个名字是你叫的吗?” “我告诉你,我们江家承认的女婿,只有徐振民一个,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你再敢喊一声我妹妹的名字,我就打死你!” 梁鸿生原本俊秀儒气的脸,很快被打得血肉模糊。 梁晗吓疯了,不敢上去阻拦。 “爸。”江鹤庭担心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出声阻拦。 “舅舅。” 徐挽宁也出声提醒。 “你心疼他?”江仲清挑眉,看向她。 梁鸿生看向徐挽宁,以为她是心疼自己,感动得老泪纵横。 结果她却说道:“怎么可能,我是心疼舅舅,怕您手疼。” 江仲清轻哼着,手指一松。 梁鸿生被那几拳打得鼻歪眼斜,浑身的骨头都像被人卸了般,好似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可江仲清似乎还觉得不解恨。 一想到自家妹妹的遭遇,他就觉得窝火。 他们江家捧在手心上的明珠,是这么让他糟践的吗? 他上前两步,冲着他的肚子,又补了几脚! 梁鸿生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江仲清垂头睥睨着他,眼底透着憎恶不屑,那犀利的眉眼,好似冬日刺骨的凛风,黑眸微眯着,阴沉冷冽。 “爸……”江鹤庭担心父亲再动手,真能闹出人命。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江仲清轻哼着,“不会把他打死的!”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的错,你打死我!” 梁鸿生神情痛苦。 “她离开的这么多年,我过得像是行尸走肉,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打死你?”江仲清冷笑,“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过得像行尸走肉?”江老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在京剧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你不得称呼一声梁大师?” “难道我非要跟她一起死了,你们才会相信,我是真的爱她吗?”梁鸿生大吼着。 江老嗤之以鼻:“那你就去死好了!” “我最讨厌某些人,整天喊着要死要活,威胁谁啊?” “你要是真的想死,找个无人的荒山,直接跳下去,或者找个绳子,自己吊死,我或许还会相信你是个痴情种,想死就去死呗,没人拦着你。” “怎么?还不赶紧去死!” 众人被他的几声大喝吓得大气不敢踹。 这江老…… 真是牛逼! 一把年纪了,嗓门还如此洪亮。 梁鸿生没想到江家人脾气竟如此古怪。 他忽然扭头看向徐挽宁,“宁宁……我是爸爸啊。” 一瞬间,眼里蓄满泪水。 他的表情悲痛欲绝,徐挽宁声音凉薄:“梁先生,我们不熟,别这么叫我,听着晦气。” “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很爱我。” 梁鸿生浑身一震。 他紧盯着徐挽宁的脸,原本就觉得她和江若岚长得像,现在更像了,而且她的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 只是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柔情,甚至没有恨意。 没有爱,没有恨。 在她眼里,自己就像空气,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梁鸿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身体疼得痉挛抽搐,承受不住,竟然激动地惊厥过去。 “爸、爸……”梁晗扑过去,“叫救护车啊,谁帮我打120!” 周围没人吱声。 梁晗看向徐挽宁,她面无表情,冷眼旁观,“你是医生,你救救我爸,他也是你爸啊!” “二哥,麻烦你找人,把他抬出去。” 徐挽宁看向陆砚北。 梁晗一听这话舒了口气,以为徐挽宁良心发现,要救父亲。 结果却听她又说了句:“别让他躺在我父母的遗像面前,脏了他们的眼。” 第238章 卢家被连根拔起 很快,警察就来了。 将卢老、卢志、张贵等人一并带走。 陆劲松也被带去警局接受调查。 除了卢老还在垂死挣扎,众人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卢志甚至说出了卢老经商这么多年,是如何偷税漏税,怎么钻法律漏洞吞并一些中小企业的。 这里面,不乏许多见不得的人肮脏手段。 只是卢老行事谨慎,做事滴水不漏。 警方和法院,如果要给他定罪,都是要讲证据的。 许多事卢老都没直接动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主谋,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没有证据,能扳倒卢家吗?”徐挽宁看向陆砚北,有些担心。 “这种事,只要撕开一条口子,剩下的事就很容易了。”陆砚北笑道,“况且,我还准备了后手!” 后手? 卢老因涉嫌两起车祸谋杀被警方带走调查。 这一事件,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卢家的公司股票一路走低。 陆砚北直接抄底! 搞得卢氏集团人心动荡,都说公司要倒闭了。 董事们召开董事会,想在卢老不在期间,重新推选出一个人接替他的职位。 卢老听说这件事,又急又恼,动用了所有人脉,将他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等他到公司时,董事会上,坐在上首位置的人…… 居然是陆砚北! “你……怎么是你?”卢老震惊诧异。 “看到我,你这么惊讶?”陆砚北靠坐在椅背上,神色轻松泰然,“你当初制定吞并晟世的计划,真的挺好用。”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今天我也给您上一课。” “告诉你,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砚北不仅抄底收购了卢氏的大量股票,还收购了董事会成员的原始股。 一跃成为卢氏最大的股东! 直接把卢老踹了出去! 卢家几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他承受不住,气得中风住院。 再度醒来时,全身瘫痪。 除了眼珠子能动,就连吃饭都要人一口一口喂。 梁家败落,甚至请不起护工,只能卢雪娟和梁晗轮流喂食。 这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他生活不能自理。 大小便失禁,经常把床上弄得秽物不堪,那股子臭味儿,简直直窜天灵盖。 更有甚者,有时需要通过别人帮助才能排便。 卢雪娟和梁晗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做过这种事,恶心反胃,在医院当了几天孝子后,就不管他了。 甚至还说他是个老不死的。 诅咒他早点去死! “怎么不死啊,躺在这里不死不活的,简直是连累我们。”卢雪娟满脸厌恶。 “妈,您别这么说。”梁晗咬唇。 “那你今天帮他擦屎擦尿。” “我不要,臭死了,弄在身上,好几天还满身屎味儿。” 尤其是他将屎尿弄在床上时。 卢雪娟甚至动手打他。 卢老躺在病床上,半张着嘴,眼里全是泪水。 而卢氏也在一个月后,正式更名,成为晟世集团的一个子公司。 卢家也因此败落。 不少资产被银行查没。 放眼二十多年前,卢家何等辉煌。 短短数月,竟变成这个模样,难免让人觉得唏嘘。 江鹤庭只能感叹: 陆砚北所说的连根拔起,还真是不假! 徐挽宁身世被揭开,在京圈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从此以后,没人再敢说她是什么养女,谁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少人都亲自登门,想和她攀关系,不过徐挽宁以车祸受伤为由,在家养病,闭门谢客。 “妈妈,您看我今天做的算术题!” 陆云深将满分作业递到徐挽宁面前求夸奖。 “深深真棒!” “能奖励我吃个炸鸡吗?” “当然可以。” 徐挽宁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心。 只是陆砚北忙着收购卢氏集团,有点忙,经常日夜颠倒,夜不归宿,当他将卢氏公司的事处理完回家时,发现陆呦呦居然会说话了。 她虽然咬字不清,但也会喊麻麻、哥哥、爷爷奶奶、伯伯…… 唯独, 不会喊粑粑。 甚至看到他时,一脸迷茫。 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 陆砚北伸手想抱起闺女,小丫头眨眨眼,竟哭出声。 陆湛南调侃:“让你整天在外面忙,你闺女都不认识你了。” 和陆呦呦又处了几日,小丫头才张嘴喊了声粑粑,陆砚北开心地和家人分享,陆云深咋舌:“粑粑,你笑起来好像个傻子。” 陆砚北无语: 这臭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陆砚北晚上回房间,徐挽宁才问道,“卢家的事,都处理好了?” “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不过卢家这出大戏还没唱完?” “还有什么?” “梁鸿生正式向法院起诉,申请离婚。”陆砚北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卢家彻底败了,卢雪娟怎么可能愿意离婚,闹得挺凶。” “与我无关。” 自从“葬礼”后,梁鸿生经常来陆家。 想见徐挽宁,却连陆家的大门都进不来。 陆砚北伸手,将她抱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颈窝处,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陈柏安的腿伤,我请俞爷爷去帮他治疗了。” 车祸时,陈柏安右腿断了。 俞老是骨科权威,陆砚北特意拜托他去江城。 “手术很成功,如果恢复得好,他的右腿是完全可以走路的,只是……” “只是什么?”徐挽宁追问。 “还是会留下残疾。” 俞老是医生,不是神仙。 陈柏安的右腿,算是彻底瘸了。 他的父母为此哭天抢地,觉得他为了护着徐挽宁,让自己落下终生残疾,为他不值,陈柏安却说: “这是我欠她的。” 徐挽宁听说陈柏安因为自己落下残疾,也叹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陆砚北忽然将她抱到床上,手指从她睡衣下摆撩进去,温热的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游走,惹得她身子轻颤,忍不住低低哼了两声。 声音娇嗔。 撩人,又勾魂。 陆砚北近来忙着处理卢家的公司,两人许久没这般亲热了。 心头悸动,陌生熟悉。 偏又最销魂。 陆砚北低头亲她,手上动作不停,弄得她娇声连连,低低求饶,“二哥,别弄了……” 陆砚北笑着:“阿宁,你身上好烫,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徐挽宁红了脸。 他怎么如此不要脸。 久违的欢愉,总是格外放肆些。 徐挽宁觉得自己腰都要被他弄断了,陆砚北却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夏夜漫长,月光轻漏。 结束时,已是后半夜,徐挽宁迷糊地看着他的脸,陆砚北最近累极了,睡得深沉,被子胡乱地盖在两人身上,他的手搁在她的腰上,轻轻搂着她。 徐挽宁靠在他怀里,觉得分外踏实。 翌日,陆家没人喊他俩起床,给足了他们独处亲热的时间。 只是徐挽宁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一个陌生号码。 她抿了抿嘴,犹豫着,接起电话:“喂,哪位?” “徐挽宁,你现在满意了吗?” 是梁晗! 徐挽宁正准备挂了电话,就听她吼道:“我妈把我爸捅伤了,他正在医院抢救,我们家彻底散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第239章 杀红了眼,捅死他 卢雪娟把梁鸿生捅伤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挽宁愣了下,有些恍惚。 接着冷声道:“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梁鸿生不配当她父亲,她也不会认他。 “徐挽宁,你还是个人吗?医院已经下了病危,咱爸伤得很重,你不准备来医院?”梁晗在电话那端大呼小叫。 “不是咱爸,他只是你爸!” “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吵架动手,爸爸现在生命垂危,难道你连他最后一眼都不想见?你太冷血了。” 陆砚北被吵醒,声音嘶哑:“谁的电话?” 梁晗听到陆砚北的声音,立刻闭上嘴巴,却听徐挽宁说了句:“一个傻逼!” 说完, 电话被挂断。 梁晗气得脸色铁青,这个贱人! 她看向手术室,又垂头看着双手,沾满鲜血,血色映在她的眼里,刺激得她双目赤红。 警察也赶来,询问她事发经过。 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幕,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 —— 梁鸿生想和卢雪娟离婚,已经闹了很久。 几乎天天吵架,梁晗对此见怪不怪。 那天,他们仍旧在客厅争吵。 梁晗无语,戴着耳机,开始浏览各种整容广告。 她一定要去整容,恢复美貌。 “……梁鸿生,当初是你死皮赖脸想娶我。你说你爱那个贱人,那当初我怀孕,父亲逼你时,你为什么不跟她远走高飞?” 卢雪娟冷笑,“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我们卢家的权势。” “现在看我们家倒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踹开?想去巴结江家?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你简直是泼妇!”梁鸿生气的牙颤。 “是啊,我不如江若岚长得漂亮有气质,不如她懂你。”卢雪娟冷笑,“可那又如何?那个贱人已经死了!” “死得好!她这种贱人,早就该死了。” “可惜啊,当年那个小贱种要是一块儿死了多好,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贱种? 梁鸿生死死盯着她,一言不发,走过去,扬起手。 照着卢雪娟的脸就是一耳光。 “啪——” 一声脆响! 卢雪娟瞬间爆炸,“梁鸿生,你敢打我!” “你嘴巴给我放得干净点,那是我的女儿!”梁鸿生冷声道。 “你的女儿?”卢雪娟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那她肯认你吗?她愿意叫你爸爸?” “不关你的事!” “听律师说,你想把名下的财产大部分都留给她?” “她是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想补偿她。” “小晗不是你的女儿?” 梁鸿生沉默。 卢雪娟却忽然放肆大笑,“你的钱,徐挽宁未必肯要,她早已继承了江若岚留下的财产,还有陆家、江家撑腰,她看得上你那点钱?” “你骗了江若岚的感情,又抛弃了她,徐挽宁不可能原谅你的。” “江家人怕是更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哈哈……”卢雪娟笑道癫狂,“报应,这是你的报应!” 梁鸿生气急败坏。 他上前一步,抓住卢雪娟的肩膀。 抬起手臂,对准她的脸,一顿耳光。 打得她头晕目眩。 卢雪娟也不是吃素的,缓过神,一声尖叫,朝着梁鸿生的脸就是一顿乱挠猛抓。 不管不顾,只想抓烂这个狗男人的脸。 卢雪娟越想越憋屈,想当初,她在京城也是有许多人追求的,都是和她门当户对,可她却看上了梁鸿生。 因为他长得帅。 最关键的是,梁鸿生不像其他男人,对她溜须拍马。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特别。 征服欲,不是男人特有的。 女人也一样。 她是天之娇女,从小到大,要什么都必须弄到手,所以她不择手段,赶走了梁鸿生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 他终于和自己订婚了。 却又冒出来一个江若岚。 梁鸿生爱她,这一点,让她抓狂。 当初动用家里的关系,把江若岚赶走,卢雪娟很得意,觉得自己赢了,如今看来,为了这样一个渣男,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真是不值得! 越想越气,怒火在心头蹭蹭往上冒! 她指甲尖细,从他脸上滑过。 梁鸿生一声惨叫,脸上留下血痕。 他是唱戏的,虽是靠嗓子吃饭,但是脸也很重要,意识到可能破相,梁鸿生也是气得浑身颤抖,抓住她的头发揪扯,嘴里嚷着:“疯子,你这个疯女人……” 卢雪娟的头皮好似要被生生撕裂,疼得睚眦俱裂。 抓住他的胳膊,张嘴。 狠狠咬下! 梁鸿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抡起手臂,一个耳光,把她打翻在地。 卢雪娟猝不及防,整个身子撞到茶几上。 腹部撞到茶几的犄角上,疼得她冷汗直流。 被这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梁鸿生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撕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臂,气得直咬牙:“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会让律师来跟你谈。” 他说完,转身就走。 嘴里还念叨着:“简直是个疯子,你永远都比不上若岚的千分之一!” 这句话,狠狠刺激到了卢雪娟! 她余光瞥见放置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眼底滑过一抹寒意。 抓起刀,颤巍着起身! 朝着梁鸿生走去,刀面寒光一闪,照出她骇人狰狞的脸。 去死! 卢雪娟飞扑过去,一刀—— 扎进梁鸿生的后背! 这一刀,从后侧贯穿肺部,血水瞬间涌入肺部,梁鸿生呼吸困难,生生吐出一口血。 不待他尖叫呼救。 卢雪娟拔出刀,血水从创面喷涌而出,溅到她的脸上。 染红了她的眼。 “你不是爱她吗?那你就去死,去陪她啊!” 卢雪娟挥起刀,又朝着他背部猛刺两下。 梁鸿生拼死挣扎,转身挥开她就跑。 卢雪娟举着刀,在后面狂追! …… 这一顿操作,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梁晗摘下耳机,气呼呼地摔门出门,到了客厅,看到满脸鲜血的母亲正持刀追着父亲跑,她直接被吓懵逼了。 惊呼着,喊了声:“妈——” 卢雪娟似乎这才回过神。 看了看梁晗,又看向手中的水果刀,呼吸急促。 手指一松。 “哐当——”水果刀落地。 梁鸿生再也撑不住,跌倒在地,昏迷不醒,浑身染血。 血水从他身下流出,染红了地毯。 第240章 畏罪潜逃,报应不爽 “妈?”梁晗懵逼了。 “小晗,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卢雪娟看着沾满血水的双手,又急又慌,又看向倒地不起的梁鸿生,“你爸是不是死了?我杀人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 “妈,您快跑!” 梁晗的提醒,卢雪娟如梦初醒。 “对,跑,我要跑!” 家里没有多少现金,卢雪娟收拾了一些珠宝首饰,仓皇逃窜。 梁晗这才打120,将梁鸿生送进医院。 据说伤得很重,治疗费用需要花很多钱,还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父亲在抢救,外公瘫痪在床,无法自理,全都需要钱…… 卢家败落,梁晗身上仅剩的一点存款,还想留着做整容手术,如果花了钱,父亲还是死了,岂非得不偿失。 所以她才给徐挽宁打电话,想让她过来交手术费。 没想到那个小贱人竟如此冷血! —— 卢雪娟持刀刺伤梁鸿生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因为她伤人后,逃跑了。 警方正在对她进行全城搜捕,甚至贴出悬赏通告。 警察特意到陆家老宅找过徐挽宁。 “卢雪娟畏罪潜逃,她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做出一些极端的事,你和她之间有恩怨,她极有可能会找你报复,这段时间,你要注意点!” “我明白。”徐挽宁笑着道谢。 “如果发现身边出现什么可疑人员,保护好自己,然后报警,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谢谢提醒。” …… 江家这边也是无奈。 江老爷子一想到女儿被梁鸿生玩弄感情,就怒火中烧,想出手弄他,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梁鸿生居然就被捅伤住院。 他感慨:“真是报应!” 老爷子情绪大起大落,身体状况一直很差。 徐挽宁带着陆呦呦去探望他,江老抱着她,眉开眼笑。 只是看到她与女儿相似的小脸,难免心酸。 “外公。”徐挽宁将母亲留下的孕期日记递给他。 江老爷子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 日记里记录了江若岚怀孕生产的经过。 字里行间,看得出来,她期待小生命的降生,同时也流露出她生活幸福美满。 “外公,妈妈一直很幸福。” 江老眼中含泪,笑着点头。 他的若岚,幸福就好…… 他近来一直在想,女儿在外肯定受尽了委屈,直至看到这本孕期记录,才逐渐释然。 只要她幸福就好。 “宁宁,你爸爸是个好男人。”江老笑着,“就是……可惜了。” 明知道江若岚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无怨无悔地照顾她。 甚至…… 双双殒了命。 江老爷子将自己曾经为女儿画的珠宝设计稿交给了徐挽宁,原本是想祭拜时,烧给江若岚的,现在留给徐挽宁做个纪念。 徐挽宁回家后,仔细翻看着设计稿。 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字。 【愿宁宁健康,开心。】 外公的字迹。 徐挽宁笑了笑,将设计稿收好。 江家在京城逗留太久,江老和江仲清夫妻俩很快就回了淮城,江鹤庭有工作留在京城,而江曦月则说要陪徐挽宁,也留在了这里。 因为卢雪娟一直没抓住,陆砚北让徐挽宁尽量不要外出。 这让谢放有些抓狂。 他原本还特意在会所定了包厢,想给徐挽宁庆祝,庆祝她车祸大难不死,也庆祝卢家终于倒台,如今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所以他决定,拎着酒,直接去陆家庆祝。 陆老太太知道这几个小辈想闹腾,他们几个长辈在家,他们放不开。 她说要去山上祈福还愿,需要住几天。 陆夫人则说:“我刚好也想回娘家看看,深深和呦呦就由我带着。” 陆夫人回娘家,陆震寰自然相随。 几个长辈前脚刚走,谢放和许京泽就拎着酒水和各种火锅食材到了。 除了陆砚北的几个朋友,还有孙思佳和陆鸣。 就连江曦月都来了。 只是江鹤庭最近忙着处理一批钻石,没空来。 桌上架着一口铜锅,红油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白气升腾萦绕,浓郁的香辣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忍不住开始分泌唾液。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二嫂平安无恙。” 谢放就是个社牛,有他在,气氛一直很好。 吃完饭,众人玩牌。 总要做点小游戏,才好玩。 输了喝酒,赢了可以提要求。 许京泽无语:“放放,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么老土的游戏!” “你懂个屁,经典永不过时!”谢放冷哼着。 第一局,贺时礼赢了。 他让陆砚北对徐挽宁说一句情话。 某人平时都是端着架子,冷漠示人,当他面对徐挽宁,说了句,“我爱你”时,所有人都觉得肉麻,谢放更是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肉麻啦!”谢放咋舌。 结果第二局,是陆湛南赢了。 又是对陆砚北提出的要求。 “哥,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湛南笑着说,“你就对我说,哥哥厉害,哥哥牛逼,我永远都是你弟弟。” 所有人笑出声。 陆砚北咬了咬牙,没同意,选择喝酒。 大家似乎是故意的,全都针对陆砚北,其他人就是看热闹。 …… 后来,谢放赢了。 他直接把目光投向孙思佳,“要不,你和陆鸣来个深吻?” “噗——”孙思佳正在吃水果,直接被呛到! 不是针对陆砚北吗? 为什么突然瞄准她了? 陆鸣和孙思佳交往有一段时间了,但两人很少秀恩爱,平时碰面,也很克制,毕竟在老板面前,陆鸣哪儿敢造次。 “还是算了,我喝酒。”孙思佳刚端起酒杯,就被陆鸣阻止了。 然后,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陆鸣的脸逐渐放大。 这个吻,热情似火,看得人脸红心跳。 亲完后,孙思佳难得红着脸,咬牙看着谢放,说要报仇。 结果, 下一局,孙思佳真的赢了。 她笑着看向谢放,那笑容看得谢放后背发凉,“谢公子,你也找个人,来个深吻。” 谢放:“……” 全场,一共三个女生。 除了江曦月,全都是各花有主的。 谢放哪儿敢啊! 孙思佳分明就是故意的。 第241章 妈妈,您儿子失身了 谢放环顾一圈,最后居然把视线定格在了许京泽身上。 吓得他虎躯一震,“放放,你想干嘛?我喜欢女人的!” “谁特么想亲你!”谢放冷哼着。 “那你不要盯着我看,我害怕。” 谢放冷哼,选择喝酒。 江曦月看看他,又偷瞄许京泽。 难不成…… 他真的喜欢男人? 她是长辈,众人不敢调侃她,一顿饭下来,江曦月滴酒未沾,只是谢放却醉得不轻。 某人喝多了酒,就爱耍酒疯。 没人愿意送他! 陆砚北看着睡倒在沙发上的谢放,有些无奈,“真的没人送他回家?” 江曦月没见过他醉酒,有些好奇,看向徐挽宁:“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没人肯送他?”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说话。 倒是陆湛南说了句:“他喝多了酒,人厌狗嫌。” 江曦月:“……” 至于吗? 两人因为相亲的事,两人近来走得很近。 江曦月见没人愿意送他,陆家老宅又在郊区,找代驾不容易,便主动提出,愿意送他回家。 “宁宁,那我也走了。”孙思佳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伸手抱住徐挽宁,“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你也是。”徐挽宁轻抚着她的后背,“我还等着你给深深和呦呦生个弟弟或妹妹呢。” 孙思佳一听这话,身子一僵。 她和陆鸣至今都没进展到最后一步。 “怎么了?”徐挽宁感觉到她的异常。 “我好像有点排斥那种事,就是身体本能的抗拒。” 徐挽宁点了点头,“要不……我给你弄点东西,助助兴?” 她说着,不知从哪儿弄了几粒药丸给她。 “宁宁?”孙思佳诧异,红着脸,“你这是……” “试试呗。” “你跟二爷还需要这种东西助兴?难道二爷身体真的不行?” 徐挽宁咳嗽着,没说话。 —— 孙思佳和陆鸣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沉。 她犹豫着,将徐挽宁给的药吃了。 之前发生的艳照事件,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对那种事,身体上有些排斥,可能在药物的催化下,能跨过心里那道坎。 果然,吃了药,她就觉得浑身滚烫。 “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喝点水。”陆鸣倒了水递给她。 孙思佳却拽着他,两人跌落在沙发上。 她勾着他的脖子就凑过去亲他。 她身上有酒气,浑身都热烘烘的,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就连鼻端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热的,两人呼吸搅在一起,身体都在冒火。 陆鸣又不是柳下惠,况且孙思佳如此主动…… 两人接吻,室内温度节节攀升。 “佳佳……”陆鸣想抱她回房。 结果,孙思佳腿一跨,直接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她能清晰感觉到抵住自己的那团火热,小脸瞬间红透,只是她今天胆子很大,搂着他的脖子亲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佳佳,别闹了。”陆鸣知道她对这种事有阴影,不急于一时。 “怎么了?”孙思佳鼻尖蹭着他的脸,“你不想要我吗?” 她眼睛湿漉漉的。 是情潮,水色连连。 “你想好了?”陆鸣嘶哑着嗓子。 “你到底做不做!”孙思佳咬着牙,“不做就算了!” 她都这么主动了…… 陆鸣忍耐许久,在她即将起身时,箍住她的腰,又把她按回了腿上。 床第间, 他热情,她配合。 室内的空气都好似被人点燃一般。 热得让人无法喘息。 孙思佳是个老司机,却没经历过这种事,陆鸣也是第一次,横冲直撞,凭着一股蛮劲儿,毫无技巧。 折腾得腰都快断了。 陆鸣去帮她放水泡澡,孙思佳才抽空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 “宁宁,你给我的药真管用!我居然真的克服了心理障碍,那是什么药啊?” “钙片。” “什么?”孙思佳皱眉。 “我怀孕时吃的钙片。” “那我为什么吃了,觉得身上很热?” “可能是喝了酒,或者,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 “……” 孙思佳咬了咬牙,“宁宁,你学坏了!” 徐挽宁笑出声。 —— 聚餐结束后,佣人收拾好餐厅就走了。 陆湛南说是学校临时有事,也走了。 偌大的老宅,瞬间就只剩徐挽宁和陆砚北两个人。 热闹了一整天,徐挽宁累极了。 她说:“我想洗澡。” “我抱你去。” 陆砚北抱着她,一起进了浴室,衣服都还没脱,花洒就被打开了,淋湿了两人的衣服,入了夏,衣服轻薄,被水打湿后,透着股朦朦胧胧的透感,反而比平时更加撩人。 “陆砚北,别在这里……”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陆砚北低头吻她。 浴室内,水汽缭绕,温度变得极高。 徐挽宁不肯,挣扎着,可陆砚北在这种事上掌控力极强,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算了…… 就由着他。 纵容他的下场就是,徐挽宁睡下时,眼角还沾着泪。 许是昨夜太放纵,加上孩子们都不在,徐挽宁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身侧的被窝早已凉透,陆砚北怕是早已去公司了。 她简单洗漱后,打着哈气下楼,准备找水喝。 刚到客厅,就看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居然有一件婚纱。 抹胸设计,纯手工的刺绣,在巨大的曳的裙摆上点缀着无数碎钻,阳光下,璀璨耀眼。 她呼吸一沉,内心被震撼到。 她缓缓走近婚纱。 刺绣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裙摆,就像是月光倾倒,银河流泻,漂亮得夺目。 “喜欢吗?”陆砚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挽宁还没回头,腰上一紧,被他带入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她颈窝处,偏头吻着她的脸:“喜不喜欢?” “喜欢!” “阿宁,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徐挽宁心上热热的。 这种被人在乎,捧在手心的感觉真好。 —— 只是同样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谢放,同样收获了惊喜。 看着陌生的环境,大脑一片空白!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 他扯开被子,又仔细看了看,艹,他的衣服真的被人脱了。 昨晚究竟出什么事了? 妈妈—— 您儿子可能失身了! 第242章 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谢放呆坐在床上,一脸懵逼。 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隐约记得,是江曦月送他回家,至于之后的事,他记不清了。 难不成, 昨晚他喝醉酒,兽性大发,把江曦月给…… 卧槽! 那陆砚北和江鹤庭绝壁会把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的! 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了。 谢放,你这个畜生。 你怎么能对长辈出手,她可是陆砚北的小姨啊。 他抓狂般地挠着头发,才注意到自己右侧小臂上,有抓痕。 这肯定是她反抗后留下的。 叫什么谢放,你干脆改名叫谢禽兽得了。 当江曦月听到卧室的动静,叩门进来时,就看到某人顶着金毛狮王一样的发型,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活脱脱像是见了鬼。 “你醒了。” “嘿嘿,我……” 谢放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你的衣服,我洗好烘干了,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出来。” 江曦月将衣服递给他就出去了。 谢放完全是懵逼状态。 像个小傻子一样,呆呆愣愣地穿好衣服,离开卧室时,江曦月刚好要出门。 “你去哪里?”谢放下意识问道。 “买菜。” “我陪你!” 谢放就算把头发薅秃了,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想找机会和她聊聊。 睡醒时太震惊,都没敢仔细打量江曦月。 现在,时不时偷瞄,才注意到她嘴上有伤,“小姨,你嘴巴怎么了?” 江曦月愣了下,眼底滑过一丝异样,“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哦。”谢放点头,“下次要注意点。” 江曦月:“……” 谢放觉得气氛怪怪的,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两人买菜,到了水产区,江曦月挑了一条鲈鱼,“麻烦帮我装起来。” “需要帮您处理好吗?”卖鱼小哥询问。 杀鱼不方便,许多人都会选择让鱼贩帮忙刮鳞去内脏。 “不用。” 离开水产区,谢放就问了句:“你自己在家杀鱼?” “嗯,心情不好,需要泄泄火。” 谢放有些懵逼。 杀生泄火? 回到江曦月的住处时,谢放眼睁睁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鱼,被她用刀拍晕,手法熟练地把鱼开膛破肚。 谢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感觉自己就像这砧板上的鱼。 随时会被她给宰了! 所以吃饭时,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昨天从陆家出来,你不是应该把我送回家吗?我怎么会在你家?” 江曦月没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找出一个视频递给他。 画面中的男人,抱着车门:“我不回家,不回……” “那你要去哪里?”江曦月的声音。 “要不,去你家?” “不太方便。” “我知道,你们都嫌我烦,没人喜欢我,你不要管我,就让我独自在街头吹冷风。” “那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你说话怎么如此冷酷无情,算了,谁让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呢!” “……” 谢放低垂着头,脸都臊红了。 卧槽。 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他咳嗽着,“那我的衣服怎么被脱了?小姨,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会负责的!” “负责?”江曦月单手托着腮,笑着看他,“你准备怎么负责?” 谢放被问得一愣。 江曦月则笑了笑,低头喝鱼汤。 却听他说了句:“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江曦月猛地抬头,四目相对,谢放本就生得好看,此时表情极其认真,褪去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一瞬间, 她的心跳有些快。 江曦月只笑道:“你昨晚醉酒吐了,衣服脏了,我只能帮你把衣服脱了。” 听到这话,谢放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兽性大发,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我昨晚睡在你的床上,你睡哪儿?” “沙发。” “你怎么不让我睡沙发?”谢放皱眉。 “我刚帮你把衣服脱了,你就自己躺在我床上了,死都不肯离开。” “……” 谢放蹙眉,这么不要脸的事,他还真干得出来! 就在此时,谢放手机响了,“喂,妈……我说了,我不想见,不想相亲,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追我的人都能绕地球一圈,我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而已。” 不想恋爱四个字钻进江曦月耳中。 她安静听着,并没说话。 —— 听说陆砚北和徐挽宁准备补办婚礼,江曦月为她高兴,特意前往陆家老宅,看到定制的绝美婚纱,有些羡慕。 尤其是徐挽宁换上婚纱后,肩平腰细,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真漂亮。”江曦月笑道。 “等你结婚时,肯定会有更漂亮的婚纱。”徐挽宁整理着裙摆,目光落在她唇上,“小姨,你的嘴巴怎么回事?被谁咬了?” “我自己咬的。” “……” 江曦月伸手摸了摸嘴唇,思绪瞬间被拉回昨晚。 因为谢放打死都不愿回家,江曦月也没法子,也不能把他丢在马路上,心一横,想给他找个宾馆。 他没带身份证,最终只能将他带回家。 江家除了她和江鹤庭,全都回了淮城。 江曦月在江城找了个单身公寓暂住,与江鹤庭并没住在一起。 扶着谢放进入电梯时,她已经用尽了力气。 谢放身子趔趄着,脚步不稳,只是站着,身子都摇摇晃晃,嘴里还念叨着,“许京泽,你这浑蛋,你以为小爷看得上你吗?” 江曦月想起京城传闻,说他喜欢男人,总是好奇的。 尤其是喝多了酒,居然还念叨许京泽的名字。 趁着他醉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谢放,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唔?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江曦月看他醉意阑珊,怕是醒酒后也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 谢放喝多了酒,脑子一团浆糊。 似乎没听清这个问题,也或许是被她这个问题震惊到了,歪头打量她,朝她走了一步。 江曦月呼吸一沉,以为自己触到了他的逆鳞。 毕竟这种事,很隐私! 谢放往前一步,她就本能地往后退。 电梯内,空间本就狭小,她的后背抵在电梯壁上,谢放脚步趔趄着,竟直直往后仰,江曦月怕他摔了,伸手抓住他右侧小臂。 就这么一拉一扯,当她回过神时。 自己竟被谢放困在了电梯与身体中间,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带着酒气的呼吸拂到她唇边…… 困着她,将她囿于身下。 第243章 亲了她,你好甜 方寸之间,江曦月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电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可谢放的呼吸,紊乱又放肆。 吹在她脸上,如火般,恣意燎烧。 烧得她心脏都忍不住狂跳。 这种心跳不受控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谢、谢放……”江曦月抓着他小臂的手还没松开,用力,试图将他推开。 “你刚才说什么?”谢放紧盯着她。 “我没说什么,你先让开,电梯快到了!”江曦月转头看向电梯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借此避开他的呼吸。 “你看着我!” 谢放见她不理自己,有些恼怒。 江曦月咬了咬牙,没理他。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谢放听到了。 江曦月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臊得更不愿面对他。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 “也、也没谁。” “我不喜欢男人!” “行了,我知道了。”江曦月伸手推搡他。 “不,你不相信我。”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很敷衍。 谢放皱着眉,觉得她肯定不相信自己。 “我要证明给你看。” “证明?” 江曦月没明白他的意思,恰好此时电梯到了,伴随着“叮——”一声,她急忙抬头看他,“到我家了,快走。” 在她毫无准备时,谢放忽然偏头凑过来,两人唇间的距离—— 瞬间消失殆尽! 江曦月身子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 他的唇, 好热。 削薄柔软。 热的烫人,就这么紧紧贴着自己的唇,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紊乱剧烈,就像是密集的鼓点,狠狠砸在她耳边。 抓着他小臂的手指,不断收紧! 难道…… 这就是他所谓的证明? 江曦月睁大眼睛,看着他侵犯自己。 只是谢放似乎并不太会接吻,他试探着张嘴,吮了吮她的唇,有点疼。 他觉得她太甜了。 软软的…… 好想吃了她。 所以他张嘴,在她唇上咬了口! 江曦月忽然回过神,本能伸手,试图把他推开,酒精催化,他身上太热了,烫得她手心发麻。 谢放从她唇边离开,可是两人的身体却靠得很近。 呼吸纠缠着,暧昧迷离。 令人心慌到窒息。 “你……”江曦月下意识抿了抿唇角,尝到了微腥的血味儿,她皱眉,“谢放,你是不是疯了。” 谢放不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她的唇角。 唇上被咬破的地方,那抹红…… 很诱人! “对不起。”谢放说话时,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江曦月紧抿着唇,还没开口,就听他又说了句:“可是,你……好甜啊。” 一句话, 让她脑子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要疯了! 耳边,嗡嗡的。 江曦月推开他,先把他留在电梯里,只是某人脸皮厚,竟跟着她回了家,结果还吐了,衣服上有点脏,她只能将他的衣服给脱了。 谢放很瘦,不强壮,因为生了张雌雄莫辩的脸,身上却有柔韧的肌肉! 只是江曦月被那个吻搞得心烦意乱,也没空欣赏。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 躺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结果第二天,谢放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以身相许时,江曦月不知怎么的,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她觉得,一个吻,到不了这个地步,后来又听他和母亲打电话,说不想恋爱结婚…… 江曦月隐约有些失望,只是谢放性格本就大大咧咧的,并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不过他离开前,还特意问她:“你最近有空吗?” “有空。” “等我电话。” 江曦月想着谢放的话,又拿出手机看了眼。 内心竟隐隐有些期待。 那种感情,她形容不出。 她之前只是觉得谢放很特别。 与她认识的那些有钱公子哥儿不同,他虽然爱玩,却很懂分寸,说话又风趣幽默,很难让人不喜欢。 喜欢? 江曦月的心,乱了。 …… “小姨,小姨?” 徐挽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瞬间从回忆拽回,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一直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在等谁的电话?” 徐挽宁注意到她今天看手机的次数格外频繁。 “没有。”江曦月干笑两声。 “待会儿陪我去试一下其他礼服。”陆砚北定制的,只有一套结婚时的主纱,出嫁时的礼服,敬酒服之类的全都需要提前试穿预定。 江曦月笑着点头。 两人出门,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宁宁,这些保镖是……”江曦月诧异。 “二哥担心卢雪娟报复,让我出门务必带着保镖。” “被人跟着,感觉怪怪的。” “我也这么说,他说把他们当空气就行。”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 空气? 二爷,您这话……礼貌吗? 徐挽宁试了几套礼服都不太满意,倒是遇到了几个贵太太。 她叫不出名字,觉得面熟,几个人却热情瞬间围了上来,各种阿谀奉承,无非是看中她背后的江家。 结婚要穿的衣服,自然要多选选。 当徐挽宁和江曦月到了一家礼服店时,却意外碰见了梁晗。 她戴着帽子口罩。 但徐挽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正和店员面红耳赤地争执什么。 “这些衣服都没穿过,我当初花了十几万买的,你就给我两万?” “梁小姐,这些衣服已经过时了,我们给您两万,也是看在您是我们店的老客户,您可以拿着衣服去别家店转转,他们恐怕连两万都不会给你。” 看到徐挽宁,愣了下,直接说:“算了,两万就两万,赶紧把钱给我。” 她收到转账,快步离开。 当梁晗离开后,工作人员接待徐挽宁时,忍不住讥嘲,“这个梁晗,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大明星啊,出来卖包、卖衣服,看来是真缺钱。” “她有今天,也是自己作的,活该!”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吱声。 —— 不过梁晗却又急又恼。 外公瘫痪,父亲住在重症监护病房,每天都要几千块,她根本负担不起,这才出来卖包、卖衣服,偏偏被徐挽宁撞见了。 她臊得无地自容。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徐挽宁那小贱人一定很得意! 她此时一定在背后笑话自己。 当她到医院时,听护士说,外公有把屎尿弄在床上,她直接气炸了。 第244章 报应,死不瞑目! 这老不死的东西,又来给他添堵! “你怎么不去死啊!”梁晗冲着他大吼,“我妈把我爸捅伤跑了,现在家里全靠我支撑着,你还来气我!” 卢老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他虽然嘴巴不能说,但眼睛能动,瞬间猩红。 整个人身体开始抽搐。 梁晗被吓疯了,急忙叫来医生。 经过一番抢救,他的命被捡回来了,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梁晗表情更加痛苦,“外公,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您告诉我,该怎么办?” 这天夜里,卢老的手忽然动了动。 梁晗原本大喜过望,只是惊喜后,又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医生早就说过,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痊愈,这么说的话…… 自己就要照顾他一辈子! 梁晗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她要去整容,恢复以前漂亮的脸蛋。 她还想做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她不要每天都和屎尿为伴。 尤其是听说徐挽宁和陆砚北要举行婚礼,更是深深刺激了她。 她明明只是个替身,为什么二哥要这么宠着她? 她那么幸福…… 自己却被困在医院,甚至没时间去整容。 梁晗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外公死了。 该有多好! 她手指颤颤巍巍的,伸手试图摘下卢老的氧气罩。 卢老好似有所感应一样,忽然就攥住了她的手,吓得梁晗差点失声尖叫,“外、外公……” “你、你……要干什么。”卢老嘶哑着嗓子,竟然能说话了。 梁晗大脑一片空白,“外公,您别怪我,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你与其像个废人一样躺着,为什么不早点去死,这样我还能轻松点!” “外公,您不是一向最疼我吗?” “您会原谅我,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梁晗将他紧抓着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 然后, 将他的氧气罩扯掉! 卢老爷子眼中滑过两行热泪。 双目赤红。 报应啊…… 全都是报应!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徐挽宁和江家没来取他性命,居然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外孙女,想让他赶紧去死! 他眼睛睁得很大…… 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死不瞑目。 梁晗双手颤抖着,将氧气罩又戴在他的脸上,整理了一下情绪,确定他死透了,再也无法抢救后,才忽然放声大哭,“外公、外公……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快来人啊,救救我外公!” 深夜的医院,她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翌日一早,卢老过世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他的死亡,预示着属于卢家的时代…… 彻底结束了。 卢家的衰败,就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大家感叹,卢家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尤其是对比陆家。 一家忙着办喜事,一家忙着治丧。 徐挽宁听说这个消息,没什么表情。 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 只是徐挽宁不知道,他是死在自己嫡亲的外孙女手里的,至死,眼睛都无法闭上! “卢家那位死了,你不高兴?”陆砚北拥她入怀。 “便宜他了,不该死得如此轻松。” 徐挽宁不是圣母。 她巴不得让那糟老头子日日受凌迟酷刑,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才好。 “别想他了,你有这心思,不如多想想我。” 陆老太太还在山上,陆震寰夫妻俩带着孩子也没回家,陆湛南比较识趣儿,近来都住在学校。 陆砚北和徐挽宁两人在家。 简直是日日荒唐。 陆砚北戏称:“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那些帝王,沉迷温柔乡,日日不早朝的原因了。” 他也不想上班。 只是徐挽宁“心狠”,天天催着他上班,搞得他有些不爽。 但是陆鸣近来很高兴。 就想打了鸡血一样,满面春风。 据说国庆期间,孙思佳准备带他回去见家长,将两人的事情给定下来。 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笑嘻嘻,着实欠揍! 卢老的葬礼,定在去世的三天后。 陆家没人前往。 京圈向来都是这样,你有权有势时,众人巴结讨好,现在的卢家墙倒众人推,之前交好的那些大家族,竟都无人肯来奔丧。 只有梁晗抱着卢老的遗像,在几个亲戚的帮助下,将他草草下葬。 葬礼结束,梁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又去处理外公留下的遗产。 她没想到,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还藏着几处房子和资产。 卢雪娟潜逃。 这些东西,理所当然由她继承。 梁晗高兴不已。 早知道,就该让那老家伙,早点去死! 当她离开律所,满心欢喜的期待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时,忽然有人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她瞬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亲手杀死嫡亲的外公,梁晗有段时间根本睡不着,生怕一闭眼,外公的会来找她索命。 直至她看清眼前的人,才舒了口气,“妈?” “嘘——” 居然是卢雪娟。 “您怎么还在京城?”梁晗以为她早就跑了。 “你外公怎么会突然去世?” 梁晗慌了,只能扯谎,“因为他听说你把我爸捅伤后,跑了,急火攻心,所以就走了。” 卢雪娟表情痛苦,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她之前的确跑出了京城。 听说父亲过世,还是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到京城。 “妈,您别留在这里了,赶紧跑!” 梁晗不希望她被抓住。 如果母亲被抓到,和警察说,是她故意放走了自己,那她就完了。 卢雪娟没说话。 暗自咬牙。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就不会对江若岚下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对! 如果不是江若岚那个贱人勾引梁鸿生,她和梁鸿生现在也应该很恩爱,她那么爱梁鸿生,又怎么忍心会对他下手! 有部分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她的眼底滑过一丝狠辣! 此时,恰好有脚步声传来,她转身就跑了。 梁晗大口喘着气,吓得惊魂未定。 母亲刚才的眼神太吓人了,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 陆家开始筹备婚礼,陆夫人什么都要弄最好的,忙得不可开交。 徐挽宁很少外出,但凡出门,都有人陪同,身后总跟着保镖,卢雪娟在陆家老宅附近蛰伏很久,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既然无法从她下手,那就拿其他人开刀! 卢雪娟表情癫狂,已经不是个正常人。 第245章 深深失踪?弄死他 陆家办喜事,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 因为吞并了卢氏集团,陆砚北公司有不少事需要处理,偶尔还要出差,陆湛南作为陆家除他之外的唯一青壮劳动力,直接被陆夫人抓了壮丁。 处理婚礼的一些琐事。 陆砚北若不在京城,他还得帮忙接送陆云深。 送他去辅导班,回家还得盯着他写作业。 简直小家伙的司机和家教。 弟弟结婚,哪儿有哥哥忙活的! 陆湛南对母亲表达不满。 陆夫人直接说:“你以后总要结婚的,我这是让你提前适应练习一下。” 陆湛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结婚这么累,我宁愿终身不娶,做单身狗不好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单身狗,你都三十了!”陆夫人冷哼,“你这个年龄,狗都老死了!” 暴击! 陆湛南被母亲一句话噎住,无法反驳。 只能任劳任怨地供她驱使。 原本是陆砚北和徐挽宁结婚,结果最忙的人,变成了陆湛南。 他跟弟弟抱怨过,说太累,受不住。 结果第二天,陆砚北就让陆鸣给他送了一堆保健品,还有海参、虫草。 美其名曰: 给他补身子。 这是把他当老年人啊。 陆湛南被气得不轻,那天辅导陆云深功课时,还说道:“深深,你以后可千万别跟你爸学。” “为什么?” “因为你爸不是个好东西。” “那我应该跟谁学?” “跟我。” “粑粑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不能跟他学,我要跟你学,所以说,大伯是个好东西!” 陆湛南愣了下。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 不过大人们忙活,陆云深近来却是最开心的。 办喜事意味着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小孩子可不管大人的事,只要自己高兴。 而且婚礼时,陆云深要做花童,徐挽宁还特意给他定制了一套小燕尾服,小家伙拿到衣服的第一时间,就穿在身上到处显摆,嘚瑟又臭屁。 他甚至还教陆呦呦说:“哥哥帅!” 陆呦呦咿呀学语,口齿含混夸他帅。 “妹妹真乖,等你能走路,哥哥就带你去山上看日出,日出特别好看。”陆云深很疼爱陆呦呦,但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先拿给她。 陆云深的幼儿园最近在准备国庆活动,小家伙有表演。 幼儿园老师教他什么,他就回家表演给陆呦呦看。 小丫头也捧场,给他拍手鼓掌。 兄妹相处和谐,徐挽宁觉得很欣慰。 陆呦呦现在扶着东西,已经可以简单走两步路。 眉眼越长越开,出落得越发水灵漂亮。 只是到了能爬会走的年纪,身边时刻都离不开人,徐挽宁总担心稍不留神,她自己都能从床上翻下去。 这期间,陈柏安来过一次。 他的腿部手术在恢复期,来京城做复查,与江城比,这里的医疗条件更好。 他走路需要拄拐,徐挽宁心里感慨:“你的腿……” “不影响正常生活。”陈柏安说道。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都看开了。 什么权势、金钱、女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是浮云。 陆呦呦很喜欢他,对他也很亲近。 挥舞着小手要他抱。 陆砚北从公司回来,就看到陈柏安抱着自己闺女,一脸慈爱和温柔。 不过小家伙再喜欢陈柏安,也终究最爱父亲,看到陆砚北,异常兴奋,陆砚北把闺女抱在怀里,看了眼陈柏安,“喜欢孩子?” “她很可爱。” “自己去生一个。” “……” 陈柏安咬牙: 搞得好像谁不会生孩子一样! 陈柏安去找俞老复查,陆砚北破天荒的,居然也出现在医院。 晟世近期在整合卢氏集团留下的业务,有部分项目可以交给陈柏安的公司去做。 “这么多项目,你都给我?” 陈柏安觉得意外,京城有实力的公司太多,这些项目做成了,里面的油水可不少。 “我有恩必报,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 言下之意: 在陆砚北心里,陈柏安算是朋友。 陆砚北忙着和陈柏安谈合作,接送陆云深的任务,自然又交给了陆湛南。 —— 此时已临近国庆。 到京城旅游的外地游客众多,原本不算拥挤的道路也开始堵车。 陆湛南接到陆云深后,照旧送他去辅导班学珠心算。 辅导班休息间隙,一群孩子疯野般的在走廊上闹腾,即便老师提醒注意安全,不要玩闹,一些调皮的男孩子也是充耳不闻。 直至快上课,陆湛南才发现陆云深还没回来! 这小家伙…… 该不会玩疯了。 陆湛南起身出去寻找,走廊上还有零星几个男孩子在玩耍,洗手间内也没有。 他几乎找遍了整个辅导机构,都没看到他。 他回到教室,老师还问他:“深深家长,深深人呢?怎么还没回来,要上课了。” 陆湛南脸色铁青,“我还没找到他。” “没找到?” 辅导机构的老师大惊失色。 让其他学生待在教室不要乱动,就急忙出去寻找。 辅导机构的其他老师和部分家长也都出来帮忙,他的确不见了! 有老师询问其他小朋友,“有没有人看到陆云深同学啊?” 一群小朋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天真无辜,有个小女孩站起来,怯生生的说,“我好像看到他被一个奶奶带走了。” “奶奶?”陆湛南皱眉。 找不到孩子,第一时间肯定是选择报警。 教育机构不比幼儿园,监控虽多,却没有做到全方位覆盖,警方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一个监控下,发现了陆云深的身影。 一个女人捂着他的嘴,将他强行带上车。 后来就进入了监控盲区。 “这个女人长得……”一个民警皱眉,“是不是有点眼熟!” 监控暂停,一群人紧盯着视频上的女人。 一个民警拍了下大腿,“这是卢雪娟!” 她和之前相比,变化很大。 原本也是京圈富太太,如今瘦得形销骨立,完全脱相,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卧槽,妈的——”有个民警忍不住爆粗口,“她还是人吗?对一个孩子下手?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疯了!” 陆湛南眸色深沉,给陆砚北打去电话。 “喂,哥?”陆砚北还在和陈柏安谈项目。 “深深出事了。” “怎么?他又调皮了?被老师批评了?”陆砚北知道这个点,陆云深应该在上辅导班。 “他被卢雪娟带走了。” “……” 陈柏安看到陆砚北神色大变,猝然起身,神色匆匆往外走! 他瘸了腿,根本追不上! 当陆砚北赶到派出所时,警方已经排查了周围所有监控,“二爷,抱歉,还没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看得出来,她是有备而来,避开了监控。” “辅导班周围监控不太多,调查需要些时间。” “是卢雪娟?”陆砚北神色冷冽。 “能确定,是她。” 民警皱眉,“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应该离开京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更没想到她能如此丧心病狂……” 她要报复,应该找徐挽宁或者陆砚北。 辅导班不比幼儿园,管理上难免有些疏漏,被她钻了空子。 梁晗接到电话,也赶到了派出所,看到陆砚北和陆湛南也在,还有些诧异。 “梁晗,你母亲最近联系你了吗?”民警问她。 她是卢雪娟的亲生女儿,警方认为,如果她回京,一定会和她联系。 梁晗紧张得心里直打鼓,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和木然,“没有啊?她出什么事了吗?被抓了?” “不是,她掳走了二爷的儿子。” 梁晗诧异。 她是真没想到母亲会绑走陆云深,要绑也该绑陆呦呦啊。 不对, 所有人都知道陆砚北疼爱这个儿子。 卢雪娟绑走他,傻子都是都知道,必然是冲着徐挽宁去的。 如果陆云深因为徐挽宁被无辜波及。 甚至因此丧命…… 她倒想看看,二哥还有心思和她举行婚礼吗? 两人肯定会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或许还会因此离婚。 梁晗忽然很希望: 母亲直接把陆云深给弄死! 第246章 把她忽悠瘸了 陆云深被卢雪娟掳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陆家老宅。 徐挽宁呼吸一沉。 心脏像是被什么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跳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她握紧手指,浑身颤抖! 一想到卢雪娟能持刀捅伤梁鸿生,她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如果陆云深因此出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询问陆砚北,“警察也找不到她吗?” 陆砚北摇头,脸色阴沉。 卢雪娟要报复的对象是徐挽宁,再不济,也该来找自己…… 她居然盯上了自己儿子。 还是在辅导机构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简直是胆大包天。 捅伤梁鸿生后,她一直在逃亡,早已知道该怎么避开监控。 而且她全程没有戴帽子和口罩,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她是个亡命之徒,谁也无法保证她会不会对陆云深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陆家人都急疯了,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陆砚北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开始寻找。 谢放等人得知消息,也是又急又气。 …… 陆云深出事半个小时,全城戒严。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料想是出大事了,因为警方已经在一些交通要道设卡拦截。 另一边的山上 陆云深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卢雪娟抱着上山。 天色微沉,夕阳如火,染红了半边天。 黄昏更迭,山上虫鸣鸟叫,透着股阴森可怖。 他扭了扭身子。 “你醒了?”卢雪娟盯着他,瘦削的脸,浑浊的眸子,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股枯槁衰败。 “你是……梁家的奶奶?” “闭嘴!” 卢雪娟听到【梁】字,瞬间跳脚! 她力气有限,将陆云深放下,他双手被身子反绑在身后。 绳子另一端攥在卢雪娟手里。 “自己走!” 陆云深也没挣扎,反而是认真打量起了四周。 这地方…… 有点眼熟! 卢雪娟揪扯着陆云深,将他带进了一个山洞,地上堆放着食物和矿泉水,周围还有草木遮掩,是绝佳的藏身地。 她是通缉犯,住在市区太危险,又不可能住旅店,只能躲进山里! 她把陆云深丢在一边,冷眼看着他。 “深深,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给你找了个那样的后妈!” “我没办法找她算账,就只能拿你出气了。” “深深啊,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前住着别墅,开车出门,都有司机接送,你看看我……” 卢雪娟太久没跟人说话了,表情开始失控。 “你看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人不人鬼不鬼!” “她把我害成这样,又把我爸害死了,我们卢家也垮了,全都是因为她,她该死——” 她声音忽高忽低,高亢、尖细,在空荡的山洞里,直直地往人耳朵里面钻! 偶尔还会笑出声。 笑声变态。 搭配着她那种形似骷髅的脸,狰狞又可怖。 陆云深咬了咬唇,许是被她癫狂的模样吓到了,瞬间红了眼。 眼泪刷得一下,夺眶而出! “你别哭,不许哭!”卢雪娟忽然高声呵斥他。 “你就算哭,就算喊救命也没用,这是山里,平时根本没人来,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全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都怪她!” 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亢奋。 听得陆云深心惊肉跳。 他呼吸急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父亲曾经跟他说的话。 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 身为陆家的孩子,难免会被人盯上。 陆砚北很早就告诉过他,如果遇到歹徒,千万不能激怒他。 “听说她很疼你,如果你死了,她应该会很难受……可能,你爸会怪她,他们还想结婚?”卢雪娟大笑着,“我让你们陆家喜事变丧事!” 陆云深瘪瘪嘴。 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刚才还挣扎,掉眼泪,此时紧咬着牙,像只委屈又可怜的小狗儿。 这可是陆砚北的儿子…… 看着他如此可怜无措,卢雪娟心头升起一抹快意。 “怎么?认命了?怎么不哭了?” “你恨我的后妈,可以找她啊,为什么要找我?”小家伙憋着嘴,声音更咽。 “因为我找不到机会对她下手,我没法杀了她,只能拿你开刀。” “哇——”陆云深忽然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我的命好苦啊,一出生就没见过亲妈,亲爹还给我找了个后妈,谁说她疼我啊,她一点也不疼我,都是对外做样子的,你都不知道,她私底下一直虐待我……” “不准我吃饱,还逼着我学习。” “粑粑不在家,她就打我!” “她有自己的亲身女儿,怎么可能疼我啊,她巴不得我赶紧死,这样的话,粑粑就完全属于她了。” “呜呜——” 卢雪娟懵逼了。 “陆云深,你在胡说什么?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好!你都喊她妈妈了。” 小家伙抽噎着,肩膀一颤一抖,“我能怎么办?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都是为了生活啊。” “不然她会跟我爸告状,说我不懂事。” “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她能有多爱我?你会喜欢梁爷爷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吗?” 这句话,戳到了卢雪娟的痛处! 她巴不得杀了徐挽宁,怎么可能会喜欢。 陆云深哭得凄惨,倒不似作假。 “她虐待你了?”卢雪娟皱眉。 “嗯。”小家伙点头。 “你的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都不管她?” “她装得太好了,我就算告状,也没人肯信我,我太可怜了,你干脆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卢雪娟怔了一下。 一时间,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呜呜,其实我好恨她,我特别理解你,她就是个坏女人!还特别有心机,之前芯羽姐姐就跟我说,说她不是个好人……后来,芯羽姐姐就消失不见了。” 陆云深说话,有着超过同龄人的早熟。 他从小没妈,有生活在大家族里,早熟些也正常。 “奶奶,我给你唱首歌。” 卢雪娟懵逼了,他又想干嘛。 陆云深抽噎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卢雪娟:“……”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陆云深哭得凄惨,把徐挽宁贬得一文不值。 许是有公共话题,卢雪娟忽然觉得这孩子也很可怜。 他毕竟不是徐挽宁亲生的,如果她真的杀了这孩子,那贱人兴许还会很高兴,这样的话,以后陆家不就是她的天下了? 自己在帮她扫清障碍? 关键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会说谎忽悠她。 一个小时后, 天已完全黑透,陆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着急上火! 山洞里蜡烛散发着微光。 陆云深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和卢雪娟“咒骂”徐挽宁这个恶毒的后妈。 他脸上笑嘻嘻地,一脸的天真无邪。 卢雪娟还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因为除了梁晗,从没有人和她产生这样的共鸣。 “奶奶,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我觉得……” 卢雪娟认真听着,甚至觉得他的提议很有道理,殊不知…… 自己已经被他忽悠瘸了! 第247章 你和深深,同样重要 山上的夜晚,天寒露重。 风吹林动,虫叫兽鸣,透着股诡异阴森感。 陆云深毕竟是个孩子,填饱肚子后,嚷着出去上厕所,回来后双手又被反绑在身后。 卢雪娟拿着手机,让他录制视频。 她原本的打算是杀了徐挽宁身边亲近的人,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内疚和痛苦中。 听到陆云深的话,她犹豫了。 杀了这孩子,可能是帮她扫清障碍。 陆云深提议道:“奶奶,粑粑还是很疼我的,其实您可以用我跟我粑粑换钱,我粑粑超级有钱,而且他特别大方!” 卢雪娟转念一想。 其实可以把陆云深当筹码,让徐挽宁独自带着钱来交易。 除非陆家根本不在乎这孩子,否则的话,徐挽宁一个人来换孩子,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陆家这一夜,无人入睡。 陆云深原本佩戴的小手表内有定位装置,在距离补习班不远处的草丛里被发现了。 至今下落不明。 只有陆呦呦无忧无虑,不知发生了什么。 翌日一早,晟世公司的官方邮箱收到了一段视频。 工作人员打开后,吓疯了,急忙联系陆鸣,将视频交到了陆砚北手里。 视频里,陆云深双手被绑。 “粑粑、粑粑救我……” 陆砚北呼吸扎紧,有种窒息感席卷而来。 视频里又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想要这孩子活命,明天中午带着一百万现金,让徐挽宁一个人到灵山来交易,具体地点,我会再联系你的。如果有警察,或者有其他人尾随,你们就再也别想看到孩子!” 陆云深此时忽然朝着视频大喊: “粑粑,救救我,我还想跟你一起看日出,你别有了妹妹就不要我,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视频至此,戛然而止! 通过匿名邮箱发到晟世的官方邮箱账号,警方那边暂时还没追踪到匿名邮箱的登录地址。 有了这段视频,至少说明陆云深应该还安全。 “这个卢雪娟,让宁宁独自拿着钱去交易,她肯定没安好心,宁宁不能去!”陆夫人皱着眉。 “妈,”徐挽宁笑着看向她,“我要去。” “宁宁……” “如果我不去,卢雪娟肯定不会现身,如果激怒了她,她对深深不利怎么办?” “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陆夫人也想救孙子,却担心她再出事。 警察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卢雪娟手中有人质,占据了主动权,他们能做的只有配合。 只是灵山是举行葬礼的地方,周围有不少公墓,平时根本没人去。 有车子停在山脚都会显得非常惹眼,警方在周围布控极有难度。 如果离得远,徐挽宁一旦出事,远水救不了近火…… 在这种地方交易,卢雪娟大概率不会带着孩子。 一旦发生意外。 极有可能陆云深没救回来,还会把徐挽宁也搭进去。 这是警方最担心的问题。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弄清陆云深的位置。 警方反复看视频,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只能看出是在山洞,但京城郊区的山很多,挨个排查不现实。 陆砚北眸子里忽然掠过一抹精光:“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了。” “哪里?”徐挽宁急忙追问。 “深深说,看日出。” “……” 陆云深是个孩子,爱吃爱玩,喜欢模型,爱吃炸鸡。 却偏偏提了个看日出,这肯定不是巧合。 当陆砚北和警方说重点搜查他们曾经露营附近的山峰时,民警们是心存疑虑的。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极度恐慌下说的话,怎么能信。 陆二爷怕是太着急,急糊涂了。 不过目前没有搜查方向,陆砚北又坚持,警方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 交付赎金的前一晚。 徐挽宁睡不着,凌晨两点多,身侧的人动了。 陆砚北起身步入院中,抽了根烟,他戒烟有段时间了。 烟头的火星,好似要将夜色都烧出一个洞。 夜风凉凉,人心荒凉。 “这么晚还不睡。”陆湛南走过来。 “你不也没睡?” 这一晚,没人能睡着。 “不睡觉身体撑得住吗?你可不能倒了。”陆湛南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明天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希望。”陆砚北面色凝重。 “深深那小子古灵精怪,打小就聪明,不会有事的。” 陆砚北没作声。 想起了陆云深的亲生父亲,他承诺过会照顾好他的儿子…… 他不想食言。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他回房后,刚掀开被子上床,徐挽宁就往他怀里钻。 他知道: 她也没睡着。 “阿宁……”被烟草浸泡过的嗓子,浓沉低哑。 “嗯。”徐挽宁瓮声应着。 “深深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保护好自己。” 救人,从来都不该以牺牲谁为代价。 徐挽宁浑身都觉得暖暖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抱紧了他的腰身。 白天的时候,陆砚北还教了她几招简单的防身术,她让他安心,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得整夜难眠。 翌日,昨夜一阵凉风,气温骤降几度。 山上温度更低,黄叶纷飞。 徐挽宁出发前,民警给她佩戴了耳机和监听装置,并且叮嘱她各种注意事项,让她务必最大程度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鹤庭和江曦月听说她要独自去交易赎金,同样担心。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帮不了她。 除了陆砚北在山下,其他人只能集中在陆家老宅,焦急地等消息。 另一边,警方早已安排人开始大范围地搜山。 徐挽宁拎着钱上山时,一百万现金,有二十多斤,不算轻。 当她爬到半山腰时,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她接起:“喂?” “到公墓来!” “公墓很大,具体去哪里?” “我爸的墓前。” 徐挽宁愣了下。 警方早已给徐挽宁的手机安装了监控,两人的对话他们都能听到。 徐挽宁提着钱到公墓时,周围除了一座座墓碑,只有高矮错落的青松,根本看不到人。 独自来这种地方,难免让人觉得心慌。 她找了半天,才找到卢老的墓。 这是个新墓,石碑上镌刻的红字还没被风雨侵蚀,艳色如血。 徐挽宁将装钱的手拎包放在脚边,环顾四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女人尖细的笑声。 “哈哈哈,你居然真的来了……” 她转身看去。 是卢雪娟! 第248章 阿宁杀红了眼 卢雪娟穿着脏乱破败的衣服,面色蜡黄枯槁,头发油腻脏乱。 许是太久没洗澡,她走近时,还能闻到一股馊臭味。 “深深呢?” “你担心那个孩子?”卢雪娟笑着,“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 “我没有。” “徐挽宁,你别装了,深深都告诉我了,你背地偷偷虐待他,你巴不得他死了才好,他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对他能有什么感情。” 徐挽宁心下诧异,这些是深深告诉她的? 她瞬间就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所以你把他杀了?” “杀了他?那你岂不是很开心?”卢雪娟低低笑着。 笑容变态又诡异! “我不会杀了那孩子,我告诉他,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被绑架,我要让他恨你,恨死你这个贱人。” 徐挽宁总担心陆云深会出事。 听到卢雪娟这么说,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这小家伙…… 还是很聪明的! “我知道,你不想救那个孩子,但你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你一定会出现,让大家觉得,你这个后妈很疼爱孩子,对。” 卢雪娟自认为拿捏住了徐挽宁的心里,笑得越发放肆。 “但我告诉你,你今天来了,就别想走!” 她话音刚落。 忽然朝着徐挽宁冲过去,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从怀中掏出一把弹簧刀。 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到冰凉的刀刃,贴着自己脖颈。 不可避免地害怕,心颤。 卢雪娟眼睛浑浊无神,却癫狂。 她死死盯着徐挽宁,正午的阳光落在她眼里,好似跳跃的火星,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 “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如果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父亲也不会死。” “我要让你跪在他墓前忏悔!否则,我就杀了你。” 卢雪娟的声音,喑哑诡异,语速高亢。 另一端监听动静的民警们精神高度集中,在周围布控的警察正在逐渐靠近墓地。 “那你快杀了我。”徐挽宁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不怕死?” “因为你们家,我都死过两次了,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徐挽宁低笑,“能让你们卢家倾家荡产,在京城被彻底除名,我不亏!” “你……” 提起自己的家族。 卢雪娟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入耳的耳机内,警方不断提醒徐挽宁,不要激怒她! 但徐挽宁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话,反而一直在刺激她,“你们家可真惨,公司没了,家破人亡,我就是要让你们卢家付出代价……” “就算你用尽手段,也不得梁鸿生的爱。” “卢雪娟,你可真悲哀!” “你女儿不是一心想嫁给陆砚北嘛,你快杀了我,这样的话,陆砚北就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他会是你女儿如仇敌,或许……” “还会因为记恨你而报复她,把她给弄死!” “陆砚北想玩死她,应该很容易。” 卢雪娟因为过度激动,手指在发抖。 当她听到徐挽宁说自己得不到梁鸿生的爱,的确想一刀结果了她。 可她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 犹豫了! 卢雪娟就这么一个女儿,爱极了她。 是啊, 她杀了徐挽宁,自己肯定活不成,那她女儿怎么办? 陆砚北在京城素有杀神之称,他绝对会报复的。 卢雪娟犹豫了。 攥着匕首的刀,瑟瑟发颤,贴着徐挽宁的脖颈。 好似下一秒,就能刺穿她的皮肤。 “徐挽宁,你好恶毒,你比你那死去的贱人妈还恶毒!”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考虑一下梁晗。”徐挽宁低笑,“上次我看到她开始卖衣服卖包了,一个千金、大明星,沦落至此,真可悲。” “你……你这个贱人,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卢雪娟攥着刀,手指颤颤巍巍的。 她精神状况很差,此时脑子一团乱。 踟蹰犹豫。 她原本一心想要杀掉徐挽宁,却在这样的关键时候犹豫了。 就在此时,徐挽宁忽然抓起放在脚边的手拎包,朝着卢雪娟就猛地砸过去。 卢雪娟猝不及防,猛哼一声。 脑袋被砸得晕乎乎,弹簧刀也应声落地。 她还没反应过来,徐挽宁已经弯腰捡起了刀。 卢雪娟伸手抢夺! 徐挽宁挥起弹簧刀—— 下一秒, 刀锋直接刺穿她的手心。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公墓上空。 痛苦,凄厉。 听得周围布控的警察都心头一紧,急忙加快脚步。 之前怕被嫌疑人发现,他们布控的地方距离公墓较远。 卢雪娟疼得面目狰狞,徐挽宁手腕却忽然用力,将刀刃往她手心又扎进一寸,疼得她睚眦俱裂。 “我恶毒?你绑架一个孩子就不恶毒?” “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徐挽宁这两天几乎没阖眼,眼睛猩红,如同一把杀人的刀! 她是故意刺激卢雪娟的。 伺机行动,夺下她的刀。 卢雪娟急忙往后退,手心与刀脱离,在她掌心留下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她疼得龇牙咧嘴,狠吸口凉气,好似怨毒的恶鬼,狠狠盯着徐挽宁。 可她此时手中攥着刀,形势瞬间两级反转! “告诉我,深深在哪里?”徐挽宁攥紧手中的弹簧刀。 “你关心他?” 卢雪娟紧盯着她。 这种时候,她应该直接捅死才对,居然在问陆云深的藏身地,她眼底的关心,骗不了人。 徐挽宁似乎是真担心他。 难道…… 那孩子骗了自己? 卢雪娟呼吸急促着,被刺穿的手心,血水还在汩汩往外冒。 “徐挽宁,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他迟早会被饿死、冻死,或者被野兽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哈哈哈……” “我要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只要她不说,就永远没有人会知道陆云深的藏身地。 反正她都要死了,干脆拉着徐挽宁一起死! 她咬了咬牙,朝着徐挽宁扑过去! 徐挽宁挥起弹簧刀。 一刀—— 从她脸上划过! 她仍不后退。 徐挽宁用陆砚北教的防身术,抬脚踢中她的小腿,卢雪娟脚下一个趔趄,身子虚晃,当他反应过来,整个人竟被徐挽宁死死按在了地上。 面部朝下,脸贴在地上。 她竭力扭动身子,却无法挣扎。 “徐挽宁,你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就永远都找不到他!” 话音刚落,弹簧刀从她后侧肩胛骨处刺穿,疼得她龇牙咧嘴,大叫着:“徐挽宁,你疯了——” “说不说。” “不说!” 徐挽宁摘掉警方撞在自己身上的监听设备,低笑着:“卢雪娟,你知道我是学医的。” “你……你想干嘛?” “你信吗?只要我想,我可以一刀一刀扎在你身上,让你疼死、痛死,却还死不了。”徐挽宁声音很轻,像鬼魅般,“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敢,你不……” 卢雪娟话音刚落,有一道从她后背刺下。 疼—— 钻心蚀骨地疼。 徐挽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自己真的敢! 第249章 妈妈,我最爱你了 “徐挽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卢雪娟还在大吼大叫。 徐挽宁却不以为意,弹簧刀在她后背轻轻划着,似乎在寻找适合的落刀地点,“你说,下一刀,扎在哪里合适啊?” 卢雪娟就算再癫狂,濒临死亡时,仍会惊惧害怕,紧张到浑身颤抖。 一股凉意从地下钻出来,包裹住她的全身。 疯了! 徐挽宁才是疯子。 她落刀时,连手都不抖! “你别抖啊,如果我不小心扎错位置,你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她勾着唇,语气轻飘飘的。 可她举起刀时,却没有丝毫犹豫畏怯。 一想到陆云深生死不明,她就恨不能活剐了她! 此时,在远处布防蹲守的警察,也飞快赶来。 惨叫声不断从公墓处传来…… 所有人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生怕徐挽宁出事,结果到了墓地,却看到她将卢雪娟用膝盖死死抵在身下。 手中的弹簧刀,还带着血! 卢雪娟后侧的衣服被血水浸透,趴在地上,宛若一条死鱼。 奄奄一息。 徐挽宁红了眼,当她再度举起刀时,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阿宁……” 她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陆砚北。 她身子僵硬。 陆砚北伸手,试图把弹簧刀从她手中夺下,可她却紧紧攥着不肯松开。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问出深深的位置了。” “阿宁,刀给我。” 卢雪娟疯狂至此,徐挽宁越是着急,她越是不会说出陆云深的位置。 可能…… 徐挽宁真的杀了她,她也不会松口! 但如果真这样,徐挽宁就背上了一条人命。 陆砚北强行把刀从徐挽宁手中夺下,几个民警上前,将卢雪娟抬起,而她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红着眼看着陆砚北:“深深怎么办?” 陆砚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别担心,会找到他了!” “一定会……” “你们找不到他,永远都找不到!”卢雪娟还在疯狂叫嚣。 卢雪娟身上有多处刀伤。 陆砚北和警方交涉时,只说徐挽宁当时情绪激动,生命受到威胁,不小心刺伤了她,并非有意为之。 有些事,警方心知肚明,对于卢雪娟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也想将她千刀万剐,逼她说出孩子的下落。 只是作为警务人员,他们不能这么干。 反正卢雪娟没死,对于徐挽宁的举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还得把她送到医院救治。 为这种人渣救治…… 简直是浪费医疗资源! —— 剩下的事,就是寻找陆云深。 陆砚北曾带他去露营的地方,附近有好几处山,现在卢雪娟被抓获,自然可以大张旗鼓搜山,包括谢家、贺家等在内,挨个山搜查,重点寻找是否有山洞。 徐挽宁也坚持上山找人。 这里的山,许多都未经开发,没有路。 枝叶繁茂,荆棘密布,不易落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 夜色好似浓墨,铺天盖地将山上的一切都渲染成一片黑寂。 警方担心徐挽宁这些人夜里上山出意外,让他们去山脚等待,徐挽宁本是不愿意的,却又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只能焦急地下了山。 陆砚北曾经当过兵,身体素质过硬,跟着警方还在寻找。 直至天色微亮。 陆砚北手机忽然震动,“二爷,孩子找到了!” 第一个见到陆云深的是徐挽宁。 他被一个民警背着,下了山。 小家伙丢了一只鞋,卢雪娟被抓,他饿了一天,脸色很白。 徐挽宁的心脏就好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钝钝地疼。 “深深。”她低哑着嗓子。 “妈妈——” 陆云深朝她伸手。 当徐挽宁把他搂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体温时,紧绷的神经才好似忽然松弛下来,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你哭了?”陆云深搂着她的脖子,歪着头看她。 “你别哭……” 小家伙伸手帮她擦眼泪。 徐挽宁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青紫绳印勒痕,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陆云深有些急了。 这眼泪怎么越擦越多。 “妈妈,你不要哭,我没事的!” 他捧着徐挽宁的脸亲了亲,“你不要哭好不好?” “好,我不哭。”徐挽宁努力平复着呼吸,“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她打你了吗?” “妈妈,你这么关心我啊?” “你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关心你啊!” 陆云深冲她笑了笑,搂紧她的脖子。 “妈妈,我最爱你了。” “……” 徐挽宁鼻尖泛酸,心里暖暖的。 这几天的担惊受怕,疲劳不堪好像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当陆砚北赶到时,陆云深被他抱紧。 又说了句:“粑粑,我最爱你了。” 徐挽宁:“……” 众人从山上撤出时,天边欲晓色。 众多车辆迎着朝阳离开。 陆云深坐在车里,整张小脸贴在玻璃上,“粑粑妈妈,日出了,好漂亮啊。” “喜欢的话,有空再带你来看。”陆砚北喉尖发紧。 小家伙没事就好。 陆云深除了手脚处有勒痕,其余地方都没外伤,陆砚北不放心,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当陆老太太等人陆续赶到医院时。 小家伙抱着每个人,都来了一遍:“我最爱你。” 当谢放出现时,他还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两口,“谢叔叔,我最爱你了,么么哒!” 还……么么哒?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 这小子…… 到底最爱谁啊? 后来,警方询问他被绑经过,还担心会刺激到他幼小的心灵。 陆砚北和徐挽宁在他身边陪着。 结果陆云深穿着病号服,在病房里给几个民警来了场情景再现。 “警察叔叔,你们都不知道,她好笨的,我骗她说,我讨厌妈妈,她居然就信了,她还给我吃了薯片,薯片口味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吃番茄味的。” 所有人:“……”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薯片口味的问题! 陆云深毕竟是个孩子,说话没有重点。 东一榔头,西一棍子。 反正总结下来就是: 他把卢雪娟给忽悠了。 “你很聪明。”警察笑着,“那当时她给你录制视频时,你是故意透露看日出的消息?” 陆云深笑着点头,“我是不是很聪明。” 民警们笑着看向陆砚北夫妻俩,没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分明在说: 你们的儿子,不是聪明…… 怕是要成精了! 第250章 让母亲去死,疯癫自残 陆云深被绑架的事,一开始都是保密的。 不过警方拦路设卡,大范围搜山,消息还是传开了。 卢雪娟被捕也传得人尽皆知。 大家群情激奋,希望警方严惩凶手,可梁晗却吓懵了,她担心母亲在警察的问询下,说出自己曾放她逃跑,并且案发前见过她。 她以家属的身份,申请去医院探视。 卢雪娟被徐挽宁捅刺了几刀,不致命,却疼得她死去活来。 医生说她精神状况有问题,让梁晗不要刺激她。 看到女儿时,卢雪娟的眼泪瞬间落下。 “小晗……” “妈,您真的掳走绑架了二哥的孩子?” 卢雪娟想说点什么。 看到女儿怨怼的眼神,声音更住。 “妈,你也太糊涂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捅伤父亲就算了,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毁了我们这个家,毁了我,你太狠心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快去死。” …… 民警皱眉,低声提醒梁晗注意措辞。 卢雪娟还沉浸在能再见到女儿的喜悦中。 被她这一通责备惊得瞠目结舌,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 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希望她快点死! “小晗,你在怪妈妈吗?”卢雪娟声音颤抖,“我变成这样,可都是为了你啊。” 徐挽宁如果不是用梁晗威胁她。 她早就杀死那个小贱人了。 其实,就算梁晗杀了人,卢雪娟也愿意帮她顶罪。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梁晗。 可梁晗不知道。 她咬着牙,不顾医生提醒,不停刺激她。 “父亲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你不仅成了杀人犯,还是个绑架犯,我可是个明星啊,网友对我的关注度很高的,你知道外面都在怎么说吗?” “说我有个杀人犯的母亲。” “为了我?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生过我。” “听说徐挽宁的母亲临死时,还把她死死护在怀里,你为我做了什么,你带给我的只有耻辱和谩骂。” “你如果真是为了我,你不如快点去死。” 卢雪娟失去了所有,唯一的女儿还这么怨恨自己。 她受不了刺激。 忽然大吼大叫,她手上戴着镣铐,绑在床头,因为她情绪激动,镣铐撞击床架,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开始用头撞击床头铁栏杆。 一下子, 头破血流! 因为手被拷住,她想挣脱! 甚至张嘴,直接咬住自己的手腕,血肉被咬下,鲜血淋漓。 齿痕深可见骨。 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梁晗吓疯了,急忙后退到安全区。 妈,您别怪我! 您最爱我了,一定会原谅我的对。 就像外公一样…… 你们一定不会怪我的。 梁晗紧盯着母亲,眼神凉薄。 民警大惊失色,让梁晗出去,避免她对卢雪娟进一步造成刺激。 叫来医生护士,一群人蜂拥而上,给她打了镇定剂,才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卢雪娟似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全都是梁晗最后的那句话: 快去死! 去死! 只要镇定剂的药效褪去,她就会开始各种自残行为。 咬舌、跳楼、撞墙…… 无所不用其极! 警方曾问过梁晗,干嘛要这么刺激她,她只说,母亲做得太过分,自己实在忍不住。 消息传到陆家,陆砚北特意托了关系较好的精神科医生去帮忙检查,卢雪娟的确精神失常,整日就想着如何去死。 甚至还曾在上厕所时,把自己的头塞进马桶里。 还曾用吊瓶的枕头,弄瞎了自己的一只眼。 人不人鬼不鬼! 可警方、医院又不可能让她就这么死掉。 她寻死,他们救治。 如此循环。 卢雪娟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如此苟活,当真生不如死。 梁鸿生在她疯癫的第二天醒来。 隔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梁晗趴在他床前,哭得死去活来。 “爸,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梁鸿生才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家中居然出了这么多事。 梁晗毕竟是她亲生女儿,自己因为怨恨卢雪娟,这么多年,也很少关心她,他伸手摸着梁晗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我住院期间……”梁鸿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妹妹来过吗?” 妹妹? 徐挽宁? 父亲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小贱人。 梁晗眼底滑过一丝怨毒,却还是红着眼说道:“没有,妹妹最近在忙着结婚,可能没时间。” 她在娱乐圈混了很多年,一直都是个花瓶。 可她在现实生活中,演技却越发精湛,向父亲诉说着自己连日的辛苦。 梁鸿生点下了头。 他没想到,自己都快死了,徐挽宁都不曾来看过他。 有些失望,却能理解她。 他曾用陌生号码给徐挽宁打电话。 梁鸿生开口说了句: “宁宁,我是爸爸。” 电话直接被挂断。 他还去江城给江若岚扫过墓,哭得死去活来,一副痴情种的模样。 据说那天,天上还下了大雨。 他悲愤欲绝,若非有人拦着,只怕要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嘴里还念叨着: “别拦着我,让我去陪若岚,我要去陪他!” “我就希望死后能和她葬在一起。” “若岚,你在下面是不是很孤苦,很寂寞。” “……” 不少人都觉得他情根深种,甚至旁敲侧击地让徐挽宁原谅他。 徐挽宁冷声笑着。 有句话叫做: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后来,梁家的亲戚还曾到过陆家,说希望徐挽宁能够认祖归宗,都被陆夫人挡了回去,甚至还对外说徐挽宁心狠,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众人只当个笑话看罢了。 卢家倒了,梁家想认回徐挽宁,无非是看中她背后的江家。 梁家人三不五时来打扰,徐挽宁也觉得烦。 陆砚北知道她近来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笑着看她,“如果他们再来,直接报警。” “我只是没想到梁家这么不要脸,像个狗皮膏药,怎么都赶不走!” 这种事,警察也不好介入。 最多是教育一番,关他们几天。 之后,他们该来还是会来。 “马上国庆了,让砚北带你出去转转,顺便散散心。”陆夫人提议。 陆云深一听这话,低头玩着模型。 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 第251章 热情过了火 “这个提议好,出去旅旅游,换换心情,反正距离婚礼时间还早。”陆老太太笑着附议,“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担心,反正还有湛南在。” 陆湛南:“……” 我是块砖吗? 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晚上,陆呦呦不知闹什么脾气,非要挤在两人中间睡觉。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闹腾的。 徐挽宁累了一天,洗完澡后发丝柔柔地垂在肩头,原本的齐耳短发已长成披肩发,又黑又滑,像一匹缎子。 有几缕发丝沿着脖颈,淌进领口里。 清媚撩人。 陆砚北伸手将发丝勾出,眸底的神色变了变,俯下头吻她。 削薄的唇贴着她的,含住,轻轻地碾磨。 陆砚北的手指抚在她腰间,轻轻摩挲,重重喘息。 徐挽宁受不住他的撩拨,嘤咛出声。 夹在两人中间的陆呦呦发出不满的嘟囔声,“唔……” 感觉要被挤扁了! 她半梦半醒,抬起小脚…… 踹在了陆砚北的肚子上。 某人脸黑了,徐挽宁却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你还笑,她踹我!”陆砚北那语气,似是十分委屈。 “多大的人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你爱她,还是爱我?” 陆砚北忽然认真看着她。 “都爱。” “那更爱谁?” “……” 徐挽宁无奈,他怎么忽然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阿宁,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陆砚北说的,自然是国庆出游一事。 徐挽宁怔了下。 自从父母过世,她基本没出去旅游,即便是徐振宏夫妻俩带着她出门,也从不会问她愿不愿意,或者想吃想玩什么。 “去淮城,深深出事那段时间,外公和舅舅、舅妈也总是打电话来询问。” “好。” 徐挽宁笑着点头。 两人定下去淮城,江家人很高兴。 老爷子之前闪了腰,又因为女儿的事郁郁寡欢,近来容光焕发。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用江仲清的话来说就是: “他现在扛着煤气罐,一口气都能上八楼!” 老爷子逢人就说,自己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要来了。 陆云深近来很高兴,自从他出事后,重新回到幼儿园,因为他好几天没来上学,许是老师提前叮嘱过其他小朋友,让他们对自己多照顾。 有不少小女生找他玩。 而且他还要跟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他还没去过淮城,自然更开心。 —— 此番去淮城,陆砚北和徐挽宁会把两个孩子都带上,黄妈会跟着一块儿去。 江鹤庭与他们同行。 只是让徐挽宁意外的是,江曦月居然不回去。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淮城?” “最近有个知名的工作室正在招募设计师,我想去试试,正在准备设计稿。”江曦月也是学珠宝设计的,只是不想留在江家的公司,想去外面试试。 京城认识她的人不多,她想磨砺一下自己。 “准备得怎么样?”徐挽宁好奇。 “找了几张以前的设计稿,还想再重新设计几张。” “那你加油。” 江曦月笑着点头。 除了应聘,她留在京城还有个原因。 因为…… 谢放! 他前几天给自己打电话,问她国庆有没有安排,说要约她。 谢放上次醉酒留宿在江曦月家中,离开时就曾说会找她。 江曦月已经等了很久。 终于等到他的消息。 9月最后一天,徐挽宁一行人离开京城。 江鹤庭担心江曦月,还叮嘱她,务必照顾好自己。 她满口答应。 当他们离开后,江曦月换了衣服,又化了精致的淡妆,谢放来接她,她心下欢喜,还问他:“我们去哪儿?” “秘密。” 江曦月以为谢放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结果,到了目的地,她傻了眼。 他所谓的秘密,居然是…… 给她安排相亲! “怎么样,惊不惊喜!”谢放冲她挤眉弄眼。 “惊喜。” 这两个字,江曦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如果对这个不满意,我还可以安排其他的,我可以保证让你天天不重样,每天都有新惊喜。”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是二哥二嫂的小姨,就是我的小姨!一日为小姨,终身是小姨。” “……” 她脸上笑嘻嘻,心里p! 她真的高估了谢放。 江曦月深吸一口气,她怎么能对这种二傻子产生感情? 还以为他要找自己约会。 这种傻子就不配拥有爱情。 相亲结束后,她就以最近太忙太累为由,让他别再给自己安排相亲了。 谢放皱眉,察觉到她不高兴,却又不知是因何而起。 难道,她真是最近太累? 谢放想了一个晚上。 自己如果觉得累,就喜欢去玩赛车,要不约她去飙车? 另一边,淮城 徐挽宁一行人飞机刚落地,就接到了江仲清的电话,“喂,舅舅,我们刚下飞机。” “我已经在出口了,你们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江鹤庭感慨:“自从我成年后,我每次出门或是回家,我爸都从来没有接过我,他说,男孩子要独立自强,不能依靠父母,你这种待遇,我这辈子怕是都享受不到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 “我们快走,快点走啊!”陆云深穿着背带裤,戴着一顶小黄帽,拽着陆砚北。 陆呦呦飞行途中都在睡觉,此时趴在黄妈肩上,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取了行李,一行人刚到出口。 徐挽宁就懵逼了。 一个红底黄字的横幅映入眼帘,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欢迎宁宁回家】 两个身穿黑衣的大汉举着横幅,江仲清抱着花正在焦急等待。 徐挽宁嘴角狠狠抽搐着。 这果然是…… 一出来就能看到啊! 不少旅客都驻足观望,甚至拿出手机拍摄。 徐挽宁这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说真的,舅舅这热情又沉重的爱,她真的有些承受不来。 江鹤庭努力憋着笑。 他真的很想说: 爸,您这…… 真的有些搞笑。 热情的有些过火了。 他咳嗽着,“表妹,去,别怕。” 陆砚北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也没想到江仲清会来这么一出,也是努力憋着笑。 江家舅舅…… 简直热情如火! 当徐挽宁走过去,江仲清把花递给她,还笑道:“我担心你看不到我,特意弄了个横幅。” 徐挽宁悻悻笑着: 其实, 真的大可不必! 江家接机的视频不知怎么被传到了网上。 网友们对徐挽宁的事本就格外关注,关于她的传闻也有很多,从无父无母的养女,成为陆家少夫人,再到江家嫡亲的外孙女,她的身上带了些神秘传奇的色彩。 只是她抱着花,呆呆傻傻的视频流出。 网友们笑疯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陆少夫人傻里傻气的吗?】 【可能是被江家的热情,搞得手无措足了。】 【也许她当时脚趾尬得能抠出一幢别墅。】 …… 网友们觉得,其实这些豪门里的人,也挺接地气的,很多人开始磕她和陆砚北的cp,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梁晗见了,嫉妒地红了眼。 徐挽宁现在好像个明星。 而她这个真正的大明星,如今却只能躲在整形医院里。 第252章 落水?二爷玩泥巴? 淮城 去江家的途中,陆云深一路都很开心。 陆呦呦也被感染了,跟着他傻乐,手舞足蹈。 这是徐挽宁眼睛复明后第一次到江家。 和她想的差不多,白墙青瓦,古色古香。 江老和季芸早已在门口等着,老爷子先抱了抱陆云深。 “我听说咱们深深之前特别勇敢。”江老笑着揉着他的小脑袋,又给他脖子上挂了个平安锁:“希望这锁能保佑咱们深深平安长大。” “给我的吗?”陆云深看着脖子上的平安锁。 “是啊,喜不喜欢?” “喜欢。” 虽然陆云深不是徐挽宁亲生的,江家却不曾厚此薄彼,对他十分好。 陆砚北心里动容。 其实江家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徐挽宁认可这孩子,他们也会疼爱深深,血缘这东西,有时候并非那么重要。 不过江家还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陆云深的生母。 —— 长途奔波,徐挽宁带着陆呦呦先回房休息。 陆云深就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知道江家后院有个荷花池,跑去看荷花。 徐挽宁特意叮嘱他。 “就在边上远远看着,不许靠近,很危险的。” 这个季节的荷花早已凋敝,荷塘好似被人打翻的掉色盘。 原本清秀雅丽的一池翠绿,或绿、或黄,青黄相接的枯枝败叶,容颜尽失,但枯叶残荷也是一种美。 陆砚北不放心儿子,在旁盯着。 “砚北,这段时间辛苦了。”江仲清拍着他的肩膀。 他说的是卢家的事。 卢家的公司能这么快被吞并,江家也出了不少力,只是明面儿上的事,都是陆砚北做的。 “不辛苦。” 两人又寒暄客套两句,陆砚北很敏锐,意识到他似乎有话要说:“舅舅,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确实有话想说……” 江仲清看着站在池塘边,上蹿下跳的陆云深。 “关于这孩子,我想问一下他的亲生母亲去哪儿了?” 陆云深的事,徐挽宁不曾和江家人提起。 江家不知他并非陆砚北的亲生骨肉。 以为这是他和其他女人生的。 自然担心有朝一日,他的亲生母亲找上门。 到时候,场面定然十分难堪。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陆砚北低笑,“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你就这么肯定?” 他和江仲清简单说了下陆云深的事。 江仲清很诧异。 觉得他很重情义,希望他和徐挽宁能好好相处,一直恩爱下去。 两人说着话,就没顾得上陆云深。 结果, 只听“哎呦——”一声,陆云深探身去抓荷花,脚底一滑,滚到了荷花池里。 众人大惊失色。 “啊,救命——”陆云深大声呼救,刚掉进去,就喝了一大口泥水。 陆砚北急忙进入池子捞人。 荷花池边缘不算深,水只淹到陆砚北的胸部,只是脚底全都是淤泥,寸步难行,他刚抓到陆云深胳膊,结果小家伙因为太害怕,不停挥舞着胳膊。 沾满泥水的小手,直接拍打在陆砚北的脸上和身上。 父子俩就差在池塘里“厮打”起来。 一个想制服对方,将其拖上岸,一个拼命挣脱。 江仲清在旁边,都看傻了。 “陆云深,你给我冷静点,不要乱动!”陆砚北脸上被拍得全是泥水。 “粑粑,我害怕!” “你这样我也很害怕。”居然用沾满泥水的巴掌打他?这小子简直要上天。 “……” 陆云深毕竟是个孩子,双手双脚凭本能奋力挣扎。 陆砚北一把抓住他的小胳膊,将他搂紧怀里。 陆云深则像个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 当徐挽宁闻声赶来时,就看到父子俩全身泥浆,站在荷花池边,像是一大一小两个泥娃娃。 这辈子,恐怕都没人见过陆家二爷如此狼狈过。 陆云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泥浆,看向父亲,大笑出声。 “粑粑,你好丑!” “你更丑。” 小家伙瘪瘪嘴,满脸不高兴。 “我如果丑,那肯定是因为你丑,大伯说了,这叫遗传!” “……” 陆呦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爸爸和哥哥在给她表演什么好玩的东西,拍着小手鼓掌,咯咯笑。 陆砚北无语。 自己可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女! 江鹤庭过来时,笑道:“陆砚北,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着孩子一起玩泥巴?” 陆砚北的脸更黑了。 父子俩去洗了个澡,就到了吃饭时间,陆云深就是个活宝,还给大家表演了在幼儿园国庆节表演的节目。 一首儿歌。 他还让陆砚北给他用手机放伴奏。 他非常厉害…… 整首歌唱完,居然没有一句歌词在拍子上。 简直离谱! 江家人嘴角抽抽,就这水平? 幼儿园老师究竟是看中他什么,选他表演节目。 因为徐挽宁一家的到来,江家热热闹闹,今天江老还喝了点小酒,吃了饭,又给江曦月打了个电话,叮嘱她独自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爸,我知道的。” “不要总闷在家里画稿子,多出去走走。” 江曦月一一听着。 她抬头看了眼桌上放置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一个日期。 谢放约她去飙车。 经过上次相亲的事,江曦月是有些憋闷的,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有了江若岚的前车之鉴,江老总担心江曦月遇人不淑,今天又喝了点小酒,就叮嘱她,如果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找个成熟稳重,踏实靠谱的。 这大概是所有父母心里,比较理想的女婿标准。 江曦月瓮声应着。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如果我找个逗逼行不行?” 第253章 甜蜜出游 到淮城的第一个晚上。 由于要陪着江家爷孙三人,陆砚北免不了喝酒。 当他回到房间时,徐挽宁正在逗陆呦呦,陆云深则坐在地毯上玩鲁班锁。 据说这是江鹤庭小时候的玩具,由江老亲手制作,保留至今。 “爸,抱——”陆呦呦见到陆砚北,开心地朝他伸手。 小姑娘已经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她说话走路都比同龄孩子略早。 陆夫人高兴极了,说她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结果陆湛南当时来了一句: “爱因斯坦4岁才会说话,父母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也不影响他是天才,可见说话早晚和智商关系没那么密切。” 陆夫人气得脸都青了,冲他吼道:“你有本事去给我生个聪明的!” 陆湛南不再说话。 陆砚北弯腰,兜着女儿的小屁股,将她抱进怀里。 刚想亲亲她的小脸,结果小姑娘一甩手…… “啪——”一声。 抽在陆砚北的脸上。 他懵逼了。 他这张脸,白天被儿子用泥水抽了几下,晚上还要被女儿打? 他现在的脸,已经如此不值钱了? 谁想打都可以? 徐挽宁和陆云深都傻了眼。 “臭臭。”陆呦呦小脸皱成一团。 她觉得陆砚北身上味道难闻,肉乎乎的小手抗拒地拍打着他的脸。 “你嫌弃我?”陆砚北有点受伤。 “臭——”陆呦呦扭着身子,要从他怀里挣脱。 陆砚北故意逗她,愣是不肯松手。 结果小姑娘瘪瘪嘴,哇的哭出声,徐挽宁急忙把女儿抱在怀里哄着,她趴在母亲肩上抽噎着,还不忘控诉陆砚北,“爸、爸……坏、坏人!” 陆砚北今天很受伤。 他洗了个澡,一家四口躺在一张大床上。 陆云深心疼父亲,一脸关切,“粑粑,你疼不疼?” “不疼。” 小孩子下手能有多重。 “粑粑,我给你呼呼。” “不用。” “那我给你唱首歌,老师前几天教了我们一首晚安歌。”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你还是别唱了。” “为什么?” “我怕我听完,这一晚都安不了了。” 他今晚唱歌时,自己丝毫不觉得尴尬,陆砚北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挽宁努力憋着笑。 深深唱歌,真的要命。 翌日一早,江老就敲开了他们卧室的房门,说要带两个孩子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江家附近的小公园里,许多早起的老头老太正在晨练。 江老推着婴儿车,身边跟着陆云深。 装作不经意地经过小公园。 立刻就被相熟的老头老太叫住了,“老江,这两个孩子是?” 江老脸上波澜不惊:“这是我的曾外孙和曾外孙女。” 众人自然要夸奖一番。 江老爷子一脸骄傲得意。 他就是来炫耀、晒孩子的。 以前都是他们晒孩子,江老只有羡慕的份儿。 好像谁家没有一样,他一定要带孩子出来晒晒,羡慕死他们! 江老的脸上稳得一逼,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回家时,徐挽宁帮着舅妈季芸一起做了早餐,老爷子吃得美滋滋,又看向徐挽宁夫妻俩,“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想带孩子出去转转。”徐挽宁说道。 “晚上回家吃饭吗?” “肯定回啊。” “咱家有许多亲戚都想见你,刚好国庆假期,大家都在,我想晚上安排一下,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让你认识一下家里的人。”江老笑着,“也不是非得今晚,时间上你来定。” 徐挽宁和陆砚北交换了个眼神,随即笑道,“那就今晚。” 江老笑着开始通知一些亲朋好友。 —— 陆砚北夫妻俩带孩子出门游玩,江鹤庭全程陪同。 他对淮城熟悉,可以当向导。 顺便兼职保姆,帮他们带孩子。 江鹤庭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是做哥哥的,又是单身狗。 当他们抵达一个网红商业区时,陆云深立刻就被气球吸引,拽着陆砚北的衣服,央着他要买气球。 徐挽宁盯着那些五颜六色、可可爱爱的气球,多看了几眼。 “你也想要?”江鹤庭推着婴儿车,笑着问。 “没有。”徐挽宁摇头。 可爱的东西,少有女生不喜欢。 只是徐挽宁都当妈了,觉得拿着气球不合适。 陆砚北带着陆云深去买气球,回来时,小家伙手里攥着个猪猪气球,陆砚北则把一个太阳花气球塞到了徐挽宁手里,“给你的。” “给我?”徐挽宁诧异,“这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小姑娘。” 徐挽宁脸微红。 江鹤庭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十分无语。 我今天不仅要当向导,兼职保姆。 还得被喂狗粮?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之前还嘲笑过陆湛南,觉得他是最强工具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至此。 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他就像个外人。 他们想合影留念,江鹤庭就负责拍照; 他们想玩什么,他就负责花钱; ……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纯纯的大冤种。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罢了。 后来,陆云深看到商场摆放的娃娃机,让江鹤庭帮他抓娃娃。 江鹤庭是第一次抓娃娃,瞄准目标,摆好姿势,结果……玩了一堆游戏币,一个娃娃都没抓住,老板大约也觉得他挺惨,送了两个小娃娃给他们,算是安慰。 “舅舅,你好菜哦。”陆云深一脸嫌弃。 “你厉害,那你来。” 江鹤庭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居然会被一个孩子嫌弃。 “我也不会抓,但是我粑粑会。”小家伙把陆砚北推了出来。 同样的一台机器,陆砚北居然就真的抓到了一个娃娃。 这让江鹤庭很郁闷。 最关键的是: 陆砚北似乎擅长所有的游戏,全都玩得很溜。 江鹤庭和他相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四肢没发育完全。 玩了一天,回家途中,两个孩子都累得睡着,徐挽宁冲江鹤庭道谢,“哥,今天辛苦你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江鹤庭没想到带孩子这么累,揉了揉酸胀的胳膊,又说道:“今天玩得也累了,待会儿见了家里那些亲戚,有些人你稍微敷衍一下就行。” 徐挽宁没吱声。 回家时,徐挽宁一进屋,就瞧见屋内坐了许多人。 男女老少,足有二十多人,视线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 第254章 就要使劲宠她 “宁宁和砚北回来啦。”江老笑着给他们介绍。 什么堂叔大爷,表姨表婶。 徐挽宁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后,抱着熟睡的陆呦呦先回房。 众人继续寒暄客套。 陆呦呦睡得熟,徐挽宁安顿好她。 离开房间,准备回客厅时,却无意听到几个人在聊天。 “长得和若岚也不太像,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这还能有假,听说老太爷还打算将江氏的部分股份转给她,能把老太爷哄得这么开心,可见是真有本事。” “老太爷也真是的,领养一个江曦月,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现在这个徐挽宁,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就算有血缘又能有什么感情,他竟恨不能把整个世界都捧给她。” “也是,老太爷当年太想念若岚,想领养个孩子,可以从我们几户人家里抱养啊,非得去领养个孤儿。”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男孩子明明不是她亲生的,一口一个妈,装得和真母子一样。” “我觉得她挺好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你可不能被她的外表蒙骗了,能从一个养女爬到陆少夫人的位置上,肯定不简单。” …… 徐挽宁听了一会儿,没作声。 她此刻才算明白江鹤庭的提醒。 江家本家人口较少,外公只有一儿一女,后来才领养了小姨,舅舅也只生了表哥一个。 但是整个江氏大家族,人口不算少。 人一旦多了,难保里面没有几个牛鬼蛇神。 今天过来的人,可见并非所有人都欢迎她回来。 不知有多少人脸上说着欢迎她回家。 心里却暗藏鬼胎。 晚上一起用餐,徐挽宁才知道,今晚有部分人并非外公邀请来的。 而是知道他今晚要请部分亲戚来,都赶着来凑热闹。 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江老心里清楚。 他年纪大了,却并不糊涂! 只是开心的日子,不想弄得不愉快。 所以餐桌上,他故意说道:“宁宁这些年在外面过得不容易,受了不少委屈,但那都是过去了。” “有我在,就没人可以再欺负她。” “我也不奢求所有人都能跟我一样爱护她,但我希望我们江家内部是和谐的。” 这话,简直就是在敲打某些别有用心的人。 众人笑着附和。 江老知道她带孩子出去玩了一天,定是累了,还亲自动手,帮她剥虾。 众人诧异: 除了江若岚,老爷子可从没如此“伺候”过谁。 老爷子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就是要宠着徐挽宁。 使劲宠着她。 陆云深有样学样,也拨了虾递到徐挽宁面前的餐碟中,“妈妈,吃。” “谢谢深深。”徐挽宁微微笑着。 “我是不是很棒。” 徐挽宁笑着夸他懂事。 小家伙正高兴着,却被父亲忽然泼了盆冷水,“你剥得很好,下次不要剥了。” “为什么?”陆云深瞬间不高兴。 陆砚北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剥虾,没有把虾线去掉,虾线一般很脏。” “……” 陆云深就是个孩子,似乎不太懂这些,瘪瘪嘴,满脸不高兴。 妹妹说得对,粑粑就是个坏人! 陆砚北为了哄小家伙,给他剥了一只虾,“好了,爸爸知道错了,给你剥虾,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只要一只虾?至少要两只虾。” 所有人笑出声。 陆云深很了解自己父亲,当他给你台阶时,你就要麻溜地滚下去,否则粑粑脾气上来,肯定会把他的小屁股打开花。 而且这么多人在,他也要给粑粑一点面子。 “咱们深深就是大度。”徐挽宁笑道。 看着他们一家相处融洽,江家这群亲戚心下反应不一。 结束聚餐时,还有几个亲戚邀请徐挽宁一家去家中做客吃饭,都被江老出面婉拒了。 “宁宁和砚北刚来,你们就别打扰我们共享天伦,要吃饭以后机会多的是。” 有江老护着,江家那群亲戚,也不敢来打扰徐挽宁。 她在淮城这段日子,基本都在吃喝玩乐,当她和孙思佳打视频电话时,她开口就是一句:“宁宁,你最近是不是发胖了。” “……” 徐挽宁捏了捏腰上的肉,看向孙思佳。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带陆鸣见家长的过程不顺利?”徐挽宁知道他们今天要见家长,才特意给他打电话。 “不是,很顺利。”孙思佳托着腮叹气,“顺利得让我觉得难以相信。” “什么意思?” “陆鸣到了我家,又是帮忙做饭,又是打扫卫生,我爸和我妈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亲儿子一样。居然还问他,是怎么看上我的?”孙思佳无语,“宁宁,难道我很差吗?” “我觉得自己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徐挽宁笑着,“我怀疑你在秀恩爱。” 国庆假期毕竟短暂,即将回京前,徐挽宁特意给江曦月打电话,询问她是否有东西需要她帮忙带回京城。 “不需要,我什么都不缺。” “你在忙?”徐挽宁觉得她说话心不在焉。 “没有,不忙。” “我是不是打扰你画设计稿了?” 徐挽宁以为江曦月在画稿,匆匆挂了电话,其实她此时正在挑选明日出门的衣服。 既然是飙车,穿裙子一定不合适。 总觉得所有衣服都不满意,江曦月为此头很疼。 她搞不懂谢放的脑回路。 哪儿有人约女生去飙车的。 他是不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女人? 第255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 谢放此时也很头疼。 自从陆砚北开始筹备婚礼,父母就好像受了刺激,以前从不催他结婚相亲,近来频繁催他找对象。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打游戏不香吗?还是玩车不香? 他告诉父母:“我还不着急。” 结果被母亲怼了,“你不急,我们着急啊。” “妈,您急什么啊?” “你整天就知道出去玩,也不想继承家业,我跟你爸商量着,既然你这个大号不中用,要不我俩就练个小号。” 谢放疯了。 什么意思? 父母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想着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谢放直接否决:“我不同意。” 父亲却说:“生不生孩子,是我们的自由,你管不着,你放心,就算我和你妈生个孩子,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负担。” 谢家有钱有权。 别说再多一个孩子,就是多一百个,也不用谢放发愁。 谢放快被父母搞疯了,找朋友抱怨。 陆湛南直接说:“谢叔和阿姨是想以此逼你,快点给他们找个儿媳,给他们生个孙子或者孙女。” 贺时礼笑道:“要不你就去给他们找个儿媳。” 这也不能怪谢家父母着急。 谢放总是吊儿郎当的,一副不务正业的模样,难免心焦。 又眼看着陆震寰夫妻俩又是抱孙子,又是抱孙女的,怎么可能不羡慕。 谢放抓狂的挠着头发,“你们以为找女朋友这么简单吗?” “你们以为这是去菜市场买菜啊!” “想找个喜欢的人,哪儿那么容易。” 许京泽沉默数秒,提议道: “要不你先找个人假扮你的女朋友?先应付一下家里,免得谢叔和阿姨哪天晚上真的心血来潮,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 “找谁假扮?”谢放皱眉。 “京城这个圈子不大,我爸妈稍微打听一下,很容易知道真相,以我爸的脾气,绝对会骂死我!” 陆湛南低笑:“谢叔不会的。” “嗯?” “以他的脾气,会把你吊起来打!” “……” 谢放同情陆砚北。 二哥是如何在他哥的毒舌下生存下来的! 二哥的生命力真顽强! 谢放近期一直在头疼这件事,到了和江曦月约好飙车的日子,见到她后,还有些心不在焉。 江曦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因为他的车载音乐,以前都是歌颂祖国的。 现在的歌却换成了《男人哭不是罪》、《全世界最伤心的人》、《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这都什么啊! 她低头刷着朋友圈,徐挽宁更新了动态,是一些旅游照片。 除了风景,几乎都是孩子的照片居多。 “宁宁去淮城,似乎玩得很开心。” “是吗?”谢放声音闷闷的。 反正,快乐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江曦月咳嗽着,“你今天怎么了?如果有其他事,我们可以改天再去飙车。” “没有,我没事。” 他也想去飙车发泄一下。 江曦月语气试探,“你是不是失恋了?” “比失恋还可怕。” “……” 他要如何说,自己快五十岁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突发奇想,想生二胎了。 谢放表情很丧,江曦月也不好继续追问。 反正不是失恋就行。 那就让他继续伤心着。 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单细胞生物,估计伤心不过一个小时,就立马活蹦乱跳了。 果然, 到了赛车场,某人立刻满血复活。 有几个熟人过来和他打招呼,说的都是赛车方面的专业知识,江曦月听不懂,也不参与,站在不远处等他。 现在是国庆节期间,赛车场人很多,两人的出现,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许多异性,全都盯着江曦月。 谢放在京城是香饽饽。 因为他不仅生得好,性格还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又不像陆砚北那般,总是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盯着他的女生太多。 知道他爱玩车。 有不少女生,会特意来赛车场碰运气。 “和谢公子一起来的女生是谁?” “长得真漂亮,以前好像没见过,不过这好像是谢公子第一次带女生来飙车。” “我上次见过她,谢公子骑着摩托车载她兜圈,那车速跟乌龟爬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骑摩托车速那么低。不过他说是自己的小姨。” …… 小姨? 几个女生狐疑地打量江曦月。 她正低头玩消消乐,偶尔会抬头看一下谢放的动向,谢放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冲她挥手,“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去。” 江曦月笑着点头。 谢放除了对车子和八卦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与热情,有些时候是很迟钝的。 比如,他看不懂江曦月眼底的情绪。 可是周围正盯着两人互动的一群女生却不傻。 女人的第六感,都能察觉到危机。 都说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是藏不住的: 一是咳嗽;二是爱。 谢公子这个所谓的“小姨”,对他感情并不单纯。 不过谢放带来的人,就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却也总有些不怕死的。 第256章 进入他的世界 对于谢放带来的姑娘,太多人好奇。 以前他身边没有过女人,大家觉得自己总有机会,现在莫名其妙多出个人…… 不爽的人太多! 江曦月低头玩消消乐时,余光瞥见有人朝自己走来。 抬头时,就看到一个穿着紧身机车服、身材火辣的女生朝她走来,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第一次来?以前没见过你。” 江曦月微笑颔首。 “我叫陶娇。” “江曦月。” 因为不熟,尬聊几句后,对方忽然说,“待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要不要去玩会儿车?” “我不太会。” “你没有驾照?” “有。” “只要会开车就行。我就说嘛,谢公子带来的人,怎么可能连车都不会开,那不是给他丢人吗?要不我陪你去跑两圈?” 江曦月对这个突然来打招呼的女生,本就心存疑惑。 她忽然提起谢放,自己心里就有数了。 敢情…… 这是谢放的桃花。 陪着跑两圈? 这分明就是比赛邀请。 听到这话,周围有不少人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女生比赛,定然比男生刺激。 江曦月生得是真漂亮,清姝窈窕,因为要来玩车,穿着简单的休闲服,没化妆,肤白唇红,陶娇长得不错,只是站在她身边,就显得有些俗气。 见她不说话,陶娇继续笑道,“难不成,你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玩?也对,看你的穿着气质,大概也瞧不上我们这些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 “玩玩而已,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是啊,输了也没事。” “不会是真的不想跟我们一起玩?” …… 混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对输赢固然执着,但更在乎你的态度。 若是连车子都不敢上,直接认怂,那就真成了笑话。 江曦月此时完全被架在了火上烤,陶娇忽然靠近她,低声说了句:“谢公子最爱车,你连车子都不敢碰,怎么配得上他。” 江曦月瞥了她一眼,“好,我答应你。” “我没玩过赛车,输了也没什么。” “如果你输了比赛,那就真的丢人现眼了。” 陶娇愣了下,咬了咬牙。 “我不会让你赢的!” —— 谢放原本正和人讨论更换自己赛车尾翼的事,余光看见江曦月被人围住,打发了朋友,疾步过去,才知道她答应了和人比赛,很诧异。 “你怎么想的?” “反正我输了也不丢人。” 对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江曦月只能答应。 “你确定要比赛?” 江曦月点头。 “跟你比赛的是谁?” 周围有人说道,“是陶娇。” 谢放想了半天,忽然问了句:“陶娇?能吃的那个桃胶?我妈还挺喜欢吃桃胶炖雪燕的。” 所有人:“……” 只要谢放来,陶娇必到,是他的迷妹。 这个圈子里女生不多,她玩车还行,挺出名的。 他居然不知道? 还问人家是不是食物? 真是绝了。 这话传到陶娇耳中,她被气得不行。 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中胜出,让谢放彻底记住自己! 谢放让江曦月开了自己的赛车,又坐在副驾指导了她一番。 “……最重要的是经过弯道,一定要调整车速和刹车,避免车子在高速时冲出赛道,不过这个比赛,你就当玩玩,不用太认真。” “我知道。” 江曦月在谢放的指挥下,沿着赛道,以乌龟爬的速度,行驶了一圈。 比赛即将开始,谢放下车前,认真看着她:“输赢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 江曦月笑着点头。 戴上了头盔。 比赛开始前,陶娇还在车前进行了一番热身,她身材火辣,惹得周围不少男生起哄,她胜券在握,自然不会把比赛放在心上。 只是谢放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那眼神,甚至有些嫌弃。 赛车,又不是选美! 又是扭腰,就是撅屁股的,凹出各种姿势。 搞什么玩意儿! 伴随着开始指令响起,陶娇的车瞬间冲了出去。 江曦月反应慢半拍,赛车和普通家用车毕竟不同,她一不小心……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 车子, 熄火了。 所有人疯了。 熄火? 这位小姐,你是来搞笑的吗? 比赛一共需要绕赛道三圈,江曦月慢悠悠启动车子时,陶娇的车已经驶过了一半的跑道,众人都觉得这场比赛,应该是没什么悬念了,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聊天。 谢放站在赛道边,目光紧盯着江曦月。 陶娇大概也觉得自己赢定了。 已经不追求车速,想在谢放面前炫一下车技。 只是她不知道,江曦月在赛程过半时,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 既然是比赛。 谁都想赢,江曦月也是如此。 她攥紧方向盘,开始加速。 赛车的加速系统和普通车子不一样,只要给一点油门,车子瞬间蓄力飚出。 强大的后坐力,将她整个人的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推背感,让她的呼吸瞬间一紧。 她的眼前除了赛道,周围的景物好似都成了残影,谢放被吓得心跳骤快。 艹—— 她疯了嘛! 在车子即将经过弯道时,谢放也顾不得喊她什么小姨,大喊着:“江曦月,你给我降速、降速!” 只是他的声音,江曦月根本听不到。 她似乎感受到了飙车的乐趣。 江家人是做传统手艺的人,行事风格都比较老派,江曦月从小到大,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觉得,能被江家收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做事一直循规蹈矩。 但是飙车不同。 机车低鸣的轰隆声,狂乱的心跳,紊乱的呼吸。 耳边,风声奔涌! 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躁动。 那一刻,风融进骨血。 其实江曦月答应比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她很想…… 进入他的生活。 感受他喜欢的一切。 第257章 逆袭,拥抱,荡漾的小春心~ 在经过弯道时,江曦月踩着油门,控制着车速,打方向盘,车轮摩擦地面,声音刺耳。 车子以一个漂亮的甩尾漂了过去! 谢放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种开车方式,对一个新手来说,太危险。 他恨不能冲过去拦住车,阻止江曦月的疯狂。 其实江曦月此时也紧张得心脏狂跳,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变得虚无一般,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陶娇还在想着如何炫技,忽然…… 一辆车从她车旁疾驰而过! 她瞳孔震颤,此时距离比赛结束,仅剩三分之二的赛道。 她不是根本不会玩车吗? 陶娇有些慌了。 玩赛车,不仅是靠技术。 更重要的是比心态。 江曦月超车时,周围忽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陶娇赢江曦月,没人不会惊讶。 但是在现实生活里,大家还是更喜欢看逆袭反转,以弱胜强的剧情,所以看比赛的众人高呼着,让江曦月继续加油。 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支持江曦月了。 把陶娇的心态彻底搞崩! 当江曦月的车子冲过终点线时,她急忙踩下刹车。 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她自己还有些懵,周围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她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她推门下车时,谢放正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 他很少板着脸。 但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江曦月是不是疯了! 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只是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江曦月,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朝着他冲过去。 “我赢了,我居然赢了!” 谢放咬牙。 他想冲过去,狠狠敲一下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装浆糊了。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只是他还没开口,江曦月已经小跑着奔向他。 情绪激动,一时没控制住。 谢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一把抱住! “你看到了吗?我赢了!” 谢放懵逼了。 江曦月跑得太急,猝不及防冲过来,谢放被撞懵了。 呼吸猛地一窒。 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心脏都好似被撞地狠狠震动了两下,大脑短暂宕机两秒,只是脚下趔趄着,被她撞得往后趔趄两步,险些摔了。 又怕连同怀里的人一起摔倒,谢放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 手臂一伸。 搂住了她的腰。 两人的身体,在一瞬间。 紧紧相贴。 刚经历过激烈的比赛,江曦月呼吸又急又热,紊乱又热切地落在他颈侧。 好似一把火…… 烧得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谢放根本没有和异性接触的经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我都不敢看车子上的仪表盘。”江曦月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似乎还没意识到两人此时的状态有多亲密。 仰头看着谢放,眼睛很亮。 小脸红扑扑…… 那么近,真的太近。 近到谢放只要低个头,就能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 很香,他形容不出。 只是觉得甜。 一口吸入,满身满心都冲着一股甜味儿。 有那么一瞬,他盯着她的唇,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她的嘴, 会不会更甜。 “我没想到你的车子加速那么快,我就是轻轻点了下油门,车速直接飙升,当时我都吓疯了,我以为车子要是失控了。” “不过我没想到刹车系统会那么好,要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会冲出赛道。” …… 江曦月说着话,见谢放久久不语。 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的双手轻轻松开,“抱、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没……没事!” 一向口齿伶俐的谢放,忽然变成了小结巴。 他僵着身子,放在江曦月腰上的手忘了松开。 秋日的风,捎来凉意,可两人紧贴的身体,却都热度烫人。 原本还在欢呼胜利的众人也都懵逼了。 怎么个情况? 不是说,这是小姨吗? 你俩怎么忽然抱上了。 还抱得这么紧! 要不要把床给你俩搬来? “谢放。”江曦月的脸,蹭一下就红了。 “嗯?”他的脑子还处于死机状态,淡淡应了声。 “你能不能松开我,你太用力了,我好像……不能呼吸了。” “啊?”谢放一愣,继而快速松开手,“不好意思。” “没事。” 谢放完全忘了,自己是准备好好“训斥”一顿江曦月的。 分开的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发,咳嗽着,忽然冒了句:“今天的天气不错。” 江曦月尴尬地笑了笑,只觉得腰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浑身都热。 陶娇原本是想引起谢放的注意,没想到自己竟成了笑话。 反而成全了江曦月。 恼羞成怒,气得直跺脚。 从车上下来后,一摔车门,气呼呼的就走了。 众人笑出声:“真是输不起!” —— 之后,谢放和几个朋友沿着赛道跑了几圈,又比了几局。 他心里乱哄哄的,原本因为父母的事,已经挺烦了,又被刚才猝不及防的拥抱搞得心烦意乱。 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处男,脸红心跳,心潮澎湃。 谢放咬牙: 不就是个拥抱? 至于吗? 搞得春心荡漾的。 不过……她的腰可真细,还特么软软的! 卧槽,谢放,你这个人渣。 你都在想什么,你给我清醒一点! 第258章 他,缺个女朋友 谢放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车子开得飞起。 围观的人都惊呼:“谢公子今天开挂了?” “我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去参加比赛。” “谢公子,牛逼!” 江曦月在赛场外围,低头继续玩消消乐,内心同样不平静。 她怎么一激动就忘了形…… 不过她当时还沉浸在赢得比赛的喜悦中,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感受。 从赛车场出来后,两人间的气氛怪怪的,谢放送江曦月回去,当她下车时,冲他笑了笑,“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 “国庆假期快结束了,我要忙着交设计稿,改天再请你吃饭。” 两人今天出门,所有消费都是谢放承担,虽然他不在乎这点钱,但江曦月不能真的没心没肺,跟着他蹭吃蹭喝。 谢放点头应着。 两人分开,谢放就给许京泽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许京泽以为某人孩子为父母二胎的事发愁,结果谢放见到他,开口就说:“阿泽,让我抱一下。” 许京泽懵逼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抱他干嘛? “放放,你是不是被谢叔和阿姨刺激得开始变态了?对男人感兴趣了?” “去你的,你给不给我抱。” “行,你来!” 许京泽说着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谢放伸手,抱了抱他。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难道, 因为许京泽是男人? 他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 许京泽无语:“你约我出来喝酒,自己抱着可乐猛灌,你觉得像话吗?” “我现在需要清醒。” “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许京泽坐到他身边。 谢放没心没肺,很少见到他如此愁眉不展。 “就是有点烦。”谢放满脑子都是江曦月抱着自己,兴奋又娇俏的模样。 许京泽有口无心,调侃道:“咱们放放该不会到了思春期,有了爱情的烦恼?怎么着,是坠入爱河了?” “爱河?”谢放瞳孔地震。 和江曦月? 谢放抿了抿嘴,“那我可能会淹死在这条爱河里!”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满脑子全都是江曦月的身影。 国庆假期剩余的几天,江曦月忙着画设计稿,两人再没见过面。 直至10月7号,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徐挽宁和陆砚北一行人从淮城回来,两人才见面。 他们从淮城带了许多特产和礼物,准备分发给几个好友。 整个假期,大家也没聚过。 趁此机会,正好聚一下。 江家人挺舍不得他们,陆云深最近都玩疯了,也不想走,和江老抱在一起。 一老一少,紧紧相拥,万分难舍。 能回京,陆砚北是很高兴的。 这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因为在江家,他和徐挽宁没有太多空间亲热,某次和她只是亲了亲嘴,不小心被陆云深看到了。 他也非要亲亲,陆砚北不想亲他。 结果他就告诉江家人,说:“粑粑妈妈亲小嘴儿,还不带他一起玩。” 如果不是在江家的地盘上,陆砚北非得把他打得屁股开花。 尤其是到了晚上。 两个小家伙非要跟他们挤在一张床上,这也就罢了…… 陆呦呦睡觉还算老实。 但是陆云深就像个泥鳅,睡觉时还翻来覆去。 某次甚至差点把脚踹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都青了,徐挽宁却只顾着笑,甚至还想拿出手机拍照,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 所以回到京城,陆砚北挺开心。 —— 聚餐地点定在一家高级会所。 江曦月来得略迟,抵达会所时,大家几乎都到了。 徐挽宁正和孙思佳挨在一起亲密说话,瞧见她,立马冲她挥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深深和呦呦没来?”江曦月环顾房间。 徐挽宁摇头,“爸妈太想念孩子,带着他们出去玩了。” “小姨,你是最后一个到的,待会儿一定要自罚三杯。”孙思佳笑着打趣。 “行啊。”江曦月满口应着。 江鹤庭今晚也在,打量着江曦月,“你最近好像瘦了。” “忙着画稿。” “忙完了?” “嗯,回头我发你邮箱,你再帮我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没什么问题,我就准备拿着设计图去应聘了。” 江曦月虽然是江鹤庭的长辈。 但是在设计方面,江鹤庭是她的前辈。 他点头答应,“以你的实力,其实进入他们工作室,应该不成问题。” “希望。” 徐挽宁和江曦月说着在江家发生的趣事,只是她心不在焉。 余光瞥见谢放正和陆砚北等人聊天。 他今天倒是难得,没有穿得花里胡哨。 近几天骤然降温,他穿了件白色毛衣,略长的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黑眸清澈,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 搭配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有点单纯无害的味道。 江曦月感慨: 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 因为是长假结束前的最后一餐,大家都略显放纵。 “我今晚能不能多喝点?”陆砚北询问徐挽宁。 惹得众人直呼肉麻。 谢放甚至嚷着:“把这对秀恩爱的人给我拖出去!” 徐挽宁微微笑了笑,“也别喝太多,明天还要上班。” “放心,我知道分寸。” 吃饭时,聊起假期趣事。 自然就会说起谢放父母准备养小号生二胎的事。 “谢叔和阿姨今年多大了?”徐挽宁诧异,“年龄太大,怀孕是比较危险的。” “他们不是想生二胎,是想逼着放放找女朋友。”许京泽笑道,“我们建议他,可以先找个女朋友应付父母,就算是假扮的也行。” “要是你们谁身边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帮忙推荐!” 谢放瞪了一眼许京泽,“你别胡说八道。” 江曦月低头吃螃蟹。 这才明白他前几天为什么心不在焉。 他…… 很缺女朋友? 她很想问一句: 我可不可以。 第259章 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当着大伙儿的面,这句话江曦月没敢问。 只是偷偷看了谢放几眼。 两人目光偶尔相遇,许是想起了赛车场上的那个拥抱。 谢放总有些不自在,又移开了眼。 两人之间的眼神暗涌,并无人注意。 明天就是国庆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聚餐结束得较早,江曦月回家后,就将已经完成的设计稿发到了江鹤庭的邮箱。 约莫一个小时后,就收到回复。 【稿子不错,不用修改。】 江曦月托着腮,想着先完成面试,再考虑个人问题。 —— 只是另一边的徐挽宁,有点一言难尽。 陆砚北喝了酒,就像变了个人。 今晚两个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睡觉,两人难得有如此悠闲放松的时候,刚回卧室,徐挽宁就被他按在了门板上。 他唇齿间还残留着酒水的辛辣味。 动作热切,呼吸滚烫。 眼神笔直地看向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还没上床两人就做了一次。 徐挽宁身子软颤得一塌糊涂,偏生某人不知节制,好似无论如何都不知餍足般。 许是喝了酒,今晚的他,显得格外强势霸道。 低头咬了咬她后颈的一块软肉,惹得徐挽宁轻嘶一声。 “轻点儿,我疼。” 陆砚北素来能折腾,这晚上加起来,可能都睡不够四个小时,非要弄得她一遍遍求饶,某人方才罢休。 次日清晨,徐挽宁起床时,还觉得腰酸腿软。 陆砚北早已到公司上班。 徐挽宁真的搞不懂,他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多精力。 “妈妈,早安。”陆云深吃着烤吐司。 陆呦呦坐在宝宝餐椅上,正学着握勺子吃饭,听到哥哥这么说,也跟着喊,“妈妈、早!” 声音虽不标准,却软糯可爱。 “赶紧坐下吃饭。”陆夫人笑道。 徐挽宁点头,“吃完饭,我送深深去幼儿园。” “好啊!”小家伙表示很高兴。 陆呦呦也跟着挥舞小手。 “怎么?你也想送哥哥?”徐挽宁看向女儿。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咿咿呀呀说这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有妈妈和妹妹相送,陆云深特别高兴。 甚至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惹得徐挽宁笑出声。 —— 之后的一段日子,大家各自奔忙。 婚礼提上日程,徐挽宁根本闲不下来,却还是常去接送陆云深。 那天早上,她照旧带着女儿送小家伙上学。 刚准备驱车离开,接到了江曦月的电话。 她今天下午要去面试,有些紧张,徐挽宁笑道:“哥都说你的设计稿没问题了,你紧张什么啊?” “不知道,听说面试结束,十五分钟就能知道结果。” “你肯定能顺利通过面试,要是觉得太紧张,就做几次深呼吸。”徐挽宁建议她,“等你面试结束,我请你吃饭。” “那我可要挑最贵的餐厅。” 两人约好晚上碰面,徐挽宁刚挂了电话,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许久未见,男人身形瘦削,站在秋风中,好似易折的枯枝,眼底满是凄楚苍凉。 “宁宁……” 坐在车里的陆呦呦睁着漂亮的双眼,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别赶我走,我就想跟你聊两句。” 唱戏之人,眼睛有神。 但梁鸿生的眼睛,浑浊沧桑,满是血丝。 由于往事被扒,他身上被贴上了【脚踩两只船】、【负心汉】等标签。 在京戏圈子里,算是被软封杀了。 徐挽宁看到他如今这么落魄,终是心软,两人就在幼儿园附近找了家茶室。 梁鸿生有许多话要说,更着嗓子,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经历过生死,他看淡了许多事。 “宁宁,听说你和陆砚北被举行婚礼了?” 徐挽宁点头。 结婚时,应该是由父亲牵着新娘,将她的手交给新郎。 梁鸿生也想站在徐挽宁身边。 只是他没资格提这种要求。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尽过做父亲的义务。 甚至在梁晗、卢雪娟伤害她之后,自己为了维护两人,明知是她们的错,还是无脑维护,深深伤害了徐挽宁。 “其实当初我选择离开你的母亲,确实是担心自己来之不易的事业毁于一旦,其实还有另一层考虑……” “卢家势大,卢雪娟又疯狂,我怕他们伤害你的母亲。” “只是没想到,最终卢家还是没放过她。” 徐挽宁喝了口茶,没说话。 倒是陆呦呦在旁边,不停咿咿啊啊。 梁鸿生看着她,小丫头真的神似江若岚,又让他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能不能抱抱她?” 他语气带着哀求。 徐挽宁没开口说话。 但是陆呦呦一听到【抱】这个词,就格外兴奋,朝着梁鸿生张开小手,甚至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朝他走过去。 梁鸿生还怯生生地看了眼徐挽宁,担心她生气。 见她没阻止,才伸手把陆呦呦搂进怀里。 小姑娘身子香香软软的。 小脸蹭到他的脸。 梁鸿生的眼泪,猝不及防成串落下。 一个50多岁的男人,在徐挽宁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不、不哭——”陆呦呦肉呼呼的小手,在他脸上胡乱擦着。 徐挽宁别开眼,心里微酸。 她怨梁鸿生。 怨他欺骗母亲感情,怨他曾经的懦弱。 梁鸿生心情平复下来,才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徐挽宁,“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攒下的一些东西,有房产还有一些商铺,就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 “其实你不用这样。” 徐挽宁知道,他想补偿自己。 梁鸿生心里清楚,她大概率不会要。 在分别时,懵懂单纯的陆呦呦趴在徐挽宁怀里,还冲着梁鸿生咯咯笑着,挥手告别。 他内心又酸又涩,嘴唇哆嗦着,跟着嗓子叫住了徐挽宁,“宁宁,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些东西,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徐挽宁注视着他。 “求你让我参加你的婚礼。” 徐挽宁一怔。 梁鸿生好似生怕她开口拒绝,急忙说,“你不用给我安排座位,我也没奢求能以你父亲的名义参加婚礼,我就远远看着,绝不会去打扰你。” “我知道,那样喜庆的日子,自己不配出现。” 他脸色微白,更着嗓子,佝偻着背,再也不复以前的意气风发。 徐挽宁心头血气翻涌。 她没有给梁鸿生一个准确的答案,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梁鸿生颓然地跌坐在位置上。 他只想亲眼去见证她最幸福的时刻…… 就远远看着。 可能从他选择卢雪娟那一刻,就失去了资格。 第260章 徐挽宁,做人别太贪心 徐挽宁没有直接拒绝他,梁鸿生心里还是高兴的。 至少, 还有点希望。 他拿着牛皮纸袋,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医院。 这是京城最好的整形医院。 梁晗在这里接受手术,她说想祛除面部和身体的疤痕,梁鸿生是支持的。 只是到了医院后,她却瞒着自己,和医生签了眼睛整形和鼻综合手术,甚至还想削骨隆胸。 梁鸿生觉得她疯了。 对这两个女儿,他都有亏欠,最后也只能妥协。 卢老死了,卢雪娟疯了。 自己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也是梁晗不离不弃,梁鸿生也不可能抛弃她。 梁晗刚做鼻子手术,正在输液。 “爸。”梁晗鼻部用纱布缠裹着,整张脸红肿不堪,说话都费劲,“你怎么了?哭过?” “没有。”梁鸿生移开目光,“你感觉怎么样?” 梁鸿生叹息。 “还好,我想喝水。” 梁鸿生想给她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没有热水,便出门打水。 梁晗余光瞥见那个牛皮纸袋,拿过来,直接拆开。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一份财产分割赠与协议,父亲居然将他名下绝大部分财产都送给了徐挽宁那个贱人,光是闹市区的几个商铺,每年的租金都十分丰厚。 这里面,对自己只字不提! 你快死时,是我救了你。 那个小贱人连一次医院都没来,你居然想把所有钱都给她。 爸,你也太偏心了。 怎么能这样! 她已经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我已经失去了外公和母亲,她居然还想跟自己抢父亲。 难怪父亲红着眼。 应该是刚见过她。 什么都要。 徐挽宁,你未免太贪心了! 非要夺走我的一切才甘心吗? 梁晗眼神阴鸷。 当梁鸿生打了热水回来时,牛皮纸袋仍放在原位,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自从见过梁鸿生,徐挽宁心情不太好。 陆砚北下班回家,看出她心神不宁,知道她晚上约了江曦月,便主动揽下接送陆云深和照顾陆呦呦的事,让她出去散散心。 陆云深放学,原本还一蹦一跳地离开幼儿园。 看到车里的人居然是陆砚北。 小脸瞬间垮了。 “怎么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来接你?”陆砚北觉得好笑。 这坏小子,典型的有了娘不要爹。 “为什么妈妈没来?” “妈妈每天照顾你和妹妹,她就不能休息一下?” 陆云深点头,觉得妈妈很辛苦。 “你是个小男子汉了,你出事的时候,她特别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你要学会体谅、照顾妈妈。” 小家伙认真点头,又看向陆砚北,“粑粑,你也要对妈妈好。” “我对她很好。” “可你总是不让她睡觉。” “……”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这种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我不让她睡觉了?” “大伯说的。”陆云深轻哼着,“妈妈经常起得很晚,我说妈妈懒,大伯就告诉我,是因为你晚上不让妈妈睡觉,所以她白天需要补觉,才会睡懒觉。” “粑粑,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一点都不心疼妈妈。” 陆砚北被儿子“训斥”,简直哭笑不得。 大哥还真是…… 怎么什么话都跟孩子说。 —— 徐挽宁因为梁鸿生,情绪有些低落,结果见到江曦月,她同样颓丧着脸。 “出什么事了?”徐挽宁皱眉,“你的面试,该不会……” 江曦月点头,“失败了。” “怎么会?这个工作室要求这么严格?” “不清楚。” “告诉你原因了吗?” “就说设立理念不合。” 江曦月的模样,像是要哭了。 “什么?”徐挽宁诧异,看她如此失落,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这次面试不成功,我们再去其他设计室试试,不是你不好,是他们没眼光。” 徐挽宁不断安慰她,谁知道江曦月却忽然笑出声,“骗你的,我面试成功了,下周去报道。” “你……” 徐挽宁愣在原地。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你垂丧着脑袋,唉声叹气,故意逗你罢了。” 徐挽宁无奈,“那今晚你请客!” “好啊,想吃什么随便点。” 用餐地点在一家西餐厅,她笑着将菜单递给徐挽宁。 江曦月没想到今天的面试如此顺利,心情不错,瞧着徐挽宁情绪不高,点餐时提议:“我点瓶红酒,你陪我喝一杯,庆祝一下。” 徐挽宁点头,微微笑着。 她今晚也想喝点。 两人用餐时,正说着话,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二嫂、小姨?” 两人同时抬头。 是谢放。 他今天难得穿了身正装,笔挺的西装三件套,系着领带,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不同,反而透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 江曦月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真巧。 她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 “你怎么在这里?”徐挽宁盯着谢放,自然没察觉江曦月表情的异样。 “出来吃饭。” “一起?”徐挽宁提议。 “约了别人,下次。”谢放笑着,又看向江曦月,“小姨的面试怎么样?” “挺顺利的。”江曦月微微笑着。 “恭喜啊。” “谢谢。” “那我先走了。” 江曦月正好奇。 他穿得这么正式隆重,是要去见谁? 谢放说完,朝着餐厅另一处走去,江曦月的位置,刚好能瞧见他坐到了一个座位上,而他的对面…… 是个漂亮的女生。 江曦月心头猛地一跳。 徐挽宁转头看了眼,“原来二哥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什么了?”江曦月状似无意地问道。 “说是谢放向父母妥协,开始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了。”徐挽宁耸肩,笑笑说,“他会相亲,我挺意外的,二哥跟我说时,我还不相信,今天看来,竟是真的。” “相亲……” 江曦月喃喃念叨着,余光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攥着筷子的手,无声收紧。 谢家夫妻俩安排的相亲,女生的模样气质自然不差。 远远看着,也挺般配。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 她心里难受,酸酸涩涩,说不出什么滋味。 什么狗屁的幸运日! 她原本打算,先把工作的事搞定了,再去聊私人感情。 难道, 爱情和事业,真的无法兼得? 第261章 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小姨,你怎么了?忽然不说话。”徐挽宁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她此时还不知道这是因为谢放。 “可能是最近忙着画稿子,太累了。”江曦月淡淡笑着。 举起红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看得徐挽宁瞠目结舌。 这…… 说好的一起庆祝,你怎么一个人开始喝酒了? 而且今天不开心的是她啊。 怎么面试成功的小姨,心情好似更差。 江曦月觉得郁闷,心里难受。 这样的场面,让她不舒服极了。 偏偏又没任何立场说些什么。 上次去飙车,她知道自己是谢放带去的第一个女生,甚至还是第一个坐他摩托车的女生,这让她觉得,在他心里,自己多少是有点特别的。 可能, 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许谢放对她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情。 点了一瓶红酒,绝大部分都进入了江曦月的肚子里,她喝得很急,就连谢放都忍不住往她那里看。 父母总说要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无非是想让他早点找个女朋友。 缓兵之计,谢放才决定接受家里安排,先相亲。 对于眼前打扮精致的女生,他没什么好感。 因为点餐时,她就曾问服务员,“你们家的鹅肝是哪里产的?” 她说,自己只吃法国鹅肝。 其他地方的鹅肝,档次太低。 对入口的食物,十分挑剔,好似只有最贵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谢放当时就无语了。 她甚至还问谢放,“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葡萄酒?我们家有个葡萄庄园,如果你喜欢葡萄酒,改天我们可以去玩。” 谢放悻悻笑着:“抱歉,我不爱喝酒。” “那你喜欢喝什么?” “可乐,三块钱一罐的那种。” “……” 谢放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相亲对象,余光却总是落在江曦月身上。 哪儿有这么喝酒的? 她是疯了吗? 二嫂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劝着她。 相亲对象察觉到他的目光,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见是两个漂亮女生,其中一个她认识,是徐挽宁,“原来是陆少夫人在这里,你们是熟人,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谢放直言,“已经打过招呼了。” 用餐快结束时,陆砚北出现在了餐厅里。 他来接徐挽宁回家,没想到江曦月今晚喝多了酒。 本打算先送她回家,可她却不愿意。 “你们走,又不顺路,我叫个代驾就行。”江曦月醉了,意识还在。 陆家老宅与自己的住处不在同一个方向。 她也不想麻烦陆砚北来回折腾。 “你一个女孩子,又喝了这么多酒,找代驾也不安全。”陆砚北坚持要送她回家。 “真的不用,你们别管我了。” 这边僵持着,谢放的相亲也结束了,走过来打招呼,陆砚北看到他还有些诧异。 “你们在干嘛?”谢放打量三人。 “小姨不让我们送她回家,坚持叫代驾。”徐挽宁无奈,也不知她今晚受了什么刺激,抱着红酒猛灌。 “叫什么代驾,要不我送她。”谢放今晚没喝酒。 这一次, 江曦月没有拒绝。 徐挽宁扶江曦月上车,与陆砚北目送他们离开,才回到自己车上。 “小姨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地一直喝酒?”徐挽宁系上安全带,“难得见到她这个样子。” “阿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陆砚北偏头看她。 “说什么?” “比如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 回家途中,徐挽宁和他说起了梁鸿生今天来找他的事。 陆砚北安静听着,许多事,他没经历过,无法做到和徐挽宁感同身受,梁鸿生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生父亲,他没有给徐挽宁提供什么意见,只说了一句话。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 其实,这样就足够了。 —— 十月的京城,凉风乍起。 江曦月坐在车子后排,四面的车窗紧闭,车厢内灌满了暖气,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她觉得嗓子眼火烧火燎的。 微眯着眼,从斜后方打量着谢放。 沿街的鳞次栉比的霓虹路灯,在窗外不停穿梭,汩汩的光影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的侧脸,精致又漂亮。 餐厅距离江曦月住的地方,只有二十多分车程。 谢放停车熄火,扶她下车。 他还是比较绅士的,攥着她的胳膊,帮她稳着身体,和她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 只是江曦月醉酒,身体不受控制,走路一步三晃。 两人身体难免会发生碰撞。 衣服摩擦着,谢放能清晰感觉到她呼吸,急促又热切,紧紧贴在他耳边,好似要将他的耳朵灼红烧融一般。 他身体紧绷,提醒她,“小姨,你好好走路。”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江曦月,她忽然停住脚步,认真看向他,“你别叫我小姨,我不喜欢。” “好,我不叫!” 谢放觉得她喝多了,自然要顺着她。 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今天是怎么了?就算面试成功,太高兴,也不能这么喝。” “我一点也不高兴。” 她皱着眉。 似乎是生气了。 只是那声音娇嗔,不似生气,倒像是小姑娘撒娇般,听得人心里直勾勾地痒。 “行了,外面冷,我送你回家。”谢放直言。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江曦月轻皱着眉,“你怎么也不哄哄我。” 江曦月在江家辈分高,偶尔也会端着长辈的架子,很少露出小女儿这般娇憨的模样,微微憋着嘴,身子在秋风中,微微趔趄晃动。 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只有徐挽宁大一岁而已。 谢放低笑着看她,“行啊,你说,我该怎么哄你。” 他还想着,顺着她的意,把她哄好,赶紧送她回家睡觉。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 下一秒, 江曦月忽然趔趄着往前一步。 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整个小脸贴在他胸口,呼吸很急,带着轻薄热切的酒气,一层层侵入他的衣服,好似直接烫到他的皮肤。 那个瞬间,谢放觉得心跳都骤然加快了。 一下一下。 猛烈撞击着他的耳膜。 “谢放……”江曦月额头抵在他胸口处,“你的心跳好快呀,扑通、扑通——” 谢放耳朵瞬间红透! 艹—— 谢放在心里骂脏话。 这特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她干嘛忽然抱着自己。 这就是她所谓的哄人方式? 她想要轻轻抱抱举高高? 可自己这体格,也举不动她啊。 “我今晚很不高兴。”江曦月声音温温软软的。 语气中有无奈伤感,听得谢放很不是滋味。 “我、我……” 谢放舌头打结,开始结巴,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别人,他早就将人一把推开了。 可这是江曦月…… 他又不想推开她! 内心纠结! 他更不知该怎么办。 “你今晚的相亲对象蛮漂亮的,你喜欢她吗?” “我、我不喜欢。” 谢放大脑放空,只是机械性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找个女朋友?”江曦月仰着小脸看他。 路灯落在她的眼睛里,很亮。 像星星。 “是有点急。”谢放咳嗽着,“那个……你要不要先松开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江曦月对他后半句话,充耳不闻。 “我……我不知道!” “你要不要喜欢我。” 那一瞬间, 谢放耳畔充斥着的,只有剧烈而紊乱的心跳声。 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被瞬间抽空殆尽,他觉得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就算是假扮的也好,你不要找别人,找我……” “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四下安静,除了秋日的凉风,只有两人的呼吸,起起伏伏,还有彼此间被撞乱的心跳。 江曦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谢放就是个纯情小处男。 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被撩得面红耳赤。 第262章 不能看,可以亲 秋风很凉,却吹得谢放浑身燥热。 有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涌动,江曦月许久没得到回答,微仰着小脸看他。 她呼出的气息,酒色烧人。 “嗯?”她嘟囔着,“你怎么不说话?” 泡了酒的嗓子,很勾人。 “我……”谢放彻底懵逼了。 上次赛车场那个意外拥抱,让他春心开始荡漾。 谢放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肯定是因为平时接触的异性太少,才会对江曦月的一个拥抱产生非分之想。 所以他才接受了家里安排的相亲。 结果, 今天才见了第二个相亲对象,就被江曦月搞得心乱如麻。 “你是不是喝多了?脑袋发昏,发烧了?”谢放脑子是真的乱了。 江曦月毕竟不是普通人。 这可是陆砚北的小姨啊! “发烧?”江曦月毕竟喝了酒,听了他的话,竟呆呆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又伸手摸了下谢放的额头。 喝了酒,她浑身都热。 手也如此。 谢放能清晰感觉到贴在自己额上的手心,热度烫人。 烫得他心脏都开始战栗。 尤其是江曦月此时看他的眼神,润了酒的眼睛,有一点红,紧盯着他。 她身上有股子橙花混杂晚香玉的气味,甜得让人喉尖发紧。 她是不是糖做的。 怎么浑身都散发着甜味儿。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谢放直接说。 “为什么不能看你?”江曦月的眼神,无辜又魅惑,“我喜欢看你。” 谢放疯了! 小姨,你清醒点,不要这样! 而此时,江曦月原本覆在他额头上的手稍稍往下,遮住了他的眉眼。 谢放的眼前瞬间一黑。 他刚准备伸手,将遮住眼睛的手扯下来,就忽然感觉到唇上有柔软的触感。 软的,热的! 谢放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她居然…… 亲了他! 我去,这可是他的初吻啊。 那唇间的一丝热度,就好似火星燎烧,瞬时将周遭的氧气燃尽,周遭破碎的凉风都好似变得异常灼热。 唇上的热度消失,眼前的黑暗也随之消失。 谢放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耳畔只有急促紊乱的心跳。 江曦月眉眼俱是笑意,“你不许我看你,那我亲你总可以。” 反正,他也曾经亲过自己。 谢放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嗡嗡嗡的。 江曦月手指往下滑,扯住他的领带。 喝了酒的人,控制不好力道。 有那么一瞬间。 谢放觉得自己快被她勒死了! 由远及近,有人骑着电动车经过,谢放这才抓住江曦月的手,飞快地进入单元楼,将她拖进电梯,直至把江曦月送回家,谢放都心潮难平。 直接撂下一句:“我回家了。” 落荒而逃。 江曦月呆坐在沙发上,她没彻底喝醉,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约莫五六分钟后,江曦月接到了徐挽宁的电话,无非是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你今晚没事?”徐挽宁担心她。 “没事。” “谢放已经走了?” “是啊。” 江曦月叹了口气。 好像是被自己给吓跑了! 这些事,她平时不会干,只是谢放就是个二愣子,她觉得自己需要给他下点猛药,难不成…… 药下得太猛了? 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谢放还是拒绝,那也没办法。 无论结局如何,争取过就不后悔。 —— 谢家,灯火通明。 谢家夫妻俩正在客厅泡脚等着儿子回来,因为今晚安排了相亲,他们得知对方很喜欢自己儿子,就想问问他的态度。 如果两个人对彼此都有意思,自然可以考虑进一步交往。 结果发现,谢放回家后,整个人呆呆愣愣。 最搞笑的是: 他居然走路同手同脚! 儿子,这是在哪儿受刺激了? “放放?”谢夫人皱着眉,“你怎么啦?” 谢放不知该怎么说。 难不成要说: 自己被陆砚北的小姨给“非礼”了? 他径直走到父母面前,“妈,你抽我一下!” “这是什么要求?”谢夫人诧异。 倒是谢放的父亲,毫不留情,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谢放摸了摸脸,“不是做梦。” “放放?”谢夫人都快疯了。 她家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出去相个亲,回来就变成二傻子了。 “我没事,我……我去洗个澡。” 谢家夫妻俩见他失魂落魄,也没多问。 谢放洗澡出来时,睡裤穿反了,头发湿漉漉的,就像是失了魂,从冰箱拿了冰可乐猛灌,又抬脚朝外走去。 “放放,这么冷的天,你穿着睡衣就出去?披件外套啊。”谢夫人皱眉。 十月的京城,入夜很凉。 “不,我需要吹冷风,冷静一下。”谢放独自站在风中。 …… 谢放仰头看着星空。 脑海里居然开始回味起之前的那个吻。 说真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感受,只觉得她的唇…… 又热又软! 其实和江曦月在一起,也没什么,就是今晚的一切来得太快,他当时大脑宕机,没反应过来。 二哥, 我可能要做你小姨父了。 这群朋友里,除了许京泽,谢放年纪最小,一直都是弟弟。 二哥, 你别怪我! 是江家小姨先动手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农奴翻身! 忽然觉得有点爽! 他站在院子里,就开始咯咯傻笑。 这一举动,让谢家夫妻俩彻底抓狂。 “老谢,是不是最近咱们把他逼得太紧,咱家儿子精神出问题了?” “有可能。” “我现在不想抱孙子了,我就想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回来。” 谢放原本打算第二天找江曦月好好聊聊。 今晚她喝了酒,谢放不确定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能是酒后胡言呢? 这种事,电话说不清,一定要当面聊。 不过乐极生悲。 洗完澡,在喝了罐冰可乐的情况下吹冷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 谢放当天夜里发高烧,重感冒。 直接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好几天。 甚至还把自己折腾到住院。 话说江曦月这边,谢放一连消失数日,以为他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想给他发信息,又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 自己这段感情终将无疾而终。 毕竟谢放早就说没有恋爱的打算,江曦月心里是难受的,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分散注意力。 第263章 失恋的感觉 那天下班,江曦月受邀去陆家老宅。 陆云深幼儿园作业,要求亲自制作小房子。 徐挽宁大脑是空白的。 江曦月毕竟是设计师,江家又专出手艺人,就想请她来帮忙。 “现在的幼儿园,简直要卷死家长。”徐挽宁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的家长有多累,要和他一起做手工,还要参加幼儿园的各种亲子活动。” 江曦月笑了笑,拿着笔,帮她画房子草图。 说了大概需要用到的东西。 陆云深高高兴兴地去寻找废纸箱、输液、胶水等物品。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徐挽宁打量着她。 “很累,很烦。” “刚入职都这样,慢慢来。” “我应聘的是设计师,但我现在不是打印资料就是帮忙买咖啡,端茶送水,根本接触不到设计相关的工作,像个打杂的。” 江曦月叹着气,“许多前辈说,大家刚入职时都是从打杂开始干的,让我别有太多情绪。” “说熬过实习期就好了。” 徐挽宁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加油。” “肯定的,我是为了夏沐才进入这家工作室的,面试时她也在,她当时还夸我的设计稿画得不错,说期待和我一起工作,可我工作至今都没见过她。” 江曦月说的夏沐,是国内近两年崛起的新锐设计师。 也可以说,是她的偶像。 江曦月也是奔着她,才进了设计工作室。 “顶级设计师肯定很忙。”徐挽宁笑着安慰她,“其他同事呢?怎么样?好相处吗?” “还可以。”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江曦月并非不能吃苦的娇小姐,只是工作不顺心,谢放又“人间蒸发”,难免有些丧气。 徐挽宁打量着她,心里犯嘀咕。 她这状态,怎么搞得像失恋一样。 —— 有了江曦月的设计稿,陆云深制作的小房子得到了老师的夸奖。 小家伙特别开心,还说小朋友们都很羡慕他,他说近来交了新朋友,想邀请同学到家里玩,徐挽宁自然是赞同的。 不过同学们到家里的前一天,陆云深找到陆砚北。 “粑粑,我能给你提个要求吗?” “你说。”陆砚北当时正低头忙着签文件。 “明天你能不能去公司?” “理由。” “我怕你留在家里,会吓到我的同学。” 陆砚北愣住,看向儿子,微眯着眼,“你觉得我吓人。” 陆云深瘪瘪嘴,被他吓跑了。 陆湛南听说此事笑疯了,陆砚北挺无语的,“哥,你觉得我吓人?” “你吓不吓人,自己心里没点数?” “……” 翌日,三位小朋友由家长送来陆家。 “妈妈,这就是我的好朋友,董安宇、吴奕周、王誉睿。”陆云深给徐挽宁介绍。 徐挽宁准备了杯子蛋糕和甜点,小朋友们吃了点东西就到院子里玩,她则和几位家长聊了会儿天。 其中那个叫董安宇的孩子,比陆云深小一岁。 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特别有礼貌。 因为戴着矫正眼镜。 徐挽宁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们家孩子前两年做过一次眼部手术。”董安宇的母亲说道。 他的母亲叫许意,长得很漂亮。 徐挽宁点头,“他的眼睛是……” “生下来就不好,做了眼角膜移植。”许意笑着说,“他天生身体就不好,我们也是这学期才转来的,没想到安安和深深能成为好朋友。” 可能是身体原因,他玩得很克制,几乎不会做剧烈运动。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边上看着陆云深几人玩耍。 “以后可以带安安常来玩。”徐挽宁挺心疼这样的孩子。 许意笑着,“下周安安生日,我和他爸爸想给他弄个小型生日会,希望大家能来参加。” 徐挽宁和其他家长都点头同意了。 几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回来。 陆云深和董安宇格外投缘,两人站在一起,还有家长调侃,“两个人长得还有点像。” 当陆砚北回家时,徐挽宁和他提起了董安宇。 “做过眼部手术,那应该是董家的孩子。” “董家?” 徐挽宁不认识。 “我们家和董家没有交集,之前你眼睛失明,我听说董先生的儿子曾做过眼部手术,特意去找他咨询。” 这也是陆砚北和董家的唯一交集。 那天,还发生了梁晗给自己下药,试图勾引他的事。 周末,徐挽宁本想邀请江曦月到家里吃饭。 打了电话,她却抱歉着说道:“我今晚有聚餐,设计工作室安排了迎新聚会,我不能缺席。” “那就只能改天了。” “其实我根本不想来聚餐。”江曦月叹着气,“不过听说夏沐也要来,我还是想见她。” 和她同时进入设计室的几人,都已经开始接触设计相关的工作。 只有她,仍旧在打杂。 而且聚餐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地点在一家隐私性很好的会所。 说是迎新聚会,但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设计室的几位顶级设计师和领导身上,各种溜须拍马,逢迎讨好。 江曦月说不出这种违心的话,与现场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小江,愣着干嘛,赶紧去敬酒。”有前辈提醒她。 “这姑娘也是新来的?长得挺漂亮啊。”一位姓樊的经理,上下打量江曦月。 随即有个员工眼明手快,立刻倒满一杯白酒。 笑眯眯地递给她,用眼神示意江曦月快去敬酒。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敬了一杯酒。 在餐桌上,漂亮的女生素来吸引别人的目光。 男人们赏玩的目光,显然是在拿她取乐。 甚至会说些荤段子。 新入职的几人,尤其是女生,全都脸色难堪,却又不敢说什么,怕丢了工作。 江曦月神经紧绷。 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自己偶像看了看。 夏沐长得不算漂亮,但气质挺好,端坐在那里玩手机,同样是女性,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江曦月觉得很受伤。 每个人对自己的偶像总是心存美好的想象,这样的气氛,以夏沐的地位,只要随意说两句,男人们就不敢在调笑,以调侃女生寻乐。 可她没有这么做。 江曦月顿时觉得幻想破灭。 吃完饭,一行人又要去唱歌。 江曦月本想借故离开,有人拉着她,低声提醒,“这是专门为你们这些新人举办的聚会,你要是提前走了,领导会不高兴的。” “……” 两个女人拉着她,几乎将她半推进了包厢。 途中倒是意外碰见了几个熟面孔。 第264章 痛打人渣,继续牛逼啊 江曦月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倒是那几个人认识她,因为他们也玩车,和谢放算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人。 “这不是谢公子的小姨吗?” 几人在群里调侃,说在水榭会所见到赛车赢了陶娇的人,应该是和朋友或同事聚会,看样子还喝了酒。 另一边,谢放正躺在病床上。 这次病来如山倒,被父母强制住院。 他们居然给自己安排了全身检查。 最搞笑的是: 特意让他去做脑部检查。 谢放无语,询问父母,“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感冒发烧,为什么要查脑子?” 父亲直言:“因为你母亲怀疑你脑子有病。” “……” 谢放抓狂,中途出逃,加重了病情,又多住了几天医院。 他靠在床上刷手机,看到有人说江曦月去了水榭会所,还喝了酒。 回忆起她醉酒对自己干的那些事。 谢放还觉得血液翻涌,喉尖发热。 她喝醉了,该不会对其他男人也这样? 一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 披了件外套,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了医院。 可是到了会所门口,谢放又犹豫了。 怎么办,直接冲进去吗? 该说什么? 会不会太唐突了? 他的脑海里上演着各种天人交战的镜头,干脆在会所门口找了个遮风隐蔽处等着。 终于…… 在半个小时后,他看到了江曦月的身影。 和她同行的,还有个四十出头的微胖男人。 谢放想过去,又彳亍不敢近前。 今天穿的衣服不太合适,离开医院时,应该换身帅气的服装。 他在想,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嗨,好久不见?】 太老土了。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卧槽,更土! 是她吻了你,你怕什么。 谢放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骂自己: 谢放,你这个怂逼! 来都来了,你究竟在怕什么。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这里。 江曦月并没看到谢放,和她一同出来的男人就是之前夸她漂亮的樊经理,“小江啊,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男人喝了不少酒,说话都酒气熏人。 打量着江曦月,眼中透着股毫不掩饰的欲色。 “不用,谢谢。”江曦月觉得反胃。 “你刚来,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找我,在设计室,牛逼的人很多,你这么年轻漂亮,还是在国外进修过的,前途不可限量啊,你就是缺个机会……” 樊经理说着,靠得近了些。 灼人的气息混杂着酒气,让人极不舒服,江曦月咬了咬牙,抓紧手中的包,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他的话,说得很直白。 江曦月又不是傻子。 会所门口的保安见状,视若无睹。 除了保安,不远处还有一些代驾,也都是在观望。 在这样的地方,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有些经济实力,经常会碰见喝酒撩骚的男人,女人们有半推半就的;有被勾在怀里主动献吻的;大家习以为常,都不想惹事。 “小江啊,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明白人。”樊经理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目光贪婪。 说着,竟然凑过去,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江曦月此时已经快炸了! 这位樊经理不敢强迫她,就是喝了酒,色胆包天,想揩油。 他忽然伸手,搂住了江曦月的肩膀。 让他没想到的是,江曦月忽然转身,抬起手臂。 “啪——”的一巴掌。 抽在他脸上! 这一下,打得他酒醒三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男人被打脸,伤的是面子。 他觉得分外屈辱! 尤其是不远处的几个代驾,竟笑出了声。 “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樊经理捂着脸,“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不跪下道歉,明天就滚出工作室!” “随你!” 经过今晚这件事,江曦月对这个工作室也彻底失望。 就连偶像都幻灭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樊经理见这样的威胁都不管用,她竟转身抬脚要走,他十分不甘心,有些急眼了,伸手就想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拦住。 只是他刚动作。 屁股忽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猝不及防, 他摔了个狗啃地。 最关键的是, 他头上的假发竟然飞了出去。 假发掉在地上,露出仅剩几根毛的脑袋。 在夜晚,秃秃的脑袋被路灯照得油光锃亮。 “妈的,谁踹我!不想活了?”樊经理刚爬起来,谢放已经冲过去,又补了一觉。 “你爷爷!” 谢放真是气炸了! 自己面对江曦月,怂得一逼,都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话。 这孙子,居然对她动手动脚。 真是活腻了。 江曦月没想到谢放会出现,愣了下。 “还跪下道歉,你很牛逼啊,你再说一句给我听听?我特么打不死你!”谢放在医院躺了好些天,正好松松筋骨,打得又急又狠,这个樊经理连声求饶。 会所保安懵逼了。 这是…… 谢公子? 只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 衣服都没换。 他就像个张牙舞爪,刚从笼子放出来的野兽,狂躁又桀骜。 吓得几个保安一动不敢动。 周围的代驾,就更不敢妄动了。 直至江曦月伸手,抓住了谢放的手腕,他才终于罢了手。 还不忘又在樊经理肚子上补了一脚。 “你个人渣,喝了点酒对小姑娘动手动脚,你简直是畜生。”谢放冷哼着。 江曦月听到这话,还愣了愣。 她很想说一句: 你喝醉酒时,做过比他更过分的事。 “你没事?”谢放发泄完,才看向江曦月。 她摇了摇头,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看着他身上的病号服,“你……生病住院了?” “一点小病。” 他的感冒发烧早就好了,只是父母不让他出院而已。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曦月追问。 谢放咳嗽两声,开始扯谎。 “我、我……觉得很闷,出来散步,透口气” 会所周围没有医院。 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都有三四公里。 晚上十点多,出来散步? 第265章 撩完,拍拍屁股跑了 派出所内 不知谁报了警,警察赶来,将几人带去派出所。 樊经理见到民警就跟见到亲爹一样,顶着秃秃的脑袋和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猪头脸,控诉谢放的暴行。 关于这点,谢放没否认。 直至警方询问打架原因,樊经理居然指着江曦月。 “警察同志,她勾引我!” 所有人:“……” 谢放一听这话,瞬间炸了! “瞧你脑袋上那几根毛,她看得上你?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长得跟个二维码似的,不扫一扫,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挺自信!” “东方不亮西方亮,憨批啥样你啥样!” 樊经理气得直咬牙。 说不过谢放,就看向办案民警。 “警察同志,她是我们工作室的新员工,入职以来,一直在做杂活,她想往上爬,才勾引我,我可是有家室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勾引不成,就想污蔑我对她耍流氓!” 他情绪激动,“现在的小姑娘为了上位,简直不择手段!” “太恶毒了!” 江曦月瞠目结舌。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人。 谢放却忽然笑出声,“你说她为了上位,想爬上你的床?” “对!” “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们公司刚入职的新人。” “那你认识我吗?” 樊经理显然没认出他,毕竟他穿着病号服,完全不像个名门世家少爷。 谢放点头,两秒后,得出一个评语: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老流氓,还想到还是个智障。” “警察同志,他这是人身攻击!” 樊经理觉得有警察撑腰,有恃无恐。 谢放恨不能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只是余光瞥见江曦月正盯着自己,又悻悻然坐下。 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耳朵通红! 形象很重要,自己要克制点,冷静。 民警担心两人再打起来,将他们分别带下去问话。 樊经理还在狡辩。 说江曦月平时工作故意穿得风骚漂亮,勾引男同事。 不过警察已经询问了会所保安和在附近逗留的代驾,会所门口监视器上也能清晰看到,是他对江曦月动手动脚。 有人证和视频,樊经理无法抵赖。 这才承认,是自己醉酒对江曦月耍流氓。 约莫半个小时,江曦月见到工作室的老板。 也是这次迎新聚会的组织者。 老板见到她,安慰了几句,痛斥了樊经理的行为。 表示工作室方面会给她补偿,又向她提出了一个恳求。 “我们将对樊经理进行停职处理,给你放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不过也希望你不要再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 江曦月也不想让家人知道此事,便同意了。 至于工作室的补偿,她拒绝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樊经理,想和解,刚开口,就被谢放怼了回去:“和解个屁,依法处理!” —— 谢放和江曦月从派出所出来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 街道上,秋风瑟瑟,人迹寥寥。 忽然独处,两人竟不知该说点什么,谢放挠了挠头发,清了下嗓子,“那个……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 江曦月心里是有些郁闷的。 那晚之后,谢放消失了这么多天,这时候冒出来英雄救美? 她摸不透谢放的心思。 今晚又出了太多事,她脑子很乱。 “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谢放坚持,江曦月也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谢放一直在纠结,该怎么和她聊那晚的事。 车子到楼下后,江曦月看向他,“关于前几天我喝醉酒的事,实在不好意思,你就当我说胡话,不过今晚的事,还是得谢谢你,也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谢放被她这话搞懵逼了。 什么情况?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他忘记那晚发生的事? 撩完就跑? 江曦月走得很急。 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一路上,她看得出谢放在纠结些事情,大概率和自己有关,与其让他开口拒绝,那情形必然十分难堪,倒不如自己主动,至少还能留点体面。 谢放坐在车里,心里瞬间变得空荡荡。 巨大的失落感将他包裹。 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此时,手机震动,谢放看了眼来电显示,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对面传来母亲的咆哮声:“谢放,深更半夜,你不在医院躺着,去哪里了?” “我马上回去。” 谢放没有和异性相处的经验,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先回医院。 江曦月躲在窗帘后面,见他车子离开,眼睛微红。 叹了口气,颓然地跌坐在床上。 谢放回到医院时,谢夫人本想好好训斥他一顿。 结果却看到自家儿子,就像丢了魂一样。 僵硬地躺在床上,开始挺尸。 “放放,你这是又怎么了?” 谢夫人不解,觉得儿子近期的行为太难理解了。 “妈,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啊?什么才叫喜欢?” “你说,女人的心思为什么如此复杂啊?” “一会儿喜欢,一会儿不喜欢。” …… 谢夫人皱眉,伸手试了试他的头。 没发烧啊。 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谢家夫妻俩一合计,难不成他们儿子也开始有恋爱的烦恼了? 难道,他被甩了? “其实他被甩很正常,整天吊儿郎当的,不像个正经人,哪家姑娘能看上他,那才是瞎了眼。” 面对丈夫的吐槽,谢夫人直接跳脚,“你是他父亲,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儿子,咱们放放难道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那你说,他有什么优点。” 谢夫人思忖半天,才憋了句:“至少,长得不错。” “……” 后来,谢放住院一事,不知怎么传开了。 徐挽宁去幼儿园接陆云深放学时,顺路去探望,小家伙跟他炫耀自己前段时间制作的小屋子获得了老师的夸奖。 “是姨姥姥帮我画的图,她太厉害了!” 提起江曦月,谢放心里闷闷的难受,只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感谢她。” “我也是这么想的,前几天想请她吃饭,她说同事聚餐,结果我再约她,她说回淮城了。”徐挽宁觉得奇怪,江曦月刚入职,哪儿来的这么多假期。 “她回淮城了?” 谢放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 她怎么…… 还跑了! 江曦月,你可真牛逼。 夺走了我的初吻,我现在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乱,你居然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想的美! 第266章 来讨债的兄妹俩 徐挽宁觉得谢放反应有些过头,微皱着眉,“小姨说国庆就没回家,想念外公和舅舅、舅妈了?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谢放悻悻笑着。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 谢放干笑两声,“我没事啊,我就是躺久了,觉得不舒服,活动一下筋骨。” 他说着,还故意舒展了一下胳膊。 徐挽宁不疑有他。 她一直喊江曦月小姨,虽然她年纪小,但在徐挽宁的潜意识里,是把她当长辈的。 和他们是两代人。 自然不会将她和谢放联系在一起。 况且…… 江家的男人,大多性格冷硬,行事稳重。 江曦月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大概也看不上谢放这种逗逼。 —— 徐挽宁牵着陆云深打算离开医院时,倒是意外看到了熟人。 “阿姨好。”陆云深乖巧喊人。 迎面而来的人,是许意,董安宇的母亲。 “你好。”许意笑道。 “安安今天为什么没来上学啊,老师说他请假了。”陆云深表情有些焦急,“安安是生病了吗?” “是啊,他晚上喜欢踢被子,不小心发烧了,需要休息几天。”许意看着陆云深,缓缓蹲下身子,“深深很喜欢安安吗?” “我们是好朋友!” 徐挽宁感觉许意看陆云深的眼神,有些古怪,心下困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笑道:“安安现在怎么样?” “退烧了。”许意回答。 “我能去看看他吗?” 陆云深很喜欢这个好朋友,许意点头答应。 到了病房,董安宇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正在输液,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看到陆云深,笑了笑,小脸才变得生动。 “这是陆少夫人,刚好遇到了。”许意和丈夫介绍,又看向徐挽宁,“这是我丈夫。” 徐挽宁和他客气打了招呼。 董耀光约莫四十,富态圆润。 和许意站在一起,不似夫妻,倒像父女。 董耀光还提起陆砚北曾经找她咨询眼科医生的事,“看得出来,二爷很爱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 注意力却集中在病床上的孩子身上。 她是医生,通过观察董安宇的身体状态,也知道他这并非普通感冒发烧。 董家夫妇有意隐瞒,徐挽宁也不会多问。 回家后和陆砚北聊起这件事,感慨道:“董先生和他夫人看起来年龄相差挺大的。” “两人是二婚。”陆砚北直言。 “二婚?” “因为董先生的前妻不能给他生孩子,但是现在这位董夫人忽然怀了孕,他与原配是患难夫妻,当时离婚闹得很难看。所以再婚后,两人没办婚礼,也从没公开露面;生的孩子身体也不好,有人说是报应。” “……” 徐挽宁不知还有这么多隐情。 她笑着打量陆砚北,“真没想到,你还挺八卦,和董家明明不熟,居然知道这么多事。” 陆砚北无奈,“是谢放,他就是瓜田里的猹,哪里有瓜,就往哪里蹦跶,他常在群里分享八卦,我看到,就记住了。不过他最近倒是挺安分,你今天去看他,他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事,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 “不过董家那孩子,身体挺差的,而且这次生的不是小病,看着那么小的孩子遭罪,挺心疼。” 徐挽宁一直担心陆呦呦因为早产,又因为卢雪娟下毒,会身体不好。 “在想呦呦?”陆砚北看穿她的心思,从身后轻轻拥着她,“放心,那小丫头现在挺能折腾人,身体很好。” 徐挽宁点头,转身,拥住他的腰身。 陆砚北捧住她的脸,低头吻她。 手指更是熟练地从她睡衣下摆伸了进去,徐挽宁身子软了,被他抱到了床上。 就在陆砚北准备提枪上膛时…… 有人敲门。 “粑粑,开门!” 是陆云深。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不想理他,低头吻着徐挽宁的锁骨。 “爸、爸——”陆呦呦的声音又响起。 “粑粑。”“爸——” 兄妹俩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听得陆砚北脑袋都炸了,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原本抵在腿上的热感逐渐消失,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推搡着他,“赶紧去看看。” 陆砚北伸手帮妻子整理好衣服,才去开门。 一大一小两个小东西站在门口。 “陆云深,你这么晚带妹妹出来干嘛?” “妹妹说,想和你们一起睡觉。” 陆呦呦仰着白净漂亮的小脸,点头如捣蒜。 哥哥对她好。 所以哥哥说什么都对! 五分钟后, 陆砚北看着横在自己和徐挽宁中间的两个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是来报恩的,他们家的孩子怕是来讨债的。 “粑粑,过几天安安生日,我们都去帮他祝贺好不好?”陆云深看向陆砚北。 以前幼儿园有小朋友过生日邀请,陆云深很少会去。 因为其他小朋友参加,都是父母陪伴,他没有妈妈,就不想参加这些活动。 他现在不仅有了妈妈,还有妹妹。 所以他总想跟小伙伴们炫耀一下。 陆砚北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都陪你去。” 一连数日,陆云深都十分开心。 还求着徐挽宁,陪他去商场挑选生日礼物。 第267章 意外之人,深深的亲生母亲 董安宇的生日宴,在一家酒店举办。 董家弄了个小包厢,蓝白相间的气球点缀,还有各种糖果甜点,今天邀请了许多小朋友,陆云深只是其中之一。 陆呦呦太小,没有跟着一起来。 陆云深一手牵着陆砚北,一手牵着徐挽宁,一蹦一跳,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有小朋友夸徐挽宁漂亮,他就十分骄傲。 “董家的人呢?等了这么久,怎么小寿星还没到?”有家长询问。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女声,众人看向包厢门口。 董耀光一家三口到了。 董安宇今天是寿星,穿着帅气的小西装,领口系着红色领结。 陆砚北目光落在父子俩身边女人身上。 她穿着红色毛衣裙,身姿摇曳,海藻般的长发衬托着那张年轻的脸蛋,十分漂亮。 陆砚北眸子陡然一沉。 “安安!”陆云深已经兴奋地拿着礼物朝董安宇跑过去,“送你的,生日快乐。” “谢谢深深。”戴着眼镜的董安宇,礼貌又懂事。 家长们碰面,寒暄客套,陆砚北和徐挽宁身份特别些,自然受到了董耀光特别招待,他携妻儿,感谢两人来捧场。 徐挽宁温温柔柔,陆砚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落在许意身上。 眼神复杂。 怎么…… 会是她! “陆二爷,您好。”许意伸手,笑得灿烂。 出人意料的,陆砚北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在场其他家长们觉得诧异。 他们平时接触不到陆砚北这样的人,他身形高大,面色冷硬,大家都以为他不好相处,但自从进入包厢,陆砚北对谁都很客气,大家都觉得陆家二爷不似传闻那般,像个杀神。 可他此时…… 居然会不给主人家面子。 徐挽宁也不解,但是许意却笑了笑,悻悻撤回手,“大家快入座,我们先吃蛋糕。” 一群小朋友听说有蛋糕吃,全都兴奋不已。 徐挽宁则皱眉,低声问陆砚北,“你怎么啦?” “没事。” 一起生活这么久,徐挽宁自然能感觉到: 他绝对有事! 是因为许意? 她打量着这位年轻漂亮的董夫人。 想不出她和陆砚北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生日宴非常热闹,陆砚北素来高冷,坐在角落,无法融入。 中途起身,附在徐挽宁耳边:“我出去一下。” 陆砚北到了酒店中庭,一个仿古亭子,周围是各种花木。 深秋的风一吹,花黄叶瘦。 他没想过会再遇到这个女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砚北转头就看到穿着红裙的女人,摇曳着细腰朝他走来。 许意长得很漂亮。 尤其是眉眼透着股媚态,足以让大部分男人为之疯狂沉沦。 但是…… 美人心,却似蛇蝎。 这一点,陆砚北早就知道了。 “陆二哥。”许意笑着问称呼他。 陆砚北脸都黑了,“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许意不恼不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恨我?” 陆砚北没说话,准备离开。 许意开口,“陆二哥,深深……长得好像他。” 陆砚北停住脚步。 “尤其是鼻子、嘴巴,笑起来的时候,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你不配提他。”陆砚北声音凉薄。 堪比刺骨的寒风。 往事一幕幕在他心头浮起。 有些记忆,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他不愿提起,可此时,眼前的女人面带微笑,就像在谈论天气一般,撕开了他的往事。 “许意,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许意笑着问。 “特意把董安宇转到深深所在的幼儿园,这是巧合吗?”这件事陆砚北听徐挽宁提过,他听着,却并未往心里去。 他没想到,董安宇的母亲会是她! 如果是她, 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许意冲他笑了笑,“陆二哥,当年的事,我也是有苦衷的,他出任务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我该怎么生活啊,不过我很感谢你,你把深深照顾得很好。” 陆砚北不想和她继续说话。 许意见状,忽然提高声量。 “陆云深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如果他知道的话……” 陆砚北呼吸一沉。 几乎是下意识转身。 三两个跨步,上前。 伸手, 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眼神,嗜血狠辣,冷酷无情,他手指用力,许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卡住喉管,以至于她无法说话,只能不断伸手拍打他,试图让他松手。 但是陆砚北太强悍。 加之男女力量悬殊,她在他手里,就像只可以随意蹂躏踩死的蚂蚁。 她眼睛泛红,无法喘息,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大脑缺氧。 下一秒, 陆砚北手指一松。 许意身子虚软,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 陆砚北低头睥睨着她:“许意,离我儿子远点!” “否则……” “我会弄死你!” “你敢!”许意咬牙,嘴硬道。 “不信?”陆砚北低笑,“你试试看。” 他说完,转身离开。 许意趴在地上,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陆砚北,我是他的妈妈!” 陆砚北回头看她。 只丢下一句话。 “他的母亲,叫徐挽宁。” 陆砚北脸色沉黑,在穿过酒店中庭,准备回包厢,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这里,却在拐角处,意外看到了一个身影。 徐挽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268章 被抛弃的深深 陆砚北脚步顿住。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紧绷的手,“生日宴快结束了,回去,深深刚刚还在找你。” 他点头。 回家后,陆云深还很亢奋。 陆砚北帮他洗完澡,小家伙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小裤衩,手舞足蹈向他描述今晚发生的趣事。 陆砚北安静听着。 陆云深却敏锐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粑粑,你怎么了?” “我没事。” “你不高兴吗?” 小孩子总是格外敏锐。 “没有。” “感觉你今晚不太开心。”陆云深打量着他,“而且你怪怪的。” “哪里怪?”陆砚北笑道。 “平时我洗完澡这么吵闹,你会说,我像只聒噪的小鹌鹑,今天居然没有批评我。” 陆砚北没说话,陆云深却学着大人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 “不要不开心,要高兴点。” 他伸手搂紧儿子,眼风深沉。 陆砚北回卧室时,徐挽宁并不在,估计是在哄陆呦呦,他很烦躁,去书房找了盒烟,衔在嘴边,可打火机却怎么都点不着,让他更烦了。 “给我。”徐挽宁从他手中接过打火机。 靠近他,帮他点烟。 烟丝点燃,陆砚北深吸一口,苦笑道:“我没想到,董耀光的妻子会是她。” 陆家与董家没有交往,陆砚北前些年,除了要忙工作,还得照顾陆云深,根本不会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娶的二婚妻子叫什么名字。 即便有人提起,也会称呼董夫人。 徐挽宁没吱声,安静听着。 “当兵时,我有个关系很好的战友,许意是他女朋友,怀孕后一直闹着要分手,埋怨他长久不在家,他就动了退伍的念头,只是在执行任务时,还是牺牲了。” “他父母早亡,家里没什么亲人,我承诺过他,会帮他照顾女友和孩子。” “不过许意在得知他牺牲后,执意要打掉孩子。” “当时孩子月份太大,不能打胎,她只能生下来,然后把孩子送人了。” 徐挽宁皱眉道,“送人?” 同样是母亲,徐挽宁拼死才生下陆呦呦。 难以理解许意的行为。 “她说一个人无法抚养孩子太辛苦,其实……” “是怕孩子拖累她。” 一个单亲妈妈,怕是无论如何都攀不上董家这样的高枝儿。 “当时我抱走深深时,她自愿放弃监护与抚养权。” 徐挽宁咬唇,“她嫁入董家,生下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在京城,肯定知道深深的情况,从没有来探望过,这时候出现,怕是有其他事情。” 董家在京城只是小门小户。 但是陆家,一举一动关注的人很多。 陆云深的情况,许意必然知道。 陆砚北点头。 徐挽宁却忽然恍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董家的孩子,身体不好,上次在医院见到,感觉不是感冒发烧这类的小病,会不会跟他有关……” 陆砚北抽完烟,“我已经让陆鸣去查了。” 这一点,他想到了。 他需要知道许意究竟想干嘛! 陆云深不是董耀光的孩子,她如果想认回孩子,董家肯定不愿意。 除非…… 有特殊情况。 能让董家接受她还有个孩子流落在外,这肯定不是普通情况。 —— 陆鸣今天也是挺惨。 原本二爷今天要去参加小朋友的生日宴,提前下班,他很高兴,约了孙思佳出去吃饭看电影,电影中场接到电话,让他去调查一个根本没听过的人。 他今天壮着胆,问了句:“二爷,能不能明天再去查?” “那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 陆鸣简直气炸了。 这是什么黑心肝的老板。 不过陆砚北接着说了一句话,让他很惊讶。 他说:“查到情况,随时跟我说,无论多晚,我都等你电话。” 这说明,情况很急。 陆鸣不敢耽搁。 孙思佳倒是不在意,让他赶紧去忙。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董家动用关系想遮掩,还是被陆鸣查到了不少蛛丝马迹,凌晨三点多,陆砚北的手机震动。 徐挽宁正睡觉,也被震动声吵醒,靠在他怀里,安静听着。 “二爷,董家近来比较特别的情况,应该是董耀光的儿子,他生病了。” “什么病?”陆砚北皱眉。 “院方对病人情况需要保密,看不到他的病历,不过董家半年前曾带他出国看病,约的是着名的肾脏科权威,如果我猜得没错……” 陆鸣继续说:“可能是肾衰竭。” 徐挽宁听到这话,呼吸一沉。 “董家这孩子一出生就有很多毛病,前两年换过一次眼角膜,他的肾应该是先天性发育异常,才导致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肾衰竭。” 陆砚北挂了电话,便再也睡不着。 徐挽宁却觉得浑身发冷。 肾衰竭。 那就需要换肾。 董安宇年纪太小,成人肾脏对他来说,体积过大,肾动脉和肾静脉也比孩子体内血管大,这个肾会充斥孩子的大部分腹腔,手术很有难度。 如果有年纪相仿的儿童捐赠,那自然是最好的…… 还有什么比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肾脏更合适呢? 许意在打什么算盘,不言而喻! 这一夜,注定无法成眠。 第二天早上,两人还没起床,陆云深穿着睡衣就敲开了两人的房门,掀开被子就往里钻,“粑粑,现在好冷呀。” 陆砚北没说话,握住他的小脚捂在手心,小家伙顺势往他怀里钻。 陆云深最依赖的人,始终是陆砚北。 这一点,无人能取代。 “吃完早饭,我送你去上学。”陆砚北说道。 “我不想去幼儿园。”陆云深撒着娇。 “那就不去。” “……” 陆云深懵逼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往他说不想去上学,肯定会遭到他的“毒打”,他盯着陆砚北,试探着说:“粑粑,你是不是盯上我的压岁钱了?”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徐挽宁被他逗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 “粑粑,你别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会怀疑,你想对我图谋不轨。”陆云深一脸警惕。 “我能图你什么?”陆砚北哭笑不得。 “大伯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砚北无语。 他哥辅导孩子功课,究竟都教了他些什么。 第269章 根本不配做母亲 小家伙总担心父亲惦记着他那点压岁钱。 因为很小的时候,父亲曾说,帮他保管压岁钱,结果…… 这一保管,他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压岁钱! 看着他,就像防贼。 陆砚北气得心肝疼。 自家在他心里,形象有这么差? 陆云深担心父亲有所图,不让他送自己去幼儿园,拽着徐挽宁的胳膊,让她送。 到了幼儿园门口,徐挽宁半蹲下身子,帮他整理衣服,“保温杯在书包里,记得喝水。” “谢谢妈妈。” 陆云深在她脸上亲了口。 徐挽宁起身,目送他进入幼儿园,转身准备离开时,就看到许意正站在自己的车旁,冲她笑着:“陆少夫人,我们聊聊。”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许意开门见山:“你知道陆云深不是陆砚北亲生的吗?” 徐挽宁脸上波澜不惊,手执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口。 “你知道?”许意觉得诧异。 “董夫人,你究竟想说什么?”徐挽宁撩着眼皮看她。 许意皱眉。 打量她。 从她眼神可以看出,徐挽宁知道的事不少。 她低笑着:“陆砚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徐挽宁点头。 “你知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知道。” 许意没想到徐挽宁会表现得如此淡定。 陆家把陆云深的身世瞒得密不透风,所有人都以为陆云深是陆砚北和其他女人生的。 徐挽宁知道真相,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没有后妈愿意抚养前任的孩子,何况陆云深甚至不是陆砚北的孩子!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许意敛起脸上的诧异,看向徐挽宁。 “陆家这样的家庭,你又年轻,肯定要拼个儿子?” “你甘心让一个和陆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跟你的孩子抢财产吗?” “等你有了亲生儿子,这孩子在陆家的位置,也会很尴尬。” 徐挽宁低笑,“所以呢?” “把他还给我。” “还?凭什么!” “凭我生了他,我是他妈。”许意说得笃定,“他留在陆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得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许意笃定,徐挽宁会帮自己。 别说豪门,就是普通人家的亲兄弟,都会为一点财产争得头破血流,况且是陆家这样的顶级名门。 “你找我,就想说这个?”徐挽宁继续喝着咖啡。 “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回到我的身边,我不会亏待他。” 她的话刚说完。 徐挽宁忽然抬起手中的咖啡,猛地泼向她。 毫无准备, 许意被咖啡泼了一身。 她惊呼一声,急忙起身拍打身上的咖啡,扯着纸巾擦拭着包上的咖啡,“徐挽宁,你是不是疯了,我这是小羊皮的包,你知道多少钱吗?” “不会亏待他?”徐挽宁低笑,“只会割他一个肾?” 许意愣住。 这件事董家一直瞒着,几乎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 “当初不要他,现在来找他,居然是为了让他捐肾,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母亲。”徐挽宁咬牙,“特意把董安宇转到和深深一所学院,那么接近他,你是想近距离观察他身体是否健康。” “我配不配当母亲,轮不到你来说!”许意暗自咬牙,“孩子,我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你真让人恶心。” “徐挽宁,别装什么圣母了,谁会愿意帮别人养孩子。” “有些感情,你这种冷血自私的人,一辈子都无法体会。” 徐挽宁说完离开。 许意却气疯了。 伸手拨弄着头发上黏糊糊的咖啡渍。 她没想到徐挽宁的态度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明白,陆砚北肯定不会放手,心甘情愿把孩子交给她。 就想从徐挽宁入手。 她一直认为,徐挽宁不知道陆云深并非陆砚北亲生。 如果她知道,定然不会愿意抚养孩子,她背靠江家,只要江家肯出面,陆家极有可能为了稳住这段婚姻而选择妥协,将孩子还给她。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 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安安,等不及了。 陆云深…… 她必须要回来! 她是陆云深的生母,她就不信要不回孩子。 徐挽宁没想到许意会主动找她,给陆砚北打电话,“我想帮深深请假,这段时间就不去幼儿园了。” “好。”陆砚北没反对。 “那我放学接他时,跟老师说。” 陆云深还小,徐挽宁不想他受到伤害。 徐挽宁挂了电话,揉着眉心,找到当初帮她处理父母遗产纠纷的律师,“您好,我想问一下,如果父母曾放弃孩子的监护与抚养权,还能再回去吗?” 法律上的事,她不清楚。 和律师简单交流过,她的心情更沉重了。 直至回到老宅,脸色仍不太好。 “宁宁?”江曦月回来了,父亲托她给徐挽宁带了些特产,她来老宅送东西,“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徐挽宁诧异。 “我给你发信息了,你没看到?” 徐挽宁的所有心思都在陆云深的事情上,根本没注意其他信息。 “脸色这么差。”江曦月盯着她的黑眼圈,低笑着,“昨晚二爷没让你睡觉?” 徐挽宁淡笑着。 陆夫人一早就察觉到她气色差,给她炖了当归乌鸡汤,也给江曦月盛了一碗。 “谢谢。”江曦月伸手接过汤。 “宁宁,你气色差,多喝点。”陆夫人关切地说。 江曦月看着她们婆媳和谐,很羡慕。 徐挽宁和陆砚北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家庭关系也好,简直是人生赢家,不像她…… 喜欢上谢放这种二傻子。 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曦月,前段时间放放说帮你介绍对象,有没有合适的?”陆夫人还不知许意的事,笑着看向江曦月。 “这事儿您怎么知道?”江曦月问道。 “最近有人找我打听你的事,说是谢放曾给你物色过对象。” 江曦月可是个香饽饽。 娶了她,不仅能和江家联姻,还能间接与陆家攀上关系。 江曦月点头,没否认。 “遇到合适的了?”陆夫人询问。 “没有。” “你如果真想找对象,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几个。” “……” 第270章 抢孩子!世界崩塌 陆夫人很热情,“也不是说非要谈恋爱,就当是认识朋友。” 因为樊经理的事,她刚好放假有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就点头同意,去见见陆夫人介绍的对象。 江曦月注意到徐挽宁情绪不佳,留在陆家陪她。 京城医学院今年博士招生的报名已经开始。 徐挽宁前段时间报了名,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还得筹备婚礼,她真的挺忙。 可今天,她却坐在桌前,翻着书发呆。 就连陆呦呦嚷着要妈妈抱,她也显得心不在焉。 陆云深中午在幼儿园吃饭休息,徐挽宁傍晚去接他放学就行。 江曦月见她心神不宁,很担心她。 到了接孩子的时间,笑着说,“我也很久没见到深深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想不想我这个姨姥姥。” 她陪着徐挽宁一起接孩子。 江曦月还特意给陆云深买了他喜欢的炸鸡。 她们将车停好,准备去幼儿园接孩子。 此时,已经有许多家长在门口等待,只是不同以往的井然有序,几乎所有人都在往里面挤。 “好像是幼儿园里面出事了?”江曦月打量着。 从幼儿园里传来争执声。 很激烈。 其中不乏小朋友的哭声。 而此时,徐挽宁的手机响了,居然是陆云深的幼儿园老师,“喂,孙老师?” “深深妈妈,你来接孩子了吗?” “我已经到了。” “你赶紧来,出事了。” 徐挽宁脑海中瞬间滑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急急地往人群里面挤,“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请你们让一下——” 当她挤进去时,就看到两个幼儿园老师把陆云深护在身后。 小家伙哭得泣不成声,头发乱了,外套被扯破,一侧的袖子被捋拽到手肘处,露出的胳膊上,全是拉扯留下的指痕红印。 许意站在老师对立面,双方正在争执什么。 徐挽宁一见到陆云深的模样,瞬间红了眼。 “深深?” 陆云深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向她,眼神迷茫又无助,哇的一声,哭得异常凄惨,趔趄着扑向她,“妈妈、妈妈——” 他鞋子掉了一只。 身上脏脏的,像是摔倒过。 像只无辜又可怜的小兽。 紧紧抱住徐挽宁的大腿,嘴里不停喊着妈妈。 “妈妈来了,别怕。”徐挽宁心尖酸涩,眼睛又热又烫,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半蹲下身子,将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别哭,咱们深深可是小男子汉啊。” “妈妈——”陆云深搂住她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身体哭得几乎抽搐,埋在她脖子上,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妈妈,她说我不是粑粑亲生的,说我不是粑粑的儿子。” 徐挽宁心头大震。 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意。 她想给陆云深请假,是不希望他和董安宇继续接触,避开董家人。 可她没想到,许意这么狠! 居然直接找陆云深,告诉孩子这样一个真相。 何其残忍! 这种事,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个成年人都难以接受。 江曦月挤入人群,听到这件事,不算诧异。 因为陆砚北曾把这件事告诉了江仲清,江家人自然都知道。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陆云深眼睛哭肿,紧盯着徐挽宁。 徐挽宁几乎要哭出来。 她只能不断帮儿子擦眼泪,尽量收敛情绪,压抑着声音,“深深,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简直可笑,他是你生的吗?”许意低笑,“他是我生的。” “深深,跟妈妈走,我带你走!” 许意说着,试图去拉孩子。 陆云深显然已经被吓过一次,见状,更紧地抱住徐挽宁,“妈妈,我怕——” “别怕,我在呢,妈妈在。” 面对卢雪娟那种癫狂凶狠的人,陆云深都没如此怕过。 对他来说,不是亲生这件事。 是无法接受的。 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害怕、无助,只能紧紧搂住徐挽宁。 徐挽宁在安抚孩子,根本腾不出手,就在许意再度伸手时,江曦月忽然出手,“啪——”一声,挥开她的手。 “你干什么?我要回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多管闲事。”许意很着急。 因为董安宇的情况,等不了太久。 “深深,我真是你的妈妈啊,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爸爸不是陆砚北,这么多年,妈妈很想你。” “你跟我走,好不好?” 许意紧盯着陆云深。 周围的老师和家长们全都是懵逼状态。 有个老师皱着眉,“安安妈妈,有什么事,你也不能跟孩子这么说话啊,还来幼儿园抢孩子,真是过分。” 许意是学生家长,说孩子身体不好,提前来接。 幼儿园保安认识她,也没阻拦。 结果她直接找到了陆云深,让他跟自己走。 还说是徐挽宁让她来接自己的。 即便认识,陆云深还是很警惕的,说要给妈妈打电话确认。 许意本想偷偷把陆云深带走,只要孩子在自己手里,一切都好办,可她不知道,陆云深经历过卢雪娟的事,戒备心很重。 她知道,一旦徐挽宁知道,这件事就成不了。 打算给孩子用强。 强行把他带走。 陆云深见状,不肯,还说她是坏人,开口喊老师救命,许意见状,便直接说: “你是我儿子,我才是你妈!你爸也不是陆砚北!” 小孩子的世界就那么小。 几乎只有亲人。 这个忽然起来的消息,将他小小的世界击碎。 他的世界,崩塌了…… 幼儿园老师闻声赶来,这才发生了拉扯。 “他本来就是我生的,徐挽宁,你怎么不说话,你敢不敢告诉所有人真相。”许意紧盯着徐挽宁。 “你闭嘴!”徐挽宁放下陆云深,将他护在身后。 “深深,我真的是你的亲妈妈,你看看我啊……”许意紧盯着她。 陆云深躲在徐挽宁身后,不敢看她。 小小的身体,不停颤抖。 眼神无比惊恐。 “深深别怕,姨姥姥也在呢。” 江曦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就算是生母,想要回孩子,也能选择其他办法啊,居然直接来抢孩子,简直丧心病狂。 许意皱眉,“徐挽宁,你让开,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带走儿子。” 她伸手,试图推开徐挽宁。 只是她没想到,徐挽宁居然直接抬起手臂…… “啪——”一声。 清脆的掌掴声,让周围的嘈杂声都瞬间戛然而止。 许意更是被打懵了! “你问我有什么资格?”徐挽宁眼神极冷,“就凭他喊我一声妈妈!” “母亲保护孩子,是本能!” “只要他愿意,我就会永远保护他。” 陆云深从后面紧紧抱住徐挽宁的大腿。 “妈妈、妈妈——” 一声一声,听得徐挽宁心疼的眼红。 第271章 活靶子,疯狂输出 徐挽宁紧紧护着陆云深,寸步不让。 许意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没被人当众扇过,又气又恼,有家长和老师纷纷上前劝解。 “陆少夫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幼儿园老师看向徐挽宁。 她点头。 正值放学时间,家长和小朋友都在,徐挽宁不想陆云深被人指指点点,立刻同意。 许意也没多说什么。 徐挽宁看向江曦月,“小姨,你先把深深带上车好不好?这边的事,我来解决。” 这种事,她不想孩子在场。 陆云深一听这话,瞬间急红了眼。 哭红的双眼肿得像个核桃,攥着徐挽宁的手不肯松开。 她低声哄了几句,小家伙才算松手。 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好似生怕徐挽宁把他丢下。 就在此时, 原本站在不远处的许意,瞅准机会,忽然冲过来。 抓住陆云深的胳膊,就想把他拽走。 徐挽宁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立刻攥住了他的另一侧手腕。 这番拉扯,小家伙疼得叫出声。 “疼,疼——” 徐挽宁听到这话,心尖酸疼,红着眼,手指松开。 倒是许意,紧紧攥着陆云深的胳膊,就算弄疼他,也不愿松手! 谁更疼孩子,一目了然。 陆云深立刻被许意拽到了自己身边。 “深深,我是妈妈啊,跟我走。”许意没想到徐挽宁会松手,暗自窃喜,“他们不是你爸妈,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根本不会疼你的。” 她说着,伸手想帮陆云深擦眼泪,却被他躲开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要妈妈!” 小家伙怕极了。 许意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弄疼了陆云深,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就在此时,忍了很久的江曦月,咬着牙冲了过去。 “把孩子丢给别人养的人,也配称母亲?” “我是有苦衷的!”许意狡辩。 “苦衷?你所谓的苦衷就是冲到幼儿园抢人?你考虑过这件事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会不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江曦月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就把他扔了,想要就回来抢。” “在你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你根本不配做他的母亲。” 江曦月说着,伸手,试图将许意拉开。 好不容易把陆云深从徐挽宁身边抢回来,她怎么肯轻易罢手,双方拉锯时,江曦月心一横,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将人往后拽! 许意可没想到她会薅自己头发,头皮发麻,疼得龇牙咧嘴。 伸手就去抓挠江曦月。 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脸。 江曦月直接抬脚。 将她踹翻在地。 许意猝不及防,加之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摔了个屁股蹲! 周围的家长们全都惊呼出声。 江曦月赶紧带着陆云深,回到了徐挽宁身边。 徐挽宁急忙查看陆云深被扯红的胳膊,帮他整理衣服,问他疼不疼。 小家伙显然被吓懵了。 只一个劲儿哭。 “你……你怎么……”许意伸手捂着肚子,头发被抓扯得凌乱不堪,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曦月,“你敢打我!” “那是你活该。” 许意刚被徐挽宁扇了一巴掌,本就恼怒,又被薅头发踹肚子,怒火攻心。 “敢打我?我打死你!” “你来啊!”江曦月气得浑身发颤,“你没看到孩子根本不愿意跟你走吗?你还非要逼他,你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报应? 这个词刺激到了许意。 她是怀了孩子才挤走董耀光的原配,对董安宇更是寄予厚望。 可他刚出生身体就很差,大病小病不断。 许多人都说: 董耀光抛弃糟糠之妻,这是她当小三的报应! 就算要报应,也该报应到她头上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的孩子。 这个词,戳到了许意的痛处! 她从地上摸爬起来,直接朝着两人飞扑过去。 江曦月已经忍了很久,她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也是满肚子邪火。 见她冲过来,抬起手就想打她。 周围的家长和老师见状,担心打起来,急忙上去劝架。 情绪最激动的是许意,有两个男家长,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作乱。 但没人拦着江曦月,趁此机会,她竟直接冲上去,对着许意的脸,左右开弓,连续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一顿疯狂输出。 直打的许意脑袋嗡嗡作响。 她想反抗,偏偏胳膊被人拉着。 她就像个活靶子。 只能任由江曦月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地狂扇她! 就连徐挽宁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小姨还有这样暴力的一面。 江曦月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那里有父母双亡的孩子,也有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抛弃的滋味。 对于这种不负责的父母,更是深恶痛绝。 在他们心里,究竟把孩子当什么? 待有家长把江曦月拉开时,许意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打肿了。 腮帮肿得像个馒头。 “你冷静点。”有家长劝说江曦月。 “各位,今天如果是你们家的孩子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能冷静吗?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江曦月反问。 在场的家长们全都默不作声。 许意还在张牙舞爪,直至有哭声传来,有个孩子跑过去抱住她,她才冷静。 “妈妈,你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是董安宇。 他一脸茫然,还没弄清楚目前的状况。 徐挽宁心疼地护着陆云深,看向许意,“你儿子来了,你要是再闹下去,我不介意让她知道,自己母亲都做了什么!” 许意咬牙,沉默着妥协了。 徐挽宁冷笑一声。 原来, 她不是没有良心。 同样是她的孩子,她只是更爱董安宇罢了。 直至派出所民警赶到,才把双方带去园长办公室。 家长们陆续带孩子离开,董安宇被老师带走,陆云深则跟着江曦月上了车。 “深深,姨姥姥买了你最爱的炸鸡,想不想吃?”江曦月故作轻松地逗他,“特别香,你闻闻。” 陆云深就像个有形无神的小木偶,眼神空洞,只有眼泪还在不断簌簌往下掉。 江曦月心疼地把他抱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 网络时代,消息传播很快。 陆云深并非陆家血脉一事,彻底传开! 网友们更是议论纷纷。 【居然不是二爷的亲儿子?他为什么帮别人养孩子。】 【我就说嘛,那孩子和二爷长得一点都不像。】 【不过亲妈公然抢孩子,也是闻所未闻。】 …… 第272章 我不是你哥哥 陆砚北正在晟世开会,听说此事,面色寒沉,一边打电话给谢放,让他帮忙压消息,又驱车前往幼儿园。 陆鸣坐在副驾,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他都快吓疯了。 这可是市区。 二爷这车速…… 简直一脚油门,都能把他送上天。 正值晚高峰,车子走走停停,陆砚北急得浑身都是热汗。 比他更早到幼儿园的,是陆夫人。 冲到园长办公室。 此时董耀光也来了,还有民警在场。 她径直走到许意面前,“董夫人,你就是深深的亲生母亲?” 陆夫人气场太强,原本坐着的许意怔愣两秒,起身想要称呼一声陆夫人,话都没说出口,陆夫人竟抬手就一巴掌。 清脆的掌掴,打得所有人都懵了。 “我的孙子,你想动就动,想抢就抢?真当我们陆家好欺负嘛!”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人打她巴掌的人了。 许意伸手揩了下嘴角渗出的鲜血,低笑着:“作为母亲,我想看孩子有什么错。” “我们家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你是他母亲,却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虎毒不食子,我看你简直畜生不如!” “猪狗不如的东西。” 陆夫人肺都快气炸了! 许意没说话,倒是董耀光不停劝慰陆夫人,让她冷静,“她就是太想孩子,一时犯浑。” “董先生,这种鬼话,你糊弄别人还行,拿来搪塞我?把我当傻子?” 陆夫人这话,让董耀光哑口无言。 “抢我们陆家的孩子,你们董家怕是想上天!” —— 这种事,民警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调解,批评了许意抢孩子的行为,只能让双方先回去。 陆砚北得知母亲与徐挽宁已经带孩子回家,立刻调转车头回到老宅。 知道小家伙今天受了刺激,路过商场,他还特意买了几个他近来迷恋的奥特曼玩具。 一进门,陆家人都在。 徐挽宁看向他,“深深在卧室,一回家就回房躺下了,谁劝都没用。” 陆家人都快心疼死了。 老太太更是气得恨不能抄起拐杖去打死许意。 “我去看看。”陆砚北声音低哑。 他进入小家伙房间时,他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头脚全都遮住,像只受伤的小兽。 “深深。” 听到陆砚北的声音,陆云深的身子动了动,却仍将自己死死裹住,不肯让他看自己。 陆砚北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要是强行扯开被子,他情绪可能会再度崩塌,他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想见爸爸吗?” “你先走!” 陆云深小小的脑袋,根本消化不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陆砚北在卧室待了会儿,也担心再刺激到他,起身先离开。 陆云深裹着被子,眼泪泅湿枕头。 他现在很茫然。 许意的话,不停在他脑子里回荡…… 他不是陆家的孩子! 那他是谁? 他是不是不该待在这里? 那他又该去哪里? 陆砚北离开时,并没把门关紧,有个小小的身影,扶着墙钻进了陆云深的卧室。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 陆云深的床很矮,爬上去就像爬楼梯。 陆呦呦轻车熟路地爬上床,往他被窝里面钻。 “陆呦呦,你下去!”陆云深哭得嗓子嘶哑。 只是陆呦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笑咯咯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喊着,“哥、哥哥——抱抱。” “我不是你哥哥!”陆云深咬牙。 “哥哥。” 陆呦呦可不管这些,她一直都这么喊他。 在她心里。 哥哥就等于陆云深! 她就这么靠在他怀里,用小脸蹭他,撒着娇要抱抱。 陆云深极为疼爱这个妹妹,平时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玩,哪里舍得推开她。 红着眼,把她搂进怀里。 小姑娘高兴了,安静地睡在他身边。 直至听到陆云深在哭,才茫然地仰着小脸看他。 被窝里,光线很暗,她看不清。 可她似有所感一样,知道哥哥不高兴,也不像平时那么闹他,反而是仰着小脸去亲他、蹭他…… 反正以前哥哥不高兴时,只要她亲亲他,哥哥就很开心。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单纯的。 亲完,陆呦呦就说:“哥、哥哥,笑!” 陆云深哭得更惨烈了。 “我不是你哥,你别这么喊我。” “哥——”陆呦呦会的词汇本就不多,就冲他喊哥。 “我以后可能会离开这个家,你自己要乖。” 陆呦呦皱着眉,不理解他的意思。 她小小的身体,香香的、软软的,那么乖。 陆云深忽然就想着,如果他不在,会不会有人欺负妹妹,她还这么小,说话都不利索,要是被人欺负怎么办? 他更伤心了。 哭得累了,鼻塞眼疼。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黄妈只是转身去冲个奶粉,却发现小祖宗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居然自己跑进了陆云深的卧室,陆家的事,她也知道了,瞧着兄妹俩睡在一起,也没打扰。 陆家人也从陆砚北口中得知许意为何这么急切想带走陆云深。 割肾? 所有人都气炸了。 这还是人吗? “董家那边怎么说?”陆震寰阴沉着脸。 “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许她的行为。”陆砚北眼神冰冷。 陆湛南摘下眼镜擦拭,“也对,深深和董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只会心疼自家的孩子,怎么会管他的死活!” 如果深深真的跟许意走了,割了肾,估计也会被抛弃。 董家怎么可能会善待他。 晚饭时,陆云深不愿出来,陆家人也没逼他。 江曦月匆匆离开。 大家也没心思吃饭,饭菜摆了满桌,几乎也没人动筷子。 不过陆呦呦饿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徐挽宁拿着冲好的奶粉过来,她咕咚咕咚喝着,徐挽宁看向仍把头埋在被子里的陆云深,“深深,饿不饿?” 他不说话。 “太奶奶他们都在楼下等你,你如果不吃饭,他们也不吃,太奶奶年纪大了,你忍心看她挨饿?” 陆老太太很疼爱这个小曾孙。 深深自然也孝顺敬爱她。 听到这话,小家伙才犹豫得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由于眼睛哭肿了,他睁眼都困难,“我不饿。” 探出脑袋,他才注意到,陆砚北也在他房间。 第273章 被好兄弟挖墙脚? 父子俩目光相遇,他怂怂地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正当他又准备把头埋进被子里当缩头乌龟时,陆砚北说道:“遇到事情只会躲,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他声音有些冷。 惹的徐挽宁眉头直皱,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温柔些。 但陆砚北却好似根本没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紧盯着陆云深,“回家就躲起来,饭也不吃,你是准备把自己活活饿死?” “我没有。”小家伙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他心里委屈。 再次面对陆砚北,他内心很复杂,红着眼,低垂着眼。 “深深,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徐挽宁指着床头摆放的奥特曼。 陆云深看了眼,没说话。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喜不喜欢?”徐挽宁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是小家伙却似乎根本不在意。 陆砚北走到床边,伸手抱他,却被他躲开了。 只是他素来强势,直接把他搂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味,温暖的怀抱,让陆云深瞬间破防,搂着他的脖子,低声抽泣。 “我不会缠着你要奥特曼了……” “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陆云深趴在陆砚北肩上,哭得放肆。 陆老太太等人就在门口,这哭声,惹得老太太都跟着红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谁说要送你走了。”陆砚北心疼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陆云深哭累了,陆砚北才把他放到床上。 他身上有几处拉扯造成的瘀伤,他取了药箱,拿了点药膏帮他擦拭。 小家伙忍了很久,才问道:“你真的不是我粑粑吗?那我的亲生粑粑是谁?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要我?”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是哪里?” “太空。” 徐挽宁:“……” 这种话,大概只有陆云深这种小孩子才会信,他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太空,那好远。” “所以他把你交给我照顾。”陆砚北接着说。 “深深……” “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陆云深咬了咬唇,“今天那个人,真的是我妈妈吗?” 陆砚北没否认。 小家伙沉默着,吃了点东西,又拿起了陆砚北给他买的奥特曼。 过了许久,他才冷不丁说了句:“粑粑,我不太喜欢杰克奥特曼,我喜欢迪迦、赛罗,雷欧也不错。” 陆砚北觉得头疼。 他觉得奥特曼长得都一样。 经过幼儿园抢孩子一事,陆云深的身世瞒不住了,他请假在家,小家伙变得更加懂事,以前爱闹,现在经常沉默发呆。 陆震寰担心他在家憋坏了,常带他去钓鱼。 董安宇情况恶化过一次。 许意又到陆家要过孩子,董家也厚着脸皮上门。 “好歹让孩子去做个配型,难道你们真的忍心看着另一个孩子等死吗?” 陆老太太根本不听这些。 直接让人把他们打了出去。 甚至在老宅门口立了个牌子,大字写着: 【董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这事儿在京圈传开,众人嗤之以鼻。 许意知道明抢不成。 即便她曾放弃过陆云深的抚养和监护权,但她咨询过律师,她还能把监护权要回来。 所以她一纸诉状。 直接把陆砚北告了! 走诉讼流程会很慢,她还专门接受采访。 说她当年是迫不得已才放弃孩子,现在日子好过了,想把孩子接回身边,但陆家仗势欺人,甚至不许她探视。 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弱者,在镜头前哭得梨花带雨。 赚得不少人跟着流眼泪。 加之陆家的确强权,大家本能地会同情弱者。 这样的豪门大戏,素来惹人关注。 那期节目播出时,创下了同时段的收视高峰。 “二哥,董家有意把事情搞大,试图要回深深,这件事我根本压不住。”谢放直接找到陆砚北。 “迟早会压不住。” “现在有些媒体记者,根本没有职业操守,他们只追求更大的流量和关注度,已经开始歪曲现实。”谢放都快气炸了,“我听业内的朋友说,许意过段时间还要在某个电视台搞直播,真特么绝了!” 陆砚北沉默着,没说话。 “丝毫不提董安宇生病的事,现在外面不少人都支持她,你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我知道。”陆砚北没想到许意为了救董安宇,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深深是我侄子,帮他是应该的。” 谢放离开后。 陆砚北又点开许意接受采访的视频,眉头拧紧。 许意, 既然你做得这么绝。 就别怪我心狠了! 这种事情,陆砚北不愿摊在明面儿上说,但许意非要把事情闹大,那他别怪他了。 —— 从晟世出来的谢放,还气呼呼的。 以他的脾气,早就直接杀到董家了,非得亲手教训一下那个许意,什么玩意儿啊,只是陆砚北不让他这么干,他便只能忍着。 手机震动,他看了眼,许京泽的消息。 他的瞳孔地震。 许京泽:【我快笑死了,我听我妈说,老贺正跟江家小姨在相亲。】 谢放疯了。 这特么又是个情况! 贺时礼怎么会和江曦月相亲? 这次相亲就是陆夫人安排的。 她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身边的孩子里,贺时礼成熟沉稳,无论是性格还是家世,都与她最为般配。 许京泽有点小。 至于谢放…… 太不稳重了,让人觉得不正经。 江曦月依约到相亲地点,看到贺时礼也是一脸懵逼。 贺时礼见到她,同样诧异。 他三十出头,家里着急,说陆夫人介绍个姑娘给他认识,他不好推脱,就点头同意了,也没说对方是谁。 他也没想过会是江曦月。 毕竟,他也是跟着陆砚北喊她小姨的。 两人碰面,皆笑出声。 江曦月本想见了面,就寻个借口离开,她与贺时礼认识,斯文贵气,又彬彬有礼,便没急着走。 谢放打听到两人相亲约会的地点,飞车杀过去。 他有种…… 被好兄弟挖了墙角的感觉! 第274章 受了很大的刺激 餐厅内 贺时礼斯文有度,绅士体贴,开门见山说:“就是朋友间吃顿饭,你不用有什么负担,相亲一事我会负责和长辈解释。” 江曦月点头。 “这家西餐厅的焗蜗牛不错,你可以试试。” 陆砚北的这群朋友江曦月在之前的露营时都接触过,性格都很好。 只是她心里住了个人。 没有相亲的压力,两人倒是聊得很愉快。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刚入职,实习期间怎么会给你放长假?”贺时礼语气随意。 “是出了点事。” 江曦月昨天已经回工作室上班。 樊经理也在,当时只说他被停职,并不是辞退,老板为了补偿安抚她,让她做夏沐的设计助理。 给顶级设计师做助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工作室其他人不知内情,私下议论纷纷。 江曦月已经被贴上了关系户的标签。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设计师除了要设计珠宝首饰,还要拉投资促销量。 江家的定制珠宝,素来是供不应求。 但其他公司企业,没有江家这样的逼格,设计师的压力很大。 不仅要设计出产品,还要保证赚钱。 好在夏沐对她很照顾,工作室准备推出新年圣诞款首饰,夏沐安排她参与设计,她近来除了去陆家老宅,就是宅在家画设计图,生活倒是充实。 贺时礼很细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当谢放到餐厅时,两人已经吃完饭出来。 两人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隔着一段距离,他看到贺时礼低头和她说着什么,江曦月笑着回应。 随后,江曦月上了贺时礼的车。 谢放手指攥紧方向盘。 他想冲过去把江曦月从他车里拽出来。 可是拽出来又该说什么? 自己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 她会喜欢上贺时礼吗? 同为好友,谢放太清楚贺时礼有这个魅力,不仅事业有成,无论是模样、能力还是家世与江曦月都很般配。 反观自己,不是玩车,就是在瓜田里蹦跶,活得像个二世祖。 她凭什么喜欢自己。 自己有什么方面比得过贺时礼。 他很难受。 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谢放开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贺时礼的车。 他忽然觉得,挺有跟踪的天赋。 跟了一路,居然都没被发现。 本想在贺时礼离开时,去找江曦月,结果车子直接开到了江鹤庭的住处。 他当时心里真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可怎么搞啊! 他总不能当着江鹤庭的面,把她带走。 他只能怂怂地离开。 —— 由于不想回家,谢放开车到了陆家老宅。 陆云深正坐在院子里,盯着太阳发呆。 “深深,在晒太阳?” 陆云深摇头,“不,我听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谢放被一噎。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装什么深沉。 徐挽宁在屋里听到车声,透过窗户往外看,就瞧见谢放挨着陆云深坐下,两人齐齐抬头看太阳。 一大一小,像两个傻子。 “谢叔叔,我只是个孩子,为什么我觉得生活好苦啊。”陆云深叹气。 虽然大人们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还是有所察觉。 不能去幼儿园,除了跟爷爷去钓鱼,基本都是待在家里。 他就像只被折了翅膀的小鸟儿,只能抬头看着一方天空发呆。 不去上学,他还挺开心的。 大伯说他有治疗不开心的办法,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后, 他给自己布置了一堆作业! 陆云深觉得他简直是魔鬼的化身。 所以写作业时,还故意写了他是大坏蛋。 只是三个字,有两个字不会写,他写道:【大xo】 事情败露,陆云深怕极了,生怕大伯责备他,结果陆湛南却说:“学习不好,以后连骂人都不会,真丢人!” 陆云深又受伤了! 他看着天空,叹着气: “虽然我活着,但我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了。” 陆云深沉重的语气,就像个饱经沧桑的小老头。 谢放咋舌:“等你长大就好了。” “长大后,生活就不苦了吗?”陆云深好奇。 “不,会更苦,尤其是经历过感情的苦。” “……” “什么爱情来了,会小鹿乱撞,我心里的小鹿,都撞死了!” 陆云深思考半天,转头看向谢放,“谢叔叔,你谈过恋爱吗?好像没有,干嘛搞得像失恋一样。” 这句话,更伤人! 一阵凉风吹来,谢放打了个寒战,忽然感慨了一句:“这个冬天,谁能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云深皱眉,“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多穿点衣服?粑粑说,男子汉要独立,不要依靠别人。” “行了,你闭嘴!” 谢放是想来寻求安慰的,差点被这小东西给活活气死。 小家伙不说话了。 徐挽宁简直无语,其他人来探望陆云深,都是安慰为主,想逗他开心。 轮到谢放,简直比他还丧! 两人的叹气声此起彼伏。 当陆砚北下班回家,见此情形,直接把谢放踹了出去。 —— 谢放回家后,仍是垂头丧气。 搞得谢家夫妻俩都不知儿子又怎么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奇怪,尤其是吃饭时,他居然问了句让两人目瞪口呆的话:“爸妈,你们对我失望过吗?” 谢氏夫妇一愣,“放放,你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谢夫人愣住。 倒是谢放的父亲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很废了。” “……” 谢放是忽然想到,自己该拿什么和贺时礼比。 如果江曦月跟他在一起,自己又能给她什么。 所以谢放觉得自己需要做出改变。 瞧着儿子垂头丧气,谢先生还是不忍心,宽慰道:“认识到自身不足是好事,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 “我明天去公司报道。” 谢放一直不愿继承家业,忽然要进公司,谢家夫妻俩喜出望外。 他接着又问了句,“爸,你觉得我需要花多久,能够赶上二哥或者老贺?” 谢先生皱眉,“吃完饭,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他家的蠢儿子,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真当是什么商业奇才? 谢放睡前,许京泽正在群里询问贺时礼相亲的情况,打趣道:【老贺,咱们是不是又要有嫂子了?】 贺时礼:【你想太多了。】 谢放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人并没确定关系。 忽然笑出声。 大半夜的,哼着歌儿,说要点宵夜吃。 谢家夫妻俩又懵逼了。 谢夫人皱眉,“老谢,我觉得咱儿子脑子瓦特了!” 第275章 他只是失去一颗肾 第二天,谢放就穿着一身西装跟着父亲到公司报道。 消息一出,在商圈引起了极大震动。 就连陆砚北都觉得意外。 询问他受了什么刺激。 谢放笑道:“我只是忽然觉得,我需要变得更好。” 陆砚北觉得他脑子坏了。 不仅是商圈,整个京城都在讨论。 就连江曦月上班时,都能听到同事们在议论他。 “我以为谢公子这辈子都不会继承公司,好突然啊。” “谢家那么大的产业,不可能交给外人,谢公子玩了这么多年,是该收心好好工作了。” 江曦月没参与讨论,下班见到江鹤庭时,他居然也在说谢放: “你还别说,谢放穿上西装,挺像个人。” 江曦月无语。 什么意思? 他以前不像个人吗? 江曦月托着腮,想起谢放穿西装的模样。 嘴角一弯。 不过他穿西装,确实很帅。 京圈近来有两件大事。 其一就是谢放正式入职谢氏集团,跟随父亲实习工作;其二就是许意接受电视台直播,涉及豪门秘辛,关注度极高。 不少人都很同情许意,觉得陆家应该把孩子还回去。 只是陆家迟迟没有表态,网上有人带节奏,说陆家心狠,不仅不归还孩子,甚至阻止母亲探望。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晟世股票一路走低。 短短数日,损失不可估量。 直播前几天,陆砚北找到许意。 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二爷,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无意伤害深深,但安安的身体真的等不了了,您就不能先带深深去做个配型吗?” “可你已经伤害了他。” “你应该清楚,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法院有很大可能会把他判给我,这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呢?” “只要你让他去配型,同意给安安捐肾,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跟你争夺他的抚养权。” 陆砚北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轻叩着桌子,发生闷响。 许意认为陆砚北此时找她,就说明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继续说着。 “深深就算失去一颗肾脏也能活下去,如果安安没有这颗肾,他会死的!” 这句话,很刺耳!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许意就是想借助舆论,逼迫陆家妥协。 事情在网络上发酵这么久,陆家都没站出来发声,她似乎是吃准了陆砚北不会站出来,因为她看得出来…… 陆砚北和徐挽宁这夫妻俩,面冷心软。 即便是在幼儿园抢孩子时,徐挽宁那么愤怒,都没说出董安宇要换肾的事。 她在保护两个孩子。 许意一直觉得: 人太善良,就是虚伪。 只要董安宇换肾一事没人知道,她就可以借着舆论持续给陆家施压。 即便陆家撑得住,公司股价也撑不住。 —— 陆砚北回家时,徐挽宁看他表情就猜得出。 “和许意谈得不顺利?” “她很固执,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把她那点腌臜事抖出来。” 许意来抢孩子,对陆云深已经造成了伤害,如果真相揭开,对两家的孩子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陆云深曾问过陆砚北:“我的亲生粑粑去了太空,为什么妈妈也不要我?可她又是安安的妈妈,她很喜欢安安,所以……她是不喜欢我吗?” 陆砚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如果他知道,许意抛弃他,现在夺回他,不过是想让他捐肾。 会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何种伤害。 对董安宇来说。 这样的捐献,又意味着什么。 所以即便许意泼脏水,陆家也一直没发声。 不过许意似乎把他们的仁慈,当成了放肆嚣张的资本,越发肆无忌惮。 在陆砚北的雷区,疯狂蹦迪。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徐挽宁看向陆砚北。 “我给过她机会了,既然她不珍惜,就别怪我心狠。” 他曾答应过陆云深的生父,会照顾好许意和他的孩子,所以对于她,陆砚北多了些容忍,今天约她见面,也是给她下最后通牒。 陆砚北睡前,又特意去陆云深房间。 陆呦呦也在,窝在他怀里,兄妹俩睡得很沉,丝毫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哥哥不开心,近来很黏着他。 陆云深睡得很不踏实,皱着眉。 陆砚北帮两个孩子掖好被子,低头亲了亲两人的小脸。 陆云深瞬间就醒了,睡眼朦胧地喊爸爸,眼睛扑朔着,睫毛上挂着泪。 “怎么?做噩梦了?” “嗯。”小家伙点头。 “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陆砚北心里泛酸,摸了摸他的小脸,“梦都是相反的,你做到这个梦,就说明我们永远都会分开。” 陆云深听到这个解释,瞬间开心,想让陆砚北陪他睡。 陆砚北有点无语。 陆云深睡的是儿童床,已经躺了两个小家伙,给他留下的空间不多。 而且陆云深睡着后,还喜欢裹被子。 徐挽宁半夜醒来,不放心三人,特意前往卧室查看。 发现自己丈夫,贴着床沿睡觉,全身上下,只有肚子上盖着可怜的半片被角,十分卑微。 差点没把她笑死。 —— 经过数天的发酵,许意直播当天,电视台的摄影棚内挤满了人。 除了许多媒体,一些网络博主也跑来直播蹭热度,还有许多前来看热闹的观众,平时直播或录影,电视台会找群演充人数,今天却座无虚席,就连过道角落都挤满了人。 许意今天特意让化妆师,帮她化了个十分素寡淡的妆容。 看起来,还透着股憔悴。 眼睛周围上了层红色眼睛,就像长时间哭过。 一出场,就透着股我见犹怜的凄凉感。 好似一个爱极了孩子的母亲。 面对主持人和镜头,她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很感谢二爷这么多年对孩子的付出,我相信,他是很爱深深的,但是……” “他不能剥夺一个母亲爱孩子的权利啊!” “她是我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了他,我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许意说着,对着直播镜头,眼中含泪,满是深情。 “深深,妈妈爱你。” 现场放着《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许意饱含深情的呼唤,惹得在场不少人泪目。 她正准备再接再厉,眼睛忽然在人群中定格。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隐没在人群中,半边身子隐于黑暗,一半身体被光影照亮,微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许是察觉到她的眼神。 抬眼望去。 嘴角忽得往上一翘。 沉静中透着股深藏不露的狂妄和玩味。 他就像是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修罗,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 怎么来了! 这些权贵名门,素来不愿出现在聚光灯下,对于各种流言蜚语也是不屑解释争辩。 陆砚北,居然真的来了。 第276章 失控,抓花她的脸 陆砚北站在光影更迭处,身影被照得忽明忽暗。 许意瞳眸扩大,明显的恐惧,本就寡淡的妆容,更是惨白如霜,不见半点血色 聚光灯下,苍白凄厉。 “许女士?”主持人见她发呆,出声提醒。 这是直播,容不得分毫差错。 不少人顺着许意愣神的方向看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她如此失态,就在此时,从观众席中,走上来一个人。 “许意,你这种狼心狗肺不要脸的贱女人,也好意思要回儿子?” 女人的叫嚣声,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说话的,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 身材有些臃肿,模样很普通。 属于那种淹没在人群里,也丝毫不会引人注目那种。 许意一张脸比刚才更加惨白。 虽然是直播,但是主持人和工作人员也都没阻拦她上台。 毕竟直播热度更重要。 他们巴不得现场闹得越大越好。 许意吓得仓惶后退。 那个女人虽然胖,却很灵活,冲到台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女人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你这贱人,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这个小娼妇!” 女人很粗鲁。 直播前的观众都被惊呆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及台下观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意被她揪着头发,左右开弓,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不断留下巴掌印。 清脆的掌掴声。 又急又狠。 听得人心惊肉跳。 “你放开,放开我——”许意挣扎着。 只是女人臂力很大,许意无法反抗,只能任她蹂躏。 女人看到她那张脸就怒火中烧,“狐狸精,你不是很嚣张吗?把我赶出董家,你很开心,你这骚狐狸,看我不抓花你这张脸!” “我看你以后要如何勾引男人!” “小贱人,臭婊子……” 女人说话粗鄙不堪,手下动作丝毫不留情。 尖细的指甲,将许意漂亮的脸蛋抓得都是血痕。 此时观众席中,有人认出来, 惊呼道:“这是董耀光的前妻,张明秀!” “他们是患难夫妻,张明秀跟着他吃苦,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厂办起来,创办了现在董家的公司,因为她不能生育,才让许意有机会上位的。” “难怪说她是狐狸精。” …… 当初董耀光和前妻离婚,对外宣称感情不和。 但真正的原因,总有人知道。 尤其是张明秀直言许意勾引男人。 直接坐实了许意是小三的行为。 台下议论纷纷。 阴影处,陆鸣看着台上的两个女人互撕,更准确的说,是张明秀单方面殴打许意,忍不住咋舌:“太凶残了。” “她忍了很多年,怨气很重。”陆砚北直言。 “二爷,您这招真是……”陆鸣咋舌,想了半天,就憋出两个字。 “牛逼!” 张明秀是吃过苦的人,不似许意那般娇气,有的是力气。 不仅抓花了她的脸,薅下她不少头发,甚至还将她的衣服扯破了,胳膊大腿处,都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许意疼得嗷嗷直叫。 叫声凄惨。 主持人见状,急忙招呼工作人员上前劝架。 再这么下去,许意怕是要被打死。 两人被拉开时,许意衣服破了,身上青紫斑驳,甚是吓人。 主持人给她披了件外套,她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你还有脸哭?你爬我老公的床时,你怎么不哭?” “装什么天真无辜。” “还有脸上电视找陆家要孩子,按照两个孩子的年龄推算,你可是生下孩子不久,就迫不及待勾引我老公了,为了进豪门,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丢弃,还敢说你爱他?” “你这种贱人的爱,应该很廉价。” “简直是厚颜无耻!” “陆家有教养,不想将孩子的事摊开来说,可是我不一样,我就是个粗人,看不得你这种贱人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简单几句话,让大家对整件事有了另一层认识。 看向许意的眼神,透着诡异和打量。 “你胡说,我当时不要孩子,是有苦衷的!”许意已经被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到了陆砚北,以为他会上台,正思考对策。 不曾想…… 冲上台的,居然是董耀光的前妻! 她彻底懵了。 “苦衷?”张明秀大笑,“你的苦衷就是勾引我老公呗!” “你……” 许意气的舌头打结。 “我怎么了?生气啊?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陪着董耀光吃苦,好不容易挣下了一份家业,却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被赶出董家。 那些年,为了怀孕,她吃了许多药。 原本她也长得很漂亮,却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浮肿发胖。 以至于董耀光最后都不愿意碰她。 又怎么可能和她生下孩子。 也就是这时候,许意冒了出来。 仗着年轻漂亮,又怀了孕,把她赶出了董家。 张明秀冷冷笑着,“勾引别人老公,你就该安静如鸡,躲在家里,你非要在镜头前乱晃,让我看到你,膈应恶心,隔着一段距离,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骚气了。” “陆家真是倒了大霉,碰到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无事也被惹得一身骚!” “没皮没脸的贱货。” …… 张明秀的一顿输出,把许意彻底气炸了。 顾不得工作人员的阻拦,冲过去就要打她,可她的小身板,哪里打得过张明秀,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头发又被薅住,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还想打我?谁给你的脸。”张明秀伸手掐她。 许意身娇皮嫩,疼得冷汗直流。 “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让你勾引……” 张明秀说着,又试图扒她衣服。 就在此时,有人冲上台,直接把两人拉开,“够了!” 是董耀光!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 来的时间刚刚好。 许意看到丈夫,委屈极了,扑到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耀光,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泼妇简直疯了。” 张明秀冷笑,“出点事就知道往男人怀里钻,你有本事来找我啊,找男人替你出头算什么本事。” “明秀。”董耀光皱眉。 面对前妻,他心里有愧,责备的话说不出口。 安抚了一下许意,拽着她就准备离开,“走,跟我回家。” 许意懵逼了。 我被你前妻打成这样,还是直播时,估计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你不维护我,不帮我出气,居然让我走? 许意觉得委屈,哭得梨花带雨。 张明秀看着心烦,冷哼道:“就知道哭,哭什么苦,你儿子又没死,哭坟呢!” 第277章 二爷:全面控场,给脸不要 许意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一听死儿子、哭坟,触碰到了她的雷区! 她直接甩开董耀光拽住自己的手。 “许意!”董耀光皱眉。 “不行,我要打死那个疯婆子!” 许意说着,冲过去就要打张明秀,眼看着现场又要失控。 董耀光忽然抬手,对准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又急又狠。 许意猝不及防,差点摔倒,令人心惊的掌掴声,让原本喧闹的摄影棚瞬时安静下来。 许意的脸被打得歪向一侧,脸上好似火灼般,瞬间红肿。 下手太重,以至于她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花白晕眩。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董耀光,你敢打我?” 那个泼妇打他也就算了,董耀光居然也打她? 老夫少妻的组合,董耀光平时很宠她,这是第一次对她动手,嗫嚅着嘴,艰难开口,“许意,跟我回家,别闹了。” 说话时,还不停冲她使眼色。 他也不想这么干,可一直没动作的陆砚北忽然向董家施压。 陆砚北有备而来。 短短数个小时,公司接连损失了好几个大项目。 就连认识多年的合作伙伴都倒戈背刺他。 再这么下去,儿子没救回来,董家就先垮了。 许意被丈夫这巴掌打懵了,怒火中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我闹?我闹什么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居然打我?”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董耀光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许意已经在崩溃边缘。 她恶狠狠地盯着张明秀,余光瞥见站在阴影处的男人。 瞬间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陆砚北搞的。 陆家二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 真狠啊! 这是要毁了她? 原本脸上的柔弱之色完全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和怨毒。 她知道,再这么闹下去,以陆砚北的手段,她就彻底完了,所以董耀光拽着她再度准备离开摄影棚时,她没反抗。 可张明秀却直接挡住了两人去路。 “明秀,人也被你打了,你还想怎么样?”董耀光皱眉。 “她今天直播,不是找陆家要孩子吗?怎么?孩子不要了?” “你让开!”董耀光试图把前妻推开。 可张明秀却寸步不让,反而是紧盯着两人,脸上的笑容,张狂又带着股多年怨气得以纾解的放松。 “当初为了孩子,你抛弃我,要娶这个贱人,结果呢……” “儿子瞎了眼。” “现在肾又坏了。” “我跟你们说,这就是报应,是对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报应!” “还想让陆家的孩子给你们孩子换肾,你俩要脸吗?” “你俩为什么不给孩子换,你们也可以啊,非要牺牲另一个孩子,你们简直是丧尽天良,那么爱孩子,你们自己去割肾啊。” 张明秀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董耀光和许意更是瞬间白了脸。 “什么?换肾?之前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难怪急着要回孩子,原来是想陆云深割肾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真的是亲妈吗?” …… 摄影棚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大家多感情,现在就有多愤怒,甚至有前排观众,直接拿起矿泉水瓶朝许意砸去,“滚,赶紧滚!” 许意没想到形势反转这么快。 她急了。 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只能指着张明秀,不停念叨:“胡说,大家别听她胡说,她在胡说八道。” 张明秀听到这话,笑得更加放肆了,直接举起手。 “我说假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谎了,我今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不得好死!许意,你敢拿你儿子发誓吗?只要你说,你认回儿子,不是让那孩子捐肾就行。” “一旦你说了假话,你儿子活不过半年!” “你敢用他发誓吗?” 张明秀面目张狂,却异常笃定。 反观许意。 眼神慌乱,手足无措。 赌咒发誓这种事,本身不可信,但董安宇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许意根本不敢拿儿子跟她对赌,自然支吾着不敢说话。 真相如何。 众人心里已经很清楚。 所有人都纷纷指责她。 许意没想到自己被反噬得这么快,僵直地站在原地。 陆砚北可太狠了。 自己居然都没出面。 借刀杀人,就让我身败名裂! 她浑身升起一抹寒意和后怕,后背冷汗涔涔。 可紧接着,又是强烈的愤怒和怨恨,她急需一个宣泄的地方。 她紧紧盯着陆砚北站立那处,丝毫不管不顾。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再坏。 她冷笑着,忽然声嘶力竭地朝着陆砚北喊道:“陆砚北,你有本事直接站出来啊,你躲在暗处算什么!” 那张狂狰狞之色,吓得不少人心惊肉跳。 在场众人,还在吃瓜中。 顺着她呐喊的方向看过去,果然…… 是陆砚北! 他并没躲闪,而是一个跨步,从阴影处走出来。 深秋时节,他穿着简洁的白衣黑裤,一身黑色长款风衣,将他身形拉得高大冷峻,他缓步朝着舞台走去,原本占据过道的观众纷纷给他让路。 带着强大迫人的,盛气凌人。 他越是走近舞台,众人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 好似比凛冬寒风还锋利,像是能将一切都割裂。 所有人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许意还在张狂地冲他叫嚷:“张明秀是你特意找来的?就是为了对付我?没想到陆家二爷也会用这种卑劣肮脏的手段!” “你太过分了,你考虑过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 陆砚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邪肆又张扬。 “疯狗咬人,我拿棍子打狗,还得考虑狗会不会疼?” “你……”许意被一噎,脸涨得通红。 张明秀却笑得放肆,“就是,你这种贱人,人人得而诛之,二爷就是替天行道,你继续哭啊,你的眼泪,也就董耀光这种傻子会心疼,二爷才不会搭理你。” 众人此时也彻底恍然。 如果没有陆砚北在背后撑腰,张明秀怎么敢如此嚣张。 当着全国直播观众的面,殴打许意。 这一切, 居然都是陆二爷在背后搞出来的? “陆砚北,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许意知道陆砚北重情义,若不然也不会将毫无血缘关系的陆云深视如己出。 她一直觉得,看在死去的那人面子上,陆砚北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她才敢如此嚣张。 陆砚北脸上没有情绪,“首先,我们之间没有旧情;其次,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冥顽不灵,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任何人的忍耐都会有限度的。” “我给你脸了,你非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和你彻底撕破脸。” 此时,舞台后侧的屏幕亮起。 众人下意识朝屏幕上看。 这是一份协议书。 顶端几个大字,分外醒目。 【放弃抚养权声明书】 第278章 反噬,杀人手不沾血 声明书上,明确写着: 本人许意,自愿放弃对其儿子的抚养权,监护权及探视权,现经双方自愿协商达成一致意见。 条款很多,众人没空细看。 只看到了落款处有陆砚北和许意的签名。 大家没想到,许意和陆砚北还曾对孩子抚养权签署过协议。 许意有点懵,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砚北。 “这……这是什么?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东西!” “当时你急于丢掉孩子,我拿过一些文件让你签,里面就有这个,你没细看而已。”陆砚北直言。 当初的许意,只想丢掉陆云深这个包袱,所以陆砚北拿了一堆东西让她签时,她根本没有仔细查看。 “你套路我?” “你急什么,接着往下看。” 除了这份协议,屏幕上还播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陆砚北和许意相对而坐。 里面出现了一句很刺耳的话: “深深就算失去一颗肾脏也能活下去,如果安安没有这颗肾,他会死的!” 等于把许意彻底捶死! 许意张了张嘴,再也无法辩驳。 周围的讥嘲与怒骂声,好似潮水般朝她涌来。 舆论反噬! 大家开始戳着她的脊梁骨骂。 “自己抛弃孩子,这么多年不管不顾,陆家把孩子养得那么好,可不是让你拿去救另一个孩子的。” “就是,真不要脸!” “她怎么有脸上电视,还敢这么大放厥词。”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 面对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许意浑身觳觫发凉。 她猛地看向陆砚北。 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点笑意,像是碎冰,侵入她的骨血,让人阵阵发凉。 她死死地攥着手指,指甲嵌入掌心,抠出粘稠的血液,许意指尖战栗,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完了,她完了。 没有肾,那她的安安该怎么办? 终于,她忍不住了…… 疯一般朝着陆砚北扑过去! “二爷小心!”站在陆砚北一侧的张明秀瞬间冲过去。 和许意扭打在一起! 张明秀离婚时憋屈至极,如果没有陆砚北,她这辈子都要窝囊死,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恩人被打。 敢打我的恩人,我打不死你! 两个女人,挠脸,揪头发,扯衣服…… 场面一度失控。 “贱人,你还想打陆二爷!” 张明秀战斗力极强,几个回合下来,就把许意骑在身下殴打。 她要把这么多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董耀光是彻底不知该怎么办了。 儿子完了,公司也完了。 名声尽毁,他该怎么办? 陆砚北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冷漠。 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不管现场如何乱成一团,他都干干净净的。 杀人手不沾血。 如果有人肯替自己出手,他又何必为许意这种人弄脏衣服。 周围人看到两个女人疯狂殴打,都不敢去劝架,倒是有人拿出手机进行拍摄。 陆鸣主动走过去,将张明秀拉开,“您冷静点,别打了。” 只是他似乎是在拉偏架。 因为他的介入,许意被打得更惨。 直至有警察过来,陆鸣还说:“我是劝架的!” 许意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 你劝架? 你分明是把我架着,让那个泼妇殴打! 许意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衣服就像破布一样耷拉在身上,被打得双目失神,被警察带走时,浑身还在发抖,嘴里念念有词,像是疯了一般。 张明秀涉嫌故意伤害,被警察带走时,也没否认。 她和陆砚北达成了协议,只要能帮她出气,就算在看守所待一段时间,她也甘愿。 她一定要当着全国人民的面: 手撕狐狸精。 到了警局,她只说,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与陆砚北无关。 许意原本是想借助直播舆论,逼迫陆家妥协。 没想到惹急了陆砚北,惨遭反噬,导致她以前的那点腌臜事也被翻了出来。 有人扒出她在跟董耀光之前,交往过一个jun人男友。 因为男友常年在部队,两人长期异地,她也没闲着,勾搭上了一个有钱的富二代,所以一直逼着男友退伍,其实是想分手。 后来男友牺牲,她担心被孩子拖累,才把他扔给了陆砚北。 她过往的经历被一一扒出。 简直就是个交际花。 网友们纷纷心疼陆云深的生父,觉得他是个老实人,碰见了一个渣女。 董家聘请的律师也找到许意,告诉她,抚养权争夺的官司,即便她是陆云深的生母,但考虑曾放弃过他,加之认回孩子动机不纯,胜诉几率很小,让她撤诉。 许意简直要疯了。 那是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凭什么不能要回来! 因为陆云深生父职业特殊,相关话题很快被屏蔽。 网友们也达成了默契,不再讨论陆云深的身世,一致声讨许意这个恶毒的母亲。 陆家老宅 陆砚北从电视台回家时,车子刚驶入院中,就看到陆云深正坐在院子里,拿着,先递给妹妹吃一口。 陆呦呦张着小嘴,咬了口,觉得甜,嘴角一弯,笑得更甜。 “哥哥,吃——” 兄妹俩开心地吃着一根。 瞧见陆砚北回来,陆呦呦开心极了,迈着肉呼呼的小短腿朝他跑过去。 结果, 跑步不稳。 直接摔在了草地上。 陆云深连都不要了,赶紧去扶妹妹,将她身上拍干净,小姑娘没哭,还冲他咯咯笑。 “你是不是小傻子!”陆云深皱起小脸。 “傻,你傻!”陆呦呦笑着。 陆砚北伸手抱起女儿,又牵着陆云深进屋。 陆老太太今天心情好,亲自下厨,陆夫人和徐挽宁负责打下手,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还特意把江鹤庭和江曦月也叫到家里吃饭。 憋屈了这么多天,老太太可算是能舒服地喘口气了。 “怎么只有你来了?曦月呢?”老太太瞧见只有江鹤庭一人。 “她工作忙。”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 “说是有应酬。” 徐挽宁皱眉,一个设计师助理,还需要应酬? 吃完晚饭,陆砚北帮陆云深洗澡。 帮他洗头发时,小家伙忽然冷不丁问了句:“粑粑……” “嗯?” “如果没有我,安安是不是会死啊?” 第279章 报应,断子绝孙 陆砚北喉结微动,摸着陆云深的头,声线温柔,“不会,安安不会死。” “真的?”小家伙满脸惊喜。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能去看他吗?” 陆砚北点头。 哄他睡着后,陆砚北回到房间,徐挽宁正靠坐在床头看考博备考的相关书籍。 “深深睡了?”徐挽宁合上书。 “他想去医院看安安。” 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懂,陆云深把董安宇当成好朋友。 并非陆砚北和徐挽宁心狠,能够眼睁睁看着董安宇因为肾衰竭而去世。 而是因为董家选择很多,肾移植不是骨髓配型,只要是近亲属,配型概率很高,尤其是父母。 “我托医院的人问过,董耀光因为长期应酬,酗酒抽烟,他的肾不适合;许意年轻时玩得疯,身体状况不合适,董家的许多亲戚不愿意捐肾,连配型都没做,他们这才找到了深深。” 父母居然都不合适。 曾经被抛弃的孩子,居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真是讽刺。 至于董家,许意是小三上位,董家的许多亲戚都是吃过苦,受过张明秀恩惠,自然不喜欢她,也不愿配型捐肾。 直播事件过去几天后,大家对此事关注度逐渐降低。 陆云深重新回到幼儿园,因为他生父的特殊身份,某些特殊部门警告过新闻媒体,不要打扰孩子的正常生活,加上陆砚北放话出去,他的生活已恢复如常。 只是根据幼儿园老师的说法,他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好动了。 总会一个人发呆。 周末时,是陆砚北答应带陆云深去医院看望董安宇的日子。 小家伙在玩具店,说要给董安宇选个礼物。 陆砚北手机震动,陆鸣的电话。 “二爷,有人和董安宇配型成功了。” “董家的亲戚去配型了?” “不是。” “有捐赠者出现?” 陆鸣咳嗽着,“这个人,您一定想不到。” “……” 当陆砚北带着陆云深到医院时,病房内居然只有董安宇。 他坐在床上,因为肾衰竭,他全身浮肿,戴着个小眼镜,见到两人,很惊喜,“陆叔叔好。” “我来看你了。”陆云深抱着礼物跑过去。 “谢谢。” 两个孩子凑到一起,总是会说不完的话。 只是董安宇忽然犯恶心,似是想吐,陆砚北眼疾手快,将他抱进洗手间,他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天。 陆砚北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遭罪,也是心疼。 董安宇吐完,轻车熟路地漱口,又看了眼陆砚北。 他眼神怯怯的,试探着说:“陆叔叔,以后您还能带深深来看我吗?” “当然可以。” 成年人之间的事,与孩子无关。 董安宇笑了,“谢谢叔叔。” “不用谢。”陆砚北揉了揉他的头发。 “您放心,医生叔叔说我找到合适的配型了,我不会要深深给我捐肾。”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要他的肾。” “我会保护他的。” 董安宇的话让陆砚北愣住。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陆砚北有些语塞,“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他是我哥哥啊。” 董安宇垂着小脑袋,双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其实……我很喜欢哥哥,他能来看我,我好高兴的。”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因为常年生病,董安宇比同龄孩子更加早熟。 许多事,大人们以为他不懂,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和他相比,深深倒有些没心没肺。 陆砚北抱他出去,很快董家请的护工来了,有护士来帮他输液,陆云深坐在椅子上,两人挨在一起看童话书,他寻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董安宇太懂事。 看到他被病痛折磨,陆砚北心里不舒服。 在走廊上,听到有护士在讨论董家的事,许意正在医生办公室哭闹。 陆砚北去瞧了眼。 许意正拽着一个女人的衣服,苦苦哀求:“求你,求你救救安安。” 说来也巧。 董家这些亲戚,愿意做配型的,基本都不合适,倒是张明秀来做了个配型…… 居然意外适合! 张明秀虽然因为服用药物,出现浮肿,但她当初为了怀孕,特意调理身体,身体状况非常好。 她和董安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许意满脸是泪,哭着求她。 张明秀冷笑:“这一幕真眼熟,当初你勾引我老公,逼着他和我离婚时,我也曾这样求过你,求你别拆散我的家庭,因果轮回,终于轮到你求我了。” “孩子是无辜的,只要你肯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意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明秀面前。 双手扶地,不断磕头。 磕得头破血流。 跪在张明秀脚边,头发凌乱,可怜至极。 “明秀,你究竟要什么,才能答应给安安捐肾。”董耀光皱眉。 张明秀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董耀光凑近。 以为张明秀有什么话要悄悄跟他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张明秀的无情铁掌,直接扇了他几巴掌。 “啪啪——”的响声。 打得又重又狠。 董耀光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你欠我的。”张明秀冷哼着。 “我当年一心跟着你,陪你奋斗,就因为我不能生养,你就抛弃我?董耀光,你真残忍,现在终于轮到你求我了,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你一心想要个儿子,可老天觉得……” “你们董家应该绝后!”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儿子捐肾吗?跪下求我。” 董耀光嘴唇颤抖,犹豫两秒后,跪在了张明秀面前,“求你,救救他。” 张明秀笑出声。 “明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们,安安是无辜的。” 董耀光跪在地上,极其卑微。 陆云深那边是没戏了,没想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居然是被他抛弃的前妻。 造化弄人。 张明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低笑出声,转身就走。 许意急忙伸手,抓住她的小腿,“耀光已经跪下求你了,还不肯救我儿子吗?” 张明秀觉得好笑,“许意,我让他跪下,可没说一定会捐肾救你们的儿子。” “你……故意耍我们?” 许意有点恼羞成怒。 张明秀却大笑出声,“我就想耍你们,那又怎么样?” “我就想看着你们董家,断子绝孙!” 说完,仰天大笑出门去。 董耀光和许意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满脸颓丧。 第280章 特别骚气 徐挽宁从陆砚北口中得知此事,颇为感慨。 “你觉得,张明秀会救安安吗?” 陆砚北点头,“会的。” “为什么?” “我和她接触过,她虽然恨透了董耀光和许意,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女人。”若不然也不会陪着董耀光一路患难吃苦。 但凡她有点手段,心狠些,也不至于落得被抛弃的凄惨下场。 果然如陆砚北所言。 张明秀同意捐肾,条件是要董耀光在公司的所有股份和大部分财产。 理由也很简单: 这是她曾经和董耀光一起奋斗得来的,当初离婚,董家强势,她几乎没分到什么财产,现在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为了救儿子,董耀光妥协了。 倒是许意心有不甘。 董耀光长得不好看,比她年纪大,如果不是图董家有钱,她又怎么可能委身嫁给一个都能当自己父亲的老男人,如今名声毁了,钱财两空,即便不甘心,却也没办法。 为了保证手术能更顺利,董家将手术安排在了国外,需要提前出国调养身体。 董安宇离开前,陆云深去看他了。 两人拉着手,几乎没说什么话。 直至分开,董安宇才低声问了句: “你能不能抱抱我?” 陆云深愣了愣。 伸手抱住了眼前这个浮肿虚弱的男孩儿。 他学着大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后背。 董安宇轻声说:“谢谢哥哥。” 许意是没脸见陆云深的,一直躲在暗处。 她曾私下找过陆砚北和徐挽宁,说她对不起孩子,想要补偿他。 陆砚北直接说:“你如果真的为他好,从今以后就别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 回家的路上,陆云深嚎啕大哭。 无论陆砚北怎么哄,他都无法止住哭声,到家时,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陆老太太心疼死了,把他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哄着。 陆湛南从学校回来,问道:“深深怎么哭成这样?” “舍不得董家那孩子,无论怎么样都哄不好。”陆砚北被他哭得脑仁都隐隐作痛。 陆湛南皱眉,“其实,我有个办法。” “你说。” “打一顿就好了。” 陆云深被吓疯了。 大伯,您就是什么品种呃魔鬼。 太可怕了。 小家伙被吓到了,立刻止住了哭声。 不停抽噎着,甚是可怜。 陆湛南低笑着,“看,不哭了,所以说,有些时候对付孩子,一定要用些非常手段。” 陆云深哭丧着一张脸,弱小可怜又无助。 “大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小家伙掐着腰,气呼呼的。 陆湛南被他逗笑了。 “谁要哄你?生气就生气呗,吓唬谁啊。” “……” 陆云深被气得不轻,不想搭理他。 陆湛南却无所谓,吃了晚饭,仍旧提溜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房间写作业。 小家伙觉得日子过得苦兮兮,还和徐挽宁抱怨:“为什么最近谢叔叔和姨姥姥都不来我们家啊?” 谢放会带他玩。 江曦月每次过来,都会给他带许多好吃。 陆云深自然喜欢他们。 “因为他们要工作,都很忙。” 徐挽宁也很好奇江曦月近来都在忙什么。 孙思佳近来在忙着写毕业论文,想见她难如登天,江曦月似乎比她还忙,周末时,徐挽宁本想约她出去逛街,都被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我还在工作室加班。”江曦月忙着画设计图,就差睡在公司了。 “晚上呢?你总要吃晚饭。” “不行,晚上要应酬。” “你又不是搞销售的,怎么那么多应酬?”徐挽宁都觉得懵。 “陪着领导一起拉赞助,珠宝设计出来,找工厂制作,宣传推广,都是需要钱的。” 许多投资人不懂设计,投资的是设计师。 就好比某些品牌搞明星联名,并非款式多独特,只要和明星挂钩,就总有粉丝买账。 投资人看好的是夏沐这个设计师,所以拉投资赞助时,夏沐一般都会在,江曦月这个设计助理自然也跟着一起。 而周末见的客户,工作室很重视。 据说,如果拉到这个投资,可能今后一两年都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江曦月本来想偷个懒。 没想到老板指名道姓,让她务必到场。 工作室的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古怪。 甚至有传言说: 江曦月是老板养的情人。 当江曦月到了包厢时,才明白为什么老板指名要她一定要来。 因为今晚他们应酬的对象…… 居然是谢放。 白衣黑裤,入目清爽。 谢放真的长了一张人间祸水的脸,头发修剪得比以前略短,整个人显得非常俊朗,漂亮精致的五官,眉眼间俱是神韵风流。 端端往那儿一坐,就是个祸害人间的风流公子哥儿。 他正偏头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闲聊。 偶尔点头附和,丝毫不失礼数。 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放见到她,似乎并不诧异。 工作室找他们公司投资,他就是知道江曦月在这里工作,才会来的。 自从派出所那件事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老板们开始握手寒暄,江曦月这种小助理,根本没资格和谢放说话握手,她安静坐在角落。 夏沐对谢放倒是很热情。 作为近些年崭露头角的新锐设计师,夏沐平时很高傲,倒是难得对一个人如此低眉讨好。 多金又帅气的金主爸爸,谁不喜欢啊。 江曦月偶尔帮忙斟茶倒酒,做着一个助理该做的事。 当有人给夏沐敬酒,她不想喝,就由她这个助理代劳。 谢放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心里不舒服。 自己是空气吗? 她怎么正眼都不看自己? 他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助理了,谢放靠近助理,低声问,“小赵,我今天不够帅吗?” 小赵愣了,“您帅得惨绝人寰,天崩地裂。” 谢放皱眉。 自己既然那么帅,她怎么完全不看他? 小赵是谢先生刚安排给谢放的,虽然跟了他时间不久,但谢放性格直爽,对他性格也很了解。 今天他家谢公子很不正常。 寻常应酬懒得参加,今天却主动要来。 甚至还在办公室换了好几套衣服,特意问他,“你觉得哪套衣服好看?” “您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谢放撩了撩头发,拿着手机照了半天。 小赵都无语了。 谢公子今天…… 好骚气啊。 第281章 这个吻是你欠我的 从进入包厢开始,谢放端着架子,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 搞得小赵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连夏沐这种明星设计师给他敬酒,他也只是简单客套。 倒是工作室的老板,笑呵呵地说道,“谢公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工作室的小江出事,还多亏您出手相救。” 他说的,自然是樊经理对江曦月耍流氓那件事。 谢放挑了下眉,没说话。 老板立刻示意江曦月,“小江啊,你别愣着啊,赶紧去给谢公子敬杯酒。” 当江曦月端着酒杯走到谢放身边时。 某人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冲着江曦月展示自己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别人不懂,小赵吓着了。 他家谢公子…… 怎么像个开屏求偶的雄孔雀。 只是江曦月神色如常,对他的态度与其他人无异,惹得谢放很不爽。 她是怎么做到,撩完就跑,还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夺走了小爷的初吻,就开始装死了? —— 因为谢放心情不好,这次的投资连初步意向都没达成。 江曦月是助理,负责送老板和夏沐回家。 有司机开车,江曦月今晚也喝了酒,坐在副驾。 车上,老板笑着问,“小江啊,你和谢公子……不认识吗?” 江曦月愣了下。 坐在老板身侧的夏沐也是一愣。 她坐在后排,打量着副驾上的江曦月。 她会认识谢公子? 老板继续说道:“上次樊经理的事,他出手帮了你,我今天特意带你来见他表示感谢。” 工作室老板提拔江曦月当夏沐的助理,自然是有所图的。 除了安抚江曦月在樊经理事件中受到的伤害,还因为那次事件是谢放出面帮她处理的,他自然以为江曦月和谢放认识,想通过她攀上谢氏这棵大树。 可今晚的事情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两人好像根本不熟。 就连敬酒也很客套,似乎以前并不认识。 “小江,这段时间我对你不错,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谢公子到底熟不熟啊?”老板笑道。 江曦月又不傻,自然明白他问这话的目的。 她把谢放给强吻了,躲他都来不及。 所以她笑着说:“不认识,不熟。” “那上次他帮你是因为……” “他心地善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江曦月讪讪笑着,“我怎么会认识谢公子啊。” 她巴不得从未认识过那个二傻子。 老板叹了口气。 难道自己下错注了? 夏沐原本还以为江曦月是老板的情人,才对她多加照顾,让她参与设计,没想到是因为谢放。 不过事实证明,老板看错了两人的关系。 江曦月很有才华。 甚至让她嫉妒。 有些行业很残酷,比如搞设计,努力只是一方面,天赋非常重要。 江曦月属于有天赋还努力的那一种,从她应聘的设计稿就能看出,只要悉心栽培,以后定能干出一番成绩。 夏沐在行业里已经很有名气,所以她的设计关注者很多,压力自然大。 压力越大,她越画不出满意的作品。 倒是江曦月近期针对新年圣诞设计出来的作品,让她更有危机感。 江曦月不会读心术,看不穿老板和夏沐的心思,送他们回家后,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当她搭乘电梯抵达所住楼层时,她愣住了。 为什么…… 谢放会蹲在她家门口。 身边还站着拎着公文包的小赵。 小赵看到江曦月,同样一脸懵逼。 谢放今晚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小赵本想送他回家,某人却嚷着要去另一个地方,他只能开车送他过来。 敲了一会儿门,发现屋里没人,他就只能陪着谢公子在门口等着。 可他不知道,这是夏沐助理的家。 谢放双手撑着门,站起来,紧盯着江曦月,“你回来啦?” “嗯。”江曦月点头,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似乎并不想理会谢放。 当钥匙拧开门的瞬间,谢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散发着烫人的热度。 烫着江曦月手腕上的皮肤,让她心悸。 “你干什么?”她皱眉。 “亲完我就跑,你觉得合适吗?” 小赵惊掉了下巴。 什么玩意儿? 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你喝多了,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江曦月余光瞥见他的助理还在,她是女孩子,还是要脸的,嘴硬不承认。 谢放皱眉。 不理自己也就算了,跑去和贺时礼相亲这也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敢做不敢认。 江曦月刚想甩开他握在自己腕上的手,谢放居然拽着她的手,推开门,径直跨进了她的家里。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小赵又疯了! 江曦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已经被他抵在了门上。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江曦月呼吸一窒,她不敢乱动,甚至只要胸口小小地起伏一下,两人就能贴得更紧。 没有开灯的室内,很暗。 月光与霓虹漫入室内,光线刚好能让两人看清彼此。 江曦月能感觉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正一点点落在她脸上。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呼吸特别急促。 两人身体温温热热的,贴在一起。 谢放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那股橙花混杂着晚香玉的气味,淡淡暖暖的。 甜的诱惑。 “谢放……”江曦月紧咬着唇,男女体力有别,这样的姿势,他身上散发的气势,让她有些害怕。 她甚至不敢看他。 他今晚…… 感觉很危险。 “你怎么不敢看我?”谢放紧盯着她,微垂着头,慢慢靠近她,“你不是说喜欢看着我吗?” 在包厢时不看他,现在还不看他! 江曦月咬着唇,没说话。 谢放低笑,“连这句话都忘了?” 直觉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出事,江曦月伸手试图把谢放推开,却没想到他忽然扣着她的后脑勺,贴住她的唇…… 强势侵入。 江曦月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的呼吸,热切紊乱的纠缠,唇角的灼烫,好似火星,一点点燎烧着她的心脏,她浑身充血,脸涨得通红。 江曦月呜咽地推了谢放一下。 谢放皱了皱眉,将她的手固定,死死摁在门上,强势地让江曦月觉得陌生,他哑着声音说,“这个吻是你欠我的。” 江曦月瞳孔微颤! 我欠你什么了,咱们明明两清了。 门内热火朝天。 门外的小赵已经彻底疯了。 因为隔音效果不太好,他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 怎么办? 他家谢公子喝醉酒,兽性大发了? 要不要报警! 这不是耍流氓吗? 第282章 暗夜暧昧,我们试试 未开灯的房间,霓虹与月色交织。 暗夜迷离。 带着酒精味的气息一股股灌入,极具侵略性地在她口中搅弄着。 谢放就是个纯情炸子鸡,不会接吻,毫无技巧。 强势又霸道。 他的唇,太热。 热得让人无法招架。 江曦月心尖轻轻发颤,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双手被固定在门上,无法动弹,她手腕挣扎,却感觉到他的手指竟撑开了她的指缝,手指穿过…… 两人的手心,紧紧相贴。 太热了。 她手心俱是热汗。 江曦月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她不知道谢放究竟想干嘛。 难不成又是喝醉了耍流氓? 因为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感让她眼角有了湿意,她呜咽地抗议。 吻变得温柔。 十月的风很凉,他的吻却很炙热,所过之处,就像过电般,酥酥麻麻,让江曦月喉咙间情不自禁溢出一丝轻吟。 谢放的吻在她唇角流连,被酒浸泡过的嗓子,比寻常更加淳厚撩人。 “什么都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吗?” 既然她忘了。 那他就帮她回忆一下。 江曦月大口喘着气,连连点头。 谢放憋屈了一个晚上,终于高兴了,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回想着方才的吻。 她的唇。 软的,热的,还特别甜。 他的眼神很迷离,醉意连连。 谢放今晚的确是喝了不少酒,就连注视她的眼神,却很热切,就像一只滚烫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着,让她有种衣不蔽体,一切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江曦月扭开脸不去看他,胸腔被滚烫的气息涨满,她不断调整着呼吸,低声说:“谢放,你离我远点。” 她被桎梏在他的身体与门板中间,后侧的门是冰凉的,他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 江曦月简直要疯了。 谢放看着她,“你不喜欢我靠着你?” 江曦月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谢放喝了酒,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之前那个二傻子不见了,忽然这么会撩,江曦月真的承受不住。 “靠得太近,我快不能喘气了。” 谢放点头,稍稍撤开身体。 两人的身体虽没紧贴,但衣服若有似无地擦着蹭着。 这种距离,更磨人。 “谢放,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曦月看不懂他。 “你是不是喜欢上老贺了?” 江曦月一脸懵逼,这傻子怎么忽然提到贺时礼了? 她的愣神落在谢放眼里,就好像是犹豫,他稍微低头,靠近她,灼烫的气息再度拂到她的唇边…… “江曦月,你不要喜欢他。”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他是不是喝多了。 怎么会把她和贺时礼扯到一起,江曦月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喜欢谁?”谢放接着问。 “我……” 话到嘴边,又被江曦月咽了回去。 她已经主动过一次,不愿再把真心捧出来。 “你喜欢谁?”谢放穷追不舍。 江曦月紧抿着唇,不愿再开口,他的唇却已流连到她的唇角,含住她的唇,又是一阵让人不能喘息的吻。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江曦月的下巴被他抬起。 她被迫,与他眼神对视。 “江曦月,你喜欢我。” 她没否认。 谢放笑出声,“你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们试试。” 他之前不知该怎么和江曦月说这件事。 看到她之后,就扭扭捏捏。 今晚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 胆子大了,亲都亲了。 自然什么话都敢说。 这句话,让江曦月心跳骤然加快,快得无以复加。 整个人都好似是飘的。 她还没开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门外的小赵。 “小老板,您要冷静啊,咱们不能知法犯法,您知不知道,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是犯法的,您会被抓的,您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谢放疯了。 他的脸,彻底黑透。 父亲为什么让这样的蠢货跟着自己! 江曦月却没忍住,忽然低笑出声。 “你还笑!”谢放无语,“你再笑我就亲你!” 江曦月忽然咬紧唇,努力憋着。 …… 五分钟后 谢放坐在沙发上,小赵站在客厅,江曦月倒了水递给两人。 小赵进入公寓,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客厅的照片,有江家的合照,还有陆呦呦满月宴上拍摄的一些照片,徐挽宁入了镜。 他还算机灵,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双手接过水杯,笑得讨好,“谢谢江小姐,十分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没关系。” “都是小老板喝醉了,非要来,我拦不住。”小赵直接被责任推给谢放。 江曦月淡声笑着,没说话。 “小老板,很晚了,咱们该走了。”小赵不停给谢放使眼色。 这可是二爷的小姨啊…… 您这样不合适。 谢放却紧盯着江曦月,“我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江曦月此时还觉得好似在梦里,很不真实,咳嗽两声,“你先回家,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担心谢放喝多了酒,第二天如果什么都不记得,那她多尴尬。 谢放郁闷了。 “小老板,真的很晚了,我们快走,不要打扰江小姐休息。”小赵在一旁催促,谢放没办法,垂头丧气地离开。 车里,小赵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小老板,您和江小姐是什么关系啊?她是江家人,为什么不进自家公司,反而去工作室啊?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你们假装不认识?你们很熟吗……” 谢放的头都要炸了:“赵大伟,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小赵愣了两秒,乖乖闭上嘴。 “我和她的事,你谁都不许说,我爸也不行!”谢放冲他笑了笑,“否则,我就让你立马滚蛋!” 小赵急忙点头。 江小姐可是二爷的小姨啊。 您跟她…… 这种事,他哪儿敢对外说啊。 小赵咳嗽两声,“小老板,我只有一个问题,就一个!” “你说!” “江小姐是二爷的小姨?” “对!” “泡二爷的小姨,您真牛逼。” “……” 小赵觉得他家谢公子可真是太厉害了。 看似憨憨傻傻的,没想到是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如果他娶了江曦月,那以后二爷那群人见着他,都得喊声小姨父。 第283章 为爱失了眠 谢放被小赵搞得彻底抓狂。 回家后,他直接冲到父亲面前,质问他,“爸,您为什么要给我安排那么傻逼的助理?” “傻逼?那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谢先生皱眉,“怎么?你对小赵不满意?” “你不觉得他八卦又聒噪吗?” “这不是跟你一样吗?我以为你们性格相似,会很合得来。” 谢放无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江曦月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要不要跟自己在一起啊。 那种感觉,就好像上学时等待公布分数,紧张又焦虑 他很想打电话问一下江曦月,又觉得不该表现得太迫切,需要给她点时间,所以他给江曦月发了个信息: 【我等着你的答案。】 江曦月很快回复:【你是不是喝多了?】 谢放抓狂的挠了挠头发,【我没有喝多,我很认真!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我还是挺不错的,错过我,你会后悔的。】 江曦月笑出声。 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谢放焦急的等回复。 和他相比,江曦月心情极好。 在他与小赵离开后,给自己泡了杯茶,泡脚追剧,怡然自得。 谢放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去公司。 他平时总是充满活力,今天垂头丧气,实在让人费解。 众人询问小赵:“谢公子今天怎么了?” 小赵笑得意味深长。 这可能就是…… 爱情的烦恼! 江曦月到工作室时,老板组织开会,说了下近期的工作安排。 提到谢氏的赞助,老板看向夏沐:“夏沐,你抽空去趟谢氏,再谈一下合作的事,希望谢公子能给我们投资。” 夏沐点头。 而她去谢氏,也顺利拉到了投资。 谢放因为江曦月的原因,本就打算给工作室投资,只是昨晚心情不好,没聊到这一步。 所以夏沐特意来拜访,双方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只差签合同了。 “谢公子,谢谢您对我们工作室的支持,要不我请您吃顿饭。”夏沐没想到拉投资会如此顺利。 “不用,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谢放正发愁江曦月的事。 夏沐回到工作室,自然成了功臣。 同事们都说她很厉害。 居然能搞定谢放。 夏沐自然也很享受同事们的吹捧。 老板又给她安排了两个工作室的老员工做助理,顺便安排了江曦月接下来的工作,“小江啊,我有些其他事要交给你处理。” 而所谓的其他事,只是些杂活。 “老板,我还在参与新年圣诞的珠宝设计,我可能忙不过来。”江曦月皱眉。 因为忙着设计,她近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老板好似忽然回过神,冲她笑了笑,“那你就别参与设计了。” “……” 江曦月的工作,又回到了以前。 端茶送水,复印资料,帮忙整理或者邮寄资料。 工作室的同事们背后讥笑。 说她“失宠”了。 工作室老板想法也很简单。 本以为能靠着江曦月攀上谢氏这棵大树,才对她格外照顾。 没想到她和谢放根本不熟,既然她没有利用价值,就没必要让她参与工作室重要的设计工作了。 江曦月不是傻子。 有些事,她看得清楚明白。 老板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全都是因为谢放。 她原本以为,老板是赏识自己的设计才华,没想到…… 不再参与设计,江曦月工作忽然变得轻松,也有时间和徐挽宁一起喝茶逛街。 “之前那么忙,怎么忽然有空了?”徐挽宁喝着茶。 “忽然觉得这份工作,挺没意思的,想辞职了。” “出什么事了?” 这得从樊经理对她耍流氓开始讲起,这件事目前徐挽宁等人都不知道,江曦月也不想提,只说工作不开心。 徐挽宁见她不想提,也不强求,“要不你还是回去帮表哥,他近来也很忙,忙得看不到人。” 江曦月点头,“我会考虑的。” 她岔开话题,“对了,深深最近怎么样?也没空去看他。” “董安宇在国外调养身体,跟他时常视频,两人感情挺好的。”徐挽宁感慨着,“许意这样的人,居然能生出那么懂事的儿子,跟着她长大,居然也没长歪。” 两人说话间,徐挽宁手机震动,陆砚北的电话,说要来接她。 江曦月看到两人恩爱,自然就想到了谢放。 嘴角忽然轻轻翘起。 落在徐挽宁眼里,她笑道:“小姨,你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江曦月根本没察觉到。 “你笑了,还是春心荡漾那种。”徐挽宁托腮看着她,“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工作室的同事?” 江曦月随即否认,“不是同事!” “那还是有情况了。” “……” 江曦月觉得徐挽宁学坏了,居然套她的话。 “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看看。” “还没确定关系。” 徐挽宁点头,“那你告诉我是谁?” “我怕吓着你。” 徐挽宁微微笑着,“我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还有什么事能吓着我啊,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江曦月忽然觉得,这事儿…… 还真会吓着她。 她觉得,也该给谢放一个答案了。 —— 虽然工作不顺利,但是感情有了起色,江曦月心情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照旧去上班,今晚工作室会请谢放吃饭。 进一步商量合作的事宜。 江曦月想着晚上和谢放把两人的事说清楚,却被夏沐叫到了办公室,“我前几天让你给钱总邮寄资料,你是不是忘了?” “给钱总寄资料?”江曦月皱眉,“没有啊。” “忘了就是忘了,什么叫没有?” “你没让我给钱总寄资料。” 她可以肯定,夏沐没让她做这件事。 夏沐冷笑,“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几百万的合作,你现在还想把责任推给我?” “你确实没让我……” “够了!江曦月,你太让我失望了,忘记的话,你认错就行,你这种态度让我很失望。” 夏沐满脸失望,“我知道,老板不让你参与设计,你心里有气,但你不能把怨气带到工作中来。” “我真没有。”江曦月手指握拳。 “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工作室怕是容不下你!” 第284章 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话已至此,江曦月也不傻。 她冷笑着,“你想赶我走,说一声就行,不用找这么多理由。” 夏沐脸微僵,“你以为你是谁?还需要我找理由?” “你有没有让我邮寄材料,你心里清楚。”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污蔑你?”夏沐满脸不屑,“你只是个实习生,我需要对付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果不是老板关照,你以为我会让你参与设计?” “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恃才傲物,我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华的人!” 江曦月本想干完这个月就离职。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同事们看着她收拾东西,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江曦月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 只是他们工作室,只能有一个“夏沐”!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 晚上,工作室老板照旧宴请谢放。 夏沐仍带着助理。 却不是江曦月。 谢放今天本来挺高兴的,因为江曦月早上给他发信息,说晚上有话要跟他说。 他没谈过恋爱,男女之间那点事,不太懂,小赵还给他推荐了几部言情电视剧,让他好好学习。 谢放今天还特意穿了身帅气的西装。 结果…… 就这? 小赵见他脸色黑沉,状似无意地问道:“我记得之前夏设计师的助理是个漂亮的姑娘啊,怎么换人了?” 老板没想到谢放的助理会突然问道江曦月,还愣了下。 倒是夏沐笑道:“她工作上犯了点错。” “她是我们工作室今年新招的实习生,小姑娘仗着有点才华,脾气挺傲的,给她安排工作,她心里不满,而且做错事还不承认。” “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总是沉不下心。” 谢放低垂着眉眼,没说话。 小赵继续问道:“那她人呢?” 夏沐笑道:“年轻人嘛,我也想给她机会,可她不肯,非要辞职,还说我故意针对她,自己主动辞职了。” “主动辞职?”谢放忽然抬头看她。 原本散漫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看得夏沐心头猛跳。 她悻悻笑着,“是啊,年纪不大,脾气挺大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 谢放摩挲着面前的茶杯。 “江曦月这个小姑娘是有点天赋,但是脾气确实不好,和同事们关系也不太好,就算她过了实习期,我也不会留下她。”老板跟着附和。 反正江曦月不在,自然所有过错都是她的。 谢放轻轻笑了笑,“她脾气不好?” “今天做错事,我就是说了她几句,她还敢顶嘴。”夏沐有些委屈。 谢放挑眉,“我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们一人一句,倒是把她批得一无是处,你们可真牛逼。” 众人听得一阵恍惚。 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工作室老板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 “谢公子,您和小江很熟啊?她真的是做错事才离职的,我们真是……” 谢放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注定了他接触的人都不会太单纯。 权贵名门,没几个傻白甜。 谢放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却不傻,冷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她是主动辞职,还是被辞职,你我心里都清楚。” 职场的那点事,谢放都懂。 上司若想搞你,自然有各种办法。 “今天这个饭局我是不打算参加的,不过是因为她原本回来,结果倒好,她居然离职了,那还玩什么!” “你们自个儿玩!” 他正在追求江曦月的关键期。 工作室这顿操作,不是故意搞事嘛。 谢放是炸了。 只是他没心思搭理这群人,快步离开包厢,倒是小赵被拦住了。 工作室的老板还问他,“赵助理,那我们和谢氏的合作……” “他不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你们还想合作?你怕是没睡醒。” “……” 工作室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似乎没反应过来。 老板算是被搞疯了! 他们到底熟不熟啊? 而小赵说完,快步追上谢放。 只是某人急着去找江曦月,哪儿顾得上什么助理。 当小赵追出去时,只能看到汽车尾灯。 “小老板,小老板——”小赵追着车子跑了几步,“我还在这里啊,您怎么把我扔这儿了啊!” 小赵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助理嘛! —— 谢放给江曦月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开车一路狂飙,直奔她的公寓。 经过多部言情剧的洗礼,他已经开始脑补,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可能躲起来偷偷哭泣抹眼泪。 此时,她需要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让她依靠,正是自己展示男友力的时候,谢放一路脑补,当江曦月给他回电话时,他直接说:“你在哪里?” “楼下啊。” “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这么晚还出门,她该不会要去借酒消愁。 江曦月皱了皱眉,没说话。 约莫五六分钟,谢放就到了。 一个漂亮的刹车甩尾,车子稳稳停靠在单元楼下。 江曦月被明亮的车前灯照得眼睛有些恍惚,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力气太大,勒得又紧。 让她无法喘气。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你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你要是想哭,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过了十几秒,怀里的人没动静。 谢放皱眉。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 他松开搂住江曦月的手,看着她,“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喝酒了?” “没有。” “发烧了?” “我没有。”谢放怒了,“我听说你离职了,知道你很难过,特意来安慰你。” “我……难过?” “是啊,你刚才不接我电话,不是在暗自神伤?” 江曦月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我当时只是双手拿着东西,不方便接电话。” “那你这么晚出来干嘛?”不是打算去买醉? “我下楼扔垃圾。” 谢放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一时竟不知该做点什么。 他本以为江曦月会哭,自己刚好能安慰她,这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江曦月打量了他一眼,冲他勾了勾手指,“走,跟我回家。” 勾手指? 这姿势,怎么那么像招呼小狗啊。 谢放心里不满。 口嫌体直,还是乖乖跟她上了楼。 江曦月打开鞋柜,丢了双男士拖鞋给他,“换鞋。” 谢放皱眉,傲娇道,“我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鞋。” “新的,给你买的。” 谢放乐了,乖乖换了鞋,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江曦月开口。 他知道,是死是活,就看今晚了。 就连上学时,他都没坐得如此端正过! 第285章 想亲她,再亲一下 谢放坐立难安,江曦月却瞥了他一眼,“我在做饭,你吃了吗?” “还没有。” 江曦月做饭的时候,谢放手机震动,是小赵的信息:【小老板,我到江小姐公寓楼下了,您那边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 【您别怂,直接上,像个爷们儿一样。】 【我紧张!】 【紧张什么?】小赵不理解。 他家谢公子在公司,怼天怼地,就连亲爹都不放过,居然也有怂的时候? 【我紧张,想抖腿。】 小赵快笑疯了。 您不要干脆跳个舞? 晚餐摆上桌,清粥搭配三盘小炒,江曦月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谢放要了罐可乐,用餐期间,两人几乎全程没有交流。 直至吃完饭,江曦月去洗碗,谢放才走过去,“要不要帮忙?” “不需要。” 江曦月住的是单身公寓,厨房不大,两个人站着,总觉得有些拥挤。 “为什么离职?”谢放紧盯着她。 江曦月正洗碗,听到这话,手指微僵,碗碟碰撞,又泡沫不小心飞溅到了她脸上,她下意识伸手,准备将脸上的泡沫擦去。 “别动,我帮你。” 说话间,谢放已经伸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泡沫。 目光相撞,她能清晰感觉到谢放指尖的热度。 温温热热。 温柔擦拭,好似将她脸上也擦出一层红晕。 “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谢放问她。 “我本来就打算辞职了,在那里工作挺没意思的。”江曦月故作无所谓的轻松模样。 谢放却忽然开口,“要不要抱抱?” “……” 江曦月怔愣瞬间,谢放原本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流连到她的后颈处。 他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跌进他怀里。 她双手沾满泡沫,无法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他紧紧搂住。 “谢放……”江曦月浑身僵硬。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 他的指尖穿过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轻抚。 江曦月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下,心头潮湿。 “谢放,那晚你跟我说,要试试,是认真的吗?” 谢放松开她,垂头看她,“当然是认真的,比钻石还真,你不信我?” 眼神笔直热切,倒是搞得江曦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微微移开眼,“不是不信,我是怕你那晚喝多了,第二天就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我喝酒从来不会断片!” 江曦月笑出声,“那你记不记得那次去陆家吃饭,你醉酒强吻了我。” 谢放懵逼了。 他还干过这种混账事? “我真的强吻了你?” 谢放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好好想想,先松开我,我还要洗碗。”江曦月扭了扭身子,让他松开抱住自己的手。 谢放回忆着,确实不记得了。 江曦月刷完碗,准备离开厨房。 从谢放身边擦身而过时,手腕忽然被他拉住,整个人被拽回原位。 “你做什么?”江曦月皱眉。 “那件事我确实不记得了,如果你介意的话,你可以强吻我一次。” 江曦月懵了。 什么逻辑! 你亲我一次,我亲你一次? 简直没完没了了。 她觉得谢放有时候挺幼稚的,想甩开他的手离开厨房,只是谢放却忽然靠了过来。 他并不是个强势霸道的人,可是周身的气势压过来…… 尤其是呼吸,灼烫热切得让人呼吸艰难。 “你干嘛?”江曦月心跳骤快。 “我给你机会,你亲不亲?” “不亲!” 这种事,难不成互相强吻一次,就能扯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谢放竟在这时候低头压过来。 对准她的唇角,肆意搅弄。 江曦月瞳孔倏地放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 侵犯自己。 甚至忘记了抵抗。 他的气息很重,唇角落下的温热,让人心颤酥麻。 厮磨,滚烫。 在他的桎梏下,两人的气息交缠,屋内温度上升,浓烈得好似身处炎炎夏日。 此刻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谢放的吻很热,烧人一般,江曦月似乎尝到了一丝可乐味,甜的。 那股甜味儿钻入心底,汩汩泛着气泡。 “你不想亲我……”他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可是我想亲你。” 谢放以前无心恋爱,看到别人接吻就嗤之以鼻。 觉得接吻就是嘴对嘴吃口水。 没什么意思。 那晚之后,他脑海中总是不断回忆暗夜迷离中的那个吻。 他不会接吻,觉得自己上次没发挥好。 总想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 江曦月红着脸,正不知该说什么,谢放却忽然问道:“这次感觉怎么样?” 感觉? 江曦月疯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看上谢放这种憨批。 哪儿有人会在接吻后,询问接吻感受的? 江曦月臊红了脸,不愿说话。 “我觉得挺好的。”谢放咳嗽着,“我还有个想法?” “什么?” “再亲一下,行吗?” “……” 江曦月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搞疯。 你刚才没问我都亲了。 现在又为什么要来问我? 见她没拒绝,谢放低头,小心翼翼地靠近,两人的身体越贴越紧,好似要把彼此都烧个赶紧。 她试探着回应。 换来的却是更加强势的入侵。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烈火灼烧,被海水淹没,好似下一秒就不能呼吸了。 她觉得谢放一定有双重人格。 一个憨憨的,一个撩撩的。 接吻结束时,江曦月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谢放却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四周静谧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这样,就算正式交往了。”谢放说道。 “如果我说不算呢?”江曦月故意逗他。 “都亲嘴了还不算交往?你把我当p友?” “……” 谢放这张嘴,总能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 亲都亲了,抱也抱了。 这都不算男女朋友,还算什么? 江曦月是怎么回事? 总是撩完就跑? 我把你当女朋友,你把我当p友? 第286章 破处了? 江曦月懒得理他,直接岔开话题,“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暂时别对外说。” “为什么?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不是。”江曦月咳嗽着,“我是希望等感情稳定些再告诉宁宁他们,如果我们交往几天或者一个月就分手,所有人又知道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难免尴尬。” 谢放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自己如果现在乐颠颠地告诉陆砚北,自己要当他小姨父了。 十几天后,惨遭打脸。 以他对陆砚北的了解,绝对会“打击报复”他。 那多丢人。 两人约定好,先试交往一段时间。 三月为期。 如果各方面都合适,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公开。 谢放已经开始期待陆砚北喊自己小姨父的模样了。 —— 谢放紧张了这么多天,得到了肯定答案,高兴不已。 赖在江曦月家里,不想这么快离开。 约莫十点多,谢放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谢夫人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不确定。” 说真的,谢放不想回家。 跟江曦月待在一起多好啊,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跟她共处一室,他也觉得开心。 “你今晚不是有应酬,还没结束?”谢夫人皱眉。 “早就结束了,有其他事。” 谢夫人从儿子的语气中就听得出来,他心情不错,随即开玩笑地说道,“你该不会在哪个小姑娘家里?” 没想到,谢放居然没否认。 谢夫人挂了电话后,还有些懵,看向丈夫,“咱家放放,好像真的有情况了,在一个姑娘家里。” “这小子,出息了啊。”谢先生笑道,看向满脸忧色的妻子,“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他谈恋爱吗?他有情况,你应该高兴,叹什么气啊。”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那又怎么了?” “我怕他们搞出人命。” 谢先生脸都僵了。 谢放脸皮厚,赖在江曦月家中不肯走,她最后没办法,让他睡在沙发上。 睡前,隔着一扇门,谢放和她说了晚安。 江曦月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觉得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甜味儿。 谢放激动得睡不着。 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停晃着脚。 他很想和大家分享心里的喜悦,偏又和江曦月约定,暂时不公开,他憋得难受。 大半夜的,开始在群里疯狂撒红包。 陆砚北此时还没睡,正在书房处理文件。 距离他和徐挽宁的婚期越来越近,他准备在婚礼结束后,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出国度蜜月,自然要把工作提前完成。 手机震动。 谢放像是疯了,正在群里发红包。 许京泽:【放放,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放放:【小爷高兴,让大家沾沾喜气。】 陆砚北:【你脑子被门挤了?】 【陆砚北,我告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要注意点。】 许京泽发了个拍桌狂笑的表情包:【放放,胆子很大啊,敢这么和二哥说话。】 【二哥,今年过年,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谢放掐着手指算,三月为期,差不多就是农历新年的时间。 他今年要给陆砚北送份大礼! 陆砚北没空理他。 谢放这种二傻子,脑子时常抽风。 不过他在群里发的红包,陆砚北倒是一个都没放过。 有钱不拿是傻子。 徐挽宁也没睡,正在书房看书备考,见他如此开心,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个傻子在发红包。” “……” 谢放心情极好,但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助理小赵此时还在楼下。 因为车钥匙在谢放手里,他只能蹲在车边守着。 深秋的寒风,吹在身上,冷得他直打战。 他很想给谢放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出来,又担心打搅了他的好事,只能咬牙硬撑着。 小老板, 希望你还记得,还有个小助理在寒风中等你。 —— 翌日一早,江曦月是被一阵嘈杂的叮哐声吵醒的,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从她的厨房里,冒出一股白烟。 谢放正咳嗽着拿着锅在冲洗。 “你在干吗?”江曦月皱眉。 “做早饭。” 江曦月看着满地狼藉的厨房,头都炸了。 这是做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厨房搞什么生化实验,弄得乌烟瘴气。 她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和谢放交往了。 不过谢放还是端出了一盘焦糊的鸡蛋饼,“你别看它长得难看,味道还不错。” 江曦月悻悻笑着,“做得挺好的,下次别做了。” “……” 谢放郁闷。 “那我打电话给小赵,让他买点早餐过来。” “你身上挺脏的,先去洗个澡,剩下的我来弄。”江曦月有点头疼。 她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小朋友。 自己是来当老妈子的! 谢放想交往第一天,给她一个惊喜,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厨艺。 小赵在楼下蹲了一整夜,接到电话很激动,没想到是让他买早餐的,还让他拿一套衣服过来。 他还是挺高兴,江小姐既然能让他家小老板留宿,就说明进展顺利。 换衣服?留宿。 两人…… 普天同庆,他家小老板应该是破处了。 —— 当江曦月收拾好厨房后,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小赵送早餐,就直接打开了门。 只是门外的人,让她诧异。 居然是工作室的老板和夏沐。 应聘工作时,江曦月曾在简历上填写过住址,两人自然能顺着她之前的简历找过来。 两人拎着水果礼物。 脸上带着谦卑讨好的笑意。 “小江,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工作室老板微微弯着腰,笑容格外和善。 “你们怎么来了?”江曦月皱眉。 “之前在工作上有些误会,我是特意带着夏沐来给你赔礼道歉的,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昨晚谢放一席话,直接把他们炸懵逼了。 自然要想方设法把江曦月这尊菩萨给请回来。 只是昨晚聚会发生的事,江曦月并不知情,不知道他们搞这出,意欲为何。 “那个……”老板见江曦月一直不说话,硬着头皮开口,“要不我们去屋里说?” “不用,有什么话就站在门口说。” 江曦月在工作室,态度一直谦和有礼,即便是端茶倒水,也都是和颜悦色。 忽然这般强势,倒是惹得门外的两人一愣。 第287章 你们是在偷情吗? 他们本以为江曦月性格好,估计说几句软话,就能把她哄回去。 现在看来, 他们想错了。 从门口往里看,公寓虽小,五脏俱全。 最关键的是,里面的家具陈设看得出来,并不便宜。 绝不是一个普通小员工消费得起的。 “小江啊,我们是觉得,既然是误会,还是希望你能回工作室上班,并且参与设计工作,我还打算帮你报名今年的冬雪杯设计大赛,你觉得怎么样?”老板笑道。 冬雪杯设计大赛? 一听这话,站在边上,本来一言不发的夏沐瞳孔放大。 这个比赛对新锐设计师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能获奖,以后在业内就算是彻底立住了脚,只是参加比赛,需要推荐,名额有限。 工作室就一个名额,今年本来要推荐的就是她。 现在居然要把名额让给江曦月? 这让她有些急了。 道歉可以,让江曦月回来参与设计也没问题,唯独这个参赛名额…… 她不想让! 可是老板开口,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强压着怨气。 江曦月也愣了下,继而笑道,“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如果她想参赛,让江家任何一个人写封推荐信就行,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并没诱惑力。 工作室老板没想到江曦月态度这么硬,急忙给夏沐使眼色。 夏沐只能硬着头皮说:“江曦月,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那语气,怨念很重。 “我已经离职了,许多事我不想再提,你们不用特意来道歉。”江曦月直言,“违心的道歉,更没必要。” “夏沐!”老板皱眉。 夏沐心里窝着火,她素来骄傲,却只能弯下腰,“江曦月,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江曦月垂下眸子,淡笑,“误会?你确定?” 夏沐愣住,再也忍不住。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江曦月,你真的以为认识谢放,就能为所欲为吗?老板之前问你认不认识谢放,你说不认识,你是不是觉得耍我们很好玩?” “我耍你们?”江曦月嗤笑一声。 “你不就是希望我们来低头给你道歉?不过是仗了谢公子的势,别太得寸进尺。” 老板不断给夏沐使眼色,让她闭嘴。 夏沐一想到比赛名额会被挤占,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江曦月人长得漂亮,有才华,只要谢放肯捧她,假以时日,定能在设计圈崭露头角。 自己想要的,她那么轻易就能得到。 好不容易把她从工作室赶走,还要卑躬屈膝地将她请回来,夏沐自然不愿意。 她故意说话难听,就是希望江曦月别回来。 江曦月觉得好笑。 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正当她想发作时,谢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看向门口的两个人:“让我来看看,是谁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谢放刚洗完澡,没有换洗衣物,穿了件浴袍,发梢还滴着水。 搂着江曦月的腰,亲昵得很。 门外的两个人,算是懵逼了。 这特么…… 又是什么情况! 同居了? 要不然谢放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你们啊,怎么着,在工作上欺负她还不够,现在还上门欺负,真以为她没人护着好欺负是!” 门外的两个人,哪儿能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谢放。 根本没反应过来。 再说了,谁上门欺负她了啊。 夏沐咬着牙,“谢公子,没人欺负她,您也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啊。” 言外之意: 江曦月在谢放面前说他们坏话了。 这话,倒是把谢放听乐了。 “她可从没跟我提过你们,更没说过工作上的事。” “我只说我看到,听到的。” “昨晚说她犯了错,今天又说是工作失误,所有话都是你们说的,说黑即黑,说白就白,就算来道歉,她也必须接受?你们挺霸道啊!” “不接受,就说她得寸进尺?我看是你们厚颜无耻!” “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滚蛋!” “什么玩意儿啊。” 谢放说完,直接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门外的两个人,脸色铁青。 离开时,两人开始揣测江曦月和谢放的关系。 他们在同居交往? 还是谢放包养了她? 无论是什么关系,他们都不敢对外乱说。 总不能告诉所有人,他们把谢放的女朋友给赶出工作室了。 老板连连叹息,只能认栽。 倒是夏沐紧咬着牙,很不甘心。 谢放关上门后,看了眼江曦月,怕她心情不好,便说道:“不要太在意某些人说的话,因为他们有嘴,但不一定有脑子。” 江曦月笑着点头。 待小赵送了早餐过来,吃完饭,谢放就乐颠颠地去了公司。 小赵无语: 为什么会觉得今天小老板好傻!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颠覆了小赵的认知。 两个人约会,总是偷偷摸摸的。 他私下问谢放: “小老板,您和江小姐真的在交往吗?” “你以为呢?” “怎么感觉你们像在偷情?” “……” 这话说得也的确没错。 江曦月担心工作室的人再去公寓打扰,想搬家,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住处。 谢放还挺高兴,觉得可以共筑一个属于他们的爱巢。 他甚至为两人爱的小窝开始物色住处。 结果, 江曦月搬到了江鹤庭的那里。 谢放懵逼了。 这可怎么约会啊。 简直操蛋! 两人出去,总担心被江鹤庭发现,搞得和做贼偷情差不多。 江曦月近来也没闲着,回自己公司帮忙,又将自己其中一组珠宝设计简单修改了一下,加紧制作,想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徐挽宁,正好可以搭配陆砚北送的婚纱。 她把制作完成的珠宝送去陆家老宅,让徐挽宁试戴时,意外碰见了谢放。 江曦月咳嗽一声,“你先佩戴一下,有不合适不喜欢的地方,还可以再修改。” 徐挽宁看着丝绒盒子里的钻石项链。 璀璨夺目。 款式也新颖别致,心里十分喜欢。 “谢谢小姨。” “都是自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过段时间我准备去试妆,到时候就佩戴这条项链。”没有结婚时,徐挽宁不知道一个婚礼竟如此繁琐。 婚礼当天造型和妆面,都要提前定好。 “那到时候我陪你去。” 江曦月和徐挽宁说着话,谢放则在逗陆呦呦玩。 实则两人都心不在焉。 目光相遇,眼神开始拉丝。 小赵就站在不远处,有些无语。 谈个恋爱而已,你俩怎么搞得和特务接头一样。 第288章 躲起来亲,好刺激 在两个特务暗戳戳进行眼神交流时,陆砚北接陆云深从幼儿园回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贺时礼。 一身西装,斯文雅致。 他和陆砚北今天在商业活动上恰好遇到,就来陆家探望老太太。 “谢叔叔,姨姥姥。”小家伙见着客厅里的两人,格外兴奋。 扑到谢放怀里,央着他陪自己玩。 以前的谢放,陪孩子玩,无所顾忌,现在开始在意形象,低声咳嗽着,“叔叔今天不太方便,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玩,去,自己去玩泥巴。” 陆云深皱起小脸。 谢放打量着贺时礼,他举手投足皆是风度和教养。 他清了下嗓子,调整坐姿。 瞬间从【不羁放】变成【优雅放】。 陆云深皱眉,“谢叔叔,你今天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谢放故作深沉,“是不是发现我今天很帅?” “你今天好做作。” “……” 谢放气得直咬牙。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果然是陆湛南调教出来的孩子,说话都跟他一样毒舌。 “谢叔叔,走,陪我玩。”陆云深抱着谢放的胳膊撒娇,“我们去玩捉迷藏。” 谢放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点头。 陆云深又叫上江曦月、贺时礼,还有家中几个佣人,大概是知道他们不会拒绝自己。 毕竟…… 如果是大伯陆湛南,绝不会陪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只会问他,“作业写完了吗?” “你们快去躲起来,我要开始倒数了。”陆云深说着伸手捂住眼睛,开始从一百开始倒数,众人开始寻找躲藏的地方。 江曦月有些头疼。 她虽然常来陆家,也不可能挨个房间都去过,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她记得徐挽宁放置婚纱的衣帽间,应该可以藏人。 当她进入衣帽间,婚纱用展示架放置在中间,边上还有衣橱。 对开门的衣橱,她伸手打开——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江曦月没想到谢放也躲在这里。 “你……”江曦月愣了两秒,刚准备关上柜门离开,手腕忽然被他握住,她心里咯噔一下,毫无准备,整个人就被他拽进了衣柜里。 随着柜门被关上,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阳光透过柜门缝隙漫入。 一米阳光,落在两人中间。 衣柜虽大,却也容不下两个成年人,两人身体紧挨着,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你干嘛?”江曦月压低声音。 不待谢放开口,外面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陆云深正在走廊上喊着:“大家都藏好了,我来啦——” 江曦月紧张得要命。 两人这种状态要是被陆云深看到,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她刚要开口,口鼻就被谢放捂住。 “嘘——”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放静静听着,垂头打量着身前的人。 此时的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在她睫毛上跳动,许是口鼻被捂住,她脸有些红,呼吸也变得热切。 灼烫的气息,忽轻忽重地落在他手心。 那股酥痒感,让他喉尖抑制不住地滚动两下。 有种饥饿感从心头涌起。 她身上的那股甜腻味儿充斥着衣柜,不断刺激着他。 江曦月担心被陆云深发现,正紧张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根本没注意到谢放的眼神越发深沉。 “吱呀——”门被推开。 那一瞬,江曦月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曦月的心脏已提到了嗓子眼,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谢放忽然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她本能看向他。 下一秒, 他低头吻住了她。 江曦月瞳孔倏地放大,狭小的柜子里,她无路可退,更不敢乱动。 只能看着他贴住自己的唇,直接探了进去…… 两人交往时间不算长,接吻次数屈指可数。 谢放学得快,很会亲人。 心脏狂跳着。 江曦月身子瞬间酥软了一半。 她太紧张了,甚至不敢呼吸,以至于脸都快被憋红了。 陆云深的脚步声,好似化为密集的鼓点,在她耳边鼓噪着。 心乱如麻,心跳快得几乎要破表。 衣柜里的气温逐渐升高,好似那一米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都变得热气灼人。 只是没想到,陆云深并没打开柜门,居然又走了。 粑粑说了,不能乱动婚纱! 这是婚礼上穿的。 陆砚北早就放出狠话,他敢把婚纱弄坏,就把他的小狗腿打折。 小家伙不敢在这里房间随意翻找。 所以进去后,又很快离开。 江曦月这才松了口气,谢放笑出声,越发肆无忌惮。 他的身体,紧挨着她。 唇齿香舌。 湿漉,迷乱…… 暧昧惹火,香艳四射。 衣柜里,时间流动的异常缓慢,不知过了多久,江曦月将脸压在他肩上,“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在陆家,你真不怕被人发现?” “就是想亲你了。” 谢放行事素来张狂,无所顾忌。 想亲她,想靠近她,便顾不上身处何地。 先亲了再说。 管他事后,是死是活。 “曦月,你就不想亲我?”谢放紧盯着她。 江曦月紧咬着牙,不想理他。 “我知道,你也想,刚才感觉还可以?” 感觉? 她都快被吓死了。 “你再这个样子,我可要生气了。”江曦月真的快被吓死了。 “其实不公开也挺好的。” “哪里好?” “偷情呀,多刺激啊。” 谢放本就不是个性格稳重的人,特立独行。 江曦月无语。 刺激? 简直刺激得要死掉了。 江曦月觉得,自己当初选择交往一段时间再公开,可能是个错误。 —— 陆云深最终也没找到他们,询问两人躲在何处时,两个人语焉不详,含混着糊弄他。 小孩子总是好忽悠的。 老太太留他们在家里吃了晚饭才走。 席间,陆夫人还打趣地看向江曦月,“我原本还想撮合你跟时礼,可惜啊,你们对彼此没感觉。” 说完,又看向谢放,“放放,你前段时间不是帮曦月介绍相亲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谢放愣了下。 贺时礼打量他,“你之前说小姨的终身大事就包在你身上了,你要多上心。” 谢放笑了笑。 我亲自负责,还不够上心吗? 谢放忽然意识到,和江曦月在一起后,那他以后和陆震寰夫妻俩岂不是变成同辈人了? 以前喊叔叔阿姨,现在喊哥嫂。 真的刺激! 让你们打趣我,迟早我要闪瞎你们的眼。 吃了晚餐后,陆砚北又和谢放、贺时礼单独聊了几句,说的是结婚当伴郎的事,离开时,谢放主动提出送江曦月。 众人也没多想,毕竟因为相亲这档子事,两人走得本来就近。 “二哥?人都走了,你还站在院子里看什么?”徐挽宁见陆砚北站在院中发呆。 “你觉不觉得谢放今天很不一样。” “谢放?”徐挽宁皱眉,“比平时稳重了?” “不是,他最近挺骚气的。” “……” “《动物世界》里,动物到了发情期,为了吸引异性,就会使出浑身解数,譬如孔雀开屏,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求偶的气息。” 第289章 玩?躺平让你玩 徐挽宁愣了两秒。 “谢放这个年纪,想恋爱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也不知哪个倒霉姑娘被他看上了。” 徐挽宁笑出声,挽住他的胳膊,觉得他太毒舌,“其实谢放挺好的。” “哪儿好?” “风趣幽默,看似不正经,大事上都很靠谱,和他一起生活,肯定很有趣。” “你喜欢他这种?” 陆砚北听到自己妻子如此夸奖一个男人,有点吃味。 对方是自己好友,他觉得这种行为可笑又幼稚。 待两个孩子睡着,就开始折腾徐挽宁。 水到渠成的事,陆砚北有些难耐,非要从徐挽宁口中听到他最好这种话才肯罢休。 “什么时候去试妆?”事毕,陆砚北把玩着徐挽宁耳边的碎发。 “约了下周。” “如果有空,我陪你去。” 接近年底,正是每个公司冲业绩的时候,晟世也不例外,陆砚北近来的确很忙,“婚礼,我想邀请些以前在部队认识的朋友。” 徐挽宁靠在他怀里,点头。 “他们早就想来看深深,我以前担心他们说错话,一直没让他们来。” 陆砚北邀请的战友,与陆云深的生父也都认识。 他和徐挽宁说起以前入伍时的一些事。 她却忽然就想到了梁鸿生。 陆砚北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前段时间,我听人说梁鸿生开始做慈善了,专门帮助那些父母双亡的孤儿,眼睛看不到或者身有残疾的孩子。” “唱戏,进行募捐。” 徐挽宁怔了下,没吱声。 “过几日,有个慈善晚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徐挽宁犹豫片刻。 终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 谢放和江曦月从陆家老宅出来后,两人坐在车子后排,十指紧扣,看得开车的小赵十分无语。 你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今晚,能不能迟些回去?” 谢放紧盯着她,满脸期待。 热恋期,总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江曦月点头应着,说要给江鹤庭打个电话。 无论怎么说,江曦月都是他的长辈,又是个成年人,江鹤庭并没多问,只告诉她晚上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如果太晚,他可以去接她。 挂了电话,江曦月看向谢放:“我们现在去哪儿?”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深秋的京城,入夜气温很低,也不适合在户外活动。 谢放想了半天,“不如去看电影?” 这就是正常情侣的约会流程。 两人在一起后,还没去过电影院。 “你想看什么电影?”谢放拿出手机,准备网上购票。 两人选了半天,江曦月指着一部恐怖片,“这个可以吗?我还没有在电影院看过恐怖片。” “……” 谢放还没开口,小赵就立刻说:“恐怖片好啊,在电影院看,画面音效拉满,肯定比在家里看更刺激。” 最关键的是: 如果江曦月害怕,他们家小老板完全可以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多好的机会啊! 两人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进入影厅,入座率不高,偌大的影厅零星坐着七八个人,谢放坐下后,表情就格外严肃。 后背紧贴在椅背上,双手攥紧,又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这部电影评分还不错,应该很好看。”电影开始前,江曦月翻看着影评,又扭头看向谢放,“你怎么了?害怕?”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怕!”谢放嘴硬。 “爆米花吃吗?” “吃。” 谢放抱着爆米花,想以此转移注意力。 随着电影开场,恐怖片诡异的音乐响起,谢放低着头,不停嚼着爆米花,直至没声音了,他才敢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 结果——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双眼流血的女人忽然出现! “啊——” 谢放没忍住,嗷的一嗓子。 手指哆嗦,爆米花撒了一地。 甚至紧张得一把抓住了江曦月的胳膊。 江曦月:“……” 电影没结束,两人就提前离场,江曦月没想到谢放会怕恐怖片,从影厅出来后,终是没忍住,笑出声。 她乐得不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不敢看恐怖片,笑死我了……你不敢看就早点说啊,你装什么啊,哈哈哈……” 谢放无语。 这可真是自己的亲女友啊。 他并非真的胆小,若不然也不会喜欢飙车。 只是有些恐怖片的画面并不可怕,却擅长渲染气氛,故意制造惊悚镜头,一惊一乍的。 好端端的人,都能被活活吓死。 见她一直在笑,谢放有些无奈,“还笑?”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好玩。” “好玩?要不今晚别回家了,我可以躺平让你玩。” “……” 江曦月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脸忽然爆红,再也不敢笑他。 谁想玩他了。 送江曦月回去后,小赵还特意问谢放今天看恐怖片的进展如何,“江小姐是不是特别害怕,有没有躲在你的怀里?” 谢放不想让助理看不起,开始吹牛逼。 “那是当然,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么威武,一把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不愧是小老板,就是牛逼。” 谢放觉得头好痛。 完了。 今天自己在她心里完美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早知道就该拒绝她,不该去看什么恐怖片,看些爱情片多好啊。 为了锻炼自己的胆子,免得让江曦月再瞧不起,谢放回家后,还特意找了几部经典恐怖片,诸如《午夜凶铃》、《咒怨》…… 结果,被吓得在房间嗷嗷直叫。 谢家夫妻俩很无语。 谢夫人更是直接敲开他的房门:“放放,你大半夜的,怎么叫得像杀猪一样。” 谢放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不适合看恐怖片。 江曦月却觉得谢放真实的可爱。 她回家后,心情不错。 江鹤庭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打趣道:“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了?” 恋爱的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江鹤庭形容不出,就是觉得她和以前比有很大变化。 本以为她从工作室离职,至少会难受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心情特别好。 江曦月瞥了他一眼,“长辈的事,你少打听。” “……” 江鹤庭本就不乐意喊她姑姑,更懒得理她的事。 只要她别找谢放那种,每天都在挑战他审美底线的小姑父回来就行。 “过几日冬雪杯设计比赛要出结果了,我听内部人说,你的偶像这次参赛作品不错,可能会获得金奖。”江鹤庭不知道她和夏沐之间的事。 她视夏沐为偶像,江鹤庭以为她会对夏沐的消息感兴趣。 江曦月微微笑着,“她的作品能看到吗?” “目前还在评定阶段,结果公布后会才会面向社会展示获奖作品,这次获奖的所有选手,主办方都会帮他们举办个展。” 作为设计师,都想举办个展。 江曦月脸上没什么波澜。 自从认清了夏沐的为人,江曦月就再也没关注她。 第290章 徐挽宁佩戴抄袭设计 慈善晚会 毫不意外的,徐挽宁看到了梁鸿生。 他比以前清瘦了许多,因为常年唱戏,保养得好,从他脸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他正和几个人聊天,见到徐挽宁时,表情微僵。 与人交谈时,他还神采飞扬。 此时却很怯懦。 想跟她说话,又不敢靠近。 “陆少夫人。”此时,有个坐轮椅的女孩朝她走来。 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清秀漂亮,坐着轮椅,笑容却很灿烂,徐挽宁不认识她,客气颔首,“你好。” “感谢您对我们的捐助,如果有空,您可以去我们的孤儿院看看。” 徐挽宁愣住。 倒是站在她身边的陆砚北笑道:“有机会一定去。” “那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你们什么时候有空,随时联系我。”轮椅上的女孩显得格外激动热情。 互加了联系方式,她才离开。 徐挽宁狐疑地看向陆砚北,“怎么回事?” 陆砚北看了眼梁鸿生。 “他做慈善,是用你的名义。” 徐挽宁愣住。 晚宴中途,徐挽宁的眼神无意和梁鸿生交汇,她起身离开。 梁鸿生犹豫再三,还是跟了出去。 酒店庭院中铺满落叶,秋风凄凉,徐挽宁裹紧身上的外套。 听到身后传来踩压树叶的吱呀声,就知道他来了。 梁鸿生面对她,总是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徐挽宁名声不好,即便身世公开,也还有人说三道四,她不接受自己的补偿,梁鸿生就想着以她的名义做些善事。 徐挽宁背对着他,低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我……”梁鸿生无措地搓了搓手指,“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好。” “就算不能参加你的婚礼。” “我想着,我多帮一个人,等你结婚时,就能多一份祝福。” 徐挽宁心里微酸。 他当年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终究不是十恶不赦,他以为,与母亲分开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他也不知,母亲那时怀了孕…… 但徐挽宁对他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其实祝福不在于多,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能送上祝福就够了。” 徐挽宁说完,梁鸿生目光黯淡。 他低垂着头,觉得难堪。 徐挽宁转身直接回到晚宴现场。 梁鸿生在外面待了很久,直至浑身被凉风吹透才回到宴会厅,徐挽宁和陆砚北早已离开,倒是一个侍者走过去,将一个用信封包住的东西交给他。 “这是?” “有人托我们转交给您。” 梁鸿生没心情看,回家后才打开。 红底上,印着几个烫金的字: 【婚礼邀请函】 梁鸿生再也没忍住。 一个五十多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梁晗却气炸了,“爸,我不可能认徐挽宁的,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的妹妹。” 梁鸿生愣了下,“你不想认她?她估计更不想认你。” “我……” “我没指望你们能和平相处,你别去打扰她的生活就行。” 梁鸿生是抱着补偿赎罪的心态接触徐挽宁,他从没想过徐挽宁能叫他一声父亲,她只要不排斥自己,能让他远远看着,他就很知足了。 让梁晗和徐挽宁当姐妹? 梁鸿生从没想过这种事。 他看梁晗的眼神,宛若在看智障。 “你认不认她,没人在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梁晗气炸了。 她觉得父亲一定是疯了。 把财产给她,又不图回报用她名义做慈善。 这就是他的父爱?还真伟大! —— 对于徐挽宁的这个决定,陆砚北并不意外。 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他让人观察梁鸿生有段时间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悔过,并不是图什么;而且他一直是徐挽宁心里的疙瘩,许多人,很多事,不是不见,就不存在了。 徐挽宁试妆需要大半天时间,陆砚北并未全程陪她。 地点在一家高级婚纱影楼。 陆砚北原本是打算请化妆老师到家里,只是陆呦呦太闹腾,在家里试妆,她肯定会去捣乱。 当江曦月到影楼时,徐挽宁早已换了婚纱,刚化好眼妆。 听说梁鸿生可能会出席婚礼,她有些意外。 江家对于当年的事,终究是耿耿于怀。 就怕到时候父亲与大哥见到梁鸿生,会控制不住情绪。 江曦月没多问,只是笑着看她,“真好看。” “谢谢。” 化好妆,佩戴上早已搭配好的首饰,徐挽宁漂亮得简直让人惊艳。 江曦月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给父亲。 负责化妆的老师则询问徐挽宁:“能不能让我拍几张照片?您放心,婚礼前,绝不会让照片流出去的。” 徐挽宁笑着点头。 她的婚纱及佩戴首饰都是定制的,太惹人注目。 加之这场婚礼太过引人关注。 徐挽宁试妆的照片还是流了出去…… 网上都是夸她漂亮,或是讨论婚纱的价格,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这条项链肯定很值钱,应该是江家定制的。】 【都是钻石,太华丽了。】 【不过这个设计风格不像出自江家人的,新颖又别致。】 【好奇设计师是谁?】 …… 大家都觉得徐挽宁简直是人生赢家,直到有网友说:【这个项链设计,是抄袭的。】 【抄袭谁了?】 【夏沐的啊,她之前在粉丝群里发过几组设计稿,其中有一张和这个高度相似,她还拿着这组设计去参加设计比赛了。】 因为无凭无据,只是几个网友在小范围讨论。 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直至冬雪杯设计比赛公布结果。 夏沐获得了比赛金奖。 获奖者的作品都要被公开。 很快,一则【徐挽宁佩戴抄袭设计】的词条,被顶上了热搜头条。 徐挽宁顶着江老外孙女的头衔,又是陆砚北的妻子,一举一动都分外惹人关注。 在时尚设计圈,穿高仿,戴假货,都是会被人嘲笑的。 况且这个人还是徐挽宁! 此事,瞬间在设计圈引起震动。 江曦月看到夏沐的获奖作品时,整个人都麻了。 她…… 怎么能如此无耻! 第291章 踩着江家上位 江曦月死死盯着夏沐的获奖设计。 主体设计参照了她应聘时投稿的设计图,又融合了她后续参与新年圣诞设计的几张设计稿,她手指攥紧,浑身冰冷。 夏沐在圈子里已有名气,居然会做出抄袭自己设计的事。 这件事,因为涉及到徐挽宁而彻底出圈。 甚至牵连到了江家。 她佩戴的珠宝定然是出自江氏某设计师,具体姓名不知。 但【江家涉嫌抄袭】已被有心人顶上了热搜。 网络上,拉踩江家的言论沸反盈天。 “江家真是没落了,居然开始抄袭了。” “我一直都觉得江家的设计并不好看,只是被捧得太高。” “夏沐的设计显然更高级。” “江家别装死,赶紧出来说句话,到底有没有抄袭,该不会是不敢。” …… 夏沐获奖时,本来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设计圈站稳脚跟。 可她没想到会牵扯到江家,甚至陆家。 一时都吓懵了。 尤其是工作室发了个声明,把整件事又推向一个高潮。 工作室: 【感谢大家对夏沐的喜欢,针对网上近期的言论,我们正在调查,不过我们可以保证,夏沐从业以来的所有设计,都是她独立完成,我们坚决抵制,并且强烈谴责各种抄袭剽窃设计的行为。】 虽未言明,但已表明立场。 夏沐的设计是原创的。 抄袭的是江氏某位设计师。 夏沐有些抓狂,心虚害怕,很怕事情闹大。 直接找到老板,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又没抄袭,你在怕什么?”老板笑道。 当初面试新人,因为应聘的人很多,应聘者们的设计图被分配到了各个设计师手里审核,江曦月的应聘设计就攥在夏沐手中。 除了她,几乎没人看过。 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用她的设计去参赛。 距离比赛截稿日期越来越近,她一直设计不出满意的设计稿,才决定偷用江曦月的设计稿。 如果她敢找自己麻烦,她也有对策。 可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老板不知原委,看她神色紧张,笑道,“夏沐,你在担心什么?” 夏沐咬了咬唇,“那可是江家。” “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给陆少夫人设计珠宝的就是江曦月,她当了你那么久的助理,一定是离职时怀恨在心,才偷用了你的设计。” “是她?” 夏沐故作诧异。 “江家怎么了?他们家在设计圈一直是老大,这位置早就该动一动了。” “在我们这个圈子,一旦坐实了抄袭,终生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就算是江家也不能例外,你现在风头正盛,如果能踩着江家上位,你在设计圈的位置就算是稳了。” “到时候都不用我们辛苦去拉投资,自然有金主源源不断地找上门,一个谢氏又算什么。” “而你,就是设计圈的头把交椅。” 老板的话,让夏沐心动。 江家在圈内的地位高不可攀。 如果能把他们踩下去…… 夏沐想不红都难。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我给你准备了庆功宴,还邀请了陆少夫人,你快去准备,如果她结婚时,能佩戴你的设计,你就彻底火了,好好准备。”老板笑道。 “徐挽宁可是江老的外孙女?她会佩戴我的设计?” “你可以试试,作为新娘,她也不想佩戴抄袭设计被人诟病。” 夏沐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对了,比赛主办方要给你举办个展,参展的设计稿你也要准备好。” 夏沐点头应着。 内心激动又忐忑。 她想红。 做梦都想。 担心抄袭一事被抖出来,所以她也邀请了江曦月来参加庆功宴。 陆家老宅 江曦月到时,陆呦呦正在院子里蹒跚学步,陆砚北心疼女儿,怕她摔了,在旁护着,徐挽宁则坐在一侧晒太阳,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尽是暖意。 “因为抄袭一事,我都快疯了,你倒是悠闲。”江曦月脸色凝重。 徐挽宁笑了笑,“工作室邀请我明天参加夏沐的庆功宴。” “也邀请你了?为什么?” “不知道。” 徐挽宁收到邀请时,也很诧异。 “你也被邀请了?” 江曦月点头。 “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徐挽宁看向她。 “我想先和夏沐见一面。” “我很好奇,这位夏设计师究竟想干嘛?”徐挽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这件事闹得太大,已经波及到了江氏的生意,江鹤庭都气炸了,就连江老都特意打电话来问询。 倒是谢放。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江曦月。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无耻的人,我这小暴脾气,居然敢欺负我的女人!” 江曦月愣了两秒,“我的……女人?” 这语气…… 怎么那么霸总。 不符合他的逗逼人设啊。 谢放近来看了不少言情剧,里面的男主都是这样的啊。 那些女主女配都爱男主,爱得死去活来,斗得你死我活。 他觉得江曦月应该也会喜欢。 他皱了皱眉,“那改成,我的小女人?” 江曦月头皮发麻,尬得脚趾抠的。 “你还是别说话了。” 明明长得那么精致好看,怎么就生了一张破嘴。 她叮嘱谢放,抄袭这件事先别插手,她打算见完夏沐再决定该如何做。 夏沐的庆功宴定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来参加的几乎都是工作室员工与业内熟人,见到江曦月,以前的同事们都很诧异。 因为他们都认为,是江曦月偷了设计。 低头窃窃私语。 没想到她居然还敢露面。 另一边 陆砚北担心徐挽宁的安危,让陆鸣跟着她。 两人抵达庆功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工作室老板热情招待她,徐挽宁环顾四周。 十几分钟前江曦月就发信息给她,说她已经到了,怎么没见到她。 老板领着徐挽宁到一间休息室,布置得奢华雅致,“庆功宴待会儿才开始,怕您觉得吵,您先在这里休息。” 徐挽宁点头,刚坐下,就看到桌上摆放着一本设计图。 江曦月则到了一间休息室。 推门进去,夏沐正坐在屋里喝茶。 她的助理正跪蹲着,帮她端茶倒水。 她今天是绝对的主角,穿了身正红色的长裙,见到她,勾唇一笑。 江曦月刚进去,夏沐的助理cy已经起身,伸手挡住她,“小江,抱歉,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包。” “查我的包?” “现在关注夏沐的人很多,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江曦月冷笑。 是怕她录像或者录音。 真谨慎! 第292章 威胁,公开承认抄袭 江曦月知道自己如果不把包交出去,夏沐不会开口说话。 她把包递给cy。 包里只有粉饼、口红及手机,手机也没开启录音功能。 cy确定无异,又搜了下她的身上,才把包合上交还给江曦月,离开休息室。 “我真没想到,离开工作室,你居然有本事入职江氏。”夏沐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热茶。 她抄袭江曦月设计前,就查过她的背景。 她是孤儿,在福利院生活过。 又被人领养,出国进修过,其他事查不到。 她也曾怀疑过江曦月的身份,姓江,会不会和江家有特殊关系。 但查不到证据。 如果是江家人,就算不住别墅,也该住在富人区,怎么会租住在单身公寓,跑到他们工作室端茶倒水。 之前被樊经理猥亵,也没见江家有何动静。 所以夏沐觉得,她没有特殊背景。 江曦月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耻,会抄袭我的设计。” 夏沐没否认,只是看着她,“江曦月,我们做笔交易。” “你抄了我的设计,有什么资格跟我做交易?” “就凭我知道你和谢放的关系。” 江曦月怔了下。 “你能进江氏,设计的珠宝可以佩戴在陆少夫人的脖子上,是谢公子帮你走了后门。”京城无人不知谢放与陆砚北是好友。 江曦月有些诧异。 诧异她的脑子是何种构造。 怎么硬是把谢放和所有事情牵连起来。 夏沐察觉到她的异色,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有些得意。 “看不出来,谢公子对你挺好的。” “傍上这棵大树,你完全不用工作,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但设计是我的全部。” “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上,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它。” 江曦月觉得好笑,“靠剽窃换来的地位?” “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被人剽窃设计,还被污蔑是我抄袭了你,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保密?” “如果我告诉别人,你是谢放包养的情人,你说,大家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谢家会允许你们交往?” 江曦月微垂着头。 原来, 她敢如此大言不惭,是认为自己和谢放间存在着不正常的关系。 见她垂头不语,夏沐认为自己把她拿捏住了。 毕竟,如果是正常交往,这两人为何不敢公开。 甚是在人前,还假装不认识。 偷情。 正常情侣怎么会干这种事。 总不能两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继续喝着茶,“江曦月,你如果想证明我抄袭你的设计,你得拿出证据,我所有的设计发表都比你早,也已经申请了作品版权保护。” 言下之意: 江曦月拿她没办法。 夏沐本就是成名的设计师,江曦月在圈内默默无闻。 谁会相信一个名不经传之人的话。 “要么你就乖乖背上抄袭这口锅,反正有谢公子在,你吃喝不愁。” “如果你俩的事被捅出去,谢家介入,你在设计圈名声扫地,估计在京城也混不下去。” “孰轻孰重,你要考虑清楚。” 江曦月静静听着她说话。 如此无耻! 她本以为夏沐抄袭,见到她,最起码会道歉表现出悔意。 没想到,她居然威胁自己。 真是恬不知耻。 “江曦月,过段时间就是我的个展了,我希望你能去现场,公开承认抄袭,并且为此事向我当众道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江曦月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分明是威胁。” 夏沐喝着茶,“可是你没有选择。” “现在陆少夫人就在外面,因为你,她被人嘲笑戴抄袭货,你觉得她会放过你?” “江曦月,做人啊,要识趣儿。” “你只要乖乖听话,以后江氏不要你,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如果你非要和我硬碰,吃亏的是你。” 没见到夏沐之前,江曦月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笑了笑,“被抄袭,还要我道歉,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刚进职场,我告诉你,这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是吗?”江曦月起身,“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说完,起身离开。 守在门口的cy见她出来,随即进屋,“夏姐?” 夏沐攥着杯子的手指不断收紧,“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虽然觉得江曦月无法翻盘。 内心还是焦虑忐忑。 她必须先搞死她! 让她绝无翻身的可能性。 “夏姐,是她抄袭了你的设计,您根本不用在意她的,大不了咱们告她。”cy是她的助理,跟了她好些年。 即便夏沐不说,她多少猜到些内情。 因为夏沐这次参赛的作品,和她以前的设计风格,大相径庭! “我和她毕竟共事一场,我想给她次机会,可她不珍惜……”夏沐笑了笑,“我可能需要给她好好上一课。” “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吗?” cy随即点头,“都做好了。” 夏沐笑着,“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地位,谁都不能妨碍我。” 她将杯中早已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整张脸也随之变得冷凝凉薄,眼神越发阴沉,透着丝丝可怖,“你别怪我。” “要怪只能怪你太出色。” 既生瑜何生亮。 这个圈子里,有一个夏沐就够了。 不需要什么江曦月! 第293章 你本来就是贼 夏沐看向助理,“陆少夫人到了吗?” “已经来了。” “去见见她。” 见到徐挽宁时,她已换上一副温柔的模样。 徐挽宁正在翻看原本摆放在桌上的设计图,夏沐贴心介绍。 言语间一直在暗示: 她的设计绝对是原创。 如果她佩戴自己的设计,绝对会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其实您之前搭配婚纱,佩戴的项链也是出自我的设计。” “您可能不知道,给您做设计的那位设计师,做过我的助理,年纪轻,也有才华,虽然入职时间短,却参与过一些设计工作。” “离职时有点不愉快,我只是没想到她会……” “我也没想到江家会采用她的设计,还是用在您最重要的婚礼上。” 徐挽宁一直温温柔柔的,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鸣站在边上。 正低头和陆砚北汇报情况。 【二爷,好的一朵白莲花。】 【她可真能装。】 【她居然试图劝说夫人结婚时用她的设计,好大的一张脸。】 …… 陆砚北只笑着。 他此时正跟谢氏公司在谈业务,谢放是负责人,聊完工作,其他人离开后,他看着自己,问道:“二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陆砚北以为他是对刚才洽谈的项目有所困惑,或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请教自己。 “有什么问题,你说。” 结果他却说:“你教教我,该怎么谈恋爱?” “……” “你跟二嫂在一起,每天都做什么?你们如何聊天?你们每天发信息吗?” 陆砚北有点头疼,“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你不擅长撒谎,而且你最近满面春风,一看就知道有情况。”谢放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他乐了,“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陆砚北无语。 开会时,某人就笑呵呵的,那么严肃的场合,他像个二傻子。 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他有情况。 谢放凑到他面前:“你快问我女朋友是谁?你快点问我啊!” 那张脸,很漂亮。 笑的却很欠揍。 陆砚北恨不能一巴掌把他呼过去。 他原本也想问一下,是哪个瞎了眼的姑娘瞧上他。 可他现在这副欠揍的样子,陆砚北真的不想问。 他正想着该如何应对谢放。 手机震动,陆鸣的消息:【二爷,庆功宴出事了。】 【阿宁怎么了?】 【不是她,是江小姐。】 陆砚北愣了下,谢放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出什么事了?” “跟你无关的事。” 江曦月的事,与他不相干,没必要告诉谢放。 庆功宴酒店 江曦月从休息室离开,并未看到徐挽宁。 倒是江鹤庭打来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 “她怎么说?” “她已经申请了专利保护,让我向她当众道歉。” “无耻!”江鹤庭气得脸色铁青,“我现在就去把证据甩在她的脸上。” “你急什么。” “爷爷跟我爸妈都急死了,也就你不着急!觉得她曾经是你的偶像,想给她留点面子?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江鹤庭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谁是太监? “我没想给她留面子。”江曦月笑了笑,表情冷了几度,“我只是觉得就这样揭穿她,挺没意思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她说设计是她的全部,我想让她爬得更高点。”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甚至,会粉身碎骨。 江鹤庭明白她的用意,忽然笑出声,“你想毁了她?” “是她欺人太甚。” 她要在她事业最辉煌的时候。 给她致命一击。 江曦月原本不想做得这么狠,只是夏沐毫无悔意,还出言威胁。 她就是脾气再好,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挂了电话,她去了趟洗手间。 江曦月将包搁下,洗完手,用热风吹干,打开包准备拿出口红补妆时,她眼神黯淡几分,有人推门进来。 夏沐的助理cy和几个以前的同事。 江曦月在工作室时,曾被老板重点关照,以实习生的身份当过夏沐助理,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几人嬉嬉笑笑。 “有些人脸皮可真厚,抄袭别人的作品还敢出现?” “这种不要脸的事,一般人可做不来。” “夏沐真倒霉,刚获奖就遇到这种糟心事。” …… 几人毫不顾忌,当着她的面讨论。 江曦月准备离开时,几人甚至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cy充当和事佬,让她们适可而止,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你今天真的不该来,你斗不过夏沐的。” “是吗?” “我在工作室待了三年,才安排我做她的助理,你才去了多久,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你……” cy还想说话,江曦月忽然撞开她。 “江曦月,你干嘛!”cy皱眉。 “你挡路了。” 江曦月离开后,洗手间里的几人忿忿不平,觉得cy刚才替她解围,简直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 江曦月刚离开洗手间,正打算联系徐挽宁,离开这里。 cy忽然带着两个保安朝她杀过来! “就是她,一定是她偷了夏沐的手链。” 江曦月眼睁睁地看着cy领着保安走到自己跟前,她怒瞪着眼,“夏沐那条手链十几万,肯定是她拿的。” “我?偷东西?” 江曦月觉得好笑。 因为有保安过来,动静闹得挺大。 有人通知夏沐,说她东西被偷了,嫌疑人也已经找到。 夏沐正和徐挽宁在一起,满脸诧异:“陆少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出了点状况,我必须去看一下。” “我也去看看。”徐挽宁起身,随她出去。 徐挽宁又不傻,特意跑到她面前说这件事,摆明就是要让她看到。 一行人出去时,两个保安正一左一右站在江曦月身边。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东西?”江曦月询问。 “因为你本来就是贼!” 第294章 脱衣服证明清白? 此话说完。 原本热闹的庆功宴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大家只是猜测江曦月剽窃了夏沐的设计。 cy这话,坐实了大家的猜想。 “夏沐对你够好了,实习期就让你参与设计工作,你利用工作之便剽窃她的设计,她太善良,还想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居然偷她的东西!” cy义愤填膺。 开始数落江曦月的罪状。 她怒不可遏质问:“你未免欺人太甚!” 江曦月睨着她,好笑道:“我?欺负她?” 她说着,看向夏沐。 夏沐却看向身侧的徐挽宁,面露难色。 “陆少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她说完,急忙走到cy身边,低声质问,“你在干嘛啊?今天是我的庆功宴,小江是过来是给我道贺的,你不要为难她。” “夏姐,不是我想为难她,是她太过分了!她偷你东西!” “胡说,小江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你十几万的手链真的丢了,在此之前,除了陆少夫人,你只见过她,总不能是陆少夫人偷的。” 众人自然不会怀疑徐挽宁。 嫌疑人就只剩江曦月了。 “也可能是她不小心误拿了。”夏沐看着cy,笑得温柔,“有什么事私下说,别当着大家的面,扰了大家的兴致。” 误拿?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夏沐好像是在帮她。 却又坐实了江曦月是贼的身份。 cy咬着牙,“夏姐,你不追究是你脾气好,可是我不能忍,她今天必须把手链交出来,要不然就报警抓她!” “cy!”夏沐皱眉,好似很为难。 “简直太欺负人了。” 大家也议论纷纷,觉得夏沐太善良,看向江曦月的眼神越发怪异。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没想到手脚如此不干净。” “赶紧把手链交出来!” …… 一时间,江曦月被千夫所指。 陆鸣靠近徐挽宁,“要不要去帮忙?” “不急。” 徐挽宁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借着身份,自然能帮小姨解围,只是众人仍会认为她是贼,这个嫌疑很难洗掉。 夏沐和她的助理如此笃定小姨偷了手链。 难道,东西真的在她身上。 看来今晚不是庆功宴,而是鸿门宴啊。 江曦月脸上浮着笑,眼底却并无一丝笑意,面对众人的指责,只说了句:“我没有偷过东西。” “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夏沐笑着看她,“我相信你。” 夏沐笑得格外温柔。 眼神对上,她好似在说: 江曦月,今天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当着徐挽宁的面,让你颜面扫地。 看她以后还会不会佩戴你的设计! “夏姐,不能放过这个小偷!”cy急了,指着江曦月,“今天,你如果不把手链拿出来,休想离开,你不是说你没偷东西吗?你敢不敢让我翻一下你的包!” 周围有人开始起哄:“看一下包里有没有不就知道了吗?” 江曦月冷着脸,“你们有什么资格查看我的包?” “不给看?她肯定是心虚,才不敢给人看。” “那就报警让警察来搜。” …… 众口铄金,把江曦月架在了火上烤。 夏沐还不断安抚众人,让大家不要起哄,一直在帮江曦月说话,说她工作室时兢兢业业,年纪轻有才华,希望大家对她宽容些。 看似句句在帮她。 实则每一句都在煽风点火。 原本大家只是围观看戏,被她几句话煽动情绪。 群情激奋,如果江曦月今天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怕是走不了。 “江曦月,你是不是不敢?”cy紧盯着她。 “我有什么不敢的,如果真的有她的手链,你们骂我是贼,我认;如果没有呢?” 江曦月红唇勾起,笑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淡定。 “如果没有,我给你道歉!”cy的语气,有种势在必得的笃定。 “只是道歉?”江曦月低笑。 “那你要我怎么样?” “跪下道歉。” “好!” cy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好似万分笃定,一定能从江曦月的包里翻出东西来。 徐挽宁皱了皱眉,就连陆鸣都满脸担心,低声说,“夫人,这明显是个局,对方怕是早已挖好坑,就等着她跳进去了。” “这个夏沐,挺狠的。”徐挽宁紧抿着唇。 “确实很有心机。” “如果从小姨包里翻出她的手链,偷窃罪名一旦坐实,她后续即便拿出过硬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抄袭剽窃她的设计,可谁会信一个小偷的话。” 陆鸣点头。 如果真的从江曦月包里翻出东西,那就真的…… 万劫不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曦月的包上,神情紧张迫切。 只有当事人表现得异常淡定。 就在此时,cy笑着说:“如果是我翻包,你肯定会说东西是我趁人不注意放进去的,要不我们让陆少夫人翻包,她不混设计圈,跟谁都没关系,不会偏私。” 徐挽宁:“……” 最终, 翻包的任务,落在了陆鸣身上。 周围人纷纷往前凑,试图看清她包内的东西。 陆鸣看了眼江曦月,得到首肯后,才打开包,手机、粉饼、口红…… 都是女生包里常见的物品。 没有手链。 陆鸣翻包时,还挺紧张,看向众人,“没有东西了。” 夏沐眼底滑过一丝异色。 不可能啊! 怎么会没有? 她瞥了眼身旁的cy,她也满脸震惊,“夹层也没有?” “没有啊。”陆鸣早已打开夹层,里面只有两张银行卡。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cy情绪激动,从陆鸣手中夺过包,包身朝下倾倒,里面的确空空如也。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起哄的人,皆不再吱声。 “怎么没有,不可能啊!”cy在空空荡荡的包里翻找。 她明明…… 把手链放进去了! 她看向江曦月,她脸上泛着的笑很娇美,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轻薄又讽刺的嘲弄,“东西找到了吗?” “不会的,东西一定被你藏在身上了!” cy有些急了。 当众下跪? 她绝不要做这种事。 那她以后在圈子里就混不下去了。 cy看着江曦月,“你把衣服脱了,手链一定在你衣服里。” 第295章 反转打脸,比狗更忠心 此时,徐挽宁站了出来。 “这位小姐,你无凭无据说她是贼,要翻她的包,这已经不合法,现在又让她脱衣服,就是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这么做!” 徐挽宁跟了陆砚北这么久,就算平时是个极温柔的人,装腔作势吓唬人的本事总是学了些。 冷着脸,端着架子。 倒也让人心颤。 cy见徐挽宁都站出来维护江曦月,更是着急。 之前搜她的包,她很确定,自己把手链塞到了她包内的夹层中,不可能没有。 手链又不会凭空消失! 徐挽宁紧盯着她,众人也开始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 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她并无实证可以证明东西是江曦月偷的。 “大家相信我,她肯定偷了东西,手链一定在她的衣服里,江曦月,你把衣服脱了!” 江曦月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智障。 “你是不是不敢,反正包也翻了,有本事你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cy提高音量。 江曦月冷笑,“我不脱!” “大家看啊,她肯定心虚了。” cy太着急,她急着向大家证明江曦月是贼。 见她不肯脱衣服,竟直接冲过去,就要扒她的外套。 手指往她口袋里钻,试图翻找东西。 陆鸣皱眉。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他刚想上去把cy扯开。 江曦月已经抓住她拉扯自己衣服的手,另一只手臂高高抬起。 “啪——” 清脆的掌掴声,惊得众人心头狂跳。 cy直接被打懵了,脸歪向一侧,又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江曦月,挥手就要打她。 在她尚未碰到江曦月一丝一毫时,她已经抬臂甩手。 反手,又是一巴掌! 结结实实落在她脸上。 响声清脆彻骨! 也将cy直接打翻在地。 她跌撞在地的同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众人注意。 一根镶嵌珠宝的手链从她口袋滑落。 “手链,原来是她偷的!”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太不要脸了,东西居然是她拿的。” …… 两级反转! cy吓得脸色惨白,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 不是这样的。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脸上好似火烧,被指责为贼,浑身更是激动的血液逆流,仰头看向江曦月。 她站在那里,脸上全无往日的温柔之色。 很冷。 眼神对视的瞬间,像是一眼就能冰封十里。 她瞬间散发出的气场,不像个普通职员。 “cy?”夏沐同样满脸惊骇,“怎么是你偷了东西?” “我、我……我没有!” cy试图给自己辩解。 “人赃俱获,还狡辩!”陆鸣低嘲。 “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cy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三魂不见七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多人在场,江曦月不可能把东西塞到她身上。 她忽然想起在洗手间时,她故意撞了自己一下。 难道…… 是那个时候! cy想起事情的经过,猛地看向江曦月,“你栽赃我?” “我栽赃?证据呢?”江曦月无所畏惧。 “一定是你把东西塞到我身上的,肯定是你,你好恶毒啊。剽窃别人的设计,偷东西,还栽赃陷害我。” 她趔趄着站起身。 情绪激动,声嘶力竭。 捂着被打的脸,说话时眼泪随之落下,声泪俱下。 徐挽宁笑着,“刚才说她是贼,搜包,找不到赃物就扒她衣服,现在赃物找到了,你又说她故意栽赃?敢情你最无辜,你最可怜?” “做错事就要认,就该立正挨打。” “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让人同情。” “陆少夫人,这真是她栽赃陷害我的啊……” cy此时的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刚才不是说了吗?搜不到东西就下跪道歉,还不赶紧跪下。”陆鸣提醒。 下跪认错? 她不要! cy扭头看向一侧的夏沐,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夏沐咬了咬唇,看向江曦月,“小江啊,今天是我的庆功宴,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反正东西都找到了,你就大度点。” 江曦月冷笑一声,“抱歉,我真不是个大度的人。” “是我丢了东西,我都不计较了,你又何必较真呢?” “如果有人让你当众翻包,扒你衣服,污蔑你是贼,你也不计较?” “你……” “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你把衣服脱了,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夏沐脸都黑了。 她怎么可能当众做这种事。 “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同事,又是女生,何必这么计较,非要让别人下不来台呢?”夏沐继续劝她,“做人别这么刻薄。” 江曦月觉得好笑,“别跟我来道德绑架那套,你这么喜欢当圣母,见不得别人委屈,那你替她跪下道歉啊。” 夏沐嘴角狠狠抽了下。 以前一起工作时,就算刻意刁难江曦月,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现在横眉冷对,寸步不让。 “小江,你变了。”夏沐轻咬着唇。 “你听过一句话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想做好人、装圣母与我无关,但今天,她必须下跪道歉。” cy自然不肯。 整件事明明是夏沐让她做的,可她现在如果出卖夏沐,就更活不下去了。 她咬着牙,只肯道歉,不肯下跪。 徐挽宁笑了笑,“刚才牙尖嘴利的,一口一个贼,没想到这膝盖如此金贵。” 她看了看陆鸣。 用眼神示意: 帮她一把! 陆鸣可不会怜香惜玉,直接一脚踹在她腿上。 “扑通——”一声,cy双膝砸到地面,疼得她眼泪直流。 两边脸又被打得红肿不堪,模样甚是凄惨。 夏沐愤恨地咬牙,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cy,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是为我好,就算小江曾经做错事,你也不该……” cy知道,不能把夏沐扯进去。 如果想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她需要依附夏沐。 而夏沐的话,也在提醒她。 转移话题! 她的双手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我是一时糊涂,因为她剽窃你的设计,你好心劝她回头是岸,她却不听劝,我实在气不过,想帮你出气而已。” “你糊涂啊!” “我是你的助理,知道你画图有多辛苦,不想看着你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人窃取了。” “……” 两人一唱一和。 继续给江曦月身上泼脏水。 上演了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给cy塑造了一个忠心护主的形象。 她偷东西栽赃,似乎都是情有可原的! 江曦月冷冷一笑,睨眼看向cy,“说真的,狗都不如你忠心。” 第296章 放狠话,咱们走着瞧 此话让两人齐齐变了脸。 原本想栽赃江曦月是贼,却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弄得自己难堪。 夏沐本想在徐挽宁面前让江曦月下不来台,结果却是自己助理有问题。 徐挽宁直接说: “我不跟手脚不干净的人合作。” 此话一出, 合作算是彻底黄了。 夏沐在心里暗恼。 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居然还连累她丢了徐挽宁这个大客户。 老板算是被气炸了,当着众人的面将cy开除,以此证明工作室绝不会姑息纵容这种品德有问题的员工。 cy苦苦哀求。 她明白,今日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贼。 她在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了。 江曦月弯腰,捡起掉落的手链,走到夏沐面前。 “你的手链。” 她个子比她高出些许,微垂着眉眼,低睨着她,夏沐对上她的眼睛,顿时就觉得气势上就矮了一截,却仍旧挺直腰杆。 她伸手接过手链,“谢谢。” “十几万的珠宝手链,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再弄丢。” 江曦月嗓音娇软,透着股轻声细语的慵懒。 “我知道。”夏沐悻悻笑着。 江曦月靠近她,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几百万的东西,只要不是我的东西,我就不会拿,但如果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一分、一毫,我也不会让别人偷了去。” 她红唇微翘,弧度更深。 “夏设计师,日子还长,咱们且走且看。” “看谁能笑到最后。” 夏沐浑身僵硬,大脑充血。 此时的江曦月自带一股压人一筹的气场,娇媚明艳,过于灼目耀眼。 让她心惊。 庆功宴上的捉贼事件,在圈子里火速流传。 众人全都知道,原来抄袭的设计师叫江曦月,曾做过夏沐的助理。 因为犯错离职,根据工作室内部人员透露,她当时和夏沐还吵了一架,估计是怀恨在心,带着剽窃来的设计跳槽到了江氏。 江曦月成为众人讨伐的对象。 许多人都让江氏尽快给出一个说法,别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即便江曦月被全网攻击,夏沐仍觉得害怕。 经过庆功宴上的栽赃一事,让她明白,江曦月并非看起来那般好欺负。 随着她的个展日期越来越近,她更是担心忧虑的彻夜难眠。 而且被开除的cy也找过她几次。 希望她帮忙求情,让自己重新回到工作室工作。 夏沐冷笑:“你偷东西,大庭广众之下,人赃俱获,你让我怎么为你求情?” “可当初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啊?” “有本事你去告发我啊,你看谁会相信一个贼说的话。” “……” 两人因此闹得很不愉快。 而另一边 徐挽宁担心江曦月受到网上流言蜚语的影响,特意叮嘱江鹤庭,让他多注意:“哥,你最好抽空多陪陪小姨,不要让她一个人待着,我怕她难受。” 江鹤庭捏了捏眉心,“宁宁,我觉得你的担心很多余。” “什么意思?” 江鹤庭叹了口气,“她说,要养精蓄锐,去手撕那个渣渣。” “她最近除了画图,就是在家啃螃蟹,简直是个螃蟹杀手!我真看不出她哪里难过。” “还经常抱着手机傻乐,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徐挽宁被一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的内心,比你想的强大。” 江鹤庭也曾担心留她独自在家,她会难过。 可江曦月并不需要他,甚至还反问他:“你是我的跟屁虫吗?” “我担心你出事!” “我没事,不过你总是神出鬼没地跟着我,真的挺吓人。” “……” 江鹤庭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因为江曦月闲来无事,甚至开始琢磨起了化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蝴蝶一样。 但凡她出门,基本都会消失一个下午。 回来后,容光焕发。 江鹤庭好奇:“你每天都出去干嘛了?回来后,气色就变得这么好?” “去做美容。” 江鹤庭想着,似乎也有道理。 他哪里知道,这是受到了爱情的滋养。 —— 相比较江曦月的乐观,谢放就很烦躁了。 没办法在明面上帮自己的女朋友出头,他只能在网上发泄。 他直接开了好几个小号。 闲来无事,就在网络上,跟网友们大战。 他甚至直接把网络昵称改成: 【江曦月的老公】 很多人说他是蹭热度,蹭流量,每天都有夏沐的拥护者去找他麻烦,最让谢放无语的是,这群脑残,只要怼不过他,就会把他拉黑。 久而久之,谢放学会了如何和黑子吵架。 自己一顿疯狂输出后,把黑子们拉黑。 把他们活活气死! 他在网上各种蹦跶,玩得不亦乐乎。 而【江曦月的老公】这个号,也因此出圈。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江曦月的头号脑残粉。 抄袭一事,原本是设计圈的事。 奈何闹得太大,如今全网都在关注事件进展。 随着夏沐的个人展出越来越近,大家就越发关注此事。 尤其是事情过去这么久,江家一直没发声,似乎是默认了抄袭。 夏沐的个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就算是那些不懂艺术设计的人,也想参观个展,凑个热闹。 她俨然成为设计圈里最火的存在。 夏沐原本还心惊胆战,担心自己抄袭的事被揭开,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曦月被网友们骂得狗血喷头都毫无动静。 看来庆功宴上,她放狠话,不过是虚张声势。 如果她手中有证据,肯定早就反扑了,怎么可能一直等到现在。 工作室方面为了宣传造势,甚至花钱买下了谢氏位于中心地段的一个广告位,用以宣传。 看着夏沐的巨幅广告,小赵头都炸了:“小老板,您怎么会把公司广告位租给他们啊,他们可是江小姐的死对头。” “他们花了双倍价钱,有钱干嘛不赚。” 谢放笑容不羁。 赚钱,还对付夏沐,一点也不冲突。 “曦月说了,她那么想火,我们不如帮她将这把火烧得再旺一点。” 他看着日历上圈出的数字,距离夏沐的个展,仅剩三天。 小赵悻悻笑了笑。 赚了她的钱,还要搞死她。 他忽然觉得,他家小老板一点也不憨,也不傻。 添油加火? 江小姐怕是想烧死她啊! 第297章 烈火烹油,人见人爱谢公子 个展宣传,如火如荼。 工作室花了大价钱宣传造势,将夏沐打造成设计圈的明星,因为她长得不错,居然积累了一批粉丝。 甚至还给许多京城的权势名门送上了展出邀请。 陆家、谢家,全都收到了。 就连江鹤庭都收到了邀请。 谢家夫妻俩本对此事不感兴趣,只因谢放嘀咕了一句。 “有些人,如果不当众打她的脸,都不知道自己脸皮有多厚。” 谢放说着,捋起袖子。 义愤填膺,一副要去跟谁干架的模样。 自家儿子,这是要去打谁的脸? 谢家夫妻俩好奇,就想去个展看看。 陆砚北则是在接受一家财经媒体采访时,透露出可能会携妻子参观个展。 很快,有记者拍到江老及江仲清夫妻抵达京城。 此时距离徐挽宁的婚礼还有段日子,江家来京,显然不是为了参加婚礼,怕是冲着夏沐的个展来的。 江家这位老爷子,自从女儿过世就鲜少露面。 足可见,夏沐这次的个展影响有多大。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让夏沐竟有些飘飘然。 尤其是江曦月打电话给她,言语中流露出的意思,似乎是妥协了。 她说:“我会去你的个展现场,将我们之间的事做个了结。” 随着个展临近,网络上对江曦月的辱骂和攻讦甚嚣尘上,夏沐又雇佣了一些水军,故意抹黑她,她怕是受不了了。 所以,她准备当众给自己道歉了吗? 夏沐很自得,特意花了七位数的价钱,买了件高定礼服。 护肤美容,甚至请顶级造型师打造妆发。 誓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她人生的高光时刻。 另一边,陆家老宅 江老正带着陆呦呦走路,小姑娘晃着身子,走得不稳。 小小的身子撞到老爷子怀里时,他就笑呵呵地将她抱起来,亲了又亲,他蓄着点花白的胡子,小姑娘很爱用手抓。 老爷子余光瞥见陆云深一直在看他。 距离许意抢孩子的事已过去一段时间,小家伙比以前更成熟了。 这次再相见,有些生分。 他本就不是江家嫡亲的外孙,与江家人接触,比以前拘谨许多。 “深深,过来!”老爷子放下陆呦呦,招呼陆云深。 小家伙走到他跟前。 “要不要抱一下?” “我很重。”他摇着头。 他毕竟年纪小,也是喜欢被长辈呵护,抱在怀里的。 “没关系,太外公身体好。”江老笑着,“你最近一直在调理身体,力气大得能打死一头牛。” 江老抱起陆云深掂了掂。 这小子…… 有点重啊! 老爷子费力将他抱起,陆云深高兴了,他却差点闪了腰。 “爷爷,您年纪大了,就别逞能。”江鹤庭笑道。 还打死一头牛。 他以前都没发现,自家爷爷还挺会吹牛。 “去你的,混小子!” 江老余光瞥见站在徐挽宁身边的陆砚北。 铁灰西裤,白色衬衫扎进腰里,腰身劲瘦。 他揉着自己的老腰,感叹岁月像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老,没了当年小蛮腰,只剩一身五花膘。 想当年,自己的身材可比陆砚北那小子好多了! 两家人一起用餐时,江曦月看向父亲,“爸,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让您亲自过来。” “你是我女儿,你被欺负,做父亲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江曦月微微笑着。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骂你吗?你还笑得出来。”江老轻哼。 “可是如果不出事,我怎么知道身边的人有那么多人在乎我、关心我,甚至选择无条件相信我。”江曦月声音娇嗔,似是撒娇。 江老轻哼着,说她嘴贫。 他四十多才领养了江曦月,自然格外偏疼。 江曦月看了眼在场众人,迟疑片刻,“那个……爸、哥,等夏沐的事告一段落,我想带个人给你们见见。” 所有人:“……” 大家又不傻。 这明显是带男朋友啊。 徐挽宁早知道她有情况,并没有很惊讶。 江鹤庭表现得最为诧异。 我俩天天同住一个屋檐,他怎么并不知道自家姑姑谈恋爱了。 他皱眉问:“你网恋?” 江曦月咬牙,“我没有网恋!” “那就好,现在网上很多这种杀猪盘,专门骗钱的。” 江曦月恨不能堵住他的嘴。 “你最近总是偷摸出去,该不会是去见男朋友的?”江鹤庭皱眉。 江曦月没否认。 江鹤庭简直抓狂。 所有人都因为抄袭的事,义愤填膺,焦头烂额,她倒好…… 偷偷摸摸谈恋爱! 像话吗? 碍于她是长辈的身份,江鹤庭敢怒不敢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比谢放还傻那种! 陆云深年纪小,没有立刻t到江曦月的意思,看向徐挽宁,“妈妈,姨姥姥要带谁来啊?” “你将来的姨姥爷啊!” “欧耶,我要有姨姥爷了。” 小家伙表现得异常激动。 徐挽宁笑着,“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这就代表多个人疼我了。” 众人被陆云深这话逗笑,但是江老的表情却很严肃,有了江若岚的前车之鉴,他总担心江曦月被人蒙骗,抿了抿唇说道:“那小子靠谱吗?” “我觉得很靠谱。”江曦月回答。 “姨姥姥,姨姥爷帅吗?”陆云深追问。 江曦月笑道,“挺帅的。” 江老瞬间就想起了梁鸿生,他是唱戏的,模样俊美,若不然当年也不会惹得卢雪娟为他寻死觅活。 “长相不重要,我不要求他长得多帅,只要能入眼就行,重点是要成熟稳重,踏实可靠!”江老说出自己理想的女婿标准。 江曦月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 谢放好像,完全不符合父亲的标准。 江老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看样子,应该好好锻炼保养身体了,他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无法像其他父亲一样,陪着她长长久久。 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见到女儿的男朋友,最好是第一面就能把他震慑住。 这样的话,他以后就不敢随意欺负自己女儿。 江曦月是临时起意要和家里摊牌,当她和谢放打电话说起此事时,某人表现得异常兴奋。 原本还以为要熬三个月才能转正。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陆砚北那群朋友面前,农奴翻身当家做主的模样了。 可他还是通过电话,察觉到了江曦月的焦虑,“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爸和我哥不喜欢你。” “怎么可能,当初我去你家时,你哥跟我差点结交为异性兄弟,要不是陆砚北出现,我们已经结拜了。” “……” “再说了,我从小就讨人喜欢,人见人爱。” 江曦月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第298章 走啊,一起去砸场子 个展开始前,江老一直住在陆家老宅,想多陪陪徐挽宁,也是为了多和孩子们多接触。 展出前一天晚上,谢放和陆砚北因为工作碰头,顺路去陆家拜访。 还没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啪——”的甩鞭子声。 鞭子震动空气。 响声彻骨。 谢放吓了一跳,“二哥,你们家这是在干嘛?” “外公在甩鞭子。” “江老?” “两天前小姨说个展结束要带男朋友回来,外公正锻炼身体,说要震慑住那小子。” 其实陆砚北也一直都好奇江曦月的男朋友是谁。 只是他一个异性小辈,对于江曦月的私事,自然无权过问。 谢放懵逼了。 这…… 倒也不必! 他吓得没敢进去。 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该给自己多买几份保险。 当天晚上,他甚至梦到了自己被江老吊在树上,用鞭子抽打。 翌日,便是夏沐的个展。 地点定在京城最大的展览馆。 因为这次展出万众瞩目,为了限制人流,展出当天只有收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入。 十点展出正式开始,八点左右外围就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还有许多没资格入场却想来凑热闹的普通大众。 约莫九点,收到邀请的嘉宾陆续入场。 夏沐与工作室老板站在门口迎接。 九点半,陆家人到了。 除了陆砚北和徐挽宁夫妻俩,陆湛南也来了,就是退休后甚少露面的陆震寰夫妇都到了,这可是十足的排面。 “夏设计师,恭喜,祝你的这次展出能够圆满举行。”徐挽宁笑道。 “谢谢。” 夏沐格外激动,浑身血液翻涌沸腾,手心因为激动孵出不少热汗。 十多分钟后,谢家三口到。 谢放今天穿着熨帖合身的西装三件套,胸前一字形的白色口袋巾,精致又颇具仪式感,挨着陆砚北坐下,落拓洒然,与他的冷峻强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怎么来了?”陆砚北低声问。 “看热闹,给小姨助阵。” 谢放还不敢说,自己是来给女朋友撑腰的。 让你把我当弟弟。 等着。 迟早小爷会闪瞎你们的眼。 陆续,贺时礼、许京泽都来了。 陆砚北揉了揉眉心,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些人如此八卦爱凑热闹。 即便是京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陆砚北这群人算是最顶级的排面,倒是难得见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活动中。 徐挽宁则注意到展出现场还架设着直播机器。 这次的个人展出,俨然变成了一场表演秀。 随着展出开始,江曦月来了,江家人却没到。 她被安排到后台,等主持人提起她,她便会上台致歉。 十点整,展出开始。 夏沐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拿着话筒登上舞台,目光所及,聚光灯下,她一袭高定礼服,万众瞩目。 今天, 她是绝对的主角。 徐挽宁低笑着:“她今天这身行头花了不少钱,真是下血本了。” 陆砚北笑而不语。 “大家好,我是夏沐,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观看我的展出,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我受宠若惊之余,也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巨大;我在设计圈还算个新人,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官方说辞,台下人听着觉得无趣。 她却说得格外激动,甚至红了眼。 舞台后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夏沐近期比较有影响力的作品。 主持人上台采访,重点提及了她在设计比赛上的获奖作品。 “……这件设计作品引起过不小的争议,我知道今天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江曦月小姐也在,她会对之前的抄袭风波做出回应,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其它人不知江曦月也会来,台下一阵骚动。 随着江曦月上台。 众人议论纷纷:“她居然也来了。” “道歉吗?” “肯定是的,不过她若道歉,设计生涯就算是完了。” …… 江曦月穿着很素,只是模样气质好,站在精心打扮的夏沐身边,气场上丝毫不弱。 夏沐将话筒递给江曦月,示意她好好说话。 江曦月拿起话筒,冲着台下鞠了一躬,众人诧异,这是公开承认抄袭? “首先,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事,占据了许多公共资源,我和夏沐之间的事,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在此,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之前设计的作品全部都是……” 众人屏息。 夏沐就站在那里。 就在她以胜利者之姿,等着江曦月的道歉时。 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直接说: “我的作品,全部都是原创的!” “我没有抄袭任何人。” “真正的抄袭者是夏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夏沐更是震惊得脸都白了。 她不是来道歉的吗? 正因为如此,夏沐才会同意让她上台。 不然,这次展出,她根本不会让江曦月进门。 结果, 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 “江、江曦月,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 夏沐有点懵,因为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靠着抄袭别人的设计获奖,还举办个展,当真是厚颜无耻。” “胡说八道!”夏沐紧张得心如擂鼓,“江曦月,我以为你幡然悔悟,想跟我道歉,才让你进场,没想到你竟当众诋毁我,你太过分了,我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 “同样是女生,只要你道歉,我本不想为难你。” “搅黄了我的庆功宴,又来我的个展上闹事,未免太欺负人了!” 夏沐说着就红了眼。 委屈极了。 美人垂泪,惹人怜爱,台下自然有人声讨江曦月。 让她赶紧滚下去! 江曦月却不为所动,拿着话筒继续说道:“我以前把你当偶像,为了你进入工作室,即便是做着端茶倒水的工作,也甘之如饴。” “可是你做了什么?女同事被领导调戏,你装看不到,抄袭剽窃一个新人的作品,堂而皇之拿去参加比赛,正常人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你却想彻底搞臭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江曦月!” 夏沐为了今天,做足了准备,哪儿能轻易让她毁了,气急败坏,冲过去就要打她。 身子发抖,手臂高高扬起! 谢放瞳孔微颤。 只是她穿着礼服,束缚了动作,江曦月得以抢先一步。 动作更快,力道更狠。 一巴掌抽过去! 直打的江曦月头晕,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儿,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她有些懵。 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江曦月这样的“抄袭者”,怎敢如此放肆跋扈。 “江曦月,你干嘛!”原本坐在台下的工作室老板瞬间急眼了。 他原本觉得两人在台上撕一下,刚好能炒作热度,所以一直没阻止,如今夏沐被打,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 他看向周围的安保人员,“你们傻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个闹事的给我拖下去!” “我看谁敢!” 一声高喝,掷地有声。 第299章 我老了?提不动刀了? 众人寻声看过去,就瞧见江家到了。 江家人都自带一股独特的气场,特立独行。 走在前面的江老,目若鹰隼,自带一股料峭逼人的傲人风骨,身形虽略显单薄,但五官深刻冷厉,历经沧桑,给人一种极强的冲击感。 陪他同行的是江仲清与江鹤庭。 祖孙三代,杀气腾腾。 摆明就是来闹事的。 安保人员见状,试图阻拦,却被江老一记冷眼呵斥回去,“滚开!” “江老?”工作室老板受宠若惊。 江家在业内是天花板,江老地位不言而喻。 他立刻迎了上去,讪讪笑道:“您怎么来了?” “你认识我?”江老挑眉。 “整个圈子里,谁不认识您啊。”老板笑得讨好。 “我太久没露面,还以为你们都把我当死人,欺负我们江家没人了!还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提不动刀?” “江老,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爷子挑眉看了眼台上,“是非曲直都没说清楚,就要把人赶下去,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圈子里成了一言堂,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江老,您怕是不知道,这个江曦月刚才都动手打人了,不是我们有意为难她,而是她太跋扈。” “跋扈?”江老挑眉。 “是啊,不分场合,也不知是谁借给她的胆子,仗了谁的势。” 工作室老板原本还担心她和谢放的特殊关系,谢放会站出来。 可他让安保人员驱逐江曦月,他都没站出来。 可见,对他来说,江曦月大概只是一时把玩的玩物而已。 江老听到这话,倒是笑出声。 “我的女儿,当然是仗了我的势!” 在场不知情的人,全都吓得瞠目结舌! 什么鬼! 江曦月和江家…… 江老曾在女儿去世后,收养过一个孩子,这件事知道的人不算少,大概是有了江若岚的前车之鉴,老爷子对这个小女儿极为保护。 而且,老爷子接近七十高龄,大家潜意识都会觉得,即便是收养,他的小女儿也该是四十左右的年纪。 江曦月这年纪喊他父亲,总有些违和。 原本被打得脸上如火烧的夏沐也被吓得浑身一颤。 好似有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来,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难以置信地在江曦月和江家人身上逡巡打量。 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 长的…… 一点都不像啊! 铺天盖地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让她的身体瞬间被凉意浸透。 江老不在意众人的诧异,继续说着话。 “我们江家不欺负人,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泼脏水的。”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不如把抄袭一事好好辩一辩,如果是我女儿抄袭,我绝不姑息,立即将她赶出家门,除名封杀;如果是这位夏小姐污蔑……” “这事儿就有得瞧了!” 江老说着,径直坐到了徐挽宁身侧,她乖乖喊了声,“外公。” 众人似乎这才猛然惊醒,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所以…… 按辈分,徐挽宁应该喊江曦月一声小姨。 她的婚礼,佩戴小姨的设计,自然合情合理。 “你们都别看我,看台上,我今天只是以一个普通父亲的身份过来,想看看究竟是我女儿欺负人,还是有人欺负她。” 众人:“……” 普通父亲? 您老跺跺脚,设计圈都要抖三抖,这话说出来,您信吗? 江家如此高调来帮江曦月撑场子,显然是不怕打脸的,难不成…… 抄袭事件还会反转? 夏沐被吓得面白如鬼,眼睛睁得浑圆,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曦月,“你、你和江家……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相信! 江曦月冲她勾唇一笑,“你查过我,没查到这些对。” 夏沐咬牙,算是默认。 “你能查到的,是我想让你知道的,只要我不想,你自然什么都查不到!” 这句话,何其嚣张! 以江家的实力,的确…… 只要江曦月愿意。 她可以伪装成各种身份! “你不是说,我破坏了你的庆功宴吗?那我们就从这件事开始说。”江曦月冲她笑着,“我刚好有个朋友,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江曦月说完,夏沐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曾经的助理—— cy! 作为助理,cy知道她不少见不得的事。 两人闹掰后,夏沐曾警告过她,如果她敢胡说,绝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但今时今日,情况不同了。 自己的威胁,在江家的权势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傻子都知道该站在哪边? 之前庆功宴上捉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有人认出cy的身份,诧异她为什么出现。 “cy,你怎么来了?”夏沐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喜悦,当她上台后,就冲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紧紧攥住,不断用眼神暗示。 “你能来参加我的个展,我真的很高兴。” “你做了我这么多年助理,我今天的成功,也有你的一半!” cy猛地甩开她的手,满脸厌恶,“夏大设计师,您可别这么说,您是什么身份啊,我只是个助理,高攀不起!” “再说了,偷设计图,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是你,我可全程没参与。” “偷别人的设计,还让我把手链塞到她包里,污蔑她是贼。” “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全场哗然。 这席话,信息量巨大。 夏沐曾经的助理,不仅指证她抄袭,甚至说之前的捉贼事件也是她一手策划。 事情朝着越来越好玩的方向发展了。 陆砚北注意到身侧的谢放一直紧紧攥着拳头,一副要上台干架的样子,“放放,你怎么比外公他们还愤怒?” “那是因为……”谢放刚想说江曦月是他女朋友,又咳嗽两声,“关你什么事!” 陆砚北眸子沉了沉。 他觉得谢放最近变了。 尤其是和自己说话,越发嚣张。 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 这小子最近又是仗了谁的势,如此嚣张! 第300章 证据,啪啪打烂她的脸 cy的话,好似在乍起微澜的海面又投入一颗深水炸弹。 瞬时引爆全场热议。 “该不会真是夏沐抄袭并且栽赃,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 “cy做了她好几年助理,肯定知道很多事,她说的话,有可信度。” “先别急着站队,再看看事情发展。” …… 夏沐见情势不对,强迫自己冷静。 “你胡说!”她随即反驳,“说,江曦月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污蔑我!” “我知道,因为偷东西的事,工作室把你开除,你来求我,我没帮到你,你一直怀恨在心,但这是老板的决定,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庆功宴那天,东西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人赃俱获,我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没有报警抓你,没想到你居然会帮着江曦月反咬我一口。” 夏沐声泪俱下地控诉。 又看向台下众人,“难道大家真的相信一个小偷的话?” “如果我手中有录像呢?”cy说着掏出手机。 夏沐瞳孔地震。 对面的江曦月异常淡定。 cy也是满脸笃定。 难道…… 当时她真的录像了? 夏沐没想过庆功宴上的栽赃会以失败告终。 cy跟了她许多年,她自然没有防备,更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背叛自己。 她瞬间神经紧绷! 而cy已经低头,准备打开录像。 众人也都紧盯着她的手机,翘首以盼。 夏沐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她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个人,眼神怨毒、阴鸷。 恨不能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 她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绝不能不能毁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江曦月是江老女儿的身份,已经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她不清楚江曦月手中攥着多少筹码,她很害怕! 几乎在视频即将打开的瞬间,夏沐忽然疯了一般朝cy扑过去! 手机被打落到台下。 而此时,手机内的视频也播放出来,伴随着熟悉经典的音乐,手机开始播放【猫和老鼠】。 所有人:(⊙o⊙)… 什么玩意儿? 居然不是夏沐栽赃陷害的视频证据? 夏沐也惊得瞠目结舌,而江曦月却笑着看她。 “你在心虚什么!” 确实,如果她不是做贼心虚,根本不会抢夺手机。 所以,她前任助理的指控…… 竟是真的? 台下也开始议论纷纷。 “她该不会真的让助理栽赃江曦月,所以心虚。” “肯定啊,要不然这么会去抢手机,如果是没做过的事,她怕什么!” …… cy冷笑一声,说道:“蠢货!” 夏沐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猛然意识到: 自己被耍了! 或许,从一开始cy手中就没有所谓的录像证据。 但她太心虚,太害怕,以至于自乱阵脚,露出了破绽。 现在的局面,让她骑虎难下。 她心虚的行为已经被现场镜头全部记录下来,江曦月都没拿出什么过硬的证据,已经让她腹背受敌,沦为众矢之的。 台下的议论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整个人好似坠入冰窖般,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悲怆将她彻底包裹。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扭转局面。 “江曦月,你如果想证明我抄袭,栽赃你,你就把证据拿出来,搞这些小把戏算什么!戏弄我?”夏沐气得牙痒。 江曦月却笑出声,“看着你这么紧张无措,我觉得挺有趣的,你不觉得很好玩?” 慵懒的眸子,带着笑意。 好玩? 这个词刺激到了她! “江曦月,你把我当什么?戏耍小猫小狗吗?” 江曦月低笑着,“你可别这么说,小猫小狗多可爱啊,你这种人,怎么配跟它们比!” 众人跟着笑。 猫狗不如? 干脆说夏沐连畜生都不如算了。 今天原本应该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被江曦月狠抽了两个嘴巴,还被她戏耍! 这让她如何能忍!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朝着江曦月就扑过去,想要抓花她的脸,看她还如何笑得出来。 而迎接夏沐的,是江曦月的又一巴掌。 清脆的掌掴声,打在她另外半张脸上,十分对称。 清晰的指印,鲜红刺目。 笨重的礼服,限制了她的行动,手再度刚挥过来,就被江曦月钳制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夏沐挣脱不了,只觉得箍住自己手腕的手,正不断用力。 力道大得好似将她的骨头硬生生捏碎。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江曦月的声音冰冷,“安分点。” “你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 “我满足你!” 江曦月松开钳制夏沐的手。 她给坐在台下的江鹤庭使了个眼色,他随即拿着一个u盘走到舞台后侧,借用电脑,将u盘中的画面投射到屏幕上。 夏沐扭头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是江鹤庭的电子邮箱,他翻找一封来自江曦月的邮件。 邮箱内有文件夹。 打开后,是一张张设计图,随着画稿在众人面前逐一展开。 让大家见识到了江曦月的设计才华。 今日来参加个展的,有许多业内专业人士,正低头议论,江曦月的某些设计虽然稍显生涩,但才华是挡不住的。 直至画面定格在一张设计图上,与夏沐的获奖设计有百分之七十相似。 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抄袭! “这……这些是什么?你想表达什么!”夏沐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当时为了应聘工作时,画好设计稿后,我特意发给鹤庭,让他提意见,邮箱的发送时间是10月7号,国庆假期最后一天,这足以证明,这张设计稿在10月7号前就有了。” 江曦月看向夏沐,“你说你不是抄袭,你可以提供时间更早的设计图吗?”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邮件的发送日期上。 的确是10月7号! 此时,所有压力来到了夏沐这边。 众人的目光,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 本就是她抄袭,她自然心虚。 她不知道江曦月还曾把设计图发给过江鹤庭。 身形猛地一晃,惊恐的脸色发白。 她的眼睛和江曦月对上,她的眼神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丝力道,却又如同冰刃抵住她的喉咙,好似下一秒,就能隔断她的咽喉! 第301章 限制级画面 “夏大设计师,说话啊,大家都在等着你的证据呢!” cy开始煽风点火。 “假的,这些肯定都是假的!”夏沐指着大屏幕,“你们江家有权有势,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家里刻意串通伪造的。” 江曦月觉得好笑。 “你如果觉得这是假的,可以找人鉴定,或者报警,让警方鉴定!” “谁知道警察跟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们家就算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左右警察,或者,让网友们鉴定也可以,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斜。” 江曦月笑着看她,“就怕你玩不起!” 夏沐此时慌得一逼。 后背发凉,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拖入绝望的泥潭。 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 台下的工作室老板不断催促着她:“你愣着干嘛,赶紧拿出证据啊!证明你的设计早于她。” 为了这次个展,工作室倾尽所有,将一切都赌在夏沐身上,希望她一炮而红,那样的话,整个工作室也能顺势扶摇而上! 台下有人讥笑:“拿不出就肯定是没有啊。” “你们都没看到夏沐现在整个人都在发抖吗?事实如何,大家还不清楚?” “抄袭别人的设计获奖,还大张旗鼓举办个展,脸皮真厚!” …… 夏沐前几日有多兴奋,此刻就有多么绝望。 她就像个华丽光鲜的小丑! “简直是设计圈的败类,业内耻辱,赶紧滚下去!” “滚,还愣着干嘛!” 台下铺天盖地的指责,仿佛将她推入无望的深渊。 她的身子抖如筛糠,看向江曦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想毁了我?你好歹毒啊!” 江曦月低嘲,“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承认抄袭就这么难吗?” “我没抄袭,我没有!” 夏沐提高音量,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并未抄袭。 一旦承认,她就彻底完蛋了! 可没有证据,无论她怎么辩解,都终究显得苍白。 她激动地伸手指着江曦月和cy,“她们一个抄袭我的设计,一个偷了我的东西,她们全都是贼,她们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全都是假的,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所以联合起来搞我!” “指责别人是贼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贼?”cy开口。 “谁是贼,你才是贼,庆功宴上人赃俱获,你这种小偷的话,没人会相信的!”夏沐咬死这一点,“你们休想栽赃我!” “看来,夏大设计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cy说着,跑到后台。 她交给江鹤庭什么东西,低声说着话。 江鹤庭脸上的神色,由淡定变为诧异。 台上的夏沐不断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刚才cy虚晃一招,她手里肯定是没有什么证据的。 绝对没有! 不多时,原本投放邮箱的大屏幕忽然熄灭。 陆砚北则拿起个展举办方为每位来宾准备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徐挽宁。 “谢谢。”徐挽宁正在看戏,也刚好觉得口渴。 坐在陆砚北另一侧的谢放,轻哼着。 觉得这两个人连喝水都在秀恩爱,二嫂难道连瓶盖都拧不开? 我自己拧瓶盖,自己喝! —— 约莫两三分钟。 再度亮起时,众人下意识抬头! 毫无征兆! 一点预警都没有,一段尺度极大、不可描述,又极其劲爆的画面猝不及防冲入所有人的眼帘。 “……啊……啊,王总你好棒呀,人家还要嘛……” 画面中,夏沐声音娇软,正坐在一个老男人身上,做双人运动。 “王总,是你老婆好,还是我好啊?” “当然是你好!”画面中的男人,气喘如牛。 “那这次的投资……” “小宝贝儿,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你怎么这么骚。” 视频里女人暧昧的哼吟声,一声高过一声。 夏沐僵在原地,精致的妆容再也遮不住惨白的脸,她浑身剧烈颤抖着。 “噗——”正喝水的谢放,猝不及防被呛到,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骂了句脏话,“卧槽,这特么什么鬼!江鹤庭,你在搞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画面,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徐挽宁更是低垂着脸,耳根微烫。 “关掉它,快点关掉!”夏沐拼命叫喊着。 甚至整个人都扑到屏幕上,试图将画面遮挡起来。 随着视频中两人位置的变换,里面那个不停浪叫,穿着性感的女人,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居然就是—— 夏沐! 她看到自己的脸,整个人都好似被人抛到空中,又重重砸到地面上。 脸上血色尽褪。 而画面也在此时戛然而止,整个展览中心,静极了。 作为设计师,总是自负才华,夏沐给人的形象,总是高傲的。 通过两人对话可以得知,夏沐是为了拉投资,居然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大尺度的画面,堪比岛国小电影! 最关键的是,从两人对话可以得知: 对方已有家室! 这不就是偷男人的小三吗? 夏沐完全疯了,从脚底透出一股寒气,几乎将她的四肢冻僵,以至于过了一分多钟,她才颤着嗓子,看向cy,“你……你害我?” cy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助理,你真的以为我手里没点东西?” “你让我污蔑栽赃江曦月,我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呢,我被开除了,你却全身而退,凭什么!” “反正我在这个圈子里是混不下去了,那你也休想好过!” “要死,大家一起死!” 总之, 她完了,她也休想好过! cy冷冷笑着:“你说我是贼?那你呢?偷别人的老公,你算什么?一个烂货而已!还整天装得二五八六,自诩女神,我呸!” “我杀你,我要杀了你!” 夏沐神态宛若癫狂,朝着cy就扑过去。 两人瞬时就扭打在一起。 台下架着机器的媒体记者,急忙按下快门,开始拍照,生怕错过这精彩的瞬间。 夏沐毕竟穿着礼服,行动不如cy灵活。 头发被抓乱,脸上也被扇了好几下。 男人打架,都是用拳头,或者用脚踢。 但是有些女人打架,薅头发,用指甲抓,撕衣服,看得不少人心惊肉跳,得亏有人上台将两人分开,才阻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对我!”夏沐张牙舞爪,疯狂叫嚣。 “你对我好?”cy轻蔑一笑,“你把我当奴才,当佣人,你把我当人看过吗?” “还什么夏沐,以为改个名字,你就变得洋气了?你敢不敢用真名示人啊……” “冯彩霞!” 第302章 谢放:我们是正常交往 “你……”夏沐气得浑身颤抖。 底下不少人听到夏沐的真名,竟忍不住低笑出声。 江曦月也是第一次听到,忍俊不禁。 这名字没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居然透着点喜感。 她的笑声刺激到了夏沐。 她完了。 彻底完蛋了。 江曦月毁了她,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凭什么啊! “我的确和别的男人睡觉了,那又怎么样!”事已至此,夏沐破罐子破摔,“我只是想往上爬,我有什么错!” “我有才华,有能力,我不像某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吃喝不愁!” “所有人都有资格笑话我,江曦月,你凭什么?” “我和别的男人睡觉,给自己换来资源,那你呢?偷偷摸摸,跟男人同居都不敢对外说,你在藏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震惊。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藤上七个瓜? 掉到瓜田里,吃瓜简直吃不完了。 江曦月与人同居? 江鹤庭蹙眉,和她同居的男人,是自己啊? 难不成,还有其他男人? 谢放又懵逼了。 他此时脑子反应有点慢,江曦月和男人同居? 他这个正牌男友怎么不知道! “夏沐!”江曦月眉头微皱,眼底寒意毕露。 “怎么?你怕了?”夏沐见她表情冷却,觉得拿捏住了她,“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看着光鲜亮丽,其实私底下玩得更花,更开放。” “对外喊小姨,关上门喊老公。” “江曦月,您和谢公子挺会玩啊。” 猝不及防听到谢放的名字。 周围全都是狠吸凉气的声音,众人瞠目结舌的同时,全都是各种惊呼声。 晴空一道雷! 劈得所有人外焦里嫩。 就连陆砚北和徐挽宁都是满脸诧异地看向谢放,更别提其他人了,江老更是头都炸了,视线在自己小女儿和谢放身上来回逡巡,似乎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个人…… 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夏沐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笑得疯狂:“江曦月,你的私生活有多干净,你还有脸笑话我!” “你简直是放屁,我们是正常交往!”谢放忽然直接跳到了台上。 “什么?正常交往?”夏沐震惊。 “怎么着,我们做什么,还需要提前跟你报备啊。” “你别把我们跟你相提并论,你是勾引有妇之夫,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没有公开关系住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你说话,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白痴智障的人。” “你脖子上长个脑袋,就是摆设吗?” 谢放因为这件事,憋了很久。 一听到夏沐说的这些话,瞬间就炸毛了。 他嘴巴本就毒。 就算不带爹妈,也能把夏沐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白。 一顿疯狂输出后,全场死寂。 谢放说着,还不忘牵住了江曦月的手,占有欲十足的姿势,看得江老脑子一阵晕眩。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外公?”徐挽宁皱眉,“您怎么了?” “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怎么能是谢放啊。 我的天爷呀! “宁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江老不敢相信。 徐挽宁虽然惊讶,却仍旧冷静,“外公,得面对现实。” “我不想面对!” 那语气,倒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夏沐脸色惨白,周围人的目光,几乎全是看好戏的。 就算江曦月和谢放同居,单身男女,也不影响谁,和她勾引别人老公的行为,可完全不同。 她刚才的言语,是在混淆视听。 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紧扣的双手,眼神森冷怨毒,“出身好,有才华,还能找到好的男朋友,为什么你可以轻易得到一切,而我……只是想出人头地,我错了吗?我没错!” 江曦月看着她:“谁都想出人头地,你错在不该如此不择手段,甚至想要踩着我,踩着我们江家往上爬!” “高高在上的你们,哪里会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想出头有多难!” 她声嘶力竭地叫嚣呐喊。 面目张狂,满是狰狞之色,吓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她甚至朝着江曦月狂奔。 那癫狂之色,好似要将她一起拽下地狱。 只是早已有安保人员拦住了她,她就像一只穿着华丽的死狗,被人强行拖到了外面。 展览馆外,聚集着许多媒体和群众。 众人唾弃,嗤之以鼻! 得知真相的人们将她围住,大家之前在网络上如何谩骂江曦月,此时对于她的怨愤只会更甚。 她的耳边充斥着污言秽语的咒骂,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鲜血直流! 这时,有几个类似保镖的人分开人群,将她救了出来。 夏沐连连道谢。 直接被带上了车,当她看到车里的女人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妇人衣着华贵,身材臃肿微胖,眼神如刀子般在她身上扫视着,“勾引我老公,你很有本事啊!” 这就是之前劲爆视频中那位王总的老婆。 夏沐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可车子已经被锁住,她无路可逃。 “这么喜欢勾引男人,等我剥了这个狐狸精的皮,我倒想看看,她是有多骚!” 后来, 夏沐被人发现时,衣不蔽体。 原本七位数的高档礼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变成一块块碎布挂在身上,浑身青紫,双脸肿得几乎辨认不出本来的模样。 被人送去医院,有人报了警。 警察询问,是谁干的。 她却支吾着不敢说出那人的身份。 而针对网络上恶意抹黑的行为,江家也聘请了专业人士进行处理,挖出工作室雇佣水军,在网络上各种泼脏水,江家搜集证据,正式起诉了他们。 工作室,一朝跌落神坛! 不过这些也就是后话了。 谁都没想到,万众瞩目的个展会以这样的结尾收场。 江曦月的设计火了。 她和谢放的恋情也为人瞩目,尤其是两人在台上牵手的画面,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江老、陆砚北等人有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但随着有网友爆料,有知情人士透露。 【谢公子曾经带着江小姐去赛车场,两人还抱到了一起,就是国庆期间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 【原来国庆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看不出来啊,谢公子藏得这么好,原来是闷声干大事啊!】 …… 而此时,陆家老宅内 陆家人齐聚,江家人都在,包括谢家夫妻俩,还有许京泽和贺时礼这两个看热闹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落在客厅内的两人身上。 那架势,颇像三堂会审。 陆砚北也终于知道,谢放究竟仗了谁的势。 第303章 二哥煽风点火 个展现场,谢放冲到台上,牵住江曦月的手,众人就像做梦一般。 此时陆家的客厅内静得针落可闻。 从展览馆回来时,江老一路无话,双手紧紧握拳,神情紧绷,徐挽宁打量着他,低声问,“外公,您还好吗?” “你很好!”江老说得咬牙切齿。 紧盯着谢放,那眼神,好似在看什么野男人! “您要不要吃两片降压药?” “不用!我没那么脆弱!” 江老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定要稳住! 他一直在想,自己女儿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或成熟稳重,或精英斯文,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谢放,而且这个人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这让他有一种: 被人偷了老巢的错觉! 他到京城这几日,也曾见过谢放,这小子在他面前装得二五四六的,给人的感觉,总有些不太靠谱,整天冲他笑呵呵的。 谁能想到,这样一头猪,能拱了他家的白菜啊! 他不停摩挲着手边的龙身拐杖,好似这是一把趁手的刀。 倒是陆夫人先开口,打破僵局,“放放,你和曦月是在处对象吗?” 谢放点头,“我们本打算个展结束,就正式告诉大家,我们在交往,只是今天事发突然,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我们交往时间不长,想感情稳定些再跟你们说,不是有意隐瞒。” 他不太敢看江家爷孙三人组。 尤其是江鹤庭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 江鹤庭如何不气闷。 他想质问江曦月: 姑姑,为什么是他啊? 尤其是谢放那糟糕的审美,每次都在挑战他的底线。 看到两人并肩而立,牵手的时候,江鹤庭多么希望有人挖个坑,把他埋了,或者天空来一道雷,直接把他劈死算了! “这也是好事啊。”陆夫人笑着看向两人,“你们别站着,坐下。” 到了陆家后,谢放和江曦月一直站在客厅。 接受众人狐疑打量的目光。 “没关系,站着就好。”谢放悻悻笑着。 江家人的目光太可怖。 如芒在背, 椅子沙发烫屁股,他坐不住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江老终于开口。 “时间不久,还不到一个月。”江曦月回答。 “那个夏沐为什么说你们在同居?” “她胡说的,可能是那天早上被她看到谢放在我租住的公寓里洗了个澡,她误认为我们在同居?她甚至以为我和谢放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早上、洗澡?”江老迅速提取到两个关键词,“他那晚是在你那里过夜了?” 江曦月愣了下。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的确是过夜了,只是和父亲想的肯定不一样。 她面露迟疑,江老却觉得好似五雷轰顶。 完了。 自家闺女彻底被他给拱了。 “外公,您喝点水。” 徐挽宁急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江老是不会拒绝她的,水温很适宜饮用。 可他却觉得水入喉,烧得嗓子眼都疼。 “爸,我和谢放之间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江曦月瞧见父亲的神态,就知道他误会了。 “江爷爷,您真的误会了!”谢放也急忙澄清,“我和曦月目前只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纯洁?谈恋爱还有纯洁的?你俩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江老轻哼着。 “江爷爷……” 谢放正欲开口,被江老打断,“等会儿,你别喊我爷爷!我听着不舒服。” 和自己女儿交往,却喊他爷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谢放支吾着,“那喊您……江叔?” 江老刚喝了口水,直接被呛到! 这小浑蛋, 是不是故意的! 徐挽宁就坐在他身边,轻拍着老爷子的后背,帮他顺气儿。 谢家夫妻俩不停给儿子使眼色: 你快点闭嘴! 谢放谈恋爱,根本没告诉家里,谢家父母在个展现场,被儿子忽然恋爱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按理说,儿子恋爱,是他们做梦都想看到的。 夫妻俩被迫见了未来亲家,情形十分被动。 摸不透江家人的心思,看起来,对这段恋情似乎极不满意,导致他们只能装傻充愣般的尬笑。 夫妻俩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砚北开口了。 “你们在一起,我真的挺意外的。” 谢放咳嗽着,没吱声。 “我记得之前露营看日出时,你跟我们保证,说小姨的终身大事就包在你身上了,我是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包’法。” “你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居然瞒着所有人,真不把我们当朋友。” 谢放无语。 陆老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跑过来煽风点火! 谢放在他面前嚣张了好些天,陆砚北早就想治治他了。 而坐在角落的许京泽,更是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冲他挤眉弄眼: 放放,干得漂亮! 你可真牛逼啊,突然就空降成了二哥的小姨父。 谢放这群损友,关键时候,可没一个跳出来帮他。 “二哥。”徐挽宁抵了抵陆砚北的胳膊,让他别说了,她对两人交往,没那么大反应。 反而是满脸姨母笑,觉得他们挺般配啊。 “那什么……”陆老太太出来打圆场,“快到午饭时间了,难得这么多人在,大家今天都别走,留在家里吃饭。” 因为人多,原本准备的午饭不够,江鹤庭的母亲季芸拽着江曦月进了厨房。 作为嫂子,从小看着她长大,如嫂如母,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问她。 客厅人多,很多话不方便问,但她最关心的还是:“谢放对你好吗?” “挺好的。” “消息来得太突然,你爸跟你哥他们只是被吓到了,不是真的反对你们,别有太大压力。”季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咱们家曦月也终于谈恋爱了。” “嫂子……”江曦月有点不好意思。 “回头啊,你跟父亲好好聊聊,他能接受的。” 江曦月点头应着,余光瞥见父亲拿着鞭子走到了外面。 约莫几分钟后,谢放也走了出去,她有些担心。 江鹤庭见状,走过来,低笑道:“这么担心他?爷爷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了他的。” “鹤庭!”季芸皱眉,嗔怪儿子多嘴,“你姑姑比你年纪小,她都谈恋爱了,你准备什么给我带个儿媳妇回家?” 江鹤庭一听这话,瞬间蔫了,逃也般地离开厨房。 第304章 谢放:把自己玩残了 深秋的院子,陆老正拿着鞭子,在“啪啪——”甩着。 落叶翻飞,响声彻天。 谢放端着水走出来,安静站在边上。 他生怕江老一鞭子抽过来,直接把他送上天! 江老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有些晕头转向,并非真的讨厌谢放。 谢放性格好,走到哪里,哪里就充满欢声笑语,以前在江家,常逗得他开怀大笑,只是这和他理想女婿的标准,出入太大。 他需要甩鞭子,泄泄火。 顺便,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年纪大了,甩了一会儿后,觉得有点累。 【狗腿放】立刻上线。 端着茶走过去,“您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老接过茶水的同时,谢放从他手中接过鞭子,他没接触过这玩意儿,有些好奇。 “您刚才甩鞭子的动作特别帅气!” “怎么?你也想试试?”江老喝着茶,观察他。 “我不会这个。” “抡起胳膊,把它甩起来就行,试试看。” 谢放点头。 他想找机会和江老多接触,毕竟,这是他未来岳父,所以江老邀请他一起甩鞭子,他自然不会拒绝。 陆家兄弟俩和许京泽、贺时礼等人正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往下看。 都在猜测,江老会不会用鞭子抽他! 只见某人摆出来一个很帅气的姿势。 结果一鞭子甩出去…… 没有甩鞭子的清脆声,却差点抽到自己。 江老都傻掉了。 楼上的陆砚北等人都快笑疯了。 放放,果然是天生搞笑的料。 甩个鞭子都这么喜感! “我再试试。”谢放尴尬地笑了笑。 看公园里那些小老头甩鞭子,看着很容易啊,他就不信自己甩不动。 江老看着他反复尝试,有些头疼! 他原本还打算给这小子一点下马威。 结果…… 自己还没出手,他就担心这小子会把自己给玩残了! 他很担心,谢放会抽到自己。 这小子,八成是来搞笑的。 谢放希望给江老留下个好印象,鞭子甩得很认真,很用力。 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 吃饭时,右手酸疼,握筷子时止不住颤抖。 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江家人看他这番模样,觉得又气又好笑。 想为难他,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陆呦呦握着勺子,她已经开始尝试自己吃饭,看到谢放连筷子都握不住,笑咯咯地看向父亲:“叔叔、傻!” “对,你谢叔叔就是傻,哪儿有咱们家呦呦聪明啊。”陆砚北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谢家夫妻俩恨不能把头钻到桌子底下: 这儿子,简直丢人现眼啊! 谢放原本还想给江家人敬两杯酒,可他的手端不住酒杯,惹得江老连连摆手,“赶紧吃饭,大中午的,不喝酒。” 大抵所有人都没想到,谢放第一次以男友身份和江家人碰面,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 谢放离开前,和江曦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以为自己暗戳戳的,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眼神交流。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陆家后侧的院子里。 江曦月刚走到后院,还没看到谢放的人,手腕被拉住,整个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秋日的风,捎来些许凉意。 两人身体紧贴,呼吸热切,开始发烫。 他搂得很近,让她有些喘不上气,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谢放?” “我很紧张。” “你紧张吗?”江曦月皱眉,“你跟我父亲说话时,我觉得你很淡定。” “那都是表象!” 谢放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可他和江老单独相处时,真的紧张。 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一逼! 江曦月仰头看着他,想起他甩鞭子把自己差点弄残,看着他,越看越喜欢,笑着踮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样呢?还紧张吗?” 她抿唇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吻他。 深尝浅磨,无限温情。 待两人假模假样,还故意分开,从后院回来后,谢家夫妻俩说,“多有打扰,改天我们请客吃饭。” 说完,直接拖着儿子,离开陆家。 回家的路上,谢夫人一直在念叨谢放:“你说你,不谈恋爱也就罢了,谈个恋爱,闹得人尽皆知还不算,你干嘛要去招惹江家的闺女啊,江老那眼神,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不会甩鞭子,你还逞能,简直丢人。” “我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尴尬过!” 谢放清了下嗓子:“妈,您不喜欢曦月吗?” “喜欢啊,我巴不得明天就能去江家提亲,把这件事定下来。” “那也太快了。”谢放笑道。 “我担心你们接触时间久了,那丫头看清你的真面目,就直接跑了!夜长梦多啊。” “我有这么差劲?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你自己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 “……” 午餐后,江老累了,直接回房休息。 而江仲清和江鹤庭则要处理公司的事,夏沐的事闹得太大,真相公开后,江家又火了一把,很多人要定制珠宝,他们也忙,吃完饭就回了公司。 江曦月叩开了江老的房门。 老爷子正坐在窗边,似乎是在发呆。 “爸。”江曦月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将头搁在他腿上,老爷子伸手抚摸着她,就像儿时那般。 只是江老看到自己苍老枯萎的手,再看看江曦月年轻白皙的脸蛋,难免愁上心头。 “你喜欢谢放?” “喜欢。” “我一直想给你找个踏实可靠的对象。” “我明白您的用心,不过感情这种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送你出国学习吗?”江老轻抚她的头发,目光温柔。 “让我接触国外的设计理念,您说咱们江家的设计也要与时俱进,不能故步自封。” “除了这些,我还希望你有一技之长傍身。”江老长舒了口气,“我希望你找个可靠的人家,但最终能依靠的,还得是自己,我也好,谢放也罢,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 “我希望你好,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你也能养活自己,过得开心。” “我给你取名叫曦月,是希望你像太阳、像月亮,不需要依靠别人,也能自己发光。” 第305章 喜提小姨父一枚 江曦月眼眶微红,心里动容。 “您的用心,我都懂。” 江老嘴上说,希望她找个可靠的人。 失去过一个女儿,江老希望江曦月能幸福。 其实他更希望江曦月足够强大。 即便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能活得很好。 “那您是不反对我和谢放交往?”江曦月仰着脸看他。 “谢放的性格有些散漫,恋爱时相处可能很开心,如果结婚,我还得再观察观察。”这种事,老爷子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我有点好奇,你喜欢他什么?” 江曦月被问得一愣。 她就是觉得谢放好,和他待在一起就很开心,感情的事,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江老叹了口气。 “我以前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今天甩鞭子的时候,我发现他四肢也不发达。” 江曦月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刚从房间出来,就被徐挽宁拽走了,“外公怎么说?” “没说支持,但也没反对。” “小姨,藏得这么深,谢放冲上台时,把我吓了一跳,你们可要记得请客吃饭。” 江曦月笑着点头。 江老实在睡不着,又敲开了陆老太太的门,说是想找她聊聊,实则是旁敲侧击地打听谢放的事。 以前没把他当女婿看,了解不深。 老太太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对他们的脾气性格都很熟,他想多了解一下谢放。 老太太拿出了陆砚北等人小时候的一些合照。 谢放从小就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的。 只是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 陆砚北刚哄着女儿午睡,就看到妻子满脸喜色。 他猜得出,江家定是没反对。 如果谢放真的成了他的小姨父,他是有些憋闷的,想起了大哥陆湛南的话: “陆老二,这可能就是你的现世报,从小就爱欺负谢放,现在他一朝翻身,直接把你骑在了身下。” “你不爽啊?” “憋着!” 除了憋着,他还能怎么办,自己又没资格对江曦月的感情指手画脚。 最让他无奈的是,陈柏安居然打电话给他,他本以为是聊工作,因为两家公司有合作项目,结果他却说:“谢公子和江小姐的事,是真的吗?” 他远在江城,只能通过网络探听消息。 “是真的。” 陈柏安笑道:“恭喜。” “你恭喜我什么?” “恭喜二爷喜提小姨父一枚。” “……” 陆砚北咬牙。 以前都是他用刀子扎陈柏安,终于有一天,轮到自己被扎心了。 谢放又在群里吆喝: 【周末晚上,会所老地方,我和曦月请大家吃饭。】 陆砚北盯着群聊,这才恍惚想起某天夜里谢放在群里疯狂发红包的行为。 大概,就是那个晚上。 他之前觉得谢放傻。 如今看来…… 自己才是傻子! 他下班去接陆云深放学,小家伙上幼儿园,中午在学校吃饭,回家才知道谢放即将成为自己姨姥爷,小家伙有些不高兴。 “你不是很喜欢谢叔叔吗?为什么不开心?”徐挽宁问他。 陆云深的小脸皱成一团: “我原本以为,会多个姨姥爷疼我,没想到谢叔叔和姨姥爷合二为一了。” 徐挽宁忍俊不禁,笑出声,“谢叔叔成了你的姨姥爷,只会更疼你。” “真的吗?” “当然。” “那他们真的会结婚,然后给我生个弟弟?” “那不是弟弟,应该是叔叔。” “……” 陆云深本以为自己又要当哥哥,还挺高兴,结果却得知,原来自己被降了辈分,又开始郁郁寡欢了。 陆湛南一直都以欺负小家伙为乐,见他愁眉不展,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小年纪,别皱着眉,像个小老头。” “湛南啊——”陆夫人忽然开口。 “妈?” “放放都有女朋友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啊,马上呦呦都会打酱油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居然还单身。” 陆湛南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陆夫人叹着气,“哎,难不成你真要做老光棍吗?” 陆湛南无语。 光棍就光棍,干嘛非要加给老字。 傍晚时分,他与陆云深、江老同坐在院子里。 夕阳斜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三代人,却同时唉声叹气。 谢放和江曦月交往这件事,借着夏沐抄袭风波闹得很大。 京圈人尽皆知。 当谢放打电话给会所,让他们预留包厢时,消息很快就传开,大家都明白,这两人恋爱肯定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谢家本就有钱,如今算是强强联手了。 网上也都是一片祝福。 只有夏沐表情阴沉,她的脸被王总的老婆抓花了,留下了疤,设计比赛的主办方发公告,取消了她的获奖名次,她与工作室签了合同,如今因为她工作室也完了,老板找她索赔。 她蹲在会所门口,看到了江曦月一行人,与徐挽宁挽着手,身侧还有个她不认识的姑娘,大概也是朋友。 这个陆少夫人明明喊她小姨,庆功宴上,还装不认识,故意蒙骗自己。 这群人,明明什么都有了! 却还要耍她玩! 这让她如何甘心。 江曦月家世、样貌,甚至男朋友,什么都好。 她为什么还要毁了自己! 这让她如何甘心。 紧盯着她们的身影,被毁容的脸,越发阴沉可怖。 第306章 图他的脸,馋他身子 会所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夏沐原本进不去,只是有几个富二代,搂着姑娘,呼朋引伴,一群人三三两两往里走,彼此间并不熟。 她混迹在人群中,居然意外进了会所。 只是偌大的会所,让她迷了路,她根本不知道江曦月等人在哪个包厢聚餐。 怕被人认出来,又不敢询问。 戴着帽子、口罩,在会所里游荡。 会所里除了吃饭用餐的地方,有练歌房、酒,甚至连健身房,游泳馆都有,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能感慨,有钱人真会享受。 内心越发愤懑不平。 她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出卖身体,得到的还不及某些人出生就拥有的多。 这世界真不公平! —— 包厢内 江曦月约了徐挽宁、孙思佳逛街,来得迟些,刚进门就看到谢放左边坐着陆砚北,右边一个陆湛南,显然,他正在接受“严刑拷问”。 “你们在干嘛?”江曦月皱眉。 陆砚北笑着起身,走到徐挽宁身边,熟稔地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和包挂在一侧,“没什么,和他培养一下感情。” 谢放咬牙。 培养你大爷! 你们兄弟来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陆砚北是绝不会改口叫他小姨父的,除非他和江曦月真的领证结婚,若不然…… 在他面前,谢放还只能是个弟弟! 这也算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哥还没来?”徐挽宁打量包厢,许京泽、贺时礼与陆鸣都在。 还有三四个谢放的朋友,徐挽宁不熟,目光相遇,只客气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却唯独没看到江鹤庭。 “说是有个从海外来的客户,要晚些到。”陆砚北拉着徐挽宁坐在自己身边。 自从谢放与江曦月恋情曝光,江鹤庭就像受了刺激,疯狂工作,似乎想以此麻痹自己,甚至在某天深夜给陆砚北打电话,问他:“你告诉我,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陆砚北觉得头疼。 江鹤庭甚至说:“我每次看到谢放穿的花里胡哨,就想把他衣服都扒光。” “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陆砚北差点笑出声。 他没想到,江鹤庭无法接受谢放,居然是因为他的穿衣审美。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江鹤庭到了。 谢放自然想讨好他,冲他笑得格外灿烂:“哥,你来啦。” “你别喊我哥,我承受不起!” 谢放如今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阶段。 他和江曦月只是谈恋爱,陆砚北、江鹤庭这群人是不可能改口承认自己是他们的长辈,可是平时见面,总要打招呼。 他自然就遵循以前的旧称,叫江鹤庭一声哥。 总不能喊他: 大侄子? 江鹤庭肯定会当场暴走,让他血溅三尺。 席间,谢放一直在讨好陆砚北。 江鹤庭看向自家姑姑,低声问:“最近接触的客户,大部分都想找你做设计,今天接触那个海外客户,也有意找你做设计,你有空吗?” 虽然因为夏沐的事,她曾被全网讨伐。 却也因此大火! 许多人都指名要江曦月帮忙设计。 她笑着点头,“当然有空。” “那我回头就给我安排。”江鹤庭说着,又看了眼谢放,“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他哪里不好?” “长了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哪里不聪明,他长得多好看。” “你是被他那张脸蛊惑了?图他那张脸,馋他身子。” “……” 江曦月语塞。 什么叫馋他身子。 就谢放这身材,放在陆家兄弟俩和贺时礼面前根本不能看,她有什么可馋的。 谢放虽然看着不让人省心,对江曦月倒是很不错。 倒水夹菜,知道她爱吃螃蟹,还特意帮她剥好。 女生都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江曦月也是如此。 男人再好,如果对你不好,也是白瞎。 徐挽宁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看着两人互动,满脸姨母笑。 轻声提醒江曦月:“螃蟹性寒,你少吃点。” “我知道。” 江曦月连声应着,可螃蟹却一点都没少吃。 十几只螃蟹,有一小半都落入了她的腹中,谢放还专门为她点了份蟹黄拌面。 陆湛南毒舌,调侃着:“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放像个丫鬟一样,全程端茶倒水、添饭夹菜伺候人。” 众人笑出声。 谢放脸皮厚,无所谓,倒是江曦月有点不好意思。 夏沐在会所溜达,一直没找到他们的包厢位置,直至看到一群人出来,才躲在暗处观察。 谢放擅长活跃气氛,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结束时,江鹤庭和江曦月一起回去,谢放想和她独处,却一直没有机会,两人依依不舍。 江鹤庭简直无语。 这两人眼神粘粘糊糊的,需要如此腻歪吗? 要不然,我用给520胶水,把你俩粘在一起,做个连体婴好不好。 夏沐见江曦月上车离开,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江鹤庭一路上都在和江曦月聊工作的事,倒是没注意后面有人跟着。 直至两人回到住处,夏沐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远远看着他们所住的两层小洋楼,眼底满是怨毒的恨意。 —— 江曦月回家后,和谢放打了会儿电话就睡了。 她明天要去公司,不能熬夜。 只是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觉得腹痛,疼醒后,她起床吃了胃药,在厕所蹲了半天,又蜷缩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能叫醒江鹤庭。 “肚子疼?吃药了吗?”江鹤庭皱眉。 “吃了,没用。” 江曦月脸色苍白,唇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我送你去医院!” 江鹤庭没敢耽搁,抱着江曦月就上车往医院跑。 夏沐一直没走。 她知道,凭自己斗不过江曦月的,她便想着,如果求求她,让她放自己一马,还要她肯开口,至少自己还有一条活路。 只是江曦月很少落单,她找不到机会,如今看到江鹤庭匆忙抱着她离开别墅,便立刻开车跟了上去。 车子停在一家医院。 江鹤庭抱着江曦月去了急诊室。 夏沐犹豫片刻,还是偷摸跟了进去。 第307章 刀子杀错人了! 根据值班医生诊断询问,初步诊断江曦月是螃蟹吃多了引起的腹痛腹泻。 江曦月没想到,会是自己贪吃惹的祸。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她让江鹤庭不要通知其他人。 医生开了药,她服用后,又吊了两瓶水,才觉得舒服许多。 “如果不是谢放一直喂你吃螃蟹,你也不至于这样,就该让他来陪你。”江鹤庭白天忙着工作,困得不行,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我觉得你好像特别不喜欢他。”江曦月问道。 “我表现得很明显?” “他挺好的。” 江鹤庭低笑,“我是担心你俩的孩子,要是遗传了他可怎么得了。” 江曦月悻悻笑着,觉得他想得太远。 输液快结束时,江曦月意外接到了谢放的电话:“喂?” “怎么去医院了?”谢放已经从床上跳起来,披着外套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哪里不舒服?”谢放声音焦急。 “就是肚子疼。” “你等着,我马上到。” “不、不用……”江曦月想让谢放别来,电话却已被挂断,江鹤庭倒是笑出声,“他关心你,这是好事。” “马上输液就结束了,大半夜的,不想他来回折腾。” 输液结束时,谢放还没到。 因为腹泻,江曦月又去了趟洗手间,江鹤庭则在不远处等她。 他太困了,斜倚在墙上,阖眼休息。 入夜的医院,很安静。 尤其是厕所这种地方,还是有些诡异的。 江曦月刚准备洗手离开,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她心头狂跳,猛地转头,那人一身黑,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 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夏、沐?”江曦月试探着喊出她的名字。 夏沐摘了口罩帽子,露出一张毁容的脸。 被指甲抓挠留下的疤痕,让她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你怎么在这里?”江曦月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满脸警惕。 “我都变成这样了,还能对你做什么?你怕什么?”夏沐低笑着,那张毁容的脸,因为笑容显得扭曲。 “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我抄袭了你的设计,是我的错,但我罪不至死。”夏沐紧盯着她,满脸渴求,“你能不能……帮帮我,给我一条活路。” “工作室找我索赔,那个王总的老婆还一直让人盯着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给你道歉,你帮帮我。” 她说话时,表情失控,精神状况不太好。 江曦月早就听说她被王总老婆打了一顿,又被扒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这种情况下,她不会选择激怒她,只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只要你肯帮我说句话,我相信他们都不敢再找我麻烦。” “好,我帮你。” “真的?”夏沐喜出望外。 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连声弯腰,连声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想把你逼上绝路。”江曦月冲她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夏沐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几乎是本能,江曦月身子一僵,甩开了她的手。 夏沐猝不及防被甩开,身子撞到盥洗池上。 “哐当——” 清脆的响声。 一把水果刀从她身上掉下来。 在惨白的灯光下,刀身发出刺眼的寒光。 江曦月呼吸一窒,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似乎彼此都明白了什么。 “你根本不想帮我,你在敷衍我,你在耍我对不对?”夏沐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没有。”江曦月缓缓往门口移动。 “我只是想和你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夏沐出事后,以前的电话号码没有在用,“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突然抓着我,太突然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很恶心,很渗人?” “不是。” “你就是在耍我,你根本不想帮我!” 夏沐随身带着水果刀,是为了提防王总的老婆再派人来羞辱她。 可如今刀子掉落,两人间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她想起了江曦月和徐挽宁在庆功宴上戏耍自己的事。 那个徐挽宁,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的设计。 却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对她百般讨好。 还有个展上,江曦月让cy用假录像骗她露出马脚。 太有心机了! “江曦月,你们出身好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玩弄别人,看着我们被逼到绝路,看着我们对你们点头哈腰,摇尾乞怜,你心里很畅快!” “我没有。”江曦月余光瞥了眼门口。 “看到我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你一定很得意。” “你明明什么都有了,夺走我的一切,你还要耍我。” “你们凭什么!” 愤怒、怨恨,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耻辱涌上心头,她眼睛变得猩红,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盯着江曦月那张漂亮的脸蛋。 “也许,你也变成我这样,你才会明白我有多痛苦!” 她说着,忽然弯腰,捡起水果刀就朝着江曦月狠刺过去。 反正她也完了。 如果能拉江曦月一起死。 那很值! 只是江曦月动作也很快,在她弯腰的瞬间—— 夺门而出! 她大步跑着,夏沐手中握着刀,在后面狂追不舍。 江曦月刚输液结束,又刚经历过腹痛拉肚子,跑不快,眼看着就要被她追上了! 空荡的走廊,急乱的脚步声引起了江鹤庭的注意,他皱着眉朝洗手间那边走去。 刚到了拐角处,江曦月忽然朝他扑过来! 江鹤庭注意到她身后挥刀追上来的人,瞳孔皱缩。 下一秒, 将她护在了身下。 水果刀从他胳膊上划过,刺穿衣服,鲜血瞬间流出。 “鹤庭!”江曦月瞳孔震颤,伸手捂住他胳膊上的伤口。 “你没事?”江鹤庭垂头看她。 江曦月呼吸急促,摇着头。 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到空气中,夏沐见刺错人,迎上江鹤庭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觳觫,手指一抖。 水果刀掉在地上。 完了,刀子杀错人了。 有人来了,她已错过了刺死江曦月的最佳机会。 她转身,疯狂往外跑! 第308章 千钧一发之际 “你给我站住!”江鹤庭咬牙,抬脚追上去! 这疯女人! 跑到医院行凶,简直胆大包天。 “鹤庭,江鹤庭!”江曦月皱眉。 他都受伤了,追她干嘛? 只要报警,自然有警察会抓人。 江鹤庭怕她跑了躲起来,就跟上次卢雪娟一样,潜藏起来再意图不轨,急忙追出去。 江曦月也担心他,跟着跑出去。 直至追到了医院停车场,夏沐的身影彻底消失。 偌大的停车场,零星停着几辆车。 除了越发冷冽的秋风在呼啸,空无一人。 “妈的!”饶是冷静如江鹤庭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别追了,我们快回去!”江曦月已追出去,看着他右侧的胳膊,伤口处渗出的血已经把衣服染成暗红色。 “她一定在这里。”江鹤庭环顾四周,光线昏暗,可视物的范围太低。 “我们报警,甭管她了,赶紧去处理伤口。” 江曦月拽着江鹤庭,试图把他拉走。 夏沐此时已经躲到了自己车里,她呼吸急促着,蜷缩着身体,浑身像是筛糠般剧烈颤抖着。 她刺伤的…… 是江鹤庭! 江家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江老只有江鹤庭这么一个孙子。 谁让他跑出来的,他活该! 她根本没想用刀,都是江曦月耍她,她才出手的…… 所以不能怪她! 但是他们都知道是自己干的。 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们绝对会弄死自己的。 听说得罪过他们这些人的,全都没有好下场,陆芯羽、梁晗……哪个不比她有钱有势,下场全都很惨。 她该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还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 如果他俩都死了,是不是就没人知道是自己干的了? 她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希望眼前的两个人消失! 对! 让他们全都消失! 这种疯狂的念头一旦开始滋生,就好似恶毒的藤蔓,迅速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 看着两人转身,朝医院大楼走去,她咬了咬牙,发动车子。 接近凌晨三点,空寂的停车场内,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江鹤庭听到细微的引擎声,与江曦月齐齐转头。 一道车前强光忽然射过来! 视线瞬间被夺走! 眼睛被刺得一时看不清东西,而伴随着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 在江曦月回过神时,只见一辆车竟朝着自己笔直撞过来! 一时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根本无法躲闪。 就在即将撞上两人的时,江曦月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翻涌。 “砰”的一声。 一声巨响。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好似暗夜中魔鬼的低鸣。 鼓噪着耳膜,让人心惊。 江曦月再度睁开眼时,就看到朝他们撞来的车子,已被另一辆车撞开。 以车头撞击车身,竟直直将那辆车撞远了一两米。 车子硬生生被逼停。 那辆车的车身被撞出巨大的凹陷,地面留下车轮的划痕。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江曦月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相撞的两辆车! 浑身血液瞬间凉透,手脚冰冷。 从车里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谢放披着件极为简单的黑色风衣,大步朝她走过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她搂进了怀中,“曦月。” 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怀抱,让她瞬间安静下来,手抓住他的衣服,无声地抱紧了他。 “我来迟了。” 谢放的车子都是经过改装过的,车速可以在瞬秒提升,当他看到有车子朝着她撞过来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直至把她抱到怀里,才觉得踏实。 “你来得不迟。”江鹤庭开口。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平时再冷静克制,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难免心惊肉跳。 谢放见江曦月没事,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和脸颊,“没事了,别怕。” “嗯。”江曦月点头。 谢放余光瞥见江鹤庭一直在看自己,微皱着眉,问道:“怎么?你也被吓到了?” “是有点后怕。” “你也想要抱抱?” “……” 江鹤庭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谢放所救。 他刚才的行为,实在有些莽撞。 弄不好,他也会出事。 虽然鲁莽,但他心里对谢放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 谢放今天在他心里的形象。 已经从一米五上升到了两米八。 最起码在关键时候,他能豁出性命保护自家姑姑。 就是多看了他两眼,谁要他抱啊! 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再说了,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得像什么样子。 “这个人是喝多了,三更半夜在医院乱开车。”谢放以为对方是酒驾,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没喝酒,是夏沐!”江鹤庭说道。 “是她?” 谢放瞬间怒了,他直接冲到被撞的车子里找人。 却发现,夏沐竟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艹,这垃圾!” 谢放气得朝着车子狠踹了两脚,俊美的脸上是江曦月都未曾见过的阴鸷冷漠。 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这个人。 —— 警察很快就到了,江鹤庭去处理伤口,刀口很深,缝了十几针,直至天色微亮,徐挽宁才听说这件事,与陆砚北一起,带上住在陆家的江老一同赶往医院。 江仲清夫妻俩早已赶到医院。 江鹤庭躺在病床上,脸色微白。 老爷子一见到这情形,眼睛都红了。 “人还没找到?”陆砚北也没想到一个晚上能出这么多事。 警察还没走,听到这话满脸歉意,“我们正在找,你们放心,她逃不掉的。” 警方也担心她像卢雪娟一样,再搞出事情,加派了许多警力。 直至太阳出来,警察方才离开。 谢放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难得见你这么安静。”陆砚北走到他身边,“我也叫人出去找了,夏沐肯定能找到,你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找不到她。”谢放冲他笑了笑,“因为……” “她在我手里!” 陆砚北愣住。 谢放从来都不是个傻白甜,他只是活得比较随心所欲。 夏沐污蔑江曦月抄袭时,他没出手。 只能在网上和一些喷子对骂,积压了许多火气。 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就想谈个甜甜的恋爱,没想到她又蹦出来搅和。 难不成…… 真把他当成死人了!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陆砚北压着声音。 “半个小时前。”谢放垂头低笑着,“二哥,就这样把她交给警察,太便宜她了,昨天夜里如果不是江鹤庭替她挡下了一刀,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曦月了。” 陆砚北只说了四个字。 “注意分寸。” “我知道,”谢放冲他笑了笑,“不会把她弄死的。” 太阳升起,落在他身上,好似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火色。 红的,像血,那颜色极为危险。 第309章 吓得半死,撞死她! 江鹤庭被刺伤一事,因为发生在医院,传得很快。 一整个白天,除了熟人,还有公司代表及合作伙伴来探望,鲜花、补品和水果摆满病房,夏沐的亲人也从外地赶来,赔礼道歉。 直至天黑,病房才算消停。 长辈们都累了。 江曦月本想留下陪床,却被谢放阻止了。 “今晚我留下,你的身体本就不舒服,回去休息。”不待江曦月开口,谢放已吩咐助理小赵送她。 今天的他,格外强势,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江曦月知道江鹤庭对谢放有些意见,也希望两人独处时,能改善关系。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谢放与江鹤庭两个人。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总有些尴尬。 江鹤庭掀开被子下床。 “你干嘛去?”谢放问。 “上厕所。” “需要帮忙吗?” 江鹤庭一愣,“我只是伤了一只胳膊,不是残废。” “我怕你一只手提裤子不方便。” “……” “你要不要洗澡,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事实证明,一只手洗澡的确不方便。 谢放乐了,盯着他问道:“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该不会是害臊。” “我和二哥他们经常一起洗澡泡温泉,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不用害羞,再说了,看一下又不是少块肉。” “不过你还别说,平时穿衣服都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肌肉。” 江鹤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气死。 他简直像只聒噪的小鹌鹑! 姑姑怎么会喜欢他? 尤其是谢放把控着电视遥控器,他非要看什么言情剧,担心他看不懂,还向他进行前情介绍,复杂混乱的男女关系,家庭纠葛,听得江鹤庭头疼。 “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电视?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谢放说道。 “不用,我困了。” 江鹤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气死,干脆躺下。 他阖眼,却睡不着。 约莫十多分钟,谢放喊了他几声,江鹤庭故意装睡,没理他,却听到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关上。 他猛地睁开眼。 谢放走了? 病房忽然安静下来,他倒有些不自在。 谢放刚到停车场,就看到自己车边斜倚着一个人。 陆砚北一身黑衣,满身肃然,正低头翻看手机,听到脚步声,偏头冲他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 “其实不需要。” “我睡不着。” 其实陆砚北是担心谢放的性子。 会真的闹出人命。 话说夏沐从停车场逃跑后,吓得魂不守舍,想要回家拿上这么多年的积蓄跑路,只是警察早已上门,她不敢回去。 避开监控,在家附近徘徊蹲守,希望警察早些离开,就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喊了声,“夏沐。” 她本能回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脑袋就被麻袋套住。 “你是谁,放开我,救……唔——” 救命都没喊出口,嘴巴就被堵住! 她不断挣扎。 结果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彻底昏迷。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四周空旷寂寥,似乎是在某个山里,她拼命呼救,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冷风。 随着夕阳斜沉,明月升起,周围只剩鸟兽的低鸣。 远处的树木在夜色中全都化为一团团黑影,远山好似蛰伏的一头头野兽。 气氛十分诡异。 “有人吗?有没有人!救命啊——”夏沐大喊着。 无人应答。 “到底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 喊了一整天,她声音嘶哑,没有吃饭,饥肠辘辘,头晕眼花。 喊救命无人应,她干脆骂起来,什么爹啊,娘啊,各种腌臜词汇全都用上了,她要诅咒这个将她绑来的人。 正当她骂得正起劲,有车声,伴随着灯光,朝她驶来。 停在了距她不远的地方。 “救命,救命啊——” 她高声呼救,以为自己终于要得救了。 车子停下,熄了灯,驻足不前。 夏沐呼吸急促着,耳边是呼啸的山风。 紧接着,车灯忽然亮起。 好似离弦之箭,瞬间朝她驶来。 车速极快,车轮与地面高速摩擦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夏沐瞬间就懵逼了。 这车速,是要撞死她啊! 她本能地张大嘴巴,呼喊救命。 嘶哑的声音,干燥枯哑,她的身子不停扭动,拼命挣扎。 可是车子却并未因此减速,反而还在加速。 车灯刺眼,她的眼前一片花白。 “啊——”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 “刺啦——”急促的刹车声,车头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她被吓得浑身俱是冷汗,浑身衣服湿透,呼吸粗沉,魂不附体,双腿剧烈打战,身体止不住哆嗦,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吓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车子撞来的一瞬间,所有感官都被夺走。 被毁容的脸,在极度恐惧下,变得越发扭曲可怖。 而此时,车窗降下。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谢放! 他歪着头,打量着车头与她身体之间的距离,俊美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啧,第一次,距离还是没把握好。” 紧接着,他往后倒车。 夏沐都没反应过来,车子又以高速朝她撞过来! 这次,距离更近! 不足半米。 连续四次, 每一次倒车再度撞过来,距离都比上一次近一些,直至车子撞到她腿上,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声,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下体失了禁。 他倒不如直接开车把自己撞死好了。 这样的折磨, 简直生不如死! 谢放从车里下来时,山里起了风,深秋的云,阴阴翳翳,遮挡住了月光,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上气。 夏沐已经被吓去了三魂和七魄,好似一个废人,被绑在树上,竟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 双目失神,瞳孔涣散,好似被人抽走了灵魂般。 “持刀行凶,开车撞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谢放打量着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放就是想让她尝尝,这种濒死的滋味儿。 “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看你还敢不敢了。” 他开车技术好,完全可以控制刹车距离,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这样折磨她,恨不能把她活活吓死才好。 夏沐本就受了刺激,又经历过这么一遭,早已被吓傻了,嘴里念念有词,嘟囔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陆砚北从副驾下来,看向谢放,“差不多了。” 谢放点头。 反正都要搞她。 那就一次,让她终生害怕。 这辈子都不敢再做坏事。 第310章 霸总潜质,所谓刺激源 两人离开时,谢放看向陆砚北,冷不丁问了句:“二哥,你觉不觉得我刚才特别帅!” “就是那种两米八的气场,是不是帅到炸裂!” “我忽然觉得,我也有挺有做霸总的天赋。” 陆砚北觉得头疼。 你如果不说话,还真有点霸总的样子。 你一开口…… 就暴露逗逼本性了。 “对了,这件事你别跟曦月和江家人说。”谢放叮嘱。 “为什么不说?” “古代行侠仗义,那些大侠都是不留名的!”谢放咋舌,“如果我生活在古代,肯定是个千古留名的侠客。” 陆砚北的头又开始疼了。 谢放这个人,真的正经不过三秒钟。 “你和小姨发展到哪一步了?”陆砚北难得过问起两人的事。 “我和她……”谢放愣了两秒,“你说呢?” “发生关系了?” 上次在陆家,谢放曾说在江曦月家中过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难免会让人遐想。 谢放咳嗽两声,没说话。 “放放,你该不会不行!”陆砚北低笑。 “你胡说八道,我哪里不行了,我行得很,你都不知道我多厉害。” 陆砚北笑得放肆,显然不信他说的这些鬼话。 —— 谢放回到病房时,有些诧异,因为江鹤庭并没睡。 “你去哪儿了?”江鹤庭盯着他。 “觉得医院有些闷,出去随便转了转。” “你自己?” “是啊!” “一个人溜达了两个多小时?” “……” 谢放不肯说,江鹤庭自然没多问。 只是听说夏沐的消息,心里的疑惑才逐渐解开,却又觉得难以置信。 看向谢放的眼神,越发古怪。 夏沐被找到,已经是事发第二天,有人爬山发现了她。 好似是从山上摔下来,警方推测,可能是逃跑时不慎失足坠山。 右侧胳膊粉碎性骨折。 江鹤庭伤得刚好是右胳膊,两件事联系起来,总有些邪乎,被送到医院,苏醒后,就神神道道,嘴里念叨着说她再也不敢了。 因为夏沐从山上摔下来,衣服破烂,浑身都是伤,脸又被毁容,警方希望江曦月去辨认一下。 谢放陪着江曦月到病房时,原本还坐在病床上的夏沐忽然跳起来。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到了床底。 抱着床腿,瑟瑟发抖,嘴里嘀咕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小姐,就是她了。”警察也很头疼,因为夏沐根本不配合。 江曦月弯腰,试图看清躲在床下的人。 “是她。”谢放开口。 夏沐听到他的声音,却好似忽然发狂般,吓得周围的医生护士都连连躲避,还是两个警察一起出手,才把她按住。 警察有些无奈,看向两人,“她刚才情绪刚稳定些,你们一过来,她就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又开始发疯了。” “可能是从山上掉下来,摔坏了脑子!” “医生说,要远离刺激源,但现在都不知道刺激源是什么。” 江曦月点了点头,没说话。 倒是谢放低笑一声。 刺激源…… 是他? 两人回去时还在讨论这件事,谢放装傻白甜死一把好手,只说她是活该。 可能是老天惩罚她。 江曦月也没深究,只想这件事赶紧揭过。 —— 另一边 徐挽宁带着陆呦呦探望江鹤庭,江曦月和谢放都在,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人正站在床头汇报工作。 其中有个林蔓,是之前负责帮她对接珠宝设计的,两人接触较多,彼此也熟,笑着打了个招呼,她的目光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是她曾在珠宝展上见过的女翻译。 徐挽宁还曾加过她的联系方式,想让她帮忙翻译些医学方面的论文,只是后来孕期出了不少事,便没有联系过她。 她长得柔桡轻曼,温婉端庄,声音又好听,徐挽宁记忆深刻。 目光相遇,客气颔首。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江曦月笑着逗弄她怀中的陆呦呦。 “二哥去幼儿园接深深了,会带他一起来。” 徐挽宁压着声音,担心影响江鹤庭聊工作。 不过江鹤庭还是放下了工作,让下属等一下,转而冲着陆呦呦笑了笑,小姑娘随即冲他要抱抱。 陆呦呦出生时,陆砚北并不在她身边。 江鹤庭为了哄孩子,付出许多。 陆呦呦也很亲近她。 江鹤庭单手将她抱到怀里,小姑娘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又亲又蹭。 江氏的员工极少见江鹤庭对谁如此亲近,毕竟他在外面,性格很冷僻。 陆呦呦靠着他,眼睛在几个陌生人身上来回转,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翻译姐姐身上,伸手就说,“抱、抱——” 徐挽宁急忙跑过去,“陆呦呦,舅舅在工作,我们不要打扰他。” “要抱,抱——” 小姑娘脾气上来,有点固执,非要那位翻译姐姐抱,弄得徐挽宁挺不好意思的。 对方倒是笑了笑,看向徐挽宁:“我能……抱抱她吗?” “可以,只是小孩子有点闹腾。” 徐挽宁担心她不会抱孩子,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她抱孩子的动作意外熟练,陆呦呦小脸搁在她肩上,咯咯笑着。 徐挽宁有些无语。 这小丫头,都不认识对方,就要抱,还笑得这么开心! “看样子呦呦很喜欢叶姐。”林蔓笑道。 众人说话间,陆砚北带着陆云深到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陆湛南。 陆云深到了,病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只是陆砚北看到女儿被一个陌生异性抱着,难免有些诧异。 江鹤庭介绍,因为最近有不少海外订单,特意聘请的翻译人员。 陆砚北冲她客气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女儿。 倒是陆湛南看到她,眼底滑过一抹异色。 他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又恢复以往的儒慕斯文,芝兰玉树的模样与陆砚北的冷峻像是两个极端。 有两个孩子,病房内热热闹闹的,似乎并无人注意到陆湛南的异常。 第311章 去外面开房? 随着江氏公司的人陆续离开。 徐挽宁等人也没久留。 带着孩子,回家的途中,徐挽宁轻点着女儿的鼻子,“陆呦呦,以后可不能这样,咱们又不认识人家,你干嘛非要那个阿姨抱。” “好、好看。”陆呦呦笑得开心。 当初徐挽宁也曾盯着那位翻译看了很久。 谁都喜欢漂亮好看的事物。 小孩子也是如此。 陆呦呦挥舞着小手,“香、姨姨……香!” “哥哥香不香。”陆云深故意往她跟前凑,惹得小姑娘皱起小脸,说他臭。 两个小孩子玩闹,陆砚北却注意到自家大哥有些异样。 自从离开医院后,他就沉默不语。 若是寻常,两个孩子闹出动静,他总会毒舌地说上几句,今天倒是稀奇。 入了夜,陆砚北哄着孩子睡着,回到房间时,本想和徐挽宁恩爱云雨一番。 吻着她,手指从睡衣下摆探入,她低声哼吟着,像只撒娇的小猫儿,月光柔和,越发情动,只是箭在弦上时,却被告知,她身体不舒服,来了例假。 陆砚北有些丧气,抱着她亲了又亲。 “徐挽宁,你是不是故意的,来例假还故意招我。”陆砚北捏着她的脸。 徐挽宁只笑了笑,将整个身体缩进被窝。 “肚子疼不疼?我去给你煮杯红糖水。” 她点头应着。 陆砚北去了趟洗手间,徐挽宁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喘,红着脸,将头埋在被子里。 约莫七八分钟后,陆砚北下楼煮红糖水,却意外看到了大哥。 陆湛南没睡觉,正站在院中抽烟。 当他走过去时,地上已落下不少烟头。 “有烦心事?”陆砚北打量他。 “没事。”他声音嘶哑,狠嘬了一口烟,眸色比夜色深沉。 陆砚北太敏锐。 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不必说。 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他犹豫着,试探开口: “哥,今天碰见的那位女翻译,是你的熟人?” 陆湛南掐着烟的动作一顿,烟灰洒落,他瞥了眼弟弟,继续抽烟。 “以前的同学?” 他仍不说话。 陆砚北印象中,自家大哥从未说过自己有女朋友,所以他又问: “你暗恋她?” 陆湛南将烟头掐灭,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他:“陆砚北,我发现你自从结婚后,话就变得很多,也爱管闲事了。” “你的事,怎么会是闲事呢?”陆砚北笑道。 “弟妹会不会嫌你聒噪。” “……” “深深是聒噪的小麻雀,你快变成聒噪的老麻雀了。” 陆砚北没生气,只拍了下他的肩膀,“哥,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不懂。”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也希望大哥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这话说得扎心! 和徐挽宁在一起后,陆砚北变化的确很大。 以前的他,话不多,行事果决冷冽,现在私底下,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许多。 母亲曾多次问他:“看到砚北和宁宁这么幸福,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羡慕? 那也要找到对的人才行。 如果只是找个人随便将就,那他宁愿不要。 —— 陆砚北煮了红糖水回房,徐挽宁倚靠在床头,小口抿着,也提起了陆湛南,“大哥今晚怪怪的。” “你也看出来了。”陆砚北笑道。 只是陆湛南的事,徐挽宁这个做弟妹的,总是不好多问。 “不仅是我,深深都看出来了。” “那小子说什么了?” “他说今天大哥辅导他功课,居然都没批评他,他说,今天的大伯,是忧伤的大伯。” 陆砚北笑出声。 “大哥真的没谈过恋爱吗?”徐挽宁好奇。 陆砚北微皱着眉。 其实大哥的事,他并非都懂。 因为有那么几年,大哥在读博特别忙,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并未住在老宅; 而他则选择参军入伍,一年都未必能回家一次,偶尔出任务,都需要上交手机,所以大哥在做什么,他并不知道。 也许自己在部队那几年,大哥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 翌日一早,用早餐时,陆湛南仍旧戴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与寻常没两样。 直至陆砚北说起,江鹤庭过几日出院,谢放准备给他弄个小型的宴会,说是去灾洗尘,让大家都来热闹热闹。 陆湛南这才点头,“有空我会去。” 江鹤庭住院这段期间,谢放常去医院,经常过夜陪床。 倒是在江家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其实江鹤庭并不想谢放到医院陪他。 某人那张嘴,总是出其不意会蹦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他和江曦月两人,就算不做什么亲密的事,也总是在他眉来眼去,热恋期的人,就连眼神交汇,都开始拉丝! 江鹤庭是个病人,却被迫吃了不少狗粮。 谢夫人见到儿子如此,忍不住激动得老泪纵横,感慨道:“儿子终于长大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家的猪…… 不仅知道拱白菜了。 还知道关心别人,不似以前那般,总是没心没肺的。 江家人都不太爱热闹,更不擅交际,江鹤庭只想低调的出院,但谢放有社交牛逼症,已经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曦月直接说:“这是你未来小姑父的一片好意,他为了让你出院高兴,准备了很多天,你别拒绝他。” 江鹤庭这才点头同意。 当他出院到了指定包厢时。 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谢放给他订了个蛋糕,包厢内还点缀着气球,搞得比过生日还喜庆,江家不兴这种东西,搞得江鹤庭竟有些手无足措。 “你要是喜欢,以后你过生日,我每年都给你搞。”谢放笑道。 江鹤庭嘴角狠狠一抽。 这真的…… 大可不必! 江鹤庭觉得,这次宴会,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陆云深和陆呦呦两个孩子,拿着气球到处跑。 感觉所有人都很快乐,而这份快乐,与他无关。 而谢放一直和江曦月腻在一起,碍于大家都在,也没做什么亲密的举动。 直至聚会过半,谢放才咳嗽着,冲她指了指门口。 两人前后脚走出包厢。 江鹤庭一直在看着他俩…… 这两人怕是又向上次在陆家那样,找个地方腻歪去了。 聚餐结束后,由陆砚北送江鹤庭回家。 时间已晚,长辈们都已休息,陆砚北并没久留,匆匆离开。 在医院住了数天,回到熟悉的住处,他竟有些失眠,睡不着时,没有谢放在自己耳边念叨,他居然有些不习惯。 江鹤庭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工作,随着时间流逝,夜色越发深沉。 眼看着,时间就要越过12点,姑姑居然还没回家。 这两个人是去干嘛了? 难不成…… 她今晚不打算回家了? 这两人该不是去外面开房了。 第312章 勾出骨子里的野 夜深沉,月光如沙漏。 江鹤庭看着时间不断流逝,眉头越拧越紧。 谢放胆子这么大吗? 爷爷父亲都在京城,他居然敢带着姑姑在外面过夜? 现在社会开放,婚前发生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老人家想法还是保守的。 这小子怕是想被爷爷打断腿! 但他不知道的是: 其实胆大的并非谢放,而是江曦月。 两人从包厢离开后,沿着街边散步,气温愈发寒凉,两人本打算去找个暖和点的室内待着,经过夏沐一事,两人都算名人,走到哪儿都分外惹人关注。 谢放直接说:“要不去我家?我在附近有个住处。” 江曦月愣了下,点头同意。 一个大平层,看得出来不常住人,就连窗边的绿植都蔫头耷脑的,不过装修却很豪华,有专门的ktv房,甚至还弄了个家庭影厅,星空顶美轮美奂。 “看电影?”谢放提议。 江曦月点头。 “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超市买。”谢放最近一直跟父母住,不常来这里,没有能吃的食物,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 “随便。” 谢放到超市时,随意买了点零食。 结账时,目光落在了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种避孕套,他是个正常男人,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总是有点想法的。 收银员是个四五十的大妈,并不认识他,只是看他一直盯着套套看,大方直言:“小伙子,要买一盒吗?” “我……” “搞活动,买一送一,带一盒。” “这东西还搞促销?”谢放不理解。 “是啊,很便宜,如果不想生孩子,做措施很有必要,对你好,对女孩子也好。”大妈见他犹豫不决,干脆笑着直接给他拿了两盒。 谢放一脸懵逼。 离开超市时,耳朵都臊红了。 他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这个大妈未免太热情了。 这玩意儿要是被江曦月看到,肯定会觉得他把她带回家,就是为了干那种事。 定会觉得他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难不成要扔了? 会不会太浪费? 他在楼下彳亍徘徊,最终将两盒套套塞进了口袋。 有些紧张,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 当他打开门时,没想到江曦月正坐在沙发上喝啤酒。 “你喝酒了?”谢放皱眉。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江曦月等得着急,有些口渴,他这里竟然连烧水壶都没有,直饮水机也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谢放住在这里时,平时都喝什么。 能喝的只有啤酒。 今晚聚餐,为了庆祝江鹤庭出院,她喝了点红酒。 此时掺了啤酒,小脸被熏得通红。 “就……超市人多。”谢放随意找了个借口。 “那我们去看电影。”江曦月说着起身。 她脚步趔趄,刚站起来,就像要摔倒。 谢放急忙走过去,伸手捞住她。 她的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水,呼吸吞吐间,呼出的灼息,又热又烫。 “谢放……”江曦月嗓子嘶哑,身体紧紧贴着他。 谢放身子绷直,硬得不成样子,江曦月手指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低低喊他。 “嗯?” “我好像喝多了,咯咯……”她低声笑着。 其实自从江鹤庭因为她受伤住院,她心里难免愧疚,如今他出院,她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下。 不过是一罐啤酒,怎么会如此醉人。 她伸手,捧住谢放的脸,笑着道:“你可真好看。” 谢放在某些方面挺纯情的,江曦月的大胆,把他耳朵再度臊红,“你真的喝多了,我还是送你回家。” 他伸手,试图扶住江曦月摇摇欲坠的身体。 只是她身上太热,碰到的一瞬间,手心灼热,谢放口袋里装着套套,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尤其是看到她微醺的脸,温热的唇。 她身上的气息,混杂着一丝酒味,香甜勾人。 一点点,侵蚀着他本就脆弱的理智与神经。 不能,谢放你不能趁她喝醉占她便宜! 谢放往后退,想离她远一点,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他刚往后退了半步,江曦月竟直接靠了上来。 步步紧逼,竟把他抵在了墙上。 她的身体,好似连骨头都是软的。 紧贴着,热的,烫的…… 让人浑身发麻的。 “江曦月,时间不早了,我还是送你回……” 谢放最后一个字眼尚未完全吞吐出来。 面前的人居然直接踩着他的脚,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上来,张嘴含住他的下唇。 灼烫的,柔软的。 唇边的触感惊得他骨子酥软。 她手指扯着他领口衣服,拧出一层层褶子。 毫无章法,含着,咬着,蹭着他的唇。 有些急切地想要表现什么。 谢放头皮发麻,只觉得面前的人,身子是软的,唇是软的,甜的,香的,有种莫名的心悸蔓延全身。 勾着他脖子的手指,无意蹭着他后颈的皮肤,像是有细细电流窜过。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曦月……” 这一张口,她舌尖就进去了。 谢放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江曦月身子本就软塌塌的,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挂了半天,手指无力。 就在她身子要滑下去的时候,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上来,禁锢在怀里。 她惊呼一声,嘴巴被封住……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像是灭顶袭来一般。 江曦月只觉得浑身发烫,浑身都像是着了火。 两人就这么亲着抱着,两人身体一转,江曦月后背抵在门上,激烈的吻像是要把她五感都夺走。 她眼神迷离,今晚的酒…… 好烈。 只是腿软得实在站不住了。 她伸手推搡着谢放,“停、停……” “嗯?” 这男人要不就不沾荤腥,这一旦食了肉味儿,总觉得怎么都不够,谢放亦是如此。 “腿、腿软。” 谢放轻笑着道,手指用力,她身子悬空,坐到了不远处的餐桌上,“可以了?” “嗯。” “继续?” 江曦月此刻还在急喘着气,尚未回答,某人就扑了过来。 她喘不过气儿,一直推搡着他停下。 谢放贴在她耳侧,呼吸热烫,呢喃厮磨着说了一句,“停不下来了。” 喜欢飙车的男人,骨子里是狂野不羁的,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像是要生生吃了她一般。 她完全将他骨子里的野性都勾了出来。 好似有把火,要将这深秋的夜点燃。 第313章 想要重振雄风 许是今晚夜色正好,两人意乱情迷,衣衫半褪,江曦月被推到了床上,整个人都被谢放压在身下。 身子动情地厉害,软得一塌糊涂。 谢放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浅喘低吟,道不尽的风情。 他支着身子,一路吻下去,灼热的指尖,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抚上她略显冰凉的腰肢,她身子轻颤,忍不住发生一声低喘。 谢放眸子像是染了血,恨不能要把身下的人一口吃掉。 江曦月想着,可能今晚两人就要出事了…… 她的手指摸到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 咔嗒一下金属锁扣打开的声音。 江曦月在国外待了许多年,耳濡目染,胆子大些。 面对喜欢的人,什么矜持、娇羞,大抵都是不值一提的。 她神经都紧绷着了,所有思绪刹那聚焦到手心。 谢放微微张开唇,去亲她。 他渐渐明显地喘息,热息时轻时重落在她脸上,嗓子里糅着沉抑和兴奋。 就好似打火机的火苗烫到手心,烧得滚烫,江曦月的脸倏地通红,谢放却直接钻进了洗手间。 江曦月躺在床上,一脸茫然。 他, 好快。 就这么结束了? 都没开始,就结束了? 谢放把自己关到洗手间时,也有些懵逼。 卧槽—— 我特么居然…… 艹,江曦月肯定会看不起他的。 居然这么快就…… 他是有些懵的,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浑身骨血都在翻涌,他觉得很兴奋,结果猝不及防,他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是被江曦月摸了几下而已。 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不是都说牛逼的男人,时间都很久,还特么可以一夜七次嘛。 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不行? 当他离开浴室,江曦月不在卧室,推门出去,发现她早已穿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吃薯片,折腾了那么久,她酒醒大半,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怪怪的。 “其实……”江曦月咬了咬唇,“男人第一次很快,很正常的。” 谢放脸都黑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 你快别说了! 我特么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 凌晨两点多,江曦月回到家,江鹤庭还没睡,看到她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江曦月没说话。 想起谢放后来那种憋屈又郁闷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而谢放送江曦月回家后,将车停在了一处桥边,站在桥上吹冷风。 手指摸到口袋里的两盒东西,更加郁闷! 好似连它们都在嘲笑自己。 原来,你竟如此不中用。 回家时,满脸颓丧,就像只斗败的公鸡。 谢家夫妻俩根本看不懂儿子。 前几天还满面春风,整天往医院跑,去陪江鹤庭,只是一个晚上,好似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几日后,陆砚北与他碰面谈合作项目,某人全程状态低迷,一张脸上写满了四个字: 【我是废物】 “你们家小老板怎么了?”陆砚北询问他的助理小赵。 “不知道,他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赵曾试探着问过。 每次开口,他就用一种怨念的目光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陆砚北没听说他与江曦月闹矛盾,这小子又在别扭什么! 不过谢放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他坚信: 总有一天,自己要重振雄风,让江曦月对自己刮目相看。 让她见识到自己厉害。 只是江曦月近来挺忙,很多人找她设计珠宝,她忙得头晕,就连徐挽宁想找她,都需要提前预约,谢放没有机会一展雄风,有些郁闷。 不过谢放近来常去陆家老宅,因为江老一直住在这里。 陪着他甩甩鞭子,或者是小公园健身。 谢放说话逗趣,给老爷子的生活添了很多乐趣。 江老常去小公园,与这些老头老太都很熟,他们不关心娱乐新闻,不认识谢放,瞧见江老带个俊俏的后生来,就笑着打趣: “呦,老江呀,这是你孙子。” 江老和谢放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 谢放还常带老爷子出去,带他去吃京城比较有名的小馆子吃饭。 连带着陆云深和陆呦呦也因此沾了光,跟着吃了不少好吃的。 江老直接说:“你可别以为,用美食诱惑我,我就会把女儿嫁给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曦月最近很忙,您难得来京城,我想替她多陪陪您。”谢放小嘴儿像是抹了蜜,哄得老爷子很开心。 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 短短一个星期,陆云深胖了五斤。 婚礼上,小家伙要做花童,如今肚子圆滚滚的,徐挽宁给他定制的礼服完全穿不下,她只能带着陆云深又去重新定制一套衣服。 陆砚北瞅着儿子圆滚滚的小肚皮,皱着眉:“深深,你快变成小胖子了。” 小家伙郁闷了。 他发誓要减肥,粑粑妈妈的婚礼上,他一定做最帅气的花童。 老太太和陆夫人听说这件事,自然不同意,半大的孩子,哪里需要减肥啊,在他们看来,小孩子胖乎乎的才健康好看。 不过陆云深很有毅力,晚饭一口没吃。 江曦月听说这件事,笑得不行。 那日她见完客户,买了些零食,特意去幼儿园接他。 “姨姥姥,您怎么来啦,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可想你了。”陆云深扑进江曦月怀里。 “小姨。”徐挽宁笑着,也有些意外她会来。 “刚好在附近见个客户。”江曦月伸手抱起陆云深,“姨姥姥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 “不,我在减肥!” “没关系的,减肥又不是绝食,吃几口没关系的。” 陆云深一听这话,也挺有道理。 江曦月买的零食,都是孩子爱吃的,有些东西徐挽宁都没见过,笑道:“你从哪儿淘来的这些零食?” “叶姐推荐的。”江曦月见陆云深喜欢,心里也欢喜。 “那位叶翻译?”徐挽宁有些诧异。 第314章 哥,弟弟尽力了 江曦月笑了笑,“是她,我最近接触了几个海外客户,我虽然在国外生活,也只有英文不错,有两个法国客户,我只能找翻译来帮忙,所以最近和叶姐经常一起工作。” “她是江氏的正式员工?” “不是,特邀的翻译,她是做同声传译的,接新闻传媒和商务活动比较多。” “同声传译?” 徐挽宁倒是在电视上见过,有些外交事宜或者国际仲裁上经常见到。 现实中第一次见。 “这位叶翻译挺厉害的。” “人也很好,她刚结束了几个工作,在休假,替我们公司做翻译,就是兼职赚个外快。” 主要是江氏给的多! 江曦月还感慨着,说同声传译因为对从业者要求高,人才紧缺,收入也很高,有的按“天”计算收入,有些甚至是按“小时”乃至“分钟”作为收费单位,挺赚钱的。 据说有些资深译员,报价每小时近万元。 陆云深吃着零食,安静听着。 原来做翻译这么赚钱啊。 他回家时,照旧是陆湛南辅导他做功课。 不过大伯最近好似很忧伤,总会发呆,也不像以前那般爱批评他,陆云深试探着说:“大伯,你最近不开心吗?” “没有。” “给你吃。”陆云深把江曦月给他买的零食塞给陆湛南。 小孩子嘛,能吃到好吃的,心情就好,他觉得大伯吃了这些,心情也会好。 陆湛南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谁给你买的?” “姨姥姥。” 提起江曦月,陆云深绘声绘色地聊起了今日所见所闻,说起做翻译很赚钱,他还拍着胸脯说:“我以后也要当翻译。” 陆湛南心里一时恍惚。 他只说学校有事,晚饭都没在家吃,就匆匆离开。 陆夫人叹了口气。 作为母亲,自然能察觉自家儿子近期的反常。 有点郁郁寡欢。 老二儿女双全,老大却一直没动静,做母亲自然忧心。 自己还没给他介绍对象,他倒是先玩起深沉了。 徐挽宁见婆婆心情不好,给陆云深递了个眼色,小家伙立刻抱住陆夫人,“奶奶,别难受,等我长大了,要去当翻译,赚好多钱孝敬您。” 陆夫人乐得不行,“怎么忽然想起做翻译了啊。” 他上个月的梦想,还是要去建造大火箭。 因为陆砚北骗了他。 说他亲生父亲在太空。 小家伙就说要去造火箭,把亲生父亲接回来。 “因为听姨姥姥说,做翻译超级赚钱。”陆云深把江曦月的话复述给奶奶听。 陆震寰在边上,开始泼凉水。 “你知道做这一行有多难吗?你连英语都说不利索,还想做翻译?” 陆夫人狠狠剜了丈夫一眼。 让他闭上嘴。 怎么能打击孩子积极性啊。 湛南就是遗传了他的性子,闷骚又毒舌,所以才一直找不到对象。 陆夫人看丈夫的目光,越发嫌弃。 陆云深很聪明,就是贪玩,不爱学英语。 既然孙子有志向和理想,陆夫人自然要想办法给他请个好老师。 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干脆看向徐挽宁:“宁宁,曦月说的那个翻译,你认识吗?她能给咱们深深做家教吗?只要她愿意,价格方面肯定会让她满意的。” 徐挽宁愣住。 这位叶翻译是做同传的,让她给孩子做家教,未免屈才了。 而且这件事,她也要和陆砚北商量一下。 “这是我妈的意思?”陆砚北听说这件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心里却很诧异。 大哥因为她表现反常。 母亲却想请她回来做家教? 这是什么缘分。 “你觉得怎么样?”徐挽宁不知内情,自然不知道短短数秒,陆砚北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和想法。 “我觉得挺好,小姨说她兼职赚外快,只要我们开出的价格合理,而且辅导孩子比做翻译轻松,她未必不肯答应。” 徐挽宁点头,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对了,别告诉她,是到我们家做家教的。”陆砚北忽然提醒。 “为什么?”徐挽宁疑惑。 “我怕她知道是咱们家,开价时,狮子大开口。” “……” 徐挽宁懵了。 你至于吗? 陆砚北赚得多,平时很大方的,尤其是在孩子的教育上。 怎么关键时候抠抠搜搜的。 徐挽宁虽然觉得当家教屈才,还是给江曦月打了电话,让她找机会,问问那位叶翻译的意思。 江曦月自然满口答应,只是听说陆砚北的要求,同样愣住。 难不成是怕叶翻译惦记你家的钱? 这陆砚北是不是和谢放待久了,开始走逗逼蠢萌路线了。 陆砚北心里的小算盘,没人知道。 他现在很好奇,如果大哥在家里看到这位叶翻译会是什么反应。 他哥一把年纪,帮他照顾孩子,辅导陆云深功课。 劳苦功高。 他也该帮帮他哥了。 不过这件事,对方未必会同意。 哥, 做弟弟得尽力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315章 感觉被算计了 徐挽宁对深深请家教这件事,并没抱太大希望。 按照江曦月的说法,同声翻译按小时甚至分钟计费,那位叶翻译大概不愿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孩子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两天后就收到了回复。 “叶姐答应了。”江曦月语气轻快。 “真的?”徐挽宁觉得难以置信。 “明天周末我带她去你们家,报酬方面,你们再细聊。” “谢谢小姨。” 陆砚北下班后,徐挽宁就把消息告诉了他。 他点了下头,伸手扯了扯领带。 距离婚礼越近,他工作繁忙,应酬也多,眉眼间难掩疲惫。 徐挽宁走过去,帮他解领带,“她会答应,我挺意外的。” 陆砚北应了声,问道:“大哥不在家?” “昨晚就没回来,说是学校有事情要忙。”徐挽宁抿了抿嘴,“大哥最近有点奇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等她来了,我看他会不会回来。”陆砚北小声道。 “你说什么?”徐挽宁没听清。 “没什么。” “对了,大哥不在,你去辅导深深写作业。” “……” “别发火!”徐挽宁叮嘱。 陆砚北满口答应,会克制情绪。 当他进入陆云深的房间,开始辅导他写作业开始。 房间里就时不时传出某人的“咆哮”声。 成年人的崩溃,都是从陪娃写作业开始的! 前一分钟陆云深还在写作业,下一秒就开始玩橡皮。 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要喝水,又说饿了,折腾了大半天,小家伙好不容易拿笔写作业了,开口第一句就是:“粑粑,这道题我不会。” 不辅导作业,父慈子孝。 一辅导作业,鸡飞狗跳! 陆砚北盯着陆云深写完作业,又伺候他洗澡。 回房时,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 “你现在知道大哥平时有多辛苦了?”徐挽宁笑道。 她体谅某人今晚辛苦,给他捏了捏肩,陆砚北却搂住她的腰,身子轻压过去,将她困在床与自己的身体中间,低头吻她。 深深浅浅,水色迷离。 徐挽宁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你不是累了吗?” “折腾你的力气总是有的。”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带了些恶劣。 “阿宁,你想不想要。” 徐挽宁臊得脸红,勾着他脖子的手指稍稍收紧,微仰着头吻他。 结束时,徐挽宁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头发也是乱的。 陆砚北伸手,像是帮小猫儿顺毛般,帮她整理头发。 “我去洗个澡。” 徐挽宁往浴室走,陆砚北却巴巴贴上来。 单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圈离地面。 徐挽宁的身体忽地腾空,坐在洗手台上,屁股上冰凉一片,可身前圈住他的人,身体却火热异常。 他说:“在这要,好不好。” 尾音低喃,像是最缠人的勾子。 陆砚北太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徐挽宁无法拒绝她。 折腾得狠了,睡觉时徐挽宁眼尾还泛着一抹红意。 次日,徐挽宁醒来已是九点多。 有些意外的,陆砚北竟然也没起床,“二哥,今天不上班?” “周末,休息一天。” 徐挽宁笑着,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直至接到江曦月的电话,说她带着叶翻译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她才急忙从床上跳起来。 陆砚北歪头看她。 昨晚哀求自己放过时,嚷着浑身疼。 现在倒是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 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他觉得女人才是。 徐挽宁洗漱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被他咬出了一抹红痕,又羞又恼,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 下楼时,陆夫人笑看两个孩子正在院中玩耍,老太太听着戏,哼着一出《锁麟囊》,陆震寰则在整理渔具和饵料。 陆呦呦看到她,迈着小短腿,还有些趔趄地朝她跑过来。 生活,温馨又平和。 “深深,别玩了,赶紧去洗个手,你的新老师要来了。”徐挽宁抱着陆呦呦说道。 陆云深听到这话,小脸瞬间垮掉。 “不是你自己说长大想要做翻译了,我给你请了很厉害的老师,你要好好表现。” 小家伙点头,快速去洗手。 徐挽宁又吩咐佣人泡了茶,准备好点心。 —— 一切都准备好时,江曦月的车子已驶入陆家老宅。 可是副驾上的人,却有些懵,因为江氏一直给她提供好的兼职机会,所以江曦月让她帮忙给一个孩子辅导英语。 她便答应了,也没多问。 想来,江家人也不会故意坑她。 车子一路驶入郊区。 她当时心里就很疑惑。 如果不是和江曦月很熟,她甚至会怀疑自己遇到了骗子。 可…… 这里是哪里? 如此气派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江小姐,这里是?”下车前,她试探着询问。 “我外甥女家。” “……” 外、外甥女? 徐挽宁! 陆家! “我外甥女家的孩子说想学英文,一时找不到好的辅导老师,我才想请你帮忙。”江曦月冲她笑了笑,“叶姐,那孩子的情况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如果请陌生老师,家里不放心。” 她早该想到,能让江曦月开口的,关系定不一般。 只是陆家的孩子,还会缺辅导老师? “叶姐,赶紧下车。”江曦月笑道。 她笑着点头,心里却有种感觉: 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两人到陆家客厅时,除了陆湛南,陆家其余人都在。 “这就是叶姐,叶识微。”江曦月给众人介绍。 “大家好。”她笑着冲众人打招呼。 “姨、姨姨——”陆呦呦居然还认识她,挥舞着小手冲她咯咯笑。 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则在打量她。 叶识微长得很漂亮,三庭五眼极为端正,柔桡轻曼,给人的感觉,温柔又端庄,声音温润纯净,字正腔圆,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江曦月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的情况,陆云深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叶老师好。” “你好啊。”她笑意温柔。 简单寒暄,陆家人对她都很满意。 陆云深长得本就可爱讨喜,关于他的身世,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她也有听说,看着他,自然多了些怜爱。 而陆呦呦一脸奶萌,要她抱抱。 “叶老师,关于报酬,您尽管提。”陆砚北说道,“孩子很喜欢你,您的所有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 “如果您有需要,我也可以帮您安排司机接送,毕竟我们家远离市区,的确有点远。” 叶识微没吱声,只笑了笑。 她总觉得这位陆家二爷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并不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她形容不出。 第316章 气氛淬火,点燃谁的心 叶识微转头,避开陆砚北的目光,却又迎上了笑意盈盈的陆夫人。 “你晚上也可以在我们家吃完饭再走。” 人嘛,都喜欢好看的事物。 陆夫人没女儿,就喜欢长得漂亮,模样温柔的小姑娘。 她看着,心里欢喜。 陆家人性格都好,也没架子,不似有些人,仗着家里有钱或有权,就颐指气使,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陆家开出的条件也优厚,叶识微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就点头同意了。 最关键的是: 那个人,似乎不在。 约好补课时间为周一至周五晚上,因为今天是周末,下午准备试上一节课,她也想多了解陆云深的学习情况,以便制定学习计划。 下午,叶识微如约而至。 徐挽宁给两人送了些茶水和水果,“叶老师,深深就麻烦您了,如果他调皮不听话,您千万别客气。” “妈妈,我很乖的,哪里不听话了。”陆云深小声嘀咕。 “好,是我说错了,深深最乖。” 徐挽宁揉了下深深的小脑袋,才离开房间。 陆云深笑着看向叶老师,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叶老师长得格外漂亮,靠近时,身上还香香的。 陆云深也想给她留下好印象,乖得很。 另一边 陆湛南原本正在学校忙着搞课题写论文,似乎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致胡思乱想。 手机震动,他皱了下眉,接起喂了声:“砚北。” “今晚回家吗?” “不回。” “你学校这么忙?” “有点事。”陆湛南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你该不会是搞不定深深?” 自从深深开始接受教育,辅导作业就成了令人头疼的一件事,即便是冷静如陆砚北,也经常被气得跳脚。 所以陆云深的学习,几乎都是陆湛南在负责。 “我给他请了个家教。” “那个老师估计撑不了三天。”陆湛南低笑,“你家那混世魔王是个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 “这位叶老师似乎对哄孩子很有一套,深深蛮喜欢他的。” “叶……老师?” 陆湛南捏眉心的手指顿住。 咬紧腮帮,过了数秒才呼了口气,“陆砚北,你在搞什么!” “深深说想学英语,做父亲的肯定要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我只是给他请了位辅导老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反正你又不回家。” “她现在在我们家,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挂了电话。 陆湛南愣在原地,很久都没动作。 叶识微傍晚时离开,陆夫人想留她吃晚饭。 她正准备开口拒绝,外面传来车声,紧接着,陆云深边跑边喊:“大伯——” 她猛地转头,目光相遇。 就好似有股无形的重力“咣”地一下砸到她身上。 陆湛南身为老师,穿得一直很正统,戴着近视眼镜,目光平淡,看不出丝毫异样,弯腰伸手,将深深抱在怀里往屋里走。 只有他自己知道: 内心深处,有东西在蠢动,翻涌。 她依旧漂亮,转头相对的一瞬间,就像在医院初次重逢一般,陆湛南没有从她脸上抓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大伯,这是叶老师,我的新老师!”陆云深笑着给他介绍。 “您好。” 陆湛南伸手过去。 “陆先生,您好。” 两人握了下手。 交握的瞬间,气氛好似一下淬了火。 轻触即分。 两个人好似初见的陌生人,看不出半分异样。 而这把火,不知点燃了谁的心。 “我先走了,深深,周一见。”叶识微笑着与陆云深打了招呼,又与陆家其他人道别,拒绝了陆砚北派人送她回家的提议,匆匆离开。 “湛南?”叶识微离开后,陆夫人才打量着大儿子,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家?”陆湛南挑眉。 “我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陆夫人轻哼着。 陆湛南没有说什么。 —— 入了夜,陆呦呦哭闹了两回,徐挽宁哄不好,小姑娘非要陆砚北抱着才能入睡,担心她哭闹吵着其他人,他便抱着自家小姑娘到院子里溜达。 也就走了十多分钟,小姑娘就靠在他肩上,就安静地睡着了。 陆砚北准备抱她回屋时,才发现自家大哥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 身影隐于黑暗中,看不清脸。 只有指尖夹得烟,火星明灭,好似要把夜色都点燃了。 见他抱着陆呦呦过来,陆湛南掐了烟。 陆砚北看大哥的模样,微皱着眉。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二人就是两个极端,众人都说他冷肃果决,当过兵,又下海经商,杀伐果敢,很容易忽略了陆家老大。 戴着副眼镜,斯文的教书先生。 其实骨子里很强势。 他决定好的事,谁也管不了。 就像毕业后,父亲希望他管理公司,他果断拒绝,留校任教,谁都拿他没办法。 陆砚北已经给他制造了机会,如果大哥不争气,那他也没法子。 “睡不着?”陆砚北伸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没有深深和呦呦,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哄孩子是什么模样。”陆湛南表情很淡。 “你和叶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哥特意从学校赶回来,两人碰面却像陌生人。 “你对我的事就这么好奇?”陆湛南挑眉。 “你在意她,可她……” 陆砚北语气漫不经心,“却喊你陆先生。” 一句陆先生,很生分。 陆湛南低笑一声。 “你有心思管我的事,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婚礼。” “准备得差不多了。”陆砚北搂着女儿,“其实,我更想喝大哥的喜酒。” “……” 陆湛南回房时。 恍惚得想起了以前。 她靠在他怀里,耳鬓厮磨,动情低语,她求饶时喊的那声“陆老师”, 才最好听。 第317章 婚礼前,给她送份大礼 陆湛南心里所想,陆砚北自然不知道。 不过之后的一段日子,陆湛南倒是常常回家,却是刻意避开了那位叶老师的教学时间,两人没再碰过面。 陆砚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大哥对这位叶老师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 陆湛南心思深,他看不透,而随着自己和徐挽宁的婚期愈近,他也懒得管其他事。 反正, 机会给你了。 你要是不中用,那做弟弟的也没办法。 婚礼前,陆家格外忙碌。 从外地赶来的亲朋好友众多,家里乱糟糟的。 陆云深毕竟是孩子,没那么大的定力,无心学习,叶老师辅导课也暂时停了。 徐挽宁给她送了张喜帖。 “欢迎你来参加我和二哥的婚礼。” “我一定到。” 徐挽宁和她初见时就聊得很投缘。 叶识微在陆家做家教这段时间,偶尔还会帮徐挽宁翻译些医学论文,两人相处的倒是很好。 婚礼开始前的一段时间,徐挽宁被江家接走了。 婚礼当天,她会从江家出嫁。 而且江老也想趁这个机会,和她多处处。 老爷子中年丧女,没有亲自送江若岚出嫁,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所以他把对女儿的那份爱,几乎都投射到了徐挽宁身上。 陆呦呦离不开母亲,就连陆云深都拖着行李箱住到了江家。 孩子们不在,一时间,陆家老宅竟显得有些冷清。 陆砚北下班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极不习惯。 尤其两个孩子不在。 以往他回家时,陆呦呦总是坐在门口等他,笑呵呵喊爸爸,他甚至都习惯了半夜起床,去查看陆呦呦是否又半夜哭闹。 而现在,他好似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然后, 陆夫人就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开始装深沉了。 老大和老二,坐在院子里。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听得她脑壳疼。 两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唉声叹气的,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蓬勃和朝气。 她恨不能一人一脚,将他们全都踹出去。 跟他们相比,谢放就开心多了。 江家也要给徐挽宁准备嫁妆,有许多事要忙。 谢放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前忙后帮着张罗。 大献殷勤,他的助理小赵都无语死了。 我的小老板,您叫什么谢放啊,干脆改名叫谢狗腿的了! 搞得陆砚北很无奈,甚至问他:“谢放,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伴郎!” 哪有当伴郎的,整天往新娘那里跑的。 “二哥,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谢放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的心与你同在。” “……” 谢放嘴上这么说,背地里却在给徐挽宁的伴娘们出谋划策。 告诉孙思佳,迎亲拦门时,该如何为难陆砚北那群人。 妥妥地通敌叛国了。 谢放只要把江家人哄开心就行,至于陆砚北…… 管他呢! 反正他和二嫂都领证,孩子都有了,夫妻恩爱,补办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他和江曦月就连上个床都如此曲折!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能一展雄风。 其实,谈个恋爱,他的脑子里也并非全是带颜色的事。 主要是第一次他的时间太短。 他必须找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谢放常去江家,自然想找机会和江曦月独处,亲热一下。 那天他在江家吃了晚饭,江曦月送他出门。 两人站在车边,就是简单的一个吻别,结果他一转头,竟发现江家爷孙三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就这么盯着他俩看。 那画面,很诡异! 谢放头皮发麻。 江曦月更是尬得脚趾快抠出一幢别墅了。 “外公,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啊?”徐挽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陆云深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喊了一句: “妈妈,你快来看,谢叔叔和姨姥姥在亲小嘴!” 谢放:“……” 你自己看也就算了,你还招呼别人来看。 我就是谈个恋爱,你们以为是来看杂耍啊! 江曦月回屋后,陆呦呦许是听了陆云深喊了那么一句,有样学样,拍着小手不停说:“亲亲——” 她臊得想去投河! 江老则感慨了一句:“哎呦,女大不中留哦。” 江曦月羞得脸红,挽着他的胳膊说,“爸,我没那么快嫁人,我还想在您身边多留几年。” 江老轻哼:“你不嫁人,我怕谢家那小子就要收拾行李,直接搬到我们家来了。” 江仲清咋舌:“这种天气,在外面搂搂抱抱的,也不怕冷。” 江鹤庭随即打趣道:“爸,你不懂,谈恋爱的人,内心火热。” “果然是年轻啊,我这把老骨头一吹冷风就觉得浑身疼。”江老调侃。 爷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愣是把江曦月臊得无地自容。 —— 婚礼前的两日,徐挽宁接到了梁鸿生的电话。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陆呦呦也去了,小姑娘比之前漂亮多了,眉眼逐渐长开,更像江若岚了。 梁鸿生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眼眶湿润,内心潮湿。 “宁宁,我知道,你不稀罕我那点钱,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我把准备给你的嫁妆,弄成了一个基金,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孩子,如果你急需用钱,联系律师就好。” 梁鸿生知道直接给钱,徐挽宁肯定不会要。 用了种比较迂回的方式。 徐挽宁看向他:“你这个年纪,应该为自己多打算。” 梁鸿生笑着点头。 “饿饿——”陆呦呦奶声奶气,嚷着要吃的,徐挽宁包里一直装着奶瓶、奶粉。 自从生了孩子,她就从小包换成大包,她的包里就像个百宝箱。 她冲了点奶粉,梁鸿生喂陆呦呦。 他似乎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动作小心而生疏,陆呦呦吃得满足,他笑得满是慈爱。 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戴着帽子口罩的梁晗就站在不远处。 从小到大,因为和母亲关系恶化,父亲极少回家。 更没如此抱过、哄过自己。 她嫉妒徐挽宁能够得到陆砚北。 更嫉妒她的女儿。 爸,同样是亲生女儿,你为什么如此偏心! 你觉得亏欠了她的,你又何尝没有亏欠过我! 既然她要结婚了,作为姐姐,她也该给徐挽宁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送上一份大礼才行。 第318章 二爷vs粉色兔耳朵 听说梁鸿生会参加婚礼,江老不太高兴,江若岚的事,在他心里始终过不去,既然是徐挽宁同意的,他也没说什么。 入了夜,徐挽宁敲开他卧室的门。 发现他手捧相册,眼睛微红,瞧见她进屋,才咳嗽着说眼睛不舒服。 朝她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外公……”徐挽宁知道老爷子因为梁鸿生的事不开心,想解释一下。 江老却打断了她的话,“什么都别说,外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开心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徐挽宁开心,即便他不喜欢梁鸿生,也愿意为她妥协。 徐挽宁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外公,谢谢您。”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谢啊,我就盼着你和砚北,再给咱们深深、呦呦生个弟弟或妹妹。” 徐挽宁脸微红。 离开后,她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背景嘈杂。 随着婚礼临近,陆砚北的许多朋友都到了京城,也包括他在部队时期的战友,老友相聚总是要喝一杯的,他最近忙得很。 “你少喝点酒。”徐挽宁叮嘱。 “我知道。” 陆砚北今晚喝了不少,已经觉得头晕。 离开包厢,他斜倚在酒店走廊的墙壁上。 “两个孩子睡了吗?”被酒水浸润过的嗓子,嘶哑浓沉。 “还没有,谢放和小姨带他俩出去玩了。” 谢放想找机会和江曦月独处,假借带孩子的名义罢了,一人牵着陆云深,一人抱着陆呦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四口。 “阿宁……”陆砚北喝了酒,浑身燥热,单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你想不想我?” 自从徐挽宁搬到江家,两人就没法时刻腻在一起。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到他说: “我很想你,想抱抱你。” 徐挽宁觉得面红心热。 陆砚北挂了电话后,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在部队里那群战友真是疯了,个顶个地能喝,那架势像是要把他灌醉,他去洗手间抄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些。 当他回包厢时,途中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半长的头发,浅色毛衣裙。 还有那熟悉的侧脸。 陆砚北低笑着,两个跨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手,前面的女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陆砚北瞳孔皱缩。 那是一张像极了徐挽宁的脸,尤其是眉眼。 可是, 第一时间他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她,急忙松开手。 “先、先生……” 女人怯生生的,像是被吓到了。 “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事。”女人低垂着头,摩挲着被他触碰过的手,脸上有些娇羞之色,“我……长得像您的熟人?” 陆砚北没作声,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 不仅是长得像徐挽宁,穿衣风格,就连身上的气味都很像。 只是徐挽宁哄陆呦呦,身上有股子奶香味,她没有。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陆砚北说完抱歉,径直离开。 仍站在原地的女人,伸手抚摸着被他握过的手腕。 眼神兴奋又贪婪。 女人转身进入洗手间,镜子中那张与徐挽宁有六成像的脸,漂亮又精致。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嘴角扬起,学着徐挽宁微笑的模样。 双颊略显僵硬,笑容极不自然。 陆砚北都能认错,这就够了。 她的手指轻抚到眉眼。 多漂亮的眼睛啊。 如果徐挽宁看到这张脸,会是什么表情呢?陆砚北喜欢的,是她,还是她那双眼睛? 作为新婚礼物,她应该会很惊喜。 —— 这边,陆砚北回到包厢,一群朋友不放过他,给他的杯子斟满白酒,喝到接近十一点才散场,陆鸣早已在停车场等他,扶他上车后,陆砚北坐在后排,一直阖眼养神。 刚才是他醉酒眼花了吗? 还是太想阿宁,所以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看到一个和她那么相似的女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二爷?您还好吗?”陆鸣透过后视镜观察他。 “我没事。” “婚礼在即,您还是少喝点酒。” 陆砚北偏头看着窗外,霓虹与路灯交织,透过车窗,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灭。 酒店的这个小插曲,陆砚北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喝多、太想念徐挽宁出现的幻觉。 毕竟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相似的人。 徐挽宁自然也不知这件事,婚礼前一夜,江老把她叫到房间,给她塞了不少好东西。 都是些珠宝玉石,说是嫁妆。 季芸和江曦月又陪着她去做美容和全身护肤,她躺在床上,竟有些睡不着。 天微亮,化妆师就到了。 她就像个任人摆弄的玩偶,坐在镜子前任人上妆,新娘妆都很复杂,睫毛就要沾两层,徐挽宁觉得累。 化妆师笑道:“因为婚礼舞台有很多灯光,如果妆容太淡,会显得苍白。” 徐挽宁点着头,出门时穿的是中式秀禾。 佩戴的金饰都是江家打造的。 点缀红宝石的凤钗步摇,插入发间,流苏垂下,摇曳生姿。 江曦月一直在帮着忙前忙后,怕她饿了,又怕她累着。 屋内还有几个江家的亲戚,全是小姑娘,只是和徐挽宁不太熟,羞羞怯怯坐在边上,拿着手机拍照。 当孙思佳过来时,激动得红了眼,她和徐挽宁认识的很早,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看到她现在如此幸福,十分感性,一个劲儿掉眼泪,惹得徐挽宁也红了眼。 “你可别哭了,你再哭,宁宁跟着你一起哭,妆就白化了。”江曦月劝慰道。 “我激动啊,我是看着宁宁长大的,有种老母亲看女儿出嫁的感觉,我觉得很欣慰。” 徐挽宁:“……” 什么鬼? 老母亲? 她怀疑孙思佳在占自己便宜。 江鹤庭来敲门,“我听说陆砚北那边快出发了,你们也准备一下。” 她们要准备的,自然是如何为难新郎和伴郎。 “你就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孙思佳说着,从一侧拖出一个纸箱,里面全都是网购来的,结婚拦门的整蛊道具,江鹤庭看她们准备充分,也很好奇,“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你不会是间谍!”孙思佳警惕地看着他。 “我怎么可能是间谍。” 新郎是陆砚北,谢放又是伴郎,能够明目张胆搞两人的机会不多。 江鹤庭巴不得看他们出丑。 他连录像机都准备好了,准备记录下这一刻。 “那行,我给你看看。” 孙思佳笑着将纸箱里的东西拿出一部分。 当江鹤庭看到粉色兔耳朵发箍和蓬蓬纱裙时。 他懵逼了。 就连徐挽宁都有些诧异,整蛊新郎伴郎这件事,是孙思佳和谢放商量的。 具体事情,她不清楚。 孙思佳对整蛊这种事非常热衷。 而且她还说,陆砚北平时一直在“虐待”陆鸣,给他安排特别多的工作。 整男友的老板,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搞这么大? 陆家二爷戴兔耳朵,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 第319章 搞笑迎亲,砸了自己脚 徐挽宁换好秀禾,妆发准备好后,孙思佳等人正围着她拍照。 直至听说陆砚北等人到了,众人才严阵以待。 今天的陆砚北一身称体精良的西装,丰神俊朗。 伴郎们也是西装革履,贺时礼斯文雅致。 只有谢放,今天特意搞了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大抵是太开心,一笑起来,露出两排灿白的牙齿,即便穿着正装,也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谢放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一群人刚到,他就和江家几个亲戚混熟了。 江家来了不少亲友,瞧着陆砚北,都夸江老有福气。 “有这样的外孙女婿,可真让人羡慕。” 见了谢放,就笑道: “您这未来女婿,长得帅,还挺活泼的。” 江老无语。 就是谈个恋爱,八字还没一撇,算哪门子女婿啊。 陆砚北等人进门还算顺利,孙思佳让他对着徐挽宁说几句土味情话,他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向身后的伴郎团求助。 除了谢放,伴郎还有贺时礼,许京泽及陆湛南。 陆湛南这个亲哥是被迫来的,原定的伴郎是另一个朋友,只是那人临时有事来不了,只能他这个亲哥顶上。 “你看我们干嘛,你说啊!”陆湛南笑道。 “什么样的叫土味情话?”陆砚北皱眉。 “就比如说,”谢放靠近他,“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 陆砚北皱眉,不说话。 “你别愣着,你要说,我没有啊!”谢放引导他。 居然连土味情话都不会! 他平时和二嫂在一起,两人都聊什么。 陆砚北一副被迫营业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动了我的心。” 陆砚北看他的表情,好似在说: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还比如,”谢放咳嗽着,“我犯错了。” 陆砚北很上道,立刻说:“犯什么错?” “爱你,我不知所措。” “……” 众人笑成一团,只有陆砚北脸都僵了。 可他骑虎难下,在网上搜了几个土味情话,才勉强过关。 过了这一关后,接下来的小游戏对他来说都相对轻松,当孙思佳拿出兔耳朵和纱裙时。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好似被雷劈过。 徐挽宁坐在床上,难得见到陆砚北脸上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忍俊不禁。 “这些是要做什么?”陆砚北皱眉。 “穿上后,跳个舞。”孙思佳说道。 陆砚北看了眼身后的几个伴郎。 这几个人什么意思,迎亲的路上,他们还振振有词,说无论徐挽宁的朋友们如何为难,他们肯定迎难而上,保证他平安接到新娘。 现在是怎么回事? 集体下线装死? 只有谢放,似乎早已知道孙思佳等人要做什么,没有任何惊讶。 陆砚北何其精明。 立刻就明白,这一定是谢放出的馊主意。 孙思佳也知道,让陆砚北这群人做这些比较难,这些小游戏本就是为了增添婚礼乐趣,图个热闹,也不能真的把他们惹急了,搞得大家不开心。 她说道:“不要求你们都表演,你们推举出一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谢放直接说:“二哥,今天是你结婚,你肯定要上啊!” “那我要你们来干嘛?” 陆家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只消一眼,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 “由谁表演,投票表决。”他说着,还朝贺时礼、许京泽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谢放被集体投出去了。 谢放是有些懵逼的,凭什么啊! 这是他为二哥精心准备的节目,怎么就莫名其妙落到他头上了? “放放,别愣着,时间不多了,不要耽误新娘出门的吉时。”陆湛南催着。 关键时刻,他肯定帮着弟弟。 至于谢放…… 他算个屁! 再者说,自从某人和江曦月关系公开,他可太嘚瑟了,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的长辈,整天牛逼哄哄的,十分欠揍。 几人看他早就不爽。 此时不搞他,更待何时。 陆砚北看向孙思佳:“我们选好了,就是谢放。” 谢放皱眉:“我还没同意!” 陆湛南等人异口同声:“我们都同意!” “这……”孙思佳愣了。 她没想到谢放人缘这么差! 按理说,推一个人出来,就该把新郎顶出来啊! 谢放被架了出去,又不能耽误结亲时间,只能上了。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长得漂亮,戴着兔耳朵几乎毫无违和感,倒是惹得屋内不少小姑娘齐声尖叫,说他奶萌可爱,江曦月躲在角落,拿出手机,默默拍照。 谢放看到了角落的江曦月。 这是亲女友吗? 关键时候,你不来帮我,一屋子里,她笑得最开心! 谢放紧张时,容易同手同脚。 以至于跳舞时,肢体极不协调。 江老等人都是长辈,没进屋凑热闹,听到里面笑声不断,满脸笑意的问他们在干什么。 就听人说: “江老,您家女婿正在跳舞!” 老爷子疯了。 这个谢放真的和他们的风格,格格不入! 热闹了好一阵,陆砚北终于接到新娘,当她上车准备离开时,江老还是红了眼。 —— 天朗气清,秋风和煦。 宽阔贯通的长街上,首尾相连的豪华车队从江家出来。 绕了大半个京城,惹来不少人的围观拍照。 众人感慨,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徐挽宁从一个声名狼藉的养女,成为人人艳羡的新娘。 而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个熟悉的人影。 “爸,她都给你喜帖了,你干嘛不直接去参加婚礼?”梁晗戴着帽子口罩,混在人群中。 她的脸晚上看着还行。 若是白天,禁不住细看,有些刀口还没长好,隐约可见 还需要进行微调。 梁鸿生笑了笑,“只要她幸福,我出不出席婚礼,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段时间,他心态变化很大,数月前,他还十分希望去参加婚礼,当徐挽宁真的把喜帖给他时,他好像忽然就释然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见到江家人,就算他们不说什么只怕参加婚礼的人背后也会议论。 他不想好好的婚宴,最后变成大家舆论八卦的现场。 只要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能不能去现场,似乎已变得不重要。 第320章 婚礼,有人欢喜有人悲 梁晗看向父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车队,眼睛微红,她低笑着:“爸,您可真替她着想。” “我对你不好吗?”梁鸿生转头看向女儿,“你说要整容,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你究竟整成什么模样,至今也不让我看!” “还没恢复好。” 梁晗笑了笑,余光落在渐行渐远的车队上。 眼神逐渐冷却,变得阴沉。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全都是祝福又羡慕的声音。 徐挽宁,笑一时不算什么。 如果能笑一辈子,才算本事。 车队直接到了陆家老宅,给陆震寰夫妻俩敬茶后,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才出发前往举行婚礼的酒店。 到了化妆间,换上婚纱后,徐挽宁已觉得很累。 看别人结婚,觉得热闹幸福。 真的轮到自己,她才知道,结婚真的很累。 陆砚北怕她饿着,特意让人给她送了些吃的。 他在招呼宾客,只是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他一个人定然是忙不过来的,所有陆家人都在帮忙,只有陆云深跟几个小朋友到处跑。 陆湛南正招呼亲朋,忽然听到自家小侄子喊了一声:“叶老师!” 陆云深穿着小燕尾服,朝着一处狂奔。 陆湛南看过去时,小家伙已经抱住了叶识微的腿。 她平常都是职业装较多,今天难得穿了身驼色长裙,婉约又大方。 正弯腰和陆云深说着什么,披肩的微卷长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让她周身都笼罩上一层柔光。 叶识微的美,不是那种浓艳夺人的,却温婉大气,过目不忘。 “叶老师,我带你去找我妈妈,她今天可漂亮了。”陆云深拉着叶识微从陆湛南身边经过,还冲他笑着,“大伯好。” “陆先生。”叶识微与他客气颔首。 就似陌生人。 待叶识微看过徐挽宁回到喜宴厅时,偌大的厅内,陆湛南一眼就看到她朝着江鹤庭走过去。 两人似乎很熟,寒暄说话,靠得很近。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叶识微总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 转头看过去。 目光忽然和陆湛南相撞。 他目光很平淡,却又在无形中给人以压力。 不动声色,却气场逼人。 她很平淡地挪开眼,偏头继续和江鹤庭说话。 “你和陆湛南认识?”江鹤庭也不傻,总能察觉点什么。 因为自从叶识微站到自己身边,他就发现陆家老大的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落到他这边。 叶识微笑了笑,“给深深当家教,在陆家见过。”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熟。” 江鹤庭点了下头,没有多问,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今天人多,也许陆湛南看的,根本就不是他这边。 而随着婚礼即将开始,宾客们陆续入座,陈柏安来了,严明川也来了,陆砚北居然把他们安排在了同一桌。 两人面面相觑,都曾喜欢过徐挽宁,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互相认识后,严明川忽然冒了一句:“陈柏安?久仰大名。” 陈柏安差点气得昏死过去。 很快,宾客的注意力就被婚礼仪式吸引过去。 白色玫瑰与铃兰点缀成花海,巨大的水晶吊灯与香槟塔交相辉映,京城的各界名流,富商巨贾悉数到场,宾客满座。 一道硬朗挺拔的身影站在前方。 黑色西装,身长鹤立。 褪去了往日的身上固有的冷气,今天的陆砚北优雅矜贵。 是山巅雪,是云中月,是人间妄想。 最让谢放崩溃的瞬间来了。 舞台后侧的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徐挽宁和陆砚北之前拍摄的婚纱照,又开始播放迎亲时剪辑好的视频。 他戴着兔耳朵,穿着纱裙跳舞猝不及防闯入众人的视线中。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去—— 让小爷社死一次还不够吗? 还弄在大屏幕上。 还特么循环播放! 我不要面子吗? 我就是去当个伴郎,接个亲,至于吗? 自己好歹是个名人啊。 他找到负责播放录像的工作人员,他们只说这是婚礼的传统,现在临时将他的画面剪出去也不可能了。 来参加婚礼的谢家夫妻俩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绝不是他俩的儿子。 两人原本还想找机会和江家人说说话,此时已经被儿子的一顿操作,臊得无地自容。 只希望江家人别嫌弃他家儿子才好。 谢放觉得羞臊,宾客们却看得很开心。 “下面,有请新娘入场!” 伴随着司仪清亮的声音,全场的灯光黯淡。 而另一束灯光洒下,落在了徐挽宁身上。 抹胸设计的婚纱,露出一截漂亮天鹅颈,巨大的曳的裙摆上,点缀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似月光倾倒,银河流泻。 白色的头纱遮住她清艳的小脸。 那一刻, 她比满天星辰更加耀眼。 目光相遇的瞬间,徐挽宁莞尔低笑,陆砚北心脏为她狠狠跳动。 今天,是江仲清暂代了父亲的位置,将她交给陆砚北。 原本,这是十分美好温馨的时刻。 可是众人的注意力却被徐挽宁前面的小花童吸引了。 陆云深和另一个女孩子,挎着小花篮,开始撒花瓣,他动作夸张,笑得十分开心,一点也不稳重。 陆呦呦在台下,瞧见自家哥哥,激动地喊着,“哥哥、哥哥——” 小姑娘今天也穿着漂亮的白色小纱裙,背着一个漂亮的大蝴蝶结,激动得就想往台上爬,可把黄妈给吓了一跳。 宾客们只觉得好玩有趣。 当江仲清将徐挽宁交给陆砚北时。 两人手指紧扣,松开手后,她挽上她的臂弯,并肩而行,短短几步路,却显得格外漫长。 大概只有他们才知道,为了今天,他们经历过多少。 江老眼眶微红,坐在他身边的陆老太太也是抹了把眼泪,笑道:“江老啊,大喜的日子,该高兴啊!” 老爷子眼中带泪,望向那边,目光温柔,“是,该高兴。” 孙思佳却哭得不成样子,抱着陆鸣,愣是把他胸口的衣服都哭湿了。 “你……能不能冷静点。”陆鸣皱眉。 “我激动啊!” “等我们结婚,你岂不是会激动得昏死过去。” 孙思佳愣了下,气得想打他。 他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以后结婚,也想办这样一场婚礼。”孙思佳心里羡慕,看了眼陆鸣,“二爷和宁宁这场婚礼,大概花了多少钱?” 陆鸣给她说了个数字。 孙思佳咋舌道:“万恶的有钱人!” 接着, 由花童送上戒指。 陆家人原本还担心陆云深怯场,怕他搞砸了婚礼。 事实证明: 陆云深属于见了阳光就灿烂的类型。 第321章 礼成圆满,感觉掉进了坑里 当陆砚北和徐挽宁交换戒指后,他伸手将洁白的头发轻轻掀起,在她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虔诚,温柔,不带一丝情欲。 那一刻,徐挽宁眼中似有星光浮动,美不胜收。 台下,掌声热烈。 陆砚北靠近她,低声缱绻: “陆夫人,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徐挽宁笑着点头。 司仪自然不会放过小花童,要采访一下陆云深,问他有什么话想和父母说,他说:“祝粑粑妈妈百年好合,多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 众人哄堂大笑。 司仪忍着笑:“为什么希望他们给你多生弟弟妹妹?” “因为我喜欢。” “那你更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只要是他们生的,我都喜欢,希望他们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这语气,倒像个长辈。 陆砚北觉得头疼,用眼神示意司仪,赶紧结束这一趴。 陆云深下台后,觉得自己表现得特别好,满脸骄傲。 仪式结束后,就到了扔捧花的环节。 孙思佳早就准备好了,江曦月本想去凑热闹,却被江老一记眼神呵斥住了。 想结婚的小姑娘才去抢花,这丫头才谈了多久恋爱,就这么着急嫁人? 还有些年轻小姑娘也去凑热闹,跃跃欲试。 当徐挽宁将捧花扔出去时,几个小姑娘上去哄抢。 捧花在经过几个人手后,不知被谁伸手打了下。 竟直接朝着台下飞去—— 不偏不倚地朝着陆湛南砸去。 他本能伸手,接住了捧花。 惹得全场笑出声,纷纷打趣陆震寰夫妻俩: “老二都结婚了,总该轮到你家老大了。” “可能下一个结婚的就是陆教授。” 陆夫人冲众人客气笑着:“借大家吉言,我倒是真想他结婚,可惜啊,我们家老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听到这话的叶识微,倒是忍不住朝陆湛南看了眼。 陆夫人又接着说:“大家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小姑娘,别忘了给我们家湛南多介绍。” 众人客气笑着。 而仪式结束,徐挽宁去换敬酒服的间隙,居然真的有人打算给陆湛南介绍对象。 陆湛南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非常吃香,学历高,又是大学教授,有着十分体面的工作,稳重又可靠。 好好的婚礼,莫名其妙变成了陆湛南的大型相亲现场。 叶识微坐在不远处,他那边太过热闹,她不免会多看几眼。 有些小姑娘胆子大,当众就找他要联系方式。 他还真是…… 一如既往地受欢迎。 她认识的人不多,全程都很安静,直至陆云深跑过来,双手别在身后,像是偷偷藏了什么,“叶老师,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啊?”叶识微笑着看他。 “surprise——” 陆云深用刚学会的英语说道。 然后, 从身后掏出一束花递给她。 恰好是刚才徐挽宁丢的捧花,被陆湛南接到后,他并没转送给其他人,将花搁在一侧,陆云深见状,就央着他把花给自己。 “你要把花送给谁?”陆湛南笑道。 “给叶老师!” 陆云深不理解捧花的含义,只是喜欢这个英语老师,想把花送给她。 小孩子想法很简单。 喜欢谁,就想送她好。 他觉得叶老师很漂亮,漂亮的花,自然要送给漂亮的人。 叶识微看到捧花,有些愣神,“深深,这个花我拿着不合适。”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 “不是。” “那就收下。”陆云深直接把花塞给她,“你要不要吃蛋糕,我去帮你拿。” 叶识微那桌的人,倒没多说什么,只当她和陆云深关系好。 —— 徐挽宁换好敬酒服后,与陆砚北一起向宾客们敬酒。 当她看到自己的手捧花居然在叶识微手里时,多少也有些诧异。 这花…… 不是在大哥手里? “这是深深拿给我的。”叶识微解释道。 “看起来深深是真的很喜欢你。”徐挽宁笑道,“今晚实在太忙,也没空招呼你,你别介意。” “不会,恭喜你们。” “谢谢,那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叶识微是陆云深的老师,徐挽宁对她心存敬重,对她格外关照,自然是希望她教导深深时,能够更加尽心竭力。 “不需要,我自己打个车就好。”叶识微笑着拒绝。 “叶老师不用客气,以后还要请您多教导深深,他比较调皮,您多包涵,您别急着走,我让人送您,你能来,我和阿宁都很高兴,你也别跟我们客气。” 陆砚北说完,又带着徐挽宁去其他桌子敬酒。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陆家做事妥帖,有些较远的宾客,或从外地赶来宾客,都安排了车子接送。 这并非她一个人的特权。 待宾客们陆续离场时,叶识微手机震动,是徐挽宁的信息: 【叶老师,酒店西门,京a68……车子已经到了,您上这辆车就行。】 叶识微到了酒店西门,果然停着一辆车。 确定了车牌后,她还是礼貌性地敲了下车窗,驾驶位是空的,后排坐着两个男人,她客气颔首,先坐到了副驾。 约莫三分多钟,“司机”来了。 陆湛南一身黑色西装,径直拉开驾驶位车门,长腿一跨,就这么坐了进去,后面两人齐声打招呼,又说辛苦他今晚送自己回去。 “应该的,不用客气。” 陆湛南系好安全带,视她若无物。 这居然是他的车。 尤其是后面有个男人忽然问了句:“陆大哥,这位小姐跟您什么关系啊?” “什么?”陆湛南脸上看不出人和情绪。 “她的花不是您送的吗?这手捧花,若是男人接了,一般都是送给喜欢的人。” 陆湛南没说什么,只问了三个人的居住地址。 此时的叶识微手里,还抱着手捧花。 她拿着花,却好似捧着烙铁,觉得这束花…… 烫手! 忍不住在心里暗忖: 徐挽宁那两口子是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自从自己被江曦月忽悠到陆家当家教开始,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坑里。 感觉到处都有人给她挖坑。 三步一坑,防不胜防。 第322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华灯如昼,车内电台里的两个主持人正在谈论陆砚北和徐挽宁婚礼的盛况,说一共花费了三四个亿,各种夸张。 关于捧花的问题,叶识微解释了一句。 “这花是深深给我的。” 车后排两人随即笑了笑,“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 陆湛南的车空间宽敞,那一瞬间叶识微却好似被东西勒紧了喉咙。 每一秒都觉得窒息。 尤其是后排的两个人陆续下车后。 她能清晰感觉到陆湛南在看她。 视线笔直热切,无遮无拦,像是藏锋的剑。 眼中自带压迫感,只是叶识微偏头看向窗外,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深深很喜欢你,常在我们面前夸你。”陆湛南率先打破沉闷。 “他很聪明,也很可爱。” “他以前的功课都是我辅导的,没少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叶识微神色平淡,“没有。” “那他都是怎么说我的?” 叶识微愣了下。 其实陆云深在她面前,偶尔会提起陆湛南,说他的大伯是个魔鬼,总会给他布置写不完的作业。 但叶识微肯定不能说实话,只说道,“他说,您很疼爱他。” “疼爱?”陆湛南笑了笑,“你信吗?” 叶识微还没说话,就听他说了句: “我的侄子我了解,肯定没少在你面前吐槽我,我教出来的学生……似乎都挺没心没肺。” 空气好似一下着了火。 叶识微咬了下牙,没说话。 车子抵达一处小区门口,叶识微拎着包,抱着花,还拿着伴手礼,手指摸着去解安全带,许是陆湛南的眼神太过直接,她表面平静,内心难免震荡,搞了半天居然都没解开安全带。 陆湛南伸手,帮她。 车内光线昏暗,他忽然靠近。 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侧脸散着的热气。 他的呼吸温热,忽轻忽重地燎烧着她的耳朵。 “啪嗒——”安全带解开,叶识微道谢,“谢谢陆先生。” “陆先生?”陆湛南低笑。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称呼我。” 一句话,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往日的许多事齐齐涌上心头。 叶识微心头一震,推开车门,落荒而逃。 陆湛南跟着她推门下车,目送她进入小区,从裤兜摸出盒烟,抽出一根衔在嘴边,不紧不慢地点火。 叶识微走了近百米远,转头看了眼,以为他已经走了。 却看到他斜倚在车边,夜色中,他的五官不甚清晰,只有唇边的那抹火星,好似烫到了她的心上,弄得她全身都热烘烘的。 陆湛南戴着眼镜,总给人一副斯文儒雅的感觉。 其实他骨子里很强势。 他是只狼。 会吃人的那种。 陆湛南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低笑两声。 几年不见,挺会装的。 ——陆湛南回到酒店时,大部分宾客都已离开,还有些人仍在喝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谢放被围在中间,喝得满脸通红。 得亏他到了,才解救了他。 “你怎么喝成这样?”陆湛南皱眉。 “别提了,二哥这群朋友要去闹洞房,我肯定要帮二哥挡着他们啊,结果呢……”谢放说着打了个酒嗝。 “他居然跑了,把我扔下了。” “你说他还算个人吗?” 陆湛南低笑,“他不是人。” “对!他不是人!”谢放用力点头。 “我送你回家?” “我不,不要回家。”谢放一听回家,急忙摆手。 因为戴兔耳朵穿裙子跳舞这件事,父母看他的眼神满是嫌弃。 “那我给你找个房间,你今晚在酒店睡觉。” 今日参加婚宴的,有不少外地来的宾客,陆家包下了酒店几层客房,专门提供给宾客们休息,就连陆家和江家人今晚也在酒店休息。 酒店距离两家都有些远,忙碌了这么多天,大家都累了,所以今晚都住在酒店里。 陆砚北和徐挽宁则住在顶楼总统套房。 谢放满身酒气,迷迷瞪瞪地看向陆湛南,“你今晚陪我睡?” 陆湛南愣了下。 这小子该不会疯了。 谁要陪他睡! 再说了,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像什么话。 谢放喝了酒,容易耍酒疯,陆湛南也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房间。 思来想去,决定带他去找江曦月。 敲开房门,门一打开,谢放见到她,就像个粘人精般贴了上去,“曦月——” “你这……”江曦月急忙扶住他。 “谢放就交给你了,还有几个人喝多了,我要去送他们回家。”陆湛南根本不给江曦月拒绝的机会,将谢放扔给她就跑。 “谢放。”江曦月皱眉,“你怎么不回家?” “我不想回家,曦月,曦月,月月……”谢放喝了很多酒,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搂住她的腰,就要去亲他。 “你冷静点。”江曦月躲开他的触碰。 “你躲我?” “我是……” “你也嫌弃我。”谢放觉得,肯定是戴兔耳朵跳舞惹的祸。 “我没有。” “那你亲亲我!”那语气,倒像在撒娇。 “……” 谢放勾脚,将门踢上,半抱着江曦月就往屋里走,穿过酒店客房的玄关,里面有张大床。 床边,赫然坐着一个人。 江老正死死盯着两人,谢放本就醉得不算彻底,他一心想要找机会重振雄风,想向江曦月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准备借酒逞凶。 可是…… 为什么这位老爷子会在这里! 酒醒三分,谢放尴尬地站在原地,偏又喝多了酒,站不稳,趔趔趄趄的。 “今晚喝了不少酒?”江老挑眉。 谢放点头,打了个酒嗝。 “坐。”江老示意他坐到椅子上,又让江曦月给他弄点水喝。 谢放紧张忐忑,同手同脚,倒是惹得江老差点笑出声。 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吗? 徐挽宁结婚,他内心感慨,有些睡不着,就想找江曦月聊会儿天,无非是想告诉她,她谈恋爱,自己并不反对,希望她和谢放多接触、多了解彼此。 父女谈心,谢放就来了。 黏黏糊糊的,抱着江曦月就要亲亲。 江老听着小情侣的腻味,都臊得脸红。 这个谢放,行事真的永远出人意料。 江老很清楚,自家的白菜,迟早会被猪拱了。 只是这只猪,总给他一种脑子不太好的感觉。 通常都是: 一顿操作猛如虎,原来是个二百五! 第323章 新婚夜,好似被榨干了 江老笑着打量谢放。 不过这孩子有趣也好玩。 跟他在一起,总有许多的欢乐,自从江若岚离世后,他们爷孙三人性格又都比较冷僻,江家倒是很久没有欢笑声了。 曦月如果和他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喝点水。”江曦月倒了杯温水给谢放。 “你刚才在门口说什么?”江老挑眉看他。 谢放抱着水杯,“我是一颗蘑菇,不能说话了。 ” “……” 江老看他的模样,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父亲?”江曦月看向江老。 “既然他不想回家,那他今晚跟我睡。” 江曦月笑出声,谢放却疯了。 十多分钟后一老一少,开始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谢放紧张得不知该说点什么,却忍不住开始打嗝,一个接一个,有点搞笑。 他的命可真苦。 陆砚北此时肯定和二嫂在洞房花烛。 各种翻云覆雨,颠鸾倒凤,而他…… 今晚却要跟江老睡在一个房间。 这算什么事啊! 我也太苦逼了! “谢放。”江老忽然喊他。 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要不要洗澡?” “我……”谢放都要疯了。 洗什么澡啊。 这话从江老口中说出,怪怪的。 江老打量着他,平时胆子挺大的啊,现在怎么扭扭捏捏的,倒像个大姑娘。 趁着江老去洗澡的功夫,谢放在群里发消息求助,放放:【所有人,兄弟们,十万火急,快点救我!】 许京泽:【你还被人缠着喝酒?】 【不是,我在江老的房间,他今晚要留我过夜! 】 所有人:【……】 许京泽:【这么刺激!】 放放:【刺激你大爷,我都快刺激死了,紧张得要命。】 陆砚北:【别紧张,凡事总有第一次。】 谢放气得恨不能沿着网线去打他。 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嘛! 【二哥,你快来救我!】谢放向陆砚北求救。 【不好意思,新婚夜,洞房花烛,我很忙。】 谢放气得恨不能摔了手机! 关键时刻,居然一个都靠不住。 【二哥,我今天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就这样对我?】谢放觉得委屈。 陆砚北却回复:【今天迎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兔耳朵蕾丝裙的事,究竟是孙思佳的主意,还是你出的馊点子。】 谢放蔫了,不敢再说话。 陆砚北是魔鬼吗? 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江老出来时,看了眼谢放,说道:“今天很多人跟我夸你。” “夸我什么?”谢放立刻兴奋起来。 “夸你跳舞很好看。” “……” 谢放恨不能此时天降一道雷,直接把他劈死的了! ——酒店顶楼徐挽宁今天太累,换了衣服卸完妆,又去看了看两个孩子,才回到酒店房间泡澡,当她出来时,陆砚北不知何时回来,正坐在落地窗前看手机,嘴角噙着一抹笑。 见她出来,伸手,示意她过来。 他脱了西装外套,领带解开,衬衫半敞,浑身散着酒气,给人浪荡又风流的感觉。 徐挽宁刚靠近,手腕被捉住,被他抱到了腿上。 秋瑟料峭,内外温差导致落地窗的玻璃上凝了层水雾,外面灯火错落,迷离朦胧。 “从这里看京城,感觉很不一样。” 好似整个城市都在脚下。 灯火辉煌! 陆砚北放下手机,拥着怀里的人,手指从她睡袍边缘探进去。 搁在她腰上,轻轻摩挲着。 她的一截细腰,他爱不释手! 粗粝的指腹,惹得她一阵轻喘。 “二哥?” “今天累了?” “嗯。” “那你别动。” 今晚的陆砚北,想取悦她。 他的手指一路往下,徐挽宁眯着眼,轻喘,额头有汗,陆砚北挺会弄的,她眼角染上一丝潮湿,有些迷离。 “感觉怎么样?”陆砚北低头问她。 他嗓音低沉蛊惑,就像是摇曳多情的春风,温暖又勾人。 他今晚心情好,喝了不少酒,浑身本就燥哄哄的,徐挽宁又刚泡完澡,浑身都烫,两人身子挨着、靠着,他便觉得浑身更热了。 她眼睛潮湿,眼尾那抹红,像是盛开的桃花。 七分清纯,三分娇媚。 勾人极了。 “阿宁。” “嗯。” “我爱你。” 徐挽宁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忽然就填满了。 她仰着脸去亲他。 陆砚北没动作,任由着她吻过自己的眼睛、鼻子、唇角…… “阿宁,”陆砚北的呼吸压着她的耳朵,“怎么这么久,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徐挽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事上,主动的一直是他。 她咬了咬唇,嘴硬着说了句:“说得好像你技术多好一样。” “我的技术不好?” 这句话,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徐挽宁身上的睡袍被拨了,她觉得冷,搂紧陆砚北,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水温的热气,身体紧贴,热意四溢。 他好像憋着一口气,要证明什么! 结果,徐挽宁受不住,遭了不少罪。 “轻点儿,我疼。” 她低声哼着,像只小猫儿,实在受不住时,在他后背上抓了两下。 留下的全是红印。 “你别压着我,重!” 徐挽宁折腾了一天,浑身疲惫。 “那你压着我。” “……” 以往在家时,两人不敢太放肆,毕竟长辈、孩子都在,就算卧室隔音效果好,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阿宁,别忍着,叫出来。” “我喜欢听。” 他的眼底,入目全是红,“想不想看夜景?” 什么意思? 看夜景? 徐挽宁后来才明白,看夜景是什么意思。 当玻璃上的雾气被她的手指划得乱七八糟,他却说:“别怕,这是单面玻璃。” 长夜漫漫,窗外,月朗星稀,就连寒风都好似被染上一层暖意。 一夜荒唐,满地狼藉。 翌日,阳光从落地窗挥洒进来,秋天的日光,暖而不燥,落在身上,特别柔和,陆砚北醒得早,徐挽宁靠在他怀里。 一床薄被,遮不住她脖颈与肩上红色的印记。 是吻痕。 徐挽宁朦胧中,只是稍微动了下身体。 就清晰感觉到,抵在自己腿上的东西,有了复苏抬头的迹象。 她彻底清明,两人目光相对,陆砚北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我去洗个澡。” 两人起得还算早,接了两个孩子去餐厅吃饭,却碰见了谢放。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江家人包围着。 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给榨干了! 第324章 度蜜月,暗藏危险 找了个机会,陆砚北和谢放单独说了几句:“你昨晚没睡好。” “你说呢!”谢放咬牙切齿,“陆砚北,枉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居然见死不救!”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瞒着我偷偷和小姨谈恋爱。”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小姨父。” “你把我当朋友吗?” 谢放被怼得哑口无言。 “昨晚外公跟你说什么了?还是为难你了?”作为朋友,陆砚北还是关心他的。 “倒也没为难我,就是……”谢放挠了挠头发。 “他呼噜声太大,我睡不着!又不敢吵醒他。” 陆砚北忍不住笑出声。 “二哥,我想请江家人吃顿饭,两人正式见一下,你帮帮我。”谢放冲他笑得讨好。 婚礼结束,江家人肯定要回淮城,留给谢放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候?” “最近。” “我没空。” “婚礼结束,你还有什么事?” “带阿宁和孩子出去度蜜月。” 谢放咬牙: 你赶紧滚! 陆砚北和徐挽宁在婚礼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国外一个海岛度蜜月。 陆呦呦很爱玩沙,拿着塑料小铲子,坐在沙滩上挖沙玩。 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徐挽宁在旁守着她,陆砚北则带着陆云深在海上冲浪。 他带着墨镜,拿着冲浪板,几步助跑,翻身一跃,跳进海里。 他原本是趴在冲浪板上的,观察着海浪的速度和高度变化,利落果断地站起来,微弓着腰,双手维持平衡,压着海浪冲行。 陆砚北身高腿长,衣服被海水浸湿后,贴在身上,可以清晰看到身上的肌肉线条。 有种难以言说的性张力。 阳光下,他身上的海水闪着金光。 她以前都不知道,陆砚北还会冲浪。 陆云深有样学样,抱着小冲浪板往海里跳。 结果…… 一个浪打过来,把他拍在了沙滩上。 小家伙郁闷了。 粑粑就是个坏人,只顾着自己耍帅! “我教你。”陆砚北已经回到岸上,捞着陆云深就下了海。 小家伙有点害怕,挂在陆砚北身上不肯撒手。 “粑粑,我害怕!” “有我在,不用害怕。” “你会救我吗?” “会!” “如果我和妈妈一起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 “粑粑,你这么厉害,可以一只手救一个,只是呦呦要是掉进海里,你就没办法了。” 陆砚北耐心有限,恨不能把这小子直接丢进海里。 “粑粑。” “你又有什么事?” “我的裤衩子好看吗?” 陆云深的泳裤是谢放送的,花里胡哨! 不过这种花花绿绿的图案,小家伙爱极了。 “粑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想要一条跟我一样的裤衩子!” 陆砚北想堵住他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徐挽宁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难得的,发了个朋友圈。 孙思佳是第一个点赞评论的。 【二爷太帅了!羡慕啊,我也想去海边玩。】 徐挽宁回复:【让陆鸣带你去海边。】 【得了!他可没有二爷那种浪漫细胞。】 陆砚北带妻子和孩子们出来度蜜月,为期半个月,陆鸣这个特助自然也有假期。 陆砚北直接说: “你和孙思佳如果出去旅游,去哪里都可以,费用我报销。” 结果陆鸣说孙思佳平时只知道学习,疏于锻炼,带她去爬山。 白天爬山,晚上爬床。 孙思佳本就胆子大,两人自从发生关系后,没羞没臊的事没少干。 以至于第二天,她腰酸腿软,愣是在床上躺了一天。 陆鸣还笑话她:“你果然缺乏锻炼,趁我有空,我带你运动。” 孙思佳直接回了句:“可以床上运动吗?” “……” 陆鸣觉得,女朋友提出的要求。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满足。 他精力旺盛,但孙思佳只会打嘴炮,体力跟不上,还爱说骚话。 她就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几天下来,愣是被他折腾得服服帖帖。 徐挽宁听孙思佳说话的口吻,以为陆鸣欺负她了:【你俩还好?吵架了?】 【没吵架,就是他有点厉害。】 徐挽宁不再理她。 ——说是出去度蜜月,最开心的还是两个孩子,陆云深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变得很开朗,买了不少特产礼物,还特意给董安宇留了一份。 董安宇十几天前做换肾手术,出现了排异现象,身体状况不太好。 以前兄弟俩经常视频,自从手术后陆云深就很少见到他。 “妈妈,你说安安会喜欢我的礼物吗?” “会的。”徐挽宁笑着看他,“如果收到你的礼物,他一定很开心。” “那他的身体肯定会恢复得很快!” “一定会的。” …… 回京后,徐挽宁将购买的特产礼物分送给亲友。 当她见到孙思佳时,发现半个月没见,她竟胖了一圈。 “你……你这半个月,是吃激素了吗?” 孙思佳的脸瞬间就黑了,“徐挽宁,你变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 徐挽宁点头,“这半个月,你不是一直和陆鸣在一起?他好像没胖,只有你胖了!” “我是被他喂胖的。”她伸手揉了揉肚子,“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猪。” 孙思佳打开徐挽宁给她带的特产,里面有特色糕点。 她一连吃了大半盒。 惹得徐挽宁频频侧目:“你食欲挺好的。” “自从怀孕后,食欲确实挺好。” “……” 徐挽宁愣了好半晌,才忽然笑出声,“孙思佳,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段时间。”孙思佳的脸上难得露出娇羞之色。 徐挽宁有些激动,伸手抱住了她,“陆鸣知道吗?” “知道。” 说起这件事,孙思佳有点无语。 她自己买的验孕棒,查出怀孕后,就跟陆鸣说: “你想不想当爹?” 陆鸣当时看了她好几眼,说了句让她瞠目结舌的话。 “你今晚想玩这个?你口味挺特别。” 孙思佳气得想打他。 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也不能怪陆鸣,因为孙思佳曾经问他: “你说,为什么有些男人喜欢女人喊他们爸爸。 ” 他自然以为,孙思佳心血来潮,想玩什么角色扮演。 当他得知她怀孕后,愣了好半晌。 孙思佳以为他不想要孩子,“你是不是没做好准备?” “我是在想,养孩子挺费钱的,二爷可以报销旅游费用,不知道他能不能报销奶粉钱。” “……” 孙思佳愣了愣。 你是把陆二爷当冤大头吗? 陆鸣说着,还把自己的工资卡上交了。 孙思佳得知他卡里的余额,愣了好久,原来,给陆砚北做特助如此挣钱。 徐挽宁挺高兴的,说要做孩子干妈。 两个闺蜜,亲亲热热说着话。 京城已经入冬,阳光温暖,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徐挽宁的那双眼睛,却冰冷阴鸷。 竟比寒风还要刺骨几分。 第325章 叫我一声小姨父 孙思佳怀孕,徐挽宁似乎比她还激动。 给她传授了许多孕期经验,又询问她和陆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鸣原本想准备一下,去江城向我父母提亲,我爸妈担心我来回折腾动了胎气,他们说,过几日,他们来京城看我。” “我也很久没见到叔叔阿姨了,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叫我。” 孙思佳点头应着。 徐挽宁接着问:“婚礼呢?” “目前的打算是年前简单办个酒。”孙思佳冲她笑了笑,“陆鸣是孤儿,他存点钱不容易,以后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婚礼能简则简。” 孙思佳对婚礼要求不高,也没什么攀比心。 她和陆鸣盘算着将积蓄拿出来买房。 徐挽宁听到她的打算,点头表示赞同。 她回家后,和陆砚北商量了一下。 陆鸣跟了陆砚北很久,关系早已超过了普通员工与老板。 如果他结婚,陆砚北肯定要帮衬。 只是没想到谢放也在。 听说孙思佳怀孕,谢放愣了下,想起了自己的重振雄风计划。 就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他有种感觉: 好像每个人都比他厉害! 陆鸣这小子,可以啊! 平时闷声不响的。 “你们要谈生意?”徐挽宁以为谢放到家里,是有要紧事。 “不是,外公和舅舅、舅妈这两日要回淮城,两家人打算正式见一下,他来找我们帮忙。”陆砚北解释。 “二嫂,你肯定会帮我。”谢放笑的狗腿。 “肯定帮啊。”徐挽宁答应。 —— 两天后,谢家在京城最好的星级酒店定了个包厢。 谢家夫妻俩有些头疼,马上就要出发了,谢放还在纠结该穿什么衣服。 “爸、妈,你们觉得我是穿西装好,还是穿大衣?” “大衣。”谢先生头疼地垂眸看了眼腕表。 这小子已经折腾一个多小时了! “爸,那我搞什么发型比较合适?要不要做个造型。” “不用!” “戴个眼镜怎么样?像陆大哥那样,显得沉稳有学问。” “你戴不戴眼镜,都不像个正经人,别折腾了。” 谢放轻哼:“你们觉得大衣里面是穿毛衣,还是穿衬衣!高领还是低领!” “要不要给你弄个蕾丝领!” 谢先生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 三人出发去酒店的路上,谢放还叮嘱父母,说话一定要注意。 搞得夫妻俩很无语,只要他自己能管住嘴就行,居然还担心他们说错话?有点可笑。 谢家抵达酒店不久,江家人就到了。 江家人性格都略显冷僻,不太擅长交际,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江鹤庭喝着茶,打量着谢放。 他乖乖坐着,像个三好学生。 他不是有社交牛逼症吗?今天怎么哑巴了! 直至陆砚北和徐挽宁到了,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陆云深活泼好动,和众人聊起出去玩的见闻趣事,陆呦呦很捧场,不停给他拍手,逗得大家忍俊不禁,气氛逐渐热络。 徐挽宁靠近陆云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小家伙点头,双手端着橙汁,给江老敬酒,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老爷子十分高兴。 小家伙又给其余人依次敬酒,当他看着江曦月时,“姨姥姥,祝您越来越漂亮。” “谢谢深深。” “祝您和姨姥爷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所有人:“……” 这话说得有点早! 徐挽宁咳嗽两声。 在陆家,过年中秋陆云深都会给长辈端酒,说些吉利话,总会讨来不少红包,对于敬酒这事儿,小家伙手到擒来。 徐挽宁让他敬酒,无非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让他随意说些讨喜的话。 她让深深自由发挥。 但是…… 她没让小家伙超常发挥啊! 江曦月有些脸红。 谢放看着也有些尴尬,其实他心里却忍不住在说: 陆云深,干得漂亮! 谢叔叔没有白疼你。 今日两家见面,并不是谈婚论嫁,只是表明谢放与江曦月恋爱这件事,双方家里都知道,也都认可。 有陆云深在,气氛越来越好。 陆砚北虽然不爽谢放可能成为自己的小姨父,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则帮。 拐着弯的,帮他说了不少好话。 江老看着谢放:“我们回淮城,曦月这边,你多照顾。” 谢放连忙点头,给江老敬了好几杯酒。 江老端着酒杯,只是抿了抿。 但是谢放斟满酒杯,为表诚意,都是一饮而尽,很快就有了醉态。 谢家夫妻俩担心儿子喝完酒耍浑,吃完饭就赶紧带他离开,免得他醉后失态,在江家面前丢人现眼。 只是谢放睡到半夜,莫名其妙给陆砚北打了一通电话。 “二哥,我今天好高兴!你高兴吗?” 陆砚北觉得头很疼,“谢放,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 “凌晨四点!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你跟我聊两个小时,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 “二哥,谢谢你今天帮我。” “行了,你快去睡觉。”陆砚北即便压着声音,还是吵醒了一旁的徐挽宁,周遭太安静,她靠在陆砚北怀里,听着两人对话。 “不,我就不,我不睡!”谢放轻哼着。 “谢放!”陆砚北咬牙。 “我是你小姨父,你不能命令我!” “什么?” “你喊我一声小姨父,我就去睡觉。” 陆砚北冷着脸,直接把电话挂断。 为了让陆砚北在江家面前帮他说好话,谢放这几天,就差在他面前装孙子了。 结果倒好: 酒后吐真言! 这小子怕是早就等着自己喊他小姨父了。 陆砚北气得睡不着,徐挽宁却笑得很开心。 第326章 像徐挽宁的女人:我们见过吗? 江家一行人在两日后出发回淮城,江鹤庭和江曦月照旧留在京城。 徐挽宁去送机,陆呦呦趴在江老肩头,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她长得愈发像江若岚,惹得老爷子舍不得小姑娘,眼睛微红。 送走江家人,三天后,孙思佳的父母就到了京城。 他们对陆鸣挺满意的。 商议结婚,过程十分顺利。 陆砚北特意给陆鸣批了假,休假期间,工资照发,让他好好陪陪未来的岳父岳母,带他们到京城各处游玩。 各项费用开支,他全包。 孙思佳父母到了京城,徐挽宁自然也出去见了他们。 在江城时,她每次到孙思佳家里,她的父母总是给自己准备一桌可口的饭菜。 她声名狼藉时,他们没戴有色眼镜看自己; 当自己日子好过了,他们也不曾来巴结讨好。 其实徐挽宁结婚时,曾邀请过他们。 他们只说工作忙,让孙思佳捎上了红包和祝福。 徐挽宁和陆砚北带着两个孩子去见孙家父母,他们居然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礼物,倒弄得她挺不好意思。 大抵是陆砚北气场太盛,和他接触,夫妻俩显得很紧张。 以至于之后,都是徐挽宁带着孩子去见他们。 那天,也是如此。 徐挽宁正陪着孙家父母吃晚饭时,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喂,二哥?” “晚上我有个应酬,没办法去接你们。” “没关系,有陆鸣在,让他送我们回去。” “有事随时联系我。” “你少喝点酒。” “我今晚开车,不喝酒。” 自从给陆鸣放假开始,某人带薪休假,自然高兴,只是没有他这个贴身特助,陆砚北近来工作难免有些不顺。 以往,他一个眼神,陆鸣就能心领神会。 其他的秘书和助理,用起来不如陆鸣顺手。 也比不上他贴心。 如今应酬,他连司机都没带,与几个客户吃完饭,已接近晚上十点,独自驾车回家。 陆家老宅位于郊区,这个时间点,道路上鲜少有车辆,两侧树木枯黄,寒风一吹,卷起地上的枯叶与沙尘,纷纷扬扬。 陆砚北正听着广播,车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朝他车子跑过来。 他呼吸一沉。 眉头紧皱,踩下刹车。 急促的刹车声在空寂的郊区,显得格外刺耳。 “嘭——”一声闷响。 陆砚北及时踩下了刹车,还是撞到了! 他手指蓦地,攥紧方向盘,急忙熄火,打开车门查看。 撞到一个女人! 似乎是昏迷了。 陆砚北将人扶起,看清她的脸时,怔忪两秒。 这是张与徐挽宁相似的脸。 这好像是之前酒店里见过的那个女人。 因为她的这张脸,像徐挽宁,却又不是那么像。 只能说神似。 女人衣着单薄,身上还有几处擦伤,这种情况下,他在报警后,只能先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 前段时间的婚礼十分盛大,现在还是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认识陆砚北,看他抱着一个女人匆忙进入急诊室。 大家都没见过徐挽宁本人,只觉得他怀里的女人长得像。 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陆砚北联系律师,很快,负责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也联系到了他,当他听说女人苏醒时,进入病房,即便她和徐挽宁有着相似的脸。 可不是就不是! 陆砚北本就不是个多情温柔的人,没那么多感情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正准备说话,就听她说:“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有点嘶哑。 陆砚北皱眉。 一侧的医生护士也面面相觑。 有个医生解释,可能是被车撞,受惊过度,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护士询问。 她嗫嚅着干涩的嘴角,眼中有着无助与惊恐,试探着问,“这里是医院吗?”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丁梓萱。” “您家人的联系方式记得吗?”因为帮她救治期间,医护人员发现她身上没有手机,也没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不记得了。”她摇着头。 “您被车撞了,这也不记得?” 她继续摇头,目光飘飘忽忽地落在陆砚北身上,“是您救了我吗?” 陆砚北直言:“不是。” “那是?” “你撞了我的车。” “……” 病房内气氛陡然压抑。 只有车撞人,哪儿有人撞车的。 名叫丁梓萱的女人只是垂头笑了笑,她的眉眼与徐挽宁更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只是神似,只有这些已经足够引起陆砚北的关注。 顶着一张像极了自己妻子的脸, 半夜撞车, 失忆, 这一切会是巧合? “这位先生……”丁梓萱试探着开口,“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可能。” 陆砚北指的,自然是之前酒店自己认错人。 “难怪我觉得您长得面熟。”她笑了笑。 很快,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就到了,病床上的女人一问三不知,除了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全都不记得。 因为陆砚北曾说见过她,交警多问了一句:“您在哪里见过她?” “接近一个月前,我在一家酒店吃饭,有过一面之缘。” “一、一个月……” 床上的女人听到这话,满脸诧异,“我们……难道不是小时候见过?” 小时候? 陆砚北紧盯着床上的女人! 手指握紧,又忽然放松。 脸上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关于如何造成的失忆,推断可能是车祸发生时,撞击到了头部,具体情况还得拍个片子,更进一步检查。 此时已接近12点,徐挽宁打电话来问过一次。 陆砚北没有在医院多耽搁,准备离开。 “先、先生?”丁梓萱却忽然叫住了他。 陆砚北转头看她。 “我……我怎么联系你?” 她说完这句话,又急忙解释了一句,“毕竟,车祸是您……” 因为她没有手机,陆砚北拿着纸,给她留了一串号码。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名叫丁梓萱的女人,捏着手机号码,原本天真无辜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阴鸷,攥紧写着号码的纸,就好像…… 想牢牢抓住陆砚北这个人! 第327章 晕倒在二爷怀里? 陆砚北回家时,已接近凌晨一点。 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徐挽宁还没睡。 月底是医学院的招博考试,她靠在床头看书。 “今晚这么迟?” 徐挽宁起身走过去,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挂起来,她闻到了一股淡淡消毒水味道,她是医生,对这种气味格外敏感,“你去医院了?” “嗯,有人撞了我的车。” “……” 这话,竟让徐挽宁愣了好半晌。 什么叫人撞车? 怔愣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出车祸了?” “对。” “你撞到人了?” “是她撞了我。” “那人怎么样?没事?” “没有大碍,别担心。”陆砚北搂着徐挽宁,低头亲了亲。 今晚的事,处处透着诡异。 他不知该怎么和徐挽宁提起。 尤其是那个女人说,小时候两人见过。 见过吗? 是她? 丁梓萱?这个名字他毫无印象。 陆砚北觉得头疼,时间太晚,徐挽宁没有追着问。 睡下后,徐挽宁往他怀里拱了拱,陆砚北搂着她,却久久无法入睡,手指轻轻抚到她的眉眼处,眸色深沉。 其实以前的事,他不想深究。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跟他没关系。 他现在很确定: 自己爱的是徐挽宁。 而她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 翌日一早,徐挽宁才问陆砚北,昨夜的车祸具体如何处理,要不要去医院探望。 听说只是擦伤,她心里踏实些。 “事情我处理就好,你就别担心了。”陆砚北摸了摸她的头发。 徐挽宁点头应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 医院方面,陆砚北一直有关注,负责处理案件的警员本以为知道伤者姓名,能够很快联系到她的家人。 没想到在数据库里搜索,叫【丁梓萱】的人有不少,但照片都对不上。 警方怀疑,这名字可能是假的,或者是小名。 医院给她安排了全面检查。 根据脑部ct,她的大脑没有什么异常。 至于为何会失忆,目前找不到病因。 在医学上,造成失忆的原因很复杂。 她并没缺胳膊少腿,一周后正常出院。 陆砚北虽然很在意这个模样很像徐挽宁的人,却没过分在意。 直至那天晟世公司的前台,接待了一个模样酷似徐挽宁的女人。 就连穿衣风格都很像。 乍一看,竟以为是徐挽宁来了。 细细打量,才觉得不是。 “小姐,您找谁?” 因为挺像徐挽宁,前台接待也不敢怠慢,还以为是亲戚之类。 “我找陆二爷。”丁梓萱怯生生的,看着单纯又无害。 “您有预约吗?” “没有。”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我认识他。”她解释着。 “那您就自己联系二爷,除非有预约,否则我们不能让您进去。”前台笑得抱歉。 “那我能在这里等吗?” 晟世公司大堂,设有沙发座位,供来访客户休息。 前台笑了笑,算是同意了,当她坐下后,又给她倒了杯水。 几个前台休息之余,忍不住讨论: “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那么像夫人。” “谁知道呢!总觉得她的脸长得怪怪的,感觉假假的。” “……” 陆砚北上午和谢放一起开了个会,双方就之前的合作事宜,签署了初步意向合同,中午约着一起吃饭。 两人刚走出电梯,进入公司大堂,就听到有人喊陆砚北。 “陆、陆二爷。” 女人的声音怯生生的,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陆砚北循声看过去,眼睛忽地一沉。 怎么是她! 谢放则惊呆了。 心里有一万个卧槽想说。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怎么长得和二嫂这么神似。 陆砚北皱眉,没说话,丁梓萱已经走到他面前,双手不安地绞着上衣下摆,面对他,似乎紧张极了。 “陆二爷,您还记得我吗?” “你找我有事?”陆砚北脸上波澜不惊。 可是谢放站在边上,好似掉进了一大片瓜田里。 像只疯狂的猹,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徘徊。 “我出院了。”女人说道。 “嗯。”陆砚北的语气,不冷不淡。 “我想联系你,可是你给我留的号码不对。” “电话打不通?”陆砚北挑眉。 丁梓萱急忙说道,“不是,能打通,只是……那不是你的电话。” “我从没说过,给你留的电话号码,是我本人的。” “……” 陆砚北的车子自然有保险,出了事情,会有保险公司的人进行接洽,他还有律师,她本就没被撞出什么大碍,许多事,陆砚北自然没必要事必躬亲。 所以,那天晚上,他留的号码,是自己律师的电话。 谢放双手抱臂,皱着眉。 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看不懂啊! “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女人笑得有些苦涩。 “车祸的事,你联系我的律师就行。” 陆砚北说完,准备离开。 她很像徐挽宁,模样,衣着打扮都像,就好像是刻意模仿她。 与他的阿宁相差甚远。 徐挽宁模样温柔,却娇而不弱,自有傲骨。 眼前的女人,身材羸弱,好似弱柳扶风。 皮相娇柔,骨子里却不像。 “二爷,您等一下!”名叫丁梓萱的女人说着,直接挡在了陆砚北面前,“不是车祸的事。” 陆砚北皱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起来了,我、我只能想起你,我们是见过的,出院后,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来找你了。” “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扰你的。” “我就是……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该去哪里?” 陆砚北看着她,“我给你指条路。” “您说。” “去派出所找警察。” “可是……” 她的脸长得通红,情绪似乎很激动。 陆砚北还没反应过来,她竟直直昏了过去,身子朝他那侧倾倒。 眼看着就要倒进他的怀里。 谢放瞳孔放大。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晕了,还往二哥怀里倒? 只是陆砚北毕竟不是一般人,眼看着女人要倒进他的怀里,他居然直接往后退了几步。 毕竟当过兵,动作敏捷。 “咚——”一声。 女人身子跌倒在地。 疼得她呼吸一沉。 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生生忍着痛! 陆砚北竟然? 不扶着她? 此时大堂里的人都惊呆了,包括谢放。 而陆砚北接着说了句:“差点摔到我身上,还好我反应快。” 谢放眨了眨眼。 二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有点皮啊! 第328章 二爷的骚操作 晟世大堂内,女人躺在地上,陆砚北距她仅有半步之遥,却毫无反应。 以至于大堂内其他人也都在观望。 一时间,竟无人去扶她。 气氛十分诡异。 谢放不知前因后果,双手抱臂,满脸困惑。 倒是晟世大堂经理走过来,微弓着腰问,“二爷,这位小姐好像昏倒了。” “我看到了。” “就这么放任不管吗?要不要扶她起来,看看她的情况?” “跟着我的妻子,最近也学了些医学上的知识,不清楚她为什么晕倒,不要随意乱动,或者搬运,大家都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我担心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陆砚北说得一本正经,表情严肃。 他就算满嘴鬼话,看着也不像扯谎。 “如果擅自挪动她,出了问题,谁负责?谁又负担得起?” “而且她脑子不好,不动她,是为她好。” 躺在地上的女人听到这话,差点真的被气得昏厥。 陆砚北这话是什么意思? 怕自己讹上他? 戒备心这么重吗? 再说了…… 谁脑子不好! 她还在装晕,偏又无法反驳。 经理皱了皱眉。 二爷这话,专业啊! 谢放差点笑出声。 陆老狗,你这是什么骚操作,二嫂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东西。 让一个姑娘就这么躺着? “二爷,那……”经理皱眉看向陆砚北,“让她就这么躺着,如果有客户来,对公司形象也不好啊。” “公司形象比人命重要吗?”陆砚北皱眉,似是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砚北继续说:“大堂监控正常吗?” “正常。” “她是在我们晟世大堂昏倒的,为体现我们公司的人文关怀,帮她叫个120,顺便调出刚才的监控备用,她是自己昏倒的,免得以后扯不清,毕竟现在的社会,什么人都有。” 女人再度被气炸了! 经理笑着点头,急忙吩咐下属行动。 陆砚北说完,看了眼谢放,准备离开。 “二爷,您这就走了?”经理随口问了句,毕竟地上这位小姐好像和他认识。 就这么把人扔在地上,不管不顾? “我又不是医生,留下能干嘛?” 经理愣了下,笑着送他离开。 而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晟世的员工听说大堂有人晕倒,都来看热闹,难免指指点点。 各种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到女人耳中,她躺在地上,又气又恼,偏又不能表现出来,直至救护车到,医护人员要将她抬上担架。 她才幽幽睁开眼,满脸困惑,“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倒了。”大堂经理解释。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她满脸抱歉,说自己就是有些头晕,已经没事了,又向医护人员致歉,让他们白跑一趟。 离开晟世,她进入一个公共洗手间。 照着墙上的镜子,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伸手抚摸着脸,指尖扶到眉眼处,细细摩挲着。 明明挺像。 陆砚北为什么毫无反应? 他喜欢的,难道不是徐挽宁的那双眼,那张脸? 还是说, 自己做错了?不该去公司找他。 毕竟那么多人,他就算对自己有意思,也不可能公然和自己亲昵。 另一边 陆砚北和谢放吃午餐时,某人十分八卦,自然要问刚才女人的来历。 “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说只记得你。”谢放笑得幸灾乐祸,“二哥,这该不会是你在哪里惹的桃花债,最关键的是,她那张脸,和二嫂也太神似了,我都看懵逼了,看到她的脸,你什么感觉?” “恶心,反胃。” “……” 虽说这世上人有相似,但这个叫丁梓萱的女人,给陆砚北的感觉十分不好。 顶着一张和自己妻子相似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很不舒服。 “你是怎么惹上她的?”谢放好奇。 “她撞了我的车。” “然后呢?” “我的车没事。” 谢放无语。 我问的是车吗?我问的是人。 “她刚才昏倒,我还以为你会扶住她,你反应好快。” 陆砚北笑了笑。 居然都找到公司来了。 他要是反应不快,就怕会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缠上。 他打电话给陆鸣,让他调查一下这个叫丁梓萱的女人。 陆鸣看到她的照片时,也是愣了半晌。 晟世大堂发生的事,因为发生在公司内,没人敢乱说,徐挽宁并不知道。 生活一切如常,因为梁鸿生以她的名义,做了不少慈善,她还应邀去了趟孤儿院,坐轮椅的女孩领着她参观。 陆云深那天也陪她一起去了,小家伙本就活泼,很快就和孤儿院里的几个小朋友打成一片。 徐挽宁没架子,帮忙做义工,和孩子们相处得也好。 正当她抱着一个小姑娘时,看到了梁鸿生。 她的婚礼,他没来。 徐挽宁并不傻,能明白他的用心。 “听说你出去度蜜月了。”梁鸿生面对她,总有些手足无措。 徐挽宁点头。 “看你气色不错,他对你挺好。” “挺好的。”徐挽宁打量他,“你看起来并不好。” 梁鸿生气色很差,神情疲惫。 “可能是年纪大了,最近睡眠太差。”他干笑两声,显然在撒谎。 他近来食不下咽,是因为: 梁晗失踪了! 自从徐挽宁婚礼后,她说要去外地做整容手术,梁鸿生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整容是常事,只是这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她。 前后算起来,她失踪近一个月,梁鸿生报了警,警方也没找到人。 卢家败落,卢老死了,卢雪娟疯了。 他就感觉梁晗变了。 梁鸿生担心她出事,自然睡不好。 有关她的事,他没法和徐挽宁说。 不过徐挽宁去孤儿院的事,被人拍下发到了网上。 许多人都夸她人美心善。 也有人看到照片嗤之以鼻。 “作秀罢了,装模作样。”女人轻哼着,“徐挽宁啊,笑到最后才算赢家。” —— 有关丁梓萱的事,陆鸣都没查到。 这个人就好似是凭空冒出来的,越是查不到任何东西,此人越可疑,陆鸣没想到自己休假这段时间,竟然冒出个神似徐挽宁的玩意儿。 摸不清他的来路,陆鸣结束休假,提前回公司。 陆砚北上班见到他,有些惊讶,“孙思佳的父母回江城了?” “还没有。” “那你怎么回来上班了?” “保护您。” “……” 陆鸣回来,工作上的事,顺心不少。 陆砚北再次见到丁梓萱,是在一次应酬结束。 第329章 衣服脏了,就该扔了 那天,陆鸣提前去开车,他刚离开包厢,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女争执声。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 女人声音颤抖。 “妹妹别害怕,哥哥就是想疼疼你。”男人的声音带着酒气。 “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人啦!” “你喊什么,哥哥待会儿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快活似神仙。” 大概是某个醉汉,醉酒后耍酒疯,调戏小姑娘。 陆砚北不耻这种行为,但他还没有所动作,一个女人从拐角处跑出,距离他非常近,伸手就攥住了他的衣服,“先、先生……救命!” 女人衣衫不整,露出肩头光裸的皮肤,胸部的春光若隐若现。 头发凌乱,梨花带雨,忽然认出眼前的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陆、陆二爷——” 那表情,就好似见到了亲爹一样。 陆砚北皱着眉,看清她的脸。 是丁梓萱。 醉酒的男人追出来后,看到有人在,似乎是害怕了,转身就跑。 “二爷……”丁梓萱眼眶泛红,像是受极了委屈,想往他怀里扑。 陆砚北却猛地将衣服从她手中扯出来。 “二爷?”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我……”丁梓萱愣了下,随即说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陆砚北盯着她,一言不发。 眼神锐利,好似一把利刃,能直穿人心。 女人手足无措地裹紧身上的衣服,只是被扯坏的衣服,似遮不住半露的春光。 欲遮还羞,倒也勾人。 “二爷,您在看什么?”她脸上滑过一抹娇羞,脸颊红得发烫。 陆砚北没说话。 “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你可以去电影学院这些地方问问。”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满脸困惑。 “我觉得,你可能学过表演。” “……” 丁梓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对陆砚北的话表示震惊。 她愣神时,陆砚北已经离开。 她合上衣服追出去,陆砚北已经上了车,这让她有些气急败坏。 难道,这样都不足以诱惑他? 正常男人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即便不搂在怀里安抚,最起码也会说几句温柔体贴的话,他居然说什么? 自己学过表演! 难不成,自己的演技真的那么差? 徐挽宁那个贱人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简直是个块铁板,针扎不进,水泼不透。 她站在距离车子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车门竟然打开了,下车的是陆鸣,看了眼丁梓萱,眼中满是打量。 从她身旁经过,将手中的一件外套扔到了垃圾桶。 丁梓萱睁大眼睛。 这不就是刚才陆砚北穿过的那件衣服? 为什么要扔掉! “这衣服好好的,为什么要扔。”她看着陆鸣,讪讪开口。 “二爷说,衣服脏了,就该扔了。” 丁梓萱瞳孔猛地猛大,抱着衣服的双手猝然收紧。 这话,简直比打她的脸还让人难堪。 他这是…… 嫌她脏? 陆鸣可不管她,上车后,开车驶向陆家老宅,“二爷,刚才那个就是丁梓萱?” 陆砚北没否认,手指轻叩着膝盖。 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才忽然说道:“今晚的事,你暗中查一下,找一下今晚醉酒对她意图不轨的那个人。” 陆鸣点头应着。 陆砚北偏头看向窗外,眸色深沉。 距离车祸已过去好些日子,如果她一直不出现,陆砚北或许会觉得,有些事可能是巧合。 但是这个女人…… 还是来了! 去晟世找他,酒店被人猥亵,还这么巧被他遇到了。 他相信世上有巧合。 但巧合太多,就有些假了。 这个女人是有预谋地在接近他。 知道他的一些往事,还知道他应酬常去的酒店,只怕是他曾经的熟人。 —— 陆砚北回家时,徐挽宁正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陆呦呦原本有了困意,看到爸爸,立刻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手要抱抱,小姑娘白天睡得多,到了晚上就格外缠人。 她喜欢爸爸,常让陆砚北哄她。 徐挽宁以前还觉得吃醋,觉得小东西没良心,自己拼死拼活生下她,她却只缠着陆砚北。 现在,她一点也不羡慕。 毕竟,她缠着陆砚北,自己就能安心去睡觉。 陆砚北哄完孩子回到卧室。 徐挽宁洗完澡,刚吹好头发,他从身后搂着她,亲吻她的耳朵,有点痒。 “别弄了,痒。”徐挽宁想躲。 陆砚北伸手勾住她的腰,把人拉回怀里,笑着看她,欲意深重,“哪儿痒?我帮你挠挠。” “我明天还约了思佳见面,一起学习,睡觉。” 她和孙思佳约了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嗯,一起睡。” 陆砚北说着,灼烫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 徐挽宁的眉头随着脖子间的感觉,忽而舒展,一会儿紧蹙。 某人故意撩骚,徐挽宁哪里受得住。 每一根神经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双眼渐渐变得迷离。 视线中,只有陆砚北那张脸。 清晰,又充满侵略性。 她半张着口,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浸泡在温水中,头顶的灯好似开始晃动…… 反复浮沉,今晚的陆砚北似乎不想放过她。 她觉得陆砚北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只是身乏体累,某人根本不给她机会问出口。 翌日,徐挽宁起床迟了。 孙思佳比约定时间多等了她半个小时,等得着急,见到她时,刚想数落,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伸手扒拉她的高领毛衣,啧啧感慨:“二爷,也太猛了。” “你别胡说。” “宝刀未老啊。” “……” “可怜啊,我和陆鸣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纯聊天,二爷这么强,你怀孕时,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徐挽宁脸色微红,拽着她往图书馆走,“我们赶紧去学习。” “学一下人体构造。” 徐挽宁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你怀着孕,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注意胎教。” 孙思佳笑着摸了摸肚子,“我怀孕还不到十周,它还只是个胚胎,耳朵都没长出来,听不到。” 徐挽宁觉得头疼,真不知道陆鸣平时如何受得了她。 到了图书馆,孙思佳就安静了。 她在写毕业论文,徐挽宁则安心备考。 约莫两个多小时后,孙思佳咳嗽两声,“噗嘶噗嘶——宁宁。” 徐挽宁叹息,以为她坐不住,又开始不老实,结果孙思佳却低声说,“宁宁,二爷最近反常吗?” “他挺好的啊。” “我给你看个八卦,你要冷静。” “什么啊。” 说话间,孙思佳已经把一则新闻转发到她手机上。 徐挽宁看到新闻标题时,就愣了下。 第330章 二爷:我怀疑她想害我 入目的标题是: 【美人垂泪,陆二爷温柔安抚】 附了张照片,陆砚北与一个女人相对而立,女人手指攥着他的衣服,从拍摄角度看,模样甚是亲昵。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的样貌拍得很清楚。 与自己格外相似的眉眼。 瞬间就把徐挽宁的思绪拉回到了以前。 梁晗曾经说过的话。 在她脑海中翻涌激荡: “你选择她,不就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吗……她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吗?你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你心里的那个人?” 她和陆砚北后来经历过很多事。 眼睛、替身这些事,似乎被两人选择性地遗忘了。 关于这件事,江鹤庭曾和她聊过。 有些事,难得糊涂。 重要的是,陆砚北到底爱谁? 如今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好似将她的思绪又拽回了以前。 似乎也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她从梁晗口中得知眼睛的事情。 历史,似乎又开始重演。 她喉尖有些干涩。 “宁宁?”孙思佳坐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陆鸣最近已经开始上班,和二爷几乎形影不离,这件事肯定不是新闻上说的那样。” “我知道。”徐挽宁冲她笑了笑。 她经历过失明,陆砚北宁愿隐瞒身份也要陪在自己身边。 徐挽宁相信: 他喜欢自己,并非是因为这双眼睛。 重新在一起后,两人心照不宣,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如今看到照片中的女人,思绪又被勾起。 她手机震动,是陆砚北的电话。 徐挽宁起身进入图书馆的楼梯间接听,“喂?” “看到新闻了?” “嗯。” “她是那晚撞了我车子的人。”陆砚北声音难得有些着急。 “是她?” 徐挽宁听他语气焦急,原本忽然提起的心,却忽然踏实起来。 倚在墙边,听他说话。 “她说自己失忆了,跟你长得挺像,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就一直没告诉你。” “这么狗血?” 身为医生,她很清楚。 失忆这种东西,虽然存在,现实中却不常见。 “她出院后,去公司找过我,还昏倒了,把我吓了一跳,当时谢放也在,你可以问他,我连碰都没碰过她。” 陆砚北那语气,就好像在说: 看,你老公很棒! 很守男德! 你要相信我。 “那新闻上说的那件事呢?”徐挽宁问道。 “就是昨晚,她被人醉汉猥亵,又被我撞到了,一把攥住了我的衣服,又把我吓了一跳,你说巧不巧?” 可能是家中有两个孩子的缘故,陆砚北现在说话,倒是比平时风趣许多。 徐挽宁又不是傻子。 立马就觉察出了不对味。 长得和自己那么神似,难免觉得有些诡异。 见她不说话,陆砚北微皱着眉:“阿宁?你还在吗?” “在。” “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生气。” 陆砚北如此坦白,她为什么要生气。 一起生活这么久,夫妻间要是这点信任都没有,单凭一张照片,就怀疑他,甚至生气,倒是极有可能落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关于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徐挽宁追问。 “只知道叫丁梓萱。” 徐挽宁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阿宁……” “嗯?” “我怀疑她想害我。” 陆砚北的语气太认真。 以至于徐挽宁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愣了好几秒。 当她挂了电话,回到图书馆座位上时,孙思佳急忙凑过去,“二爷说什么了?” “他说,那个女人想害他。” 孙思佳差点脱口就是一句: 卧槽! 二爷,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什么害他,怕是想睡他! “阿宁,二爷是抢手货,你可要把他看紧了。”孙思佳叮嘱。 徐挽宁笑了笑,“如果一个男人想出轨,他自有千百种法子防着你,你是看不住的。” 在这方面,徐挽宁受过伤。 男人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就算你跪下求他都没用。 孙思佳打量她。 觉得一年多的时间,她的变化很大,成熟太多。 “走,出去转转,中午我请你吃饭。”看完新闻,徐挽宁也没心思继续看书。 两人刚走出图书馆,徐挽宁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站着,手中拎着一个便利袋。 寒风中,只穿着一件轻薄的棉衣,戴着口罩,露出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好似风中的一朵小白花,孱弱娇柔。 “宁宁,你怎么不走?” 孙思佳是注意到徐挽宁站立不动,才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是……” “想害我老公的女人。” 徐挽宁低声笑着,看着女人怯生生地朝她走过来。 她表现得格外拘谨,显得局促又不安。 “居然找上门了?这个女人胆子很大啊!”孙思佳感慨,“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像个小白花。” 徐挽宁抱紧怀里的书:“的确像朵小白花。” “辣手摧花这种事,我不常干,她若是来者不善,我也不介意干一次。” 第331章 阿宁辣手摧花,很像故人 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店内 徐挽宁一行三人坐下,瞬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豪门八卦大家都爱看,况且陆家一个月前的盛世婚礼,还历历在目。 难不成,刚结婚,二爷就出轨了? 敢找上门的,自然不是善茬。 徐挽宁如果这次不理她,只怕她下次都敢直接找到家里。 “喝什么?”徐挽宁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白开水。”她淡淡笑着。 单薄的身体,似扶风弱柳,模样和她神似,只是有些怯懦之色,不太敢直视她的目光。 这点,让她觉得可笑! 有胆子找到她,却不敢看她。 而且,这个丁梓萱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的脸不太自然,做表情,也显得有些僵。 陌生,又有几分熟悉。 点完喝的,等餐的间隙,坐在徐挽宁旁边的孙思佳正和陆鸣发信息。 自从她怀孕后,陆鸣但凡有空,总会给她发信息,担心她身体不舒服。 【我今天感觉很好,就是宁宁怕是不太好。】 陆鸣:【怎么说?】 【还不是你家二爷惹的烂桃花,刚刚上新闻,居然直接找到宁宁了。】 【您要告诉夫人,二爷对她绝对忠贞不渝,我每天都跟着他,二爷做什么,我太清楚了,就连他每天上几遍厕所,在里面蹲多久我都一清二楚。】 陆鸣不知道他家二爷已经和徐挽宁报备过。 生怕她误会,忙不迭解释。 【你和夫人在哪里?发个定位给我。】 孙思佳发完定位,把信息递给徐挽宁看了眼,她淡淡笑着。 服务生端上咖啡茶水后,坐在她对面的丁梓萱缓缓开口:“陆少夫人,我叫丁梓萱,很冒昧来打搅您。” “你找我有事?” “我来找您,主要是为了今天的那个新闻,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徐挽宁喝着咖啡,余光却一直在打量她。 她双手搁在桌上,不碰杯子,也不喝水。 手指葱白水嫩,保养得极好。 从双手就看得出,家境应该不错。 如果家境优越,家中有人失踪找不到,不可能不报警找人。 她身上,果然有古怪。 而此时的丁梓萱又开口说话。 “您放心,我和二爷之间没什么的,那天晚上我出了点事,幸亏二爷及时出现救了我,我没想过会被拍到,给您造成困扰。” “网上那些人都是乱说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更没想过会破坏您的家庭。” 丁梓萱神色着急,好似生怕她误会。 徐挽宁微微笑着:“我没误会。” “那就好。” 丁梓萱松了口气,“网上都说,我和二爷之间有关系,我们……的确有点关系,但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 孙思佳听到这话,瞬间怒了。 有话就说清楚! 茶里茶气的。 含含糊糊的,摆明就是想让人误会啊,要不是陆二爷早就和宁宁说清楚,这事儿谁听了不窝火。 徐挽宁却不生气,伸手拍了拍孙思佳在桌上的腿,示意她冷静。 “丁小姐,我相信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毕竟……” “所有人都知道他结婚了,怎么会有女人上赶着当小三呢?那得多不要脸,多厚颜无耻啊!” 徐挽宁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 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这种事也难说。” “有些人就喜欢盯着别人的老公,脸皮厚,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无所谓,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甚至有人,就算没名没分也要跟着。”徐挽宁咋舌,“这算什么?侍妾?” “怕是连侍妾都算不上,毕竟在古代,妾室好歹是过了门的,现在的小三就像出来卖的,男人丢几个钱给她们就高高兴兴,没皮没脸,也不知道图什么。” 丁梓萱的脸色是越发难看。 最关键的是,徐挽宁不曾指名道姓,她无法反驳,更不能生气。 还得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孙思佳倒是差点笑出来。 宁宁, 这就是你所谓的辣手摧花? 小白花好像招架不住啊。 徐挽宁说着,笑着看向对面,“丁小姐,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说呢?” 丁梓萱笑着点头。 却被气得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着。 徐挽宁还真是…… 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说话间,服务生走过来。 大概是瞧见徐挽宁的咖啡杯空了,问她是否续杯,她摇了摇头,孙思佳却笑着看向丁梓萱,“丁小姐怎么不喝水啊,是不是觉得白水没味道。” 因为丁梓萱,从始至终都没碰过杯子。 “不是,我只是不渴。” 孙思佳却看向服务生,“麻烦帮她换一杯绿茶,天冷了,绿茶可以驱寒,适合你。” 丁梓萱悻悻笑着。 她适合绿茶? 你干脆明着说,我是个绿茶的了! 果然,徐挽宁讨厌,连她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我之前出了车祸,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丁梓萱忽然换了个话题,“虽然是二爷开车撞了我,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徐挽宁没吱声,听她继续说。 “虽然我失忆了,但我好像隐约记得,我和二爷以前就见过。” 孙思佳咋舌:“丁小姐,您该不会是想说,你和二爷是上辈子遇到过。” 瞎扯什么犊子! 失忆已经很狗血了,如果说只记得某个人,那此人一定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她和陆砚北之间,有个屁关系啊! 有些事,骗骗外行就罢了。 对于学医的人来说,自然觉得她说话有诸多漏洞,只是失忆很难鉴定。 丁梓萱一听这话,急忙解释:“不是,我和二爷可能是小时候见过,具体的情形我记不清了,但肯定是见过的。” 小时候见过? 徐挽宁打量着她。 陆砚北注意到自己,是因为自己和某个人有着一双相似的眼睛。 难道, 是他小时候遇见过的某个人? 眼前的人,是他小时候遇见过的那个? 丁梓萱继续说:“住院时,我就总是听人说,自己和陆少夫人长得很像,今日一见,还真是……说不准我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缘分呢!” “不熟悉的,还真容易把我们认错。” “不过您是高高在上的陆少夫人,那么幸福,我却失了亿,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我真羡慕您,如果能体验一下您的生活,让我做替身也行。” 她双手整理衣服,似乎有些局促紧张。 眼睛、替身。 这是徐挽宁曾在意过的事。 如果说听到这些话,毫无感觉,那都是假的。 只是根据陆砚北曾对自己说的话,加上她今日故意提起的【替身】一词。 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很在意,故意往她心窝子上戳。 目的性太强。 反而让徐挽宁不是很在意她说的话,而是开始留意她这个人。 尤其是她说话的语气,透着股熟悉感。 “丁小姐,您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故、故人?”丁梓萱愣了下,“您的故人,那我肯定不认识。” “不,你肯定认识!” “怎么可能?”她笑了笑。 “她是个明星,以前家喻户晓。”徐挽宁紧盯着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她叫……” “梁晗!” 丁梓萱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瞳孔却微微收缩。 第332章 挑拨离间,让她清醒! 在徐挽宁打量的目光下,她的身体紧绷,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这个女人,虽然叫丁梓萱。 模样、声音皆不像梁晗,发型也不同。 可是身高接近。 最关键的是: 她的说话口吻! 眼睛、替身这种词,只有梁晗和她提过。 眼前的女人,给她的那种熟悉感,就是来自梁晗。 丁梓萱悻悻笑着,“陆少夫人,您在开什么玩笑?我和梁、梁晗像?” “怎么可能啊,我和您长得才像。” “再说了,她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像她。” 丁梓萱的双手放在膝上,狠狠捏着自己的双腿,似乎想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理智。 千万要镇定,不能被徐挽宁牵着鼻子跑。 梁晗名声尽毁,尽人皆知。 孙思佳对徐挽宁忽然提起梁晗,也有些诧异,她和梁晗接触不多,就是托她要过几张签名照,眼前的人……像梁晗吗? 徐挽宁却笑着又抿了口咖啡:“丁小姐何必如此紧张,我和梁晗同父异母,本来长得就有些像,你像我,不就是像她吗?” 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 丁梓萱讪讪道:“因为她名声不好,我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可以理解,如果丁小姐没什么事,我和朋友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挽宁说着抱起放在桌上的书,准备离开。 她已经很确定,眼前的女人和梁晗必有关系。 就没必要陪她继续周旋。 只是她刚抱着书要走,丁梓萱也跟着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陆少夫人,二爷曾救过我,我想请您吃个午饭。” “不用,谢谢。” “您该不会……还是在意网上的新闻,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丁梓萱怯生生地看着她。 那表情,委屈至极,就像是被人欺负了。 咖啡店内,本就不少人在关注她们的动向,看到这一幕,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我已经约了其他人,抱歉。”徐挽宁直言。 “您是不是觉得我没钱,嫌弃我,所以不愿赏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我找您,还有一件事。” 丁梓萱说着,拿起之前手中拎着的便利袋,她站在树下时,徐挽宁就注意到她手中拎着的东西。 此时,她却把东西递给了自己。 徐挽宁眼底滑过一丝诧异:“丁小姐,这是……” “这是二爷的衣服。” 她似乎是怕徐挽宁不信,直接将衣服从袋子里取出来。 的确是陆砚北的外套。 徐挽宁抿了抿嘴,没说话。 但是周围似乎有人认出了这件衣服,惊讶地说了句:“这不就是二爷的衣服吗?新闻照片上,被拍到的就是这件。” 孙思佳皱着眉: 什么情况? 二爷的衣服,为什么会在这朵小白花手里。 丁梓萱急忙解释:“陆少夫人,您别误会,二爷那晚就是帮了我,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那语气,无辜得很。 她眼底滑过一丝得意。 就连【替身】这个词都不能刺激到她。 她就不信,陆砚北的衣服出现在其他女人手中,她会无动于衷。 徐挽宁,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徐挽宁抱着书,不得不说,她很有心机。 先不管这件衣服是如何来的,单凭陆砚北的衣服在她手里,再有之前的照片,就足够那些狗仔记者们写出八百字的小作文。 两人即便没关系,也变成有什么了! “陆少夫人,麻烦您帮我把衣服还给二爷。”丁梓萱笑着将衣服递过去。 徐挽宁双手抱着书,没法接。 再者说,被她碰过的衣服,她也不愿要。 她直接说:“衣服不要了。” “陆少夫人,您是不是生气了?这只是一件衣服,我和二爷之间真的很清白,而且衣服我连夜清洗好了,很干净的。” 她说着,竟要将衣服塞到徐挽宁手里。 “你做什么?她都说衣服不要了。”孙思佳皱眉。 这女人在犯什么病! 徐挽宁手中抱着书,本就不方便接衣服,丁梓萱扯着她的胳膊,像是要把衣服硬塞给她,拉扯间,孙思佳刚想上前帮忙,结果…… 丁梓萱身子一歪,竟跌倒在地。 然后, 昏死过去。 咖啡店内众人大惊失色,“怎么晕倒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陆少夫人生气,推了她?” “那也不至于晕倒,太脆弱了!” …… 大家议论纷纷,徐挽宁却瞠目结舌。 她之前听陆砚北说起过,说这个女人在晟世大堂晕倒过。 但没想到,她会故技重施。 这是准备赖上自己了? 有些手段,虽然拙劣,但管用。 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异样。 毕竟,属于自己的老公的衣服,出现在其他女人手里,谁都会生气,所以徐挽宁恼怒也正常。 咖啡店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刻准备拨打120,人是在店里昏倒的,他们也担心惹上事。 “等一下,先让我看看!”孙思佳咬了咬牙。 这小白花,说话茶里茶气的,她本就不爽。 现在还来碰瓷! 真当她家阿宁好欺负了吗? 孙思佳说着捋起袖子,看向逐渐围拢过来的众人,“大家别紧张,先往后退,别围过来,我是附近医科大的博士生,我先帮她检查一下!” 她说完这话,还给徐挽宁使了个眼色。 屈膝,半蹲下身子,先试鼻息,又检查眼睛和口鼻,喊她的名字:“丁小姐?” 没反应。 她毕竟是医学生,只要检查一下,就能看出她是真晕还是假晕。 若是真晕也就罢了。 没想到…… 竟是假的! 还真是来碰瓷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也是时候,让你清醒清醒了。 要不然,某些人怕是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孙思佳伸手轻拍她的脸,“丁小姐?醒醒。” 仍没反应。 然后,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 孙思佳忽然抬高手臂。 一巴掌抽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惊得在场众人呼吸一沉。 这是救人吗? 分明是在打人啊。 躺在地上装晕的丁梓萱也同样被这一巴掌打得懵逼了。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在心里暗骂: 贱人! 居然敢打她?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值多少钱吗? 出手力道太重,她口齿间全是血腥味儿。 她甚至担心,自己的脸会不会被她打歪了! 第333章 垃圾袋吗?这么能装! 大家都被这一幕吓到了,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孙思佳又反手在丁梓萱另外半张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丁梓萱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哼唧着睁开眼。 “你们看,人醒了。”孙思佳直言,“不用打120了。” 丁梓萱被气得浑身颤抖。 她恨不能此时就跳起来抓花她的脸,却还只能捂着脸,装作无辜:“我……我是怎么了?” “你昏倒了,我救了你。”孙思佳直言。 丁梓萱被气得快爆炸了! 你特么所谓的救。 就是扇了我两个耳光? 两个耳光,疼得她眼冒金星。 只觉得两侧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她捂着脸,从地上坐起来,还只能笑着说,“谢谢您。” 她内心在咆哮: 贱人!贱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迟早我要把这两巴掌还回去! 为了这张脸,我花了那么多钱。 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你居然敢打我的脸。 “不客气,我是学医的,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丁小姐太客气了,你这是什么毛病,都没人碰着你,又没磕着脑袋,居然就晕倒了,真够吓人的。” 孙思佳三两句话,就把徐挽宁给摘了出来。 “我……”丁梓萱双脸仍火辣辣的疼,表情越发不自然,“我可能是之前车祸的后遗症,有些头疼。” 孙思佳可没徐挽宁那样的好脾气。 从她开口说话,她就恨不能扇她几巴掌。 如今抽了她两个耳光,终于舒服了些。 “既然脑子有病,就别出来乱晃了,免得晕倒在谁面前,大家有嘴都说不清。”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丁梓萱的脸色愈发难看,却还只能咬牙忍着。 她从地上站起来,捡起已经掉落衣服,拍掸两下后,可怜兮兮地递给徐挽宁:“陆少夫人,衣服您真的不要吗?” “您是觉得,衣服被我碰过,嫌我脏吗?可是我已经洗过了啊。” 徐挽宁还没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衣服脏不脏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个人,确实很脏!” 一把嗓子,沉而不腻。 众人循声看过去时,陆砚北不知何时已进入咖啡厅,大家急忙往边上退,他身后跟着陆鸣,几个跨步就走到了徐挽宁伸手,顺手冲她手里接过书,睨了眼丁梓萱。 她大概没想到陆砚北会来。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公司啊。 身子僵住。 尤其是他的眼神,笔直又凌厉,瞥了眼她手中的衣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双脸红肿,鲜红的指痕微微隆起,楚楚可人的凄惨样儿。 “二、二爷,我是看到新闻,担心您的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所以想来和她解释。” “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解释。”陆砚北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不会因为她看着可怜就心里动容,“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你解释一下。” “什、什么事?”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去垃圾桶里将我扔掉的衣服捡回来。” 垃圾桶? 不明真相的众人面面相觑。 新闻上说,美人垂泪,二爷安慰,大家想当然以为,他是把外套脱给这位丁小姐的,大概怎么都想不到,竟会是他扔掉不要的衣服。 “我……”从陆砚北出现的那一刻,丁梓萱就知道,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失败了。 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说话,我在等你的解释。”陆砚北忽然提高声量。 气场足,端着架子,忽然提高声音,倒是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衣服是我扔的,在酒店门口,周围应该有不少监控,丁小姐是不承认吗?”陆鸣又补了一刀。 丁梓萱咬了咬唇,“我只是觉得这么贵的衣服,扔了怪可惜的,刚好想找陆少夫人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就顺便把衣服……”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陆砚北皱眉。 他不喜欢这种含糊不清,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没、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就别用我们,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我们!” 一句话,直接撇清了和她的关系! 丁梓萱刚哭过的眼眶透着红,湿漉漉的,委屈的眼神娇柔又可怜,“你帮了我,我只是怕您夫人误会而已。” 就在这时候,孙思佳咳嗽了两声,偏头看着窗外,状似无意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 徐挽宁忍俊不禁。 “走,带你去吃饭。”陆砚北可没想到,自己扔掉的衣服,都能被人捡起来利用,一手抱着手,牵着徐挽宁就往外面走。 孙思佳和陆鸣立马跟上。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陆鸣关切地扶着她。 “挺好的,就是刚才为了救人,手有点疼。” “我给你揉揉。” “……” 丁梓萱站在原地,手中还紧紧攥着陆砚北不要的那件衣服。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这件衣服。 被人嫌弃,扔之不要。 —— 徐挽宁这边,一行四人出发去餐厅。 “二哥,你觉不觉得这位丁小姐的感觉有点熟悉。” “你觉得像谁?” “像梁晗。”徐挽宁摩挲着下巴,看了他一眼,“你和梁晗认识那么久,你觉得呢?” “认识久,但我们不熟。” “不熟?” 陆砚北接着说:“无关紧要的人,又是女人,我没精力和心思留意观察她,我对她确实不熟悉。” 梁晗一心想嫁给他,这话若是被她听到,怕是要活活气死。 徐挽宁听着却很高兴。 孙思佳说道:“我刚才帮她检查口鼻时,发现她脸上动过刀,整过容。” 现在的整容技术发达,有些时候,不是肉眼能看出的。 她说完,又看了眼陆鸣,给他递了个眼色: 好好跟二爷学学,什么叫会说话! 这回答,简直可以给满分。 不过徐挽宁的话,陆砚北记在了心上: 梁晗?是她?! 第334章 不是替身,我只爱你 有了怀疑目标,当天下午陆鸣就把调查结果递到了陆砚北面前。 “梁鸿生半个多月以前就报过警,说梁晗失踪了,而且她失踪前,一直在各种整形医院辗转,还有些是没有整容资质的美容院,前后花了不少钱。” 陆砚北翻看面前的资料,手指轻叩着桌子。 “没有她整容后的照片?” “她所有项目并不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没有照片。” “帮我约一下梁鸿生。” “好。” —— 至于徐挽宁这边。 吃了午饭和孙思佳在图书馆泡了两三个小时,收拾东西,准备去幼儿园接陆云深。 “宁宁。”孙思佳陪她离开图书馆,“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 “在咖啡馆,丁梓萱说她和二爷小时候见过,你的表现不太正常。” 孙思佳性格爽直,憋不住事。 虽然当时徐挽宁掩藏得很好,但多年闺蜜,她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对她的反应很在意。 “我只是觉得诧异,你就别担心我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身体。”徐挽宁说着,还在她干瘪的肚子上摸了摸。 梁晗喜欢了陆砚北那么多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若说毫不在意,都是假的。 就像江鹤庭曾和她说的: 陆砚北说过,现在自己在意的,只有她。 如果她真的介意眼睛这件事,就不要和陆砚北重新在一起,即便两人间有个孩子,也不要为了照顾孩子而强行捆绑。 心存芥蒂的两个人,是无法交心的。 一辈子很长,没必要委屈自己。 眼睛替身这件事,在徐挽宁在意,却不似以前那般,听说这件事,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接了陆云深,回家时,叶识微早已到了。 倒是难得。 这个时间,陆湛南也在。 “叶老师!”小家伙背着书包,乐颠颠地朝她跑过去。 “宁宁,出去看了一天书,累不累?”陆夫人满脸关切和打量,也是看到新闻,担心她。 “不累。” “你最近忙着备考,都瘦了,我给你炖了汤。”陆夫人是典型地把儿媳当个宝,视儿子如草芥,很疼徐挽宁,招呼佣人盛汤,又看了眼叶识微,“小叶老师,你也喝一碗。” “谢谢,我就不喝了。”叶识微笑着拒绝。 “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 陆夫人笑着,谁都喜欢守礼懂分寸的人,她笑着打趣道:“这么好看的姑娘,以后真不知道要便宜谁家了。” 叶识微笑而不语。 “叶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陆云深人小鬼大,盯着她问。 陆湛南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 叶识微能感觉到某人的视线。 笔直,而热切。 她笑着摸了下陆云深的小脑袋:“你好好学习,老师有没有男朋友,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有男朋友!”陆云深呵呵笑着。 叶识微没点头,却也没否认。 当陆砚北回家时,陆呦呦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等他。 见他回来,就爸爸、爸爸地叫着,朝他跑过来。 陆砚北弯腰,托住女儿的小屁股,就将自家小闺女抱了起来。 陆呦呦抱着他的脸,啃了两口。 陆砚北刚准备抱着女儿进屋,就碰见自家大哥准备离开,“哥,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出门?” “有点事。” “不在家吃晚饭?” “不饿。” “……” 黑沉着一张脸,明显是在哪儿受了刺激,只是陆砚北没空管他。 因为那个名叫丁梓萱的人,居然在某个平台开了直播,靠着今天的新闻火速出圈,短短几个小时,已拥有十几万粉丝。 她直播过程,有网友询问她和陆砚北的关系,她只说无关,都是误会。 有网友质疑她蹭热度。 她说自己开直播,是因为失忆,想寻亲。 但是网友们总想从她口中知道些豪门八卦,直播间人数很多。 失忆,豪门,相似的脸。 虽然狗血,但是大家爱看。 如此熟悉娱乐圈的操作套路。 加深了陆砚北对她身份的怀疑。 丁梓萱的想法很简单: 因为这张脸,她需要钱。 需要很多钱! 如今的社会,来钱最快的行业,大概就是娱乐圈、直播、网红,就算被人骂,只要你有热度和流量,就能将它们变现成钱。 顶着一张与徐挽宁相似的脸,陆砚北很介意,也担心徐挽宁看到不舒服。 —— 明月高悬,寒鸦栖枝。 将两个孩子哄睡后,陆砚北瞧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就看到徐挽宁仍在看书。 “看了一整天,还不困?” “快考试了,已经耽误了一年,今年一定要考上。” “我陪你看。” 陆砚北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她看书。 他看她。 眼神直勾勾的,搞得徐挽宁静不下心。 “你去睡觉,别影响我看书。” “我不说话,不会影响你!” “陆砚北,我今年要是考不上,我和你没完。” 她有些气闷,起身想回屋睡觉,腰上一紧,被他勾手握住。 被他抱到腿上。 陆砚北爱极了徐挽宁的那截细腰。 腰如约素,又软又细,手感极好。 他低头和她接吻,徐挽宁觉得在书房里干这种事不太合适,想躲却逃不掉,挣扎了几下。 “在这里弄,不舒服?” “……” 陆砚北这个人,平时看着挺高冷严肃的,一旦上了床,真是满嘴骚话,就不是个正经人。 徐挽宁知道他是存了心,故意作弄自己。 有点生气,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舍不得下重口。 咬得很轻。 像是小猫儿一样。 “今天思佳打电话给我了。”陆砚北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帮小猫顺毛。 “什么?”徐挽宁有些诧异。 “我小时候跟爷爷去喝喜酒,在酒店里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大概是和父母走丢了,我说带她去找警察,她怕我骗他,不肯走,还问我是不是人贩子。” 徐挽宁没想到陆砚北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件事。 靠在他怀里,静静听着。 “我给她拿了些吃的、喝的,她逐渐信任我,我才带她去找我爷爷,让他帮忙。” “后来呢?”徐挽宁追问。 “爷爷说,她被父母接走了,就没有后来了。” “你一直记着她?” “因为她那双眼睛,明明那么可怜无助,红着眼,却很倔,似乎认定我是个坏人,模样都记不清了,只是眼睛印象深刻。” 陆砚北不得不承认,徐挽宁和他记忆中的人。 眼睛不仅像,就连眼神都像。 人都会记住对他们来说特别的人和事。 那双眼睛对陆砚北来说,就很特别。 总想再见她一面。 这大概是种执念,无关情爱。 “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件事?”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 “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不怕被你知道。”陆砚北低头,呼吸纠缠时,他热切的呼吸轻拂到她唇边。 “阿宁……” “我现在最怕的,是你不开心。” 他更怕, 重蹈覆辙! 第335章 夫妻情趣,男人都偷腥 他担心徐挽宁会再次离他而去。 有些痛苦,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有些人只适合活在记忆里,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才最重要。 就算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再出现,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她或许过得很好,结婚生子,也或者过得很差,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第一眼注意到徐挽宁,可能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但他现在…… 爱着的,是她这个人。 徐挽宁心下动容。 她仰着小脸凑过去,陆砚北却忽然后仰,做了个明显拒绝的姿势,眉眼压低,问她:“就这样?” “你想怎么样?” “今晚,我想怎么样,你都随我?” 徐挽宁被他刚才一番话,哄得心里欢喜。 头脑发热,点头同意。 之后的一切,就不是徐挽宁能控制的了。 干柴遇火星,一触即燃。 “回房,我怕有人过来。” “没事,大哥今晚不回来,就不会有人进书房。” 徐挽宁想着。 算了,就由着他。 放纵,纵就纵。 陆砚北压着她,在书桌上要了一次。 温柔又克制。 今晚的徐挽宁,热情又主动,陆砚北因此吃了不少红利。 后期,月亮高悬,月光漫入室内,将一切都照得朦胧绰约,某人就好似见了月光就化身为狼。 不知节制,徐挽宁不肯再陪着他。 弄到最后,徐挽宁有点生气了,陆砚北才搂着她睡觉。 “阿宁,过段日子呦呦周岁,你有什么想法?” “简单吃个饭,我和爸妈商量过了,不想大办,就请几个相熟的亲朋好友聚聚就行。”刚弄完婚礼,徐挽宁还要备考,实在没有精力办周岁宴。 “那不是委屈了咱们女儿,别人家孩子的周岁宴都很热闹。” “陆砚北,你到底睡不睡觉!” 徐挽宁都快困死了。 搞不懂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还有闲心和她讨论周岁宴。 第二天,徐挽宁就开始和他闹脾气。 “你和弟妹吵架了?”陆湛南瞧着素来温柔的徐挽宁,今天却对自家弟弟不假辞色,“你又惹她生气了?” “没有。” “那你们是……” “哥,你不懂,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陆湛南瞬间遭到一万点暴击! 因为某人的表情。 十分欠揍! 有老婆就这么了不起啊。 陆砚北也知道自己昨晚孟浪的过分,徐挽宁使性子,也乐意哄着她。 徐挽宁却故意躲他,再这么折腾下去,晚上不睡,白天哈气连天,根本无法全身心复习,陆砚北简直就是个吸人精血的妖孽! 江曦月又忙,她便常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孙思佳。 孙思佳居住的地方靠近学校,小区里有不少流浪猫狗。 有部分是以前学生养的,宿舍不允许,或是毕业离开后遗弃的。 徐挽宁陪孙思佳散步,陆云深就爱拿火腿肠喂狗,陆呦呦就蹲在边上盯着看。 日子久了,每次他们过去,都有几只猫狗坐在不远处等着。 而陆砚北为了哄徐挽宁。 说要给她送一份礼物。 徐挽宁挺高兴的,却还是说:“不要送珠宝那些,我不缺!” “不是珠宝,是实用的,你肯定会喜欢。” 然后, 她收到通知。 陆砚北给她报名了某个辅导机构的考博冲刺班。 名师授课,一对一辅导! 而且是包教包过,如果考不上,全额退款。 又给她买了一堆复习资料。 说是全力支持老婆复习备考。 还说,他特意和俞老打过照顾,如果徐挽宁在复习中遇到难题,随时可以联系他。 孙思佳知道这件事,快笑疯了。 她双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宁宁,二爷可真疼你,不愧是我欣赏的男人,做事就是不拘一格,别出心裁,哈哈。” 徐挽宁都不知该说什么。 尤其是对比谢放。 他和江曦月关系公开后,每天下班抱着花,开超跑去江氏门口蹲点接人,不知被记者拍到过多少次。 就连谢放都知道送花,他却送自己复习资料。 这是亲老公吗? 徐挽宁觉得好笑又有点可气,偏偏陆砚北还打电话问她:“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 “喜欢就好,我今天晚点回家,别等我,早些睡。” 挂了电话后,徐挽宁翻看手机上的一些推送消息。 不过数日,丁梓萱已经吸粉百万。 俨然成了个网红。 看着那张和自己类似的脸。 说不出的膈应。 不过陆砚北让她安心复习,其他事都不用担心,她也就不再管。 她相信,陆砚北会处理好。 —— 另一边 正准备上直播的丁梓萱,却意外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这让她喜出望外。 “二、二爷?” “忙吗?” “不忙啊。”丁梓萱紧张地攥着手机,“二爷,上次衣服的事,您别介意,我是真觉得衣服扔掉可惜了,怕您夫人误会,才会去找她的,我……” 她还想说话,陆砚北却打断了她,“出来见一面。” “有什么事吗?”陆砚北忽然找她,她也警惕。 毕竟, 陆砚北从来都不是善茬! “你失忆毕竟是我造成的,我找人接触了几个脑科方面的权威医生,想带你看看病。” “这样啊……”丁梓萱扭扭捏捏,推说自己有事。 “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不用,我的事情都可以推了,看病重要,我也想早点恢复记忆,找到我的家人。” 欲擒故纵这套,在陆砚北面前根本不管用。 陆砚北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哪儿有这个时间看医生的。 又听说徐挽宁最近和他闹别扭。 地点定在某个高级会所,陆砚北该不会是…… 果然啊,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 偷不偷腥,要看外面的诱惑够不够大!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是这个道理。 第336章 撕了她的那张脸 丁梓萱对着镜子描眉,此时的京城,入夜的气温已接近零下,她穿了身淡黄色的长裙,外面只披了一件大衣,露出白嫩的脚踝。 她的妆容是依着徐挽宁化的,只是形似神不像。 到了会所后,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敲门进入包厢。 几张沙发,一张长几。 里面还有个隔间,似乎是卧室。 这不是吃饭的包厢,倒像是用来…… 睡觉的! 丁梓萱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砚北。 一身黑衣,但眉眼俊朗,褪去了往日的精英严肃,斜靠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喝茶,肆意洒然,多了抹风流蕴藉。 她嘴角轻翘,刚想开口,就看到包厢里还有陆鸣。 角落里…… 另一个男人也很眼熟! 她心神一震,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却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二爷,这是谁啊?” “丁小姐忘性这么大?被人调戏,衣服都撕碎了,居然不记得他是谁?” 这就是那晚醉酒猥亵她的人。 “我……”丁梓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您怎么把他找来了。” “被人猥亵,你不报警,我却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揭过去,我最讨厌这种借着醉酒就调戏小姑娘的人,所以特意把他抓来了。” 丁梓萱悻悻笑着,攥紧手中的包。 陆砚北挑眉看了眼角落的男人:“愣着干嘛?道歉啊。” 男人开口却是一句: “二爷,我当时喝了点酒,没想调戏她,是这个女人勾引我!” “她在我面前,露胸又扭腰,一会扯衣服说热,一会撩裙子,各种骚浪贱,我实在没把持住!” “是这个贱人故意引诱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醉了酒,昏了头。 当他发现有其他人在时,撒丫子就跑。 后来看新闻,才知道坏了事。 他四处躲藏,结果却在回家的途中,被陆鸣给拦住了。 见到陆砚北时,吓破了胆,生怕他将自己扭送到派出所。 他有家室,这种事传出去,就没法见人了。 “二爷,是这个贱货存心勾引我,我也是精虫上脑,没控制住自己,我一开始真没想过要调戏她。”男人不断为自己辩解。 “是她勾引你?”陆砚北撩着眉眼,打量丁梓萱,“丁小姐,是这样吗?” “肯定不是!二爷,您别听他胡说,这个贱男人胡说八道!” 丁梓萱有些急了。 下意识脱口一句【贱男人】。 这种词汇,徐挽宁可不会说。 她一直维持的体面人设瞬间就破了。 “我哪里胡说了,虽然我喝多了,但我记得很清楚,你故意摔在我身上,手指还在我身上乱摸,腿还故意蹭我下面,我是个正常男人,肯定有感觉啊。” 陆鸣咳嗽两声,“那什么……也不用描述得这么具体!” “我说的是真的,她扭着屁股蹭我下面!”男人太着急为自己开脱。 陆鸣看了眼自家二爷。 某人稳住钓鱼台,岿然不动。 听到这种话,居然还有兴致端着杯子喝茶。 难怪谢公子会喊您陆老狗! 您可真是稳如老狗! “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丁梓萱看向陆砚北,“二爷,当时您肯定听到我呼救了,我都喊救命了,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陆砚北点头,“有道理。” 男人忙说:“她喊救命,可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跑啊,我还以为,这是她的特殊情趣爱好,我也没玩过这种,我当时还觉得……” “觉得什么?”陆鸣问。 “觉得挺刺激的。” 陆鸣无语。 你活该被坑。 丁梓萱越听越窝火,这个男人为了撇清关系,什么细节都往外说。 再这么下去,怕是越说越离谱,一定要堵上他的嘴! 她竟直接冲过去,甩起手中的包,就朝他狠砸两下:“你这个流氓,你调戏我,还不敢承认,我打死你!” 男人猝不及防被打了几下。 疼得嗷嗷直叫。 随即还手。 一男一女,居然直接扭打起来。 男女间力气有别,丁梓萱今天为了见陆砚北,穿着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像是走红毯来的,走路还行,根本不适合打架。 加上男女力气有别,很快落了下风。 当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时,丁梓萱暴跳如雷。 “浑蛋,狗东西,你知道我这张脸值多少钱吗?你就敢打我!” 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控制住自己言行的。 以往的一些说话动作习惯,完全暴露。 陆砚北低笑着,继续喝茶。 丁梓萱气急了,挥舞着指甲,去挠男人。 男人吃痛,也不客气。 一拳挥过去! 拳头砸中她的鼻子。 “唔——”丁梓萱疼得闷哼一声,鼻子处疼得几近麻木,有两行血水从鼻端流出,她下意识伸手捂鼻子,却因为剧痛,不敢乱碰。 男人却吓疯了,看向陆砚北,“二、二爷,我没怎么用力的,她的鼻子怎么……” 丁梓萱的鼻骨,竟完全歪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伸手捂着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别看我,不要看我!” 怎么会这样? 她表情变得极为狰狞,完全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导致她整张脸都变得极为扭曲。 “二爷,这……”陆鸣皱着眉,说真的,她此时的脸,有点恐怖,鼻骨几乎要从鼻子里戳出来。 陆砚北没说话。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王八蛋!” 丁梓萱像是疯了般朝着男人扑打过去。 男人被她可怖的样子吓到了,没敢反抗,被打了好几下! 丁梓萱看向陆砚北:“二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臭男人居然毁了我的脸。” 陆砚北喝着茶,低笑着。 “丁小姐,你这张脸,我早就想把它毁了。” “顶着跟我妻子相似的脸,处心积虑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还跑去直播当网红,你是不是挺得意的?” 丁梓萱愣住,“二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丁小姐,我早就想撕了你这张画皮。” “或者……” “我该叫你梁晗!” 女人的脸瞬间惨白,但是歪塌的鼻子处,血水还在往外流,红肿异常。 包厢里的男人却吓疯了。 梁晗他是认识的,以前的大明星啊。 面前的女人,会是她? 她是跑去换头了吗? 太可怕了! “二爷,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她嘴角抽搐着。 “我打电话给你时,告诉过你,帮你找了医生,给你治脑子!” 陆砚北话音刚落。 包厢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人,居然是梁鸿生! 第337章 打醒她,给你脸要珍惜 梁鸿生出现的瞬间,名叫丁梓萱的女人瞳孔倏得放大,下意识急退两步。 人在极度诧异的本能反应总是骗不了人的。 “认识他吗?”陆砚北端着茶杯,吹了吹从杯口溢出的热气。 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他就好似睥睨一切的君王,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即便是杀人,也是最优雅的刽子手! “我、我不认识他!他是谁啊?”女人不敢直视梁鸿生的眼睛。 而梁鸿生却步步紧逼,走到她面前。 他双目猩红,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在打量什么怪物。 “小晗?”他的声音嘶哑颤抖。 “你是谁啊?我不叫什么小晗。”女人强忍着牙颤,竭力狡辩,看向陆砚北,“二爷,您给我找的是什么人,根本就不是医生。” “梁晗!” 梁鸿生忽然提高声量,一声怒喝,吓得她身子剧颤。 她下意识看向梁鸿生。 “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这还是你吗?” 梁鸿生说着,拉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去医院,马上给我整回来!” 别人可能认不出,但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听脚步声都能辨认出是谁。 人可以改变外貌,穿衣风格,甚至抹去身上的诸多痕迹,但一些潜意识的小动作是藏不住的! 陆砚北从前对梁晗观察没那么细,但梁鸿生第一眼就认出: 这是自己女儿,梁晗! 居然把自己整成了徐挽宁的模样。 她是不是疯了。 拽着她的手,试图把她强行拽走,女人却竭力挣扎,扭动着身体。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要干嘛!救命啊,救命——二爷,救救我,我不认识他!救我。” 她高声急呼。 矢口否认自己是梁晗。 梁鸿生居然真的松开了手。 她刚松了口气,让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他居然抬起手臂,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响亮刺耳的掌掴声。 女人的脸被打得歪向一侧,侧脸迅速红肿,愣了数秒,才扭头看向梁鸿生,眼中满是震惊和诧异,“你、你打我?” 梁鸿生手指紧握成拳,抬起胳膊,对着她的脸,又是狠狠一巴掌! 之前那一下,是盛怒之下打的,没控制住力道。 此时的一记狠抽,直接把她打翻在地! 女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梁鸿生:“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打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凭什么!” 梁鸿生怒其不争!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 他抡起手臂,对着她的脸,一下接一下。 每一巴掌都打得极重。 她受不住时,竟生生吐出几口血,里面还有白色的硬物,应该是牙齿。 吓得一侧的男人,瑟瑟发抖! 卧槽, 这是要活活把她抽死吗? 猝不及防, 一顿耳光,女人直接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 直至梁鸿生抬不动胳膊,才停下动作,怒瞪着她:“你现在认识我了吗?难不成,真要我拉着你去验dna!” “我真的不认识……”她还想狡辩! 梁鸿生再度抬手。 她身子往后一缩,害怕又卑微地喊了声:“爸,别打了。” 梁鸿生一直都算个体面人,很少动手,而这次是下了死手,每一巴掌都打得太狠,梁晗是真的吓到了。 梁晗此时断裂歪塌的鼻骨已经一片红肿,梁鸿生抽人巴掌,还偏对准一边抽。 她半张脸血肿得像个猪头。 一面还像个人,另外半边脸,狰狞可怖,像只鬼! “我真没想到,你会把自己整成这个样鬼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半人半鬼。”梁鸿生气得浑身发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觉得打得不过瘾,居然直接一脚狠踹过去! 梁晗避之不及。 竟又被他踹翻在地。 她疼得痛呼,伸手捂着肚子,“爸,你别打我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你自己说,消失这一个多月,你都在干什么!” “我……” 梁晗支吾着,只敢用眼睛瞥向一侧的陆砚北。 “你看他做什么,我在问你!”梁鸿生被气得浑身血液翻涌,“人为制造车祸,还假装失忆,去找宁宁麻烦,我早就告诉你,离她远一点,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你以为把自己整成她的样子,就能取代她?” “我告诉你,你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看你是疯了。” “爸。”梁晗半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梁鸿生看向陆砚北:“陆二爷,这个女儿我不要了,您看着办,要杀要剐,都随你!” “爸?” 梁晗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你不要我了吗?”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想认我!” “爸,我错了,您别不要我啊……” 陆砚北知道一切,她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 如果再失去父亲这重倚仗,那她就完了! 她摸爬着过去。 伸手抱住梁鸿生的大腿。 “妈和外公都走了,卢家也完了,你如果不要我,我就成孤儿了,爸,你不能抛弃我,你忘了吗?在你被我妈捅伤时,都是我在医院陪你的,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梁晗声嘶力竭,苦苦哀求。 梁鸿生咬了咬牙,心下一狠。 一抬脚。 “嘭——”一声。 又把她一脚踹开! 梁晗的后背撞到包厢内长几的犄角处,疼得她蜷缩着身体,冷汗直流。 “滚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梁鸿生满脸失望,又看向陆砚北,“二爷,我谢谢你今天能带我来,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爸?”梁晗强忍着疼痛看他。 “这样,你先给我录段视频,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还有你这段时间处心积虑干的那些事。”陆砚北看向梁晗。 梁晗吓疯了,急忙摇头,“不,我不录!” 她忍受了那么多疼痛,才把自己整成如今这副模样,又混成了一个小网红。 如果录像爆出来,她将面临二次社死! 她绝不要! “你不要?”梁鸿生冷笑,“那你就跟我做亲子鉴定。” “报告一出来,我就公之于众!” “二爷现在让你录像,是给你脸,给你机会,你别不珍惜!” “爸,您是想逼着我去死吗?”梁晗大叫着。 陆砚北低笑:“是你自己找死,与人无尤。” 第338章 二爷出手,想摧毁她 梁晗听到陆砚北的话,身子瑟缩一下,又看向梁鸿生。 “爸,他……他会把录像公开的,那我就完了!” 陆砚北笑了笑,“录像公开与否,要看你的表现,而且你得保证,以后不能再顶着这张脸出现。” 梁晗犹豫,梁鸿生气急败坏。 都到这时候,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他气得冲过去又想踹她,梁晗吓得连连后退,答应录像。 “可是我的脸现在也不能入镜啊。” “没关系,你只是一张脸被打肿了,另外半张脸还能用。”陆砚北直言。 敢情, 刚才父亲是故意只打她半张脸的! 虽然她的鼻子歪了,但是调整好拍摄角度,并不影响她出镜。 只有小半张脸,也能让网友们认出她的身份。 梁晗没法子,只能录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录完后,陆砚北起身准备离开。 “二、二爷!”梁晗忽然开口叫住他。 她此时仍跪坐在地上,陆砚北睨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徐挽宁吗?” “不是喜欢!”陆砚北纠正她的措辞,“我爱我的妻子。” 梁晗苦笑着,“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从来没有。” 梁晗双手攥紧裙摆,“你今天打电话约我,我原本挺高兴的,而且又是晚上,我还以为……” “晚上?”陆砚北挑眉,“白天我工作忙,只有下班才有空。” “况且……” “处理你这样的人,没必要占用我的工作时间。” 简直是暴击! 梁晗从唇角挤出一丝微笑,“我还以为自己换了一张脸,就能让你对我另眼相看。” “我爱徐挽宁,只是她恰好生了这样一张脸而已。” 换言之, 即便徐挽宁不长这样,他也爱她。 梁晗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竟生生从口中喷出一口血! 不小心溅到了陆鸣的裤腿上,惹得他眉头直皱:“真是晦气!” 陆砚北离开后,梁晗才可怜兮兮地看向父亲,“爸?” “你先把这张脸整回去再喊我爸!” 梁鸿生说完,也甩手离开。 包厢内,除了梁晗,竟只剩下之前醉酒猥亵她的男人。 最让梁晗气愤的是: 这个狗男人,居然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 “你干嘛,不许拍我!”梁晗大叫着。 “原来是梁晗啊,大明星啊,以前长得挺漂亮,非要把自己整成别人的样子,脑子进水了!”他拍完后,收起手机。 离开时,居然跑过去又对她踹了两脚。 “让你挠我,你勾引我,还敢污蔑我,活该!臭婊子!” 这人踹完就撒丫子跑了。 梁晗追不上,只能气得跳脚。 让她呕血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因为很快,会所工作人员就来了。 看到梁晗的模样,嗤之以鼻时说道:“女士,您要走了吗?” “马上就走。” 留在这里,也是丢人现眼。 而且她的鼻子歪了,必须马上去医院进行修复。 “那请您把账单结算一下。” “什么账单?” “包厢和茶水费用,还有两盒糕点。” “糕点?”梁晗并未在包厢看到任何吃的。 “刚才打包的。” “……” 陆砚北!你堂堂晟世老总,居然不结账就走了? 不结账就算了,你还打包带走? 你还是人嘛! 其实结账这种事,是陆鸣该做的,他今天故意不结账,只对前台说,包厢内的小姐会把账单结清。 —— 梁晗算是被气炸了,结账后就打车直奔整容医院。 但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整形医院内除了值班人员,医生皆不在,看到她歪塌的鼻梁,红肿的脸,都被吓得不轻。 “马上帮我找医生,我有钱!” 医生到时,看到她的鼻子,简单检查后直摇头。 “我只能帮你把里面的填充物取出来,而且你的鼻子整过太多次,不宜再动手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以修复为主。” “不行,你必须帮我把鼻子整回来!” “小姐,您的鼻子真的……” “你只需要帮我做手术,其他的事不用你管,就算做坏了,我也不会找你算账。” 和整形医院签了免责声明后,医生才帮她手术。 只是术后当晚就开始严重感染。 发炎化脓。 整形医院做不了救人的活儿,打了120,将她拖到了附近医院救治。 医生当时就说:“鼻头完全坏死,必须全部切除。” 切除? 那她岂非以后没有鼻子了? 她瞬间想起了哈利波特里面的伏地魔形象。 梁晗只觉得半边天都塌了。 她打开手机,想搜索更好的医院,却发现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关于自己的消息。 【震惊!丁梓萱竟是梁晗。】 【梁晗整容成陆少夫人,蓄意接近陆二爷,其心可诛。】 她颤颤巍巍地点开手机。 陆砚北让她录制公开身份的视频,已经传遍了全网。 骗子,都是骗子! 他不是说,不会公开吗? 不过仔细想来,昨天晚上,陆砚北并没承诺不公开。 只说如果、可能。 他是商人,措辞素来严谨! 而她当时被父亲的出现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是懵的,还以为只要自己录了视频,陆砚北就会放自己一马。 她忘了,京城许多人都叫他,杀神! 他对自己,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她换了张脸,就是想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又完了,这张脸都彻底毁了。 是真的完了。 只一夜的时间, 她整个天,完全塌了! 陆家老宅 秋去冬来,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陆砚北下班时,徐挽宁正抱着陆呦呦坐在窗边晒太阳。 小姑娘双手拿着他昨晚带回的糕点,她只长了几颗乳牙,吃得满嘴都是碎屑。 还冲她笑得格外灿烂。 陆砚北细心地帮女儿擦着小嘴,将她抱到怀里。 “她真的是梁晗?”徐挽宁问道。 “是她。” “你昨天晚归,就是为了去见她?” “我也让她蹦跶得够久了。”陆砚北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抱着她,爱不释手。 “她怎么会甘愿录那种视频?” “因为我说,如果她配合我,表现好,就不会公开。” “你忽悠她。” “就算我答应了她又怎么样?对她这种人还需要讲信用吗?” 他能毁了她一次。 就能毁了她第二次! 第339章 恩爱秀上天,崩溃的真相 徐挽宁笑着没说话。 “昨晚梁鸿生也在。”陆砚北继续说,“他问我呦呦周岁宴的事,大概是知道你可能不会请他来,说要托我给你和呦呦送礼物。” “呦呦周岁,他给我送什么礼物。”徐挽宁说道。 “可能是想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补偿给你。” 徐挽宁点了点头。 梁鸿生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她发了条信息给他: 【呦呦的周岁宴定在兰亭酒店,如果你有空就来。】 陆呦呦的周岁宴没准备大办。 只邀请相熟的人,给孩子过个简单的生日。 梁鸿生收到短信,眼泪都掉出来了。 可他紧接着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梁晗鼻子感染,化脓坏死,又不肯做手术,再拖下去,可能会引发大脑颅内感染,他们必须通知家属。 梁鸿生又恨又气! 到医院后,强制她上手术台。 两人为此发生了争执。 “我不要切鼻子,没有鼻子,我还算个人吗?我不如去死!”梁晗说着,竟爬上了窗户,吓得医护人员倒吸一口凉气。 梁鸿生太了解她。 她舍不得死! 他直接说:“那你就去死,这里是4楼,你最好爬到14楼,跳下来,必死无疑,别摔得断胳膊瘸腿,半死不活,我可不会伺候你!” “……” 梁晗见威胁不成,只能被迫做手术,将鼻子切除。 术后第三天,就要求回家休养,梁鸿生也没说什么。 他生命垂危时,梁晗曾不离不弃,自己曾经也亏欠过她,之前说不认她那些狠话,也是希望她得到教训后,能够幡然悔悟,并非真的想放弃她。 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 日子一晃,就快到陆呦呦小朋友的周岁生日了。 徐挽宁的博士考试在她生日的前一周。 那段时间,她参加考博冲刺班,整天泡在书堆里,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当她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离开考场,打开关掉的手机,有消息陆续进来。 其中就有陆砚北的: 【我在考场外等你。】 徐挽宁加快脚步,到考场大门口时,就看到倚在车边的陆砚北。 身边还站着两个孩子,陆云深正在吃糖葫芦,只是陆呦呦吃的是一串草莓糖葫芦,小口舔着,嘴角沾着不少糖渣。 一大两小,格外惹人注目。 “妈妈——”陆云深冲她招手。 徐挽宁走过去,陆砚北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打开后备箱看看,给你准备了礼物。” 她狐疑地走到后备箱前。 打开后, 里面竟摆满了玫瑰花。 数不清有多少朵,有些上面还挂着露珠,艳色夺目。 徐挽宁的脸被玫瑰衬得也泛着抹艳色,格外漂亮。 “喜欢吗?”陆砚北揽着她的肩,声音温柔。 徐挽宁点头,“喜欢。” “没什么奖励吗?”陆砚北挑眉看她。 明显是在索吻。 大庭广众,而且考场外全是人,他们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徐挽宁脸皮子薄,不愿亲他,催着他赶紧上车。 “那我给你一个奖励。” 陆砚北说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这段时间,辛苦了陆太太。” 周围有人起哄,陆呦呦不明所以,晃着糖葫芦也跟着起哄,结果把糖葫芦甩掉了,小姑娘小嘴一瘪,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继而,“哇”的哭出声。 小模样委屈极了。 惹得周围人笑出声。 “妹妹别哭,哥哥的这串给你吃。”陆云深把自己糖葫芦给她,翻身上车,拿了抽纸,把被陆呦呦甩在地上的糖葫芦捡起扔进了垃圾桶。 一家四口,这才上车离开。 后来,有人看到陆砚北和徐挽宁两口子带孩子去餐厅吃饭,又去了游乐园。 这件事被人拍下发到网上,惹得不少人艳羡。 【这可能就是嫁给了爱情。】 【单身狗留下了羡慕的泪水,冰冷的狗粮就这么无情地拍在了我的脸上。】 …… 网友们的画风原本还很正常,不知是谁带歪了节奏。 话题莫名其妙就被扯到了谢放身上。 【后备箱里的玫瑰赢了,跟二爷相比,谢公子似乎弱掉了。】 【谢公子,你要加油啊!】 【陆二爷的孩子都会走路打酱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谢放觉得莫名其妙,这群网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陆老狗秀恩爱,这把火为什么会烧到自己身上啊! 以前让他接受采访,上个电视难如登天。 若非去年晟世的周年庆,怕是不少人都不认识陆家二爷。 如今倒好,天天出来秀恩爱! 你怎么不上天! 梁家 梁晗站在卧室的梳妆镜前,没有持续修复保养的皮肤,松弛蜡黄,整容的各种后遗症开始显露。 填充物导致双脸凹凸不平,好似纵横的沟壑。 鼻子上还蒙着一层纱布,没有了高挺漂亮的鼻梁,她这…… 还算一张脸吗? 她如今真的变得不人不鬼了! 面前放置的手机上,有网友拍到陆砚北与徐挽宁靠头说话的照片。 照片中,她仍旧漂亮。 甚至比以前更惊艳。 清纯中又带着一丝成熟的韵味。 她目光冰冷。 下楼时,梁鸿生正在打包礼物,这些包装精美的东西,全都是送给那个贱人和她生的那个小贱种的。 “爸,一个周岁生日,你需要准备这么多礼物吗?”梁晗问道。 “还有一部分是送给宁宁的,其实呦呦那孩子,越长大,还是更像她,她小时候我曾见过一次,长得很可爱。” 梁晗近来都在家,还算老实。 梁鸿生以为她经历过这些事,能够洗心革面,随着陆呦周岁生日即将到来,心情不错,又跟她多说了几句。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是去丽晶酒店喝喜酒,碰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伤心欲绝,和她的父母单独聊了几句,还祝他们幸福。” “爸,你刚才说,在哪里遇到她?” “丽晶酒店。” 梁鸿生说完,打量她,“小晗?怎么了?” “没、没事。” 梁晗的脸算是彻底毁了,部分面部神经坏死,表情很僵。 丽晶酒店? 那不就是陆砚北小时候遇到小女孩的地方? 因为陆砚北第一次见到她时,曾问过她,某个日子去没去过那里,梁晗不明所以,自然说没去过。 她认识陆砚北时,陆老爷子还没去世,老人家曾无意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徐挽宁小时候去过那家酒店。 也是在喝喜酒的那天。 是巧合? 绝不可能! 所以,徐挽宁就是陆砚北心里的那个人? 怎么可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辛苦整容,就是为了整成陆砚北心里那人的模样,现在告诉她,那个人是徐挽宁? 这让她如何接受? 自己像个小丑,不惜削骨磨皮,重塑这张脸都要模仿的人,居然是她! “小晗,我帮你咨询了一些医生,你的脸还是可以再调整的,但肯定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毕竟是亲女儿,梁鸿生还是希望她好。 “好。”梁晗点头应着,笑容因为僵化的面部而变得扭曲。 可我手里已经沾了血,我亲手杀死了外公,逼疯了母亲。 我早已回不了头! 第340章 暗里着迷,造小人儿 梁鸿生一心想补偿徐挽宁,根本没注意到梁晗的异样。 不可能! 徐挽宁怎么会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她以出门做面部修复为借口,偷偷跟踪了徐挽宁。 想确定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但徐挽宁考试结束后,陆砚北带她和两个孩子去京郊附近的一家温泉会所。 梁晗怕被发现,不敢跟过去,只能悻悻然离开。 陆砚北哄孩子睡觉,徐挽宁得空,去泡了会儿温泉。 温泉泡太久容易头晕,她裹着浴袍准备回房,刚拐过一个走廊,从一侧忽然伸出只手,攥紧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进了一个房间。 吓得她心脏骤停,身体本能反抗,抬腿就要踹他。 那人手掌很大,按在她的大腿上,“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挽宁紧绷的神经才猝然松弛下来。 “你怎么突然就……”她吓得惊魂未定,细细喘着气儿,丝毫没注意两人此刻姿势多么诡异。 “吓死我了。” 身子紧贴着,她一条腿抬起,被他托着。 陆砚北也是刚泡完温泉,两人身上均有未散的热度,蒸腾着灼灼热气。 暧昧惹火。 “胆子这么小。”陆砚北低声笑她。 房间并未开灯,徐挽宁依稀能看到他脸部轮廓,还有那双冷彻黝黑的眸子。 在夜色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暗光。 他手指还紧紧攥着她的腿,将她的腿抬高,虚虚搁在自己腰上。 那姿势,不可言喻。 寸寸惹火,暗里着迷。 陆砚北的指腹粗粝,有些厚茧。 在她腿上细细摩挲着,又酥又痒,惹得她身子软了一半。 “深深和呦呦呢?” “已经睡了,别管他们,你先管管我。” 这种姿势,徐挽宁可以清晰感受到抵在自己腿上的热源。 “你先松手。”她声音娇颤中,染着丝媚态。 陆砚北依言松开她,并随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里就是普通的一处休息室,一张日式榻榻米,几个蒲团,香薰暖灯,非常有格调。 徐挽宁这才注意到,因为方才拉扯,陆砚北浴袍腰带微微松开,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内侧的肌肉…… “你弄的,你负责。”陆砚北垂头。 自从徐挽宁开始复习冲刺,陆砚北晚上也不敢缠着她,愣是素了大半个月。 “阿宁,帮帮我。” 他声音低沉,手指撩开她侧脸的碎发掖到耳后,唇移上来,温热的呼吸暖着她的耳朵。 徐挽宁还没动作,手指被他捏住,放到了腰带上。 她一勾手,腰带松开。 陆砚北嗓子眼发热,像是烧着火。 扑不灭,燃不尽。 “阿宁。”他哑着嗓子开口。 “嗯?” 徐挽宁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微微仰头,小脸羞红。 刚泡了温泉,红簌簌的。 就像是熟透的樱桃,惹得人恨不能上去咬上一口。 “是你勾我的。”陆砚北最后一个字眼咬得极重,突然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咬了口。 有点疼,徐挽宁低嗯一声。 刚一张口,他舌尖就探了进去。 温软交缠,湿漉迷乱。 让人浑身发颤。 他将徐挽宁压在榻榻米上,很急。 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得她有点疼,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拆了不可。 两人折腾到了后半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不来。 陆云深打开他们房门时,发现两人睡得很熟,皱了皱眉,又关上门出去了。 蹩手蹩脚地学着父母长辈们给陆呦呦换尿不湿,又给她冲奶粉,将小奶瓶塞到妹妹手里,小姑娘穿着印着小碎花的连体衣,抱着小奶瓶不停吮吸着。 照顾好妹妹,陆云深自己跑去刷了牙,又打电话叫了早餐到房间。 当徐挽宁睡醒,跑去孩子们房间时,发现兄妹俩正玩得开心。 “妈妈,哥、哥哥,neei……” 小姑娘挥舞着小手,指着奶瓶。 “哥哥给你冲奶粉了?”徐挽宁瞬间明白女儿的意思。 小姑娘急忙点头。 徐挽宁笑着揉了揉陆云深的脑袋,亲了下他的小脸,“深深真棒。” 陆云深有些脸红,“我给你和粑粑叫了早餐,可能有点凉了。” “没关系的,热一下就行。”徐挽宁看着他,“你睡醒了,怎么不去叫我们?” “你们昨天忙到挺晚的,想让你们多睡会儿。” “……” 徐挽宁有些崩溃。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妈妈,你和粑粑是不是在造小人儿。” “谁告诉你的?”徐挽宁咳嗽着,有些尴尬。 “奶奶说的,说你和粑粑在床上打架,就是为了造小人儿。”陆云深表情认真,“这次你们准备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徐挽宁笑着,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当陆砚北起床时,就发现自己妻子一直瞪自己。 难道是自己昨晚表现得不够好? 从温泉会所回去后,恰好是孙思佳第一次产检,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她那儿玩。 陆鸣工作忙,孙思佳的父母也已回江城。 徐挽宁不放心她,常会来陪她。 此时,徐挽宁和孙思佳在附近小公园遛弯,同行的黄妈盯着两个孩子,陆云深拿着火腿肠,又开始喂流浪狗。 常来吃东西的是只半大的小黑狗。 小家伙还给它取了个名字。 叫【来福】。 这取名风格,真的很谢放! “深深啊,你别靠近它们。”黄妈叮嘱他,毕竟是流浪狗。 “我知道的。”陆云深笑着。 他常来给狗狗喂东西,形成了默契,他把火腿肠放下,后退几步,狗狗们才会过来吃,吃完就坐在一边摇尾巴。 “你说什么?深深居然问你要给他生弟弟还是妹妹?”孙思佳听到这话,笑出声,“那你和二爷有什么打算?再生一个?” “还没想过。” 徐挽宁生陆呦呦时,身子亏损厉害。 发生关系时,陆砚北也有意避孕,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生,趁着年轻。”孙思佳笑道,“我还打算和陆鸣多生两个,你和二爷基因这么好,可别浪费了。” 两人说着话,根本不曾注意,公园角落有双眼睛正盯着她们。 这个季节,戴帽子口罩是常态,那人全副武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惹眼。 徐挽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双儿女,聪明可爱。 即便陆云深不是她亲生的,却视她为生母。 陆砚北、父亲,包括父亲的财产,这些,原本都是她的! 很快,陆夫人来了。 来接徐挽宁和两个孩子,她还给孙思佳带了不少营养品,婆媳关系让人羡慕,梁晗更难受了。 她已经拥有的够多了。 而她,连脸都毁了。 半人半鬼,手上染了血,她连做个普通人的权利都没有。 好想…… 毁了她! 第341章 活该,差点被咬死 好想, 也让她尝尝自己这种滋味。 只是徐挽宁很少单独出门,两个孩子出行也多有保姆陪着,别说毁了她,她甚至无法靠近她,就连跟踪都差点被发现。 因为她常去孙思佳那里,梁晗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之前在咖啡馆,自己原本可以装晕,赖上徐挽宁,给她泼脏水,却被她打了两巴掌,这笔账,她一直记在心里。 若是徐挽宁也就罢了,这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打她! 梁晗盯了孙思佳两三天,也知道她怀孕了孕。 她作息很规律,基本上是学校公寓两头跑,陆鸣偶尔会接送她。 你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谁让你是徐挽宁的朋友。 天气转冷,刚过五点,天已经黯淡下来。 孙思佳从学校出来,陆鸣的电话就来了,因为她说馋小馄饨,他正开车去买。 许是天寒地冻,路上的人不算多,孙思佳将手机装好,又搓了搓手指。 寒风吹动枯枝残叶,簌簌作响,路灯摇晃着树影,在地面投下了许多斑驳的黑影,难免显得有几分凄厉诡异。 孙思佳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在拐过一个路口时,差点撞上一个人! 穿着厚实的蓬松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 “不好意思。”孙思佳抱歉地笑了笑,侧身准备离开。 刚走半步,那人竟说了声:“撞了我,道歉就行了?” 声音粗糙嘶哑,竟听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孙思佳皱眉,狐疑地转过身。 “把你身上的钱财全部交出来!” 说话间, 那人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竟直直朝她刺过来。 路灯滑过刀身,寒光乍现,冰冷刺骨! 孙思佳惊叫一声,急忙后退! 躲过了迎面的一刀。 那人一把扯住孙思佳的胳膊,举着刀,再度朝她刺过来。 孙思佳瞳孔震颤,求生本能爆发出了极大的能力,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开那人的钳制。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人力气似乎不大,竟被她推倒在地。 见此情形,孙思佳拔腿就跑,并且高声呼救!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攥紧手中的刀快步追赶。 就像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穷凶极恶,紧追不舍! 就在她的手,再度按住孙思佳的肩膀时,她心头猛地一颤,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自己今天要命丧当场了! 结果, 从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狗叫! “汪——” 那人估计也被吓到了,身子一僵,孙思佳趁机逃脱! 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孙思佳看到一道黑影从草丛中窜出来,一口咬住那人的胳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胳膊吃痛,水果刀应声落地,那人使劲挥舞着胳膊,试图将狗甩开! 狗被甩在地上。 那人又上去踹了两脚。 狗狗被踹出半米远! “嗷呜——”一声惨叫。 那人的衣服被撕破,里面的皮肤,被连皮带肉咬下一块。 “汪汪——”狗从地上爬起来,它似乎伤了一条腿,右侧后爪不敢落地,紧盯着那人,龇牙咧嘴,从嗓子眼发出低低的哼哼声,似乎是在警告那人别靠近。 接着, 竟又跳起来抓挠。 直至有其他流浪狗跳出来,那人估计被吓到了,撒腿就跑,几只流浪狗去追,而被踹了一脚的狗子,一瘸一拐的也追了上去。 有人闻声赶来时,孙思佳惊魂未定。 陆鸣买了小馄饨过来时,就看到有警车停在公寓门口。 得知孙思佳遇到打劫的,吓得够呛。 有两个民警正在问话。 “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孙思佳冲他笑了笑。 “你没看清那人的样貌?”民警追问。 “没看到。” “如果你想起什么,一定要跟我们说。” 民警查了附近的监控,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孙思佳点了点头,待民警走后,她才和陆鸣说,是小区里的几只流浪狗救了她,有只小黑狗还瘸了腿,应该是陆云深常喂的那只狗。 她想让陆鸣帮忙找找,可是天黑夜深,又是黑狗,陆鸣在小区里溜达一圈,都没找到。 —— 徐挽宁翌日才知道孙思佳昨晚出了事,同样被吓得够呛。 而那只小黑狗是第二天傍晚,陆云深去了才找到的,小东西缩在一个堆满枯草的角落,奄奄一息,陆云深抱着它,送去了宠物医院。 宠物医生说它断了一条腿,可能有内出血。 “粑粑,来福会死吗?”陆云深红着眼。 “来福?”陆砚北愣了下,“不会死的。” “我能养它吗?” “……” 陆呦呦年纪太小,抵抗力差。 陆砚北本不想答应,只是儿子红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还说不让他花钱,自己用压岁钱养狗。 陆砚北就点头同意了。 小家伙开心得像过年。 来福这只小黑狗最终被陆家领养了,打了疫苗,又驱虫,只是回去时,后腿上打了夹板一瘸一拐的,倒是格外喜感。 陆云深在院子里给它弄了个舒适的狗窝。 以前的陆呦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找妈妈,现在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找狗。 陆砚北有点不开心。 又不能表现出来。 总不能让人觉得: 堂堂陆家二爷,和一只狗“争风吃醋”。 来福大概是以前是抛弃过,十分乖巧听话,待在自己小窝里,如果没人招呼它,甚至不会进屋。 看家护院很不错。 而且忠心护主! 某次陆湛南就是批评了陆云深两句。 它竟死死盯着陆湛南,似乎是在警告他别对自家小主人大呼小叫。 陆湛南很无语,这小东西还挺护主,陆云深可开心坏了。 另一边,袭击孙思佳的人,却迟迟没找到,那人行凶时戴着手套,水果刀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陆鸣工作时难免心不在焉。 “还没找到人?”陆砚北问他。 “没有。” “有没有让人留意,她出事后有没有人因为胳膊被咬伤,而去接种狂犬疫苗?” 并非所有地方都能接种狂犬疫苗,那人被咬伤,肯定要去指定地点接种疫苗。 陆鸣却摇头:“没有。” “那人是不想活了。” 若是染上狂犬病,致死率百分之百! “思佳那天被吓到了,呦呦的周岁生日我和她就不参加了。”陆鸣说道,“我想多陪陪她。” 陆砚北点头。 可这件事总让他觉得,透着些古怪。 看似是打劫,可是那人似乎不是谋财的,而是想害命! 第342章 去死吧,丧心病狂! 陆呦呦的周岁生日在周末。 陆家在兰亭酒店定了个包厢,只请了三桌人。 江老等人虽然没来,却托江鹤庭捎了礼物。 老爷子亲手绘图给她弄了对铃铛小金镯,小姑娘戴在手上,叮当作响,十分喜欢;江曦月则是买了些小衣服。 谢放送的是现金,说送钱最实在。 “谢叔叔,你不该送红包的。”陆云深撅着嘴。 “为什么?” “我从小收到的所有红包,都被粑粑、奶奶收起来了,他们说帮我保管,后来……就再也没给我!妹妹的钱,肯定会被妈妈贪了。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骗小孩。” 徐挽宁:“……” 陆云深本就很喜欢谢放,和他说起自己养了一条狗。 说起来福救人的事,他格外激动。 逢人就夸他养了一只英雄犬! 徐挽宁正与人说笑时,看到了梁鸿生的身影,他拿了许多礼物,放置在一边后就打算离开。 徐挽宁走过去,让他喝杯酒再走。 梁鸿生急忙点头,寻了个角落坐下,也不与任何交流。 直至听到陆云深正绘声绘色地和人炫耀: “……谢叔叔,你都不知道我们家来福多英勇,一口就咬住了那个坏蛋的胳膊!救了佳佳阿姨。” 他愣了两秒后, 脸色大变! 猝然起身离开。 他离开酒店就打了个电话,“梁晗,你在哪里?” “爸,怎么了?” “你给我待在家里,我马上回去!” 梁鸿生挂了电话后,犹豫着,又准备拨打110。 按下110,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幽幽的声音:“爸,你找我?” 那声音,就在他身后! 梁鸿生被吓得呼吸一沉,猛地转身,就看到了戴着围巾口罩的梁晗,“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站在一个巷子的暗处。 好似一只只能藏身于黑暗中的鬼! “今天是徐挽宁女儿的周岁生日,我肯定要来给她送礼物。” “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事了!” 梁鸿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急忙走过去警告阻止她! 黑暗的巷子中,梁鸿生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而上面正要拨出的号码更扎眼:“110……爸?您这是要报警抓谁?” 梁鸿生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试图捋起她的袖子检查,“你把手给我看看,让我看一下!” 他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她痛呼出声! “你的胳膊是不是被狗咬了?” “不是!” 梁晗甩开他的手! 梁鸿生却再度紧抓住她的手,“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警局自首!” “我不去,我不要去警局——” 梁晗剧烈挣扎着! 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只是她骨瘦如柴,力气有限,无法挣脱。 “我以为经历过上次的事,你能痛改前非,没想到你竟死性不改,你马上跟我去自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我不!”梁晗猛的用力,竟直接甩开了他。 “你是我亲爸吗?你居然要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坐牢?” “你是不是觉得找回了徐挽宁,有了她,她嫁得好,还是江家的外孙女,我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死样子,你嫌弃我了。” 梁鸿生皱眉,“我要是嫌弃你,早就不管你了!” “小晗,听爸一句劝,去自首。” 梁晗忽然笑出声。 那声音在空寂的巷子中,伴随着穿堂而过的冷风,凄厉又诡异。 “爸,你想让我去死吗?” “我想救你!” 梁鸿生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苦口婆心,“小晗,听爸爸一句劝,回头是岸!” “不,我不听!” 梁晗猛的用力将他推开。 用力过猛。 只听“嘭——”一声,梁鸿生后脑勺撞到巷子的墙上,身体忽然就沿着墙壁缓缓下滑,墙壁上留下血痕。 梁鸿生身子半软着,瘫倒在地。 梁晗愣了下,走到他身边。 她伸手摘下了围巾,“爸,你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在梁鸿生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将围巾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他此时后脑勺疼得要命,一句话都说不出,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感觉到有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求生本能,他剧烈挣扎! 他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的女儿,居然想让他死! “爸,你知道吗?外公是我亲手杀死的,妈妈也是我逼疯的,我早已……回不了头了!” 这一刻, 梁鸿生放弃了抵抗。 脑海中浮现出江若岚和卢雪娟两个人的身影。 如果当年自己和卢雪娟断干净,再和江若岚在一起;或者,别去招惹江若岚,也许,两个孩子的命运会完全不同。 她们本可以都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都可以成为天之娇女。 这可能…… 就是他造的孽。 所以他要来还债了! —— 包厢内 陆呦呦的周岁生日马上就要开始了,亲朋好友们也陆续入座。 徐挽宁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梁鸿生的身影。 他不仅给陆呦呦准备了周岁礼物,甚至给她送了许多东西,一共二十多件礼物,大概是想补偿她二十多年的礼物。 梁鸿生已经入座了? 怎么会突然离开? 去洗手间了? 人非草木,徐挽宁没那么冷血,打电话给他,没接,就想出去找一下。 陆砚北却说:“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找找。” 没找到人,询问酒店前台,听说梁鸿生已经走了。 他皱了皱眉。 即便走了,也不至于电话都不接。 因为前几日孙思佳曾出事,陆砚北觉得奇怪,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干脆出去看了一圈,却发现梁鸿生的车还在停车场。 他的心里随即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酒店附近转了一圈,不断给梁鸿生打电话,铃声从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传出。 黑暗闭仄的巷子,好似黑暗中的魔鬼,长着张血盆大口! 陆砚北走进巷子里,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梁鸿生。 脸色惨白,毫无生机。 就像…… 一个死人! 第343章 惹她一身骚?简直放肆 幽静闭仄的巷子里,好似能吞噬一切的黑洞,陆砚北几个跨步走到梁鸿生身边,屈膝半蹲,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伸手,搁在他鼻端前,又摸了摸他颈部的动脉。 灯光一扫,看到墙壁上留下的血痕。 看情状,似乎是后脑勺撞了墙。 他本就敏锐,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当时的巷子里应该还有人。 …… 陆砚北回到包厢时,谢放正嚷着:“二哥,你去哪儿啦,去这么久!赶紧坐下,准备点蜡烛切蛋糕了。” “去了趟洗手间。” 陆砚北刚说完,谢放就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你便秘啊。” 他以及冷眼射过来,谢放就怂了。 怂完就后悔了! 我去—— 我为什么要怂啊,我可是他未来的小姨父,没必要怕他! 心里想着,他挺直腰杆。 只是从小被他“欺负”到大,骨子里有点怵他,陆砚北一个眼神,他都觉得吓人,血脉压制这种事,谢放控制不住。 生日歌响起时,徐挽宁靠近陆砚北,“他人呢?” “晚点再说。” 徐挽宁意识到他话里有话,却没多问,拍着手哼唱着生日歌。 陆呦呦小朋友戴着生日帽,笑得格外开心。 这次的生日宴,大家都很高兴,只有陆砚北在无人瞧见时,眸色低沉,寒光隐现。 —— 此时的梁晗却吓得要命。 逃回家时,看到脖子上的黑色围巾,那上面好似还残留着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口气,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 她扯下围巾,发疯般地拿起剪刀,将围巾剪碎! “爸,别怪我!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坐牢,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活该,活该——”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冷静下来,将剪碎的围巾装好丢掉。 这一夜,她没睡。 盯着手机,守了整夜。 如果父亲的尸体被发现,警察肯定会找她。 直至天色大亮,仍旧是没有消息。 难道, 是那个地方太偏僻,所以没人发现? 时间一晃,竟又过了一日。 若是夏天,尸体怕是都有味儿了。 梁晗坐立难安,全副武装,假装无意地从巷子口经过,眼睛却一直往巷子里瞄。 这一看不打紧, 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父亲的尸体, 不见了! 那一瞬间,像是有无数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脑袋嗡嗡作响,他的尸体怎么没了? 总不能是诈尸了! 这绝不可能。 正常人看到死了人,肯定会被吓得屁股尿流,立刻报警,总不能藏匿尸体。 梁晗被吓得魂不附体,宛若游魂般的回到家中,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到处都是父亲留下的痕迹,好似在不断提醒她,她是个杀人凶手!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打梁鸿生的电话。 提示: 已关机!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当时探过父亲的鼻息,确定他断了气才离开。 他绝对是死了! 只要人死了,尸体去了哪里,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警方没证据证明人是她杀的,这就足够了。 当天晚上,她假模假样地去了梁鸿生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 晚上十点多,去派出所报失踪。 “你是梁晗?”民警拿着她的身份证,示意她摘了帽子口罩。 看到她此时的面容,就连见过大场面的民警都被吓到了。 “你说父亲失踪,是梁鸿生?”民警继续问。 “对!” “失踪多久了?” “一天一夜,已经超过24小时没联系到他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这都过24小时了,电话打不通,我很着急。” 民警皱眉。 这家人挺搞笑的,前段时间,父亲报女儿失踪,找了一个多月,结果改头换脸,现在女儿又来报警说父亲失踪。 “警察同志。”梁晗状似为难,“你们能不能去问问徐挽宁?” “问她做什么?” “昨晚是她女儿的周岁生日,我爸出门,就是去参加周岁宴才失踪的,我们家的事,你们多少都知道些,其实她和我爸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邀请他去参加周岁宴挺奇怪的。” 言下之意: 梁鸿生的失踪,和徐挽宁有关!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些天。 梁晗这段时间借着修复脸部,到京城许多医院探听,没有一家医院接诊过后脑勺有伤的人,她原本悬着的心,逐渐踏实。 梁家那点破事儿,大家都懂。 听说梁鸿生失踪,那些记者就像嗅到肉味儿的狗,全都围了上来。 梁晗再一次感受到了,站在聚光灯下的滋味儿。 做过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谁会甘于平凡。 她借着媒体发声,希望大家帮忙寻找梁鸿生。 事情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倒不如闹得更大些。 这件事栽赃不到徐挽宁身上,但也能弄得她一身骚! —— 陆家老宅 那日徐挽宁刚接陆云深放学,小家伙正跟着叶识微学英语,陆湛南也在,陆震寰去钓鱼了,陆夫人正在客厅跟他说相亲的事,他听得心不在焉。 因为天冷,在客厅角落弄了个小窝,来福正趴在窝里舔爪子! 老太太躺在摇椅上听戏,陆呦呦跟着收音机里的京剧段子,正咿呀唱着。 老太太把她抱在怀里,夸着:“咱们呦呦唱得真好。” 徐挽宁刚给陆夫人倒了茶,准备趁机解救一下大哥,就见佣人小跑进屋:“外面来了好多人,全都是记者,说要采访少夫人。” “采访我?”徐挽宁皱眉。 “说是想问您关于梁先生失踪的事,梁、梁晗也在。” 显然,是梁晗故意把人招来的! “简直放肆!当我们陆家是什么地方,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陆夫人本就因为陆湛南相亲一事心里窝着火。 一拍桌子,看向佣人:“让他们滚!” 佣人愣了下。 “妈,您别生气,这件事我来处理。”徐挽宁笑着将茶水递给她,“既然人都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免得某些人说我心虚。” “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陆湛南近来很少回家,只听说梁鸿生失踪了。 梁晗能把自己整成徐挽宁的模样,就说明她心里变态! “弟妹,梁晗就是个疯子,你让她进来,就不怕她发疯?”陆湛南难免担心。 徐挽宁笑了笑,“怕什么,她敢发疯,我就放狗咬她。” 正在舔爪子的来福,忽然坐起身子,开始摇尾巴。 那一瞬间, 陆湛南心细如尘,从徐挽宁的笑容里,读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她似乎…… 一直在等这一刻。 第344章 阿宁放狗咬人? 陆家大门打开的一刻,梁晗忽然有些怂了! 她没想到,陆家会让他们进去。 她故意把记者招来,只是想给徐挽宁添堵,如今大门敞开,她却怯步了。 总有一种,一旦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错觉。 “梁小姐,别愣着啊,您不是想找陆少夫人问关于您父亲的事吗?赶紧进去啊!” 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推搡着她进去。 他们没来过陆家。 铁门高耸,威严肃穆,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压迫感。 陆云深这个年纪的孩子,但凡有点动静都待不住,瞧见院中热闹,不顾叶识微的阻拦,跑下去凑热闹,叶识微只能跟上去。 当两人到客厅时,黄妈正抱着陆呦呦上楼。 梁晗和一群记者进了客厅。 “找我有什么事吗?”徐挽宁看向戴着帽子口罩的梁晗。 “我爸失踪了。” “我知道。”她的语气平静,就像在谈论天气。 “那也是你爸,他失踪这么多天,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把自己的财产都给你了,你女儿的生日,你让他过去,他高兴了很多天,他虽然曾经对不起你,但也是真心想补偿你。” “你不帮着找人,还这么若无其事。” “徐挽宁,你没有心!”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奈何徐挽宁却仍没什么表情:“你带记者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爸是去参加你女儿的周岁宴才失踪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求你,求你告诉我,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梁晗说着,竟朝着徐挽宁扑通一声跪下。 只是此时,客厅角落忽然传来狗的低鸣声。 来福站在角落,通体漆黑的毛发,那双眼睛也是异常黑亮。 发出低鸣声,露出尖锐的獠牙,身子颤抖着,冲着梁晗竟汪汪叫了两声。 梁晗进屋,根本没注意到陆家有狗。 他家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 她看到狗的右侧后腿打了夹板,瞳孔震颤,胳膊处开始隐隐作痛,就在此时,来福竟朝她飞扑过去! “啊——”有记者吓得惊叫一声,急忙后退。 “来福,来福!”陆云深试图叫住狗。 但是狗却并不理他。 他想过去阻止狗咬人,叶识微担心他被狗伤到,急忙把小家伙往怀里揽,带着他往后退! 退得有些急,差点摔了。 幸好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扭头,正想道谢,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陆湛南。 他的手指,虚虚拢着自己的肩膀。 猝不及防地靠近,熟悉的味道,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下一秒, 她的注意力被另一处吸引。 因为狗子已经朝着梁晗咬过去。 跪在地上的梁晗吓得魂不附体,摸爬着朝外面跑,鞋子被咬掉一只,来福竟追着她出去,穷追不舍! 一人一狗,围着喷泉池开始绕圈! 记者们都吓傻了。 怎么个情况啊? 陆家的狗咬人了,竟无人出来阻止? 这只狗不大,但很凶! “救命、救命——”梁晗尖叫着,“徐挽宁,你快让狗停下,我不来找你了,你快让它别追了!” 徐挽宁站在不远处,却不说话。 陆家其他人都很诧异,来福性格很好,怎么会突然咬人? 梁晗跑不过狗,来福也只有三条腿能用,一人一狗,追逐了几分钟后,来福忽然一跃,跳起来就咬住了她的胳膊。 与之前被咬伤的位置十分接近。 众人只听到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衣服被咬破,鲜血汩汩往外涌。 竟直接把她扑倒在地。 来福伸着爪子,开始扒拉她遮挡面部的帽子口罩。 那张脸露出来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形容枯槁,干瘦如鬼的脸上没有鼻子,脸中间一个结痂的血洞,狰狞可怖,她伸着双手,试图遮挡面部,“不要看,都别看我——” 来福的爪子不停闹着她的胳膊! 直至,挠得鲜血淋漓。 来福才冲着徐挽宁等人叫着,似乎是想告诉他们什么事情。 “来福,过来!” 狗子摇了摇头尾巴,走到徐挽宁身边,还冲她不停叫着。 “好了,我都知道,你先进屋。” 小东西像是成了精,竟真的进了屋。 “徐挽宁——”梁晗衣服被抓破了,两只小臂上全是狗爪留下的血痕,就连脸上都难逃一劫,也被抓了几道血爪子,“你居然敢放狗咬人,我要报警,杀了你的狗,杀了它!” “可能是你刚才的举动,让它误以为你要攻击我。”徐挽宁解释。 “我……” 梁晗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铁青。 我都给你跪下了,你居然说我攻击你! 你的狗,是不是眼瞎! “徐挽宁,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我要告你,告你故意伤人!” 梁晗一直想抓住她的把柄。 她此时的表情,更像一只狗。 咬死了,就不松口! 徐挽宁却说道:“是我的错,我会认,这么多记者在,我也无法抵赖,但你被狗咬了,我现在必须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注射狂犬疫苗!” 梁晗听到这话,瞳孔忽地放大。 目光对视的瞬间, 徐挽宁那双漂亮的杏眼,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从容。 她似乎陡然明白了什么! “梁小姐,赶紧去医院,被狗咬可不是小事。”有记者劝道,但她那张脸实在可怖,记者们不敢上去搀扶。 “我可以自己去。”梁晗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你伤得太重,我必须陪你去!” “我不要。” 徐挽宁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男记者,“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和我一起把她送去医院。” 陆少夫人的请求,几人立刻同意! 不顾梁晗的挣扎,竟将她扭送上了车。 梁晗觉得,自己真的掉进了坑里。 来福跑到陆云深身边,摇着尾巴,狗脸上满是骄傲。 陆云深皱着眉:“你为什么咬人啊?不能咬人知道吗?” “汪汪——”来福叫了两声。 “好了,你别说它了,它咬人可能有特殊原因。”陆湛南解释。 陆云深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眉头直皱:“大伯,你为什么搂着小叶老师?” 陆湛南和叶识微:“……” 刚才事情发生突然,叶识微还没反应过来。 竟忘了,陆湛南的手还搭在自己肩上。 陆云深和来福,一人一狗,两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打量。 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疑惑。 第345章 残次品,手撕亲生女儿 徐挽宁让人强行将梁晗带到附近的医院。 她嘴里还嘟囔着:“徐挽宁,你让他们放开我,我说了,我可以自己看病,不需要你陪,你强迫我,你这是犯法的!” 徐挽宁却笑着,声音柔柔。 靠近她耳边,低声说:“姐姐,我是为你好。” 一声姐姐, 好似催命般。 为我好? 你是想我死。 梁晗被狗咬成这样,居然还不配合治疗,就连医生都很诧异。 让人将她按在病床上,剪开她因为撕咬而破损的衣服。 她左侧胳膊上,有个新鲜还冒血的咬痕。 距离这处咬痕一公分的位置,还有个咬伤。 “医生,赶紧给她注射狂犬疫苗。”徐挽宁说道。 医生却愣了下,“她应该不需要注射,她胳膊上的咬伤很新,注射疫苗期间,如果再次被狗咬,一般不用重新注射。” “您是说,她前段时间刚被咬过?” 医生点头,“伤口似乎是简单处理的,好在天气不热,若不然早就发炎感染了。” 哪有人频繁被狗咬? 大家看她的眼神略显怪异。 徐挽宁却低声笑了笑:“梁晗,你知道这只狗是哪里来的吗?” 梁晗不敢看她的眼睛,支吾着:“你家的狗,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有个朋友,十几天前遇到打劫的,这只狗十分英勇,咬伤了那个贼人的胳膊,把他吓跑了,它平时挺乖的,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为什么追着你跑啊?” 还专门对着她的胳膊咬。 相似的位置,不得不让人怀疑。 “说来很奇怪,那个人让我朋友把钱财交出来,可不等我朋友拿钱,居然持刀伤人,不像打劫,更像去杀人的。” 徐挽宁这番话。 直指梁晗! 同行的几个男记者,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 “徐挽宁,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伤害你朋友的人是我吗?”梁晗怒不可遏,“你有证据吗?” “你如果有证据,就让警察来抓我!” “你放狗咬我,还污蔑我伤人,什么脏水想往我身上泼?徐挽宁,你也太狠了。”梁晗浑身颤抖着,“我爸失踪的事,肯定和你有关!” “你告诉我,我爸是不是被你杀了!” 一个【杀】字。 让整个病房瞬间死寂。 “你说,是我杀了他?”徐挽宁觉得可笑。 “他失踪这么多天,肯定是出事了,当年的事,你一直怀恨在心,没有原谅他,你恨他玩弄了你妈,所以你想他死,对不对?” 大家都被梁晗的言论震惊到,竟忘了按住她。 梁晗从床上跳下来,朝着徐挽宁跑过去。 “一定是这样,你杀了我爸,还放狗咬我,污蔑我伤人,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给我爸报仇!”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徐挽宁的瞬间。 徐挽宁竟忽然抬起胳膊。 “啪——”的一声。 抽在她脸上。 力道极大,将她打翻在地。 “你给我安静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大呼小叫、任意撒泼放肆的地方!” 那一瞬,从她眼底迸射出的寒光,冷厉又骇人。 倒是让记者们吓得够呛。 恍惚着,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陆二爷的影子。 居高临下,不卑不亢。 “徐挽宁,你打我……”梁晗愣了愣。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徐挽宁皱着眉,“打你这种人,简直脏了我的手。” 所有人:(⊙o⊙)… 你这嘴,还能再毒一点吗? 梁晗更是气得差点昏厥,紧盯着徐挽宁,眼神怨毒,“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杀了我爸对,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你,我的外公不会死,我妈也不会疯。” “把我们家搞得家破人亡,你很得意。” “我搞的?”徐挽宁嗤笑,“梁晗,他们落得这般下场,全都是因为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挽宁想表达,如果不是梁晗处处针对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但梁晗听来,却以为徐挽宁知道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自己杀人了? 外公、母亲、父亲的脸开始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脑袋里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她余光瞥见医生刚才给她剪衣服的剪刀,猛地夺过来,朝着徐挽宁刺过去。 死! 大家一起死。 我完了。 也要拉着你下地狱。 病房里不断响起尖叫声,许多人上去阻拦,竟都没拦住她,徐挽宁往后退了几步,腰上忽然多出一只手,猝然用力,轻松将她带入了怀里。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安。 就在她被拉走的瞬间,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已冲上另一个人! 只一脚, 将梁晗踹飞,后脑勺撞到床边,好似天灵盖都要被震碎! 疼得她哎呦惨叫,剪刀也从手中滑落。 “冥顽不灵!” 陆鸣踹了一脚不过瘾,冲过去将她拎起来,又是一顿暴揍。 他下手狠,专挑着痛处打。 梁晗刚被狗抓挠撕咬过,伤口扩大,她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颤,有人拦着陆鸣,怕他再这么打下去,会弄出人命。 陆鸣停下手,冷哼:“你这种人,打死也活该!” “你没事?”是陆砚北的声音,他搂着徐挽宁,两人依偎在一起。 “我没事。” 梁晗双手抱着头,浑身觳觫颤抖。 她不敢抬头,怕被打! 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梁晗能听到一阵脚步声,很熟,她浑身僵住,控制不住的战栗,她猛地抬起头。 那张熟悉的脸,撞入眼中。 她眼睛睁得浑圆,好似见了鬼。 “爸,”过度的紧张,梁晗声音颤抖,支离破碎,“你、你不是……” “我应该死了对!” 众人震惊。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我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想活活捂死我!” 梁晗居然敢弑父? “不、不是的,我没有……”梁晗吓得傻了眼。 “我本来想劝你回头,我觉得你只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心态有些扭曲,你还有救,但是我错了。”梁鸿生苦笑着看她,“杀死外公,逼疯生母……” “你回不了头了!”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她不知如何狡辩,竟指着徐挽宁,“全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我还是大明星,怎么会落得这种不人不鬼的下场!” “这种时候,你还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你简直无药可救!” 梁鸿生气得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她和二爷及时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你以为自己整个容,就能取代她?我告诉你,貌由心生,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就算你整得再好看,也遮不住你那颗狰狞丑陋的心。” “最多就是个模仿她的替代品。” 梁鸿生对她已完全失望。 冷冷一笑:“你都不算替代品,你顶多……算个残次品!” 众人没想到,失踪多日的梁鸿生露面的第一件事。 居然是: 手撕亲生女儿! 第346章 狂犬病,报应不爽 梁晗看着父亲,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还活着。 梁鸿生是真的想去死。 所以梁晗捂住他的时候,他没挣扎。 可惜老天爷不收他,竟让陆砚北救了他。 现在想来,也是托了自己唱戏的福,唱戏对呼吸很讲究,唱戏的人都练过气,讲究攒气,他比寻常人更能憋气,也因此逃过一劫。 梁晗知道,自己众叛亲离。 今日躲不过去了,索性摊牌。 她看向徐挽宁:“你救了他,却瞒着所有人,你是不是就在等这一刻,等着当众宣布我的罪行,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徐挽宁,你好有心机。” “我始终玩不过你。” “和她没关系,是我让她保密的!”梁鸿生直言,“事已至此,你不思悔改,还觉得是别人的错?你真的无可救药!”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是希望你去自首。” “可是你居然一错再错!” “我有什么错!”梁晗忽然情绪激动。 抓起地上掉落的剪刀,就摸爬着站起来。 有人试图抢夺剪刀,她像是发疯般地朝着那人猛刺。 吓得所有人连连后退,而她也终于退到了窗边。 无路可退! 她攥着剪刀,仇恨如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出来,死死盯着陆砚北,“我这辈子最错的事,可能就是认为,你会爱上我。” 陆砚北岿然不动,神情冷肃:“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种错觉?” 梁晗一听这话,狂笑出声。 粗糙干哑的声音,尖锐刺耳。 这句话,好狠啊!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她自作多情喽? “如果不是她!”梁晗举着剪刀,直指徐挽宁,“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徐挽宁,你知道吗?我以前是看不起你的,一个小地方跑出来的养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样貌、家世、社会地位,我有哪点不如你!” “陆砚北,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 “你确定自己爱我?”陆砚北反问。 “我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你质疑我对你的爱?” “你这不是爱,只是不甘心的占有欲,若是爱一个人,会希望她过得好,即便不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就好,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爱!” “不是,我爱你!” 梁晗双目猩红,高声反驳! “你爱我?杀死陆老,逼疯母亲,难道也是为了我?为爱杀人?”陆砚北冷笑一声,“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梁晗大笑着,脸上的伤口被撕裂。 眼泪混杂着血水,将她的脸衬托得异常可怖。 “徐挽宁,你不是很介意这双眼睛的事情吗?你不是不愿意当其他人的替身吗?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徐挽宁看着她,语气笃定:“我不介意。” “你胡说!你如果不介意,当年就不会怀着孕,离他而去。”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爱着我,所以我不介意。”徐挽宁眉眼温柔,“我反而要感谢之前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她长了双相似的眼睛,可能我和二哥不会相识,更不会相知相爱!” 如果她介意,梁晗或许还会觉得舒服些。 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生活在痛苦中。 那她会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藏一辈子! 可徐挽宁的眼神不似说谎。 而她亲手害死了最疼爱自己的人,甚至不惜毁了自己这张脸整容成别人的模样。 她所做的一切,好似一个笑话。 最终,她将自己活成了小丑! 很快,有警察闻讯而来。 “梁晗,你把剪刀放下!”民警皱眉。 “小晗,别再执着了。”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见到她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梁鸿生心如刀割。 “我想你死,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吗?”梁晗看向父亲。 “你永远都是我女儿,坐牢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出来。”梁鸿生劝着她,“小晗,你已经错得够多了。” 梁晗热泪夺眶而出。 她忽然看向徐挽宁,“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徐挽宁皱眉。 “爸爸……是真的想补偿你,给他一次机会,他一直想去参加你的婚礼,收到邀请函时那天,高兴了很久,婚礼当天却没去,说怕被人指指点点,给你惹麻烦。” 梁晗声音带着哭腔,“他给你的礼物,每一样都是精心准备的。” “他可能曾经对不起你,但他也是真的爱你!” “小晗?” 梁鸿生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徐挽宁,陆砚北当年遇到的那个女孩,就是你!”梁晗笑着哭着,“从始至终,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徐挽宁心里诧异,“你说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替身,他要寻找的那双眼睛,就是你!” 陆砚北和徐挽宁对视一眼,眼底皆有诧异。 “徐挽宁,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我没资格求你,但是我还是想求你……” 梁晗攥着剪刀的手,颤抖着。 “求你,照顾我好我爸!” “梁晗!”梁鸿生大叫着,“你想做什么?你赶紧过来!” “爸,过不去了……”梁晗苦笑着,“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对不起。” 说话间,她猛地转身,打开窗户。 纵身一跃! 梁鸿生动作极快,伸手去拉她,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攥住。 “嘭——”一声。 人砸到地面,楼下传来阵阵尖叫声。 —— 这里是四楼,梁晗没有摔死,被救了回来。 只是在医院救治期间,她忽然开始抽搐癫痫。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自杀不成,故意装疯卖傻! 想要躲避惩罚。 血检结果,她得了狂犬病。 狂犬病是吞噬神经的不治之症,致死率高达百分之百。 畏光、畏声,听到一个水字,都会浑身抽搐痉挛,流下涎水,表情极度恐慌焦虑,像是发了疯般 原来,她第一次被狗咬时,怕刺伤孙思佳的事情败露,不敢去医院注射狂犬疫苗,也是存了些侥幸心理,觉得没那么倒霉,会染上狂犬病。 得了这种病,药石无灵。 倒不如从楼上跳下去时,当场就死了干净! 她被送入传染病房等死。 没人敢去见她,怕她暴起咬人。 那天,徐挽宁正在家哄孩子,手机震动,是孙思佳的电话,“宁宁,看到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梁晗去世了,狂犬病。” “……” “这可能就是她的报应!” 得了狂犬病的人,精神被摧残,会被折磨致死,极度痛苦。 第347章 陆老狗,又骚又狗! 梁晗在医院撑了9天,临死前意识清醒了些,梁鸿生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梁晗死后没办葬礼,火化后,草草下葬。 出殡当天,除了梁鸿生,没人来。 冷风一吹,枝叶窸窣作响,公墓里萧瑟又凄凉。 梁鸿生准备离开时,转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挽宁和陆砚北来了,她怀中抱着一束白菊花,搁在墓碑前,没说话。 墓碑上的梁晗,明艳动人,笑靥如花。 徐挽宁来送她,只是因为梁晗最后那番话。 原来, 从始至终,陆砚北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她。 祭拜结束后,陆砚北提前去开车,给徐挽宁和梁鸿生提供了独处的空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徐挽宁问道。 “没精力再唱戏了。”梁鸿生感慨着,“我自己有点积蓄,足够下半辈子生活,自己一个人,我打算换个小点的房子。” “之前认识的一个同行,创办了一个京剧班,教孩子唱戏的,我准备去他那里帮忙。” “在京城?”徐挽宁看向他。 梁鸿生点头。 “安顿下来,把地址发给我。” “……” 梁鸿生红着眼微笑,他仰头看着天空。 阳光刺眼,让人无法直视。 想想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梁鸿生觉得,那句话说得极有道理: 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 一是太阳, 二是人心! 人的心肠若是坏了,就能做出各种可怕的事。 —— 两人在公墓门口分道扬镳,驱车从墓园离开,徐挽宁听着车载电台,主持人正在聊梁晗的事。 从一个当红明星落得人人喊打,整容、杀人…… 她当了那么多年明星。 一心想红,死后,却是她人生最红的时候。 梁晗的确死有余辜,但是这么多人像是蚂蟥一样蜂拥吸血,甚至有不少博主,为了博眼球,甚至捏造了许多她不曾做过的事,徐挽宁听着觉得感慨。 陆砚北换了个电台。 悠扬的歌声,伴随着车内充足的暖气,徐挽宁靠在椅背上,竟幽幽睡着了。 朦胧中,她梦到了一个小男生…… 牵着她的手,给她递了瓶汽水儿。 下一秒, 她忽然觉得脸上有凉意,猛地惊醒,居然已经是傍晚。 陆砚北将车停在路边,正拿着一瓶汽水碰她的脸。 玻璃瓶身,很凉。 瓶盖已经被打开,插着根吸管。 徐挽宁还没反应过来,陆砚北已经把汽水塞到了她的手中,“喝点汽水,清醒一下,再继续睡觉,我怕你晚上睡不着。” 她笑着,抱着汽水瓶,就着吸管。 一口汽水入喉。 橘子味,甜津津,冰冰凉。 冒着气泡儿的水,从喉咙滚入,一路窜到心底。 在她心尖上滋滋啦啦冒着气泡,汽水是凉的,她的心里却热烘烘的。 “好喝吗?”陆砚北歪头看她。 “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吗?” “一样。” 下一秒, 陆砚北竟倾身靠过来,温热的呼吸拂到她的唇边,他的嗓音嘶哑,“我尝尝。” 他的吻很热,混杂着橘子汽水儿的香甜。 其实徐挽宁早已不记得小时候的那瓶汽水儿是什么滋味了。 大概,很甜! 徐挽宁偏头和他接吻,时间久了,脖子不舒服。 陆砚北解开她的安全带,接着,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徐挽宁猝不及防,没握住汽水瓶,有汽水儿从瓶口溢出,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陆砚北将汽水瓶放在车子的水杯架上,继续和她接吻。 “衣服湿了。”徐挽宁皱眉。 “我帮你脱。” “……” 徐挽宁怀疑,陆砚北是故意的。 衣服被他剥开后,有点凉。 两人只能贴得更紧。 耳鬓厮磨,亲热了很久,陆砚北在她胸前留下了不少红痕,落日的余晖,好似爆汁的橘子汽水儿,车内全是甜腻的味道。 徐挽宁被迫坐在他身上,直至喘不上气,陆砚北才放开她,帮她将衣服整理好。 “阿宁,真好。” “嗯?”徐挽宁微仰着小脸看她,“好什么?” “原来,一直都是你。” 徐挽宁抱紧他。 “阿宁,我今晚不想回家了。” “你想去哪里?” “过二人世界。” “两个孩子还在家。” “我跟爸妈和大哥说好了,他们会帮忙照顾的。” “……” 难怪谢放总说他是陆老狗,真是狗! 又骚又狗! 既然什么都安排好了,根本就没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 陆湛南很无语! 你陪老婆出去玩,凭什么把孩子扔给我啊。 他去接陆云深放学时,小家伙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大伯,你不开心?” “我没有。” “是不是因为小叶老师最近没来我们家?” 年底会议多,叶识微近来有不少翻译工作要忙,这段时间都没去陆家。 陆湛南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叶识微,一时竟愣了下,“谁告诉你,我不高兴是因为她?” “我猜的。”陆云深满脸臭屁,笑得得意,“大伯,您是不是喜欢小叶老师啊?” “……” “你别急着否认,否认就是承认!” 小孩子耍无赖时,你是没法和他讲道理的,陆湛南开着车,没说话。 “上次你搂着小叶老师的肩膀,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根本就不想松开她。” 陆湛南深吸一口气。 这臭小子,是成精了吗? “大伯,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陆湛南哭笑不得。 “口头道谢没诚意。” “那你要怎么样?” “我想吃肯德基!” 陆湛南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果不其然,当他帮小家伙辅导功课时,每当自己要发火,他总是叹着气说:“大伯,小叶老师知道你私下这么凶吗?她如果知道,肯定会被吓跑。” “……” 陆湛南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子给拿捏住了! 年纪不大,简直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 话说,陆砚北说要带徐挽宁去京郊一处度假村玩两天,她心里是高兴的。 自从有了孩子,两人极少有机会单独出来。 因为梁晗的关系,有不少狗仔记者在蹲徐挽宁的动向。 当她和陆砚北驱车进入度假村,就有狗仔发消息: 【二爷与陆少夫人去度假村,共度良宵。】 狗仔在度假村酒店外蹲了很久。 两天一夜, 这两人居然都没出来! 他们很确定,酒店没有后门,所以两人在酒店房间玩了两天? 这么腻歪吗? 二爷可真威武,牛逼哄哄的。 这种事情,狗仔们不敢报道,但是私下都传开了: 说他们夫妻俩去度假,却在酒店房间两天未出。 谢放素来最八卦,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差点被气出一口老血。 卧槽—— 陆老狗,你还是人吗? 第348章 提亲?把自己陪进去 陆砚北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谢放聊之前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却发现某人总是一脸怨念地盯着他。 好似个小怨夫。 聊完合作,陆砚北调侃他:“你怎么像是欲求不满?” 这话,很扎心! 他都没开始就结束了,哪儿来的欲求不满一说。 “小姨最近是不是要回淮城了?”陆砚北问道。 江家的公司总部在淮城,快到年底,各家公司都要盘点,江鹤庭和江曦月自然要回淮城处理总公司的诸多事宜。 谢放一听这话,瞬间蔫了。 江曦月回淮城后,大概过了农历新年才能回来。 异地恋,也太苦逼了。 —— 自从江曦月回淮城后,某人天天在家唉声叹气。 日子一晃,陆云深放元旦假期,叶识微有工作出国,近期也没空给他补课,徐挽宁在等考博成绩出来时,也是闲着,准备带孩子去淮城探望外公。 陆砚北公司事忙,没时间陪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谢放跳了出来:“二哥,我可以陪二嫂去啊,你放心,我保证把她和孩子照顾好。” “年底了,你家公司不忙?” “不忙,一点都不忙!” 谢家夫妻俩巴不得儿子早点结婚成家。 听说他要去淮城,自然全力支持。 这是他第一次以江曦月男朋友的身份登门,不能失礼,所以谢家夫妻俩帮他准备了许多礼物。 谢夫人甚至还特意去陆家,询问徐挽宁江家众人的喜好。 当徐挽宁看到她列出的礼物清单时,吓了一跳。 这是…… 要去提亲吗? 而且每样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 “阿姨,礼物是不是太多了?坐飞机也不好托运啊。”徐挽宁悻悻笑着。 “礼多人不怪,而且我已经委托在淮城的熟人提前准备好了,你们下飞机,礼物就会随你们同步到江家。”谢夫人早就安排好了。 徐挽宁笑了笑。 也不知外公和舅舅看到这情形,会是什么表情。 江老听说徐挽宁要带孩子过来,高兴得要命,只是听说谢放也要来,嘴里哼哼着。 “那臭小子来干嘛?我们家可不欢迎他。” 嘴上说着,他还特意让人将老宅清扫整理一番,又找了淮城有名的裁缝上门,给他定制衣服。 老裁缝拿着卷尺,给他量体裁衣:“江老,您对衣服颜色或者款式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霸气点,最好是一眼就能将人震慑住!” “好嘞。” 裁缝师傅动作很快,在黑色布料上给他绣了个金色的麒麟图案,庄严又霸气。 搭配自己的龙身拐杖,就更威武了。 老爷子穿上后,觉得很满意。 甚至在谢放到来的前一天,去理发店染了个头。 一头黑色,显得更加年轻利落。 他总觉得谢放有些吊儿郎当的,不若陆砚北那般稳重正经,又是第一次以这种身份登门,江家祖孙三代,甚至还商量,该如何给他个下马威。 免得那小子以后,娶了媳妇儿,得势便猖狂! 徐挽宁带着孩子到淮城时,谢放是和她一起的。 同行的,还有谢家准备的六车礼物。 江老懵逼了。 怎么个意思啊? “谢放究竟来干嘛的?”江鹤庭笑着看向江曦月。 江曦月也是愣了。 她只知道谢放会带礼物来,但是…… 这也太多了! 江老都没反应过来,陆云深已经笑着冲过去喊他,“太外公,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了。”江老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太外公,你衣服上绣着小怪兽真可爱。” 老爷子老脸一僵。 什么小怪兽,小家伙不识货,这明明是麒麟! 这可是神兽啊。 一行人,热热闹闹进了老宅后,谢放显然不如以前来时放松了,双腿合拢,异常乖巧,江老抱着陆呦呦在怀里逗弄,瞧他这副模样,都不知该说什么。 “喝点水。”季芸笑着给谢放端了茶。 谢放脱口就是一句:“谢谢阿姨。” 她是江鹤庭的母亲,与自己母亲一般年纪,谢放叫习惯了。 季芸却是一笑,“你和曦月在谈恋爱,喊我阿姨?这辈分也太乱了,你就喊我姐,或者跟曦月一样,喊我声嫂子。” “谢谢嫂子。”谢放从善如流。 此时,徐挽宁却注意到,外公、舅舅和表哥三人正在互相使眼色。 江老看向儿子,用眼神示意江仲清: 儿子,你先来! 江仲清不愿当出头鸟,只能看向父亲: 爸,您是长辈,您先上,给我们打个样! 两人谁都不愿意,最终把目光投向江鹤庭: 你来! 江鹤庭一脸懵逼。 昨晚说要给谢放一个下马威时,你们不是个个牛逼轰轰,一个说要在行动上震慑他,一个要在语言上压制他。 怎么关键时候齐齐掉链子! 你踢我,我踢他…… 租孙三人,谁都不想当这个坏人。 徐挽宁看穿他们的心思,低笑出声,怎么那么逗啊。 江鹤庭就是个孙子! 他能怎么办,只能他上啊。 “谢放。”江鹤庭开口。 谢放看向他,一脸紧张。 在江老和江仲清殷切期待的目光中,江鹤庭咳嗽两声,说道: “你饿不饿?” “在飞机上吃了点,还好,不是很饿。”谢放笑道。 “那你多喝点水。” 谢放急忙点头,他本就有些焦虑口渴,他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紧张过,连喝了大半壶水。 导致的结果就是,频繁开始跑厕所。 江老真的是被他逗笑了,让他喝水,他就猛灌,这孩子是不是傻!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众人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谢放也不能只坐着不说话,他和江老眼神忽然对视。 谢放挠了挠头发,忽然说道: “我最近鞭子练得不错,要不我给您表演个甩鞭子!” 所有人:“……” 谢放表演甩鞭子的视频,被徐挽宁录下来,发给了陆砚北。 陆砚北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大概是太闲了,居然把他的视频制作成了表情包,在朋友间广为流传。 谢放疯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 江家虽然空房间很多,但谢放没住在这里,在距江家不远的宾馆定了房间。 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吃了晚饭,便给女儿递了个眼色:“曦月啊,谢放难得来淮城,你这几天也别去公司了,多陪陪他。” 谢放满心欢喜着道谢。 江曦月送谢放回宾馆休息,江老目送两人离开。 其实两人也挺般配的,老爷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江鹤庭幽幽地说了一句:“爷爷,您让姑姑陪他,她该不会把自己陪进去!” 江老笑容一秒僵住。 第349章 勾得人,想犯罪! 月如钩,风凉如水。 陆云深已经摆起了哥哥的款,哄着陆呦呦睡觉。 徐挽宁则去了外公房间,想陪他说会儿体己话,却发现老爷子心不在焉,总是下意识看时间。 “外公,你是不是困了?” “没有,不困!我特别精神!” “……” 作为老父亲,他总担心女儿吃亏。 这都晚上十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谢放第一次以男友身份登门,免不得要喝些酒,在江家时,他神经紧绷,此时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酒精吞噬神经,脑袋都觉得晕晕的。 到宾馆办理入住后,江曦月不放心他,送他回房。 他走路一摇三晃,江曦月牵着他走。 他也很乖,就这么任她牵着。 进入电梯后,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头顶的灯光映出他眼底的醉意,他的手也被酒水浸得滚烫。 “我牵着你,你就跟我走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江曦月觉得他此时太乖,故意逗他。 “你是谁?” 谢放盯着她看了两秒。 整个人忽然凑过来。 醉酒的身体,无法控制,两人鼻尖蹭到一处。 从他鼻端呼出的气息,又热又烫。 落在江曦月脸上,吹拂得她酥痒紧张。 明明什么都没做,一瞬间,好似空气也缠绵。 谢放忽然咯咯笑了两声,“我知道你是谁?” “谁?” “你是我的宝贝。” 江曦月脑袋有些发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酒气,轻飘飘的,却又直勾勾往江曦月耳朵里面钻。 谢放这人长得太好看了,喝醉酒也好看。 勾的人,想犯罪! 结果刚刷卡进入房间,不待江曦月将房卡插入控制电源的卡槽,整个人就被谢放推了进去。 门关上,她被谢放拽着手转了个身,后背抵在门上。 带着浓厚酒气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 他吻得毫无章法,极具侵略性地搅弄。 周围安静极了,甚至能清清楚楚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 湿漉迷离,让人头脑发昏。 深深亲吻,有几下,谢放几乎是用咬的,吮着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边亲,手也开始不老实,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他的手指被酒水点燃,很热。 像是能把人的皮肤给融化。 “唔——”太热,江曦月没忍住低吟了一声。 只那么一声, 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被点燃。 谢放觉得自己很热,热得快爆炸了! 渐渐地,两人气息渐重…… 没一会儿,就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 暧昧的好似连月亮都被羞得躲进云层里。 直至一道手机震动声,打破一切,谢放头疼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居然是自己母亲,江曦月看到手机备注,催着他接电话。 “喂,妈?” “从江家回来没?” 儿子第一次去女友家,谢家父母自然担心,想问一下具体情况,焦急的晚饭都吃不下去,想着十点多了,总该结束了,这才打了通电话。 “回了。” “怎么样?江家人喜欢你吗?” “能不能晚点再聊。” “你在忙?” “对!” “曦月在你身边?” “是的,我们正在忙!” 谢夫人急忙说道:“知道了,替我向曦月问声好,你们先忙,我不打搅了。” 说完,谢夫人挂了电话,还有些担心地看向丈夫,“这么晚还腻在一起,搞出人命怎么办?” 谢先生:“……” “我还没准备好当奶奶呢!” 谢先生有些头疼,妻子想得外面太多了些。 江曦月懵逼了。 这个二傻子,他怎么能在父母面前说这种话,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谢放认真看着她。 他刚来淮城,总不能第一天晚上就不让她回家。 以江老的性格,估计连夜都要扛着30米大刀,直接杀到宾馆来! 江曦月仰头看着他,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大抵是有些生气。 目光落在他喉尖的凸起处,随着他说话,喉结微微滚了两下,她故意凑过去含住他的喉结。 轻轻刮着。 轻柔的触感刚碰上,一瞬间,谢放的脑子好似轰然炸裂,心痒难耐。 将她按在门上,继续亲。 “江曦月,你要是再这样,今晚就别回去了!”谢放佯装生气。 只是她不吃这套,笑道:“你不敢。” 谢放怂了。 完蛋,被她拿捏住了。 谢放被她撩得浑身像是着了火,结果某人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酒精还在作祟,浑身热得要命,半夜睡不着,想起前段时间看的那些言情剧。 据说洗冷水澡有用,他干脆爬起来冲了个冷水澡。 洗完后,还觉得浑身热,又找宾馆客服要了两罐冰可乐。 这般作死的下场就是…… 第二天,某人华丽丽的感冒了! 翌日一早,江老早早起来,去小公园甩鞭子,还想着和谢放切磋一下。 总不能让那小子太得意。 结果他戴着口罩,三步一咳,弄得江老莫名其妙。 上次在陆家甩鞭子也是,他还没出手,他就差点把自己搞残;现在自己又没出手,这小子又把自己弄感冒了,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老爷子简直哭笑不得! 谢放去江家,季芸还特意给他熬了姜茶。 陆云深叹了口气:“谢叔叔,你为什么会感冒啊?” “我也不知道。”谢放不可能说告诉他真实原因。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要怎么照顾姨姥姥啊?” 谢放郁闷了。 难得陆云深和陆呦呦来了,江家人带着徐挽宁和两个小家伙出去玩耍。 留谢放这个病秧子在家,江曦月也留下照顾她。 因为元旦,江家的佣人们也放了假。 只有两人在,谢放怕把感冒传染给她,也没敢做什么亲密的事。 江曦月画设计稿,谢放就坐在边上打手机游戏。 不多时,江家老宅里来了些亲戚。 都是奔着谢放来的,谢家很有钱,他又算个名人,有些好奇,想来看看真人。 有真心祝福,也有些说话口吻都酸酸的。 谢放想着是江家的亲戚,又都不太熟,自然冲谁都是笑呵呵的。 只是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就觉得变了味儿: “曦月啊,你可真有福气,看到你这么幸福,就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刚从孤儿院出来……” 第350章 撑腰,高大伟岸的身躯 提起孤儿院,有几个亲戚来了兴致。 “对啊,她当时瘦瘦巴巴的,头发都是枯黄的,明显是营养不良啊。” “我也记得,我当时看到后,心酸啊!” “谢公子,你是不知道她那时候多可怜,面黄肌瘦的。” …… 江若岚过世后,江老思女成疾。 听说他想领养个孩子,许多人家都想把自家孩子送过去,毕竟养在他名下,后半辈子就有保障了,偏生老爷子不愿,而是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 江家对江曦月的好,众人看在眼里,总有人心里不爽快。 徐挽宁也就罢了,好歹身上流着江家的血。 江曦月姓江,在他们心里却始终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江家人。 她又凭什么占了这么多的好。 居然还交往了谢放这样的男朋友。 总有人得了红眼病,江家其他人在,他们不敢说这话,故意挑着这时候,在谢放面前挑拨。 生怕他不知道江曦月就是个孤女!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说的全都是江曦月被领养时的情况,搞得她脸色微白。 “曦月啊,表姐这么说,你不会生气,我就是为你高兴啊。”自称表姐的女人笑着。 “怎么可能生气啊,她从小就懂事,再者说,我们也是心疼她。” “看她幸福,大家真是由衷高兴。” 阴阳怪气了一番,还打着为你好的名义。 有些亲戚看不下去,低声咳嗽,示意她们闭嘴,别太过分。 江曦月毕竟是领养的,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她觉得无所谓,不会和她们闹翻脸,甚至不会在江老面前提起,怕给他添麻烦。 初入江家时,她也是生活得小心翼翼。 生怕江老觉得自己麻烦事多,会把自己送走。 只是今天谢放也在,她听到这些,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收紧,攥紧了衣服。 她不知道谢放听到这些,会有什么想法,甚至不太敢去看他。 谈恋爱时,她没想太多。 此时却忽然想到: 谢家会嫌弃自己的出身吗? 谢放原本还冲着这群亲戚笑呵呵的,此时脸色已十分难看。 尤其是生了病,脸色很白。 “曦月啊,我们坐了这么久,你怎么连杯茶都不倒给我们喝?”刚才阴阳怪气的表姐忽然笑道,打量着谢放,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起作用了。 江家佣人都放假了,自然没人端茶倒水。 她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就听谢放说了句:“您是曦月的……” 中年女人顶着发福的脸,笑呵呵的,“我是她表姐。” “您有什么残疾吗?” “没、没有啊。”女人脱口回答。 “想喝水就自己去倒,她又不是佣人,没义务端茶倒水的伺候你!” 一句话,让刚才还嬉嬉笑笑的一群亲戚,瞬间怔住。 江曦月转头,同样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放。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姐脸都瞬间青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您觉得,自己配得上好酒好茶招待吗?” 这里毕竟不是谢家,谢放如此说话,难免让人觉得猖狂。 “江曦月,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是豺狼?”女人干脆把矛头对准江曦月。 “看她做什么?话是我说的,和她无关。” 谢放继续说道:“就算她没被领养,是金子总会发光,不像某些人,就是个玻璃渣,这辈子也只能当个渣渣。” 刚才内涵江曦月的那些人,瞬间脸都白了。 谢放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表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性子比较直,有话就说,你不会介意。” 阴阳怪气这套,谢放也会! 能和江曦月互称表姐妹的,年纪都不小了,女人被气得脸色铁青。 亲戚们都在,被一个小子怼了,心里压着火。 “谢公子,这里是江家,可不是在京城,也不是在谢家。” “那这里是你家吗?”谢放反问。 表姐咬牙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你家,你又凭什么来这里指手画脚?就凭你姓江?整个淮城,姓江的多了去了。” 谢放的言下之意是: 你算哪根葱! 轮得到你颐指气使? “你……”自称表姐的女人被他几句话刺激得面红耳赤。 “我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对我动手?”谢放轻哼,倒是一点都不怕她,“我最讨厌那种仗着为你好的名义,各种阴阳怪气的人。” “我一般很少说这些让人难堪的话,除非是忍无可忍。” “江曦月,这就是你的男朋友?这就是京城谢家的教养?”表姐气炸了。 偏又说不过谢放。 蹭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回头我就要告诉老爷子今天的事!” 谢放低笑:“你是三岁小孩吗?还告状?臊不臊啊。” “你……” “若是真心祝福我们,他日你们来京城玩,吃喝我都全包,若是再说这些酸不溜秋的话,我一个都不会客气,对谁都一样。” 谢放轻哼着。 “我家女朋友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 “我嘛,素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出了名的不怕事,你们想告状,尽管去,没人拦着。” 表姐算是气疯了。 抓起包,掐着腰,扭着身子往外走。 只是江家门槛高。 一个不小心。 只听“噗通——”一声,伴随着哎呦声,她竟自己摔了个狗啃地。 谢放看了眼江曦月:“幸亏我们离得远,要不然准得讹上我俩。” 几个亲戚,手忙脚乱帮她扶起来。 女人觉得太丢人,尖叫着推开搀扶自己的亲友,鞋子也摔掉了,气急败坏地往外面走。 其他亲戚也待不下去,尬聊几句后,纷纷离开。 很快,江家老宅又只剩谢放和江曦月两个人。 江曦月一直在看谢放。 “终于清净了,”谢放拿着纸巾擤鼻子,“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没想到你刚才会……” “被我怼人时威武雄壮的身姿、高大伟岸的身躯深深吸引了?” “……” “我今天感冒了,要不然,我能发挥得更好,吵架这方面我还没输过,跑到我面前阴阳怪气,给她脸了。” 江曦月的确挺感动的,只是谢放这张嘴,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第351章 做尽男女间的事 他的嘴还在叭叭说着。 “曦月,你放心,有我在,就没人能够欺负你。”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最近一直在锻炼,肩膀宽厚又有力,足够让你依靠。” “以后遇到这种人,就怼她!怼不过,就喊我帮你怼。” 江曦月一时竟不知该哭该笑。 过了半晌,才说道:“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你不介意我是江家领养的?是个孤儿?” “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要介意?” “那你的家人呢?” “我妈恨不能把你供起来,他甚至说,如果我们能早点结婚,让我入赘也行。” “……” 谢放说话逗趣,江曦月被她逗笑了。 见他还咳嗽着,进厨房准备给他煮点小吊梨汤。 锅里煨着汤,谢放从后面抱住她。 “跟我在一起,你别有负担,我不在意那些事,我只在意你。”感冒哑了嗓子,他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 “对了,我刚才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刚才的事。” “你给我父亲打电话了?”江曦月诧异。 “那是必须的,我怎么可能让那群小人捷足先登去告状,我要先告状,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免得他们打电话胡说八道。” 谢放说完,感叹道: “我真是足智多谋,又智勇双全!” 江曦月恨不能堵住他的嘴。 谢放怒怼江家亲戚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陆砚北那里。 江家这些亲戚间也建了些聊天群,结婚那天,拉陆砚北进去,大喜的日子他爽快地答应了,此时群里正在讨论这件事。 【据说谢公子可牛逼了,把表姑怼得哑口无言。】 【什么谢公子,以后叫他小姑父!】 【他能不能开班授课啊,我每次跟人吵架都吵不赢,还把自己给急哭了。】 …… 陆砚北和谢放打了通电话,某人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即便是元旦放假,陆砚北还在上班。 到年底了,各种会议和应酬很多,他刚挂了电话,陆鸣就抱着一摞文件进入办公室。 文件上方还有许多邀请函。 “以后这些邀请函就不要往我跟前送了。”陆砚北都忙死了,哪儿有空参加这些活动。 陆鸣点头,“其他的也没什么,有个金融峰会,是政府牵头举办的,有许多海外的大企业都会参加,特别邀请您有空一定要去。” 陆砚北问:“有什么特别的企业吗?” 陆鸣单独拎出来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倒也没什么特别,因为有不少海外企业,我看到参会人员里,除了有各家公司,还有几名翻译人员,里面有叶老师。” 叶识微是陆云深的辅导老师,陆鸣自然就多留意了一下。 “叶老师?”陆砚北挑眉。 想着自家大哥最近那张臭脸,陆砚北捏了捏眉心。 他都把人请到家里了,他哥也不行动。 这个老闷骚究竟想干什么? “那张邀请函留下,其他的都拿走。” 当陆鸣离开后,陆砚北就给自家大哥打了个电话。 某人正跟父亲在河边钓鱼,接到他的电话,有些诧异:“有事吗?” “过几天有个金融峰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 “我是老师,又不是商人!你脑子还好吗?” “听说叶老师也在。” “……” “这个会议没有邀请函进不去,规格很高,哥,究竟是谁脑子不好啊?” 陆湛南咬牙,沉默数秒后,说道:“是我!我脑子不好。” 一侧的陆震寰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儿子。 哪有人承认自己脑子不好的? —— 江老在得知这件事后,让江仲清夫妻俩照顾徐挽宁和孩子,自己则直接冲去了那位表姐家,把她训斥了一顿。 她还说谢放很放肆,居然敢在江家撒野。 结果江老说了一句:“那是我未来女婿,在自家撒野怎么了?” 谢放听说这话,乐得不行。 忽然变成了女婿,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回家后,又夸谢放干得漂亮。 有些委屈,江曦月受了,却不会说。 江老心疼女儿,对谢放印象也因此改观了许多。 老爷子不糊涂,知道那些亲戚中,有些人心怀鬼胎,一直都不喜欢江曦月,但也没想到,会趁他不在家,如此来膈应人。 老爷子心情不太好,晚上喝了点酒。 谢放觉得自己的感冒已经好了,不顾劝阻陪他喝了两杯。 此举,直接加重了感冒。 入了夜,便有些发烧。 谢夫人打电话给儿子,听他说话声调不对,便联系江曦月,让她去宾馆看一下。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江曦月本在徐挽宁房间,两人今晚睡在一起,想说些体己话。 谢夫人的电话打来,她穿上外套就匆匆准备出去,“确定他没事我就回来,你先别和父亲、哥哥他们说,免得他们担心。” “我知道,你快去,外公和舅舅那边我去应付。”徐挽宁笑道。 夜深了,江曦月怕打搅家人休息,是偷偷溜出去的。 并且全程…… 都有徐挽宁帮忙望风! 神不知鬼不觉。 徐挽宁想着,以谢放那病恹恹的模样,大概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宾馆内 江曦月买了些感冒退烧药过去,谢放给她开门时,脸烧得通红,咳得心脏都疼,额头爬满冷汗,她将退烧贴贴在他额头,又从他行李箱找了干衣,帮他更换。 折腾到接近凌晨两点,谢放退烧了,沉沉睡去。 江曦月才终于舒了口气,困极了,趴在床边凑合眯了会。 四点多时,谢放就醒了。 看到睡在床边的江曦月,心下微动。 起身,想将她抱到床上睡,碰到她,她就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退烧了。” “真的退了?” “真的,不信你试试。” 谢放已经将她抱到床上,身子压下来,两人额头的皮肤贴着,温温热热的。 气息纠缠时,室内的温度开始升高。 他低头,想去亲她。 “你还在生病,别闹了。”江曦月试图将他推开。 “我已经不发烧了。” “那你的身体也不行。” 谢放原本只想抱抱她,亲亲她,一听这话,咬了咬牙,重振雄风四个字从他脑子里窜出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身体究竟好不好!” 江曦月推开他,想躲,只是身子还没离开床,手腕被拽住,人又被拖到了他的身下。 谢放低头吻下去。 横冲直撞,蛮横的吻,不留一点力道,这又是在床上,两人身子紧挨着,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江曦月被他亲得浑身发软。 谢放到淮城后,总是思前顾后,小心翼翼,少有和她亲近的机会。 但是他喜欢她。 是男人对女人那种。 想亲她,触碰她。 甚至…… 想和她做尽男人和女人间应该做的事情。 第352章 放纵沉沦,月亮落入怀里 谢放行事风格恣意不羁,但江曦月是个心里有数的,刚退烧就这么折腾,怕是疯了! “谢放,你太重,压疼我了!”江曦月哼唧着。 他也不能只顾自己快活,生怕弄得她不舒服,结果身子刚往边上一歪,江曦月就从床上跳起来,“生病还没好,你非要把自己身体搞垮不可吗?” 江曦月虽然年纪小,但在江家辈分高。 端着架子训人时,气势十足。 倒是把谢放给唬住了,以为她真的生气,也不敢再放肆。 “你饿不饿?”江曦月询问。 “有一点。”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约莫十五分钟,江曦月就回来了。 早餐铺已经开始营业,她买了第一份早点。 谢放喝着粥,却一直在看她,似乎是看穿了她刚才耍的小心机,眼神灼灼又直接,像是滚烫的热浪般。 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她吞没。 他这是在吃饭吗? 简直是要吃人! 待谢放吃完,他又去冲了个澡,折腾了一夜,退烧出了层汗,浸透衣服,十分不舒服。 天色已微亮,江曦月将窗户开了条细缝,用以驱散室内食物残留的气味,转身收拾桌子上的餐盒,“我也该回家了,你好好休息——唔!” 话没说完,身子被一个翻转,嘴唇就一下被人封住了。 屋内灯光昏黄绰约,照出在桌前纠缠的两道身影。 江曦月被谢放抵在桌子上亲,两人身子挨着靠着,他身上的温度还热得烫人,手指搁在她腰上,隔着衣服…… 轻轻掐了她一把。 江曦月吃痛,“你做什么?” “让你骗我!” 抵在她身上的男人,体温滚烫。 她有些担心,用自己额头轻轻蹭着他,“你身上很烫。” 谢放此时已顾不了许多,搁在她腰上的手用力,直接将她腾空抱起,将她抱到了桌子上,微仰着头去亲她。 深深浅浅的接吻,屋内,情潮涌动。 好似每一寸空气中都带着恰好的情动。 吻的热烈, 甚至,有些粗暴。 一切来得太突然,江曦月什么准备都没有,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前。 无力招架,情不自禁呜咽出声。 只能任由着这个吻,占据她所有意识。 直至外面刮过一阵汽车油门声,她恍然回神,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已撩开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她倏地睁大了眼睛。 目光相撞, 他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欲念。 因为生了病,眼睛微红,像是在他眼底烧了一把火。 是逼视,也是种勾引! 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江曦月调整呼吸,谢放的手还埋在她衣服里,有点放肆,弄得她极不舒服,浑身轻颤。 “我刚才是心疼你,害怕弄得你不舒服,你居然骗我。”指腹蹭过她腰间的软肉时,江曦月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我没有!” “你有!” “真的没有。” “你就是有,不要解释了。” “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在这里?还是去床上。”谢放忽然伏在她耳边低声道。 江曦月正被他问得脑子发懵,脱口就回了一句:“床上。” 话音刚落,谢放竟直接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她丢到了床上。 她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怎么就被谢放给绕进去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再不回去,被父亲知道自己彻夜未归,怕是要打断他俩的腿,老人家嘛,思想总是保守的。 江曦月下意识想跑,结果谢放握住她的脚踝,将人拖过来,压在身下亲。 一边亲,一边解开自己的浴袍腰带。 慢慢地,江曦月的呼吸便由不得自己控制,胸口剧烈起伏着,窗外的车声、人声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只是她却好似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整个人好似被丢进滚烫的泉水中,意识一点点涣散。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缝隙落进来。 洒在谢放的身上。 她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细长的睫毛,被阳光染成浅金色,极漂亮。 算了, 由着他。 放纵,沉沦! 至于父亲那边…… 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月月。”谢放忽然换了个更加亲昵的称呼,惹得江曦月一楞。 “怎么了?” “我的手机呢?” “你找手机做什么?” “计时!” “……” 江曦月恨不能给他一脚! 她只恨自己不是个医生,要不然,她非得打开谢放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江曦月的衣服在缠绵中褶皱、剥落。 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透过窗户的阳光更加明亮刺眼,让她睁不开眼,意识也在不断的冲击中消散流逝,她看到他眼底泛着红,额头微微凸起的青筋。 在这种事上,男人都属于无师自通。 从小到大,谁还没看过些乱七八糟的小电影啊,谢放又憋着一股劲儿,偏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必须要找回点男人的尊严。 自然也是花样百出。 …… 房间里,都是江曦月破碎的声音。 她就像坠入湍流中的一叶小船。 浮浮沉沉,全由不得自己。 阳光恣意又烂漫,透过窗户的细缝落进来,已接近中午,宾馆又处于闹市区,外面人声鼎沸,极为热闹,只是沉睡的人完全听不到。 江曦月睡着,汗湿的长发随意披散在枕巾上,脸上红潮还未散去,漂亮的锁骨处印着两处红痕。 然而,一旁的人还没安全安分下来。 谢放从身侧覆身拥着她,灼烫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后背上,撩起一阵阵过电般的酥痒感。 “你别弄了,我好困。”江曦月闭着眼,睫毛轻颤。 房间内,每一口呼吸都能闻到暧昧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任由着谢放那般放肆。 他根本不像个病人! 反而是结束后, 某人生龙活虎,自己却像个病秧子,累得胳膊都抬不动了。 人真奇怪,遇到爱情后更奇怪。 江曦月从小的生活境遇,决定了她不会轻易喊疼,此时被他弄得叫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嚷着痛,谢放也不敢太过分。 太阳高高挂,谢放却搂着她在睡觉。 他嘴角勾着笑,极为满足。 他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哥会缠着二嫂在酒店过了两天一夜。 原来, 这种事的滋味,竟然这般销魂噬骨。 那般快活! 难怪都说春宵苦短,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古代总有君王夜夜笙歌不早朝了。 若是天天都能和她这么腻歪着,他也不想工作。 感冒发烧,吃什么药啊,他觉得做这种事,比吃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他此时觉得神清气爽,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舒爽。 他还哪儿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只在乎眼前的人。 因为, 月亮终于落入了他的怀里。 江曦月昨天照顾了谢放整夜,又被他折腾了一个上午,困极了,也不管被父亲发现会如何,倒头就睡。 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感觉。 终于, 终于做完了! 她以后再也不嘲笑谢放了。 男人若是憋着狠,一旦发作起来,那是真的会把她往死里折腾。 居然搞了三个多小时。 “月月?” “你别喊我了。” “忽然,好想抽烟啊!” 谢放会抽烟,但是没烟瘾,也不爱抽。 “怎么忽然想抽烟了。”江曦月睡得晕乎乎。 “听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想试试。” 江曦月嘴角狠狠抽了下。 “你昨晚什么感觉?” “感觉快死了。” “欲仙欲死的那种死?” 江曦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月月,我体力还行?”谢放说着,还曲臂展示了一下自己肱二头肌!“你看,我有肌肉。” “……” 江曦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懒得理他。 谢放睡不着,洗了个澡,居然爬起来打开笔记本,处理了一下公司邮件。 助理小赵懵了。 他甚至一度以为,小老板的邮箱是不是被盗了。 元旦假期,他又特意跑去淮城,不去陪江小姐,居然有空处理工作? 随着江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负责望风的徐挽宁算是被搞疯了。 第353章 人间油物,是个老闷骚 早上,徐挽宁尚且可以说昨晚和小姨聊太晚,她还在睡觉为由搪塞外公和舅舅。 可直至中午,小姨居然还没回来,她便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总不能和外公摊牌,说: 小姨昨天夜里就跑出去了,彻夜未归。 “曦月还在屋里睡觉?”江老皱眉。 “小姨可能是不太舒服。”填补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徐挽宁下意识开始扯谎。 “不舒服?我去看看。”作为嫂子,季芸很关心这个妹妹。 正当徐挽宁心如擂鼓,以为要暴露时,江老忽然摆了摆手,“算了,别喊她,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肯定会出来吃饭的。” 老爷子以为江曦月是因为了昨天亲戚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畅快。 这丫头从进了江家,就一直乖巧懂事。 几乎不会睡懒觉,也不会让人操心。 乖巧得令人心疼。 如今她想自己待着,就不要打扰她了。 徐挽宁没想到会躲过一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吃了午饭,趁着四下无人给谢放打了通电话,因为打给江曦月的都无人接。 “喂,二嫂?” “小姨呢?” “她在睡觉。” “……” “你有急事吗?先跟我说。” “算、算了!” 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啊。 “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已经满血复活了!” 别人是晚上做那种事,徐挽宁哪里知道,这两人是太阳升起才开始搞事情的,既然外公没发现,她也不催着小姨回来了。 反而是江老这边,他越琢磨越觉得对不起江曦月。 当年也是为了弥补失去女儿的遗憾,寻找心灵寄托,才领养了她。 孩子太懂事,遇到委屈也不说。 他找来江仲清夫妻俩和江鹤庭,商量着,想将自己名下一些集团股份给她,给她作为嫁妆。 虽未哥嫂,江仲清夫妻却是把这个小妹妹当女儿疼爱,点头同意。 倒是江鹤庭,一言不发。 “鹤庭,你对我的决定不满意?” 江鹤庭摇头:“谢放没来淮城时,您不是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开始给姑姑准备嫁妆了?您已经认定谢放当您女婿了?” 老爷子嘴角狠狠一抽。 —— 江曦月一觉醒来,竟已是黄昏。 谢放穿着睡衣,正坐在桌前敲打着笔记本键盘,或是眉头微皱,或是表情严肃,难得见他如此专注认真,她竟看得有些发愣。 衣冠楚楚,倒像个正经人。 “你醒了?”谢放看着她。 江曦月点头应着,“我想去洗个澡。” 她只觉得两条腿跟废了一样,在床上又赖了会儿,才起身去浴室,谢放则从行李箱找了件自己衬衫递给她,松垮套好,胸前沟壑明显,露在外面的双腿,笔直修长。 谢放盯着她看了很久。 摩挲着下巴,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总爱拍女主穿男主衬衫的桥段了。” “为什么?”江曦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润嗓子。 她举着杯子喝水时,衬衫往上被拉高一寸,谢放甚至能隐约看到衬衫下的春光。 “让人想把你身上的衣服撕掉!” “那种感觉,有点禁忌,又刺激。” “你想不想试试!” “噗——” 从谢放口中说出这种话,吓着江曦月,她被水呛了嗓子,咳得满脸通红。 谢放走过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儿,又把人拖过来亲了半天。 卧室暖洋洋的,黄昏朦胧地像是将室内蒙了层纱,照得谢放那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蛋,越发妖孽。 他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闪着光。 温柔到极致,便是种勾引。 “你感冒怎么样?”江曦月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全都好了。”他伸手拂开江曦月脸颊上的碎发。 “有没有按时吃药?” “身体好了,没必要吃药。”谢放凑近些,呼吸拍到她的唇边,“再者说,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江曦月愣了两秒,只说了句:“感觉自己被油溅到了。” “什么意思?” “你好油腻啊。” “……” 谢放自闭了。 他还在群里所有人,【大家觉得我油腻吗?】 许京泽:【你才发现自己人间油物?】 【滚你的!】 【听阿宁说你到了淮城就生病了,现在怎么样?】妻儿皆不在身边,陆砚北就像个孤家寡人,回家后,除了玩手机,就是遛狗。 【挺好的。】谢放笑着,【二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我想结婚了。】 陆砚北不想说话了。 他还没做好叫谢放小姨父的准备。 江曦月则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得知父亲还没发现自己彻夜未归,松了口气,准备和谢放吃了晚饭再回家。 挑了家淮城特色的餐馆,点了份小吊梨汤。 江曦月喊得嗓子疼,需要梨水润嗓子,刚喝了两口就听谢放说:“你对结婚有什么想法?” “什么?”江曦月愣了下,抬头看他,满脸诧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谢放皱眉,“难道,你不打算跟我结婚?” “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你该不会只想睡我,却不想跟我结婚。” “……” 江曦月觉着,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谢放这张嘴给活活气死。 当她趁着夜色偷摸溜回家时,徐挽宁帮她守门望风。 见她回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陆呦呦见着江曦月,挥舞着肉呼呼的小手要抱抱,只是小姑娘手指扒拉着她的衣领,竟让徐挽宁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陆云深也在边上,便问道:“姨姥姥,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是,是啊。”江曦月悻悻笑道。 “哇——这么冷的天还有蚊子,这一定是只成了精的大蚊子。” 江曦月臊得要命。 徐挽宁只能感慨,谢放这病样子,倒是挺能折腾。 元旦假期很短,稍纵即逝。 回京城时,江老给徐挽宁准备了许多特产礼物。 到机场,谢放本就是个大胆放肆的人,瞧着江老对他态度有所改观,胆子也大了,大庭广众,当着江家众人的面,给了江曦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分开,还在她脸上快速亲了口。 情侣间,拥抱亲吻也没什么,只是…… “啵——”一声。 亲嘴声有那么点大。 江老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江家人作风老派,可没这么放肆大胆的人。 江曦月更是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尤其是陆云深这个小东西说了声:“妈妈,为什么谢叔叔可以亲得这么大声啊?” “你别说了!” 徐挽宁捂住小家伙的嘴,阻止他胡说八道。 “别依依不舍了,赶紧过安检去登机。”江老抬手,打发谢放赶紧滚蛋。 徐挽宁一行人到京城时,陆砚北早已在机场等着。 “爸、爸爸——”陆呦呦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一摇三晃地奔向他。 陆砚北弯腰抱起女儿。 “辛苦了。”他的另一只手搂过徐挽宁,在她脸上亲了下。 “粑粑,我也要抱抱。”陆云深也嚷着要抱。 一家四口,亲亲热热。 谢放就像个外人。 没女朋友时被塞狗粮,现在有了女朋友,还要被迫吃狗粮。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回到陆家老宅时,来福高兴地冲着陆云深摇尾巴,两个孩子围着狗转,徐挽宁则进屋将从淮城捎来的特产和礼物分发给众人。 余光瞥见放在一侧的包装袋,是某品牌的西装。 “二哥,新买的西装?”这个家里,只有陆砚北因为工作需要会穿正装。 “不是我的。” “爸的?”徐挽宁以为是陆震寰的。 “大哥的。” “大哥怎么忽然想起买西装了。”徐挽宁看向陆湛南。 陆湛南没说话。 倒是陆砚北笑的意味深长,“过几日大哥要陪我去参加一个金融峰会,要求穿正装。” “大哥想下海?”徐挽宁问道。 陆湛南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是,进行一下学术考察和调研。” 陆砚北无语。 调研考察? 考察小叶老师? 你再装,继续装!你个老闷骚。 第354章 叫声爸爸? 徐挽宁从淮城回家第一天晚上,陆云深能独立睡觉,陆呦呦则被陆夫人抱回了房间,给了她和陆砚北独处的空间。 她刚准备去洗澡,就被陆砚北搂腰抵在了梳妆台上。 “我想去洗澡。” “等会儿,反正弄完也要重新洗。” 徐挽宁咬牙。 这话真是……她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陆砚北的下巴生出些淡青色的胡茬,在她颈肩蹭着。 “别弄,不舒服。”胡茬刺挠,有点疼。 “那我让你舒服点。” 徐挽宁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脸红心热。 骚话真是一套一套。 虽然分开时间不长,陆砚北却觉得如隔三秋,想她想得厉害,并没在床上,压着她在梳妆台上,将她占有。 一次结束,透过镜子,徐挽宁可以清晰看到自己滚烫沉沦的脸。 可是某人上衣仍挂在身上,甚至一粒扣都没送,仍是正经利落的商务范儿,只是下半身…… 简直没眼看。 徐挽宁靠在他怀里。 “累了?”陆砚北笑着亲她的脸。 “有点儿。” “舒服了?” “……” 徐挽宁浑身泛着红,懒得理他,推开他往浴室走,刚做完,腿有些软,差点摔了,幸亏陆砚北眼疾手快,一把将她重新捞回怀里。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你当我是深深还是呦呦?” “我倒是想将把你当女儿宠,可惜你也不可能喊我爸爸。” 什么爸爸? 徐挽宁已经羞愤到脑袋快要爆炸,疾步进入浴室。 “阿宁,真不用我帮忙?” “都说了不用。” “你可别后悔!” 徐挽宁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后悔了我就喊你爸爸。” 在说骚话这方面,徐挽宁始终是敌不过他的,毕竟她脸皮子薄,始终是要脸的,不像某些人,骚起来没皮没脸的。 只是洗完澡后,她就后悔了。 刚才进来得太急,换洗衣服没拿,浴室里竟连一条浴巾都没有,她咬了咬牙,将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细缝,半边脑袋探了出去。 陆砚北早已把自己收拾妥当,正坐在床边笑着看她。 似乎早已料定会有这一幕。 那眼神似乎在说: 有本事你就光着出来。 “你现在还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徐挽宁咬了咬牙:“爸爸。” “……” 陆砚北给她递了浴巾和换洗衣物,在她洗澡出来时,搂着她,寻着她的唇,深深浅浅地和她接吻。 “阿宁,你再叫一次。” “你是变态吗?” “不是,挺新奇的,还有些刺激。” 徐挽宁张嘴在他肩上、脖子上咬了几口。 她是怎么都不肯再叫。 陆砚北瞧她像是只恼羞成怒的小猫儿,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徐挽宁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手指触碰到他腰后的伤疤,他当兵时受过不少伤,身上疤痕不少。 想起他当兵的事,自然就念起了董家那孩子。 “安安的手术怎么样?”徐挽宁问道。 以前董安宇还常和陆云深进行视频通话,手术后,董家说他要休养,加之国内外有时差,联系就少了。 “听说手术很成功。” “那还挺好。” “恢复得好,也许能回京城过年,不过董先生似乎想和许意离婚,具体的事我不了解。” 当初许意找陆家要孩子,闹得太难看,对董家影响很大。 既然说起了孩子,徐挽宁冷不丁冒了一句:“小姨和谢放应该好事将近了,谢放长得就已经很好看了,他俩的孩子一定更漂亮。” “孩子?” 陆砚北轻哂,都没结婚领证,孩子的事还早。 只是这一夜,陆砚北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谢放牵着个孩子走到他面前,指着他说:“乖乖,他是你哥哥。” 陆砚北睡醒后,才猛然惊觉,以后自己竟要和谢放的孩子称兄道弟,他有些郁闷。 最让他觉得头疼的是: 谢放近来人逢喜事,总爱在他面前乱晃。 聊完工作,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二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缠着二嫂,在酒店两天一夜不出门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成年人的世界如此美好。” “那天晚上,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谢放本就是个社牛。 即便陆砚北不理他,他也能滔滔不绝。 被他吵得脑壳疼,陆砚北咬牙道:“谢放!你能不能安静点。” “二哥,咱们是好兄弟,有喜事我当然要跟你分享啊。” “我不想听。” “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话,那我给你唱首歌!” 陆砚北眼皮狠狠跳了下。 某人已经开始自嗨,“来呀~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当陆鸣叩门进来送资料时,看到谢放自嗨自唱还愣了下,将文件搁下后,“二爷,还有什么事吗?” “把他给我丢出去!” 谢放是被陆砚北轰出去的。 陆砚北揉着眉心: 世界,终于安静了。 谢放常来找他,陆砚北被他搞得快抑郁了,“放放,你能不能去找别人说,我很忙。” “你哥,老贺和阿泽他们全都是单身狗,他们不懂我,只有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砚北恨不能天上降下一道雷,直接把他劈死算了。 陆砚北的这种郁闷心情,一直持续到参加金融峰会。 峰会开始前的前一天晚上,海内外与会人士齐聚京城,主办方举行了个晚宴舞会。 寒意料峭,风凉雾冷。 那晚徐挽宁陪他一起,室内开着充足的暖气,她穿了身珍珠白的抹胸长裙,陆家兄弟俩又难得齐齐露面,一个冷肃骄矜,一个斯文优雅,刚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有几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陆砚北牵着徐挽宁的手,看了眼大哥,“哥,你自己随便转转,我就不陪你了。” 陆湛南点头。 商业活动,大家谈论的全是金融方面的事情,陆湛南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愿结交。 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环视全场,没瞧见想看的人,就寻了个位置坐下。 待晚宴即将开场,在主办方的引领下,几个外国人入场。 叶识微穿着得体的黑色长裙,稳重且得体,身材玲珑,长发垂在肩旁,笑意盈盈和别人说话。 她长得漂亮,有许多人看她,只是有道视线不容忽视。 叶识微偏头看过去。 垂帘水晶灯下,男人一身西装,银边眼镜在灯光下缀着一层冷光,眉峰凌厉,只是眼睛柔化了他身上的锐利感,让他浑身多了些柔和。 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她愣了两秒。 也就是这短暂的愣神被陆湛南捕捉到。 他唇角轻翘,勾起一抹笑。 那笑容,笑得叶识微心慌。 第355章 全身上下,这张嘴最硬 翻译不止她一个,几个外商也不要她全程陪同,叶识微刚想休息会儿,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叶老师?”徐挽宁来时并不知道会遇到她,有些惊喜,“刚才见你在工作,没去打扰,忙完了吗?” 叶识微笑着点头。 “如果深深知道你在这里,今晚肯定哭着闹着都要跟着来。” “深深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学习呢?”叶识微是他的辅导老师,自然最关心他的功课。 “这点我不是很清楚,你不在时,深深的功课都是大哥负责的。”说起这事儿,徐挽宁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云深既然喊她一声妈,功课的事,她自然该操心。 结果陆夫人却说:“深深这个年纪的孩子,连狗都嫌,辅导功课会影响你们的母子感情,做坏人这种事,交给湛南就行,他是老师,教孩子比你有经验。” 叶识微知道深深的功课是陆湛南负责,只点头笑了笑。 结果徐挽宁却笑道:“大哥今天也来了,我带你去打个招呼,你要是想了解深深的功课情况,问他就可以了。” 叶识微愣了下。 “不用了,我还有些工作,晚些再说。” 从答应做陆云深家教开始,她就掉进了坑里。 一步三个坑,她可要躲着点。 可能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徐挽宁回到陆砚北身边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小叶老师有点怕大哥啊?” “有吗?”陆砚北笑道,只是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二哥、二嫂!”谢放居然也来了。 这样的金融峰会,邀请谢家很正常。 只是谢放今天穿了身白色西装,把自己搞得和白马王子一样,还系了个红色领结。 简直骚包! 晚宴舞会开始前,主办方致辞,叶识微站在几个外商边上,尽职尽责做着翻译工作。 开始后,有男士邀请女士跳舞。 陆砚北和徐挽宁是夫妻,自然没人盯着他俩。 谢放拿手机录视频,正和江曦月聊天。 倒是有些女士曾试图来邀请陆湛南共舞,被他拒绝了。 陆砚北抵了抵他的胳膊,示意他朝一处看去。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冲着叶识微说了什么,一只手放在身后腰部位置,略弯腰,右手伸出,做出个邀请姿势,叶识微似乎犹豫了数秒,将手递了过去。 两人滑入舞池。 徐挽宁没想到叶识微竟会跳舞,长裙好似一朵黑色玫瑰,在她脚下绽放。 只是玫瑰花刺,却刺痛了陆湛南的眼。 陆砚北偏头就看到大哥摘了眼镜在低头擦拭。 “怎么不看了?” “刺眼!” 陆砚北笑出声。 “这个外国小伙子,好像是某个大集团的继承人。” “外国人有什么好的。”陆湛南直言。 “至少,比你年轻。” “……” 这句话,很扎心! 陆湛南是陆家老大,做大哥的,自然从小就稳重些,加之博士毕业就留下任教,年纪轻轻就学了副老成的模样,再反观那个外国人,年轻、帅气,浑身都散发着朝气。 什么都能比,唯独年龄。 一舞结束,男人还吻了吻她的手背。 陆湛南咬紧腮帮,浑身都不舒服。 就连谢放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二哥,大哥怎么了?”谢放低声问陆砚北。 “年纪大了,更年期。” 谢放一脸懵逼。 陆砚北拉着徐挽宁去跳了一支舞,以前在徐家,她没机会学这些,不太会跳舞,有些手忙脚乱,她觉得丢人,不想跳,陆砚北却不介意,“跟着我就好。” 两人恩爱亲昵,惹得众人羡慕。 这一幕落在陆湛南眼里,就更加刺眼。 心里不舒服,他喝了点酒。 都说酒能消愁,只是烈酒入喉,嗓子热,浑身都燥哄哄的 余光瞥见叶识微朝后面休息室去时,抬脚跟了上去。 走廊上,隔着一段距离,他不知她在和谁打电话,声音甜腻,似乎是在哄人,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陆湛南。 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僵在唇边。 一条走廊,两人间还隔着一盆天堂鸟。 他的眼神热切,笔直地看着他。 叶识微攥紧手机,她要重新回到晚宴现场,必须从他身旁经过。 一步步走近, 她看到他抬手松解西装外套的纽扣,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暗色西装的映衬下,显得极白,他和陆砚北不同,他没去当过兵,大半辈子都在学校里浸染,浑身透着股养尊处优的艺术感。 走到他面前时,叶识微笑了笑。 “陆先生,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那笑容,冷淡又不失礼貌。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叶识微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脱口就说了句,“什么?”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叶识微转身想走,手腕却忽然被他攥住。 他的手心太热。 烫得她呼吸一沉。 下意识挣扎,“你做什么?有人来了。” “你害怕?” 脚步声更近了,叶识微更加用力试图甩开她。 陆湛南目光有些深,抓着她的胳膊往一侧走,另一只手打开一扇门,将她带了进屋。 门砰的一声关上! 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 屋内很暗,借着从窗户渗透进来的霓虹和月光,勉强能看出这是间休息室。 “陆湛南!”叶识微皱眉。 她整个人被陆湛南压在门上,两人身子并未靠近,但是他周身散发的热气却从四面八方涌来,惹得她心脏噗通乱跳。 “你终于不再叫我陆先生了?”被酒水浸透的嗓子,嘶哑又低沉,极具诱惑力。 “我还有工作,你让我出去!” 叶识微想走。 太危险了。 这样的环境,这个男人的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像是要把她吃掉。 “小点声外面有人,你现在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你……”叶识微被他气到了。 黑暗中,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逐渐往下,指腹滑过她的手背,撩起一层酥麻感,有点痒。 顾及外面有人,她不敢发出声音。 轻咬着唇,想躲。 可下一秒, 手已被他扣在了手心。 陆湛南低头,灼烫的气息在黑暗中好似带着火星,一点点灼烧到她脸上,“你就这么怕被别人发现我俩的关系?” “我们之间没关系。” 陆湛南低笑,“全身上下,你就这张嘴,最硬。” 第356章 若想欺负你,你无法抵抗 叶识微被陆湛南这话气得呼吸急促。 他这张嘴都能把死人从棺材里给气出来。 他低声笑着。 身上有股淡淡的乌木沉香,和浓郁的酒水交织,混杂成了一股奇异又撩人的味道。 叶识微后背紧贴着门板,不敢乱动。 熟悉的味道,总容易让人陷入回忆,心乱情迷。 外面的脚步声停止了。 她以为没人了,终于可以出去,却想不到竟传来男女调情的声音。 “唔,你坏,别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女人声音娇滴滴的,似是能掐出水。 “没关系,没人来!先让我摸一下。”男人声音中夹着粗喘。 “别这样嘛!” “宝贝儿,乖一点,你身上好香啊,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你坏!” “你不就是就爱我对你使坏吗?” 令人羞耻的对话,让叶识微面红耳赤。 她和陆湛南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跟我待在一起,你很紧张?”陆湛南压着声音问。 “我没有。”叶识微嘴硬着。 可她忘了,陆湛南此时还抓着自己的手腕。 黑暗中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开始被无限放大,她感觉到禁锢着自己手腕的热源消失了。 刚松了口气,他的指腹忽然滑过她的手背。 温温热热,酥酥麻麻。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脏上狠狠刮了一下。 一瞬间,心跳蠢动。 黑暗中,她依稀看到陆湛南微微弓着腰,又往前凑近了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几乎拂到了自己唇边。 她试图移开脸,却不曾想…… 下一秒, 下巴忽然被他捏住,目光相抵的一瞬,两人鼻尖轻蹭了下。 他的鼻端散着热气,烫得人心慌。 “陆湛南!”她伸手抵在他胸口,试图推开他。 “你不是说不害怕吗?不害怕,你躲什么?” “我没躲。” “是吗?” 刻意拖长的尾音,好似带着缠绵撩人的勾子。 惹人心悸。 此时的陆湛南太危险了。 像是黑暗中蛰伏的野兽,会把她一口一口吃掉。 叶识微也顾不得外面还有人,手脚并用,试图把他推开,只是他力气太大,长腿挤进,竟将她的腿压住,他整个身子压过来,将她抵在门上。 这样的姿势, 有点羞耻! 亲密无间,却又暧昧异常。 他捏住她的下巴,稍一偏头,叶识微本能屏住呼吸…… 预期的吻,没有落下。 陆湛南低笑着,“你不是挺能装的,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那你在害怕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想对你不轨,很容易。” 这句话,何其嚣张狂妄! 外界都传,陆二爷才是个狠角色,陆家老大是教授,特别斯文。 其实这兄弟俩骨子里很像。 可他若是撕了这层伪装。 简直就是个斯文败类! 话音落下,陆湛南忽然撤身离开,又低声说了句: “以后不要跟别人跳舞了。” 叶识微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 “你的舞跳得太差,影响观感。” 方才的那点旖旎暧昧,被彻底打散。 陆湛南的这张嘴真的…… 很毒舌! 迟早有一天,她得拿东西,堵住他的嘴! 她咬了咬唇:“觉得我的舞跳得很差,你可以选择不看。” 叶识微转身,拉开门的瞬间,外面响起女人的尖叫声,衣不蔽体的女人钻进男人怀里,两人略显面色潮红。 正在兴头上,皆臊得面红耳赤,立刻跑开。 叶识微站在门口,也有些尴尬。 她伸手整理衣服,调整呼吸,就听到身后屋里的人说道: “我倒是想不去看你。”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叶识微思绪被猛地拉回从前。 那时,陆湛南教她功课,而她托着腮,就爱盯着他看,他会很严肃地说:“你能不能别看我。” 她当时就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从前的记忆开了闸,好似洪水般涌入大脑。 她甚至想起了他摘下眼镜、脱下衣服时,喉结滚动,情难自禁的不正经模样。 这个狗男人。 分明是故意的。 叶识微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微红的脸蛋,强行压下内心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晚宴现场。 —— 陆砚北在和人聊生意上的事,徐挽宁则被几个不熟的贵妇太太缠住了,见着叶识微急忙冲她挥了下手,借着了解孩子功课为由,摆脱了那些贵妇。 “这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刚才一直在找你。”徐挽宁打量着她,“小叶老师,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 叶识微想起方才的事,有点心虚,生怕被徐挽宁看出些端倪。 “你的脸很红。” “大概是屋里暖气太热了。” “屋里确实很热。”徐挽宁穿着抹胸长裙,陆砚北还觉得她穿得少,但厅内暖气太足,尤其是跳完一支舞,她竟出了点汗。 谢放正坐在角落,抱着手机,在和江曦月聊天。 徐挽宁带着叶识微坐到了他附近。 舞池内,还有人在跳舞。 一个穿着金色亮片短裙的女人,身材火辣,勾腿,摆腰,扭胯,极致诱惑。 不仅吸引了在场诸多男士的目光,就连徐挽宁都看得羡慕,向叶识微夸赞她身材好又会跳舞。 那人连跳了三支舞,全场喝彩。 一支舞结束,许多男士跃跃欲试,想当她的舞伴。 “也不知接下来,谁有这个荣幸和她跳舞。”徐挽宁笑道。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眼波流转,环顾全场后,竟直接朝着她这边走来。 这边,一共就三人。 唯一的男人就是…… 谢放! 敢情,她是冲着谢放来的? 谢放生了张极漂亮的脸,素来招人喜欢。 徐挽宁托着腮,倒像在看戏。 “谢公子。”女人走到他面前,因为刚跳完舞,脸上还带着抹潮红,十分诱人。 谢放抬眼看她,“你是谁?找我有事?” “我们见过的,你可能是忘了。” 谢放皱眉想了下。 桃胶?陶娇! 谢放不记得她这个人,但是对这个名字却很有印象。 之前在赛车场,撺掇江曦月比赛的人就是她。 只是她那时穿着赛车服,与现在的模样相差甚远。 谢放可没忘,当初她是如何想让江曦月出丑的。 陶娇从他表情看出,他已经想起了自己,她面露娇羞,声音更是媚得好似能滴出水。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和我跳支舞。” 第357章 谢放“失身”? 谢放只看了她一眼,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上流社会,经常有舞会,谢放又是个爱玩的,怎么可能不会跳舞。 只是不想跳而已。 或者说,不想和她跳而已。 周围不少人都在观察他们,听到谢放这话,忍不住摇头。 其实谢放可以找很多理由,譬如说自己累了,说不会跳,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故意不给人家小姑娘面子。 陶娇轻咬红唇,觉得有些尴尬。 徐挽宁不知他们间有何恩怨,瞧着小姑娘尴尬,本想帮她解个困。 还没开口,就听她说道: “谢公子是担心江小姐误会吗?” “我只是想邀请你跳支舞,又不做其他的。” “就算江小姐在这里,我相信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爱吃醋的人。” 徐挽宁愣了下。 这话听着, 怎么婊里婊气的。 谢放本就是个直性子,这话听得他不舒服,冷笑道:“跟她没关系,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你跳舞,听清楚了吗?” 陶娇紧咬着唇,脸色微白,似乎委屈极了。 那模样,倒像是被欺负了。 谢放无语。 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起身,和徐挽宁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只是陶娇却忽然端起一旁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谢放刚和徐挽宁说再见。 一转身,竟不知陶娇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微蹙着眉。 她似乎也被吓到了。 手指一抖, 半杯酒竟洒到了谢放的衣服上,他今天偏又穿了身骚气的白西装,红色的酒水落在上面,十分醒目。 “啊——”她惊叫一声。 急忙放下酒杯,伸手去帮他掸衣服上的酒水。 谢放无语! 我被你泼了一身,我都没叫,你反而叫得像只尖叫鸡! 你鬼叫个什么玩意儿啊。 要叫也该我叫。 “谢公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刚才似乎惹你生气了,想端杯酒给你赔罪,我实在没想到会把酒泼到你衣服上。” “你别碰我!”谢放蹙眉。 “啪——”一声,将她的手挥开! 陶娇愣了下。 因为谢放挥开他的表情。 很嫌弃。 好似自己是什么垃圾一般。 “娇娇,你在做什么?”一个中年人跑过来,将陶娇拽到自己身边,又跟谢放连声道歉,“谢公子,我女儿可能是喝多了,您别介意,我马上让人送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不用。”谢放暗叫倒霉。 “谢公子,我先带您去后面休息室处理一下。” 叶识微也算主办方的工作人员,领着谢放朝休息室走。 在场的,都是人精。 陶娇那点小把戏,众人心知肚明。 无非是想引起谢放注意罢了。 跟江家的小姐抢人,挺有本事的。 谢放离开后,陶娇的父亲拽着她到了四下无人处,低声警告她,“你别去招惹谢放了,他有女朋友!” “依着他的性子,若是惹他不快,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给面子。” “今晚你已经够丢人了!” 陶娇低头不语。 她就是有些不甘心。 自己喜欢了谢放那么多年,为了他,去学赛车,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离他近些,可他偏喜欢上一个不会玩车的人。 陶家有点小钱,不然也无法支撑她玩赛车。 论实力,却又比不上淮城江家。 谢放和江曦月恋情曝光,得知她竟是淮城江家的小姐,她知道,自己比不上。 就算心有不甘,也没办法。 只是深入了解才知道,她不过是江老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一个孤儿罢了,算不得什么江家人。 她自然又觉得不服气了。 得知谢放可能会来参加晚宴,她才央着父亲带自己来,卖力跳舞也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可也没想到他会当众那么果决地拒绝自己。 陶父蹙着眉,“女孩子家的,和男孩子一样跑去玩赛车也就罢了,今晚还穿成这样,你赶紧给我回家,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 —— 叶识微带谢放去处理衣服上的酒渍,路上遇到陆湛南。 “你衣服怎么了?”他语气平静,目光相遇,就像在看陌生人。 叶识微暗自咬牙! 狗男人! 究竟是谁能装。 “别提了,真倒霉。”谢放和他抱怨了几句。 谢绝了主办方提供的衣服,直接开车回家。 本以为就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徐挽宁还开玩笑地给江曦月发信息: 【小姨,小姨父今晚“失身”了。】 江曦月收到信息后,愣了好几秒。 失身? 他的身子不是给自己了吗? 还能去哪儿失身?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湿身。 她觉得徐挽宁学坏了,居然跟她开这种玩笑。 不过热恋期就开始异地恋,江曦月心里也是想念他的,工作回到家,常常坐在屋后的荷花池边发呆。 老爷子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自从谢放回京,自家姑娘的魂儿就好似跟着他走了。 长得漂亮的男人啊,就是个妖精! 会勾魂! 老爷子挥手打发她:“快年底了,京城那边也有些业务要处理,你不是还有几个客户在那边吗?你去趟京城。” “爸,您认真的?”江曦月喜出望外。 “我不反对你和谢放交往,但你也要记得工作!别为了个男人,连工作都忘了。” 江曦月伸手抱住江老,“谢谢爸。” 江老咳嗽两声,“那个……你和谢放交往时,也要注意分寸!” “你是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我怕你吃亏。” 江曦月笑容僵在唇角。 江老至今还以为,自己女儿和谢放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阶段。 他哪里知道…… 再没分寸的事,这两个人也干过! 江曦月知道这几日谢放在参加金融峰会,会议要持续三天。 她特意挑着会议结束那天,下了飞机就拖着行李守在了举办峰会的酒店大堂。 大堂里有几个记者,还有个熟人。 陶娇。 谢放或许不记得她了,但是江曦月却对她印象深刻,身材火辣,又是情敌。 她坐在沙发上,手边搁着一个包装袋,印着某个男装品牌的logo。 情敌相见,总是分外眼红。 两人中间隔了两三米,彼此不熟,也没必要打招呼。 谢放在会场内已经快睡着了,最可笑的是,父亲让他参加会议,希望他多接触一些青年才俊,又怕他中途溜了,特意让陆砚北盯着他。 而陆砚北也是个魔鬼。 居然把自己夹在了他和陆湛南中间。 我了个天爷啊——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第358章 白日宣淫,你很想要我? 许多人羡慕谢放和陆家兄弟关系好,可是被他们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简直窒息。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夹心饼干。 陆湛南来这种会议,本就不正常。 他大概是当老师上瘾了,还盯着他,让他做笔记。 谢放咬牙,气得想把笔扔了: 我又不是你的学生!开个会而已,你还让我做笔记? 他想把笔记本甩在陆湛南脸上,潇洒离开。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陆湛南近来似乎心情不太好,他不敢反抗。 只能像个小学鸡一样,乖乖做笔记。 他上学时,也就高考前如此认真过! 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笔啊,下笔就忘了字该怎么写。 结果陆湛南还指着他的笔记说:“前瞻性的瞻写错了,逻辑两个字也不对,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高考作弊了。” “话说,江曦月的曦字不太好写,我怀疑你连女朋友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谢放被噎得说不出话。 谁不会写【曦】字,他会! 结果,写了一半,还真不会写了。 真特么丢人! 想找陆砚北求助,结果他却抱着手机,在和徐挽宁发信息!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陆砚北不知道晚宴那天大哥受了什么刺激,回家时心情就不太好。 大概是和小叶老师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且持续三天的会议,叶识微愣是连正眼都没瞧他。 ——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谢放上学时就是踩着点到教室上课,下课铃一响,绝对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这次会议也一样。 刚结束,就往外冲。 恨不能赶紧逃离这个龙潭虎穴。 刚到酒店大堂,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只觉得喉尖一热,大步朝她走过去! 江曦月和陶娇几乎是同时起身的。 陶娇攥着包装袋,刚想走过去,江曦月已经快步走向谢放。 谢放几个跨步上前,便把她搂进了怀里! 蹲在大堂的记者们纷纷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 “什么时候来的?”谢放没想过她会来,紧紧搂着她,不愿松手。 “两个小时前下飞机的,在这里等了你大半个小时。”江曦月把头埋在他怀里。 “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你。” “知道你忙。” “我不忙,一点也不忙。”原本被父亲派来开会,不用处理公司的事,他以为能清闲些,结果却遇到陆湛南这个魔鬼,还不如去上班。 “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这次的会议晟世也参加了,我打个招呼再走。” “跟二哥打招呼?”谢放冷哼,“陆家兄弟都是魔鬼,甭理他们!” 谢放一手牵着她,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外在走。 江曦月甚至没来得及和陆砚北打声招呼就被谢放拽走了。 酒店大堂里,记者们还在感慨:“谢公子和江小姐感情真好,看来是好事将近了,可能今年陆家办酒,明年就轮到谢家了。” 陶娇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包装袋。 里面装着一套她为谢放准备的西装。 因为自己上次把酒洒到了他身上。 可没想到江曦月今天来了。 她不是在淮城吗? 故意挑着这个时间赶来的?非要在她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恩爱的戏码。 其实是故意来宣示主权的! 就像之前赛车场上一样,说自己不会玩赛车,结果开得很不错,居然还赢了她。 扮猪吃老虎,真有心机。 江曦月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和谢放离开酒店后,打算先把行李送回家里再去吃饭。 两人刚进门,门一关,行李箱被无情地落在了门外。 谢放把她抵在玄关上,低头去亲她。 有些强势霸道。 甚至不给江曦月回应的余地,只管蛮横地掠夺。 江曦月觉着快要窒息,呜咽着伸手推搡他。 谢放皱了皱眉,抬手将她不安分的手反剪到了头顶,死死按在门上。 江曦月身子软了,脑袋昏了。 也不知吻了多久,谢放动作这才温柔下来。 他的吻还在她唇边流连,呼吸急促热切。 “你不该过来的?” 江曦月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有点哑,疑惑地闷哼一声:“你不希望我来?” “想啊,但是我更怕自己舍不得让你走。” 江曦月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去亲他。 回应她的, 又是一阵让人不能喘息的吻。 气息纠缠,两人挨着碰着,身子是热的,浓烈得好似化不开的炎炎夏日,此时就是一阵凉风刮过,吹起的也是连天的燎原火。 让江曦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 冬日的阳光很缠绵,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 好似无骨般温柔。 门口,行李箱孤零零地在寒风中伫立着。 屋内,两人意乱情迷,衣衫半褪。 江曦月被推到了客厅沙发上,整个人都被谢放压在身下,身子软得一塌糊涂。 谢放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浅喘低吟,道不尽的风情。 他支着身子,一路吻下去,灼热的指尖,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抚上她略显冰凉的腰肢。 她身子轻颤,忍不住发生一声低喘。 谢放眸子像是染了血,恨不能要把身下的人一口吃掉。 江曦月都想着: 完了! 他俩为什么总是白天干这种事啊。 这算不算白日宣淫? 可是衣服都脱了,她也感觉到谢放的身体变化,他却突然起身,问了下洗手间的位置,一头钻了进去。 江曦月躺在沙发上,一脸茫然。 过了数秒,里面竟传来某人低低的喘息声,她才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谢放,你这浑蛋。 你把我身上都亲完了,衣服都脱了,你居然跑了,不做了? 女朋友在身边,你跑去洗手间解决? 你怕是有什么毛病! 等他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 “谢放,你……”江曦月已经穿好衣服,有点莫名恼火。 “这次地点不对,家里没东西。”谢放解释。 上次是在酒店,一般酒店都会准备些,他还是个有分寸的,虽然心里想,也不愿一时情迷,在两人都没准备好的时候就要孩子。 江曦月秒懂,脸忍不住红了红。 这里是江鹤庭的房子,他又是个单身,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喜悦,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江曦月瞠目结舌。 到底是谁想要,怎么说的好像是她欲求不满一样,“怎么叫我很想要你,我……” “你不是因为没做完,在生气?”谢放又不是傻子。 江曦月语塞,谢放平时有点憨憨的,此时却逻辑清楚,条理分明,她根本无法反驳。 “下次,我会把东西准备好,你想做几次都行。” “……” “你一个人住这里我不太放心,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住?” 谢放挠了挠头发,打量着屋子,“这里的装修是谁搞的?” “鹤庭弄地。” “真丑。” 江曦月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如果被江鹤庭知道,自己的审美被谢放给鄙夷嫌弃了,怕是能活活气死! 第359章 栽赃,有针对性的攻击 江家回淮城有段时间了,屋里没有吃的喝的,谢放陪着江曦月去超市买了点食物,结账时,他瞥见收银台附近货架上的套套。人 “拿两盒?”谢放询问江曦月。 江曦月此时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问我了吗? 再说了,周围有不少人,你是真不害臊,不知羞啊, 然后,他就看到谢放将某个型号的套套,全都塞进了购物车。 她压着声音,“你买这么多干嘛?” “放心,总能用得完,又不会浪费。”谢放说得信誓旦旦。 这么多?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放是个重欲的人。 若是没有第一次,谢放对男女间那点事还真不感兴趣,一旦开了荤,吃上肉,尝过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儿,谁还想当和尚啊。 他又是个直性子,自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江曦月觉得脸上像是发了烧。 这一夜,谢放没走。 反正江家人皆不在,又不似在淮城时,高烧刚退,某人难免放肆些。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儿。 江曦月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在这种事情没那么扭捏害羞,终究还是随自己的心意来,有些时候,还很主动。 都是能折腾的主。 从晚上九点多开始的。 客厅、卧室—— 这个晚上加起来,可能都睡不够四个小时。 天光亮眼时,谢放还不甘心,他在这件事上,似乎总在憋着一口气,像是要暗暗证明什么,非要弄得她一遍遍求饶,方才罢休。 直至江曦月手机响起,让她没想到的是,联系她的,居然是叶识微。 “江小姐,听说你到京城了?” “对。” “我这段时间接触了一些海外的企业家,其中有两位外商太太对江氏的珠宝很感兴趣,您有空吗?” 原来是给她拉客户的,江曦月和她约了时间。 约莫九点多,谢放的助理小赵来了,给他送了些衣服。 他又不傻,猜得出这两人昨晚定然是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笑得十分欣慰。 他们家小老板,真是有出息了。 普天同庆。 小老板终于破处了! 小赵抬头望了望天空。 突然之间,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而慈祥的笑容。 江曦月被他折腾得够呛。 去公司时,腿还是软的,她想不到谢放精力如此旺盛。 接下来的两三天,江曦月以工作为由,故意躲着他。 若是每天都这么折腾,自己就是有九条命,都要折在他手里。 叶识微给江曦月介绍了客户,谈成了两笔生意,为了感谢她,江曦月本想给她送些东西,她不愿要。 “东西不收,那我请你吃饭,你总不能再拒绝我。”江曦月笑着看她。 叶识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饭,大抵有些无趣,江曦月又把徐挽宁叫上了。 彼此都熟,三人逛街买了些东西,徐挽宁要给家里两个小家伙添置些过冬御寒的衣服,江曦月没孩子,除了哪件好看,给不出其他意见。 倒是叶识微,给了不少参考建议。 江曦月调侃道:“叶姐,上次买零食也是,感觉你好会照顾孩子。” “相比宁宁这个新手妈妈,你倒更像个生过孩子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宝宝。” 江曦月就是开玩笑。 可徐挽宁却注意到,叶识微表情有些微妙。 三人出发前往订好的会所餐厅,江曦月担心徐挽宁和叶识微提前来结账,所以刚进会所,就直奔收银台,先拿卡刷了一千块钱在这里,多退少补。 正当三人准备进包厢时,却碰见了熟人。 是陶娇。 大冷的天,她穿着貂皮大衣,挎着名牌包,身边还围着一群人,皆是年轻男女。 “江小姐,好巧啊,又遇到了。”她笑着打招呼。 徐挽宁和叶识微互看一眼。 这不是之前晚宴上的女人…… 居然会认识江曦月? “是挺巧的。”江曦月和她不熟,只是客气点头。 进入包厢,徐挽宁觉得好奇,便问她,“小姨,你认识她?” “见过,不熟。” “她对你有敌意,你可要注意点。” 江曦月点头应着。 她说不熟,但这位陶小姐可不这么认为。 在她们用餐途中,服务生敲门进来,给他们拿了瓶红酒。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点红酒?”江曦月皱眉。 “是我点的。” 说话间,陶娇端着酒杯进了包厢,跟她同行的,还有个人,她仍穿着那身名牌貂,笑着走到江曦月面前。 “江小姐,我们之前有些误会,所以想过来敬你一杯,这瓶红酒,也是我送来给你赔罪的。” 江曦月是不愿理她的,想着徐挽宁、叶识微都在。 今天心情也好,不愿闹得难看。 只想快点打发她离开。 “我以茶代酒。”江曦月不喝她端来的酒,而是端起了自己的水杯。 陶娇也不在意,和她碰了下杯。 喝了酒,她又偏要贴着江曦月坐下,和她聊几句。 她说自己之前是有眼无珠,不该在赛车场上说那些难听的话。 情真意切,倒不似在说假话。 待了五六分钟,陶娇就带着人走了。 江曦月还特意起身送她,打量着她的衣服,夸她这身貂好看。 她也很得意,说这身貂皮二十多万。 看起来,倒像是十分熟络的好朋友。 “小姨,怎么回事?”徐挽宁皱眉,觉得这一出,闹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吃饭。”江曦月笑着。 约莫七八分钟后,包厢的门再度被敲开。 这次来的,不是陶娇。 而是几个警察。 亮明身份后,直接说:“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人涉嫌私藏du品,希望配合我们调查。” 藏…… 藏毒。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徐挽宁瞳孔微颤,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江曦月。 有人举报? 这就是有针对性的攻击。 她总觉得,这个人是冲着小姨来的。 第360章 反转,简直活见鬼了 警察来这样的地方,本就十分惹眼。 除了会所工作人员,还有不少消费者来围观。 全都挤在包厢门口指指点点。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会所里怎么会有人藏毒啊。”会所经理赶来,见到包厢里的三人,急得满头热汗。 “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来调查。” 警方推门而入才发现,一共三人。 竟牵涉到了陆家和江家。 如果真的搜出什么东西,怕是要在京城引起渲染大波。 “那也不可能是她们。”经理擦着脸上不断冒出的热汗。 “808包厢,不是这里?”警察反问。 经理点着头,都快急疯了。 就算这三人身上藏了什么违禁品,那也不能在他管理的会所出事啊。 经理还想和警方斡旋,警察已走向徐挽宁三人,“麻烦先站到一边,出示下证件,配合我们调查。” 徐挽宁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曦月。 “这是出什么事了啊?”伴随着一道娇媚的女声,陶娇裹着她那件昂贵貂皮大衣已站到了门口,看到警察,惊呼出声,满脸惊讶,“警察怎么来了?” 又不是专业的演员。 她的表情,造作又矫情。 不似真惊讶,倒像是来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说是接到举报,她们中有人藏毒。”门外围观的人低声道。 “不可能!”陶娇试图进屋却被警察拦在了外面,“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就算有人举报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既然有人举报,我们就不会视而不见。”警察说道。 “那也不可能是她们。” 徐挽宁、江曦月和叶识微三人已经起身离开餐桌,拿出证件配合调查。 她们三人尚且没说什么,倒是陶娇表现得异常激动。 “你们警察也太过分了,单凭一个举报就随便搜查别人吗?”陶娇表现得义愤填膺。 “陶小姐,谢谢你为我们说话。”江曦月冲她笑着,“配合警察调查,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 “那……”陶娇轻咬着唇,“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仔细了,还她们一个清白!” 很快,有个女警匆匆赶来。 两个男警察负责搜查三人的物品,女警则负责搜身。 徐挽宁今天家中两个孩子买了不少衣物,警方也是挨件搜查,当查到叶识微的包时,警方竟从里面翻出一包湿巾,还有两根奶酪棒。 徐挽宁家中有孩子,认得这是儿童专用的湿巾。 又看了眼身侧的叶识微。 她正接受民警搜身,并未在意包里被搜出了什么。 最后搜的是江曦月。 陶娇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女警将手伸进江曦月的衣服口袋。 空空而出! 她瞳孔倏地睁大。 怎么可能没有? 东西是她故意塞进去的。 她就是见不得江曦月故意在她面前显摆,扮猪吃老虎那般有心机,还装得天真无辜,她想让她难堪,吃点苦。 也让谢放看清她的真面目。 可是…… 东西呢? 搜查完,几个民警面面相觑,互相递了个眼色。 徐挽宁也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谢谢配合。”民警从三人笑了笑,“打扰了。 ” 经理长舒了口气,幸亏没查出东西,简直快把他吓出心脏病了。 倒是陶娇看到警察要走,有些着急。 竟脱口问了句:“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检查仔细了吗?” 民警挑眉,打量着她,“这位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检查仔细了,才能还她们清白,免得被有心人指指点点。” 大家都不傻,警察也懂。 陆家与江家皆是有权有势的家族。 难保不会被人质疑买通警方,故意放她们一马。 “警察同志,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一直没说话的江曦月忽然开口。 “如果您是想问举报人的信息,抱歉,我们不能透露。”警察直言。 “我不是想问这个。”江曦月笑着,“你们刚才说,是有人举报808有人藏毒,那曾经来过这个包厢的人,是不是都应该接受调查?” “包厢里,不是只有你们三个人?” “之前这位陶小姐带着她的朋友来找我赔罪敬酒,待了七八分钟,既然陶小姐说应该检查仔细,要不就把他们也查一下。” 江曦月眉眼弯弯,笑意温柔。 警方瞬间把目光投向陶娇那群人。 既然他们也在这个包厢待过,难保不是举报人错认。 陶娇及她那群朋友瞬间懵逼了,他们原本只是来看热闹。 结果倒好,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警察让他们靠墙站好时,有个男生嘴里还骂骂咧咧。 晃着身子、抖着腿,完全不配合。 那群人全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有股子张狂骄纵气,总觉得和警察对着干,还挺酷,都不是很配合。 当搜到一个男生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跑。 警察反应快,几个箭步追出去,将他撂倒,双手被反剪到身后,死死摁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放开!” 男生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 警察从他身上搜出几粒药丸,膝盖抵在他的后背上,怒声呵斥:“这是什么东西!” “感、感冒药?” “你确定?我们只要把药丸拿回去化验,马上就会得出结果,你知道对警察撒谎是什么后果吗?” “真的是感冒药!”男生狡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男生双手被反剪,疼得嗷嗷直叫。 最后说了句。 “是兴奋剂。” 和陶娇出来玩的这群人,平时都爱飙车,有几个会吃兴奋剂。 陶娇是第一次见警察抓人,动作迅猛,竟看呆了。 就连女警给她搜身,也显得格外配合。 很快,女警察就在她貂皮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找出包白色粉末,用塑料袋密封着。 她看了眼陶娇,将粉末交给另一位男警察,他打开,隔着一段距离嗅了下,又冲着领队的男人点了下头。 “这位小姐,麻烦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陶娇一听这话,傻了眼,张大嘴巴。 错愕得说不出半句话! 简直活见鬼了,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第361章 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 徐挽宁和叶识微几乎同时看了眼江曦月。 她正拿着开瓶器,在开红酒。 陶娇被吓得脸都白了,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浑身俱是冷汗,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直至警察要带她走,她才剧烈反抗。 “不是我的,这东西不是我的!” “可它确实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警察皱眉。 陶娇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屋里的江曦月,伸手指着她,“是她,是她陷害我!” 面目狰狞,声嘶力竭! 若是因为这种事被抓了,她就完了。 江曦月刚打开红酒,神色从容,笑着看她,“陶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呢?我陷害你?证据呢?” 她嘴角含笑。 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冰冷若寒霜! 江曦月脸上的笑容已说明一切。 她生得漂亮,轻扯嘴角,勾唇一笑,张扬又放肆。 神色镇定,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从容。 陶娇瞬间就明白了。 “是你,就是你……”她扭头看向警察,颤着手指指向江曦月,“警察同志,就是她害我,这东西也是她放到我身上的,一定是她!” 几个警察不说话。 陶娇急得眼眶微红,眼泪挂在睫毛上,一副可怜模样。 “陶小姐,说话要讲证据,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会告你诽谤!”徐挽宁忽然开口。 她跟了陆砚北这么久,端着架子训人。 也是气势十足! “我没有污蔑她,就是她陷害我。”陶娇那眼神委屈极了,“你和她是亲戚,你肯定帮着她说话!她就是有预谋地栽赃陷害我!” “陷害你?”江曦月冷笑,“我能有什么好处? ” 陶娇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周围人已经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行了,跟我们回去!”警察不想再纠缠,带着陶娇就要走。 却没想到,她竟忽然挣脱束缚,跑进包厢,恶狠狠地盯着江曦月:“你怕我抢走谢放,所以故意害我!” “什么?”江曦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凭你,也配跟我抢?” “你……” “警察在等你,还不走吗?” “就是你陷害我。” “你这么会甩锅,怎么不去当厨子!” 陶娇被气得脸都白了。 这句话若是从谢放口中说出,徐挽宁不会觉得意外,但是从江曦月口中说出来,她有点诧异。 小姨是和谢放相处时间太长,竟连说话风格都趋于同化。 江曦月的表情,从容无畏,好似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陶娇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看着就要被警察带走,脸涨得通红。 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恶狠狠地等着江曦月。 “真可笑,当初警察搜江小姐时,她说风凉话,还让警察搜得仔细点,自己被搜出毒品,就说别人陷害她,她怕是脑子有毛病!” 围观的人也开始嘀咕议论。 “室内暖气这么充足,还穿着貂皮大衣,也不怕把自己给热死!” “臭显摆呗,她这身貂应该值不少钱。” 貂? 陶娇忽然想起自己离开包厢时,江曦月还送她离开,摸着她的这身貂,夸她衣服好看。 难道,东西是那时候被她塞到了自己身上? 江曦月手机忽然响了,是谢放的电话,他最八卦,收消息也最快,得知女朋友出事,自然第一时间询问,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急忙询问她是否有事。 江曦月淡声笑着,“我没事,别担心。” 这个笑容,深深刺激到了陶娇。 陷害她,她要被抓,快完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个心机婊! 她浑身血液逆流翻涌,她的笑容,就好似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警察正想将陶娇带走,却没想到她像是忽然发了狂,猛地朝江曦月扑过去! “你害我,我要打死你!” 张牙舞爪,五官狰狞。 她恨不能用指甲一点点抓花她的脸。 “小姨。”“江小姐。”徐挽宁和叶识微几乎同时出声。 陶娇的手还没碰到江曦月,她忽然抬手,将倒入杯中的红酒直接泼在她脸上。 冰冷的酒水激得她浑身一颤。 追过来的民警已经将她直接按住! 她竭力挣扎,嘴里还不断说着:“江曦月,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 “究竟是谁陷害谁啊?”江曦月搁下酒杯,冷笑着看她。 “首先,我们不熟,今天才见了第三次面,我从没邀请你来我的包厢,是你不请自来,还给我送了红酒赔罪。” “我是有预知未来的功能吗?知道你会来,提前准备栽赃陷害你?” “如果真是我陷害,举报电话也该是我打的,我为什么要举报自己,我应该直接举报你啊?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拉下水?还是我料定你一定会来围观?” 江曦月条理清晰。 一条条陈列。 显然,江曦月栽赃,根本站不住脚! 倒是陶娇主动送酒赔罪的行为,更加让人怀疑。 “再说,谢放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何必要跟你抢?” “是我的男人,即便我不争不抢,他也是我的。 ” “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屑和其他女人争抢他,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少,但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陶娇被警察控制着,无法乱动。 红酒挂满她的脸,弄湿了她名贵的貂皮大衣。 又被江曦月这般冷嘲热讽,气得张狂大叫。 那眼神,恨不能啃其肉,食其血! “陶娇,我本想给你留点脸,既然你给脸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江曦月本不想说这么多,只怪她不依不饶。 “就是你害我!”她大喊大叫。 “那就让警方去查,我身正自然不怕影斜,可我担心……”江曦月笑着看她,“你禁不住查!” “啊——”陶娇气炸了。 冲过去还想打她,甚至撺掇她身边那群朋友。 这群人平时在外面骄横跋扈,也不服气,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不愿跟警察走,甚至觉得和警方对着干,都是种值得吹嘘炫耀的资本。 陶娇几声吆喝下,一群人就往屋里冲。 第362章 动手,是个狠人 毫无预警,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 来的民警人数不够多,根本拦不住冲进包厢的那群人。 他们更想不到: 这群年轻人如此张狂,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动手。 “都给我住手,不许动!”警方一边阻止,又高声呵斥! 但那群人,好似充耳不闻。 经理吓疯了,急忙呼叫保安! “小叶老师。”徐挽宁觉着叶识微是个端庄典雅的妙人儿,看着有人冲进来,自然下意识想护住她。 却没想到叶识微动作更快,竟把她扯到了身后! 紧紧护住。 随后,一脚踢过去,竟把冲向江曦月的一个男生,直接踹翻在地。 又一个漂亮的侧踢。 嘭的一声,又一人被踹倒! 江曦月都被吓了一跳。 当会所的保安冲过来时,就看到一个端庄漂亮的女人正拿着酒瓶往一个男人头上砸。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咣——”的一声。 男人脑袋开了花。 一瞬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徐挽宁和江曦月皆愣在原地。 倒是没想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叶识微,动起手来,竟是个狠人。 看着明明那么端庄优雅啊! 这年头打架,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刚才还叫嚣着的那群人瞬间都怂了,竟无一人再敢往前冲。 而脑袋被开瓢的男生,摸了摸自己的头,触碰到了血,竟吓得脸都白了,叫嚷着周围的小伙伴说他脑袋被砸了。 吓得就差叫爸喊妈妈了。 叶识微此时就属于不要命那类,陶娇身边那群人算是被唬住了,随着会所保安过来,场面随即被控制住。 “小叶老师,你没事?”徐挽宁被她护在身后,自然十分安全。 “我没事。”叶识微冲她笑了笑。 “吓死我了,你胆子也太大了,真不怕他们冲过来啊。”而且对方都是男生,若是不管不顾,她难免会吃亏。 “都是些孩子,又不是真正混社会的,很容易被唬住。” “你还见过真正混社会的?” “……” 徐挽宁觉得这位叶老师身上很多迷。 ——陆家老宅陆砚北原本正在家陪着陆呦呦玩耍,听说有人举报,徐挽宁被警察搜身,担心出事,准备出门去看看情况。 陆夫人怕他着急,晚上开车容易出事,特意让陆湛南陪着他。 结果还没到会所,就听说她又跟人打架了。 “什么,动起手了?”陆砚北头疼地捏了捏眉头,“还把人脑袋开了瓢?” 陆砚北挂了电话,面色凝重。 陆湛南开着车,低声笑着:“看不出来啊,弟妹还是个狠人?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跑出去跟人打架?还把人脑袋打坏了?” “不是宁宁动的手。”陆砚北直言。 “江家小姨?”陆湛南只知道徐挽宁出去,是受了江曦月的邀请。 “是小叶老师。” “……” 陆湛南攥着方向盘的手,忽地收紧。 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陆砚北咋舌道:“看不出来啊,小叶老师平时那么优雅稳重,竟会打架,还用酒瓶把人脑袋打开了花。” 陆湛南一脚油门,车子直接飞了出去! 只是两人还没到会所,就收到电话,说是她们三人已经被警察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一则是因为打架;二来毕竟搜出了毒品,所有相关人员需要进行尿检。 “大哥,我觉得小叶老师似乎不想理你。”陆砚北打量他。 兄弟俩虽然相爱相杀,时常拌嘴。 但在陆砚北心里,陆湛南这个大哥的分量很重,也觉得该有好姑娘才配得上她。 叶识微固然不错,但对方若对他没意思,又何必强求呢。 “大哥,听说过一句话吗?强扭的瓜不甜。” 陆湛南直言:“但是强扭的瓜,也解渴。” “你饥渴到这种程度了?” “……” 陆湛南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弟弟噎得说不出话。 去警局的路上,陆砚北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段视频,不知是谁在会所里录制的,刚好是叶识微打架时的模样。 陆砚北反复看了两遍,“小叶老师似乎是跟谁学过?虽然会的招式不多,却很标准。” 陆湛南:“大概是老师教得好。” “那她的老师身手应该很不错,才能把她教得好。” “多谢夸奖。” 陆砚北被噎住,没再说话。 他是真的好奇,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当他们到警局时,谢放早已来了。 徐挽宁等人正被警方单独询问做笔录。 陶娇的父母也来了,正跟警察解释,说他们的女儿多么乖巧,肯定不会私藏那种脏东西,陶娇的手机都被没收了,父母不知内情,自然觉得女儿是冤枉的。 “东西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还有假?”谢放消息灵通,虽不在场,但现场发生的事,已了解大概。 他怀疑,是陶娇栽赃不成,反而把自己坑进去了。 她的父母居然还喊冤。 “谢公子,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人栽赃陷害她?” 陶母反驳。 “那你们怀疑是谁栽赃?”谢放反问。 不言而喻,自然是江曦月了。 陶家父母不敢直说,毕竟陆家兄弟也来了,陆家与江家又是姻亲。 谢放倒是冷笑一声,“我还怀疑当初那通举报电话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没想到反而坑了自己,真是活该。” “谢公子,你说话要注意点!”陶母急眼了。 “那也请你们说话注意些,真相如何,警方会调查清楚的,别急着喊冤,我们家曦月、二嫂她们无辜被牵连,我们都没喊冤。” “你们倒是冤枉了?” “敢情,只有她无辜,比窦娥还冤呗!” 陶母气的咬牙,“谢公子,您这话未免太刻薄,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你们说话挺可笑的,没理还要争三分,我既然占了理,为什么要饶人?” 他们喊冤,就是想让警方调查江曦月。 只允许他们泼脏水,还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进了警局,不比在会所里。 江曦月并没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据实相告。 她察觉到陶娇往她身上塞东西了,但她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想着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借着看她貂皮大衣的间隙,将东西塞回了她内侧口袋。 “所以,那包东西的确是你放在她口袋的?”警察再次确认。 “对。” 江曦月点头。 警察对前因后果有了大致的了解,陶娇就算嘴再硬,也容易被撬开。 第363章 她的心肝宝贝,是个孩子 陶娇到了警局,已经慌了神。 从尿检开始,她和那群朋友就被吓疯了。 他们平时没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尿检肯定会出问题。 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此时还咬死了说,没见过那包东西。 警察直接说:“江曦月那边已经承认,这包东西的确是她放在你身上的。” “本来就是她陷害我,我真的不知情!”陶娇情绪忽然激动。 “所以说,在我们搜身之前,你定然是没碰过这包东西的,对?”询问的警察紧紧盯着她。 陶娇心虚,甚至不敢直视警察的眼睛。 闷声点头道:“对,我没碰过。” “那上面定然不会出现你的指纹,毕竟你没碰过。” 陶娇脑子里一团乱。 指纹这个词冒出来时,她的脸都吓白了。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江曦月,今晚所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任何计划,都是她一时兴起,头脑发热,只想让江曦月吃点亏,压根没想到什么指纹。 更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警察见她愣神不说话,忽然提高声量:“陶娇! ” 一身呵斥! 把她吓得腿软。 “你做的事情,我们全都掌握了,现在让你自己说,是给你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警察拿出了审问常用的话术,“若是等我们把证据拿出来,你想开口就迟了!” 陶娇早已被吓得肝胆俱裂。 一旦指纹被查出来,她就无从抵赖了。 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将无所遁形! 她忍着牙颤,终于松了口,“东西是我塞给她的。” “为什么这么做?”警察追问。 “我讨厌她。” “……” “明明那么有心机,故意在我面前拉着谢放秀恩爱,扮猪吃老虎害我出丑,我就是想看她丢人。”陶娇咬牙,眼底露出一抹恨意。 询问和做记录的民警互看一眼。 觉得挺可笑。 不过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犯罪理由都听过,也不觉得稀奇。 “那你这包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就……一个朋友给的?” “哪个朋友?” 查出这种东西,警方自然要寻根究底。 而且这包东西纯度很高,在京城还没见过,陶娇这件事算是闹大了。 警局的另一边陶家父母甚至叫来律师,给女儿喊冤,结果警察却说他们女儿的确犯了法,虽然持有毒品的克数极少,按照规定需要拘留审问。 她的母亲一听这话,当时就急火攻心,晕倒了。 被抢救回来后,就一个劲儿掉眼泪。 而且陶娇不仅涉嫌非法持有违禁品,栽赃陷害,甚至还怂恿他人聚众闹事,几项罪责加起来,足够她喝一壶了。 陶母被气得死去活来。 甚至扬言,恨不能从没生过她。 谢放则询问警方:“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女朋友,可以带她回家?” “很快,请稍等。” 还有些细节,警方需要询问江曦月。 徐挽宁出来的比较快。 反而是叶识微,因为涉嫌打架,警察还在对她进行问话。 她的包甚至还在徐挽宁手里攥着。 一行人在警局等待的间隙,徐挽宁手机响了。 陆夫人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妈,我没事,小姨也很好,您别担心。” “那怎么还没回家?” “很快就回去。” “你快回来,呦呦也不知怎么了,平时很乖的啊,今天又哭又闹,怎么都哄不好,也不睡觉。”陆夫人瞧着小孙女不停哭泣,心疼得要命。 这孩子今晚也不知怎么了,哭闹不止。 “我知道了,我很快回家。” 挂了电话,徐挽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呦呦闹了?那你们快回去,这里我来守着。 ”谢放说道。 徐挽宁不想走,又担心孩子。 “哥,你也和二哥、二嫂一起走,你明天应该还要上课。”谢放看向陆湛南,“至于叶小姐那边,我和曦月送她回去就行。” 谢放是一片好心,结果却换来陆湛南的一记冷眼。 什么意思? 我说错话了吗? “你们先走。”陆湛南给陆砚北递了个眼色。 陆砚北随即会意,“阿宁,那我们先走,这边有谢放,还有大哥照应着,不会再出什么事。” 徐挽宁犹豫不决,只是陆砚北一直催着她。 她没法子,同意先走。 并把叶识微的包交给了陆湛南保管。 谢放多少察觉了些不对劲,却又形容不出。 打量着陆湛南,不敢问。 ——十分钟后,谢放就接到了父母打来的电话,由于事情发生在会所,闹得比较大,传得很快,他们是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的。 谢放拿着手机,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和父母解释前因后果。 这边电话刚挂断,江鹤庭的电话就来了。 他人在淮城,消息却很灵通,同样担心江曦月。 谢放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解释发生的所有事情。 陆湛南则垂眸看了眼腕表。 指针刚滑过十点。 一阵嗡嗡声从叶识微的包里传来,是她的手机响了。 因为涉嫌打架,她被警方带去审问,没有拿包。 手机震动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约莫又过去五六分钟,手机再度响起。 他迟疑着,还是打开了她的包,拿出手机。 来电备注: 【心肝宝贝】 他微皱着眉,这个时间点,频繁给她打电话,本就说明关系非同一般,这个备注,就更加非比寻常了。 宝贝? 两人关系再亲密时,她也不曾这么称呼过自己。 他本不想接这通电话,只是这位心肝宝贝电话不断,似乎只要不接,对面的人就不会放弃。 陆湛南只能按下接听键。 还没等他开口,听筒那端就响起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奶声奶气。 竟是个孩子! 第364章 小人精,查户口 那一瞬间,陆湛南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想法。 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电话那端的孩子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在抱怨着叶识微。 “……你居然不接我电话,我告诉你,我很生气,真的!特别生气!” “这么晚还不回家,我是真的生气了。” 陆湛南没出声,对面的孩子,一张小嘴就好似机关枪一般,叭叭叭说个不停,直至察觉对面没回应,才冷哼着说,“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生气了。” “你知道的,我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依旧没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小家伙皱着眉,“喂?” 陆湛南终于开口,“你好。” 这次换成对面的小家伙懵逼了。 男人, 还是个陌生男人! 沉默数秒后,小家伙警惕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这和你没关系,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对叶女士做了什么?” “叶、女士?” 这个称呼惹得陆湛南低笑出声。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她做什么坏事,我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抓你去坐牢!” “我不是坏人,她有些工作,在忙。” “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坏人?”小家伙说话特别谨慎。 陆湛南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如此说话,“那你说,我要如何证明?” “姓名,电话,家庭住址!” “……” 这孩子,查户口呢? 电话那端孩子的声音,听得出来年纪不大。 却装出副小大人的模样。 陆湛南原本好奇这孩子与叶识微的关系,此时也不急着问。 谢放就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瞧见陆湛南嘴角轻翘,就连平素略冷硬的眉眼都柔和几分,看得他眉头直皱。 刚才还冲自己横眉冷对,现在是和谁打电话呢,心情这么好。 陆湛南伸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叫陆湛南,电话是185……” “什么zhan?” “精湛的湛?” “这两个字我都不会写。” “……” 陆湛南被这孩子弄得哭笑不得,讲解半天,以为他写出了自己的名字,结果他却说:“我告诉你,电话我都录音了,如果你是坏人,你就完了!而且你的姓名电话我都知道,你跑不掉。” “我真的不是坏人。” “那些大坏蛋都是这么说的,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坏。” 陆湛南又应付了小家伙几句,他冷不丁冒了一句:“那个……你多大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挂了电话后,陆湛南将她的手机放回包里,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那孩子…… 究竟是谁? 这些年,她结婚生孩子了吗? 所以才不愿和自己有牵扯? —— 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江曦月和叶识微陆续出来。 不过被打破头的男孩家属也来了。 说他被打坏脑子,要赔偿。 即便是他先动手,但是把脑子开了瓢,也涉嫌防卫过当。 那个男生被送往医院前,徐挽宁帮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虽然流血了,伤的却不重。 但他的亲人在派出所里大闹,不依不饶。 开口就是索赔一百万,显然是无理取闹。 “叶姐,你先回去,这边我来处理。”江曦月说道。 今晚的事,把叶识微无辜牵连进来,她本就觉得挺不好意思。 叶识微抿着嘴,“人是我打的,我需要留下。” “你留下没用的,他们想要的是钱。我已经联系律师过来了,你就先回去。”江曦月颇为抱歉的说道,“改天我再请你好好吃顿饭。” 江曦月说着,看向陆湛南:“麻烦您送叶姐回家。” “不需要他送,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自从她出来,就发现陆湛南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比以前,更加奇怪。 “都快十一点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家啊,快去。”江曦月催着她离开,叶识微不情不愿地跟着陆湛南走出派出所。 趁着他去开车的间隙,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陆湛南坐在车里,看着她笑容灿烂。 眉眼间说不出的万般柔情。 当他将车停在她身边时,她才匆匆挂了电话,“我马上就到家了,你乖乖地,早点睡觉。” 一路上,两人皆没说什么话。 中途接到了徐挽宁的电话,无非是问她是否到家之类。 直至车子即将到达她指定的地方,陆湛南才问她,“你出国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叶识微愣了下,脸上却没表露出任何情绪,只说道:“是。” “自己一个人住,不害怕?” “还好。” “金融峰会结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给深深辅导功课,他挺想你的,一直念叨你。” “最近太忙,休息几日再说。” 车子停稳,陆湛南下车目送她离开,眼眸深邃。 他倚在车边,抽了根烟。 她在……说谎! 为什么要隐瞒那个孩子的存在? 是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知道,还是,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孩子的存在? 既然她人在京城,总有机会知道的,陆湛南倒是不着急。 —— 叶识微回到家中,折腾了一个晚上,有些疲惫,刚喘了口气,还没打开灯,就发现腰上忽然被东西抵住。 “别动!举起手来。” 叶识微低笑出声,打开灯,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 小家伙穿着卡通睡衣,手上拿着把玩具枪。 “怎么还不睡觉?” “你为什么回家这么晚?”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天江阿姨请客吃饭,会回来的晚一些。” “只是和江阿姨吃饭?” “还有之前我辅导功课的学生母亲。” “都是阿姨?” “不然呢?” 小家伙握着手里的玩具枪,若有所思。 “好了,赶紧睡,我明天开始放假,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叶识微摸着他的小脑袋。 “真的吗?”小家伙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 小家伙高兴了,趿拉着拖鞋,抱着玩具枪,乖乖爬回了自己床上,叶识微洗了澡,进入他的房间,亲了亲他的小脸,又帮他掖了下被子,留了盏床头小夜灯,关门离开。 当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忽然跳起来,翻了个身,从枕头下翻出之前电话留下的字条。 上面歪七扭八写着陆湛南的名字和电话。 这个陆叔叔说她在工作,她却说自己是和两个阿姨去吃饭? 叶女士居然说谎。 她不是说,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彼此间不能有秘密吗? 她居然开始有小秘密了? 不就是和一个叔叔在一起吗?自己也没反对她谈恋爱啊?何必藏着掖着。 第365章 和狗吃醋?鲜花插牛粪 陆湛南并没告诉叶识微他接到电话一事,小家伙也没说,两人好似心有灵犀般,对她隐瞒了这件事。 叶识微不知内情,还在想着该带小家伙去哪里玩。 而陶娇在会所栽赃江曦月一事,并没因为事情处理完而结束。 这两日,京城下了两场雪。 在此事发生之后,警方对京城所有娱乐场所展开了为期数天的突击检查,抓了许多人,闹得挺大,听说缴获了不少违禁品、迷幻药之类。 牵涉到了不少家里有点权势的人。 搞得京城风声鹤唳,许多人都恨死了陶娇! 据说这次的行动,不仅有警方的人,还有军方的人参加。 个中细节,外人无法探听。 江曦月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叶识微,想请她吃饭赔罪,她都以有私事要忙为由推脱了。 “叶姐是不是不想再跟我出来吃饭了?怕再惹上麻烦。”江曦月到了陆家,叹着气看向徐挽宁。 “怎么会?小叶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徐挽宁正在收拾东西。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要出门?” “深深这个学期拿了张奖状回来,被评为‘全能小宝贝’,央着我和二哥带他出去玩。” 江曦月点头,想着深深该是放寒假了,“深深得了个奖状,是该奖励他。” “幼儿园人手一张,评语不同罢了。” 江曦月笑出声,“那你们准备带深深去哪儿玩?” “去滑雪,在京城郊区,去三天两夜。” “你们走了?呦呦呢?” “一起去。” “带两个孩子出门,有你俩烦的。” “有黄妈跟着,没问题的。”徐挽宁笑着看她,“思佳想跟我们一起去,但她怀着孕,不能滑雪,你和谢放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江曦月摇着头,“我还有事。” “还有工作?” “不是,谢放的父母邀请我去他家吃饭,我挺紧张的,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所以才来找你的。” “我说你最近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和谢放约会,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找我?”徐挽宁笑道,“你是来找我婆婆的。” 江曦月笑得不好意思。 陆夫人与谢放的母亲关系不错,有她出谋划策,必能事半功倍。 —— 徐挽宁和陆砚北两天后带孩子出门。 陆云深是最高兴的。 陆呦呦不懂滑雪是什么,但哥哥高兴,她也开心。 陆云深还问父亲:“粑粑,我能不能把来福带去滑雪?” “带着来福?” “它可以拉雪橇,做雪橇犬啊!” “来福还不到一岁,你觉得它拉得动雪橇?” 陆砚北搞不懂孩子的脑回路,头疼得厉害。 离开前,陆云深还摸着来福的小脑袋,依依惜别,让它乖乖在家等着自己。 “我以前出差时,他别提多高兴了,从来没有跟我如此告别过?”陆砚北轻哂道。 徐挽宁低笑:“难不成,你还跟一只狗吃醋?” 他们出发去滑雪场当天,刚好是江曦月第一次去谢家吃饭,带的礼物都是陆夫人帮忙挑选的,自然十分合谢家夫妻俩的心意。 谢夫人很热情,当谢放领着她进门时,就笑脸盈盈,盯着她一个劲儿地笑。 反而弄得江曦月挺不好意思。 “今天我下厨,你尝尝我的手艺。”谢夫人穿着围裙进厨房。 “阿姨,我帮你。” 江曦月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坐等吃饭,一番推托,还是进厨房帮忙。 谢先生话不多,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两人,又瞄了眼自家儿子:“你全身上下,除了这张脸,我真的找不出其他优点,你说她喜欢你什么?” 谢放一愣:“您是我亲爸吗?” “当年你母亲生你时,如果我没有全程陪同,我真的怀疑你不是我的亲儿子。” “……” “放放,你多跟陆家两兄弟与时礼多学习,不能再这么吊儿郎当,整天不着边际,好好工作,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责任,要不然江家是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你的。” 谢放听着,认真点头,“爸,我心里有数。” 这段时间,儿子的改变他看在眼里,的确不似从前那般脑子里就知道车。 只是他打量江曦月,还是摇了摇头。 “总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谢放深吸一口气。 哪有人把儿子比作牛粪的! 你绝对不是我亲爸。 “你过你和牛粪还是不一样的。”谢先生说道。 “哪里不一样。” “你没牛粪那么臭。” 谢放抑郁了。 吃饭时,父母对江曦月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就连素来话少的父亲都不听招呼她多吃点菜,反观他,无人问津。 当谢夫人给江曦月再次夹菜时,她笑道:“阿姨,我自己夹菜就行,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那你自己夹,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谢夫人笑道。 “好。” “妈,您也帮我夹个菜,我想吃。”谢放故意说。 “自己夹,又不是没有手。”谢夫人轻哼着。 谢放叹了口气。 他怀疑自己是他们是垃圾桶捡来的。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没有儿子,你们哪儿来的媳妇儿! 吃完饭,谢夫人拉着江曦月说话,还拿来相册,给她看了许多谢放小时候的照片,他长得漂亮,小时候更像个女孩子。 还有他小时候似乎是参加什么表演,额上一点红,十分可爱。 谢放疯了。 “妈,您给她看这些做什么?” “这都是你小时候的照片,有什么不能看的。” 谢放将母亲拽到一边,“您就不怕她看到后跑了?” “她要是真的跑了,一定是你没用,留不住她,跟照片无关。” “……” 谢放气得恨不能以头撞墙。 他在群里抱怨,竟无人理他。 只有陆砚北发了几张陆云深滑雪的视频,小家伙穿了身红色的滑雪服,戴着头盔护目镜及护臀、护膝,从滑雪板上摔下来,一头栽进雪里,撅着个屁股,十分喜感。 视频中,传来陆砚北的笑声。 谢放觉得头疼: 是不是天底下的父母都喜欢把孩子出丑的时刻记录下来? 第366章 偶遇酷guy,念念不忘 京城郊区某滑雪场 徐挽宁和陆砚北是中午到的酒店,吃了午饭,陆呦呦就靠在徐挽宁肩上睡着了,陆云深格外兴奋,缠着陆砚北带他去滑雪。 滑雪场在山上,温度低。 寒风袭来,落在脸上,快如刀锋,凛冽扑面。 来滑雪的人很多,徐挽宁站在酒店客房的窗口。 从窗口,极目远望。 深青色的雪松,压枝沉雪。 远处的云层中翻涌着天光,不算炽烈的阳光从云层缝隙透出来,天空碧蓝,让人心情愉悦。 徐挽宁喝着热茶,她通过衣服颜色辨认父子俩的位置。 陆云深不太会滑雪,不断摔跤,动作十分笨拙。 陆砚北教给他一些要领和技巧后,就站在边上看着,小家伙学得有些颓丧,尤其是看到边上有许多和他一般年纪的孩子都滑得很好,又急又气,气自己的无能。 怎么别人都会,他却不会呢! 当他再次滑倒时,倒在雪地上开始摆烂。 他可能,根本没有滑雪的天赋。 陆砚北素来不爱惯着孩子。 滑雪是他主动想来的,只是学了几次就气馁,一副要放弃的模样,他不喜欢陆云深这个样子,也不去扶他。 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陆云深躺在雪地上也不起来。 直至有个男孩几次从他身旁经过,从单板上下来,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脸,“areyouok?” 说完,又说了句:“你还好吗?” 陆云深蹭得从雪地上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 男孩见他没事,滑着自己的单板走了。 个子和他一般高,可他滑得特别好,穿着蓝色滑雪服,非常帅气。 由于滑得非常好,很惹眼。 陆云深羡慕极了,抱着自己的单板跑过去,“你好。” “你好。”男孩戴着护目镜,像个酷guy。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玩?” “应该不能。” “为什么?” “你技术太菜了,追不上我,我们没法一起玩。” “……” 小孩子嘛,年纪相仿很容易打成一片,陆砚北以为儿子跑去交朋友了,结果不到一分钟,他就抱着自己单板跑回来,“粑粑,他说我菜!” “你菜,是事实。” “他刚才还跟我拽英语,我也会说英语啊。” 陆砚北笑出声。 陆云深被人嫌菜,觉得难受,想去找妈妈。 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愿服输,看了眼不远处的男孩子,暗自咬牙。 陆云深只要肯认真,学东西很快。 陆砚北手把手教他,在他又摔了几次后,竟也滑得有模有样了。 他还故意从那个男孩子身边滑过。 那小表情,就好像在说: 看,我现在会滑雪了,我技术很好了,你想跟我玩,我还未必肯搭理你呢。 反复几次后,那个男孩仍无动于衷。 陆云深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想跟我玩?” “……” “我知道你很想跟我一起玩,走,我带你玩!” 都怀疑陆云深是谢放儿子,不是没道理的,小家伙也是有些社牛属性的,还很傲娇,明明是他想跟别人玩,还不肯承认。 陆砚北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觉得那小男孩脾气也是好,居然受得了他儿子。 毕竟深深话多,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 他环顾四周,似乎没看到男孩的家长。 因为戴着头盔和护目镜,只能看到半张脸,也不知长什么模样。 不过陆云深刚学滑雪,常摔倒,他倒是格外会照顾人,会帮深深拍掸衣服沾上的碎雪。 两人玩的倒是很好。 约莫傍晚,男孩先离开,陆砚北才带着陆云深回去。 到了酒店房间,小家伙还和徐挽宁炫耀:“妈妈,我交到一个朋友,他特别厉害,会滑雪,还会说英语。” “有这么厉害吗?”小家伙滑雪,身上出了不少汗,徐挽宁帮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特别厉害,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 “那他叫什么?” 陆云深愣了。 他忘记问他名字了。 来这里的游客,有些只待一天,或许他明天就走,便再也见不到,小家伙想到这里,便垂下脑袋,闷闷不乐,晚饭也没吃几口。 翌日,徐挽宁和陆砚北带着两个孩子去坐缆车、体验狗拉雪橇、玩雪上飞碟等项目。 陆呦呦是蛮高兴的,一整天都笑呵呵。 但陆云深始终兴致不高。 “看来深深是真的挺喜欢那个小男孩。”玩了一天,回房休息时,徐挽宁看向陆砚北,“你记得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子吗?能不能找酒店问问,看他住哪个房间?” “戴着帽子和护目镜,穿的都比较多,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 “找不到他,深深就不高兴。”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可能他明天就好了。”陆砚北搂着她的腰,“我们睡。” 徐挽宁还想和他聊那个男孩的事,陆砚北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 吻着她的唇,将她压到了床上。 “呦呦还在这里?”小姑娘粘着父亲,非要和陆砚北一起睡,此时早已睡着。 陆砚北将她抱起。 抱到了陆云深那屋。 陆云深还没睡,看着粑粑将妹妹抱过来,还有些诧异。 “照顾好妹妹。” “妹妹今晚不是跟你一起睡吗?” “我和妈妈有点事要处理?” 陆云深想了想,恍然大悟,“你和妈妈要打架造小人儿吗?怕打到妹妹对不对?” 陆砚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让他早点睡。 陆呦呦被抱走了,徐挽宁还是放不开。 “黄妈和孩子们还在隔壁。” “那我们小点声。” 徐挽宁有些气闷,偏又拗不过他的痴缠。 咬着唇,声音支离而破碎。 月光照着雪色,冷冷清清。 屋内身体纠缠的两人,肌肤相贴,灼热的却好似浓烈夏日般,陆砚北始终不做到最后一步,就这么用手指撩拨她。 徐挽宁忍得难受,却又不敢叫出来,皮肤染上一层绯色,低低地求饶。 “二哥,你别弄了。” “不舒服吗?” 徐挽宁红着脸不说话。 哪里是不舒服,是舒服的快死掉了。 只是她脸皮子薄,这种话说不出口,陆砚北明白她的意思,抱紧了身下的人。 从床上到洗手间,将浴室弄得满地都是水。 最熟悉,也最销魂。 一夜雪,沸沸扬扬,从夜深到黎明破晓。 陆砚北缠了她大半夜。 陆云深躺在床上,身边的陆呦呦睡得香甜,小小的身子紧紧贴着她,他伸手拍了拍妹妹的后背,深深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玩到一起的朋友,难道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难道我们…… 真的是有缘无分? 第367章 惊悚,小叶老师有儿子? 白天要带孩子,晚上又被这么折腾,徐挽宁哪里受得住。 第二天一早,没按时起床。 黄妈是过来人,把两个孩子收拾妥帖,也没打扰他俩,而是带着他们去酒店餐厅吃早饭,陆云深几乎可以自理,不需要她太多照顾,她只需盯着陆呦呦便好。 酒店早餐是自助的,小家伙拿着小盘子,溜达了一圈,只拿了片烤土司。 直至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咖啡机前倒咖啡。 他端着盘子,笑呵呵地跑过去:“小叶老师!” 叶识微下意识扭头,看到陆云深愣了好久,几乎是本能地环顾整个餐厅,只有黄妈正在给陆呦呦喂辅食,也没注意到自己。 “深深?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玩啊?” “你跟谁来的啊?” “粑粑和妈妈,他们还没起床,黄奶奶说不要打扰他们,先带我和妹妹来吃饭。”陆云深看到她,显得很兴奋。 叶识微刚想跟他说,不要把见到她这件事告诉别人,小家伙已经冲着黄妈挥手了。 黄妈是认识叶识微的,见到她,同样喜出望外,“小叶老师?” 叶识微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你也来玩?”黄妈笑道。 叶识微点头。 “一起吃饭?二爷和小姐估计也快醒了。”黄妈极为热情,在外面能碰见熟人,自然是件高兴的事。 “我、我那个……”叶识微觉得头疼。 她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套了个白色羽绒背心的小家伙。 正双手抱臂,好奇打量着她。 小家伙长得特别好看,唇红齿白,头发剪得利落又清爽,奶乎乎软萌萌的,就是有些故作成熟,倒也不失可爱。 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陆云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瞧见那个男孩。 虽然之前戴着头盔眼镜,没看清他的模样,可能就是小动物的第六感,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前天在滑雪场遇到的酷guy! 他急忙跑过去,“你好,你还认识我吗?” 男孩歪着脑袋,似在思索。 “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你说我滑雪很菜。” “记得。” “嘿嘿——”陆云深傻笑两声,又询问能不能跟他坐一起吃饭。 叶识微冲着自家小家伙摇头,示意他拒绝。 他却笑着点头:“好啊。” 然后, 在叶识微还莫名其妙时,两拨人坐到了一起。 叶识微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是何时认识的,头疼着,没什么食欲。 瞧见陆呦呦已经吃完辅食,便主动把她抱进怀里,“黄妈,孩子我抱着,你赶紧吃点东西。” “嗳。”黄妈点头应着,起身去拿吃的。 眼睛却一直落在叶识微和那个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长得和叶识微很像。 认识小叶老师这么久,没听说她有孩子啊? 关键是叶识微看着年纪不算大,都以为她是单身,就算有孩子,这孩子未免…… 太大了些。 “弟弟,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可想你了,大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都不止想了三个秋天!” 弟弟? 两人个子差不多高,陆云深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哥哥。 酷guy皱眉,端着杯子,优雅地喝了口果汁,“我不是弟弟。” “难道你是妹妹?” “咳——”酷guy被呛到了。 叶识微忍不住笑出声。 小家伙性格早熟,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很少看到他破功。 “我也不是妹妹!”他咬牙。 “不是就不是嘛,你别生气。”陆云深看看他,又看向叶识微,“小叶老师,您说,我和他谁比较大!我是哥哥。” 叶识微笑道,“他比你大几个月,你应该喊哥哥。” “可是他个子没我高!” 酷guy咬牙:“我比你高!” “那我们比比。” 餐厅里,两个小家伙背靠背站好,由叶识微当裁判,陆云深确实矮了那么一丢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黄妈打量着那边,借着取餐的功夫,立刻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 徐挽宁正困着,手机震动,见到是黄妈,瞬间清醒三分,“喂,黄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砚北也被吵醒,示意她打开免提。 免提打开后,黄妈声音传来:“没事没事,你别担心,我带孩子们出来吃东西,没事的。” “那就好。”徐挽宁松了口气。 “小姐,您猜我在这里看到谁了?” “谁啊?”既然孩子无事,徐挽宁语气也轻松许多。 “您猜一下。” “小姨和谢放?” “不是。” 徐挽宁猜了好几个人,从孙思佳到贺时礼、许京泽,猜了个遍,都没猜对。 陆砚北笑着起身,亲了亲她的脸,准备进入浴室洗澡。 “黄妈,您是把我当呦呦了啊,别逗我了,您究竟遇到谁了?”徐挽宁笑道。 “深深遇见他朝思暮想的小男孩了。” “真的?” “他是跟小叶老师一起来的,长得挺像的,看起来,像是她的儿子!” “小叶老师有儿子?” 徐挽宁话音刚落,就听到浴室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皱着眉,“二哥,你没事?” “没、没事,浴室有点滑。” 昨晚浴室弄的都是水,的确湿滑。 “你摔了?”徐挽宁声音关切。 “没有。” 陆砚北是被吓到了。 叶识微有个儿子? 这消息不仅吓人,甚至有些惊悚。 第368章 不配交朋友 陆砚北头疼得揉了揉眉心。 小叶老师有孩子。 他哥怎么办? 当他和徐挽宁洗漱好到餐厅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叶识微身边的男孩,难怪黄妈会认为他们是母子,因为长得像,只是小男孩酷酷的。 明明是个孩子,却像个小大人。 “这孩子耍酷的样子,倒是挺像你的。”徐挽宁低声调侃。 陆砚北皱眉。 像他? 他是完全没看出来。 见到他们,乖巧喊了声叔叔阿姨。 “粑粑妈妈,这是尘尘哥,是小叶老师的儿子,我的好朋友。”陆云深热情地给他们介绍,“就是前几天和我一起滑雪的哥哥。” 陆砚北揉了下儿子的头发,与徐挽宁取了餐坐下。 他只拿了杯咖啡,余光打量着叶识微母子。 陆砚北本就是个冷肃锐利的人,虽然已收敛许多,仍看得叶识微心乱如麻。 真是孽缘! 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陆家人。 “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过你有儿子。”徐挽宁笑着打量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浥尘。” 陆砚北挑了下眉。 随母姓? “名字真好听。”徐挽宁夸道,“深深念叨你好久了,说你特别厉害,滑雪好,还会一口流利的英语。” “也还好。”小家伙嘴上这么说,表情仍很酷,耳朵却不自觉红透。 “粑粑,你会打冰球吗?”陆云深看向陆砚北。 他摇了下头。 “尘尘哥会,我们待会儿要一起去打冰球。”陆云深很高兴,原来,他们不是有缘无分,还是蛮有缘分的。 他说着,又看向叶浥尘,“尘尘哥,要不要叫上你粑粑一起去玩?” 叶识微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开口,就听小家伙说道:“我没有爸爸。” “你粑粑呢?”陆云深毕竟是个孩子,有话就问,不会考虑那么多。 “妈妈说,他变成天生的星星了。” “哦,和我亲生粑粑一样,去太空了对。” 陆砚北喝着咖啡,眼眸深邃。 刚才提起这个话题时,叶识微眼神明显慌乱。 而孩子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父亲没了。 徐挽宁原本还好奇叶识微的事,因为她看着年纪不大,听男孩说父亲没了,便不再想探究。 陆云深和叶浥尘玩得很好,年纪相仿也投缘。 —— 午后,各自驾车回京。 陆云深依依不舍,邀请他去家里玩。 回程途中,两个孩子睡着,黄妈才感慨道,“这小叶老师真不容易,没了丈夫,独自带着孩子在异国他乡,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徐挽宁生了孩子时,即便有江鹤庭和黄妈照应着,也是手忙脚乱,更能体会叶识微的不易。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在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要如何和大哥说这件事。 他和叶识微是旧识,如果是他退伍前认识的,算算时间,那个孩子…… 似乎也有可能是大哥的。 带球跑? 这是什么狗血情节! 依着大哥的脾气,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陆砚北觉得自己和徐挽宁谈恋爱时,都没操过这么多心。 不过回家后,发现大哥并不在家,他在京大当教授,学校也已经放寒假了,他说有个课题要研究,近期住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这是他读博时租的房子,后来他花钱买下。 有时学校事忙,就会在那里住。 陆夫人轻哼着:“那小子就是怕我给他介绍对象,故意躲出去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着急。”陆震寰说道。 “就湛南那性格,你还指望他能主动谈朋友,给你抱个大孙子回来?做梦。” 说起孩子,陆云深就提起认识的叶浥尘。 陆家人听说叶识微有个儿子也很诧异。 叶识微显然不想被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不会把这件事到处说。 就连陆湛南都没告诉。 陆砚北想着,不说也罢,免得他哥难受,让他安心搞科研。 只是陆云深迫不及待,回家后就打叶识微的电话,说想邀请叶浥尘到家里玩。 “深深,不好意思啊,尘尘还有课外辅导班要上,没办法去你们家玩。” “什么辅导班啊?我也可以去啊。” “因为他在国外待了许多年,辅导班是专门学中文的,你不需要。” “这样啊。”陆云深叹了口气,“那只能改天了。” 挂了电话的叶识微,一转身就看到儿子站在自己身后。 漂亮的眼里,满是打量。 “我没有报什么学中文的辅导班,你为什么要撒谎骗他?”小家伙皱着眉,他到京城时间不长,没有什么朋友,和陆云深一起玩,他看似不情不愿,心里是欢喜的。 叶识微抿了抿唇。 孩子很聪明,她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 “去别人家里玩,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家伙打量着她,“从见到他们一家人开始,你就表现得很不对劲。” 叶识微藏得好。 有些情绪,陆砚北和徐挽宁或许看不出,但作为相依为命的母子俩,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母亲的反常。 “叶女士,你根本不想让我和深深一起玩,对?” 叶识微深吸一口气。 有个聪明的儿子,让她骄傲。 但是孩子太聪明,也是种负担。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一起玩?”小家伙追问。 “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我看得出来,他们家很有钱,他爸妈还上过电视,很出名。”前段时间梁晗的事情闹得太大,即便是小孩子,只要看电视,对两人都会有印象,“妈妈,你是觉得……” “我不配和他一起玩?” 叶识微没想到儿子会解读出这层意思,“尘尘,不是,我……” “我困了,想去睡觉。” 小家伙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叶识微头疼得很。 因为接近年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识微会非常忙,也没太多时间能顾得上儿子,小家伙表现得也很正常,按时吃饭,上辅导班,就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悬着的心,才逐渐踏实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369章 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不过叶浥尘近来要求也很多。 会让她多给自己买零食,还会让她多给自己一些零花钱。 叶识微觉得挺对不起儿子。 而且叶浥尘素来乖巧,即便手里有钱,也不会乱花,加之自己没时间陪儿子,对他的要求素来都是能满足就不会拒绝。 叶识微忙起来,不分昼夜,有时会请阿姨到家中打扫卫生和做饭。 阿姨也说,叶浥尘很乖。 几天后,还是出了事。 那天她刚参加完一个重要的翻译活动,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阿姨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没人动过,已经凉透。 “尘尘,你晚上没吃饭吗?”她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揉了揉酸胀的后颈。 无人回应。 “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你快点出来吃饭。” 屋里空荡荡的。 叶识微忽然心下一紧,推开他卧室的门,空无一人。 那一刻,她就觉得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连喘息都觉得艰难,她住的房子两室一厅,很容易就能找遍所有地方。 他的储钱罐空了,书包和行李箱也不见了。 而他的儿童手表放置在桌上。 显然,他是离家出走了! 叶浥尘素来懂事,从小到大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一时竟忘了该做什么。 打电话给阿姨,她说自己是六点半离开的,那个时候叶浥尘还好端端的待在家里。 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啊? 叶识微一边报警,一边跑到小区内的游乐设施处寻找。 这个季节的京城,天一黑,滴水成冰。 她想去小区调监控,可是保安嫌麻烦,说孩子可能没走丢,她无权查看,需要找物业经理或者联系警察,叶识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一团乱。 她想不到儿子能去哪里? 而她在京城的熟人,也不算多。 此时已顾不上许多,直接给江曦月和徐挽宁打了个电话。 江曦月当时正和谢放准备滚床单。 谢放简直要疯了。 他的裤子都脱了,却被告知: 今晚不行! “别愣着了,叶姐的孩子失踪了,赶紧起来帮忙找人。”江曦月慌忙从床上爬起来。 “叶姐哪儿来的孩子?”谢放一边提裤子一边问。 “我哪儿知道?” “那孩子长什么样啊?失踪时穿什么衣服?” 江曦月一愣,关于这些,她更是不知,只能打电话再询问叶识微。 她也是太焦急,竟忘了发儿子的照片。 徐挽宁收到照片后,随即给陆砚北发了过去。 关于叶识微有孩子这件事,陆砚北一直没对外说,但孩子失踪是大事,他也就顾不上大哥知道后会怎么样,直接在小群里发了照片,让大家帮忙找人。 贺时礼和许京泽皆不认识叶识微,但也发动关系帮忙寻找。 后来调了监控,才发现小区里有几个监控坏了,而小家伙太聪明,全都找的是监控死角,在监控里很快就找不到他身影。 京大实验室 陆湛南刚做完两组对照实验,同组的博士生正在记录。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陆老师,今晚我们待在这里,您先回去休息。”一个博士生说道,“我保证每隔两个小时会记录一次。” 陆湛南没作声。 “陆老师,我之前给您带了晚饭,放在您办公室了,我去帮您热一下。”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学生。 “不用,先忙实验。” 女学生脸上难掩失落。 陆湛南在实验室里又待了一会儿,接近十点才离开。 余下的几个学生面面相觑,目光同时落在刚才的女同学身上。 “项大美女,你就别盯着咱们陆教授了,他对你根本没意思,而且学校也不允许师生谈恋爱。” “你管我!”女生冷哼道。 她自恃聪明漂亮,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可她觉得学校里的男生都太幼稚。 陆湛南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长相自是不必多说,还是陆家人,成熟优雅,典型的高富帅,学校里不知多少女生喜欢他。 她只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比较幸运,被选中参与他所在的课题研究小组。 她自然要抓紧机会表现。 可陆湛南油盐不进,甚至在研究小组第一次见面,她特意精心打扮时,提醒了她一句:“以后来实验室,不要喷香水,气味太重。” 虽然觉得尴尬,却也让陆湛南成功记住了她。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陆湛南此时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脱下白大褂,神情略显疲惫。 实验室里不允许带手机进去,桌上放着之前学生购买晚餐,早已凉透,他没食欲,打开手机,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他没管,而是打开群消息。 群里陆砚北发的寻人信息,有姓名和年龄等信息。 孩子的照片映入眼中。 叶浥尘? 竟是她的儿子? 长得还真像。 自从那天晚上接到那孩子的电话,陆湛南就曾怀疑过,那可能是她的孩子。 竟这么大了。 按照这上面的年龄推算,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低笑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神情有些恍惚,他从抽屉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 恍惚着, 他就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叶识微聪明也很努力,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翻译,她经常学习到半夜,偶尔趴在桌上睡着,他会给她盖毯子,她会搂着他的腰撒娇,叫苦喊累,娇滴滴的。 那时的她,朝气蓬勃,漂亮年轻。 生嫩得好似一掐就能出水儿。 现在的她,成熟优雅。 虽然一如既往地漂亮,却再也不会抱着他的腰,撒娇般的喊他一声陆老师。 记忆汹涌,如潮水般涌来。 让人窒息。 陆湛南掐了烟,开窗通风后,简单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才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公寓。 放了寒假的校园里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平时少有学生来,还流传着不少诡异的传闻,甚至有人说这里闹鬼。 空荡的大楼里,走廊两侧还悬挂着各种名人照片,到了晚上,的确有点诡异。 陆湛南到实验室一楼大堂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角落里。 许是听到脚步声,小家伙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陆湛南愣了。 第370章 我爸坟头草,三尺高 小家伙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一顶奶黄的针织帽,装作酷酷的模样,却又显得有些窘迫,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是叶识微的儿子吗? 怎么找到他这里了? 陆湛南走到他面前,“你是叶浥尘?” “你知道我?”小家伙看着他,眼底滑过一丝惊喜。 “你妈妈正在到处找你。” 陆湛南余光瞥见他身侧的行李箱,还有个小书包,皱起眉,“你这是离家出走?” 毕竟是当老师的,身上自有股不怒之威色。 小家伙就算装得再酷,毕竟是个孩子,有点怂,不敢说话。 “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那天晚上,你说过在这个大学教书,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陆湛南想起手机上的确有个陌生的未接来电。 “为什么来找我?” “我不知道该找谁。” 他想找陆云深,但没有联系方式。 在京城,他唯一记住电话号码的人,只有陆湛南一个。 陆湛南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叶识微打电话。 “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妈妈?”小家伙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急忙阻止。 “不能!”陆湛南直言,“她很担心你。” “我允许你告诉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在和我谈条件?”陆湛南挑眉。 还真是个小人精。 离家出走,定然是和家里闹别扭了,陆湛南担心他再跑了,想着先安抚他,就点头同意了。 “叔叔,我……”他犹豫着。 “有话就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会答应你。” 陆湛南想着,小孩子嘛,就像是他家那小侄子一样,无非是要些吃的喝的,或是玩具。 但他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因为面前的小家伙居然说: “我说的事情你肯定能做到,我想……在你家住几天。” 陆湛南有点懵。 这孩子是担心回家后,被叶识微责骂,所以才想到他家里躲着? 他最近实验处于关键期,挺忙的,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一个孩子,况且……还是叶识微和其他男人生的。 他刚想拒绝,小家伙竟上前两步。 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叔叔,求你。” 他顶着一张像极了叶识微的脸,陆湛南终是心软的。 他的小手软软热热的,紧紧攥着他的手。 莫名的,他心尖软了半分。 那种感觉很奇妙。 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谢谢陆叔叔。”叶浥尘笑了。 “吃饭了吗?” “还没有。” “我先带你去吃饭。”陆湛南帮他拎着行李箱,又给叶识微打了个电话。 叶识微正心急如焚,只要有人打电话,她都接,按下接听键后,才发现是陆湛南,“怎么是你?” “你儿子在我这里!” “嘭——”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又在她脑袋上砸了下,嗡嗡作响。 半张着嘴,竟说不出半个字! 那小子…… 怎么会避开所有人找到陆湛南? 他是成精了吗?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叶识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与她同行找孩子的民警听到这话,也舒了口气,急忙通知同事说孩子找到了。 “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去接他。” 陆湛南此时已带着小家伙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给叶识微发完定位信息,就带他坐下。 老板和他很熟,见到他带着个孩子,还笑道:“这不是你侄子?” “不是。” “我就说嘛,深深也不长这个样子啊。”老板笑着将菜单递给他。 “深深?”叶浥尘好奇。 “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侄子。” “叫什么?” “陆云深。” 叶浥尘点了点头。 这世上虽有重名的人,但没这么巧的事。 他似乎这才缓过神,滑雪场遇到的那家人姓陆,这位叔叔也姓陆,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叶女士不想让他来往的,就是这家人。 肯定有鬼! 天气冷,陆湛南点了份店内招牌的酸菜羊肉火锅,一盘椒盐排骨,和一份玉米烙,老板送了两碗小吊梨汤。 小家伙喝东西很优雅,看得出来,叶识微把他养得很好。 陆湛南本就没什么胃口,又想到他是叶识微和别人生的孩子,就更不想吃了。 小家伙饿了,大口喝着梨汤。 喝完一碗,陆湛南又把自己的那碗递到他面前。 “叔叔,你不喝吗?” “我不爱喝。” “谢谢叔叔。” 陆湛南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一直和妈妈住一起,你爸呢?” “他变成天生的星星了。” 陆湛南呼吸一窒。 “叶女士说,星星是永恒存在的,代表他与我们同在。” “我知道,这是叶女士骗我的,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也就罢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我知道,我的爸爸肯定是死了。” “妈妈从没带我去看过他,或许他现在的坟前草都有三尺高了。” 陆湛南嘴角狠狠一抽! 这孩子,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这张小嘴,还挺毒舌的。 如果有父母早早离开,很多孩子都比较忌讳提起,他居然还调侃亲爹? 什么坟头草三尺高! 有这么吐槽自己亲爹的吗? “你父亲是什么去世的?”陆湛南追问。 “不知道。” “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我记事以来,就只有我和叶女士两个人。”小家伙说完,看了陆湛南一眼,“叔叔,你结婚有孩子了吗?我……我住到你家,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我没结婚也没孩子,自己住。” 小家伙这才安心吃饭。 直至叶识微赶到,他被吓得扔了筷子,直接躲到了陆湛南身后。 叶识微心急如焚,恨不能把他拖过来狠狠抽几下屁股,奈何他竟直接躲到了陆湛南身后,面对他,她总是有些无措的。 尤其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 “叶浥尘,你给我过来!”叶识微的疾声厉色,是陆湛南从未见过的。 大抵,当了母亲,总是不一样的。 “叔叔,你救救我。”小家伙攥着陆湛南的衣服,可怜兮兮。 “有什么话,我跟你去外面说,让孩子先吃饭。”陆湛南实在见不得这个小家伙顶着这样一张脸求他。 “这是我和我儿子之间的事,你别掺和。”叶识微胸口被气的剧烈起伏。 鬼知道短短一两个小时候内,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果叶浥尘出事,她怕也活不成了。 陆湛南低笑,“如果我一定要掺和呢?” 第371章 老情人,不止有一腿! 叶识微拿陆湛南毫无办法,只能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眼儿子,朝餐馆门外走。 叶浥尘没想到,母亲居然妥协了。 从小到大,他也曾惹母亲生气过,她软中有硬,很少会妥协。 他诧异地看了眼陆湛南。 这个叔叔…… 有点特别! 陆湛南示意他继续吃饭,自己走到外面,叶识微红着眼,见他过来,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紧张,“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会找到你这里,麻烦你了,这顿饭我付钱,吃完我就带他走。” “你恐怕带不走他。” 简单几个字, 陆湛南竟从叶识微的脸上看到了诧异,甚至是惊恐的神色。 他说的这句话,让她如此紧张害怕吗? “陆湛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什么了? 要和自己抢孩子? “他说想在我这里住几天。” 陆湛南话音刚落,叶识微几乎是下意识脱口回绝,并且有些急不可耐的味道,“不行,绝对不行。” 那表情,似乎在害怕什么! “你担心我伤害他?”陆湛南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不是。” “他是谁的儿子?” 冷风中,叶识微的脸很白,可能是刚才疯狂地找孩子,她不似平时那般端庄稳重,有些失态。 目光相遇,陆湛南目光灼灼,像是冬夜里的一把火,炽热灼人。 她堪堪移开眼,声音低哑,“你不认识。” “他对你好吗?” “挺好。” “怎么死的?” 叶识微愣了下,咬着牙说了句:“病死的。” “……” 陆湛南低嘲地笑了声,他不想知道叶识微与其他男人的事,却又忍不住想探究,这究竟是她和谁的孩子? 他想知道,离开自己这些年,她过得究竟好不好? “他现在可能不会跟你走,我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他住在我这里,你可以放心。”陆湛南直言。 “我会带他回家,不麻烦你了。” 叶识微进入餐馆,母子相对而坐,她率先开口:“吃完饭,跟我回家。” “我和陆叔叔约好了,去他家住。” “不行。”叶识微态度坚决。 “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我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我也会害怕的,我不想去托管中心,我也想交朋友,可是你不让我和深深一起玩,我就是……不想再一个人待在家里了。”小家伙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掉。 他从小懂事,很少掉眼泪。 这话听得叶识微心酸,又见儿子落泪,心里即便有再多怒火和怨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看他掉眼泪,就恨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给他。 她平时工作忙,本就亏欠他许多,将他抱在怀里哄着,自然没有什么要求是不能答应的。 可是和陆湛南在一起…… 真的不行。 “尘尘,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我都能答应你。” “为什么这件事不行?”叶浥尘擦了擦眼泪,盯着母亲,“妈妈,你和这个陆叔叔早就认识了。” “我和他的确认识。” “我觉得你在他面前怂怂的。” “我没有。” “嘴硬!” “……” 那个男人说她嘴硬,儿子竟也这么说她。 叶识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这一大一小,怕是存心来气她的。 “叶女士,你不让我跟他一起住,是因为……他是你的老情人吗?” 叶识微心里还泛着酸,觉得对不起儿子,此时差点吐出口老血。 老、情人? 这小子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们不是!” “你又嘴硬。” “叶浥尘,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那我把叔叔叫进来,你们对峙。” 叶识微瞬间哑巴了。 叶浥尘本就聪明,比同龄孩子更早会说话,小嘴叭叭的,有时能把人活活气死。 一听说要和陆湛南对峙,叶识微就不知该说什么。 小家伙却笑了笑,“叶女士,嘴硬不好。” “……” 叶识微恨不能用胶带封住他这张嘴。 —— 陆湛南在外面抽了根烟,顺便和陆砚北打了个电话,毕竟照片是他发到群里的,可见这件事他早已知道。 “前几天去滑雪时遇到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陆砚北迟疑数秒:“哥,那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时间对不上。” “我还在想,我该不会突然冒出一个侄子来。”陆砚北松了口气,“哥,你介意当后爸吗?” 陆湛南狠嘬了口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白捡个这么大的儿子,也不错。” “滚——” 陆砚北真的想过,那如果是大哥的孩子该有多好。 家里就更热闹了。 那孩子聪明,还有运动天赋,接触下来,发现他那张小嘴倒是挺麻溜的,虽然样貌不太像大哥,但是某些方面,真的挺像他的。 比如那张嘴: 有那么点毒舌。 可惜了。 叶识微明明态度坚决,但陆湛南抽完烟进入餐厅时,她居然妥协了,小家伙显得十分兴奋,嚷着陆湛南快点吃饭,“叔叔,吃完我们回家。” 还不忘招呼叶识微,“妈妈,你也吃点,吃了饭,你自己回家,要注意安全。” 叶识微:“……” 陆湛南不知道他们母子间发生了什么,但叶识微的表情,恨不能要吃了她这儿子。 结账离开时,叶识微还在犹豫纠结。 陆湛南看了她一眼,“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开了车。” “这么晚,你带个孩子回去,老太太、陆夫人那边……”叶识微还是觉得不能让儿子跟他走。 “我不住老宅。” “那你住在哪里?” “门锁没换,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叶识微浑身僵直。 叶浥尘漂亮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忽闪忽闪眨着,一脸了然的表情,好似在说: 你们果然是老情人! 你们之间,居然不止有一腿! 而是有好几腿。 第372章 考察过,适合当我后爸 从叶识微的表情就能看出,她极不愿意儿子和陆湛南离开,偏又被自家小子拿捏住了七寸,只能强忍着心颤慌乱。 她拿出小家伙丢在家里的儿童手表,帮他戴好,抱着儿子,叮嘱他:“到了叔叔家里,你要乖,要听话。” “我知道。”叶浥尘就像个小大人,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叶女士,你自己在家,你也要乖啊。” “如果做噩梦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回去陪你,不要顾着工作,要记得吃饭。” 叶识微眼眶一热,喉尖泛起股酸楚。 紧紧搂着儿子。 陆湛南堪堪移开眼。 只是分开几天,这母子俩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 —— 陆湛南的公寓距离京城大学直线距离仅有600米左右,走几步路就到了,叶识微离开后,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小家伙往回走。 夜色深沉,寒风萧瑟。 街上行人车辆稀少,但身边有人陪着,那种感觉很不同。 公寓装修简约,却很温馨。 沙发上还有两个卡通抱枕,墙上还有漂亮的编织挂毯,窗帘都是女生喜欢的蓝粉色,阳台上养着多肉,还有个舒服的吊椅。 这里的一切都看得出来,曾有异性住过。 小家伙歪着脑袋: 难道,这里是叶女士和陆叔叔曾经所筑的爱巢? “叔叔,我今晚睡哪里?”小家伙趿拉着陆湛南的拖鞋。 大大的鞋子,小小的人儿,有点可爱。 “客卧没收拾,你今晚先跟我睡。”时间已接近十一点,陆湛南懒得收拾屋子。 “你晚上会打呼磨牙吗?” 陆湛南挑眉,这小子,年纪不大,事儿还挺多,“我不打呼,也不磨牙。” “我打呼,你介意吗?” “……” 陆湛南介意有什么用,总不能把他丢出去。 给他找了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小家伙自理能力很强,可以独立洗澡。 陆湛南给他热了杯牛奶,端进卧室时,他穿着秋衣秋裤,正扯着毛巾擦头发。 “我帮你。” 陆湛南有照顾陆云深的经验,对于照顾这个年纪,很有经验。 “叔叔,你真好。”小家伙轻咬着唇,“除了叶女士,你是第一个帮我擦头发的人。” “你父亲不在,总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舅舅。”陆湛南随口问道。 小家伙咬了咬唇,掩不住的失落。 “这些我都没有。” 陆湛南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没停,眉眼却愈发深邃。 “叶女士说,我爸爸是孤儿,外公外婆早些年过世了,所以我们没有亲人。”小家伙叹了口气,“我的父母真可怜。” 过世?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擦完头发,陆湛南看了眼毛巾,挑了下眉:“你掉了不少头发,小小年纪,已经开始脱发了?” 叶浥尘愣了数秒,小脸涨得通红。 像一只抓狂的幼兽,“没有,我才不掉头发,我头发好多的!乌黑又浓密!” 陆湛南低笑出声,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这样才像个孩子,年纪不大,别总是唉声叹气,搞得像个小老头。” 叶浥尘愣了两秒,耳朵通红,吹干头发,喝完牛奶后就钻进了被窝。 像是害羞了,不愿理他。 陆湛南洗完澡,睡不着,走到客厅窗边,抽了两根烟。 自己怕是疯了。 居然将她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带回家。 他正吸着烟,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叶浥尘耷拉着不合脚的拖鞋探出脑袋,瞧见他在抽烟,皱了皱眉。 走到他身边,踮着脚,将烟从他指尖夺过,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叔叔,抽烟对身体不好。” 陆湛南扶了下眼镜,“年纪不大,管得倒挺多。” “你们这些大人,真不让人省心。” “你妈妈也不让你省心?” “是啊,总有忙不完的工作,经常不按时吃饭。” 小家伙掰着手指,细数叶识微的“罪状”,陆湛南只笑着看他,只要想到他是叶识微和其他男人的儿子,他心里难免不自在。 可是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又觉得格外亲切。 “走,回屋睡觉。”陆湛南弯腰,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抱起来。 小家伙有点不自在,犹豫着,“叔叔。” “嗯?” “我能抱着你吗?” “可以。” 征得同意后,他才伸出小胳膊,搂住了陆湛南的脖子,软乎温热的脸靠在他颈侧,体温融合,让他有种血脉交融的错觉。 小家伙大概是累极了,靠在陆湛南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他看着酷酷的,终究是个孩子,身子也是软乎乎的,挨着靠着,让他内心柔软。 就是…… 小东西居然真的会打呼。 细细的鼾声,虽然不大,但是对陆湛南这种睡眠浅的人来说,无异于在他耳边打雷。 陆湛南昨夜没睡好,第二天起得迟,当他睡醒时,叶浥尘居然早已醒了,甚至出去帮他买了早餐。 很妙, 两人口味居然很接近。 陆湛南带他去了办公室,参与科研实验的,除了他和两个老教授,全都是硕博士生,叶浥尘在这里很受欢迎,短短半天,小书包里就塞满了各种零食。 尤其有个叫项圆的小姐姐,给他拿了许多好吃的。 小家伙贼精。 在和叶识微打电话时,就说道:“叶女士,陆叔叔真受欢迎。” “什么意思?”叶识微问道。 “有好多比你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喜欢他。” “……” “叶女士,你怎么不说话?” 叶识微深吸一口气,“有人喜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你的老情人吗?” “叶浥尘,我再告诉你一句,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没关系,你为什么怕他?” 叶识微头疼得厉害。 他这张嘴真是…… 欠收拾! “妈妈,其实,”小家伙叹了口气,语气深沉,“这么多年,你独自抚养我,你知道你很辛苦,我特别心疼你,我真的不介意你给我找个后爸。” “我帮你考察过了,陆叔叔还是很关心你的,昨晚帮我吹头发,旁敲侧击一直问你的事。”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叶浥尘!”叶识微就知道,这小子非要住在陆湛南家里,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下午工作结束就去接你回家。” “我恐怕没空。” “你说什么?” “叔叔说要带我去找深深玩。” 叶识微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一切,似乎已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第373章 二爷搞事:下一剂猛药 陆湛南接到母亲电话,让他回去吃晚饭。 他想拒绝,陆夫人直接说:“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看到你了,想和你吃顿饭就这么难吗?是不是需要我亲自去请你?” 陆湛南没法子,只说:“我会带个人回去。” 陆夫人高兴极了。 以为自家儿子开窍,终于要带女朋友回家了。 让佣人将家中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还特意让徐挽宁陪自己去烫了个时髦的发型。 张罗了一个下午,当她看到一个小人从车里下来时,懵逼了。 还没看清那孩子的脸,就转身朝屋里低声喊了句:“老陆,咱家儿子出息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就带了个孩子回来。” 正喝茶听戏的老太太,吓得差点把杯子摔了。 陆云深是第一个冲出去的,看到叶浥尘格外兴奋,冲过去将他抱住,“尘尘哥?你来找我玩啊?” 叶浥尘仍酷酷的,点了下头。 “快点跟我进来!”深深很热情,拽着他往屋里走。 待陆夫人看清他的脸,和叶识微像极了,意识到刚才是自己想错了。 只是…… 小叶老师的孩子,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大儿子在一起? 这两人平时在家里碰面,加起来都说不上十句话,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陆家人性格都好,对叶浥尘也热情,他或许没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有些手足无措,只乖乖坐着。 老太太眼神不太好,戴着老花镜,示意他到自己跟前。 抓了一把糖,塞到他口袋。 “太奶奶?” “这是豆酥糖,好吃着呢,太奶奶喜欢你,留着吃。” 小家伙点了点头。 老太太伸手摸着他的小脸,笑着,“乖乖,长得真好看。” 老太太哄着深深和呦呦时,也爱称呼他们叫乖乖,或者心肝肉儿的。 只是叶浥尘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酷酷的小脸刷得一下红透。 尤其是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哥,”陆砚北坐在不远处,用胳膊肘抵了下大哥,“这小家伙的别扭劲儿,倒是挺像你小时候的。” 陆湛南没说话。 “昨晚跟你说的话,我收回。” “什么话?”陆湛南扶着眼睛扫了眼弟弟。 “让你当他后爸这句话。” “为什么收回?” “我只考虑你对小叶老师的感情,人家未必喜欢你,上次金融峰会,你那么上赶着,她也没搭理你啊。” “她当时在认真工作。” “她不工作时,也没见她理你啊。” “……” 这话,很扎心。 “哥,一厢情愿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陆砚北叹着气,“她有孩子,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只有你还活在过去。” 恰好徐挽宁抱着陆呦呦过来,陆湛南黑沉着脸离开。 “你跟大哥说什么了?他的脸这么难看?” “给他下了剂猛药。”陆砚北笑道。 他觉得大哥太闷骚了。 想追人,总要主动点,总是这么闷着,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 好歹学学谢放,他虽然看着憨傻憨傻的,追媳妇儿的速度倒是很快。 大哥在许多事上都很果决。 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好似降了智,像个傻子。 “什么猛药?”徐挽宁听不懂。 “呦呦,到爸爸这里来。”陆砚北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从徐挽宁怀中接过女儿,小姑娘很黏父亲,搂着他的脖子就不愿撒手。 吃晚饭时,由于家中来了个小客人,饭菜十分丰盛。 很快, 大家就发现,叶浥尘吃葱不吃姜,不爱香菜。 饮食习惯,竟和陆湛南一模一样。 徐挽宁笑着给叶浥尘夹了只油焖大虾,陆呦呦挥舞着小手,也嚷着要吃。 “别人吃什么你都要,给你弄了你又不吃。”徐挽宁皱眉。 叶浥尘没说话,把虾剥好,放到了陆呦呦的小碗里。 小姑娘吃着虾肉,咯咯笑。 小家伙年纪小,却很会照顾人,什么都让着弟弟妹妹,很有做大哥的风范。 陆家人都很喜欢他,吃了饭,陆云深就拽着他到自己房间玩玩具,老太太看着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感慨道,“这孩子太懂事了,小叶老师一个人把孩子教得这么好,真不容易。” “您要是喜欢这孩子,就让他经常来玩。”陆夫人笑道。 老太太感慨着,“这小叶老师丈夫走得早,也是个苦命的人。” 即便老太太和陆夫人挽留,陆湛南也没让叶浥尘在这里留宿,而是带着他驱车回公寓。 “陆叔叔,你为什么不结婚啊?”叶浥尘怀中抱着陆云深送他的玩具汽车。 “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才离开时,奶奶不是让你去相亲吗?” 陆夫人最挂心的就是陆湛南的终身大事,少不得会念叨几句,被叶浥尘听到了而已。 陆湛南没否认。 “那你要去相亲吗?”小家伙盯着他看。 “这和你没关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那个……”小家伙咬了咬唇,“你介意另一半有孩子吗?” 陆湛南愣了下。 正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坐在后排的小家伙。 叶浥尘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个年纪的孩子,若说不渴望父爱都是假的。 尤其是看到陆家兄弟俩和父亲撒娇,陆家那位二叔看着冷冰冰的,面对孩子却很慈爱温和,他总是羡慕的。 虽然和陆湛南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偶尔嘴巴挺毒舌,但是,他还是挺喜欢他的。 回公寓途中,陆湛南接到了叶识微的电话。 她到了公寓楼下,来接孩子。 小家伙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内容,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叶识微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工作时都有些恍惚,工作刚结束就到了陆湛南的公寓,这里,花草如旧,只是人却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妈妈!”陆湛南刚停好车,叶浥尘就跳下车扑到了叶识微怀里。 “在这里,有没有听叔叔的话。”叶识微笑着搂紧儿子。 “他很听话。”陆湛南走过来。 叶识微冲他微微笑着,“麻烦你了。” “没事。”陆湛南看着她,想起了弟弟陆砚北的话,“去楼上坐坐?” “不了,时间挺晚的。” “他的行李还在楼上,需要收拾一段时间。” “妈妈,走,外面太冷了。”小家伙拉着叶识微往公寓走。 踏入公寓的那一刻,叶识微心悸地发颤。 这里,一切如旧。 “我去收拾东西。”叶浥尘抱着陆云深送他的玩具往卧室跑。 “我帮你。” “这是叔叔的卧室,你进去不合适,我自己收拾就行。” “……” 小家伙蹬蹬蹬跑进卧室,关上了门,只留下她和陆湛南四目相对。 第374章 一声陆老师,一个吻 这座公寓,有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甜蜜的,缠绵的…… 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攻击着她,让她无力抵抗。 叶识微只觉得喉尖腥甜,每一寸呼吸都让她心尖软塌几分。 陆湛南, 你这是何必呢! 这个季节,屋内总是开着暖气的,热得让人无法喘息,她走到阳台上,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伴随着冷风灌入,也让她清醒三分。 “喝点水。”陆湛南端了温水递给她。 “谢谢。” 叶识微喉咙发紧,正觉得唇干口渴,伸手,准备从他手中接过水,手指握住杯子时,他却没松手,她眉头轻皱,撤回手。 下一秒, 陆湛南的另一只手,已紧紧握住了她。 他的手,很热,很用力! 攥得极紧,她无法挣脱,又怕吵着孩子,只能压着声音说,“陆湛南,你干什么?” 陆湛南将杯子搁在一边,盯着她,“躲我?” “你先松开。” “今天我弟弟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挺有感触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却还活在过去。” 叶识微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在她毫无准备时,陆湛南的手腕忽然用力,将她往前一拽,她身子趔趄一下。 竟跌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弭殆尽。 挨着靠着,亲密无间。 叶识微被撞得呼吸一沉,腰上忽地收紧,两人身体靠得更近了,她浑身僵直紧绷,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湛南!”叶识微余光盯着卧室,生怕儿子忽然跑出来。 那她这张脸,可就没处搁了。 “你就这么害怕?” 他低着头,气息吹在她脸上,轻轻的,却很热。 那种从心底生出的燥热感,就连窗口吹进的冷风都无法将其驱散。 “别怕,他暂时不会出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几乎压着她的耳廓,她身子酥了半边。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出来!”叶识微简直抓狂。 这一大一小,全都和她对着干。 简直是想要她的命! “他希望我当他的后爸,肯定会找机会让我们独处,他没这么不识趣儿。” “……” 叶识微疯了。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这么把她卖了? 那小子平时酷酷的,总装出小大人的模样,并不是个容易亲近别人的孩子。 陆湛南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湛南,你先松开我。”叶识微挣扎着。 “换个称呼。” “什么?” “以前在这里,你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他的气息携着低沉的嗓音,削薄的唇若有似无擦过的她的耳垂。 湿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 烫得她心口酥酥麻麻。 阳台的光线本就昏暗,他的人影挡着光,将她囿于一方暗淡的小圈子里。 身子紧紧挨着,暧昧得很。 叶识微很了解他的性格,若是自己不依着他,只怕待会儿孩子出来,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那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抿了抿唇,忍着牙颤,低低喊了声,“陆……陆老师。” “我没听清。” 叶识微知道他听到了,故意戏耍他,抬头瞪着他,“你……” 她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她身子僵直,脑海中宛若惊雷炸开,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的唇削薄柔软,却热得让人心悸。 她伸手撑着他胸口,试图将两人的距离分开,陆湛南搁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整个身子贴过来,衔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勾弄。 她咬着牙,不肯松口。 却又推不动他。 直至陆湛南咬了下她的下唇,她吃痛,牙关一松。 他的吻没有轻重缓急,甚至没有章法,吮得她舌头阵阵发麻,缺氧的窒息感,让她胸口涨得难受,双腿软得不成样子。 若非他的手仍搂着自己的腰,她怕是要腿软得站不住。 最后,他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唇。 身子却并未抽离,两人呼吸重叠着,纠缠着,暧昧着。 唇与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方才被他咬过的地方,像是有火舌在叫嚣。 火燎般烫人。 “当年和我分手,你后悔过吗?”他的声音低沉又压抑。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叶识微被他这个吻搞得心乱如麻,此时脑子里还乱哄哄的。 “砚北说得对,我还活在过去,我留校任教,把这间公寓买下来,都是为了等你,我总觉得你会回来的……”陆湛南伸手摸着她的小脸。 “微微,我怕你回来却找不到我。” 几句话,叶识微心下动容。 心里热热的,鼻尖泛着酸,“陆湛南,你傻不傻,当年是我抛弃了你,你何必这么固执!” “现在呢?” “什么?” “我还在这里,你会回来吗?” “……” 叶识微眼眶湿热,别开眼不看他。 陆湛南今晚被弟弟的话刺激到了,却又舍不得看她难受,松开箍在她腰上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慢慢来。” “当年,是你追我。” “这次,换我追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叶识微甚至无力拒绝,她嗓子眼干涩,端起放置在一旁的水,正准备喝,却被陆湛南接了过去,“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陆湛南转身时,叶识微说道: “水凉了还可以热一下,人的心凉了,还可以再焐热。” “但是,爱没了,就是彻底没了。” “陆湛南,我是真的不爱你了。” 陆湛南握紧手中的杯子,手背青筋突起。 两人背立而站。 他看不见叶识微眼角的薄红,以及从她眼角滑过的热泪。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她带着叶浥尘走了,小家伙察觉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并没有说什么。 回家后,小家伙听到母亲在隔壁低低哽咽抽泣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 大人的世界好难懂! 第375章 是他的儿子? 叶识微带着儿子离开后,陆湛南心情不好,在群里吆喝一声,问谁要喝酒。 他们几人聚会有固定的地方。 陆砚北是第一个到的,推门进入包厢就看到自家大哥已喝了大半瓶白酒,挑了下眉,坐到他身边,“怎么了?告白被拒绝了?” 陆湛南一记冷眼射过去,“要么喝酒要么滚。” “火气这么大,看来小叶老师伤你很深啊。” “陆砚北!” “我陪你喝酒。” 陆续的,谢放、贺时礼和许京泽都到了。 陆湛南素来克制理性,难得见他如此颓废放纵,大家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陪他一醉方休。 “对了,那天晚上小叶老师的儿子是在哪儿找到的啊?”谢放本就爱八卦,他也不知道陆湛南喝酒是因为叶识微,直接踩中了雷区。 “真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我和曦月都吓了一跳。” 陆砚北不断给他使眼色。 谢放喝多了酒,本就容易耍酒疯。 直接无视他。 继续在雷区上反复蹦迪。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孩子的长相,和小叶老师有八分像,还有另外两分,总觉得……”谢放摩挲着下巴,看向陆家兄弟,“你们不觉得,他身上那股气质,挺像你们陆家人的吗?” “哪儿像!”陆湛南的眼镜上缀着冷光。 把谢放吓得心头狂跳。 卧槽—— 大哥这是怎么了? 谢放看向陆砚北:“二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搞得像失恋一样。” 陆砚北疯了。 他真的很会踩雷。 而且,一踩一个准。 他再想说话时,贺时礼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塞进他的嘴巴,直接把他嘴巴堵上。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这一夜,陆湛南喝了很多酒,陆砚北才把他送回公寓。 陆砚北是第一次到这个公寓,看到这里的陈设,头疼得要命。 倒是没看出来,他哥还是个痴情种。 他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这一晚没回去,而是在公寓陪他。 又给陆鸣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个人。” —— 陆湛南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起床后头还嗡嗡疼着,看到陆砚北坐在客厅,揉了揉眉心,“你昨晚没走?” “不放心你。”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陆湛南刚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发现昨晚那杯早已凉透的水,还静静放在桌上。 眼底刺痛。 陆湛南是天之骄子,家世好,脑子好,又生了副好皮相。 这辈子唯一的几次低头,全都给了她。 而她, 还是没回头。 “哥,你知道阿宁眼睛失明时,我是怎么追她的吗?” “怎么追的?”陆湛南正倒水喝。 “我改名换姓留在她身边当司机,那时候,我叫李富贵。” “噗——咳咳……” 关于这事儿,陆湛南还真不知道。 “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她,被拒绝一次,就再去追,追媳妇儿,最怕要面子。” 反正他那个时候,就彻底不要脸了。 只要能留在徐挽宁身边,李富贵还是张富贵,他都愿意做。 陆湛南没说话。 “我让陆鸣查了下小叶老师,她的个人信息好像被修改过,不过……”陆砚北看着自家大哥,“国内外都查不到她登记结婚的信息,她一直都没结过婚。” 陆湛南心下微动。 “未婚生子,是不是挺奇怪的?” “继续说。”陆湛南继续喝水。 “你真的没怀疑过,那孩子是你的?” 陆湛南瞥了他一眼,宿醉,让他脑子很疼,“我说了,时间不吻合。” “她有能力修改个人信息,修改一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很难吗?” “……” 陆湛南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喉尖很涩。 “虽然那孩子和你长得不是很像,但是某些方面真的和你挺像,那张嘴就不用说了,见到深深第一眼,就嫌他滑雪技术菜,深深难受了很久,还有他的饮食习惯。” “你怕是想多了。”陆湛南搁下水杯,从冰箱取出些食材,准备做饭,“我准备做点吃的,你也吃点再走。” “哥,我说认真的。” “当年是她甩了我,你觉得她会生下我的孩子?” “哦。”陆砚北应了声。 过了许久,才笑出声。 他哥恃才自负,很骄傲,陆砚北一直以为,是他甩了叶识微,又后悔了,所以才保留了公寓的布置等她回来。 结果昨晚告白被拒,追妻火葬场! 他没想到,他哥才是被拒绝的人。 这个小叶老师看着挺文雅的,没想到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哥,你居然是被甩的那个?” “干得漂亮!” 陆湛南拿起菜刀,瞥了他一眼。 他现在,很想把这个弟弟按在砧板上,把他大切八块! 这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陆砚北陪他吃了饭,就去晟世处理工作,陆湛南则回到学校实验室里。 他满脑子全是陆砚北说的那番话! 难道, 叶浥尘会是他和叶识微的孩子? 两人当初分手就很突然,所以这么多年陆湛南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又听叶浥尘的叙述,她父母哥哥都已过世,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想来这些年她定然过得十分不易。 他原本想着,昨晚大醉一场,就放弃这段感情。 如今被弟弟的话,搅得心烦。 陆砚北真的是个祸害! 陆湛南没心情做科研搞实验,提前回了家。 想证明他是不是自己儿子,其实很简单。 拿去验一下dna就行。 实验室里的学生们见状,也不敢询问原因。 陆湛南回到公寓,看到了洗漱台上叶浥尘曾经用过的一次性牙刷,眉眼深邃。 第376章 男人不能惯着 陆湛南拿起牙刷,犹豫许久。 当年叶识微决绝分手的话至今还回荡在他耳边,昨夜的那句不爱,更是扎心刺骨。 他告诉自己,该从过去走出来了,没必要再执着。 何必捧着一颗真心,让人践踏。 图什么! 可是陆砚北的那番话又让他动摇。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将牙刷用一个密封袋装好,又取了自己的几根头发,送到了检测中心。 “您需要做加急吗?”工作人员询问。 “不用。” “十天后来取。” 付钱离开检测中心,寒风比以往更甚,吹在脸上如刀割,街上的新年气息也变得很浓厚,沿街部分商铺已经披红挂彩。 陆湛南心里清楚,结果一出,他和叶识微的关系是继续还是彻底结束,就该有个结果了。 既想知道结果,又怕那孩子真的与自己无关。 所以他没做加急检测。 十天,年前刚好可以知道结果。 年前下了场大雪,白茫茫的雪色,像是能湮灭一切。 陆湛南接到弟弟电话,让他回老宅。 “有特别的事吗?” “小姨明天回淮城,今天在我们家吃晚饭。” 陆湛南回去时,没想到谢放也来了,正陪着陆云深在院子里堆雪人,小家伙冲他咯咯笑着,乖乖喊了声,“大伯。” 来福坐在他身边摇着尾巴。 像个忠诚的卫士。 “伯伯。”陆呦呦穿了身红色的小棉服,戴着顶小红帽,朝他小跑过来。 他弯腰捞起小姑娘。 陆家在他这一辈,就只有他和陆砚北兄弟两个,老太太很想要个孙女,如今有了个曾孙女,真是心肝肉儿一样的疼,在陆家,就没人不喜欢她。 陆砚北也在院子里,兄弟俩相视一笑。 关于叶识微的事,只有他们知道。 忽然,一个雪团朝陆砚北飞来。 他没躲,雪团扔到他脸上。 他冷眼朝着始作俑者看过去。 陆云深冲他笑了笑,“粑粑,来玩啊!我们打雪仗!” “你确定要跟我玩?” “陪我玩嘛。”小家伙撒着娇。 “行啊,我陪你玩。” 陆砚北从没陪他打过什么雪仗,小家伙也没想到父亲会同意,正高兴着,就看到父亲弯腰从地上捧起一团雪,揉成雪团。 这个雪团,有点大! 陆云深怂了。 转身就跑! 只是他的动作哪儿有陆砚北快。 雪团砸中他的脑袋,他脚下一滑,“噗通——”栽进了雪里。 来福见状,立刻跑过去,伸着爪子刨雪。 似乎是想把自家小主人从雪里刨出来。 “二哥,你要不要脸,你是什么身份啊,跟一个孩子认真,你是他亲爹吗?”谢放嘴上这么说,陆云深摔倒时,他这个做叔叔的却笑得却最大声。 陆云深吃了一嘴雪,可怜兮兮看着陆砚北。 果然, 他不是自己亲爹。 自己太惨啦! 小家伙冲进屋里找徐挽宁告状,说被陆砚北给欺负了。 结果又被他嘲笑:“被欺负了,你有本事就欺负回去,找人告状算什么本事?没出息。” 陆云深轻哼着看着父亲,“你就是欺负我个子小,等我长大了,你就是个小老头了,到时候,只有我欺负你的份。” “那你要多吃饭,才能长高个儿。”徐挽宁笑着拍掸他衣服上的碎雪。 所以晚饭时,陆云深吃得很多。 他说吃得多,长得快。 陆湛南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吃得多,不一定会长个子,也许还会长一身肥肉,你就变成个小胖子了,你爸想打你,你连跑都跑不动。” 陆云深郁闷了。 “湛南!”陆夫人皱眉,“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你这张嘴啊,谁受得了。” 陆湛南低头没说话。 陆夫人清了下嗓子,“你还记得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张阿姨吗?” “记得。” “她有个外甥女,27岁,从国外回来过年,我想请她到家里来玩,你顺便见一下。”陆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你就当交个朋友,行不行?” 为了他的婚事,陆夫人也是操碎了心。 “哥,就见见,又不是让你和她结婚。”谢放跟着附和。 他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湛南还没开口,陆夫人就直接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一定要回来。” 谢放憋着笑。 陆湛南相亲,他挺想来凑热闹的,但江曦月明天要走,他没心情。 从陆家老宅出来,直接回了江曦月的住处。 两人各自洗完澡,江曦月拿着毛巾擦头发,擦到不滴水了,刚想去拿吹风机,忽然被他勾住腰揽过去,抱到腿上。 “别擦了。”谢放抽走她手里的毛巾,扔到一边。 猝不及防落到他怀里,江曦月前一刻还茫然着,突然就不敢动了。 他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哑了? 谢放低头到她颈窝,闻着吮着,江曦月坐在他腿上,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知道他快把持不住了。 扶着他光赤的肩,小声提醒:“我生理期。” 谢放愣了数秒。 “我就想亲亲你。” 嘶哑的声音低沉着,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热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 谢放看着放肆不羁,其实挺会体贴人的。 即将分开,两人都想温存一番。 江曦月知道,他想要。 “要不,我帮你?” “怎么帮?”谢放低哑着嗓子。 “就……”江曦月的手指放到他腰上,逐渐下移。 谢放屏住呼吸,没说话。 用这种方式,两人是第一次。 江曦月也没经验,有时弄得他有些疼,神经紧绷着,所有思绪在刹那间都聚焦到了手心。 谢放低头去亲她。 深深浅浅的吻,浓情炽热。 室内的暖气太热了,谢放的呼吸更热,忽轻忽重地落在她脸颊和耳廓,声音压抑又兴奋,听得江曦月觉得羞耻。 结束时,她进洗手间洗手,谢放从身后搂着亲她。 小情侣之间,想温存缠绵,总有各种法子。 后来,江曦月后悔主动提议帮他。 因为谢放开始得寸进尺了! 她刷着牙,恨不能把谢放从家里赶出去。 果然, 男人就不能惯着! 谢放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地。 好似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江曦月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徐挽宁由陆砚北陪着去送她,在机场遇到了叶识微,她今天不忙,也来送机。 谢放和江曦月有私密话要说,徐挽宁、陆砚北和叶识微回避。 “年前很忙?”徐挽宁笑着看她。 “快忙完了。” “叶老师今天有空,下午带孩子去家里玩。”陆砚北忽然提议,“深深总是念叨着尘尘,下午我让人去接你们。” 徐挽宁诧异。 二哥这是在搞什么! 大哥下午在家相亲,你让小叶老师来干嘛? 第377章 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叶浥尘离家出走时,陆砚北夫妻俩帮了她很多,后来自家儿子到了陆家,吃喝不算,还拿了玩具回来,叶识微总是不好意思的。 承诺给陆云深做家教,自己忙起来,也顾不上他的学习。 但又怕遇到陆湛南。 陆砚北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状似无意地说了句:“快过年了,大哥总是不回家,奶奶和我爸妈都不太高兴,他们都很喜欢尘尘,他若是去了,长辈肯定会高兴的。” 似乎是在告诉她: 大哥不在家。 叶识微同意了,约好下午带孩子去陆家。 徐挽宁本就对陆砚北忽然邀请叶识微的举动感到惊奇。 他还故意提起大哥。 就更好奇了。 从机场回老宅的途中,歪头打量他:“你怎么突然邀请小叶老师去家里做客?” “很突然吗?”陆砚北笑道,“深深不是一直念叨叶浥尘吗?” “那你为什么刻意提起大哥不在家?” “我刻意吗?” “小叶老师和大哥之间有什么关系?” 之前陆湛南带着叶浥尘回家,徐挽宁就觉得奇怪,只是大哥的事,她这个做弟妹的,就算好奇,也不便直接问他。 “你猜。”陆砚北故意逗她。 徐挽宁皱眉,“大哥和她在谈恋爱吗?” “没有。” “那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同居过。” “发生过关系?” “都同居了,肯定睡过,难不成住在一个屋檐下,盖着被子纯聊天?” 陆砚北的直白,噎得徐挽宁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忘了大哥今天下午要在家相亲?你还让小叶老师来,你这不是故意搞事情吗?”徐挽宁无语。 “我就是故意的。” 陆砚北只是想看看,叶识微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家大哥。 他看得出来,大哥还没走出来。 如果叶识微对大哥有意,大哥又喜欢她。 孩子即便不是大哥亲生的,也不是问题。 自己幸福,他也不愿大哥将就,通过相亲,随便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开车回家时,电台广播里正在播放近期京城突击清查娱乐场所的情况,关停了几家娱乐会所,沿着陶娇这条线索,军警联合,顺藤摸瓜端掉了两个制毒窝点。 陆砚北皱眉,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伸手换了个电台频道。 徐挽宁还惊讶于叶识微与大哥之间的特殊关系。 倒是没注意到陆砚北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融雪天,气温极低。 陆家老宅内暖气很充足,陆呦呦穿了件单薄的连体衣坐在地毯上,徐挽宁正拿着玩具逗她,陆云深坐在一侧,玩着鲁班锁。 不远处的客厅沙发上,陆湛南与陆夫人坐在一起。 对面则坐着陆夫人之前提起的张阿姨和她的外甥女。 姑娘长得好看,气质也好,若是从外形看,和大哥也算般配。 徐挽宁垂头看了眼腕表。 也不知道小叶老师什么时候过来。 若是碰面了,多尴尬啊! 二哥真是的,把这两拨人凑到一起,自己却跑去公司上班了。 “湛南,要不你带她出去转转。”陆夫人提议,有长辈在,两人也拘束。 陆湛南本就不太同意相亲,他终是个体面人,还是给张阿姨些面子,没有当面表现出什么,既然母亲提议让他带姑娘出去转转,他刚好能趁此机会,告诉她,两人之间不可能。 只是两人刚进入院子不久,有车子驶入陆家院子。 是他们家的车。 只是从车里下来的,却并不是陆家人。 叶浥尘率先从后座跳下来,穿着件蓝色羽绒色,搭配同色系的针织帽,奶萌又可爱,他看到陆湛南很兴奋,撒开腿跑过去,却又在中途停下了。 因为他身边还有不认识的漂亮阿姨。 他转身看了眼已下车的母亲。 叶识微愣直地站在车旁。 陆家的司机帮着她从后备箱取了准备好的礼物,她答应陆砚北过来,也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没想到陆湛南在家,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不光是她,陆湛南也有些意外。 擦身而过时,两人客气颔首,叶浥尘也乖巧喊了声叔叔好,想和他说话,却又不敢亲近,小家伙垂着脑袋,心情不好。 “这两位是谁啊?”陆湛南身边的女人好奇地问。 “深深的辅导老师。” 叶识微攥紧手中提拎的礼物,脸色雪白。 他值得更好的。 等自己…… 不值得! 进屋时,叶识微脸上已换上营业性的微笑,心却好似针扎般,顿顿的痛感让她觉得呼吸都是件痛苦的事。 叶浥尘观察着母亲。 大人之间的事,他真的搞不懂。 陆叔叔挺好的啊,可他和母亲提起能不能让他当自己后爸,却被她严厉拒绝了,甚至疾声厉色地和他说:“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件事。” “那我以后能找陆叔叔玩吗?” “他很忙,不能给他添麻烦。” 小家伙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陆夫人没想到叶识微会带着孩子过来,高兴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叶浥尘早已被陆云深拉到一边玩耍,陆夫人附在叶识微耳边低语,“今天湛南相亲,你也帮忙看看,就和他一起站在外面的姑娘,怎么样啊?” 叶识微轻声笑着,“挺好的,和他很般配。” “我也这么觉得。”陆夫人很高兴。 徐挽宁注意到,叶识微轻抿着唇,笑得很不自然。 二哥真是的…… 那位张阿姨和她外甥女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就走了,陆夫人这才得空好好招呼叶识微。 见到她还带了许多礼物来,眉头皱起:“你能带尘尘过来,我就很高兴了,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来。” “应该的,上次尘尘到这里,也挺打扰的。”叶识微举止得体。 “你这就是太客气了,以后深深还要麻烦你呢。” 陆夫人喜欢她,又得知她是单身母亲,就更怜惜了。 陆湛南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直没说话。 徐挽宁看看大哥,再打量叶识微。 若有所思—— 二哥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这两个人装的未免太好了。 叶识微冲陆夫人微微笑着,“华姨,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提前给您拜年,还有件事想跟您和陆少夫人说。” 徐挽宁笑着走到沙发旁坐下,“什么事?” “我实在太忙了,以后怕是没空来辅导深深功课了,实在抱歉。” 陆湛南始终气定神闲。 叶识微是什么意思,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 她想, 和自己划清界限。 第378章 祝你幸福,她的过往 陆湛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钝钝的痛。 他们之间,是她先喜欢上了他。 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却是他。 叶识微,始终比他心狠。 叶识微说没空,陆夫人也无法强留她给深深补课,让她有空常带孩子过来玩,母子俩离开前,将带来的礼物分发到了陆家每个人手里。 她亲手将礼物递给陆湛南。 “陆先生,这是给您的。” 一句陆先生,客套又疏离。 “谢谢。” “祝你幸福。” 这句话,太扎心。 陆湛南攥着礼物,低嘲着。 没有她,他何来的幸福? 他把她放在心上,而他却把他的心踩在地上。 想来,等了她这么多年,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叶浥尘离开时,彳亍着走到陆湛南面前,小家伙知道,这次分别,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陆叔叔,再见。” “再见。”陆湛南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 “我……能不能抱抱你?” 陆湛南愣了下,弯腰,轻轻将小家伙搂进了怀里。 小家伙怯生生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叔叔,我其实很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你。” 叶识微别开眼,眼尾泛起一抹红。 徐挽宁看在眼里,心里滑过丝微妙的感觉。 叶浥尘坐上车后,原本是个酷guy,却开始低头掉眼泪,叶识微看他这么哭,心疼得要命,眼泪忽地滑落,却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擦掉眼泪,后视镜里,陆家老宅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她才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尘尘,你想吃什么?我今晚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好不好?” “妈妈……”小家伙红着眼看她,“我们真的不能再见陆叔叔了吗?” 叶识微握紧方向盘,用力点头。 他们,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这样的出身,偏又生得聪明,本就不该留在学校任教,他本可以有更广阔的天空,不该被自己羁绊。 他本该像陆砚北那样纵横商场,亦或像谢放,恣意不羁。 不该被困在小小的公寓里。 她现在,只是让一切回到原点。 让他们回到各自的世界里。 叶识微母子俩离开后,陆湛南回房,拆了礼物。 一支钢笔。 是他喜欢的牌子。 她懂他,甚至记得他喜欢的东西,可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腊月26号,距离大年三十仅剩四天。 京大实验室的学生们陆续回家过年,陆湛南也回到了老宅,陆砚北本意是好的,却没想到叶识微那般决绝,听说她也不再做江氏的特邀翻译。 上次她去机场送江曦月,也是和她聊这件事。 她在联系外地的学校,似乎是不打算留在京城了。 显然, 她想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夜已深,陆湛南还在书房忙写实验论文,陆砚北叩门进去,“想不想跟我聊聊?” 类似情形,曾无数次发生在陆砚北身上,都是陆湛南劝慰他,没想到有一天,兄弟俩的角色会发生互换。 “不用。”陆湛南拒绝。 “就这么放不下她?” 兄弟俩虽然相爱相杀,但陆砚北不想见到自家大哥这个模样。 他本该意气风发。 “我明天出去一趟。” “去散心?” 陆湛南点头。 —— 陆湛南乘飞机去了叶识微的老家。 这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或许这段感情也该在这里画下句点。 叶识微的老家没有机场,下了飞机,还需要转一次车。 到目的地时,已接近黄昏,坐在大巴车内,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无声地提醒着他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冬天,万物沉寂,寒风萧瑟。 当年和叶识微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可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却好似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那般熟悉。 叶识微家住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里,他走进单元楼。 她家住202,几步台阶就到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门上居然贴着封条。 他愣了下。 此时,从楼上传来脚步声,一对老夫妻正埋怨天寒地冻,看到陆湛南站在202门前,因为天冷,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老夫妇打量他的眼神越发诡异。 “你……你找叶家人?”大爷率先开口。 陆湛南点头。 大爷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拽着老伴快速离开。 陆湛南过来,只是想和过去做个告别,看他们神情古怪,站在单元楼下抽了根烟,并没离开。 老夫妇出门买东西,约莫半个小时就拎着一堆菜回来,见到他还在,互看对方一眼。 大爷走过去,低声说:“你不是叶家的亲戚?” “嗯,外地的朋友,很久没联系了,出差路过,快过年了,想来拜访一下,没想到……”陆湛南摘了口罩,他模样斯文,加上一身不菲的穿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大爷这才叹了口气,“你没看到叶家门上的封条吗?这里没人。” “那叶家人现在住哪里?” “你是真不知道啊!”大妈走过来。 “知道什么?” “听你说话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当年叶家的事,整个县城无人不知。” “叶家出什么事了?” “叶家原本挺幸福的,夫妻俩性格也好,一儿一女,又都考上了名牌大学,乖巧又懂事,不过前些年他们家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厄运,儿子失踪了,快过年时,又遇到入室打劫的。” 大妈连声叹息。 “这劫匪是真没人性,抢了东西,把叶家夫妻俩砍死了,就连他们的女儿也没放过。” “后来,干脆一把火把他们家都给烧了。” “幸亏我们这些邻居发现得及时,火没烧起来,但是叶家那两口子当时就没气儿了,叶家那小丫头被送去省里的大医院救治,听说救回来了,只是再也没见她回来过。” 陆湛南手指夹着烟,颤了下。 抖落的烟灰在寒风中翻飞。 老夫妇说着还不断感慨,说当时叶识微父母被抬出来时,半边身子都烧焦了,其状太惨。 “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出了性质这么恶劣的事件,怕造成不好的影响,劫匪虽然被抓了,这件事也没公开报道,但是我们这里的人,全都知道。” 大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叶家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 “孤苦伶仃的,可怜呐。” …… 第379章 亲子鉴定报告 陆湛南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叶识微和他提分手是在年后,所以那时候,叶家已经出事了,她竟一个字都没告诉自己。 陆湛南难以想象,那段时间她是如何度过的。 他刚才询问了那对老夫妇叶识微父母的墓地,买了束花去祭拜。 此时天色已暗,天空飘起了小雪,墓园里清寂又冷清。 找了半天,才寻到墓碑。 目前放置着早已枯萎的花。 大概是叶识微回来过。 陆湛南回来,本意是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生活。 他此时的内心就像这漫天纷飞的雪花,一团乱。 他的心很疼。 心疼她。 在他的记忆里,叶识微家庭很幸福,她也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他很难想象出事后的几年,她在异国他乡是如何度过的。 他低头摘下眼镜,擦拭着沾了雪花的镜片,低嘲着笑了声。 镜片被擦拭得一片清明,一如此刻他的内心。 被叶识微拒绝的这段时间,他总是浑浑噩噩,此时内心却无比澄澈明净。 他知道: 自己这辈子,都放不下她。 陆湛南回京时,已经是腊月29,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陆家的院子里已挂上了喜庆的红色小灯笼,给陆家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家里热闹极了。 “怎么回事?出去一趟,回来后还闷闷不乐。”陆砚北打量着大哥。 “叶识微家里发生的事,你都查到了?” 陆砚北愣了下,“什么事?” “她父母的事。” “她的父母不是意外身亡?” 陆湛南摇头。 陆砚北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是让陆鸣帮忙查的,显然,自从孙思佳怀孕后,某人工作效率就极其低下,都说一孕傻三年,但这一般说的是当妈妈的人。 怎么孙思佳怀孕,陆鸣的智商好像下降了。 他并没有深挖叶识微的个人信息。 “他们家究竟出什么事了?”陆砚北追问。 陆湛南简单和他说了下。 “哥,你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入室抢劫,不是意外?” “你当过兵,执行过许多任务,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敏锐。” 过年,的确是入室抢劫的高发期,许多小偷想偷点钱回家过年,但是杀人又纵火性质恶劣,这显然是必破的案子。 行窃就算被发现,最多就是进去关几年,但是情节如此恶劣,面临的就可能是枪毙了。 哪儿有小偷会干这种事。 陆砚北目光深沉,“恐怕是被人报复了。” 如果叶家是遭人报复,那叶识微千方百计躲开陆湛南就很好理解了。 因为她不想叶家的事情…… 牵连到他。 陆砚北看向大哥,“哥,关于尘尘的事……” “报告明天出来。” —— 年三十当天,是检测中心年前最后一天开门的日子,上午开放,下午工作人员就放假回家过年。 陆湛南一夜没睡好,天未亮就开车到了中心门口。 京城外来人口很多,如今都已返乡过年,原本热闹的街区也显得异常冷清。 八点半,检测中心开门。 陆湛南是第一个拿到检测报告的。 他在车外抽了根烟,才打开了报道,寒风刺骨,将报告纸页吹得簌簌作响,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目光落在检验结论上。 风吹得他手指剧烈一颤。 那一瞬间,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剧烈撕扯着。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呼吸艰难。 指尖用力,像是要将报告揉碎,他从口袋摸出烟,磕出一根衔在嘴里,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如此反复多次,陆湛南失了耐心! 将烟从唇间抽出,揉碎扔掉,拿着报告,关上车门。 直奔叶识微的住处! —— 叩门,无人应。 叶识微母子俩并没离开京城,大概是出去了。 陆湛南怕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过来,会吓到她,她就不敢回来了,干脆在门口等着。 等待的时间,他又把报告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直至接近中午,伴随着一阵欢笑声,叶识微和叶浥尘回来了,她怀中抱着一束橙色芭比玫瑰,搭配着尤加利叶,有种复古的美感,另一只手拎着些食材。 小家伙一手提着零食,一手抱着玩具。 “陆叔叔?”叶浥尘见到他,十分高兴,“您怎么来啦?” “有事。” 陆湛南目光紧盯着叶识微。 小家伙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母亲,“你找叶女士吗?” “嗯。” “先进屋。”小家伙说着,“密码是。” 叶识微无语。 自家儿子平时很聪明的啊,怎么轻易就把门锁密码告诉别人。 “这么简单?”陆湛南低笑。 “因为叶女士太笨,总会忘记密码。” “她还总是丢三落四的。” “对对对!”小家伙点头如小鸡啄米。 对于吐槽她,这一大一小,似乎找到了共同语言。 小家伙凑到陆湛南面前闻了闻,“叔叔,你又抽烟了?” “嗯,心烦,抽了几根。” “我告诉过你,抽烟对身体不好的。”叶浥尘此时,就像个小大人。 “知道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开始戒烟。”陆湛南笑着看他。 倒是弄得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他一句话就戒烟? 倒也没必要这样。 不过自己的话被人如此重视,小家伙还是挺开心的。 打开门后,邀请陆湛南进去。 叶识微咬了咬牙,刚想询问他来此的目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份报告上。 封面上有某个检测中心的logo,十分惹眼。 她呼吸扎紧,脸上失了血色。 直至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才唤回她的神智。 “喂?”是陆湛南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陆砚北打来的,“哥,检测结果拿到了吗?” “拿到了?” “怎么样?” “年夜饭让咱妈多准备两双筷子。” 陆砚北低笑出声。 陆云深从不远处跑出来,“粑粑,你看这个玩具,舅舅寄给我的。” “深深,你要做弟弟了。” 陆云深皱着眉,第一反应是粑粑妈妈床上打架,终于造出小人儿了。 可是…… 为什么他会变成弟弟?难道,粑粑妈妈还能给他生出一个哥哥或姐姐? 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疑问! 第380章 别动,让我抱抱你 陆家老宅 当陆砚北告诉母亲要多备两副碗筷时,陆夫人眉头紧蹙:“大年三十,谁要来咱们家吃饭?” “您就别问了。” 陆夫人咋舌: 难不成是放放过年,又惹家里人生气,被打出来了? 叶识微与大哥的关系,还有孩子这件事,不该由陆砚北来说。 依着母亲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子流落在外,肯定坐不住。 徐挽宁很敏锐,靠近陆砚北,压着声音问:“小叶老师和尘尘要来吗?” “不一定。” 大哥能不能把叶识微母子俩接回来过年,还不一定。 哥啊, 争点气。 做弟弟的真替你着急。 寒风呼啸,似狼嚎,如鬼泣。 屋内两大一小三个人,叶识微强装镇定,手指却忍不住轻颤,将刚买来的玫瑰放入花瓶中,叶浥尘再度见到陆湛南,很高兴,也懂事,给他倒了杯水。 “叔叔,喝点水。” “谢谢。” 陆湛南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可此时嗓子眼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干涩地发紧。 他很想抱抱儿子。 又怕吓到他。 “您什么时候来的啊?等很久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和妈妈打电话?” 陆湛南喝了口水,瞥了眼还在整理玫瑰的叶识微。 “我担心提前打电话,她会带你跑了。” 叶识微捏着玫瑰花枝的手,忽地一颤,花枝折断,花刺刺入指尖,她死死咬着牙。 “为什么妈妈会带我跑?” 小家伙只知道母亲不愿他和陆家人来往,但也不至于跑路。 “你问她。” 叶浥尘立刻扭头看向母亲。 叶识微显得很慌乱,陆湛南的那双眼睛很锐利,好似能刺穿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她深吸口气,试图掩饰自己的无措。 陆湛南手中攥着报告,走到她身边,“我们聊聊。” “今天是年三十,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 “不行,我等不及了。” “那我们出去说。”叶识微余光一直在打量儿子。 小家伙探头探脑,满腹狐疑。 “外面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又是年三十,什么咖啡店还是茶馆,基本都关了,你要跟我站在寒风里聊?” “那你想……” “进房间说。” “不行!”房间隔音不算好,两人的对话儿子极有可能听到。 陆湛南从拿到鉴定书开始,心如火烧,又在门口等了许久,早已不愿再等,也顾不得叶浥尘还在,抓住叶识微的手腕,询问:“哪个是你房间?” “陆湛南!”叶识微大惊失色。 倒是叶浥尘很淡定,指着一个紧闭的卧室门,“那间。” “谢谢。” “不客气。” 叶识微瞳孔微颤,自己被一个男人抓着手腕,自家这小子不过来帮忙,反而“助纣为虐”。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陆湛南,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叶识微竭力挣脱。 陆湛南抓着她的手腕,没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所以她用力一挣,就挣开了。 她刚往后退了两步,不曾想陆湛南竟一个跨步上前。 弯腰,长臂一伸,抱住她的双腿,叶识微根本没反应过来,腹部抵在他的肩上,他直起腰,竟把她轻松扛在了肩上。 叶识微头朝下,只觉得大脑充血,竟忘了挣扎。 小家伙睁大眼睛,有点懵。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哇! 陆叔叔看着斯斯文文的,又是个老师。 好霸道啊! 这不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吗? 小家伙愣了两秒,随着门被关上,他立刻踏着小碎步,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就说嘛。 这位陆叔叔和叶女士之间肯定不只有一腿。 —— 叶识微被放下来时,由于刚才身体倒悬,脑子还有点晕,头发也被搞得有些乱,她咬牙,紧盯着陆湛南,“你疯啦,尘尘还在外面!让他看到,像什么话。” “你再大声点,孩子就听到了。” 叶识微瞬间抿紧嘴。 陆湛南这样的行为,有点无赖。 她憋闷又无奈,脸涨得通红。 陆湛南靠近她,叶识微往后退了两步,小腿抵在床边,无路可逃。 她竭力压低着声音,“你就这么急吗?” “我已经等了你很多年,实在等不及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叶识微表情怔怔的。 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带着些防备。 陆湛南说着,将手里的鉴定书递给她,“要不要看一下。” 叶识微知道这是什么,没有伸手去接。 “尘尘是……” 陆湛南话没说出口,叶识微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清晰感觉到从陆湛南鼻端呼出的热意,忽轻忽重地落在她的手背上,热烘烘的。 陆湛南紧盯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 知道她有个儿子时,他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却睡在其他人身边。 如今, 一切又不同了。 四目相对,陆湛南看得出她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他的视线笔直,就这么温温柔柔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指尖穿过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他的目光灼灼,连指尖也情动。 叶识微放下捂住他嘴巴的手。 下一秒, 抚弄她头发的手指,按住她的后脑勺,陆湛南将她彻彻底底拥入怀中。 叶识微身体一僵,本能挣扎,腰上又被箍住。 鉴定报告书掉在地上,摊开的一页纸上,写着: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生物检材1是生物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别动!”陆湛南声音低沉嘶哑,呼出的热气暖着她的耳朵。 “微微,让我抱抱你。” 一声微微,深情得令人动容。 她的脸埋在陆湛南胸口,呼吸有些不顺畅,胸腔里全是属于身上散发的乌木气味,叶识微站着没动,双手垂在裤边,就这么任他抱着。 “我没见过比你更心狠的女人。” “我……我哪里心狠。” 叶识微挺慌的! 上次去陆家以后,陆湛南就再也没出现过,她以为过完年,带着儿子离京,就再也不会见到他。 陆湛南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拒绝。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那么卑微。 “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却说我病死了。” 叶识微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哪里还记得,忽然被他提起,有些囧。 “你知道尘尘是怎么想我的吗?” “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 第381章 其实,你的嘴挺软 叶识微根本不知儿子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想说些什么。 陆湛南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些年,辛苦你了。” 简单一句话, 惹的叶识微瞬间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她绷得太紧,工作,照顾孩子,曾经发生过的事,是梦魇,隔三岔五就入侵她的梦境。 家里出事的前两年,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无比渴望有个人来抱抱她。 “陆湛南……”她嘴唇轻颤着,“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我不爱你。” “不爱我?”陆湛南松开手,看着她,“你不爱我,还生下我们的孩子?” “那时候刚好怀上了。” “你也可以选择把他打掉。” 叶识微的嘴哪里说得过他,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她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 这是属于她和陆湛南的孩子。 在父母离世,哥哥失踪后,她一度想过轻生。 抑郁、崩溃,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她撑不到现在。 “看着我。”陆湛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不爱我。” 叶识微手指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 “陆湛南,我不爱……” 话没说完,已被他吻住! 霸道强势,只管蛮横地掠夺。 仅仅一扇门之隔,还不隔音,儿子就在外面,羞耻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甚至感觉叶浥尘能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 她呜咽着推了陆湛南一下。 本能往后退,小腿肚抵在床边。 两人竟滚到了床上,她身子被压着,再想将他推开时,陆湛南皱了皱眉,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反剪到头顶,死死摁在床上。 属于他的气息一股股灌入。 极具侵略性地在她口中搅弄着。 因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感让叶识微眼角有了湿意,在这一刻,陆湛南的吻变得温柔,可是说出话的,却让她臊得脸都红了。 “其实,你的嘴……挺软。” 太不要脸了! “跟我回家过年。” “我不去。”叶识微直接拒绝。 “那我就去告诉尘尘,说我是他父亲。” “你敢!” “你可以试试。” 陆湛南知道这些年她经历了许多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她千方百计躲着自己,甚至篡改了孩子的出生时间,肯定有她的原因。 让她重新接受自己,需要时间。 陆砚北说过: 想要追媳妇儿,就不能要面子。 威胁、强迫,就算做个不要脸的人,陆湛南也无所谓。 因为,他不想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却只能和孩子两个人守岁。 陆湛南的出现,打乱了叶识微生活的步调,她一直告诉儿子,他的父亲早已不在,她不知如何跟孩子解释,陆湛南是他亲爹,自己之前还阻挠两人相见。 “你先让开。”叶识微推了推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答应了?”陆湛南追问。 叶识微没说话,陆湛南知道这事儿成了。 他从床上起来,叶识微也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声音仍压得很低,“那个……这件事你们家人都知道吗?” “只有我弟弟知道。” “农历新年,我和尘尘跟你回去,你父母会怎么想?” 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生孩子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别转移话题。” “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回家。” 陆湛南说完,打开卧室的门。 门外的小家伙耳朵还贴在门上。 门被猝不及防拉开—— 他小小的身子,趔趄着,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陆湛南眼疾手快,弯腰将他捞进怀里,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就这么赖在他怀里,叶识微见到父子俩亲亲热热,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热热的感觉。 回家? 这个词太美好,也离她太遥远。 她的家…… 早就没了。 “今天跟叔叔回家过年好不好?”陆湛南本就挺喜欢叶浥尘,得知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种感觉又分外不同。 “真的可以吗?”小家伙满脸惊喜,看了眼屋内的母亲,“叶女士同意吗?” “同意。” “那我就能和深深一起玩了,妈妈刚给我买了新玩具,刚好带过去和深深一起玩。” “好。” “叔叔。”小家伙忽然盯着他的嘴。 “什么?” “你嘴巴流血了?” “怎么可能。”陆湛南笑出声。 叶浥尘紧盯着他的嘴,伸出小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嘴,指腹果然沾上一抹红,“咦,不是血,这是口红吗?” 屋内的叶识微脸爆红! 陆湛南…… 你绝对是故意的! 他心细如尘,以往两人接吻后,他总会记得将唇上粘上的口红渍擦干净,这次却故意留给儿子看。 狗男人! 被他拿捏住了七寸,叶识微也是没法子。 叶浥尘人小鬼大,如果知道真相,以他的性格,她不知道这小子会做出什么事,若是再搞一次离家出走,她承受不了。 叶识微换了身端庄得体的衣服,从屋里出来时,叶浥尘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砂糖橘,满脸促狭地看着她。 “天冷,我先下楼,将车子预热一下,你们收拾好就下来。”陆湛南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一大一小,干瞪眼。 “你看我干嘛?”叶识微咳嗽着,将家里的暖气关掉。 “妈妈,你和陆叔叔刚才在房间打kiss了吗?” “……” “就是亲嘴儿。” “你闭嘴,赶紧穿鞋下楼。”叶识微故作恼怒状。 叶浥尘将最后两个橘瓣扔进嘴里,边嚼边说:“不让我见陆叔叔,你却和他亲小嘴,我都说了,我不介意他当我的后爸,你们交往不用偷偷摸摸的,我不会搞破坏。” “连嘴都亲了,还嘴硬说你们之间没关系。” “我爸已经死很多年了,你一直为他守身如玉,他在天上看着,肯定也不介意你找第二春。” “叶浥尘!”叶识微开始暴躁。 刚被大的刺激完,还要被小的刺激。 果然, 虽然长得不太像,但是他这张嘴,简直和陆湛南一模一样。 能把人活活气死! “叶浥尘,到了陆家别乱说话。” “我有分寸的。”叶浥尘穿上新买的鞋,又戴好帽子。 叶识微弯腰,帮他整理衣服,“你要乖乖的。” “妈妈,你是不是很紧张?” 叶浥尘看得出母亲的异样。 陆湛南拿着报告出现,她就乱了方寸,如今再去陆家,她如何不慌。 “妈妈,你是因为要见未来公婆紧张吗?” “……” 第382章 去陆家过新年 两人下楼时,叶浥尘小嘴还叭叭说个不停,“妈妈,你和陆叔叔会在一起吗?” “不会。” “那你们为什么亲嘴?” “这是个意外。” 叶浥尘轻哼着,“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叶识微哭笑不得,这臭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上车后,小家伙又表现得像个酷guy,与叶识微同坐在后排,看向窗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晃着小腿,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叶识微内心却五味杂陈。 “陆叔叔,过年都要做什么啊?”小家伙问道。 “你不知道过年要干嘛?” “国外过圣诞,过年时没这么热闹,而且……”小家伙说着,瞥了眼母亲。 叶识微家里出事就是在过年时,新年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日子。 陆家老宅 当叶识微母子俩出现时,陆夫人吓得锅铲都掉了。 他家大儿子之前带着叶浥尘回家,她就觉得奇怪,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连素来镇定的陆震寰都愣了好几秒。 老太太喜欢叶浥尘,招呼他到自己身边,亲亲热热说着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叶识微觉得有些尴尬。 “没事,过年嘛,人多热闹。”陆夫人笑着,抓起掉在地上的锅铲,嘴上挂着笑,眼神带着股死亡般的凝视,看向大儿子。 那眼神,好似在说: 你,给我滚过来! 麻溜的,立刻! 陆湛南离开前,走到叶识微身边,“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陆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叶识微身上。 陆砚北和徐挽宁是知情人,眼神有些揶揄,老太太等人则是满脸诧异。 这两人以前在家里相遇,客气有余。 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最关键的是: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湛南对异性这般模样。 陆夫人将他拽进厨房,陆湛南不太放心叶识微,一步三回头! “别看了,我们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又不可能把她吃掉。” “您现在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你……”陆夫人被一噎,将锅铲换成了菜刀,“陆湛南,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小叶老师怎么回事?” “您看了那么多婆媳伦理剧,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耍嘴皮子!”陆夫人举着菜刀,压着声音问,“你喜欢她吗?” “喜欢。” 从他口中说出喜欢二字,陆夫人还愣了两秒。 她还以为自家大儿子这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觉得欣慰之余,还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小叶老师有个儿子,你不介意?” “不介意。” 这是他的亲儿子,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话间,陆震寰进了厨房,瞧见妻子举着菜刀,急忙走过去,将刀夺下,示意陆湛南赶紧滚出去。 “我的话还没问完,你让他出去干嘛?”陆夫人责备丈夫。 “那你想做什么?大年三十,手刃亲儿子,血溅三尺?” “没有,我就是……”陆夫人叹了口气,偷偷朝客厅看,叶浥尘和陆云深正在摆弄玩具,陆呦呦坐在边上看着,徐挽宁则拉着叶识微在亲热说着话。 “湛南和小叶老师怎么就搞到一起了呢?” “搞?你这措辞不太好听。”陆震寰皱眉。 “你说我究竟生了两个什么东西,一个出去当兵,退伍时,我高兴得恨不能放鞭炮庆祝,结果,他给我抱回个孩子。” “他连女朋友都没有,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他不是去当兵的,而是去了趟女儿国,喝了子母河的水,他自己怀孕,给我生了个孙子!” “小儿子是这样,大儿子三十年没动静,好不容易有动静了,还带回一大一小两个。” 陆震寰笑道:“你之前不是说,只要他能给你带回个媳妇儿,其他都无所谓吗?” “可是……” “你不喜欢小叶老师?” “我喜欢!” “还是不喜欢尘尘?” “我也喜欢。” “你介意她有个孩子?” 陆夫人叹着气,“都是女人,我欣赏她的优秀,也能体会她这些年抚养孩子的不易,可你不觉得他们在一起太突然了吗?” 她若真在乎血缘关系,也不会对陆云深视如己出。 “我刚才问了砚北。” “你问他干嘛?” “是他告诉你,年夜饭要多舔两副碗筷,你觉得他会不知情?”陆震寰冷静分析,“而且湛南带人回来,他一点都不吃惊。” “那你问他什么了?” “我就问他,湛南和小叶老师是不是在交往?”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没有。” “什么?”陆夫人又不淡定了。 “目前是你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陆夫人愣了好半晌,忽然笑出声,“他也有今天,活该!” “……” 陆湛南这张嘴,这些年可没少气她,陆夫人探头朝客厅看,瞧见自家儿子正给叶识微端茶倒水,扯着丈夫的衣服。 “难得见他伺候人,像个孙子一样给人家端茶倒水。” 陆震寰不知该说什么。 哪有这样形容自己儿子的。 —— 农历新年,陆家的佣人都回家过年了,包括黄妈也走了,年夜饭本是陆夫人亲自下厨,徐挽宁帮忙打下手。 叶识微不好意思坐等吃饭,也进了厨房帮忙。 陆砚北笑着看向大哥,“她为什么会同意跟你回来吃饭?” “我拿孩子威胁她。” 陆砚北怔了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威胁媳妇儿? 不愧是大哥,牛逼! “得知自己在外面有个孩子是什么感觉?”陆砚北笑着问他。 陆湛南扶了下眼镜,瞥了他一眼,“你在得知弟妹生了呦呦时,是什么感觉?” “……” 陆砚北不愿再和他说话。 陆湛南则盯着正在玩耍的叶浥尘,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云深双手托腮看着叶浥尘,似乎明白了粑粑的意思。 难道, 他们会成为一家人? 第383章 乖,以后我要你 去年的今天,徐挽宁不在家,陆砚北就像被抽走了灵魂,陆家的年夜饭也是随意应付。 今年不同,家人齐聚,还有叶识微母子俩,分外热闹。 老太太见此情形,红了眼。 到了她这个年纪,就图个儿孙绕膝,团团圆圆。 “奶奶,您怎么啦?”陆云深刚走过去,叶浥尘就从口袋摸了个帕子递给他。 一个递帕子,一个帮她擦眼泪,老太太高兴,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封好的红包塞给他们,深深笑呵呵地说谢谢太奶奶,叶浥尘却有些拘束,看了眼母亲。 “这是压岁钱,太奶奶给的,一定要拿着。”老太太将红包塞进他的口袋。 “谢谢太奶奶。” “还有爷爷奶奶的。”陆夫人拿出几个红包分发给孩子。 以往逢年过节,只有叶浥尘和母亲两个人,陆家是四世同堂,自然热闹,他没经历过,小家伙有点拘谨。 叶识微看在眼里,心疼得紧。 忽然, 她放在膝上的手被人握住。 紧紧攥在手心。 叶识微诧异扭头。 陆家兄弟俩正在说话,可他的手却紧紧握住她的。 表面仍旧是那副斯文作派,这私底下…… 叶识微紧抿着唇,她早就知道,陆湛南这人闷骚到了骨子里。 她但凡弄出些大的动静,势必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着他揉捏着自己的手,有点酥酥痒痒的感觉,不太舒服。 陆砚北察觉到两人间的异样。 眼观鼻,鼻观心。 有些无语! 他哥为什么会叫陆湛南? 干脆叫陆闷骚的了。 吃个饭,你在桌下干嘛呢,要脸吗? 好像谁没媳妇儿一样。 陆砚北想着,也握住了徐挽宁的手,搞得她一愣,回握住他的手。 过年高兴,自然要喝些酒,叶识微本打算吃完饭就带儿子离开,不愿喝酒,只是陆夫人很热情,甚至亲自给她斟酒,弄得她格外不好意思。 “这是甜酒,少喝些,不醉人。”陆夫人笑道,“过年也没其他事,喝些酒也没事。” 就连徐挽宁也喝了些,叶识微便端着酒杯尝了口。 蜂蜜混杂着水果的香气,口感确实深深的橡木香草味,回味甘甜。 “少喝点。”陆湛南低声提醒。 “我知道。” 叶识微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只怪这酒太好喝,就像喝饮料一样,看着完全不醉人,以至于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吃完饭,陆云深拿着仙女棒,央求着陆砚北带他到院子玩烟火。 陆呦呦和叶浥尘也跟着一块儿到院中玩耍。 来福在边上蹦着跳着,他今晚加餐,吃了不少肉,很兴奋。 徐挽宁在旁盯着,视线却忍不住往屋里瞄,因为叶识微喝多了酒。 今晚, 她怕是走不了了。 每逢过年,就是叶识微最难受的时候,所以不知不觉,竟喝了许多酒。 这酒喝着很甜,后劲却很大。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又是在陆家,叶识微觉得很丢人。 起身,想回家。 “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家啊。”陆夫人指挥儿子,“扶小叶去楼上客房休息。” 陆湛南点头。 叶识微走路都有些踉跄,陆湛南略微弯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则从她膝弯下穿过去。 轻松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 身子忽然失重腾空,叶识微倒是熟稔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光洁的额头贴在他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就不喜欢过年。 甚至讨厌过年! 过年,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可她却在这一天,家破人亡。 她倒是恨不能大醉一场,这样在梦里,他们一家,应该可以团圆。 老太太和陆震寰夫妻俩就这么看着他抱着人离开。 他倒是抱得挺熟! 而且小叶老师搂脖子的动作,也很熟练。 —— 陆湛南抱着叶识微到卧室,腾不出手开灯,只有床头的感应灯忽然亮起,照亮卧室一隅。 借着光,他将叶识微慢慢放到床上。 帮她脱了鞋之后,陆湛南扯过被子,正准备把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叶识微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毫无准备—— 陆湛南整个身子被她往下一拽。 若非他及时伸手撑住身体,只怕整个人都要压到她身上。 借着这股力道,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近到陆湛南可以清晰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扑闪,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 无声的撩拨。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着,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微微,松开——” 陆湛南握住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 “唔?”叶识微醉了酒,眼底满是湿意,眼尾泛着红,像盛开的桃花,声音娇嗔婉转,每一声都是诱惑。 隐约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欢笑声。 感应灯熄灭,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室内流淌。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今晚借着月色…… 怕是要化身为狼了。 “乖,松开。” 陆湛南耐着性子,哄着她。 “你也不要我吗?”叶识微认真看着他。 “你说什么?” 陆湛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俯身,离她更近些。 “爸,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很想你,哥哥还是没找到,你和妈妈还好吗?你们别丢下我,我会很乖很乖的……” 她就像个孩子,眼角挂着泪。 慌乱又无措。 叶识微低垂着眉眼,无声苦笑。 “全都不要我了,你们都走了,没人要我。”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朦胧中,她又想起了那一天。 快过年了,小区里时不时总有鞭炮声响起,她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捂住口鼻,发不出任何声音,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刺穿她身体。 母亲看着她,眉眼依旧温柔。 似乎在告诉她:“囡囡,别怕!” 父亲护着她,磕头哀求。 有温热的血落在她脸上,她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 那一刻,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崩塌! 她在笑,又好像在哭。 那笑容,落在陆湛南眼里,看得他心疼。 情绪得以宣泄,叶识微才挪了下身子,闭上双眼,似乎是酒劲儿袭来,沉沉睡去了。 陆湛南居高临下,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帮她揩掉眼角挂着一抹泪。 接着,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重心再度压低。 屏着呼吸,生怕惊醒了她,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她的皮肤被酒精染了一层红,呼吸紊乱又急促,睡得极不安稳。 而他的吻…… 轻柔,又热切。 似安抚,不带任何欲念。 陆湛南嗓音低沉: “乖,以后我要你。” “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放手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今夜,烟火绚烂,月光温柔。 他的声音笃定,像是对她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第384章 二爷:我的枪法确实厉害 随着零点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 叶浥尘睡在陆云深卧室,长辈刚走,陆云深就急忙推着身侧的人,“尘尘哥,你睡了吗?” “没有。”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 两个小家伙躲在被子里,陆云深给他展示了自己的最新款手表:“你看,夜光手表!它还能发出激光,就像那种冒蓝光的加特林,哒哒哒哒哒,biubiubiu——” 叶浥尘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觉得这个手表好不好?”陆云深追着问。 “挺好的。” “送给你。” “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叶浥尘觉得诧异。 “因为我喜欢你啊。” “……” 陆云深的热情让他无力招架,两个小家伙激烈挣扎时,门被推开,两人立刻装死。 进来的是陆湛南。 帮两个小家伙掖好被子后,挨着床沿坐下,紧盯着叶浥尘那张小脸。 小家伙本就没睡着,他能清晰感觉到有只温热的大手抚过他的脸,然后,陆湛南弯腰,在他小脸上轻轻亲了下。 待他离开后,叶浥尘伸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 内心澎湃,大受震撼! 陆湛南没注意到,自己离开后,某个小家伙的耳朵快速充血,整张脸红得像个猴屁股! —— 孩子们睡下后,陆家其他人都没睡,围绕着陆湛南的个人问题,开了次家庭会议。 徐挽宁依偎在老太太身边,陪她看春晚。 “你跟小叶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夫人憋了一晚上。 今年的新年,她原本给大儿子安排了很多场相亲,相亲对象从大年初一排到了正月十五,如今自己的一番心意全都白费了。 她心里那叫一个糟心! 陆湛南回道:“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我这辈子,只想和她在一起。” 陆夫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余光瞥见小儿子笑得幸灾乐祸,自己丈夫居然还有心思嗑瓜子,气得她脑壳疼,“湛南,她还有个孩子,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说三道四的。” “您介意?” “我不介意,但是……” 陆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即便他们不在乎,以后叶识微母子俩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但是什么?”陆湛南看着母亲。 “感觉我考虑的有些太多了,你俩八字还没一撇,能不能在一起都说不好,是我想太多。”陆夫人捏了捏眉心。 陆砚北忽然说了句:“妈,我觉得您想的可能不够多。” 陆夫人满脸懵。 徐挽宁瞧着自己老公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其他内情,回屋后,央着他告诉自己。 “你就这么想知道?”陆砚北笑着看她。 “告诉我。”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徐挽宁抿唇一笑,搂着他的脖子献吻。 陆砚北身子往后仰,一个明显的拒绝姿势,这让徐挽宁眉头微皱,今儿的陆砚北故意的,特别磨人,不主动,也不回应,任由着徐挽宁取悦她。 那副懒散的模样,挺混账的。 徐挽宁学着某人取悦的手段,撩拨他。 技巧生涩。 解开他的衣服,手指在他身上游走,一寸寸撩着火。 徐挽宁勾着他的脖子,深深浅浅的吻,温温软软的勾缠。 直至她仰头,吻住他的喉尖。 轻柔的触感刚碰上,陆砚北就觉得心上好似被人拿着羽毛轻轻掸了下,浑身都痒。 徐挽宁看到他脖颈处的筋脉因为忍耐而凸起,淡青色的,随着他每一次的喘息,筋脉在轻微跳动。 “二哥——”徐挽宁看他。 “继续。” 她手指往下。 “二哥,差不多了。” “握紧点。” “……” 徐挽宁咬了咬牙,她的确很想知道大哥和小叶老师之间的事,但也不能教陆砚北太得意,因为某人真的越发得寸进尺。 依着某人的腹黑,即便自己做尽所有取悦他的事,他也未必肯说。 陆砚北正动情沉沦。 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样。 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她推出了门外。 伴随落锁声,他知道门被反锁了。 此时已接近凌晨两点,他敲门若是吵醒其他人,被家里人知道,他被徐挽宁赶出房间,那也太丢人了 陆砚北找了个洗手间自己纾解。 结束后,便睡不着了。 准备去书房将就着睡一晚,打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大哥在。 父亲也在! 两人正在下象棋,打量着他,陆震寰挑眉,“你也被赶出来了?” 陆砚北嘴角抽了下。 陆夫人正头疼陆湛南的事,陆震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说大年初一约了几个朋友钓鱼,惹怒了他,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关心,还想着钓鱼。 她有些生气,便把他赶了出去。 陆湛南是睡不着,在书房看会儿书。 没想到父亲来了。 半个小时后,弟弟也来了。 新年的第一个晚上,陆家父子三人在书房熬了一宿。 年初一 叶识微睡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多,她打量着陌生的房间,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她咬了咬唇,真是疯了,怎么喝醉了,还在陆家睡着了。 她简单收拾,下楼时,只有老太太和陆震寰夫妻俩在家。 从他们夫妻俩口中,她才得知,陆湛南与陆砚北夫妻俩带孩子们出去玩了。 叶识微打电话给陆湛南,获悉地址赶到后,才发现这里集许多娱乐项目为一体,陆湛南此时正带着自己儿子骑马,一大一小,共乘一匹马。 她看得出来,儿子很高兴。 “小叶老师。”徐挽宁招呼她。 除了陆砚北夫妻俩,谢放和许京泽也在,介绍认识后,两人打量叶识微的目光越发不寻常,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陆湛南对这对母子态度的不寻常。 “贺大哥今天不来吗?”徐挽宁瞧两人一直盯着叶识微看,故意岔开话题。 谢放笑得幸灾乐祸,“二嫂,你是不知道,老贺正忙着相亲呢!” “相亲?” “这还得归功于华姨。” 徐挽宁诧异,贺时礼相亲,和她婆婆有什么关系啊? 原来, 陆夫人将原本打算安排给陆湛南的那些相亲对象,全都介绍给了贺家夫人。 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好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就苦了贺时礼! 过年假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湛南带叶浥尘骑马结束,又去玩了些室内项目。 在射气球时,陆砚北炫了一把高超的射击技术。 百发百中! 给几个孩子挣了很多玩具。 老板差点要哭了。 徐挽宁看着陆砚北,睁大眼睛。 谢放说道,“二嫂,你怕是不知道,二哥从小玩这个就很牛逼,是神枪手,以前在部队里当过狙击手,厉害的一逼。” 陆砚北当兵时的事,他从未主动提起,因为陆云深父亲的关系,徐挽宁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也从没问过。 射完气球,徐挽宁夸他厉害。 陆砚北呼吸吻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我的枪法确实厉害。” 徐挽宁觉得他话里有话。 过了好几分钟,才陡然明白,此枪非彼枪,登时臊得脸红。 他是真的不要脸! 第385章 同居,小小神助攻 叶识微本想接了儿子就回家,看他玩得开心,又不忍心打断,叶浥尘平时故作小大人的模样,今天看起来才像个孩子。 晚饭结束,陆湛南才开车送他们回家。 叶浥尘今天玩疯了,早已困得睡着。 陆湛南抱着他上楼,叶识微手中拿着许多玩具跟在他身后,倒像一家三口。 把叶浥尘抱回房间睡觉后,陆湛南到客厅时,叶识微给他倒了杯水,“今天谢谢你。” “我缺失这么多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叶识微不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尘尘坦白我们之间的事?” “我还没想好。” “我想搬过来住。” 叶识微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想多陪陪儿子。”陆湛南打着疼爱儿子为旗号。 “我可以带孩子去看你,但你不能住进来。” “那你和尘尘搬到我那里住。”陆湛南撩着眉眼看她。 “陆湛南,你……”叶识微毫无准备。 “我初八就要回学校做课题研究,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是我搬过来,还是你带尘尘搬过去,二选一。” 一个妈生的,陆家兄弟气质不同,骨子里很像。 即便他一副斯文作派,若是遇到事情,作风还是很强势的。 叶识微简直要疯了。 陆湛南离开后,她呆呆坐在沙发上,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以前,是她先追的陆湛南。 某人端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最后这朵高岭之花却被她给摘下了,她暗自得意,只是后来回想所有的追求过程,她才发现,掉进坑里的,其实是她! 她切身体会到了一句话: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她以为,是自己打动了陆湛南。 殊不知, 步步为营,诱她深入。 陆湛南才是把控全局的boss。 只是如今的陆湛南不再选择当猎物,而是主动出击。 叶识微最近一直在斟酌如何跟儿子解释他的父亲“死而复生”这件事。 好几次都话到嘴边了,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挺怕把陆湛南惹急了。 以陆家的权势地位和手段,如果想和她抢儿子,自己是争不过的。 叶识微在京城除了同事没什么亲友,省去了过年期间的走亲访友,除了带叶浥尘出去玩,就是在家看书整理资料。 时间一晃,便到了大年初七。 陆湛南的夺命短信来了:【考虑好了吗?我过去,还是你们来?】 【还是你来。】 当叶识微和小家伙说起这件事时,叶浥尘眨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叶女士,你说陆叔叔要住到我们家?” “对。” “你们要开始同居了?” “这个……” “你们发展得比我想的更快。”小家伙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 “妈妈,如果你们想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提前跟我说,我很懂事的,你就给我使个眼色,我保证会主动回避。” “……” 叶识微没想到儿子对陆湛南的接受度这么高。 —— 而陆家这边,连日的走亲访友搞得众人身心疲惫,短短数日,陆云深愣是胖了三四斤,小肚子圆滚滚的,靠在沙发上,像个大爷一样地揉肚子。 “妈,明天我要回学校做课题研究。”陆湛南开口。 “你还要住公寓?” “不住公寓。” “就是嘛,你平时那么忙,自己住肯定不会好好吃饭的,还是得回家住。”陆夫人笑道。 结果陆湛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说: “我准备搬去和微微一起住。” 微微? 陆夫人愣了好半晌,还在脑子里想着,微微是哪位? 你俩什么关系啊,就叫得这么亲密! 真肉麻。 陆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懒得管他,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她究竟生了两个什么玩意儿,没一个省心的! 徐挽宁好奇,根据她对叶识微的了解,她并不是个作风开放的人,怎么会允许大哥搬进去,只是询问陆砚北,他却不肯说。 过了大年初七,陆砚北回晟世上班。 年后,徐挽宁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过了笔试,面试定在四月上旬。 陆湛南则收拾东西搬到了叶识微的住处,不过他实验室很忙,叶识微也开始上班,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次数却屈指可数。 这也让叶识微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总担心住在一起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如今看来,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不过有他在,叶识微就不必担心自家小子再离家出走了。 陆湛南有时会把他带去实验室。 小家伙也很乖,自己看书也能打发时间。 实验室里的那帮学生,经常给他买好吃的,叶浥尘的小日子不知过得多舒服。 陆识微那天没有工作,买了许多食材,下厨给儿子做好吃的。 “妈,陆叔叔说今天实验室很忙,不回来吃饭。”叶浥尘早已给陆湛南打了电话。 “那就我们两个人吃。” “陆叔叔最近特别忙,都没有按时吃饭,我们去给他送饭。”叶浥尘提议。 他觉得很奇怪。 妈妈和陆叔叔住在一起,却又不像在谈恋爱,就像合租室友一样,见面打招呼,没有一点激情。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他何时才会成为自己的后爸啊! 小家伙着急啊!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送饭没必要。”叶识微干笑着。 “那我去送,你别去。” “……” 小家伙坚持,叶识微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大晚上的独自出门,只能同意陪他去。 出门后,叶识微才发现,今天居然是情人节。 街上全都是小情侣,难怪今天的朋友圈,徐挽宁晒了烛光晚餐,她近来刚接了个政府牵头的国际政治会议,有许多专业资料要看,忙晕了头。 大学校园里,有不少学生返校,不似过年时那般冷清。 这让叶识微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同时想到了陆湛南。 叶浥尘常来,牵着母亲的手朝实验楼里的办公室走。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有光从门缝渗出。 小家伙拎着保温桶,兴奋地往里冲,而叶识微已看清了屋内的情形,捂着儿子的嘴,将他揽入怀中,躲在了门侧。 房间里,陆湛南对面站着一个模样漂亮的女生。 拿着礼物,递给他! 第386章 我的身边,没有过别人 办公室内 女生穿了身鲜嫩的粉色毛呢大衣,马尾上绑着蝴蝶结,漂亮而鲜嫩,红着脸,看着陆湛南,脸涨得通红。 “陆教授,那、那个……”女生声音羞怯。 叶识微拉着儿子躲在门旁,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却也猜得出在干嘛。 从她认识陆湛南开始,他就是个十分招人的存在。 陆湛南挑眉看着面前的女学生,猜出她的意图,直接说:“考上研究生不容易,好好学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女生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不甘心,“陆教授,我是为了你才考这个专业研究生的。” “我知道您不会答应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叶识微拉着儿子,快速离开。 约莫一分钟,她看到女生从办公室跑出来,红着眼从两人身旁经过,看到叶浥尘还愣了下,继而又瞧见叶识微。 两个女人目光相遇,她流着眼泪跑开。 “是项圆姐姐。”叶浥尘常来实验室,自然认识她。 “项圆?”叶识微轻喃着这个名字。 哎, 又是被某人伤了心的小姑娘。 当她叩开陆湛南办公室的门时,陆湛南也有些诧异。 “叔叔,你吃饭了吗?”小家伙和他已经很熟,笑着往他身上靠。 “还没有。” “妈妈非要来给你送饭,我又担心她独自出门会遇到危险,就只能勉为其难陪她一起来。” 叶识微:“……” 这死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陆湛南的目光饶有趣味地从叶识微身上扫过,打开保温桶开始吃饭,小家伙和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叶识微觉得尴尬极了。 三个人,她显得很多余。 “我待会儿还要回一趟实验室,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陆湛南吃完饭,提议道。 叶识微没开口,小家伙已经替她答应了。 “好啊!我们等你。” 陆湛南离开后,叶浥尘看着母亲,那表情,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 陆叔叔都主动送上门了,妈妈为什么不出手啊! 还得靠他助攻! 陆叔叔这种抢手货,如果不抓紧时间,肯定会被其他人抢走的。 比如,那个项圆姐姐。 小家伙叹了口气,像个小老头的模样。 为了母亲,他真是操碎了心。 —— 陆湛南没有回实验室,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花店。 “陆教授,您可算是来了。”花店老板笑着将一束玫瑰花递给他,“这是您预定的玫瑰。” “谢谢。” 陆湛南记得今天是情人节。 毕竟他的弟弟和谢放都是有主的人。 尤其是谢放,几天前就在群里嚷着他很苦逼,他本打算飞去淮城和江曦月过情人节,结果她和江鹤庭去国外采购珠宝原料。 已经脱单,情人节还是一个人过! 谢放在群里鬼哭狼嚎了好几天。 陆湛南记着日子,提前在学校附近的花店预定了玫瑰。 当他抱着玫瑰花穿过校园,抵达实验室楼时,引起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立刻就有人在校园论坛上发帖: 【劲爆消息,今天情人节,我看到陆教授买了玫瑰花!】 一个帖子,引起千层浪。 学生们都好奇是谁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参与实验项目的学生们都知道项圆喜欢陆湛南,并且今晚会和他表白,随即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所以立马有人回帖:【应该是项大美女。】 【难怪了,那可是学校公认的大美女,难怪陆教授会看上她。】 【祝福祝福!】 【我们学校不允许师生恋。】 【又没有明文规定。】 …… 校园论坛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叶识微自然不知道这些,还在想着刚才女生向陆湛南告白一事。 他身边从不缺乏爱慕者。 自己离开这些年,估计有许多女生曾和他表白。 叶识微抿了抿嘴,摇了摇头,别去想了。 打开手机,转移注意力。 在某宝上搜索加湿器,京城的冬天太干燥了,她近来工作繁重,嗓子不堪重负,已经有些嘶哑。 门,忽然被推开。 叶识微下意识抬头看过去,陆湛南站在门口,走得急,有些微喘,怀中抱着一大束用满天星点缀的玫瑰,火红艳丽。 一刹那, 心头好似有头小鹿,正在用鹿角不停顶撞着她。 让她心悸发慌。 叶浥尘满脸哇喔的表情,捂着小嘴,偷偷瞄母亲。 陆湛南抱着玫瑰缓步走向她,“送你的。” 叶识微呆愣愣的。 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玫瑰花已经落在她怀里,衬得她人比花娇。 “叔叔,我去楼下等你们。”小家伙非常识趣儿,一蹦一跳地往外跑。 他离开时,还贴心地帮两人把门关上了。 谁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叶浥尘很骄傲,他觉得自己比女儿更贴心! 叶识微抱着花,不知该说什么,倒是陆湛南率先开口:“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他说的,自然是女生告白。 “看到了。” “你躲什么?” “没躲。”叶识微回答。 难不成她要带儿子进来吗?那也太尴尬了! “我没答应她。”陆湛南忽然说道。 “我知道。” 那女生是哭着跑出来的,如果答应了,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情形。 陆湛南看着她,认真说道:“你离开的这些年,我的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 叶识微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走,别让尘尘等太久。”陆湛南关掉办公室的灯,与叶识微并肩往外走,有不少还在实验楼的学生都见到了,纷纷向两人投去好奇又惊奇的目光。 “我还以为陆教授买花是送给项圆的?他身边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两人离开,学生们就围在一起讨论。 “看她的穿着打扮也知道不是学生,知性又优雅,我是个女生,我都觉得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难怪咱们的陆教授会坠入情网。” “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和尘尘很像吗?” 学生们恍然。 真的一模一样。 叶浥尘常来玩,出入实验楼的学生们都认识他,有些和他关系好的,自然会问他父母情况。 所以大家都知道,叶浥尘父亲过世,由母亲抚养长大。 如果这么推算,陆教授岂非看上了一个单身母亲? 第387章 湿身诱惑,流鼻血了 学生之间,八卦传得很快。 不过也仅限于学校内部。 项圆表白被拒,本就伤心,又听说陆湛南买了玫瑰,不少人都以为女主角是她。 许多同学来问她,是不是把陆教授搞定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后来发现陆湛南送花的对象并不是她,不少人看她笑话。 自己年轻漂亮,脸蛋、身材,学历,他看不上自己也就罢了! 居然会喜欢一个寡妇?! 项圆觉得,陆湛南这样的出身,肯定从小就见过许多名媛贵太太,眼光高看不上自己很正常。 表白被拒,虽然难受,也在她预料范围内。 可是…… 他为什么会看上个带孩子的寡妇! 输给有家世有背景的名媛,她可以认。 但是输给一个寡妇,她不甘心! 难怪总让陆教授帮忙带孩子,估计孩子也是她用来接近陆教授的手段。 都说结过婚的女人,会变得成熟有韵味,或许,是那个女人很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毕竟结了婚,被调教的人,在床上搔首弄姿,自然花样百出。 陆家那样的豪门大户,会允许这样的儿媳进门吗? 如果被陆家人知道的话…… 那就有好戏看了! 而此时,正“花样百出、搔首弄姿”的人—— 却是陆湛南。 三人回到住处,陆湛南带着叶浥尘去洗澡,两人在浴室嬉嬉闹闹。 自从陆湛南住进来,小家伙就变得很娇气,以前穿衣吃饭洗澡,全都可以自己来,现在好似四肢都退化了,洗个澡非要陆湛南帮他。 陆湛南也是心甘情愿供他驱使。 两人甚至还经常说悄悄话。 叶识微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她则把玫瑰的包装拆掉,将尾部的花枝修剪一番,放入注水的瓶中,精心呵护,小心翼翼地整理好。 又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姑娘。 陆湛南在想什么,她很清楚。 他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如果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让他变得不幸。 她很怕…… 害怕有一天,父母的惨剧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耳边至今还回想着当年那些人曾说过的话,“别问我们为什么,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命不好!” 显然,是报复! 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她想不出家里曾得罪过谁,会招致这样灭门的祸事! 所以这些年,她除了偶尔回去给父母扫墓,断了与所有亲友的一切来往,她害怕往事重演。 更害怕会发生在陆湛南身上。 经历过生死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比起能长相厮守。 她更希望, 陆湛南能好好活着。 想着想着,她觉得眼睛有些疼。 盯着眼前的玫瑰,本想和陆湛南好好聊聊,两人不该这么纠缠不清。 她坐在沙发上,吃着砂糖橘,研究该如何措辞。 让他赶紧滚蛋! 当陆湛南从儿子房间出来时,她盯着他看,愣了好半晌。 屋内暖气充足,陆湛南帮叶浥尘洗澡,只穿了件轻薄的衬衣。 此时衣服被水打湿,贴在身上。 勾勒出他胸口的锁骨,微微鼓起的肌肉线条。 脖子上挂了条毛巾,被濡湿的黑发有些凌乱,镜片上溅了水,他摘下眼镜,眼尾微扬天然带着股慵懒撩人的神态。 透着股野,还有些邪性,与平时戴眼镜的斯文模样截然不同。 有些人配戴眼镜,对气质影响真的很大。 湿身诱惑。 这……谁顶得住啊!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强! 换做以前,叶识微早就扑过去挂在他身上了。 叶识微口中还含着一片橘瓣,怔愣在原地。 她满肚子的话,随着那片橘瓣一起,又被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 “给我递张纸,谢谢。”陆湛南走过去。 叶识微递了张面纸给他,某人就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难以忽视的存在让她的余光总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湿衣紧贴着他劲瘦的腰身,让她恍恍惚惚想起了一些事。 她曾经享受过某些方面的福利,自然很清楚: 他…… 有一副好腰! 某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当即觉得一阵热血冲脑。 真是要了命。 叶识微紧咬着牙,陆湛南一定是故意的,一同生活过,尤其是那方面的事儿,陆湛南拿捏她,简直一捏一个准。 “微微。”陆湛南故意走近她,压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声线愉悦,好似春风带了勾子。 撩得人心痒。 “你别乱喊,要是被尘尘听到怎么办!”叶识微抬头看他。 两人距离很近。 陆湛南就这么盯着她看,“尘尘听不到的。” 太近。 他俯身弯腰,凑过来,他身上还有儿童专用的沐浴露味道,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犹若有火在烧。 她不知道陆湛南要干嘛,呆愣的瞬间,一个热烫的吻落在她额头: “情人节快乐!” 一把烟嗓,喑哑磨人。 隔着一段距离,与这种面对面的暴击还是不一样的。 她曾经追过陆湛南,那自然是极喜欢他的。 哪里受得住他这般撩拨。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就连呼吸都是热的。 都快这暖气太足,热得人浑身都冒火。 叶识微刚想移开眼。 却又听他说了句: “微微,你流鼻血了。” “……” 轰的一下,叶识微整个脑袋都炸了! 第388章 闷骚又坏:说你只爱我 流鼻血? 叶识微呼吸一沉,只觉得心跳更快,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从鼻端流出,下意识伸手一摸,居然真的是血。 她扯着纸巾简单擦了擦。 本能仰着头捂住涌血的鼻子,只是下一秒…… 后颈一热! 陆湛南的手,扶住她的后脑勺。 “不要往后仰,血有可能从鼻咽部流进咽喉,呛到气管,把鼻子捏着,压迫止血。” 叶识微脑子乱哄哄,陆湛南说什么她都照做。 捏着鼻子快步进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低头清洗,确定没有血液流出,才扯了张洗脸巾擦拭鼻子。 “洗好了?”陆湛南就站在洗手间门口。 叶识微点了下头,觉得囧,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 “我看看。” 他说着,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稍稍一转。 目光相撞,他此时没戴眼镜,眉眼深沉,指腹在她侧脸轻轻蹭了下,“又不是没看过,至于看到流鼻血?” 叶识微下巴被捏着,无法动弹,“不是因为你,是京城的气候太干燥。” “是吗?”他笑着,声线低沉又蛊惑。 “又没什么可看的。” 叶识微拿开他捏着下巴的手,准备离开洗手间。 陆湛南挡在门口,寸步不退,将她困在了狭小的空间内,“你干什么?” “没有可看的?”摘了眼镜的陆湛南,气场陡变,就好似换了个人。 像是挣脱束缚的野兽。 露出了危险的獠牙。 “还是说,这些年你在国外看过其他的?”他紧盯着她。 叶识微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刚推开他想出去,结果手腕被拽住,洗手间的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的后背抵在门上。 灼烫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 强势,又霸道。 不给她留一点儿喘息的机会,撬开她的嘴,进入的不留余地。 唇齿交缠,湿漉迷离。 叶识微试图推开他,双手搁在他胸前,才意识到他衣服是湿的,身子又热,手心全是来自他身上的潮热感。 就在这时候,她身后响起了敲门声,“叶女士、陆叔叔?” 是叶浥尘! 小家伙听到极大的关门声,出来查看情况,却发现所有房间都没人,只有洗手间关着门,“你们在里面吗?没事?” “没、没事。”叶识微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陆湛南此时压在她身上,这种情形若是被儿子看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压着她的人,对她的担忧视而不见,纹丝不动。 叶识微皱着眉,用嘴型跟陆湛南说话: 【你快让开。】 陆湛南凑近她,声音暖着她的耳朵,“真的不爱我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吸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却在鼓噪她的心脏,儿子还在外面,叶识微心乱如麻。 她简直要休克了! 陆湛南简直又闷骚又坏。 门外的小家伙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是看到客厅垃圾桶里有张带血的纸巾。 在小孩子的认知里,流血是大事。 他继续敲门:“妈妈,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你快回屋。”叶识微语气急切。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叶识微快疯了。 她很想出去。 但是某人不让她出去啊! 她很清楚,陆湛南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是不可能让她离开的,只能连连点头,用气音说,“我爱你,可以吗?” 陆湛南压着她的身子,稍稍后撤些,看着她。 “有多爱?” 叶识微深吸一口气,用口型说:“很爱!” 陆湛南皱眉。 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低头,复而又含住她的唇,身体紧贴,两人气息交缠。 狭小的空间内,好似空气都被点燃,每一寸呼吸都觉得热,叶识微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感觉到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长发。 所过之处,像过电般,酥酥麻麻。 当他的指腹蹭过她后颈处的一块敏感地带时,叶识微没忍住,喉咙间情不自禁溢出轻吟。 她臊得脸红。 生怕被门外的儿子听到。 陆湛南垂眸盯着她,眼神温柔又缠绵。 像是一只滚烫的手,在她脸上逡巡抚摸,叶识微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没穿衣服。 外面的小家伙没了动静。 “你看什么。”叶识微扭开脸。 陆湛南笑了笑,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声音低沉着: “你不想要你很爱我。” 叶识微皱眉,她都说很爱他了,还不够吗? “微微……” “我要的是,你只爱我。” 简单几句话,又弄得叶识微呼吸不畅快,陆湛南率先离开洗手间,小家伙穿着秋衣秋裤,正坐在沙发上吃橘子,看着他,又打量随后出来的母亲。 “赶紧去睡觉。”叶识微催着儿子回卧室。 小家伙却悄悄附在她耳边,“妈妈,你和陆叔叔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是不是不该出现,我打扰你们了吗?” “……” 叶识微语塞,小家伙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小表情。 —— 叶识微这一晚,又做了噩梦。 梦到了哥哥与父母。 叶浥尘听到母亲又在呓语,掀开被子,拖鞋都没穿就往隔壁跑,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叶识微两只手抓着陆湛南的睡衣,睡得极不安稳,眼角挂着泪。 陆湛南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慰她。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几分钟后,叶识微逐渐平复,陆湛南这才看见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家伙,见他光着小脚丫,起身,将他抱进洗手间,先帮小家伙洗着小脚丫。 小家伙觉得不好意思。 “她一直都这样吗?”陆湛南问他。 “不常这样,就是过年前后常会做噩梦。” “以后她做噩梦,我会陪着她,你好好睡觉,不用担心她。”陆湛南帮他洗了脚,抱着他上床。 小家伙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陆叔叔……” “嗯?” “你如果是我爸爸,该有多好。” 陆湛南的心上又被扎了一刀,钝钝地疼。 他搂紧怀中的小家伙,语气温柔,“尘尘,我是你爸爸。” 小家伙皱眉问:“陆叔叔,你连叶女士都没搞定,帮我洗一次脚,就想让我喊你爸爸?你想得挺美。” “……” 陆湛南是真心实意的,说的也是实话。 结果这小东西居然以为自己想占他便宜。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离开小家伙的卧室,陆湛南睡不着,又给弟弟打了通电话。 陆砚北正和徐挽宁在床上交流感情,自从年三十被撵出房间,他已经素了快半个月,又是情人节,刚和徐挽宁云雨一番。 他如今媳妇孩子热炕头,心里正美着,瞧见大哥的电话,有些头疼。 “哥?这么晚,找我有事?” “家里的加湿器是什么牌子的?” 情人节,大半夜的,你跑来问我加湿器?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只想回他: 有病! 脑子有大病! 第389章 不会拱白菜的猪 陆砚北动作很快,第二天傍晚就把加湿器送到了叶识微的住处。 还是亲自送来的! 最让叶识微没想到的是: 和他同行的,还有徐挽宁和陆云深。 以及,陆夫人! 陆湛南又刚好去学校了。 “你们别愣着,赶紧把加湿器搬进去。”陆夫人指挥着司机,除了加湿器,她还带了许多补品,牛奶还有孩子爱吃的零食。 “陆夫人,陆先生去学校了。”叶识微说道。 陆夫人点头,“我知道。” 如果陆湛南在这里,她可不来。 陆、先生? 两人都住到一起了,称呼居然还如此生分。 陆夫人叹了口气: 没用的东西! 两个孩子进卧室玩,陆夫人打量着屋子,房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很温馨,喝着叶识微倒的茶,直勾勾盯着她看。 给深深找辅导老师,与看儿媳的眼光是不同的。 叶识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徐挽宁坐在一旁,低头憋着笑。 因为昨晚大哥打电话时,徐挽宁就睡在陆砚北旁边,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夫妻俩都好奇他们的进展,就想借着送加湿器来看一下。 陆云深听说后,央求着他们带自己去找叶浥尘玩。 消息再传到陆夫人那里…… 她也来了。 结果一台加湿器,陆家来了四口人。 叶识微手中握着杯子,被人盯着瞧,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一幢别墅了。 “咳咳——”陆夫人只是想来看看,坐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小叶啊,湛南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把他撵出去,千万别客气。” 叶识微笑着点头。 她瞧着外面天色暗淡,客气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们要不要留在这里吃个饭?” 中国人不都讲究个客套嘛。 只是叶识微没想到,陆夫人竟笑着说:“方便吗?” 叶识微一愣。 徐挽宁看她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自从大哥说要搬到叶识微的住处,婆婆就整日在家念叨。 说大哥那张破嘴,不会哄女孩子,担心两人相处不来。 好不容易来了,婆婆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叶识微怔了两秒,“方便,只是怕你们吃不惯。” “没关系,只是怕太打扰你了。”陆夫人笑道。 话已至此,叶识微还能怎么办! 她借着出门买菜的功夫,给陆湛南打了个电话。 听说母亲和弟弟一家来了。 陆湛南把实验任务布置下去,几乎是飞奔回来的。 一路上,他都在咬牙: 陆砚北,你就是个搞事精! 尤其是他进屋后,看到弟弟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他就更来火了。 “湛南回来啦。”陆夫人笑着看他,她与叶识微、徐挽宁三人正在厨房准备食材,烧菜做饭。 “妈。”陆湛南示意母亲跟自己到另一边。 “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陆夫人睨着儿子,“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你真让我失望,小叶居然还叫你陆先生。” “连谢放的脑子都知道如何拱白菜,你的脑子里除了读书做实验,你知不知道怎么追女朋友啊,你如果不会,就多请教你弟弟。” “请教这个问题,不丢人!” 陆湛南摘了眼镜,头疼地捏着眉心。 请教弟弟? 陆砚北怕是会笑话他一辈子。 陆夫人说完,感叹一声:“别人家的猪,都会主动拱白菜,我们家的猪是怎么回事?白菜在边上,也不知道拱,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陆湛南觉得头更疼了。 “对了,客厅瓶子里的玫瑰花,是你买的?” 陆湛南点头。 陆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老母亲欣慰的笑容:“还知道送花,不算笨。” “……” —— 叶识微这里除了打扫做饭的阿姨,没有外人来。 就连一起工作的同事,都鲜少有人知道她还有个儿子。 小小的公寓,因为陆家人的到来,变得十分热闹。 陆夫人亲自下厨做饭,徐挽宁在旁打下手,叶识微这个主人家却只能在旁看着。 “你们住一起,谁做饭啊?”陆夫人问道。 叶识微笑了笑,“谁有空谁做。” “湛南最近学校事情忙,等他忙完这阵儿,你就可劲儿地使唤他,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他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这男人啊,千万不能惯着。” “妈。”陆湛南出现在厨房门口。 陆夫人皱眉,“我们娘儿仨在说话,你一个男人掺和什么,滚出去。” 叶识微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怼陆湛南。 见他离开,低头憋着笑。 久违的烟火气,让叶识微心下动容。 陆夫人性格好,又好相处,徐挽宁又是温温柔柔的,总爱拉着她说些体己话,自从父母离世,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温暖。 一顿晚饭,大家吃得都很高兴。 陆夫人是个会心疼人的,指挥着、监督陆湛南将桌上碗筷都收拾好才离开。 外面天冷,叶浥尘待在家中,陆湛南和徐挽宁送他们离开。 “再过两日就是元宵节,你和湛南带孩子回老宅吃饭。”陆夫人笑道。 “元宵节我有工作,恐怕去不了。”叶识微抱歉道。 “没关系,那就让湛南带着尘尘去。” 目送一行人离开,叶识微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我妈来了,你很紧张?”陆湛南看着她。 “陆夫人是个好人。”叶识微淡淡一笑,“其实,你的家人都很好。” “只要你愿意,他们也可以成为你的家人。” 这一刻, 叶识微心动了。 第390章 警告,离他们远点 元宵节当天 叶识微有工作要忙,陆湛南带着叶浥尘回老宅吃饭,晚饭后,孩子们去玩耍,其他人则坐在客厅吃水果,闲话家常。 黄金时间的新闻频道,竟看到了叶识微的身影。 某个商业活动,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站在外宾后面,帮忙做翻译工作。 长得漂亮,记者偏爱,给了她不少镜头。 “小叶可真优秀。”老太太感慨,“居然能在电视上看到她。” 陆夫人则看向大儿子,“湛南,你搬到小叶那里,也有些日子了,进展如何?” “没什么进展。”陆湛南直言。 陆夫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瞧着丈夫一脸无所谓,皱眉道:“瞧你生出来的玩意儿,平时怼人时,能把别人气得吐血,关键时候,不中用啊!” 陆震寰纠正她:“夫人,不是我生的,是我们生的。” “你……” 陆震寰夫妻俩常常拌嘴,徐挽宁笑着走到婆婆身边,“大哥搬过去时间不长,您要给他时间,感情的事急不来。” “还是咱们宁宁会说话,不像我生的两个东西,没一个省心的。” 无辜躺枪的陆砚北一脸懵逼。 不是在聊大哥的事情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这件事就真的和他有关系了。 元宵节后,幼儿园也开学了。 大家各自奔忙,叶识微忽然就在网上火了。 就因为在新闻上短暂的几秒钟镜头,被人截图发到了网上,能作为翻译出席这样的活动,能力自然没得说。 甚至有人找到了以前她给江氏珠宝做特邀翻译时期的照片。 长得漂亮,能力出众,自然引来许多网友的热议。 而陆湛南课题组的同学也终于知道,叶浥尘的母亲居然是做同传翻译的。 国内顶级的同传翻译,屈指可数。 “难怪能让陆教授青睐有加,原来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优秀。”实验室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挺般配的,可她为什么有个孩子啊?结过婚吗?” “可网上的资料显示未婚啊。” “未婚生子?这么劲爆?” …… 项圆只是个学生,没有那种通天的手段,自然也查不到叶识微的情况,看到网友们热议才知道,她居然不是个花瓶。 网友们对她的评价,一水儿的全是夸奖赞美。 还敢说自己未婚? 没结婚哪儿来的孩子! 骗子! 她用小号,在网上留言: 【这个人未婚生子,根本不像大家所看到的那么美好。】 结果却被网友批斗,说她是酸鸡,见不得别人好,恶意诋毁。 还让她拿出证据! 项圆被网友们给骂了一顿,气得跳脚,怒火中烧。 她手里又没有证据,便偷偷跟踪了陆湛南,又怕被发现,小心翼翼,直到某次,她看到陆湛南去幼儿园接了叶浥尘,回到了一个小区。 陆教授好像不住这里。 等了一个多小时,她看到了陆识微的身影。 他们居然…… 同居了! 项圆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连续蹲了几天,并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叶识微在网上火了一阵。 网友们的关注点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 这件事本来和陆砚北没关系。 那天他刚进公司,陆鸣就急匆匆地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二爷,出事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陆砚北挑眉看他。 “这是今天一大早负责打扫卫生的员工在后门门口发现的。”陆鸣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上面写了您的名字,他打开看了眼,就发现里面居然是……” 陆砚北打开纸袋。 掉出几张照片。 居然是大哥和叶识微的照片,里面还有几张叶浥尘也入了镜。 陆湛南不混商圈,也并非娱乐明星,没有狗仔记者会去特意去关注他的私生活,叶识微也只是火了一阵儿。 那这些照片又是谁拍的? 不清楚那人的目的,陆砚北自然担心,“知道是谁放的吗?” 陆鸣摇头。 陆砚北眉头紧皱,这个人究竟想干嘛? 考虑到叶识微曾遭遇过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是叶识微母子俩被人盯上了,随即联系陆湛南,让他多注意。 “这件事,你帮我好好查。”陆湛南语气严肃。 “放心,我已经让陆鸣在调查了。” —— 叶家的事,陆家兄弟讨论,觉得不是入室抢劫,而是仇杀。 陆湛南自然担心曾经的事,再次发生。 不过陆砚北动作很快,也是偷拍那人不专业,留下的痕迹太多,当天陆鸣就查到了蛛丝马迹,将嫌疑人的信息发送到了陆湛南的手机上。 陆湛南没想到,让他担惊受怕的人: 居然是自己的学生! 当项圆被陆湛南叫到办公室时,大概是心虚,紧张得手足无措。 “陆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给你机会,你主动说。” 项圆结巴着,心虚地不敢看他,“我、我不知道您要我说什么?” “那这些照片,你认得吗?” 陆湛南说着,将几张照片扔到桌上。 项圆只瞄了眼,登时被吓得脸色惨白,魂飞魄散。 她特意把照片寄给陆砚北,也是考虑,陆家毕竟是名门大户,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进门! 她想通过这件事,将消息捅给陆家人。 可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湛南发火,厉声冷面,散发出来的气场与平时斯文的模样截然不同。 “怎么不说话?”陆湛南紧紧盯着她。 强迫逼人的压迫感,吓得项圆腿软,浑身发麻。 “跟踪,偷拍,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陆湛南忽得提高声量。 项圆害怕极了。 “陆老师,我、我就是……” “你不要再待在我的课题组了,待会儿就收拾东西离开实验楼。” 项圆身体猛地一僵,“陆老师,我错了,我可以写保证书,我以后绝对会再做这种事了,求您不要把我赶出课题组。” 如果被赶出去,肯定很快全校同学都会知道。 问起原因,她该怎么回答啊! 项圆苦苦哀求,眼泪哗哗往下掉,再三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底片呢?” “在我电脑里,我马上就把底片全部删了,求您别把我踢出课题组。” 陆湛南看似好说话,其实心肠很硬。 他没有将她扭送到派出所,已经很宽容了。 盯着她把底片删除,陆湛南才说道: “项圆,离他们远一点,否则,后果我怕你承担不起!” 素来温文尔雅的陆教授,居然也会威胁人。 陆家手段通天,项圆哪儿敢放肆。 唯唯诺诺,连声点头。 第391章 引爆网络,陆家私生子 虽说教授有权决定课题组成员,但陆湛南将一个能力不错的学生踢出课题组,自然会引起同学间的议论。 项圆本想通过参加这个课题研究,为自己争取直博的机会。 如今,一切都泡汤了。 就因为自己拍了几张照片? 直博机会,关系到她未来的前途命运,居然就这么没了? 再者,那个女人未婚生子是事实啊。 凭什么不能说。 翻看网友们对叶识微的评价,漂亮、聪明、优雅…… 自己如今在学校里抬不起头,同学们都好奇她被踢出课题组的原因,甚至有人说,她可能是学术不端,或是勾引陆湛南未遂,围绕着她的,全都是各种难听的言论。 陆教授担心那个女人未婚生子的事被扒出来,就要牺牲她的前途和一辈子吗? 对她来说,根本不公平! 自己那么喜欢陆教授,为了他辛苦两年考上研究生,好不容易进了他的课题组,他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把自己踢了出去。 自己的喜欢、努力和付出,在他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陆湛南考虑项圆还是个学生,终究没对她下狠手,只是口头警告。 毕竟,事情捅出去,若是在派出所留案底或是在学校被处分,对她以后出社会找工作都会有影响。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 那天,他给学生上完课,回实验室继续搞课题研究。 他的手机留在办公室,根本不知道,短短数个小时内,网上的舆论已沸反盈天。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谢放。 在某个吃瓜八卦群里看到一则爆料。 【陆湛南与美女翻译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谢放嗤之以鼻。 什么狗屁玩意儿! 可还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点开连接后,差点把他下巴惊掉了。 里面有几张照片,涉及陆湛南、叶识微,还有叶浥尘。 根据爆料人说,这个孩子是陆湛南的私生子! 谢放差点一口老血吐在屏幕上。 这是什么瓜。 有毒! 谢放觉得是无稽之谈,本想打电话给陆湛南调侃两句,但他没接电话。 这通电话就打到了陆砚北那里。 “二哥,现在这些爆料人太可笑了,一男一女带个孩子,就说是私生子啊,简直胡扯。” “过年期间,我家一个表妹吃坏肚子,我送她去医院,你知道某些无良记者怎么说的吗?”谢放自顾自说着。 “居然说,我带新欢去医院妇产科检查是否怀孕。” 陆砚北捏了捏眉心,“大哥的这个消息,你在哪儿看到的?” “一个八卦群。” “能删掉吗?” “可能有点迟了……”谢放觉得这件事太假,根本不用搭理,“二哥,你和二嫂分居离婚的八卦每个月都有,大哥这件事一看就是假的,根本没必要搭理。” “如果我告诉你,是真的呢?” “卧槽——” 谢放激动地直接跳起来。 他不知该说什么,陆砚北就听到电话那端,某人开始胡言乱语:“我真是、……” 孩子是否是陆湛南的孩子,尚且不论。 但两人同居的照片,的确是真的! 陆家长子的身份,即便他不是明星,但这种私生活的八卦,还是在京圈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那孩子真是陆湛南的,无疑是京圈开年第一个大瓜! 如果不是,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居然能拿捏住陆湛南,和他同居;陆家是否知情,又能否接受一个带孩子的单身母亲当儿媳,这又是一个大瓜。 无论怎么看。 这个瓜都很劲爆!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陆家的态度时,陆家居然出事了! 有人看到陆家的车,从老宅出来,驶入了医院。 据传: 是陆夫人身体出了问题。 众多记者和吃瓜网友们开始猜测: 【陆夫人一定是听说这个消息,得知儿子和一个单亲母亲搅在一起,受不住刺激,住进了医院。】 【看来陆家根本不知情,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就说嘛,陆家这样的人家,陆湛南又没结婚过,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个带孩子的女人。】 【我之前还觉得这个翻译长得端庄漂亮,没想到手段也这么厉害,居然能攀上陆家。】 【她还在江氏工作过,听说和江鹤庭也有一腿。】 …… 远在海外采购珠宝原料的江鹤庭,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 这些八卦记者,不敢骚扰陆家人,便一窝蜂地把矛头对准了叶识微。 到处寻找她。 叶识微此时正在接儿子放学。 牵着他的手,刚从幼儿园里出来,小家伙今天被老师夸奖了,叶识微正想着晚上做些好吃的奖励他。 “叶翻译?”远处,似乎有人喊她。 叶识微几乎是本能地扭头看了眼。 “真的是她!” “那个孩子也在,居然真的在这个幼儿园。” …… 叶识微瞳孔微颤,看到个类似记者的人,扛着摄像机,就朝着她狂奔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抱起儿子就朝着车子跑! 她动作快,钻进车里的瞬间,将中控锁落下,也就十几秒的功夫,记者就把她的车给围住了。 “叶翻译,我们只是想和您了解点情况,您把车窗降下来去也行。”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陆湛南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们住在一起,是在交往吗?” 几个记者拍着窗户,镜头怼着车窗,闪光灯不停闪动,霹雳啦,对准里面就是一顿猛拍。 “孩子父亲是谁?他是不是陆湛南的私生子!” 叶识微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叶浥尘缩在他怀里,更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发抖,平时装得再成熟,毕竟是个孩子,小小的身子缩在她怀里,各种不堪,类似于勾引、非婚生子、同居等字眼往他耳朵里面钻。 “妈妈?”他声音颤抖着,“我害怕。” “别怕,别怕,有妈妈在……” 第392章 承认:孩子是我的 京大实验室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实验室的门被打开,“陆教授,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搞实验啊,出事了,你弟弟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说话的是位五十出头的教授,急喘着气。 “怎么了?”陆湛南示意学生接过他手里的实验器皿,摘下手套随他往外走。 “网上……” 了解事情经过,陆湛南脸色越发冷凝,回到办公室,上面有无数未接来电,他先给陆砚北回了个电话。 “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妈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联系小叶老师,记者似乎去找她了,必要的时候,联系一下老贺,他家离得近,能帮上你。” “我知道。” 说起陆夫人这事儿,真的是赶巧了。 陆震寰喜欢钓鱼,今儿个又去钓了几尾鱼回来。 里面有条五六斤的大鲫鱼,陆夫人想着炖汤,亲自操刀给鱼开膛破腹,只是鱼从砧板上挣扎,掉在地上乱蹦,弄得厨房都是水。 陆夫人一不小心,滑了一跤。 摔到尾椎骨了。 得亏徐挽宁在家,给她采取了紧急救治措施,又急忙开车送她到医院。 只是时间上赶巧了。 结果外面越传越悬乎,说她是因为私生子的事,被气得急火攻心才住院,其实外面的事,她压根不知情。 而陆湛南尚未拨通叶识微的电话,就看到谢放在群里发了视频。 幼儿园的学生家长拍的。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将叶识微的车团团围住,还有些看热闹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幼儿园的安保人员试图维持秩序,却根本挤不进去。 陆湛南抄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实验楼里其他学生看着他的背影议论纷纷。 —— 幼儿园门口 保安和附近赶来的巡警正在维持秩序,警笛四起,却无法驱散人群和记者。 这群记者好不容易抓到个大新闻,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 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来凑热闹,一时间,人山人海,一片混乱。 “叶小姐,您还是出来说两句!” “就是,您只要告诉我们,您和陆湛南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 记者越来越多,叶识微甚至可以感觉到车子在晃动,小家伙吓得脸色惨白,紧紧躲在母亲怀里。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有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现场立即有人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惊呼道: “陆湛南来了!” 男人身材高大颀长,面若寒霜。 斯文儒雅的脸上,此时表情阴沉可怕到了极点,好似风雨欲来,黑云压城般,冷肃骇然到了极点。 绯闻主角到了,记者们原本还想冲过去,只是他的眼神过于凌厉。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似乎都能将人的血液冻结。 陆湛南不从政不经商,记者们几乎从未和他打过交道,摸不准他的脾气。 一时间,都不敢贸然上前。 混乱的人群竟下意识地自动让出一条道。 银边眼镜上好似缀着一层冷光,他越是往里面走,脸色就越可怕,春未来,寒风依旧冷冽,他每走一步,都好似能听到踩碎冰渣的声音。 直至他走到车边,轻叩着车窗。 叶识微呼吸扎紧,打开中控锁的瞬间,车门被拉开。 小家伙被吓懵了,从母亲怀里探出脑袋,红红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来了。”他声音低哑。 小家伙紧咬着嘴唇,朝他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可遏止地颤抖着。 “别怕,爸爸来了。” 小家伙愣了下。 小小的手臂忽然收紧,把头埋在他脖颈处。 陆湛南能清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下,小家伙肩膀耸动着,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对不起,我来迟了。”陆湛南轻抚着他的后背,又看向车里的人,朝着叶识微伸出手,“能自己出来吗?” 叶识微点头。 由于刚才神经高度紧绷,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她浑身都惊出一层热汗,此时浑身都觉得发软,双腿更是彻底麻掉了。 她挪着身体,从车里下来时,腿有些软,但陆湛南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便把她紧紧护在了怀里。 “受伤了?”陆湛南低声问。 “没有,有些腿软。” “走,我带你们回家!” 叶识微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眼眶一热,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 陆湛南握住她微凉的手,紧紧握住。 用力握着, 密不可分,好似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此时的记者们看着三人即将离开,面面相觑,终是有个胆子大的冲了过去,录音笔差点怼到陆湛南的脸上。 “陆、陆先生,请问您和叶小姐……” “孩子是我的。”陆湛南目光冰冷,目光落在身旁的叶识微身上时,又染上一丝温情,“她是我爱的人,孩子是我们共同孕育的,是我的儿子,并非什么私生子。” “这个答案,你们满意吗?” 那双眸子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要将面前挡路的人都屠烧干净。 记者们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怎么都没想到,陆湛南会如此痛快地承认。 所有人的表情:(⊙o⊙)… 这句话好似一颗深水炸弹,记者和围观的人群在短暂诡异的静默后,陡然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声。 “卧槽!居然是真的!” “陆湛南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 记者们甚至一度怀疑他们出现了幻听。 这大概是新年伊始最重磅、最惊人眼球的重大事件! 一群记者,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总想询问细节原因,“陆先生,孩子都这么大了,您和叶小姐是什么认识的?在哪儿生的孩子啊?” 陆湛南挑眉:“这是我的私事,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这话,怼得记者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候,有数十辆车依次停在了幼儿园对面的马路上。 从里面下来一群身着黑衣的男人。 戴着墨镜,身材健硕,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人群似摩西分海般,迅速开辟出一条路。 记者里,有人低呼了一声:“贺家人来了。” 第393章 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记者们快速关了设备,纷纷往边上退,好似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为首的黑衣男人走到陆湛南面前,客气又恭敬,“您请。” 陆湛南带着人出去时,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另一辆车。 车窗降下。 一身黑衣,坐在里面的人,是贺时礼! 周身气质桀骜清高,料峭风骨浑然天成。 目光相遇,他冲着陆湛南点了下头,示意他先离开。 记者们瞧见是贺家人,纷纷想走,却被拦住去路。 “你们这是要干嘛?”记者吓得脸都白了。 “东西留下。”为首的黑衣男人说道。 一群记者哆哆嗦嗦,在他面前又不敢造次,将所有设备的存储卡,录音设备,一切东西都交了出来,由贺家人检查过,记者们才散去。 贺家能让记者交出录像,却控制不住围观的人群。 陆湛南这件事还是迅速在网上发酵。 不过他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冒出个孩子,又不碍着别人什么事,就算是公众人物,也没必要将所有的私生活告诉公众,陆湛南就更没有义务了。 而陆湛南的手机上,很快收到一串信息。 全都是刚才幼儿园门口围堵叶识微母子的记者信息,适才贺家人要求他们删除录音录像时,刻意记下的。 这群记者,很快就收到了通知。 陆湛南以侵犯个人隐私及危害公共安全罪,委托律师把所有记者都给告了。 一时间,媒体圈风声鹤唳。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去拍新闻,还能给自己惹上官司。 媒体记者不敢胡乱评价这件事,吃瓜群众就更不敢讨论了。 车内 陆湛南看着后排相互依偎的母子俩,眉眼温柔,“陪我去趟医院,我妈住院了。” “陆夫人是因为我的事才住院的?”叶识微试探着问。 “和这件事没关系。” “我们之间的事,你家里那边……” “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叶浥尘靠在母亲怀里,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儿,他还在怀疑自己和陆湛南的关系。 他一心想让陆湛南当自己的后爸,没想到…… 他竟然是自己的亲爹? 太离谱了! 他的亲爹不是化成天生的星星了吗? —— 而此时的医院内,陆夫人收到消息,愣了好半晌。 突然, 天降一个儿媳,还有个大孙子! 她是又惊又喜,偏偏摔了尾椎骨,正在局部热敷。 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却又不敢乱动。 躺在床上,开始骂陆湛南是个浑蛋,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通知家里,瞒得密不透风,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甚至扬言,等他过来,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妈,您先冷静点。”陆砚北瞧母亲激动,出声安抚。 “陆小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陆、小二? 徐挽宁站在病床前,冲着陆砚北狐疑地眨了眨眼。 陆砚北有点头疼,这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会以老大、小二称呼他们兄弟俩,自他上小学后,就再没用过这个称呼。 他咳了声,清了下嗓子。 陆夫人冷哼,“战术性嗓子疼啊?没用,你老实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尘尘的确是大哥和叶老师的孩子,验过dna。” 陆砚北说完,陆夫人就怒了。 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浑蛋,你跟你哥一样都是个浑蛋,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我如果给你们生了对翅膀,你们怕是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琼华,你冷静点。”陆震寰急忙安抚妻子。 “你看你这两个混账儿子干的好事!”陆夫人冷哼。 “对,他们都是混账。” “你也混账。” 陆震寰:“……” “如果你不去钓鱼,我能摔了吗?我现在早就飞去抱我的大孙子了!” 陆湛南还没到医院,陆夫人心头这把邪火无处发泄,她不可能对儿媳撒气,陆震寰和陆砚北自然成了她的靶子。 她唉声叹气,甚至脑补了一出,儿子把叶识微气跑,她带球跑路的桥段。 陆砚北说道:“当年,是她甩了大哥?” 陆夫人愣了一下,“难怪你哥这几年醉心学术,难道是在疗愈心里的情感创伤?” “你们说他一个人住在公寓时,会不会偷偷抹眼泪啊?” 所有人:“……” 当陆湛南带着叶识微母子俩到医院时,刚才还扬言还把儿子扒皮抽筋的陆夫人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搂着叶浥尘问他是不是被吓到了。 一口一个乖孙,把小家伙臊得耳朵都红了。 关于他俩之间的事,陆家人没问。 陆震寰将两个儿子叫到病房外,只问了陆湛南一句:“你是想要孩子,还是两个都想要?” “爸,我想娶她。” 陆震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问别的。 进病房后,留下兄弟两人。 “最先在网上爆料的人找到了。”陆砚北看向他,“你那个学生胆子真的挺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项圆?” 陆湛南考虑她是个学生,没有下狠手,口头警告,没想到她不仅私留了照片,还发到网上,添油加醋,发布不实言论。 项圆在看到消息,陆湛南承认叶浥尘是他的孩子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她只是想揭穿叶识微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人她未婚生子,并非大家所看到的那么美好。 故意把陆湛南扯进去,一方面是觉得扯到陆家,关注的人会更多;另一方面是由爱生恨,想报复他把自己踢出课题组。 但她真的不知道,孩子居然真的是他的。 陆湛南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他亲生的,他怎么可能公开承认。 事情开始发酵时,便由不得她控制了。 但她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她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躲在宿舍里,噤若寒蝉。 当警察敲开宿舍的门,厉声询问:“项圆在吗?” 她颤着嗓子回答,“我在。” “你涉嫌在网上发布不实言论,并且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麻烦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项圆吓得腿软,室友们也是一脸懵逼。 直至被警察带出去,她才回过神,痛哭流涕,跪地哀求。 项圆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肝胆俱裂。 第394章 真相,带她走出黑暗 如果进警察局,一旦留下案底,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她赖在警车旁不肯走,又哭又闹,惹来不少同学围观,得知是她散播的谣言,同学们嗤之以鼻。 据说她进了局子,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 冷静下来后,为了推脱罪责,还故意给陆湛南和叶识微泼脏水。 说陆湛南公报私仇,为了报私仇,故意把她踢出课题组,他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又说自己发布的言论并非造谣,叶识微的确行为不检点。 “你说她不检点?”办案民警反问。 “未婚生子,本来就是……” “你简直特么放屁!你再敢胡说八道!” 办案民警情绪忽然激动,气得脸色铁青,那模样,像是把她生吞活剥了,项圆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冒冷汗,嘟囔着嘴,不敢再说话。 —— 出事后,叶识微带着儿子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暗,大概是刚经历过被记者包围一事,她神色恹恹。 陆湛南送母子俩回家,就接到电话,让他去一趟警局。 陆夫人不太放心,让陆砚北去警局看一下情况。 当陆砚北抵达警局,找到大哥时,他正和几人警察在休息室说话。 见到他,几个民警面面相觑,似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的,你们继续说。”陆湛南说道。 陆砚北打量着几个警察的穿着,其中有两个级别很高。 今天这件事,说大不大,又不是刑事案件,公安局这阵仗搞得有点大啊。 “……叶识微的情况,你具体知道多少?”有个五十多岁的民警看着陆湛南。 他只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不清楚,也不会细问,但你如果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有些事,我们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叶家的事,不是简单的入室抢劫。” 陆湛南点头,“我猜到了。” “叶家夫妻俩去世了,其实,她哥也死了。” 陆家兄弟俩同时怔住。 不是失踪? “当时她亲眼看着父母惨死,精神已经崩溃,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这些年治疗也没中断过,如果知道哥哥的死讯,她肯定撑不住。” “你们怎么知道他哥死了?”陆湛南神情冷肃。 “叶家出事的年三十晚上,我们收到了一段录像,画面中,他被利器刺穿了锁骨,肋骨也被敲碎了,断指,削皮……为了让他保持清醒,还给他注射了安非他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尽折磨。” “不过至今没找到他的尸体,大概……也找不到了。” 叙述的民警声音哽咽,红了眼。 “她哥是你们的人?”陆砚北表情严肃,“报复叶家的,是毒贩?” 他当过兵,参与过一些行动,听警方描述,大概就是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 “你接触过这些人,对于他们的这些手段,应该很清楚。”民警们苦笑着。 陆砚北沉默了。 大年三十给警方寄这样的录像。 如此挑衅! 可见对方是何等嚣张与丧心病狂。 “我们向她隐瞒了她哥的事,帮她修改了个人信息,安排她出国,但我们觉得,她隐约应该猜到了一些事,所以这些年,她从未寻找过自己哥哥。” “当年那群人虽然被我们抓了,但是对她来说,这件事所造成的阴影是一辈子的。” “我们当年没保护好他们一家人,如果你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那孩子命太苦!” 离开警局,陆湛南开车到了一处荒野僻静处。 夜深寒重,冷风烈烈。 他承诺叶浥尘不抽烟,只是现在心口堵得厉害,还是抽了一根。 打火机窜出的火苗跳动着,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烟卷燃烧,他狠嘬了一口,却意外被呛了嗓子。 陆砚北走到他身边,看着黑黢黢的夜色。 缉毒警,就好似游走在黑暗里的这束光,一不小心,就会被黑暗吞没。 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用一腔热血宣誓着忠诚,想为人们驱散暗夜,洒下一片光明。 “我见过她哥一次。”陆湛南嗓子嘶哑。 “一米八几的个子,阳光俊朗,比她大五岁,所以格外疼她。” “我挺难想象,他被人折磨时的模样。” 夹着烟的手指微颤着。 陆砚北沉默数秒,说道:“深深的亲生父亲也死于一场缉毒行动,为了保护我,我……欠了他一条命。” “我之前觉得小叶老师是有些矫情的。” 陆湛南看了眼弟弟。 “我认为,她只要和你在一起,有我们家护着,自然不必再害怕再遭人报复,明明对你有意,又何必非要把你推开。” “现在我却能理解她了,直面过黑暗的人,才知道那些人手段有多狠辣。” “目睹过亲人离世,她不希望你因为自己而受到丝毫伤害。” “她这些年应该都生活在黑暗中。” 陆砚北低笑,“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敢把虐杀视频寄给警察。 嚣张程度,可见一斑。 陆湛南指尖的烟,越烧越短,风一吹,烟灰散落。 “哥,小叶老师那边……” “我想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陆砚北笑了笑,“希望我能早日改口喊她嫂子。” 陆湛南点头。 “今晚我去医院那边,你回去看看她,今天这事儿,估计尘尘也被吓坏了。” “母亲那边你多照顾。” “你不在的时间,她一直在骂我,做你弟弟真的很辛苦。”陆砚北叹息。 “……” 陆湛南驱车回到叶识微的住处时,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倒是叶浥尘从房间跑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怯生生地看着他。 想亲近他,却又不敢。 “过来。”陆湛南冲他招手。 小家伙别扭着,不肯挪步。 他换了鞋,走到他跟前,弯腰将他抱起,他这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嗯。”他轻轻点头。 小家伙眼睛热热的,乖乖地靠在他肩上,“你抽烟了?” “你是小狗鼻子吗?” “我才不是小狗。”小家伙对这个形容不太满意。 “吃饭了吗?” “婶婶来过,给我带了好吃的,但是妈妈没吃。” 小家伙说的婶婶,是徐挽宁。 在医院时,她就哄着叶浥尘,让他唤自己婶婶,小家伙喊了声,徐挽宁还在他小脸上亲了下,把他羞得脸红。 “那我去给妈妈做饭。” “我帮你。” 叶识微看着陆湛南脱了外套,挽起袖管进入厨房。 小家伙嘴上不说,却很黏陆湛南,像个小跟屁虫,围在他屁股后面转,帮他拿葱剥蒜,昏黄的灯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厨房忙碌着。 第395章 拥抱,我想给你一个家 叶识微看着眼热,去洗手间抄水洗了把脸。 出来时,桌上已放了碗面条。 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还有一碟清爽可口的腌制小菜。 小家伙很识趣儿,说自己累了,就躲到卧室一直没出来。 叶识微低头吃着面前,没吱声。 直至陆湛南开口:“事情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嗯。” “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 叶识微呼吸一沉,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了下。 眼睛泛着酸,起身想走,却被陆湛南拦住了去路。 她仰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陆湛南看着她眼尾泛起一抹红,轻轻叹息,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春未至,仍旧有些冷,他的怀抱,好似能隔绝一切的寒冷与风雪,暖得让她想永远被他抱着。 “你要相信,我可以保护你。” “微微……” “我想给你一个家,所以,别推开我。” 家? 这个字太美好,又离她很遥远。 “被困在以前的,不只是我,还有你,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与其为那些可能发生或再也不会发生的事担惊受怕,不如活在当下。”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受伤害,但是我想和你共担风雨。” 那种感觉,就好似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并且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 叶识微轻轻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陆湛南,我当时很害怕。” 他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埋在他怀里,此时安静得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心才重新靠近彼此,叶识微才重新觉得,自己那颗死去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真实的拥抱,交融的体温,告诉她…… 这一切都不是梦。 叶识微又坐下,吃完那碗面,吃得有些撑,还是坚持吃完了。 这一晚,是分开几年后,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叶识微脱掉了自己的睡衣,靠近心脏位置,有两处很深的刀疤,身上还有几处已经淡去的疤痕,她笑着说:“我挺幸运的,医生说,其中一刀若是再偏些,我就活不成了。” 陆湛南没说话,只是帮她穿上衣服。 她就像个听话的娃娃,任由着他替自己穿衣。 “是不是挺丑的。”叶识微笑道。 “在我心里,你一直很漂亮。” 躺下后,他伸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陆湛南只想抱抱她,没有任何欲念那种拥抱。 其实,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满足了。 夜深时,陆湛南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起身开门,就瞧见叶浥尘站在门口。 “怎么了?”陆湛南看着他。 “我……”小家伙有些犹豫,“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 陆湛南笑出声,“可以。” 小家伙立刻跑回房间,抱了个枕头,钻进了被窝里,躺在两人中间,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陆湛南伸手抱他,他一开始总有些别扭,可几分钟后,他就惊奇地说道:“妈妈,他有腹肌。” 叶识微没说话。 “不信你摸摸。” “……” 后来,叶浥尘睡着了。 陆湛南伸手,越过睡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拍了拍叶识微的肩膀,“睡。” 结果, 两人却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躺在他们中间的小家伙,开始打呼了! “微微,他为什么会打呼?”明明是个酷哥儿,睡觉居然还打呼,“你说,他上辈子有没有可能是头小猪?” 叶识微脑壳疼。 有亲爹这么吐槽自己儿子的吗? 因为网上的舆论风波,陆湛南向学校请了几天假,领导也批了,叶识微的工作也受到影响,两个人都闲下来。 翌日一早,叶识微炖了点汤,与陆湛南一起,带着孩子去医院探望陆夫人。 陆砚北和家人简单说了叶家的情况,什么该说或不该说,他自有分寸。 陆夫人一边摸着尾椎骨,一边抹眼泪,她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遭罪的事儿,在心里想着,到了陆家,定然不让她再吃苦。 她正伤心着,来探病的陆云深盯着她,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奶奶,您屁股痛吗?” “我、屁股?” “你揉屁股,不是屁股痛?” “我是尾椎骨痛!” “尾椎骨在哪里?” “在这里?”徐挽宁告诉他具体位置。 小家伙哦了声,“那不就是屁股嘛。” 陆夫人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把他搂在怀里亲着抱着。 当陆湛南他们过来时,病房内除了陆家人,谢放、贺时礼与许京泽都在。 谢放就是个浪荡性子,陆砚北都没改口,他就笑呵呵地冲叶识微喊了声:“大嫂好。” 叶识微愣了下,没反驳。 陆家都是精明人,立刻明白: 这两人,重归于好了。 陆夫人年前还在担心儿子的婚事,如今儿媳有了,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心里美滋滋,尤其是听到叶浥尘喊他一声奶奶,美得简直要上天,压根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哥哥好。”陆云深挺开心的,以后家中就有人陪他玩了。 妹妹太小,两人玩不到一块儿去。 叶浥尘点了点头,“弟弟好。” 众人瞧着两个孩子玩得好,也是高兴。 老太太一手牵着一个孙子,说要带他们去买好吃的,她笑得合不拢嘴,“太奶奶有钱,想吃什么,太奶奶都给你们买。” 孩子离开,叶识微被众人围着看,那感觉,既新鲜,又甜蜜。 陆夫人拉着叶识微的手,还在问昨天发生的事,是不是把她和孩子吓坏了,提起昨天被记者包围,徐挽宁倒是看了眼坐在窗口的贺时礼。 他正拿着纸杯喝水,矜贵且悠然。 因为昨天的事,徐挽宁隐约听说了一些贺家的事,不少人对贺家讳莫如深。 让她有种感觉: 陆砚北的这个圈子里,贺时礼极有可能是隐藏最好的大佬。 与他相比,谢放和许京泽都是那种接触多了,就能一眼看穿的“傻白甜”。 “对了。”谢放忽然看向陆湛南,“哥,你和大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二哥去当兵那几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玩吗?” “你是什么时候搞定了嫂子,居然连孩子都造出来了。” “我居然还不知情?” 陆湛南看了他一眼:“我租公寓时,你不是常去吗?你不知道?” 一箭穿心! 意思就是,陆湛南是在谢放眼皮底下谈恋爱的,而他却丝毫不知情。 谢放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写着四个大字: 我是废物! 第396章 咱家的猪出息了 陆夫人出院前,特意嘱咐佣人将家中打扫布置一番。 搞得比过年还热闹几分。 陆呦呦小朋友穿了身红色的小唐装,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一双杏眼,忽闪忽闪的,像个年画娃娃。 叶浥尘是个酷哥儿,却也架不住陆呦呦这种可爱的甜妹儿。 她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叶浥尘就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她,小家伙是傲娇的,长辈们在时,他不好意思和陆呦呦亲近。 他趁着四下无人,伸手,捏了下陆呦呦的小脸。 又软又嫩,手感极好。 陆呦呦愣了下,睁着双天真又无辜的眼睛看他,却没什么反应。 叶浥尘没忍住,又捏了下她的脸。 一下,又一下。 然后, 小姑娘就跑到叶识微身旁告状,“伯、伯母,哥哥总捏我。” 叶识微不相信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满脸狐疑地盯着他看,小家伙别扭地不说话。 她笑着看着小家伙,“你是不是喜欢呦呦?” “还行。” 嘴硬这玩意儿,是会遗传的。 叶识微嘴硬,叶浥尘也遗传到了。 他很喜欢陆呦呦这个小堂妹,却又不知该怎么和她相处。 不过他挺有当哥哥的范儿,陆家人心疼他,给他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他总会第一时间拿去和深深、呦呦分享。 他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陆呦呦买了个戴小鹿角的发箍。 小姑娘喜欢极了,每天徐挽宁帮她扎头发,她总要求妈妈给她戴发箍。 叶浥尘还指着她的发箍向深深炫耀:“那是我买的。” 深深愣了下:“那是我妹妹。” “也是我的妹妹。” “堂妹而已。” “……” 叶浥尘不似初入陆家时那么拘谨,还会和陆云深拌嘴。 几个孩子吵吵闹闹,感情好,大家自然欣慰。 老太太喜欢叶浥尘,舍不得他离开,叶识微母子俩就在老宅住了几日。 身份转变,总是有些生分的。 陆家人都很有分寸感,叶识微不愿提的事,他们也不会问。 只是徐挽宁正在准备考博面试,有笔试,面试,还有英语面试,所以她总是拉着叶识微在书房恶补英文,妯娌间感情非常好。 陆震寰则爱带着两个孙子去钓鱼,陆云深像是有多动症,根本待不住,叶浥尘倒是很乖,陪着他,在河边可以坐整个下午。 一开始,外界还传闻,说陆家不会成为叶识微母子。 如今看来,当初造谣的人,简直啪啪打脸! 因为陆夫人出院后,大概是憋狠了,开始报复性的疯狂消费,左手挽着徐挽宁,右手拉着叶识微,把她嘚瑟得不行。 她觉得很骄傲。 据说,把不少贵妇太太都馋坏了。 尤其是贺夫人。 回家就急着给贺时礼继续安排相亲。 谢放在群里打趣: 【老贺,跟你相过亲的姑娘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姑妈托我问你,你能接受多大的年龄差,我表妹今年18,过几年就能结婚,姑妈问你,能不能多等两年。】 【以前还有哥陪你,结果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呢?还是个光棍儿。】 【现在叫你单身狗,再过两年,就该叫你空巢老人了。】 后来,身为群主的陆湛南把谢放踢出了群聊。 谢放怒了,私聊他:【哥,你干嘛踢我?】 【老贺说你太吵,影响他工作,我是群主,我又欠他人情,只能牺牲你了。】 听说谢放后来去贺家找贺时礼算账。 结果, 贺家放出两条看门狗。 谢放不怕狗,但是贺家养的是“恶犬”,凶神恶煞地冲你龇牙咧嘴,也挺吓人,谢放被狗堵在车里不敢下来。 贺时礼拿着保温杯,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最可恶的是: 贺时礼居然还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 还跟他说什么经典咏流传。 “放放,等你结婚,我把录像剪成视频,就当做是送你的结婚礼物。” “贺时礼,我去你大爷!” 谢放被气得不轻。 许京泽他是指望不上的,就想找陆家兄弟诉苦告状,控诉某人的恶行,只是陆家正忙着,根本没空搭理他。 他还特意发了个朋友圈,吐槽某人的“恶行”,说自己过得很惨。 结果江曦月竟是第一个点赞的。 真是自己的亲媳妇儿! —— 风波过后,叶识微率先回到工作岗位,接了个政府牵头的国际会议,签了保密协议,那段时间吃住都在安排好的酒店内。 能接到大型会议的翻译工作,叶识微很兴奋。 陆湛南开车送她到酒店门口,她拖着行李就往里面跑。 别说送别吻。 简直毫无留恋。 陆湛南觉得,在她心里,工作比自己重要。 叶识微离开,刚好给了他和叶浥尘独处的时间,除了去幼儿园上课,陆湛南会带他去游乐场,陪他打冰球,只是他仍有些别扭,从未开口喊过他一声爸爸。 陆湛南也不着急,时间还长。 他相信,总有一天,小家伙会心甘情愿喊他爸爸。 不过陆夫人挺着急的,她迫不及待想让陆湛南把叶识微娶进门。 “赶紧把小叶娶回家,以后我和你奶奶,加上宁宁,就能凑一桌麻将了。” “家里这么多人,我爸还有砚北,哪个不能陪你打麻将?” “你爸跟你哥,每个人都像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跟他们打牌太累。” “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你说。”陆夫人近来心情好,整天都乐呵呵的。 “微微明天工作就结束了,你能不能帮我们照顾一下尘尘。” 陆夫人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急忙去找丈夫,“老陆啊,咱们家的猪出息了,居然知道主动拱白菜了,果然,只要活得久,什么稀罕事儿都能碰上。” “感觉比母猪上树还稀罕。” 陆湛南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第397章 温柔缠绵,喊声陆老师 会议结束那天,陆识微从同传箱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各位,都别走啊,为了庆祝这次会议的顺利举行,犒劳大家连日来的辛苦,待会儿我请客,大家都要来。”说话的是这次翻译组的组长。 还特意点了叶识微,因为她这次表现好,让她务必来。 收拾东西时,叶识微给陆湛南打了个电话。 “结束了?” “嗯,同事聚餐,要晚一点才能回去。” “在哪儿?” “兰亭酒店。” 叶识微又问了下儿子的情况,同事已经催着她赶紧去吃饭了。 因为家中有孩子,叶识微很少和同事聚餐,大家也是通过网上消息才得知她和陆湛南的事,调侃她不够意思,让她自罚几杯酒。 她禁不住劝,就喝了一点。 用餐结束,她与同事一起,搭乘电梯准备离开酒店。 到大堂时,有同事抵了抵叶识微的胳膊,她朝着同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陆湛南正坐在大堂沙发上,见她过来,才起身朝她走去。 一群同事看向两人的目光,瞬时变得揶揄又调侃。 “你怎么来了?”叶识微眼底有诧异。 “来接你。” 陆湛南熟稔地结果她手中的公文包,又与她的同事们客气颔首,有礼有节,戴着细框眼镜,斯文又儒雅,大家看向叶识微,无不羡慕。 网络上有一种论调: 说陆湛南当众承认两人关系,只是为了孩子妥协。 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亲自来接。 眼神温柔,简直要把人溺毙! “我们家微微承蒙大家照顾了。” 我家微微? 叶识微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有点臊得慌,本就喝了点酒,此时的脸更红了。 同事们急忙摆手,都夸叶识微能力强,不存在帮助一说,说他太客气。 “那我们先走了。”陆湛南牵着叶识微往外走。 上车后,叶识微才看到放在后排的玫瑰花,她愣了下,陆湛南已将花塞到了她怀里,“怎么突然送我花?” “祝贺你工作顺利结束。” 参与这种政治性翻译工作,对专业需求高,压力自然很大。 叶识微抱着花,仍维持着端庄的模样,心里却暖暖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花上,过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去陆家老宅的路,因为陆家在郊区,但陆湛南行驶的方向,似乎是奔着大学城去的。 “不是回家吗?” “很晚了,大家都睡了,我们现在回去,会吵醒他们。” “那我们去哪儿?” “回公寓。” “……” 学校附近的那间公寓承载了两人太多的回忆,叶识微脑子里不自觉地闪过些以往的画面,车内暖气又足,弄得她浑身都觉得热。 到公寓时,已经是十一点多,周围静极了。 “今晚喝酒了?”陆湛南脱下外套,将公寓的暖气打开。 “喝了一点而已。” 叶识微将大衣挂在一侧,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柜门,里面放置着她以前买的玻璃花瓶,简单清洗一下,她把玫瑰放在里面,搁在桌上,好似整个屋子都瞬间充满了生机。 她正专心整理花束,陆湛南忽然从后面抱住她。 她被吓得呼吸一窒。 “吓到了?”陆湛南将她身子调转,面对自己。 “你走路没有动静的。” “是你太专心了。” 随着暖气逐渐充斥整个屋子,室内变得暖洋洋,灯光也朦胧得像是蒙了层纱,照得陆湛南双眼越发深邃。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有亮光闪动。 温柔缱绻。 这种温柔到了极致,就是一种撩拨与诱惑。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热切间,在他镜片上染了层白雾,他凑近些,呼吸拍到她的鼻尖上,“微微。” “嗯?” “帮我摘眼镜。” 叶识微伸手,将他的眼睛取下来,鼻骨两侧有轻微的压痕,但他眼睛生得很漂亮,眼尾微翘。 天然撩人。 没有眼镜的阻挡,眼中的温柔也被侵略取代。 叶识微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忽然一紧,被他轻松抱到了桌上,他双腿一挤,竟把她的双腿撑开,她工作结束就去吃饭,穿的是略显紧身的包臀裙,被他一弄,很羞耻。 “陆湛南……” 刚开口,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 他的唇,热得烫人。 太久没有这般亲热,叶识微身体忍不住轻轻颤了下。 陆湛南笑声愉悦:“怎么还是这么敏感。” 叶识微别开眼。 他真的…… 很闷骚! 谁能想到陆教授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在陆家,叶识微整天和徐挽宁泡在一起,两人没有太多时间独处,好不容易抓着这个机会,陆湛南怎么可能放过。 吻着她,温柔而缱绻。 连呼吸,也变得格外缠绵。 两人太久没有这般亲昵,唇舌的交缠让叶识微溃不成军,即便是嗓子眼发出的呜咽声也变得撩人又诱惑。 当她缓过神时,所穿衣服的扣子已被解开,松松地挂在身上。 因为这种羞耻的姿势,让她可以清晰感觉到某人身体变化,她推了推陆湛南,“去床上。” “搂着我。” 叶识微搂住他脖子的瞬间,陆湛南已经伸手托住她的双腿,身体腾空,她手臂收紧,只能更紧地依附在他身上。 腿勾着他的腰。 两人就以这种羞耻的姿势,进了卧室。 她被丢到床上,陆湛南则站在床边脱衣服,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衬衣扣子,脱下最后一件衣服。 斯文面具被扯下,他的眉眼间,只剩难以遮掩的原始野性。 对她来说,陆湛南太重了。 被他压在身下,连呼吸都不畅快。 每一根神经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双眼逐渐迷离,眼中只有他模糊的轮廓,但是那双微红,又充满欲念的眼睛却愈发清晰。 整个身体都好似浸泡在滚烫的泉水中。 她就好似一条鱼,只能半张着嘴,急急喘着气儿。 太久了。 陆湛南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呼吸很重。 眸子像是憋狠了,红着眼,染着血,像是要把她狠狠吃了。 叶识微听到自己裙子被撕裂的声音,她微皱着眉,“你把我裙子扯坏了。” “给你买新的。” …… 虽然分开了许多年,但身子挨到一起,就好似干柴遇烈火。 疯野,温情,一触即燃。 对彼此身体都很了解,心意相通,自然酣畅淋漓。 只是陆湛南太急了,叶识微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消散流逝。 浮浮沉沉。 身与心,全都由他掌控。 这一夜,下了场急雨,雨点急打着玻璃,急促却有节奏感,屋内黑暗,窗帘紧闭,空气里散着股沉靡暧昧的气息。 雨渐渐停了,但从叶识微嗓子眼发出的声音却并未停止。 支离,破碎。 “微微,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陆老师。” 叶识微紧咬着牙,不肯叫。 她早就怀疑,陆湛南在某些方面有点变态癖好。 第398章 想和你,生个足球队 叶识微虽不是第一次,但是身体旷了太久,加之刚结束高强度的工作,禁不住他这般折腾,最后红着眼喊着陆老师,他才勉强放过她。 一番折腾,两人都出了不少汗,互相贴着靠着,那种潮热粘腻感,极不舒服。 见她呼吸逐渐平复,陆湛南才问她:“去洗澡?” “不想去。” 她被折腾得连胳膊都懒得动。 “不洗澡?那我们做点别的?” “我还是去洗澡。” 叶识微就差以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从床上跳起来了,慌慌张张往浴室跑,身后是某人揶揄轻快的小笙。 关上门的那一刻,叶识微双手撑着洗脸池,腰酸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镜子中,映出她的身体。 她伸手抚摸着心室位置,伤疤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热,他吻遍了她身上所有的疤痕,温柔虔诚,像是要抚平她身上所有的伤口。 她洗完澡,穿着陆湛南的衬衫,觉得口干,离开卧室倒水喝。 陆湛南也跟她出来,讨水喝。 抓着她,就在放着玫瑰花的那张桌子上…… 又要了一次。 身体一侧贴着冰冷的桌子,一侧是他如火般的身体,叶识微真的被他折腾得快死掉了。 这男人,真的不能旷太久。 事毕,陆湛南搂她在怀里,指尖把玩着她的头发,低笑着说了句:“你的体力,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差。” 叶识微怒了,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抬脚想踢他,却被他捉住了脚踝,“不过,比以前好多了,若是以前,弄几下眼泪就出来了,娇气。” 叶识微裹着被子,背对着,不愿理他。 陆湛南从身后轻轻拥着她:“你回来,我才觉得这里像个家。” 这一夜,叶识微做梦了。 不是噩梦。 她梦到了和陆湛南初次见面的时候;梦到她红着脸找他要联系方式;梦到他将自己按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接吻;梦到同居的第一个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手足无措,像两个傻子;梦到…… 梦到许多许多。 叶识微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从陆湛南的衣柜里拿出件衬衫套上,简单洗漱,离开卧室,就看到陆湛南正坐在阳台上看书。 厨房煨着汤,阳光灿烂。 陆湛南冲她招手,叶识微刚走过去,腰被握住,被他抱到了腿上。 叶识微穿着她的衬衫,整条腿都露在外面。 他将人按着,低头吻着她。 深深浅浅的吻,让人沉迷。 “别弄了。”叶识微昨晚已经被折腾得太狠,再也禁不住。 “那你穿成这样出来,是什么意思?” 言下之意: 叶识微是故意引诱他的。 “我的衣服被你弄坏了,没有衣服穿。” “我让砚北给你送衣服来了。” “……” 让陆砚北送衣服? 堂堂晟世老总给我送衣服?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嘛? 对别人来说,陆砚北是晟世老总,但对陆湛南来说,他就是个弟弟,从小欺负的弟弟。 当门铃响起时,叶识微躲进了卧室,臊得彻底没脸了。 其实陆砚北也挺无语的,他甚至很想说,他哥脑子怕是真的有病。 叶识微曾在老宅住过几日,留了些换洗衣服在那边,指挥他媳妇儿帮忙收拾,又让自己送来,这世上,能让他干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他哥了。 陆砚北到公寓,打量了屋子,只有他哥一人。 想也知道这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就直接改了口,“嫂子呢?” “还没起床。” “你在煲汤?”陆砚北闻到了厨房传出的香味。 陆湛南居然说:“不方便留你吃饭。” 陆砚北能说什么,清了下嗓子,“之前在医院,谢放、阿泽他们就说想和嫂子一起吃饭,大家抽空聚聚。” 陆湛南点头,“知道了,我就不送你了。” “……” 用完就扔,真无情。 陆砚北也并非不识趣儿的人,送了衣服就麻溜地滚蛋了。 叶识微却被陆湛南的举动气得不轻,她觉得以后在陆砚北夫妻俩面前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换了衣服吃饭时,叶识微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昨晚……是不是没做措施?” “嗯,几次都没做。” “这里不是有那个吗?” “过期了。” 陆湛南看了她一眼,“尘尘很喜欢呦呦,你就没想过,再给他生个妹妹?” “你想再要个孩子?” 两人刚和好,根本没聊过这个话题。 陆湛南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以前不是说,想跟我生个足球队?” 叶识微捂着脸,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居然还记得。 “婚后,你愿意和长辈们住在一起吗?还是我们带孩子搬出来住?”陆湛南与她谈论这种事,就好似在讨论天气般一般轻松。 “你也考虑太多了。”怎么就扯到婚后了。 陆湛南认真看着她,“叶识微,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去领证?” 叶识微傻了。 刚复合,昨晚滚了一次床单,就领证? “我们已经耽误太多年。”陆湛南的目光,热切而认真,“我可以等,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叶识微点着头,心里是感动的。 对她来说,领证结婚,意味着将有一个人会彻底进入她的生命,两人会开始一段持久而稳固的生活,这是她一直想要的。 “我最近有假期,你学校那边可以请假吗?我想让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叶识微笑着看他,“我想让爸妈见见你。” “好。” 陆家老宅 陆砚北回家时,以往都是自家小姑娘喜欢端着小板凳在门口守着她,现在却多了一个人—— 叶浥尘! 因为他还要上学,所以无法与父母一起回叶识微的老家。 他能感觉到,母亲不再像从前那般总是把父亲往外推,两人感情也在逐渐升温,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一直都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的疼爱。 可是他们似乎总是两个玩。 不带他一起。 小家伙叹了口气,他甚至开始怀疑,父母已经忘了大明湖畔还有个痴痴等待他们归来的儿子了。 他此时,深刻明白一句话: 父母是真爱,而他……只是个意外! 严格说来, 他真的,就是个意外。 小家伙抑郁了。 第399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自从家里出事,叶识微每次回国也只是去父母墓地祭扫,再也不曾踏足家门。 叶家的屋子是陆湛南摘了封条,找专人进去清理的。 当年的血迹尤在,从血迹都能看出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 屋子亮灯后,有邻居来敲门。 看到叶识微时,住在她家对门的阿姨当时就哭了。 叶家与邻里关系都很好,很快就有邻居来给她送吃送喝的。 半个小时后,叶家的许多亲戚来了。 叶家出事的内情,他们都不知道,警方将案子定性为入室抢劫,他们也一直都如此认为,看到叶识微时,她的姑姑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要不是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消息,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知道你不想见我们,我都不敢去找你。” “你这丫头,心也太狠了,你知不知道姑姑多想你。” 叶识微红着眼,轻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姑姑哽着嗓子,眼睛都哭肿了。 “挺好的。” “简直是胡说,你一个小姑娘,带这个孩子在国外,没人陪着,生病也没人照顾,能有多好,咱们囡囡哪里吃过这种苦,要是被你父母知道,得心疼死。” “……” 姑姑摸着她的头发,“囡囡,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别躲着我们,常回来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 叶识微用力点头。 以前她觉得,父母过世,她的世界就崩塌了,再也没有家了。 经历过一些事才明白: 其实,只要有爱你的人在,哪里都是家。 陆湛南站在角落,看着她被一群亲戚围着,嘴角轻轻翘起。 他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全家福。 照片中的一家四口,温馨而和睦。 照片是早些年拍的,那时的叶识微还是高中生的模样,身旁的少年意气风发,搭着她的肩膀,笑起来还有一颗虎牙。 —— 后来,陆湛南陪他去墓园祭扫。 “爸、妈,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叶识微看了眼身边的人。 那一刻, 风也变得温柔。 原定三天的行程,因为叶家亲戚的不舍,延长至五天。 每家都想让两人去做客吃饭,那感觉,就像新婚小夫妻挨家走亲戚一样。 离开时,两人还被塞了许多特产和食物。 需要转车去机场,拎着大包小包,略显狼狈。 回京后,陆湛南陪她去看一次心理医生。 两人回到老宅时,就看到叶浥尘怨念的目光。 陆湛南早就听弟弟说,三天期限到时,小家伙就会蹲在门口等他们。 “尘尘——” 陆湛南快步走过去,想抱儿子。 结果小家伙起身,扛起小板凳就往屋里走,酷酷的,正眼都不瞧他。 晚上睡觉时,陆湛南敲开他的房门,小家伙就立刻钻进被子里,用屁股对着他。 “生气了?”陆湛南笑道。 小家伙不说话。 “不是爸爸妈妈不想带你去,而是情况特殊,下次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仍旧不理他。 “我给你带了礼物,不打算看看?” 小家伙暗自咬牙,还是不打算理睬他。 “那我就把礼物送给深深了……” 陆湛南准备离开时,小家伙才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正眼不看他,只伸出手,小模样,酷酷拽拽的。 陆湛南笑出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 “你……你干嘛!”小家伙的表情,活脱脱像是被人非礼了。 “这就是我的礼物。” 小家伙愣了下。 太肉麻了! 他伸手擦了擦脸,好似生怕沾上陆湛南的口水。 叶浥尘脸被羞得通红,陆湛南这才将他捞进怀里,低声安抚,小家伙就是太想他们,并非真的生气,给个台阶就往下爬。 “你说的,下次会带着我。”叶浥尘认真看他。 “嗯,我答应你的。” “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 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过了许久才低声问:“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对?” “对。” “爸爸……” 陆湛南更紧地搂住怀里的小人儿。 这么温情的时刻,小家伙冷不丁冒了一句:“爸爸,你勒得我快喘不上气,我要窒息了,而且你的胡子太扎人了,像刺猬,二叔的胡子每次都刮得特别干净,你要跟二叔多学学。” 陆湛南悻悻笑着。 可能浪漫温馨这种东西,对他们父子来说不合适。 谢放早就嚷着要聚餐,所以陆湛南和叶识微回京的第二天,一群人就在会所聚了一次。 “在哪个会所?”叶识微问。 陆湛南回道:“说是你把人脑袋打开花的那个会所。” “……” 陆家人是一起出发的,兄弟俩全都带着媳妇儿和孩子,搞得包厢里的谢放和许京泽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两年前,大家还都是单身狗。 突然之间,全都拖家带口了。 尤其是许京泽,他还是个单身狗。 仰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老贺啊,你怎么还不来? 现在就我一个单身狗,你来了,咱们两只狗也能凑一对儿啊! “时礼还没到?”陆湛南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你可别提了,就是因为你的事,贺伯母给他安排了很多相亲。”谢放最八卦,自然知道不少内情。 “按照一日三顿饭的频率给他安排,恨不能让他晚上再加个班。” “他这会儿,估计还在相亲的路上。” 说话间,门被打开了。 贺时礼进来后,没说话,先给大家展示一段谢放被狗追着跑的视频。 “贺时礼,你就活该一辈子单身!”谢放气急败坏,“你这样的人,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如果我有女朋友呢!” “那我就佩服你啊,我给你表演后空翻。” “不,我要你当着全国人观众的面,直播表演后空翻,并且告诉所有人,你佩服我。” “成交!” 谢放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看了眼陆砚北:“二哥,我是不是被老贺套路了?他给我挖坑了?” 陆砚北哂笑一声:“不,是你自己挖的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 许京泽冲他挤眉弄眼:“放放,你可真棒,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谢放郁闷了。 他决定以后每天三炷香,向上天虔诚祈祷,让贺时礼永远单身。 第400章 乌鸦嘴,相亲宴 包厢内 谢放正仰天长啸,说自己就是一头猪,被贺时礼给套进去了,惹得众人笑出声。 原本和两个哥哥玩耍的陆呦呦瞧见贺时礼甜甜喊了声叔叔,张开小手要抱抱,他伸手就把小姑娘捞进了怀里。 “你迟到,真的是去相亲了?”陆砚北笑道。 贺时礼没作声,算是默认。 “老贺,你这样相亲也挺累的,如果我是秦姨,我就办个晚宴聚会,把所有姑娘都聚到一起,那么多人,总有你喜欢的。”谢放说完,就被贺时礼瞪了一眼。 相亲宴? 亏他想得出来。 谢放如今有了女朋友,嘚瑟得不行,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你们在座地,迟早都要喊我一声小姨父! 用餐时,叶识微特意给贺时礼敬了一杯酒,感谢他之前的出手相助。 “我和湛南是朋友,你太客气了,祝你们幸福。”贺时礼笑道。 他绅士矜贵,又满身风华,即便是安静坐在角落,也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贺家又是顶级豪门,按理说应该有很多姑娘喜欢他。 可是徐挽宁到京城这么久,却鲜少听到关于贺家的事。 更没听说有人喜欢贺时礼。 不过她对此也不好奇,直至这次发生了记者包围一事,她才对贺时礼产生了兴趣。 聚餐结束,回家途中,两个孩子玩累已经睡着,徐挽宁才看向陆砚北:“贺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陆砚北低笑,“相亲也是应付秦姨。” 秦姨就是贺时礼的母亲。 “贺大哥这么优秀,性格又好,就没有女生喜欢他?应该很多人想嫁给他。” “你想太多了,没人想嫁到贺家。” “为什么?” “若是为钱,自然有许多人愿意嫁,不过很多人说,和贺家扯上关系,会有生命危险,谁会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徐挽宁对贺家了解不深,许多密辛之事网上自然也查不到。 从陆砚北的描述中,倒是拼凑出了大概。 混战时期,贺家凭借强势的手段,积累了许多财富,所谓“一仗功成万骨枯”,贺家一路走来,手上必定不干净,涉足的领域很多,还经营着全国最大的安保公司,养了一批精干的保镖。 越传越邪乎,说贺家养的这些人,明为保镖,实为杀手。 以至于圈内人提起,对贺家也是敬畏三分,避而远之。 所以那些记者才会害怕贺家。 相亲可以,但是真的嫁入贺家,怕是没几个人愿意。 都觉得贺家是龙潭虎穴。 事实上并非如此,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若不然陆夫人之前也不会把江曦月介绍给贺时礼。 “而且贺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嫁到他们家,少不得要面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陆砚北说道。 “如何复杂?”徐挽宁好奇。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陆砚北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对贺家的事感兴趣?” “随便问问。” 陆砚北觉得自己并不是个醋坛子,可是自己的老婆总问他另一个男人的事,他这心里怪不舒服的。 吃自己好兄弟的醋,若是被徐挽宁知道,怕是要笑话死他。 又是几场急雨,京城的气温也开始回升。 东风至,水暖风也柔。 陆湛南和叶识微和好后,考虑双方工作,两人带着孩子搬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公寓居住,公寓虽不大,但一家三口住着也蛮好。 不过每隔十天半个月,他们都会带着叶浥尘回老宅住两天。 偶尔也会将叶浥尘丢在老宅,去过二人世界。 小家伙已经习惯了。 反正, 他只是个意外。 那日,陆湛南又带着妻儿回老宅吃饭。 吃饭时,陆夫人瞧着两人感情好,便笑道:“湛南,小叶,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办酒?” “妈,我最近学校事情比较多,办酒的事不着急。” 他和叶识微刚复合不久,只想一家三口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结婚办酒都是劳神费力的事,他想缓一下。 叶识微近来工作忙,也是这个意思。 只要感情好,形式上的东西,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陆夫人轻哼着,“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砚北和宁宁去年刚举办婚礼,这一套流程我很熟,回头啊,我去找大师算几个好日子,你和小叶选一下。” “妈,您也太霸道了。” “我霸道?”陆夫人轻哼着,“那是你们不知道贺家。” “你们秦姨正准备给时礼办个相亲宴,她可比我霸道多了。” 徐挽宁正低头吃着东西,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 没想到谢放之前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 他可真是个乌鸦嘴。 陆砚北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又看向母亲:“我只听说贺家最近要办慈善晚宴,没听说相亲。” “借着慈善晚宴为名,实则就是给时礼相亲的。” 陆夫人与贺夫人关系好,自然知道内情。 晚饭后,叶识微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陆夫人则把陆湛南拉到一侧说话,“婚礼的事,你们可以商量着来,但贺家的慈善晚宴,你必须带小叶参加。” “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外面现在还有很多人对你们的事说三道四,许多话简直不堪入耳!” 外界关于陆湛南与叶识微往事的猜测,根本没停过。 “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 陆湛南素来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你们无所谓,但我也不想听他们胡说八道,你们偶尔出席些活动,秀秀恩爱,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陆夫人想给他们尽快举行婚礼,也是这个原因。 陆湛南明白母亲的用心,点了点头,“贺家的晚宴,我和微微商量一下,她有空的话,我们就去,具体时间呢?” 陆夫人满意了,连连点头。 “妈,今天晚上请你帮个忙。” “你说?” “您帮我们照顾一下尘尘。” “……” 陆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他想做什么,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她怎么生了个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 陆湛南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人,伸手摸了摸外套,里面装着一个丝绒小方盒。 第401章 求婚,疼完老婆打儿子 老宅内,叶浥尘正和陆云深在玩儿童乐高。 小家伙余光一直在打量父亲,他似有所感,觉得父母今晚会把他丢在这里,紧抿着唇,有些不高兴。 之前还说,去哪里都会带着他。 大骗子! 难怪总有人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爸爸的这张嘴,就是专门骗小孩的。 “尘尘哥?你怎么了?”陆云深打量他,“你觉得这个不好玩?” “没有,这个很好玩。” “我去拿鲁班锁,这是舅舅给我做的,特别好玩。”陆云深说完就往卧室跑。 陆湛南察觉到儿子的异样,主动走过去,陪他一起玩乐高,伸手摸着他的头,“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深深吗?跟弟弟一起玩不高兴?” 小家伙轻哼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陆湛南笑出声,将他抱到怀里,“今晚爸爸有正事要做。” “什么事?” 陆湛南不说,小家伙就觉得他是在忽悠自己。 “喝不喝可乐?”陆湛南主动讨好他。 叶浥尘虽是个酷哥儿,却挺爱吃甜食,豆酥糖、八宝糖、奶酪棒,叶识微怕他长蛀牙,对可乐这些碳酸饮料严格控制。 小家伙抿嘴不说话,陆湛南拿了罐可乐,拉开拉环递给他,“喝。” “你别以为一罐可乐就能讨好我,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小家伙喝着可乐,还在嘴硬。 陆湛南陪他玩了好一会儿。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精力旺盛。 叶浥尘擅长运动,似乎有消耗不完的力气,倒是陆湛南被折腾得够呛。 还被陆砚北调侃了两句:“哥,年纪大了,是不是有种精力跟不上的感觉?” “我发现你近来嘴很欠,像个怨夫,怎么着?弟妹又让你睡书房了?” “……” 这句话,戳到了陆砚北的痛处。 徐挽宁近来在准备考博面试,整天和孙思佳泡在一起,一个养胎,一个备考,他只能和陆鸣大眼瞪小眼。 陆湛南陪叶浥尘玩了很久,帮小家伙洗完澡才离开。 “明天就来接你回家,你要乖乖的。”他摸了摸儿子的头。 小家伙轻哼一声。 说得漂亮,最后还不是把他抛弃了! 渣男都喜欢说漂亮话。 叶识微又不傻,陆湛南故意把儿子留在老宅,无非就是想跟她做那事儿。 公寓隔音效果不太好,叶浥尘在这里,两人睡在一起,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总是不太尽兴。 两人回家,叶识微刚脱下外套,想去开灯,却被人拥住。 她急退两步,后脑勺顶在墙壁上,陆湛南已欺身压过来。 灼热的吻落在唇上。 他就像个从容不迫的猎手,不急不忙,深深浅浅吻着她,一会含,一会咬,或是小口小口吮着。 湿热的触感。 湿漉、迷离又暧昧。 未开灯的室内,只有漫入的月光,将一切都照得朦胧,好似无骨般温柔,就像此刻的叶识微,喘不上气儿,被他亲得软了身子,手牢牢勾着他的脖子。 陆湛南抱着她,将她压进了沙发里。 “窗帘,拉一下。”叶识微意识混沌前,伸手推着他。 哗的一声轻响,窗帘被他拉起大半,室内一半浸在月光中,一半泡在黑暗里。 黑暗里,两道身影纠缠,融为一体。 叶识微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 这个季节,京城已经停止供暖,衣服被剥下,靠在皮质沙发上,有些凉。 “凉——”叶识微低声哼着。 “待会儿就不冷了。”他笑着,伸手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 他体温高热,低头吻着她。 贴着沙发的地方是凉的,可唇上的热度,却沿着唇边,寸寸蔓延。 好似火星,一点点燎烧,蔓延至她的心脏。 就这么挨着、靠着,很快两人身上就出了点热汗。 湿湿热热的感觉,像极了盛夏时节浑身出汗的燥热,弄得人极不舒服。 耳边,是他的低声呢喃:“微微,这样还凉吗?” 她没说话,十指扣着陆湛南的背。 一点一点,陷入肉里。 叶浥尘在这里时,两人即便亲热,也不敢放肆,弄出太大的动静,陆湛南像是被憋狠了,眼底像是着了火般,好似能将黑夜都烧出一个洞。 叶识微不觉得冷。 此时, 浑身都热得要命! 室内的空气都流动得异常缓慢,在两人的气息声中沉沉浮浮。 月光由西向东,逐渐照亮房间,从沙发到卧室,地上散落着各种衣物,夜深时,房间除了两人厮磨的亲密声,再无其他声响。 “微微。”陆湛南低头吻着她,“我们结婚。” 叶识微靠在他怀里,呼吸还没调整好,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心跳剧烈。 两人挨着靠着,舒服又安心。 这就是叶识微一直想要的安全感。 她还没说话,陆湛南就打开了灯,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去找外套,当他拿着一个深蓝丝绒盒子出现在叶识微面前时,她立刻就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呼吸急促。 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 “啪嗒——”盒子打开。 叶识微心里的期待激动与喜悦,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瞬间烟消云散。 陆湛南察觉到她表情不对劲,看了眼盒子。 他精心准备的钻戒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易拉罐拉环! 一时间, 室内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诡异。 思忖片刻,才咬牙道:“叶浥尘,这个小浑蛋!” “扑哧——”叶识微却没忍住笑出声,却冲着他伸出手,示意他帮自己戴上。 即便求婚时,只是个拉环,她也不在意。 她爱这个男人,即使没有钻戒,她也愿意嫁给他。 陆湛南气得恨不能此时就冲回老宅,把那个小浑蛋吊起来打。 叶识微却笑着搂住他的脖子。 温柔,痴缠的吻,勾起了彼此的回忆。 这一夜,放肆造作。 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清晨醒来时,叶识微觉得身体有点痛,也很疲累,倒是陆湛南,早已起床,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昨夜的放纵。 “饿不饿?”他此时戴着眼镜,仍是副斯文儒雅的模样。 “还好。” “今天没工作,再睡会儿。” “你上午好像没有课,要去实验室?”陆湛南的课程安排她都清楚。 “不去学校。” “那你要去哪儿?” “回老宅。” 揍儿子! 他恨不能把那臭小子按着,对着他的屁股就狠抽一顿。 第402章 利益交换的物品 戒指的确是叶浥尘换掉的。 趁着父亲帮他洗澡,脱掉外套时。 然后,他把戒指送给了陆呦呦。 几十万的钻戒,他居然当个玩具送给了妹妹,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钻戒璀璨闪耀,小姑娘喜欢极了,一口一个哥哥好,爱哥哥,小家伙听得美滋滋。 却差点把陆湛南给气死。 小家伙只是不满父母丢下自己,却没想到会惹父亲这般生气,他扯着陆湛南的衣角,“爸爸,你真的生气了吗?” 陆湛南不理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求婚,就这么一次,他还敢说下次! “爸爸,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吗?你怎么能跟自己的小宝贝生气呢?” “……” 陆湛南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他的这张嘴,真的让他又爱又恨! 别人家的小宝贝都是软萌又可爱,他家的小宝贝却故意和他对着干。 陆湛南偷偷买下戒指,本打算给叶识微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虽然最终戒指还是戴在了她的手上,他却始终觉得差点意思。 所以他特意询问徐挽宁,江家什么时候到京城,打算给叶识微定制一条专属项链,弥补求婚的缺憾。 —— 江鹤庭和江曦月从国外采购宝石回来时,徐挽宁就安排他们见了面。 “原来叶翻译的孩子是你的。”江鹤庭说道。 “你早就知道她有孩子?”徐挽宁反问。 “我们第一次碰面是在国外珠宝展上,无意中得知她是个单亲妈妈,所以她回国后,给她介绍了些工作。”江鹤庭咋舌,“我当时还在心里痛斥过孩子的生父。” “我就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渣男,才会抛弃妻儿。” 陆湛南沉默不语。 徐挽宁清了下嗓子,“哥,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帮嫂子定制项链的。” “很着急吗?”江曦月问,“近来订单有点多。” “你们才刚回京,这么忙?”徐挽宁问。 “还不是贺家慈善晚宴闹的,京城很多名媛来买珠宝,我待会儿还要见几个客户,连和谢放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江曦月神情疲惫,面前放着诸多客户资料。 贺家的相亲宴,说是给贺时礼相亲。 但贺夫人不想弄得太明显,所以邀请了京城许多单身男女,搞成了大型的相亲活动。 不过慈善活动还是要办的,所以陆砚北和徐挽宁也同样收到了邀请。 “有多少人找你啊?”徐挽宁拿过江曦月面前的客户资料。 全都是京城的名媛贵妇。 徐挽宁一直觉得,朋友在精不在多,平时很少出去交际,资料中的有些人,有部分看着眼熟,却并没说过话,更谈不上深交。 “别说约会了,想和你吃顿饭都困难。”江曦月神情沮丧。 “你总要吃饭的。”徐挽宁笑着,“小姨,你先见客户,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江曦月笑着点头。 叶识微的定制由江鹤庭负责,陆湛南和他简单交流后就先离开了。 江曦月去见客户,徐挽宁就坐在休息室等待。 她手边还放置着客户资料,随手翻看着。 和江曦月约着见面的客户是三人,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姓温,以前在京城也是顶有牌面的大家族。 只是温老身体不好退居二线后,经营不善,有些没落。 温家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 其中这位温家二小姐徐挽宁是有印象的。 在她初入京城,参加晟世周年庆,陆芯羽故意挑衅,撞她,害她掉出包里的叶酸时,她身后跟着一群富家小姐。 其中,就有这位温二小姐。 温家近些年生意不景气,估计是想靠联姻来求取资源,稳固地位。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徐挽宁猜想江曦月工作快结束了,离开休息室去找她。 却在经过洗手间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着急跳脚的声音。 “妈,为什么要给她定制首饰?我也想要!”故意掐着嗓子的夹子音,听得徐挽宁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乖一点,把她打扮得漂亮点,是希望她嫁得好,帮我们家渡过难关。” “她根本不配。” “我知道,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家里困难呢,不过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礼服,保证你在贺家的晚宴上能大放异彩,成功吸引许家少爷的注意。” 许家少爷,许京泽? 徐挽宁觉得好笑,没有继续听下去。 当她到江曦月办公室时,她正和一个女孩说再见。 月白色的长裙,腰身掐得纤细窈窕,穿着呢子衣,细软的毛领将她小脸衬托得温婉精致,唇上点了色,是淡淡的绯红。 与徐挽宁错身而过时,眉眼弯弯,客气颔首。 待她走远,不见身影,徐挽宁才看向江曦月:“刚才那个是谁?” “温家大小姐。” “长得可真漂亮。” “宁宁,我发现你不爱看帅哥,就喜欢盯着美女看。之前你也是用这种眼神盯着叶姐的。”江曦月笑道。 “没人规定,只有男人才能看美女啊,只要是美好的事物,我都爱看。” “这温小姐长得的确漂亮,就是挺可怜。”江曦月感慨。 从她描述中,徐挽宁才知道。 这位温家大小姐徒有其名,母亲在她六岁那边去世,她也因此生了场大病,父亲把她送到了乡下养病。 她刚走,他的父亲就快速娶了结婚,并且对方还带了一双儿女过来。 傻子都知道,这是他早就养在外面的情人。 温家最近才把她接回来,想用她的婚姻给家族换取利益。 这次贺家举办的宴会,京城许多单身男士会来。 给她定制珠宝出席晚宴,也是为了让她更好地钓金龟婿。 徐挽宁听了江曦月的叙述,联想经过洗手间听到的话,也觉得这位温小姐挺可怜。 在她家人眼里,她只是个可以利益交换的物品。 第403章 老公,我爱你 许多所谓的名门,看着光鲜亮丽,大多禁不起深扒。 也并非所有男人都能管得住下半身,她到京城这段时间,总能听到谁家丈夫出轨,谁家又冒出个私生子。 与这些人家相比,陆家、谢家没那么多腌臜事,算得上一股清流。 温家的事,徐挽宁听了,心里感慨。 因为不认识,与她也不相干。 贺家的慈善晚宴在四月中旬,四月上旬徐挽宁已经参加完考博复试。 为了准备复试,徐挽宁整天都泡在书本里,原本属于陆砚北的书房,现在已经堆满了各种医学书籍。 徐挽宁看书看得头秃,不停和他抱怨学医辛苦。 “每本书都要看?”陆砚北看到那么多书,都觉得头疼。 徐挽宁趴在桌上,好似只剩一口气了,“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赛高考。” 吐槽学医痛苦的徐挽宁,像个孩子,就差满床打滚了。 陆砚北觉得她可爱极了。 却也心疼她。 他特意找俞老,想让他帮忙划重点,给徐挽宁减轻负担。 反被俞老怼了:“医学生的考试,从来不划重点,因为整本书全都是重点;再说了,病人会按照老师划的重点生病吗?所以每个知识点都要掌握。” 陆砚北点头,“难怪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你这小子……” 俞老气得想打他。 不过陆砚北跟着俞老,倒是学了点推拿按摩的手法。 徐挽宁复习这段期间,睡前他都会帮她揉肩按背,妥妥的完美老公。 复试当天,陆砚北亲自送她到了京城医学院,惹来不少人的围观。 复试分两天,除了面试笔试,还有体检。 陆砚北全程陪同。 倒是意外,碰见了严明川。 以前是情敌,再见面时,气氛总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到徐挽宁和他聊得热络,都是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 他可以听懂每一个字,却不解其意,也插不上话。 隔行如隔山,在商场所向披靡的陆砚北,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 尤其是想到徐挽宁若是被录取,以后就要和严明川天天见面,他这心里总是不舒服,明知吃这种醋没必要,可他就是不自在。 从医学院复试回家的路上,还闷闷不乐。 “二哥,我复试结束了,你怎么不高兴?”徐挽宁看着他。 “我很高兴。” “那你给我笑一个。” “……” 徐挽宁托着腮,“你该不会是看到我和严师兄说话,吃醋了。” 陆砚北表情有些不自然。 甚至有些别扭。 “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的。”徐挽宁笑得放肆。 “你还笑?”陆砚北皱眉。 “你知道,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你是我丈夫,是我老公,他只是一个师兄,师兄可以有很多,但是老公只有一个,我最爱的是你。” 车子经停红灯,陆砚北看了她一眼,“你把最后一句话再重复一遍。” 她准备复试这段时间,陆砚北很辛苦,两个孩子的事,都是他在管,他对自己好,徐挽宁也想哄他开心,笑道:“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徐挽宁平时都喊他二哥,陆砚北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忽然听到她喊老公,还愣了下。 拿出手机,看她:“你再说一次。” “老公,我爱你!” 徐挽宁复试结束,浑身轻松,此时陆砚北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当她说完后,陆砚北点头,“我录音了。” “……” 然后,陆砚北开始播放录音。 徐挽宁毕竟是个脸皮子薄的人,哪里禁得住他这般作弄,臊得脸红,陆砚北带她在外面吃了饭,拖着她就去了酒店。 “我们不回家吗?来酒店做什么?” “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 “在家不方便,我想着,要不我们也学学大哥和嫂子,带着孩子搬到外面住一段日子。” 为了不打扰徐挽宁复习,陆砚北已经素了大半个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刚进入酒店房间,身子还没挨着床。 在门口,就要了一次。 他说,想她,想得身子发紧。 在某些事上,某人骚起来,徐挽宁根本受不住,任由着他予取予求,肆意造作。 难怪都说: 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还非要逼着徐挽宁听自己刚才说爱她的录音。 徐挽宁心跳很快,人也有点晕。 就这么没羞没臊地着了这个狗男人的道,陆砚北似乎想要将这段时间缺失的补回来,憋了半个多月的气力全都宣泄在她身上。 导致徐挽宁有点遭罪了,觉得疼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往他手臂上抓,留下的全是红印。 两人荒唐了大半夜。 到了最后,徐挽宁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微红带泪的眼睛,无声控诉着他。 陆砚北眼神温柔,指腹游离于她的脸上,帮她揩了下眼角残存的泪痕,“怎么还哭了?像个宝宝。” 宝宝? 徐挽宁脸一红,钻进被子里。 —— 第二天清醒后,起床洗漱,照着镜子,徐挽宁才发现陆砚北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更多。 她皮子嫩,留了印,许久都无法消散。 以至于数天后出席贺家慈善晚宴,她换上抹胸礼服时,发现锁骨处还残留着没有消散的红痕。 这件抹胸礼服,她十分喜爱,只能忍痛换了件可以遮住脖颈的礼服。 白色蕾丝款的设计,搭配微卷的长发,衬得她气质温婉,陆砚北则穿着熨贴合身的西装三件套,陆云深和陆呦呦也跟来了,小姑娘穿着白色小长裙,大大的眼睛,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陆湛南与叶识微带着叶浥尘到了,一家三口,穿着同色系的亲子装。 陆家很少这般出动,给足了贺家排面。 也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 “哥,二哥!”谢放来得早,冲他们招手。 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江曦月及许京泽。 徐挽宁一行人坐下后,打量四周。 贺家的慈善晚宴在京城最气派的酒店举行,偌大的宴会厅,全都是打扮精致的年轻男女。 美酒华服,香槟倩影,当真奢华。 有些看对眼的男女,已经在私下交流。 陆云深拉着叶浥尘已经去甜品台拿吃的,给陆呦呦拿了个小冰淇淋。 小姑娘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觉得凉,小小的身体抖了两下,惹得众人发笑。 “吃两口就行,吃多了会拉肚子的。”徐挽宁提醒。 “我知道。”陆呦呦声音也甜甜的,软萌又娇憨。 江曦月咋舌:“呦呦太可爱了。” 谢放说道:“我们如果生个女儿,肯定比她更可爱。” 江曦月有些脸红,“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可我想跟你生猴子。” “……” 一群人围绕着生猴子的话题,笑成一团。 徐挽宁帮女儿擦掉嘴角粘上的冰淇淋,余光瞥见一个身影,站在角落,形单影只。 她就像只漂亮精致又孤傲的白天鹅。 遗世独立,与周遭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是温家那位大小姐。 徐挽宁在意她,是因为她的遭遇,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徐振宏何曾不是把她当物品一样,明码标价地售卖。 只是“售卖”这位温小姐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第404章 善举,招致麻烦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与香槟塔交相辉映,陆砚北瞧妻子盯着某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谁?你认识?” “温家小姐。”徐挽宁收回目光,“你不认识?” “被送到乡下那个?” “嗯。” “听过,叫温澜,却没见过。” 名媛贵妇都有各自的小圈子,温澜刚回京,没有熟人,与她同行来的妹妹温晴正和好友热络聊天,显然是故意孤立她。 此时,素来八卦的谢放凑了过来。 “温家这事儿我听说过,想用这个女儿交换利益,可真正想进行商业联姻的,都是奔着互惠互利去的,怎么可能要一个在家没地位又不受宠的女儿。” “现在盯着她的,都是想玩弄她的。” 这个圈子里,素来不缺美人儿,包养明星的都不在少数。 娶她,除了这张脸和身体,能给家族带来的,只有麻烦和累赘。 在场的男人们都不傻。 玩可以,娶回家是不可能的。 “她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江曦月调侃。 谢放清了下嗓子,“我加的群比较多,有部分人在讨论,她值多少钱。” 说罢,又急忙看向江曦月,解释道。 “曦月,我绝对没参与这种无聊又低趣味的恶俗讨论!我对你的爱情,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我只爱你,心里、眼里只有你。” 忽如其来的一番表白,惹得众人发笑,江曦月则羞得有些脸红,“你快别说了。” 谢放:“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说错什么了?” “我如果犯错,那也是爱你,我不知所措。” 许京泽实在受不了了。 走过去,勒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一张嘴!” “唔——”谢放皱眉,示意他放开自己。 大家都是贵公子,这样的场合,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谢放,我今生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你。”许京泽简直要崩溃了,他一个单身狗,跟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本来就很难,谢放还非要刺激他。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小姨什么都好,就是眼瞎,怎么会看上你呢。” “……” 陆呦呦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瞧着两人拉扯,还觉得好玩,咯咯直笑,拍手鼓掌。 徐挽宁伸手刮了下女儿的鼻子,“淘气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妈妈——”小姑娘撒着娇,伸手要抱抱。 徐挽宁将女儿抱到怀里,余光瞥见那位温小姐正被三个男人围着,似乎是在邀请她喝酒,她不愿意,其中一人还冲她动手动脚,周围人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身旁,还有个年轻女生笑道:“姐姐,董少请你喝酒,你就喝。” 从声音,徐挽宁分辨得出,就是之前在洗手间外听到的女声。 温家二小姐温晴? 难怪能和陆芯羽那样的人成为朋友。 徐挽宁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到她总忍不住想起自己。 那时的她,后来遇到了陆砚北。 别人家的事,她也不便插手,虽然无法救她脱离苦海,但让她摆脱目前的困境还是可以的。 徐挽宁朝着陆云深招手。 小家伙正围着甜品台吃蛋糕,急忙跑过去。 她附在小家伙耳边叮嘱几句,小家伙立刻点头。 他故意跑过去,假装不小心撞了那位董少一下。 “叔叔,对不起啊。”小家伙乖乖道歉。 董少原本很生气,瞧见是陆家的孩子,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没事。” “你们都围在这里,是有什么好玩的吗?”小家伙踮着脚往里看。 “没、没有。” 因为陆云深的搅和,劝酒一事作罢,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随即散开。 小家伙冲着里面的温家小姐笑了笑,转而跑回妈妈身边讨奖励。 徐挽宁再看过去时,温澜冲她报以感激一笑。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陆砚北看穿妻子心思,低声说。 “我知道。” “也许你的帮助对她来说……”陆砚北何其聪明,猜得出徐挽宁为何帮她,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徐挽宁追问。 “没事。”陆砚北搂着她的肩,在她脸上亲了下,呼吸吻着她的耳朵,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阿宁,你有空关心别人,不如过关心一下你的老公。” “你该不会吃她的醋。”徐挽宁失笑。 此时,贺夫人出现了,慈善晚会也正式开始。 虽然今天的晚宴,实际是相亲,但慈善还是要做的。 贺夫人站在台上,感谢大家的到来。 谢放环顾全场:“怎么男主角还没出现?老贺该不会是躲起来了。” “专程为他举行的相亲宴,他怎么一直都没露面?”许京泽也发出疑问。 贺夫人致辞结束,与几个熟人交谈一番后,就冲着陆砚北一行人走去,贺时礼已经到酒店了,正在二楼休息室,不愿露面而已。 贺夫人希望他们作为好友,去劝劝他。 谢放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立刻点头同意。 再者,此时的宴会厅,已经是单身男女的主场,他们留下来也无趣。 众人前往二楼,贺时礼正悠哉地喝茶。 “老贺,你不下去相亲,躲在这里干嘛?”谢放调侃他,“今天的晚宴,可是专程为你举办的。” “可她们都不是冲我来的。” 贺时礼很清楚,贺家恶名在外。 外面疯传贺家是龙潭虎穴,根本没人愿意嫁到贺家。 与其浪费时间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倒不如自己躲起来清净。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这里面就有几个瞎了眼的,愿意往里跳呢。再说了,冲你这张脸,跳进这个坑也不亏。”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谢放乖乖闭了嘴。 “贺叔叔——”陆呦呦迈着小腿,朝他跑过去。 贺时礼轻松将她抱到腿上,又吩咐人送吃的过来,一行人就在休息室里用晚餐。 他还特意关照叶识微,让她别拘谨。 叶识微尚未彻底融入这个圈子,总有些放不开。 贺时礼很绅士,很讨孩子们喜欢,陆呦呦赖在他腿上不肯走,扯扯他的领带,小手又摸摸他的袖扣。 徐挽宁给她冲了奶粉,小姑娘就抱着小奶瓶,坐在贺时礼怀里吮吸着。 “呦呦,叔叔要吃饭了,你过来。”徐挽宁想把女儿抱走。 “我还不饿,孩子我来照顾。” 贺时礼笑着捏了捏陆呦呦软萌的小脸。 有贺时礼帮忙照看孩子,徐挽宁也落得清闲,与叶识微、江曦月坐在一处热络地聊天,聊的不是母婴就是美妆、衣服,一群男人插不上话,只能干瞪眼。 陆云深和叶浥尘两个小家伙正在下五子棋。 而此时的徐挽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会给那位温家小姐招致麻烦。 第405章 当别人是收破烂的? 当徐挽宁一行人离开宴会厅时,厅内众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有那群大佬在,大家放不开,加上贺时礼迟迟不出现,众人猜想,他今天肯定没来,若不然,总该露个面的。 贺夫人讲话结束也提前退场,单身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各自选择心仪的对象。 温澜站在角落,因为长得漂亮,有许多人搭讪。 虽说这些男人就是馋她的脸和身子,也惹来不少女生的羡慕和嫉妒。 其中,就有她的妹妹温晴。 她今晚是冲着许京泽来的,结果他去了二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有贺家保镖把持着,她去不了。 心里怨愤,又瞧着姐姐被众多男人搭讪,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那条定制项链上,心里妒意更盛。 尤其是刚才徐挽宁帮她解围,许多人都看在眼里。 徐挽宁平时鲜少在圈子里活动,大家就是想和她亲近都难。 看温澜的眼神,就越发不同。 有人羡慕她运气好,居然能让徐挽宁出手相助,自然也有人觉得她矫揉造作,故意装可怜,吸引陆少夫人注意。 徐挽宁是好心,她在时,众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但现在,徐挽宁走了。 温澜的处境就不太好了。 “姐姐,你运气真好,第一次参加晚宴,就能让陆少夫人另眼相看。”温晴说话阴阳怪气。 温澜懒得理会她,借口去洗手间,准备离开宴会厅。 刚走两步,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是刚才那位董少。 “温小姐,喝一杯?”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 刚才好事被陆家那个小鬼给搅和了,他自然不甘心,现在陆家人都走了,他便有些肆无忌惮。 而且自己刚才的举动,肯定在陆家人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笔账,自然也算在了温澜头上。 “抱歉,我不会喝酒。” “这么不给面子?就喝一点。”董少继续将酒递到了她面前。 那架势,显然是要强迫她喝了这杯酒的。 温晴站在不远处,安静看戏。 温澜也不傻,这酒里指不定掺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不愿喝别人递来的酒,“我真的不会喝。” 她旋身想走,董少却低声道:“一百万,够吗?” 两人离得近,其他人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温澜身子一僵。 难堪羞愤,涌上心头。 “那两百万?” 温澜不说话,董少以为她妥协了,一手端着香槟,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指腹暧昧撩骚般地在她皮肤上轻轻剐蹭着。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温澜居然忽然抬手。 “啪——”一声。 一记清亮的耳光,惊得周围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 被打的董少,头歪向一侧,手中的香槟洒了大半,弄脏了他精致的一身西装。 “姐,你干嘛啊,你疯了吗?”温晴立刻跑过来,看向董少,“不好意思啊,我姐刚从乡下回来,不懂规矩,她不是故意的。” 董少将杯子放在一边,伸手拍掸着西装上的酒水。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纷纷跑过来关心。 “我去,脾气还挺大!” “不过是温家丢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就是,能被董少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 帮助温澜没有好处,周围人即便知道是董少调戏骚扰她在先,也没人愿意帮她说句话,就这么看着她被众人围攻。 “姐姐,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董少道歉啊!”温晴催着她。 温澜站在那里,没说话。 在这样的场合被打一巴掌,董少觉得没面子。 这年头的富二代,总是被人捧着,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受过这份气。 既然你让我没脸。 我也不会给你脸。 几个男人说话越发难听,直至有人说了句,“温家可真有意思,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女儿,现在是准备来找接盘侠?” “前段日子,我在兰桂酒坊遇到个人,模样和温大小姐挺像。”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屁股上有个红痣,该不会就是温大小姐。” 几人七嘴八舌。 温晴则忙着帮她辩解:“我姐姐从来不去酒坊,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而且她屁股上也没有什么红痣。” 董少揉着脸,盯着温澜那张漂亮的小脸,“有没有,证明一下就好了。” 言下之意: 她如果想证明清白,就把衣服脱了。 周遭一阵哄笑。 温澜手指不断收紧,在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挺直的腰杆,仍旧高傲。 她从没想过,人心可以恶毒到这个程度。 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红痣。 这些人胡编乱造这些不存在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让她难堪。 对方就是笃定她不可能脱衣服,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温小姐,为了你的清白,不如脱一下给大家看看。”周围,有个女人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太过分了,就算我姐姐去过兰桂酒坊又怎么样?”温晴挡在姐姐面前。 看似是在为她解围,其实每句话都在将她往火坑里面推。 “谁不知道出入兰桂酒坊的都是些什么女人啊,你们温家把这样的女儿包装一下推销给别人,真当别人是收破烂的吗?” 收破烂? 用词何其尖酸刻薄。 “就是,看一下呗,又不会少块肉!” “可能是不敢。” “……” 尖酸刻薄的声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那些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一个劲儿地拱火。 没人关心真相到底如何,就是纯粹想看戏,温澜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与在场所有人几乎素不相识,都是第一次见,众人却对她恶意这么大。 可她不知道,就是徐挽宁帮她解围,已经让她成了不少人艳羡的对象,许多人都等着看她出丑。 她指甲用力,嵌入了掌心。 她甚至觉得脑袋一阵阵晕眩。 想解释,可她知道,众人想看的不是这些。 —— 二楼休息室 伴随着轻叩门的声音,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快步走进来,附在贺时礼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休息室隔音好,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我出去一下。”贺时礼将怀中的陆呦呦递给陆砚北。 “怎么了?”陆砚北接过女儿。 “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们继续吃饭。”贺时礼说着,摸了摸陆呦呦柔软的头发。 “贺叔叔,你快点回来。”陆呦呦很喜欢他,奶声奶气的。 “知道了,叔叔忙完就回来陪你玩。” 离开休息室,关上门的一刻。 贺时礼脸上笑意瞬间敛去。 第406章 撑腰,无人敢放肆 贺时礼的眼底,没有刚才哄陆呦呦时的温情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凉冷厉,伸手整理着被小姑娘弄乱的衣服。 “谁在惹事?” “董家的少爷,董俊凡。” 贺时礼思忖两秒,“那是谁?” “……” “你们为什么没去阻止?” “这位董少平时就挺跋扈的,我们试图劝过,没用。” “那就把他丢出去。” “主要是现在这件事牵扯到了温家小姐的清白与名声,不太好办。” 当贺时礼沿着楼梯,拾级而下时,还没进入宴客厅,就听到那位董少扔在撺掇温家那位小姐脱衣服,要看她屁股上是否有红痣,周围全都是哄笑声。 贺时礼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人。 二十出头,正是最漂亮的年纪,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周身都笼着层柔光。 闲花淡淡,温婉精致。 只是她的眼底没有光。 就像个被人夺去灵魂的花瓶,空洞无神,委屈愤怒。 以一人之身,无法阻挡汹涌群情的恶意。 “那就是温家的大小姐,温澜。”贺时礼身侧的人帮他介绍。 贺时礼点头。 事已至此,董少笑得更放肆了,揉了揉红肿的半边脸,并不打算放过她,“温大小姐,大家都有事要忙,你到底脱不脱啊,哈哈哈——可别浪费大家时间。” 他正肆意大笑,一道男声响起,打断他。 “董少就这么爱看人脱衣服?” 一把男嗓,低沉又温润。 刚才还起哄的众人,看清来人是谁时,纷纷退到一边,好似生怕被波及。 贺时礼一直没露面,贺夫人又提前走了,大家都以为贺家没人在这里,没想到,贺时礼居然来了。 他身上有种千帆过尽的从容,面容冷淡,一身的风华与矜贵,给人一种很强的距离感。 起哄的众人散去,温澜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和他撞到了一起。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一片静谧。 静得令人心慌。 “贺、贺……”刚才还叫嚣的董少瞬间就蔫了。 “谁说她身上有红痣的?”贺时礼扫了眼在场众人,此时竟无一人肯站出来,所以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董少身上,“那就是你说的。” 贺时礼并不似陆砚北,生得就很冷厉严肃。 笑时,绅士又温润。 可往往这样的人怒起来,更可怕。 漆黑的眸子扫视全场,不声不响,无声无息,那种强势迫人的气场,却渗透到了每个角落。 “不、不是我说的!”董少急忙摆手。 “可我分明听到,你让她脱衣服。” “那就是个误会……” “让一位女士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你说是误会?”今天是贺家举办的晚宴,出了事,贺时礼不可能坐视不理。 “是她打了我,我才……” “她为什么打你?”贺时礼低头整理袖口。 嗓音温温淡淡,脸上却是极致的冷漠。 “我只是想邀请她喝杯酒,她不给我面子,就发生了一些摩擦。” “你和她很熟?她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董少被问得说不出话,又不敢得罪贺家,听说贺家杀人不眨眼,他怂怂地低着头,“其实都是闹着玩的,是,温小姐。” 他不停给温澜使眼色,希望她帮自己说两句话。 温澜没开口。 贺时礼笑了笑:“既然董少觉得脱衣服无所谓,要不你当众脱一下?” “贺、贺先生?”董少被他这番话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了?不愿意脱?”贺时礼眼神示意身侧的人,立刻有贺家的保镖上前准备帮他。 董少立刻认怂,“我、我自己脱!” 然后, 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脱了外套,扯下领带,解开衬衫扣子。 贺时礼始终不发一言,就是让他继续脱的意思。 而周遭,更是无人敢帮腔说话。 贺家几个保镖站在边上,全都是身材彪悍的壮汉,董少被吓得瑟瑟发抖,手指摸到皮带扣,又看了眼贺时礼。 “贺先生,我知道错了,刚才说她身上有红痣,全都是假的,我今晚是第一次见她。” “继续。”贺时礼直言。 董少这种富二代,平时横一下,若是遇到贺时礼、陆砚北这样的大佬,立刻就怂得一逼。 “啪嗒——”皮带扣被解开。 西装裤随之落到脚边,而他居然…… 穿着一条红色平角裤衩! “扑哧——”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在场不少女生已经纷纷扭开头,贺时礼注意到,那个温家小姐就这么看着,不似有些女生已经红着脸,不愿再看。 “贺先生,还要继续吗?”董少都要哭了! 妈的,再脱下去。 自己今晚就真的要裸奔了。 贺时礼打量了他一眼,评价了一句:“裤衩不错。” 在场众人,全都憋着笑。 艹—— 贺先生是来搞笑的吗? 贺时礼说完,走到温澜面前,“抱歉,让你有了不好的体验。” 温澜很感激贺时礼的出手相助,急忙摇头,“没有,是我该谢谢您。” 贺时礼垂眸看了眼腕表,“稍等一下,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应该的。” 贺时礼说完,示意手下带温澜先离开宴会厅,自己则回到了二楼休息室,他的身影刚消失,董少就弯腰,着急忙慌地穿上裤子。 周围,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哈哈,董少,没想到你私下这么骚气,还喜欢穿大红色。” “董少,屁股挺翘啊!” “滚,老子今年本命年!穿红裤衩怎么了!”董少穿起裤子,就开始慌张地穿衣服。 都说本命年会犯太岁!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犯到贺家的太岁。 真特么倒霉。 贺时礼回到休息室与陆砚北一行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 徐挽宁是后来才得知温澜出了事,那么多人的恶意,其中不乏有些是因为嫉妒自己帮了她。 陆砚北之前欲言又止,没说完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有时,所谓的好心,也有可能会给别人招来祸端。 尤其是温澜这种处境本就艰难的人。 想巴结徐挽宁的人很多,她却偏偏帮了温家这位小姐,在她被人嘲讽时,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少。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徐挽宁叹息,“那她以后在京城生活,岂非很难?” “也不是……”陆砚北笑了笑,“老贺不是送她回家了吗?” “贺大哥送她回家?” “你以为他匆匆离开,是去干嘛了?” 贺时礼做事周到,在贺家举行的晚宴上出了事,他自然会负责善后。 第407章 传闻不可信,火出圈的红裤衩 路灯与霓虹,在车窗外穿梭交织,斑驳的光影汩汩在车内流淌,司机开着车,打量着后排的两人。 晚宴尚未结束,他们家先生提前离场,居然主动送这位温家小姐回家? 不熟的两人,保持着距离。 同坐在后排,位置中间都能塞下一个成年人了! 似乎谁也不想挨着谁。 两人除了上车时,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全程无交流。 当时,他家先生问了句:“你叫……” “温澜,波澜的澜。” “贺时礼。” 温澜抿了抿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叫贺时礼啊,“贺先生,今晚的事谢谢您。” “不客气。”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温澜假装看向窗外,余光却一直在打量这位传说中的贺先生。 她来京时间不长,只听说贺家是恶名昭彰,是龙潭虎穴,可这位贺先生却格外绅士优雅,她想到了十几分钟前,自己被安排坐上了贺家的车,妹妹温晴也跟着上了车。 贺时礼说安排人送她回家。 却没想到,居然是他亲自送。 当贺时礼出现时,温晴甜甜地喊了一声:“贺先生,您好。” 贺时礼挑眉:“你是谁?” “我……” “谁允许你上我的车?” “我叫温晴,是她妹妹,你要送我姐姐回家,我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刚好顺路。” “你们住不住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承诺送她,没承诺送你。”贺时礼语气冷硬,“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私自上车,这就是你们温家的教养?” “我的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然后, 温晴被赶下了车。 穿着漂亮的礼服被丢在酒店门口,漂亮的脸蛋被气得有些扭曲。 温澜正想着刚才的事,车子靠边停下,贺时礼低声交代了司机几句,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约莫三四分钟,司机回来后,将一袋东西递给他。 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无人说话,车内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当车子停在温家门口时,提前得到消息的温家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这是温澜第一次从父亲脸上看到如此谄媚讨好的神色,穿戴整齐,微弓着腰,贺时礼只降下车窗,说了句:“今晚温小姐受了委屈,我很抱歉。” “贺先生,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都是误会。”温父卑躬屈膝,笑得谄媚,“您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不用,希望温先生照顾好她。” 温父急忙点头。 温澜下车前,和他道谢。 贺时礼却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她。 “这是?”温澜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拿着,用得着。” “谢谢。” —— 当妹妹温晴回家时,她听到了客厅传来的争执声。 “贺时礼亲自送她回来,还叮嘱我们照顾好她,现在把她推出去联姻肯定不合适,贺先生知道,定然会找我们麻烦。”说话的是温父。 “贺时礼那样的人物,哪儿有空关心她。”温晴冷哼。 “难说。” “爸,贺家不是挺有钱的,又急着娶儿媳,要不把她嫁给贺时礼得了。”温晴轻哼着,“贺家如果要她,肯定会给很多彩礼。” “给多少?放眼京城,除了陆家、谢家那几家,谁敢和贺家提条件?”温父冷哼着。 “就怕最后是肉包子打狗!” 人被贺家占了! 钱也没弄到。 落得人财两空。 温晴皱眉,“贺家是强盗吗?娶媳妇不给钱?” “比强盗还可怕。” “……” 温澜打开了贺时礼交给她的袋子,里面装了消毒水还有创口贴,在晚宴上被羞辱时,她指甲用力,嵌入掌心,冒出了血珠,只是她自己浑然未觉。 想不到贺时礼会如此心细。 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下,心跳剧烈。 其实传闻不可尽信。 那位陆少夫人就是个好人,能和她成为朋友的,贺家人也许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 贺家晚宴上这件事,在圈内传了好几天。 没什么人讨论温澜,众人关注的焦点,全都集中在董少的那件红裤衩上,谢放是最损的那个,用红裤衩为素材,制作了一个表情包。 他不知从哪儿搞到了红裤衩的同款链接,在朋友圈发文。 【朋友们,避雷这个牌子的红裤衩,本命年穿了根本没有用。】 董少的翘臀与红裤衩火了。 他在圈子里算是彻底社死,偏又拿谢放没法子。 回家又被父母训斥,说他不该欺负小姑娘,让他拎着礼物去温家道歉,董少不愿意,又被父亲拿着棍子,追着满屋跑。 不过董少最后还是到了温家。 听说,他后来常去温家,似乎经此一遭,好像喜欢上了温家大小姐,只是人家对他爱答不理。 这些都是传闻,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不过董少和他的红裤衩算是彻底火出圈了。 就连不混这个圈子的孙思佳,都开始用红裤衩表情包。 还称呼他为裤衩哥。 那位董少若是听到,怕是要活活气死。 那天,陆鸣因为工作原因,无法陪同孙思佳产检,徐挽宁主动陪她。 孙思佳缠着她,让她讲述晚宴当天发生的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不在现场。” “可惜了,不过网上说,当时贺时礼好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简直帅死了!”孙思佳叹息,“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能不在场啊,吃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徐挽宁笑道,“你怎么和谢放一样八卦啊,你为什么会看上陆鸣?你应该和谢放凑一对啊。” “谢公子?”孙思佳嫌弃道,“他太吵了。” 徐挽宁笑出声。 这种话谁说都可以,唯独孙思佳没这个资格。 她平时,也挺聒噪的。 “性格相似的两个人,当朋友可以,如果真的在一起,未必幸福,我爸妈说,我性格不稳重,刚好需要陆鸣这样的,和我互补。” 孙思佳挽着徐挽宁的胳膊,“对了,我从一个教授口中得知,你复试的笔试成绩排第二,至于面试情况就不清楚了,我觉得你被录取的机会很大。” “有两个教授都挺想要你的,知道我们认识,私下和我打听过你。” 徐挽宁近期在等考博复试成绩,提心吊胆。 孙思佳这番话,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等待孕检结果时,孙思佳翻着手机,找餐厅定位置。 她怀孕至今,没有孕吐或其他反应,胃口出奇的好,已经胖了一圈。 徐挽宁联想自己怀孕初期,孕吐强烈,不禁羡慕:“思佳,你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来报恩的!” “我就希望生个和呦呦一样可爱的闺女。” 两人说着话,就在这时候,徐挽宁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温、小姐?” 第408章 飞车抢劫? “陆少夫人?” 温澜也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她,与她笑着打招呼,又冲孙思佳客气颔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身体不舒服?”徐挽宁笑道。 “没有,探病。” 徐挽宁没有细问。 贺家晚宴,徐挽宁曾帮过她,温澜却连一句谢谢都没当面说,试探着问:“感谢您上次帮我解围,如果您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徐挽宁挺懊恼,因为自己的举动,无意给她拉了仇恨。 她哪儿好意思让温澜请客吃饭。 温澜预料到了结果。 她与徐挽宁身份有天壤之别,温家的事,又是一团乱,京城名媛对她避之不及,她大概也不愿和自己扯上关系。 感谢是一定要表达的,徐挽宁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客套寒暄几句后,温澜道别离开。 徐挽宁看得出来,她与自己说话时那份小心与谨慎,越是懂事的人,越是让人心疼,“温小姐……” 温澜回头看她。 “中午一起吃饭。” —— 徐挽宁担心自己和她走得太近,给她带来麻烦; 而温澜却觉得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和徐挽宁成为朋友,若是传出去,估计又要有人说,她刻意讨好巴结,连带着徐挽宁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温澜看向孙思佳和徐挽宁:“你们想好在哪里吃饭了吗?” “定了家淮扬菜馆。”徐挽宁回答,“就在建设路上。” “那你们先去,我要探望病人,晚些过去。” 孙思佳皱眉。 她看得出来,这位温小姐是不想和她们同行。 吃个饭,怎么搞得像特务接头! 需要这么躲躲藏藏? 温澜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医院前往餐厅时,身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人与人相处,很微妙。 有些人你第一眼看着就舒服,觉得亲近。 温澜话不多,几乎都在听徐挽宁和孙思佳聊天,偶尔附和两句。 一顿饭,相谈甚欢。 用餐结束是下午一点半,温澜借口去洗手间,让孙思佳和徐挽宁先离开。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陆鸣说好来接人。 “这位温小姐是故意的,跟你避嫌?”孙思佳与她是初见,肯定不可能因为她避嫌,“整个京城,不知多少名媛贵妇想认识你,她倒好,生怕被人发现和你一起吃饭。” 徐挽宁微微笑着。 她怎么可能不懂温澜的用意。 “并不是人人都想讨好我的。” 孙思佳点头,“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就是没摊上一个好父亲。” 她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陆鸣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说五分钟后到,这都快十分钟了,人还没来。” “再等等呗,别急。”徐挽宁笑道。 因为陆鸣没有在约定时间内出现,温澜从餐厅出来时,发现两人就站在离自己不足百米远的地方。 正诧异她们为何还没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她本能回头,一辆黑色摩托车正疾驰而来。 此时是午休时间,建设路上几乎没有车,行人也是稀稀拉拉。 车上坐了两个戴着头盔的人,她本以为对方只是路过,还特意往路边退了两步。 却没想到,坐在摩托车后的男人,忽然伸手—— 抓住温澜背在肩上的包。 自己遇到抢包的飞车党了? 她下意识抓住自己包的肩带,可男人力气太大,她身子被拉扯,包被抢走,人也摔倒在地。 徐挽宁和孙思佳同样因为听到机车声,扭头看过去。 却没想到会看到抢劫的! 胆儿也太肥了。 “光天化日,敢抢劫?疯了吗?”孙思佳是个急脾气,不管不顾要去拦车。 “思佳!”徐挽宁皱眉,想把她拽回去。 她还怀着孕,若是有个好歹,她都无法和陆鸣交代。 可孙思佳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似乎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冲过去,甩起自己的包,就朝着骑车的男人抡过去! 骑摩托的男人,被砸了个正着。 操控把手的手一歪,摩托车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轮胎、车身金属滑擦着地面,摩托车撞到路牙,车上的两个男人也摔倒在地。 两人被撞得一时失神。 尤其是骑车的男人,摔得重些,一时竟爬不起来。 孙思佳已经冲了过去,对着两人就狠踹几脚,“人渣,光天化日居然敢抢包,简直无法无天!” 原本坐在摩托车后的男人,从地上摸爬起来,巨大的撞击,让他浑身都疼,他死死盯着孙思佳,“臭女人——” 男人说着,就朝着孙思佳扑过来。 徐挽宁急忙将她扯到身后,朝着他就踹了一脚。 男人似乎被惹急了,嘴里骂骂咧咧说着脏话,松了下筋骨,似乎想对徐挽宁和孙思佳下狠手。 就在这时候,有人拍了下他的后背。 “喂——” 男人下意识回头。 结果, 裆部被人狠踹了一脚! 疼得他龇牙咧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双腿并拢,捂着裆部,他怕被认出,没敢摘头盔,呼吸都不畅快。 这种疼痛,直击天灵盖! 疼得他大脑一片空白,蜷缩在地上哀嚎。 “妈的,你别跑,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徐挽宁和孙思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了下,同时看向狠踹男人裆部的温澜,她已经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包,看向她们,“别愣着啊,快跑。” 徐挽宁想拉她走,才发现她扭了脚,应该是刚才摔倒时扭伤了。 …… 而此刻,建设路的另一边,坐在车里的男人,已经气得脸都青了。 “这两个蠢货,他们在干吗?” 驾驶位的男人颤颤巍巍回答:“少爷,这种情况,我也没想到啊。” “我养你是吃白饭的吗?我让你派人去抢包,给我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车内坐着的,就是董少。 “而且他刚才想打的是陆少夫人,如果徐挽宁受伤,陆二爷能揭了他的皮!” 也不知那晚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忽然就对温澜感兴趣了,只是人家对他没感觉。 而且越了解,越觉得温澜好。 不娇气,也不像某些千金小姐脾气大得很,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他心里清楚,因为晚宴上的事,温澜对自己印象很差,就想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他准备在摩托车到路口时,自己的车截停他们,然后以英雄的姿态亮相。 到时候温澜肯定很感动。 说不准,就会对他投怀送抱。 可是…… 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第409章 殴打雇主?所谓英雄救美 董少是跟踪温澜到的餐厅,事先并不知道徐挽宁也在。 还特么刚巧撞见了这件事! 司机看了眼自家少爷,“少爷,您现在过去英雄救美,还来得及。” 董少嘴里骂骂咧咧,还是推开门,冲着那面大喊:“你们想干嘛,快住手!温小姐,你别怕,我来了!” 温澜正准备拉着徐挽宁和孙思佳逃跑,瞧见董少穿着一身骚气的黄色西装跑过来。 刚才被踹了裆部的男人,已经摘了头盔,大口喘着粗气。 他已经被打得很恼火,眼神凶狠。 看到挡在温澜身前的男人,还特么一身黄! 骚里骚气得给谁看! 男人也忘了雇佣他来是做什么的,当董少还不停给他使眼色,命根子差点被废的机车男哪儿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气的咬牙! 你特么还敢冲我挤眉弄眼,挑衅我? 一拳砸过去—— 董少鼻子瞬间冒出血水! 温澜惊呆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位董少,这种时候跳出来,就算没那么厉害,但有个男人在,对她们来说,也算有些倚仗。 没想到被人一拳就干翻在地! 董少也懵逼了: 艹啊—— 这个浑蛋,是不想要钱了吗? 居然殴打雇主! “你、你……你敢打我。”董少怒了。 “我特么打的就是你!”飞车男差点被踹断命根,正在气头上。 孙思佳瞠目结舌:“宁宁,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傻逼。” 没有能力,干嘛跳出来英雄救美。 徐挽宁同样震惊,“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此时,一辆车疾驰而来,陆鸣从驾驶位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飞车党制服,从车内又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陆砚北, 另一个,则是贺时礼。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件事,眼底滑过些许诧异,看了眼头发微乱,浑身狼狈的温澜,又瞥了眼坐在地上狂飙鼻血的男人,“你是……” 董少牙齿也被打断一颗,没想到又遇见贺时礼,差点羞愤地昏厥过去。 就是这个男人,害得他没脸见人。 而贺时礼打量他半了句:“你是那晚穿红裤衩的人?” 董少崩溃。 你……你把我害成这样,居然连我名字都不记得! 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最关键的是: 这种时候,陆砚北、贺时礼出现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两个飞车党,宛若神兵天降,这才是英雄救美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和他们相比,自己好像个小丑! 在贺家晚宴前,他根本没见过贺时礼,只是看过照片。 可近来,已经遇到了他两次,每次都搞得如此狼狈。 他本命年犯的太岁,绝对是他! “董少,你没事。”陆鸣将两个飞车党按在一侧,“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不用!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他看着被陆鸣按住的两个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被发现,这两人是自己雇佣的,那他岂不是要完,雇佣别人,还把自己给打了,说出去都丢人。 他可不想在温澜面前继续丢人了。 捂着淌血的鼻子,他跑了! 鼻血滴了一路。 陆砚北和贺时礼对视一眼。 都是人精,似乎猜出了些什么。 京城治安素来不错,飞车党更是罕见,而这位董少穿得花里胡哨,还出现得这么巧,这种概率太低。 两人被扭送到附近派出所,都不敢说受人指使,担心得罪雇主被报复。 尤其是被踹裆部的男人,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 他好像,把雇主给打了! 要是再把他供出来,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警方不认为这是偶发事件,光天化日,飞车抢劫,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当街抢劫的,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对两人进行了反复询问。 徐挽宁和孙思佳配合警方很快做完笔录。 警方对温澜询问得更细致,问她是否与人结仇。 毕竟与她间隔不足百米的地方就是徐挽宁所处位置。 徐挽宁背的包,那是陆砚北送的,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二手市场也值一百多万,温澜的包和里面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值这么多钱。 若是真的抢劫,也该抢徐挽宁的,而不是冲着温澜来。 整件事,都透着股诡异。 —— 孙思佳怀着孕,陆鸣担心惊到了腹中的孩子,做完笔录就匆匆带她离开,去医院再做一遍检查。 而派出所的接待室内,陆砚北看向徐挽宁,“怎么会和她一起吃午饭?” 这里的她,指的自然是温澜。 “在医院遇到的。”徐挽宁叹着气,回忆整件事的所有细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那位忽然冒出来的裤衩哥,“她来京城时间不久,能跟什么人结怨?难道……” 夫妻俩相视一笑。 徐挽宁忽然就明白了,“那个人,是不是脑子被门挤过?” “估计是。” “不过温小姐和他们争抢包时,还摔了一跤。”徐挽宁头疼地捏着眉心,“遇到这种智障般的追求者,她也是倒霉。” 整件事回顾下来,竟有些滑稽可笑。 “难怪她刚才走路一瘸一拐。”陆砚北说着,瞥了眼坐在一侧,不发一言的贺时礼,“老贺,你说是。” 贺时礼:“……” “董家这个儿子也挺可笑的,之前让人家那么下不来台,颜面尽失,现在又忽然喜欢上了,甚至想到用这种法子追求她,怎么就忽然坠入爱河了?” 陆砚北想不通那位董少的脑回路。 以他今天策划的一切来看,脑子真的不太好。 英雄救美,美人没救成,自己却被胖揍一顿,本命年,大概真的流年不利。 贺时礼轻哂,“他这样的人,坠入爱河也会被淹死。” “扑哧——”徐挽宁没忍住,笑出声。 没想到,贺大哥还会讲这种笑话。 \u0001 第410章 抱着,心如擂鼓 等待温澜回来的间隙,徐挽宁时常通过手机屏幕查看时间。 “下午还有其他安排?”贺时礼问了句。 徐挽宁摇头,“已经三点了,四点幼儿园放学,答应了深深,今天我去接他。” 贺时礼还没开口,就听陆砚北说了句:“才三点,不急,待会儿我开车,我们一块儿去接孩子。” “也行,温小姐那边估计也快结束了。”徐挽宁笑着又看了眼贺时礼,“贺大哥,如果你有事就先走,你应该挺忙的。” 贺时礼没说话。 陆砚北嘴角轻翘,搂着妻子的肩膀,“老贺今天不忙。” 那语气,颇为戏谑。 目光看向贺时礼,还故意问了句,“是,老贺。” 贺时礼没理他。 约莫一刻钟后,温澜回来了,看到徐挽宁三人在等她,有些诧异。 徐挽宁已经托着她一侧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民警都跟你说什么了?没什么事。” “没有,就让我近期注意点,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 “不太放心你的脚伤,所以想等你出来。” “我的脚没事的。”对温澜来说,徐挽宁这些人就是天生的星星和太阳,那么耀眼,不可触及。 “我帮你检查一下。”徐挽宁说着,屈膝半蹲在她面前,伸手就要卷起她的裤管。 “陆少夫人,这……” 温澜觉得不合适。 “你放心,我是医生,有从医经验。” 徐挽宁坚持,温澜拗不过她,只能卷起自己的右侧裤管,脚踝处有明显红肿。 衬在她细怜生嫩的脚踝处,那处红肿格外刺眼。 陆砚北原本离得近,故意往后退了两步,冲着贺时礼做了个【请】的手势,惹得他眉头直皱。 难怪陆湛南总说: 陆砚北近来就是个搞事精! 徐挽宁一手握住温澜的脚,试探着捏了她脚踝处,她闷哼两声,紧咬着唇,却没叫出来。 “刚才崴了一下,休息几天就好。”温澜说道。 “你的脚踝肿得厉害,可能是韧带拉伤或者外踝的骨骼受到损伤,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贻误病情,遭罪的是你。” 徐挽宁又告诉她要记得冰敷,买个云南白药喷雾,睡觉记得把脚垫高。 “谢谢,我记住了。” 检查结束,温澜急忙放下裤管。 “我们送你去医院。” “因为我的事,已经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徐挽宁看得出,温澜提议请她吃饭,是不愿欠她人情,却并不愿和他们扯上关系,也不坚持。 —— 四人在派出所门口分道扬镳,陆砚北和徐挽宁夫妻俩去幼儿园接儿子,贺家的司机已经到了,目送贺时礼上车离开,温澜才倒吸了口凉气。 脚踝疼得实在厉害。 陆少夫人说得没错,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拿出手机,打开出行软件叫车,或许是派出所位置比较偏,等了分钟,都没司机师傅接单。 犹豫再三,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共享电动车上。 此时的拐角处,贺家的车子尚未离开。 司机又不是傻子,从上次晚宴他家先生送温小姐回家,还吩咐他买药,他就看出了些异样,如今倒好,居然躲起来偷看。 难道…… 他家先生铁树开花了? 这个温小姐也是特别。 温家条件不错,那位温家二小姐出行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她倒好,居然骑共享电动车,动作熟练地骑上车,还挺接地气。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来,她在温家的确不受宠。 “跟上。”贺时礼说道。 司机老王有点无语。 我开着四个轮子的车,您让我去跟踪一个电瓶车? 难度有点大! 不过贺家经营着全国最大的安保公司,作为司机,也是受过训练的,自然有法子不被温澜察觉。 温澜来京时间不长,对路况不熟,这个派出所也是第一次来,在手机上查好路线,就朝医院骑去。 骑了十几分钟,一辆车忽然停在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立刻刹车,这个车牌她认识。 贺家的车。 后侧车窗徐徐降下,温澜蹙着眉,“贺先生?” “上车,我送你。” “不麻烦贺先生,我骑车去医院就行,而且电动车也不费力。”温澜笑着拒绝。 “你去医院?” “是啊。” “我以为你想去郊区。” “……” 温澜拿出手机查看,才发现自己骑错路了,觉得囧。 司机老王早已下车,招呼她赶紧上车,又帮她将车放在停车点,贺家的司机大叔太热情,当她上车后,觉得窘极了。 她的确有些路痴,却没想到会在贺时礼面前丢脸。 上车后,一直扭头看着窗外,耳根却通红一片。 司机大叔努力憋着笑。 这个温小姐似乎自带些萌点在身上。 到医院后,医生安排温澜去做检查,又帮她脚踝做了紧急冷敷消肿,医生的叮嘱和徐挽宁差不多,又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 贺时礼让司机去拿药,医生则用绷带帮她脚踝处做了简单固定。 “最近尽量少走动,休息几天应该就没大碍了。”医生叮嘱。 温澜道谢,缠上绷带的脚,走路有些费劲。 “我们先上车。”贺时礼说道,“我和王叔说过,他拿了药,就会直接去开车。” 温澜点头,她走得很慢,一只手上还拎着包和鞋。 不向人求助,贺时礼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她。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搭乘电梯后,还需要下几个台阶。 她的脚,下台阶有些费劲。 贺时礼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帮你。” “不……” 温澜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忽然弯腰,一只手从她腰后穿过,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处,将她轻松抱起。 她呼吸扎紧。 就连喘气都不敢大喘,手指攥紧 男人抱着她,格外轻松。 这样的姿势,她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还有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脸上,连鼻尖也萦绕着他衣服上的香味。 “贺先生……” “你走路实在太慢。” 温澜在他怀里,他一说话,便能感觉到他前胸细微的震颤。 连带着她的身体一起有了微妙的酥麻感。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静得好似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温澜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直至上了车,还心如擂鼓。 暮色刚至,昏黄的夕阳透过车窗,将车内的一切照得绰约朦胧。 开车的老王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两个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形容不出。 难道,自己去取药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第411章 只要牙口好,老牛也能吃嫩草 车子仍旧停在了温家门口。 “贺先生,今天又麻烦您了,谢谢。”温澜攥着手中的药,“今天在医院产生的费用,回头我把钱给你。” 因为她的腿脚不便,不仅是取药,包括拍片的费用也都是贺家司机经手办理的。 司机觉得这位温小姐太客气了。 这点钱,他家先生不会在乎的。 结果贺时礼却说:“你怎么把钱转给我?” “支付宝或是微信?”温澜询问。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带现金出门。 然后,贺时礼打开了微信。 让他扫码添加自己的联系方式,加了好友,才方便转账。 贺时礼的头像是一片黑,温澜的头像则是一只软糯的白色小猫,加了好友,温澜才说道:“回头您把账单发给我,我把钱转给您。” 然后,她就踮着脚,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贺时礼示意司机开车。 他低头,点开了温澜的朋友圈,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车子开出百米远,开车的老王笑道:“先生,您刚才是故意的,想要温小姐的联系方式。” 贺时礼没说话。 “你该不会在看她朋友圈。” “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司机老王笑了笑,“这位温小姐长得漂亮,性格看着也好,挺好的,很适合您。只、只是……” “只是什么?” “她是不是比您小了七八岁?年纪有点小。” 贺时礼看了眼窗外,“她年纪不小,可以领证结婚。” “您调查过?” “……” “其实这个年代,有些年龄差也没什么,您这年纪,风华正茂,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算老牛吃嫩草。”老王笑呵呵,还在不停絮叨。 “再说了,您一直勤于锻炼身体。” “只要您的牙口好,就算老牛吃嫩草,您也吃得动。” 贺时礼捏了捏眉心,没说话。 “温小姐一直被温家养在乡下,按理说也没什么感情,她为什么会同意温家的安排,参加咱们家之前举办的相亲宴?她完全可以跑啊。” 贺时礼唇线抿直,眸色深沉,“总有不得已的原因。” “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夫人他们的,肯定帮您保密!不过您这年纪,谈恋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犯不着偷偷摸摸地跟着人家。” 贺时礼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王叔大概是年纪大了,怎么突然变成话痨了,还如此爱八卦。 —— 而此时的温家,贺时礼送温澜回来,自然瞒不住。 温怀民紧盯着女儿,没在意她为何伤了脚,只问道:“我不是警告过你,跟贺家保持距离吗?你怎么又跟贺时礼扯上关系了!” “这是个意外。” “温澜,贺家不是你能招惹的,贺时礼是什么人物?能和陆家二爷称兄道弟,你真觉得他会是一般人?” “我从来没想过要招惹她,我也不配。”温澜自嘲。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温怀民很怕温澜真的和贺家扯上关系。 以贺家的手段,他便再也无法拿捏她,更不可能通过她从贺家索取到任何好处。 “对了,董家给我打了电话,说董少为了救你受伤了?” 温澜愣住。 他那算是救吗? 董少也是没办法,被打得鼻青脸肿,鼻梁骨差点断了。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流了那么多鼻血,可能会失血而亡。 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算哪门子的死法啊! 这样的事,瞒不过家人。 董家看他被打成这样,自然要询问原因,他不敢说实话,只说是为了救温澜。 提起温澜,董少居然破天荒地红了脸。 猛男娇羞,差点没把董家人吓死。 董家父母立刻兴奋起来。 也不管儿子被打得怎么样?就给温家打电话,想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毕竟董俊凡这二十多年,吊儿郎当,从未对一个女生如此上心,居然还人家英雄救美,虽然结果不太好,但董家夫妻看得出来,儿子对温澜是真的动心了。 他们一直认为,只要儿子结婚成家,就能安定下来,变得成熟。 况且他喜欢温澜,温家的这个女儿他们见过,模样很漂亮,对长辈也恭敬客气,是个懂事的孩子,定能和他儿子好好过日子。 说实在的,他家儿子也配不上人家姑娘。 董家父母心里清楚,温澜这样的品性,如果不是家人拖累,在京城是很受欢迎的,他们要是不出手,肯定有其他人盯着。 温家急着把她嫁出去,董家又急着想把她娶过门。 关于彩礼方面,自然好商量。 “澜澜,我觉得董家这门亲事不错,董少又是为了救你受伤,你抽空去医院看看他,和他多交流,培养一下感情。” 温怀民已经在盘算,该要多少彩礼。 温澜在心底嗤笑,“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她一瘸一拐地离开,在回房途中,遇到了打扮靓丽的温晴。 一身名牌,拎着香奈儿的新款包包,打量她一身狼狈,轻哼道:“你挺有本事啊,居然能让董俊凡喜欢上你。” 温澜没说话。 “董俊凡是出了名的玩咖,你真以为自己有魅力能让他浪子回头?别做梦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温澜脚疼得厉害,只想回房休息。 可温晴挡着她的路,不让她离开。 温晴原本只想她被董少玩弄糟蹋,所以贺家晚宴上,她看似在帮忙,实则在拱火,但她没想到董俊凡居然动了真心。 甚至在圈子里扬言,温澜是他的,谁都不许抢。 被迫联姻,和真心求娶完全不同。 温澜若是这样嫁到董家,以后被惯着宠着,尾巴岂不是要翘上天! “你别以为大家喊你一声大小姐,你就真的变成千金小姐了。” “让开!”温澜不想和她纠缠。 可温晴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就在两人争执时,温澜忽地用力,竟直接把温晴推在了地上。 温晴一屁股摔在地上,竟愣了半晌,“你……你敢推我!” “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不仅敢推你,还敢打你!” “温澜!”温晴从地上跳起来。 张牙舞爪想打她。 温澜却瘸着腿,将脸往她跟前凑,“你有本事就打我一下试试!” “父亲还盼着我和董少培养感情,你应该知道,父亲有多在乎这次联姻,你要是把我的脸打肿了,我就说,你故意阻挠我,你看他会怎么处置你!” “你……” 温晴高举的手,又悻悻然放下,紧握成拳。 “只要你不惹我,同一屋檐下,咱们可以和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412章 很怕煮熟的儿媳,飞了~ 温晴浑身僵直,气得咬牙。 她就知道,这个死丫头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软弱可欺。 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如今得了董少青睐,就开始冲她耀武扬威?若是真的嫁到董家,岂非要骑到她头上去? “温澜,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 温晴话没说完,温澜忽地伸手,直接将她推开。 “我要回房,你挡路了。” 温晴看着她一瘸一拐回房,被气得直跺脚。 就算伤了腿,她后背一直绷得很直,像只骄傲的天鹅。 即便她被养在乡下,但生来就培养出的气质,还是她不能比的。 温晴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骄傲的劲儿! 红裤衩是真的火出了圈,谢放又常年奔走在京圈吃瓜第一线,关于他放话说温澜是他女人这件事,他很快就知道了。 当个笑话告诉了江曦月。 事情自然就传到了徐挽宁耳中。 “宁宁,你说这董少,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如此不尊重人,让女生当众脱衣服,还希望温小姐嫁给他?简直离谱。” “温家会同意的。”徐挽宁说道。 江曦月轻蹙着眉,“我听谢放说,这个董少是出了名的玩咖,只怕喜欢也是一时的,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温家要的是钱,至于她是否幸福,温家不会在意。” 这种事,徐挽宁深有体会。 只是温家的事,她也没权利插手多言。 若是她真的嫁给那位董少爷,未免可惜了。 “她为什么不跑啊?家里让她嫁给谁,她就愿意嫁给谁?不反抗吗?”江曦月皱眉。 徐挽宁微微笑着:“总有我们不知道的苦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挽宁没有再见过这位温小姐。 陆夫人开始筹备陆湛南和叶识微的婚事,她觉得仪式感不能缺,应两人要求,不准备大操大办,只邀请熟悉的亲朋好友。 叶识微工作忙,徐挽宁在等复试成绩,比较闲,就帮着陆夫人操持。 她与陆砚北的婚礼,是陆湛南帮着操办的。 真所谓,风水轮流转。 陆夫人如此急迫,是担心夜长梦多。 自己儿子有多毒舌,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是自己嫁给他,估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她必须抓紧时间,把叶识微定下来。 她很怕…… 煮熟的儿媳,飞了~ 她甚至将家里的户口本塞给了陆湛南:“你和小叶抽空去把证给领了,住在一起,孩子都有了,总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合适。” 陆夫人继续说,“她这些年辛苦带孩子不容易,我们总要给人家一点保障。” “我跟你爸商量,你们要是结婚,给她一些商铺,和之前给宁宁准备的彩礼差不多。” “对了,你们考不考虑换个房子?那个公寓有点老,不适合做婚房,我给你们弄套别墅,写小叶的名字,你没意见。” “没意见。” 陆湛南话音刚落,陆夫人就把别墅房产证拍在了他面前。 “妈?您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母亲给他的感觉,他就好像商场里过季打折的衣服,就算赔本倒贴,也要把他尽快出手。 当叶识微拿到一摞房产证时,有些懵逼。 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夜暴富。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叶识微抱着房产证,看向陆湛南,“我们去领证。” 有那么一刻, 陆湛南觉得,她和自己领证,不是爱他,而是图这一摞房产证。 京城领证,婚检非必须条件,叶识微还是想做个检查。 有件事她一直没告诉陆湛南,当初家里出事,她受了很重的伤,叶浥尘也是自己拼了命才留下来的。 因为怀孕期间用了药,她一度担心叶浥尘的身体状况,怕他因此有什么疾病。 小家伙平安健康长到这么大,她自然高兴。 不过当年的医生也告诉过她,她的身体条件,或许再也不能受孕。 徐挽宁是学医的,叶识微将自己的状况及过往病历交给她看。 “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而且医学也在不断进步,医生根据以前的医学水平得出这样的结论,不代表现在就不能怀孕。” “而且你和大哥已经有尘尘了。” 叶识微笑了笑,“你应该看得出来,尘尘特别喜欢呦呦。” “你是想给他生个妹妹?”徐挽宁笑道。 叶识微点头。 徐挽宁抿了抿唇,“要不我陪你去做个检查?” “也好。” 叶识微想做完检查,结果出来,如果不能再要孩子,她肯定要将实情告诉陆湛南。 —— 体检那天,是徐挽宁陪她来的。 拿着检查单,抽血化验,挨个科室做各项检查,竟意外碰见了俞老,他受邀到这家医院给几个危重病人进行专家会诊,打量两人,并没多问。 “检查结束了吗?”俞老问。 “还有两项。”徐挽宁笑着回答。 “结束后,我跟你聊聊选择博导的事。” “您的意思是,我被录取了?”徐挽宁满脸惊喜。 “差不多。” 当初也是俞老推荐徐挽宁考的京城医科大,医学圈子就那么大,各个大牛互相都认识,他自然有渠道提前收到消息。 “恭喜。”叶识微笑着看向徐挽宁,真心祝福。 “谢谢。” “选博导是大事,你们去聊,剩下的检查我自己去就行。” “不着急,我还要去肿瘤科会诊。”俞老笑着打量二人,感慨,“要是陆家那老头子能活到现在,看到两个孙子娶了这么好的两个媳妇,肯定是满世界到处炫耀。” —— 检查结束后,叶识微独自离开,徐挽宁则径直去肿瘤科找俞老。 肿瘤科,自然以诊断肿瘤为主。 在这里,你能遇到不少患癌的病人,徐挽宁寻了个地方坐下,给陆砚北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被录取的好消息。 走廊里,熙熙攘攘,几乎都是来看病的患者及家属。 无论是什么病,但凡和瘤、癌沾了边,人人闻之变色,到这里的人,神情都很严肃。 徐挽宁等了快半个小时,没等到俞老,却看到了温澜。 她推着轮椅,上面坐了个穿着病号服,戴着帽子,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膝上盖了条薄毯,露出的脚踝处,脚骨处只剩一层苍老的皮肤包裹,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苍老浑浊。 温澜正抬头看各个门上科室名称。 之前,徐挽宁也是在这家医院偶遇的她。 她当时说,自己是来探病的。 第413章 二爷:我又要当爸爸了? 医院走廊,人流熙攘。 温澜将轮椅推到边上等待,轮椅把手上还挂着一袋病理报告。 约莫五六分钟,专家诊室的门开了,有医生招呼她进门,她有些焦虑,全程并未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徐挽宁。 约莫半个小时,她就推着轮椅出来,朝电梯走去。 很快,俞老和一众专家也陆续离开了诊室。 “宁宁。”俞老招呼她,“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 徐挽宁点头应着,两人在医院食堂用餐。 俞老告诉她,目前有两个教授有意选择她,并和她说了两个教授目前的研究方向,以及每个人的性格。 读到硕博士,跟对教授很重要。 “谢谢俞爷爷,我心里大概有底了。” 不过跟哪个导师,并非徐挽宁能决定的,分配给哪个教授,还得等学校方面的安排,她只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湛南媳妇的检查结果不好?”俞老看着她。 徐挽宁摇头,“检查报告还没出来。” “我想也是,大部分检查报告下午才能出来,那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砚北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不是,我们感情挺好的。”徐挽宁咳嗽着,“俞爷爷,我能跟您打听一件事吗?” “你说。” “您会诊的最后一个患者,得了癌症?” 俞老挑眉看她,“你认识?熟人?” “不算熟。” “宁宁,你应该知道规矩。” 医生是不能随意透露患者情况的。 徐挽宁点头,就是知道规矩,才迟疑着一直没问。 俞老叹了口气,说了句,“那个患者情况很糟。” 具体病情他没透露。 不过徐挽宁能猜到些,俞老是骨科方面的权威,主攻的并非肿瘤方向,找他会诊,那位妇人的的怕是骨癌,看情状可能已是晚期。 骨癌,疼痛时类似于骨折,许多患者会疼痛到休克,甚至会活生生疼死。 根据她的了解,温澜生母早已去世,看来,那位老妇人对她很重要,癌症治疗费用很高,徐挽宁似乎也明白,她为何会被温家拿捏了。 在心里感慨: 这温小姐也是命苦。 吃了午饭,俞老继续去会诊,徐挽宁则在医院等到叶识微所有的体检报告单出来才走。 她翻看着报告,眉头紧皱,随即给叶识微打电话。 “嫂子,晚上来一趟老宅。” “是结果不好吗?”叶识微有些紧张。 “来了再说。” “好。” 陆家老宅 陆砚北今天工作有点忙,耽误了一些时间,母亲夺命连环call,让他快些回家,说有急事。 回家时,发现所有人都在,就连大哥和嫂子也带着侄子来了,全都围坐在客厅里。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快坐!” 陆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事?”陆砚北看向妻子。 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几张病历报告上。 他只知道徐挽宁今天在医院遇到了俞老,却不知道她是陪叶识微去体检的,还以为她是自己身体不舒服,本打算下班再仔细问她。 见到母亲满脸喜色,而且徐挽宁手中拿着检查报告。 陆砚北微皱着眉,试探着问:“阿宁,难道……你怀孕了?” 所有人:(⊙o⊙)… “我又要当爸爸了?” 陆砚北和徐挽宁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兴致来了,不做措施也是常有的事。 陆湛南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砚北,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 “不是你要当爸爸。” “难不成是你?”陆砚北脱口而出。 陆湛南认真点头,“就是我!” 陆砚北目光落在叶识微身上,“嫂子有了?” 叶识微脸微红,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徐挽宁让她来老宅时,她很紧张,以为自己身体真的出问题,更没想到,自己抵达时,去幼儿园接孩子的陆湛南也在。 她满脸狐疑,不明白徐挽宁想做什么。 结果她却说:“嫂子,你怀孕了。” 叶识微愣了很久。 她做过母亲,清楚怀孕初期有什么症状。 可她现在真的毫无感觉。 陆湛南挺高兴的,叶浥尘也满脸喜色,他就盼望着妈妈给自己生个像小堂妹那般可爱的妹妹。 陆砚北无语。 嫂子怀孕,母亲着急忙慌喊他回来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 徐挽宁快笑疯了。 今天的陆砚北怎么有点呆萌又可爱啊,完全不像刚认识时的霸道总裁。 他是真以为徐挽宁又有了。 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能保持足够淡定。 结果,白兴奋一场。 “怎么着?你嫂子怀孕,你不高兴啊!”陆夫人皱眉。 “没有,就是有点惊讶。” 陆湛南蹙眉。 自家弟弟这是什么表情,他媳妇儿怀孕,他怎么满脸难以置信。 那表情,就好像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力不行。 陆家长辈们特别高兴,尤其是陆老太太。 她这年纪,就希望家中多些孩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陆夫人更是直接说:“湛南啊,你近期就和小叶搬回家住,怀孕初期要多注意,我怕你照顾不好她。” 陆湛南夫妻俩同意了。 当天,陆家沉浸在一片喜色中,叶浥尘是最高兴的,满脸骄傲地看着陆云深。 那小表情分明在说: 看,我也要有自己的妹妹了! 陆云深轻哼着:“也可能是个弟弟。” “肯定是妹妹!”叶浥尘异常笃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连名字都帮她取好了。” “……” 众人听到,笑出声。 觉得叶浥尘平时装得像个小大人,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想法很天真。 不过陆湛南私心也想要个女儿,凑个儿女双全。 谢放等人听说这件事,也是高兴,嚷着要陆湛南这个准爸爸请客吃饭。 陆湛南现在高兴,自然无有不应。 谢放说道:“既然你答应请客,那我可要选个最贵的地方。” “地点你来定。” 谢放在家,斜躺在沙发上,瞧着二郎腿选餐厅,谢夫人见状,抄起抱枕扔到他脸上。 猝不及防被打。 谢放满脸懵逼:“妈?你干嘛打我!” “你看看陆家兄弟俩,瞧瞧湛南,和媳妇儿在一起才多久啊,她的肚子就有情况了,你和曦月在一起有小半年了,你俩怎么没动静?你是不是不行啊?” “妈,我身强体壮,哪里不行了?” 谢放捋起袖子,给母亲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14章 沾喜气:有人求婚,有人示爱 谢夫人直接说:“我也想抱孙子。” 陆家接二连三有喜事,尤其是他家那几个孩子,都那么可爱,谁看了都觉得眼红。 “急什么,等着。” 江曦月事业刚起步,谢放也刚进入自家公司,尚且没订婚,自然更没考虑过要孩子。 再说了,二人世界多香啊! 整天抱着媳妇啃不好吗?何必要生个讨债鬼。 “不急?”谢夫人差点被他气得吐血。 “妈,我和曦月都还年轻,不像陆家的大哥,他年纪不小了,肯定要抓紧时间拼孩子。” 谢夫人气得拿抱枕砸他。 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她甚至后悔生了这么个孽障! 贺夫人是最搞笑的,听说叶识微怀孕,居然带着贺时礼直接到了陆家道贺。 还说什么,让贺时礼来沾沾喜气。 贺时礼头好痛。 为什么让他一个大男人,来沾孕妇的喜气? 陆呦呦本就很喜欢贺时礼,缠着他要抱抱,贺夫人与他回家途中,便问道:“陆家那小姑娘很喜欢你啊?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她。” “她很可爱。”贺时礼直言。 “与其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不如自己去生一个。” “……” 开车的司机老王咳嗽着,“夫人,我觉得结婚这种事急不来,也许先生他自有打算,保不齐哪天就给你带回个儿媳呢?” “那种概率,堪比火星撞地球。” “夫人,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他这个样子,我敢提要求吗?是个女的,活的就行。” 贺夫人说完,又看了眼儿子,“时礼,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 贺时礼只想安静地做个优雅的哑巴。 叶识微怀孕后的第三天,陆湛南和她去民政局领了证。 领证那天,陆砚北发现自家大哥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甚至破天荒地戴了隐形眼镜。 “砚北,你觉得戴框架好,还是戴隐形?” “框架。” “为什么?” “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好人。” “……” 陆湛南难得会被弟弟毒舌到。 不过他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还特意询问陆砚北领证流程,搞得陆砚北有些无语,其实领证挺简单的,更不必紧张。 当钢印盖上,陆湛南拿着到手的红本本,打量着照片中的两个人,“我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 “还可以啊,蛮好看的。”叶识微对照片甚是满意。 她觉得近些日子过得很不真实。 复合,怀孕,领证……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陆湛南请客吃饭的日子,定在了领证那天。 叶识微怀孕领证,陆家上下,高兴得像在过年,唯独贺时礼的日子越发艰难。 他和陆湛南年龄相仿,如今两人落差巨大,贺夫人自然着急,又开始变着法儿地安排各种相亲,以至于那日陆湛南请客那天,他还是因此而迟到。 到包厢时,就连江鹤庭与江曦月都到了。 “老贺,你怎么总是迟到,今儿个高兴,你必须自罚三杯。”谢放笑道。 贺时礼点头,又看向陆湛南和叶识微:“恭喜。” “谢谢。” “今天只带了呦呦过来?”贺时礼早已看到坐在陆砚北腿上,冲自己挥舞着小手的小姑娘,伸手将她抱到怀里,“那两个小子怎么不在?” “跑出去玩了。”徐挽宁说道。 谢放定的聚餐地点,是京城新开的一家酒店。 环境很好,许多人订婚结婚都在这里,陆湛南和叶识微也打算在这里办酒。 除了可以用餐住宿,还有洗浴和其他娱乐项目,两个小家伙看到大堂角落居然有娃娃机,跑去抓娃娃了。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回来了。 深深怀中抱了雪莉玫玩偶,左手还拎着个小号的唐老鸭。 叶浥尘没有收获,铩羽而归,神色恹恹。 “妹妹,给你。” 陆云深是有些妹控属性的,将玩偶递给陆呦呦,小姑娘自然高兴,笑得格外甜。 “怎么玩得满头都是汗。”徐挽宁将陆云深拉到身边,帮他擦汗。 “妈妈,下面有个叔叔,摆了好多蜡烛。” “哪里啊?” “就在院子里。” 陆云深说的院子,大概是酒店中庭,从他们这个包厢,刚好可以看见。 摆蜡烛? 大概是求婚或者示爱。 谢放本就八卦,打开窗户,朝中庭张望。 他们在六楼用餐,加之天黑光线暗,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七八个人正忙碌着,将蜡烛摆成爱心形状,中间还洒满了花瓣。 边上有人在打气球,准备孔明灯。 阵仗搞得还挺大。 这种事常有,谢放看了两眼,就打算将窗户关上,只是他忽然瞥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包厢众人:“朋友们,你们猜底下的人是谁?” “你认识,不代表我们也认识。”许京泽说道。 “不,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都认识?”许京泽看了眼屋内众人。 首先,徐挽宁和叶识微认识的人就不算多。 搞蜡烛求婚示爱…… 陆砚北忽然猜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正逗弄自己女儿的贺时礼。 某人正襟危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徐挽宁皱眉道:“该不会是董少?” “就是那个红裤衩!”谢放笑道,“他今天准备得还挺充分,不仅弄了蜡烛,还有玫瑰气球和孔明灯,看来是准备和温家小姐示爱的。” “这温小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他盯上啊。” “这么好的姑娘,配他?真是糟蹋了。” 出生在豪门里,并非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结婚的对象,享受着家族带来的福利,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只是温澜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乡下。 几乎没享受过家族带来的福利,却要被迫联姻。 谁听了都觉得惋惜。 徐挽宁走到窗边,看着底下的阵仗,这位董少甚至还找了一位乐手,专门拉小提琴的,准备得十分充分。 周围还聚了不少人,大概都是他的朋友。 一个能在公众场合,调戏女生,并且让她当众脱衣服的男人能有多好。 他的喜欢,只怕是一时头脑发热。 “这弄的……”江曦月也走到了窗边张望,“如果是喜欢的男人弄这些,作为女生会觉得很惊喜浪漫。” 叶识微接着说道:“可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这些,周围人不断起哄,女生非但不会觉得开心,反而是种巨大的负担,甚至是种道德绑架,只会觉得尴尬和难堪。” 徐挽宁表示赞同。 她想给温澜发信息,让她今晚千万别来。 可徐挽宁掏出手机才发现,两人虽然吃过一顿饭,却没添加对方的联系方式,她轻声嘀咕着:“就没人能阻止吗?” 她知道温澜有苦衷,但是温家的家事,她管不了。 却又不愿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陆砚北神色岿然地说了句:“应该……会有人阻止。” 贺时礼忽然将陆呦呦还给他,“我去个洗手间。” 陆砚北低笑出声。 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第415章 智商上碾压,降维打击 十几分钟后,在包厢用餐的众人,听到楼下传来惊呼与起哄声。 陆云深和叶浥尘最先跑到窗边朝下看,徐挽宁也走了过去,毕竟是认识的人,大家总是按捺不住的想蹲个结果。 陆砚北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人。 他原本以为贺时礼出去,是为了阻止董少,还以为有好戏看了。 结果他只出去分钟,回到包厢后,继续陪陆呦呦玩耍。 酒店中庭,已经非常热闹,他却好似充耳不闻。 董少说自己是因为救温澜才受伤,所以温家一直让她去医院探望,她没去。 但是董少出院后,亲自到温家,说想请她吃饭。 温澜想拒绝,却也做不了主,因为温怀民已经替她答应了。 还给她准备了昂贵的衣服和首饰,让她好好打扮去赴约。 温澜想着,吃顿饭就离开。 但她没想到,服务生竟直接将她带到了酒店中庭。 伴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她看到了摆成爱心形状的蜡烛,玫瑰花瓣铺成一条小路,通往站在蜡烛中间的董少。 他穿了身白色西装,怀抱一束红色玫瑰,周围用星星灯和粉色气球点缀,还有许多人围观,拿着手机拍照记录,温澜当时就有些懵。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 本能的,想跑。 可是董少那群朋友,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 “温小姐,别愣着啊,快点去!” “求婚、求婚——” 周围人开始起哄。 温澜几乎是被董少的那群朋友推着往前走。 踩在玫瑰花瓣铺成的小路上,她的心跳快得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蠢货到底想干吗?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能发生这种事。 周围楼上包厢里,有不少人从窗口探出脑袋张望。 当温澜被推搡到爱心蜡烛前,一袭白西装的董少忽然单膝下跪,现场起哄声更大,而孔明灯也随之开始点燃,整个画面十分唯美。 “澜澜,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劫,遇到了你……” “我是在劫难逃!” 温澜觉得窒息。 在心里腹诽: 你才是我的劫数。 澜澜? 听到他如此称呼自己,她甚至想吐。 要不干脆装晕? 这种情况,她恨不能此时来场暴雨或者龙卷风,亦或来个人,直接杀了她的了。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他。 “澜澜,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是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请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董少说得情真意切,温澜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倒是先被自己给感动了。 觉得自己的心意,温澜定能感受到! 之前英雄救美那一段,实在失败,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现场布置得如此温馨浪漫,应该没有女生会拒绝。 楼下的起哄声越来越大,甚至有楼上围观,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瞎起哄,“姑娘,快答应他,他都跪这么久了,你不心疼啊。” “就是,答应!” “……” 陆砚北仍旧在看贺时礼。 温家希望温澜嫁入董家,看目前的情况,联姻势在必行,温澜如果听家里的话,极有可能会答应董少的示爱。 他还真是淡定。 就在气氛嗨到顶峰,董少单膝跪地,举着玫瑰花,将其递给温澜时。 忽然有几个民警冲了过来。 “你们在干嘛!” 一声呵斥,全场死寂,董少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以为自己指使飞车抢劫的事败露了,吓得屁滚尿流,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断后退。 碰到围成一圈的蜡烛,点燃了他昂贵的西服。 “卧槽,起火了,快点灭火!”周围起哄的人大惊失色! 一群人围上去扑打灭火。 董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群殴”了。 燃起的火苗很小,数秒就被扑灭。 但是原本光鲜亮丽的董少却已蓬头垢面,西服裤的屁股上被烧出一个大洞。 众人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还穿着红裤衩! “艹——”他咒骂一声,急忙捂住屁股! 民警已朝他走过来,打量四周,看着天上的孔明灯,“这些都是你弄的?” “警察同志,我……”董少急疯了。 要是被温澜知道,指挥别人抢劫她的就是自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抱得美人归。 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你知不知道京城禁止燃放孔明灯,这种东西飞上天,方向无法控制,如果飘到附近高层支住户的家中,或是最后落到一些杂草和易燃物品上,引起火灾谁负责!” 董少懵逼了。 他只知道京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却不知孔明灯也是禁燃物。 “你这个行为,是违法的,请跟我们回去一趟。”民警紧盯着他。 捂着屁股的董少满脸懵逼。 而站在原地的温澜,怔怔看着董少被警察带走。 “澜澜,澜澜,你等我,等着我——”董少被带走时,还不忘叮嘱温澜,“澜澜,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那场面,颇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 温澜站在原地,微垂着头,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原来,强行憋笑,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董少被抓,和他一起布置示爱现场的朋友全都一哄而散,生怕被波及,警察会把他们一起抓走。 很快,酒店中庭没剩几个人,温澜环顾四周,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楼上的谢放就笑得很放肆了,“卧槽,这个董俊凡是造了什么孽,笑死我了,搞个示爱,还能把警察给惊动了。” “我是第一次见,有人示爱还没成功,就被警察带走的。” “太抓马了!他居然还穿着红裤衩,笑死我了。” 陆砚北瞥了眼贺时礼。 目光相遇,他默默给某人竖了个大拇指。 难怪如此淡定。 真是太损了。 报警的,肯定是他! 真是老狐狸。 董少那个脑子,本来就不太好使,贺时礼对付他,智商上就可以完全碾压,简直是降维打击。 第416章 所谓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包厢内 陆云深趴在窗口向下张望,又扭头看向徐挽宁:“妈妈,那是之前遇到过的姐姐吗?” 徐挽宁点头。 任是谁也想不到,董少精心准备的示爱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温澜仍站在中庭院子里,和酒店工作人员交涉什么。 “这个姐姐长得可真好看。” “别看了,准备吃饭。”徐挽宁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将窗户关上。 很快,天空飘起了雨,将中庭摆放的蜡烛尽数浇灭。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简直要把我笑死,董俊凡这孙子,平时挺骄横的,最近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走霉运。”谢放笑道。 “他精心准备,居然就这么被破坏了。” “报警的人,也挺缺德的!” 贺时礼挑眉,“缺德?遇到违法的事,报警是每个公民应该做的。” “我之前本命年,也没像他这么倒霉啊。” 陆砚北低笑:“他可能是遇到瘟神了。” 某瘟神:“……” 贺时礼此时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喂了声,表情略显严肃,坐在他腿上的陆呦呦也变得安分下来。 他挂了电话,神情不太对。 “怎么了?”谢放问,“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叶识微和陆湛南对视一眼,说道:“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反正聚餐吃饭,以后机会很多,别耽误你的正事。” “今天是你和湛南领证的好日子,我的事不重要。” “没关系的,吃饭随时都可以。” 贺时礼似乎在犹豫,叶识微又说了几句,让他有事就先走,他这才说了句抱歉,并说今天他结账,改天再请大家吃饭,这才离开。 贺时礼本就话少,少他一个也没什么。 倒是许京泽往江鹤庭身边凑了凑,“今晚我们做个伴儿?” “做伴?”江鹤庭挑眉,“为什么是我和你?” “咱俩都是单身狗啊。” “……” “来,为单身喝一杯!” 江鹤庭没说话。 许京泽喝了口红酒,冲他笑道:“我们都是小青蛙,孤寡孤寡孤寡——” 江鹤庭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孤寡? 什么玩意儿啊! 再说了,谁跟你是小青蛙。 虽说谢放和江曦月谈恋爱,对于江鹤庭来说,就是个长辈,但谢放毕竟没把她娶进门,在江鹤庭面前不敢端架子,还是很讨好他的,生怕怠慢了他。 导致他左边一个谢放,右边一个许京泽。 两个人加起来,简直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陆呦呦很喜欢贺时礼,见他离开,瘪瘪小嘴,整张小脸都写着不高兴,哄不好那种,徐挽宁哄着她,随口嘟囔:“这么晚,贺大哥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陆砚北低声道:“终身大事。” “该不会这么晚,秦姨还给老贺安排了相亲?”谢放直言,“相亲宴刚结束,秦姨就这么迫不及待?老贺也太惨了。” 某人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砚北没吱声。 徐挽宁哄着女儿,总觉得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 另一边 温澜想离开时,被酒店工作人员叫住。 董少不仅安排了蜡烛玫瑰,还特意弄了个包厢,布置的浪漫温馨,还有许多酒水甜点,花了不少钱,他被抓,朋友一哄而散,包厢布置该如何处理,只能找她。 若是酒店擅自拆了包厢布置,回头董少找过来,不好交差。 “拆了,如果他问起,就说是我同意的。” 温澜尚未离开酒店,天空就飘起了小雨。 她来时,是家里派车送她,司机认为用餐结束,董少肯定会送她,所以早就离开。 叫了出租车,五分钟后才到。 “温小姐。” 熟悉的声音,温澜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贺时礼,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举手投足皆是风雅。 “贺先生?”温澜眼底滑过一丝错愕,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等车?” 温澜点头。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收腰一字领的小黑裙,露出漂亮的肩颈。 贺时礼目光淡淡掠过她那双白皙修长的腿。 “真巧,又遇到您了。”温澜笑了笑。 后来她才知道,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巧合。 有的,只是蓄谋已久。 说话间,贺家的司机老王已经把车开过来,看到温澜也很诧异,目光在自家先生与她身上逡巡打量。 “雨天不好打车,我送你。”贺时礼说话,客气有礼。 “不用,叫了出租车,马上就到。” “温小姐,上车。”司机老王格外殷勤,甚至替她拉开了车门。 刚巧在这时,温澜叫的出租车到了,“我叫的车到了,今天就不麻烦你们了。” 温澜只是想转身和贺时礼道个别,结果贺家的司机老王已经敲了敲出租车驾驶位的车窗,“师傅,不好意思,车子我们不需要了。” “不要了?”司机师傅有些诧异,又打量了一眼停在自己车前的贺家车子,看着那牛逼哄哄的车牌,随即笑了笑,“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 温澜被贺家司机这一顿操作惊呆了。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请上了车。 车内,如常的安静。 开车的老王有点着急。 刚才先生给他发信息,让他十分钟后给他打电话,然后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说要走。 他原本还觉得奇怪,他家先生就那么几个朋友,今天又是陆湛南领证的大日子,怎么忽然要走,当他看到温小姐时,心里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只是他很急! 先生,您倒是上啊! 终于,贺时礼开口了,“你的脚怎么样?” “已经好了。”温澜清了下嗓子,“我之前给您发信息,您没回。” “是吗?” 贺时礼拿出手机查看。 从医院出来那天晚上,温澜就发信息问他在医院的花销费用。 “抱歉,我没看到。”贺时礼说道,“在医院也没花什么钱,你不用在意。” 温澜知道,那一两百块对贺时礼来说的确是不用在乎的小钱,可她也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受着,贺家晚宴也多亏他出手相助,无论如何也要客气一下。 “要不等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嗯。”贺时礼应了声。 她料想,贺时礼不会真的让她请客吃饭。 礼数到了,这顿饭吃不吃无所谓。 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直至温澜手机响了。 车厢内太安静,对方声音急迫,嗓门也大,就连贺时礼也听到了对方在说什么。 “温小姐,您快来趟医院,邓阿姨快不行了!” 温澜脸色陡变,“你别急,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她还没开口,贺时礼就直接问,“哪家医院?” “市三院。” 从这里到市三院,需要半个小时。 第417章 二爷孟浪?浪出病来 行车全程,她都很焦虑,却又竭力隐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搁在膝上的双手,将裙摆拧出层层褶痕。 到医院时,温澜匆匆说了声谢谢,拎着裙子就往里面跑,司机看了眼贺时礼,“先生?” “我去看看。” 贺时礼一路跟着她,到了间病房门口,床上躺着一个正在输液老妇人,身体还连接着许多仪器。 床边坐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看模样,应该是护工,看到温澜,瞬间红了眼,“救回来了,医生给她注射了药物,说她暂时没大碍,邓阿姨刚睡着。” 护工说着,又看了眼门口的男人。 一身矜贵,她何曾见过这般模样气度的人物,不免多看了几眼。 “辛苦你了。”温澜走到床边,伸手握住老妇人枯槁如树枝般的手,又看向护工,“刘姨,今晚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守着。” “还是我留下陪你。” “你今晚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天过来就行。” 护工没再多说什么,收拾东西离开时,经过门口,与贺时礼客气打了声招呼。 窗外雨势渐大,病房里除了仪器发生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安静。 贺时礼的手机上,十几分钟前就收到了床上妇人的资料。 姓邓,温家的老仆。 以前是伺候温澜母亲的,也是温澜的乳母。 她被温家送到乡下养病时,温家怕被人指指点点,派了五六个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可是那些人陆续都跑了,只有这个人一直陪着她。 一年前查出骨癌晚期。 光是化疗,就花了许多钱。 最近半年的费用,是温家出的钱。 温家大概就是以此拿捏住了她。 期间,温家打过一次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董少会被抓,温澜解释后,温怀民才说:“今天董家已经跟我聊过,他们家很喜欢你,这段时间,你别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 “更不要在外面惹出什么是非!” 温澜点头,“我知道。” “既然董少被抓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在医院。” 温怀民没再说什么,匆匆挂了电话。 温澜紧握着妇人的手,直至心情平复才注意到贺时礼一直没走,他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他是这间病房里,除了医护人员外,第一个来的。 “贺先生,”她嗓子嘶哑,“很晚了。” “外面雨太大。” 言下之意: 等雨小些再走。 温澜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她很希望有个人能陪着自己。 无论是谁都好。 所以她私心,不希望贺时礼离开。 她抄水洗了把脸,又拿出一次性的纸杯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窗外雨潺潺,时间就在雨声中缓缓流逝。 一个小时左右,病床上的人醒了,嘶哑着嗓子,“澜、澜澜。” 温澜快步走到床边,眼尾泛着一抹红,笑着看她,“邓妈妈,我在呢。” “你怎么来啦。”声音沧桑,字句艰难。 “想你了呗。” “你这是去哪儿了?”邓妈打量着她,“咱们澜澜真好看。” 她醒了不足一分钟,并没注意到房间里的贺时礼,说了几句话又沉沉睡去。 另一边,陆家老宅 陆砚北今晚喝了点酒,徐挽宁给他倒了杯蜂蜜水,他靠在床头喝水,一口一口,喉结一下下滚动着。 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徐挽宁,被酒精浸染,眼底有些红。 像是夜晚燃烧的火。 那眼神,并不纯粹,她又不傻,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徐挽宁知道有人醉酒会发疯。 但是此刻的陆砚北,就像是在…… 发情。 “你别看我,喝完水就赶紧睡觉,我去看看两个孩子。”徐挽宁想走,陆砚北却已放下杯子,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阿宁,别看孩子了,你也看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陆砚北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他吻得温柔而缱绻。 连呼吸也缠绵。 唇舌的深入交缠很快就让徐挽宁溃不成军,呜咽着的拒绝似乎也变成了一种诱惑,待她回过神,人已经被陆砚北压在了身下,睡衣早已被堆到了胸口。 徐挽宁受不住,微微仰着脖颈。 她腰肢细,颈部线条也好看,皮肤很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陆砚北也的确这么做了。 “嘶——”徐挽宁痛呼一声,“你别闹。” “就想闹你。” “下雨了,你的腰不疼吗?” “……” 陆砚北腰背上的旧疾,的确每逢阴雨天总会发作,但他也不想每次都被自己的女人质疑腰不好。 窗外大雨倾盆,屋内窗帘紧闭。 喝多了酒的陆砚北,格外放肆,这个夜晚,很疯狂。 甚至疯狂得超乎徐挽宁的想象,跟他在一起,自己的身体似乎总能被他发掘出荒唐的新高度。 入目,全是他眼底的红。 耳边,都是他情动时的那一声声阿宁。 雨下了整夜。 翌日一早,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徐挽宁提前醒来,到厨房时,和叶识微一起做好早餐,才把陆云深从床上提溜起来。 小家伙看了眼窗外,挂在徐挽宁脖子上,撒着娇,“妈妈,下雨了,我能不能不去上学?” “不能!” “你不爱我了吗?” “尘尘已经起床了,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哥哥看到,也不怕丢人。” 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小男生嘛,总是有些不服输的傲气在身上的,做什么都想比个高低,陆云深立刻麻溜地开始穿衣服,刷牙洗漱,跑到楼下吃早餐,叶浥尘的确比他早一些。 两兄弟坐到一起,连吃饭都暗戳戳地想要比个高低。 “砚北呢?”陆湛南早上有课,起得早。 “还在睡觉?”陆夫人轻哼,“这小子怕是昨晚喝多了。” 陆湛南今天有课,昨晚没喝酒。 徐挽宁送深深去幼儿园,回家后,发现陆鸣也在,“有几个文件需要二爷签一下,电话打不通,我就直接过来了。” “我去卧室叫他。” 徐挽宁走到床边,才发现他神色不太对,手伸到他腰背处,摸到伤痕处,低声问:“疼得很厉害?” “嗯。”他闷哼着。 旧伤发作,戒烟戒酒。 他昨晚不仅喝了酒,又和她折腾了一夜,全都会伤腰的,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徐挽宁叹息: 她就知道,某人昨晚那么浪,迟早是要浪出毛病的! 第418章 老树开花,骚里骚气 徐挽宁拿出药膏帮他揉搓,效果不大,只能打电话给俞老求助。 陆砚北的旧伤,一直是他帮忙调理。 老爷子在医院会诊,让她直接把陆砚北带到他那里。 “您还在市三院?” “对,你把他带来就行。” 雨一直下,徐挽宁带着陆砚北到医院,直接就被俞老安排住进了病房,他这样的旧伤,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只能通过药物和按摩缓解痛楚。 俞老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医生,估计是跟着他学习的。 老爷子显然把陆砚北当成小白鼠了。 准备给几个年轻医生上一堂课。 “这位患者,以前腰部中过枪,还有许多刀伤,当时都伤了筋骨,所以留下了旧疾,面对这样的患者,我们应该……” 陆砚北想抗议,但他疼得厉害,也就俞老有法子能缓解他的疼痛。 即便被当成围观的小白鼠,他也只能认了。 只是当他脱下衣服,露出后背时,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的后背,有几处抓痕。 指甲留下的。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 徐挽宁站在边上,臊得只想用脑袋哐哐撞大墙。 几个年轻医生也是纷纷佯装咳嗽,看向别处。 陆家二爷看着很高冷,陆少夫人模样也是顶顶温柔的,没想到他们私下…… 这么疯! 果然,人不可貌相。 都是学医的,陆二爷后背的抓痕很新,有些事不需要点破也能猜出些。 陆砚北这次旧疾发作如此严重,和两人的荒唐脱不了关系! 这表明夫妻俩感情好。 但是徐挽宁是彻底没脸了。 俞老大概也没想到,一张老脸也有些扛不住,给几人示范了一下按摩手法,让他们出去后,才叮嘱徐挽宁,“这段时间,你们避免剧烈运动。” “我知道。”徐挽宁低垂着头。 “你不要惯着他。” 俞老很早就认识陆砚北,自然清楚他是个什么性子。 徐挽宁垂头不语。 “不过他现在就是个半个病秧子,把他放到海里,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瞎折腾,别年纪轻轻,就把腰给作没了。” 陆病秧子躺在床上,没说话。 陆砚北这是旧伤,陆家人对此见怪不怪,他也不愿让人来探病,对外隐瞒着消息。 俞老让他在医院住几天,徐挽宁则回家帮他收拾些换洗衣物。 离开前,叮嘱他:“你好好休息。” 可陆砚北根本睡不着,每次旧伤发作,总会让他想起当兵时的一些旧事,他曾亲眼目睹过朝夕相处的战友死在他面前。 每次任务结束,领导都会安排医生给他们进行心理疏导。 有些事,看似结束了。 但回忆总会在不经意间攻击他。 他心里烦得很,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呼吸点冷空气,以此驱散内心的烦闷感。 初春的天,凉风裹着细雨卷入室内,陆砚北呼出一口浊气,倒是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他视力多好,实在是他身边的那位姑娘,穿着身漂亮的小黑裙,出没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过分打眼。 而且两人撑着一把伞,大部分伞都倾斜在女孩身上。 他就知道,某只老狐狸昨晚提前离开,肯定是有所图谋。 一大早的,两人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还是说昨晚两人一直待在一起? 陆砚北一直很嫌弃谢放,因为他有时真的很八卦,为了吃瓜,上蹿下跳,但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八卦吃瓜的乐趣, 这老树开花,怎么骚里骚气的。 —— 贺时礼昨晚没走,当早上护工来时,他才准备离开。 温澜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在医院陪了自己一夜,想请他吃个早饭表示感谢,贺时礼也没拒绝。 两人这才撑着伞离开住院部。 伞是温澜是护工那里借的,只一把,还是女士用的,有点小。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实在拥挤。 温澜对贺时礼并不熟,加起来一共接触过三次,却听过他的不少传言,心底里对他多有敬畏。 一开始,是她撑着伞。 小心翼翼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生怕碰到贺时礼一片衣袖,惹他不快。 他身上有股子淡淡味道,不似香水,她形容不出,混在着雨水的冷香,无孔不入地往她身体里面钻。 “待会儿还要留在医院?”贺时礼偏头看她。 靠得近了,他呼出的气息带着股热意,落在她脸上,湿热酥痒。 声线温柔富有磁性,华丽的尾音像是带着撩人的勾子,听得人心尖都觉得酥酥痒痒。 “嗯。”温澜莫名有些紧张。 “她的身体状况,找专家会诊了吗?” “找了,专家提议做手术,或许能多活一两年。” 靠得这般近,她才发现,自己的个子只到他的胸口,在一个伞下,有种全身都被他笼罩包裹的错觉。 由于温澜比他矮许多,担心伞骨碰到他的头,举着伞颇为费力。 “我来撑伞。”贺时礼说道。 他个子高,温澜撑伞很费力,所以她没拒绝。 交接伞柄,手指触碰。 凉风夹杂细雨吹过,身上尽是凉意,只是他的手微微发烫,散着热意,无意轻擦,激得温澜心底一紧。 他的手…… 很热。 身边多了个人,就连伞下的空气都变得潮湿闷热起来。 “你很冷?”手指触碰,贺时礼自然察觉到她的手沁凉微冷,垂头看她。 伞倾斜在温澜那侧,他身上难免落了雨,头发也被潮气濡湿,身上有股子凉意,只是那双眼睛盯着她…… 有股子说不出的热意。 “还好,不冷。”温澜抿了抿唇。 “你的手很凉。” 距离近了,他呼出的气息散着热,若有似无落在她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湿热感。 他的声音本就温润悦耳,此时好似全都笼罩在伞下,尽数落在她耳中,温柔溺毙,听得人心尖都酥酥麻麻。 “你很怕我?”贺时礼视线简单而直接。 “没有。” 温澜不是怕他,是敬重他。 虽然外界对贺家传闻颇多,但是能三番两次出手搭救自己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坏人。 贺时礼忽然往温澜那边挪了半步。 “这把伞太小,”他的声线温柔,“靠得近些才不会淋雨。” 两人本就靠得很近了,他这么一动,两人胳膊碰到一起,温澜下意识屏住呼吸。 并肩而行,肩膀摩擦,却又保留着丝空隙。 这种亲昵暧昧却不亲近的距离。 很磨人。 贺时礼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看了眼。 陆砚北的短信: 【你再挤人家,温小姐就要被你挤得无路可走了。】 贺时礼皱眉: 哪儿都有他,他怎么阴魂不散!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19章 其实,我很好搞 贺时礼和温澜到医院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完餐坐下后,他才给陆砚北回了个信息:【你在哪里?】 陆砚北的回复,答非所问:【你们昨晚待在一起,你没回家?】 【我应该去一趟庙里。】 【给自己求姻缘?】 【求个驱魔辟邪的符,我看你是被谢放附体,太闲了。】 陆砚北住院,的确很闲。 等餐期间,司机老王匆匆赶来,他也在医院外守了整夜,睡在车里,附在贺时礼耳边说了几句,他起身去外面打电话。 贺夫人睡醒后才发现儿子一夜未归,自然要打电话询问。 “王叔,您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饭?”温澜问道。 “不用,我刚吃了个煎饼果子。” 很快,早餐上桌,两份鲜肉小馄饨和鸡蛋饼,小馄饨的汤里,有蛋丝,点缀着细葱段与香菜,汤汁鲜美。 王叔提醒:“先生不吃香菜。” “刚才点餐时,问要不要加葱和香菜,他也没说啊。” 王叔笑了笑,“而且他还不爱吃胡萝卜。” “挑食?” “反正不好伺候。” 温澜笑着没说话。 不吃香菜的人很多,温澜觉得这样的贺时礼才真实。 是个人,总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 温澜取了双没用过的筷子,将一碗小馄饨上漂浮的香菜捞出来后,才放到了贺时礼的位置上。 当他回来时,温澜和王叔还在聊着天。 “所以家里的厨师,都觉得先生挺难搞的。”王叔忍不住吐槽。 “你们在说什么?”贺时礼问道。 “没什么,我先去车里等您。”司机老王说着,飞快离开。 “我常来这家吃,味道挺好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温澜看着对面的人,经过一夜,他脸上不见半分疲惫。 贺时礼点头,拿着勺子舀了颗馄饨放入口中。 领口随意松着一颗纽扣,随意且骄矜,只是一侧衣服湿了,而她身上却没落下什么雨水,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他教养极好,吃东西的时候赏心悦目。 温澜从不认为自己是颜控,却也不免想多看几眼。 “怎么不吃?”贺时礼忽然抬头。 目光相遇的瞬间,她有些惊慌。 盯着别人看,实在不礼貌。 她低头,舀着小馄饨。 贺时礼的嘴角却轻轻翘了起来。 用餐结束,温澜让他直接回家,贺时礼却以下雨为由,坚持送她回病房后再离开。 两人仍旧共撑一把伞,快到医院时,贺时礼冷不防说了句: “其实,我不难搞。” “……” 温澜怔了下。 他这话的意思,总让她觉得,像是在说: 我很好搞! 自己和王叔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背后议论别人总是不好的,温澜觉得尴尬,所以两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回到病房时,恰好遇到医生查房,竟意外碰见了俞老,老爷子看到他,也很诧异,“时礼?” “俞爷爷。” “你怎么在这里?”俞老笑着看他,“熟人?” 贺时礼点头,“还麻烦您多费心。” “无论是哪个病人,我都会用尽全力救治的。” 俞老说着,又看了眼温澜,示意她单独跟自己出去。 “她昨晚发病状况不太好,我们会再给她安排一次化疗,根据化疗后的恢复情况尽快帮她安排手术,你提前准备一下,手术及术后费用不低。” “谢谢,麻烦您了。”温澜神情凝重。 而护士也通知她要去缴费了。 俞老和贺时礼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的邓妈才示意温澜到自己身边,“我这病是治不好的,别浪费钱了。” “这是救您的命,怎么是浪费钱?”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我爸给的,这点费用对温家来说不算什么。” “我还以为他把你丢在乡下,就真的对你不管不问,看来先生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是亲生父女,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邓妈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握住她的手。 “澜澜,你别再医院陪我了,回家多陪陪他,也替我和先生说声谢谢。” 温澜点头。 “对了,陪着你那位先生是谁?” “一位朋友。”温澜回答。 “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你们是在谈恋爱?” “没、没有!”温澜慌忙否认。 邓妈笑起来也有气无力,摩挲着她的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结婚成家,希望你能嫁给能呵护你一辈子的男人。” —— 俞老也是有些八卦的。 询问他和温澜是什么关系,贺时礼没说。 不过他则从俞老口中得知陆砚北住院,恰好也在这家医院。 难怪他会看到自己和温澜在一起。 然后, 贺时礼就常来陪他。 徐挽宁狐疑,贺时礼不像谢放,整天蹦来跳去,哪儿热闹往哪儿凑,她与陆砚北在一起这么久,见到贺时礼的次数也不算多。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陪自己老公? 甚至和徐挽宁说:“晚上我留下陪床,你回家休息。” “你陪床?”徐挽宁诧异。 “你的家中毕竟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湛南近期也忙,抽不开身,让长辈来陪护也不合适,他们年纪大了,晚上我留下就行。” “那也太麻烦您了。”徐挽宁觉得不好意思。 “阿宁,老贺又不是外人,你先回去,他留下照顾我就行。” 徐挽宁家中的确有孩子要照顾,可要找人照顾陆砚北,怎么都麻烦不到贺时礼头上。 但他执意留下,她也没办法,叮嘱他:“贺大哥,二哥腰不太好,不宜做些弯腰的大动作,麻烦您多照顾。” “我知道。”贺时礼答应着。 当徐挽宁离开后,陆砚北躺在床上,“老贺,帮我倒杯水。” “你是腰疼,不是断胳膊断腿,自己来。” “……” 陆砚北咬牙。 他不是来照顾病人的,而是来当祖宗的! 他的腰,需要一日三次涂药按摩,这个任务徐挽宁交给了贺时礼。 陆砚北躺在病床上,当贺时礼给他涂药按摩时,下手太重,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把腰,会折在他手里。 “老贺,你会不会按摩?” “第一次。”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温小姐,你也下手这么重?” “她肯定不似你这般皮糙肉厚。”贺时礼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不是每个人的腰,都像你这么差。” 陆砚北咬了咬牙。 “我知道你的腰不好,却没想到能严重到住院。” 大概是为了报复陆砚北之前的调侃,贺时礼特意让人送了些补品给他,并且说:“全都是健腰强肾补肾的,适合你。” 果然,吃瓜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420章 阴魂不散 温澜近日常在医院“偶遇”贺时礼,听说他是在照顾旧伤发作住院的陆二爷,还忍不住感慨: 他们朋友间的感情可真好。 就算陆家人没时间,也可以请护工,犯不着贺时礼亲自照顾,足见他是真的重情又心善。 果然, 传闻不可信。 关于贺时礼为何常留医院,陆砚北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其他人不知,谢放一通分析,得出个结论: 他一定是为了躲避家里安排的相亲。 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大家不知道,陆砚北和贺时礼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某人留在医院,有自己的打算。 陆砚北则是心疼妻子,不想徐挽宁在家中与医院来回奔波,有人想来伺候自己,不用白不用。 —— 原本陆砚北只需在医院住三天,俞老安排他做了个全面检查,发现他胃也不好,身体有部分指标不正常。 陆夫人决定,让他在医院多待两天,好好检查并且调理。 陆砚北自然不愿意,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陆夫人直接说:“钱是赚不完的,你还以为自己现在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你现在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一定要爱惜身体。” “再有钱,也买不来健康。” 陆夫人坚持,陆砚北也没法子,只能在医院多住几天。 她甚至不让陆鸣给他送文件,让他安心修养。 陆鸣是陆砚北的助理,老板休假,他也落得清闲。 这事儿传到孙思佳那里,她快笑疯了,特意给徐挽宁打电话: “宁宁,二爷的腰不好?” “我只知道,那些小说电视里的霸道总裁,都有公狗腰,厉害的一逼,就没见过哪家霸总腰不好的。” “男人的腰,就相当于他们的第三条腿,腰不好可不行。” 徐挽宁只想让她快点闭上嘴。 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 不过陆砚北住院期间,也有好消息。 徐挽宁的复试成绩出来了,她成功考上了京城医科大的博士,公示结束就能拿到录取通知书。 陆夫人高兴坏了,叶识微又怀了孕,在筹备婚礼。 各种喜事接二连三。 有人晒孙子的,可陆夫人是晒儿媳。 陆震寰甚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带着两个儿媳过日子,我忽然觉得咱们爷仨儿,在家里有些多余。” 陆夫人直接说:“你才发现自己多余?” 陆震寰有些憋闷。 虽然贺时礼常去医院,徐挽宁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除了接送深深上学,就是医院和家里两头跑。 陆砚北住院,是进行身体养护,吃喝拉撒都不需要人伺候,徐挽宁过去,也只是陪他聊天。 那天,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 陆呦呦刚喝完奶粉,粘着贺时礼,陆云深则坐在一侧,摆弄玩具。 徐挽宁拿着奶瓶去洗手间清洗。 刚准备出去,陆砚北一个跨步挤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贺时礼闻声,挑了下眉! 又开始了! 天天撒狗粮,这两人也不腻。 徐挽宁皱眉:“你干什么?” 医院洗手间不隔音,徐挽宁压着声音,人已经被他从身后拥住,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脖颈,有些痒。 “贺大哥和孩子还在外面。” “那我们小点声。” “……” 徐挽宁被他抱坐在洗手台上,她怕摔下去,只能搂紧他的脖子。 两人身体紧贴。 “阿宁,我的腰已经好了,试试?” 嗓音嘶哑,分外撩人。 一本正经说骚话,也就只有陆砚北了。 不过徐挽宁顾忌着他的身体,已经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就不愿让他再碰自己,陆砚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憋死。 “你别闹了,要做,也得等你出院。”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抱紧她,轻啃着她脖子上的一块软肉,声音嘶哑性感:“这可是你说的,等我出院了……” “阿宁,你可别跑。” 徐挽宁忽然有点害怕。 陆砚北在那方面,是有些如狼似虎的。 她觉得,等陆砚北出院后,自己这条命会折在他手里。 待两人出去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我真的搞不懂,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为什么总是喜欢躲在厕所那样的地方说话。” 小家伙的那双眼睛在父母身上转来转去。 似乎, 已看透一切。 贺时礼低笑出声。 徐挽宁有些臊得慌,借口去缴费,匆匆离开了病房。 她在缴费处,居然碰见了温澜。 陆砚北住院这段时间,她虽然常来医院,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她。 “陆少夫人,听说您考上了博士,恭喜。”温澜笑道。 “你怎么知道?”徐挽宁诧异。 “您的婆婆逢人就夸你,现在整个京城,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轮到温澜缴费时,却被告知,“您所有的费用都已经缴过了。” “什么?”温澜诧异。 “确实缴过了,半个小时前。” “是不是你家里人已经缴过费了?”徐挽宁说道。 “可能。” 嘴上这么回答,但温澜心里清楚。 温家是不可能主动帮邓妈缴费的。 她正满腹狐疑,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居然是…… 董少! 因为燃放禁燃物,他被拘留了几天,刚出来不久,此时穿着一身笔挺精神的正装,手中拎着水果和一束花,显然是来看病的。 温澜此时知道,是谁帮她缴纳了费用。 她和徐挽宁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朝他走过去。 “澜澜。”董少看到她,径直走向她,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像个纯情小处男,“我去你家找你,听温伯伯说,一直照顾你的保姆得了重病,你最近在医院,所以我就来了。” 徐挽宁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离开。 回到病房时,她对此事感慨了两句。 “真没想到,这个董少竟如此痴心,英雄救美,蜡烛玫瑰,现在又帮忙缴纳医疗费,还真是痴心啊。”陆砚北笑着看向贺时礼,“是,老贺。”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谢放会成为你的小姨父了。” “为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和他,现在一样爱八卦。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21章 贺时礼:我做得很干净 徐挽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皱了皱眉。 总觉得这段时间,他们说话,像是在打哑谜。 她也曾问过他,他总是神秘兮兮地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还和她说: 这是男人间的秘密。 她还在想温澜的事。 如果她能遇到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也就罢了。 浪子回头太难。 若不然,怎么会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种说法。 这个董少实在不是个良人。 贺时礼看了眼腕表:“我要走了。” “好。”徐挽宁点头,“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最近实在是辛苦你了。” —— 而温澜这边,董少早已知道邓妈的病房位置,即便她不想带他过去,他也会自己找过来。 他将水果和鲜花送过去时,邓妈挺高兴的,因为她住院期间,几乎没人来探望,她招呼着温澜给他倒水喝。 “您不用这么客气,澜澜的事,就是我的事。” 邓妈是病了,却不傻。 尤其是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温澜身上,她自然能看出些端倪。 董少在病房待了一会儿,温澜送他离开时,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医药费。” “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啊,不用这么客气。”董少笑着摆手,“以后你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董少,我们之间……” “你知不知道,你爸已经同意我俩的婚事了。” “什么?” “反正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再说了,也就几千块钱,还不够我去酒喝顿酒,你不用给我钱。”董少瞧着四周无人,朝她走近两步。 离得近了,他闻到了温澜身上的气味。 不是什么香水,就像阳光晒过的白床单,有种干净舒适又慵懒的气息。 清甜得让人迷醉。 他忽然说了句:“澜澜,你身上好甜啊。” 那双眼睛,有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就像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侵略意味十足。 温澜呼吸扎紧,转身要走,却被董少一把扯住了胳膊,凑过去就想亲她,另一只手甚至试图拉扯她的衣服,上下其手。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一声。 董少松了手,头被打得歪向一侧。 再转头看向温澜时,揉了揉脸,“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打我了。” “你爸出价一千万,你嫁到我们家,不亏。” “别仗着我对你好,你就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乖乖躺在我的身下……求饶!” 董少说完,转身离开。 温澜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 不仅是因为董少的侵犯,而是父亲居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和董家谈好价格。 她深吸几口气,伸手整理衣服,调整好呼吸。 拾起微笑,又重新进入病房。 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她。 贺时礼低头摩挲着袖扣,他来时,只看到董少放狠话,再观察温澜衣衫不整,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威胁她? 这个董俊凡,胆子还真是挺大。 他本以为在警局关上几天,能让他长点教训。 看来, 这个教训还不够。 董少本就是个玩咖,在温澜身上已经花费了太多精力,这么多年,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还从没有人能让他如此费心。 他承认,自己的确很喜欢温澜。 但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为了追求她,三番两次闹笑话,他如今都成了圈子里的笑柄,结果温澜对他还不冷不热,他自然憋闷。 从医院出来后,他就叫了一群朋友去酒狂欢。 包厢里,男男女女,纸醉金迷。 纵情声色,极致奢靡。 结束时,已是深夜,左拥右抱,走路趔趔趄趄,还准备开车回家。 “董少,我们叫代驾。”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怎么?你是觉得我喝醉了,不能开车吗?” 女人笑着不说话。 “你也看不起我?”董少忽然就想起了温澜,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没有任何波澜,这让他觉得挫败,似乎自己做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关注。 “怎么会呢,没人看不起您。”女人笑着。 “滚、滚开——” 他就像是忽然发了疯般,将两个女伴赶走。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悻悻然离开。 而董少攥着车钥匙,趔趔趄趄地朝停车场走去,他喝多了酒,眼前好像有无数辆车在晃动,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车在哪里。 夜已深,停车场内十分安静。 就连负责盯着监控的保安们都昏昏欲睡,甚至没发现监控忽然闪了两下。 紧接着, 原本在监控内的董少,消失了。 董少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就等着温澜向他求饶。 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刚回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脑袋就被麻袋套住。 “艹,这特么谁啊,放开我——” 他嘴里骂骂咧咧,不断挣扎。 结果脸上挨了一拳,疼得他眼冒金星。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拳头落在他身上,甚至又踢又踹。 他本就喝了不少酒,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妈的,你居然偷袭老子,你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单挑,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你这算什么本事,孬种,杂碎,王八蛋,贱……” 直至,他被打得求饶,对方也没罢手。 董少最后昏死了过去。 —— 翌日 贺时礼出现在医院时,陆砚北直接问他:“董少的事,是你干的?” “董少?”贺时礼挑眉,“他怎么了?” “你没看到群消息?” “什么消息?” “谢放说,今早清洁工打扫卫生时发现他躺在酒后巷,被人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了,就连浑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衣服都被扒了?” “全被扒了?谢放这消息准确吗?” “没有全脱光,据说给他留了条红裤衩。” 贺时礼笑着,没吱声。 “我听说董家已经报警了。” 贺时礼点头:“放心,我做得很干净。” 陆砚北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在说: 果然,就是你! 董少此时躺在病床上,整个身体,除了眼睛,没有一个地方能动。 董妈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一直抹眼泪,“你这浑蛋,不是说喜欢温澜吗?你还出去鬼混干嘛?现在好了,把自己混成个残废。” 董少动了动眼珠子。 他总结了一下: 每次倒霉,都和温澜有关。 他这辈子倒霉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一个月多。 也许,她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女神。 而是他的克星。 自己如果娶了她,会不会就此倒霉一辈子? \u0003\u0003\u0003 第422章 你们真是绝配 董少嚣张跋扈,得罪过不少人,警方调查和他曾有过节的人,名单拉出来警察看得都头疼,对方抹掉了所有痕迹,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无从查证。 这恐怕是得罪哪个大佬了。 董少可以开口后,讲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不要温澜了,我不想娶她。” 那群人,摁着他,真的是将他往死里打啊! 所有倒霉事,全都源自于贺家晚宴,从温澜开始。 所以他觉得: 远离温澜,可保命! 什么爱情至上,都特么是狗屁。 老子命都快被折腾没了,还谈什么爱情。 董家父母满脸懵逼,温家卖女儿的行为,他们不齿,所以彩礼价格交涉了很久,终于达成一致。 他们甚至都开始筹备婚礼了,结果儿子居然不想娶人家了。 前些日子,要死要活,非她不可。 现在是怎么了…… 董妈妈看向医生:“你的脑袋是不是被砸坏了?” 董少差点被活活气死。 他被打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温家人听说此事,自然要去探望,温澜被迫与父亲同往,董妈妈笑着拉着她的手,将她往病床前推,“俊凡啊,看看谁来了。” 然后,原本四肢不能动的董少,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 垂死病中惊坐起! 董妈妈一拍大腿:“澜澜,你看,咱们家俊凡看到你来,连病都好了大半!” “别,你别靠近我!”董少满脸抗拒。 “俊凡,你看清楚,这是澜澜。” “我知道,温澜,我错了,我就不该喜欢你,求你离我远点。” 他甚至裹紧了被子,温澜看得有些懵,昨天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是他,怎么现在他反倒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 不过, 这是谁把他打成这样? 温澜只想说一句: 干得漂亮! 与父亲一起离开病房时,温澜舒了口气,温怀民却脸色阴沉。 因为董家提出取消婚约,即将到手的一千万,就这么飞了,他如何不恼怒。 整个京圈都知道董少喜欢温澜,为了追求他甚至被抓进派出所。 两家定了婚约,突然取消,自然惹人关注。 不知怎么的,圈内有了这样一则流言: 温澜命中带煞! 导致原本对她有些兴趣的人,全都纷纷打退堂鼓,温澜自然高兴,温怀民却被气炸了,在家摔砸东西,“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温晴笑着安抚父亲,“爸,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是温澜搞出来的?” “她如果有这种本事,怎么会乖乖听我的话。”温怀民冷哼,“她没这种能量。” “那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温怀民暴跳如雷。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搬弄是非! “爸,现在圈里都在传她晦气,怕是没人肯娶她。”温晴嘀咕着,“为了给那个老女人看病,我们家可是已经搭进去几十万了,难不成这些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温怀民没说话,眼底滑过一丝暗光。 市三院,病房内 陆砚北住院期间的确很闲,甚至将谢放在群里发的各种八卦信息都看了一遍,放下手机,盯着坐在一侧的贺时礼。 电脑搁在膝上,手边放着杯冰美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病房度假的。 “温小姐的事,是你干的?” “你指哪件?”贺时礼喝了口咖啡。 “一个没人敢娶,一个没人敢嫁,你俩真是绝配。” “谢谢。” “……” 这回答: 挺不要脸。 陆砚北觉得头疼,揉了揉眉心,“老贺,温家千方百计想用她换取利益,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而轻易放弃的。” “我知道。” “老贺,你是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谈恋爱吗?要不要我教你?”陆砚北笑道。 徐挽宁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贺时礼阴沉着脸,他合上电脑,很快离开。 “贺大哥怎么了?”徐挽宁看着陆砚北,“你惹他生气了?” “没有。” “自从你住院,贺大哥很照顾你,回头真该好好谢谢他。” 陆砚北在心里冷哼。 照顾我?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挽宁刚把贺时礼用过的咖啡杯清洗干净,手上沾了水,陆砚北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在他宽大手掌的衬托下,徐挽宁的手显得格外秀气。 水珠擦干,陆砚北扔掉纸巾,却没放手。 握着她的手,细细摩挲。 “今天怎么来迟了?”徐挽宁比平时晚来了半个小时。 “去了趟思佳那里。” “先去看她,才来看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重要?” 徐挽宁觉得好笑,居然和孙思佳吃醋,他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她刚想走,手腕就被他捉住。 人被他按在墙壁上。 热烫灼人的吻,让彼此气息紊乱。 “这里是医院,你规矩点。”徐挽宁推了推他。 “又没人来。”陆砚北轻笑。 他住的是病房,鲜少有人来。 陆砚北不是吃醋,就是故意找个借口,想和她亲热,他住院这段时间,真的快被憋疯了。 不能工作,每晚睡觉,还不能搂着心爱的媳妇儿,这种滋味儿太难受。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儿。 徐挽宁很清楚。 他低头再度吻她,带着湿度的吻,深深浅浅,湿漉又迷离,分外撩人。 突然,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俞老站在门口,瞧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一张老脸臊得通红,“那……那什么,我待会儿再来。” 他虽然知道陆砚北是个什么性子,却还是第一次见他将徐挽宁按在墙上亲。 这种画面,对他冲击力有点大。 陆砚北这小子,是真不要脸! 只是住院这段日子,居然如此忍不住。 现在的年轻人啊…… 精力旺盛,还不知羞。 想想他们年轻时的那个年代,大家都多单纯啊! 徐挽宁羞臊地将脸埋在陆砚北怀里,“太尴尬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俞爷爷。”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 十分钟后,俞老才回来。 通知陆砚北后天就能出院,又用眼神示意徐挽宁跟自己出来,和她聊了会儿陆砚北的身体状况,无非是叮嘱她,即便出院,近期也需戒烟戒酒。 “他这伤,只能慢慢调理,调养不好,这种病痛就可以伴随他一辈子。” 徐挽宁认真点头,“我之前听您说,他腰背处的伤,是中枪导致的?” “他如何受伤的事,没跟你说过?” “当兵时的事,他几乎没跟我提过。” “都是些成年旧事,不提也罢。”俞老笑道,祝贺她被录取,两人聊了几句后,他话锋一转,“你之前跟我打听过的病人,你和她的家属熟吗?” “温澜?” \u0001 第423章 送给别人做小的 俞老点头,“是她。” “她怎么了?”徐挽宁问道。 “其实骨癌到了晚期,即便是做手术,也不能保证可以活多久,而且病人会很痛苦,手术风险也大,不少癌症家庭,最后都落得人财两空,除了手术,其实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 作为医生,肯定希望尽可能地让病人多活几年。 如果考虑实际情况,某些时候,也会建议放弃治疗。 只是许多患者家属,即便倾家荡产,也想搏一把。 俞老没说破,徐挽宁却明白。 温澜那边,大概是治疗费出问题了。 医院这么大,徐挽宁倒是再没见过温澜。 两天后,陆砚北出院,离开医院,他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格外新鲜,而他回家后吃的第一顿饭,母亲就将一碗炖汤端到他面前。 “知道你今天出院,我一大早,亲自去买菜做饭,你先喝点汤垫垫胃。” 他感慨,住院回家后,倒是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 还是家里的饭菜更香。 “奶奶,我也想喝汤。”深深说道。 “那是专门给你爸炖的,咨询过医生,黄芪炖牛肉,益气固表,腰使不上劲儿要多喝,明天再炖杜仲鸽子汤,都很补,瞧你爸在医院住的这些日子,都瘦了。” 深深看了眼父亲。 瘦了吗? 也没有。 陆砚北干笑两声,没说话。 陆夫人说完,又看向陆湛南:“老大,你要不要来一碗?” “我不用。”陆湛南憋着笑,“我的腰挺好的。” 叶识微剜了他一眼,让他别再火上浇油了。 可是陆湛南这个毒舌,是停不下来的,他拿着公筷,给陆砚北夹菜:“砚北,炒猪腰,以形补形。” 陆砚北忽然觉得,家里的饭菜一点也不香了。 他出院后,贺时礼就没理由继续留在医院。 甚至之后的一段时间,贺时礼都没联系过他,陆砚北只能感慨: 这就是人情冷暖。 —— 不过董少被打后,温澜度过了一段时间平静的日子。 她被家里送到乡下后,前几年,温怀民还会按时给生活费,日子久了,生活费一直不到账,邓妈若是去问,免不得要被责骂。 所以她除了照顾温澜生活,也会帮人修补缝制衣服赚点家用。 温澜耳濡目染,从小就对设计裁剪衣服感兴趣。 只是学设计要花钱,她没有系统学过。 在乡下时,她可以帮人量体裁衣,赚些钱,到了京城,有钱人定制衣服也不可能找她,她只能在网上接点活儿,有些小的服装网店,雇不起知名设计师,倒是喜欢她的设计,也能赚点钱。 不过在网上接活,要看运气。 她正在病房用手机搜招聘信息,想找个工作,护士就把她叫出去,说是需要缴费。 当她去刷卡时,才发现银行卡被冻结。 回到家,温怀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表情,显然是在等着她。 “爸?您凭什么冻结我的银行卡。” 温怀民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了句:“晚上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爸……” “姐姐。”温晴扭着腰从楼上下来,挽住她的胳膊,低声说,“董家退婚,爸为了公司的事,已经烦透了心,让你陪他应酬,你就去,别惹他生气。” “你不去也没关系。”温怀民直言。 温澜低笑一声。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交易。 她陪父亲去应酬客户,而他才会帮自己补齐邓妈的医药费。 温澜以为,董少的事发生后,父亲总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动作,她被要求穿上漂亮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 一路上,温怀民还在叮嘱:“今晚要见的,都是对公司来说重要的大客户,你说话要注意点。” “丢了客户,公司没钱赚,自然也没多余的钱能给你。” “听说她的情况很差,我相信,你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 到了酒店包厢,温澜才发现,饭局上的那些男人,看长相猜年龄,基本都能做她父亲了。 众人看到温怀民带着女儿过来,也有些诧异。 “不好意思,来迟了,这是我女儿温澜,”温怀民给所以人介绍,“她刚回京,人生地不熟的,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以后她在京城,还需要格外多关照啊。” 在这种饭局上, 吃的是饭,聊的是生意,把玩的却是女人。 温怀民居然把女儿带来。 即便她再不受宠,也姓温,这群人若是有谁看上她,怎么可能真的只是随意玩玩,大概是要养起来的。 近期京圈流言,说温澜命中带煞,无人敢娶。 所以温家就打算…… 将她送给别人做小? 还真豁得出去! 饭局上的这些人,有部分还认识温澜的生母,甚至参加过温澜的满月酒和周岁宴,在心里感慨温怀民真不是个东西。 当年在外面养小三,妻子死后,把小三扶正也就罢了。 还这么苛待自己女儿。 商人虽然逐利,但选择合作对象,也要评估对方的人品。 温怀民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这么狠,谁都难以保证合作之后,他会不会背后捅刀。 “你还愣着干嘛?给叔叔伯伯们敬酒啊。”温怀民催着她。 温澜微微笑着,挨个敬酒。 她没这么喝过酒,酒水进入胃部,引起一阵不适。 包厢内的这些人,对她都很照顾,没人对她做什么不规矩的行为,更有人劝她少喝点,给她倒上果汁,可是温怀民不让她喝饮料。 “怀民啊,她还是个孩子,不能让她再喝了。”有人从温澜手中夺过酒杯。 “就是,你不心疼她,我们可心疼。” “她母亲死得早,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多疼爱她。” 温怀民笑着:“我如果不疼她,怎么会让你们多照顾她啊。” “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要不改天一起叫出来,让咱们这些做叔叔伯伯也照顾一下?都是女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温怀民脸色顿时难堪至极。 商场上,都是老狐狸。 三两句话,就让温怀民下不来台。 既然没人肯娶温澜,他的确有意将她送给别人做小。 反正,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就行。 却没想到会被人打脸,让他这般下不来台。 这些人的话,简直堪比当众扇他巴掌。 温澜喝了大半瓶红酒,胃很难受。 跑到洗手间后,却又吐不出来。 抄水洗了脸,才觉得舒服些,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遇水有些花了,她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倚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眼角泛起一抹红。 就连这些素不相识的人,都知道心疼自己。 偏偏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在想方设法将她往火坑里面推。 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他亲生的。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24章 想不想跟着我 温澜离开洗手间时,温怀民就站在不远处,她走过去,“爸,您怎么出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脸待得下去嘛!” 温澜没说话。 “董俊凡再也没有联系过你?”温怀民问。 “没有。” “他之前吵着闹着,非你不娶,你再去试试,说不准他还会回心转意。” 温澜微微笑着:“你为什么不让温晴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舍不得,舍不得让她嫁给董少那样的人,更不会让她伺候这些老男人,陪酒卖笑,可你却舍得让我来,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温怀民皱眉,“温澜,你喝多了!” “邓妈妈生病,你把我们接到京城,说要帮她治病时,我挺感激你的,我私心以为,在你心里,我还有点地位,没想到……”温澜低笑,“是我想多了。” 她在笑。 心里却在滴血。 “其实在乡下,有些人为了给儿子攒彩礼而卖女儿,不管她们死活,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你知道村里都如何称呼这些人吗?” 温怀民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村里人都叫他们是老畜生!” “温澜!”温怀民抬手,一巴掌挥过去,温澜的半张小脸瞬间红肿。 他被气得浑身颤抖,“敢骂我?行啊,有骨气,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求我,看着那个老女人在活活等死!” 说完,骂骂咧咧地离开。 嘴里还念叨着,“……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该生下她,花了这么多钱在她身上,还敢骂我!” “果然是在乡下养大的,没教养、没素质的东西!” 父女争吵,引起了酒店服务人员的注意,有人上前询问温澜是否需要帮助。 她摇了下头。 “那我们帮您叫车?” “不用了,谢谢。” 和温家撕破脸,医药费都付不起,她哪儿有钱坐车。 和酒店工作人员道谢后,温澜没有搭乘电梯下楼,她现在的脸,走到哪儿都惹人关注,走楼梯下去时,周遭很静,静得好似只剩她一个人。 扶着楼梯的手轻轻颤抖,眼睛酸酸涩涩。 眼泪成串,猝不及防地落下。 在医院,她不能哭,回到温家,更不能哭,只有在这种四处无人的地方,她才敢哭出来。 她坐在楼梯台阶上,双手抱膝。 也不知哭了多久,才起身重新下楼。 离开酒店时,四月的风很凉。 吹在她哭红脸上,就像有刀子在一寸寸割着。 她深吸口气,正准备步行回医院,却发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王叔笑呵呵地冲她招手,“温小姐,上车啊。” 她半张脸肿着,有些难堪。 只是王叔太热情,亲自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将她推进了车里,贺时礼仍坐在老位置上。 他今天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矜贵优雅。 和她…… 宛若两个世界的人。 开车的司机老王,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温澜,她脸上的红印那么明显。 心疼又觉得心酸。 一路无人说话,直至车子停在路边,王叔下车拿了个东西递给贺时礼。 他再没上车,车里只有贺时礼和温澜两个人。 气氛很僵。 “你的脸,谁打的?”贺时礼忽然问。 他今晚有应酬,席间,众人吹牛聊起了温家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温怀民带着温澜应酬的事,在圈内很快传开。 温澜却答非所问,“贺先生,真巧,没想到又遇到了您。” “巧吗?”贺时礼看着她。 “温澜……”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喊自己名字,温澜愣了下。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温澜呼吸一窒,就连心跳都不自觉加快。 心跳剧烈,加之喝了不少酒,甚至让她感觉浑身都有些热烘烘的。 车内光线很暗,只有路灯的光漫进来,她甚至看不清贺时礼的脸,只有他的那双眼睛,灼灼慑人。 像是能看穿她所有脆弱的伪装。 贺时礼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有消肿的药膏,还有个冰袋。 冰袋外用毛巾裹着,温澜道谢接过,将冰袋搁在红肿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清醒许多。 一次两次的偶遇,尚且可以解释为巧合,但是总能遇到他,那就…… 四月的京城,还很冷,车内甚至开着暖气。 吹得人浑身都觉得燥。 贺家恶名在外,贺时礼这个人,她看不透,在他的车里,四周似乎都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让人心慌。 “温怀民又逼你了?” 贺时礼不知发生了什么,总能猜出个大概。 温澜感觉他朝自己坐得近了些。 周围静极了,惊得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 一深一浅,却热意四溅。 温澜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这是她的家事,被人提起,总觉得有些难堪。 怔愣两秒,还没开口,就听他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周遭太黑,他再度靠近,耳畔散着热气。 他的呼吸灼烫着,烧耳。 温澜呼吸扎紧,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甚至无法思考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贺时礼固然很好。 但是他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紧接着说的话,却宛若一团火,将她浑身都点燃。 他说: “你想不想跟着我?” 温澜心头一震,就像是被什么狠狠蹭了下。 心脏震着胸腔,颤得厉害。 心跳激荡,温澜意识昏沉。 他的呼吸似乎紧贴着她的耳朵,热意一点点蔓延。 到后来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就连小脸变成一片绯色,滴血似的。 温澜并非不更事的小女生,贺时礼刚才说今晚是特意等她的,他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些,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攥着冰袋的手指,微微颤抖。 “您、说什么?”温澜以为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听。 “嫁给我。” “您喝多了?” “我很认真,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司机老王此时正躲在不远处,冻得瑟瑟发抖,冷不防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鬼天气,都四月了,怎么还这么冷! 先生呀, 我这把老骨头都为您牺牲这么多了,您要是再不努力点,都对不起我啊。 \b\b\b\b\b\b\b\b 第425章 乖得让人想欺负 车载空调的暖气,吹得人身热头昏。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胸腔,酒精在体内分解催化,温澜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她知道贺家急着让贺时礼结婚,若不然也不会办相亲宴。 但是, 为什么是她? 虽然是并排坐,身高优势,贺时礼垂眸看她,哑着嗓子喊她名字: “温澜。” 声线刺挠着,有些磨人。 “嗯?”她本能地应了声。 “伸手。” 温澜今晚经历了太多事,心情好比做过山车,跌宕起伏,加之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呆呆傻傻的,虽不知他想干嘛,还是伸出了手。 此时的温澜,就像个乖巧的孩子。 贺时礼低声笑了下:“让你伸手你就伸?这么听话?” 他声音戏谑中透着股愉悦。 就像在故意逗她。 温澜下意识想缩回手,可贺时礼动作更快,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宽厚温热,紧紧攥住,俱是热意。 她另一只手还攥着冰袋,此时的双手,一冷一热两重天。 “贺先生?”温澜用力,却无法将手抽出来。 他挨得近了。 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里,呼吸散着热气,眼风深沉,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 轻薄,热切。 “别这么乖,会让人想欺负你。” 他在笑,灼烫的呼吸溅落到她脸上,鼓噪着胸腔。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温澜哪里能想到,绅士矜贵的贺时礼能说出这种话,脸瞬间红透。 当他放开手的时候,她的手中多出一张银行卡。 “没密码。” “这……”温澜呼吸一沉。 “你不是需要钱?” 温澜紧抿着唇,没否认。 “给你钱,并不是想以此要挟你跟我结婚,这笔钱就当是借你的,不过我今晚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好告诉我。” “别让我等太久。” —— 温澜回到医院时,脑子里乱哄哄的。 邓妈和护工刘姨早已睡着,她摩挲着贺时礼给的银行卡,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般。 与其被父亲推给董少这样的人,或是将她送给别人做小。 嫁给贺时礼,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他又图什么? 自己的这幅身体? 她的模样虽不差,但也有自知之明,并非倾国倾城,以贺家的权势,想要什么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是她。 温澜脑子很乱,越想头越疼,拍了拍脸,等酒醒再想。 至于贺时礼这边,送温澜到医院后,司机老王就迫不及待询问进展。 “先生,怎么样?” “什么?” “温小姐今晚显然是受了委屈,眼睛都哭肿了,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种时候,小姑娘心里都很脆弱,特别容易放下心防。” “您单身四五十年,哪儿来的经验。”贺时礼反问。 老王在贺家工作了一辈子,并没成家。 这话听着,挺伤人。 老王咳嗽两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您没有趁此机会,给她一个拥抱?” “没有。” “那您让我准备冰袋还有消肿药膏呢?” “给她了。” “您没有帮她抹药?多好的机会啊。” “没有!” 老王有些无语,“追女孩子不是你这样的,你得制造机会和她多接触;我在外面吹冷风,您和她在车里都干了什么?纯聊天?” 他说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向她求婚了。” “滋啦——”车轮急促摩擦地面,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扭出了s型弧线,老王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吓得瞠目结舌,扭头看着身后的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先生,您认真的?” 贺时礼点头。 老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您牛逼!” “不过她还没答应。” “这么突然,换做谁都不会立马答应的,您未免着急了些,没见过几次面,就让人家跟你结婚?”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是温家恐怕等不及了。” “如果在一起,还是培养不出感情怎么办?”司机老王反问。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 老王悻悻笑着,发动车子,驶向贺家。 温家这边 温怀民知道自己对温澜干的这些事,根本不配为人父,但是被女儿骂做老畜生,仍把他气得怒火中烧。 温澜和已经去世的前妻长得太像了。 她的存在,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不堪的事。 好啊! 敢骂我。 等你没钱缴医药费时,你最好别哭着来求我,我倒要看看,你的脾气有多硬! 温怀民有意磨磨女儿的脾气,这样的话,以后即便她嫁人了,也可以任由他拿捏,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始终不见温澜回来求他,找人打听,才知道医药费早就缴齐。 她哪儿来的钱! “爸,我早就跟你说,那个死丫头很有心机,估计你给她的钱,她并没有全部用来给那个老女人看病,恐怕藏了一部分。” 温晴在他耳边嘀咕着,煽风点火。 “这个臭丫头!” “乡巴佬,心眼多。”温晴冷哼,“还有人说,乡下养大的,淳朴善良,简直放屁,越是穷乡僻壤,越出刁民,心机深得很。” 温怀民咬牙:“她能有多少钱,迟早有用完的一天,我等着她来求我!” —— 话说温澜这边,因为贺时礼的话,近来几天都魂不守舍,经常发呆。 虽然都传贺家是龙潭虎穴,但与她现在的处境相比。 就算是狼窝,跳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她来说,贺时礼无疑是最佳选择。 “澜澜。”邓妈靠在病床上,笑着招呼她到跟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实在想贺先生,还是那位董少?” “邓妈妈,怎么扯到董少了?” “那就是在想贺先生。” 温澜怔了下,没说话。 “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没放下……” “邓妈妈。”温澜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澜澜啊,人呐,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要向前看,我这身体也陪不了你几年了,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您在胡说什么啊,您不是说,还要看着我结婚生孩子吗?” “对,我还要帮咱们澜澜带孩子呢。” 而一直没得到回复的贺时礼,近期心情不太好。 之前陆湛南和叶识微领证,请客吃饭时,他提前离场,承诺过改天会请客,恰逢陆砚北出院,几个人出来聚聚。 没有带另一半和孩子,只是男人间的聚会。 陆砚北下班后,直接过去,来得最早。 进入包厢就看到贺时礼魂不守舍。 感慨了一句:“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u0001 第426章 我愿意嫁给你 贺时礼嘴角狠狠抽了下。 “老树开花,剩男怀春,是不是情路不顺利?”陆砚北调侃,“我早就跟你说了,如果爱情的路上遇到什么困惑,可以找我,我帮你答疑解惑,出谋划策。” “自从结了婚,你的话变得很多。” “我现在是媳妇儿女热炕头,以前一个人,想说话也没人。” 再说,陆砚北现在是奶爸。 虽说做父母的不该偏心,但是养女儿和养儿子不同,但女孩子嘛,他还是惯着些的。 和家里的小姑娘说话时,他的声音都放得很柔缓。 就连徐挽宁都吐槽他:“你对呦呦是不是太娇惯了,对深深倒是挺严格。” 陆砚北直言:“深深以后要娶妻生子,需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别人家的女儿交给他,他得对人家负责,必须对他严厉些。” “小时候不严厉,养出些坏习惯,长大后就不好纠正了。” 他总有道理,徐挽宁也无法反驳。 不过深深是个妹控,见父亲疼爱妹妹,倒也不吃醋。 结婚有孩子的男人,总会改变的。 贺时礼低笑着。 “告白被拒绝了?”陆砚北追问。 告白? 不算。 贺时礼知道,她现在急需一个可以让她摆脱困境的人。 本就没人愿意嫁到贺家,而他告诉她,自己需要个结婚对象,她或许会想,他是需要个人应付家里,或许年后,两人就能离婚。 如果告诉她自己对他有想法。 一旦结了婚,他是绝不可能放手的。 或许, 她就直接跑了! 在她没有爱上自己之前,他需要徐徐图之。 陆砚北自然不知道,短短数秒,某个老狐狸心里居然想了那么多事。 当陆湛南、谢放和许京泽陆续到达时。 明显察觉到今天的贺时礼,不对劲。 谢放喝着可乐,皱着眉,“老贺,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 他嘴上这么说,却在一直倒酒喝。 贺时礼酒量好,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在喝白开水,他从不这样,几人不动声色,互相使眼色,谢放咳嗽了两声,“老贺,难道是秦姨又逼着你相亲了?” “不是。” “那你是怎么回事?”谢放咋舌,“一点都没有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 “别喝了。”许京泽从他手中夺过酒杯。 “你这样喝迟早会酒精中毒,既然秦姨也不逼你相亲,你干嘛这样灌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 陆砚北挑眉。 谢放这张嘴,真的无论何时,都能精准踩雷。 贺时礼不动声色,谢放皱眉,“难不成,是你们家出事了?” 贺家不似陆家、谢家这般,家里有些乱。 有些事,三两句话说不清。 贺时礼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喝酒。 众人见劝不住,索性由着他,转移话题,聊起了陆湛南结婚的事,提起当伴郎,除了陆砚北这个已婚人士,其他三人都答应去当伴郎。 “那就这么敲定了。”陆湛南反复确认。 “我没问题。”谢放拍着胸脯保证。 陆砚北低笑:“希望大哥结婚时,不要再出现什么兔耳朵蕾丝裙了。” 谢放尴尬的一个劲儿喝可乐。 —— 市三院 邓妈这两天进行了一次化疗,遭了不少罪。 温澜帮她将仅剩的头发剪光了,因为身体状况比较差,恢复得较慢,化疗后的几天,极为痛苦,伴随着恶心呕吐,温澜便无暇顾及贺时礼的事。 晚上九点多,住院部已经很安静。 邓妈今天身体状况还不错,早早就睡着了。 温澜屈着腿,整个人窝在陪护椅上,下巴抵在膝盖上,最近心力交瘁,有气无力地翻看着手机。 打开微信,点开和贺时礼的聊天记录。 加了好友后,只有她询问医药费的那则消息。 贺时礼头像是黑的,朋友圈也空空如也。 她对贺时礼印象很好,嫁给他是自己目前最佳的选择。 在对话框里,输入一行字: 【我愿意嫁给你。】 这则消息却又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结婚毕竟不是小事。 如果她被父亲安排,嫁给董少之流,那是利益交换,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贺时礼不同。 他说,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他完全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自己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澜澜。”邓妈忽然醒了,着急着翻身下床,大概是想吐。 温澜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慌乱,竟把信息发了出去。 当她扶着邓妈去洗手间呕吐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居然真的发出去了。 算了, 反正嫁给贺时礼,总比嫁给董少或者其他老男人要好。 只是消息发出去,却久久没有回复。 才九点多,他已经睡着了? 还是后悔了,觉得她是个麻烦累赘,不想娶她了? 温澜脑子里又开始乱哄哄。 —— 另一边 原本正在喝酒的贺时礼,手机忽然震动,他对温澜的微信提示,设置了特别提醒,看了眼信息,放下酒杯,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所有人:“……” 几个意思? 主动请客吃饭喝酒的是他; 等人齐了,只顾闷头喝酒的还是他; 现在第一个离场的又是他! 甚至不待众人反应,贺时礼就匆匆离开。 “卧槽,老贺!”谢放抄起他丢下的外套追出去,“你的衣服,外套都不要啦!”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谢放回到包厢后,嘴里还在嘀咕:“什么事啊,急急忙忙的,连衣服都不要了。” 请客的人走了,陆家兄弟俩都要回家陪孩子,而且他俩都不喝酒,谢放和许京泽觉得没有意思,散场后,谢放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却被告知: 贺时礼没结账! 谢放脸都黑透了。 回家途中和特意打电话和江曦月抱怨。 “他今晚开了很多贵价的酒,酒没喝完就跑了,如果不是认识他太久,我都怀疑他是故意逃单的,哪儿有人这样的,主动请客吃饭,没结账就跑了。” 江曦月一个劲儿笑。 “月月,今天哥邀请我当伴郎了。” “叶姐也邀请我当伴娘了。” “我有点羡慕别人结婚,咱们什么时候办酒?” “谢放!”电话那端忽然传来江鹤庭的声音,把谢放吓得不轻,“都没求婚、也没订婚,你就想结婚?你怎么不上天!” “……” “难怪你能和陆砚北成为朋友,我再送你一个窜天猴,和他一起飞上天,和他并肩作伴。” 谢放咳嗽着:“窜天猴上不了天,你送我火箭差不多。” 江鹤庭被气得说不出话。 市三院 温澜久没得到回复,也没再发消息过去。 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自己若是追问,只怕会难堪。 她叹着气,直至手机震动,收到来自贺时礼的消息: 【睡了?】 【还没有。】 【邓妈休息了?】 【嗯。】 【可以出来吗?】 房间里,护工刘姨也在,温澜自然能出去。 她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关上门时,就看到贺时礼站在走廊尽头。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27章 接吻,青涩得不成样子 春寒天,他只穿着黑色衬衫,前襟有几分松弛,称身贴着腰线,被西装裤收住。 宽肩窄腰,矜贵端方。 一身的寒意料峭。 只有那双眼睛,眼神笔直热切,那眼中的热意,像是能融化凛冬的冰雪。 他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好像在说: 过来! 温澜跟贺时礼本就不算熟,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周围静得针落可闻,她缓步走到他跟前。 贺时礼站在一处窗边,这里是医院18楼,可以看到霓虹夜景,万家灯火。 靠得近了,温澜才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儿。 “您今晚喝酒了?” 贺时礼点头,“想清楚了?” “嗯。” “不后悔?” 他的嗓子被酒水润过,比平时更加低沉,目光坦荡热切。 “我的情况您也清楚,再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倒是您,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您不后悔就行。”温澜抿了抿唇,“您如果想离婚,随时都可以,我肯定不会纠缠。” “关于财产方面,我们可以去做公证。” “还有你之前借我的钱,我肯定会还,利息方面您看怎么算?” 嫁给贺时礼,她可以摆脱目前所有的困境。 赚大发了。 自己赚了,也不能让他亏。 所以这几天,她想了很多。 “利息?”贺时礼没想到,自己收到信息,着急过来。 她却只想跟自己谈钱。 贺时礼个子比她高出许多,稍微俯低身子,靠近她,视线齐平,他呼出的气息,裹挟着酒气,辛辣又热切,强势入侵着她。 温澜看不懂他,有些紧张。 “利息可以比银行高,但是也别太高。” “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如果需要我配合你回家见父母都可以。” 他不说话,温澜心里就更忐忑了。 她觉得自己替他考虑得如此周到,他应该高兴啊,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 在她眼里,贺时礼的脸越来越近,她只能往后退,直至整个人被堵到了后侧的玻璃上。 他忽然伸手,一左一右,撑住她身体两侧的窗台。 将她整个人桎梏在身下。 “温澜,你可以配合我到什么程度?” 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同。 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 强势,炙热。 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配合到什么程度……”温澜小声嘟囔,若是在别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大概就是拥抱牵手之类。 贺时礼为人低调,尺度再大的,应该也不会有。 可此时,她整个人被贺时礼囿于身下。 尺寸之间,她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后背紧贴着玻璃,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他垂头,略微靠近了些。 带着酒气的呼吸拂到她的唇边。 温澜的心跳陡然加快,心跳都好似不受控般开始心悸狂颤。 她刚要开口, 两人唇间的距离, 瞬间消失殆尽。 温澜身子僵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瞬间炸开,眼前一片花白。 只能感觉到他的唇,削薄柔软。 却热度烫人。 她本能伸手,试图将他推开,他只穿了件轻薄的衬衫,手指刚碰上,就能感觉到他高热的体温。 烫得她手心发麻。 温澜身子想往后靠,可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腰。 紧扣着,身子紧贴。 他用了些力道,一手搂着她,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贴着她的唇,深入,强势地困住她,“乖点。” 体温交融,她的身体一阵悸动。 贺时礼从她唇边退出来,身子却并未抽离,两人呼吸重叠着,纠缠,暧昧。 一个急促紧张,一个炽热喷张。 唇与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这感觉比刚才更甚,温澜小腿酥软的战栗,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热度,一寸寸撩拨着她。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火燎般烫人。 这一刻好像空气都凝滞不前,她嘴唇很红,眼神带着水汽,看着他的时候,还带着些许诧异。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贺时礼握着她的腰,纤细无骨。 像是要在他指尖融成一滩水。 “温澜,这样程度的配合,你可以吗?”他的声音压抑着。 她点了下头。 既然同意结婚,她自然想过很多可能。 包括…… 那方面的事儿。 贺时礼低笑两声,伸手摩挲着她微红的唇,“第一次?” 温澜没说话,算是默认。 刚才接吻时,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颤。 青涩得不成样子。 时间太晚,贺时礼没有在医院久留,问了下邓妈近来的身体状况,又说其他事抽空再说。 温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怎么忽然就和贺时礼接吻了? 整个人窝在陪护椅上,刚才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此时脑海中居然不自觉地开始回放之前的情景…… 一遍一遍,不受控制一般。 她在干嘛? 回味那个吻? 简直要疯了。 这一夜,她没睡好,不过贺时礼从医院出来,上车后,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司机老王笑着调侃他:“先生,您和温小姐的事儿,成了?” “帮我将熙园的那套房子收拾出来。” “做婚房?” 贺时礼没说话,老王兴奋了,露出老父亲般慈祥又欣慰的笑容。 这时,贺时礼才想起来今晚聚餐的事,在群里问道: 【大家已经结束回家了吗?】 陆砚北:【在哄孩子。】 谢放:【贺时礼,你还敢出现,你知不知道自己今晚没结账,你还好意思说请客吃饭,有你这样的吗?】 贺时礼:【你帮我结了账?】 【肯定啊,这家酒店不赊账,也不挂账,你又不是不知道。】 【改天请你吃糖。】 陆砚北看到这则消息,反复咀嚼回味。 这话, 不正常啊。 谢放本就是个没啥脑子的,已经在群里叫嚣:【老贺,你耍我啊,你开了那么多好酒,我花了十几万帮你结账,你就请我吃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而温家这边,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温澜一直没回来求他,温怀民就有些着急了。 再一打听,听说邓妈换了间更好的病房。 他又不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那臭丫头可能不是藏钱,而是背着他攀上什么高枝儿了。 自己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光是去江家定制的那条项链,就花了一百多万,还让她出席贺家晚宴,估计是和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 难怪敢骂他老畜生。 把她从乡下接来,投资那么多钱,勾搭上野男人就想甩了他?门儿都没有!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28章 老男人会疼人 市三院 自从那晚贺时礼出现后,温澜就再没见过他,他当时说其他事以后再议,知道他忙,温澜也不好打扰他。 直至一周后,她推着轮椅,带邓妈在医院的院子里晒太阳,回到病房时,发现贺时礼居然在,目光相遇,让她想起那个夜晚撩人又炽热的吻。 贺时礼与邓妈打招呼,温澜的眼睛却下意识看向他的嘴巴。 ……他的唇很软,含着她的时候热得烫人。 他看起来绅士矜贵,温和禁欲,颇有些老干部的作风。 没想到接吻的时候,动作霸道。 唇……还那么烫。 想着,她有些耳热。 邓妈见到他,自然是高兴的,“贺先生,您怎么来啦?” “路过,您身体怎么样?”贺时礼笑道。 “挺好的。” 路过? 邓妈又不傻。 这位贺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曾是温家的老仆,还是识人的,而且他这一身衣服也价值不菲。 就算路过,也没道理来看她这个病入膏肓的老婆子。 只怕,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看…… 邓妈刚看向温澜,她急忙伸手:“我扶您上床。” 她生怕邓妈说出什么话。 护工刘姨不在,温澜要扶她上床,骨癌导致她下肢酸疼,走路都有些费劲,想要将她从轮椅挪到床上并不容易。 “我来。”贺时礼走过去。 他很轻松地将邓妈从轮椅上抱起,放到床上。 温澜都被吓了一跳,邓妈更是受宠若惊,局促不安,张了张嘴,“贺先生,我、我这身上脏,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不脏。”贺时礼笑容温和,“喝水吗?” “怎么敢劳驾您,让澜澜帮我倒水就行。”邓妈笑道。 温澜刚拿起邓妈的杯子,就被贺时礼接了过去,“你休息一下,倒水我来就行。” 她看着贺时礼的身影,有些茫然。 其实, 他们之间只是一笔交易,他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邓妈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 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温澜借着去食堂打饭的功夫,特意将贺时礼叫出来,“贺先生,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我有事吗?” “婚后,你想和长辈一起住吗?” 温澜愣了。 怎么忽然就扯到婚后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贺时礼的关系,讨论这些也正常。 “和长辈住一起,不太合适。” 温澜考虑,他们是协议结婚,和长辈住一起,迟早会穿帮露馅。 贺时礼点头,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她。 “这是?” “熙园6号楼顶层,我们以后的家。” 我们的……家? 温澜攥着钥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贺时礼的体温,自己说不和长辈住,他居然早已准备好了房子。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答应嫁给他,可能是掉进了他蓄谋已久的坑里。 贺时礼:“晚上必须留在医院吗?” “不是必须,化疗后比较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了,邓妈妈现在情况很稳定。”温澜并不是非得留下陪床,只是除了待在医院里,她也无处可去。 温家,她是彻底不想回去了。 “傍晚我来接你,去新家看一下,再去买点东西,家里什么都没有。” 温澜点头。 —— 郊北,贺家 贺夫人原本正约着陆夫人在美容院做保养,陆夫人一直在说家中的小孙女多么可爱。 还拿出手机,翻出拍摄的照片。 陆呦呦长得确实漂亮,细眉亮目,扎着两个小辫儿,绑着蝴蝶结,小刘海上别了个毛茸茸的发卡,奶fufu的,贺夫人都快馋死了。 正感慨儿子不争气! 却接到家中管家电话,说贺时礼回家收拾衣服。 几个意思? 不愿相亲,那臭小子是准备离家出走? 还是撂挑子跑路? 贺夫人怒气冲冲地杀回家,贺时礼正坐在沙发上喝茶,门口放着两个行李箱。 “时礼,你要搬出去住?” “嗯,跟您和父亲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贺夫人冷哼,“住一起三十多年,也没听你说不方便,你是不愿相亲,故意想跑。” “不是,您也别给我安排相亲了,我很快会给您带个儿媳回来。” “你看看天上。” “什么?” “是不是有牛皮被你吹上天了!” “……” “你如果能给我带回个儿媳,别说搬出去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 “我们家的户口本呢?” “你要这个干嘛?” “去结婚。” 贺夫人觉得他是在吹牛皮,毕竟自己张罗这么久,各式各样的姑娘都给他介绍过,也没见他动心过。 她居然直接拿出户口本摔在了他面前,“拿去,有本事你就真去结个婚回来。” 她倒想看看,他究竟玩什么把戏。 “您也不问问对方是什么人?您就同意?” “是男的?” “不是。” “那就没什么可问的。”贺夫人双手抱臂看着他,“如果你不能给我带回个儿媳怎么办?” “您说怎么办都行。” “期限?” “您定。” 贺夫人笑了,“那就给你三个月。” “时间长了。” 贺夫人冷哼着没说话。 三个月还长,真以为有个现成的姑娘等着你啊。 贺夫人压根不信他能找到结婚对象,将户口本给他,也没真的指望他能带个媳妇回来,反正三个月以后,他说任凭处置,那自己想做什么,就由不得他推辞了。 看着儿子将行李搬上车,扬长而去,贺夫人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臭小子,跑得这么快,居然一点留恋都没有。 一直张罗着给他相亲,贺夫人也有些疲惫了,看着他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就心烦。 他搬出去住,自己也能清净。 温澜从医院离开前,特意去洗手间洗了个头,还化了个淡妆。 邓妈笑着拉着她的手说:“贺先生人不错,你要好好珍惜,虽然他年纪比你大了一些,但是年纪大的男人啊,会疼人。” 老男人会疼人这话,温澜听得脸红耳热。 “你是我带大的,我能看不出来,你跟这位贺先生之间,肯定有事儿。”邓妈仿佛看透一切。 “您怎么看出来的?”温澜笑道。 “我是病了,又不是老眼昏花,今天你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没看到。” 眉来眼去? 温澜笑出声,叮嘱护工刘姨照顾好她,才离开。 当她踏出医院时,早已躲在暗处的人,偷偷按下快门。 抓拍了好几张照片,直至她坐上一辆白色轿车。 第429章 筑巢,适应他的亲近 温澜与贺时礼约好在医院门口碰面,他换了一辆更低调的车,司机王叔不在,两人开车直接到了熙园。 复式结构的房子,还有个小阁楼,并非她所想的黑白灰三色,倒是出奇的温馨。 “房子是我妈负责装修的,一直没来住过,前些日子才让王叔打扫出来。”贺时礼说道,“你可以随便看看。” 既然答应和他结婚,又通过那晚的吻,温澜就想过了许多种可能。 譬如,住在一起,发生关系。 所以她下意识先观察这里的主卧,推门进去时,温澜呼吸一沉。 好…… 好大一张床! 房子装修好,贺时礼也是第一次看,看到卧室的那张大床也是一愣。 这床,着实有点大。 —— 从熙园出来,两人直接去了附近的超市。 温澜挑选日用品,贺时礼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就在一旁安静等着,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陪自己逛超市,他想要什么,只需一个电话就够了。 “好像需要买很多东西。”温澜嘀咕着,“拖鞋也没有。” “嗯,怕他们买得你不喜欢。” 贺时礼似乎是随口一说,却听得温澜一阵心悸。 两人现在的感觉,就好像真的要结婚的小两口。 尤其是逛超市中途,贺时礼接了个电话。 “老贺,出来喝一杯?有事找你。”打电话的是谢放。 “现在没空。” “你在干吗?” “筑巢。” “……” 谢放听着满脸懵逼。 什么玩意儿? 筑巢? 他以为自己是鸟啊。 温澜正在挑选漱口杯,听到这话,心里滑过一丝很微妙的感觉。 但是谢放本就大大咧咧的,根本没听说他的言外之意,还在催促:“我有正事找你,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你一定要来,晚上十点,老地方,二哥他们都在!” 说完就挂了电话。 谢放此时正在陆家,挂了电话,看了眼陆砚北,莫名其妙地嘀咕:“老贺最近奇奇怪怪的,前几天逃单,要请我吃糖,现在又说在筑巢?他是不是被秦姨逼着相亲,脑子瓦特了!” 陆砚北嘴角轻翘。 筑巢? 动作这么快? 谢放自从去年进入公司,已经逐步开始接触谢氏的各项业务,靠着他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帮公司谈成了不少项目,遇到商场那些老狐狸,也从未被骗过。 说明他不傻啊。 陆砚北怎么觉得,他这智商,只有上班时才在线。 谢放倒不是脑子不好使,平时上班和一群商场老油条周旋,已经够累了,所以下班后,他只想当个傻白甜,压根不愿多想其他事。 下班后,他就想和朋友们喝喝小酒,跟女朋友亲热亲热。 而且他正在计划其他事,没空八卦贺时礼在干嘛。 —— 贺时礼和温澜买了许多东西,回去后,她将东西归置好。 忽然要和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住在一起,她多少有些紧张和不自在,不过在这里,总比待在温家好,说是她的家,可那里的一切都和她毫无关系,就连她小时候住的房间都被温晴占了。 而这里,许多东西都是她挑的,都和她有关。 似乎, 这里才像她的家。 她将买来的蛋奶和蔬菜放在冰箱,拿出手机看了眼。 半个小时前,温怀民给她发了信息: 【你在哪里?你敢不接我的电话?翅膀硬了是!】 【温澜,我告诉你,京城不是乡下,你别仗着小聪明,背着我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他给你花一点钱,你就以为能摆脱我?】 【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紧抿着唇,直接把温怀民的电话给拉黑了。 她现在只想冲他说一句: 去你的! 查看信息,自然是背着贺时礼的,许是她太专注,转身时才注意到贺时礼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腰上忽然一紧。 她跌撞着,整个人趴在陆砚北怀里。 “贺先生,您……”腰被紧紧搂着,无法动弹。 “别动。” 靠得太近,身子紧挨着, 亲密无间隙。 因为在室内,贺时礼脱了外套,温澜甚至能感觉到他腰间皮带上的金属扣正咯着自己,猝不及防这一下,她肺里的空气被挤出不少,脸甚至贴到他的胸口。 单薄的衣服并不能阻热,两人的体温似乎也在逐渐交融。 搂着她腰上的手,掌心炽热,像是能融化她的皮肤。 “贺先生。”徐挽宁压着声音。 “嗯?”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紧贴着耳朵,好似能让人怀孕一般。 “你……松开点。” 贺时礼低着头,“我弄疼你了?” 这话,听着太有歧义了。 温澜怀疑他在开车,却又没证据。 她能清晰感觉到贺时礼热切的呼吸一点点落在她发顶,好似在她心上也掀起了一股热风,让她浑身都觉得燥哄哄的。 温澜呼吸扎紧,这距离,真的太近了。 说话间,贺时礼握在腰上的手松了松,可两人仍旧靠得很近。 “贺先生?您?你好像把我当个长辈。” “没有,是敬重您。” “我们是要结婚的,我不需要你敬重我。跟我独处,你很紧张?” “没有啊。” 温澜一开始的确忐忑,尤其是看到卧室的那张大床,两个人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说到底两人没那么熟。 和一个异性独处,她若说心里毫无波澜,那都是假的。 “你的脸很红。” “……” 这样的亲近又暧昧的距离,温澜又不是木头,有些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无可厚非。 她不仅脸热, 甚至热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既然要结婚了,你也要学着适应。” “适应?” “适应我的存在,适应我的亲近。” 他低头,靠得极近时,呼吸蹭到她的鼻尖。 说着,他忽然低头,去含她的唇。 那天晚上的吻,太过突然,温澜全程都懵懵的,现在她清醒且真实地感受着。 感受到他的唇有多热。 自己的唇,被他含着、咬着,她只觉得身子就酥了一半。 她一张口,他就探了进去。 身体挨着,唇舌交织,湿漉而迷离,温澜觉得有些腿软,身子下滑时,握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将她身子提了上来,连带着她的裙子也被拉高几分。 这个吻结束时, 温澜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埋在她的裙子里,将她裙子下摆撩到了大腿上方。 她觉得羞臊,将头搁在他肩上,心跳极快。 第430章 婚房,正儿八经过日子 晚饭是温澜做的,她会做不少家常菜,味道很好,贺时礼看着她忙前忙后,就像个贤惠的小妻子。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陆砚北婚后变化这么大。 吃完饭,她又切了些水果放在他面前。 贺时礼却捉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腿上。 接吻这事儿,总是一回生二回熟。 温澜是个听话的,扶着他的肩,搂着他的脖子,轻轻贴着他。 女孩子好像浑身都是软的。 贺时礼喉结微微滚动着,浑身紧绷得有些难受。 吻着她,含着是怕用力,怕弄得她疼,若是不用点力去亲吮,又觉得口干舌燥,怎么都无法消解体内的躁动和郁热。 “朋友找我,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贺时礼轻抚她的头发。 “好。” 既然答应结婚,和他来这里,温澜就做好了准备。 可是一想到晚上也许两人要睡一张床,她还是局促不安,贺时礼要走,她倒是松了口气。 “是谢放约的我,估计是和陆砚北他们一起。” “明白。” 温澜眨了眨眼,他就好像特意报备自己的行程一样。 “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带你正式和他们见面。” 温澜点头应着。 其实, 他们的关系,倒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我要走,你似乎很开心?”贺时礼看穿了她的心思。 “没有。”温澜辩解。 “会开车吗?” “会。” “车钥匙我搁在门口玄关那儿,今天的那辆白色车子留给你代步。” “我不需要车子。” “如果邓妈在医院有什么紧急情况,你有车,过去也方便。” 提到邓妈,温澜就没再说什么。 而且贺时礼今天开的就是辆普通的大众,如果是几百万的豪车,她的那点技术,也不敢乱碰。 贺时礼离开后,温澜吃着切好的果盘。 打量着房间,仔细回想两人几个小时的相处。 她本以为两人是协议结婚,贺时礼弄个房子,无非是做足样子,把她养在这儿,就像养个小情儿一样,各取所需。 可今日种种,却让她有种感觉。 两人好像是正儿八经开始过日子的。 温澜又把房子看了一遍,有三个卧室,只是其他两个客卧,连一张床都没有,可见这里装修时,压根就没打算留客入住。 反而是一间卧室里,居然放着张精致的婴儿床! 联想贺时礼说这个房子是贺夫人装修的。 这该不会是…… 贺家给他准备的婚房! 洗漱后,温澜躺在床上,不知道贺时礼今晚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近来在医院,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竟也睡着了。 —— 而温家这边,温怀民又被气得开始摔砸东西。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电话被拉黑了。 果然是攀上高枝儿,翅膀硬了,打电话给专门雇佣的私家侦探:“有没有查到什么?” “温小姐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医院里,今天是第一次离开医院,上了一辆白色大众,根据车牌信息,查到车主就是个普通人。” “没了?” “车子驶入了熙园,就再也没出来。” “熙园?” 这是京城出了名的高档小区,因为有双学区,房价高得离谱,几乎都是家长砸钱买来给孩子上学用的,一屋难求。 “其他的呢?” “到了小区门口,我没敢跟进去。” 温怀民咬牙。 这臭丫头,果然是找到有钱的主儿了! 另一边,会所包厢 当贺时礼到时,谢放叹了口气:“老贺,你怎么回事?最近几次总是迟到。” “肯定是有正事的。”陆砚北打趣道。 贺时礼没理他,径直走到许京泽身旁坐下。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本以为有时男人们的聚会,就连徐挽宁、叶识微也在。 就连孙思佳和陆鸣都来了。 孙思佳肚子早已显怀,她孕期没什么反应,吃得好睡得香,比以前胖了不止一圈,她也不止一次向徐挽宁抱怨,为什么她怀孕时光吃不胖,自己却胖了这么多。 “这么晚,谢放把大家叫来是想干什么?”贺时礼低声询问许京泽,“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看看少了谁,还猜不出来吗?”许京泽笑道。 贺时礼撩着眉眼。 江曦月不在! 她和谢放平时挺腻歪的,但凡没什么事,两人总爱黏在一起。 谢放又不是个放肆浪荡不要脸的主儿,恨不能扒开他们的嘴,往他们嘴里灌狗粮。 贺时礼多聪明,立刻就猜到了些。 “他是打算向江曦月……” 许京泽急忙点头。 “也不知在哪儿受了什么刺激,他本就不是个低调的人,自然要弄出点动静的。” 贺时礼笑了笑。 “我打算向曦月求婚,时间就定在这个周六,到时候你们必须配合我。”谢放说道,“这是个惊喜,所以大家必须帮我保密。” “既然是惊喜,你又何必把我们都召集起来,一个人偷偷搞不是更好?”陆砚北反问。 “你们每个人都恨不能长八百个心眼,如果你们谁看破了,把我的惊喜抖出去,我多尴尬啊,倒不如把你们都拉进来,还能帮我出谋划策。” 谢放想过了。 求婚之后,还有订婚,再然后,才是结婚。 他想先把关系确定并且稳固下来。 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打个电话,还要被江鹤庭嫌弃。 关系确定,江鹤庭那小子总要乖乖喊他一声小姑父的,看他还怎么嚣张。 谢放还像模像样地拿出了一张计划表。 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 陆砚北看到了自己的任务: 负责鼓掌,放礼花? 什么意思啊? 而且他发现,自家大哥和他的任务是一样的。 这世上,也就谢放敢安排他们做这种事。 简直幼稚。 除了孙思佳和叶识微是孕妇,有特殊优待,其他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尤其是徐挽宁,更是被委以重任。 徐挽宁拿着计划表,表情痛苦。 “二嫂,我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谢放一脸郑重。 “放心。” 徐挽宁如今生活幸福,自然希望大家都好。 “周六,大家都要来,谁都不能缺席。”谢放叮嘱。 “放放,如果你求婚成功,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你准备点礼物庆贺啊。”许京泽笑道。 谢放嘿嘿笑着:“都行。” 贺时礼思忖片刻:“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老贺,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谢放知道,贺时礼出手送的东西,必然很贵重,他明明很期待他会给自己送什么,还假模假样地客气了两下。 “应该的,必须要给你一个惊喜。” “那我期待着。”谢放笑得像个憨憨。 陆砚北忽然想起: 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个赌约。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31章 他似乎,在讨好她 聚会散场时,谢放拖着徐挽宁再三叮嘱计划细节。 她已哈气连天,不断点头应着。 “二嫂,你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在啊。”徐挽宁笑着看他,“你别喊我二嫂了,或许我很快就该改口叫你小姨父了。” 谢放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二嫂,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嫂子,突然听你喊小姨父,感觉怪怪的。” “你总要适应的。” “要不你再喊我一声,让我提前再适应适应。” “……” 徐挽宁嘴角狠狠抽了下。 他是真不要脸! 这张嘴,能把人逗得发笑,也能让人气得跳脚,小姨如何受得了他。 陆砚北正跟贺时礼说着话,“筑巢,进展这么快?” “陆砚北,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瓜田里上蹿下跳、想吃瓜的猹。” 陆砚北低声笑着,没再多问。 当徐挽宁回来时,搂着自家媳妇儿扬长而去。 回家途中,徐挽宁还在抱怨谢放的不要脸。 陆砚北却说了句:“谢放的不要脸,那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真正骨子里不要脸的人,平时都不显山不露水,然后,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你吓疯。” “你在说谁?”徐挽宁狐疑。 “没说谁。” “你这番话绝对是意有所指!你又有事情瞒着我。”陆砚北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当初大哥和嫂子的事,陆砚北就瞒过她。 好奇心被勾起来,徐挽宁求他告诉自己,陆砚北嘴巴很严,只说她想多了。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她想的可能还不够多。 当车子停在一处红灯路口时,徐挽宁就故意扯着他的袖口撒娇,“二哥,告诉我,求你——” 声音娇嗔,就想撩人的勾子。 听得陆砚北心痒。 “真想知道?”陆砚北挑眉看她。 徐挽宁点头。 “那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嗯?” 通往陆家老宅的郊区路段,夜深时,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陆砚北把车靠边停下,车子尚未熄火,一手托住徐挽宁的身子,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你干嘛?这里是郊外。” “又没人。”两人身子靠得极近,呼出的气息都热烘烘的,搅在一处。 他的手,扶着她的后颈。 两人亲亲热热地接吻,徐挽宁拗不过他,半推半就。 又担心会有车子经过,浑身紧绷。 车内没有光源,只有远处的路灯照过来,将徐挽宁那双漂亮的杏眼照得亮晶晶,像是含了水似的。 陆砚北去亲她的脖颈,低声说:“阿宁,真想把你弄哭。” 徐挽宁脸红红的,不去看他。 清纯又羞涩。 只是现在的她,和以前又不同了,生了孩子后,那股子清纯中又透着股成熟的妩媚,陆砚北原本并没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偏又有些忍不住。 “我们还没在车里试过。” “外面……” “放心,我有分寸的。” 徐挽宁震惊又心慌。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陆砚北已经含住了她的唇。 小口小口吮着。 湿漉漉的吻,让她浑身都好似卸了力般,此时的衣服变成了累赘,搅在两人身上,被揉得不成模样。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逐渐攀升。 徐挽宁这辈子做的所有出格的事,全都和陆砚北有关,结束后,她有些气闷,某人还调笑着:“怎么还生气了?我刚才表现得不好?没让你舒服?” 听听,这是人话嘛! 分寸? 这男人一旦脱了裤子,就不可能有什么分寸! 回家后,陆家人早已睡着。 就连狗都睡了。 来福听到车声,机警的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是他们,又钻回了狗窝。 草草冲洗干净,徐挽宁就躺在床上,将被子裹起来,当陆砚北洗澡出来后,发现所有被子都被她裹在身上。 将自己弄成个蚕茧般,连一个被角都不留给他,显然是故意的。 陆砚北将她的脸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怎么当了妈妈以后,倒是越发孩子气了。” 徐挽宁也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挺幼稚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谁孩子气了。” “孩子气也挺好,那我就把你当女儿宠。”陆砚北摸着她的头发,“反正你也曾经喊过我爸爸。” “……” 徐挽宁皱眉,又在占自己便宜。 她寄人篱下时,总是循规蹈矩,现在完全融入陆家的生活,收起谨慎与小心,有时幼稚些,陆砚北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 睡前,他又去看了眼两个孩子。 陆呦呦睡觉很安稳,倒是深深,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露出一截圆滚滚的小肚皮。 月落星沉,陆砚北搂着徐挽宁,睡得安稳。 这一夜,温澜睡得也很踏实。 当她睡醒时,居然已经九点多了,卧室隔音太好,一点杂音没有。 她看了眼身侧,贺时礼没回来。 衣柜里有许多为她准备的新衣服,款式简洁,以舒适为主。 洗漱完,她穿衣离开卧室,才发现贺时礼在客厅。 他坐在窗前的一张沙发椅上,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咖啡和笔记本电脑,而他膝上,躺着一只小奶猫,睡在他膝上,舒服得晒着太阳。 小东西生了双灰绿色的眼睛,是只白色的英短,正好奇地盯着温澜。 “醒了?”贺时礼抱着猫起身。 温澜应了声,眼睛却紧盯着他怀里的猫。 她喜欢猫,不过邓妈没让她养,因为担心它们掉毛。 “你还养猫?”温澜问道。 “不养,这是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送我的?” “你的微信头像是只猫,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贺时礼将小奶猫交给温澜,她抱在怀里,心里欢喜,看向眼前的男人,“谢谢。” 温澜心里有种感觉: 他,似乎在讨好自己。 “就这样?” 他说着,走近她,低头去亲她。 含着,咬着,总能尝出各种滋味儿。 但是,只是如此,过了会贺时礼就觉得不得劲了,人总是不知餍足的,想要更多,低声诱惑着她:“你来试试。” 温澜心跳骤快,去学他的样子,亲他。 轻轻吮了吮他的唇。 就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贺时礼突然抱紧了她。 挤在两人中间的小猫儿,“喵呜——”着抗议。 它快被挤死了! 贺时礼轻皱着眉,松开抱住她的手,温澜笑着安抚着小猫儿,忽然听他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第432章 反抗,她想造反! 温澜怔了两秒,“随时都可以。” “这周?” 她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两人间是笔交易,贺时礼需要一场婚姻,温澜则需要借着他摆脱目前的困境,何时领证自然都可以。 “周六把时间空出来。”贺时礼说道。 温澜不知他想做什么,还是点头应了。 贺时礼去工作,温澜抚弄着怀中的小猫儿,提起领证,她才想到自己的户口本还在温家,身份证她是随身携带的,但是一些证件和衣物还留在那里。 还得回去一趟。 温怀民接她回京时,是打着帮邓妈看病的旗号,当时的温澜心怀感激,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毫无防备,行李自然都留在了温家。 她和父亲撕破脸事出突然,温澜并没提前做准备,将行李证件取出来。 当温澜开着那辆白色大众,到温家时,是上午十点半。 温家有一儿两女。 儿子是最小的,温怀民很宠独子,导致他不学无术,前两年没考上大学,花点钱被送到国外镀金。 温澜这个后妈是个聪明的。 她知道丈夫要卖女求荣,如果自己留在京城,众人议论,肯定会说她这个后妈刻薄歹毒,怂恿唆使温怀民苛待前妻留下的唯一血脉。 所以她借口看儿子,在贺家晚宴前就出国了,至今未归。 这个时间,温怀民和温晴肯定都在公司上班,家中只有佣人。 温澜回到卧室,却发现自己原本上锁的行李箱被人强行打开,衣服凌乱地堆在床上和地面,就连内衣裤都被肆意翻乱。 掉在地上的衣服,甚至还留有脚印,显然是被人故意踩踏过。 藏在行李箱夹层的所有证件,不翼而飞。 梳妆台的抽屉全被,那条昂贵的定制项链也不见了。 “这是谁干的?” 温澜看向站在门口的女佣。 “我、我不知道。”女佣眼中慌乱,显然是在撒谎。 “不知道?” 自己的私密衣服都被翻出来,被人肆意踩踏,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温家,是真的不把她当人看! 女佣急忙点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难不成,是家里进贼了?”温澜挑眉。 “可、可能。”女佣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口应付着,“大小姐,老爷马上就回家了,您别走,留在家里吃午饭。” 温澜回家,佣人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温怀民。 而温怀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留下! 温澜淡声笑着,“好啊,我留下吃午饭。” 女佣急忙笑着点头,温澜看着满地狼藉,并没收拾,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只在中途上了次洗手间。 佣人们见她没有离开的打算,也舒了口气。 当温怀民怒气冲冲杀回家,看到温澜神色悠闲,登时火冒三丈! “把我电话拉黑了,你还敢回来!” 温晴紧随其后,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温澜没说话,甚至不曾正眼看温怀民,这让他更加恼怒,冲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怎么不说话!有人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告诉你,你想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跟野男人在一起,门都没有!” “放开!”温澜忽然用力。 温怀民没想到她会反抗。 她用力甩开他钳制自己的胳膊,温怀民毫无准备,往后趔趄两步,差点摔倒,得亏温晴及时上前扶住了他,“爸?您没事。” “温澜,你干什么!你敢推我爸!” “你也说了,他是你爸,不是我爸。” “你说什么?”温怀民蹙眉,“你这是想跟我彻底撕破脸?温澜,谁给你的胆子!在京城,我想弄谁,还没人护得了!” “是吗?”温澜笑着,笑容讽刺。 她可清楚记得: 贺时礼第一次送她回家时,父亲狗腿子的模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你被那个男人踹了,别哭着回来求我。” “如果不是我给你包装,你能认识有钱人?” “花了我那么多钱,就想把我一脚踹开,简直做梦!” “我的户口本和证件是不是你拿了。”温澜问道。 温怀民冷哼着,“我不知道!” “你和温晴没有进过我的房间?” “谁要进你的房间啊,一股子乡巴佬的酸臭味,臭死了!”温晴轻哼着,满脸高傲。 “树无皮则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温澜冷笑。 “温澜!”温怀民自认为拿捏住了温澜,可她近来的种种举动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先是骂他老畜生,又说他不要脸,他被气得浑身发抖。 “姐姐,您怎么能这样对爸爸说话,你太过分了。” “你这么心疼他,为什么不出去陪酒卖笑,伺候那些老男人给他分忧解难?” “你……”温晴脸一僵,哭丧着脸,掐着嗓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扯着温怀民的胳膊撒娇卖惨,“爸,姐姐太过分了,我又没惹到她。” “给小晴道歉!”温怀民怒声道。 温晴被父亲护在身后,脸上哀戚,眼里却满是得意。 温澜低笑:“温晴,你这副装可怜的模样,真像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狗。” 温怀民怒不可遏! “放肆,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冲过去,对着温澜的脸,就是一巴掌。 吓得佣人们躲在一旁,瑟瑟缩缩。 这大小姐从乡下回来不久,平时性格挺好的啊。 怎么忽然就跟老爷对着干了。 温怀民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他不容许自己的地位被挑战。 他紧咬着牙,恨不能打死她,扬起手,作势又要打她,温晴急忙抱住他的胳膊,“爸,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别打她了,要打就打我……” “你还为她说话,我看她是翅膀硬了,想飞了!” “温澜,我告诉你,你敢回来,就别想再出去,我会通知医院,给邓妈办理出院手续,她要是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 温怀民说着,看向不远处的佣人。 “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个贱丫头关起来,不要给她吃饭喝水,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你这骨头,是有多硬!” 佣人们不敢。 这是囚禁,犯法啊。 可温怀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几个人互相推搡着。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33章 抓贼!气疯渣父 接着,就是阵轻促的敲门声,“警察,有人吗?” 温怀民瞳孔震颤。 他不吱声,佣人们也不敢去开门。 而民警透过窗户,已经看到屋内有人,叩击着玻璃窗,示意他们开门。 “去开门。”温怀民收敛情绪,恶狠狠地瞪了温澜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当几个民警进屋时,他立刻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有人报警,说这里发生入室行窃。” “什么?行窃?”温怀民一脸懵逼,“这不可能,我们家没有进贼,这一定是有人报假警。” “是我报的警。”温澜忽然站出来,被打了一巴掌的半张脸,微红。 温怀民皱眉。 民警在,他不敢放肆,低声怒斥:“温澜,你要干嘛?” “警察同志,我许多天没回家,刚回来就发现房间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我问家里的佣人,还有父亲和妹妹,他们都说不知道,我怀疑进了贼。” “除了你的房间,还有其他房间失窃吗?” “不知道。” “有丢失什么东西?”民警询问。 “我所有的证件,还有价值百万的项链。” “价值百万的东西?” 几个民警互相看了一眼,盗窃金额特别巨大,甚至可以判无期徒刑。 温怀民和温晴齐齐傻了眼! “温澜!”温怀民皱眉,“你到底想干嘛?” “丢了东西,自然要找警察抓贼。” “你……” 温家这点破事,京城人尽皆知。 几个民警也不傻,猜到了点隐情,但是温澜既然报了警,自然是要处理的,只能把目光落到温怀民身上,“温先生,这件事您真的不知道?” 温怀民知道,民警这是在给他机会。 只能咬了咬牙:“是我进了她的房间。” “那请您把东西还给我。”温澜直接说。 “你一直没回家,我只是想暂时帮你保管一下。” “需要撬开我的箱子?” “温先生,您还是把东西还给她。”民警说道。 家庭纠纷,民警想以调解为主。 温怀民自知纠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在心里怒骂温澜是个小贱种,居然敢报警坑他,他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她的证件拿出来。 温澜将证件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在,才说:“还有项链。” “项链……”温怀民没拿,可他猜得出是谁干的,只能把目光投向温晴,“小晴?” “那条项链是父亲花钱定制的,凭什么给你。” “就凭项链是赠送给我的。” “温澜,你好不要脸,你一边骂父亲,一边还要他的东西,你贱不贱。”温晴咬牙。 “既然是他送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不要脸了?”温澜低笑,“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如果是我的,别人也别想抢走。” “看来,项链是你拿的,你若不想给,那就交给警察处理。” 项链既然给了她,温澜凭什么不要。 “她是你妹妹,你想干什么!”温怀民咬牙。 “我妈没给我生过什么妹妹,她……”温澜冷笑,“温家二小姐?” “不过是你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算哪门子的千金小姐。” 遮羞布被扯下,温怀民怒不可遏,想打她却被民警呵斥住了。 “警察同志,劳烦你们辛苦跑一趟,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我们自己处理就行。”温怀民从口袋摸出烟,塞给警察,试图让他们离开。 “不好意思,”民警拒绝他递来的烟,“就算是一家人,只要盗窃事实成立,也是犯法的,该处理还得处理。” “小晴!”温怀民怒斥着她。 温晴没办法,不情不愿地回房,将项链又交还给了温澜。 民警们点了点头,“其他的事,你们自家人私下再处理,那我们就……” “警察同志,”温澜叫住他们。 “您还有事?” “我要告温怀民故意伤人,他刚才打了我一巴掌,还想囚禁我。” 温怀民气疯了! 温晴则彻底惊呆了。 她虽然知道温澜也是有脾气的。 却也没想到,她敢这么做! “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户口本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闹得不死不休是。”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我怎么没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掐死!” 他气得抬脚想踹他,却被民警拦住了,“温先生,您冷静点。” 温澜低笑,“如果我可以选择,你以为我会愿意让你当我的父亲吗?” “我把你从乡下接上来,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如今找了个野男人,就敢这么对我,我要打死你,你个小杂种。” “我就该把你留在乡下,嫁给乡野村夫,让那个老东西慢慢等死。” 杂、种? 温澜嗤笑,哪有父亲如此咒骂自己孩子的。 “温先生,您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只能直接把你带回警局了!”警察警告他。 温怀民这才冷静下来。 “温小姐,他毕竟是您的父亲,这件事……” 警察方面,想以调解为主。 毕竟是一家人,闹大了,总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录音了,有证据,还有我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证据。” 温怀民怎么都想不到,平日任他揉捏的女儿,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 温家包括佣人,全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温怀民的行为确实违法,事情不算大,他说父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温澜是他生的,打几下又怎么样。 民警无语,好歹是个大公司的老板,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温澜不追究,可以说是家庭矛盾。 可她现在追着不放,若是打得重些,构成伤害,都可以判刑了。 打人这事儿,跟你是不是他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录音表明,他的确有囚禁温澜的意图。 一巴掌,不算重。 但考虑他想囚禁温澜,即便没实施,警方还是对他做出了处罚。 罚了几百块,并且拘留三天。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34章 闪婚?还挺时髦 派出所内,温家的律师团队对温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家人,希望她以和为贵。 温澜不肯调解。 “好歹都是您的父亲,您何必把事做绝?”律师说道。 温澜笑了笑,“把事情做绝的,从来都不是我。” 温家那点腌臜事,律师团队也都懂,用父女亲情劝她和解,根本不可能。 兔子急了还咬人。 况且温澜是个活生生的人。 温怀民即便有钱,也无法干预警察执法。 温澜原本只是想取回户口本和其他证件,与温家断了往来。 看到自己的物品被糟践,她心里明白: 温家从未把她当人看。 反正都要一刀两断。 你无情。 我便无义。 以前为了给邓妈治病,她忍着,但现在不需要了。 温怀民如何想,她不在乎。 至少, 她现在很痛快! 憋屈这么久,今天她最高兴,从派出所出来,开着车,还去菜场买了只鸡,“老板,我要最大最好的一只鸡。” 回家,炖汤! 温家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众人不齿温怀民卖女求荣的可耻行为,又可怜温澜,但终究是别人的家事,外人也管不着,全都认为温澜的下场,不是嫁给董少之流,就是给他人做小,没想到…… 事情还会发生这样的反转。 一时间,许多人都觉得温澜挺有意思的。 就连谢放都在群里调侃: 【温家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温小姐叫什么来着,兰兰!温兰。】 陆砚北:【人家叫温澜。】 【澜澜可真棒!】 【你可快闭嘴。】 【二哥,你怎么还不让我说话啊,我跟你说,这事儿真的很有意思,根据小道消息,她大闹温家,把温家都给砸了,以为是个小甜椒,没想到是个呛口小辣椒。】 贺时礼:【你不是在准备求婚,很闲?】 【老贺,我有点紧张,最近都开始失眠,掉头发了。】谢放叹着气。 【你开始脱发了?】许京泽一听这话,冒了出来,【放放,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脱发的烦恼,你别急,我立马给你送点防脱洗发水。】 【滚——】 半个小时后,谢放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贺时礼给他送了几顶假发。 谢放怒了。 老贺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惊喜? —— 贺时礼听说温家的事,给温澜打电话时,她已经回到熙园。 当他回去时,厨房炖着鸡汤,而她正坐在地毯上组装猫爬架,小猫儿趴在窗边慵懒地晒着太阳,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般。 看到贺时礼回来,笑着看他:“回来了?” “嗯。”贺时礼点头。 温澜起身,从他手中接过外套挂在一侧,“路过宠物店,我买了个猫窝和猫爬架。” “我来。” 贺时礼说着,解开袖扣,捋起袖管就拿起了放置在一侧的猫架组装图。 “这个很简单,我自己来就行。” 在她看来,贺时礼这样的人,不该做这种事。 他看了眼温澜,“家里有男人,这样的事就不该你来做。” 这话,说得温澜心下微酸。 “户口本原本在温家?”贺时礼组装着猫爬架。 温澜应了声。 “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 今日发生的种种细节,贺时礼已经知道。 他没有深究细问。 她今天做得已经很好了,而且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高兴就行,贺时礼没有揭人伤疤的癖好。 即便被父亲打骂羞辱,温澜都没掉眼泪,却因为贺时礼的几句话红了眼。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您和外面传闻的不一样,明明那么好,要结婚,为什么会选择我?” 贺时礼看着她,“你觉得我好?” “嗯。” “在我心里,你也很好。” 值得,所有的好。 贺时礼紧盯着她,视线坦荡又热烈,倒是看得温澜心头狂跳。 他这话说的…… 怎么跟告白一样。 搭好猫爬架,贺时礼洗了个手,温澜则在厨房忙活,刚盛了碗鸡汤出来,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她的身体被人轻轻抱住。 “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 温澜这话无关两人结婚的交易,是真心的。 贺时礼的呼吸,热热的,轻轻蹭着她的脖颈,一个灼热的吻落下时,她身子轻颤了两下,他的手指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用了些手段,弄得她极不舒服。 那种陌生异样、又浑身发热的感觉,让她几乎疯掉。 温澜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双眼蒙着水汽,裙子也被堆到了脚边。 她红着脸,细细喘着气儿。 没做,却又好似做了很多事。 结束时,他还贴心地帮她将衣裙整理好,温澜觉得别扭,要自己整理衣服,贺时礼就这么笑着盯着她看。 看她手忙脚乱,他似乎很高兴。 他好吗? 其实坏起来,也可以很坏。 吃完饭,温澜用保温桶装上鸡汤,准备去医院。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登记。”贺时礼看着她。 “我时间上都可以,不过你跟我领证,你家里那边,没问题吗?” 他们的关系,不是谁被谁包养,而是真的要结婚。 无论婚姻能持续多久,这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 “你要跟我结婚,你的家里人知道吗?他们会同意?” 一切都进展得太快,温澜甚至忘了贺时礼的背后,还有个水深似海的贺家。 贺家又并非普通人家,能接受她这样一个儿媳? 贺家一直没动作,怕是不知道他要结婚。 “贺先生,难道,你是准备跟我领证结婚,生米煮成熟饭再告诉家里?”温澜紧盯着他,“你的情况,也应该告诉我,如果哪天你母亲忽然找到我,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我回家搬行李时,就和她说过,要去领证结婚。”贺时礼直言。 “贺夫人没说什么?” 温澜参加贺家晚宴时,贺夫人曾上台发言,是个端庄大气,极有气场的人,并不好糊弄。 “我妈很高兴地把户口本给我了。” “……” “他对我找对象的要求,只有两个。” “哪两个?” “女的,活的。” 温澜抿了抿嘴,这算什么要求? 当天下午,温澜去医院探望了邓妈,傍晚时,贺时礼来接她,开车的仍然是王叔,他笑着问:“先生,现在去哪儿啊?” “民政局。” 司机老王满脸懵逼。 领证? 玩闪婚?看不出来,他家先生还挺时髦。 第435章 老房子着火,成为贺夫人 傍晚,西斜的暖阳将车厢映衬成一片红色。 有种莫名的喜庆感。 司机老王开着车,透过后视镜,一直在打量后排的两人。 都快领证了,这两人怎么看着不太熟啊。 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王叔咳两声,清了下嗓子:“天气真不错,气温回暖,这个季节是最舒服的,连风吹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贺时礼没搭腔,温澜性子好,怕王叔尴尬,笑着说道:“最近的温度确实很舒服。” 王叔瞧见自家先生岿然不动,那感觉,颇有些老僧入定的既视感。 随即笑了笑:“春天是个好时节。” “枯枝发新芽,老树也能开花。” 贺时礼的脸黑了。 王叔继续说:“而且春季天干物燥,特别容易发生火灾,尤其是老房子失火,那是最凶险的,火势起来,那是挡不住,泼不灭。” 温澜又不傻,自然听出他这话是在嘲弄贺时礼。 他们之间的交易,只有两人知道。 王叔自然以为他们结婚是源自爱情,只是在温家,温怀民大男子主义很强,家中的佣人司机见到他,半句废话都不敢说,更别提调侃。 由此可见,贺时礼脾气并不差。 再说, 他老吗? 温澜偷偷打量着身侧的人,他正低头查看手机信息,穿着白衬衣,领口微敞,隐约看得见半截锁骨,下颌线优越,薄唇挺鼻。 目光落在他的鼻子上,温澜似乎才注意到,他鼻子很挺。 她此时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蹦出一个念头。 不是都说男人的鼻子与那方面的能力挂钩吗? 那他这是…… 厉害?还是不厉害? 她正胡乱地想着,贺时礼忽然转头,目光相遇,她就像干坏事抓了个正着,耳朵瞬间红透。 “在想什么?”贺时礼紧盯着她。 “没、没想什么。” 贺时礼没有追着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要领证结婚的事,告诉邓妈了吗?” “说了。” “她怎么说?” “她……”温澜欲言又止,“没说什么。” 其实在医院,温澜离开前,又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因为要领证,她特意穿了件白衬衫,乌发红唇,皮肤又白,格外漂亮。 邓妈笑道:“又跟贺先生出去啊?” 温澜点了点头,试探着说:“邓妈妈,你觉得贺先生怎么样?” “挺好的。” “我们要去领证结婚了。” “哦,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 她和贺时礼这种关系,随时可能结束,哪儿会有什么孩子,所以邓妈的话,她也不可能如实向她转述。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时,贺时礼和王叔交代了什么。 他停好车,就直接离开了。 车内仅剩两人时,贺时礼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温澜。 封页黑体大字写着: 【婚前协议】 温澜觉得正常,这是场交易,如果贺时礼什么都不说,直接带她去领证,她反而觉得不对劲。 文件有很多页,打开第一页,就是些套话。 贺时礼递了支笔给她,“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完我们就去领证。” 温澜点头。 正打算仔细翻一下协议书,贺时礼说:“还有半个小时民政局就关门了。” 协议书很多,密密麻麻全是字,温澜思量着,和他结婚是自己赚了,她此时还欠着贺时礼的钱,也没婚前财产要保护。 民政局快关门了,时间不多,她没细看内容,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 文件被贺时礼收走后,两人才走向民政局。 接近下班时间,除了工作人员,并没有其他来登记的小情侣。 安静中透着股庄严肃穆。 温澜有些紧张。 下一秒,手被握住。 手指轻叩,热度交融。 贺时礼的手比她大上许多,完全可以包裹住她,许是察觉到她很紧张,他说:“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我们可以改天再来。” 温澜这人,吃软不吃硬。 贺时礼又太过体贴温柔,她哪里受得住。 是她占便宜,哪儿还能提要求。 “都已经到了,还是把证给领了。” 两人到办理结婚登记的窗口。 期间,贺时礼接了个电话。 贺夫人打来的。 儿子忽然搬出去住,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特意打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大宅吃饭。 “我晚上有安排,不回去吃。”贺时礼说道。 “公司的人说你三点多就离开公司了,晚上又没应酬,你能有什么安排?” “妈,我正在忙,待会儿再和您打电话。” “你在忙什么?” “领证。” 贺夫人一愣,只说了一个字:“滚——” 臭小子,天天拿这种事开涮! 一切都按照程序来,工作人员询问两人的基本状况,填表、签字、按手印,直至拍照,温澜都觉得一切像是在做梦。 “麻烦两人靠得近一点。”摄影师笑道,“女士把耳边的碎发整理一下。” 温澜看不见,胡乱拨弄着头发。 浑身紧绷。 贺时礼笑了笑,伸手将她头发别到耳后,手指从她发间穿过时,还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别紧张。” “来,两位,看着镜头,我数一二三开始拍摄,记得要笑啊。” 温澜实在紧张,以至于第一次拍摄后,摄影师观看照片,嘀咕了一句:“这位小姐,您笑得要自然些。” “我笑得挺自然的。” “您那是在假笑。” “……” 温澜臊得要命。 谁假笑了! 她那副表情,又窘又可爱。 温澜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会笑了。 在民政局拍照,不负责修图,当温澜拿到红本本时,看到照片就皱起了眉,“我觉得自己好丑。” “挺好看的。”贺时礼觉得满意极了。 他拿出手机,对着结婚证正面,拍了张照片。 温澜则翻看结婚证内页,上面有两人的出生年月,她这才知道贺时礼究竟多大。 “你上大学时,我应该还在读小学。”她笑道。 贺时礼挑眉。 什么意思? 嫌他年纪大。 他拍的照片,只发给了两个人,一个是陆砚北,一个是自己母亲。 陆砚北刚接了深深放学,收到照片,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某人现在有多得意。 颇有种: 一证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不就是领个证吗? 他家闺女都一岁多了,他骄傲了吗? 陆砚北回了一句:【恭喜,结婚快乐。】 而收到照片的贺夫人,只瞄了一眼,因为拍的只是结婚证正面图,她冷笑一声,心里暗忖: 骗谁呢,以为在网上随便找个图,就能糊弄她? 所以贺夫人回复道: 【伪造证件是犯法的!】 贺时礼哭笑不得。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36章 新婚夜,初次同床共枕 离开民政局,打开车门,温澜就看到自己之前的座位上放置着一束玫瑰,王叔坐在驾驶位,歪着头,脸上堆满了老父亲般的微笑:“先生,温小姐,恭喜恭喜。” “谢谢。” 温澜抱着花,坐回原位。 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刚才贺时礼让他去买的。 即便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但贺时礼从未忽略过任何细节。 女人,会在意这些。 温澜心下一动,抱紧了怀中的花。 “王叔,您不该再喊她温小姐了。”贺时礼纠正,“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了。” “对对,看我这张嘴,激动起来啊,什么都忘了,以后该叫少夫人了。” 玫瑰映在温澜脸上,衬得她脸很红。 —— 两人在外面用了晚餐才回到熙园。 小奶猫原本趴在窝里,听到动静跳出猫窝,伸着懒腰,喵呜喵呜叫着。 “岁岁,想我了吗?”温澜将猫抱进怀里。 贺时礼挑眉,“你给它取名字了?” 温澜点头,“叫贺岁。” “随我姓?” “嗯。”温澜逗弄着怀里的小东西,却因为贺时礼接下来的话而身子僵直。 因为他说:“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时间不早了,确实该洗澡睡觉。 “你先。” 温澜安顿好小猫儿后,回卧室就听到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她紧抿着唇,开始紧张。 贺时礼出来时,裹着浴袍,劲瘦的腰身被腰带束着,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头发湿漉凌乱,还有水珠沿着发梢滚落。 他平时总是一副优雅得体的模样,此时就像换了个人。 浑身散发着种难以言说的荷尔蒙。 有点性感。 温澜抱着换洗衣服钻进浴室,出来时头发是湿的,她正用毛巾擦拭,试图将头发上大部分的水先绞干,再用吹风机。 “我帮你。”贺时礼走到她面前,他已经换了身深灰色的家居服, 他的手指覆盖在毛巾上,轻柔地帮她擦拭着头发。 两个人都刚洗了澡,浑身都热乎乎的。 靠得近时,就觉得更热了。 当擦头发的毛巾,无意遮盖住温澜的眼睛时,她轻轻抿了下唇,随后,感觉有温热的东西覆盖在她的唇上。 软的, 烫得她心尖战栗。 毛巾盖着头发,遮着眉眼,她看不到贺时礼的脸,好似有热气聚拢在脸上,将她的脸烧得很红。 毛巾掉落的瞬间,他的手轻轻扣住了她的脑袋,贴着她的唇探了进去。 唇舌交缠,她觉得腿软。 手扶着他的肩膀,整个人被他抱到梳妆台上。 视线齐平,他低笑着:“这个高度挺好的。” “什么?”温澜眼睛迷离。 “适合接吻。” “……” 贺时礼很有耐心。 看得出她紧张,就这么温柔地含着、吮着,哄她放松,轻轻试探,慢慢深入,深深浅浅的吻,强势又温柔。 温澜穿着浴衣的腰带被解开,衣服剥落,身子嫩生生的。 她的身体轻颤着,因为紧张害羞,皮肤染上一层粉色。 情动的厉害。 身体紧贴,好似着了火般。 温澜不敢动,也不知该怎么动,心脏跳得厉害,只能任由着贺时礼灼烫的吻从唇上移开,一路往下。 脖颈、锁骨。 还有更多。 温澜禁不住他那些手段,红着脸,浑身都热。 她明显感觉到他…… 可贺时礼似乎并没打算再继续,不过他目光里的温度却热得烫人,温澜抿了抿唇,“不继续吗?” 贺时礼只笑着看她,“你想要?” “我没有,就是……” 温澜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所以不会拒绝贺时礼的亲近。 “别着急,以后机会很多。” 温澜有些脸热。 贺时礼说着,帮她将浴衣重新穿上,温澜这才注意到,某人的家居服半分未动,而自己已经被他剥了个精光。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温澜也是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紧张得睡不着。 尤其是身子被贺时礼困在怀里,她甚至不敢动。 也不知熬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贺时礼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只是到了后半夜,情状发生变化。 温澜不愿被他搂着抱着,觉得热,他体温高,挨着靠着,像是着火般,她把他推开。 贺时礼再去抱她时,处于睡眠中的温澜差点动脚把他踹开。 有时,她觉得冷了,就会往他身上蹭。 热了,就恨不能离他百米远。 贺时礼有些头疼。 关于这点, 和他设想中的婚后生活有点不同。 难道,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被老公搂着睡? 结婚领证,对温澜似乎没什么影响。 她在熙园和医院之间两头跑,温怀民被拘留,温家人近期也没找她麻烦,只有她的后妈在海外打电话骂她忤逆不孝,温澜也不在意。 贺时礼工作忙,两人亲近的时间不算多。 三天后就是周末。 贺时礼曾让温澜预留出时间,所以她中午就从医院回家,化妆,又换了身漂亮的衣服。 他从始至终,都没透露要带她出去做什么,温澜也没问。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她知道,贺时礼不会害他。 —— 此时的谢放,正拿着一份手写的稿子在默念。 许京泽凑过去看了眼。 “放放,你还写了草稿?背下来了?让我看一眼,你写的什么啊,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 “你别打扰我,我现在脑子很乱。” 谢放挥手,想把许京泽一巴掌拍开。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谢放,还有十分钟。” 谢放看向身边的人,今晚除了陆砚北这群人,还有他的其他朋友,他人缘好,想找人壮大声势,自然一呼百应。 不过, 贺时礼怎么还没来! 在他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他居然又迟到? 谢放冷哼:“老贺今天如果迟到,待会儿你们帮我把他灌醉,我要让他今晚扶着墙离开!今天我在酒店定了包厢和房间,大家尽管吃喝,累了就在酒店休息,所有费用我全包。” 众人欢呼。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37章 全城都陷入热恋 此时的江曦月,正在徐挽宁的陪同下逛街。 周末相约逛街购物很正常。 只是, 为什么要把江鹤庭也带上。 江鹤庭也是一脸懵逼,两个女人逛街,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而且她们好像永远不会累的。 徐挽宁这个表妹难得邀请他,江鹤庭不好拒绝。 结果, 一逛就是一个下午。 作为表哥,他是很大方的。 两个人刷着他的卡,还让他拎东西。 结果天都黑了,徐挽宁居然不让他吃饭。 “宁宁,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们去吃饭。”江曦月也有些饿了。 “别急,再逛会儿。”徐挽宁挽着江曦月的胳膊,“小姨,大哥和嫂子快举行婚礼了,你和谢放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 “他没跟我提过。” 订婚结婚,大部分都是男方先主动。 “而且谢放最近公司挺忙的,我有两三天都没见到他了。” 江鹤庭咋舌:“谢放那性子,吊儿郎当的,你跟他谈恋爱,我觉得你俩就跟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似的。” 江曦月轻哼着,没说话。 “走,我们找地方吃饭。”徐挽宁估摸着时间,拉着江曦月往闹市区走。 这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人流涌动,霓虹闪烁。 江曦月正认真挑选那些沿街的餐厅,忽然—— 路灯熄灭。 所有沿街商铺的灯也灭了。 一瞬间,整个闹市区都黑黢黢的。 今晚无星无月,整个世界都好似陷入一片黑暗中。 周围有骚乱声,都在抱怨突然的停电。 “该不会是全城停电了。”江曦月急忙伸手拉住徐挽宁,怕她走丢。 江鹤庭皱眉,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京城这样的地方,就算停电也该有备用电,不该出现这种状况。” 作为首都,怎么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停电。 忽然间,有个女生惊呼起来。 “快看!” 随着她的惊呼声,不远处的大厦显示屏上,出现一抹亮色,那是高悬的月亮图案,月亮随着屏幕缓缓下落…… 直至变成一个光源。 而谢放,就站在那处光源里。 他今天穿着笔挺的暗色西装,灯光下,那张精致又漂亮的俊脸,变得越发深邃立体。 月亮坠落。 掉入了他的怀里。 江曦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心脏瞬间砰砰乱跳。 两人之间,距离百米。 随着他的走动,沿街灯光依次亮起,周围的大厦屏幕也逐渐闪动,周围人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尖叫声。 谢放越走越近,徐挽宁伸手,把江鹤庭往后拽。 “你拉我干嘛?”江鹤庭皱眉。 谢放这个人还真是…… 花样百出! “你不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合适吗?”徐挽宁问道。 江鹤庭跟着她退到人群里,这才发现,陆砚北等人都在,许京泽手中早已准备好了拉花。 看来,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而贺时礼与温澜来得迟些,根本挤不进人群里,站在不远处看着。 “今晚谢公子要跟江老师求婚?”温澜找江曦月定制过项链,客气地喊她江老师。 贺时礼点头。 此时的谢放已经走到了江曦月面前,他已经准备了无数次,甚至还在家对着镜子排练过。 来,嘴角上扬四十五度! 先展示完美的微笑。 接着,拿出口袋里的丝绒盒子,跪地求婚。 谢放大概是太紧张,有一点腿软,加上周围起哄声不断,大家拿着手机在拍照。 他竟“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江曦月面前。 所有人:“……” 江曦月也懵了。 许京泽急忙提醒:“放放,单膝,你双腿跪地干嘛?” 磕头? 众人笑出声,谢放这才调整姿势,打开了丝绒盒子,里面装着枚宝石戒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抬眼看着江曦月,脑子里很乱。 写好的稿子,背好的台词全被忘得一干二净。 话到嘴边,居然只剩了一句:“曦月,嫁给我。” 谢放说完,就在心里暗恼: 卧槽! 谢放,你就是个大傻逼,说好的深情告白呢! 准备了一车情话啊。 求婚草稿他写了三四天,反复修改,结果屁用都没有。 江曦月看着她,眼底有湿意。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是孤儿,却被江家领养,备受宠爱,如今又遇到了谢放,很多人都说谢放的性格需要多磨砺,适合恋爱,不适合结婚。 可对江曦月来说,跟他在一起,自己很开心。 他虽然偶尔嘴上贱贱的,很贫,却从不会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欢。 这让江曦月觉得: 自己是被爱包围的。 江鹤庭料想到谢放会求婚,但是如此声势浩大,这简直是要上天啊。 谢放总是嘚嘚瑟瑟的,所以离开淮城时,爷爷和父亲还特意叮嘱他,让他把小姑看牢了,别让谢放那小子太放肆。 此情此景, 他也不可能阻止。 周围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江曦月的回答。 谢放更紧张,他希望让全世界见证他们的爱情,却又不想她被形势或气氛推着,做出不情愿的决定。 时间分秒流逝,对谢放来说,堪比度日如年。 直至江曦月缓慢地伸出手,说道:“我愿意。” 所有人欢呼。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谢放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佩戴在江曦月的无名指上。 周围响起掌声,还有拉花撒下。 纷纷扬扬,搞得像结婚。 所有的大厦屏幕上,全都滚动着【我爱你】和【love】的字样。 全城,好似都陷入了热恋。 谢放的求婚,轰动全国。 视频在网上疯狂转载,淮城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江老见着,心里有些酸酸的,他是真的有种,养了多年的嫩白菜被猪拱了错觉。 而且,还是只高调的猪! 老爷子嘴硬,说他求婚太高调、太出格,却让江仲清将视频保存在他手机上。 自己回屋,偷偷的,反反复复地看。 网上也都是一片祝福声。 许多人都说,又相信爱情了。 而求婚结束的谢放,正和今天来给他助阵的朋友们举杯庆祝。 陆砚北这群人有单独的包厢。 当谢放拉着江曦月进入包厢时,发现贺时礼居然还没来,“老贺呢?” “没看到。”许京泽耸肩。 “他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好了吗?他要亲眼来见证我的幸福时刻。” 谢放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 “我早就到了。” 贺时礼率先走进包厢,他身材高大,当他侧开身子时,众人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原本气氛热烈的包厢瞬间陷入死寂。 这不是…… 温家小姐? 这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谢放和温澜根本不认识,自然不可能邀请她。 温澜在众人狐疑又困惑的目光中,倒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冲众人笑着:“大家好。” 无人说话。 温澜则看了眼谢放与江曦月,将手中拎着的一份礼物递过去,“我不知道今晚谢公子会求婚,所以临时让时礼陪我去买了份礼物,所以迟到了,恭喜你们。” “谢、谢谢。” 谢放僵着手,从她手中接过礼物。 等会儿? 她喊老贺什么? 时、时礼? 第438章 后空翻,为逗她开心 温澜也是第一次如此称呼他,都结婚了,在朋友面前称先生不合适,这才改了口。 见众人不说话,温澜知道,他们提前并不知晓自己会来。 她抿了抿嘴,看了眼贺时礼,似乎在用眼神说: 你好像不该带我来。 “温小姐,别愣着啊,赶紧过来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挽宁。 她和温澜熟络些,走过去,试图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却没想到贺时礼抓住了温澜的另一侧胳膊。 “贺大哥?”徐挽宁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以后,你该喊她一声嫂子。” “嫂……嫂子?”徐挽宁被吓到了。 除了陆砚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陆湛南咳嗽着,“老贺才是那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老贺?什么意思啊?喊嫂子?”许京泽蹙眉。 作为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单身狗。 他有点慌。 老贺, 你可不能抛弃我。 不是说好一起单身到永久的吗? 你怎么还偷偷撩妹了。 现实无情,宛若一盆冰水浇下来,让他整个身体都冷冰冰的,因为贺时礼说:“我们领证结婚了,喊声嫂子不过分。” 许京泽差点吐血。 原来,他不是偷偷去撩妹,而是跑去结婚了! 他觉得,大家是约好一起恋爱结婚的,只是没有通知自己。 温澜被众人打量着,挺不好意思,只能紧紧挨着贺时礼。 两人站在一起,也很般配。 就是…… 也太突然了! 当大家落坐后,谢放还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陆砚北提醒他:“谢放,别傻站着,你今晚是主角,说点什么。” 谢放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措手不及。 甚至同手同脚。 他是今晚的主角? 不,主角应该是贺时礼! 这个天杀的,是不是故意的! 他求婚,结果,某人居然偷偷把结婚证都给领了。 谢放看着温澜:“温小姐,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温澜摇头,“我自己愿意的。”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怎么就忽然领证了?”许京泽现在很受伤。 好嘛,这个世上少了条单身狗,却多了个伤心的人。 贺时礼笑了笑,“一见钟情,不可以吗?” 谢放蹙眉:“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不够惊喜?” “……” 谢放气的牙痒。 差点没把他吓死好嘛! 温澜与贺时礼这群朋友都不熟,难免紧张忐忑。 “放松点。”贺时礼握住她搁在桌下的手。 她的手,一片冰凉。 “要不,我让谢放给你表演个杂技。”贺时礼附在她耳边。 潮热的气息轻吻她的耳朵。 在家里亲热,与在外面秀恩爱是两回事。 他靠得未免太近了,一屋子人都在叮嘱他们看,许京泽更是恨不能拿着放大镜盯着他们,温澜哪里经历过这种事,羞臊的耳根都彻底红透。 “什么杂技?”她反问。 贺时礼看向还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的谢放:“谢放,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有个赌约吗?” “什么赌约?” 谢放脑子还懵懵的。 “你说,如果我找到女朋友,你就当着全国人观众的面,直播表演后空翻,并且告诉所有人,你佩服我。” 谢放此时恨不能在他头上来个暴扣! 要脸吗? 我刚求完婚,就让我直播表演后空翻,就是为了逗你媳妇儿开心? 我不要面子的吗?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贺时礼的这把刀,不是扎自己的,而是扎兄弟的。 最关键的是,江曦月不帮自己解围,居然也兴致勃勃。 离了个大谱! “怎么?想耍赖?”贺时礼看着他,“你和我打赌的约定都无法完成,真的可以保证,让弟妹一辈子幸福吗?” “我不需要你说佩服我,你就表演几个后空翻。” 陆砚北低笑出声,靠近徐挽宁耳边说道:“见识到了吗?这才是真正不要脸的人。” 谢放被他气得吐血。 他不仅杀人,还诛心。 “行,我愿赌服输,不过我怎么知道她不是你临时雇佣来的?”谢放对两人的关系存疑。 结果, 贺时礼掏出了结婚证。 温澜惊呆了。 这种东西,他怎么还随身带着。 然后,两人的结婚证开始在众人间传阅,领证时间是三天前,有民政局的钢印,不是假证。 谢放叹了口气。 看来,他今晚是躲不掉了。 谢放没有直播账号,如果要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肯定不能用新注册的号,所以他找助理小赵,将公司的账号要来了。 他是临时直播,打开直播时,直播间根本没人。 谢放挺开心的,反正没人看到。 脱了外套,热身完毕。 包厢内众人清场,给他留下一片可施展的空间。 谢放深吸一口气,站到镜头前。 真的表演了几个后空翻。 动作干净利落。 在此期间,谢放发现,直播间涌入了一大批人。 在线人数,直接突破千万! 表演结束的谢放直接被干懵逼了。 这特么是谁,给老子引流了! 蹲在另一个屋子里的助理小赵,猝不及防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谢放刚求完婚,全网都在讨论他,他以为小老板索要直播账号,是想和关注自己的人们说些什么,或是表达感谢。 直播间若是没人,多尴尬啊! 作为一个合格贴心的助理,不能让小老板冷场! 所以他花钱买了流量。 后来,他找谢放报销这笔费用。 谢放差点没把他打死。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此时的谢放算是社死了。 求婚成功,直播表演后空翻,网友们看不懂谢放的操作,不过大家还是在直播间纷纷喝彩打赏,留言道: 【谢公子牛逼!再翻一个。】 【我要给谢公子刷个大火箭。】 谢放好想说一句: 都给我滚蛋! 经过谢放后空翻这事儿,包厢内的气氛变得轻松活跃,谢放就是个活宝,就连温澜也彻底放松下来。 自从邓妈生病,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她在笑,贺时礼在看。 今天,也是温怀民从拘留被放出的日子。 整个京城都因为谢放的求婚,洋溢在一片喜悦中,他阴沉着脸,在里面待了三天,他快发疯了,找到私家侦探。 “那个死丫头人在哪里?” 他要去弄死她! 第439章 盯妻狂魔,贺盯盯 温怀民雇佣的私家侦探支支吾吾的。 自从温家出事,他也开始摆烂,没有继续跟踪温澜。 毕竟, 温澜对自己父亲这么狠,他这职业本就属于游走在灰色地带,涉嫌侵犯他人隐私,要是被她发现并抓住,自己就完了。 “难道我被关这几天,你没有跟踪她?”温怀民怨毒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我可是预付了你不少钱。” “跟踪了。”私家侦探急忙回答。 “那她在哪里?” “熙园!”私家侦探开始扯谎。 “具体住在哪栋楼我还没查到,您再等等。” 温晴开始在旁煽风点火。 “那地方房价很高,看来包养她的野男人挺有钱的,估计她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您被抓后,我可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妈妈又不在,我都害怕死了。” “您把她从乡下接回来,给她花了那么多钱,她居然敢报警抓您,简直是个白眼狼。” “不过爸爸,一家人嘛,还是要以和为贵。” 温怀民想起温澜,就恨得牙痒,“她不是你姐姐!” “她就是个小杂种。” 温晴笑着没说话。 “还敢报警抓我,我倒要看看,她是勾搭上了哪个野男人,胆子这么大。” 温怀民卖女求荣这事儿,圈内人本就不齿,当他被温澜送进拘留所时,大家也是跟风看笑话,温氏公司股票下跌,损失以亿计。 他本想靠着温澜的婚姻赚一笔,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光没赚钱,反而让温家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他怎么可能放过温澜! 酒店包厢内 看完谢放的表演,用餐时,大家的目光还是牢牢锁在贺时礼与温澜身上,尤其是许京泽,他那副表情,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领证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他们这群兄弟。 除了许京泽,陆湛南也有些不高兴。 “哥,你又在生哪门子闷气?”陆砚北笑道。 “老贺的事,你早就知道?” 陆砚北没否认。 “我原本定了他当伴郎,按照他的尺寸定制了伴郎服,他现在结婚,不可能来当伴郎,专门定制的衣服还只有他自己能穿。” 陆湛南冷哼:“我结婚,还得给他送套衣服。” 陆砚北低笑着,他差点忘了自家大哥要结婚这事儿。 贺时礼心细体贴。 瞧着温澜喜欢喝椰子鸡汤,在她喝完一碗后,又亲自动手帮她盛。 大秀恩爱。 简直是要虐死这场上为数不多的单身狗们。 “放放,我的心好痛。”许京泽捂着心脏。 “你有我痛吗?我可是遭受了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创伤!你有我惨?” “论惨,那还是你更惨。” “……” “老贺跟我们在一起时,平时半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你看他那副春心荡漾、讨好谄媚的样子,他怎么不嘴对嘴喂她吃啊!” “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老贺。” “我这是愤怒!”许京泽冷哼,“两年前的今日,大家还都是单身,这才过去多久,就剩我一个了?” “还有他。”谢放指了指江鹤庭。 江鹤庭察觉到两人的目光。 他知道许京泽与谢放加在一起有多聒噪。 那表情分明在说: 莫挨老子! “老贺,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领证这么大的事都不说,我觉得你必须自罚三杯。”谢放带头开始起哄。 陆砚北这群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不过贺时礼今晚心情不错,也由着他们闹。 温澜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喝酒,有些担心,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少喝点。” “担心我?”两人靠得近,被酒水浸过的嗓子,低沉嘶哑。 温澜点头。 贺时礼笑着看她,“没事,我酒量好。” “我说你俩得了,咬什么耳朵呢?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吗?”许京泽轻哼,他今晚不爽极了,脾气有点冲。 “我跟你说了,你这种单身狗懂吗?”贺时礼反问。 许京泽无语。 他这话未免太贱了! 老天爷,你怎么不落下一道雷,直接把我劈死的了。 不,还是把他劈死!我还年轻,都没尝过爱情的滋味。 谢放等人在给贺时礼灌酒,徐挽宁她们并不参与,反而是把温澜拉到了一边坐下。 贺时礼的目光全程追随着她。 “贺大哥,我又不会吃了嫂子,你没必要这么盯着。”徐挽宁笑道。 “以后老贺改名叫贺盯盯。”谢放调侃。 都在一个包厢里待着,大家还能吃了温澜不成? 全程盯妻。 简直是盯妻狂魔。 徐挽宁就是太好奇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当她把温澜拉到一边时,江曦月、叶识微等人也都快速围拢过来。 “你跟贺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澜抿了抿嘴:“贺家晚宴那天,他送我回家。” “真是一见钟情?” 温澜点头。 “我当时也没看出来你喜欢他啊?”徐挽宁托着下巴打量她,“难道是他那晚英雄救美,让你心动喜欢?” 这事儿温澜没法回答。 只低垂着头,徐挽宁等人只当她害羞。 贺时礼盯着她,眸光深邃。 “咱们互相加个联系方式,有空可以约着一起出来玩。”徐挽宁提议,“我们可以拉个小群。” 和她们相处,温澜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 不过今晚孙思佳也在,她是个性格活泼的,很会活跃,逗得温澜很开心。 她目光落在孙思佳隆起的肚子上,“之前见你时,肚子好像没这么大。” “怀孕前几个月肚子都不大,一旦开始显怀,这肚子就像吹皮球一样。”孙思佳笑道,“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懂了。” 这里有两个孕妇,围绕的话题全是关于生孩子的。 温澜没经验,一时也插不上话。 徐挽宁笑着看向她:“你多听听,以后用得着。” “对了,你跟贺先生准备生几个?”孙思佳笑着问,“喜欢男孩女孩?” 温澜微微笑着,看了眼不远处的贺时礼,没吱声。 —— 贺时礼酒量再好,也禁不住谢放等人的轮番轰炸,还是喝多了。 谢放在酒店包下了房间,原本是陆砚北扶他去休息。 因为他前段时间腰疼,徐挽宁严格控制他饮酒,他今晚喝得最少,当他将贺时礼的胳膊搭在肩上时,就被他拒绝了。 “我不需要你扶。” “那你要谁扶?” “我有老婆。” 陆砚北:“……” 有老婆了不起啊! 好像谁愿意扶你一样。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40章 想和他做真夫妻 如果不是考虑温澜的小身板怕是架不住他,陆砚北也不愿揽下这个活儿。 “就你这身板,嫂子扶不动你,你也不怕把她压坏了。”陆砚北说道。 贺时礼听到这话,也就没继续说什么。 陆砚北先扶他回房,温澜则被江曦月拉到一侧叮嘱:“我们有联系方式,今晚我和谢放都在酒店里,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们。” 江曦月怕她不好意思提。 “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我们经常聚会,你千万别不好意思,而且谢放说话偶尔会口无遮拦,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还有你今晚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温澜是个有礼数的,不好意思空手来吃饭,特意让贺时礼陪她买了礼物。 两人分开后,江曦月回到包厢。 陆家兄弟俩都是有孩子的,自然不会留宿。 孙思佳怀着孕,陆鸣早已陪她回家。 包厢里竟只剩谢放、许京泽和江鹤庭三个人。 谢放与许京泽勾肩搭背,正拿着酒杯当话筒,在唱一首:《男人哭不是罪》,江鹤庭被两人架在中间,被迫帮他们鼓掌,画风极其诡异。 江家人个性都比较孤傲。 在淮城,江鹤庭也是出了名的冷僻,估计连他自己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有今天。 他是造了什么孽! 江曦月则皱了皱眉,今晚也算她和谢放的大日子,也该唱点高兴的歌曲。 不就是贺时礼有老婆了吗? 这两人怎么搞得像失恋一样。 江鹤庭本以为江曦月回来,能解救一下自己。 结果她倒好, 居然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还各个方位找角度。 甚至跟他说:“来,看我的手机镜头。” 自从她和谢放在一起,两个人真是越来越像了。 酒店房间 温澜刷卡进屋,这是个装修豪华的套房,她正准备去查看贺时礼的情况,还没反应过来,小臂被抓住,转了个身,人被抵在墙上。 带着浓厚酒气的吻落下。 强势,蛮横。 和他相比,温澜显得有些娇小,下意识反抗,却被他轻易禁锢在怀里,手臂和胸膛就像是铜墙铁壁般无法撼动。 喝了酒,吻得没有分寸。 更谈不上什么技巧。 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渴望与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温澜觉得: 他想要吃了自己。 手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炙热的指尖轻抚到她的皮肤上,烫得她浑身一颤,紧绷的身体就瞬间软了半截。 她很软, 像是没有骨头般。 极具侵略性的吻,蛮横探入,攻城略地。 贺时礼从未如此霸道强势过,强势得想染指她身体的每一寸。 让她颤抖,大脑也是空白的。 直至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贺时礼才轻啄着她的唇角。 用最强势的姿势,却用最温柔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让温澜诧异的话。 “喜不喜欢我?” 徐挽宁问她是不是在贺家晚宴上对自己心动喜欢,温澜没回答。 贺时礼心里总是不舒服。 他想把人拐回家再徐徐图之,但喝了酒,就想要个答案。 他的眸子,漆黑炙热,被酒精烧得有些红,紧盯着她,像是暗夜里点燃的火,烧得两人身子都滚烫不已。 温澜怔了下。 她知道贺时礼今晚喝醉了,跟一个醉鬼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他既然这么问了,自然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今晚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所以她点着头说:“喜欢。” 贺时礼笑了笑,灼烫的呼吸一直紧贴着她的唇边,稍微偏头,呼吸吻住她的耳朵。 “有多喜欢我?” “很、喜欢。”温澜声音轻颤着。 换来一阵轻吻。 与刚才的吻不同,这个吻很温柔,他的手沿着衣角,肆意在她身上游走,所处之处,像是过电一般,酥酥麻麻。 一室情动。 在两人纠缠热切的气息声中,房间温度都在不断攀升。 惹得温澜情不自禁溢出一丝闷哼低吟。 她的脸瞬间红透,只能把头埋进了贺时礼的怀里。 “今晚开心吗?” “很开心。” 自从邓妈生病,今晚是她无数不多开心的时光。 贺时礼点了点头,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开心,我也开心。” 他伸手,按了按她的头。 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四周静得好似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温澜又不是冰块,贺时礼对她好,她心里清楚。 在他这里,自己是受到尊重的。 若说没有一丝心动,都是假的。 温澜试探着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结果, 贺时礼身子一僵,整个人就被他抱着,按进了床上。 衣衫褪尽,只有黑色的长发衬在白色的床单上,她身上还有贺时礼留下的痕迹,红的,落在白皙的皮肤上。 这种画面,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刺激。 毫无遮掩的感觉导致温澜身子微微颤抖,呼吸紊乱,身体紧绷。 这让贺时礼觉得: 自己会把她弄坏了。 他忽然起身,朝洗手间走,温澜急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下意识问了句:“你去干嘛?” “你说呢?” “要不……我帮你?” 温澜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贺时礼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种事,她没做过,没经验。 弄的贺时礼很不舒服。 知道他喝多了酒不舒服,温澜特意打电话给前台要了杯解酒茶,当服务生叩门房门,她道谢接过茶水时,茶水很烫。 却远不及刚才手心的热度。 贺时礼喝着解酒茶,盯着温澜仍红红的脸。 她咳嗽两声,故意找了个话题:“他们为什么都喊你老贺?” “因为我老。” “你不老。” “真的?” “而且你一点都看不出比我大六七岁。” “……” 贺时礼觉得头疼,若非还算了解温澜,他都怀疑她是故意说这番话来气他的。 大六七岁怎么了?他才三十多,怎么说得自己像个糟老头子。 喝了解酒茶,他草草冲洗就睡了。 当温澜洗漱出来,发现他背对着自己,似乎是生气了。 自己说错话了? 都说女人在意年纪,难道男人也在意? 贺时礼感觉到身后的床往下塌陷几分,知晓是温澜上了床,然后,他就感觉身后的姑娘往他那边蹭着。 身子轻轻靠着他,小脸贴在他后背上,温驯又柔软。 贺时礼翻了个身看她:“靠这么近做什么?” “你今晚……不抱着我睡吗?” 她声音又软又糯。 两人同居后,就算不做什么,贺时礼也是每晚都想搂着她睡觉的。 贺时礼哪里受得了这个,原本因为年龄差产生的那丝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 温澜靠在他怀里。 原来, 她只要轻轻撒个娇,他就会心软。 温澜觉得,贺时礼是真的在宠她,甚至让她有种感觉: 如果他们真的是夫妻该有多好。 \u0001 第441章 捉奸?这么刺激? 不过睡到半夜,温澜还是嫌热,将贺时礼给推开了。 此时是春天,如果到了夏季,他甚至会怀疑温澜会因为嫌他体热还和他分房睡。 这一夜, 谢放求婚,轰动全城。 直播后空翻更是成为大家热议的焦点,甚至有人觉得,谢公子是求婚成功太兴奋,所以表演后空翻以示庆祝,肯定是和江曦月亲热缠绵去了。 其实,这一晚,谢放是和许京泽睡在一起的。 两人喝多了,抱在一起回忆过去。 从幼儿园玩泥巴追忆到上大学。 江曦月听困了,懒得管他们。 不过大家都睡得迟些,直至日上三竿,都没起来。 贺时礼昨晚喝了不少酒,第二天又是周末,他并没按时起床,反而是温澜起了个大早,去了趟医院。 给邓妈带了早餐,又询问她喝什么解酒。 “贺先生昨晚喝多了?”邓妈笑着看她,“咱们澜澜也会心疼人了。” 温澜有些脸热。 “看着你们好,我也高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个人……”邓妈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此时提起这个不好,急忙说道,“煮点海带汤给他,宿醉后喝些会舒服。” 温澜离开,护工刘姨才凑过去,“邓姨,您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早就过去了,不提了。”邓妈笑着,“待会儿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知道自己这病就算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 长期住院,这嘴啊,难免碎叨些。 “行啊,我先帮您揉揉脚。”护工也没追着问。 自从邓妈换了病房,她的工资也跟着涨了几千块,因为那位贺先生偷偷给她涨了工资,让她照顾得更尽心些。 她巴不得温澜和他白头偕老。 可别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搅局。 …… 温澜买了海带,回家给小猫儿喂食。 她回家除了给贺时礼煮汤,最主要的是给小猫儿喂食,她若再不回来,她家的岁岁就要断粮了,煮好汤才开车回酒店。 全程都没接到贺时礼的电话。 看来是没醒。 陆家老宅 谢放昨晚的事,闹得很大,不过陆砚北等人回家时,长辈和孩子们都睡了,也就没讨论过。 吃早餐时,陆夫人自然要多问几句:“昨晚放放是怎么了?直播表演后空翻?” “因为他和贺大哥打了个赌。”徐挽宁笑道,“他输了。” “赌什么?” “赌贺大哥能否找到女朋友,结果谢放输了。” “哦。”陆夫人喝着豆浆。 陆老太太却问了句:“时礼有对象了?” 徐挽宁点头。 “噗,咳咳——”陆夫人被豆浆呛到了,陆震寰皱眉,轻拍着她的后背,“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喝东西还如此不小心。” “等会儿,你说时礼有对象了?”陆夫人紧盯着自家的儿媳。 徐挽宁认真点头。 她似乎不信,又看向大儿媳。 叶识微不明所以,看了眼陆湛南才说道:“的确是有对象,而且已经领证了,我们都看过结婚证,不是假的。” 这可不是小事。 贺家应该是知道的。 婆婆与贺夫人关系好,难道不知情? 几人面面相觑。 忽然发现,这件事不简单。 徐挽宁抵了抵自己老公的胳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关系的。”陆砚北笑着,“他都把人带给我们看了,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也没让我们保密。” 徐挽宁点头。 这话也对,她心里瞬间没有负罪感了。 陆夫人连早餐都没吃完,就给贺夫人打去电话:“素秋啊,时礼什么时候领证结婚的?” 贺夫人叫秦素秋,陆砚北这些小辈喊秦姨,陆夫人自然叫的是名字。 “什么领证结婚?”贺夫人有些懵。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时礼领证了,昨晚谢放求婚后,几个孩子在一起吃饭,他把人带去了,还给他们看了结婚证。” “……” 陆夫人说了半天,发现对面没动静,“喂,素秋?你还在吗?” “我正在厨房。” “做早饭?” “我在想,我该选哪把刀,你觉得菜刀好还是砍刀好。” 陆夫人不敢说话了。 —— 贺夫人拿着刀,在家里踱来踱去,最后把司机老王给叫来了。 他常年给贺时礼开车,自然知道些内情。 得知自家儿子居然真的领证结婚,贺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原来,他之前给她发的结婚照。 不是网图! 着急让他结婚是一回事,但是不经过自己同意,居然把结婚证都给领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情况,他是清楚的。 这么短的时间,去哪儿找结婚对象。 臭小子, 绝对是胡乱找人搪塞他的,好的不学,学人家假结婚? 他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她可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真爱,贺时礼对婚姻的态度让她觉得极不负责。 勃然大怒! 王叔想解释:“夫人,他们是真爱。” “真爱?我看你跟他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姑娘被他骗了,怎么会同意和他领证。” “……” 贺夫人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找到贺时礼昨晚的住处并不难,贺夫人还叮嘱王叔,不许通风报信,带着一群人,让他们将酒店所有出口都给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自己则直接杀到了酒店里。 这家酒店,昨晚是谢放包场的,众人闹了整夜,一大早都在睡觉,并不影响他们。 贺夫人找人开门,一气呵成。 刚想带人冲进去,理智回来,觉得不合适,让身后的人往后撤。 那小姑娘要是躺在床上,就没法见人了! 她站在门口喊道: “贺时礼!你给我出来!” —— 温澜此时也回到了酒店,拎着保温桶,被贺家人拦在了酒店外。 她皱了皱眉。 这些不是警察。 为什么要把酒店封起来? 周围有换班的酒店工作人员,也无法进入。 正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所有出入口都被封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我听昨晚值班的前台小张说,是来捉奸的,带了好多人!” “捉谁的奸?” “不知道,酒店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掐了,根本不知道找的是谁?” “监控都被关了,这么牛逼嘛!” 温澜竖起耳朵。 捉奸? 这么刺激? 她只在网络上刷到过一些老婆抓奸、痛殴小三的视频,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能遇到。 第442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酒店套房内 贺时礼昨夜喝多了酒,被母亲的声音吵醒,第一反应是伸手摸了下身侧的位置。 空的。 而且被窝已经凉透。 看起来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猛地睁开眼,贺夫人站在门口,一手掐着腰,颇有些不耐烦,“贺时礼,我知道你在房间,你别以为不出声我就可以放过你,别装死!” 而贺时礼则打量着房间。 自己昨夜剥落在地的衣服已经整齐摆放在床头,温澜所有的衣物都不翼而飞,他轻蹙着眉。 人呢? “贺时礼,我知道你肯定醒了,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带人冲进去了!” “我可告诉你,我没进去,那是给你留面子。” “不对,我是给人家小姑娘留面子。” “你要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贺夫人明显听到屋里有动静,咬了咬牙:“我真的进去了!” “您进来。” 话音刚落,贺夫人示意身后的人把门堵住,自己则冲进了屋里。 贺时礼已经起身,穿好衣裤,领口松垮着,刚起床,头发也有些凌乱。 不似平时优雅绅士的模样,反而透着股不羁落拓。 贺夫人扫了眼卧室,目光落在那张24米宽的大床上。 她凑近看。 双侧枕头都有压痕,并且…… 她还成功找到了一根长头发,捏起头发,对着光打量。 那模样,就是来捉奸的! 甚至还嗅了嗅枕头上的味道。 贺时礼无语: 她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说,人呢?被你藏哪儿去了!”贺夫人冷哼。 “走了。” “什么?走了?” “不信您可以搜。” 贺夫人有些懵,她现在脑子很乱。 一大早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得乱哄哄,脱口就说了句:“昨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的结婚对象吗?” “是。” “那她怎么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 知子莫若母,贺夫人太了解自己儿子,看着绅士儒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其实满肚都是花花肠,那心思,简直堪比山路十八弯。 所以她下意识以为,假结婚这种馊主意,一定是他想的,小姑娘一定被骗了。 结果, 是她儿子被睡了? 而且人家睡完还跑了。 还是说,过夜是另外的价钱? 贺时礼整理好衣服,看母亲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妈,打住您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领证居然不告诉我?” “我说了,还给您拍了照片。”贺时礼看着她,“而且,我找您要户口本时,就和您说过这件事。” “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又不是谢放,没那么无聊。” “……” “你先打个电话,把她叫来,我想见见她。” “我得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毕竟,您出现得太突然。” 贺夫人被气得牙痒。 她忽然有种: 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感觉。 不过的确需要尊重人家小姑娘的意见,没理由她想见,对方就必须要来。 这一点上,贺夫人没那么霸道。 贺时礼给温澜打电话时,她正站在酒店工作人员身旁听他们聊八卦,手机震动,接起喂了声。 “在哪儿?” “酒店外面。”温澜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壮汉,“酒店出入口都被人堵住了,听说是进去捉奸、抓小三的。” 贺时礼清了下嗓子,“不是抓小三的。” “那是?” “是我妈,来抓我和你的。” “……” 温澜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 “我妈想见见你,你如果没准备好,我就改天再约时间。”贺时礼让温澜开始心动的点就是,即便是交易,他也从不强人所难。 “我没做什么准备,也没化妆。”温澜庆幸自己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 昨晚的衣服被两人一番折腾,已被蹂躏得不成模样。 “没关系,你不化妆也很好看。” 温澜有种丑媳妇即将见公婆的感觉。 贺家负责把守出入口的人很快被撤下,温澜拎着保温桶,按照贺时礼说的,直接去酒店餐厅。 贺时礼本想去接她,却被母亲拦住了。 趁着温澜没来,她有话要问。 贺夫人一边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调整衣服:“说,你给了她多少钱帮你演这出戏?” “没给钱。” “你攥着她的把柄?威胁她?我跟你说,外面的人说我们贺家多可怕,我无所谓,但你不能真的去干这种缺德事。” “在您眼里,我是土匪吗?” “你敢说,你没骗她?” 算……骗吗? 贺夫人轻哼着,那副表情分明在说: 看,我就知道! “走,去餐厅吃早饭。”贺夫人整理完衣服,又看了眼贺时礼:“你觉得我今天穿得好看吗?会不会太随意。” 她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好好收拾。 “还行。” “什么叫还行?”贺夫人轻哼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儿媳妇,没什么经验。” “……” “对了,兵荒马乱折腾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温澜。” “哦,温澜。”贺夫人嘀咕着这个名字,过了数秒才怔怔地问道:“京城姓温的不算多,我知道的,温家那个大女儿,也叫温澜。” “就是她。” 贺夫人毕竟在京城,即便不八卦,多少也知道温家的一些事。 尤其是晚宴上温澜被董少逼着脱衣服,她知道后,一直觉得对不起她,觉得是贺家疏漏,才让她受了委屈,只是没找到机会。 “你说,跟你领证结婚的,是温家那孩子?”贺夫人皱眉。 贺时礼点头。 “我怎么听说那孩子命中带煞?前段日子姓董的那孩子,听说追求了她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现如今还在医院住着。” “那是我让人打的。” “……” 贺夫人要疯了,“贺时礼,你居然派人偷袭别人,那个董什么的孩子,他才多大啊,看他做的那些事就知道是个傻憨的玩意儿,你好意思欺负他?” “是他先欺负我老婆的。” 贺夫人无语。 怎么就忽然你老婆了! 总觉得从儿子嘴里蹦出这个称呼,很奇怪! 她原本以为儿子只是单纯地找个人假结婚来糊弄搪塞她,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温澜的处境,她是知道的。 自家儿子怕是蓄谋已久…… 至于温澜是真喜欢他,还是想借着贺家摆脱困境,就不好说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43章 没谈过恋爱?可他好会亲 贺夫人叹了口气,“时礼,我虽然一直催着你相亲结婚,但是人生大事不是随便糊弄的,你们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结了婚,你就不是一个人了,除了对自己负责,你还得负责她。” “妈,我知道。” 贺夫人多精明。 一番对话,就猜出了个大概。 “你喜欢她,可她未必……” 她没有继续说,只想着见到温澜,看看她的脾气秉性再想以后该如何。 —— 餐厅内 贺家清了场,除了温澜,周围还站着不少贺家人,就算没有明目张胆盯着她看,温澜也知道,这些人全都在看她。 这让她难免有些紧张。 直至听人喊了声夫人,她才急忙起身。 贺夫人与贺时礼出现了。 贺夫人以前只在贺家举行的晚宴上远远看过她一眼,长得漂亮的人,在人群里也是格外出众,但她那晚化着精致的妆,今日是素颜,只在唇上抹了层薄薄的唇釉。 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 温澜的确是好看的。 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她这个女人瞧了,也想多看几眼。 “贺夫人好。”她客气打招呼。 “坐。”贺夫人笑道。 贺时礼很熟稔地挨着温澜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保温桶上,“里面是什么?” “你昨晚喝多了,怕你酒醒宿醉不舒服,听说海带汤能解酒,我回家煮了点。”温澜说着打开了保温桶,海带汤的香味飘过来,她看了眼贺夫人:“您吃早餐了吗?要不要尝尝?” 贺夫人立刻示意不远处的人,让他们找几个碗来。 贺时礼还没喝到海带汤,贺夫人已经替他尝了一碗,还说了句:“味道不错。” “那您再喝点。” 第一次见婆婆,温澜瞧她喜欢,又主动替她倒了一碗。 保温桶容量有限,轮到贺时礼喝汤的时候,只剩半碗残羹。 贺夫人还提醒他:“赶紧喝,这是她专门给你煮的,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 贺夫人又让人准备了些早点,三人一起用餐时,她的目光几乎都落在温澜身上。 期间,陆夫人给她发信息: 【见到人了吗?怎么样啊?】 【我有一肚子话想问她。】 【你问啊?】 【可她一直对我笑,我问不出口,琼华啊,我太紧张了,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做婆婆,你有两个儿媳,比较有经验,你快教教我。】 陆夫人无语。 之前在家选菜刀,气势汹汹,一副要去捉奸的模样,据说还带人封了酒店。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 贺夫人已经明白,目前两人的状况,是她家儿子先陷进去了,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招把人家骗去领证,她能怎么办,只能对人家好点,希望帮他留住媳妇。 “你们现在住哪里?”贺夫人问。 贺时礼说道:“熙园。” 哦, 婚房啊! 臭小子,真够可以的啊。 她当初买房子时,某人可是满脸抗拒,甚至连装修好都没去房子里看一眼,如今居然直接带人搬了进去。 速度够快! 不愧是我儿子。 温澜面对贺夫人挺紧张的,总担心她问起自己与贺时礼之间的事,不过她最担心的问题,贺夫人一直没问,只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想去熙园吃顿饭。 她就是想看看两人生活得如何。 温澜看向贺时礼,询问他的意见,见他不说话,就说:“我随时都有空。” “那就今天,刚好周末。” 贺时礼觉得头疼。 “那您和时礼先回去,我去买点菜。” 温澜毫无准备,家中备菜不足。 “我陪你去。”贺夫人大手一挥,“时礼啊,你自己先回去。” “……” 贺时礼就这么被扔了。 当他离开酒店时,还碰见了江曦月和谢放。 谢放昨晚醉得厉害,听说贺家人把酒店给围了,才着急忙慌起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秦姨带着一个连队的人来捉奸。” “听说你昨晚抛弃了弟妹,是搂着阿泽一起睡觉的?” 谢放瞳孔地震,“老贺,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跟阿泽是清清白白的。” “昨晚嫂子在,我没好意思说你,昨天是我求婚,我欢欢喜喜准备了那么多天,你不声不响领了个嫂子来,还说要给我惊喜,你要脸吗?” “对了,上次你请客,还是我付的钱!” 贺时礼:“那我改天再请你吃一顿。” “一顿?”谢放冷哼:“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最起码三顿。” “好。” 江曦月看着两人斗嘴,只在旁边一个劲儿笑。 而温澜这边,与贺夫人一同买东西,总觉得拘谨不自在。 “你和时礼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贺夫人问。 “就是您家举办的晚宴上。” “相亲宴是。”贺夫人笑了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想儿媳想疯了,逼着时礼相亲结婚,其实……” “我们家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自己的婚姻就不幸福,我总担心时礼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婚姻会产生恐惧,不愿结婚,所以才一直催着他。” “我也不能陪他一辈子,我就希望他能找个互相喜欢的、能互相疼惜爱护对方的人,好好生活。” “关键是,你瞧陆家那两兄弟,大家平时在一起玩,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我能不着急嘛!” 温澜战术性咳嗽两声,“他以前没谈过对象?” “据我了解,没有。” 贺夫人觉得,是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导致儿子一直没处对象。 所以才着急催他相亲结婚。 温澜抿了抿嘴。 可他明明…… 那么会亲。 “他对这事儿也不热衷,朋友也就湛南、砚北那么几个。”贺夫人叹着气,“我们家在外面名声不好,也没人敢和他谈恋爱。” 贺夫人和她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反倒让温澜有些不自在。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和贺时礼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她该多伤心。 第444章 贺家大佬vs私家侦探 两人回到熙园时,贺时礼正在撸猫。 贺夫人笑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养宠物吗?上回去陆家,看到他家的来福,你嫌他家的狗长得像个黑煤球,怎么自己养起猫了?” “澜澜喜欢。”贺时礼回道。 澜、澜澜? 这是贺时礼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听得温澜一阵心悸。 她知道,大概是在贺夫人面前做做样子。 “小宝贝儿,到奶奶这里来。”贺夫人似乎挺喜欢小猫儿的,抱起小奶猫儿就在怀里撸起来,“听说大部分的猫都掉毛,它掉毛吗?” “目前还行。”温澜说道。 “养猫的话,会影响以后要孩子吗?小孩子呼吸道比较敏感,养猫没问题?” 话题莫名其妙就扯到了孩子上。 温澜没说话,而是偷偷瞄了贺时礼一眼,拎着菜钻进了厨房。 “妈,我们才刚领证,而且她脸皮子薄。”贺时礼看向正撸猫的母亲。 贺夫人皱眉:“我说什么了吗?就是合理提出一个疑问罢了,再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媳妇儿脸皮子薄,你是说我脸皮厚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 贺时礼不再说什么。 “我瞧着这小姑娘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长得好脾性也好,还傻傻能被你骗去领证的,这样的傻姑娘不多了。” “……” “其他的我不管,你们先好好相处,有空了,陪人家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别像单身的时候一样,没有工作时宅在家里,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 宿醉的贺时礼,觉得头很疼。 “你站在这里干嘛?” “听您训话。” 贺夫人皱眉,“杵在这儿像个木头桩子,赶紧去厨房帮忙,会不会心疼媳妇儿啊,赶紧去帮她做饭。” “我以为您今天要下厨。” “我是客人。”贺夫人冷哼,“让我下厨?你想得挺美。” 贺时礼进厨房时,温澜正在系围裙,他伸手帮忙。 “你怎么进来了?你去陪一下伯母。” “她让我来的。”贺时礼帮她系好围裙,问道,“你们出去时,我妈有没有问你奇奇怪怪的问题?” 温澜想起贺夫人说他从未谈过恋爱,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贺时礼不信,也没追着问。 贺夫人撸着猫,瞧着两人在厨房忙活,画面温馨美好,两人站在一起,也十分般配,无论两人是为何结婚,要是能和和美美、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也挺好。 通过和贺家母子相处,温澜发现传闻简直太可怕了。 贺家人明明都很好相处,怎么就传出他们家恶名昭彰、甚至凶恶的敢杀人呢? 一顿午饭,气氛很好,双方尽欢。 贺夫人离开前,又询问温澜,“时礼是个男人,难免粗心,家里要是缺什么你就跟我说,我让人去弄。” “什么都不缺。” “床怎么样?舒服。” “……” “这是我当初在国外定制的,床和床垫加起来有三百多万,人一辈子有很多时间是躺在床上的,所以选床很重要。” 贺夫人又拉着温澜的手絮叨半天,还将手中佩戴的一只翡翠镯子“强行”带到她的手腕上,“还是小姑娘戴着好看,皮肤嫩,衬的镯子也漂亮。” “贺夫人,这个我不能收。” 她随身佩戴的,定然不是普通镯子。 “叫什么贺夫人,你们都领证了,该喊我一声妈。” 温澜迟疑着,她生母过世得早,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 喉咙干涩,喊了声,“妈。” “我没给你准备改口费,这只镯子就当是改口费。”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澜也不好继续推辞。 贺夫人哼着歌离开。 回家后才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猫毛。 那个小东西才几个月大,掉毛如此严重。 下次见到它,它该不会掉成一只小秃猫。 贺夫人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倒是很平静,期间,陆砚北请客吃饭,庆祝徐挽宁通过公示期,顺利被京城医科大录取,他还特意晒了录取证书。 温澜给徐挽宁发了私信表示祝贺。 她以前想学设计,需要花费不少钱花钱,温怀民不管她,邓妈无力支付。 挺羡慕徐挽宁能一直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提起设计,温澜就想到,收了贺夫人这么贵重的镯子,总要回点什么。 贺夫人不缺钱,也见惯了好东西,温澜就打算趁着邓妈手术前的这段日子,给她设计一件衣服,自己亲自打版制作。 那天,她去布料市场,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 并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回家的路上,还在和贺时礼打电话,“我很快就到家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已经在下班的路上,大约十分钟后到家。” “那我们时间差不多。” 温澜停好车,抱着选好的布料上了电梯。 在她进入电梯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得钻出来,急忙跑到电梯前,看着显示板上不断上升的数字,在心里嘀咕着: 她究竟住在几层啊? 这是温怀民起来的私家侦探,他不太想跟踪温澜,但是拿人钱财,总要干点事。 当电梯停在16楼,他啧了下舌。 居然住在顶层。 他按下电梯,等待它降到一层,他再上到16楼,查看温澜具体住在多少号房。 就在这时候,有人进入单元楼。 他瞥了眼。 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作为私家侦探,他对京城的某些知名大佬还是很熟悉的,譬如此时站到他身侧这位…… 居然是贺时礼! 我的亲娘啊! 夭寿了。 怎么会遇到他啊。 贺时礼应该住在自家大宅子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电梯抵达,贺时礼率先进去,当私家侦探瑟瑟缩缩,几乎是沿着电梯壁贴进去时,才注意到这居然是刷卡电梯。 贺时礼看了他一眼,明显是在等他先刷卡。 他很紧张,假装去口袋里摸电梯卡,随即尴尬地笑了笑,“真是糟糕,忘记带电梯卡了。” “去哪层?”贺时礼问。 “16楼。”他尬笑着,“我先出去找找电梯卡,可能是落在车里了。” 私家侦探说着就准备打开电梯,贺时礼却刷了下电梯卡,按下【16】层,“很巧,我也去16层。” 能当侦探的,嗅觉都比较敏锐。 巧吗? 只怕跟温澜在一起的“野男人”就是眼前这位大佬。 卧槽! 他好想一头撞死在电梯里。 温怀民,你这个天杀的! 这笔钱我不赚了! “以前坐电梯,没见过你。”贺时礼忽然开口。 “哦,我买了房子,但是不常来住。”他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在16层?” “是、是啊!”私家侦探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电梯缓缓上升,抵达16层,门一开,他率先冲了出去,这里是一梯两户的设计,他随意走到一个门前,开始低头翻找钥匙,嘴里还念叨着:“钥匙呢,我的钥匙哪儿去了。” 身后,传来某位大佬低沉嘶哑的声音: “那是指纹密码锁。” “……” 他身子僵直。 随后又听他问:“那就是你家?” “是、是啊!”鬼知道这位私家侦探此时腿都在打颤。 “我怎么记得,那是我家啊。” \b\b\b\b\b\b\b\b 第445章 在作死边缘蹦跶 私家侦探双腿打颤,却听身后的人继续说道:“你确定那是你家?” 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哆嗦着嘴唇,声音打颤,看向对门的另一户人家,“是我记错了,我们家应该是在对面。” 脚步艰难地挪到对面。 贺时礼就这么盯着他看。 这边同样是指纹锁。 他颤着手,将食指放在指纹验证区,提示错误,男人后背顿时冷汗涔涔。 “这是你家吗?”贺时礼反问。 “是、是……” 男人再次验证指纹,提示错误后,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他被吓得急忙往边上退。 看着贺时礼将右手食指放在指纹验证区。 “啪嗒——”一声,门开了。 私家侦探懵逼了。 “哦,刚才是我记错了,对面那户不是我家,这户才是。” “……” 他被大佬给耍了? 男人此时恨不能一头撞死,血溅当场! 您可是大佬啊,干嘛耍我们这些人啊。 “喵呜——”岁岁小猫儿从门缝探出脑袋,贺时礼一弯腰就轻松将它捞进怀里,他进屋时,温澜刚将布料放置在阁楼,余光瞥见他身后的男人,以为是他朋友,“你带朋友来了?” 贺时礼没说话。 温澜却笑着看向外面的人,“别站在外面,请进。” 男人不敢动。 贺时礼睨了他一眼,“进来。” 男人脚下如灌了水泥,脚步沉重而艰难。 猜测温澜与贺时礼有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我的亲娘哎,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 难怪她如此硬气,敢把亲爹送到拘留所。 如果我是她, 我就特么回去,把温家老巢都给砸了! 温澜打量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脸色惨白,那模样,活像是见了鬼。 察觉到气氛不对,她狐疑地看了眼贺时礼,“他是?” “说,谁派你跟踪她的。” “没、没人,我就是走错地方了。”私家侦探嘴硬。 “有这么巧?” “我真的没有跟踪她。” “这个楼层,目前只住着我们两个人,如果不是跟踪她,那就是跟踪我了?” 贺时礼动作温柔地撸着怀里的猫,声音不紧不慢,可瞬间散发出的慑人气场,却吓得私家侦探面色惨白,身体僵直。 牙齿打着颤:“是、是温怀民让我跟踪温小姐的。” 温澜皱眉不语。 “跟踪她干嘛?” “其实在温小姐离开温家后,他就派我跟踪,他想知道,帮助温小姐的人是谁,直至他被拘留,放出来后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就让我查出她除医院外的落脚点。” 侦探知无不言。 “而且他说,温小姐是勾搭上了野、野男人才敢如此张狂,他想知道这人是谁。” “他应该给了你不少钱。”贺时礼低笑。 “我……我可以把钱全部退给他。”男人紧张地吞咽口水,“贺先生,如果知道温小姐和您是这种关系,打死我都不敢做这种事啊。” “就算她和我没关系,你也不该干这种事。” “对对,您说什么都对!” 私家侦探连声道歉,说自己再也不敢,贺时礼没说话,只看着温澜,似乎是在询问她该怎么办。 温澜没想到温怀民会派人跟踪自己,觉得难以置信。 “温小姐,我真的不敢了!”私家侦探急忙向她求助。 “没想好该怎么办?”贺时礼走到她身边。 温澜点头。 她不愿和温家再有牵扯,但温怀民阴魂不散。 贺时礼:“那就听我的。” “你想怎么做?” “我们结婚后只见过我的家人,也是时候跟你一起见家长了。” 私家侦探懵逼了。 我勒个大草! 结婚? 见到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时间,他以为温澜是被包养的。 毕竟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实在悬殊,结婚可不是小事。 贺时礼看他那副表情,活像是被雷劈了,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们不般配?” “不、不是!”男人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们很配!”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们更般配的人了!” “男才女貌,祝你们白头偕老!” 贺时礼撩了下眉眼,没说话。 男人支吾着,什么百年好合、琴瑟和鸣、永结同心……说了一堆。 直至他说道:“祝你们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贺时礼才点头:“谢谢祝福。” “……” 艹—— 您要是想听这个,早点说啊! “贺先生、温小姐,我祝你们儿孙满堂,生个足球队去踢世界杯。” 温澜清了下嗓子没说话。 “那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吗?”男人讨好地笑着。 “既然温怀民这么想知道她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你就把地址告诉他,然后每天跟踪他,把他的行踪告诉我。”贺时礼说道。 私家侦探愣了两秒,随即开始拍马屁:“贺先生,还是您牛逼,这是反追踪啊!” “我保证完成任务。” “多少钱?”贺时礼问道。 “不要钱,温怀民简直不是人,他这种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我帮你们,那是为民除害!谢谢你给我当好人的机会。” 温澜差点笑出声。 这滑跪的速度也太快了。 贺时礼有这么可怕吗?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得到贺时礼的首肯,他才慌忙开门出去。 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不敢耽搁,立刻就联系温怀民,两人约在一个隐蔽的咖啡馆见面,他将温澜的住址告诉了他。 “你确定?”温怀民挑眉。 “我可是专业的。” “那个野男人也住那里?” “对!” “他们一般什么时候同时在家?” “如果温小姐不在医院陪床,基本晚上两人都在。”私家侦探悻悻笑着。 “查到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暂时没有。” 私家侦探装傻充愣,在心里骂他: 温怀民,你个大傻逼! 差点把我害死! 你可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作死。 非要把亲生女儿逼上绝路,这就是报应。 温怀民打定主意后,找人联系了一些社会上的流氓混子。 私家侦探懵逼了。 温怀民简直是在作死边缘蹦跶啊。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46章 深入了解一下彼此 熙园 温澜吃晚饭时,跟贺时礼提起,想给贺夫人做一套衣服。 “你会做衣服?”贺时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够了解她。 “从小跟着邓妈耳濡目染,但没有系统学过,还是你觉得送衣服不合适?” 贺夫人穿惯了大牌,也许看不上她做的衣服。 “你做,她会喜欢的。” “那她喜欢什么风格?” “舒适为主。” “那她身材尺寸你知道吗?” “你可以直接问她。” 温澜点头,放下筷子就给贺夫人发信息,又问他,“那您父亲那边,我要不要也帮他做一套?” “他不需要。” 贺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温澜却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变化,没再多问。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 温澜和贺时礼结婚前,上网查过贺家: 夫妻和睦,育有一子。 但是贺夫人却说,她的婚姻并不幸福,认识贺时礼这么久,也没听他提起过父亲,就是贺夫人前几日来做客,也没提起要将他父亲叫来。 外界都说贺家水深,肯定有她不知情的事。 好在贺时礼的手机响起,打破沉闷。 是那个私家侦探,他打开了手机免提。 听到对方说,温怀民居然雇佣了社会上的流氓混子,温澜简直怒不可遏,直接开口:“他是不是疯了。” 私家侦探听到是温澜的声音,急忙笑道:“温小姐,其实您不用紧张,只要有贺先生在,温怀民叫多少人去都没用,毕竟贺家在京城……” “我家在京城怎么了?”贺时礼问道。 “没、没怎么。”侦探笑了笑,“贺先生,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盯着他,他什么时候过来告诉我一声。” “您这是准备关门打狗?” 贺时礼没否认。 这贺先生看起来那么优雅,做事却很绝。 是准备把温怀民给吓死啊! 挂了电话后,贺时礼发现,温澜一直盯着自己看。 “在看什么?” “就是忽然发现,我以前对你真的不够了解。” “那今晚,我让你深入了解一下。” “……” 温澜愣了两秒后,才忽然臊得脸红。 他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怎么说这种话时,脸不红心不跳。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里面刚巧播放到男女主接吻,温澜咳嗽着,准备起身回房,腰被他捉住。 整个人被她抱到了腿上。 这样的姿势,接吻时,温澜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她身子有点软,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当她被按在沙发上时,狭小的空间,两人身体紧紧挨着。 她的衣服凌乱地挂在身上,贺时礼伸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有一颗怎么都解不开。 手指用力,扣子竟被他直接扯掉,蹦落在地上。 原本正睡觉的小猫儿从窝里跳出来。 温澜看到小猫儿伸着爪子,拨弄着扣子,而贺时礼,正肆意撩弄着她的身体。 他是有些手段的。 温澜受不住,身子轻轻颤着。 强势又温柔的吻,她被折磨得长时间呼吸不畅,感觉天花板都在转。 她皮肤白,锁骨被他吮咬得泛着红。 两人的体温在相拥的姿势下渐渐交融,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掌心温热,逐渐往下,所过之处,让温澜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战栗。 他的吻也逐渐往下…… 温澜禁不住他这样作弄,眼尾泛起湿意。 就连贺时礼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为女人做这样的事。 因为他总想着: 让她舒服些。 “贺时礼,你别弄了。” “好,我不弄了。” 温澜终于舒了口气,他的吻复又吻住她的唇,嗓音嘶哑:“我不弄,那你来弄。” 他的声音嘶哑着,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带着能灼烧人皮肤的热量。 “……” 温澜觉得,贺夫人一定是骗她的。 他明明那么会。 不管是接吻,还是其他方面,简直…… 无所不精! 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温澜的手指摸到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伴随着一声轻响,就像清脆的打火机声音。 瞬间在空气里燃起火苗。 衣服尽褪时,贺时礼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先接电话。”温澜推着他。 贺时礼没办法,只能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裤子,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喂,妈。” “时礼啊,你媳妇儿一个小时前给我发信息了。” “然后呢?” “问我穿多大衣服,还有肩宽、腰围这些。”贺夫人显得很激动,“她要给我买衣服吗?你儿媳要给我买衣服,我挺高兴的,直接告诉她尺码,显得我多么想要一样。” 贺时礼余光瞥见温澜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裹着那点遮不住身体的衣服钻进了浴室。 他的头很疼。 好事被打断,语气自然不太好,“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得端着婆婆的款儿,必须稳重点,我想说,让她别破费,可儿媳第一次要送我东西,我怕拒绝她,会打击她的积极性。” “您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思考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贺夫人是蛮想要的。 贺时礼揉着眉心,“她不是想给你买,是亲手给你做一件衣服。” “我家儿媳会做衣服?” “对。” “真是心灵手巧。” “……” 贺夫人似乎才意识到儿子语气不对劲,“我这通电话,是不是打得不是时候?你俩在干正事儿?” “您觉得呢?” “这才八点多,夜还长,有的是时间让你折腾,耽误几分钟也不打紧。” 被贺夫人这么一搅和,兴致全无。 温澜收到贺夫人的回复,连夜伏案开始画设计图。 贺时礼独自躺在床上,心头涌起一股孤独悲凉感。 第447章 京城最大的流氓头子 随后的几天,贺时礼让人将房子空置的阁楼改成了工作室,缝纫机、锁边机,各种制衣工具一应俱全。 温澜心里感动。 而当天,贺时礼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却被拒绝了。 “你今晚要留在医院里?” “不是,约了人逛街。” “约人?” 贺时礼很清楚,温澜在京城并没什么朋友,再问才知道是约了徐挽宁。 如果她能和徐挽宁成为朋友,他是很开心的,说明她在慢慢融入自己的生活圈,只是为了徐挽宁而抛弃他,让他有点吃味。 温澜不在家,贺时礼下班后,回了趟大宅,陪母亲吃晚饭。 “时礼,您觉不觉得周围有股味儿。” “什么味。” “醋味,还是陈年老醋。” “……” “她约的是砚北的媳妇儿,又不是男的,瞧你那样儿。”贺夫人笑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占有欲还挺强的,就这么难舍难分?你干脆把她绑在身上得了。” “怎么绑?你教教我。” 贺夫人被他一噎。 她只是调侃,难不成某人还想付诸实践? 简直不要脸了。 —— 今天,是徐挽宁主动约温澜的。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打算给贺时礼做件衣服,需要买对漂亮的袖扣,刚好可以让徐挽宁帮忙参谋一下。 “你对贺大哥真好。”徐挽宁可没这个手艺会做衣服。 “是他对我好。” “你这是在跟我秀恩爱?” “没有。” 他们之间的事,徐挽宁不懂,温澜也没细说。 徐挽宁见她似有心事,挽着她的胳膊说:“我虽然认识贺大哥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他喜欢我?” “反正,我没见过他对其他异性这样。” 与徐挽宁分开后,温澜回到熙园,发现贺时礼并不在,给小猫儿喂了食物,盯着它吃东西,满脑子都是徐挽宁说的话。 贺时礼喜欢她…… 此时,手机震动,是贺时礼。 “喂?” “温怀民带人过去了。” 温澜一愣。 “我的人一直在那边守着,你先让他们进屋,不到万不得已,别给温怀民开门,我大概半个小时到家。” 既然知道温怀民随时可能带人过来,贺时礼自然早做了准备。 温澜近来出门,都有保镖盯着。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电话挂断时,门铃响了,她透过猫眼看了下。 两个黑衣男人,是贺家的。 当她开门时,两人规矩喊了声少夫人,温澜招呼他们进屋喝点水,两人拒绝,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像两尊门神! 温澜想让他们坐一下,两人还是拒绝。 高冷得很。 穿得一样,还戴着墨镜,连模样都看不出,所以温澜根据身高,将两人编了个号,个儿高的叫1号,个儿矮的叫2号。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敲门声与温怀民的声音同时响起: “温澜、温澜!” “喵呜——”小猫儿被吓得嗷嗷直叫。 温澜将小家伙搂在怀里。 透过猫眼朝外看,只瞧见了温怀民一个人。 他带的人,已经躲起来了。 温怀民又不傻,若是被温澜瞧见那么多人,她是打死都不可能开门的。 “赶紧开门,别躲在里面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温怀民冷哼着。 “怎么着,有胆子把自己亲爹送进拘留所,却不敢开门见我?” “你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聊聊。” …… 温怀民敲了半天门,屋内没动静。 这让他越发没有耐心。 “反正我在京城算是彻底没脸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把整栋楼的人喊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邻居是个什么东西!” 敲门声越发剧烈。 温怀民说话也越发刻薄难听。 以他的无耻程度,温澜丝毫不怀疑,他会把邻居们惊动,看了眼屋内其中一个黑衣人,示意他开门。 “您确定要让他进来?”1号黑衣人问道。 “不想,但怕他吵着邻居。” 温澜可不愿温怀民踏足这里。 “明白。”2号黑衣人回答,“您这里有布条和破布吗?” “有!” 温澜的工作室有许多布料碎片。 当门从里面被打开时,温怀民示意周围躲起来的人往里冲。 门打开的一刹那, 温怀民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只见一只脚伸了出来。 直接踹在他胸口。 力道又大又急。 他毫无防备,整个人后仰,摔倒在地,他带来的那群社会混子刚想冲进去,就看到两个黑衣男人从屋里出来。 温怀民刚欲起身,一拳落在他脸上,他脑袋昏昏的。 一个递上破布。 另一个人直接把破布塞到温怀民嘴里。 把他翻了个身,膝盖抵在他后背上,将他双手反剪。 一人递布条,一人捆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唔、唔——” 温怀民竭力挣扎。 温澜站在门内,透过打开的门,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恍惚地想起之前私家侦探那句没说完的话。 得知温怀民找了流氓混子,她紧张又愤怒,但那人说有贺家在,就不必担心。 此时想起,他的言下之意是: 贺家才是京城最大的流氓头子! \b\b\b\b\b\b\b\b 第448章 贺时礼:有点钱的野男人 两人将温怀民绑了之后,扭头看向温澜:“您放心,他再也吵不到邻居了。” 温怀民瞳孔放大,示意自己带来的那群人赶紧上! 你们特么是死人吗? 我花钱雇你们。 你们却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抓起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门外的那群流氓混子都惊呆了。 这两人…… 特么比他们还专业! 长期混社会的人,比温怀民嗅觉敏锐,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好惹,结果他纠集起来的那帮乌合之众,竟乌泱泱的全都跑了。 妈的! 你们这群人渣,败类! “需要处理掉他吗?”1号黑衣人询问温澜。 处理? 这个词不仅把温澜惊到了,就连温怀民都被吓得够呛。 把他当垃圾吗? 处理掉? 他嘴里不停呜咽。 温澜瞧着那群社会混子已经跑了,自己又有保镖护着,心下踏实,便让他们将温怀民嘴里的布条扯了。 温怀民急促喘着气,被踹了一脚的胸口还疼得要命。 “温澜,我是你爸,你居然敢让人这么对我?你还、还雇了保镖?” “您不是也雇了一群社会流氓吗?” “我……”温怀民气得脸都青了,被拳头砸中的半张脸还红肿着。 “你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 “我告诉你,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会报警,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要不然,我回头就打110,告你故意伤害,还让人绑架我。” 话刚说完,他就被身侧的黑衣男人踹了一脚,“好好说话!” “我特么跟我女儿说话,关你屁事!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看谁敢。” 温怀民气得直冒火! 他本意是想过来给温澜一个教训。 结果又被打又被踹,现在还特么被人给绑了。 “温澜,我告诉你,别以为跟了个有点钱的野男人,我就治不了你?” 温怀民正在气头上,怒声叫嚣着,根本不曾注意,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而他接着要说的话,也被打断了。 “温先生真是好大的气派,被绑起来,还敢如此嚣张。” 男人声音温雅低沉。 似簌簌白雪,落在人心头,惊得人心底全是凉意。 温怀民猛地回头,贺时礼穿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在这万物复苏回暖的季节,好似带着一股寒意袭来。 优雅中透着凉薄与冷漠。 “贺、贺先生……”温怀民声音颤抖着。 “别这么叫我,我只是个有点钱的野男人而已。” 贺时礼语气很轻很淡,就连眼神都轻飘飘的。 只是低眉抬眼刹那,却又好似汇聚着千斤重量,瞬时砸得温怀民懵逼。 野男人=贺时礼? 怎么会呢? 短短数秒,他的大脑高速运转,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和想法,尤其是殴打捆绑自己的两个黑衣男人,那种动作,说话语气。 放眼京城,怕也只有贺家人敢如此嚣张! 他张了张嘴,瞳孔激凸,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刚才都说什么了?”贺时礼问道。 1号黑衣人回答:“他说您是野男人。” “其他的!” “他要报警。” “那就送他去警局,我也想看看,派人跟踪,又纠集一帮流氓混子上门闹事,警察那边会怎么说?” “贺、贺先生……”温怀民脸上堆着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贺时礼反问。 温怀民却说不出。 “那群混混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你说我该不该将他们移交给警察?” “贺先生,我是一时糊涂!” “不,你是蓄谋已久。” “……” 在京城,没几个人不怕贺家,温怀民见无法狡辩,只能向温澜投去求助的目光,“澜澜,我可是你爸爸啊。” 温澜咬牙:“爸爸?你不配!” “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把女儿当货品,更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故意让女儿难堪!” “他想让你如何难堪?”贺时礼问。 温澜没回答,倒是2号黑衣人说道:“他威胁少夫人,说她不开门,就要让整栋楼的邻居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温怀民气得差点跳起来。 “你特娘的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贺时礼冲温澜笑了笑,“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休息。” 说完,就示意手下将温怀民带走。 “澜澜,澜澜!”温怀民再想说话,嘴巴又被堵住了。 温澜算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贺家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叫住了贺时礼,“你……注意点分寸。”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弄不出人命。” 温怀民疯了。 把我嘴巴堵了,还把我绑起来,你算哪门子守法公民! —— 当天晚上,在京城某河边夜钓的人,发现了温怀民。 脱光了衣服。 似乎在进行夜间游泳。 春水寒凉,把他冻得瑟瑟发抖。 温澜后来询问贺时礼,他只说,是温怀民自己自愿跳河的,而且他也信守承诺,没有弄出人命。 “你觉得我过火了?”贺时礼反问她。 温澜摇了摇头,居然问他:“你录像了吗?我想看他是如何跳河的。” “……” 做这种事,哪儿有留证据的。 一番折腾,温怀民的确没死,却也只剩半条命! 被送到医院时,高烧不退,人事不省。 第449章 来干坏事的 温怀民“夜泳”事件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其他人不知,但陆砚北那群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谢放甚至在群里贺时礼:【人家好歹是个老丈人,一把年纪了,你逼着他跳河?你可真牛逼。】 贺时礼:【他是自愿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那你有证据吗?】 谢放只能感慨,他是真的腹黑又不要脸: 【我听说,他在医院里高烧不退,还一直说胡话,你究竟怎么刺激他了。】 【可能是知道我和澜澜的事情后,太激动了。】 所有人:【……】 温怀民频繁出事,导致大家对温氏集团的决策者能力产生怀疑,让本就艰难的公司雪上加霜,股票下跌,就连之前定好的合作也被频繁取消。 公司领导层频频前往医院探视,希望温怀民振作起来。 他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还不断说胡话。 诸如一些,“我错了、放过我”之类。 精神方面的检查也没问题,医生只说,可能是短时间内受了太多刺激,静养一段时间就行。 温晴方寸大乱,给母亲打电话,让她赶紧从国外回来。 “爸,您究竟是怎么了?”她握着父亲的手,“是不是温澜害了你?” 她知道父亲晚间出门,是去找温澜的。 他爸根本没有夜间游泳的习惯。 一切, 定然和那个臭丫头有关。 而且温怀民在听到温澜的名字时,身子忽然颤了下,瞳孔放大,那模样,就像见了鬼。 “爸,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吗?”温晴追着问。 温怀民闭上眼,不愿说话。 他现在脑子很乱。 大家都说贺家是龙潭虎穴,不愿把孩子嫁过去,但他不疼温澜,自然觉得她嫁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就行。 跟贺家谈交易,是与虎谋皮,弄不好就会被吃掉。 贺时礼对温澜是玩玩,还是认真的,会不会对温家出手? 温怀民已经快被搞疯了。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知该怎么告诉家人,只叮嘱温晴不要惹她,惹不起她。 温晴嘴上答应着,心底却在腹诽: 她有什么惹不起的! 温澜觉得贺时礼的做法,挺霸道,挺流氓的。 不过…… 她挺开心。 那段时间,每天从医院回来,她就一头扎进阁楼工作室。 将版纸铺开,沿着打板尺画出衣服轮廓,她给贺夫人做的衣服款式简单,制版并不复杂。 伴随着敲门声,贺时礼进来,“今晚还要忙多久?” “快了。”温澜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你大概半个小时后来一趟,我帮你量一下尺寸。” “要给我做衣服?” “嗯。” 贺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关门出去时,嘴角轻翘。 约莫半个小时后,贺时礼来了。 温澜傻了。 他穿着件过膝的白色浴袍,精瘦的腰身上扎着一条白色腰带,随着他走动,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块白色肌肉,肌理分明。 手中握着一条毛巾,自在随意地擦着头发。 “需要我做什么?”他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发梢还在滴着水,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的额角脸颊滚落,沿着他的脖子,锁骨…… 不断往下。 这样的他,随性,散漫,又带了几分诱惑。 和平时禁欲矜贵的模样不太一样。 他…… 干嘛穿成这样过来。 我只是想给你量个尺寸,你这洗澡沐浴算怎么回事? 搞得原本很正经的事,也变得不正经起来。 “你先站好。”温澜拿着卷尺走到他身后,量肩宽,一边量,一边记录。 还有颈围、胸围、袖长…… 及腰围。 因为他穿着浴袍,腰上扎着腰带,对腰围参数影响比较大,温澜清了下嗓子:“把腰带解开。” 贺时礼低头看她,呼出的气息落在她脸上,热乎乎的。 吹得她脸开始发烫。 他伸手撩开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唇移上来,温热的呼吸暖着她的耳朵。 “你帮我。” 温澜红着脸,卷尺在她手中被蹂躏出各种形状,在她还没动作时,手被捏住,放在他的腰带上。 她只需轻轻一扯,腰带松开。 他穿了裤子,松松地搭在胯上,可以清晰看到他腰腹的肌肉以及一直往下延伸的人鱼线。 她伸手,试图将卷尺从他腰后穿过。 形成了一个类似搂抱的姿势,她的小脸几乎要贴到他胸口。 贺时礼刚洗了澡,身上散着烫人的热度,温澜手指有点凉,碰到他的皮肤,惹得贺时礼身子一僵。 温澜刚量好腰围,转身要去记录数据。 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温热的唇压到她的耳边。 下一秒耳垂倏地被他含住,温澜心尖一颤,差点儿发出声。 她咬住唇,推他:“你别……我还有正事要做。” “正事?”贺时礼吮咬她的耳垂,“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干正事的?” “那、那你来干嘛?” 舌尖的热度,烫得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声音断断续续。 “我想和你干点坏事。” “……” 说话间,他的唇先压上来,堵住了温澜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亲得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激烈,却克制着没敢使劲,她的双唇柔软得不行,怕一不留神咬破了,舍不得。 温澜跟不上他的节奏,难控地缺了氧,被他锢着腰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被他抱着回了卧室,没来得及开灯,卧室很黑,躺在那张足以让人打滚的大床上,温澜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推到了胸口。 贺时礼想开灯,却被温澜拦住了。 “别开灯。” 温澜觉得不开灯,看不到还好些。 “会害羞?”贺时礼的声音滚烫着,温澜能预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一些事,羞赧的同时又有些紧张忐忑。 黑暗中,他亲着自己。 她能清晰感觉到贺时礼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身体的哪个位置。 她就好似被泡在温泉中,浑身溺在水里,脑袋晕乎乎的。 身体相抵时,耳膜被他沙哑的嗓音磨着,贺时礼让她喊自己名字,当她涩着声音叫了声“时礼”时,回应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吻。 还有他嘶哑低沉的那声: “澜澜——” 第一次,有人喊自己名字,就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这好似不是名字,而是一种勾人的诱惑。 第450章 老男人花样多 温澜醒时,岁岁小奶猫正站在床边,舔着爪子,喵呜喵呜叫着,贺时礼正在穿衣服,瞥见床上有动静,扭头看她,“醒了?” 他还清晰记得,昨晚,她后面的声音染上一层哭腔。 当他从浴室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拭双腿时,她眼底含着水汽。 那副表情,似乎有点委屈和难以置信。 甚至趴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口。 温澜是个心软的,听到他闷哼一声,就松了口,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 她此时半张小脸掩在被子里,闷闷应了声。 想起昨晚的事,还觉得面红耳赤。 她没想到贺时礼花样挺多的,居然让她用…… 温澜屏着呼吸,小脸通红。 贺时礼吃了早餐去公司,温澜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记昨晚帮他量的腰围尺寸了,明明是干正事的,怎么最后就变成那样了。 去医院的路上,温澜想起邓妈曾说过的话: 老男人会疼人! 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改一下,叫做: 老男人花样多! 温澜此时走路都觉得极不自在。 她觉得两条腿有点抖。 当她到医院时,正好碰见俞老在查房,同行的居然还有徐挽宁。 挽着头发,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本子和笔,显然是跟着来学习的,她笑着冲温澜使了个眼色。 温澜则好奇,她考上博士,家中还有两个孩子,怎么有空到医院学习。 徐挽宁秋季才正式开学,还有五个多月时间,她本想多陪陪孩子们。 深深每天要上学,她在家只是陪着呦呦。 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梁鸿生请她吃饭。 他目前在一个京剧班授课,那天徐挽宁带着呦呦去找他。 小姑娘看到小朋友们吊着嗓子唱戏,觉得有趣,也跟着干嚎,小脸都涨红了。 梁鸿生知道对不住徐挽宁,许多事也无法弥补,就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陆呦呦身上。 见她喜欢京剧,就说要教她唱戏。 陆呦呦学了几句唱词,口齿不清,奶声奶气的,回家就各种嚎。 来福听到,也跟着嚎叫。 一人一狗,像是要比谁的声音更大。 陆砚北几乎每天回家,都能看到自家小闺女和来福在比嗓子。 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说来也挺神奇,陆呦呦每次听到那些唱戏的段子,就很安静,陆老太太又是个票友,常去梨园听戏,几乎每天都带她一块去。 老太太就是想炫耀自己小曾孙女有多可爱。 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模样,不少人都被萌化了。 不过他们很好奇: 陆二爷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如此可爱的闺女! 以至于徐挽宁待在家也是闲着,就想跟着俞老学点临床经验,不拿工资,得空就过来,帮老爷子整理一下资料,端茶倒水,院方自然同意。 而她实习第一天,跟着俞老查房,就到了邓妈的病房里。 “上次化疗恢复得不错,好好休息,手术的事,我会和其他专家再会诊商量。”俞老说着话,余光瞥见徐挽宁已经挪到了温澜身边。 两人头挨着,亲亲热热,不知说着什么。 她们…… 有这么熟? 温澜似乎有话想单独和徐挽宁说。 “我先陪俞爷爷查房,待会儿来找你。”徐挽宁说道。 查房结束后,徐挽宁先陪俞老回办公室,帮他泡了杯绿茶。 俞老端着茶,吹着杯口溢出的热气,小口抿着热茶问她,“你和那个患者家属很熟?” “以前不熟,刚熟络起来。” “你的交际圈就那么大,怎么会跟她认识。”俞老之前就很好奇。 “她是贺大哥的老婆。” “噗——”俞老没忍住,茶水喷出来,“你、你说什么?” 徐挽宁皱眉,指了指他的嘴巴,“俞爷爷,您的嘴上沾了茶叶。” “这不重要!你刚才说她是时礼的老婆?” “嗯,领过证那种。” 俞老伸手将嘴角的茶叶抹去,连声咋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湛南忽然蹦跶出个会打酱油的孩子,我就被吓到了,没想到……还有更吓人的。” “贺家啊,那小姑娘是有多想不开。” “贺家怎么了?”徐挽宁问道。 俞老干笑两声,没有继续说。 徐挽宁去找温澜后,俞老还沉浸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喝茶时,差点被烫了舌头。 —— 温澜找徐挽宁,是想了解邓妈的病情。 每次面对俞老那些专家,她都特别紧张,相熟的医生,她更好开口。 “化疗效果不错,她身体许多指标都很正常,你应该有所感觉,她近来身体疼痛应该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徐挽宁说道。 温澜点头,“就是有些担心。” “怕手术出问题?” “对,我知道医生不是神仙,就是……” 两人在住院部后侧的小花园里说着话。 此时的病房里,护工刘姨正帮邓妈翻身揉腿,多拿了工资,她干得也起劲儿。 忽然, 病房的门被外面被撞开。 伴随着一阵香水味,温晴出现在病房里,穿着昂贵的小香风套装,拎着戴妃包,踩着恨天高。 “二、二小姐?”邓妈自然是认识温晴的,“您怎么来了。” 温晴打量着病房,觉得这里都是细菌。 嫌恶地看了眼邓妈,满脸骄傲:“温澜人呢!” “她出去了。” 温家的事,邓妈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医药费都是温怀民出的,所以对温晴也是笑脸相迎,“您先随便坐,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护工刘姨打量着她。 听邓妈的称呼,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打扮成这样到医院里,是来走秀的吗? “你让她赶紧回来,我有事情找她。”温晴命令道。 “我给她打电话。”邓妈笑着,又给刘姨递了个眼色,让她帮忙倒水招呼她。 刘姨拿着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温水,“您喝水。” 温晴睨了眼杯子,又打量了一眼刘姨。 满脸嫌恶,不吱声。 那模样,就好似在这里吸口空气都会传染上病毒。 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邓妈给温澜打电话,她得知温晴来了,诧异之余急忙往病房跑,徐挽宁见状,便快速跟了上去。 “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马上回来。”邓妈招呼她,“您先坐一下。” 温晴目光落在陪护椅上,从包里找出一条帕子搭在上面,屁股挨着帕子,这才坐下。 刘姨简直无语。 她知道,某些有钱人高傲,却还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 同样是屁股,搞得她的屁股多么金贵一样,是包了金还是镶了钻? 第451章 不是你爹妈,没义务惯着你 邓妈看她这般作态,心里也不舒服,却还是笑道:“先生最近怎么样?他身体还好吗?” 她以为医药费是温家出的,理所应当问候一下温怀民。 不问还好,这一问,温晴炸了。 以为她是故意的! 她冷哼道:“你还有脸问我父亲的事,温澜干了什么时候好事,你不知道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邓妈满脸困惑。 “也对,今时不同往日,温澜攀上了高枝儿,怎么会瞧得上我们温家,就连父亲都被她弄进了医院,简直是个白眼狼!” “真以为找个野男人傍身,就能一辈子富贵无忧。” “等她被人家玩腻、玩烂了,我看谁会要她这样的破鞋!” “你、你……”邓妈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开始不顺畅,“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谁胡说了!要不是她把我爸弄进医院,你以为我想来找她?” “她不是喊你邓妈妈吗?你也算是她妈,管管她,别让她出去丢我们温家的脸。” “小杂种!” 温晴听温怀民说多了,自然也学着骂。 邓妈一听这话,血压飙升。 从病床上摸爬起来,浑身战栗着颤抖,想打她。 “邓姨,您别激动。”护工刘姨已经安抚她。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温晴冷笑,“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而已,老不死的东西。” 上次温澜逼着她交出定制项链,还把父亲关进拘留所,她就憋了一肚子火。 看到邓妈情绪激动,她觉得无比畅快。 反而是刘姨看不下去了。 “下人怎么了?那也是人,你们有钱,就能随便侮辱别人嘛!” “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温晴打量着她,“你是护工,做好端屎端尿的活儿就好,别多管闲事。” 刘姨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住她这般讥讽。 竟直接扑过去,打了她一巴掌。 温晴正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被这突如其来的掌掴惊到了,眼睛瞪得浑圆,“你……你居然敢用脏手碰我。” “你这个臭女人!” 温晴有些气急败坏,从椅子上跳起来,甩起包打她。 刘姨的身体看着单薄,却很有力气,做护工,经常要帮病人翻身,帮助他们,力气极大,温晴将包甩过去的瞬间,头发已经被刘姨薅住。 她痛呼一声,嘴里还骂骂咧咧。 “放开,你放开我——” 双臂挥舞着,试图挣脱。 邓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人扭打在一起。 温晴穿着高跟鞋,脚被崴了一下。 一屁股跌在地上。 刘姨顺势骑到她身上。 这么大的动静,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一群人来劝架。 当温澜和徐挽宁赶到病房时,两人已经被拉开。 刘姨只是头发乱了,衣服被扯皱。 地上散落着一些被薅断的头发,看来,全都是温晴的。 徐挽宁蹙眉: 好多头发呀! 温晴那身小香风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头发凌乱,脸上有鲜红的巴掌印,脖子上还有抓痕,鞋子掉了,就连假睫毛都哭掉了。 被眼泪晕染开的睫毛膏,顺着眼泪,在她脸上划出两道黑乎乎的泪痕。 徐挽宁皱了皱眉,看向温澜,“这……是谁啊?” “温晴。” “你的妹妹?” 温晴这副模样,怕是爹妈来了都不认识。 “报警,我要报警,我要让这个臭女人死,给我去死!”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瞥见温澜回来,又指着她的鼻子骂:“是你指使她的对不对,我要让警察过来,把你一起抓走,你个小杂种,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等我爸身体恢复,我要让他打死你!” 原本想报警的护士们,知道是家庭矛盾,加上徐挽宁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散了,也就不愿管这件事。 温晴见状,简直气得发疯。 温澜却冲她笑了笑:“你想报警?行啊,之前你偷我项链,我只让你把东西还给我,却没起诉你,若是惊动警察,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那件事不是结束了嘛!” “谁告诉你结束了?” 温晴有些惊恐。 “我从没说过,你偷东西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仍保留着追究你责任的权利,只要我没点头,那件事……就不会结束!” 温澜那表情,有恃无恐。 分明在说: 敢报警,你就试试看! 温晴气到发狂,难不成自己就是送上门挨打的? 被打了,还只能忍着、受着? “温澜,你也太欺负人了。”温晴气得跺脚。 “滚——” “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温晴气急败坏。 “我又不是你爹妈,没义务惯着你,你要是再不滚,我就让人请你出去。” 温晴本想来找温澜算账,帮父亲出口气,结果搞得一身狼狈,气呼呼地离开病房,却又被叫住,“你等一下。” 她转身,看向温澜,“你还想干嘛!” 温澜将她的鞋子和包扔了出去,并且转头看了眼刘姨:“我带邓妈出去晒太阳,您把卫生打扫一下,喷点消毒水,杀杀毒,病房里太脏了。” 温晴:“……” 这是说我脏? 刘姨挺不好意思的,她觉得自己不该动手,“温小姐,对不住啊,把事情弄成这样。” “今天谢谢您了,我知道您受惊、也受委屈了,我给您加工资。” 刘姨心下大喜。 这场架,打得值。 反正她没吃亏! 那娇小姐弱不禁风的,哪儿是她的对手。 徐挽宁没说话,就这么在旁看着。 她忽然觉得: 温澜跟贺时礼,挺配的! 邓妈也有一肚子话想问温澜,借着出去晒太阳的功夫,见四下无人,才问她:“澜澜,其实,我的医药费不是先生出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温澜知道,温晴肯定和她说了下什么。 “她说,你被男人给……” 包养一词,她说不出口。 温澜笑着走到轮椅前,半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邓妈妈,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是正儿八经的跟贺先生领证结婚了。” “领证?”邓妈皱眉,“你那时候跟我说去领证,是真的?” 温澜那时的口吻轻松,邓妈只当她是开玩笑。 “是真的。” “你这孩子,结婚是大事,您怎么悄无声息就把这事儿给办了。”邓妈也不傻,温晴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琢磨出了点味道。 认真看着她。 “你该不会,拿你的婚姻去交易了?如果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得。” 温澜笑着看她,“邓妈妈,自从你生病后,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自从他出现后……” “我才发现生活还可以很开心。” 温澜近期的变化,邓妈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 话说温晴这边,回到温怀民所住医院病房。 发现母亲从国外回来了。 扑到母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啦?谁打的!” “是温澜那个小贱人,她指使别人打我,她把爸爸害成这样,还敢打我,妈,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结果,她话音刚落,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温怀民腾地一下、直挺挺坐起来! 拾起床边的鞋就朝她扔过去! “孽障,你敢去找她!” “爸,我咽不下这口气。”温晴被鞋子打懵了,“她太欺负人了。” “她只是欺负我,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真是作孽啊! 温晴懵懵地看着母亲,“妈,我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脑子瓦特了?” “我看你的脑子才是被驴给踢了!” 温怀民跳下床,光着脚,拾起另一只鞋就追着她打。 第452章 他是真心的 温晴被温怀民拿着鞋子抽了几下,双眼通红,躲在母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杨秀琴抱着女儿,嗔怪丈夫:“怀民,你这是干嘛啊?咱们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提帮她出气,居然还打她?” “我早就告诉过她,不要去招惹温澜,她不听,我不仅想打她,我恨不能打死她!” 杨秀琴是个有脑子的,看着丈夫的神态,试探着问:“温澜找的男人,咱们……是不是惹不起?” “岂止是惹不起!” 温晴抹着眼泪,小声嘀咕着:“不就是个野男人嘛。” “等那个小杂种被人玩烂,扔掉,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小晴,你过来。”温怀民冲她笑着。 温晴以为父亲要安抚自己,走过去时,却没想到,他忽然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身子趔趄着摔在地上,“爸?” “小杂种?谁教你说的!” “这不是您……” “你给我闭嘴!”温怀民怒斥,“以后再也不许提什么小杂种、野男人这种话,知道了吗?” “怀民,你干嘛这样。” 杨秀琴急忙把女儿扶起来,“温澜究竟是傍上谁了啊。” 杨秀琴还是第一次见到丈夫这般模样。 温怀民跌坐在病床上,叹了口气,“是贺时礼。” 温晴觉得今天被打得莫名其妙,本想撒泼打滚,一听这话,双眼瞪大,活像见了鬼。 嘴巴颤动,嘟囔着,“这、这不可能……” “她上次回家,敢那么放肆,你以为是谁给她的胆子!”温怀民冷哼。 “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你去惹她干嘛?” “这次是运气好,没撞见贺时礼,要不然,有你受得。” 温晴捂着脸,委屈极了。 温怀民见她顶着鸡窝头,狼狈不堪,双颊红肿,也是心疼。 他抬手打发妻子,“你也刚回国,需要倒时差,你和小晴回家,我没什么事,不需要你们陪。” “过几日,我再找她好好聊聊。” 杨秀琴搂着女儿回去时,温晴还觉得难以置信。 “妈,那可是贺时礼……那小杂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被他看上?” “难怪她敢那么跋扈,原来真是找到靠山了。” “我看贺时礼就是玩玩她,等那个小贱人被他甩了,估计还得回来跪着求我们。” 杨秀琴皱眉。 “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说话注意点,别一口一个杂种、贱人!” “是我爸先说的。” 温晴抱着母亲的胳膊,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妈,爸爸为什么这么骂她?” 小杂种? 这个字眼可不是随便能乱骂的。 “而且爸爸真的一点也不疼她,送到乡下不闻不问,还想把她卖掉,妈,难道她不是我爸亲生的?” “温晴!”杨秀琴呵斥住她,“别胡说八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 温晴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 “您说,温澜会不会让贺时礼帮她出气啊,咱们以前那么欺负她,公司状况本就不景气,贺家若是出手,咱们家还有活路嘛。” 杨秀琴眼底滑过一丝异色,没说话。 市三院 贺时礼听说医院出事,到病房时已是中午。 温澜去食堂打饭,只有护工刘姨在帮邓妈按摩揉腿,冲他笑了笑,“贺先生,您来啦。” 他微微颔首,“今天辛苦您了。”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去外面打点热水。” 刘姨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拎着暖水瓶离开,留下邓妈与贺时礼两个人。 邓妈想坐起来,贺时礼立刻上前,拿起枕头让她倚在后背。 对比温晴今日的嫌恶,他的举动,高下立见。 “你跟澜澜的事,我都知道了。”邓妈看着他,“我也是刚得知,原来你是贺家人,难怪第一眼见到,就觉得气度不凡。” 既然医药费不是温怀民出的,其他事也就瞒不住了。 京城不止一家姓贺,邓妈一开始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听说贺时礼是那家人时,还挺震惊,觉得温澜进了狼窝。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 这样的话,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人敢欺负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这身体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想问你……” “你,是真心的吗?” 贺时礼点头,“是。” 邓妈笑着,“我想也是,虽说癌症不会传染,但大家多少会戴有色眼镜看我,恨不能离我越远越好,你却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想来,也是因为她。” 她很清楚,自己和温澜的状况,他若是图人或者图身体,不必领证结婚。 即便是交易,也犯不着对她这个老婆子如此照顾。 若是做做样子,那他未免太周全了。 他大抵…… 是真心喜欢温澜的。 她还是想听贺时礼亲口说。 “澜澜这孩子从小命苦,夫人过世后,她生了场大病,先生就以养病为由,把她送到了乡下,这些年不管不问,她跟着我遭了不少罪。” “其实早些年,先生是很疼小姐的,我还一直想他们能父女团聚,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事。” “我陪不了她几年,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邓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贺时礼点头,一一应着。 “看您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您想不想去我们家里看看,吃顿饭。” 贺时礼知道她不放心温澜,才特意邀请她去看一眼两人生活的地方。 邓妈心里是想去的。 “我这身体……医生怕是不同意我出去。” “出去一天,吃顿饭而已,我去和俞爷爷说。” 温澜从医院食堂打饭回来时,贺时礼不在,听说他来过,她还很忐忑,担心他和邓妈说了不该说的。 只是邓妈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瞠目结舌。 邓妈拉住她的手:“澜澜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能遇到贺先生,你要珍惜啊。” “相处时,不要随意使小性子,夫妻间要互相帮衬。” “夫妻要想长长久久在一起,一个人付出是不够的,多花时间陪陪他,别总往医院跑,他嘴上不说,你也不能冷落人家,要学会关心他。” …… 温澜懵逼了。 自己只是出去打了个饭,怎么回来以后,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贺时礼究竟和她说了什么,邓妈简直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53章 把自己交给他,她愿意 俞老下午有个手术,没回家,打了餐饭在办公室食用,贺时礼叩门进去时。 看到他的第一眼,俞老就被呛到了! “您见到我,有必要这么激动吗?”贺时礼笑着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听宁宁说,你领证了?” “嗯。” “你家里知道吗?” “我妈知道。” “那你爸那边……” 贺时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的事,跟他无关。” 俞老叹了口气,“行,你们家的那点事,我也管不着,现在的社会真是不同了,我们那个年代,姑娘小伙拉个手都会害羞脸红,现在的年轻人哦,见两次面就敢和对方领证。” “和见面次数没关系,有些人,第一眼遇到,就知道……” “这辈子非她不可。” 俞老吃着餐盒里的土豆丝,味同嚼蜡。 这臭小子,故意显摆个屁。 在他面前装什么情种!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没把俞老气死。 “不过跟您说这些,您也不懂,您没结过婚。” “……” 俞老愣了两秒,气得放下筷子,“我没结婚,那是因为我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伟大的医学事业!” “您真伟大。” 俞老差点被他活活气死,“说,你来找我干嘛!” “我想带邓妈出去一天。” “她最近身体状况还不错,出去一天可以,但是晚上必须送她回来。”俞老冷哼着。 “谢谢,改天请您吃喜糖。” “滚!” 俞老简直要被这几个小浑蛋给气死了。 和陆砚北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回那小子腰疼住院,他就叮嘱某人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 出院后,陆砚北特意打电话问他。 “俞爷爷,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可以做些剧烈运动了?” 俞老这张老脸被他臊得通红。 直接告诉他,“不行,再养一阵儿!” “多忍几天,要不了你的命!” 结果陆砚北却回他:“有些事您不懂,您年纪不小了,怕您孤单,要不,我让我妈留意着,给您介绍个老太太?” 调侃到他头上来了,俞老气得要命。 今日又被贺时礼调侃一番。 气的饭都没吃。 不过俞老同意让邓妈离院一天,温澜挺高兴的,邓妈在医院待久了,也想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十分开心。 邓妈确定离院日期后,陆砚北等人居然收到了贺时礼的邀约,请他们一群人出去吃饭。 说是补偿谢放的。 毕竟上次他请客,是谢放付的钱。 地点定在一家位于四合院内的馆子,吃的都是家常菜。 对于贺时礼选的地点,大家有些疑惑,直至抵达后,听说这里可以亲自下厨,才明白他今日要亲自掌勺。 谢放挺开心:“算他有点良心,知道亲自下厨弥补我受到的伤害。” 陆砚北看了他一眼,“我可没听说老贺会做饭。” “他能背着我们领证,也许还背着我们去新东方进修了厨艺,保不齐还去蓝翔学过挖掘机!”谢放吐槽道。 当饭菜上桌时,六道菜,卖相不错。 贺时礼看向几人,“你们尝尝。” 陆家兄弟俩互看一眼,没动筷子,许京泽也没反应,也就谢放这个二傻子飞快地抬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炒黄牛肉就往嘴里塞。 然后, 他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怎么样?”贺时礼问他。 “我怀疑你请客吃饭,是想害死我们。” “我请你们来,是试菜的。” 谢放怒了:“我们把你当兄弟,你拿我们当小白鼠?贺时礼,你还是人吗?都说好兄弟两肋插刀,我看你是为了老婆,敢插兄弟两刀。” “放心,我做的菜,可能味道不行,但绝对无毒。” 谢放嘴角狠狠抽了下。 现在做菜的标准这么低了? 只要求无毒? 反正自从贺时礼瞄上温澜,骚操作越来越多,陆砚北见怪不怪。 “之前温晴去医院,听说弟妹也在场?”贺时礼看向陆砚北,温澜不是个爱告状的,冲突细节他不清楚,听说徐挽宁在场,就想问一下。 陆砚北点头。 “她回家,跟你提过?” “提了,她说,地上掉了好多头发,她怀疑温晴要被薅秃了。” “还有呢?” “说你们很般配。” “弟妹眼光真不错。” 陆砚北点头,“阿宁眼光一直很好,要不然,怎么会看上我。” 许京泽是彻底无语了。 我要退圈! 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 “阿泽,你最近就没什么情况?”陆湛南忽然看向他。 许京泽摇头。 他本以为陆湛南是要安慰他这个单身狗几句,结果他却说: “那就好,我不希望结婚时,再少一个伴郎。” 好嘛,你只关心自己的婚礼! 陆湛南说着,拿了张喜帖递给贺时礼,希望他届时带温澜一同出席。 俞老只批准邓妈离院一天,早上出去,晚上必须回医院。 她抵抗力弱,担心家中有猫,会引起她身体不适,所以岁岁小猫儿被贺时礼送去宠物店寄养一天! 家中的猫毛被彻底清理干净,贺时礼与温澜才接了邓妈,直接到熙园。 难得的,贺时礼说要下厨。 温澜则扶着拄拐的邓妈参观两人的小家,嘴角始终挂着欣慰的笑,温澜领她到一个房间门口,“这是我们的卧室。” 她点头,没进去,只是往里瞄了眼。 感慨了一句: “这张床好大啊,专门定制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尺寸的床。” “……” “这床看着就不便宜,睡着也舒服。” 温澜不知该如何回答。 邓妈得知贺时礼还在阁楼给她弄了个工作室,笑得更高兴。 她看得出,贺时礼是个会疼人的。 拉着温澜的手,叮嘱两人好好相处。 贺时礼做饭口味清淡,不算特别好吃,但邓妈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又在这里吃了晚饭,两人才送邓妈回医院。 回家的路上,两人准备去宠物店接小猫儿,温澜满脑子都是邓妈的叮嘱,“他今天推掉工作,特意陪我,还亲自下厨,你啊……要好好对他。” 两人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睡在一张床上,许多亲密的事都做过,却没突破最后一层…… 之前是手,上次是腿。 各种花样。 贺时礼大概知道她紧张害怕,始终照顾着她的情绪。 他很好。 即便这场婚姻是交易,把自己给他,温澜是愿意的。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54章 极致温柔,肖想你很久了 车子行驶途中,温澜忽然说:“前面的便利店停一下。” “需要什么?我去帮你买。” “不用,我自己去。” 温澜去便利店,假装买了两瓶酸奶,几包薯片,结账时,快速拿了一盒避孕套丢在柜台上,收银员看了她脸微红,只笑了笑。 她抱着购物袋准备离开时,发现贺时礼不知何时站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外。 贺时礼嘴角轻翘,眉眼带着笑。 温澜小脸瞬间红透。 哪儿有女孩子买这个的,搞得她多主动,多想要一样。 温澜是想着,两人迟早会发生点什么,肯定要做好措施,这才想着去买套套。 贺时礼发动车子时问道:“你去超市,就是为了买那个?” “……” “其实,那东西家里有,我一直都有准备。”他声音愉悦。 温澜的脸更红了! 她暗自咬牙: 真丢人,你臊不臊啊。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心急。”贺时礼笑道。 温澜的脸蹭得红透。 很多事,都是一时头脑发热,温澜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 —— 车子一路驶回熙园。 两人一路无话。 下车后,贺时礼主动接过购物袋,温澜则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温澜现在只想赶紧回屋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贺时礼没给她这个机会,门打开的瞬间,温澜几乎是被他半抱着提溜进屋子的,超市买的东西,被他直接扔在地上。 双手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用力抵在墙上。 身子腾空,温澜心下一紧。 手指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腿一抬…… 勾在了他腰上。 姿势立马变得暧昧惹火。 贺时礼将她抵在墙上,鼻尖轻蹭着,呼吸纠缠着,含着她的嘴角,声音含混着,“真的要吗?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想清楚了告诉我。” 温澜咬了咬唇,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直接偏头,张嘴咬住他的耳垂。 呼出的气息。 香香、热热的,烫得他身子一僵。 贺时礼对她种种的好,她知道。 他让她开心,温澜自然也想让他高兴。 自己能回馈他的不多。 大概…… 只有身体上的欢愉。 温香的唇贴在他耳边,温澜说:“我想好了,我想要你。” 要命了。 今晚的温澜,很主动。 贺时礼看得出,她在讨好自己,所以并没主动。 任由着她湿热的吻从耳朵一路蔓延到额角眉心,最后落在他唇边。 温澜吻得很慢,甚至有些青涩。 对贺时礼来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他几乎可以听到擂鼓般的心跳,皮肤炙热,像是着了火。 “真的想好了?”贺时礼又问她。 “听说第一次很疼?” 两人额头相抵,气息交缠着,暧昧至极。 “我尽量轻点。” 贺时礼声音压得低,像是满天山火烧了嗓子,嘶哑干燥,他低头吻着温澜。 许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稍微一点触碰,她身上就红得发烫,浑身热气都在翻涌,烧得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去屋里。” 温澜可不想第一次在门口。 两人滚在床上时,男上女下,贺时礼手指垫在她腰后,紧紧贴着她,手心的热度像是要把人烫化。 “要不要先洗个澡?”温澜还是有点紧张。 “回头再洗。” 贺时礼低头吻住她,手指从她裙子下摆伸进去—— 手指触碰到她的时候,她身体轻颤着。 整个人像脱力般,无力挣脱。 两人身子紧紧压着,她能清晰感觉到贺时礼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人无法拒绝。 他有点急。 温澜的衣服是被他撕坏的。 让她有些心疼。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很重,呼吸更重。 眸子像是憋狠了,红着眼,染着血,像是要把她狠狠吃了。 温澜受不住时,低低哼哼着。 “别喊。”贺时礼吻着她的唇。 温澜皱着眉。 紧咬着唇。 却听他又说:“听你的声音,我会控制不住。” 他声音压抑里杂糅着兴奋。 这句话,听得温澜头皮发麻,朦胧睁眼,意识在逐渐涣散,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是一种…… 邀请! 贺时礼应着她的邀。 温澜在几分钟后,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某人真的再也没有控制! 甚至可以用凶残来形容。 她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第一次,没有温澜预想中的那么疼。 只是被他折腾狠了,腿软腰酸。 温澜最后实在受不住,眼睛都红了,险些哭出来,某人这才罢休。 “去洗澡?”贺时礼低头吻着她的唇。 “没力气了。” “那我帮你擦一下。” 贺时礼就没伺候过人,动作有些笨拙,却很温柔,温澜趴在床上,肩膀以下,半张背裸露在外,被子只遮住下半身,还能看到她两处漂亮的腰窝。 温澜闭着眼,眉心微抖。 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能闻到屋内残留的暧昧气息。 脑海中快速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陆砚北喊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越是动情,她承受得越多。 温澜听着他在耳边说:“你想要我,这没什么可害羞的,我们是夫妻,发生关系也是正常的。” “而且……” “我肖想你很久了。” 温澜脑子混混沌沌,分不清他这话是真是假。 但他的极致温柔,让人无法不沉迷。 温澜恍惚着,忽然想起来:“我们好像忘记去接岁岁了。” “嗯。”贺时礼点头。 小猫儿被寄养在宠物店,原本从医院回来,应该去接猫,再回家,但温澜去了超市,两人各怀心思,就把小猫儿抛诸脑后了。 贺时礼去浴室冲了澡,回来时一身清爽,换上家居服,又从抽屉翻出张喜帖递给她。 温澜有些疑惑,接过喜帖。 打开后,除了邀请文字,还有陆湛南与叶识微的结婚合照,她端详半天,夸了句:“他们真般配。” “湛南希望我带你一起参加婚礼,你想去吗?”贺时礼问。 陆湛南夫妻俩不想大操大办,婚礼肯定不如陆砚北的那般盛大,去的人也不会少。 温澜和他同时出现,等于对外公开关系。 她点了下头,“听你的。” 那一刻, 无关交易,温澜想着,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天长地久。 第455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温澜还在端详喜帖,贺时礼看着她:“要喝水吗?” 喊了那么久,她肯定口渴。 温澜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微烫,点了下头。 趁着他去倒水的功夫,温澜穿好睡衣。 她坐在床上喝水,看着贺时礼将门口的购物袋拾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归置好。 当贺时礼拿出温澜买的那盒避孕套打量。 温澜想起买这个东西时,贺时礼就在外面看着,搞得她很尴尬,只能通过喝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种东西,下次我来买。” “唔。”温澜瓮声应着,继续喝水。 “你买的尺码不对。” 什么玩意儿? 尺码? 这东西还分大小吗? 温澜哪里知道这些,满腹狐疑地看向贺时礼,他竟又补充了一句:“你买得有点小。” “……” 她看着贺时礼将自己买的那盒东西丢到抽屉最下层,小脸涨得通红。 一杯水喝光,她说要去倒水,拿着杯子下床。 这才发现腰酸腿软,以至于她双脚刚落地,差点没站稳。 贺时礼从身后握住她的腰,撑着她的身体,身子贴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喃:“腿疼?” “不疼。”温澜逞强道。 “真的不疼?” 温澜点头。 “再一次?” 温澜傻了眼,不是刚刚结束吗? 不等她拒绝,贺时礼就将她身子翻转着面对自己。 下唇被他含着、咬着,身子就酥了半边。 温澜身子往后退,靠在衣柜上,她稍微反抗,贺时礼将她双手举过头顶,单手固定在柜门上……最后用腿压在她腿上。 湿热的吻,从额头眉心,到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又将她刚穿上的衣服给拨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很羞耻。 温澜微微扭着腰,低声求饶。 贺时礼心疼她是第一次,本不想再要,只是她的那双眼睛像是含了水似的,反而让他血液滚烫,兴致高涨。 与之前完全不同,他耐着性儿地和她厮磨。 两人挨在一起,呼吸重了。 温澜被吻的身体好像失了重,灵魂在剧烈震颤。 她本就腿软,根本站不住。 只觉得一阵眩晕,地动山摇。 …… 从深夜到黎明破晓,从床上到床下。 导致温澜第二天直接起不来,两人在床上腻了一天,贺时礼甚至旷工了一天,直至天黑才带她下楼吃了点东西,又将小猫儿接回家。 温澜从没想过,会跟一个男人在床上待那么久。 挨着、靠着, 自有千百种温存缠绵的法子。 司机老王有些无语。 他家先生看起来挺禁欲的。 没想到对那种事如此热衷,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也不怕跟二爷一样,闪了腰。 这才多久啊,就开始学着古代的皇帝。 搂着美人不早朝了? 两人在外面吃饭回家后,温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贺时礼搂着她的腰,哄着她在沙发上弄了一次。 小猫儿趴在猫窝里,听着动静太大,睁眼看了下,又闭上眼,安静睡觉。 贺时礼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温澜熬不住。 甚至问她:“澜澜,你真觉得我年纪大吗?” 温澜咬唇,不明白他为何扯到年龄的问题。 年轻小伙子,大抵都没他如此能折腾!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 温澜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天,过得如此靡废。 当她感觉到身侧有动静时,醒来已经是早上。 贺时礼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系领带。 “几点了?”温澜声音又干又哑,显然昨晚是遭了罪。 “七点多,我约了砚北谈业务,你再睡会儿,我和邓妈说了,你今天不去医院,让刘姨多照顾着。”他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他居然打电话和邓妈说这种事? 温澜觉得自己没脸去医院了。 “你再睡会儿。”贺时礼帮她掖好被子才出门。 温澜拿出手机,翻了会儿新闻,她近期会特别留意贺家的消息。 有财经新闻称,贺家公司与晟世在洽谈一个三年合作计划,涉及金额数百亿;而紧接着的新闻就是温氏集团有高层离职,有员工透露,已经两个月没领到工资。 她打了个哈气,又沉沉睡着。 —— 陆砚北今日见到贺时礼的第一眼,就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同。 “有好事发生?” 贺时礼低笑,“你怎么知道?” “一脸的春心荡漾,有种老树逢春的既视感。” “……” 两家确定合作,但是具体细节还要再磨合,关系好,不代表可以让利。 聊到接近中午,连一个条款都没谈妥,陆鸣站在边上,看着两人唇枪舌剑,微微叹气。 按照他们这个谈判进度,这个项目今年都无法推进,他的年终奖啊。 你俩斗法,别耽误我赚奶粉钱啊。 “中午一起吃饭?”陆砚北合上面前的文件。 “不了,要回家,你嫂子还在等我。” 陆砚北无语。 搞得全世界只有他有老婆一样。 贺时礼这句话是在谈判桌上说的,老板没走,双方公司高管自然不敢先离场,全都听到了。 嫂子? 贺先生什么时候有情况的? 他能在二爷面前如此称呼,说明这件事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并非什么秘密,甚至得到了二爷的承认。 加之近来也没听说贺夫人逼着他相亲。 这件事可信度很高。 关于贺时礼有对象这件事,在小圈子里慢慢传开。 只是他没公开,大家只敢私下议论。 事情传到温家,温怀民只觉得五内俱焚。 他回到家,给温晴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又从书房的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后,抽出里面的几页纸,手指颤抖着,双目赤红。 难道, 贺时礼对温澜是认真的? 温氏近来情况很糟糕,有许多高管和老员工离职,是贺时礼出手了? 温晴推门进入书房,“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却看到父亲正将几页纸胡乱地装进纸袋里,又将牛皮纸袋手忙脚乱地塞进抽屉,“你明天跟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温晴皱眉。 “跟你姐姐道歉。” “爸?那天是我挨了打!你还让我道歉?” “难道,你想看着咱们温家去死吗?” 温晴不敢吭声。 双眼通红,委屈极了,“爸,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吼我,我不去道歉,要不你也干脆把我卖了!” “混账东西!”这句话惹得温怀民大怒。 起身绕过书桌,扬手就去打她。 闻声赶来的杨秀琴,一把抱住丈夫。 “怀民,你别和她计较,她还小,口无遮拦。” “我看是把她宠坏了!” “走,去餐厅,我给你炖了汤,你最近休息不好,脸色太差了。”杨秀琴推着丈夫走。 又不断给女儿使眼色,让温晴注意点态度。 第456章 有种恋爱的感觉 杨秀琴能爬到温夫人的位置上,哄男人方面,自然是有手段的。 一番柔声细语,温怀民怒火消了大半。 她盛了汤放到他面前,“回头我就教训小晴,你别生气。” “你以为我想去道歉吗?公司这个样子,我是真没办法了。” “你觉得,贺家出手了吗?” 温怀民摇头,“不知道。” “怀民啊……”杨秀琴笑着看他,“这几年公司经营状况一直不好,如果温澜再给贺时礼吹耳边风,或者她真的嫁到贺家,那我们家的处境就更难了,我觉得京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 “贺家在国内手段通天,贺时礼与陆二爷、谢公子关系又好,这些人动动手指,我们家就完了,我就想着,要不咱们慢慢把财产转移到国外。” “什么?”温怀民皱眉。 “你先别急。”杨秀琴笑道,“我是觉得,转移点财产到国外,以后真的出事,咱们还有个退路。” “再说了,咱们儿子也在国外,他这两年很听话,混得也不错。” “他想在国外定居,等他有了孩子,咱们也得出去哄孙子啊。” 温怀民有些动摇。 “现在要是被公司的人或者股东、股民发现我转移财产,那就完了。”温怀民担忧。 “我们偷偷的,走些特殊渠道。”杨秀琴搂着丈夫的胳膊,“只要不走明面儿,就没人知道。” “特殊渠道?” “如果没办法,你以为那些贪官是怎么把赃款转移到国外的?” 温怀民点头。 得罪贺家,他在京城确实待不住。 自己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公司经营每况愈下,确实该考虑后路了。 杨秀琴满脸堆着笑,“那这件事我来处理。” 得到他的同意后,她就笑得更高兴了,端起汤,拿着汤勺舀起汤送到他嘴边,“来,喝汤。” 温怀民享受着她的体贴与照顾。 —— 而此时的温晴,气呼呼地回到房间,想到自己在医院受的委屈,还要去赔礼道歉,她觉得窝火。 想起父亲刚才着急忙慌塞到抽屉里的文件。 难道, 是公司情况更糟了? 她偷偷溜进书房,打开抽屉,翻出牛皮纸袋,由于袋口没有来得及封,刚拿出来,里面的纸页掉出。 居然是一份九几年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温澜居然…… 温澜近来过得很舒心,邓妈的手术日期已经定下。 贺时礼还特意让人在病房外守着。 免得温家人再来叨扰她休养。 贺夫人偶尔会到熙园去,通常只是吃顿饭,却喜欢拉着温澜絮絮叨叨控诉贺时礼的“恶行”。 贺时礼拿母亲没办法,就随她去了。 徐挽宁常约她出去,一来二去,她和圈子里的江曦月、孙思佳都混熟了,只是叶识微翻译工作本就忙,加之筹备婚礼,倒是很少见到她。 无数不多见到叶识微的几次,还是她被徐挽宁邀请去陆家吃饭。 温澜素来有礼数,还给几个孩子带了礼物。 深深是个性格活泼的,陆呦呦很可爱,倒是叶浥尘,拿了礼物喊了声谢谢阿姨后,就当起了酷哥儿。 “他就这个样子,不是不喜欢你。”叶识微解释。 后来,陆湛南回家,听说此事,询问儿子,“听说你今天在家耍酷,不理人?” “我没有。”叶浥尘嘴硬。 “他不理人家,却一直偷偷盯着人家看。”叶识微笑道。 叶浥尘耳朵都红了,“我、我没有。” 陆湛南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温澜长得确实好看,就连老太太和陆夫人见了都赞不绝口。 美好的人儿,小孩子也难免会多看几眼。 只是被母亲戳破,叶浥尘脸涨红了,有点气闷。 陆湛南难得见儿子这般模样,故意调侃:“如果你贺叔叔家里,以后生个和阿姨一样漂亮的小闺女,我去讨来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叶浥尘气炸了。 转身就跑! 嘴里还念叨着: 坏爸爸,臭爸爸! 叶识微笑出声,嗔怪陆湛南居然调侃到了儿子头上。 “年纪不大,又爱装深沉,故意逗他而已。”陆湛南笑道。 “其实……他这个样子我挺担心的,入秋就要上小学了,我怕他不合群。” “还有深深在,两人读同一所学校,能互相照顾。” 后来的事实证明,叶识微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陆云深和叶浥尘兄弟俩在学校“无法无天”,就差和螃蟹一样横着走了,简直混成了校园“两霸”。 老师请家长。 徐挽宁和叶识微要脸,都不去学校。 导致陆砚北和陆湛南常被老师请去喝茶。 这两人上学时,都没被老师批评过,却没想到在各自儿子身上栽了跟头。 不过这些,也就是后话了。 —— 话说温澜从陆家回去后,贺时礼见她心情好。 缠着她的身子不放。 小猫儿喵喵叫着,似乎也想得到主人的爱抚。 “我前几天见到砚北,他说,准备入秋把他们家的来福送去绝育。”贺时礼忽然说道。 “绝育?”温澜怔住。 “岁岁也需要,我们又不指望它传宗接代,绝育可以减少疾病,是为它好。” 小猫儿岁岁:“……” 小家户似是听懂了什么,喵呜喵呜叫着,钻进了自己小窝里,再也没打扰他们。 整个下午,两人没羞没臊。 反正贺时礼花样很多,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温澜受不住,而且她恨自己这副身子,被他稍一撩拨,就软得不成样子。 等她醒来,已是暮色四合。 醒来后的两个人出去吃饭,看了场电影。 和普通情侣没什么分别,倒是让温澜有了种恋爱的感觉。 只是在某些事上,若是男朋友,怕是不会像贺时礼那般如狼似虎,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温澜有时被他折腾得狠了,就会躲到医院陪床。 邓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调侃:“你们家那张大床那么舒服,你会想来医院陪我?” 护工刘姨在旁一个劲捂嘴笑。 \u0003\u0003\u0003 第457章 根本不是温家女儿 距离手术日期越来越近,俞老告知了温澜手术风险。 也告诉她,有可能邓妈会下不了手术台。 温澜心里也担心,总想多陪陪她。 所以术前那段日子,她隔三岔五都会在医院陪床。 贺时礼忙着和陆砚北谈合作的事,也很忙。 不过也常去医院。 邓妈把他当亲儿子一般,看得温澜甚至有些眼红。 贺时礼回家,独守空房。 只有小猫儿陪着他。 小东西很有灵性,自从贺时礼提过绝育这件事,它就不愿让他抱着自己。 一人一猫,通常都是大眼瞪小眼,互不干扰。 他偶尔也会带着小猫儿去大宅住。 还被母亲调侃:“被媳妇儿抛弃,才知道找娘。” —— 那天也是如此,温澜在医院陪床。 睡醒后,简单洗漱后,又帮着邓妈梳洗,刘姨已经去食堂打了早饭,三人在病房吃东西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只是来探病的!” 是温怀民的声音。 温澜放下筷子,示意刘姨照顾好邓妈,就快步离开病房,发现温怀民带着温晴,正与贺时礼派来的两个保镖说着话。 一大早,引起了不少同楼层的病患与护士围观。 温怀民看到温澜,立刻激动起来:“澜澜——” “你怎么来了?”温澜皱眉。 “我带小晴来道歉,她上次太过分了,我听说后,回家就狠狠打了她一顿。”温怀民手中还拎着水果和营养品。 不断给身后的温晴使眼色。 她不情不愿地开口:“上次的确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澜澜,你看她都道歉了。”温怀民笑得格外讨好。 除了贺时礼在时,温澜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卑微讨好。 对比他之前逼着自己应酬的情景。 内心感慨。 原来一个人竟能如此善变! 她觉得很可悲。 “你看,我这一大早就过来了,拎着这么多东西怪累的,让我们进去说。”温怀民打量着贺家那两个黑衣壮汉,又想起“自愿跳河”一事,很怂,对温澜说话也轻声细语。 温晴本就不爽陪他来道歉,看到父亲这么讨好,就更不舒服了。 温怀民想进病房,却被温澜伸手拦了下:“邓妈妈还没睡醒,你们还是改天再来。” 四周有人围观,温澜拒绝得很委婉。 温怀民尴尬地笑了笑,“那你把东西收下。” “你买的这些东西,她也吃不了,她状况不好,吃东西比较讲究些,您还是拿回去。” “那……那也行,我都来了,要不你还是让我进去看一眼。” “邓妈妈睡眠浅。” “……” 几次被拒,温怀民明白温澜的意思,不愿和自己有所牵扯。 自己曾对他干的那些事,她不想原谅也正常,若非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会舔着这张老脸来求和。 “澜澜,那我在门口等着,等她醒了就去看她一眼,中午咱们父女再一起吃个饭。” “这里是医院,你守在病房门口怕是不合适。”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 没有一个脏字,却每句话都好似在打他的脸。 温怀民觉得难堪极了。 温晴在旁看着,早已怒不可遏。 她没尝过贺家人的手段,不知其中利害,立刻冲上前,“温澜,父亲都如此讨好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别以为攀上高枝儿,就能这么欺负人!” 贺家人刚想动作,就被温澜用眼神制止了,她笑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小晴!”温怀民急忙阻止她,“你给我闭嘴。” “干嘛不让我说,她就是欺负人啊,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罢了!” “那你又算什么?”温澜冷笑。 “从小上学就作弊,高中时,跟着一群社会小太妹出去厮混,现在包装一下,就以为自己是真名媛了?” “没有温家,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温晴脸都涨红了,“你这个小杂种!” “温晴,你给我闭嘴!” 温怀民真的怒了。 放下手中拎着的东西,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巴掌,下手极重。 直接将她打翻在地,温晴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泪眼汪汪地看着父亲。 “爸,我是替你委屈啊,你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这小贱人根本不领情,简直是把你的脸按在地上踩啊。” “她是你姐姐,轮不到你骂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根本不是我姐。” 温怀民瞳孔震颤。 想伸手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温澜,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杂种,是你妈偷人生下来的野种!” 温怀民气炸了,扭头看向温澜。 想解释什么。 又不知怎么开口。 她站在原地,眼中先是困惑,继而有些释然。 从温怀民第一次骂她小杂种开始,她就隐约猜到了一些事,只是忽然从听到这个事实,还是如同五雷轰顶。 “澜澜,你别听她胡说,你就是我女儿,亲生的!”温怀民试图解释。 “我看到鉴定报告了。”温晴吼道。 “你还敢说,闭嘴!” 温怀民气炸了,恨不能将她的嘴给撕烂。 “温、温怀民!”邓妈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护工刘姨还在旁劝着,她身子剧烈颤抖着,一手扶着门,一手指着不远处的温怀民父女俩。 “你们简直不是人!” “怎么能说出这种丧天良的话。” “邓妈。”温澜急忙回去,想扶她回病房。 邓妈怎么肯走,瞪着温怀民。 “当初是你在夫人怀孕期间,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小三,还在外面生了一双儿女,让她落下病根,才那么早去世。” “人都走了,你们还敢污蔑她,你们不得好死!” “老东西,你才不得好死。”温晴看到她,就想起前段时间在医院受的窝囊气,从地上爬起来,“鉴定报告不会有假。” “她根本不是我们温家的人,就是个小杂种。” 贺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递了个眼色,急忙将这件事报告给了贺时礼。 他们试图把温家父女俩带走。 温怀民怕极了贺家人,不敢反抗。 倒是温晴,忽然赖在地上,开始撒泼耍浑,高呼救命,像个泼妇。 掏出手机报警,说这里有人要杀她。 她显然是想把事情闹大,她倒想看看,贺时礼还会不会要她。 —— 贺时礼昨晚在大宅住着,此时正与母亲一同吃早餐。 贺夫人见他神色不对,追问原因。 听说原委,急忙摇头:“不可能,温老爷子还在时,温家还是可以的,我和温澜的母亲虽然没打过交道,却也在一些聚会上见过两次,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去趟医院。”贺时礼早餐没吃完就往外走。 “等等,我也去。” 贺夫人上车后,还在嘀咕:“温怀民那么对她,养在乡下,是一直认为澜澜不是他亲生的?” “仔细观察,澜澜和温怀民长得还是有些像的,怎么可能不是他生的。” “他是不是眼瞎?” “以我多年的经验,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说话间,车子忽然加速。 贺时礼带她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差点把贺夫人的魂儿都给吓飞了。 \u0003\u0003\u0003 第458章 追着打,打死也活该 贺家大宅在北郊,与市三院相隔甚远,贺时礼赶过去需要时间,期间一直通过电话确认现场情况,担心温澜吃亏,应付不来。 贺夫人坐在副驾,连声叹息着: “能当小三的都是些没皮没脸的货,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温家这事儿啊……” “且有的看了。” 贺时礼没说话,脚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出,贺夫人被搞得差点骂人! 而此时的市三院 温晴故意想把事情闹大,撒泼打滚,毫无形象可言。 围观的医护人员与病患纷纷感慨,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怎么这般没教养。 但这些并不能阻止他们吃瓜看戏。 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温晴见状,闹得更欢:“温澜,你就是个野种。” “你骨子里流的就不是我们温家的血,也不知道你妈当年是和哪个野男人偷情生下的你。” “果然啊,基因是会遗传的,母亲偷人,做女儿的卖身!” …… 邓妈被气得不行,浑身颤抖。 她是个有教养的人,说不出那些难听的话,骂不过她,脸涨得通红,攥着温澜的手,一个劲儿说:“别听她胡说,她是胡扯的。” “我胡说?要不要我把鉴定报告拿过来?” 温晴看着温澜微白的脸,心里得意又畅快。 她从地上爬起来。 “你以为父亲为什么把你送到乡下,为什么对你不好?”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他亲生的!” “他没揭穿你的身世,那是给你死去的妈留点脸,你却不知好歹,不图感恩,以为傍上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欺负我们家,你个白眼狼。” “别说了!”温怀民额头青筋暴起,高声怒喝。 “爸,她这么欺负人,凭什么不……” 温晴话没说完,温怀民忽然抬起手臂。 对准她的脸。 又是一记狠抽! “爸?”温晴捂着脸,“你又打我?” 温怀民目光环视四周,瞄上一个病患手中的拐杖。 跨步过去,抢夺过来,那个病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举起自己的拐杖,朝着温晴挥过去。 温晴见状,眼睛睁得很大,转身想跑。 可温怀民动作很快。 拐杖猛地抽在她后背上。 一声闷响,伴随着温晴剧烈的惨叫声,只觉得皮开肉绽。 后背的骨头都像被要他打断。 火辣辣的疼。 “爸,你干嘛啊?” “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胡说八道!” 温怀民眼睛通红,举起拐杖,像是要去杀人一般。 温晴躲不过,伸手阻挡。 拐杖打在她小臂上,疼得她嗷嗷惨叫。 无法躲闪,只能任由着拐杖如暴雨般落下,这拐杖可是不锈钢做的,一棍子下去,骨头都能被打断,没人敢上去劝架。 温晴被打得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脸色惨白,眼泪如断了线的水珠,可怜又凄惨,嘴里还嚷着: “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难道您想为了那个小杂种打死我吗?” “你还敢胡说!我打的就是你,打死也活该。” 温怀民在医院走廊追着她打! 拐杖一下接一下,直至温晴被打得跪地求饶,他才气喘吁吁地罢了手,“爸,我错了,您饶了我。” “混账东西!”温怀民一脚踹过去,温晴撑不住,瘫软在地。 他打温晴,不是因为她乱说话。 更多的是,曝光亡妻偷人。 他作为男人,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温晴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温澜。 “你现在高兴了?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打过我,就是因为你,我被他打成这样,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才高兴!” 温澜低笑:“真可笑,是我让他打你的吗?” “你……” 温晴后背疼得几乎失去知觉,又被她这句话气得身子抽搐,直打战。 有护士前来劝和,这里毕竟是住院部,马上医生要来查房,不能影响其他病人,给他们安排了间空会议室,让他们自行调解。 —— 网络时代,医院发生的一切被人拍摄下来,很快就在网上传播开。 温怀民虽然动了手,但他始终没反驳温晴的话。 所以, 鉴定报告是有的,温澜十有八九不是他亲生的。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对温澜如此心狠。 一个男人被老婆戴绿帽子,他肯定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温晴这件事,打击的虽是温澜,被人耻笑的却是温怀民。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温澜是谁的孩子网友们无从查证。 网友们没有揪着她的身世。 但是开始好奇温晴口中那个“有权有势的野男人”是谁?与温澜究竟是什么关系。 徐挽宁近来在医院跟着俞老学习,听说这件事,急忙赶过去。 会议室内,温晴正哭哭啼啼,温怀民脸色难堪。 邓妈早已被送回病房。 她被气得不轻,正在输液。 温澜端坐着,脸色微白,不知在想什么。 瞧见徐挽宁,温怀民立刻露出一副讨好的嘴脸,“陆、陆少夫人?” 徐挽宁没理他,直接走到温澜身边,“嫂子,你没事?” 温澜摇头。 “没事的。”徐挽宁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很冰。 一声嫂子,让温怀民与温晴如遭雷劈。 还没反应过来,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贺时礼跨步而来。 他穿着熨帖合体的西装,男人周身气质自成风骨,骨子里透着禁欲矜贵。 估计是走得太急,头发略微有些凌乱,露出冷硬凌厉的眉骨。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59章 护短,且不讲理 此时的贺时礼,无论是长相,还是周身气场,都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人人渴慕贺家的权势,却又人人敬畏。 “贺先生……”温怀民讨好地站起来。 又踢了踢身侧的温晴,让她麻溜地起身。 “我以为上次的事温先生已经受过教训,没想到,您如此不长记性。”贺时礼声线冷硬,目光所及,似八面来风,吓得温怀民肝胆剧颤。 “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今天是带着小晴来道歉的。” “贺先生,温澜根本就不是我们温家的女儿!”温晴觉得被打得委屈,不能白挨这顿打,开始给温澜使劲泼脏水。 “她跟你在一起,没安好心。” “我爸不给她钱后,她才跟你在一起,就是想要你的钱,你可不能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个野种。” “她根本就配不上您!” 温澜没想到温晴被打了一顿,说话还如此难听,还是当着贺时礼的面。 难听的话,她自己听着也就罢了。 被贺时礼听到,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她刚想开口,就被徐挽宁按住了。 徐挽宁示意站在一侧的贺家人,“去倒杯热水来。” 贺家人动作很快,倒了热水,徐挽宁就将杯子塞到温澜手里,“嫂子,暖暖手。” 温澜狐疑地看着她。 徐挽宁靠近她,低声说:“有贺大哥在,处理人渣这种事儿,交给自己老公就行,你就别掺和了。” 温澜笑了笑。 这大概是陆砚北和徐挽宁的相处模式。 可她与贺时礼的关系不同…… 温晴说了半天,贺时礼才看向温怀民:“温先生,您女儿一口一个脏字儿,实在难听,如此没教养,你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小晴还小,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看来温先生是舍不得教育她了,要不,我帮帮你。” “您……您要怎么帮我?” 温晴刚被温怀民打了一顿,他也是心疼,不忍心再责骂她。 “你这话,就是同意我帮你教育她了?”贺时礼反问。 温怀民是怕他的,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一个贺家人走过来,将温晴双手拽住,扯到身后,钳制着她,她刚被拐杖打过,浑身都疼,无力挣扎。 温怀民还没反应,就见另一个贺家人走过来。 对着温晴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的巴掌声。 宛若暴雨般落下。 贺家这群人都是练家子,巴掌落下,与温怀民的不同。 每一下,都能见血。 没两下,温晴小脸血肿,脸上好似火烧,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花白。 她想求助,却被打得无法开口。 “贺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啊?”温怀民又心疼又着急。 “嘴欠,自然要打。”贺时礼低笑。 “温先生,你如果教育不好子女,让她像疯狗一样,狂叫乱吠,胡乱咬人,进了社会,总有人会帮你教育。” “我跟澜澜配不配,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三道四了。” “您女儿胆子可真大,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温怀民眼看着温晴被打得双目失神,真是要被他给打死了。 急忙说道:“她还是个孩子!” “她就是心直口快,其实没有恶意的。” 贺时礼不开口,贺家人不停手。 温怀民是真急了,“贺先生,您让他们住手,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你觉得我很闲?”贺时礼挑眉。 “我……” “我可没空陪你聊天,听你解释,我今天过来,只是给我老婆撑腰而已。” 可不是跟你聊天,或是听你解释的。 什、什么? 老婆! 温怀民听到这个称呼,被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他们结婚了? 这不可能! “我既然选择和她在一起,就没在意她是谁的女儿。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即便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该把上代人的恩怨报复在她头上。” “温怀民……” “你算什么男人!” 贺时礼声音很轻,却字字戳心。 说到底,温澜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她并没做错任何事。 温澜看着贺时礼,鼻尖泛着酸,徐挽宁还在她耳边低语:“我就知道,贺大哥肯定是霸气护妻的。” “你应该不知道,上次我嫂子被记者围住,也是贺大哥出面解围。” 温澜低声应着,垂头看着手中的温水。 冰凉的手,正被一点点焐热。 此时, 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贺夫人急喘着气进来,“这是在干嘛?我在门口就听到里面霹雳啦的,我还以为在炸鞭炮。” 贺时礼挑眉,“温先生请我帮他教育女儿。” 温怀民:“……” 这特么,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我什么时候请你帮我了。 明明是他太霸道。 “贺、贺夫人。”温怀民瞧见贺夫人,好似看到了救兵,“您让贺先生住手,再这么打下去,我女儿会死的!” “放心,我们家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绝对打不死。” “肯定会给她留口气的!” 贺夫人说得特别笃定。 温怀民差点被气得昏厥。 贺家人简直是…… 蛮不讲理啊! 贺夫人来后,贺家人也很快停了手,温澜和徐挽宁见到她,急忙起身。 温澜还没开口,手就被她握住了,“孩子,你没事。” “我没事,怎么把您都惊动了。” “你喊我一声妈,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我能不来吗?”贺夫人皱眉,“都快贺时礼那个臭小子,车子开得太快,我差点吐了,停车后,半天没缓过劲。” 所以贺夫人才来迟了。 贺家母子俩,一个喊老婆,一个自称妈。 温怀民宛若当头棒喝,只觉得天旋地转。 \u0001 第460章 像土匪,干大事的人 她居然…… 不声不响的,真的嫁到了贺家? 温晴脸肿得像个猪头,头发也乱得像鸡窝,瘫坐在地上,哭得不成样子。 温怀民可没功夫安慰她。 他知道温澜心软重情义,自己以父女亲情相求,或许还能给温家搏一条生路,可如今她的身世被揭穿。 就断了这点父女情分了! 看贺时礼的态度,只要她开口,温家就彻底完了。 贺夫人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温家的基因有多金贵吗?我们看重澜澜,本来就不是冲着你们温家去的。” “当众说这种事,其心可诛!” “幸亏你把澜澜送到乡下养大,就你们家这环境,迟早要把她养坏了。” 温晴本以为揭穿温澜的身世,贺时礼必会唾弃抛弃她。 可她没想到,就连贺夫人都来。 从始至终,温澜甚至没说过半句话,贺家人竟如此护短! 这让她恼羞成怒,却又嫉妒。 她凭什么如此好命! 可她被抽肿了脸,半个字都说不出。 温澜看了眼脸色难堪的温怀民,只问了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温怀民垂头不说话。 真相不言而喻,他也是彻底没脸了,却还是想对温澜说点什么,“澜澜,我以前对你还是很好的,你应该记得,其实这些年我对你真的……” “温怀民!”贺夫人打断他的话。 “幸好我早饭吃得不多,要不然,我都怕自己吐出来。” “现在说这种违心的话,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膈应,赶紧滚!” 温怀民不想走,但贺时礼已经给手下递了个眼色。 “扔出去!” 贺家人动作粗鲁,揪着两人的衣服,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们扔出了医院。 极为狼狈。 —— 温怀民浑身冰冷,在这温暖如春的季节,整个人都好似掉进了冰窟里,双手把握着方向盘,却在一个劲儿地颤抖。 温晴坐在副驾,不停抽泣哽咽。 听得他心烦。 手机震动,全是公司的消息。 温氏集团仅剩的几个客户,全都跑了。 员工们集体罢工,索要工资。 甚至有网络爆料,说温氏税务有问题,弄不好,他得进去蹲大牢。 他脑子一团乱,一想到贺家都浑身发麻。 没把控好方向盘,回家的途中,与前车发生追尾。 他是全责。 被撞的司机是个暴脾气,下车后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特么是瞎了眼吗?会不会开车!没看到前面红灯,需要停车,还特么往我车屁股上撞,开这么快,找死吗?赶着去投胎啊!” 温怀民此刻,巴不得被撞死。 完了, 不仅是他完了。 整个温家怕是也要完了。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温怀民扭头冲温晴怒吼,“要不是你,事情能闹成这样吗?丧门败家的东西。” “温家都快完了,你却只想着自己痛快,非要把温澜的事说出来。” “公司没了,这个家没了,你就再也过不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了,咱们一家人马上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温晴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 回家后,杨秀琴听说了医院的事,看到女儿还是大惊失色。 “宝贝儿,这……这是谁打的?” “她活该!” 杨秀琴听说了贺家的态度,又听说公司近况,急忙说:“怀民啊,我们真的该抓紧时间了,快点把钱弄到国外去。” 温怀民点头,是该抓紧时间了。 市三院 贺夫人是第一次到医院探望邓妈,两人年龄相仿,有许多话题。 温澜情绪低落,邓妈让贺时礼陪她回家休息,离开前,两人说了会体己话。 邓妈握住她的手,“澜澜,你要相信,夫人绝不是那种人,她没嫁到温家,我就跟着她了,看着她结婚怀孕,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 温澜点头。 “温家这样对你,如此污蔑夫人,他们会有报应的。” “我一直都相信因果循环这种事,贺家人对你好,这就是善人有好报,让我们遇到了贺先生一家。” …… 病房外 贺夫人一边拉着徐挽宁的手,感谢她及时赶过来陪温澜,“好孩子,阿姨谢谢你。”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徐挽宁被她几声谢谢,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京城没什么朋友,最近就跟你走得近些,你抽空多约她出去转转。” “我知道。” 贺夫人又看向儿子,“还有你,近来说话注意点。” “我有分寸。” “你把温家那个二丫头打得亲妈都认不出,你也不怕温家报警抓你。” “他们家不敢。” “贺时礼,你这话说的,仗势欺人简直像个土匪。” “她说话难听,您说,我该怎么办?”贺时礼反问。 “偷偷让人打她一顿,别留下把柄。” 徐挽宁满头问号。 她忽然觉得,自己正在参与一件违法乱纪的事,而且她完全插不上话。 “关于澜澜身世,我觉得这件事里有猫腻,你查查温家。”贺夫人说道,邓妈说得十分肯定,甚至赌咒发誓,说温澜绝对是温家人。 “我知道。” “你得去弄温怀民的dna样本。” “弄到了。” “什么?”贺夫人诧异。 “我刚才让人将他和温晴轰出去时,让他们趁机薅了两人的几根头发。” 徐挽宁瞠目。 看着他,满脸崇拜:“贺大哥,您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u0003\u0003\u0003 第461章 想你了,带你回家 徐挽宁回家后,还在陆砚北面前夸他。 “以前和贺大哥接触不多,就觉得他绅士稳重,没想到他还是个宠妻狂魔,虐渣也如此痛快。” 陆砚北冷哼:“那是你没看到他在谈判桌上有多无耻。” “我怀疑你是嫉妒他。” “我有老婆,有儿有女,我嫉妒他这个糟老头子干嘛!” “……” 贺时礼只比他年长一些,怎么就成老头子了。 徐挽宁叹息着:“温家这事儿,估计还没完。” 温家的事,在网上发酵,后来谢放出手,撤了热搜,但热度依旧很高。 有同情她的,也有骂她母亲出轨偷人。 还有人给温怀民洗白,说他当年在外面养小三是有原因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网络上,各种言论都有。 温澜这几天表现得都很正常,熙园和医院两点一线,偶尔会去采购些制衣工具。 只说自己没事,让贺时礼别为她耽误工作。 贺时礼知道她不想让人特殊照顾,如常上下班,不过之前守着她的那两个保镖,一直都没撤下。 那天晚上,贺时礼约了陆砚北谈生意,可能会回家迟些。 晚八点, 他收到手下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温澜正坐在熙园附近的一个广场台阶上发呆。 眼神空洞,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剩下的,抽空再聊,我有点事,先走了。”贺时礼说完,就抛下了陆砚北和一众企业高管。 陆砚北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原本和徐挽宁约好,今晚带两个孩子出去吃饭,就因为约了他加班,推了家庭活动。 结果, 你居然抛弃我。 —— 贺时礼到广场时,中间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还有一些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玩耍,温澜看得出神,就连身后有人都没发现。 直至有衣服落在自己肩上,她才猛地回神,急忙回头,看到是贺时礼,起身,“你怎么突然来了。” 贺时礼没说话,下了两个台阶,站到她面前。 两人间,相差一个台阶,温澜站在高处。 “穿得这么单薄,不冷?” “还好。”温澜冲他笑了笑,“你今晚不是约了二爷谈生意吗?” 贺时礼的风衣披在她身上,伸手整理风衣时,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人被搂在怀里,温澜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吹在自己耳边。 贺时礼抱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 语气温柔,温热的呼吸吻着她微凉的耳朵: “想你了。” 温澜就这么乖乖靠在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没说话。 贺时礼稍稍松开她,低头和她接吻。 广场上人很多,也有小情侣,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在缠绵接吻。 披在温澜肩上的衣服掉了,她却被贺时礼更紧地搂在怀里。 为她遮住了所有凉风。 “外面风凉,我们回家,嗯?” 他最后的尾音,像是在哄孩子般。 听得温澜很心动。 她前几日和徐挽宁在医院聊天时,她说起了自己和陆砚北的一些往事,说在她人生灰暗时,陆砚北就像一束光般照亮了她的人生。 她当时想着: 贺时礼之于她,也是光。 可她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贺时礼不是光。 是她的太阳。 不仅可以照亮她的人生,还能温暖她的心。 不远处的贺家几个人,躲在暗处,小声嘀咕着:“卧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咱们家先生,居然会大庭广众和少夫人接吻。” “吻得那么激烈,他们是不是忘了,这是在外面啊!” “我觉得需要给他们搬一张床!” “好主意。” …… 这一晚,温澜很主动,就像一直亟待发泄情绪的小兽,进门就缠上了贺时礼,总是没什么章法。 贺时礼也由着她。 温澜觉得自己太过放纵,骑坐在贺时礼身上,“我是不是过分了。” 贺时礼低笑,“你可以再过分点。” 只是到了最后,过分的人还是变成了贺时礼,主动性始终掌握在他手上,不过温澜的配合,他自然高兴,两人解锁了之前没试过的一些东西。 温柔缠绵,化为浓烈旖旎。 温澜半分由不得自己。 身、心,全都由他操控着。 事后, 温澜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头脑发热,就这么主动。 主动的下场就是,第二天自己像一条死鱼,根本动不了。 “湛南昨天提醒我,他结婚时,让我务必带你过去。”贺时礼昨晚吃了红利,第二天也是神清气爽。 温澜抿了抿嘴,“我现在的情况,去了怕不合适。” 如果大家关注点,都在她身上,岂非搅了陆家的婚礼。 “他都不怕,你怕什么。” 贺时礼系着衬衣纽扣。 “前几日见到他,他说,以后我们如果有个女儿,想跟我们家定娃娃亲,现在娶媳妇儿多难,他一句话,就想把这事儿给定了,想得挺美。” “尘尘那么闷,年纪不大爱装深沉,不如深深活泼可爱,我要选,也该选深深。” 温澜笑着没说话。 她以前不敢想他们的未来…… 现在, 或许可以想一下。 温澜脑海中似乎有了画面,他们如果有个女儿,肯定和陆家那小闺女一样可爱。 贺时礼知道自己昨晚过分了,叮嘱她好好休息,就去了公司。 刚上车,王叔就说:“先生,听说温家在向海外转移资产。” 贺时礼点头。 王叔说着,将几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之前您委托的亲子鉴定报告,我找了好几家机构,做了加急,结果都出来了,还没打开看。” 贺时礼示意他开车,将所有文件袋打开,一一查看里面的内容。 温家这事…… 开始有趣了。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62章 热恋期的小伙子 车子行驶在平稳的路上,司机老王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贺时礼的表情。 试图捕捉到蛛丝马迹。 因为自从他看了温家的亲子鉴定报告…… 就笑得很变态! “温家转移资产,走的是什么渠道?”贺时礼问。 “是些见不得人的方式,温氏那些员工几个月没发工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如果知道公司老总转移资产,怕是能把他生吞活剥。” “目前转移出去多少?” “估计是怕出事,目前转移了一两百万试水,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流程隐蔽,自然也复杂些,后续应该会转移更多。” “转给谁?” “温家的儿子温昊,用他名义开设的海外账户。” 贺时礼都快忘了,温怀民还有个儿子。 温澜的这个后妈,估计也是靠着给他生了个儿子,才能爬到温夫人的位置上。 “让人密切留意。” “我明白,我们还查到一件事,就是温家……” 王叔说完,贺时礼又笑了。 温家这事儿。 真的越发有趣了。 温澜不是温怀民亲生女儿一事,在网上持续发酵,不过热度很快就被其他话题所取代,因为陆湛南和叶识微的婚礼在即。 即便陆家没有大肆操办,仍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就连江老都特意从淮城赶来。 一为庆贺,二来,想念徐挽宁和孩子们。 陆呦呦还给老爷子唱了出京剧。 咬字不清,没有一点节奏感。 江老听得很开心。 陆湛南头很痛。 这简直是鬼哭狼嚎。 以前觉得老宅很清静,现在三个孩子加一条狗,几乎天一亮,就开始上演各种鸡飞狗跳。 他看向正拿着手机拍摄、满脸慈爱笑容的陆砚北,“你别录了,等呦呦长大看到这些,她会社死的。” “我的女儿,怎么样都可爱。” 陆湛南嘴角狠狠一抽,目光落在叶识微仍瘪瘪的肚子上。 “我的女儿,应该更可爱。” “孩子都没出生,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儿?或许是个带把的呢?”陆砚北低笑,“给咱们呦呦生个弟弟也挺好。” “……” 陆呦呦长得实在太像徐挽宁的生母,江老对她也格外偏疼。 一把年纪,还让她跨在自己脖子上骑大马。 徐挽宁很担心老爷子闪了腰,“外公,您注意点身体。” “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你就别担心我了,有这份心,不如多担心一下砚北,我可听说他在医院住了好多天。” 陆砚北脸都黑了。 陆湛南正笑得开心,余光瞥见自己儿子正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叶浥尘不说话,陆湛南也猜得到。 他想骑大马! 从小父亲不在身边,小家伙没骑过大马。 陆呦呦才一岁多,可是自己这小子入秋都要上小学了,体重有四十多斤,怕是会把他的脖子骑断了。 江家到京城,徐挽宁本想和俞老请个假,近期不去医院,专门陪他们。 可陪吃陪玩这样的事,根本轮不到她。 谢放就像个狗腿子一样,忙前忙后,极尽讨好之能事。 如果江老有跳广场舞的习惯,他怕是会陪他一起去跳舞。 两人常约着去小公园甩鞭子。 谢放一开始挺担心,江家低调,自己求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怕是会惹江老不高兴。 结果老爷子却问他:“求婚那天,有录视频吗?” 谢放愣住,随即点头,“有、有的。” 这样人生大事,自然有录像。 当江曦月回家,看到老父亲正在看自己的求婚视频,觉得有些脸红,结果老爷子只说了两句话:“这个戒指上的宝石,成色不错,谢放买戒指应该花了不少钱。” 江曦月干笑两声,“爸,您的注意点还真特别。” “不过,一般求婚,戴上戒指后,不都是拥抱亲吻,你俩怎么什么都没有。” “……” 江曦月的脸顿时臊得通红。 您这, 真是个好问题! 反正求婚那晚,她全程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脑袋晕乎乎的,许多细节根本记不清了,又怎么会想起拥抱接吻这回事。 更没想过,父亲看完视频,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这个。 “对了,鹤庭最近在忙什么?一直没怎么见到他。”江老又开始回看求婚视频。 江曦月笑了笑。 陆湛南之前给叶识微定制了一条项链,是江鹤庭负责的,他想结婚前给他们送过去,近期正在熬夜加班。 项链工艺有些复杂,直至婚礼当天才送过去。 纯金的。 刚好可以搭配叶识微出门时穿的秀禾。 陆湛南提前两天将叶家的亲戚接到京城,安排在酒店入住,迎亲也是在酒店内,温澜一大早就接到徐挽宁的电话,约她去酒店看新娘。 她欣然同意。 贺时礼虽不在伴郎之列,还是提前到陆家。 两人分开行动。 当温澜到酒店套房时,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瞧着徐挽宁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说话,众人也不敢当面议论。 只好奇,她们怎么会成为朋友。 温澜进入房间时,叶识微正在化妆。 “恭喜。”她还带了礼物,自己做了件孕期可穿的连衣裙,马上入夏,刚好能穿。 叶识微接了礼物道谢,“今天会比较忙,故意没空照顾你。” “没关系,不用在意我。” “今天你跟着我就好。” 徐挽宁笑着拉着温澜坐到一边。 当叶识微化好妆,徐挽宁等人围着她拍照。 温澜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贺时礼。 即便陆夫人有了一次结婚办酒的经验,到了婚礼当天,还是难免手忙脚乱,整个陆家老宅都忙碌得不成样子,只有贺时礼,坐在沙发上,跟一群叔伯聊天喝茶。 陆砚北简直无语: 我哥结婚,我忙得头掉。 你是来当大爷的吗? 按理说,陆湛南结婚,贺时礼应该当伴郎,据说陆家还专门帮他定制了一套伴郎服,可结婚当天,他却不在伴郎之列,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好奇原因。 又不敢当面问他。 尤其是他喝茶时,拿着手机收发短信的状态。 那模样, 就像热恋期的小伙子。 难道,传闻不假,贺时礼真有对象了? —— 陆家这边忙忙碌碌,迎亲队伍准备出发。 家中还有许多事要忙,陆砚北提前去了酒店,几个孩子则交给了贺时礼照顾,陆呦呦有保姆黄妈顾着,贺时礼盯着陆云深和叶浥尘就行。 深深性格活泼些,自小长在陆家,与亲戚都熟。 反而是叶浥尘,许多亲友都是第一次见。 大家来跟他打招呼,他也拘谨。 穿着身精致的小礼服,系着红色小领结,乖乖待在贺时礼身边。 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膝上,有些不安地揪扯着裤子。 第463章 热闹迎亲,当众官宣 贺时礼瞥了眼身侧的小家伙,“你很紧张?” “不紧张。” “你的手指,快把你裤子抠破了。” “……” “如果太紧张,叔叔带你出去走走。” 贺时礼带他出去溜达,问他,“有没有什么想玩的?叔叔陪你玩。” “我想骑大马。” 贺时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直接拒绝。 小家伙郁闷了。 这些大人们,都是骗子! 而另一边,陆夫人给伴郎团塞了不少红包,让他们迎亲用,又笑道:“今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谢放最爱凑热闹。 别人结婚,他笑得比新郎还灿烂。 “放放,待会儿迎亲时,你多帮忙,阿姨知道,你是最棒的。”陆夫人说道。 谢放听说,伴娘团没准备整蛊道具,肯定不会有兔耳朵和蕾丝裙,料想迎亲没有难度,拍着胸脯保证:“华姨,您就放心,迎亲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当他们真的到酒店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叶识微找的伴娘,都是工作中结识的同事。 确实没准备整蛊道具。 谢放冲在最前面,“要怎么才能接走新娘,你们说。” 但是,当一份雅思试卷出现在谢放面前时,他彻底懵逼了。 卧槽—— 我是来迎亲的。 又不是来考试的! 谢放上学时,每逢考试,都焦虑得头秃。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经历这样的事。 最搞笑的是: 听力、阅读、写作,还要考口语! 若非今天是陆湛南结婚的大日子,他真想抹了脖子,或者找根绳子吊死。 “谢放,到你表现的时候了。”陆湛南直言。 “我……” 谢放拿着试卷,头很疼。 他会说英语,和老外也能交流,但是这些,并不能拿来应试。 他看了看试卷,憋了半天,只做了一题。 扭头看向陆湛南:“哥,这上面的每个字母我都认识,就是这些题目……” “我不会!” 周围人忍俊不禁。 纷纷感慨: 这年头,没点文化都不敢当伴郎伴娘。 许京泽更不敢接手做卷子。 太久没动过笔,如果答错了,岂非丢人。 结果,这张卷子最后被塞到了新郎本人手里,谢放拍着他的肩膀说:“哥,自己的新娘,好得靠你自己接。” 陆湛南无语。 自己究竟找了些什么不靠谱的伴郎。 伴娘团并非有意为难,卷子难度不高,陆湛南三下五除二就把试卷搞定了,只错了一题,还是谢放刚才做的那道题。 谢放简直要疯了。 哥, 要不要这么优秀? 你这样会衬托得我很蠢的。 迎亲就是闹着好玩,伴娘也没太为难他。 当陆湛南接叶识微离开酒店时,有不少酒店住客和工作人员围观,照片很快就流传到了网上。 叶识微生的温婉端庄,柔桡轻曼,红色秀禾点缀着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额前一抹珠翠,鬓间一只金凤钗,流苏垂在脸侧; 陆湛南同样的中式礼服,他今天搭配了一副金丝眼镜,两侧有金丝边链垂下。 斯文又鲨人! 两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非常般配。 —— 到了举行仪式的酒店,叶识微忙着换衣服,陆湛南换了西装后,就忙着招呼宾客。 即便没有大操大办,来的亲友也不算少。 温澜全程都跟徐挽宁在后台化妆间。 此时的主厅内,人多口杂,温家的事,还是人们讨论热议的焦点,徐挽宁怕她过去,难免被人指指点点。 温澜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喧宾夺主。 直至婚礼快开始,她才进入主厅。 可没想到, 陆家所谓的小办婚礼,居然请了这么多人。 一时间,她竟看不到一个熟人。 更没瞧见贺时礼在哪里。 周围人见到她,已经低声议论。 “这是温澜?她怎么来了?谁邀请的?” 陆家的婚宴,安保很严,没有喜帖邀请函根本进不来。 “不知道,她确定不是温怀民亲生的?我觉得长得挺像温家人的?” “我也觉得像,不过据说温家十几年前就做了亲子鉴定报告,这总不会是假的。” …… 众人低声议论着。 “那不是嫂子吗?” 谢家与贺家同桌,谢放是第一个看到正四处张望的温澜。 贺时礼原本正和母亲说话,听到这话,顺着谢放目光看过去。 起身,朝她走过去。 大家正好奇温澜是通过什么关系到婚礼现场,当贺时礼朝着她一步步走近时,众人的表情,从惊讶好奇,变成了瞠目震惊。 直至贺时礼在她面前站定。 牵着她的手。 手指紧扣,贺时礼牵着她,穿过半个宴会厅,丝毫不在意众人打量诧异的目光,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偏头和她说着话。 “紧张?” “有一点。” “有我在。” 温澜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 “我特么是不是眼瞎了?那个是贺先生?他和温澜?还牵手?” “贺先生看她的眼神,简直要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都说温澜攀了个有权有势的野男人,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啊?这温澜除了长得好看点,现在又被证明不是温家亲生的,贺先生和她在一起,还如此高调,图什么啊?” “傻逼,当然是图她这个人啊!贺先生肯定喜欢她!” “带她来这种场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 若是私下聚会,贺时礼带着谁,都不算正式,出席好友婚礼,还有这么多长辈在。 这等于是当众官宣。 尤其是他拉着温澜过去时,贺夫人率先起身,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 两人亲亲热热说着话,贺夫人又将她介绍给了谢家,还有同桌的其他人。 这就是儿媳的待遇。 叶浥尘一直跟着贺时礼,此时也是。 见到温澜,仍是没敢盯着她看。 温澜却笑着夸他:“你今天穿得可真帅气。” 小家伙耳朵红透,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贺时礼无语。 夸你一句而已,怎么还害臊了。 都说贺家是龙潭虎穴,没人肯嫁过去,但贺家拥有的权势地位,还是人人艳羡,看温澜的状态,两人交往得似乎特别顺利。 众人震惊诧异之余,难免会讨论温家的近况: “温怀民真够倒霉的,当初那么对温澜,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也干得太狠了,如今她和贺时礼在一起,想报复他很容易。” “没听说贺家对温家出手。” “如果贺先生出手,温家早就没了,可见温澜没有报复。” “以温家目前的状态,即便贺家不出手,也快把自己蹦跶没了,温怀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这就是报应。” …… 温澜既然来参加婚礼,这事儿自然很快就传开了。 温怀民又惊又怕。 果然, 贺时礼是认真的! 不过他很庆幸,已经把百分之九十的财产转移到国外,他与妻子、女儿也在抓紧办理出国手续。 他就不信,贺家的手再长,还能伸到国外不成。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64章 婚礼,送她16亿的礼物 温怀民不放心,询问妻子资产转移的进度:“你确定我们的钱都转出去了吗?” “你就放心,今晚肯定能到账,我们是通过不正规的渠道,难免会慢一些。”杨秀琴笑着。 “钱一到,我们就订机票出国。”温怀民说道。 他知道,温澜与贺时礼关系公开,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多了。 京城这些人,见风使舵,捧高踩低。 温家本就失了势。 他们为了讨好贺家,肯定会过来踩一脚! 温晴不愿出国,她甚至不会说外语,出去也没法跟人交流,却也知道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办法。 看到网上的人都在讨论温澜和贺时礼的事,更是满脸阴鸷。 小杂种, 命可真好! 酒店宴会厅 在贺时礼与温澜引起了一小阵骚乱后,随着大屏幕开始播放结婚照,场内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的专注力全都集中在婚礼上。 叶浥尘和陆云深今晚是小花童。 一个活泼,一个深沉。 深深见哥哥一直沉默,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你别紧张,我有经验,我带着你。” “……” “来,我们手拉手,粑粑说了,好兄弟,手拉手一起走。” 叶浥尘完全不想说话。 鉴于陆云深曾经在自己婚礼上的表现,陆砚北千叮万嘱:“完成仪式,你就马上下台,不许在上面多停留。” 叶识微父母不在,由她姑父牵着她的手踏上红毯。 婚纱是巴洛克风格,蕾丝与钻石、淡水珍珠交织,奢华又雅致,有种复古宫廷的韵味,与叶识微的气质十分相称。 站在不远处的陆湛南,一身黑色西装,儒慕又斯文,像远山白雪。 在悠扬的背景音乐中,陆湛南牵起了叶识微的手。 随着主持人开口,两人相对而站。 交换戒指,互许携手终老的承诺。 盟誓生死不离,此生不弃。 当主持人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台下难免有起哄声,谢放和许京泽就是带头闹事的,只是江老瞥了一眼,谢放立刻乖乖坐好。 他必须要稳重! 不能在未来老丈人面前放肆。 大家最好奇的还是两人如何相识相知,所以在结束接吻环节,主持人提问两人是如何认识时,陆湛南只说: “在学校里。” 主持人追问:“那是您先追她的?” 叶识微摇头,“是我主动的。” 台下爆发起哄声。 主持人笑着看向陆湛南,“所以她是追了您多久?您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喜欢你的?” “一开始就知道。” 叶识微看了他一眼,就听陆湛南又说了句: “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叶识微想起往事,微红着脸。 她自认为自己藏得好,是她主动追到了陆湛南,其实…… 都是在他设好的陷阱里。 所以说: 陆湛南这人看着不声不响,其实挺闷骚也挺坏的。 舞台上的两个人深情对望,舞台下的叶浥尘眼巴巴看着父母。 他果然只是个意外! 陆家的一众长辈是最高兴的,尤其是陆夫人,看着两个儿子结婚成家,感觉自己此生圆满,没有其他需要担心的。 哭得不成样子。 搞得陆震寰哄了半天,“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 “今天我儿子结婚,我哭一下怎么了?我看谁敢笑话我!” 陆震寰笑出声,安抚妻子,“没人敢笑话你,可你做奶奶了,让孩子瞧见也不好。” 陆夫人这才抹干眼泪。 长辈致辞后,到了最热闹的扔捧花环节,温澜原本正坐着看热闹,同桌的谢夫人给她递眼色:“你也过去抢一下。” “我?”温澜诧异。 谢放附在母亲耳边嘀咕:“他们领证了,不是什么未婚小姑娘,您别乱怂恿。” 谢夫人诧异之余,又嫌弃地看了眼儿子,“你学学时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把媳妇儿带回家了,我早就告诉你,多和他学学。” “学他一样不要脸?”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一直挺要脸一样。” “……” 叶识微的捧花,被她同单位的女同事抢走了,到了敬酒环节,场内非常热闹。 贺时礼这次没躲得过。 伴郎这事儿,他放了陆湛南鸽子。 所以喝酒时,陆砚北把他推到了前面挡酒。 大家瞧见是贺时礼,也不敢过分敬酒,但是结婚这样的好日子,众人总是放肆些,尤其是叶识微的那些亲戚和同事。 一圈下来,贺时礼酒量再好,也难免喝多了。 贺夫人挺无语的,“别人结婚,把自己搞得醉醺醺。” “妈,您先回去,我等他回家。”温澜说道。 她是个懂事的,贺夫人喜欢她,担心她照顾不了一个醉鬼,“陆家在酒店定了房间,他如果醉得厉害,你就找砚北他们,让他们扶他回房间,你就别管他。” 温澜点头应着。 宾客们陆续离场,贺时礼在温澜和王叔的搀扶下上了车。 王叔嘀咕着:“怎么喝这么多啊?” “结婚热闹嘛。”温澜笑道。 “等你和先生结婚办酒,一定更热闹。”王叔打趣着。 温澜愣了下。 她微微笑着,没吱声。 热闹了一整天,忽然安静下来,竟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温澜偏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婚礼啊, 哪个女孩子不期盼呢? 她小时候也曾将邓妈裁衣服剩下的布料放在头上,假装是头纱,大概许多女孩子小时候都干过这种事,邓妈当时笑着说:“咱们澜澜以后,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想起邓妈,温澜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一切安好,问了她许多婚礼上的事。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直至贺时礼的手机震动,原本因为醉酒在阖眼养神的他,睁开眼,接起电话。 温澜以为贺时礼有重要电话要接听,和邓妈匆匆结束聊天。 没想到贺时礼只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挂断,然后扭头盯着她看。 那眼神,浸润着酒气。 湿热迷离。 他嘴角轻翘,笑意明显。 从口袋掏出一张卡递给她。 温澜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 “你是不是喝多了?” “这是属于你的钱。”贺时礼直接把卡塞到她的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究竟想干嘛?” 短短数秒,温澜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甚至想着: 难道, 这是离婚分手费? 而紧接着,她手机开始震动,全都是某银行的汇款信息,一笔笔大额转账开始进入这张卡里。 少则几百万, 多则几千万。 十几条信息后,她短信提示中的卡内余额,最终定格在了16个亿。 温澜盯着手机屏幕,满脸诧异地扭头看向贺时礼,“16亿?” 就算是离婚费,这也太多了! 他是喝多了酒,还是钱多人傻?不怕她带着钱跑路? 贺时礼笑着看她:“礼物,喜欢吗?” 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喜欢钱的。 可是这么多,温澜是真的被吓到了。 再说了,今天是陆湛南和叶识微的婚礼,他干嘛送自己礼物,还是16个亿的巨款。 “这究竟是……” “你的。” “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不是我给你的,这本来就是你的。” —— 而此时的温家,温怀民疯了。 因为杨秀琴脸色惨白地告诉他,他们那些通过不法渠道转移到国外的钱,消失不见了! 第465章 白日宣淫,不知羞 钱没了,温家炸了锅。 温怀民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怎么会没?” “我、我也不知道。” 杨秀琴手脚发软,根本站不稳,坐在沙发上,后背冷汗涔涔,身体忍不住轻颤,说话嘴唇都哆嗦。 “他们说,钱汇入小昊的账号了,可小昊那边一直没收到。” “汇款记录呢?” “没、没有!” “你说什么!”温怀民瞳孔放大,扯着杨秀琴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强行拽起来,“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违法的,怎么可能留凭证啊。” 温怀民抬手,“啪——”的一下。 清脆的掌掴声响起,杨秀琴被打翻在地。 温家的佣人已被遣散,温晴原本在房间收拾行李,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看到这情景急忙跑过去抱住母亲。 “爸,您这是干嘛啊?” “你问她!”温怀民气得浑身颤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温老爷子那一辈开始,温家投资了许多项目,即便公司倒了,还有些值钱的商铺、书画及珠宝。 所有东西变卖,才换了16个亿。 16个亿啊! 这是他全部身家,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他紧盯着地上的妻子。 “杨秀琴,你该不会吞了我的钱?” 杨秀琴捂着脸,浑身剧颤,举手发誓:“这笔钱如果是我拿的,天打雷劈,我现在出门就被车撞死,小晴和小昊也不得好死。” 温晴:“……” 妈?您赌咒发誓,为什么要带上我啊。 “我为了你,当小三,被人唾骂,我都无所谓,这些年,我对你如何?温怀民,你说话要凭良心啊。” “如果真的是我干的,我早就跑了,又怎么会留在这里。” “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怀疑我,我不如去死好了……” 杨秀琴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 说着,一头往茶几犄角上撞。 温怀民也是急昏了头,知道误会了妻子,急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抚。 温晴听了个大概,低声建议:“爸,我们报警!” “蠢货,你脑子进水了吗?这本来就是违法的,还是赶紧联系一下中间人,问问那笔钱的去向。” “该不会被中间人吞了?” 杨秀琴捂着脸,小声说:“应该不会,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都是小钱,他们每天经手的钱,都有百亿。” “而且做他们这行的,最讲究信誉,不会这么干的。” —— 这一夜,温怀民动用所有人脉,托关系找朋友,整夜没睡。 而贺时礼昨夜喝多了酒,温澜和王叔扶他回去后,他很快入睡,贺夫人曾打电话来问过,温澜盯着手中的银行卡,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正当她看着银行卡发呆时,贺时礼手机不断震动。 打入电话的,是同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反复打了好几次。 温澜才按下接听键,“喂,您好。” 对方沉默两秒,才开口,“贺时礼呢?” 根据嗓音声线可辨出,是个中年男人。 直呼他的名字。 温澜说道:“贺先生在休息,您如果有事,明天再联系他。” “你是温澜。” “嗯,您是……” “我是他的父亲。” 温澜愣了下,随即说道:“伯父好。” “你们住在一起?” 她和贺时礼的事,贺夫人全都知道。 温澜从贺夫人口中得知,他们夫妻关系不睦,却也没想到,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贺夫人都没告诉丈夫。 她低低应了声。 “明天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说完,电话被挂断。 温澜紧抿着嘴,看来贺家的关系,应该比她想的复杂。 不过贺家的事,她也管不了,奔忙一天,她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陆湛南和叶识微的婚礼第二天就是五一假期,贺时礼休假,当他睡醒,已是上午十点多,客厅没人,茶几上放置着昨晚那张银行卡,厨房温着汤。 他泡了杯咖啡,在阁楼工作室找到了温澜。 她将给贺夫人做好的衣服挂在立裁人台上,在做最后调整,小猫儿趴在阁楼窗户上晒太阳。 一侧的桌上,养生壶内,煮着甜橙热红茶。 屋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橙子味。 “醒了?头疼不疼?” “还好。” “卡放在桌上了,真没想到,你喝多了酒,还有给人转账的习惯。” 贺时礼放下咖啡,走到她身后,捉着她的腰,将她搂入怀里,下巴靠在她颈窝处,温热的呼吸,蹭着她面红耳热。 “那就是属于你的钱。” 温澜转身,面对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贺时礼低嗯一声,低头吻她。 他刚喝了咖啡,口中有种焦糖蜜香味。 温澜以为只是个早安吻,却没想到他的手指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开始四处燃原燎火,阳光从阁楼窗户斜射进来,照得浑身都热。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温澜皱眉,耳垂处传来湿润的触感,贺时礼气音低沉,“你不想?” “……” “澜澜,你有感觉了。” 温澜羞得脸红,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 她又不是木头,贺时礼对她身体很了解,肆意撩弄,她哪里受得住,自然会身颤情动。 阳光下,温澜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到他动情的模样。 甚至他每一次的喘息,脖颈处跳动的淡青筋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隐忍,沉沦。 他取悦着她,温澜抗拒不了,却也没想到,假期第一天,两人就白日宣淫,在他怀里一次次颤栗。 温澜被他带着,觉得自己变得也越发不知羞。 到了后面, 贺时礼竟和她说:“这次你主动,嗯?” 温澜臊红了脸。 从上午十点多,折腾到下午两三点,温澜洗澡时,贺时礼做了些吃的,味道一般,她吃得很开心,这才想起昨晚的电话,“昨天晚上,你的父亲打了电话过来,让你今天回个电话给他。” 贺时礼应了声,面无表情。 温澜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变得不高,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砚北他们假期要去外地玩两天,问我们去不去?”贺时礼转移话题。 “去外地?” “两三天左右。” 邓妈的手术安排在五一假期后,倒是不耽误。 温澜在和邓妈商量后,邓妈巴不得她有自己的生活,打发她快些出去。 旅游地点定在某南方城市,有沙滩,有海岛,除了陆砚北一家,还有陆湛南三口及谢放、江曦月。 只有许京泽这个单身狗混在人群里…… 显得格格不入! 许京泽成了他们的专属摄影师,哪一对要拍合照,谁家要合影,全都找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跟来做什么。 第466章 任他闹,挖坑让他跳 旅游最后那天,徐挽宁和叶识微拉着温澜去购物,把三个孩子丢给一群男人。 “温怀民的钱,是不是被你黑了?”陆砚北看着贺时礼。 贺时礼挑眉:“什么?” “老贺,你别装,整个京城都知道温怀民有笔钱,想转到国外去,被人给吞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谢放冷哼。 “你有证据吗?” 谢放咋舌,“我就知道是你!” “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 贺时礼挑眉:“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打赌会输,当众表演后空翻?” 谢放被一噎,气哼哼的。 “听说温怀民头发都愁白了,公司员工听说他还有钱,转到国外也不给他们发工资,去公司闹事,围着他打。” 谢放最八卦,自然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公司没有保安?”许京泽追问。 “保安都好几个月没拿到工资了,怎么可能保护他,没跟着员工一起揍他就不错了。”谢放咋舌,“听说他脑袋都被打破了。” 许京泽嗤笑:“活该。” “对了,老贺,你究竟黑了他多少钱?”谢放好奇。 “不多。” “那是多少?” “也就16亿而已。” “……” 16个亿。 你还【而已】? 陆砚北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原本没打算跟我们一起出游,临时决定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温怀民转移资产的事,是你放出去的?” 温怀民虽然到处托人找关系,却也不会傻到将这种事和盘托出。 温氏员工能够知道,只能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 这才导致温怀民被员工追着打! 贺时礼笑而不语。 “他现在被员工追着讨债,钱又没了,估计快疯了,就算怀疑你,你和温澜又不在京城,等你们回京,他肯定会大闹一场。”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分析着。 陆砚北看着贺时礼。 “狗急了会咬人,你把他逼入绝境,就不怕他咬你一口?” “我就是希望他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贺时礼显然还藏了后手。 只怕是挖了坑,让温怀民往里跳。 这是要把他搞得万劫不复啊。 温怀民脑袋被砸破,缠着纱布,几天没合眼,眼里俱是红血丝,他住的房子,窗户已被讨债的员工砸破,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搬光。 根据杨秀琴联系中间人,得到的反馈是: 许多人通过他们将资产转移到国外,唯独温家的16亿凭空消失了。 有这种通天手段的。 温怀民只能想到一个人: 贺时礼! 他还是出手了。 知道贺家心狠手辣,却也没想到这么狠,居然连一分钱都不留给他。 本来想找温澜,去医院打听,才知道她与贺时礼出去旅游了。 我特么都要疯了! 你们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 “怀民,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就算想出国,连机票钱都付不起。”杨秀琴愁眉不展。 “爸——”温晴过惯了骄奢的日子,忽然过苦日子,她根本熬不住,“爸,你快想想办法啊。” “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要脸了!”温怀民咬牙,“贺时礼,这是你逼我的!”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贺时礼还没到公司,他刚穿上温澜给他做好的新衬衣,白色的,搭配银色袖扣,有种难以言说的贵气。 手机响起,他喂了声。 温澜就站在他身前,帮他整理衣服,电话那端声音急切,“贺总,出事了。” “什么事?” “温怀民不知犯了什么病,带着老婆女儿,还纠集了一批员工,到公司闹事。” 温澜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贺时礼却不惊不动,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 “我们已经报了警,即便警察来了,温氏集团那群员工还是不肯走,就在公司对面,拉着横幅,警方若是强行驱逐,肯定会引起肢体冲突,说温氏集团落得这般下场,是您从中作梗,来讨说法。” “还、还说您仗势欺人。” 自从温澜与贺时礼公开,就算他不开口。 以前和温氏有合作的公司,为了撇清关系,也会去踩温家。 温氏集团变成这样,要说贺家没关系,总是有些关系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公司。” 贺时礼挂了电话,就瞧见温澜满脸担忧。 “他怎么能……”温澜气得咬牙,“如此无耻!” “自己公司经营不善,居然鼓动员工找你麻烦?简直厚颜无耻。” “担心我?”贺时礼笑着看她,“要不……” “你跟我一起去公司?” 贺时礼惹上这种麻烦,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温澜也不能坐视不理。 上车后,她还有些焦虑。 温怀民有多无耻,她是知道的,她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手被贺时礼握住,他低声笑着:“轻松点。” “他以为鼓动员工来闹事,就能逼我退步。” “那他就真的太不了解我了。” “你知道对付这种乱咬人的疯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温澜抿唇:“什么?” “乱棍打死。” “……” 温氏员工已经几个月没拿到工资。 情绪亢奋,极容易被煽动。 温怀民告诉他们,钱都被贺时礼黑了,那些钱不是转移到国外的,是用来给他们发工资的,只要他们来贺氏门口施压,媒体报道,网络发酵,就算贺家再厉害,也会为了平息舆论而就范。 到时候,定能拿回一部分钱。 只要钱到账,温怀民承诺,立马就给他们发工资。 贺氏集团门口的动静,果然引来了一些媒体记者,畏惧于贺家,不太敢靠得太近,全都架着设备在远处跟踪报道。 温怀民山穷水尽,他不怕贺家报复。 反正,如今的处境,已经是生不如死。 他觉得: 情况再糟,也没有比现在更坏的了。 也只有把事情搞大,贺时礼才会理他。 若不然, 他怕是连贺时礼的面都见不到。 ——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许多人都在等着事情的后续进展。 尤其是当贺时礼的车子停在公司门口时,他推门下车。 一身正装,矜贵傲然。 眼神淡漠地扫了眼与他相隔一条马路的一群人,大概是气场太强,原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的员工们瞬间没再说话,也不敢靠近。 当他的目光与躲在员工后面的温怀民接触时。 温怀民只觉得浑身被一股寒意包裹着。 敢如此明目张胆算计逼宫贺时礼的,放眼京城,他是第一个。 贺时礼拉开后侧车门,当温澜出现时,温怀民眼睛都直了。 她本就长得好看。 近来生活不错,气色也好。 与他此时狼狈落寞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定是个小杂种,给贺时礼吹耳边风,才会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贺时礼示意员工领着温澜进公司,又吩咐了王叔几件事。 王叔点着头,在贺时礼进入公司后,他大步朝着马路对面走去,“温先生,我们先生请您进去,诸位员工也可以推举两位代表一起来。” 他说完,又去不远处叫了两家媒体记者进去做见证。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67章 “土匪”讲理:伤害大,侮辱性强 所有事情,都在贺氏的公司大堂处理。 温怀民以为依着贺家的处事风格,他大概会叫保镖将自己轰走,或是打一顿,必然会发生争执。 毕竟前两次的接触中,贺时礼都是能动手的绝不动口。 今天这架势…… 显然是要跟他讲道理了! 一个“土匪”忽然要跟你讲道理? 温怀民慌了。 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贺时礼甚至让人搬了椅子给员工代表和媒体。 唯独对温家三人,不闻不问。 “贺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温怀民笃定贺时礼吞了自己的钱,他既然敢来闹事,就不怕惹怒他,“所有人都有椅子坐,我和妻子、女儿不配?” 贺时礼笑了笑。 “椅子,是给人坐的,你们有资格坐吗?” 刚架好设备的记者懵逼了。 一上来,火药味就这么足? 温怀民的情绪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形销瘦削的脸,早已气得铁青。 “温澜,我的钱是不是在你手上!” 温澜坐在贺时礼身边,还有些懵,看着他的眼神,有股子迷茫。 这个眼神,刺激到了他。 “你还装?” 温晴轻哼着:“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就算你不是我爸亲生的,这些年你被养在乡下,我爸还是会给你生活费。” “你居然怂恿别人坑我爸的钱,温澜,你可太不要脸了。” 温澜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贺时礼。 他只笑着:“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全都把矛头对准她干嘛?” “说我拿了你的钱?” “你的钱是在哪儿没的?银行里?还是在家里?你要是有证据,就报警抓我,如果没证据,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构成什么犯罪吗?” 他过分泰然。 那语气,就好像在跟你谈论天气一样。 温怀民早已失去了理智,冲着他大吼大叫:“贺时礼,我知道那笔钱肯定在你手里,你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什么证据都没有,纠集一大帮人,来找我要钱?” 贺时礼笑容轻蔑。 “温怀民,乞丐都不会像你这样。” 这话,不仅伤害大。 侮辱性还极强。 就算有媒体在,温怀民也不在意,他只想要回自己的钱,无论用什么手段,但是贺时礼这番话,还是激怒了他。 他竟直接朝着他冲过去。 作势要打他。 温澜大惊失色,想拽走贺时礼。 他却反握住温澜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温怀民别说碰到他,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挨着,就被附近的贺家保镖一脚给踹翻在地。 “嘭——”一声。 身子撞在地上。 他就像个蝼蚁般,双手捂住腹部,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 “啊——”杨秀琴吓得尖叫出声,急忙去扶他,“贺先生,您怎么能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贺时礼挑了下眉眼。 “果然,能自轻自贱、自甘堕落给人当小三的人,大概也没上过几天学,连做人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我就不该奢望你能有什么文化。” “我这不是打人,是正当防卫。” 贺时礼这话, 又狠辣,又毒舌。 他看着仍是那副绅士矜贵的作派,说话行事却是另一种狠辣风格,温澜看得瞠目结舌。 她觉得: 很帅! 杨秀琴的确是小三上位,但是被人这般羞辱,也是气不过,偏又没办法,扶起丈夫的同时,瞪着贺时礼,“不揭人短,是种高贵的教养,我以为贺先生您有。” “这世上有一部分人很奇怪,自己做了不知羞耻、没教养的事,还要把别人的嘴捂住,要求别人有教养。” “这就是所谓的双标。” “我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你说,但我知道,教养脸面这种东西,你肯定没有。” 被允许进入公司大堂的两家媒体记者都惊呆了。 他们虽然没有和贺家人打过交道,却也听说,贺时礼是个成熟稳重,作风内敛的人,却没想到,说话行事如此犀利老辣。 本以为温家气势汹汹,会产生激烈交锋。 没想到, 竟是贺时礼的单方面碾压。 温晴站在边上,被吓得不敢说话。 温怀民站起身,捂着腹部,他知道,硬不成,就准备来软的,看向温澜:“澜澜,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这些年,我也付出过啊,算我求你了,把钱给我……” “我不要全部的钱,给我一部分也好。” “我保证,拿了钱,我会滚得很远,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滚去哪里?”贺时礼把玩着温澜的手指,长期裁减衣服,她的手不算水嫩,有些伤痕和薄茧,“温先生是打算拿了钱,去投奔在国外的儿子吗?” “这是我的事。”温怀民咬牙。 “听说你的儿子在国主攻国际经融,成绩还不错。” “您不要动我儿子!” 贺时礼能黑掉他的钱,温怀民就知道,他的手段远比自己想得更牛逼。 “贺先生,我求你,不要动他!” 贺时礼笑了笑,“这里还有记者在,你说话要注意点,我怎么会动你的儿子?搞得我像黑社会一样,我可是文明人。” 所有人:“……” “自从你把儿子送出国,你好像就没看过他,把他独自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都不想他吗?”贺时礼看着他。 温怀民有点懵。 怎么忽然和他讨论做这种事。 他还是应了声:“肯定想他。” 只是这两年公司经营状况太差,他抽不开身。 “温夫人前段时间不是出国探望了儿子吗?他在国外怎么样?” 贺时礼话锋一转,忽然看向杨秀琴。 温澜明显注意到,自从提起温家这个儿子,杨秀琴就显得有些慌张。 尤其是被贺时礼cue了之后,更是吓得身子一颤。 杨秀琴说话也磕磕绊绊,“他在国外,挺、挺好的。” 温怀民皱眉,“贺先生,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钱,您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 贺时礼没说话,只是看了眼站在自己斜后侧的王叔,给他递了个眼色。 王叔点头。 约莫三四分钟后, 两个贺家人架着一个人出现。 在场, 无一人不惊骇。 “小、小昊?”温怀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温晴都哆嗦着嘴巴,“弟、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澜同样诧异得打量那个人。 贺时礼把玩着她的手,岿然不动,宛若一尊大神。 每年花费百万,弄去国外镀金的儿子,居然,一直生活在国内。 所以说, 温家这事儿,很有趣! 还有更有趣的…… 就怕温怀民承受不住。 第468章 揭真相,送你一份大礼 贺氏,公司大堂 温澜只在小时候见过这个所谓同父异母的弟弟—— 温昊。 对他印象很模糊,只记得胖乎乎的。 如今再看,温澜蹙起了眉,温怀民有一米七八左右,杨秀琴个子也不算矮,但是他…… 看着,只有一米七。 矮胖矮胖的。 年纪不大,已经有着发福的肚子,长期熬夜导致眼窝深陷,脸上还有许多痘痘和痘坑,佝偻着背,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意气风发。 颓废,消沉。 被贺家人架出来时,还畏畏缩缩,直至瞧见亲人,才哭嚎一声: “妈——” 嗷的一嗓子,毫无预警,温澜被吓得浑身一颤。 惹的贺时礼低笑出声。 “胆子这么小,吓成这样。” 见他取笑自己,温澜下意识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这个样子,贺时礼挺高兴。 对他,她至少不会和以前,只是敬畏,说话做事也谨慎小心。 杨秀琴则早已双腿发软,儿子忽然出现,她的脸上没有惊讶或喜悦,反而像是见了鬼般,浑身抖得好似筛糠般。 当贺家人松开温昊时,温怀民已经冲过去抱住他,“儿子,你怎么回国了?” “我……”温昊抱住父亲,“爸,你要帮我,是他们!” “莫名其妙把我绑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温澜看着温怀民关切着急的模样,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他也曾如此关心过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在乡下时,当外面传来车声,她曾无数次跑出去,以为是父亲来了,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温怀民不再支付生活费,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再有所期待。 如今看到这一切, 心里一片荒凉,竟生不起半点波澜。 大概, 这就是心如死水。 “有,他们绑着我,我的手好疼。”温昊说着捋起袖管。 两家媒体立刻把镜头对焦过去,他的手腕上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印子,甚至不好判断是不是捆绑留下的。 记者都无语了。 你特么再迟一点,这点红印都要消失了。 温家这儿子,也有二十了。 吃得像头猪,养得像巨婴。 一出现就喊妈,还抱着父亲喊疼,真特么绝了。 傻子也看得出,温家这儿子养废了。 奈何温怀民把他当宝贝,摸着他的手腕安抚,又看向贺时礼,“你们贺家真当自己是土皇帝吗?居然敢绑架我儿子,我告诉你,我要报警!” “这真的是你儿子?” 贺时礼低垂着眉眼,仍在把玩着温澜的手指。 这话…… 似意有所指! 杨秀琴身子剧颤,但温怀民没听出弦外之音: “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认识吗?” “可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南城的夜店,搂着两个小姐跳舞,一个晚上,就花了二十多万,据说,他是那里的常客,因为豪爽,成了那家店的v。” 温澜听到这话,都觉得诧异。 温怀民更是满脸震惊,怒不可遏地瞪着贺时礼,“胡说八道!” “贺时礼,你黑了我的钱,把我儿子绑了,你还敢污蔑他,毁了我还不够,还想当着媒体的面,毁了我儿子,你……” 他指着贺时礼,气得浑身颤抖,“你太歹毒了!” 贺时礼嘴角一弯,“就你儿子这副模样,想毁了他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他自个儿蹦跶,都能把自己作没了。” 这嘴, 真的挺毒。 温怀民刚被踹了脚,一手捂肚子,一手将儿子护在身后。 说不过贺时礼,就看向温澜:“就算你不是我女儿,但我也给你花了钱,如果不是我,邓妈能活到现在吗?” “我们温家现在已经被你弄得家破人亡,你还想怎么样?” “这些年,我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我也付出代价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温澜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我从来都没想对你怎么样。” “你放屁!” 温怀民听到这话,怒瞪着她:“那你把钱还给我!” “黑了我的钱,你还装无辜,钱给我,我们自此两清,恩断义绝,你放心,以后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你给我养老。” “温先生这话算数?”贺时礼反问。 “有记者在,我发誓。” “签个协议。” 贺时礼说完,王叔就拿出一份协议,笔和印泥都准备好了。 温怀民脑子懵懵的,不明白贺时礼究竟想干嘛。 他从未想过要温澜赡养他,此时只想快点拿回属于自己的钱。 按下手印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今天是他故意来闹事逼宫,为什么贺时礼一副准备周全的模样。 就好像…… 挖好了坑,等着他来跳。 “既然温先生如此爽快,我就送你一份礼物。”贺时礼说完,王叔将一摞照片递给他。 他狐疑地接过。 上面是温昊在夜店跳舞,以及搂着美女去酒店开房的画面。 从背景看,这明显是在国内。 “对了,还有这个。”王叔又将几张纸递给他,这是杨秀琴前段时间乘机记录,从时间看,她飞往国后,在中转机场,就更换航班飞往南城。 在温怀民住院,她所谓的从国外飞回。 也是从南城飞回京。 他捏着照片和纸张,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妻子。 杨秀琴自从儿子出现,就站在一边,瑟瑟缩缩,两人目光忽然对视,她的脚都软了,颤着声音,“怀、怀民……怎么了?” “爸,他们给您看什么了?”温晴皱眉。 “温先生如果不信,可以去查出入境记录,您妻子前段时间究竟是待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陪儿子,您一查便知。”王叔说道。 “对了,您妻子还在南城的免税店买了个名牌包,你可以去查银行信息。” “怀、怀民……” 杨秀琴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温怀民原本以为是贺家故意设计栽赃,可现在证据摆在面前,加之妻子那副表情,他不得不信。 “他真的一直待在国内?”温澜看向贺时礼,觉得难以置信。 贺时礼笑着:“之前确实出了国,不过……” 两人说话间,温怀民已拿着东西大步走向妻子,一抬手,将照片和材料摔在她脸上,“杨秀琴,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出去留学了吗?还年年拿奖学金,这些又是什么!” 证据甩了她一脸,杨秀琴心中大骇,眼泪瞬间涌出。 腿一软,跪在了温怀民面前。 是个合格的演员。 抱着他的腿:“怀民,我知道你对小昊寄予厚望,可他出国不久,就跟同学闹矛盾,被学校开除了,我不敢告诉你,就在国内给他联系了一所大学。” “什么大学?”温怀民浑身剧烈颤抖。 “在夜店上大学?” 第469章 父子互殴,一出好戏 公司快破产,温家没了。 温怀民把儿子当成了最后的希望。 希望破碎,可想而知,对他打击多大。 “怀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杨秀琴抱着他的腿,哭得泣不成声。 “我是小三上位,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也希望儿子争气,近两年公司经营状况不好,你已经很难了,我不敢告诉你,也是怕你受不住……” “怕我受不住?”温怀民身子战栗着,“我每年给他花几百万,这些钱都去哪儿了呢?” “喂狗了嘛!” 他忽地抬脚,猛地用力。 竟直接把杨秀琴踹翻在地。 她猝不及防,摔得极重。 记者镜头紧紧追随着,生怕错过精彩镜头。 “妈——”温晴急忙扶住母亲,看向温怀民,“爸,这件事就算妈做错了,您也不能动手啊。” “骗我,你敢骗我!” 温怀民挺大男子主义,自认是一家之主,威严不容挑战,气得怒不可遏。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温晴,将杨秀琴从地上拖拽起来,“你告诉我,那些钱是不是被你吞了!” “什、什么?” 杨秀琴被踹得脸色惨白,大脑一片空白。 “是你吞了我的钱!” “没、我没有!”杨秀琴瞳孔震颤,急忙摇头。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崩塌。 就彻底完了。 温怀民近期心态已经被贺时礼玩坏了,真的受不住一点刺激。 儿子既然不在国外,杨秀琴让他将资产转移,打到海外,还说全家一起出国,这一切,就很像一个骗局。 被贺时礼玩弄,还要被枕边人戏耍,他哪里受得住! 抬臂, 一巴掌打在杨秀琴的脸上。 “贱人,你老实交代,那笔钱是不是被你偷偷转走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杨秀琴哭得梨花带雨。 可在气头上的温怀民哪里能听得进去。 伸手, 竟掐住了她的脖子! “唔——”杨秀琴大惊失色,温晴上去阻拦,却被温怀民一下子甩开。 大厅内的贺家人没动,两个员工代表都被惊呆了。 媒体记者只顾着拍照录像,一时间,竟无人上去阻拦。 “怀、怀……”杨秀琴双手拍打着温怀民的胳膊,惨白的脸,逐渐变红。 随着他手指不断用力。 杨秀琴的脸变成绛紫色,呼吸艰难,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爸、爸,你别这样。”温晴见求他无用,立刻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弟弟,“温昊,你快点来帮忙!” 温昊虽然个子矮,但是体积大。 上前阻拦。 温怀民被迫松手时,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他脸上。 温昊一直被宠着,冷不丁被人打,居然下意识还手,抬手就去推搡温怀民。 “狗东西,我是你老子,你敢推我!” “你掐我妈,还敢打我,我凭什么不能推你。”温昊此时心很虚。 温怀民恨铁不成钢。 抬手就去抽他。 清脆的巴掌声,像是急雨般,落在温昊身上。 他抱着头,连声求饶。 杨秀琴见儿子被打,急忙抱住温怀民,“别打他,要打就打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给我滚开!我要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他说着,推开杨秀琴。 近期发生了太多事,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能找贺时礼或温澜发泄。 这通邪火,全都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温昊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他打骂。 忽然朝他冲过去。 用脑袋顶住温怀民的肚子。 就像斗牛场的牛,直接将温怀民顶翻在地。 温澜震惊。 这……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记者镜头也紧紧追随。 “小浑蛋,你敢打老子?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你个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温怀民气急败坏,跳起来就去打他。 温昊没有继续被动挨打,居然和他扭打在一起。 他个子矮,体积大,虽然年轻,但是明显肾虚,几轮下来,竟被温怀民按在身下爆捶。 杨秀琴见状,急忙去解救儿子。 三个人,不顾形象,扭打在一起。 温晴在旁边,吓得瘫软在地。 温澜本以为今日过来,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 竟是出闹剧。 “没什么意思,我们走。”温澜觉得没劲,“我还想去趟医院。” “事情还没结束。”贺时礼握住她的手,“你……要有个准备。” “要打架?”温澜那表情,似乎还有点兴奋。 贺时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搞不懂她这小脑瓜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温澜笑了笑。 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最终, 还是温氏集团的两个员工代表上前,才将三人拉开。 —— 温怀民衣服都被扯破了,脸上也被妻子挠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 嘴里还骂骂咧咧,说对面的母子俩不是个东西。 “温怀民,你没良心!”杨秀琴顶着一头鸡窝,哭得眼睛通红,“这段时间,是我不分昼夜陪着你,如果我真的黑了你的钱,我早就跑了,我怎么会留下陪你。” 杨秀琴委屈极了。 竟蹲在地上,开始低声抽噎。 温怀民冷静下来,也觉得她说得没错,真的是自己太冲动了。 他咳嗽两声,捋了捋头发,咳嗽两声,“行了,别哭了,丢不丢人!” “都这样了,我怕丢人吗?”杨秀琴哭嚎着。 又开始叙说自己当年黄花大闺女,是如何给他做小,如何忍辱负重,有多委屈…… 温澜听着觉得恶心。 “既然选择当小三,就该想过被人指着鼻子骂,又当又立,搞不懂你究竟在委屈什么?” “你闭嘴!”温晴大叫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你妈婚内期间偷男人,这要是在古代,就该游街示众,浸猪笼!” 温澜咬牙。 就像邓妈所说的,她不信母亲会干出这种事,但是鉴定报告也是真的。 她生气,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温晴见堵住了她的嘴,正得意,又被贺时礼的一记冷眼吓得身子猛颤。 温怀民也觉得自己冲动了。 这时候,应该团结起来,找贺时礼要钱,要不是内斗,让外人看笑话。 又去安抚妻子。 一家人抱在一起,似乎摒弃前嫌,画面温馨。 直至贺时礼不紧不慢地开口:“真感人。”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70章 把破烂当宝贝,所谓真相 “贺时礼!”温怀民怒瞪着他。 他可真会破坏气氛! “温夫人刚才说什么?如果是你拿了钱,你早就跑了,不可能留下陪他受苦,你这话说得不假,你没跑,那是因为你还没拿到钱。” “你……”杨秀琴浑身颤抖,“你又在胡说什么。” “温先生,我这里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温怀民满脸警惕,“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再拿一些照片过来也没用,你不要再试图挑拨离间我们家人的关系。” 贺时礼觉得好笑,“放心,我只是拿东西给你看一眼,绝不多说什么。” “我不看!” “你必须看!” “……” 温怀民被气疯了。 这简直就是个土匪强盗啊。 他都说不看了,结果王叔直接让人将他“请”到一边,“强迫”他必须看。 杨秀琴几人刚想说点什么,又畏惧于贺家那群健硕的黑衣男人。 “贺时礼,你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抓你!”温怀民叫嚣着。 “等你看完,你如果想报警,我随意,绝不拦着你。” 温怀民冷哼着。 当王叔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时,他直接撕开袋口,将里面的文件取出来。 杨秀琴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温怀民的表情,从愤怒转而震惊。 他浑身剧烈颤抖,目光却还紧紧盯着文件。 手指用力捏紧纸张。 额头青筋暴起。 他十分仔细地翻完所有材料,这是几份亲子鉴定报告,出自不同机构,但是结果却都是一致的。 这里面,有他和温晴的鉴定关系。 结果: 非亲生! 还有他和温昊的鉴定结果。 结果同样是不存在血缘关系! 而他和温澜的鉴定报告却显示: 具有9999的亲缘关系,可以确定是亲子关系。 最离谱的是, 这里面,居然有温晴和温昊姐弟俩的鉴定报告,鉴定结果显示: 两人并非来自同一父系。 温怀民看完后,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贺时礼,他只点了下头,说道:“您若不信,可以自己再去查。” 贺家手眼通天,温怀民觉得这些报告可信度极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 温澜是他亲生的孩子。 温晴和温昊,都不是他的孩子。 甚至,这两人都特么不是同一个爹生的! 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给别人养孩子。 却把唯一的亲生女儿放养在乡下。 甚至还想把她卖掉,他肆意作贱羞辱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把两个野种当宝贝? 急火攻心,血气翻涌,他生生呕出口老血。 “噗——”一口血吐在报告上。 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怀民!”杨秀琴随即摸爬过去。 两家媒体记者傻了眼。 贺先生究竟给他看了什么,居然能把他刺激成这样。 杨秀琴抱着丈夫,一个记者则快速拿过掉在地上的报告单,越看越难以置信。 贺家人有点急救经验,很快就把温怀民救了回来,当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杨秀琴哭花的脸,她还在冲着贺家人大吼大叫。 “如果我丈夫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贱货!” 温怀民大叫着,对着杨秀琴的脸就是一记狠辣的掌掴! “温怀民你发什么疯,你打我干嘛?”杨秀琴声音掺着哭腔。 “当年澜澜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你拿去化验的,你是不是把东西调包了。” 温怀民双手握紧,胸口剧烈起伏,紧咬着后槽牙。 “你……你在说什么。”杨秀琴虽然嘴硬,但神情已经慌乱。 “她是我亲生的对不对?” 温怀民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 “不知道?”温怀民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杨秀琴被打翻在地,捂着脸看他,“温怀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怀民已经从瞠目结舌的记者手里夺过报告单,甩在她脸上,“你自己看!贱货,就连温晴和温昊这两个野种都不是一个爹,你带着两个小杂种,居然说是我儿子女儿!” 他喜欢杨秀琴。 因为她温驯贴心,眼里心里只有她。 一个女人,满心满眼都是你,甚至把初次都给了你。 身为男人,他觉得极大满足。 “我不是说,这辈子就我一个男人?你究竟和多少个人睡过?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 杨秀琴拿着报告单,手指颤抖着翻看。 嘴里呢喃着:“不、不可能,这是假的,报告都是假的,是他们伪造的。” 贺时礼冷笑:“你们现在就可以去鉴定中心,当场采集,现场验证,温昊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遗传了温家人,像个冬瓜。” 温昊:“……” 谁是冬瓜?我特么就是……长得圆润了点而已。 “走,我们现在就去!”温怀民拽着杨秀琴就往外走。 “不、我不去!” 杨秀琴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你心里没点数吗?” 温怀民气得肝疼,抬脚就去踹她。 “你骗我也就算了,你还敢告诉我,当年我妻子偷人,澜澜不是我亲生的,拿一份假的报告糊弄我,你特么就是个傻逼!大傻逼。” “我当年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 杨秀琴大叫着:“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怪我?怪你自己眼瞎。” “贱货,你还敢说!” 温怀民一脚接一脚。 踹得杨秀琴嗷嗷直叫,他觉得头晕目眩,却还是不停踹她,睚眦俱裂,双眼充血。 如今,没人护着她了。 因为温晴和温昊正拿着报告单翻看着,愣在原地。 尤其是温晴,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温澜。 原来, 小杂种竟是自己。 这也太可笑了。 她有什么资格取消温澜,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温澜的手中,也拿到了一份报告单,她看完报告,全程都很淡定。 原来,母亲真的没有出轨。 知道这点就够了。 直至杨秀琴快被温怀民给踹死,才被劝架的员工分开,温家这出闹剧,几次反转,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尤其是贺时礼又在此时开始疯狂补刀模式。 第471章 刀刀剐心,报应不爽 贺时礼说话,始终温声细语的。 “温先生,您夫人当年,同时和许多男人交往,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只是你非要当这个大冤种,她自然乐意。” “生下温晴后,你也一直没离婚,她自然要给自己继续找下家,这才有了温昊。” “她活得很通透,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她鼓动你将财产转移出去,原本是想甩了你,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只是中间钱没了,她这才没跑成。” “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视如己出,温先生这胸襟气度,真让人佩服。” “噗——”温怀民又被他生生气出一口老血。 温澜看了眼贺时礼。 他这补刀真是…… 一刀接一刀! 即便是温柔刀, 那也是刀刀剐心,刀刀要人命。 “心疼?”贺时礼注意到她的目光。 “没有。”温澜笑了笑,“他刚才签了协议,说我不是他女儿,也不需要我赡养,一个陌生人而已,我心疼他做什么。” 她的笑容,温和而灿烂。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还是纠结在意的,如今得知真相,诧异之余,她竟觉得有些可笑。 “澜澜……”温怀民嘴角挂着血。 他嗫嚅着嘴,半张半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憋了半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我该死,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个东西!” “走,不是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去。”贺时礼牵着温澜的手,起身往外走。 温怀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开始自扇巴掌。 直至把自己的脸给抽肿了。 他也是下了狠手。 嘴角都被打得撕裂出血,还不曾停手。 “澜澜,爸爸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啊,我不该轻易相信那个贱人的话,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应该去死,让我去死!” “我去给你妈磕头,我去给她赔罪,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 温澜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温怀民知道温澜吃软不吃硬,以为她心软了,冲她说,“澜澜,我们回家。” 温澜却冲她笑了笑:“别去打扰我妈,弄脏了她的墓地。” “你要真的想死……” “就死得远一点。” 温怀民一愣。 他知道, 他们父女之间彻底完了。 这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孩子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温澜的原谅,只是她却正眼都不瞧他,任由着贺时礼牵着她的手,大步离开公司。 —— 贺时礼与温澜离开,贺氏的集团保安,自然不会让温怀民等人继续留在这里。 全都被扔了出去。 几人被扔到大马路上,不远处的记者全都围了上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却看到温家四人开启了疯狂斗殴互撕模式。 温怀民甚至抢过一个记者的话筒当棍子,朝着杨秀琴的脑袋猛砸。 杨秀琴也不甘示弱。 对着他的脸,又抓又挠。 甚至踢中了他的裆部,疼得温怀民满地打滚。 场面极度混乱。 直至警察赶到,才将他们全都带到了警局。 而温家的事,经由知情的两家媒体报道,为众人还原了真相,他们甚至贴出了亲子鉴定报告作证说明。 温家算是彻底废了。 本就处于风雨飘摇的温氏集团也在当天宣布进入破产清算。 根据银行估算,清算出来的资产,支付完员工欠薪和部分银行欠款,基本所剩无几。 大家原本都感慨温澜的身世。 这一出反转,都觉得她很可怜,又感慨温怀民是个大冤种,居然给别人养孩子。 杨秀琴也是个牛逼人物,关于她成为温夫人前的一段风流野史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就是网友扒出来,和她疑似有染的男人,就有十多个。 她甚至还曾公开出去坐台,一晚多少钱,明码标价。 简直离了个大谱! 有网友给温怀民做了个绿油油的表情包,在网上广为流传。 邓妈瞧见新闻,不断感慨。 “真是报应啊!温怀民他就是活该。” 护工刘姨添油加醋,说温怀民和杨秀琴扭打在一起,战况有多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时就在现场。 温澜笑着,没说话。 “澜澜,他若是回来找你,你别心软,咱们不欠他的。”邓妈担心她心软。 “我知道。” “那你怎么一直在发呆?”邓妈看着她。 “我就是忽然觉得,有钱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花。” “……” 邓妈不知道16个亿的事,笑着说她是个小傻子。 贺时礼告诉温澜,这是她应得的,而且是温怀民非法转移出去的,没有经过任何正规渠道,她不拿白不拿。 温澜不是圣母,没打算把钱还给温怀民。 而且公司破产清算的钱,足以偿还亏欠员工的工资。 温家的钱,她拿着一点都不亏心。 —— 温家的事,在网上热闹了一整天。 贺时礼所在的小群里,谢放这只爱吃瓜的猹,也是各种乱蹦乱跳,感慨道:【老贺,你可太狠了,难怪希望温怀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你这是想要他去死啊。】 【我没逼着他闹,是他先去公司逼我的。】 陆砚北:【你这个坑,挖得有点深。】 【那是他活该,我也让他蹦跶得够久了。】 …… 因为邓妈手术在即。 手术前一天,温澜这没回熙园,留在医院陪她。 接近医院下班时,俞老来查房,又问了下邓妈的身体状况。 确定她明日可以接受手术。 同行的徐挽宁则冲着温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去一下,她还以为是邓妈的病有什么隐情,满脸担忧。 结果徐挽宁却要跟她聊温怀民。 “他的事,你应该不知道?” 温澜笑了笑,“他的事,跟我无关。” “就算无关,也可以八卦一下。”徐挽宁笑着,“是俞爷爷听中心医院的一个专家说的,温怀民被杨秀琴给踹废了。” “什、什么?” “那天,他们一开始是被派出所带走的,他被踹得没有知觉,后来才发现下体出血,送到中心医院,尿道断裂,目前不能排尿,以后上厕所会很疼,而且那方面功能不行了。” 温澜愣住。 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徐挽宁咋舌,“也就是说,他没有生育能力了。” 这辈子,将不会再有孩子。 而唯一的女儿…… 却不认他! 都说这世上有因果报应。 温怀民的报应,却来得如此之快。 第472章 认她做干孙女 市三院 邓妈的手术定在下午两点,汇集了多方专家,温澜坐在手术室外,五月的阳光很暖,她浑身却尽是凉意。 贺时礼推掉了所有工作,陪在她身边。 轻轻握住她发软微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温澜轻点着头。 手术预计会持续5个小时。 在手术进行两个小时后,温澜就收到了病危通知。 温澜心脏突得狠狠一抽,胸闷,压抑得好似无法呼吸,周遭也有些家属在焦急等待,有些还在偷偷抹眼泪,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贺时礼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间歇地轻拍她的肩膀。 期间,徐挽宁来过几次。 下班后,陪在手术室外没有离开。 她比贺时礼会抚慰人,又是医生,她说的话,至少能让温澜心里踏实许多。 傍晚时,贺夫人到了。 她煲了汤,带了餐饭,刚送到病房。 很快,泼墨般的夜色将天空渲染成了一片黑色,手术室外的白炽灯惨白刺眼,此时的手术已进行了6个小时。 忽然人喊:“邓霞的家属,邓霞的家属在吗?” “在、在!” 温澜坐了太久,仓促起身,双腿发软。 她被叫到了一侧的小屋子,隔着一扇玻璃,戴着口罩的医生,给她看了下手术切下来的东西,说还要拿去做化验。 并且告知她:“手术很成功,病人很快就能出来。” 温澜连声道谢。 俞老出来得早些,他只负责主要手术,后续的一些缝合工作,由助理医生负责。 他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脸上被口罩勒出了细细的印痕。 “她还要留在复苏观察室,生命体征稳定,麻药也退得差不多,就可以出来,不用太担心。”俞老又交代了一下温澜术后的注意事项。 “谢谢您。”温澜连声道谢。 “这都是我该做的。” 俞老说着冲她挥了挥手,转身朝办公室走,徐挽宁给温澜递了个安心的神色,急忙上前扶住俞老,陪着他回办公室,“您的腿不舒服?” “老了,我以前啊,可以连轴做四五台手术,现在不行喽。” “手术这么成功,说明您还是宝刀未老。” “你就会哄我。” …… 温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邓妈手术很顺利。 根据医生的说法,保养得好,多活个年不成问题。 术前术后这段日子,除了温澜忙得焦头烂额,就连俞老也没闲着,手术结束当天,他是住在医院的,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去病房看一次。 温澜也从贺时礼、其他医护人员口中得知,他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 还有些职业病。 因为经常要低头弯腰做手术,颈椎、腰椎不好,长久站立,双腿还有静脉曲张。 温澜很感激他,平时做了饭,也会给他送一份。 还给他做了件衣服,送了保温杯,甚至还做了不少功课,给他买了静脉曲张袜,她送的东西都不贵重,但她这份心意,俞老收到了。 温澜细心体贴,俞老就是个孤寡小老头,收到东西,肯定感动。 有时温澜会过来,跟他学些按摩手法。 是为邓妈学的,但是第一个受益的却是俞老。 日子久了,自然越发亲近。 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小姑娘,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那天,温澜又给俞老送了午饭。 老爷子嘴上说:“你不用每天给我送饭,治病救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每天也要给邓妈做饭,就是顺便,就怕口味清淡,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徐挽宁笑道:“嫂子,您做的饭,俞爷爷可太爱吃了,每天吃得干干净净,就连他腿上还穿着你送他的袜子呢。” 俞老瞪了徐挽宁一眼,温澜则笑着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徐挽宁低笑:“那您敢不敢把袜子露出来?” “你……” “让我来看看,嫂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徐挽宁说着,帮他打开餐盒,“俞爷爷,您是不是很喜欢嫂子?” “我是觉得那丫头挺可怜的,那温怀民可真不是个东西。” “要不您认她做干孙女?” “你这孩子,尽胡说。” 这段时间,温澜对他嘘寒问暖,也有同事调侃,说她是把自己当父亲或爷爷在孝顺。 “我说认真的,您无儿无女,又喜欢她,嫂子这些年也很不容易。”徐挽宁并不是打趣他,“我真觉得这件事您可以好好考虑。” 俞老低头吃着饭,没说话。 过了五六分钟,才清了下嗓子,看向徐挽宁:“宁宁,我一个糟老头子,又没对她付出过什么,就让她喊我爷爷,这不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吗?” “那就当我没说。”徐挽宁耸肩。 俞老放下筷子,“宁宁,这事儿,只有我愿意也不行啊,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这倒也是,那这件事还是算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徐挽宁见他急了,笑着看他。 “你……你好歹帮我争取一下啊。” 徐挽宁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俞老还是个嘴硬的小老头。 这件事,她回去和陆砚北商量了一下。 “要不就请他们一起吃顿饭,席间探探嫂子的口风,她若是愿意,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陆砚北提议。 徐挽宁点头,表示赞同。 吃饭地点,定在了陆家老宅。 徐挽宁的邀约,温澜没有不同意的,而且邓妈病情稳定,再有一周就能出院。 邓妈听说这件事,催着她应约:“你啊,这段时间都在医院陪我,也该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认真洗个澡,这些日子,人家常来看我,你若是去陆家,记得买些东西,不要空着手去……” “我知道。”温澜一一应着。 “对了,你和时礼之间还好。”邓妈对贺时礼,早就改了口。 “挺好的啊。” “我看不太好,你总是在医院,也不陪他,他嘴上不说,肯定还是很想你的,你今天回家,晚上就别过来了,刚结婚的小夫妻,要多在一起培养感情。” 邓妈冲她笑。 “我得好好养身子,我还想给你们带孩子呢。” “……” 第473章 暧昧燃火,十分荒唐 温澜这段时间常回来做饭,却不曾住在家里。 “今晚不去医院?”贺时礼撸着怀里的小猫儿,盯着她看。 “嗯。”温澜点头。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想先洗个澡。” 这段日子,她忙得晕头转向,甚至没心思和精力好好洗个澡。 她打开衣橱,正准备找换洗衣服,腰上一紧,被贺时礼搂进了怀中。 两人许久没亲热。 贺时礼搂着她的腰,低头吻她,强势急切又蛮横地入侵着她,让她竟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只能低声哼哼着表示抗议。 从她嘴边溢出的轻吟,听着都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这个吻,格外浓烈。 就像枯木荒原忽然燎起火。 火势遇了风,连天遍野,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你先别这样,我要去洗澡。”温澜觉得自己身上挺脏的。 “一起。” 贺时礼抱着她一起进了浴室。 岁岁小猫儿目睹着这一切,瞧见两人进了浴室,也想钻进去,可是门被砰地关上,它伸着爪子,在门上扒了两下,喵喵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随着花洒水流声响起,遮住猫叫。 两人衣服都没脱,被淋得一身湿透。 温澜穿着裙子,湿透的裙摆包裹着双腿,贺时礼身上那件白衬衫,被水泅湿成半透明,那种朦朦胧胧的透感,极具张力。 “你来。” 贺时礼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扣上。 两人在床上、桌上、沙发…… 却也没这般在浴室里放肆过,温澜有些紧张。 解扣子的动作很缓慢,十分磨人。 当她解开他腰间的皮带扣时,伴随着清脆的金属声,她湿透的裙子也好似一朵玫瑰,盛开在她脚下。 两人进来得急,甚至没开通风系统,热气氤氲在室内。 眼前,弥散着湿热的水汽。 当两人身子紧贴时,温澜还是忍不住颤了下。 因为, 他的身子更烫。 贺时礼呼吸灼烫,低头在她脖颈处轻轻啃咬着,呼吸粗沉且急促。 温澜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好似被这股灼烫的气息充斥涨满。 颈部酥酥麻麻,浑身都痒,忍不住轻轻扭了身子。 却惹得他闷哼一声。 呼出的气息更热,喷在她颈窝处,有种烧心烧肺的痒。 “澜澜,你身上有些凉,冷吗?” “有一点。” 温澜有些体寒,手脚大部分时间都是凉的。 “待会儿就不冷了。” 贺时礼说着,低头吻她,唇上的热度,沿着唇边,寸寸蔓延。 浴室内,两道身影纠缠。 暧昧燃火。 他会反复吻她:“澜澜……” “现在,还觉得冷吗?” 冷? 温澜觉得浑身都热。 热的,几乎要快要了她的命。 被贺时礼游刃有余地拿捏着。 水流或是舒缓,或是急促,落在身上,始终是热的,哗哗的水流声,也遮住了温澜那支离破碎的声音。 贺时礼看着沉稳又斯文。 大概除了温澜,没人知道,他其实…… 挺重欲 看着挺斯文,甚至是有些清心寡欲,可是生理方面,真的一点也不寡淡。 事后,贺时礼在一侧的浴缸里放了热水,让她泡着解乏,只是当他也进去时,水从浴缸边缘漫出,他只说了句:“应该换个浴缸了。” 温澜脸红。 随着浴缸内的水,不断漫出,她觉得害羞极了。 十分荒唐。 —— 考虑明天还要去陆家吃饭,贺时礼没有太放肆。 饶是如此,温澜仍旧觉得浑身酸软,全身都会软的,像是宿醉过一样。 她甚至忘了自己昨晚是如何穿的衣服。 随意套了件睡裙,洗漱后,离开卧室,小猫儿立刻从猫窝里跳出来,到她脚边蹭来蹭去。 贺时礼给她热了牛奶,烤了吐司。 温澜正吃着东西,门铃响了,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贺时礼已经打开了门,贺夫人笑着进门,“我还担心你们没起来,怕来早了。” “您怎么来了?”贺时礼问道。 “你华姨邀请我去吃饭,说是你俩也去,我就想着先来熙园,跟你们一块儿去。” “也邀请你了?”贺时礼挑眉。 这事儿…… 有点古怪。 “澜澜!”贺夫人换了拖鞋,推开挡路的儿子走到温澜身边,刚想说话,瞥见她脖子上的两处红痕,瞬时臊得她一张老脸通红。 哎呦, 现在的年轻人啊。 温澜后知后觉,才红着脸钻进房间,换了身立领的小裙子。 贺夫人则低声嗔怪儿子,“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折腾。” “……” “不过啊,也要节制点,澜澜近期很累,你要心疼她,而且,你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注意身体,不要透支。” 贺时礼清了下嗓子,转移话题,“陆家怎么忽然邀请我们去吃饭?” “我哪儿知道。” “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难不成他们还会害你?”贺夫人轻哼着,“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贺时礼是说不过母亲的,三人离开熙园时,温澜才发现,贺夫人竟连去陆家拜访的礼物都为她准备好了。 说是怕温澜医院忙,没时间准备。 到了陆家老宅后,陆夫人瞧见他们拎着礼物,说他们太客气。 “我和澜澜说了,我们两家很熟,不需要这些虚礼,这孩子不肯,非要买点东西过来。”贺夫人给足了温澜体面,这让她觉得心里格外温暖。 今天不是周末,陆云深和叶浥尘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午休,并不在家。 只有陆呦呦一个小家伙在。 她喜欢粘着贺时礼,见到他就伸手要抱抱。 抱着陆家这小闺女,他才注意到今天除了陆家人,俞老也在。 而且, 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穿了件西装,系着暗红色的领带,原本掺着银丝的头发,也被染成了全黑,整个人好似年轻了十岁。 贺时礼与他打了招呼,走到陆砚北身边坐下,低声问:“今天究竟要做什么?” “你猜。”陆砚北故意卖关子。 “难不成……” 贺时礼打量着俞老的穿着,“是给俞爷爷相亲的?要给他介绍哪家老太太?” 陆砚北无语。 这话要是被俞老听到,怕是能气到吐血。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7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温澜 陆家老宅 温澜是个十分懂礼数的,早已卷起袖子进入厨房帮忙,今天负责下厨的是叶识微,徐挽宁和她在旁帮着打下手。 “你待会儿一定要尝尝我嫂子做的糖醋小排,简直一绝。”徐挽宁看向温澜。 她点头应了声。 整个陆家,她只和徐挽宁比较熟,与叶识微接触不算多,印象却很好。 她与陆湛南结婚那天,温澜虽然全程在,不过叶识微也很忙,两人甚至没说上几句话。 “你先尝一块,看味道如何。” 叶识微拿了个小碗,单独装了两块糖醋小排,连同筷子一起塞到她手里。 温澜接过尝了口。 这味道……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叶识微问道。 “不是,很好吃。” “那就好。” “你这道菜是跟谁学的?” “我妈,她不太会做菜,唯一拿手的就是糖醋类的东西。” 家里的事,叶识微不愿多提,徐挽宁知道内情,快速岔开了话题,三人聊起了温澜今后的安排。 如今邓妈病情稳定,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我想报名学一下设计。”温澜说道。 “挺好的,我支持你。” 三人亲亲热热说着话,饭菜上桌后,贺时礼发现,陆震寰竟拿出了珍藏的茅台酒,由他起身提了一杯酒,“首先,真的要感谢俞叔,这么多年对我们家的照顾,尤其是对砚北,当年如果不是您……” “说这些做什么,都是我该做的。”俞老笑道,他端着酒杯,似乎有些局促紧张。 贺时礼不明所以。 他始终看不透,陆家今天究竟想干嘛? “我们敬俞叔一杯。”陆震寰笑道。 只要是个人,总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在座地,上至陆老太太,下至陆呦呦,都被俞老看过病,受过他的照拂。 敬了一轮酒后,陆老太太率先挑起话题。 “老俞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享享福,以前啊,我说让砚北认你做干爷爷,孝顺你,你不愿意。” 俞老笑着:“这小子能把我气死,还是算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 “以前觉得不结婚没孩子,也不打紧,年纪大了,看着被人儿孙绕膝,自己回家,却是孤灯冷灶,还真有些落寞。”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都把您当成一家人,这些孩子们都会孝顺您的。”陆夫人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对,素秋。” 贺夫人忽然被cue了下,急忙点头,“对,都是一家人。” 话题绕来绕去,又扯到了认干孙子或干孙女这事儿上。 俞老摆手:“我就是个糟老头子,我想认,这群孩子也未必肯同意啊。” 温澜话不多,只安静听到。 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俞老。 他是骨科权威,业界大牛,为人又和蔼亲善。 无论想认谁做干孙子或干孙女,都是那个人赚了,怎么会有人不同意呢。 谁不想多个人疼爱自己呢? 见他垂头叹气,众人劝慰着。 温澜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您想认谁,是那个人的荣幸,又怎么会有人不同意呢?” “如果是你,你也愿意?”俞老忽然反问。 温澜愣了下。 贺时礼端着酒杯的手指顿住。 他一直觉得,陆家今天这顿饭不寻常。 好啊, 结果是在这里等着呢? 难怪俞爷爷今天穿得如此正式。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温澜。 一时间,温澜成了众人的焦点,她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俞老在医学上造诣很深,她从未想过高攀上这层关系,还是贺夫人抵着她的胳膊,低声说:“这种时候,你怎么发愣?” “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俞老脸上在笑,内心苦啊。 这种事又不能强求。 温澜抿了抿嘴,“我就是觉得,如果能做您孙女,有点不可思议,天上怎么会掉馅饼呢?” “如果天生真的掉了馅饼呢?”徐挽宁追问,“你要不要?” “那肯定要啊。” 这时候,温澜也没想过俞老是真的有意认自己做干孙女。 以为是开玩笑。 直至陆老太太一拍桌子,笑道:“既然老俞有意,这丫头又不反对,要不你俩就抓紧把这事儿给办了。” 贺时礼皱眉。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啊。 温澜全程都处于懵懵的状态,俞老也是心疼她之前的遭遇,总想着给她最好的,绝不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就把她认下。 所以他决定: 他要弄个认亲宴。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温怀民瞎了眼,把鱼目当珍珠,但他不瞎。 “认亲宴?会不会太高调?”温澜此时脑子都是懵的。 “我总要告诉所有人,你现在是我孙女啊,再说了……”俞老咳嗽着,“我一辈子没结婚,没办过酒,这么多年,我那些同事朋友,结婚生孩子,我出了那么多份子钱,总得收回来。” “好不容易有喜事,如果不把这些年我花出去的份子钱收回来,那我多亏啊。” 这话说的, 温澜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以后大家知道你是我孙女,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俞老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眼贺时礼。 贺时礼:“……”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何时欺负过温澜。 如果是床上,那就另当别论。 用餐后,俞老单独把贺时礼拎到一边:“我想认温澜做干孙女,你小子似乎不太高兴啊?” “我没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 “只要您和澜澜愿意,我没想法。”贺时礼多精,笑道,“就是觉得,您的眼光跟我一样好。” 俞老咋舌。 臭小子,夸他就算了,还非要把自己也夸一顿。 邓妈听说这件事,笑得合不拢嘴。 笑着笑着,又哭了。 拉着温澜的手,感慨她们终于苦尽甘来。 俞老将这事儿当喜事办,他没这方面的经验,关于置办酒席,全是陆砚北在负责。 这些年,他但凡身体不适,无论什么时候,他身处何地,老爷子都会及时赶到,他想把认亲宴办得热热闹闹,陆砚北自然全力支持。 俞老认温澜一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 众人感慨温澜运气好之余,又会讨论起温怀民。 他下体做了手术,生育能力是彻底没有了。 尿路恢复后,有时会出现尿失禁的情况,让他很难堪。 最近两日刚能下床活动,正准备抽空去找温澜,修复父女关系,他了解温澜,重情又心软。 只要自己去求她,对她好,一次不成,那就多求几次。 她总会心软的。 给自己养老送终。 自己被黑掉的那笔钱,是否在贺时礼或温澜手里已经不重要。 他如今这幅样子,肯定要找人伺候自己。 第475章 最后一层遮羞布 温澜对邓妈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衣不解带地伺候,那对他这个亲生父亲,肯定会更加体贴。 而且温澜攀上贺家,只要修复了关系,他还是可以过以前那种人上人的日子。 可他没想到,会窜出一个俞嵩乔! 他跟俞老根本不能比。 温澜认了这样一个学术大牛,又怎么会瞧上他。 温怀民急了,不顾医生劝阻,强行离开医院,直接去了熙园,没找到人,他就蹲在门外守着,他一定要见温澜一面。 今天贺夫人正带温澜在外面购物,为她挑选认亲宴上该穿的衣服。 贺时礼今晚恰好有应酬,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到熙园。 电梯一打开,温澜就看到了蜷缩在门边的人。 温怀民蹲太久,急忙起身,双腿发麻,他一手揉着腿,一手撑着墙,冲着温澜笑得讨好。 “澜澜……” 多日不见,他又消瘦许多。 面色蜡黄,嘴唇发紫,毫无血色。 “温先生?您怎么在这里?”贺夫人挑眉。 “贺、贺夫人。”温怀民佝偻着背,卑微讨好,“我来找澜澜,想和她聊两句。” 贺夫人打量他,拎着东西先进屋,给两人留了空间。 她知道,温家这事儿,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所以她选择先进屋,却又担心温澜被欺负,抱着小猫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温澜问道。 温怀民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澜澜,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 “我听说俞老要认你做干孙女?” 温澜没说话。 温怀民干笑两声,“我真替你高兴。” “谢谢。” 温澜语气不冷不热,面对他就像个陌生人。 这让温怀民觉得挫败,嗫嚅着嘴,“澜澜,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被杨秀琴那个贱人蒙蔽了啊,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在贺氏的公司大堂,你签署的协议没忘?” 那时,是温怀民言之凿凿,要和温澜恩断义绝,并且不让她养老。 提起那纸协议,温怀民脸上有些难堪。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请走,我还有事要忙。” 温澜说着,就想进屋。 温怀民好不容易等到她,有些急眼了。 “澜澜,你要知道,在法律层面,是没有断绝父女关系一说的,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爸,你仍旧是我女儿。” “我当初真的是被蒙蔽的,你要相信我。” “难不成,要我给你跪下赔罪,你才肯原谅我嘛!” 在温怀民扑通跪下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贺夫人抱着猫,站在门内,嘴上挂着一丝冷笑,“温先生,今天唱的是哪一出?苦肉计?” “贺夫人,我当年是真的认为澜澜不是我亲生的,我才会那么对她。” “做父亲的,哪儿有不疼爱自己女儿的啊!” 温怀民说得情真意切。 贺夫人撸着怀中的小猫儿,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 “这种话,你骗骗三岁小孩还行。” “跑来这里忽悠,真把别人当弱智啊。” “我说的是实话!”温怀民咬牙。 “行啊,那我问你,当初是不是你出轨在先?”贺夫人不紧不慢,做了多年当家主母,她端起架子时,也是气势十足。 斜睨着他,那股子气势,十足迫人。 温怀民咬紧腮帮,没否认。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澜澜母亲过世后,你很快就迎娶了新夫人过门,那时候,应该还没有亲子鉴定一事。” “没有。” “孩子年幼丧母,你丝毫不体谅她的心情,就着急忙慌娶新妻子,把另外两个孩子接回家,你作为父亲,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贺夫人质问他。 “那时候,你还认为她是亲生的,你对她都尚且没有一丝怜惜和疼爱,你怎么配说爱她!” “我当时被杨秀琴蛊惑了!”温怀民狡辩。 贺夫人冷声一笑,“我们再说说那纸亲子鉴定,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 “自己的发妻,我真的你不了解她?” “你但凡对亡故的妻子与年幼的女儿有些感情,你都不会凭一纸鉴定,就宣判她们死刑,你可以再私下找人鉴定,这么多年,这种机会有很多。” 温怀民身子一僵。 “说白了,当年你出轨在先,本就觉得心虚。” “杨秀琴的这纸协议,刚好给了你一个说服自己抛弃女儿的借口,这么多年,你估计也是也是这么暗示自己的。” “你会说,自己出轨没错,是你的亡妻负你在先。” “你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贺夫人这话,撕下了温怀民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确实, 这么多年,只要他想,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证明温澜的出生,可是他没有。 在他迎娶杨秀琴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抛弃了温澜。 那纸鉴定,只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贺夫人看他脸色难看,低笑着:“现在公司倒闭、妻离子散,你回来找她,是真的悔悟,还是想找人负责你的下半生,你我心里都清楚。” 温怀民没想到贺夫人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他情绪激动,偏又无法反驳。 跪在地上,双手握拳,看向温澜:“澜澜……爸爸是真的知道错了,无论如何,我也是你亲生父亲啊,这种血缘是无法割舍的。” 他说着,竟要上前抱住温澜的腿。 不过贺夫人早已叫了人。 两个贺家人过来,就把温怀民往外拖。 “澜澜,澜澜——” 温怀民情绪激动。 然后, 从他下体流出了一滩黄色的液体。 他尿失禁了。 蜿蜒的湿痕,让温怀民万般难堪。 当他被贺家人拖到楼下时,恰好碰见下班回来的贺时礼,眼神淡漠地扫了眼他半湿的裤子。 温怀民红着眼,羞于看他,颤着身子,捂着裤子准备离开。 “温先生。”有人叫他。 温怀民身子颤抖,以为贺时礼又要对自己做什么,结果一个贺家人竟将袋子递给他。 “少夫人让我给你的,她说,如果你觉得之前签署的协议无效,可以起诉她,该给钱赡养,她会给钱。”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她。” 自然血亲,法律上是不可能完全解除的。 只要温怀民起诉,温澜还是需要支付赡养费。 当他接过袋子,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 是条裤子。 第476章 作为人的,最后一丝体面 一瞬间,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从高空狠狠抛下,摔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手指颤抖地捏着裤子。 眼前的一切,清晰又模糊。 这是温澜刚学会制衣时,给温怀民做的裤子。 她在心里,始终抱有希望,希望父亲会接她回家,事实上,温怀民后来也的确接她回去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她的预期。 这条裤子,也就一直没有送出去。 温怀民嘴唇颤抖,他摩挲着裤子,看得出,这不是外面买的那种裤子,这上面的每一个针脚,对他来说,都是血淋淋的屠宰。 眼泪掉落。 他忽然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捶胸顿足,抽打自己巴掌。 温怀民抱着裤子,哭得像个孩子。 就像贺夫人所说,对温澜这个女儿,他没爱过。 可他真的没想到,在自己尿失禁如此难堪的时候,她居然会让人给自己送裤子…… 他失去了所有。 公司,家庭,一切,妻离子散,遭遇背叛。 就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众人看他笑话,骂他是畜生。 而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却给了他作为人的,最后一丝体面。 他居然只想利用她,他不是人啊! 这一刻,温怀民才是真的后悔了。 贺时礼站在单元楼内,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眸色越发深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后悔,早干嘛去了。 温怀民离开熙园后,找了个律师。 他要起诉杨秀琴。 出事后,两人彻底闹掰,温家的别墅早已被法院查封,温怀民一直住在医院,而他此时才得知,杨秀琴背着自己藏了不少私房钱,这些钱,足够她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 这些钱,早就被杨秀琴通过其他方式洗白,和温怀民无关。 但他决不能如此就放过他。 所以他要起诉杨秀琴。 不是离婚,而是要告她故意伤害。 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构成了伤残,即便是夫妻,涉嫌刑事犯罪,该处理,还是会处理。 当杨秀琴正带着女儿做美容时,忽然被警察带走,还一脸懵逼。 两人当时还在讨论温澜竟会如此好命,被俞老认作干孙女。 得知自己要坐牢,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妈什么时候伤害过别人了?你们不能带他走。” “是温怀民起诉她,我们已经正式立案。” 杨秀琴大惊失色,立刻明白,“那时候,温怀民也打我了啊,你看我的脸,我的身上,现在还有伤痕。” “我们那时候最多算是互殴,怎么就变成我打他了。” 警察说道:“但他丧失了生育能力,已经构成二级重伤。” “可是……” 杨秀琴完全懵逼了。 距离去贺氏闹事,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她还想着,过些日子和温怀民离了婚,就能拿着多年攒下的钱,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京城。 她根本没想到,温怀民会这么狠。 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是警察根本不吃她这套,警告她:“您如果再这么闹下去,就是妨碍执法。” 杨秀琴怂了,叮嘱温晴去找温怀民替自己求情。 —— 温晴一个人不太敢去找温怀民,又把弟弟温昊叫上。 当两人到医院时,连病房都没进得去,就被温怀民给打出去了。 “两个小杂种,给我滚!” “爸……”温晴被吓得身子瑟缩。 “我可不是你爸,我更不知,你们是你妈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爸,我跟小昊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温怀民冷哼,“我住院这么久,你们怎么不来?是你们那个不要脸的妈被抓了,你们是想来替她求情的,我告诉你,不可能!让她死了这条心,我就是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病房外,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 “听说这姐弟俩都不是同一个爸,简直让人无语。” “这个温晴当初不是指着温澜,骂她是杂种嘛,没想到,她才是个野种。” “怎么有脸出现?” …… 温晴哪里受过这份委屈,带着弟弟回去时,途中,温昊钻进了一家电竞网,根本不管杨秀琴死活,他只记得约了网友打游戏。 温晴气的跳脚。 她必须想办法救出母亲。 求温怀民没用,如果找温澜呢? 但是她身边,总有贺家人跟着,自己想跟她说句话都难,况且,让她救自己母亲,更是难如登天,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看着母亲坐牢。 温澜都得到那么多了,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就不能帮帮他们? 温怀民告了杨秀琴一事,温澜也听说了,却没上心。 因为她正忙着帮邓妈办理出院。 邓妈的身体,不仅需要休养,平时也要多出去走动,与温澜同住在熙园这种高楼层也不方便,贺夫人主动提出,让她住到贺家大宅去。 大宅有许多空置房间,有院子,有池塘,后院甚至还有游泳池。 想晒太阳,随时都可以。 家中随时有人在,十分适合病人休养。 温澜总觉得太麻烦贺夫人,她却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贺夫人有多方面的考虑,邓妈搬来,她无聊时,在家有人能说话;而且儿子和儿媳也能常回来。 温澜第一次去贺家大宅,即便早有准备,还是被惊到了。 简直大得离谱。 “发什么愣?”贺时礼见她一直在发呆。 “这也太大了。” “嗯,我妈和邓妈住在前面,我们去后院住,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你也不用担心她们会听到。” 温澜脸有些红。 她怀疑贺时礼在开车,但她没有证据。 不过这么大的宅子,居然只有贺夫人与贺时礼两个人住,除了佣人及保镖,温澜竟一直没见过他的父亲,甚至没人提过,着实奇怪。 就犹如这深似海的大宅,贺家这潭水,估计也很深。 \u0003\u0003\u0003 第477章 担心儿子力不从心 贺家大宅 邓妈出院后,徐挽宁曾去探望,与陆砚北同行,还带着陆呦呦,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孩子院中嬉闹,有贺家的佣人盯着,她则进屋喝茶。 贺夫人盯着陆呦呦。 羡慕得眼红,馋得要命。 目光从温澜平坦的小腹上一扫而过。 感慨着: 什么时候,她也能抱上孙子或孙女啊。 她心里着急,又不好意思催促温澜,就瞪了贺时礼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 没用的东西! 搞得他莫名其妙。 自己最近也没惹她啊,总觉得母亲看自己十分不顺眼。 “奶、奶奶——”陆呦呦跑进屋子,朝着贺夫人奔去,从自己口袋掏出两颗青梅果子塞给她,“吃。” “陆呦呦,你在哪儿摘的?”徐挽宁皱眉。 小姑娘瞬间怂了,攥着青梅往陆砚北身边躲。 “估计是后院那几棵青梅树,就是摘几颗果子,没什么打紧的。”贺夫人笑道,“小孩子嘛,都这样。” 徐挽宁叹了口气。 陆家也有院子,开春后,花花草草刚萌芽,没少遭到陆呦呦的毒手。 说是辣手摧花也不为过。 甚至还把陆震寰搞的那个菜园子也给糟蹋了。 某次还把陆震寰用来钓鱼的蚯蚓饵料翻出来玩耍。 不仅爱乱摘东西,还喜欢把东西往嘴里塞,这要是吃到什么有毒的,那可怎么办,徐挽宁一直想纠正她。 陆呦呦察觉到母亲生气,一直窝在父亲身边。 徐挽宁叹气:“你就惯着她。” “我也惯着你。”陆砚北搂着她。 两人低声说着话。 恩恩爱爱。 贺夫人不断给贺时礼使眼色: 多学学! 从贺家回去的路上,陆呦呦扯了扯母亲的袖子,从口袋掏出一朵被压扁的小黄花塞给她,又在她脸上亲着、蹭着,像只讨好的小猫儿。 女儿这般模样,徐挽宁自然无法再继续生气,只告诉她:“以后不能随便乱摘东西,知道吗?” 陆呦呦乖巧点头。 从贺家出来,三人一起去接陆云深放学。 陆呦呦将兜里揣着的青梅果子递给他,他笑逐颜开,摸着妹妹的小脑袋:“这是给我的?” “嗯,哥哥……吃。” “好!” 陆呦呦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看着自家哥哥将青梅送到嘴里,一口咬下去,陆云深五官拧成一团,酸得要命。 而她则笑得不亦乐乎,好似恶作剧成功。 她回去后,又依葫芦画瓢,作弄了叶浥尘。 看着两个哥哥都被酸得不成样子。 小姑娘挺高兴的。 徐挽宁觉得头很痛,她觉得陆呦呦是有些遗传陆砚北的…… 有点腹黑。 睡觉前,她和陆砚北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还很开心:“女儿像父亲不是很正常吗?” 提起这个,徐挽宁倒是想起去贺家的事,“怎么一直没见到贺家的伯父?是我记错了吗?我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甚至在贺家,也没见过他的照片。 “他们不住一起。” “为什么?” “他与秦姨在一起,总是吵架。” 陆砚北轻笑,“所以……” “老贺把他爸赶出去了!” 徐挽宁瞳孔倏然放大,“儿子把父亲赶出去了?” 陆砚北点头。 徐挽宁暗自咋舌: 贺大哥,果然是个干大事的。 她只见过儿子被父亲轰出家门,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把老子赶出去的。 “贺大哥的父亲……就这么被他赶出去了?” “肯定不愿意,只是拗不过老贺而已。” “然后,他就一直住在外面?” “偶尔会回大宅住几天,最终还是会被撵出去。” “贺伯父性格如何?” “能生出老贺这样的儿子,你说呢?”陆砚北低笑,“而且他长得凶,就连我们一起长大的几个人,都很少去贺家。” “难怪没见过秦姨和伯父同时出现。” 徐挽宁抿了抿嘴,“贺大哥那么绅士温柔的人,想不出能做出这种事,你再跟我说说贺大哥家的事。” “躺在我的床上,你却想跟我聊其他男人?” 徐挽宁不知道他吃的这是哪门子飞醋。 陆砚北这哪里是吃醋,只是找个理由对徐挽宁上下其手罢了,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撩拨着,弄得她身颤情动。 “阿宁,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你怎么还是那么……” 徐挽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阻止他再说出什么骚话。 陆砚北将她捂嘴的手扯下来:“只会捂嘴?” “你别说了。” “嗯,我们做。” “……” 几番放纵。 徐挽宁禁不住折腾,陆砚北洗完澡后,她已经累极睡着。 陆砚北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亲,又穿了睡衣去两个孩子的卧室看了眼,回屋后,搂着媳妇儿睡觉。 —— 陆砚北媳妇孩子热炕头,倒是苦了贺时礼。 因为贺夫人叮嘱过徐挽宁,让她得空常约温澜出去,她常去贺家,自然也会带孩子去。 终于,在某一天吃了晚饭后,温澜先回后院,贺时礼被单独留下。 “妈,您找我有事?” “时礼,你近期体检了吗?” 贺时礼点头。 “没什么问题?” 贺时礼此时以为母亲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认真回答:“没问题,您别担心。” “你会不会偶尔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什么?” “你和澜澜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 “澜澜还年轻,倒是你,年纪不小了,我担心啊。” 贺时礼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夫人见他不说话,低声道:“要不,我找个认识的中医,帮你开点中药调理一下身体?你们现在这些孩子,总爱熬夜,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需要好好保养。” “年纪轻轻的,就一身毛病。” “你看啊,澜澜才二十多,正年轻,等她三十多,你就是奔五十的小老头了,一定要早保养。” 贺夫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当贺时礼回到后院时,温澜正站在院中的青梅树下,摘了颗青梅往嘴里送。 酸的小脸皱成一团。 “明知道酸,你还吃?”贺时礼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温澜身子一颤。 下一秒, 腰被捉住,人已经被他从后面拥入怀里。 \u0003\u0003\u0003 第478章 青涩得像青梅果子 贺家后院种了几棵青梅树,以前贺老太太会拿来酿酒,他们搬过来时,温澜就曾摘下尝过,被酸得不行。 知道酸,她还偏爱去摘。 “今天这颗特别酸。”温澜皱着眉。 “是吗?” 贺时礼将她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手指轻抚着她的嘴角。 他的指腹有点薄茧,在她唇上摩挲着,有点痒。 温澜点了下头,“确实很酸。” 话音刚落,贺时礼低头,呼吸拂到她的唇边,温温热热,声线低沉着:“我尝尝——” 接吻时, 贺时礼尝到了她的口中酸酸青梅味。 那股子酸味随着两人唇舌间的交缠,逐渐转化成了一股子甜味儿。 深深浅浅的吻。 放在她腰上的手逐渐往下,撩起她衣服下摆,伴随着夜间的一小股凉风,他潮热的手指抚上她的皮肤。 薄茧划过皮肤,触感强烈。 腰上,总是敏感些,温澜咬着唇,忍着。 耳垂处湿热的触感,男人气音低沉,“不酸。” “挺甜的。” 温澜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颤抖着:“进屋。” 她担心有人经过。 贺时礼笑着,将她打横抱进屋里,温澜手中还攥着那枚青梅果子,指尖用力,掐出了一点汁水。 果子掉在地上,她也被贺时礼放到了床上。 他勾了下唇,缓慢俯身。 咬住她的耳垂,动作极慢地舔舐含咬,就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 温澜的身体被他弄得软极了,像是柔得没了骨头般,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衣领口,没了力气,咬着唇,低低喘着气儿。 “我都说了,这里离前院很远,闹出再大动静也没关系。”贺时礼的手往下撩拨着她。 声音低哑:“不用忍着。”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此时,亲吻、爱抚,亦或只是交颈的缠绵,都像是星火,能燎原。 即便做了很多次,温澜表现得总像个青梅果子。 很青涩。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 结束时,贺时礼帮她擦了下身子,手指拂过她平坦的小腹时,问了句:“你快来例假了。” 温澜点头。 贺时礼心细,她的例假时间,他记得。 与长辈住在一起,温澜即便昨晚累极了,也不好意思睡懒觉,翌日早起时,看到手腕处有一圈红痕,气息又变得灼热。 贺时礼一开始总是极致温柔的。 似乎笃定了她会受到蛊惑,心甘情愿地满足他无度地予求予取。 当她服软后, 他就凶相毕露。 像是要把她一口一口吃掉。 有时太激烈,温澜就有些受不住了。 “再睡会儿?”贺时礼见她起身,说道。 “妈和邓妈肯定起床了,我还在睡觉,挺不好的。” “再住几天,我们就搬到熙园住,回到那里,你自在些,也放得开。” 温澜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对了,我打算报个设计班。” 贺时礼点头,表示赞同。 温澜很快就报了个设计课程,从基础开始学,一周四天课,俞老还总约她,说要培养也许感情,加上徐挽宁又常找她,导致她一周时间,几乎被占满。 贺时礼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好友聚会,他沉默寡言。 谢放最会踩雷,调侃他:“老贺,干嘛丧着一张脸?被嫂子抛弃了?”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某人瞬间安静如鸡。 谢放近来人逢喜事。 陆湛南结婚时,江家人到京城,与他相处愉快。 他能明显感觉到,江老及江仲清对自己没什么敌意,江家离京时,两家还在一起吃了顿饭,谢夫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想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江家没反对。 谢家打算今年中秋正式去淮城提亲。 先订婚,再根据两人交往的情况商定结婚日期。 导致谢放近来就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嘚瑟得不行。 谁的雷区都敢踩! 反正你们以后都得喊我一声小姨父。 还没结婚,某人已经端起长辈的架子了。 陆砚北有时看不惯,当着他的面,和江鹤庭商量:“我好想揍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揍他?加我一个。” 谢放:“……” 这两个人简直放肆,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只是他做惯了弟弟,还真拿陆砚北没办法。 此时被贺时礼瞪了眼,就乖乖坐在角落喝可乐。 陆砚北是过来人,拍了下贺时礼的肩膀。 “其实结了婚,也不意味着两个人要随时随刻黏在一起,老婆不在时,你也会学会自己打发时间。” “就是,做了三十多年单身狗,才结婚多久啊,嫂子不在,你就搞得好像不能活了。”许京泽跟着揶揄他。 贺时礼撩着眉眼看他:“有些事,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许京泽冷哼,“当单身狗不好吗?” “单身好,单身妙,单身爽得呱呱叫。” “不为约会而烦恼,不为情爱所困扰。” 陆湛南低笑:“你是不想谈恋爱吗?你是没人要。” 许京泽怒道:“谁说我没人要,我告诉你,喜欢小爷的人,可以绕地球赤道两圈。” 贺时礼守了一段时间空房后,很快就到了俞老为温澜举办的认亲宴。 认亲宴是陆砚北一手操办的。 定在了京城最好的星级酒店之一。 包下了一个偌大的宴客厅,布置得分外喜庆,俞老很满意。 只是温澜没想到,当天会来那么多人。 俞老是第一次办喜事,这些年,他经手救治的患者都不计其数,所以今日来的宾客,有一部分是他曾经医治的病人。 甚至还有些不请自来的。 不过但凡是诚心来道贺的,俞老都欢迎。 他拉着温澜,一一给她介绍。 她跟在老爷子身边,乖乖打招呼。 温澜现在跟贺时礼在一起,又成了俞老的孙女,众人自然不吝赞美之词,有些措辞比较浮夸,说她像仙女,倒是弄得她挺不好意思。 但她今天穿得确实漂亮。 当陆湛南一家三口抵达时,叶识微还故意调侃儿子:“她是不是特别漂亮。” 叶浥尘红着耳朵不说话。 他和深深是两种类型,深深比较活泼,叶浥尘则有点闷闷的,是个酷哥儿。 叶识微告诉温澜,自己儿子很喜欢她。 温澜瞧着其他孩子都到处疯玩,叶浥尘则安安静静的,拿了些甜点递给他,小家伙道谢后,拿着小叉子,小口舀着吃。 温澜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捏了下他的小脸。 叶浥尘小脸爆红。 陆湛南见状,又去跟贺时礼聊起了娃娃亲的事。 第479章 捂嘴,捆绑,扔进河里 娃娃亲? 陆湛南还真是贼心不死! 贺时礼现在连个闺女的影子都没见着,他居然就急着要把自己女儿弄回家。 被他果断拒绝。 谢放在旁起哄:“定什么娃娃亲啊,要是老贺家真的来了个小闺女,你就让尘尘直接把人拐回家再说。” 陆湛南:“好主意。” 贺时礼:“我会打断那小子的小狗腿!” 所有人:“……” —— 几人说说笑笑,温澜则跟着俞老到处招呼宾客。 今天不请自来的,除了俞老曾医治过的部分患者,居然还有温晴。 温澜应付了太多客人,贺夫人心疼儿媳,故意找了个借口,让她先去休息,毕竟认亲宴都还没正式开始。 “你就从这里走,那边有休息室。”贺夫人为她指路。 她去休息室时,碰见了温晴。 自从那日在贺氏大堂分开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她从一个拐角忽然冒出来,温澜甚至毫无防备,差点撞到她身上。 而另一边的走廊拐角。 还藏着个暗色身影,瞧着这一幕,只在暗中窥伺着。 温晴扯了扯略显皱巴的裙子。 如今的温澜,一身某奢侈品牌的高定裙装,戴着钻石项链,看着很朴素,可温晴是个识货的,光是她脖子上的项链,少说也得七位数。 而她现在却落魄得只能穿几百块的衣服。 温澜看到她,转身就想走。 温晴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姐,你别走。” “我不是你姐姐。” “我知道,是我不配。”温晴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当初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该那么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温晴支吾着,“我想求你,救救我妈。” 温怀民告杨秀琴故意伤害一事,她听说了。 “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温澜说着就想离开。 温晴不敢去大厅,她躲在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等到温澜,自然不可能放她离开。 而且,很巧,她居然落单了! 这简直是上天助她。 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姐,我求你,只要你肯开口,父亲肯定有求必应。” “放开!” 温晴怕她跑了,抓着她的手腕,自然用了劲儿。 弄得她有些疼。 “你现在跟了贺时礼,又被俞老认作干孙女,金钱,名声,地位,你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呢?” “我妈已经在里面蹲了好几天,她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的。” “温澜,我求你了,只要你肯答应帮她说话,让我做什么都行。” 温澜看着她,“首先,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再者,我没义务帮她,而且……” 说话时,她伸手,将温晴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温晴,就算我能帮,我也不愿意帮她!” 当初杨秀琴伪造亲子鉴定,把她害得很惨。 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宽容大量。 温晴怎么有脸求她帮杨秀琴。 简直可笑。 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掰开,温澜大步离开,温晴急了,“温澜,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就当积德行善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温晴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再见温澜就太难了。 她急步上前,再次要抓住她的手。 温澜皱眉,抬手一甩。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晴被甩到一侧,脑袋撞在走廊墙壁上,身子绵软,沿着墙体倒下。 她自认为没用太大的力道。 温晴这是想赖着她,然后讹上自己。 “姐、姐姐——”温晴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 “温晴,究竟想干嘛?”温澜皱眉。 “救我妈,只有你能救她。” “如果我不救呢?” “我就去前面告诉所有人,你推我,今天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你应该也不希望我把它搅和了。”温晴从地上爬起来,额头被撞出瘀血。 “简直无耻!你要不要脸!”温澜咬牙。 “反正我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在京城早就没了脸。”温晴低笑,“只要能救出我妈,我不在乎丢不丢人。” “你听……” “外面多热闹啊,都会来祝贺你的,反正这里也没人,要是我冲出去大吵大闹,报警说你故意伤害,你说,俞老爷子该有多伤心啊。” 温澜咬牙。 手指紧了紧。 清脆的掌掴声,在空寂的走廊,分外响亮。 温晴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 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打啊,你继续打!”温晴直接把脸凑过去让她打,“多打几下,我马上就跑出去,告诉所有人,你对我动手。” 温晴说完,温澜居然抬手,又给了她几巴掌。 “我真没见过有人这么犯贱,居然送上门讨打!” 温晴捂着脸,想往大厅跑,去闹事! 温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也说了,我现在跟着贺时礼,今天的安保都是贺家人,你敢往外冲,我保证,你半步都踏不进厅内,我就能让人把你摁住。” “嘴巴堵住,绑了双手,扔进河里!” “你敢!”温晴瞳孔微颤。 “反正这里也没人,你也没证据说是我干的。” “你……” “对付无耻的人,自然有无耻的法子,你若是不怕,尽管去闹。”温澜看着她。 温晴没想到温澜会如此强势。 她也畏惧于贺家的权势。 如她所说,自己可能真的没到大厅,就被贺家人给拦住了。 难道,自己今天的头白撞了,几巴掌也白挨了? 温澜见她被恫吓住,也没了休息的念头,转身准备回厅内。 刚转身数秒,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唔、唔——” 温澜下意识转身,就看到温晴嘴巴被堵住,一个男人将她摁在地上,另一个人则动作麻利得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 温晴本就生得娇小,甚至无法反抗,只能不断呜咽求饶。 看着温澜,脸上写满了哀求。 温澜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 并且, 从着装,她看得出,眼前的两个男人,也应该是贺家人。 温澜刚才只是吓唬温晴罢了,哪儿能想到,自己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少夫人,扔到哪条河里?”一个男人问她。 温澜还懵懵的,以为是贺时礼在附近。 只有他会干出这种事。 她四下打量。 没看到贺时礼,却瞧见从一个拐角处,走出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男人睨了眼不断挣扎的温晴,说道: “嘴巴臭,心肠还歹毒。” “别扔河里了,污染水源,找条臭水沟扔了就行。” 说完,还看了眼温澜,笑容核善。 “你觉得我的安排怎么样?” 第480章 你们不合适,干脆分开 男人一个笑容,便让温澜畏惧三分。 他生得高大,看着不到五十,头发精短,身形偏瘦,那双眼睛如深井,深沉不见底,像是锋利的匕首,垂眸睥睨温晴时,像是能将人一寸寸剖开。 那种眼神,让温澜想起一个词: 狼顾虎视! 尤其是他眉骨处有道深疤,一看就知是个狠角色。 温澜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场的人,徐挽宁的公公陆震寰,据说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但如今在家钓鱼种菜,含饴弄孙,整个人都变得柔和,早已不复当年气盛。 但眼前这位, 面相很凶! 有种…… 大反派的气质。 她心里紧张,脸上却不惊不动,客气地与他颔首。 温晴在地上竭力扭动着身体,无法发声。 眼睛瞪得很大,向温澜求助。 “怎么不说话?不赞同我的做法?”男人打量着她。 温澜没吱声。 “对于那些无耻之人,即便现在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就能高枕无忧,这些人,就像野草,春风吹又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吃足苦头,所以处理野草的最好办法就是……” “连根拔了。” 男人说话轻描淡写的,那种感觉让温澜觉得熟悉。 而且他的声音…… 也莫名觉得耳熟。 温晴吓疯了,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最终还是被贺家人拖了出去。 走廊上,瞬间只剩温澜与那个陌生男人。 “聊聊?”男人主动开口。 温澜摇头,微微笑着,“不了,我还有事。” 她说着,就想跑。 结果两个贺家人神出鬼没,走到她身边:“少夫人,请。” 男人眉眼锋利:“只是喝杯茶。” 温澜欲哭无泪。 这是喝茶吗? 分明是绑架。 跟着男人朝休息室走时,温澜刚掏出手机,准备给贺时礼发信息,就听前面的男人说:“找时礼求助?” “……”温澜一愣,他也没回头啊,怎么知道自己要发信息,干笑两声,“不是求助,我是怕他找不到我,会担心。” “小姑娘说谎可不好。” 温澜简直想哭,这究竟是谁啊? 不过他帮自己处理了温晴,大概也不会伤害自己。 到了休息室,男人率先坐下,才示意温澜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他端着杯子喝茶,温澜这才注意到男人腕上挂着一串佛珠。 信佛? 求神拜佛的人很多,个人信仰。 譬如她知道陆家老太太曾去庙里求过平安福。 但是对于眼前的男人,温澜却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另一种说法: 恶人才信佛,杀孽太重,才会想得到佛的护佑。 “喝茶。”男人说道。 温澜点头,手指摩挲着面前的茶杯,却未曾动口。 “放心,没毒。” 温澜笑了笑,端着杯子抿了一小口。 “你很怕我?” “没有。”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聊几句。”男人喝着茶,余光却始终落在温澜身上,“你比时礼小了六、七岁?” 温澜点头。 “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温澜脸上不惊不动,内心却波澜起伏,看着他,“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陪他演这出戏。” 温澜知道贺家水深,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她是不会承认这些的。 谁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是贺时礼在家中的死对头。 所以她回答:“我们之间不是演戏。” “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图什么?据我所知,可没有小姑娘愿意嫁到贺家来。” “我们在一起,自然是因为喜欢彼此。” “你喜欢他?” “我爱他。” 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们不合适,干脆分开。” “合不合适,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似乎不该由您来评判。” “你这是在反驳我?”男人挑眉看她。 眉骨处的深疤,显得越发骇人。 “我只是陈述事实。” 温澜表面很稳。 其实内心很慌,但她不能露怯,不能给贺时礼惹来麻烦,所以强迫自己,必须稳住。 “小姑娘,你胆子很大啊。”男人又露出那副核善的微笑,“你知道,敢跟我顶嘴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被您丢到臭水沟?” 男人一愣,继而大笑出声。 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 温澜回到大厅时,俞老拉着她见了几个老友,邓妈坐在主桌,出院后养了一段时间,她面色红润许多。 “怎么啦?”邓妈看着她长大,第一时间察觉到她不对劲。 “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也是开心的。”邓妈帮她整理着衣服。 贺时礼目光一直落在温澜身上,觉得她神情不太对。 只是陆呦呦这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赖在他怀里不愿撒手,加之认亲宴即将开始,他没空去找温澜。 认亲宴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开始,俞老牵着温澜上台致辞。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来参加,今天是我认干孙女的日子,我啊,一辈子没结婚,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还有这个福气。” 谢放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在台下搞气氛。 陆呦呦和几个小朋友十分配合他。 一会儿挥舞小手,一会儿鼓掌。 都是气氛组的。 “……以后澜澜就是我的孙女,她现在跟时礼在一起,希望大家以后能多照顾一下这两个小辈。” 众人尬笑着。 贺时礼轮得到我们照顾吗? 您老可真爱开玩笑。 不过贺时礼与温澜这事儿,明显是定下来了。 俞老又感谢了一番,才与温澜下台,拉着她挨桌敬酒,气氛十分热烈。 徐挽宁让酒店给女儿安排了一个宝宝餐椅,小姑娘非要挨着贺时礼坐,还不忘伸手指挥他给自己夹菜。 小手一指,贺时礼只能乖乖给她夹菜。 像个小指挥官。 惹得众人发笑。 “老贺,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人指挥,你也有今天。”谢放笑得最大声,“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湛南的意见,定个娃娃亲挺好的。” “如果你家真的生了个闺女,我怕京城没人敢娶,哈哈哈……” 许京泽也跟着附和,“我觉得放放说得有道理。”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许京泽怂了,谢放端起可乐,大口喝着。 叶浥尘低垂着脑袋。 耳朵红的滴血。 他不仅有个坏爸爸,还有一群坏叔叔。 怎么能拿他这种小孩子开玩笑呢? 简直恶趣味。 也就深深没心没肺,还歪着头问他:“哥,什么叫娃娃亲?” 第481章 贺家大佬,父不父子不子 叶浥尘低头不说话。 刚好陆呦呦见到谢放喝可乐,也想喝。 深深是个妹控,见妹妹想喝,争得父母同意后,喂了她一小口。 小姑娘砸了一下嘴,猝不及防,打了个嗝。 众人笑出声。 小姑娘也要面子,伸手要父亲抱,把小脑袋埋到陆砚北的怀里。 “他们都是坏人,居然敢笑话咱们呦呦,爸爸待会儿去打他们好不好?”陆砚北低声哄着女儿。 小姑娘用力点头,像只小鸵鸟。 贺时礼看着父女俩互动。 有些羡慕。 今晚俞老喝了不少酒,作为医生,就算半夜接到电话,也得往医院跑,老爷子很少敢如此放肆喝酒。 今晚大家多少都喝了一些,还是没有俞老醉的那般厉害。 老爷子今儿个高兴,喝醉了,拉着贺时礼的手。 威胁他。 “你要是敢欺负我孙女,我就拿着手术刀去跟你拼命。” “我没欺负她。”贺时礼辩解。 “胡说八道,你们这几个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心眼忒黑了,澜澜怎么玩得过你啊……” 俞老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最后由陆砚北等人送他回家。 贺时礼这才得以脱身回大宅。 同一辆车里,除了温澜,还有贺夫人和邓妈。 温澜本想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告诉贺时礼,又怕两位长辈担心,便想着两人回房后单独再说。 当回到贺家大宅时,屋内灯火通明。 四人踏进屋,温澜就看到客厅内坐着个男人。 就是之前曾在酒店遇到的那人。 小猫儿岁岁正趴在他腿上。 他们搬到大宅这段时间,小猫儿自然也被带了回来。 这位面相很凶的大佬此时…… 居然在撸猫! 她正诧异着,就听贺时礼说了句:“爸。” 爸? 因为男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温澜以为是贺家什么亲戚,还真没想到会是贺时礼的父亲—— 贺铮。 温澜这才将一些事情串起来,认亲宴上,是贺夫人让她去休息,并且特意给她指路。 温晴的出现,是个意外。 恐怕夫妻俩早就商量好,她才会“刚巧”遇到贺铮。 邓妈笑着与他打招呼,见温澜在发呆,才抵了抵她的胳膊,“澜澜?” “伯父,您好。”温澜压着心底的诧异。 伯父? 贺铮那表情,显然不太高兴。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贺时礼问道。 “回来不久。” “准备什么时候走?” “……” 温澜和邓妈齐齐傻了眼,贺夫人咳嗽两声,清了下嗓子,示意儿子说话注意点,众人坐下后,佣人端上茶水就退了出去,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邓妈,还有时礼的媳妇,温澜。”贺夫人介绍。 贺铮点头,“见过了。” 贺时礼紧盯着父亲,“你跟她说什么了?” “随便聊聊。” “您觉得我会信?” “放心,我没欺负你媳妇,我想在家住几天。” 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贺时礼没说话。 温澜抿了抿唇。 这两人,确定是亲生父子吗? 父亲回家住,为什么要征得儿子的同意?不诡异吗? 最诡异的是贺夫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她就像个外人,吃着杏脯看戏,见温澜紧张,将杏脯递给她,“吃点?” 贺时礼打量着父亲,说道:“你染头发了?” 贺铮咳嗽两声,“我只是做了个焗油。” “挺显年轻。” “我也这么觉得。” 温澜无语。 这是什么对话。 邓妈身体本就不好,很快就回房休息,温澜则看得出他们有话要单独聊,主动提出,先回后院休息。 回后院的路上,她伸手拍了拍小脸。 自己面对贺铮时,应该没说错什么话。 父子俩长得一点也不像,贺时礼那般绅士稳重,他的父亲怎么…… 长了副悍匪模样。 也太凶了。 婆婆当年是怎么嫁给他的。 —— 她回屋时,恰好王叔在,他搬了几个礼盒到她屋内,“王叔?这是……” “今晚宾客们送的礼物,有人送了玉石首饰,明显都是送给你的,宴会开始前,俞老就叮嘱,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这么晚,辛苦您了。” “没事,你就是太客气了。” 温澜给他倒了杯热茶,“王叔,您休息会儿,东西放在这里,我自己收拾就行。” 王叔笑着看她,“您见到老爷了?” 他口中的老爷,应该就是贺时礼的父亲。 温澜点头。 “你别怕,有先生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怕自己儿子?” 王叔乐了:“他就是被先生从家里撵出去住的,近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回家也待不了几天。” “父子关系不好?” 王叔愣了下,似乎不知该怎么形容。 过了半晌才说了句:“在别人家,是老子管儿子,在咱们家,是反过来的。” “而且他现在……”王叔咳嗽了一下。 “是在帮先生打工。” 温澜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幻听了。 父亲给儿子打工? 贺时礼有这么强势? 王叔继续说道:“您别看老爷长得凶,拿先生半点法子都没有,就连当年的老太爷都说,两人在一起,先生更像父亲。” “公公婆婆,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吗?”温澜问道。 王叔点头如小鸡啄米,“经常吵架!所以先生才让两人分开住,说是距离产生美。” 温澜抿了抿嘴。 以前听婆婆说,他们夫妻不睦。 她认为,没有离婚,大概是因为大家族离婚牵扯太多,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夫妻不睦,似乎和她所想的那种不太一样。 此时的书房内 贺家父子俩相对而坐,一直没开口,贺夫人坐在一侧,已经哈气连天,“你俩是准备干瞪眼,一直瞪到天亮?那我先去睡觉了。” 贺铮咳嗽两声,伸手摩挲着手中的佛珠,“我们好几个月没见了,你变化挺大,似乎长高了。” 贺夫人满头问号。 每次见面都是老一套。 儿子八百年前就不发育了,长高?长个屁啊! 贺铮看着凶,也的确不好惹,年轻时脾气十分火爆,在京城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十分张狂,连贺老爷子都管不住他。 偏被儿子拿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就连贺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一个小子。 每次他们与妻子发生争吵,自家儿子总是用一副要死不死的眼睛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 太诡异了,直教他心里发毛。 \u0001 第482章 惹炸毛了,心动窒息 贺时礼看着父亲。 “你私下找澜澜做什么?” “儿子结婚了,我想见见儿媳妇有问题吗?” “你会吓到她。” “她敢跟你结婚,胆子挺大的,怎么会被我吓到?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长得吓人。” 贺铮语塞。 这可真是他的亲儿子! 他清了下嗓子说道:“刚好碰见一个人找她麻烦,我顺手给收拾了。我问她,是不是和你做了什么交易,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好奇你们为什么会闪婚?” “她怎么说?”贺时礼紧盯着父亲。 “我想在家住几天。” “你在跟我谈条件?” “这不是条件。” “你可以走了。” 贺时礼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贺铮叹了口气,“她说,跟你结婚,不是交易,因为她爱你。” “是吗?”贺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录音了,真没为难她。” “录音留下,我同意你在家住几天。” 贺铮悻悻笑着。 我可真是谢谢你,回自己家,都这么难。 贺时礼拿了录音,离开前看了眼父亲:“对了,别惹我妈生气,一把年纪了,要是再吵架被邓妈或者澜澜看到,我都替你臊得慌。” 父母关系,让贺时礼挺烦的。 这两人一段时间不见面,好得如胶似漆,待久了,总会吵架。 偏又分不开。 贺时礼曾建议两人离婚。 结果两人居然同时指着他,异口同声骂他是个不孝子! 这事儿弄得他很烦,干脆把父亲撵出去住。 贺铮偶尔回家住几天,夫妻和睦,父慈子孝,这种状态很不错。 贺时礼离开书房,贺铮才舒了口气,看着妻子,指着门说。 “你瞧瞧这小子,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结个婚,都不告诉我,连你也不说,要不是湛南那小子结婚,他带小姑娘去喝喜酒,我都不知道他结婚了!这像话吗?” “才认识几天,就跟小姑娘同居了。” “砚北那群孩子里,他看着最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儿。” 话音刚落, 书房门被打开,贺时礼出现在门口,“爸。” 贺铮:“……” “下次想骂我,等门关上再说。” 说完,门才被砰的一声合上。 贺铮被气得不行。 他前半辈子没人能让他吃瘪,后半生,却栽在了自家小子手里,说出去都没人信。 贺夫人低声笑着,“今晚,你睡客房,还是回卧室?” “卧室。” 夫妻俩回到房间,贺铮颇有些不自在。 每次回家和妻子同住,总让他有种住宾馆开房的错觉。 贺铮看了眼正在护肤保养的妻子。 “听说砚北求婚时,还弄了个烟花,谢放求婚更是搞得人尽皆知,咱家那小子没求婚,没办婚礼,我看那小姑娘手上连个钻戒都没有,他是怎么把人骗回来的?” “像你。” “我?” “你当初不是拿了个草编的戒指就把我骗回家了?” 提起当年的事,贺夫人总觉得自己太单纯,被他忽悠了,估计又得辩论一番。 贺铮摸了摸眉骨上的疤,换了个话题,“刚才那小姑娘喊我伯父?可她喊你妈?” “你想澜澜喊你爸?” “都领证结婚了,这不是应该的?” “想得挺美。” “……” 贺铮无奈,所以他俩才常常吵架。 贺家后院 温澜送走王叔后,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得知俞老已经睡下后,将礼物规整好,又去洗了个澡。 当她从浴室出来时,穿着睡衣,正拿着毛巾绞头发。 看到贺时礼已经回来,坐在床边。 正想开口问他要不要去洗澡。 却从他的手机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喜欢他?” “我爱他。” 尤其是【我爱他】这句,被反复播放。 这是她与贺铮的对话。 怎么还被录音了? 贺家大佬为什么有这种癖好? 温澜赧然。 贺时礼见她洗澡出来,歪头冲她笑,那笑容,透着股揶揄,温澜听到自己的声音反复响起,臊得慌,快步上前,试图将手机从他手中夺过来。 只是贺时礼动作更快,站起来。 他个儿高,将手机举起时,温澜就是踮着脚,或是跳起来,伸手去摸,也够不到手机。 “你把手机给我,别放了。” 贺时礼似乎是存了心,故意逗她。 温澜有些恼羞成怒,干脆不去抢手机,转身继续擦头发。 就像只没惹炸毛的小猫儿。 贺时礼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生气了?” 温澜没理他。 当他伸手要去拉她胳膊时,她试图甩开,只是贺时礼力气大,干脆抓住她的手,把人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她还没回过神。 贺时礼便俯身压过来,双臂撑在她肩膀旁。 温澜呼吸紊乱,心脏还噗通乱跳,耳边【我爱他】的录音还在不断播放。 卧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朦胧又迷离,照得贺时礼的双眼越发深邃。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有亮光闪动。 他笑得太温柔。 温柔到了极致。 让人看着忍不住心动。 “真生气了?”贺时礼又凑近了些,呼吸拂到她唇边。 在他气息的笼罩下,温澜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刚洗完澡,浑身本就热烘烘的,此时就觉得更热了。 “没有。” 温澜别过脸,不去看他。 却没想到,贺时礼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惹得温澜身子轻颤。 陆砚北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轻轻抚弄着。 “今天是不是被我爸吓到了?”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你父亲,他看着也就四十多。” “他几乎每天都会练五禽戏和八段锦,身体比同龄人更硬朗,而且他特意染了头发,看着确实年轻些。” “他为什么不出现,反而要单独见我?” “他那张脸,出现在那么喜庆的场合,估计大家会以为,他是故意去砸场子的,而且他不爱参加这种活动。” 温澜点头。 说话间,贺时礼低头又吻住了她的耳垂。 辗转含弄,舌尖似乎还扫了一下。 好似触电般,温澜的呼吸瞬间扎紧,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沿着她的耳廓,湿湿热热地吻着,“他今天是故意套你的话,不过你表现得非常好。” “尤其是听到你说,你爱我——” “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轻得像在她心上挠痒痒。 恍惚间,温澜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般剧烈,心动得让人窒息。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483章 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与贺时礼生活越久,了解越深,才会发现掩藏在绅士外表下的强势,灼烫的吻从耳边一路蔓延在唇角。 呼吸也变得越发缠绵。 唇舌的交缠让温澜溃不成军。 每一根神经都好似不再受自己控制,双眼渐渐迷离,只有贺时礼那双充满欲念的眼睛,越发深刻,她忍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结果, 手机响了。 打断了温澜那句【我爱他】的录音,也震醒了沉沦中的两人。 温澜的睡裙已经被堆到了胸口,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接电话,这么晚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 贺时礼点了下头,拿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心态崩了。 “喂,爸?” 他找自己,准没什么正经事。 “睡了?” “嗯。” 贺铮冷哼:“睡着还能接我电话?” “您究竟有什么事?” “到前院来,我们父子很久没有谈谈心了。” “你又被我妈赶出来了?”贺时礼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我没有!”贺铮嘴硬,“你和温澜在一起?不要胡说八道。” 这是温澜第一次见贺铮,虽然公公看着很凶,她也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得知是他找贺时礼,就催着他赶紧走。 正在兴头上被打搅,两人都没了兴致。 温澜将头发吹干,就钻进被窝睡觉。 当贺时礼找到父亲时,他正坐在月下喝茶。 深更半夜品尝? 若是被他母亲看到,只会说一句: 脑子有病! “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吵架?”贺时礼皱眉。 贺铮抿了口茶,“她说我打呼,影响她休息,我怎么可能会打呼?” “你确实会打呼。” “……” 贺时礼坐在父亲身侧。 “根据录音,你今晚跟她说,我们不合适,让我们分开。” “我是在帮你考验爱情,我以为她会被我吓到,不过我真没想到,她居然不认识我,我记得以前家里还有我的照片,怎么没了?” “被我妈收起来了。” “为什么?” “她说,你这张脸,眼不见为净。” 贺铮无奈,“其实,当年我和你母亲真的非常恩爱。” “我妈说,她是年少无知。”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爷爷曾说,娶了我妈,生下我,是你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 贺铮嘴角狠狠一抽,“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你打扰我了。” 贺铮愣了半晌才回过味,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叹了口气,“听说,你俩是在你母亲为你举办的相亲宴上第一次遇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了?” 贺时礼没否认。 贺铮笑出声,“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个见色起意的人。” “我不是。” “别狡辩,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谁能通过一眼就看到那人的内在。” 贺铮难得能说的儿子哑口无言,有些嘚瑟,却被贺时礼怼了句:“我要回去抱媳妇儿睡觉了,你继续喝茶赏月。” 贺铮气急。 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不过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只是想起温澜之前说的话,什么堵嘴、捆绑、扔进河里,这小姑娘跟着他儿子,真是学坏了。 这种事,肯定会他儿子干过,那小姑娘才会有样学样。 翌日 温澜刚醒,摸出手机想查看时间,却看到一则新闻。 【昔日千金落魄,抑郁投河。】 点开后,才发现是温晴。 她居然真的被扔进了臭水沟,掉进去后,很快就被路人发现,只是这水实在太脏,周围都是淤泥青苔,春盛水涨,十分湿滑,加之天黑,就算路人会水,也不敢贸然下河施救。 报了警。 当救生员赶到时,温晴已经自己从臭水沟爬了上来。 满身黑泥,臭气熏天。 脸上被淤泥覆盖,分不清是谁。 去了医院,惹人关注,当她洗掉淤泥,众人才知道居然是温晴。 当警方问她怎么掉进臭水沟时,她瑟缩着身子不敢说实话。 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那条沟周围都有围栏,轻易掉不下去,她没喝酒,脑子清醒。 加之近期温怀民起诉杨秀琴一事,众人推测: 她是抑郁投河! 温澜在心里嘀咕着: 贺家这爷俩,长得不像。 行事风格倒是如出一辙,都是实干派。 她的手机上,还有一些未接电话和短信。 有些是以前乡下认识的那些街坊邻里发来的,无非是在网上看到新闻,听说她被俞老认作干孙女来道贺。 有些是真心的,也有些,平时在乡里关系就一般,得知邓妈生病,就好像她家有什么病菌,路过门口都要绕道走,此时却来攀关系,也是挺可笑。 若非她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都不知道,最伤人的,莫过于人心。 “在看什么?”贺时礼从身后搂着她。 “没事,该起床了。” 温澜想起身,贺时礼却不允。 因为是工作日,贺时礼要上班,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就起来,温澜和他一起到前院时,公公婆婆正在练习八段锦,邓妈也在旁跟着学,能强身健体,学点总没坏处。 只是贺夫人觉得累,练了一会儿就准备休息。 休息前,还把自己手机塞给贺铮。 “我摆几个姿势,帮我拍几张照。” “……” 拍了照,就证明她练过。 只是贺铮的拍照技术实在差劲,贺夫人颇为嫌弃,贺铮觉得自己尽力了,甚至说了一句,“照片不好看,你不能怪拍照的人,也许还有其他因素。” 贺夫人盯着丈夫,“你是想说,我长得丑呗。” 贺铮是想说,早晨光线不好。 只是贺夫人不想听他解释。 温澜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经常吵架了。 吃饭时,贺铮看了眼贺时礼与温澜,“家里人知道我从国外回来,也知道你们在一起,想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吃顿饭。” 温澜怔了下,看了眼贺时礼。 贺家肯定有亲戚,只是她都没见过,这方面的事,自然要征求贺时礼的意见。 “我最近挺忙。”贺时礼算是拒了。 “我约了你陆叔钓鱼,晚上他还说两家一起吃顿饭,你最近忙,有空去吗?”贺铮挑眉看着儿子。 “有空。” 所有人:“……” 贺时礼这双标,太明目张胆。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84章 贺叔叔?脸都黑了 温澜与贺时礼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他身边只有陆砚北那群朋友,没见过他的任何堂亲或者表亲。 看来与亲戚之间,关系很疏远。 邓妈原本以为贺时礼的父亲面相凶,是个难相处的,今早简单聊了几句,似乎不是那样,在心里替温澜高兴。 去陆家之前,贺夫人带着温澜出去逛街。 贺时礼下班后,接两人一起去陆家。 打电话询问位置,才知道她们在一家珠宝店,贺夫人正在试戴一根白玻璃种玉镯,因为温澜给她新做了一件旗袍,她想搭配个首饰。 几个店员围着贺夫人,温澜则在珠宝店随意看着。 当贺时礼到店时,就看到温澜目光停留在一个珠宝柜台上,里面放置着几枚钻戒。 柜台里的钻戒,克数很大,钻石又亮又闪。 任是谁经过这个柜台,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温澜和贺时礼这段感情开始的并不纯粹,人都是应该知足的,当时温家的事焦头烂额,加上邓妈还要做手术,婚礼、钻戒,这都不是她能考虑的事。 余光看见贺时礼到了,冲他笑了笑。 —— 贺夫人买了镯子,三人到贺家时,贺铮早已和陆震寰钓鱼回来,他正盯着在一起嬉闹玩耍的陆家孩子。 那双眼睛,几乎锁死在陆呦呦身上。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们家的。”陆震寰笑道。 贺铮打量着陆家兄弟俩,叹了口气,“同样是做父亲的,我怎么活得像个儿子!” 陆震寰大笑出声,“你当初怎么不多生两个?” “素秋怀孕时就吃了不少苦,生产时,还大出血,把我吓得半死,我就决定,再也不要生了。” 结果, 他生的不是儿子,而是个祖宗,是他老子! “贺爷爷。”陆呦呦迈着小短腿,拿着玩具跑过去,让贺铮陪她玩。 贺铮生的凶,徐挽宁和他打招呼都挺谨慎。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 自家小姑娘已经骑在他脖子上,满院跑了。 叶浥尘站在边上…… 骑大马啊。 小家伙羡慕坏了。 贺铮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年纪摆在这儿,若是被叶浥尘骑在脖子上,只怕脖子就没了。 他直接指挥一个五大三粗的手下,让他给叶浥尘体验了一回骑大马。 叶浥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愿望,由贺家爷爷实现了。 他虽然凶,但是人很好。 所以叶浥尘后来,常去贺家玩,这也就是以后的事了。 贺铮年纪大了,性格也变了些,在他年轻时,陆砚北这群孩子小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陆砚北看到他居然能哄自己女儿玩,也是觉得新奇诧异。 却被贺时礼泼了盆冷水。 “你最好,别让我爸太接近呦呦。” “为什么?” “我怕他忍不住,会半夜来你家偷孩子。” “……” 这话,若是说别人,陆砚北不信,但是这位贺叔…… 真干得出来。 所以吃饭时,陆砚北就把女儿牢牢定死在自己身边。 回家途中,贺铮还叹了口气,“砚北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小闺女,真想把她偷回家自己养。” 贺夫人附和:“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不知道怎么偷。” 温澜静静听着,不敢插话。 为什么讨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公公婆婆意见倒是出奇一致,甚至还有商有量。 她此时才相信,这两人是真夫妻。 温澜与贺时礼在大宅住一段时间,也会去熙园住几日。 没有长辈在,总是更自在些。 而且温澜报名了设计班,上完课,回到熙园就钻进阁楼工作室,经常会忙到半夜,贺时礼近来仍在和陆砚北谈之前的项目合作。 许多细节,双方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 生意场上无兄弟。 两人谁都不愿让步。 贺时礼为此头疼得很,甚至说出: “你就不能退一步?就当送我的结婚礼物。” 陆砚北说道:“我们家大的入秋要上小学,小的还在喝奶粉,你没孩子不知道,养孩子很费钱的。” 合作陷入僵局。 贺时礼那天心情本就不算好,提前下班,去温澜上课的地方接她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却没见到她。 上课的地方,是租的一处教培中心,当贺时礼到教室后门时,就看到温澜拿着笔,似乎在伏案画图。 此时已到6月,京城的天有些热。 她穿得清爽,束着马尾,小脸素净白皙,说她像个高中或大学生也不为过。 贺时礼站在后门,静静看着,并不急着进去打扰他。 直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时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朝他走来,年轻、朝气蓬勃,冲他点了下头,问道,“先生,您找人?” 温澜听到动静,扭头看向后侧,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你等一下,我收拾东西。” 小伙子见状,急忙讨好地冲贺时礼笑道,“原来,你是来接温澜的啊?我们是同学,我叫张胜。” “你好。” 贺时礼不傻,从他看温澜的眼神就瞧得出,他对温澜有意思。 只是他似乎不了解温家的事,甚至不知温澜名花有主,就好像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追星一样,也并非人人都爱看豪门八卦。 设计班的其他人,就算知道温澜是谁,也不敢讨论。 这位男同学还傻里傻气地问了句,“您是她哥哥?” “不是。” “那就是她叔叔?” 贺时礼的脸黑了。 正收拾东西的温澜却没忍住,笑出声。 叔叔? 贺时礼平素衣着本就偏老成,毕竟在生意场上,气势不能输,不是谁都像谢放那样,整天穿得像只花孔雀,什么白西服、黄西装,轮番上。 贺时礼的衣服,基本都是黑白灰。 加之温澜穿得又青春靓丽,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有点差了辈儿的感觉。 男同学被他瞬间迸发出的气场吓到了,钻进教室收拾东西,温澜则强忍着笑意,拎着包,挽着贺时礼的胳膊就往外走。 王叔正开车在外等着。 见到贺时礼脸色不太好,还问了句:“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没事。”温澜偏头看向窗外,努力憋着笑。 王叔皱眉,“既然没事,怎么脸垮得像个鞋拔子。” 温澜差点笑出来。 第485章 他送了钻戒 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熙园时,两人进入电梯,温澜见他还冷硬着脸,其实他这表情和寻常无异,只是温澜感觉得到,他不高兴。 “还生气?”温澜低声问。 “没有。” 温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没反应。 她便凑过去,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挂在他胸口,一点点蹭着,除了电梯上行发出的声音,周围静极了,静得她甚至能听到贺时礼的心跳声。 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别生气。” 可是贺时礼却没反应。 这让温澜皱起了眉。 她最近和徐挽宁走得很近,听她说,男人其实很好哄,只要说几句软话,抱抱他,比什么都管用。 她就是如此对付陆家二爷的。 难不成, 这套用在贺时礼身上不管用? 随着电梯抵达16层,温澜松开搂住他腰的手,踏出电梯,开门进屋时,尚未把灯打开,贺时礼就挤了进来,用脚踢上门,将她堵在了他与门板之间。 温澜被用力顶上墙,双腿忽然被人腾空拎起来。 她心下一紧,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细长的腿,圈住了他精瘦的腰。 温澜知道他被叫叔叔,心情不太好也有意哄着他。 黑暗中,主动亲她。 此时,再多的克制都是无用的。 两人从门口,一边脱一边吻,衣服掉了一地。 室内除了路灯与月光漫入室内,昏昏暗暗的,小猫儿岁岁还在贺家大宅,屋里安静极了。 没开灯,看不清彼此。 却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的身体越来越热。 那热意,似浓浓夏日,让人浑身都沁出一股热意。 贺时礼今晚有些过分,有那么一瞬,温澜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濒死的鱼被搁浅在岸上,只能张着口喘着气儿,眼底都是水汽儿。 “他不知道你结婚了?” 躺在一起,贺时礼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就是普通同学,平时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喜欢你。” “嗯?” 其实温澜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愣了两秒,看向贺时礼。 她一直认为,贺时礼今晚不高兴,是因为那位男同学把他认作叔叔。 难道, 他是吃醋了? 她正胡乱想着,贺时礼忽然打开自己那侧床头柜的抽屉,她的手被握住,一枚钻戒被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飘逸镶钻的缎带设计成一个蝴蝶结,烘托着白钻主石。 优雅,别致,又好看。 “早就找江鹤庭做了,他说蝴蝶结镶钻,工艺复杂些,花了些时日,这两天才把戒指拿给我,喜欢吗?” 温澜怔住了。 两人当初在一起,只是交易。 他们现在,越来越像真夫妻了。 而且他又送自己钻戒。 钻戒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她觉得惊喜,自然也是喜欢的。 温澜当初被父亲逼着,也找江家定制过珠宝,她多少了解些,这颗钻石,最起码有十克拉左右,加上点缀在蝴蝶结上的碎钻,价值不菲,可能得八位数。 “大小也合适。”贺时礼托着她的手,打量着戒指,又看向她,“不喜欢?” 温澜摇头。 “喜欢。” 贺时礼倾身吻她。 温澜只是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自从跟贺时礼在一起之后,她觉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疼爱的,她总是告诉自己,不要沉沦,不要动情,也许…… 某一天,梦醒了。 终究是要分开的。 可贺时礼似乎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所以, 她也想认真。 或许,她真的可以期待他们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温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温驯却又有些羞涩地和他接吻。 温情燃动,一室奢靡又迷乱。 …… 第二天一早,温澜还是将戒指取下,放回了盒子里。 她平时除了画图,还要缝纫,裁剪,戴着这样大颗的钻石戒指不太方便,贺时礼似乎早有准备,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对素圈戒指。 这是个对戒。 内侧还刻着两人名字的字母缩写。 “你究竟买了多少戒指?”温澜笑道。 “这个是江鹤庭送的,帮我戴上。” 与贺时礼戴着对戒,感觉挺奇妙的。 “你今天,能不能来接我下课。”温澜很少和他提要求,贺时礼自然答应。 情况,似乎与昨日一样。 当贺时礼到时,教室内除了温澜,仍旧只剩那个男同学。 那个男同学见温澜起身要走,笑着和她打招呼,“你要走了?” 温澜点头,“嗯,我老公来接我了。” 男同学懵逼了。 他这才注意到温澜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贺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是挺高兴的。 因为,他能感觉到: 自己是被她在意的。 两人当晚是去贺家大宅吃饭的,贺铮还没走。 说来也挺有趣,按理说,贺家夫妻俩平时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是邓妈住在这里,她脾气好,瞧着两人气氛不对,就会主动出来打圆场。 她就像个和事佬,夫妻两人关系和谐许多。 贺铮还在儿子面前感慨: “都说娶个好儿媳旺三代,这话不假,我觉得她很旺我们家,自从她进门后,我跟你母亲基本没吵过架。” “那我就没理由赶你出去了。” “……” 不孝子,简直是个孽障! 贺时礼能明显感觉到温澜的变化,以前的她,总会给他一种抓不住的感觉,谨慎小心,藏着情绪,现在的她,画图累了,也学会使唤他给自己揉肩捶背,会窝在他怀里撒娇 他心情好,同意让利给晟世。 促成了与陆砚北的合作。 毕竟,再好的项目,一直拖着,也会被拖黄了。 “你怎么会忽然同意让利给我?”陆砚北皱眉,认为有诈。 “没什么,心情好。” 不过贺时礼让利给晟世这件事,还是在公司高层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觉得贺时礼不顾自家公司利益。 以致于后来,发生了诸多事情……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86章 二爷坐月子? 五月底,京城迎来梅雨季。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冥冥细雨来。 这个时节总让人格外不舒适。 陆砚北腰有旧疾,在与贺时礼签署合作意向书后,就鲜少外出露面,在家养着。 因此,还被谢放给调侃了一番。 他说:【二哥,没结婚前,就算是阴雨天不舒服,你还是会坚持上班,现在有了媳妇儿,怎么变得娇气了。】 【活得那么精细,我听说你现在每天的饮食都是定制的。】 【搞得像生孩子坐月子。】 陆砚北就差顺着网线,摸到谢家把他揍一顿。 —— 那日,徐挽宁去幼儿园接了深深,回家就瞧着陆砚北在陪女儿玩耍,陆鸣站在一侧汇报工作。 “哥、哥哥——”陆呦呦张开双臂,朝陆云深跑过去。 陆鸣见到徐挽宁,客气颔首打了个招呼。 “思佳最近怎么样?”徐挽宁问道。 “挺好的,能吃能睡。” “她是个有福气的,不像嫂子,近来吃了就吐。” 叶识微近来孕期反应很严重,人也消瘦。 可把陆湛南给心疼坏了。 徐挽宁说完,示意他们继续聊天。 陆鸣说的是关于与贺氏合作的事:“虽然签了初步合作意向书,但毕竟没有正式签合同,我听说贺氏内部有不少高层对这个合作不满。” “觉得老贺让利给我?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陆砚北冷笑。 陆鸣点头。 “毕竟贺氏与我们晟世情况不同。” “这是老贺该操心的事,关系再好,我也没办法插手别人公司的事。” “我就是担心这个合作……” “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陆砚北看着他。 陆鸣摸了摸鼻子,“这关系到我的年终奖,您也知道,思佳预产期越来越近,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我得给她和孩子攒钱。” 陆砚北无语。 搞得好像谁家没老婆和孩子要养一样。 说话间, 陆鸣又把几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陆砚北本想在家好好修养,也能有时间多陪陪家人,结果陆鸣偏不让他如意,他如今为了给孙思佳和未出生的孩子攒钱,简直化身工作狂。 根本不让他这个老板休息。 若是以前,陆砚北不去公司,陆鸣高兴都来不及,因为他也可以放假。 如今倒好,这个特助总是问他:“二爷,您什么时候来上班。” “身体好些,就该工作了。” “工作需要你。” 只有老板催员工上班,哪儿有员工督促老板工作的? 简直离谱! 若非考虑孙思佳在孕期,陆砚北真想把他给开了! 陆鸣离开后,徐挽宁才问了句: “与贺大哥的合作有问题?” “晟世的董事股东,我们之间就是工作上的关系,但贺氏里面有不少老贺的叔伯兄弟,算是家族企业,关系复杂些。”陆砚北冷笑。 “老贺刚接手公司时,总有人仗着年长辈分大,对他的决策指手画脚。” 徐挽宁点了点头。 “而且,贺叔在家排行老二,贺家还有个大伯,虽然过世早,却已娶妻,还有一双儿女,所以老贺接手公司很多人不服气。” “贺家是个大家族,有些时候,搞得像封建的旧社会。” “他们需要个有能力的掌权人与决策者,能带着贺家继续繁荣,却又希望将这个人牢牢控制在他们手里。” “贺家这潭水,又深又浑。” 陆砚北觉得可笑: 一个有能力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被人摆布。 徐挽宁满脸狐疑。 “贺大哥还有个大伯?也没见过他与什么堂兄弟来往啊。” “关系一般。”贺时礼笑道,“并不是所有大家族的兄弟,都与我和大哥一样,相处和睦的。” 徐挽宁笑着点头。 如果陆湛南不毒舌,他们兄弟的关系,确实可以用和谐融洽来形容。 “今天工作累不累?”陆砚北换了个话题。 “还可以,就是最近梅雨天,来看病的人很多,俞爷爷有时还要出外诊,我就是跟着学习,累的是他,我还好。” 陆砚北点头,搂着妻子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 惹的陆呦呦也挥舞着小手,要爸爸亲亲抱抱举高高。 深深也往上凑。 陆砚北力气可以,一手可以抱一个。 他叹了口气。 幸亏现在他只有两个孩子,要是再多一个,岂非要骑在他头上。 —— 徐挽宁那日跟着俞老去北郊出外诊,能让他上门服务的,不是身份特殊,就是关系亲近的人。 结束时,已是傍晚。 贺家刚好住在北郊,俞老顺路去查看邓妈的情况。 邓妈得的是骨癌,阴雨天对骨关节有刺激,大概是做了手术,只是有些酸痛,吃些止疼药,也能忍得住,若是以前,怕是早已去了医院。 “怎么好意思让您跑一趟。”邓妈笑道。 “我本来就是医生。”俞老给她检查一番,“术后恢复得不错。” 温澜在旁听着,也觉得踏实安心。 “对了……”邓妈嗫嚅着嘴,“我这身体,其实回乡下养着也行?” “你要回乡下?”俞老诧异。 温澜听到这话,也是一怔。 “总觉得,还是回家住着舒服。” 贺家什么都有,还有佣人伺候,但邓妈总觉得不自在。 用句老话: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温澜现在与贺时礼在一起,目前的情况,如果邓妈回乡下,她可以回去小住几天,却没法常住陪她,也不放心让她待在乡下。 与俞老私下交流,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和顾虑。 俞老说道:“其实,她是回乡下,还是留在贺家,贺家都是要人照顾的。” 邓妈出院后,之前的护工刘姨被留用了。 一直在贺家照顾她。 开的工资多,刘姨挺高兴的,将邓妈照顾得非常好。 “爷爷,她住在乡下,我不放心。”温澜皱眉。 俞老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想回去,我也能理解,人老了想归根,总觉得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才觉得有归属感。” “她这类病人,我能做的不多,让她保持心情愉悦最重要。” “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尽量满足她。” “只要她心情好,再多活几年也不成问题。” 温澜明白他的意思。 俞老与温澜单独聊天,当贺时礼回家,就只看到徐挽宁与母亲、邓妈在喝茶叙话。 “贺大哥。”徐挽宁起身和他打招呼。 “听说砚北近期在家休养,他身体怎么样?” “还行。” 徐挽宁微微笑着,却注意到他的气色不算好。 想着与陆砚北的对话,估计也是因为公司的事。 “澜澜呢?”贺时礼打量屋子。 “回家就找老婆,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人未至,声音已经到了。 第487章 第一次做公公,很兴奋 徐挽宁循声看过去时。 就瞧见贺铮拿着渔具拎着水桶进屋。 显然,又去约她公公钓鱼去了。 贺铮看到徐挽宁在,说道:“晚上留下吃饭,我今天钓了不少鱼。” 贺时礼往他的水桶里看了眼,确实有五六尾鱼,“这都是您钓的?” “是啊,不信去问你陆叔。” 陆震寰是个垂钓爱好者,每次出去垂钓,总能有所收获,但贺铮不是,基本每次回来,水桶里都是空的。 为此,没少被贺夫人嘲笑。 说他装备齐全,搞得十分专业,结果连个蝌蚪都捞不回来。 贺时礼又瞥了眼那些鱼。 “这些鱼,你花了多少钱?” 贺铮怒了:“贺时礼,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今天陆家的儿媳妇在这里,我就会给你面子,你这是污蔑!” “哪儿有钓鱼,所有的鱼全都差不多大小,还都是一个品种,你要装,也装得像一点。” “……” 徐挽宁没忍住,笑出声 贺家父子,还真有趣。 贺铮觉得在老友儿媳面前丢了面子,气得脸都青了。 他打量着儿子,示意他跟自己进书房。 “心情不好?” “没有。” “你和媳妇儿吵架了?”贺铮摸着眉骨上的深疤。 “我们很好。” “既然没事,你拿我撒气?” 贺铮简直无语,自己真是养了个祖宗。 他就没见过,儿子心情不好,回家找老子撒火的。 “那就是公司里那群老东西欺负你了?”贺铮盯着他,“有股份,每年拿着不菲的分红,做得好,没人夸,但凡有些不满意的,就揪着你不放,是这样?” 贺时礼没否认。 与晟世合作的事,的确让贺时礼有些头疼。 这个项目涉及金额太大,召开董事会,也许大部分人同意才行。 这个合作,双方公司肯定都能赚钱,只是谁赚得更多而已,说白了,董事会里的某些人太过贪心;但里面不乏有人想趁机拉他下去…… 贺时礼看着很儒雅绅士,骨子里很强势。 接手公司这几年,自然招来不少族内叔伯兄弟的不满。 贺铮冷哼着:“我不在家时,他们欺负过你?” “欺负不到我。” “也是,他们那群人加起来,都没你心眼多。” “就是觉得有些烦。” “那就出去转转,带着你媳妇儿出去旅旅游,公司的事可以先放放,别把自己搞得像个小老头。” 小老头? 贺时礼紧盯着父亲,“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贺铮年轻时脾气火爆,即便结了婚,敛了脾气,骨子里也改不了,所以当初贺老爷子压根没指望他接手公司,直接培养起了孙子。 贺铮清了下嗓子,“今天你陆叔家的媳妇儿在,给我留点面子。” 贺时礼没说话。 “如果你实在应付不了,我去找那群老头子谈谈。” “您谈?要怎么谈?” 贺时礼低笑。 “外面的人都说,我们贺家敢杀人,如果真的能杀人,那就好了。” “你想杀人?”贺铮挑眉。 “想。” “那我帮你善后。” 贺时礼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家,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真的是有原因的。 以前上学时就是这样,如果贺时礼告诉他,自己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他爸的第一反应绝对是: 谁赢了? 今晚俞老也在,认亲宴贺铮没出席,自然要陪他喝两杯。 吃饭时,贺时礼给足了他面子,贺铮觉得十分满意。 他笑容核善地看向徐挽宁:“什么时候带你家的小闺女来我们家玩啊?” “随时都能带她来,只是小孩子比较闹。”徐挽宁笑道。 “没关系,我很喜欢她,不怕她闹,如果你和砚北同意,我巴不得留她在我们家多住几天。” “咳——”温澜被呛到。 这是准备“偷孩子”吗? 贺时礼没说话,默默给她递了张面纸,又帮她轻拍着后背。 徐挽宁不明所以。 总觉得温澜在跟自己暗示什么,却又没t到她的点。 俞老喝了不少酒,留宿在了贺家。 徐挽宁是肯定要回家的,贺时礼亲自送她,顺便去探望一下在家养身体“坐月子”的陆砚北。 晚饭后,温澜则送邓妈回房,又和她聊了会儿。 “您真的想回去?”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想多活几年,也是想多陪陪你,现在你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想回家看看。”邓妈握住她的手。 “贺家人都不错,你那个公公虽然看着凶,人还是不错的。” “他这种人不可怕,就怕看着对你笑嘻嘻,背后使坏捅刀子的人。” 温澜认真点头。 “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我,或者,我来看你也行。”邓妈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跟贺家人要好好相处,若是受了委屈,就跟我说。” “我知道。” 邓妈拉着她说了许多体己话。 温澜知道今晚俞老与公公喝了不少酒。 温澜煮了醒酒茶,给两人各送一份。 当她敲开房门,将醒酒茶送过去时,贺铮还愣了下。 “妈不在吗?”温澜站在卧室门口。 “她在洗澡。” 贺铮与这个儿媳平时接触不多,没有回来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喜欢她,那双眼睛,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简直是盯妻狂魔。 生怕他这个父亲单独与温澜说话,会把他媳妇给欺负了。 温澜笑了笑,“我煮了点醒酒茶,您喝点再睡。” 贺铮怔住,过了数秒才伸手接过,“谢谢。” 温澜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吓到了。 贺铮这张脸, 确实很凶。 她抿了抿唇,似乎做了个重大决定,“爸,您早点休息。” 贺铮愣在原地。 温澜则早已转身,飞速离开。 当贺夫人洗了澡出来,瞧着丈夫站在门口,“谁来了?” “温澜。” “人呢?” “已经走了。”贺铮转身关门,“她给我煮醒酒汤。” “哦。”贺夫人应了声,“那你赶紧喝,别浪费儿媳的一番心意。” 贺铮端着杯子,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看得贺夫人目瞪口呆,解酒茶不算好喝,她皱着眉,“这么好喝?” “挺甜。” “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她刚刚喊我爸。” “……” 贺铮洗了澡,躺在床上,还在和妻子聊天,“她喊你妈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高兴。”贺夫人回答。 “第一次做公公,没什么经验,她忽然喊我爸,我还真有些不适应,怪兴奋的。” 贺夫人无语,“不想睡觉,就出去!”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88章 一句想你,胜过所有 当贺时礼回家时,发现父亲又被母亲撵了出来,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模样,倒是挺高兴,也不知在乐呵什么。 当他到后院时,温澜就告诉她,再过两日,准备送邓妈回乡下。 要回乡住几日。 护工刘姨会跟着一起。 “什么时候送她回去?”贺时礼没问原因。 总能想得到。 当初接邓妈过来时,她就挺不好意思,觉得太打扰。 “后天或者大后天。” 贺时礼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怕是没办法送你们回去。”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把邓妈妈安顿好就回来。” 虽然贺时礼从未和温澜提过公司的事,她也感觉得到,他近来工作不太顺。 两天后,温澜送邓妈回乡下。 贺铮虽然和贺时礼提过,让他出去散散心,但公司的事,也不是说扔,就能完全扔下,总要安排妥当才能走。 有些行程,都是去年都安排好的,临时变更,会有许多麻烦。 目送车子离开,贺时礼还站在大宅门口,久久不愿进去。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贺铮咋舌,“就这么舍不得?” “嗯。”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痴情种。”贺铮笑了笑,“赶紧把公司的事处理好,去找她就行了。” “有点难受。” “哪儿难受?” “结婚后,我们是第一次分开。” “……” 贺铮气的窝火。 “因为你,我跟你母亲常年分开!” 贺时礼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您自己的原因,不怪我。” 习惯这东西,挺要命的。 在一起时不觉得,分开后,就觉得处处都是她的身影,就连看着院中的青梅树,也能让他想起温澜站在树下摘青梅的模样。 即便是工作时,都难免会想起她。 有一次,他甚至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署上了温澜的名字。 弄得助理一脸懵逼。 温澜回乡后,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告诉他晚一点联系他,因为长期没人居住,家里灰尘很重,需要打扫。 结果, 直至天色黑沉,她才联系他。 “你所谓的晚一点联系我,就是三个小时后?” 温澜一愣,“有三个小时?” 她忙着收拾屋子,对时间没有概念。 “有,”贺时礼说道,“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这话,听得人心动。 温澜微微笑着,“安顿好邓妈,我很快就回去,你……乖乖在家等我。” 乖乖等她? 这种话,除了父母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他拿着手机,声音中透着笑意,“好。” 贺铮瞧着儿子打电话,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只能感慨: 爱情这东西,真神奇。 就算圣人坠入爱河,也会变成个傻子。 温澜离开后,贺时礼就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他想早点将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就去找温澜。 话说温澜这边,刚收拾好屋子,就有邻居登门。 有部分人是真心来探望,也有部分人打着来探望的幌子,旁敲侧击地问她温家的事,或是她与贺时礼的具体关系。 “我听说,京城贺家人,都生得十分魁梧健硕,敢杀人的那种。” “澜澜,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幸福吗?越有钱,对儿媳要求越高,你们在一起,他能娶你吗?” “对啊,这以后分开,怕是不好找男朋友了。” …… 温澜干笑着,装傻充愣,并不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对了,我听说,你在京城认了个干爷爷,是个特别有名的医生,那以后我们去京城看病,是不是可以直接找你啊?” “上次我带儿子去京城看病,想挂个专家号都难,以后有这层关系在,看病就方便了。” 温澜就知道,某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送走街坊邻居后,温澜才长舒了口气。 不过回来后,不断有人来拜访。 她总想把邓妈安排得妥当些,本就很忙,应付这些不请自来的邻居,更是让她身心疲惫。 躺在床上时,总会想起贺时礼。 以前睡在一起,她不愿他抱着自己,因为他身上很热。 但是躺在一床被子下,总是热烘烘的。 如今自己睡觉,却觉得被子好似怎么都捂不热一般。 那晚,她躺在床上,与贺时礼打电话时,便顺着自己的心意说了句:“时礼……” “嗯?” “我想你了。” 贺时礼愣了下,再想说话时,电话已被匆匆挂断,她大概是不好意思了。 —— 温澜是被村里的鸡鸣狗叫声吵醒的,她摸出手机看了眼。 才凌晨四点。 她原本睡意朦胧,可手机上的一则未读信息让她清醒三分。 贺时礼:【睡醒了,联系我,有事找你。】 这则信息是十多分钟以前发来的。 这个时间,他还没睡觉? 虽然时间已经很早,她还是回了一条信息:【有什么事啊?】 很快,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突然睡醒了?” “村里的狗一直叫,有点吵。”温澜把小脸埋进被子里,“你怎么还没睡?” 贺时礼还没说话。 温澜又听到了几声狗叫。 那声音,似乎也从听筒那端传了出来。 他难道? 温澜愣了两秒,攥着手机往外跑。 连外套都忘了穿,耷拉着拖鞋就冲出家门。 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贺时礼。 村里的路灯光线很暗,他开了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靠在驾驶位门上,微微弓着身站立,穿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手中拿着手机,屏幕光线照进他的眼里。 好似黑暗中的一点焰火。 亮得惊人。 贺时礼看到她,直起腰,冲她勾唇笑了笑。 伸手,示意她过来。 温澜一步一步走向他,心跳越来越快,愈发剧烈,有种心悸又喜悦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一段距离,步伐加快。 几乎是小跑过去。 贺时礼往前走了两步,迎上她。 双臂一伸,便轻松将她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来了?”温澜问他。 “我也想你了。” 一句想你,胜过所有。 第489章 你不想要?我想了 梅雨季,凌晨四点,空气潮湿又透着股阴冷,温澜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衣服被寒意浸透,只是两人拥抱着,体温交融,耳鬓厮磨…… 像是能抵御生活中的所有风雪。 突然,一声狗叫。 “汪——” 吓得温澜身子一抖。 惹得贺时礼笑出声,“村里的狗确实很吵。” 他开车过来,因为对路况不熟,绕着村子找了两圈,自然引起了不少狗叫。 温澜仰着小脸看他,“你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抵达的时间不确定,不想当你等。” 贺时礼打量她,单薄的睡衣,可爱的兔耳朵鞋,露出纤瘦细怜的脚踝,“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冷不冷?” “还好,先进屋。”温澜牵着他的手。 少女怀春时,谁都曾想过: 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需要的时候,有一个人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人出现; 亦或者,有人风尘千里,追星赶月,只为见她一面。 若是不感动,都是假的。 尤其是抱住他的一瞬间, 温澜觉得: 他们是可以这样一辈子的。 “邓妈妈和刘姨还在休息,我们小点声。”温澜压着声音,轻轻将大门关上。 牵着他,穿过小院,经过堂屋,轻手轻脚的,像是在做贼。 进入温澜的房间时,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已被困在了他的身体与门板中间。 贺时礼的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 低下头,灼烫的呼吸吹在她脸上,气息蹭到她的鼻尖。 轻轻的,热热的。 有点痒。 贺时礼的身上有点寒意,唇上也凉,吻住她的时候,吮吸轻咬,擦出的热意一点点熨热两人的身体。 卧室里明明没有风,温澜却觉得灯都在晃动。 情动,身颤。 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贺时礼轻啄着她的耳朵,“搂着我。” 温澜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时,人已被打横抱了起来,被他放到了床上,当他欺身压下时,她的单人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响,惹得两人齐齐愣住。 静默数秒后, 贺时礼低头,这个吻温柔许多,有种难以言说的虔诚感。 身下的温澜身子很软。 软得像是没骨头般。 手从她的睡衣下摆钻进去,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原本就松散的睡衣已经被他剥掉,男人覆盖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炽热又肆无忌惮。 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嗓音沙哑性感,“澜澜,你想不想……” 温澜扭了下身子,床又发出吱呀的响声。 “房间不隔音,你别闹。” “我闹什么了?”贺时礼悬在她身体上方,“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想我了,你想哪儿去了,嗯?” 他低头,含笑看她。 一瞬间, 温澜只觉得心跳骤快,扑通扑通。 心跳快极时,她甚至想着,胸口若是真的有头小鹿在乱撞,怕是这头小鹿都要被撞死了! 贺时礼这话明显是故意逗她,温澜伸手,试图将他推开。 “我知道你想要了。” “我没有!”温澜又羞又恼。 “知道你没有,是我想了,可以吗?” 温澜咬唇,小脸滚烫。 “你乖点,”贺时礼钳制着她的双手,灼烫的鼻息落在她脖子上,又痒又热,“我们小点声。” “……” 轰的一声,有股热意涌上大脑。 温澜只觉得浑身发烫,颤抖得不行。 只是随着两人动作,这张小床似乎承受不住,吱呀作响,像是在给两人配乐,动静太大,弄得贺时礼很无奈。 最终,也没干成正事儿。 贺时礼帮她整理衣服,温澜则问他,“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不饿。” “那你洗漱一下,早些休息。” 温澜这张单人床只有一米二,她一个小姑娘睡着也挺好,多出一个男人,总是拥挤的,两人身体紧紧挨着靠着。 贺时礼开了一夜车,累极,很快就睡着了。 温澜靠在他怀里,周围静地,除了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耳畔还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让人心安。 翌日 梅雨季以来,难得的晴天。 邓妈身体舒爽许多,想将家中的衣物和被褥拿出来晾晒,直接拧开了温澜卧室的门,“澜澜,起床了,把你的被子抱出去晒……” 话没说完,邓妈就看到了那张小床上,躺了两个人。 温澜瞬间清醒,立刻示意她小点声。 邓妈愣了两秒,臊红了一张老脸,赶紧关门退了出去。 “小姐还没起床?”护工刘姨是个利落的,已经做好了早餐。 “嘘——”邓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时礼来了。”邓妈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让他们多睡会儿。” 她很清楚两人结婚不是源自互相喜欢,对他们的未来总有忧虑,如今看到这番情形,打心眼里高兴,吃了早餐,就与刘姨出门买菜,准备给贺时礼做些好吃的。 已有早起的邻居,盯着她家门口的黑色悍马窃窃私语。 “邓妈,你们家来亲戚啦?” “是啊。” “澜澜家对象?” 邓妈没否认,只说急着去买菜,并未和邻居们多聊。 村庄不大,谁家今天狗下崽子,明天鸡生蛋,都能很快传开。 况且是来了个大活人。 都知道温澜如今与京城贺家人在一起,虽说外界传闻贺家凶恶,却也有权有势,自然想巴结讨好,却又害怕。 几个小时后,贺时礼出来,从车子后备箱里搬下行李箱。 看着温文绅士。 不似传闻那般凶神恶煞,见到邻居看他,还客气颔首,十分有教养。 似乎可以去巴结。 贺时礼很少睡得如此踏实,醒后,就与温澜一起搬东西到院子里晾晒。 昨夜没来得及打量她的卧室,面积不大,一张小床,衣橱书桌,一排书架就已经将屋子占满,阳光穿过手工编织的流苏窗帘,将卧室照亮。 “我们家比较小。”温澜担心贺时礼住不惯,“要不……今天我去县上给你找个宾馆?” “不用,这里挺好。” 温澜笑了笑,“下午我带你去县城逛逛,买点东西回来,需要给你买个拖鞋、漱口杯……” 她拿出手机备忘录,记录需要购买的物品。 结果, 却听他又说了句:“其他都不急,就是你的床,该换了。” “在床上翻个身都吱吱呀呀地响,对我们实在不友好。” 温澜觉得脸有些发热。 第490章 换张牢固结实的床 邓妈买菜回来,听说两人要换床,愣了下。 她以前最是节俭,温怀民的生活费断断续续,她想养大温澜,自然是省吃俭用,现在却笑道:“该换,你的床都睡了二十多年了,早就该换了。” “再说了,那床太小,你们两个人睡觉肯定不舒服。” “时礼个儿高,估计连脚都伸不开。” 温澜:“……” 这床不需要他们挑选购买,贺时礼打了个电话。 傍晚时分,连同床垫与各种床上用品就送到了家门口,一起送来的,还有些家用电器,基本将温澜家中旧的电器物品都给淘汰了。 惹来不少邻居围观。 感慨温澜这对象真有钱。 有艳羡的,自然也有不少人嫉妒得红了眼。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温澜皱眉。 “我妈买的。” 温澜算是彻底没脸了。 尤其是晚上,她还接到了贺夫人的电话,问她:“澜澜,床怎么样?” “挺好的。” “我亲自去挑的,你喜欢,睡着舒服就好,时礼说,需要牢固点的床,这张床你放心,你俩就是在上面蹦迪都没问题。” 温澜尬的脚趾抠的。 而此时电话那端传来贺铮的声音:“现在选床,不都是以舒适为主吗?那小子居然说,选张牢固点的床。” “昨天夜里刚到,今天就急着换床。” “那小子该不会把床睡塌了。” 贺夫人皱眉,“你闭嘴,瞎说什么浑话,咱儿子是那样的人吗?” “他是外表正经,骨子里闷骚得要死!” “贺铮,那是你儿子!” “我把他当儿子,但他想当我的老子。” “……” 贺夫人似乎忘了还在和温澜打电话,夫妻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battle。 贺时礼去找温澜,贺夫人是高兴的。 夫妻俩就该这个样子。 也就懒得与贺铮计较,毕竟儿子都娶媳妇了,也该有点婆婆的样子,别让小辈看了笑话。 温澜换了床,从床底清出不少东西,有她以前上学的旧书,还有些儿时的玩具。 即便换了张床,温澜与贺时礼睡在一起也没太放肆,毕竟老屋隔音差。 若是被听到什么动静,温澜就没脸了。 两人躺在一起,也并不是非要干那种事不可。 心里欢喜着, 即便什么都不做,共处一室,也觉得满足。 贺时礼平时的生活基本被工作充斥着,忽然闲下来,有点无所事事,整天就盯着温澜看,弄得她不自在。 “你别总是盯着我看,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喜欢看。” “……” “你若是觉得吃亏了,你也可以盯着我看,我不介意的。” 听听, 这叫什么话! 贺时礼似乎很少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可他的每句话,似乎都在告诉她: 他喜欢她。 而且他说这些话时,总是特别正经,温澜完全无力招架。 不过贺时礼也确实给自己找了点事。 他居然和村里一些流浪狗混熟了。 因为他常拿剩饭剩菜投喂,常有狗在门口蹲着。 贺家本就养了两条看家护院的狗,之前谢放去贺家,贺时礼还放狗追着他跑,对驯狗他很有一套,很快,流浪狗竟能听他指挥,或坐,或伸爪子。 乡下的生活,节奏很慢,鸡鸣而起,睡前还能看到漫天星斗。 这期间,有不少邻居来串门,很多人旁敲侧击地想和贺时礼套近乎。 一开始,大家只是闲话家常。 待日子久了,察觉贺时礼好说话,胆子也就大了。 有个自称是温澜婶娘的女人拎着鸡蛋和礼物,还带着一双儿女来拜访,寒暄一阵后,就看向贺时礼。 “听说贺先生的公司特别大,有十几万员工。” 贺时礼只笑了笑。 “年纪轻轻,就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澜澜能跟了你,真是她的福气。” 这些话,贺时礼近来常听到,他嘴角带着极轻的笑,“能和她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气。” 自称婶娘的女人愣了下,干笑两声。 “澜澜啊,你小刚哥今年毕业,也想去京城碰碰运气,想在那里找工作扎根不容易,以后你们可要互相照顾啊。”婶娘笑着拍了下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开口。 男生似乎很怕贺时礼,不太敢说话。 “澜澜,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的,他有能力,就是内向,不太爱说话,所以面试时,特别吃亏……” 婶娘说着,看了眼贺时礼。 “贺先生,你们公司那么大,能不能给我儿子安排一个工作啊,干什么都行。” 温澜头疼,正想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 贺时礼却说话了,看着男生,“你想进贺氏?” “我……” 贺时礼压迫感太强,他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愣着干嘛啊,说话!”婶娘很着急,“贺先生,他就是太内向,而且我儿子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我们公司秋招快开始了,你可以去投简历,能否被录取,还得看你个人能力。” 言下之意: 他不会帮忙。 婶娘脸上有些难堪,却还是堆着笑,把儿子夸了一番,又把女儿推了出去,小姑娘十四五岁,十分窘迫。 “澜澜,你这妹妹想去京城读书,你看,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户口问题……” 都知道温澜的对象,有权有势。 工作、上学、看病,什么事都想找她解决。 她又不是神仙,哪儿有这个本事。 若是她这个本事也就罢了,到最后还是得麻烦贺时礼。 这种事一旦撕开了个口子,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来找她托关系办事的,全都被拒绝了。 惹得许多人不满,私下没少议论她。 说她嫌弃乡里这些穷邻居! 第491章 她曾有个很喜欢的人 那日, 贺时礼照旧拿食物出去喂流浪狗。 就听到有人在私下议论温澜,其中就有先前来托关系办事儿的婶娘。 几个妇女蹲在墙边晒太阳,那位在他面前特别恭顺的婶娘,说话最大声,表情也很夸张。 “这温澜啊,现在可不得了,她对象公司开得那么大,我想让她帮我们家儿子找工作,她不肯,弄个京城户口也不行,我们当初对她不错,简直是个白眼狼。” “你当初对她很好吗?”有人反问。 婶娘冷哼着,“她刚来村里时,我也很照顾她啊。” “那是因为她那时候还是个城里来的大小姐,你想巴结温家而已,结果呢……温家压根没想接她回去,你算是白费力了。” “就是,你后来对她冷嘲热讽的,估计没想过,她还能翻身。” 众人笑她。 婶娘冷哼着: “她以前啊,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谁知道她居然又飞上枝头了。” “说明凤凰终究是凤凰,当初邓妈生病,她四处借钱,咱们都不肯借,人家现在还能对我们有说有笑就不错了。” “是啊,人家也没义务帮我们。” 可是这位婶娘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也不知道那位贺先生看上她什么了?我女儿就是太小,若是长大后,肯定比温澜那丫头漂亮百倍,以后定能嫁给更优秀的。” 众人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贺时礼懒得听她们嚼舌根。 转身要走时, 听到那位婶娘说了句: “你们还记得吗?那丫头以前不是跟另一个男人打得火热吗?那个男人还来过咱们这里。” “我记得,高高帅帅的。” “就来过一两次,后来就再没见过,估计是分手了,那段时间我去找邓妈做衣服,总看到温澜红着眼。” “……” 贺时礼怔了下,转身离开。 两条流浪狗一路尾随着他,还想讨些吃的,却被他关在了门外。 他回房时,温澜正在整理衣物,最近晾晒了许多东西,家里乱糟糟的,她笑着看向贺时礼,“回来了?” 他应了声,坐到了温澜的书桌前,桌上放了张她上学时拍的照片,高中时候,扎着马尾,那时的她,无忧无虑,笑得分外灿烂。 谁都有过去,贺时礼觉得,跟一个分开的前男友吃醋,没必要。 却又总是忍不住去想。 “你怎么了?没事?”温澜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没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 离开前的两日,很忙。 邓妈想把家里一些无用的东西清理出去,不穿的旧衣服或者旧书,能捐就捐,或者卖掉。 贺时礼是家中唯一的青壮劳动力,肯定要帮忙。 温澜有许多旧书,贺时礼居然看到有几本早已泛黄的书,什么《恶魔的枕边人》、《君须怜我》、《罂粟的情人》…… “你……”温澜吓得脸都红了。 从他手中抢过,塞到了书堆里。 “你还爱看这些?”贺时礼笑地揶揄。 “谁上学时,还没看过几本言情小说啊。” 以前有那么一阵,流行台湾言情,班里的许多女生都在看,温澜当时的好朋友就塞给了她几本,她都是躲在被窝偷偷看。 温澜臊得脸红,支吾着: “你上学时,就没有看过这类东西吗?” 贺时礼点头:“你指什么?你看的这类小说?那确实没看过。” “小电影总看过。” “看过。” 贺时礼说完,还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看过吗?” “……” 温澜简直要爆炸了。 他们为什么要讨论这种问题? 温澜不许贺时礼再帮自己整理书籍,他有些无聊,打量着她的书架,除了些经典名着,都是和设计相关的书籍,居然还有几本娱乐杂志。 他拿着书,随手翻看着。 杂志里有些穿搭介绍,基本都被她特别标注了。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爱设计。 书架上所有设计相关的书都放在一起,唯独有一本被放在其他书目里,置于书架最顶端。 贺时礼在心里低笑: 倒是挺马虎的。 他以为这是温澜归类时,不小心错放的。 取下那本《中国服装史》…… 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照片中的温澜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稚嫩青涩。 她紧挨着身侧的人,只是照片被剪掉一半,看不到她那人的模样,照片中的她,整个身体是倾向于身边的人,从未完全减掉的部分分析,这…… 是个男生! 照片中的温澜,鲜活明媚,脸上的笑容,纯粹又明艳。 书的第一页写着: 【送给我们未来的设计师。】 【澜澜,加油!】 落款是个爱心。 字迹隽秀洒脱,很像男生的字。 边上还画了只小猫。 猫? 贺时礼眼眸微沉,眼底晦暗,紧盯着那半张照片,从表情也看得出,那时的温澜,是幸福的。 她是爱着这个人的。 年少时的喜欢,都很纯粹,不会掺杂那么多利益纠葛。 与他们之间…… 是不同的! 他的指骨用力,照片被捏得起皱。 沉默了很久,贺时礼将照片塞回书里,把书放回原位,自己有些失态了,现在的温澜,是他的妻子,他不该想那么多,更不该纠结过去。 温澜说想他, 让他乖乖等着她, 可是…… 她却从未说过,她爱他。 即便说过喜欢,那也是自己强迫来的。 说到底,这段感情是他算计来的。 那时的温澜,若非没有退路可选,也许不会嫁给他。 第492章 知心老父亲,爱要说出口 贺时礼出神时,卧室的门被推开,温澜拎着一个纸箱进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把书装一下。” 他点头,退到一侧。 温澜将书架上的设计类书籍一一装箱,他看着温澜手指落在那本《中国服装史》上。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 因为背着他,贺时礼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他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的背影纤瘦柔软,穿着连衣裙,拢着一件轻薄的针织开衫,有种娇弱易碎的美感,让人很想把她拥入怀里。 然后, 那本书被留在了书架上。 温澜转身冲他笑了笑,“书很重,帮我一下,好不好?” 贺时礼抱起纸箱,放到车子后备箱,里面装了许多东西,除了温澜的衣物,还有邓妈准备的特产食物及两床龙凤被,这是她刚查出骨癌时亲手缝制的。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温澜与邓妈睡在一起。 贺时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子里全都是照片中温澜的那个笑容。 他甚至开始不受控地想,那个人究竟长得如何,邻居说高高帅帅,看来模样总是不差的,他们是怎么认识,如何开始的,又为什么分开…… 群里,谢放正在他。 【老贺,你什么时候回京?大家出来聚聚。】 贺时礼:【我明天回京。】 【那咱们定在后天怎么样,正好周末,记得把嫂子带上。】 【知道了。】 谢放又陆砚北:【二哥,梅雨季都过去了,你也该出月子了。】 陆砚北:【放放,你中秋就要去江家提亲了,你现在招惹我,好像不太明智?】 【二哥,你不是我这边的吗?我们是一伙的!】 【我是小姨的娘家人。】 【陆老狗!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去提亲时,你做我的内应,你居然背叛我?】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没答应过你。】 【……】 谢放被气得不行。 他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确定大家都有空,他又兴致盎然地聊起了京城近期的八卦,说起了温家的事。 【你们是不知道,就那个温昊,温怀民以前放在心尖上的儿子,他母亲都被抓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去酒,然后带了两个妹子去开房,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 许京泽:【怎么了?】 【被人举报嫖娼,也被抓了。】 【活该。】 【最搞笑的是,听那两个妹子说,温昊那方面不行,需要吃药,那地儿……小得像金针菇。】 许京泽:【侮辱金针菇了。】 【母亲和弟弟都被抓了,温晴又去求温怀民,据说在病房外跪了一整天,晕倒被抬走,温怀民都没出去看她一眼,看来是真的闹掰了。】 谢放继续感慨:【温晴看来是走投无路了。】 【这人啊,一旦被逼急了,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些出格的事……】 贺时礼没心思听谢放八卦。 一整夜,无法成眠。 天微亮,邓妈就起来包饺子。 都说送行饺子迎风面,都是有些寓意的。 贺时礼气色不太好,上车时,邓妈还不断叮嘱,途中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疲劳驾驶,他一一应着。 “我就把澜澜交给你了。”邓妈站在车边,红了眼。 邓妈又不断叮嘱温澜,让她孝顺公婆,多关心贺时礼。 目送车子渐行渐远,她的眼泪才成串落下。 “您哭什么啊,小姐跟着先生是去京城享福的,应该高兴。”刘姨笑道。 “对,应该高兴。”邓妈伸手抹着眼泪。 一路回京,贺时礼说谢放明日相约小聚,她也应了。 他看似没有任何异常,可温澜却敏锐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乡下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挺愉快啊。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贺家大宅时,已是傍晚。 贺夫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温澜说话,小猫儿岁岁喵呜着,温澜把它捞进怀里抱着,“岁岁,你是不是胖了?” 小猫儿温驯地趴在她怀中。 吃了晚饭,温澜在后院收拾着行李,房间难免有些乱,贺时礼就去了前院,贺铮仍坐在院中,赏月品尝。 贺铮诧异。 自家这儿子,自从娶了温澜搬到后院,晚饭后就极少到前院来。 他还没开口说话,贺时礼就端起他刚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贺铮皱眉,“那是我倒的茶!” 贺时礼喝完茶,看着父亲。 那表情仿佛在说: 你的茶? 我喝了,你想怎么样! 知子莫若父,贺铮轻哼一声,示意他坐下才开口:“你从乡下回来就不对劲,和你媳妇儿吵架了?” “没有。” “跟我说说?”贺铮的表现,就像个知心老父亲。 “她曾经有个喜欢的人。” “哦?” 贺铮立刻来了兴趣,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端起茶壶边放着的瓜子,开始嗑瓜子。 “你这次去乡下,遇到那个人了?”贺铮追问。 “没有。” “可惜了,我还以为新欢遇旧爱呢?” 贺时礼忽然不知该说点什么。 贺铮嗑着瓜子:“她之前遇到那么多事,那个男人都没站出来帮帮她,即便他现在冒出来,澜澜也不可能跟他走,除非她真的是恋爱脑,那也不适合做我们家的儿媳妇。” 贺铮性格火爆急躁些,最不喜欢那种黏黏糊糊,拎不清的人。 若是前男友出现,温澜就跟他跑了。 贺铮只会劝儿子一句: 趁早放手! 贺时礼点头,“我知道。”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她那个时候,肯定很喜欢他,有些嫉妒。” “然后呢?” “她都没说过喜欢、或者爱我?” “不是有录音吗?”贺铮挑眉。 “那是为了应付你。” “这句话,你对她说过?” 贺时礼愣了下。 他转头看向父亲,“没有。” 贺铮一听这话,瞬间乐了。 “你小子从小就精明,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像个智障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们这段婚姻开始得并不纯粹,澜澜那孩子当时肯定是弱势的一方。” “她可能觉得,你们结婚是各有所图。” “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贺时礼紧抿着唇,半晌才开口。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谁知道你是不是逢场作戏?” 贺铮继续嗑瓜子,“爱啊,还是需要说出口,就像我追你母亲的时候,第一眼见着就喜欢,第二次遇到我就告诉她……” “我爱她,我要娶她!”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我常跟你说,爸爸爱你。” “但是我对你表达爱意,想跟你亲亲抱抱,你却总是对我不屑一顾,真的让人很伤心。” 贺时礼嘴角狠狠一抽。 他性格沉稳内敛,一听父亲说这话,简直头皮发麻。 \u0003\u0003\u0003 第493章 我这么好,你喜不喜欢? 贺铮嗑着瓜子,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有那种比较主动的小姑娘,但是澜澜这丫头,从小就被父亲扔到那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地方,肯定不擅于表达感情。” “你不说,她哪儿知道你爱她,也许她喜欢你,也不敢主动开口。” “这要是被你拒绝了,或许这段婚姻就不复存在了。” 贺铮磕着瓜子,看着儿子,笑得揶揄。 “你该不会是怕,她不喜欢你,你又忽然说爱她,会把她吓跑。” 贺铮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还是要表达的。” “儿砸!” “自信点!” “男人嘛,要主动点。” 贺时礼点头,觉得父亲说得十分有道理。 两人以前的状态,他不能说,现在情况不同了。 半晌后,贺铮忽然大笑出声。 “你小子平时不是挺牛逼的,把亲爹赶出去,都一副雷打不动的死人样,居然也会被爱情所困,简直要笑死我,哈哈哈——” 贺铮笑得太放肆。 贺时礼只觉得脑壳都开始嗡嗡作响。 “其实你这反应很正常,遇到喜欢的人,肯定会变得不自信,会嫉妒,会吃醋,会变得敏感又小气,你爹我是过来人,我都懂!”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直至贺夫人从里屋冲出来。 “贺铮,大半夜的,你在外面笑什么?” 贺铮怂了,“我跟儿子谈谈心。” “谈什么?你俩智商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贺铮咳嗽两声,起身搂着妻子往屋内走,“他遇到了点情感困扰,素秋,我跟你说,这小子……” 接着, 屋内传来贺夫人放肆的笑声。 贺时礼觉得头更疼了。 这是他的亲爹和亲妈吗? 贺夫人后来又跑出来,当着他的面笑话了一番。 儿子遇到事情,做父母的不帮着出谋划策,反而笑话他,简直离谱。 这两人能成为夫妻,也是有原因的。 贺铮又从屋里出来,将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他,“我把这串佛珠送给你,这是找大师开过光的,特别灵,能保佑你告白顺利。” 贺时礼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佛珠。 “你小子不是不信这些吗?居然也会要?” “为了她,想信一次。” 贺铮愣了下,“你还真是不动心则已,跟我一样,痴情!” 贺夫人:“……” —— 当贺时礼回后院时,温澜东西没有收拾好,半边身子已瘫倒在床上,外套和鞋子都没脱,他低笑两声,走到床边,屈膝半蹲,帮她脱鞋。 温澜半睡半醒:“你回来啦,我东西还没收拾好。” 说着,就想起身。 “明天再收拾。” “太累了。”温澜嘟囔着,冲他伸了伸手,“时礼——” “嗯?” “抱抱。” 贺时礼愣了下,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他平时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他也知道,在意温澜的过去没什么意义。 就像父亲说的,遇到喜欢的人,谁都会变得不自信。 看到她曾依偎在其他人身边,笑得那么灿烂。 若是毫无感觉,都是假的。 温澜这几日真的累极了,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低喃着说道:“你真好。” 他伸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低声耳语: “我这么好,你喜不喜欢?” 怀中的人没回应,已经睡着了,他低声笑了笑。 待温澜睡熟后,贺时礼将她放到床上,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帮她盖好被子。 待温澜睡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床头有贺时礼留的字条: 【我去上班了。】 她起床后才发现,昨晚自己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已经被整理好,约莫是怕她找不到,贺时礼还特别标注了哪些东西被放在了哪里。 其他的都还好。 只是看到自己的内衣内裤都被整整齐齐收拾好。 因为前段时间是梅雨季,担心衣服晒不干,温澜准备了很多贴身衣物轮着换。 她瞬间觉得脸上有些冒火。 温澜根本无法想象,贺时礼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帮她整理内衣内裤。 她嘴角轻翘,给他发了个信息:【你忙不忙?】 很快收到回信:【不忙。】 温澜拨了个电话过去。 其实此时的贺时礼正在开会,忙得很,他跑去乡下这段时间,积压了不少工作,公司某些董事与高层,本就对他让利给晟世不太满意。 结果开会时,他竟跑出去接电话。 完了, 自从这个温澜出现。 他没有事业心,光剩恋爱脑了。 贺家这些叔伯们面面相觑,考虑是不是该换个人来管理公司。 贺时礼没想到温澜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打电话给他,有些诧异,温澜一直挺懂事的,上班期间几乎从不会无缘无故联系他。 他站在走廊窗口,“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而已。”温澜站在青梅树下,伸手揪扯着树叶。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给他打电话。 大概就是心里想了, 想听听他的声音。 真的拨通电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中午在公司用餐,晚上回去接你,约了砚北、谢放他们吃饭,你没忘记,” “我记得。”温澜应着。 当贺夫人到后院时,就看到温澜拿着手机,脸上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地上…… 被她揪得全是树叶。 她笑道:“澜澜,你再揪下去,咱家这棵青梅树就要秃了!” 温澜这才意识到婆婆来了,急忙挂了电话,喊了声妈。 看着地上的树叶,有些不好意思。 “我瞧着快中午了,想叫你起来吃午饭,给你打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早知道你睡醒了,我就不过来了,刚才在和时礼打电话?” 温澜瓮声点头。 贺夫人会心一笑,她看得出温澜的变化。 她心里,是有她儿子的。 贺夫人让温澜收拾一下就去前院,当她回去时,与贺铮说起这件事,还很兴奋,“我觉得她是喜欢咱们家时礼的。” “那是肯定的,咱儿子这么优秀!” “咱家时礼确实优秀。” “毕竟遗传了我俩优秀的基因。” 贺夫人深吸一口气,大言不惭,儿子和他一点都不像,究竟遗传了他哪儿? —— 当贺时礼下班来接温澜时,发现她今天格外不同。 白色针织搭配着奶白色的裙子,半身鱼尾设计,披肩的卷发,搭配着珍珠耳环,她甚至化了点妆,唇上淡淡的红。 橘色的夕阳下,她整个人好似温柔到了骨子里。 温澜以前大部分的心思和精力都在邓妈身上,很少打扮自己。 她难得如此精心装扮。 上车后才发现贺时礼根本没怎么看她。 温澜扯了扯裙摆。 难道她今天打扮得不好看? 开车的是王叔,笑着和温澜打招呼,贺时礼则伸手扯了扯领带,喉结微微滑动着,表情略显烦躁。 王叔说道:“少夫人,您今天可真漂亮。” “谢谢。”温澜笑道。 王叔似乎看透了什么,打趣道:“先生,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咱们别去赴约了,我帮您把床搬来。” 这话温澜没听出其他意思,贺时礼的脸却黑了。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94章 因为喜欢,才会结婚 前往聚餐地点的途中,温澜与贺时礼一直没怎么说话。 她在心里犯嘀咕: 难道是她今天打扮得不够好看? 这套衣服,她还特意找了婆婆参详,就连公公都夸她漂亮,怎么她愣是正眼不看自己。 到了包厢,陆家几人已经来了。 刚见面徐挽宁就夸她:“嫂子今天穿得真好看,气色也好。” 温澜微微笑着,挨着徐挽宁与叶识微坐下。 而贺时礼则坐到了陆家兄弟身边。 陆砚北近来在家“坐月子”,整个人状态都极好,“你离京这段时间,圈内有不少流言蜚语。” “什么?” “说因为和晟世合作,你与公司叔伯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故意躲起来,还说……贺氏有意更换掌权人。” 贺时礼低笑出声。 陆砚北提醒:“你们家那些叔伯兄弟最近小动作很多,你注意点。” “我知道。” 说话间,谢放与江曦月到了。 同行的还有许京泽。 这种虐狗的聚会许京泽本不想来,结果谢放直接开车杀到他家里,还说什么,他是这个圈里仅剩的一条单身狗,是重点保护动物。 要让他多多感受爱,不能忽略他。 还说多接受一些爱的洗礼,有助于他脱单! 许京泽气得恨不能锤爆他的狗头。 他又问:“江鹤庭去不去?” 结果江鹤庭不去。 他的性格本就比较冷僻,宁愿在家捯饬玉石也不愿交际。 导致今晚的单身狗只有许京泽一个。 夹在一群臭情侣中间,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好在这群臭情侣并没有一对一对坐在一起,而是男女分开,这让他觉得伤害没有那么大。 最让他无语的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放居然提出玩个真心话大冒险。 好的游戏,经久不衰,总能活跃起气氛。 大概都怕提出大冒险,依照谢放的尿性,会让他们做出什么社死的举动,几乎全都选择了真心话。 如果两样都不选,那就罚酒。 然后, 许京泽就听到了: 陆湛南最爱叶识微喊他陆老师; 陆砚北与徐挽宁初次见面,是在小时候,原来两人间的缘分,早已注定。 一开始,是江曦月主动告白谢放; 甚至在他提问,陆砚北喜欢徐挽宁身体什么部位时,他回答,喜欢她的腰。这陆老狗,简直太骚了。 …… 无情的狗粮,好似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拍打在许京泽那张狗脸上。 这是一个单身狗能听的吗? 他喝了口酒。 狗粮配酒,越喝越有! 当游戏来到贺时礼这里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过去,对于他和温澜的事,说实话,所有人都很好奇,尤其是当他选择真心话之后。 谢放直接问:“你们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你家那次晚宴上?” 贺时礼回答:“对。” 众人看向谢放。 那表情好似在说: 智障,浪费了一次机会。 温澜也被问了几次问题,只是大家对她都比较客气,徐挽宁甚至问她喜欢什么题材的电影,简直就是有意放她一马。 以至于温澜全程喝着果汁,兴致勃勃看着别人爆料。 玩游戏的好处就是,可以快速彼此间的距离。 谢放这人看似漫不经心不着调,还是会照顾别人的,他看得出,温澜和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比较拘谨,这才提出玩些小游戏带动一下气氛。 虽然温澜全程没怎么参与。 但嘴角一直挂着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徐挽宁正歪头和温澜说着俞老近期在医院发生的趣事,游戏主角再次换成了贺时礼。 这次提问的是陆湛南。 他问:“人海茫茫,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温澜闪婚领证?” 温澜心里咯噔一下。 贺时礼手指摩挲着酒杯,似乎在斟酌什么。 谢放立刻给陆湛南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愧是我哥! 直击要害! 玩这个游戏,若是不问出些劲爆的东西,总觉得失去了游戏的灵魂。 当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贺时礼身上时,他却抬眼看了看温澜。 一群朋友难得小聚,贺时礼今晚已经喝了些酒,脸上虽无醉态,眼底却泛着一丝红意,目光对视的瞬间,那抹红好似化为一簇小火苗,烧得温澜有些脸红。 然后, 温澜听到他低哑着嗓子说: “因为喜欢。” 他的目光真诚,视线笔直又热切。 一句话,听得温澜呼吸扎紧,心跳怦然。 谢放最爱看热闹,立刻开始起哄,江曦月这次没管她,反而与众人一样,都向两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就连坐在温澜身边的徐挽宁,都托着腮不停冲她笑。 弄得她挺不好意思。 陆砚北这群人对贺时礼了解更深,他就不是个随意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 听到他喜欢,已是很难的。 谢放立刻追问:“老贺,有多喜欢?” 贺时礼瞥了他一眼:“这是另外的问题。” 谢放冷哼着。 不过接下来的游戏中,怎么都没轮到贺时礼,这让谢放很是泄气。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总是不差。 —— 期间,温澜接到了俞老的电话。 包厢内有些嘈杂,温澜拿着手机去外面接听,“喂,爷爷。” 老爷子听到她的声音就笑呵呵的。 “明天周末,带着时礼来我家吃饭,你俩有空吗?” “我明天有课,晚上有空,时礼那边,我还要去问问他。” “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你有什么不爱吃的,或者忌口的吗?” “我不挑食。”温澜站在窗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京城的万家灯火。 “那我就随便做了。” “不过时礼不吃香菜。” 俞老:“……” “对了,他也不吃胡萝卜。” 俞老深吸一口气:“我是问你有什么不爱吃的,谁关心那小子不爱吃什么。你这满心满眼的,全是那小子是?你就只喜欢他啊,我可真伤心。” 都说老小孩,俞老这口吻,就好似吃醋了一样。 温澜只能像哄孩子一般哄着他,告诉他:“我不喜欢他,我最喜欢您了,最爱爷爷。” “你真的不喜欢那个臭小子,喜欢我?” “当然了,我不喜欢他,只喜欢您。” 这话自然是假的,但是老爷子听着心里舒服。 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温澜转身准备回包厢时,才发现贺时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他的领带不见了,领口微敞着。 半截锁骨匿在阴影中,越发深邃。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95章 不是逢场作戏,是真心喜欢 贺时礼看起来是个绅士体贴的人,其实骨相偏冷,浑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不过此时的他,大概是喝了酒,眼底有抹红。 两两相望,他眼底的热意,让人心惊。 温澜走近他,笑意温柔:“你怎么出来了?” “你离开太久了。” 被酒水浸泡过的嗓子,低沉喑哑。 “刚和爷爷打完电话,他让我们明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你有空吗?” 贺时礼点头。 开口,却是一句:“你刚才说,不喜欢我?” 温澜怔住。 以为贺时礼喝多了酒,怎么也和俞老一样,问她这样的问题了。 温澜要回包厢,走了两步,却发现贺时礼一直没动作,她抿了抿唇,难不成哄完老的,她又要开始哄小的? 她无奈笑了笑,转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准备往回走。 却没想到,贺时礼手腕忽的用力。 下一秒, 她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他的另一只手随即护住她的后脑勺,不至于让她被磕着。 一瞬间,温澜已被他禁锢在了怀里。 方圆之地,尺寸之间。 她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呼吸急促,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他垂头,略微靠近一些,呼出的气息夹杂着酒水的辛辣。 落在脸上,如火燎原。 又热又烫。 “时礼……”温澜本能地看了眼四周,这是在走廊上,随时都有人经过。 “在看什么?” “会有人。” “看着我。” 温澜不太敢看他,因为喝了酒的贺时礼,与寻常差别很大,眼神放肆,蛮横得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那双眼睛,目光烫人。 他的声音,温柔中又带着股不容抗拒。 温澜转头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她身子僵直,脑海中宛若惊雷炸开,眼前一片花白…… 他的唇削薄柔软,却热得让人心悸。 两人从未在外面如此放肆过,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 她手指僵硬紧张地攥紧了贺时礼身前的衣服,他整个身子贴过来,含着,咬着,衔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勾弄着。 她身子酥了一半,虚软得受不住。 身体之间,毫无缝隙。 贺时礼喝了点酒,完全没有轻重缓急,吻得也没章法,吮得她舌尖发麻。 还在她唇上咬了口。 破了皮,温澜尝到了血腥味。 不知亲了多久,贺时礼从她唇边退出来,身子却并未抽离,两人呼吸重叠着,纠缠着,暧昧着,一个急促紧张,一个炽热喷张。 唇与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这感觉比刚才更甚。 温澜小腿酥软的战栗,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热度,一寸寸撩拨着她。 方才被咬过的地方,像是有火舌在叫嚣。 火燎般烫人。 她嘴唇很红,尤其是被咬过的地方。 贺时礼握着她的腰,纤细无骨,像是要在他指尖融成一滩水。 温澜看到他唇上沾了自己口红,若是这般回去,定会让陆二爷、谢公子那群人笑话,她伸手,轻轻帮他擦拭着唇角,贺时礼就这么盯着她看。 “真的不喜欢我?”他低哑着嗓子。 温澜刚想跟他说: 刚才的话,都是为了哄爷爷开心。 可她还没开口,就听贺时礼又说道:“可是我喜欢你。” 温澜的手还停留在他唇边,手指僵直。 那一瞬间,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温澜。” 他又低声唤她的名字。 “嗯?” 温澜微仰着脸,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扶着她的后脑勺,手指轻轻穿过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我说,我喜欢你。” 那一刻,温澜只觉得胸腔内有团火在烧,她看着他,好似看进了他的眸子里。 她心脏跳得极快,就想要撞断肋骨般。 她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是不是在玩大冒险游戏?” 贺时礼忽然就笑了。 眼底,柔情泛滥。 “不是游戏,也不是逢场作戏,我甚至没喝醉,我很认真。” “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真心的喜欢。” 这句话,就像在温澜心里点了一把火。 瞬间燎起了连天大火。 烧得她脑袋发昏,浑身都热烘烘的。 诧异、惊讶…… 似乎心底还钻出了一股甜。 “你是被吓到了,还是不敢相信?”贺时礼紧盯着她,怕错过她任何一点表情。 温澜此时心跳极快。 耳边好似全都是剧烈的心跳声,跳得她脑袋发昏。 她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抿了抿唇。 换来他的一阵轻吻。 他的吻很热,眼神温柔缠绵,就像一只滚烫的手,盯着她时,让她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 随后,温澜听到他说: “你今天很漂亮。” “漂亮的我甚至不想带你出门,在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这么亲你了。” “我怕多看你一眼,我就想立刻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温澜瞬间又乱了呼吸。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结婚领证,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或者爱,但是我可以等,也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贺时礼摩挲着她的头发,“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并不急着要一个答案,他希望温澜能想清楚再回答他。 另一方面, 他有些怂。 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的答案。 就像父亲所说,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变得不自信,任何人都是如此。 一个强大的人,对你展示独有的温柔,大抵没人能受得住。 那一刻, 温澜的心上,忽地就塌了一角。 任由着贺时礼牵着她回到包厢,谢放抱怨他俩离开太久,笑着打趣:“你们是不是偷偷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磨蹭这么久。” 贺时礼只笑道:“我们做的事,确实见不得人。” 温澜:“……” 这话怼得谢放无言以对。 只能感慨,这老男人若是骚起来,真没别人什么事了。 温澜总觉得大家时不时看向自己,觉得怪怪的。 聚餐结束时,众人在门口道别,徐挽宁周末约了江曦月逛街,本想邀上温澜一起,得知她明日行程已被安排满了,叹了口气。 “那只能改天再约了。”徐挽宁说着,还伸手抱了抱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嫂子,你的嘴巴破了。” “……” 温澜有些脸热,她满脑子全都是贺时礼刚才告白的话,压根忘了自己嘴被咬破了。 上车时,她忽然注意到,在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似有个人影。 她再定睛细看时,身影已经消失。 她抿了抿唇,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此时的一条窄巷里,本想来找温澜求情,求她搭救母亲和弟弟的温晴,被人捂住了口鼻,她剧烈反抗,却听到个诡异的声音。 “如果想救你母亲和弟弟,就别动。” 温晴瞬间停止挣扎。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496章 与魔鬼做交易 狭长幽暗的窄巷,温晴看到对方共有5人。 开口说话的男人隐在后方,用了某种变声器,声音尖细而诡异。 “你、你们是谁?”她满脸戒备。 “能救你母亲和弟弟的人。” 温晴不傻,这世上没有的午餐,“我什么都没有,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你……你既能救出母亲,还可以拿回失去的16个亿。” 温晴听着他的话,双腿发软。 她声音打着颤:“你这是让我去死。” 贺家人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 “我会给你弄个精神方面的证明,证明经历了这么多事,你精神有问题,想脱罪很容易,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出国,还会再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如果同意,今晚就能见到你弟弟。” 温晴不知对方路数。 可她此时已无路可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答应!” 男人低低笑着,那种诡异的笑声,听得温晴头皮发麻。 他说:“我最讨厌不履行承诺的人。” 她原本只想,对方也许没这个本事,她现在又没有其他办法,先答应再说。 如果真能救出弟弟,他说的条件,自己未必真要去做,可以装傻充愣。 几个男人离开后,温澜等人早已失去了踪影,温晴叹了口气,回到家,半个小时后,接到了医院电话,说她弟弟温昊在医院里。 当她赶到医院时,温昊正嚎得撕心裂肺。 正如那个阴鸷男人所承诺的。 她今晚,确实见到了弟弟。 可是…… 温昊失去了一只手。 早已有警方赶到现场,据说温昊离开拘留所后,就被人暴打了一顿,断了他一只手,现场被处理得赶紧利落。 他这些年吃喝嫖赌,总有仇家,警方正在排查嫌疑人。 温昊叫嚷着,一定是温澜让贺家干的。 警方无奈,如果是贺时礼想收拾他,早就出手了,犯不着等这么久。 温晴脸色惨白,因为只有她知道: 这是那个男人的警告。 警告她履行承诺。 也是向她展现自己的能力。 告诉她,自己可以把温昊弄出来,也可以把他弄死! 有股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温晴后悔了。 即便传闻贺家人如何凶狠,但发生了这么多事,贺家都未曾做出断人手脚这种事,如果自己不履行承诺,她甚至不敢想,会有什么下场。 她此时才明白: 自己是和魔鬼做了交易。 贺家大宅 贺时礼忽如其来的表白,让温澜整个人都好似置身云端般,有些飘飘然,总觉得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回家途中,贺时礼因为喝了酒,一直阖眼养神。 回房后,温澜提出洗澡,贺时礼却说头有些疼,去了前院。 贺铮原本早已睡着了,却被手机吵醒。 他刚想发火,发现是自己儿子,只能摁住火气:“喂?” “我在客厅。” 贺铮咬了咬牙:“你在客厅,关我什么事。” “父子谈心。” “……” 听听这口吻,哪里是儿子让父亲做事,分明他才是老子。 贺铮是真想口吐芬芳。 大半夜的,谈什么心。 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做过这样的事,他只能认命地起床,生怕吵醒一侧的妻子,光着脚拎着拖鞋出去,到客厅时,发现自家儿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喝酒了?”贺铮走过去。 “嗯。” “既然喝了酒,就该回屋睡觉,回去抱着你的媳妇儿睡觉啊。”贺铮调侃。 “我今晚和她表白了。” 贺铮原本还有些睡意,一听这话来了劲儿,坐到他身边,“来,跟爸爸说说具体情况。” 表情丰富,就连眉骨处的深疤都变得喜感了。 温澜不太放心贺时礼,刚到前院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交谈声,便停住了脚步。 “她怎么回答的?”贺铮追着问。 “没回答,我让她考虑清楚。” “你怎么不趁热打铁?” “我不希望她在很匆忙,或者头脑发热时,亦或为了应付我说出什么违心的话。因为她一旦回应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她走。” 温澜听着,心脏狠狠跳了下。 贺时礼做事周全,又绅士体贴,点滴生活她都能感觉他对自己的用心与呵护。 但是宣之于口的喜欢和爱,总是不同的。 贺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你,遗传什么不好,非要遗传我的痴情。” “爱情啊……” “总是又苦又甜的。” 贺铮说着又感慨了一句:“其实,从你开始上小学,我跟你母亲就担心你早恋,一直在想,如果你有恋爱方面的烦恼,当父母该如何引导……没想到,你都三十多了才开窍。” 贺时礼竟不知该说什么。 温澜站在外面,却差点被逗得笑出声。 贺铮忽然就聊起了贺时礼小时候的事。 说他从小就假正经,很臭屁。 贺铮思忖半天,忽然说道:“时礼,你还别说,你小时候的模样,跟湛南家的那小子还有点像,总是端着,装得像个小大人。” “你还别说,湛南家那小子还挺好玩的。” 温澜听了一会儿墙角,又笑着回屋了。 …… 贺时礼不想聊天了,想回屋睡觉。 可是贺铮不让他走,拉着他可劲儿聊天。 温澜甚至不知他何时回房的,当她被闹钟吵醒时,贺时礼已经洗漱好,正在穿衣服,昨晚喝了酒,又陪公公聊到半夜,还要去上班? “起这么早,不困吗?”温澜哈气连天。 大概是回乡下那几日,忙着收拾家里,晾晒东西,回来后,她总觉得睡不够,恨不能整日黏在床上。 “不困。” 温澜由衷感慨了一句:“你的精力真旺盛。” 贺时礼低声说了句,“精力旺盛,你不喜欢吗?” 温澜怔住。 她怀疑他又在开车了。 一大早的,为什么会扯到这个话题。 她这张破嘴。 温澜清了下嗓子,扯开话题,“今天周末,你还要去公司?” “不去。” “那你起这么早?” “送你去上课。” “……” 贺时礼已经向她表明了心意,行事自然不像以前那般遮遮掩掩,送温澜去教室,当她放学时,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 他的怀里,甚至还抱了一束玫瑰花。 温澜以前喜欢百合、茉莉这类花,觉得干净漂亮。 她觉得自己不喜欢玫瑰,太浓郁,太热烈,可现在贺时礼将玫瑰花送到她怀里时,温澜才发现: 她是喜欢的。 王叔瞧着两人,露出姨母笑。 这才像是在谈恋爱啊。 而躲在一侧墙后的温晴,却嫉妒地发疯,他们之间,难道不止是交易? 贺时礼看她的眼神…… 分明是爱! 第497章 今天的夏天,是甜味的 过了二十多年公主般众星捧月般的生活,温晴本就难以接受目前的处境,到处磕头求人,还要被骂杂种、父不详的野种,为了救母亲四处奔波。 她却被一个恶名昭彰的男人捧在手心里。 这个男人传闻越可怕,对她越好,这种反差才更让她嫉妒又羡慕。 有些人,在她过得好时,就希望所有人过得都不如她,如果她过得差,就见不得别人生活得比自己幸福! 温晴就是如此。 温澜明明拥有了这么多,却不肯帮她? 以前都是一家人,却任由别人把自己扔进臭水沟。 温晴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提议。 反正他可以帮自己弄精神证明。 既然如此, 温澜,你别怪我!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们有同样的目标。 温澜丝毫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与贺时礼到俞老家里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餐桌上放着一盘黑黢黢的东西,也分不清是什么玩意儿。 俞老笑着说:“这是芋儿烧鸡!” 温澜干笑两声。 贺时礼则头疼得厉害。 这厨艺,和谢放有的一拼。 老爷子这双手,一辈子救人无数,却从未下过厨房,把厨房搞得一团乱。 贺时礼吐槽:“您没把厨房给点了,真是奇迹。” 俞老气得直哼哼。 “你厉害,有本事你来啊!” 贺时礼捋起袖子,进厨房帮忙,才发现盐油酱醋这类调料准备不足,还需临时下楼购买,倒腾了两个多小时,晚上八点多,三人才落座。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小子会做饭?”俞老笑道。 “刚学做饭不久。” “怎么突然学做饭了?”俞老好奇。 “为了澜澜。” 温澜怔了下。 说真的,现在的贺时礼,还真有些让人招架不住,以前的他,相对内敛,现在可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俞老听着倒是高兴,打量着两人。 总觉得回了一趟乡下,小两口间的氛围不一样了。 晚饭后,两人散着步,走了一段路。 牵着手,就像普通的小情侣,天气越发燥热起来,偶尔甚至可以听到蝉叫,两人话不多,沉默的,喜悦的…… 大概不用说话,只要那个人在身边,就觉得很好。 就连初夏的风,都好似没有那么热了。 风中好似掺了糖。 温澜忽然觉得: 今年的夏天。 应该是甜味的。 结了婚,两人似乎才开始谈恋爱。 当贺时礼询问陆砚北,平时都去哪里约会时,还被他笑话了一番。 不过他近来的举动,惹得公司那些长辈更加不满。 刚与晟世签署合作意向书,就跑去乡下,这也就罢了,回京后,就开始高调地秀恩爱,接送上学,送花送礼物…… 贺氏一向低调。 却因为贺时礼的举动,上了两次娱乐新闻。 大家觉得,他现在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 当温晴答应男人的提议后,温澜的行程安排就被发到了她的手机上,阅后即焚。 她每周有固定时间去上设计课。 其余时候,除了待在贺家大宅,就是与贺夫人、或者徐挽宁那群人出去逛逛街喝喝茶,但凡她出门,都有贺家人保护着,温晴想对她出手太难了。 而对方也给她指出了办法。 让她提前躲藏在温澜上课的地方。 伺机而动。 温澜上课的地点在一处教培中心,除了这种成人设计班,还有些其他辅导机构在这里开设课程,几乎每天都有学生和老师进出。 因为这些课程,是面向成人的,所以来上课的人,年龄职业皆不相同。 想混进去并不难。 如果贺时礼没有亲自送温澜上课,也有贺家人会目送她进入教培中心。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上课,贺家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守着。 那天, 温澜照常去上课。 之前爱慕她的那位男同学坐在后排,看着她的背影唉声叹气,因为距离设计课快结束了,意味着他能见到温澜的次数越来越少。 虽然知道她结婚有老公,还是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也算为自己这段单相思画上一个句号。 只是在教室里,人多眼杂,他没好意思送。 直至下课放学,也没找到机会。 温澜经常比其他同学离开得晚一点。 今天也是如此。 男同学瞧着教室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个,看了眼包装好的礼物,做足了心理建树才起身准备将礼物送出去。 结果温澜拎着包已经大步往外走。 他急忙追出去,却看到从另一间教室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挡住了温澜的去路。 眼前的人戴着帽子口罩,温澜还没认出此人是谁,一把水果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别动!” “温晴?”温澜听声音认出了她,“你想干什么?” “温澜,你别怪我。” “如果你当初肯帮我,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温晴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喂,你干嘛!” 那位男同学的声音响起,吓得温晴手指一抖。 刀刃刺破温澜脖颈处的皮肤,几滴血珠滚落,疼得她眉心微蹙。 声音,引起了尚未离开的学生和老师注意。 当大家齐齐出去时,温晴已经拿着刀挟持温澜。 搭乘电梯,将她带到了天台。 通往教培中心的天台,需要爬上一个铁制楼梯,常年无人打理,早已锈迹斑斑,一脚踏上去,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晴,你这么做图什么?”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注定温晴不可能全身而退。 温晴笑着:“我知道自己是在自寻死路,但我没办法。” 反正, 那个男人会帮她脱罪! 况且和魔鬼做了交易。 她已经没有退路! 如果她不这么做,以那个人的手段,肯定也会弄死他,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搏一把! 而此时,正在教培中心外等温澜的贺时礼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示意手下的人进去看看。 “先生,是少夫人出事了!”手下着急忙慌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 贺时礼快步朝教培中心大楼走去。 “温晴把她劫持了。” 贺时礼蹙眉,“她是怎么进去的?” “我们敢保证,今天绝对没有见过她踏进大楼。” 自家人的能力,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只要温澜没有课,贺家人也不可能24小时盯着教培中心。 贺时礼咬紧腮帮,难不成…… 温晴是提前躲进去的? 她有这个耐心和脑子吗? 第498章 要他,跪下道歉 贺时礼伸手拉扯着领带,焦急烦躁。 而此刻,却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人被挟持到哪里了?” “天台。” “我去天台稳住她,你们去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施救。” 贺家人动作迅速,很快,教培中心的平面图已经拿到了手里,天台就是一片开阔地,任何一点小动作都容易被发现。 倒是可以试试,从天台下面的那层教学楼爬上去,伺机而动。 —— 教培中心共8楼,高楼风大,即便是初夏,风中仍掺着凉意,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冷风灌面,刮得脖子上的伤痕更疼了。 温澜不懂,为什么温晴要做这么蠢的事。 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的。 她能得到什么? 两步之遥,两人就会齐齐摔下去! 大家怕激怒温晴,派了个和善的老教师上前游说。 而楼底下,注意到异样的围观群众或是惊恐地睁大眼睛,或是尖叫出声,有人报警,却也有人拿出手机在拍照录像。 “小姑娘,你冷静点。”老教师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后背冷汗涔涔,“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你这么做,伤害别人,也会毁了自己。” “你知道什么,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设想,与付诸实践是两码事。 温晴内心很慌。 “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老教师劝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自己的亲人啊,要是他们知道你这样……” 亲人? 这个词刺激到了她,温晴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现在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都毁了!” “全部都毁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得尖细又诡异。 手指颤抖着,水果刀又在温澜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吓得老教师脸都白了,正当他不知该说什么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贺时礼来了。 温晴骨子里惧怕他,眼神相遇的一瞬间,瞳孔瞪大,呼吸急喘,“贺、贺先生。” 他在看到温澜脖子上的那抹猩红时,眼底迸射出一股寒光。 吓得温晴腿软。 “你想要什么?” 贺时礼声音沉稳有力,说话时,又向温澜投了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 贺时礼的冷静老练,让温晴更加心慌,她咬了咬牙:“我、我要你救出我的母亲!” “这件事需要温怀民自己撤诉,我可以联系他,试着救出你的母亲。” “试着?我要的是一定,我要马上就见到我的母亲!” 贺时礼低笑,“这事儿你应该去找警察。” “你们贺家手眼通天,难道这点事都办不到?” “我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左右国家的司法系统,你以为这个国家姓贺吗?”贺时礼摩挲着手上的那枚对戒,“温晴,是谁告诉你,这么做可以救出你母亲?” 温晴瞳孔地震,“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总之,今天见不到我的母亲,我就拉着温澜一起死。” 贺时礼自小老成持重,又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沉稳老辣。 泰山压顶也不会崩于前。 倒是温晴,心虚腿软。 贺时礼点头,“你还有什么要求,要不一起提出来,我看能不能帮你。” “我要你交出被你黑了的16个亿。” “怎么把钱给你。”贺时礼直言。 温晴似乎没想到贺时礼竟会如此好说话,“打到我的账户。” “还有别的要求吗?” “我要你跪下给我道歉,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直没说话的温澜,听到这句话,再也绷不住了,不断冲贺时礼摇头,“不要……” 贺时礼这样的人, 怎么能给她这种人渣下跪! “你别动,”温晴怒吼威胁温澜,“你再动,我就划花你的脸。” “贺时礼,我不要这张脸,你也别给她下跪!” “温澜!”温晴气急,“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吗?” 贺时礼却笑了笑,“好,我可以跪下道歉。” “你、你说什么?” 温晴没想到,连这种条件,他都能答应。 他究竟可以为温澜妥协到什么程度? 就是一般男人都不会轻易下跪,这关乎尊严和面子,况且是贺时礼。 他如果跪了,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是贺氏,乃至整个贺家。 他居然, 就这么答应了? 温晴声音颤抖,“另外两件事办理需要时间,我让你现在就跪!” 温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握成拳。 “温晴,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心疼了?”温晴眼睛通红,嫉妒得要死,紧盯着贺时礼:“京城都说,贺家强权,贺时礼风华无二,矜贵无边,这样的男人,居然愿意为了你下跪,温澜,你这辈子值了。” “贺时礼……”温澜不断冲他摇头。 他却恍若未闻。 只是忽然笑了两声。 温晴紧张的胸口剧烈起伏,“你、你笑什么!” “事情闹得这么大,杨秀琴被放出来,我即便给你汇去16亿,这笔钱警方不会注意吗?况且……有了钱,你们有命花吗?” “这不关你的事!” “让我跪,我无所谓,只是我这一跪,怕你受不起。” “你到底跪不跪?” “所以,对方承诺会帮你脱罪?并且送你们出国?” “……” 温澜能明显感觉到,贺时礼提起她背后有人指使时,温晴身体都颤抖得厉害。 “你不要故意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赶紧下跪道歉,救出我的母亲,把钱给我!”温晴此时有些破防。 她是第一次与贺时礼这般正面交锋。 真的快被吓死了。 那个神秘人,只说挟持温澜,威逼贺时礼下跪道歉,就能救出自己母亲,交出16亿,可他没说,贺时礼竟恐怖如斯。 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懂。 完全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此时,王叔从一侧小跑过来,附在贺时礼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贺时礼点头,看向温晴:“温昊的手是怎么没的?” 温晴懵逼了。 你特么…… 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和魔鬼做了交易,现在也在和魔鬼谈判,温晴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第499章 以生命,护她周全 贺时礼不需要她的回答,从她表情就可以猜得出。 直接换了个话题,“温怀民来了,你母亲的事,他说了算,让他过来和你聊聊。” 而此时,消防已到,在楼下充起了安全气囊,民警在周围维持秩序,示意大家不要靠近,救护车更是在不远处严阵以待。 温晴余光瞥了眼楼下,本就有些恐高的她,腿都软了。 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当温怀民跑到天台上,气喘吁吁,“小晴,你放开澜澜,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你放了我妈。” “放,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他正在和警方交涉,但这是需要时间的!” 温怀民示意她冷静,“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你真的会放了我妈?”温晴不相信。 “真的,只要你放了澜澜。” 温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笑出声。 “其实在你心里,血缘比什么都重要,二十多年的感情,我喊你爸,就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在你病房外跪了那么久,你都无动于衷……” “你真的好狠啊。” “你对我和小昊,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以前那些疼爱全都是假的吗?” 温晴的头发迎风乱飞,怒气浸红了眼睛。 温怀民面色痛心羞愧,“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能管得住自己,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所以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 “弥补?”温晴觉得可笑,看向温澜,“你所谓的弥补,全都是弥补这个亲生女儿?” “我确实对不起她。” 温怀民因为激动,呼吸急促,“我知道自从你母亲被抓,你和小昊就过得很辛苦。” “你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所以我前段时间,才找人花钱,将小昊从保释出来了啊。” “等、等会儿……”温晴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弟弟是你保释出来的?” “他身上坏习惯很多,我想让他在里面吃点苦,受点教训,以后出来,你们姐弟俩能好好生活,我又怕你们知道,是我保释了你们,以后遇到事情,再来麻烦我,就特意托了个朋友,把这事儿给办了。” 温怀民不似在说假话。 温晴却突然破防了。 弟弟居然是温怀民保释出来的。 那个男人…… 骗了她! 她就是个傻逼,是智障,从始至终,被人给耍了。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那么那个人,也不可能帮自己脱罪的,温晴看着被自己挟持的温澜,双腿觳觫打战。 她不明白。 那个男人如此戏耍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也没空细想,因为她完了! 她的人生,被彻彻底底毁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刚才还气势汹汹,让贺时礼下跪,此时气势明显软了,起伏急喘的胸口、无措的眼神,都泄露了她的心慌。 温晴的眼睛甚至透着些茫然。 温怀民见状,急忙劝道:“小晴,现在放下刀,乖乖过来,一切都还能回头。” 温晴低笑两声。 “回头?不可能了。” 挟持人质,还敢威胁贺时礼下跪,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她此刻内心慌得一逼。 架在温澜脖颈处的刀,也开始不断颤抖,吓得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也就在此时,原本打算从下层教学楼攀爬到天台施救的贺家人也终于出现了。 温晴此时很慌。 根本不曾注意身后有人在靠近。 贺时礼眉眼冷峻,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喘,温怀民则不断游劝说温晴,吸引她的注意力。 所有人屏气凝神时,贺家那人立刻从后面冲上前,第一时间要夺温晴手里的刀,却又怕伤了她身边的温澜,动作上幅度不敢太大。 在那一瞬间, 贺时礼与温怀民同时冲上去,在楼下围观的群众,一见天台开始搏斗,全都屏住了呼吸。 温晴知道自己完了。 自然是垂死挣扎。 水果刀被夺下,就开始手脚并用,乱打乱踹,她见温澜要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即便是死, 也要拉个垫背的! 没人在乎她,但是这么多人都在意温澜。 那就一起去死,反正她赚了。 温晴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了强大力量,朝着温澜就冲过去,身后的贺家人一时竟没拉住她。 温澜正打算从铁制楼梯上下去,后背被狠狠撞击。 整个人竟直直从楼梯上栽下。 一旁,尖叫声再度响起。 只是预期的疼痛并未袭来,她已经被贺时礼揽入了怀中,他的臂弯环得死死的,将她紧紧护在了怀里,两人从楼梯滚下时,锈迹斑驳的楼梯发出刺耳的声响。 速度太快,王叔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声闷响。 贺时礼的后背狠狠砸在地面上。 温澜免不得也被磕撞到,只是被他紧紧护着,虽然疼,却没怎么伤到,脑袋被撞得昏昏沉沉,却听到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澜澜,别怕。” “先生!”王叔吓疯了。 温晴见状,同样脸色惨白,贺家人也是急了眼,两脚踹过去。 只听“咔嚓——”两声。 伴随着温晴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她的腿骨被踹断了。 温怀民更是气得上去又狠踹了她两脚,“混账,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救护人员严阵以待,急忙将贺时礼与温澜送上救护车,场面混乱。 而人群里,一个男子快速隐去了身影。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温晴这种废物,他从未指望过,她能成事。 利用她,只是想看看,在贺时礼眼里,这个温澜分量有多重!只是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能忽悠住这个傻子。 贺时礼…… 一个敢和亲生父亲叫板的男人,愿意为她下跪,竟连性命都不要。 先是陆砚北、陆湛南兄弟,再有贺时礼,他们这群人…… 居然都有了软肋! 人啊, 一旦有了软肋,就再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名利、权势、心爱的女人、可爱的孩子…… 他们这群人什么都占全了,真是让人羡慕。 温澜被挟持,与贺时礼双双受伤一事,经由网络发酵,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当陆砚北等人赶到医院时,贺铮夫妻俩已经在了。 温澜伤得轻,在经历短暂昏迷后就苏醒过来。 “澜澜。”贺夫人守在床前,“吓死我了。” “时……” 温澜想说话,才发现嗓子干哑,脖子上缠着纱布,一动脖子,扯到伤口,疼得厉害。 “你别动,时礼没事。”贺夫人劝慰着她。 温澜不傻,他怎么可能没事。 “嫂子,贺大哥正在接受治疗,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了,你先顾好自己,若是贺大哥知道你不听话,他该担心了。”徐挽宁也跟着劝道,“贺大哥真的没事,我是医生,你还不信我吗?” 温澜知道这时候,应该听话,不能添乱。 她只想见一下贺时礼,告诉他: 他之前问自己的事情,她其实早就有答案了。 想要…… 亲口告诉他。 第500章 牛鬼蛇神都来了 温澜被挟持一事闹得太大,当她苏醒后,贺夫人让她给邓妈打个电话报平安,随后警方就进入病房,问询做笔录,其余人便暂时退了出去。 “人怎么样?”陆湛南来得最迟。 出事时,他在实验室里,并未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嫂子没事。”徐挽宁说完,一侧的谢放又骂了温晴几句。 “老贺呢?” 陆砚北拍了下大哥的肩膀,低声说:“后背被撞得不轻,落地时磕了头部,还在昏迷中,而且右侧小腿有轻微骨裂,俞爷爷正帮他处理。” “温晴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干这么蠢的事?” 整件事确实有点诡异。 温晴再蠢,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她腿断了,在治疗中,而且精神状况不太好。” 陆湛南冷笑:“精神不好?看来,是要以此来逃避惩罚了?” 陆砚北低头摩挲着袖扣:“坐牢岂非便宜她了……” 人在外面, 想弄她, 自有千百种折磨人的法子。 —— 温澜再次见到贺时礼时,已是夜间。 他躺在病床上,吊着输液瓶,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还能看到青紫色的瘀伤,右侧小腿打了石膏,因为撞了头,一直没苏醒。 至于何时会醒,俞老也不确定。 温澜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轻握着他的手,就这么静静陪着她。 见他唇上发干,便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了润唇。 “澜澜,你去睡,时礼这边有人照顾。”贺夫人说道,“你现在也是病人,也要多休息。” “妈,能不能在这里加一张床,我想和他待在一起。” 贺夫人点头,着手让人安排。 贺铮站在旁边,冷厉着一张脸,一直没说话。 贺时礼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变成这样,温澜面对公婆时,也是愧疚。 贺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忽然说了句:“在父母眼里,孩子无论多大,总觉得他还小。” “如今看到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婆而受伤,才终于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男人嘛,就该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受伤害,这一点,他做得不错。” 贺夫人冷哼,“你才发现他长大了?他把你撵出家门时,你不就说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吗?” “这是两码事。” 贺家夫妻俩因为儿子“长大”一事,还差点吵起来。 因为有温澜在,怕被儿媳看到笑话。 “澜澜,你别太担心,俞叔亲口说了,他没什么事,醒来是迟早的事。”贺夫人劝慰着她。 温澜点头。 关于他的任何事,温澜都想亲力亲为,包括帮他擦拭清洗,只是贺夫人心疼儿媳,两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温澜身上也有不少淤青。 见她拧了毛巾,要帮贺时礼擦拭,贺夫人急忙把毛巾丢给丈夫。 “你来!” 贺铮:“……” “你看我干嘛,儿子倒下了,你这个做爹的,不应该照顾吗?” 贺铮点头,“应该。” “还是我来,爸可能不会照顾人。”温澜皱眉。 贺夫人摆了摆手,“我以前怀孕坐月子,生病时,都是他照顾的,很有经验,你就别操心了,而且让他照顾,也可以增进一下父子感情。” “明明是父子俩,搞得跟有仇一样。” 当贺铮面无表情地将毛巾放在贺时礼脸上时。 温澜忽然有种感觉: 她的公公,可能想捂死她老公! 这一夜,温澜躺在贺时礼隔壁的床上,毫无睡意。 她很怕贺时礼忽然醒了,却找不到人。 翌日,陆续有人来探病。 陆家人来得最早,陆夫人还煲了鱼汤,陆呦呦本就很喜欢贺时礼,也从母亲口中知道,贺叔叔生病了,小姑娘走到床前。 “呦呦,你别打扰叔叔休息。”徐挽宁叮嘱。 小姑娘点着头,托着腮盯着贺时礼。 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满脸困惑。 那模样,逗笑了不少人。 有护士来给温澜输液换药,陆呦呦还凑过去,说要给她呼呼。 “妈妈说,呼呼就不痛了。” 温澜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发。 小姑娘就亲亲热热地挨着她坐下。 陆云深和叶浥尘也在,有孩子在,病房里显得有生气许多。 谢放、许京泽等人也陆续来了。 怕打扰贺时礼与温澜休息,大家几乎都没在病房停留太久,只有徐挽宁本身在医院跟俞老学习,但凡有空,就会到病房来。 —— 当徐挽宁和俞老结束例行查房,准备前往贺时礼病房时,在电梯里,遇到了几个人。 有人抱着花,拎着水果和营养品,显然是来探病的。 其中有个男人还坐在轮椅上。 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可能是长期生病坐轮椅,男人的皮肤透着股病态的白,模样却生得很好,有种清风朗月的温润感。 长得这么好,却坐了轮椅。 徐挽宁不免会多看两眼,觉得惋惜。 没想到他竟开口和俞老打招呼:“俞爷爷,好久不见。” “时、时寒啊。” 俞老也是愣了下。 电梯内,除了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还有一对母女,也客气地和俞老打招呼。 “你来看时礼?” 男人点头。 “你的腿怎么样?”俞老盯着他。 “老样子。”男人笑着,“听说您认了弟妹做干孙女,我本该去道贺的,只是腿脚实在不方便……” “没事,你的礼物我都收到了。” 两人说着话,徐挽宁却开始猜起了他的身份。 来看贺大哥,名字里有个【时】字,又称呼温澜为弟妹,应该是贺家的什么亲戚。 徐挽宁不认识他们,偶尔目光相遇,也是客气笑着。 “你是砚北的妻子,徐挽宁?”男人说道。 徐挽宁点头,“你好。”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时礼的堂哥,贺时寒,还有他的母亲和妹妹贺馨。”俞老给徐挽宁介绍。 大伯母?堂哥堂妹? 徐挽宁这才想起,曾听陆砚北提过,贺时礼有个大伯,已经过世,却留下了妻子与一双儿女。 原来是他们。 陆砚北曾说,贺家像个封建的旧社会。 她一直好奇,既然贺时礼的大伯有个儿子,是长房长子,按照旧社会标准,应该是他大伯儿子接管贺氏,为什么在贺氏掌权的会是贺大哥…… 原来这位竟身有残疾。 “初次见面,陆二哥家的嫂嫂长得可真漂亮。” 说话的是贺时礼的堂妹贺馨,模样俊俏,看着也是活泼可爱。 徐挽宁冲她笑了笑。 “俞爷爷,堂哥身体没事?听说他一直昏迷不醒。”贺馨又看向俞老。 “没什么事。”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当到达贺时礼病房所在楼层时,徐挽宁才发现,走廊上站了不少保镖模样的人。 看来, 是贺家的亲戚们到了。 有笑嘻嘻的,也有模样凶狠的,还有面露哀戚,表现得比贺夫人还伤感,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01章 苏醒,多出两个大爷 偌大的病房,一时竟显得有些拥挤,温澜嫁给贺时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贺家的亲戚。 众人看她的目光,带着审度和打量。 这里面自然有瞧不上她的,觉得她配不上贺时礼。 亦或者怪她,将贺时礼害成这样。 不过贺铮夫妻俩在这里,一群人不敢造次,只是有些人说话,夹枪带棒,任谁听着都不舒服。 “我不是安排你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吗?你怎么还没去?”俞老看向温澜,眉头紧皱。 他确实给温澜安排了全面检查,不过时间在下午。 “宁宁,你快带她去做检查。” 俞老明显是想把温澜支开。 徐挽宁笑着点头,挽着温澜的胳膊,两人直接去了俞老所在的办公室。 约莫十多分钟,老爷子就回来了,喝了口热茶,连连咋舌:“贺家这群亲戚,哪儿是来看病的,拉着我问东问西,估计有不少人盼着时礼再也醒不来。” “那时礼……”温澜皱眉。 “放心,他醒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俞老安慰她,“看你的表情,估计贺家这些亲戚,你都没见过。” 温澜点头。 “贺家关系复杂些。”俞老感慨着。 “时礼那孩子,别看他总是闷声不响的,遇事却从没吃过亏,你跟着他,他大概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不过若是真在贺家受了委屈,你一定要找我。” 俞老看着温澜,“反正有我一口气在,就没人能欺负你。” 她瓮声点头。 —— 徐挽宁那日回家,与陆砚北说起贺家这群亲戚,就聊起了贺时礼那位做轮椅的堂哥。 “你见到贺时寒了?”陆砚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徐挽宁点头,“他的腿,是先天残疾,还是后天的?” “后天。” 徐挽宁诧异,“怎么造成的?” “父子俩坐船出海,遇到风浪,一死一残。” “……” “其实贺家大伯与贺叔性格不同,贺叔你是接触过的,脾气火爆耿直,但是贺家大伯性格比较懦弱,贺爷爷对他本就没寄予厚望,可是他却背着家里,娶了个在酒卖唱的女人,被贺爷爷直接赶了出去。” 徐挽宁抿了抿嘴,“贺家爷爷很在意出身?” “据说不是,但他一直不喜欢贺大伯的妻子,觉得她不适合儿子。” “就这样把他们赶出去了?”徐挽宁追问。 陆砚北点了下头,“直至两人生下一双儿女,都没让他们回家。”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贺大伯出海遇难,才把他们接回来,算是认祖归宗。平时很少露面,就连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徐挽宁感慨:“这么说来,他们也挺可怜的。” “根据警方调查,那次出海,并不是事故,只是至今都没抓到凶手。” “……” 徐挽宁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如果说那次事故,最大的获益人是谁? 众人肯定联想到贺时礼一家。 徐挽宁不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情? 难怪说贺家这潭水,又深又浑。 “今天累不累?”陆砚北手指放到徐挽宁的肩上,帮她揉捏着。 她趴在床上,任由他的手按摩。 偶尔按到一些酸胀的地方,徐挽宁忍不住,总是会哼哼两声,陆砚北说她现在越发娇气了,稍微碰一下都哼哼唧唧的。 “谁娇气了?”徐挽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那待会儿你别喊疼。” 徐挽宁被一噎,不争气得脸热。 他总是不经意间,就会说些骚话,弄得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有哪里不舒服?”陆砚北盯着她。 “没有了。” “我伺候得好不好?”陆砚北故意贴在她耳边说话。 伺候? 明明是按摩,他干嘛总用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词汇。 徐挽宁哼哼两声,“还不错。” “那你也伺候伺候我。” 徐挽宁此时正趴在床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换,就被某人压着…… 要了一次! 真不知是谁伺候谁。 她咬着唇,“贺大哥还在医院躺着,你还有心思做这种事。” “他又不是醒不过来,我当兵时,有一次受伤住院,昏迷了三四天,当我苏醒时,你知道我哥、老贺他们在病房干嘛么?” “干什么?” “加上谢放和许京泽,四个人正在斗地主,我还躺着,四个人居然聚众赌博。” 陆砚北继续说:“而且我伤口在恢复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谢放还总爱点烧烤在我面前吃,说让我闻闻味儿,解解馋。” “扑哧——”徐挽宁没忍住笑出声。 这种事,谢放还真干得出来。 而此时的病房里,只剩下温澜与贺时礼两个人。 贺铮夫妻俩昨天熬了一宿,今天又忙着应付亲友,温澜让他们回去休息了,王叔和一个护工在外面守着,不至于出状况。 两天过去了,贺时礼居然还没醒。 谢放双手抱臂,站在病床前,看向俞老:“俞爷爷,老贺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脑部ct检查没问题。” “要不给他做个开颅?” 许京泽今日也在,也附和着点头。 温澜满脸惊骇。 这是朋友该说的话吗? “对了,嫂子,我刚才在外面碰见个人,好像叫张胜,说是你的同学,想来看你,被贺家人拦在外面了。”谢放虽然是个憨憨,却不傻,“看他提起你的表情,应该很喜欢你。” 许京泽笑道:“嫂子长得好看,就算结婚了,还有人惦记。” “这要被老贺瞧见,他肯定会打翻醋坛子。” 俞老忽然发现,病床上的人,手指似乎动了动。 难道, 他需要这样的刺激? 所以俞老故意说了句:“澜澜,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温澜懵了,“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之前不是说,他肯定能醒过来吗?” “医学上,哪儿有绝对的事啊,你还年轻,我就想着,如果这小子真的醒不来,你也不能为他这样守活寡啊。” “……” 温澜不理解,怎么忽然就提起守寡了。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爷爷,时礼肯定会醒的,就算醒不过来,我也会一直守着他,这种话,您就别再说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我爱他。” 温澜语气笃定。 听得俞老、谢放和许京泽皆是一愣。 而此时,谢放发现贺时礼眼皮动了动,他急忙伸手拍打俞老:“俞、俞爷爷,老贺的眼皮好像动了下,你看到没,真的动了……” “卧槽,我好像也看到了!”许京泽惊呼。 温澜急忙转身看向贺时礼。 他眼皮颤动,睫毛轻轻抖动着,似乎真的醒了。 大概是阖眼太久,一直处于黑暗状态,贺时礼幽幽睁开眼时,一时难以适应眼前的光线和亮度,看不清事物。 只能听到谢放那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着。 “我去,老贺,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再不醒,我都以为你要成植物人了。” “你能不能看到我?”谢放伸手比v,在他眼前晃着。 “老贺,告诉我,这是几?” “什么这是几?”俞老皱眉。 谢放咋舌:“我是担心他摔坏了脑子。” “……” 温澜站在一侧,没有凑过去,先让俞老帮他检查身体。 她咬着唇,眼睛憋得通红。 “老贺,你看看我,认识我吗?”谢放继续问他。 贺时礼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哑得说不出话,只摇了下头。 他的意思是: 把这个聒噪的混账拖走。 结果谢放大惊失色:“我去,居然不认识我?你该不会是失忆了。” “你让开点,别打扰我检查!”俞老皱眉。 随着其他医生护士进入,谢放还站在不远处冲贺时礼喊了句: “老贺,你真的忘记了吗?我是你大爷啊!” 许京泽:“那我就是你二大爷!” 温澜:“……” 她正因为贺时礼的苏醒而高兴,却被谢放与许京泽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贺时礼还生着病,这两人却忙着占便宜? 他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贺时礼脑壳隐隐作痛,他就是昏迷了,醒来后还多出了两个大爷? 这两个人,简直是智障!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02章 忽如其来的父爱,承受不来 病房内,帮贺时礼做检查的医生护士们,忙得头脚倒悬,就连徐挽宁闻言都匆匆赶了过来,却听到谢放和许京泽正低声争执什么。 谢放:“我比你年纪大。” “就因为你比我大,你才更应该让着我。” 徐挽宁走到温澜身边,抵了抵她的胳膊,“他俩在吵什么?” “他们说,如果时礼失忆了,谁要当时礼的大爷,谁该做他的二大爷。” 贺时礼苏醒,温澜本来很高兴,很激动,却被这两个人搞得头好痛,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徐挽宁低笑出声,“我以前跟你说,他俩挺不要脸的,你还不信。” “不怕沙雕多,就怕沙雕聚一窝。” 温澜闻言,怔了下。 这话说的…… 还挺有道理。 一个沙雕最多是自娱自乐,但是两个沙雕在一起,那简直是灾难。 很快,收到消息,贺铮夫妻俩以及陆砚北等人都陆续到了医院,贺夫人之前说无所谓,都是嘴硬,瞧着儿子醒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臭小子,怎么昏迷了两天多,真是要把人给吓死。”贺夫人嗔怪道。 “尤其是澜澜,自己受了伤,还非要坚持照顾你。” 贺铮:“我也照顾了。” “你照顾什么了?” “给他擦脸擦手擦脚擦身子。” 贺时礼:“……” “你怎么不说话啊?”贺夫人皱眉,又看向俞老:“俞叔,时礼该不会是哑巴了?” 俞老笑了笑,“不是,可能是因为脑供血不足引起的暂时性失声,很快就好了。” “吓死我了。” 贺夫人紧绷了两日的神经,终于松弛,忙打电话回去,让家中的厨师做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再炖些鱼汤送来。 医护人员陆续离开,给贺时礼打上吊瓶,他看向站在一侧的温澜。 他唇色很淡,眼底却尽是笑意。 倒是目光落在谢放与许京泽身上时,眼底寒意毕露。 吓得两人心肝直颤,冲着他嘿嘿傻笑。 “老贺,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这两天,我有多担心,吃不下饭,喝不了水,人都整整瘦了一圈。”谢放急忙跑过去。 “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 “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和阿泽那些话,就是故意逗你玩的。” 所有人:“……”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贺时礼那表情已经很不耐烦,陆砚北揪着谢放的后衣领,他往外拖,许京泽则笑嘻嘻地与贺铮夫妻俩打了招呼,又冲温澜笑道:“嫂子,我改天再来。” 说完,捂住谢放的嘴,与陆砚北一起将他拖了出去。 惹得众人发笑。 —— 一整天,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来看病的人,有几个公司高管代表员工们,送了些水果和营养品,贺家的亲戚们又来了,不过贺时礼没法开口,也只是说几句就走了。 徐挽宁下班前,准备去病房看一眼再回家。 此时医院内人已经很少。 当她准备搭乘电梯时, 就看到贺时礼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堂哥,搭在腿上的薄毯掉了,他正弯腰捡拾,只是下半身瘫痪,动作费劲。 她走过去,弯腰帮忙。 “谢谢。”贺时寒道谢后,直起腰才发现是徐挽宁。 “不客气。” 徐挽宁拍掸着薄毯,将上面的灰尘掸去,“来探望贺大哥?” “嗯。”他接过徐挽宁递来的毯子,打量她,“你也来探病?” 徐挽宁点头,将薄毯递给他。 男人的轮椅是半自动的,不需要人推也能走,只是这部电梯并非无障碍电梯,他自己进入可能有些费劲。 徐挽宁绕到他身后,帮他将轮椅推进去。 男人笑着道谢。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挽宁正低头查看语音消息,陆云深正嚷着要吃炸鸡,陆砚北不给他买,他就央着徐挽宁下班给他带炸鸡回家。 她笑意温柔。 待电梯到达病房所在楼层时,她还是主动帮忙,将轮椅推了出去。 徐挽宁是个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并未把目光过多地停留在他身上,即便是提供帮助,也有分寸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同行路上,遇到一些医护人员和她打招呼,她也是笑着回应,丝毫没有架子。 似乎,根本不拿自己当陆家的少夫人。 杏眼细眉,清艳又妩媚。 男人手指摩挲着膝上的薄毯。 漂亮温顺,却也有自己的傲骨和坚持。 陆砚北不仅眼光好,运气也不错,随便出去一趟,带回的女人,就是淮城江家的外孙女。 真让人嫉妒!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病房时,贺铮愣了下。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刚巧遇到了。”贺时寒说道,又冲他和贺夫人打了招呼,“叔叔、婶婶,时礼怎么样?还是不能说话?” 贺铮点头,“你过来,身边也没带个人?” “他们在车里。” “这群混账东西,我派他们照顾你,他们却偷懒。”贺铮蹙眉。 “是我不想让他们跟着。” 徐挽宁听着叔侄两人的对话,贺铮看起来,似乎很关心这个侄儿,可看起来,又不似很亲近,她走到温澜身边,挽着她说体己话。 待病房内只剩贺家几人时,温澜本想让公婆回家休息,却被贺夫人阻止了。 “我们昨天已经回家休息过了,倒是你,这几天完全没有好好休息,你自己也是个病人,要多注意,时礼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贺铮点头,“对,今晚我照顾他。” 贺时礼不仅是后背有瘀伤,其实胳膊肘也被撞得不轻,抬臂都有些费力。 所以吃饭时,贺铮直接说:“我喂你。” 贺时礼却看了眼温澜。 似乎是想让自己媳妇儿喂。 贺铮却低笑两声:“她也是个病人,你好意思让她喂你?” 贺时礼摇头。 “来,爸爸喂你。”贺铮拿着勺子,舀了白粥,示意他张嘴,“啊——张嘴。” 这种忽如其来的父爱,让人措手不及。 贺时礼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别扭得要命。 他就像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温澜低垂着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吃了饭,贺铮还坚持要帮他擦身子上药。 将病床边的帘子拉起来,温澜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听到贺铮在说话: “我平时让你跟着我一起练五禽戏,你不练,没想到私下却偷偷健身,居然还有腹肌?” “胳膊上的肌肉也练得不错,挺紧实啊。” “我给你擦药,如果疼了,你就喊。” 温澜抿了抿唇,他又不能说话,怎么喊啊。 这公公长了副反派大佬的模样,那么凶,可是说话做事,有时真的挺幼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公会被撵出去单住了。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03章 想听你,亲口说爱我 贺铮还是心疼老婆的,让贺夫人回家住,医院这边,他留下照顾。 毕竟贺时礼伤了腿,如果要去洗手间,还是需要个身强力壮的人搀扶。 贺铮自告奋勇,贺夫人就让他留下了。 温澜与贺时礼住在同一个病房,贺铮这个做公公的,也要避嫌,所以两张床中间用帘子隔开,贺铮只待在贺时礼那边。 然后, 温澜就听到了贺铮在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睡不着?” “你小时候不想睡觉,就会缠着我给你读童话故事,长大后,就不要我了。” “我太困了,你如果不睡,那我先睡了。” 也就十几秒后, 温澜听到了公公的呼噜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秒睡? 约莫半夜,温澜被隔壁床的动静吵醒了,起身查看,发现贺时礼正欲下床,而睡在一旁陪护椅上的贺铮,还在打呼,好似雷打不动。 “要去洗手间?”温澜询问。 贺时礼点头。 他一条腿上打着石膏,温澜小心翼翼搀扶着他朝洗手间走去。 刚打开门,手腕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了进去,门被关上的瞬间,一只手从她后颈处穿过,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搂进怀里。 “时礼,你……” 温澜被吓得身子一颤。 “别乱动。” 贺时礼开口了。 他的嗓子干燥又嘶哑,却带着股莫名的威慑力。 指尖温热,轻轻柔柔地剐蹭着她后颈处那一小片软肉上。 独脚难撑,他身体有一半重心压在温澜身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意紧贴着她的耳朵。 让她心跳如麻。 “澜澜,我身上疼,你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他手指轻抚着她。 嗓音嘶哑。 “你乖一点——” 他声音低沉着,软着嗓子,是示弱,也是种诱哄,温澜此时对他的要求无有不应的,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扶着他的腰背,任由她抱着。 “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温澜低声问。 “醒后就能说话。” “那你怎么……” “不想说。” 先有谢放、许京泽这两个二货,随后父亲来了,加上那些来探病的,他不愿应付,干脆装起了哑巴。 “你身上伤得重不重”因为母亲离开前,帮温澜擦了药,没让他瞧见而已。 温澜摇头。 贺时礼偏头,吻了吻她白皙的脖颈,弄得她有些痒,“疼不疼?” “不疼。”温澜轻轻扶着他,担心碰到他后背的伤口,“你身上肯定很疼。” “还好,就是觉得嘴里有点苦,吃什么都觉得没什么滋味儿。” “生病了都这样。” “我尝尝你的。” “嗯?” 温澜还没意识到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他轻轻吻住了,又听到他说:“你还是好甜——” 她的小脸爆红! 小心翼翼地含着、吮着。 温柔又缱绻。 贺时礼身上多处遭到撞击,难免会扯到伤口,弄得他眉头紧蹙,他便看着温澜,小声诱惑着:“澜澜?你来。” 言下之意: 让温澜主动些。 他想让她去学他的样子,学着吮着,含着,吃他的唇。 温澜现在对他,无有不依。 只是贺时礼发现,这种接吻,就像饮鸩止渴。 她太乖,太听话,也太磨人。 他想抱着她的身子。 不仅是接吻,还想要更多,所以他及时示意温澜停下。 她微微喘着,低低应着,“怎么了?” “腿有些站不住,我们去你的床上,嗯?” 他在笑,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带着股别样的味道。 温澜知道他腿脚不便,自己不该想歪,还是忍不住红了下脸,两人从贺铮身边经过时,她还是有些心虚的,生怕吵醒了公公。 贺时礼非要温澜躺在他身边,盖着同一床被子。 隔着帘子,另一侧就是贺铮。 温澜还是要脸的,特紧张,也不好意思。 “怕什么,我爸睡觉特别死,雷打不动。”贺时礼摸着她的脸。 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比方才接吻更让人心颤。 “你之前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贺时礼忽然问道。 “什么话?” “在俞爷爷面前说的话。”贺时礼的目光紧盯着她,“你说……” “你爱我。” 温澜呼吸扎紧,就连心脏都噗通乱跳。 他居然…… 全都听到了。 贺时礼稍稍凑过去,呼吸落在她脸上,那声音却像是压在她的耳朵上,震在她的心上。 因为他说: “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的声音,低哑而克制,尤其是最后的尾音,最是喑哑痴缠,勾人得紧。 温澜觉得心跳太快。 像是要得心脏病一般,大抵是离死不远了。 若是以前,温澜是羞于说这种话的,但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倒是放得开了。 “贺时礼,我爱你。” 她声音很小,温温软软的。 温澜觉得心脏都快得要跳出来了,不太好意思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了?”贺时礼的鼻尖蹭到她脸上的皮肤,声音哑然,“你的脸很烫。” 温澜咬着唇,睫毛颤得厉害。 “澜澜。” “嗯?” “我要吻你了。”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一寸寸撩着,嘴唇触碰时,温澜只觉得心头血液翻涌,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是这次的感觉格外不同,她伸手,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将他衣服拧出了一层层褶皱。 被子下, 有种闷热,潮湿的感觉,让人浑身出汗。 —— 不知过了多久,温澜睡着了。 自从贺时礼出事,她几乎没怎么睡,靠在熟悉的怀抱中,她睡得格外深沉,以至于两张床中间的帘子被拉开,她也浑然未知。 贺铮双手抱臂,站在床前,盯着儿子:“滚回自己的床上去。” “您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 “您睡觉特别死,怎么忽然醒了。” “我是睡觉死,又不是睡死过去了!”贺铮无语。 这是在医院里,贺铮哪儿能那般没心没肺,真的只顾自己呼呼大睡,当他发现温澜起身扶儿子时就醒了。 想着让他们小夫妻俩自己解决。 结果, 两人从洗手间折腾到了病床上。 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儿子私下竟如此闷骚,听着两人在床上说着体己私密话,他是醒来也不是,装睡又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温澜睡着,这才跳起来。 这是自己儿子吗? 简直骚得没眼看。 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骚包。 腿都瘸了一只,浑身是伤,还想着那种不正经的事儿。 贺铮扶着他躺回自己病床上时,贺时礼又指挥他帮自己盖好被子。 “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忽如其来的温情,弄得贺铮一愣,低咳两声。 父子俩难得有如此时刻,贺铮正感慨着,却听儿子又说了一句:“我觉得很高兴,这次受伤不亏……” 贺铮还以为,他是想说,因为这次受伤,父子感情加深而不亏。 结果贺时礼却说了句: “能听到她亲口说爱我,真的不亏。” 贺铮脸都黑了。 他原本还担心儿子的嗓子问题,现在却觉得: 他还是继续当哑巴。 至少,这个世界是清净的。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04章 要孩子?身体不行 经过一场急雨,气温陡升。 入了夏,在病房内都能听到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贺时礼在入院一周后,骨裂的腿部消肿,更换完石膏,俞老就通知他们下周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在这期间,傻子都看得出来,贺时礼与温澜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的两人,总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 不是说那样不好,有些太客气。 在公婆和外人面前,温澜还是比较注意的,只是贺时礼躺在病床上,本就无聊,总爱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恨不能黏在她身上。 俨然又变成贺盯盯了。 贺夫人瞧着小夫妻感情好,自然是高兴的。 贺铮则积了一肚子的苦水,他想给贺时礼请个专业护工,他不愿意,说什么,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然后…… 就把他当孙子一样使唤。 伤了一条腿而已,倒是把自己当祖宗了。 贺铮见识过儿子粘着温澜的模样。 他感叹着:“你那么喜欢她,干嘛不让她伺候你?” 贺时礼说了句:“怕累着他。” “你就不怕累着自己的老父亲?” “您一直练五禽戏,身强体壮。” “……” 他脾气躁,想甩手不干时,贺夫人总会及时出现:“你到底想不想培养父子感情了?” 贺铮直言:“不想!” “那你想不想抱孙子、抱孙女?他早日恢复,以他和澜澜现在的感情,怀孕是指日可待的。” 贺铮咬牙。 他绝不是因为贺时礼是自己儿子而伺候他,纯粹是看在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面子上。 住院时,邓妈也来过。 她身子弱,无法陪护照顾,倒是容易给他们添乱,待了几日确定两人真的无碍才回乡。 温澜辅导机构也曾派人来慰问。 在教培中心出了事,他们难辞其咎。 期间,警方也来过几次,温怀民没脸面对温澜,托人捎了些营养品。 除了徐挽宁在医院,每天都会来探望,陆砚北那群人也经常来。 其中, 以谢放尤最。 他不仅人来了,还会带许多吃的喝的,全都是贺时礼与温澜需要忌口的东西。 天热了,他喝冰可乐,吃雪糕; 还说夏季,就适合撸串吃小龙虾; 在贺时礼出院当天,为了庆祝,谢放邀请众人到贺家,说要弄个露天的烧烤派对,还说什么,让他进门时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可是贺时礼的腿不便行动,俞老给他配了个轮椅暂时代步。 让他跨火盆? 贺时礼恨不能将火盆扣在他头上。 不过烧烤派对还是被他搞了起来,温澜身上的瘀伤好得差不多了,吃喝方面也没忌口,融入大家非常容易。 贺铮夫妻俩知道他们在场,小辈们拘谨放不开。 温澜知道公婆近期辛苦,给他们定了个烛光晚餐,老夫老妻的,两人倒是难得出去约了个会,感慨还是儿媳好。 此时,只有贺时礼坐在轮椅上,格格不入,好似全世界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这哪里是庆祝他出院? 分明是找了这个理由,来他家烧烤。 尤其是俞老让他少喝咖啡,多喝茶。 他以前喜欢喝美式。 现在手边常放着一个保温杯。 为此,还被谢放调侃,说他年纪轻轻,已经像个养生的小老头。 他不愿用保温杯,只是杯子是温澜买的,她还弄了个两人的情侣款,贺时礼也就用上了。 此时,大家在烧烤,他就拿着保温杯喝水。 最开心的莫过于陆家那三个小家伙。 陆呦呦十分喜欢岁岁这只小猫儿,抱着它,蹲在一张小凳子上,安静等着自己的烤玉米。 “什么都不吃?”陆砚北笑着走到贺时礼身边。 “在一个病人家里搞派对,你觉得合适吗?” “放放说,就是想让你开心点。” “我谢谢他。” 贺时礼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看着围着江曦月的谢放,替她端茶倒水,帮她烤串,像个小狗腿子。 爱情这东西,说起来很神奇。 谢放除了爱车,喜欢飙车,几乎没什么事能坚持很久。 倒是喜欢江曦月,从公开到现在,每天都腻腻乎乎的,热恋期的那股子新鲜劲儿,好像一直到现在。 以至于和江曦月同住一个屋檐的江鹤庭都受不了。 他直接说:“要不我走?给你们腾地儿?” 若是旁人,定然会不好意思。 可他是谢放,居然直接说:“好啊,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走?” 江鹤庭又不是软柿子,直接把他撵了出去。 甚至放了狠话:“你要是再敢踏进我家的大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也就是玩笑话。 据说几天后的晚上,谢放幽会江曦月,是从翻墙进入的。 江鹤庭那一套,对付那些讲道理守分寸的人十分管用,若是遇到谢放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又看不惯谢放的穿着打扮。 居然亲自动手,帮他搭配衣服,说要提升他的审美和品味。 两人经常意见相左。 至于今晚的烧烤派对,江鹤庭也没参加,徒留许京泽这个单身狗,一边帮着烤串,一边吃狗粮。 偶尔还要承担带娃的重任。 与谢放的表现不同,陆湛南照顾怀孕的叶识微,总是温柔又体贴的,叶浥尘也很乖,守在母亲身边,小家伙一心想要个妹妹,早已有了当哥哥的自觉。 不似深深,举着鸡翅满院子乱窜。 “你住院这段期间,几乎没管公司的事,你的那些叔伯兄弟可没闲着。”陆砚北看着不远处的徐挽宁,目光温柔,“已经有人主动联系我,说可以代表贺氏,跟我商谈之前的合作细节。” 贺时礼低笑,“那就让他们闹。” “你倒是淡定。” “这么多年,我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正好有空陪父母,陪妻子。” “温晴那边,我让人查了。” 贺时礼摩挲着手中的保温杯,“查得如何?” “她精神状况不佳,问不出事情,但是温昊从拘留所出来,就被人断去一只手,对方出手干净利落,甚至没留下线索,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陆砚北看了他一眼。 “事情是冲着嫂子去的,也可能是奔着你来的,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贺时礼摇头。 有这个能力的,贺家大有人在。 但如此心狠手辣,他却想不出。 两人说话时,陆呦呦拿着烤好的玉米跑过来,询问贺时礼吃不吃,他摇头,小姑娘又看向父亲,陆砚北则亲了亲她的小脸,让她自己吃。 “呦呦挺可爱的。”贺时礼笑了笑。 陆砚北看了他一眼:“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贺时礼还没开口,陆砚北就说道:“要孩子?差点忘了,你现在身体不行。” “……” 陆砚北因为腰上旧疾住院时,贺时礼也曾嘲讽过他。 如今只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不过他还是提醒贺时礼注意养护,免得阴雨天腿疼落下病根。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05章 想昭告天下,她属于他 烧烤派对结束,温澜担心贺时礼没吃饱,又给他煮了一碗面。 谢放是个最不要脸的。 他不仅吃了,吃完居然还打包了带走了许多烧烤,说是不能浪费,实则是让江曦月捎回去带给江鹤庭的。 中秋他就要去江家提亲,此时的江家人,他是一个都不敢得罪。 陆呦呦趴在陆砚北肩上,早就睡着了。 反而是徐挽宁拉着温澜说了许多话,说改天一起逛街购物。 热闹散场,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贺时礼吃着面,温澜则坐在他身边,岁岁窝在她脚边,她刷着手机上的一些时装周视频,见到好看的衣服,也会和贺时礼分享。 对服装,贺时礼不太懂。 却会很认真听她叙述。 爱情里,分享欲很重要,以前温澜是不会跟他说这些的,怕他不喜欢,又怕他不给回应,让自己尴尬。 岁月静好,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想看时装周?等我腿好些,带你去看。”贺时礼说道。 温澜笑着点头。 贺时礼只吃了小半碗面,喝了点热牛奶后,就捉着温澜的手,将她拽过来,深深浅浅地吻着。 温澜不敢碰到他的腿,双手撑在他轮椅两侧。 结束时,两人气息都乱乱的。 温澜脸有些烫:“这是在前院,你还伤着腿,规矩点儿。” “没事,反正爸妈还没回来。” 此时,已经到门口的贺铮夫妻俩,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晚上睡觉时,贺时礼的身体不太方便洗澡,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毛巾擦身子,没有贺铮在,照顾他的责任都落在了温澜身上。 虽说两人彼此坦诚相见过,看过也摸过。 却还是会不好意思。 尤其是让她帮贺时礼脱裤子。 她一个不小心,竟将他的外裤及内裤都扒了下来。 贺时礼低笑:“你有必要如此着急吗?一件一件脱也可以,不过你想全扒了,我也不介意。” 温澜臊得脸红。 腿都这样了,居然还开车。 温澜是第一次给他擦身体,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一寸不落地看遍他的身体,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她难免多看几眼。 贺时礼看着她,说道:“好看吗?” “还可以。” 贺时礼挑眉:“你好见过更好的?” “……” 这话问得温澜没法回答。 她以前都没发现,贺时礼挺爱吃醋的。 两人睡在一起,靠得很近,贺时礼说:“我妈前几日还问我,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办喜事儿,我说要问问你的意思。” 若是以前,办婚礼这种事,温澜是不敢想的,如今明白彼此的心意,提起这事儿,就开始向往了。 “你如果不想大办,我们就举行一场小型婚礼,不过,我是想大办的。” 贺时礼是个低调的。 但他现在,很想告诉所有人,昭告天下: 她,属于他。 温澜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听你的。” 之后的一段日子,生活很平静。 既然贺家那些叔伯兄弟那么想管理公司,贺时礼也由着他们,索性当个甩手掌柜,闲来无事,就在家撸撸猫,逗逗父亲打发时间。 贺夫人近来很兴奋,忙着给儿子、媳妇操办婚礼。 找大师算了几个好日子。 考虑天气越来越热,加上贺时礼的腿还没完全好,时间定在了秋天,贺家包了个场地,准备弄个户外草坪婚礼。 婚纱是温澜自己设计的,至于婚礼当天佩戴的珠宝首饰,早就在江家预定好了。 这让谢放很憋闷。 什么情况啊? 明明他谈恋爱更早,结果一个个的,全都跑到他前面办婚礼。 贺铮夫妻俩对办婚礼没什么经验,总往陆家跑,去取经,两家常来常往,贺时礼就发现,父亲真的去陆家偷了个孩子。 不是陆呦呦,而是叶浥尘。 随着天气热了,也就到了孩子们放暑假的时节,徐挽宁不再去医院实习,而是和陆砚北一道,带着两个孩子去淮城江家小住。 叶浥尘在家,自然有些孤单。 贺铮就常会将他带到家里来玩。 小家伙常来贺家大宅玩,一来二去的,就连贺家那两只看门狗都和他混熟了。 他很喜欢温澜,每次和她说话,总会红了耳朵。 说起来也奇怪: 叶浥尘连贺家的看门狗都混熟了,却唯独和贺时礼,相处一般。 有一次,叶浥尘不小心撞破他与温澜接吻。 贺时礼想解释什么,总觉得被孩子看到这种事不太好。 小家伙却摆了摆手:“我从小在国外长大。” 言下之意: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本来两人话都不多,叶浥尘又不像深深那么活泼,也不似陆呦呦那般爱撒娇,两人经常都是大眼瞪小眼。 谢放是个不像样的,本就有点气闷贺时礼抢在他前面办婚礼。 提起娃娃亲,故意调侃:“女婿和岳父,都是有仇的,你们处不好很正常。” 贺时礼无语: 又拿孩子开玩笑,要不要脸了。 叶浥尘被他调侃得脸都红了。 “尘尘,我是为你好啊,你贺叔家的女儿,长得就跟你温澜阿姨一样漂亮,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想不想娶回家给你当小媳妇儿。” 小家伙气死了,说他是个坏叔叔。 谢放却不在意,反而说:“我可不是你叔,很快,你就该和深深一样,喊我姨姥爷了。” “那你也是为老不尊。” “……” 谢放一愣,哈哈大笑。 某次,陆湛南给他检查作业,还发现他在本子上写着: 【谢放大坏蛋!】 谢字不会写,还用的是拼音。 陆湛南觉得有趣,拿给妻子看,叶识微则看向他,“再过些日子就是中元节了,今年清明我很忙,没空回去给爸妈扫墓,七月半想回趟老家。” “好,我和尘尘陪你一起去。” “说来也奇怪,那位贺叔看着很凶,我都不敢和他说多几句话,尘尘倒是很喜欢他。”叶识微笑道,“贺家近来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他总去打扰,不太好。” “没关系的,如果真的打扰,我早就不让他去了。” 陆湛南不是那般没分寸的人。 贺时礼与温澜准备举行婚礼的消息流出,许多人都很诧异。 知道两人领证的本就不多。 至今都有人认为,贺时礼对温澜不过是玩玩而已,直到挟持事件发生,他以命相护,才觉得他是动了真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准备办婚礼了。 看来温澜是真的入了贺家的眼。 —— 另一处大宅里 夏日炎炎,屋外风热蝉躁,屋内窗帘紧闭,冷气开得足以令人浑身打颤。 “看来,贺时礼对她是动真格的。”男人手指轻叩着桌子。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人说道:“陆二爷前段时间一直自追查温昊的事,险些查到我们头上。” “陆湛南在家照顾孕妻,陆砚北则带着妻儿回娘家,陆家兄弟这日子,真让人羡慕。贺时礼要办婚礼,谢放又要去提亲……” 男人低笑着,“既然大家都这么开心,我也该给他们送份大礼。” 第506章 逼宫,把位置让出来 入伏后,京城的天气变得格外炎热,陆砚北一家四口也从淮城回京,贺时礼脚上的石膏被拆下后,行动还是有些不便,需要拄拐。 拐杖是谢放送的。 说是与许京泽合资购买。 他还让人在上面刻了字,写着: 【贺时礼专用拐】 然后, 贺时礼拿着拐杖抽了他,并且放出家中两条看门狗,把他赶了出去。 谢放骂他没良心。 贺时礼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这种时候,温澜只坐在一旁看戏。 她挺希望贺时礼这群朋友能常来家里,担心他受伤在家,孤单无聊,不过俞老允许他下地行走后,他便回了一趟公司,温澜全程陪着。 刚进公司不久,贺家的几位叔伯兄弟就到了。 这些人在贺时礼住院时,大部分她都见过。 印象深刻的,是坐着轮椅的那位。 贺时礼的堂哥,贺时寒。 模样好,年纪轻轻就坐了轮椅,难免让人觉得惋惜。 男人话很少,贺家这群叔伯对他态度也一般。 温澜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安静坐在角落,这群人齐聚,说是商量公司的事,可温澜听着,倒像是来逼宫的。 尤其是贺时礼的一位叫贺伯昭的表叔,说话最是咄咄逼人。 “时礼,你别怪表叔说话难听,我觉得你现在的心思根本没在公司上,和晟世的合作,你让利给陆砚北,已经让大家很不满意。” 不少人跟着附和。 大部分都在说与晟世的合作,他枉顾公司利益。 甚至有些说话难听的,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不是拿了陆砚北的好处。 贺伯昭继续说着: “我知道,你三十多了,需要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但你一会儿跑到乡下,一会儿又把自己弄进医院,你知道这段时间,对公司影响多大吗?” “如果不是我们叔叔伯伯撑着,后果简直不敢想。” 贺时礼笑了笑:“所以呢?” “我们希望你尽快回公司。”贺伯昭说道。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腿脚不便,就算回公司,也很难胜任高强度的工作量。” “要不……”那位表叔咳嗽着,看了眼其他人 “你就先把位置让出来。” “让别人帮你代管一段时间。” 温澜诧异。 这么直接? 这群人明显是商量好来逼宫的。 她随即看向贺时礼,他摩挲着桌上的钢笔,倒是一笑。 “你们准备让谁暂代我的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那位表叔又跳了出来,“你不在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帮你打理。” “我也不是逼你退出公司管理,这都是暂时的,这么大的公司,总要有个能管事的啊。”贺伯昭笑道,“时礼,你说呢?”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决定?”贺时礼打量众人。 此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时寒开口了:“我不同意。” 陆续地,还有两三个人站出来质疑。 只是这么几个人,人微言轻。 贺家这群叔伯,也根本不把这个瘸了腿的贺时寒放在眼里。 温澜皱眉,其实贺时礼在家养伤这段时间,也在处理公司的事,并非完全放任不管,都是自家亲戚,这种时候逼他,实在过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贺时礼居然点了下头。 “好啊,既然表叔想做这个位置,我同意。” “我最近除了要养伤,还要忙着结婚的事,的确分身乏术。” “公司的事,就麻烦各位叔伯了。” 所有人似乎都没想到贺时礼如此好说话。 就连温澜这种门外汉都看得出来: 说得好听些是暂代, 可一旦让了位, 他再想回来就很难了。 那位表叔倒是大喜过望,咳嗽两声,甚至说道:“那这间办公室……” 贺时礼耸肩,“我晚些让王叔把我的东西整理出来,跟您腾地方。” “时礼,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我们不是想把你逼出公司,等你身体养好,结了婚,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一群人又询问他身体状况,让他安心养病,别担心公司的事,贺时礼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温文尔雅,倒是把温澜给气着了。 觉得他们太欺负人。 —— 回家的途中,贺时礼就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听说你让位了?” “你的消息真灵通。”贺时礼笑着。 “这种事本来就瞒不住,你家这群叔伯终于找到个机会,能暂时把你弄出去了。” 随后,谢放也打了电话过问。 温澜有些无语。 因为…… 谢放笑得特别大声。 “老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回事?被你家那群老东西赶出来了?笑死我了,你以前不是很牛逼吗?” “你倒是上啊,跟他们干,我精神上支持你。” 温澜觉得头好痛。 谢放真的是他好朋友吗? 哪有在朋友伤口上这么撒盐的。 温澜想安慰贺时礼几句,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轻握住他的手。 回家后,贺铮听说此事,气得脸都红了,说要去公司要个说法,却被贺时礼拦住了。 “这群老东西,简直欺负人!你别拦着我。” “爸,我本来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你甘心?”贺铮皱眉。 “在家躺着,每年还可以拿到不菲的分红,有什么不甘心的?” “……” 贺时礼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温澜觉得,他肯定不舒服,她不说不问,在行动上比以前更加细致周到。 各种照顾无微不至。 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因为贺时礼腿脚不便,两人这段时间自然没有所谓的夫妻生活,但睡在一起,身体紧贴,温澜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 她低着声音说:“要不,我帮你?” “什么?” 贺时礼愣了下。 温澜的手指已经钻进了他睡裤里,她似乎格外主动。 窗外夏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温澜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空调的风都散不去暑热高温,她小脸热烘烘的,呼吸落在他胸口,吹得两人都体热。 温澜这方面的经验少。 贺时礼握住她的手,教她。 虽然经验少,却很温柔。 弄得他很舒服。 贺时礼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热息喷在她脸颊和耳廓,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沉抑和兴奋,听得她浑身都热烘烘,浑身都是热汗。 直至窗外的蝉发出一声嘶鸣,贺时礼亲了亲她的脸,“去清理一下。” 温澜洗完手后,发现贺时礼已经将自己清理干净。 她主动,贺时礼吃到红利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半梦半醒间, 他感觉到温澜轻轻搂住了他。 他原本内心是愉悦的,因为温澜总是嫌他体温高,不太情愿让他搂着抱着,没想到她竟如此主动。 只是接下来, 温澜居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又抚了抚他的后背。 那种感觉: 有点像老母亲在安抚儿子。 贺时礼忽然觉得头好痛! 第507章 为他准备惊喜 贺时礼似乎明白了温澜的用意,无非是怕他被夺权之后郁郁寡欢。 他并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公司的事,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和盘算。 妻子关心自己,这本是好事。 而更让他头痛的事,还在后面。 温澜邀请了徐挽宁来做客,陆家兄弟携妻儿都来了,她就是希望朋友们过来,能让他开心舒服些。 陆家那三个小家伙满院子乱窜。 贺家俨然成了儿童游乐园。 后来,不止是叶浥尘常来,陆云深和陆呦呦兄妹俩也会来。 因为…… 贺家有个游泳池! 这本是贺铮心血来潮时挖的,闲置了许多年,如今贺时礼要结婚,大宅上下被彻底清扫,游泳池也被清理修缮。 陆家那三个孩子,三不五时就跑来游泳。 叶浥尘很有运动天赋,会好几种泳姿,倒是陆云深,大概是在江家吃得太好好,年纪小小,却有小肚子,穿着个花色泳裤,挺着个小肚子,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而且他只会一种泳姿—— 狗刨! 陆呦呦喜欢套着泳圈玩水。 如果三个孩子只是来游泳也就罢了。 吃喝拉撒,哪样都要管。 陆家兄弟俩挺高兴的,孩子放假,他们最头疼,要管学习,还得陪着他们玩,如今把他们放到贺家,算是解决了他们的带娃难题。 贺时礼抗议过。 陆砚北却说:“反正你和嫂子以后也要生孩子的,提前让你体会一下当父亲的感觉。” 体会完: 贺时礼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许多年轻人不想要孩子了。 陆湛南更是直言:“你刚好可以趁机考察一下深深和尘尘,看谁更适合做你的未来女婿。” 简直是杀人还诛心! 陆家这兄弟俩简直绝了。 某次,陆呦呦还跑到他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上厕所。” “……” 贺时礼压根没伺候过孩子换纸尿裤。 还是找了家里的女佣帮忙。 三个孩子在泳池玩累了,洗了澡就坐在客厅啃西瓜。 陆呦呦年纪小,却非要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舀着吃,力气小,舀不动,弄得嘴上全是汁水。 瞧他走路不方便,叶浥尘和陆云深兄弟俩说要搀扶他。 贺时礼无语,他又不是走不动路。 搞得他像个小老头。 贺夫人最爱逗孩子,撺掇着孩子们表演节目,叶浥尘是个酷哥儿,岿然不动,倒是陆云深唱起儿歌来…… 完全不在调上。 贺时礼听得脑壳都要炸裂了,温澜却笑得很放肆,还夸陆云深可爱。 陆家这小哥俩,简直是要索命的。 如果以后自己真有女儿,找这样两个女婿,怕是要他的命。 —— 不过这种日子,在七夕前结束了。 陆家那三个孩子忽然不来,贺时礼竟觉得大宅有些空寂,温澜见他盯着泳池发呆,笑他:“想陆家那几个孩子了?” “不想。”贺时礼口是心非。 “我明天要回一趟乡下,陪邓妈妈去复查,估计要去天。” “我这次是真的没办法陪你。” “没关系,你在家等着我就好。” 在温澜回去后,贺时礼才忽然意识到,三天后就是七夕。 谢放正在群里说着七夕安排,陆砚北早就定了家高档餐厅,还搞了什么拉小提琴的,陆湛南则带着妻子回到了以前的公寓,重温旧梦……就连许京泽这个单身狗,都有安排,说是跟朋友一起去看谁的演唱会。 唯独贺时礼, 有些孤单落寞。 单身三十多年,这些节日也都是他一个人,觉得无所谓。 如今结了婚,有了喜欢的人,还是独自一人,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早就给温澜准备好了礼物,只是…… 她不在家。 七夕当天,贺铮夫妻俩在午饭后出了门,估计也有安排。 贺时礼撸着怀里的小猫儿。 “真没想到,今年七夕,居然是你陪我。” 岁岁在他腿上安静趴着。 “岁岁,要我不送你一个礼物?” “喵呜——” “给你安排个绝育套餐。” “……” 小猫儿虎躯一震,打了个哆嗦。 下午时,俞老到了贺家大宅,说是今天过节怕他寂寞,约他出去钓鱼,散散心。 “你说这澜澜也真是的,七夕节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俞老感慨。 “照顾邓妈比较重要。” 他腿伤回家后,都是温澜照顾着,他挺心疼她,她回乡看邓妈,贺时礼自然不会催着她。 男人嘛,要识大体! 他有些心不在焉,钓了一下午的鱼,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倒是俞老钓了几尾小鱼,又被他给放生了,送老爷子回去后,王叔开车载他回家。 七夕节,外面小情侣非常多。 京城内所有高楼的霓虹灯光也都是粉色居多,沿街商铺,都在播放着小甜歌。 贺时礼打开手机,温澜除了早上给他打了个电话,一整天都没消息。 朋友圈里,陆砚北等人已经在晒图秀恩爱。 “先生,今晚吃点什么?我提前让家里的厨师准备。”王叔询问。 “不用准备,我不饿。” 回到北郊大宅时,天已完全黯淡。 院子里很安静,贺时礼拄着拐,静得好似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与拐杖声。 节日里,总会衬得人格外落寞。 正当他准备进入客厅,听着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并未回头,可接着,眼睛忽然被一双手蒙住…… 有股熟悉的味道瞬间窜入鼻尖,他攥着拐杖的手指,稍稍僵住。 “嗯?你怎么没反应?”温澜皱着眉。 “知道是你。” 贺时礼握住她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眼睛得以重见光明,才发现家中早已被精心布置过,有气球,有彩灯,还有玫瑰与烛光晚餐…… 惊喜这东西,不止女生喜欢。 男人也一样。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贺时礼看着她。 “特意让爷爷带你出去,要不然,我都没时间布置。”温澜笑着看他,“七夕快乐。” 人非草木,贺时礼待她好,温澜自然也想对他好。 七夕这样的日子,又怎么会舍得留他一个人。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08章 今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烛火下,光影摇曳。 贺时礼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又看向坐在对面,正期待他品尝的温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所有的喜欢得到回应,那种感觉,就好似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止地刮进来。 风是热的,吹得浑身都是暖的。 “出去这么久,肯定饿了。”温澜笑着看他。 “嗯,饿了。” 不远处的王叔:“……” 刚才嚷着自己不饿,不想吃饭的人,是他见到的鬼吗? 饭菜都是温澜准备的,自然合他胃口。 只是用餐前,他破天荒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他几乎不发动态,点赞的人非常多。 相比较陆砚北等人只是点赞,谢放发了个评论:【你从哪儿盗的图?】 贺时礼回复:【老婆准备的。】 【嫂子好,嫂子妙,嫂子好得呱呱叫。】 【……】 江曦月觉得丢人,又拿他手机删了评论。 这则朋友圈被贺铮夫妻俩看到,在感慨儿子长大的同时,贺夫人皱眉:“这小两口正在家你侬我侬,我们这时候回去也不合适啊?” “确实不合适。”贺铮说道。 “我已经想回家了,又怕这时候回去搅了两人的兴致。” 贺夫人习惯了早睡早起,已经有些困顿。 贺铮咳嗽两声,“要不……咱俩今晚在外面将就一下?” “在外面?” “找个酒店休息。” “……” 老夫老妻的,去外面开房,这事儿传出去像话吗? —— 贺家大宅 吃完饭的两人已经回到了后院,今晚毕竟是七夕,温澜喝了点酒,贺时礼因为腿伤,不宜饮酒,她脸有些红,刚回房,就看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礼物。 贺时礼送的,一对小巧精致的耳环。 “我帮你戴。” 他动作略显笨拙,但耳环很衬她。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贺时礼养病期间,温澜在家,帮他做了一套西服,这是她上了设计课后,第一次设计并亲手制作的衣服,低调的深灰色。 “穿上试试。”温澜笑着看他。 天热,贺时礼只穿了件休闲服,套上西装,感觉总有些不伦不类,温澜细致地帮他整理领边与袖口。 贺时礼就这么低头看着她,他是好看的,有魅力的。 盯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眼中偏又缀着笑意,那种恰到好处的温柔,让人恍惚。 温澜只觉得腰上一紧,贺时礼轻扣着她的下巴,偏头跟她接吻。 天气太热了,贺时礼偏还穿着西装外套,呼吸越来越重,浑身潮热着,灼烫的呼吸弄得温澜浑身战栗。 她不安地扭了下身子。 却被贺时礼压到了梳妆台上,他声音粗重沙哑,“别再动了。” 他的腿,压着她的。 这种季节,穿得都很清凉,温澜只穿了条真丝裙子,可以清晰感觉到腿间那种蚀肌灼骨的热度,她也不敢乱动。 被吻得身子发软。 灼烫的吻,从唇边蔓延,一路往下…… 在她脖颈处咬了口。 温澜身子一颤。 他咬得有些重,直至在上面烫上属于自己的烙印,方才罢休。 那种又疼又麻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温澜脚趾蜷曲着,只能伸手搂紧他的脖子。 “澜澜,你现在很好看。” 她今晚喝了点酒,小脸酡红,此时又被染上一层胭脂色,自然漂亮。 温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被调了个方向,身后就是梳妆镜,她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眼神迷离的模样,耳尖都是红红的。 贺时礼从身后抵着她。 手指轻轻拉开了她背后的裙子拉链。 温澜知道他想做什么,皱着眉:“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剧烈运动。” “今天见了俞爷爷,他说可以。” “什么?”温澜不信。 “如果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 这种事温澜怎么好意思打电话问爷爷,所以贺时礼这话,她也分不出真假,只能任由他剥掉了自己的衣服。 他吻着她的耳朵,低声说:“我不太方便,你乖一点,配合一下。” 配合? 这种事? 她的衣服都被剥光了,某人偏还穿着那身西装,正经的不像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臊得人十分不堪。 两人太久没有亲热,他有些急,温澜攥紧他的西装,两人亲热得不像话,导致他西服领口垮塌着,凌乱不堪,被她拉扯得极不像话。 喝了酒,后劲上来,温澜觉得浑身又热又燥,竟想去扒他衣服。 “别急,”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都是你的。” “今晚……”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温澜脸热。 她不敢触碰贺时礼受伤的腿,总是有些顾忌的,只是某人却很放肆。 就像是被关了许久的野兽,出了笼子,蛊惑着她,一寸寸撩拨着她的敏感位置,酥得人心尖都是麻的。 她柔软的头发在床上铺展开…… 屋外,夏日炎炎,两人紧挨着的身体,却摩擦出了比户外更高的温度。 烧红了夏夜。 —— 温澜不知道昨天晚上折腾到了多久,都三十多的人了,精力比她这二十多岁的人还旺盛。 贺时礼素了好几个月,自然不知餍足。 刚做好的西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温澜是有些气闷的。 毕竟是她的心血,却被揉成这般不堪的模样。 昨晚难道是喝了多了酒,着了这男人的道,怎么就这般把持不住,这一整晚的都没羞没臊的,而且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脖子上的吻痕根本遮不住。 这么热的天,脖子上戴什么都不合适,她就只能披散着头发。 咬着牙看他:“你是魔鬼吗?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贺时礼笑得宠溺又无奈:“我受伤了,都没使力。” 言下之意: 他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 突如其来地开车,车速太快,温澜觉得车轮子已经压到了她的脸上。 几天后,温澜陪贺时礼去医院复查。 俞老说他现在走路已经不需要拄拐,不过要避免长时间走动。 贺时礼生病休养这段时间,温澜所有精力都在他身上,俞老也很识趣儿,不去打扰她。 本想着他身体大好,想和温澜培养一下爷孙感情。 结果…… 第二天就发现两人去了国外。 说是去看什么时装周。 把他憋闷得不行,结婚这么久,这两个人怎么搞得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形影不离。 第509章 失踪的哥哥,找到了 不过两人回来后,给他带了礼物,一顶帽子,适合冬天,可老爷子迫不及待炫耀,却被谢放吐槽:“俞爷爷,夏天您戴这种帽子,也不怕热出痱子。” 俞老气得想揍他。 一群好友,自然都得了礼物。 陆砚北那群人大老爷们儿,都是些墨镜或者皮带。 倒是徐挽宁等人,收到了漂亮的衣服,还有别致的首饰。 温澜帮叶识微和孙思佳选了舒适的孕妇装。 孙思佳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挺着个大肚子,又无所顾忌,旁人看着吓得半死,她却无所谓,说她心里有数,孩子很健康,还说自己要做个快乐的孕妇。 导致陆鸣整天担惊受怕。 叶识微拿到礼物,笑着道谢。 只是温澜却发现,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 “我的礼物选得不对?”温澜私下询问徐挽宁。 “不是,嫂子过几日要回老家祭拜父母,所以近期心情不太好。” 徐挽宁也打算七月半前后回一趟江城,给父母扫墓。 温澜点头,叶识微结婚时,她全程都在,叶家来了不少亲戚,却没直系亲属,只是大喜的日子,她也没多问。 此时刚好提到,她就问了句:“她家里,没有其他直系亲属了吗?” “还有个哥哥,失踪了。” 温澜怔了下,没吱声。 两人说话间,叶浥尘和陆云深从辅导班回来,他有运动天赋,陆湛南暑期给他报了个散打班。 陆云深有个书法班,为了练习他的专注力。 原本徐挽宁想培养儿子一门乐器,男孩子嘛,弹个钢琴,拉的小提琴,多帅气啊。 结果陆云深却看上了二胡。 而且他天生没有乐感,二胡拉得一塌糊涂,徐挽宁放弃了。 倒是陆呦呦没事就泡在梁鸿生的京剧班,小姑娘待得住,听着京剧摇头晃头,兄妹俩在乐感方面,简直是两个极端。 两个小家伙拿了礼物,向贺时礼和温澜道谢。 “谢谢贺叔叔和澜澜阿姨。” 陆云深是个性子活泼的,跑到两人身边,对着两人的脸就亲了下。 倒是叶浥尘看着弟弟的举动,抱着礼物有些踟蹰犹豫。 似乎在考虑: 我,到底该不该亲。 “尘尘,礼物喜欢吗?”温澜性格好,弯腰笑着问他。 “喜欢。” “喜欢就好。” 叶浥尘犹豫着,学着陆云深的模样,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小脸通红。 贺时礼:“……” 小孩子嘛,这也没什么,只是那小家伙害什么臊啊。 最关键的是,年纪小小,却已经学会厚此薄彼了,当陆夫人调侃他,应该再去谢谢贺时礼时,让他去亲亲贺叔叔,叶浥尘却抱着礼物就跑开了。 只想亲他妻子,却不愿亲他? 这臭小子! 两人留在陆家用餐,餐桌上有一道椒盐猪脚,叶浥尘拿着公筷,给贺时礼夹了个猪脚,“贺叔叔,您吃。” “谢谢。” “以形补形,希望您的腿能够快些恢复。” 众人笑出声,贺时礼却觉得很头疼。 “贺叔叔,我过几天也要出门,等我回来,给你和澜澜阿姨带礼物。”叶浥尘笑道。 他是和父母回老家扫墓,只是他年纪小,似乎还不太懂这些,只以为是出去玩的。 中元节前,徐挽宁在陆砚北的陪同下回了一趟江城。 当他们回京时,陆湛南才带着妻儿出门,可能是怀孕后,本就敏感脆弱些,叶识微状态不太好,陆夫人担心,叮嘱儿子务必照顾她。 “奶奶,你放心,我也会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的。”叶浥尘拍着胸脯保证。 因为叶识微孕期,还挺能吃辣。 都说酸儿辣女。 小家伙已经认定母亲怀的是个妹妹。 回叶识微的老家需要转车,难免颠簸。 当三人下了飞机时,竟接到了陆鸣的电话,说他在机场外。 “你怎么来了?”陆湛南诧异。 “二爷怕你们转车颠簸不便,特意让我过来。” 陆鸣在当地租了车,开车送三人。 这次祭扫,全程他都会陪着。 “思佳还怀着孕,你出来合适吗?”叶识微觉得心里挺暖的。 陆砚北这个小叔子,平时看着挺严肃冷漠的,却是个体贴周到的人,陆家人似乎都是如此,做得比说得多。 “没事,她怀孕后脾气大得很,说看着我就烦,而且我的岳父和丈母娘也到京城陪她了。”陆鸣笑道,“房子我已经提前招呼人打扫出来,你们过去就能直接入住。” 叶浥尘是第一次到叶家。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对什么都好奇。 指着家中的合照询问母亲,“妈妈,这个人就是舅舅吗?” 叶识微笑着点头。 翌日三人起了个大早,由陆鸣开车送他们到陵园。 天微亮,太阳还未升起,陵园内苍松翠柏,有种说不出的冷寂悲凉感。 陆湛南擦拭着墓碑,叶识微将怀中的花放到碑前,叶浥尘给外公外婆磕了头后,就被陆湛南先带了出去。 他知道,叶识微需要些独处的时间。 “爸爸,外公外婆是生病才过世的吗?”叶浥尘天真地看向他。 陆湛南点头。 “那舅舅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舅舅有其他事要做。” “保密工作?” 陆湛南笑着揉了下儿子的小脑袋。 中元节俗称鬼节,都说在这一天,天黑后,鬼门大开,所以太阳落山,就尽量别出门,虽说有些封建迷信,却有不少人笃信。 尤其是在叶识微的老家这样的小地方,天黑后,街上行人寥寥。 叶浥尘趴在床上,正和爷爷奶奶视频。 陆湛南则打了热水,帮叶识微泡脚。 她今天有点脆弱,也娇气些,任由他帮自己洗脚,叶浥尘也想洗,脱了袜子,就把小脚丫伸进盆里,水温有些高,烫得他又把脚缩了回去。 试探几次后,才把小脚伸进盆里。 陆湛南只笑着帮母子俩洗脚。 直至叶识微手机震动,是个陌生的座机电话。 她愣了下,接起喂了声:“您好。” “是叶识微吗?” “我是。” “这里是滇城警局。” 叶识微愣了下,又看了眼号码,还以为自己接到了什么诈骗电话,她从未去过滇城,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对方又说了句:“叶渭城是你哥哥?” 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她心上。 叶识微呼吸急促。 陆湛南看着她脸色变得惨白,皱起眉。 “是、是。”她嘴唇哆嗦,强忍着牙颤,“他是我哥。” “我们找到他了。” “……” 第510章 那个男人没有死 叶识微攥着手机的手,颤抖着,脸上血色尽褪。 她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竟说不出半个字。 叶浥尘见母亲神色异常,歪着头,刚想开口说话,陆湛南已拿起毛巾,帮他将脚擦干,一把将他抱起来,托着他的屁股,“走,我带你去睡觉。” 小家伙很乖,搂着父亲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一侧的房间。 这个房间,属于叶识微的哥哥—— 叶渭城! “爸爸,妈妈怎么了?”小家伙盘腿坐在床上,满脸好奇。 陆湛南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有点事。” “不能问吗?” 他点头,小家伙立刻明白,挥了挥手,“你去照顾妈妈,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陆湛南低笑出声,在他脸上亲了下才离开房间。 当他回去时,叶识微早已挂了电话,神情木讷,眼神空洞呆滞,直至陆湛南轻唤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 “水凉了。”陆湛南屈膝半蹲着,轻柔地帮她擦拭着脚上的水渍。 她眼中的水汽慢慢聚集,最终化为眼泪,成串落下。 “怎么了?别哭……”陆湛南伸手帮她擦拭眼泪,“你哭得我心里难受,别哭了,若是被尘尘看到,又要笑话你了。” 他伸手,将妻子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叶识微抱紧他,泣不成声。 过了半晌她才哑着声音说:“滇城的警察,他、他们说……找到我哥了。” “他还活着。” 陆湛南没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 “我想去一趟滇城。” “好,我陪你去。”陆湛南轻抚着她头发。 叶识微抱着父母的照片,顾忌着腹中的孩子,她哭得很克制,直至凌晨三点多,她才沉沉睡去,陆湛南帮他掖好被子,悄悄离开了房子。 陆鸣一直守在楼下,睡在车里。 也是担心有特殊情况,需要用车,听着叩车窗的声音,瞬间清醒。 看到是陆湛南,他吓了一跳,急忙推门下车,“这么晚,您……” “有烟吗?” 陆鸣愣住,孙思佳怀孕后,他就没抽过烟,帮陆湛南去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包,他也有段日子没抽烟了,猛地嘬了一口,呛得他嗓子疼。 “你帮我带尘尘回京,再给我订两张去滇城的机票。” “滇城?”陆鸣有些懵,却没多问原因,“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我去安排。” 陆湛南抽了半包烟,这个季节,四五点东边就亮起了天光,气温开始上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热度。 他曾在警局听说关于叶渭城的事,警方说他死了,不过没找到尸体,所以…… 真的没死吗? 断指、削皮、打断肋骨…… 按照警方的说法,叶渭城是他们的人,被毒贩抓住,落在那群亡命之徒手中,又经历过那种非人的折磨,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根据警方的说法,当年那个团伙早已被抓获。 那他失踪的这些年,又去了哪里?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谜团。 陆湛南越想越头疼。 这一切,怕是只有见到叶渭城本人,才能找到答案。 他们夫妻俩忽然改道去滇城,陆家人自然觉得奇怪,陆湛南就跟他们说了实情,况且这种事也瞒不住,陆夫人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觉得这是好事。 只有徐挽宁注意到,陆砚北神色异常。 “怎么了?嫂子能找到失踪的哥哥,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意外。” “是挺意外的,我现在终于知道,嫂子为什么给尘尘取这个名字了,原来是和她哥有关,他们兄妹感情一定很好。” 甥舅名字出自同一首诗,【渭城朝雨浥轻尘】。 徐挽宁不知内情,还是由衷替叶识微高兴。 而且叶浥尘回京后,听说自己舅舅找到了,也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因为深深有江鹤庭这个舅舅,又十分疼爱他。 小家伙嘴上不说,总是有些眼热的。 所以他高兴得要命。 逢人就说,自己即将有舅舅了。 所以谢放、贺时礼等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也是觉得惊奇。 谢放还说,等他回来,要给叶大哥弄个接风宴。 他就是个爱热闹的,接风是假,无非是想找个理由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陆砚北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他当兵时,曾领教过这群人的心狠手辣,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敢把记录虐杀的视频送到警局,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是逃脱了? 还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当陆湛南夫妻俩抵达滇城时,陆砚北就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见到人了吗?” 陆湛南声音低哑:“见到了。” “是本人?” “是他。” 陆砚北问的是句废话。 给叶识微打电话的是,是警察。 肯定是经过科学鉴定了。 那个人…… 一定是叶渭城! 不可能有假。 只是陆砚北还是想再问一遍,毕竟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就连警方都说他大概率是死了,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陆湛南他们下了飞机,就有警方的人接他们上车,说正安排叶渭城在医院进行体检。 也告诉叶识微,叶渭城以前是帮警方做事的,立过功。 组织上会给他请功。 工作及以后的福利待遇都不会少。 至于他为何失踪多年。 当年端掉那个贩毒团伙时,他受伤严重,光是养伤就花了很长时间。 又一直被人追杀,怕再牵连亲人,没敢回国。 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叶识微这几天都没睡好,声音嘶哑。 “因为前段时间有个行动,你们在京城应该也有所耳闻,当时全国都在整顿各种娱乐场所,在端掉几个犯罪窝点时,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就把他带回来了。” 个中细节,警方没透露。 叶识微也没问。 陆湛南曾经见过叶渭城,再度相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褪去了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内敛。 警方正安排他做全面体检。 当他与叶识微赶到时,有医生正拿着仪器,给他进行心肺听诊。 医生需要用听诊器听胸部和背部,让他先脱一下外套。 所以叶识微透过病房外的小玻璃窗,看到他满是疤痕的后背,肋骨处有狰狞的疤痕,锁骨处几处深疤,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形成的血洞,早已结痂成疤。 还有…… 他失去了两根手指的右手。 \u0001 第511章 接他回家 叶识微呼吸急促着,若非陆湛南扶住她,她甚至站不住。 她暂时没进去,而是坐在病房外,大口喘着粗气。 眼泪猝不及防落下。 当她调整好状态,进入病房时,站在门口,却又不敢进去,轻轻吐出一个字:“哥。” 叶识微一直认为…… 他死了。 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未找过他。 没想到,他回来了。 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这么多年,多少次梦中惊醒,她都梦到父母和哥哥和离她越来越远,她在后面追,让他们等等她,却没人回头。 所有人也劝她: 日子还长,你要往前看。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往前看,若不是有了叶浥尘,她怕是早已随父母去了。 叶识微双目湿润。 紧盯着他,身体无法挪动半分,周遭一切都似乎是静止的。 倒是叶渭城听到动静,看向她。 走到她面前,叶识微嘴唇颤抖,因为激动,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即便做好了心理建树,眼泪却又瞬间蓄满眼眶。 叶渭城弓着腰,歪着头冲她笑;“哭什么?” “咱们微微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说着,伸手,轻轻把她抱到了怀里。 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 “哥哥回来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了。”男人声音潮湿低哑。 陆湛南站着,一直没说话。 静静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男人身上的伤痕,他看到了。 不是假的。 受了这样的折磨,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一个男人看着都难受,况且是叶识微,她难受极了,却没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叶渭城帮妹妹擦着眼泪,笑着看她。 “咱们微微真是长大了,小时候,你放学,都是我接你回家……” “现在,换你来接我回家。” 叶识微又被惹哭了。 叶渭城笑她从小就是个小哭包,还调侃她,这个样子,在婆家不会有人笑话她吗? 兄妹俩说着体己话,陆湛南不去打扰。 叶识微给他看了叶浥尘的照片,说着她这些年的过往。 她笑得开心。 陆湛南守在病房外,听得难受。 检查报告出来,叶渭城身体损伤严重,许多创伤是不可逆的,即便好好调养也无用,叶识微听着难受,说要带他回京城看病,那边医疗水平高,总能给他调养好。 陆湛南看得出,对他的回归,警方心里也有怀疑和困惑。 让他好好休息。 估计后面,还会对他这些年的经历展开一系列的调查。 —— 三人离开滇城,回了叶识微的老家,祭拜父母。 叶家亲戚听闻赶来,又是各种伤情。 入夜, 叶识微靠在陆湛南怀里,总觉得一切像是在做梦。 “我觉得,一切都像假的,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梦。” “不是,”陆湛南搂着她,“你如果不信,可以掐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然后, 叶识微猝不及防在陆湛南胳膊上掐了下,他疼得闷哼出声。 她还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看他:“疼吗?” “……”陆湛南简直无奈,“我是让你掐自己。” “我怕疼。” 你怕疼? 所以掐我? 谁让这是自己的媳妇儿呢? 跪着也要宠啊。 “我这几日,每天睡觉都很害怕,担心一觉睡醒,他会消失。”她眼睛红得厉害。 在她睡着后,陆湛南才离开房间,却发现叶渭城并没睡,而是坐在客厅,没开灯,人在阴影里,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一次见你时,微微喊你陆老师,不过我看得出,她喜欢你,提起你时,她眼中有光。” “微微很想你。”陆湛南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爸妈,如果不是我……” 男人声音嘶哑哽咽。 陆湛南想开灯,却被他阻止了。 黑暗中,沉默着…… 陆湛南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说真的,他佩服缉毒警,却又对叶渭城的回归心存困惑,无人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回来…… 究竟是好,还是坏。 毕竟,随着叶识微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再也经不住刺激。 谢放即将去江家提亲,贺时礼又在筹备婚礼。 他回来的时间点, 有些微妙! 陆湛南觉得,怀疑他不太好,却又要做最坏的打算。 七日后,陆湛南夫妻俩回京了,同行的—— 还有叶渭城。 叶识微不想再跟他分开,也想带他去京城检查,调养身体。 原本陆家准备在外面酒店定个包厢,大家一起吃顿饭。 陆夫人说,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徐挽宁帮着打下手,当他们回来时,看到叶渭城缺损的手指,陆家人没问太多,叶浥尘则盯着眼前的男人一直看,怯生生的。 “这是舅舅。”叶识微给他介绍。 叶浥尘有些傲娇,明明很期待见他,喊了声舅舅,却别扭地不敢靠近他。 像个酷哥儿,端着一副高冷范儿。 却又不断往叶渭城身上瞄。 尤其是看到陆呦呦迈着小短腿凑到他身边。 小姑娘是个爱撒娇的,没人不喜欢她,当叶浥尘看到自己舅舅居然把她抱在怀里,有些吃味。 叶渭城从叶识微口中了解到,这个外甥喜欢装酷,外冷内热,冲他招手。 小家伙别别扭扭地走过去,问他想干嘛? 叶渭城笑着将他抱起。 小家伙嘴上说着不要这样,手却很诚实,搂住了他的脖子。 “检查调养的事,俞爷爷知道后,他说会亲自安排负责。”徐挽宁挽着叶识微的胳膊,低声说。 “谢谢。”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妯娌间感情好,两人亲亲热热说着话,叶识微却总是不太放心自己哥哥,总希望他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前才好。 陆砚北下班回家,看着眼前的男人,客气打了招呼。 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席间,叶渭城感谢陆家对妹妹的照顾,十分客气,吃完饭,他就离开了陆家,住进了陆湛南给他安排好的单身公寓。 陆湛南送他去公寓,回家时,发现弟弟还没睡。 “这么晚还不休息?” “叶家这位大哥,身上有太多故事。” 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没吱声。 陆砚北声音低沉:“希望他的出现,是福不是祸。”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12章 花样很多,夫妻趣味 陆家兄弟在客厅说了会儿话,对于叶渭城这个人,陆砚北做了些调查。 他几年前被安排调查某个犯罪组织,档案及个人资料被封存,都是涉密内容,他查不到。 “哥,你有什么打算?”陆砚北看着陆湛南。 “还没想好。” 叶渭城的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叶识微。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居然怀疑她哥,肯定不舒服。 “他最近要去医院检查调养,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安排陆鸣在他身边,当个司机也好,你和嫂子也不可能随叫随到,有个人照应他,你们也能放心。” 陆湛南摘下眼镜擦拭,没说话。 当他回房时,发现叶浥尘今晚也睡在他们房间,叶识微近来都睡得不好,今日难得好眠,他帮母子俩盖好被子,亲了亲两人的脸。 安排陆鸣到叶渭城身边。 弟弟此举, 无非就是让陆鸣监视他。 他没反对,家中有孩子,还有怀孕的妻子,陆湛南不得不谨慎。 —— 第二天一早,得知陆砚北的安排,叶识微自然是感谢的,倒是徐挽宁,盯着正陪两个孩子玩耍的丈夫,满脸狐疑。 晚上回房,陆砚北看着她:“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整天了。”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徐挽宁刚洗了澡,穿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裙,头发用鲨鱼夹随意抓起,极细的肩带根本遮不住什么,胸前的皮肤很白,若隐若现起伏沟渠,一路往下延伸。 “哪儿来的衣服,怎么没见你穿过。”陆砚北盯着她。 “之前和小姨、思佳逛街时买的。” 陆砚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徐挽宁坐过去时,距离近的甚至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睡衣不了轻薄,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划过皮肤。 酥酥痒痒, 惹得徐挽宁身子轻颤。 陆砚北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喑哑低沉的气音吹在她耳边,“喷香水了?” “没有。” “那怎么这么香。” 陆砚北低头,吻了吻她的肩头,张嘴,咬住她的肩带,将其剥落。 太色气了。 “别咬,我明天还要带着孩子去贺家,被嫂子看到,我就没脸了。” “去贺家做什么?” “尘尘说要去贺家送礼物,大哥和嫂子估计没空带他去,深深和呦呦也嚷着要去游泳。对了,你觉得你对叶家大哥有点……” 徐挽宁本来还想问他事情,结果陆砚北按着她的腰,手指一路往往下。 一边跟她接吻一边弄。 她脑子晕乎乎的,就连今夕何夕都忘了,哪里还记得其他事。 重点是陆砚北昨夜缠了他很久。 都结婚这么久了,在这件事上,他似乎每次都能搞出些新花样。 还说是为了增加夫妻情趣。 徐挽宁简直无语! 他分明是为自己谋福利。 结束,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徐挽宁挺佩服他的,他都不会累的吗?折腾这么晚,早起冲了个澡,还能充满精力去上班。 甚至还跟她约着,下次两人可以去外面,搞个下午场。 什么下午场,晚上场的。 还说自家束手束脚,放不开。 徐挽宁恨不能堵住他的嘴,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折腾太晚,起得又早,导致她第二天带孩子们去贺家时,还哈气连天。 贺铮夫妻俩不在家。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贺家有客人。 当她忍不住又打着哈气时,就看到了客厅里的贺时寒与贺馨兄妹。 男人坐着轮椅,正偏头与贺时礼说着什么,目光相遇的时候,徐挽宁愣了下,觉得有些失礼,冲他客气地打了招呼。 那模样,就像只受惊的小猫儿。 她平时在外面,都是副温婉知性的模样。 在不熟的人面前,还是在意形象的,几乎不会大张着嘴打哈气。 “叔、叔叔——”陆呦呦已经撒开小短腿,朝着贺时礼跑过去,被抱起时,就搂着他的脖子蹭他的脸,软糯糯,奶乎乎的。 三个孩子乖乖喊了人。 “嫂子呢?”徐挽宁问道。 贺时礼:“在后院。” “那你们先聊,我带孩子去后院找嫂子。” 徐挽宁说着,带着三个孩子往后院走。 叶浥尘之前说过,这次出门,会给贺时礼与温澜带礼物。 收到礼物时,温澜有些惊喜。 叶浥尘咳嗽着:“妈妈说了,男孩子说话要算数,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温澜笑意温柔,摸着他的小脑袋,“尘尘可真棒。” 小家伙被夸得耳红脸热。 “而且我和爸妈这次回去,还找到了舅舅。” “是吗?” 温澜笑了笑,关于叶识微找到失踪亲哥这件事,她自然听说了。 只是具体的事,她不清楚。 三个孩子玩着闹着,又跑到贺家的泳池边玩水,拿着儿童水枪把徐挽宁的衣服弄得半湿,搞得她很无奈,却还是陪孩子戏水。 陪孩子玩闹,自然不会顾着什么形象。 徐挽宁被弄了半身水。 温澜笑着:“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一下。” 她说完就朝自己屋子走。 徐挽宁衣服湿了,几乎都是陆云深弄的,小家伙举着水枪,一副冲她耀武扬威的模样,徐挽宁佯装生气,“等回了家,我让你爸爸揍你屁股。” “三岁小孩子才会告状。”陆云深轻哼着,“妈妈,你是不是玩不起?” 徐挽宁轻哼着,要去抓他。 一转身,却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贺时寒不知何时出现的。 冲她笑了笑,徐挽宁也礼貌性地报以微笑,贺馨转动轮椅,推着贺时寒离开。 兄妹俩上车后,贺馨才吐槽: “陆二哥那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娶这样的人做老婆。” “平时看着端庄优雅,没想到私下会是这个样子,张嘴打哈气,陪小孩子玩水,完全不在意形象。” “果然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就算认祖归宗成为江家的外孙女,也还是改不掉身上的习气。” “陆二哥娶了她,真是可惜了。” 贺时寒瞥了妹妹一眼,面色柔和,“你的话有点多,很吵。” 轻飘飘一句话,贺馨脸色微白,低头不语。 似乎是怕极了这个哥哥。 他摩挲着膝盖,倒是觉得徐挽宁挺真实的。 许多有钱人,是不愿花时间陪孩子玩的,把他们丢给保姆就行,她却毫不在意衣服被弄湿,也难怪陆云深会喜欢她。 模样标致,能考上博士的,脑子自然也好,娇而不弱,性子温和又不矫揉造作。 陆砚北可惜? 他分明是眼光极好。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13章 一群臭情侣 徐挽宁带着孩子,并没在贺家久留。 待他们离开后,温澜才看向贺时礼,“我还以为堂哥他们会留下吃饭。” 温澜说的,自然是贺时寒兄妹俩。 “他过来,是跟我聊公司的事,他还是希望我回去,说近来公司人员变动很大,有点乱。”贺时礼说道。 “你要回去?”温澜看着他。 “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你就这么希望我回去上班?” “我没有。” 贺时礼能在家陪她,温澜自然是高兴的。 “对了,尘尘送了什么?”贺时礼岔开话题。 “说是特产,我还没打开。”温澜想起那个别扭的小家伙,嘴角就忍不住轻翘,“尘尘真的太可爱了。” “哪里可爱?”贺时礼轻哼。 居然让他吃猪脚,还说什么以形补形? 分明是遗传了他爹的腹黑毒舌。 长大后,若是青出于蓝,那还得了? 温澜觉得贺时礼幼稚,总跟一个孩子较真。 当她打开叶浥尘拿来的特产包装时,里面装着一盒精致的糕点。 层层酥皮,丝丝细腻。 “是荷花酥?听说也算那地方的特产。”贺时礼看了眼糕点,注意到温澜神色不太对劲,“怎么了?你不是挺喜欢吃甜食的?” “弄得太精致了,舍不得吃。”温澜微微笑着。 “你若是喜欢,吃完我再给你买。” 温澜笑着点头,看着那盒糕点,有些恍惚。 贺时礼认为温澜爱吃荷花酥,特意在群里陆湛南,询问糕点是在哪里买的,此举,引起了谢放的注意。 他立刻跳起来:【怎么回事啊?荷花酥?为什么我没有?】 许京泽:【我也没有。】 谢放咋舌:【难不成只有老贺有,陆湛南,哥,你太不厚道了。】 陆湛南回复:【是尘尘非要买来送给老贺的。】 谢放哪里是在意这盒糕点,他就是爱八卦而已。 他随即调侃:【呦,尘尘这个女婿不错啊,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未来岳父了。】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贺时礼:【……】 谢放也不傻,调侃两句就行,若是再说下去,把贺时礼惹急了,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弄不好,下次他去贺家,贺时礼又会放狗咬他。 所以他立刻转移话题,询问陆湛南:【叶家那位大哥什么时候有空啊?说好给他弄个接风宴的,地点我都选好了。】 谢放风风火火的,很快就把事情敲定了。 大家都会去,包括江鹤庭。 谢放很热情,叶识微甚至无法拒绝他,与哥哥提起这件事时,叶渭城起初并不想去,他到京城这段时间,除了去医院检查,几乎没出过门。 还是叶浥尘央求着他,他才同意。 小家伙常去找他, 虽然以前从没接触过,但血缘关系在那里,甥舅俩相处得不错,偶尔叶浥尘也会在公寓留宿。 聚会地点,在兰亭酒店 名为接风,就是大家抽空聚会,当徐挽宁和陆砚北带着两个孩子到包厢时,率先到达的几人正在打麻将。 温澜不太会玩,贺时礼坐在她身边帮她。 谢放与江曦月是一伙的。 江鹤庭和许京泽各自为营。 陆湛南夫妻俩带着尘尘去接叶渭城了,暂时还没到。 “宁宁,你来玩。”江鹤庭说着,让出了位置,转而抱起陆云深,惹得陆呦呦也挥舞着小手,要舅舅抱抱,“我带他们出去玩。” 江鹤庭是个宠孩子的舅舅,但凡两个小家伙想要的,他无有不满足的。 带着他们去外面玩,两个孩子自然高兴。 徐挽宁坐到了江鹤庭之前的牌桌位置,陆砚北扯了把椅子,挨着她坐下。 夫妻俩交头接耳,不停咬耳朵。 许京泽头疼得要炸了。 大哥大姐们, 玩个麻将而已,你们需要靠这么近吗? 这是在玩贴贴? 除了他,全都是两两一伙。 他们分明不是来打麻将的,而是来虐狗的。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陆砚北与徐挽宁正在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什么辅导班又是什么课程。 谢放和江曦月则在为接下来该出哪张牌而争论不休。 似乎都没认真打牌! 许京泽咬着牙,让你们虐狗,看我今天大杀四方。 玩牌嘛,总是要搞些彩头的,他们是玩钱的,只是金额不大,图个乐呵而已。 许京泽轻哼: 我要让你们输得内裤都不剩! “下面该怎么办?”温澜不会玩,偏头向贺时礼求助。 “想赢吗?”贺时礼胳膊虚虚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像是将她完全圈进怀中。 “想。” 温澜虽不太会打麻将,总有些胜负欲的,既然都上桌了,肯定是想赢的。 “那我就帮你赢。” 贺时礼语气宠溺,从容自信。 许京泽怒了: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说赢,就能赢啊。 全场,好像只有他是在认真打牌的。 贺时礼确实挺会玩的,很快就连赢两次。 陆砚北和徐挽宁也赢了一次。 许京泽疯了。 我一个单身狗,跟你们混在一起,日子已经够苦了,你们居然还赢我的钱?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许京泽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会输的内裤都不剩。 温澜逐渐摸到了些门路,贺时礼就没再帮她,只是坐在她身边,安静看着她玩。 大家都看得出来,温澜挺想自己赢一次,所以徐挽宁和江曦月故意放水。 许京泽无语: 这叫放水? 简直是发大水了! 温澜也终于得偿所愿,赢了一次。 本来就是图个乐呵,温澜也知道大家故意让着她,能赢一次,还是挺开心的,许京泽则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就是来给你们这群臭情侣当垫脚石的,到底有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啊!” “阿泽,你来,哥哥抱抱。”谢放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 “你给我滚,别碰我——”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慰的拥抱。” “都是大老爷们儿,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要是被人看到,我还怎么找对象。” 许京泽嫌弃得要命。 以前天冷时,江曦月还曾看到谢放将冻得冰凉的手,插进许京泽的毛衣领口中,冻得许京泽拿脚踹他。 反正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没个消停的,简直幼稚。 这两个人,就跟孩子一样。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当许京泽被谢放后面搂住脖子时,他都快窒息了。 这特么是安慰的拥抱? 谢放这浑蛋分明是想勒死他啊。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叶浥尘率先跑进来,身后跟着陆湛南与叶识微夫妻俩,谢放急忙松开许京泽,因为两人都看到了他们身后还有人。 “这位就是叶大哥。”谢放笑着整理衣服。 在熟人面前闹一下就行了,初次见叶渭城,谢放还是要些脸面的。 “你好。” 叶渭城冲着谢放微微颔首。 声音响起,包厢内的其他人看过去时,男人已经走进了包厢。 一瞬间, 原本热闹的包厢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打量他,包括温澜。 她的目光逐渐凝固。 第514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身材高瘦,五官周正硬朗,夏日炎炎,却穿了件长袖立领的白衬衣,总是有些突兀的,大家难免会多看他几眼。 即便他穿得再严实,缺损的手指,以及几处从领口处蔓延到脖颈的旧疤。 仍旧看得人心惊。 叶渭城客气地和包厢众人问好,“你们好。” 那熟悉的声音,就好似一颗石子落进湖里,悄无声息的…… 偏又在温澜心头掀起了波澜。 怎么, 会是他? 这张脸,那般熟悉,猝不及防闯进视线,让她呼吸错乱。 “你好,谢放。” 谢放是个性格爽直的,主动上前与他握手。 “这就是叶家大哥?”江曦月已经凑到徐挽宁身边,压着声音,“他如果皮肤再白些,年轻时,肯定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徐挽宁低笑:“他现在也不老啊。” “的确不老,就是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是个有故事的人。”江曦月笑着抵了下身侧的温澜,“你说是?” “嗯?” 温澜好似刚回过神。 “在想什么?一直在发呆。” “没什么。” “可能嫂子正在心里盘算着,刚才赢了我多少钱。”许京泽叹息着,“嫂子,你放心,我这个人赢得起也输得起,就算赔上裤衩,我也不会欠你钱的。” 谢放无语:“谁要你的裤衩啊,你有点脸。” 许京泽被气得脸红。 两人开着玩笑,也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悦。 众人依次和叶渭城问好。 当他和温澜打招呼时,客气又疏离,看着并无异常,叶识微给他介绍:“这是温澜,还有贺时礼,他们俩是夫妻,正在筹备婚礼。” 贺时礼与他握了下手,叶渭城则说了句,“恭喜。” “谢谢。” 两人简单握手,却又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异样。 都说女人有直觉,这东西…… 男人也有。 尤其是贺时礼与他握手时,感觉到他的虎口处,还有食指左右两侧都有茧子。 这是长期握枪,扣动扳机而形成的。 以前陆砚北的手上也有,只是退伍后,时间长茧子变淡。 当江鹤庭带着深深和呦呦回来时,大家已经落坐,许京泽正在抱怨刚才众人放水,让温澜赢了比赛。 “我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你们都成双成对,专门欺负单身狗是!” 贺时礼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许京泽轻哼:“你就可劲儿宠她。” “我不宠自己老婆,难道宠你?” 许京泽恨不能踹翻这碗狗粮。 他往江鹤庭身边凑,说单身狗要互相取暖。 大家对叶家这位大哥多少都有些好奇,话题却并未集中在他身上,反而聊起了谢放即将去提亲及贺时礼与温澜的婚礼。 “婚纱还没做好吗?”江曦月询问。 他们的婚纱是温澜设计的,她没有那个能力亲手缝制,委托了专业的工作室。 “说是最近几日就能去试婚纱。”温澜回答。 “我担心定制的珠宝和你的婚纱不搭。” 徐挽宁好奇,“婚纱是什么样的?” 因为她还没见过设计图。 江曦月是见过的,毕竟江家要根据婚纱样式设计搭配的珠宝。 “我给你看看。”江曦月从手机里找出设计图。 “挺漂亮的,设计简洁,也有些巧思。” 叶识微也好奇,徐挽宁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澜澜阿姨的婚纱? 原本挨着自己舅舅坐的叶浥尘也想看。 当手机传阅到他手里时,叶渭城很自然地偏头看了眼婚纱。 “舅舅,好看?”小家伙歪着头问叶渭城。 他点头,“好看。” 众人说说笑笑,酒水饭菜也陆续上桌,贺时礼却注意到温澜兴致不太高,靠近她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她笑着摇头。 温澜性格本就温驯内敛,席间大家说笑,她就安静听着。 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抄水洗了把脸。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渭城。 当初在陆家,吃到叶识微烧的糖醋排骨时,她就该有所察觉的,那个味道,太熟悉了;还有叶浥尘送的那盒荷花酥…… 只是她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个失踪多年的人,会忽然出现。 当她听说叶识微找到失踪的哥哥时,她是替她高兴的,姓名之类的都没多问,毕竟是个和她没什么干系的人,没必要仔细打听。 此时看到他缺损的右手,再想起以前的叶渭城…… 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从洗手间出来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叶渭城。 目光相撞, 男人目光平静。 一条走道,两人中间隔着盆天堂鸟,却好似隔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面对曾经喜欢过的人,一个忽然消失又冒出来的人,若说心如止水,毫无波澜,那都是假的。 如今, 他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回家,贺时礼是个心细的,即便温澜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他也有所感觉。 温澜,有心事。 一开始都挺好的,包括打麻将时,她也挺高兴。 今晚来的,几乎都是熟人。 除了, 叶渭城! 温澜的反常,是因为他? 他又想起了曾见过的那张照片,那时的温澜,鲜活明媚。 根据那些邻里的说法,那时候出入过她家的男生,高大帅气,很符合叶渭城的形象。 他看了眼坐在身侧的人,温澜正拿着手机和俞老通话,老爷子想和孙女培养感情,但凡他有空,总要约温澜见面吃饭。 爷孙俩聊得很高兴。 即便没有证实过,但贺时礼心里已有了七八分的笃定。 那个照片中缺失的男生…… 十之八九就是叶渭城。 他的直觉素来挺准。 他们曾在一起过? 为什么分开? 许多事,他不愿去想,却又控制不住,毕竟年少时的喜欢,总是单纯而浓烈,不会考虑对方家世背景,那样的感情,太纯粹。 —— 回到贺家大宅,贺夫人拉着他俩,聊起了婚礼场地的布置。 贺夫人太有想法,当她提出要把婚礼场地弄成爱丽丝的梦幻花园时,从贺时礼眼中看到了嫌弃。 “你小子根本不懂审美,你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贺夫人说着,笑着看向温澜。 “澜澜,咱们两个人讨论,他的意见不重要。” 当贺铮遛完猫回来时,就发现自家儿子正站在院子里。 表情淡漠,冷清的月光落满肩头,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孤寂。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15章 这些年过得好吗? 贺铮往屋里看了眼。 妻子与儿媳正亲亲热热说着话。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热火朝天的。 他又看了眼儿子,“怎么了?跟你媳妇儿吵架了?” “你想啊,你们以前素不相识,生活环境和习惯都不同,忽然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拌个嘴很正常,但千万不能动手,那是真的伤感情。” “你看我跟你母亲,吵归吵,但绝不会动手。” 贺时礼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觉得头好痛。 “我们没吵架?” “既然没吵架,你一个人在这里装什么深沉。” “……” “你肯定是近期在家养伤,又不工作,太闲了,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陪我练五禽戏,或者打打太极,我再带你出去钓钓鱼,放松放松,一个人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回房后,温澜洗了个澡,坐在梳妆镜前搽护肤品。 贺时礼靠坐在床头,手边放了本财经相关的书,却一直没翻动,只盯着温澜的背影。 他起身,帮她吹头发。 暖风机的嗡嗡声,听得贺时礼心里乱哄哄的。 或许,自己是该找点事情做了。 自己呆着,的确容易乱想。 那天以后,生活似乎一切如常。 温澜接了几家网上服装店的设计,除了操心婚礼的事,就是在家画图,或是陪俞老吃饭。 贺时礼除了陪父亲早起晨练,也会跟他一起钓鱼。 他此时还用着保温杯,鱼竿一搭,坐在阴凉处的凳子上,贺铮简直无语,自家儿子,怎么过得像个小老头? 温澜那日,约了俞老。 到达医院时,在办公室没看到人,温澜打电话,老爷子说在医院的小花园里。 当她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俞老在跟一个人站在花架下说话。 不是别人,正是—— 叶渭城。 俞老以为两人不认识,还笑着给他们介绍,温澜这才知道叶渭城最近都在他这里检查、调养身体。 “我们见过,之前在一起吃过饭。”温澜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肯定经常聚会。”俞老笑着看向温澜,“你等我一下,我回趟办公室。” 俞老离开后,花架下只剩温澜与叶渭城两个人。 “介意吗?” 叶渭城从口袋掏出一包烟。 “不介意。” 金属质感的打火机被点燃,伴随着烟卷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叶渭城偏头看了眼温澜。 “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 “没想到你快结婚了。”男人声音低沉。 “我和时礼已经领证了,只是没办婚礼而已。” 叶渭城掐着烟的手指微僵。 烟灰掉落,随风乱飞。 就在这时,温澜手机响起,她按下接听键,“喂,时礼?” “到医院了?” 贺时礼还和父亲在河边钓鱼。 “刚到,你还在钓鱼吗?今天钓了几条鱼?” 说来挺神奇的,贺铮钓不上鱼,贺时礼却每次都有收获,把贺铮气得不行。 “……” 两人说着话,叶渭城站在旁边,静静地吸烟。 看着温澜拿着手机,去另一边接听,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她嘴角轻翘,笑得开心。 关于他们的事,有一部分在网上能搜得到。 包括贺时礼为了护着她,受伤住院。 他从自己外甥那里也听到过一些。 叶浥尘曾抱怨贺叔叔难搞,还偷偷告诉他,看到过叔叔阿姨在亲小嘴,小家伙说得神秘兮兮,说他们感情好。 从旁人口中听到是一回事,上次聚餐就亲眼见到了。 贺时礼绅士体贴,一身矜贵。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给她盛汤剥虾,端茶倒水,给了她无所不至的关心与爱护。 同为男人,他自然看得出来: 贺时礼,很爱她。 温澜的电话还没挂断,俞老就回来了。 瞧见她的表情,就知道电话那端的是谁,示意她把手机递给自己,“喂,时礼啊。” “俞爷爷。”贺时礼向他问好。 “你们整天生活在一起,我就是想约自己孙女吃个饭,刚见面,你这电话就来了,有必要这么腻歪吗?在我老头子面前秀恩爱。” “我没有,只是想确定她是否安全到医院了而已。” “我告诉你,今晚澜澜在我家住了,不回家了。” 俞老就是故意气他的,余光瞥见叶渭城手机夹着烟,蹙着眉,“你怎么抽烟?我不是告诉过你,烟酒都要戒了吗?” “抱歉,没忍不住。”叶渭城说着,掐了烟。 “你别跟我说抱歉,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如果自己不爱惜,谁都没办法,我可以帮你调理,但是饮食作息,你自己要多注意。” “我知道。” 贺时礼拿着手机,安静听着。 那边的人…… 是叶渭城。 贺时礼看着平静的湖面,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 而医院这边,温澜和俞老离开后,叶渭城也坐上了回公寓的车,最近都是陆鸣负责照顾他。 陆鸣又不傻,陆砚北虽然没和他挑明,但他心里很清楚。 说是照顾, 倒不如说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他没听清叶渭城与温澜距离说了些什么,但两人之间那种微妙又诡异的气氛,加之温澜接电话时,叶渭城看她的眼神…… 那眼底的情愫。 是男人看女人才会有的。 陆鸣攥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打量后排的男人。 他曾随陆湛南夫妻俩回过叶家以前住的房子,叶渭城以前的照片就挂在那里,阳光俊朗,是大部分女孩都会喜欢的类型。 真特么疯了! 这两人该不会曾经有一腿? 温澜这个年纪,就算曾经谈过男朋友也正常。 只是这个人怎么偏偏是叶渭城? 真是绝了! 他照顾叶渭城这段日子,男人作息很规律,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陆鸣甚至觉得这个工作单调无聊到有些枯燥乏味。 结果, 给他扔出这么个炸弹。 温澜与贺时礼如今感情很好,但是领证的时候,她的处境艰难,尽人皆知,这两人再过段时间,就该举行婚礼了。 这时候冒出个叶渭城…… 这件事贺先生知道吗? 如果这两人在婚礼前搞一出旧情复燃,叶渭城与叶识微又是兄妹,这以后陆家与贺家关系该怎么办?以后见面该有多尴尬啊。 陆鸣想想就觉得头都炸了。 他该怎么办? 陆鸣自己谈恋爱时,都没如此苦恼过,如今却为了别人的感情操碎了心。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16章 喊声宝贝,魂儿都飞了 陆鸣头疼得要命,这叶渭城要是去杀人放火,他都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感情的事,还偏牵扯到那么多人,他是真不知该怎么处理? 况且,如今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都不知怎么跟二爷汇报。 难不成, 说是他的直觉? 只怕他家二爷会让他滚蛋! 另一边 温澜正和俞老共进晚餐,老爷子忽然提醒她:“今天碰见那小子抽烟的事,你别告诉旁人,尤其是小叶。” 小叶,说的自然是叶识微。 “其实那小子不太配合治疗,到医院来,也是应付小叶,他体内的脏器,跟六十多的老头子一样,如果不好好调养……”俞老轻哂,“能活到四五十就很不错了。” 温澜握着筷子的手指顿住。 “这话,我也只能在你面前说,小叶好不容易找回亲哥,又怀着孕,我都不敢跟她说实话,怕她受不了。”俞老感慨着。 “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我都受不了。” “他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温澜紧抿着唇,没说话。 老爷子急忙扬了扬手,“瞧我,说起工作的事就没完没了,你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就最近。” “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也想看看,我的孙女穿婚纱是什么样?” 温澜笑着点头。 回家途中,因为俞老无意中透露出的一番话,在温澜心里掀起了波澜。 当她回到贺家大宅时,公婆正在客厅里看一档综艺。 邀请的都会离婚或冷静期的夫妻。 两人意见相左,若非温澜回来,这两人怕是要吵起来。 “澜澜回来啦?饿不饿?厨房还温着鱼汤,我去给你盛一碗。”贺夫人是个疼儿媳的,知道温澜性子内敛,她总是格外热情。 “冰箱里还有荔枝,特别新鲜。” “妈,我吃饱了,您别忙了。”温澜挽着贺夫人的胳膊,将婆婆从厨房拉出来,“时礼呢?回后院了?” “谢放约他,鱼都没钓完就走了。” 温澜怔了下。 自从领证结婚以来,尤其是他受伤住院后,但凡他要出去做什么,基本都会告诉她一声,这次…… 他居然没告诉她。 贺铮夫妻俩很快就回房睡觉了,温澜坐在客厅,给贺时礼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了。” “别喝酒,你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 “我知道的。” 贺时礼挂了电话,谢放就羡慕道:“还是嫂子好,我上次去找曦月,在她家吃饭喝酒,喝得有点多,她居然直接把我扔给了江鹤庭。” “江鹤庭真的是个狠人,把我扒得只剩一条内裤,塞进被子里就走了。” 许京泽调侃:“给你留条内裤很不错了。” “他说,怕我衣服全脱光,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谢放想起这事儿就十分无语。 “老子身材这么好,腰细屁股翘,哪里辣眼睛?” 这形容……确定是形容男人的? 江曦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跟他在一起? 许京泽笑疯了。 可贺时礼没什么反应。 “老贺?你怎么了?”谢放问道。 “我没事。”贺时礼抿了口热茶。 “我今天找你俩来,是想商量一下去江家提亲的事,说真的,我特别紧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放叹息着,“我又不敢找二哥他们,只能找你俩商量。” 陆砚北巴不得看他提亲时闹笑话,怕是不会帮他。 许京泽挠了挠头发,“我是个单身狗,帮不了你,你得问老贺。” 谢放随即向贺时礼投去期盼的目光。 他思忖半天。 “你去提亲,只需要两个字足矣。” “什么?”谢放追问。 “真诚。” “……” 谢放无语,我当然知道要真诚啊,他就是有些紧张心烦,想找他们聊聊,贺时礼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一点贡献都没有。 当贺时礼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原打算直接回后院,发现客厅还亮着灯,以为又是父亲看着电视睡着了。 当他进去时,却发现躺在沙发上的并不是他。 而是温澜。 天热,室内开着空调,她身上盖了条薄毯,岁岁也窝在毯子上,见着他,小东西喵呜喵呜叫了两声,吵醒了温澜。 “你回来啦?”温澜睁着惺忪的睡眼,掀开毯子准备离开沙发。 可能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她的一条腿麻了。 差点没站稳。 身子趔趄了一下,贺时礼已经快步上去搂住了她的腰,“怎么睡在这里?” “等你啊,你不是说很快就回家嘛。”温澜顺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怀里,轻轻拱了下。 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贺时礼的心就软了。 “你饿不饿?厨房还有鱼汤,我去帮你热一下。”温澜仰着小脸看他。 贺时礼点了下头,温澜就往厨房跑,动作熟练地挽起头发,岁岁伸了个懒腰,闻着鱼汤味道,凑到她脚边喵呜叫着。 一切,都是那般温馨美好。 他喝着鱼汤,桌上还摆放着剥了壳的冰镇荔枝。 温澜切了些西瓜,小口咬着。 偶尔会喂一些给小猫儿,小东西吃得津津有味。 岁岁是只白色英短,吃完西瓜,嘴边的白色毛发上染上西瓜汁。 像是涂了层口红。 温澜笑得前仰后合,追着它拍照。 还发了个朋友圈。 江曦月评论:【这口红色号,该死的性感。】 许京泽:【烈焰红唇很销魂。】 徐挽宁:【可可爱爱。】 …… 温澜笑得不行,拿着手机,挨着贺时礼坐下,和他分享评论。 “你看到谢放的评论了吗?”温澜笑道。 “什么?” “这条。” 温澜没想到,都十一点多了,还有这么多夜猫子没睡,评论的人很多,她随即指谢放的评论,他用猫的口吻评论: 【猫:宝贝儿,亲我!】 “以前不认识他,只听说他嚣张又放肆,没想到私下这么逗逼。”温澜笑着继续刷评论,“这种话,也只有他想得出,宝贝,亲我……” 话音刚落,她下巴忽然被捏住一转。 下一秒, 贺时礼吻住了她。 “你怎么忽然……” 即便是夜已深,但这里是客厅。 “不是你喊我宝贝,让我亲你的吗?” 贺时礼看着她,那双眼睛,深沉迷离又勾人,“你再喊我一声。” “喊什么?” “宝贝。” “……” 温澜愣了下,脸微红。 在这种情况下,她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说,清了下嗓子,反问了一句:“凭什么我喊你,你都没有这么喊过我。” 贺时礼并不是个喜欢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 温澜料想,他是不会轻易开口说宝贝的。 结果, 贺时礼薄唇轻启,靠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宝贝。” 一声宝贝儿, 温澜觉得自己魂儿都要飞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17章 她说:只喜欢你 那声音很轻。 轻飘飘的,却又直勾勾钻进温澜的耳朵里,进入她的心里。 温澜被他的一声“宝贝”唤得找不着北。 看着他越靠越近,那张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 直至感觉到两人唇间的距离,消失殆尽。 他刚吃了些冰镇的荔枝,口中凉凉的,唇上触感却是温热的,捏着她的下巴,不急不忙地吻着她,或含或咬,一会儿又小口小口吮着。 也不知哪儿来的那多吻人的法子。 甜腻、湿漉。 让人沉迷。 腰被握住,温澜被他抱到了腿上。 亲着、吻着,身子好似失了重,温澜只能靠在他怀里,“这里是客厅。” “放心,我有分寸的。” 贺时礼说着,将头埋在她颈窝处,轻吻着她脖颈处的一块软肉,又张嘴轻咬了一下。 有些痛,却又有种异样的酥麻舒适感。 “时礼,你怎么……” 温澜觉得他有些反常。 譬如那声宝贝,不是他平时的说话风格。 只是她的话没说出口,又被他吻住。 这次的吻,有些激烈,让人无法喘息,空调的风很凉,他的吻却很炙热,箍在她腰上的手指收紧。 两人气息交缠,浓烈异常。 贺时礼吻着她的唇角,声音低哑,“澜澜,喜不喜欢我?” 温澜愣住。 “嗯?喜欢吗?”贺时礼追问。 “喜欢。” “有多喜欢。”他含住她的唇,轻轻啃咬着。 “我只喜欢你。” 换来他的一阵轻吻。 “抱着我。”贺时礼说道。 当温澜搂紧他的脖子时,贺时礼忽然抱起她,直接起身,吓得她呼吸一沉,只能更紧地搂住他。 标准的公主抱。 抱着她,离开客厅,直奔后院。 卧室明明没有风,温澜却觉得室内的一切都在晃动。 所有的感官都被男人所主宰、淹没。 浮浮沉沉,无法自主。 她的一切,都被他所掌控。 —— 这一夜,下了场急雨。 夏天的雨,总是急促而猛烈,直至风停雨歇,只留下微弱的虫声,温澜才沉沉睡去。 翌日,温澜没有留在家画设计图,而是陪着贺时礼一起去钓鱼。 同行的还有贺铮。 到了钓鱼地点,还遇到了陆震寰,他带着叶浥尘来的。 “尘尘?”温澜没想到会遇到他,“你陪爷爷来钓鱼啊?” 叶浥尘乖巧点头。 “深深那小子前几天爬树抓知了,摔了个屁股蹲,正在家嗷嗷喊疼,我就带尘尘来了,他虽然年纪小,却坐得住。”陆震寰宠溺地摸了摸乖孙的小脑袋。 “尘尘最乖,不像深深那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浥尘搬着小凳子,甩起自己的小鱼竿,坐在贺时礼身边。 其实,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长得和叶渭城有一点像。 外甥多像舅,像也正常。 贺时礼瞧着他,只觉得头疼。 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甥舅两个地,正为舅舅头疼,外甥又来了。 贺时礼很想知道温澜与叶渭城的过往,却又没有开口问。 一则,是害怕; 诚如父亲所言,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卑微敏感,他很怕戳破这件事,与温澜的关系会发生改变。 二来,是觉得该给温澜以足够的信任; 询问前男友这种事,太不体面,不符合他的风格。 可叶渭城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让他忽略这个人的存在,更不可能。 所以他很头疼。 温澜原本也坐在贺时礼身侧,她起身去接了个电话,叶浥尘开口说:“贺叔叔,你心情不好吗?” 他虽然年纪小,却很敏锐。 “没有。” “叔叔,你知道夏天吃什么不会被蚊子叮吗?” “吃什么?” “布丁(不叮)。” 什么玩意儿! “叔叔,小黑、小红、小蓝、小白、小绿一起坐船,其中有个人吐了,你知道是谁吐了吗?” “什么?”贺时礼愣住,却还是配合他说了句,“谁吐了?” “小白吐了(小白兔)。” “……” 贺时礼疯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陆湛南家这小子还会讲冷笑话。 简直绝了。 “叔叔,你开心点了吗?”叶浥尘歪着头看他。 “我今天原本心情还不错,现在很不开心。” “我的笑话不好笑?” 贺时礼捏了捏眉心,“叶浥尘,你这些笑话是跟谁学的?” “谢放叔叔。” “……” 贺时礼嘴角狠狠抽了下,谢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孩子什么不好,教他这些做什么。 叶浥尘皱眉,这个笑话挺好笑的啊,为什么贺叔叔一脸便秘的样子? 真难哄。 “你们在聊什么?”温澜回来时,发现贺时礼脸色难堪。 “没什么,我去找爷爷!” 贺时礼的眼神,像是要刀了他,所以叶浥尘扛起自己的小鱼竿,抱着板凳就去不远处找陆震寰了。 “你跟尘尘说什么了?把孩子吓成这样。”温澜坐到他身边。 “你应该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那你说,他对你干了什么?”温澜手肘撑着膝盖上,托着腮看他。 那种冷笑话,贺时礼说不出口,紧盯着湖面,没有说话。 “这么长时间,还没钓上鱼吗?”温澜问。 “没有。” 她抿了抿嘴:“你近来心情不太好。” 这是肯定句。 贺时礼自认为挺会掩藏情绪,毕竟在生意场上,情绪外露的人,容易吃亏。 他偏头看了眼温澜,“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温澜笑了笑。 “因为我会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啊。” “……” 贺时礼没说话,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看。 说真的, 这句话,让他疯狂心动。 温澜眉眼弯弯,语气轻松,“我昨天去医院找爷爷的时候,又见到叶渭城了,你还记得他吗?” 贺时礼眸子微颤。 “记得。” “我以前喜欢过他。”温澜歪着头看他。 河边的风将她头发吹得微微扬起,阳光洒落湖面,粼粼水光,映在她眼里,像是星星盛满她的眼底,亮晶晶的。 贺时礼没想到温澜会主动和他提起这件事,他心里是高兴的。 只是这种情绪还没维持三秒,因为她接着说: “叶渭城那时候年轻,个子又高,他的身上有种独特的少年感,很阳光。” 【年轻、少年感】这几个词, 听得他有些不舒服! 第518章 轻轻的一个吻 夏日午后,风热蝉躁,只有树下绿荫处有丝丝凉意。 “怎么忽然和我提起他?”贺时礼声音低沉。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就算她现在不喜欢叶渭城,但是看到他,或听到关于他的事,心里也难免有波动,做到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 依着贺时礼的敏锐程度,迟早都会发现端倪。 而且目前的情况,避免不了还会见面。 既然无法将他当作陌生人,倒不如坦诚告诉贺时礼。 “这些年,他变化挺大的,以前有个虎牙,可能是年轻,笑起来特别好看,现在感觉阴郁许多……” 贺时礼咬了咬腮帮。 虎牙?年轻? 好像谁没年轻过一样! 温澜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惊呼声。 叶浥尘居然钓上了一尾小鱼,陆震寰与贺铮两人正齐齐夸他有钓鱼天赋。 小家伙被夸得不好意思,却还挺骄傲的。 温澜也笑着看了几眼,叶浥尘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挠了挠头发,耳朵羞得通红。 温澜继续说着话,“都说这世界很大,大到很多人分开后,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是没想到,这世界竟这么小……” “没想到时隔多年后,还能再遇到他。” “更想不到,他竟会是尘尘的舅舅。”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贺时礼摩挲着鱼竿。 “因为他忽然就消失不见了。”温澜托着腮,看着被风吹皱的湖面,“我当时真的挺伤心的,毕竟……他是我的初恋。” 贺时礼沉默不语。 原来, 竟是她的初恋。 “不过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温澜感慨着,歪头看着贺时礼,“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 贺时礼点头。 “我和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就是有点嫉妒。” “你嫉妒他?”温澜微微笑着,“为什么?” “嫉妒他能那么早认识你。”贺时礼看了她一眼,“以前不认识你也就罢了,认识之后就总想着,如果早些认识你该有多好。” 如果能早点认识她, 大抵,可以帮她免受许多生活的苦楚。 他语气平静,就像在谈论天气,却听得温澜心下一紧。 贺时礼平时情话不多,却总能无意中戳中她的心。 让人心动。 温澜看了眼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还集中在叶浥尘那边,她忽然起身,弓着腰凑到贺时礼旁边。 余光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贺时礼本能转头。 下个瞬间,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脸上。 很轻,像羽毛般拂过他的心,有种异样的酥痒感。 贺时礼怔住。 两人关起门来,自然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但是在外面,却极少这般亲昵。 况且, 还是温澜主动的。 “我之前看到不远处有小超市,我去买点喝的。”温澜亲完,走向不远处,牵着叶浥尘就快速离开。 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飞快逃离。 贺时礼伸手摸了下被她亲过的地方,自顾自笑了起来。 她能主动说起和叶渭城的事,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没想到, 还有意外福利。 “在笑什么?”贺铮走过来,“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没事。”贺时礼脸上又恢复如常。 贺铮轻哼,“我是你爸,你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儿。” 他看得出,儿子心情似乎不错。 前几天和他来钓鱼,整天摆着一张死鱼脸给他看,自己钓不上鱼,肯定是因为鱼都被他吓跑了。 “真的没事。”贺时礼语气轻松,甚至透着股愉悦。 贺铮咋舌,“没事?那你刚才为什么笑得那么春心荡漾?骚里骚气的。” “……” 任何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只会把人气死,这也是母亲与他时常吵架的最主要原因。 “你母亲跟我说,等澜澜婚纱做出来,你们就该拍婚纱照了,到时候还要拍几组全家福,你记得通知一下俞老,再把邓妈接到京城。”贺铮叮嘱。 “那会儿,差不多也到中秋了,大家在一起过节,热闹热闹。” 贺时礼点头,“我知道。” “你说拍什么样的比较好,穿西服,还是中式唐装?” “每样都拍。” 贺铮连连点头,坐到儿子身边,压着声音说,“时礼啊,你的腿已经都好了?” “差不多。” 若是剧烈奔跑肯定不行。 “你跟澜澜怎么还没动静啊?你看你陆叔,不是带着孙子,就是带着孙女来钓鱼,我们差不多大,人家孙子都会钓鱼了,我却连孙子孙女的一根头发都没看到。” 贺时礼看了父亲一眼,“所以呢?” “我是担心你上次受伤,对你身体有些方面的机能有影响。” “我很好!”贺时礼咬牙。 “那就好,哈哈……” 贺铮干笑两声后,又往他跟前凑了凑,就像和他在搞特务接头,“时礼,你说,我今年能期待一下吗?你们可以先生一个给我玩玩。” 玩? 孩子生下来,是给你玩的? 贺时礼觉得头很疼。 “爸,你在家已经住了几个月,准备什么走?” 贺铮近来与妻子关系融洽,压根没打算搬走,一听这话,愣了半晌。 又想撵他走? 自己真是生了个祖宗! 两人说话间,温澜已经牵着叶浥尘回来了,买了几瓶水,小家伙手中拿着冰淇淋,将水递给陆震寰与贺铮后,他又拿了个雪糕送到贺时礼面前,“叔叔。” “我不爱吃这个。” 雪糕,还是草莓味的。 “很好吃的。”叶浥尘抿了抿嘴。 “你就吃,这可不是我买的,是尘尘用自己零花钱给你买的。”温澜笑道,“孩子的一片心意,说什么都要给你买。” “叔叔?”叶浥尘眼神带着期盼。 贺时礼接过雪糕。 小家伙这才笑了笑,“妈妈说,难过的时候吃甜食,心情会变好。” “……” 这小子,是在哄他? 贺时礼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其实陆湛南家的这小子有时也挺可爱,正当他想拍拍叶浥尘的小脑袋时,发现他的冰淇淋快融化了。 他不断舔着咬着,却也不及冰淇淋融化的速度…… 他吃得很狼狈。 以至于,吃得嘴边和手上全都是冰淇淋。 像只小花猫。 吃完后,还看了贺时礼,“叔叔,有湿巾纸吗?能不能帮我擦一下?” 贺时礼觉得他脏,却还是认命的帮他擦嘴擦手,叶浥尘看着他,“叔叔,你有没有开心点?” “还行。” “要不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你讲得很好,奖励你休息一下。” “我不累。” “我累!” “那你休息一下,我帮你钓鱼。” 小家伙说着,乖乖蹲在鱼竿前,认真盯着湖面。 第519章 年轻时的贺时礼 叶浥尘和贺时礼之间有种奇怪又微妙的氛围。 看似处不来,却又该死的和谐。 而且事后,贺时礼特意打电话给谢放,警告他:“你不要再教坏孩子了,你看你都教了尘尘一些什么东西,有你这么做叔叔的吗?” “我可不是他叔叔,按辈分,他得跟深深一样,喊我一声姨姥爷。” “要脸吗?” “人家尘尘父母都没找我,说我教坏小孩,你干嘛找我算账?”谢放是个喜欢雷区蹦跶,捅马蜂窝的主,又故意说道:“我知道了……” “你这是岳父帮未来女婿出头。” “尘尘有你这样的岳父,真是幸福啊。” 贺时礼咬牙:“如果不是知道你即将去江家提亲,要给你留点脸,我会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谢放怂了。 乖乖求饶,承诺不会再教孩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近来除了工作,都在准备去江家提亲的事宜,也没心思去陆家逗弄孩子。 提亲的具体日期定在了中秋节的前两日。 届时,徐挽宁和陆砚北也会带着孩子一起去淮城,中秋当天会回京。 江家人性子都有些冷僻古怪,油盐不进。 所以谢放打算从陆砚北入手,希望他到时候帮一下自己。 可是陆砚北压根不理他。 订婚,意味着距离正式结婚就不远了。 很快就要喊谢放一声小姨父,陆砚北自是不愿意的, 谢放没办法,只能把目标对准了陆云深和陆呦呦兄妹俩,用玩具和零食利诱,告诉他们:“如果他提亲时,他们能帮着夸一下自己,以后会给他们买更多好吃的。” 结果,当天晚上,陆云深和江老视频,就把他给卖了。 因为小家伙拿着玩具,自然要跟哥哥叶浥尘分享。 陆夫人问起:“谁给你买这么多玩具啊?” “谢放叔叔。” “他为什么给你买玩具?” “他说,等他提亲时,让我帮他。” “……” 陆砚北摇着头感慨,谢放可真是堕落了,为了提亲顺利,居然开始腐蚀小孩子。 陆家这几个小家伙近来很受欢迎。 除了谢放,贺夫人想让他们做婚礼上的花童,结果陆云深看向父亲:“粑粑,花童做多了,我以后是不是就娶不到老婆了?” “谁告诉你的?”陆砚北皱眉。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伴娘做多了,就嫁不出去了,那我一直当花童,我和哥哥是不是就讨不到老婆了?” 陆湛南闻言,只笑道:“你能不能讨到老婆我不知道,反正尘尘要是找不到老婆,我就去找贺家要。” 叶浥尘气得脸红。 坏爸爸,又拿这种事调侃他。 小家伙气得不行,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说要搬去和舅舅住。 —— 叶渭城就是自己住,除了去医院,有许多空闲时间,照顾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在这期间,他与温澜再也没见过。 倒是陆砚北等人小聚了几次,不过叶渭城都以天热、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现。 而这段时间温澜定制的婚纱已经制作好了,还和贺时礼去外地海边拍了婚纱照,拍摄到后面,温澜脸都笑僵了。 回京后,贺时礼已将邓妈接到京城,又马不停蹄拍摄全家福。 温澜本以为婆婆对服装首饰会有要求,没想到她很好说话。 倒是贺铮和俞老, 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居然和化妆老师讨论起了粉底的色号问题。 俞老甚至和化妆老师商量:“能不能帮我把皱纹遮一下,我想显得年轻些。” 贺铮接过话茬,“俞叔,您这不是为难化妆老师嘛?” “您脸上的这个皱纹,想去掉,您得去拉皮。” 拉皮? 这个词蹦出来,就连温澜都被惊到了。 她的公公,真是什么都懂。 俞老听到这话,也是气闷,扭头看向贺铮:“你好意思笑话我?你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贺铮:“……” 这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温澜正担心着,以这样的状态,待会儿该怎么拍照? 结果两人原本都冷着一张脸,到了镜头前,咧开嘴笑得比谁都开心。 倒是邓妈,很少拍照,笑得不太自然,因此重复拍摄了多次。 拍摄结束,贺铮还叮嘱摄影师:“记得把我p得好看些,尤其是我眉骨处的疤,尽量弄得淡一些。” 贺夫人简直无语。 她都没这么多要求,他一个大男人,倒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拍完照,大家一起去吃了顿饭,席间贺铮就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一些事,譬如他年轻时,也很帅气,若不然也娶不到现在的老婆之类。 温澜面露狐疑,因为贺铮的面相实在太凶。 “你不信我年轻时很帅?”贺铮轻哼,“等吃完饭回家,我给你翻照片。” 结果, 贺铮的照片不多,倒是看到了许多贺时礼的照片。 从他出生时,一直到上学。 还有一些与陆砚北、陆湛南、谢放等人的合照,照片中笑得最开心的,永远是谢放与许京泽。 倒是让她意外的是,陆砚北的气质与现在相距甚远。 “这是陆砚北吗?”温澜指着照片中穿着高中校服的人问。 贺夫人点头。 “他以前看着很俊朗,现在内敛严肃许多。” “他去当了几年兵,回来后变化很大,也可能是当了父亲,人也成熟了。” 贺夫人坐在她身边,指着几张照片,说着拍摄时的趣事。 贺时礼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默默喝着茶。 “你看,这是时礼十八岁生日时拍的。”贺夫人指着一张照片说道。 温澜盯着照片,打量半晌,终于说了一句: “他十八岁时,就这么成熟了吗?一点都不像十八岁。” 温澜说的是他身上的气质,不像十八。 结果贺铮哈哈大笑。 “对,我就说嘛,他十八岁的时候,长得好像二十八,哈哈哈。” 贺时礼:“……” 这话有些过分了。 关于贺时礼这群朋友,温澜都给出了评价,陆砚北是俊朗,陆湛南温文,谢放的长相精致又漂亮,许京泽也是阳光明朗一挂的。 唯独到了他, 温澜思忖半道:“其实挺羡慕时礼的,他这长相……” “抗老!” 贺时礼皱眉,这算什么评价? 他觉得今晚需要和温澜好好讨论一下年龄与长相这个问题。 温澜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他时,有种强烈的直觉: 自己可能今晚下不来床! \u0003\u0003\u0003 第520章 生只小兔子 温澜正翻看照片时,贺铮清了下嗓子,今晚拍全家福,又一起吃饭,他喝了点小酒,兴致来了,准备爆料。 揭露儿子糗事,贺铮是最拿手的。 谁让这小子平时那般嚣张。 年纪不大,就摆出一副,他才是老子的模样。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因为有一次没有得到小红花,回家以后,躲在被窝里面,自己生闷气,饭也不吃,估计哭鼻子去了。” 贺时礼无语:“我没有。” 他是不高兴,但绝没有哭鼻子。 “谢放在上小学时,是不是帮他伪造过家长签字?” “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 温澜好奇地看向贺时礼,“他究竟给了你多少钱?” 贺铮冷哼,“最后都没给他钱,因为事情败露后,谢放被他爸妈打了一顿,零花钱全都被没收了,哪儿有钱给他?简直丢人。” 温澜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贺时礼却直言:“赚钱,不丢人。” 温澜点头,这话说得没毛病。 “咱家缺钱吗?”贺铮反问。 “有钱,但在我上学时,你并没给我太多钱。” 贺铮冷哼,“儿子要穷养,你要是个女娃娃,我保证把你当个金疙瘩。” 他说完,又笑了笑。 “反正我跟你母亲就生了你一个,你说真是奇怪,我们家,你陆叔、谢叔和许叔家里,生的全是小子,要不然,咱们几家还能定个娃娃亲。” “不过你们这一辈,砚北家已经有个小闺女了,终于打破了生男魔咒。” 温澜低声笑着。 还生男魔咒? 正当她自顾自乐着时,贺铮话锋一转,咳嗽两声,“如今结了婚的,湛南啊,砚北都有孩子了,我觉得小兔子不错。” 温澜愣了数秒?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小兔子? 坐在一侧的邓妈低声提醒她,“明年是兔年。” 温澜小脸爆红。 “走,我们该回后院了。”贺时礼说完,拉着温澜就准备走。 “走什么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贺铮皱眉。 “你不想要小兔子了?” 贺铮笑了笑,没再说话。 —— 刚回到后院,温澜刚卸了妆,进入浴室准备洗澡,门还没关上,贺时礼一条腿抵住门,整个人挤进来。 “我要洗澡了。” “一起。” 温澜自是不愿意的,想把他推出去,偏又力气不够,反而被他按在墙上,双手被握住,固定在头顶,浴室的瓷砖很凉,贴着后背,激得她浑身一颤。 “冷啊?”贺时礼居高临下,笑着看她。 “你说呢。”温澜皱眉。 “靠着我就不冷了。” 他身上很热,两人身子紧贴,被淋得一身湿,衣服贴在身上。 湿漉,又暧昧。 浴室内全是蒸腾的热气,贺时礼慢条斯理地帮她脱衣服,把她弄得脸红血热。 贺时礼偏要靠在她耳边,轻声撩拨:“咱们生只小兔子。” 生一窝, 也行。 温澜脸热,“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为什么?” “生个女孩,我担心她会被哪家的猪给拱了。” 陆呦呦,他是喜欢的。 就他这个当叔叔的,一想到某天她会被哪家的猪给拱了,他都觉得那头猪不配,更何况是自己闺女,还是生个男孩好。 温澜觉得他这理由十分好笑。 只是几分钟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被折腾的眼尾泛着一抹红,贺时礼还偏要问她,“你觉得我老吗?” 温澜咬牙:“不老。” 老年人,可没他这么能折腾。 宝刀不老? 这话,温澜没敢说,怕被打。 身子纠缠,浴室的瓷砖墙壁与镜子上留下了诸多指纹与掌印。 两人从浴室,一直折腾到床上。 结束后,贺时礼帮她细细擦着身子,“你说我长得抗老,什么叫抗老?就是说,我十八岁时,就长得很老了是。” “……” 温澜无语,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老,你特别年轻。” “敷衍。” 温澜头好痛,翻了个身,不愿理她,难怪尘尘都说他是那群叔叔里,最难搞,最难哄的。 贺时礼笑着将夏凉被盖在她身上。 露出的薄肩,都是刚才留下的痕迹。 若非已经拍完婚纱照,她明早醒来,怕是要跟他生气了。 贺时礼与温澜这段时间,简直是蜜里调油。 就连谢放都调侃,说他俩太腻歪。 人的心情好了,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即将到中秋,徐挽宁节后就要去学校正式报道,节前与陆砚北带着两个孩子到淮城。 同行的还有江曦月与江鹤庭。 回到江家,才发现,江老将大宅重新粉饰了一番。 就连后院的荷花池都被重新修整。 嘴上说着,谢放来提亲,他无所谓,可每天早晚,鞭子甩得飞起。 总觉得,他是等着谢放来干架切磋的。 陆砚北发了段老爷子甩鞭子的视频给谢放:【外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上门了。】 谢放只觉得脊背发凉。 谢家来提亲的前一个晚上,众人小聚,江老喝着樱桃酒,陆呦呦闻着甜,挥舞着小手要喝,老爷子拿着筷子,沾了点酒喂到她嘴边。 小姑娘砸两下筷子,小脸皱成一团,喊爸爸。 惹得众人齐笑出声。 陆砚北将女儿抱到腿上,给她喂水。 江老咳嗽着,瞄了眼自己的孙子。 江鹤庭正埋头吃饭。 “鹤庭啊,曦月比你小,她都快订婚了,你有什么想法?”江老问道。 徐挽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表哥。 外公这明显是要催婚啊。 江鹤庭却说道:“她的订婚礼物和结婚礼物,包括他家孩子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江老被一噎,“我问的是你自己的事!你有没有打算?” “有。” 老爷子一乐,众人也都好奇地看向他,“说,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明年结婚,争取三年抱俩。” “计划得不错。”老爷子满意地点头。 “可惜,没对象。” “……”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21章 翻墙做贼,提前喊爸 老爷子捏着酒盅,若非有深深和呦呦两个孩子在,顾及他这个做舅舅的面子,非得泼他一脸酒。 简直是故意拿他开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鹤庭身上,自然无人在意,陆云深正偷偷地端起父亲面前的小酒盅,尝了口里面的樱桃酒。 甜甜的,有一点辣,还挺好喝的。 当陆砚北发现时,深深已经喝得微醺,小脸红红的,俨然是个小醉鬼。 小家伙喝完半个小时后,才嚷着不舒服。 陆砚北哄着他。 却没想到…… 被他吐了半身。 他头疼得几乎要炸裂。 这辈子,他是第一次被人吐在身上,他只是皱了下眉,陆云深立马瘪瘪嘴,“对不起。” “没关系。” “爸爸,你不高兴吗?” “没有。” “那你给我唱首歌。” “……” 小家伙还偏凑到他跟前闻了闻,“爸爸,你好臭哦。” 陆砚北恨不能把他屁股打得开花。 徐挽宁弄了些醒酒汤,让陆砚北去洗澡换衣,自己则把陆云深抱在怀里哄着,小家伙嚷着头疼难受,她就贴心帮他揉着太阳穴。 小家伙往她怀里拱了拱,“妈妈,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妈妈啊,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 当陆砚北洗了澡,换完干净衣服后,去查看儿子情况。 发现小家伙穿着条平角卡通小裤衩,挺着西瓜肚,正站在床上,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五音不全,极其难听! “我真的怀疑,深深是谢放亲生的。”陆砚北叹息着。 因为陆云深醉酒的事,折腾到后半夜,小家伙抱着徐挽宁不撒手,还不许陆砚北靠近他们,说他是个臭爸爸。 “我今晚陪深深睡,你自己回房睡。” 陆砚北点头。 总是徐挽宁陪着自己,忽然让他一个人睡,他竟有些睡不着。 去江家后面的荷花池溜达了一圈。 淮城不若京城那般燥热,风吹荷动,处处香。 回房时,居然在一个拐弯处, 猝不及防, 撞见了谢放。 他冷肃着脸,谢放却急忙示意他别说话,将他拽到一边,“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我……”谢放挠了挠头发,“就是想曦月了,来看看她。” “怎么进来的?” “翻墙。” 陆砚北无语。 他可真有出息。 大门不走,非要翻墙做贼。 “那你现在怎么回去?”陆砚北挑眉。 “翻墙呗,你帮我望个风。” “……” 陆砚北叹了口气,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 翌日一早, 陆砚北都没睡醒,就听到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谢放来提亲了。 他起身先去查看,清一色的豪华车队,整齐有序地停靠在江家大宅外,一堆人正在搬运礼物进屋,全都是成双成对的。 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东西。 陆砚北皱眉,不是禁止燃放鞭炮吗?哪儿来的鞭炮声,出去后,才发现谢家弄了些电子鞭炮,很响。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今天就要把江曦月嫁出去。 谢家夫妻俩穿得庄重喜庆,见面就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老就算想给谢放一个下马威也难,让他们先进屋。 谢夫人看了眼江家屋里的陈设。 “这些家具都是小叶紫檀的,可真漂亮,你们江家真不愧是做珠宝设计的,就是有品位,瞧瞧这装糖果的盘子都是瓷釉的……” 谢夫人这一顿彩虹屁,弄得江家众人挺不好意思的。 江老却很受用。 竟有些飘飘然了。 江鹤庭无语,低声说:“爷爷,您冷静点,不要被敌人迷惑了。” “我很冷静。”江老轻哼,“不过谢放的母亲,有眼光。” “……” 江老肯定不会被这一顿吹捧夸地忘了北。 老父亲的架子端起来,谢放见状,还是有些紧张。 他和江曦月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就像许京泽说的,江家肯定会同意,让他不用太担心,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还说道:“你一个单身狗,你懂个屁。” 许京泽气炸了:“你才是个屁。” 反正谢夫人叮嘱他,如果不知道说什么,你就笑一笑。 然后, 坐在一旁看戏的陆砚北就发现,谢放总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这小子,怎么像个二傻子。 陆砚北拍了张照发在群里。 许京泽:【呦,咱家放放今天穿西装啦,挺帅的吗?】 陆湛南:【人模狗样。】 贺时礼:【+1】 许京泽:【对了,放放前段时间学了一段花手,让他摇一段花手。】 …… 徐挽宁此时笑道:“天气这么热,先吃点西瓜。” 众人开始吃西瓜,就算帮谢放先解了围。 谢放赶紧地看向她: 还是二嫂好! 陆呦呦喜欢抱着半边西瓜,用勺子舀着吃,只是她力气小,勺子舀不动西瓜,待徐挽宁发现时,发现自家闺女居然把脸埋下去啃西瓜。 “陆呦呦!”徐挽宁哭笑不得。 小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委屈极了,说吃西瓜太难了。 说着,竟还开始掉金豆子了。 惹得众人发笑。 谢放是个爱耍宝逗趣的,却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里放肆。 有两个孩子在,气氛总是轻松愉悦的。 吃了饭,几杯小酒下肚,谢放才终于松弛下来,拍着胸脯和江老保证,以后一定会对江曦月好。 他嘴甜,会哄人,从小就深受长辈们喜爱,哄得江老很高兴。 老爷子看得出,谢放对自己女儿是认真的。 自然是高兴。 只是酒水穿肠,不免又想起了江若岚,如果她当年没遇到梁鸿生,现在的一切,一定大不相同。 “您怎么了?”谢放紧挨着老爷子。 “没事,再陪我喝几杯。” 其他人或是聊天,或是逗孩子玩,到最后,餐桌上竟只剩他们两个人。 老爷子喝了点酒,觉得眼花。 竟直接把谢放错认成了江若岚,“你这孩子啊,真是让我操碎了心,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想你啊……” 谢放有点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 提亲的大日子,谢放可不敢喝醉了。 他甚至提前吃了解酒丸,就怕自己醉酒会出洋相。 江老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话,东一榔头西一棍子,谢放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啊?”江老眯着眼。 “我……” “我想听你喊我一声爸爸。” “这有点太快了。” 谢放犹豫,提前喊爸?他还没做好准备。 “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做梦都想。”谢放自然是高兴的,冲他喊了声,“爸。” 所以,当众人发现时,就瞧见谢放喊江老爸爸,老爷子还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嘴里嘟囔着,“我的宝儿啊……”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22章 今晚,和未来岳父一起睡 谢放去提亲当晚,睡在了江家。 因为江老拉着他说话,任是旁人劝说都无用,老爷子执拗得很,不愿撒手,拽着谢放,从他出生,讲到了战火纷飞的那个年代,说起那段过往,他红了眼。 这可吓坏了谢放。 “爸,您别哭啊。”谢放已经熟练地喊他爸爸了。 “我没哭!就是有些伤感。” 谢放昨夜爬墙,没睡好,困得不行,哈气连天。 两人从客厅,一直聊到卧室。 江曦月咳嗽两声,看向谢放:“既然爸想跟你聊天,要不……你今晚就睡在我们家。” 若是寻常,谢放肯定很高兴。 可今天…… 这算什么事儿啊! 老爷子喝醉了,精神特别好,拉着他彻夜长谈。 提亲当晚, 谢放是跟未来岳父一起睡的。 —— 翌日,老爷子睡醒后,谢放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戴着老花镜仔细查看,谢放被窸窣的动静吵醒,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他,“爸,您醒了?” “谁是你爸,你和曦月还没结婚,别乱认爹!” 谢放愣了两秒。 只想用一句话来形容江老的所作所为: 穿起裤子不认人。 老爷子是后来从陆砚北口中得知真相,老爷子嘴硬,不愿承认,只是江鹤庭这个不肖子孙,居然说自己录像了,可以放给他看,气得老爷子攥着鞭子就想抽他。 “你这混账玩意儿,我可是你亲爷爷!” “昨天是好日子,我只是想记录一下她的幸福瞬间,我也不知道您昨晚那么失态啊。” “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老爷子冷哼着,“谢放,你也真是的,我让他喊爸,他就喊啊,倒是听话。” 谢放站在一边,乖乖听训。 “爷爷,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皱眉。 “人家改口,都是要给红包的,你给谢放什么了?” 谢放一听这话,愣了半晌。 有种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老爷子轻哼着,直接从手腕上摘了个手串塞到谢放手里,“这就算是改口费了。” 谢放:“……” 江老佩戴的手串,自然不会是便宜货,直至后来,贺铮无意中看到这个手串,说这是奇楠沉香,是“木中之钻”,因为存世量稀少。 虽是小小的一个手串,四五百万是有的。 他本以为,江老就是随意丢了个手串塞他的嘴。 没想到自己喊了一声爸,竟值几百万,谢放乐得不行,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此时的谢放,与江老相处,彼此都觉得别扭。 以前,谢放在他面前,跟舔狗差不多,现在的江老待他相当客气,徐挽宁见状,觉得惊奇,江鹤庭直接说:“或许是昨晚彻夜相处,两人都成熟了。” 江老气的想和他断绝爷孙关系。 自从他催过江鹤庭结婚一事,自家这孙子就好像到了叛逆期,处处和他作对。 徐挽宁瞧他气呼呼的,安慰着他。 老爷子却问她:“你身边,就没什么单身小姑娘,可以给你表哥介绍吗?” 她摇头,“没有。” “你身边如果有合适的,给他介绍,入赘也行,这孙子我不要了。” “……” 徐挽宁笑出声,觉得外公年纪越大,倒是越发像个小孩子了。 她事后,找到江鹤庭,“表哥,你别总是气外公,他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的。” “他啊,总说为我好,让我听他的话。” “外公年纪大了,难免唠叨些,再说了,老人家说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 “不听老人言,快乐好几年。” 徐挽宁被一噎,“你果然是和谢放待久了,这说话的口吻,都有些像他了。” 江鹤庭瞧不上谢放的审美,听到徐挽宁这话,开始郁闷了。 谢放就是猴子派来的逗比,自己怎么能像他? 谢家提亲后,会在淮城待几天,与江家一起过中秋。 不过徐挽宁和陆砚北一家四口却还要回京。 因为谢家提前顺利,他们比预定计划,提前一天回京。 离开时,陆呦呦舍不得走,抱着江老的脖子哭鼻子,惹得老爷子也跟着红了眼,承诺常去看她,小姑娘方才松手。 陆砚北抱着女儿,小姑娘趴在他肩上,细细抽着气儿。 “好了,别哭了。” 陆砚北瞧着女儿哭,心疼得紧。 结果她手一指,竟要吃冰淇淋。 似乎都忘了江老是谁了。 结果, 她红着眼,一边抽着气,一边抱着冰淇淋啃,陆云深坐在旁边,偶尔帮她擦擦嘴,像个称职的哥哥。 陆砚北觉得闺女可爱,拍了张照发在群里。 许京泽:【我家小侄女真可爱。】 贺时礼:【是可爱。】 陆湛南:【那你也赶紧生一个女儿啊。】 许京泽咋舌:【陆湛南,我怎么觉得,老贺对生孩子的事都没那么着急,反而是你更急呢?】 谢放冒了出来。 【哥能不急嘛,他家尘尘都上小学了,老贺那边还没动静,岁数相差太多。】 【老贺,加油啊!】 陆湛南附和:【加油。】 贺时礼哭笑不得,自己真是交了群损友,又拿这事儿开玩笑。 【这有什么,反正老贺和嫂子年龄也相差挺多的,男孩子年纪大些,会疼人,就像老贺,现在和嫂子多腻歪啊,他俩昨天还去游乐园了。】 【什么?游乐园?你怎么知道的?】谢放体内八卦因子作祟。 【有人偶遇了他俩,还拍了照。】 贺时礼无语。 因为温澜不知在哪儿看到,说这家游乐园在中秋前后,晚间游园,有特色烟花和无人机表演,想去看。 她很想去,贺时礼肯定要陪她。 只是没想到会被人遇到。 许京泽还在调侃:【嫂子去游乐园,穿得清爽又漂亮,某人太正式的,就跟老父亲带女儿去出去玩一样,笑死了,偶遇的那几个人还调侃,说他是去视察工作的。】 群里笑成一片,贺时礼脸都黑了。 去游乐园那天,温澜想让他穿颜色鲜亮些的休闲服。 贺铮调侃:“他这年纪,穿成这样,有些太过装嫩了。” “……” 贺时礼只适合黑白灰这类颜色,但是温澜自从被父亲养在乡下,就没去过游乐园,自然是高兴的,穿得格外漂亮,戴着可爱的猫耳发箍,说她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也难怪会有人调侃,说他们是两辈人。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23章 意外碰面,气氛微妙 调侃、开玩笑也有个度。 许京泽羡慕谢放,说他们家在淮城过节,避免了许多人情往来。 中秋、农历新年是国人心里的两个最重要的节日,亲友间走动送节礼都很正常。 若是关系网多的,也会觉得累。 几人正聊着天,陆砚北说准备登记了。 贺时礼问他:【什么时候到京城?】 【傍晚,有事吗?】 【澜澜在游乐园给三个孩子带了些纪念品,给你们送过去。】 也顺便,去陆家送礼。 —— 贺家大宅 贺时礼刚放下手机,盯着温澜在裁减衣服,就听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说是贺时寒一家到了。 也是来送礼的。 贺时礼的大伯已经去世了,贺时寒又伤了腿,三人虽回到贺家,处境总是有些尴尬的,不过老弱病残,对大家也构不成威胁,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与贺时礼一家,也是逢年过节会有来往。 当温澜与贺时礼到前厅时,就看到母子三人已坐下喝茶。 “堂哥,堂嫂好。”贺馨是个嘴甜的。 温澜笑了笑,目光落在坐在婆婆身边的女人身上。 模样温婉细腻,气质很好,这人就是贺时礼的大伯母,贺时寒的母亲—— 方韵仪。 以前来医院谈过病,她有印象,笑着喊了声,“伯母好。” “好。”方韵仪笑着打量二人,“这孩子和时礼真般配。” 说着,又看向贺夫人,“弟妹,你是个有福的,不像我家这个……岁数不小了,还总让我操心。” 温澜看了眼贺时寒,“堂哥。” 贺时寒冲她笑着颔首,他生得温润,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相,但温澜总觉得他不好亲近。 形容不出,是种直觉。 “嫂子,你这衣服真好看,在哪儿买的啊?”贺馨开口。 “我自己做的。” “手真巧,不像我,手笨。” 方韵仪微微笑着。 “在堂嫂面前说自己笨,也不嫌丢人,你啊,要跟堂嫂多学学。” “堂嫂这么优秀,我肯定要跟她学习。”贺馨说着,看向温澜,“堂嫂,我如果常来找你,你不会嫌我烦。” 温澜干笑两声,还没说话,贺夫人就皱起眉:“你堂嫂最近在忙着结婚的事,连我这个做婆婆的想约她逛街都得提前预约,就怕你来找她,她都没空理你。” “那就没办法了……”贺馨微笑耸肩,“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温澜笑着:“还算顺利。”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天太热了,而且都是些杂事,乱七八糟的,就不麻烦你了。” 贺馨不再说话。 —— 三人上车离开后,贺馨才咬了咬牙,满脸不爽。 “妈,你还让我多和她接触,人家根本不想带我玩!” “就算我们回到贺家,也没人把我们当人看。” “原本住在那个大宅里的,应该是我们家才对。” “那温澜穿的是什么衣服啊,一点品味都没有,她也就只配给一些三流小网店设计点衣服。” “行了,你少说两句。”方韵仪叹息,“你不知道,我听说这温澜和陆家那两个儿媳,以及江曦月走得很近,你要是能融入这个圈子里,对你只有好处。” “陆家儿媳?徐挽宁?”贺馨低嘲。 “难怪她们能玩到一起去,一个没品味,一个没形象。” “妈,你是不知道,上次我看到那个徐挽宁,居然跟小孩子一起玩水,衣服都湿了……” 贺时寒伸手整理膝上的薄毯,看了眼贺馨。 他甚至没说一句话, 贺馨就闭上了嘴。 就连母亲方韵仪都不再说话,车内静得有些诡异。 贺家大宅 送走三人后,贺夫人让佣人将他们送来的节礼整理归纳到一边,又看向温澜,笑了笑,“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跟贺馨走得太近?” 温澜点头。 “都是自家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真的,我不太喜欢那家人。” 贺夫人笑道,“当初时礼大伯去世,这三个人被接回贺家,我想着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肯定要多照顾,相处不错,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他们不会跟你交心,有点没意思。” “人与人相处,表面看着都好,日子久了,是真心,还是仍把你当外人,自己心里总归是有数的,” “总觉得跟他们打交道太累。” 温澜心里了然。 傍晚时分,她与贺时礼出发去陆家老宅。 她刷着朋友圈,徐挽宁会淮城后,常更新状态,尤其是谢放提亲那日,拍了个九宫格照片。 “淮城看着还挺好玩的。”温澜说。 “你要是想去,抽空带你去玩。” 温澜笑着点头。 当他们到陆家时,陆砚北一家约莫半个小时前回来,陆呦呦见着贺时礼,撒开小腿跑向他要抱抱。 贺时礼弯腰,托着她的小屁股,将抱起。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呦呦,你是不是胖了?” 小姑娘不高兴了,气呼呼的扭过头,小辫子甩在他脸上,惹得贺时礼低笑出声。 “时礼,你们两口子今晚留下吃饭。”陆老太太笑着招呼他们。 彼此太熟悉,留下吃顿饭很正常。 贺时礼立刻就同意了。 “这是个坏叔叔,咱们呦呦才不胖呢。”温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婴儿肥的小脸,又软又嫩,摸上去手感极好,“你看阿姨给你带了什么?” 温澜说着,拿出从游乐园买的兔耳朵发箍送给她。 小姑娘喜欢极了。 温澜又拿出其他礼物送给陆云深。 “谢谢澜澜阿姨。” “你哥呢?” “尘尘哥啊?”陆云深摆弄着玩具,“跟大伯、大伯母一起,去接叶舅舅了。” 陆夫人解释:“明天就是中秋了,总不能让尘尘的舅舅一个人在京城过节,我就让湛南两口子把他接到家里来了,反正家里有空房,过完节再走。” 温澜只笑了笑。 约莫十多分钟后,外面传来车声,陆云深是第一个跑出去的,谁让那小哥俩感情好呢。 徐挽宁叮嘱:“慢点跑,别摔着。” 叶渭城拎着礼物进屋,与陆家众人打了招呼。 似乎也没想到,贺时礼与温澜也在。 目光相遇,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第524章 人会变,口味却没变 陆夫人热情地招呼叶渭城,瞧他拎着许多礼物,嗔怪了几句,说他太客气。 “是我不好意思,过节来打扰。”叶渭城笑了笑。 “你这话说得就太客气了,你先坐会儿,今晚时礼两口子也在这里吃饭,我再去炒两个菜。”陆夫人说着,挽着袖管就准备亲自下厨,“今晚有螃蟹,你们都多吃点。” “妈,我来。”叶识微跟她进了厨房。 “你大着肚子,去休息。” “没事的,医生也说了,我需要适量的运动,不信你问宁宁,她是医生。” …… 客厅里,陆云深说饿了,拆了个月饼礼盒,叶浥尘也凑了过去,两个人正在查看里面有几种口味的月饼。 陆呦呦不识字,瞧着哪个包装好看,就抱着哪块月饼。 叶浥尘最喜欢温澜,歪头问她:“澜澜阿姨,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 “有什么口味啊?”她笑道。 “莲蓉、豆沙、火腿……” “没有奶黄的吗?” “你喜欢吃奶黄的啊。” 叶浥尘立马挑出礼盒里挑出一个奶黄月饼递给她。 “谢谢尘尘。”温澜并不是很想吃月饼,只是不想辜负小孩子的一片心意,接过月饼,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怎么都爱吃奶黄的,舅舅也爱吃这个口味。”叶浥尘嘀咕了一句。 “只给你澜澜阿姨,你怎么不问问婶婶爱吃什么味道啊。”徐挽宁就坐在温澜身边,假装生气地看着叶浥尘,“你这样偏心,我可是会生气的。” “婶婶不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道?”徐挽宁故意逗他。 “因为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婶婶。” 徐挽宁笑出声,说他是个小机灵鬼,大家也跟着笑。 不过叶浥尘刚才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正端着杯子喝茶的贺时礼…… 眼底晦暗不明。 —— 众人聊着些琐碎的话题,一会儿说起谢放提亲时的趣事;一会儿聊起贺时礼和温澜的婚礼;还有温澜近期在忙什么…… 大人们聊天的话题,孩子们不感兴趣。 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三个小家伙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就到了院子里玩耍。 叶渭城原本正陪着孩子玩闹,接到了俞老的电话。 若是寻常患者,老爷子不会如此关心,也是考虑他是叶识微的亲哥,才叮嘱了两句。 担心他过节期间饮酒抽烟伤身。 “谢谢您,我记住了。”叶渭城声音平淡。 “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多想想你妹妹。” 叶渭城应了声,又祝他,“中秋快乐。” 当他回到客厅时,厅内竟空无一人。 桌上还有孩子们刚拆开的月饼礼盒,茶水都没凉透。 而叶浥尘刚才塞给温澜的那块奶黄月饼,还放在桌上,连外包装都没拆。 月饼旁,放置着温澜用过的茶杯,杯口有一点唇印…… 思绪被拉回从前。 他看得出神。 直至听到脚步声,转头就瞧见温澜出现在客厅。 她原想去厨房帮忙,却被撵了出来,毕竟,哪儿有让客人动手下厨的道理,她也没想到,客厅里居然只剩叶渭城。 “你现在也算梦想成真,成为设计师了。”叶渭城看着她。 这是他从刚才众人的聊天中,提取到的信息。 “还不能说是设计师,只是帮一些网店设计衣服而已。” “挺好,慢慢来。” 温澜淡淡应了声。 “邓妈还好吗?” “还行。” “她一个人在乡下过中秋?” “没有,她在京城。” 此时的贺时礼正在书房。 与陆家兄弟俩说着话,就连陆震寰都在,说的还是贺氏公司的事,外面流言四起,都传贺时礼要退出管理层。 贺家的那些叔伯兄弟也都蠢蠢欲动。 贺时礼与陆家交情笃厚,自然要提醒他多注意。 “尤其是你那表叔贺伯昭,虽说是暂时帮你打理公司,但他到处活动关系,甚至联系我的助理,问我有没有空,希望中秋节后,与他碰一面。”陆砚北说道。 “我看啊,他巴不得你永远都别回公司。” 陆震寰看着贺时礼,叮嘱道: “你家那些叔伯可不是吃素的,你爸那人啊,四肢发达,却没什么生意头脑,就喜欢以暴制暴,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找我,或者联系砚北。” 若非贺铮脾气火爆,他是个能干事的,却不是个能管理生意的。 所以当年贺家老爷子也会越过他,将公司交给贺时礼。 贺时礼点头:“谢谢陆叔。” “你跟我客气什么。” “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还要好一阵儿才吃饭,陪我下盘棋再走。”陆震寰指着放在不远处的象棋。 “不太想下棋。” “爸,他是想去找老婆了,您也太没眼力劲了。”陆湛南笑道。 他扬了下手,让贺时礼赶紧滚蛋,嘴里却念叨着:“哎,陪我下棋确实没意思,哪儿有陪媳妇儿重要啊,真是伤心啊。” 陆湛南:“媳妇儿是要陪他一辈子的,您能陪他一辈子?” “你……” 陆震寰瞪了眼儿子。 他这张嘴,一说话就让人生气。 贺时礼却笑了笑,说改天再陪陆震寰下棋,就朝客厅走去。 还没到客厅,就看到温澜与叶渭城正在说话。 “以前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女孩,送你口红,你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涂,现在不一样了……”叶渭城语气平静。 温澜很淡的笑笑,“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以前的叶渭城,从来不抽烟。 一切, 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但是你的口味一直没有变。” 温澜蓦地抬眼!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她的余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贺时礼。 他是极会掩藏的人,那双深沉幽暗的眸子好似深海,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25章 动手:贺时礼,你怕了? 温澜不知道叶渭城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 她刚想说话…… 此时,两个孩子跑进屋里。 陆呦呦正追着陆云深。 进屋后,她看到贺时礼,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叔、叔叔……哥哥坏。” 陆云深故意摘了她头上的头耳朵发箍,气得她追着这个坏哥哥跑,瞧见贺时礼,就向他告状,希望他帮自己出气。 “深深!”贺时礼板起脸,有些吓人,“别欺负妹妹。” “我没欺负她。”深深将发箍还回去,贺时礼蹲下身子,帮陆呦呦戴好发箍。 小姑娘方才露出笑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 “深深,是不是你又欺负妹妹了?”徐挽宁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陆云深挠了挠头发,没说话。 “带妹妹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我带她去。”贺时礼抱着陆呦呦朝洗手间走去。 直至众人坐下吃饭,温澜才和贺时礼说上话,他仍旧细致体贴,会帮她夹菜,替她剥螃蟹。 惹的陆夫人调侃:“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以前可没见过时礼对谁如此照顾过。” “我已经迫不及待盼着参加你俩的婚礼了?” “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挺顺利的。”温澜微微笑着。 “你俩的婚纱照出来了吗?” “出了。” “吃完饭,让我看一下。” 温澜点头应着。 —— 陆家人多,又有孩子,餐桌上总是格外热闹。 吃完饭,陆夫人要看婚纱照,徐挽宁等人也凑过去,围坐在温澜身边,贺时礼则走到院子里,来福这条小黑狗,如今已长成了大黑狗。 它是个串串,有点拉布拉多的血统,还挺帅气,性格也温驯。 贺时礼正逗它玩,来福忽然朝他身后叫了声。 他转头, 就看到叶渭城不知何时出现。 他从口袋掏出一包烟,似乎是出来抽烟的。 他们之间,是避免不了要碰面的。 贺时礼将手中的球丢出去,狗子叫着去追球。 两人并肩站立时,叶渭城将烟递过去,他摇了下头,“我不抽烟。” “这习惯挺好的,俞老让我戒烟,可这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戒,烟瘾上来,还是会忍不住。”打火机点燃烟卷,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我和温澜的关系……” 贺时礼微眯着眼,“我都知道。” “她告诉你了?” “嗯。” “我看到你们的婚纱照了,拍得很漂亮。” “谢谢。” 两人之间的聊天,显得生硬又尴尬。 直至叶渭城说道:“你们领证时,刚好是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们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吗?” 贺时礼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贺先生,您这算是趁人之危。” 贺时礼冷笑,“所以呢?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叶渭城吸了口烟,没说话。 “无论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但是现在,我们很相爱。” “你是湛南的大舅子,所以我不想对你怎么样,怕他难做,你们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她的事,就与你再无关系,也请你注意点,离我妻子远一些,否则……” “否则如何?”叶渭城弹了下烟灰,偏头看他。 目光相撞, 贺时礼低笑两声,“你可以试试。” 他说完,就打算回屋,却因为叶渭城的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我和她,从未分过手。” 当年,他们分开,是因为叶渭城忽然消失不见,并不是因为…… 不再相爱。 “贺时礼,你真的觉得,我和她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时礼皱眉。 “你们结婚,她设计的那款婚纱,我以前就见过。” 言下之意, 似乎是在告诉他,那件婚纱,是为他设计的。 而不是为了贺时礼。 “你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你算计来的,贺家那般强势,她又那么弱小无助,她和你领证时,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但她跟我在一起时,肯定是因为喜欢我。” “如果我再次追求她……” 贺时礼不是个冲动的人,只是叶渭城这番话。 每句话,都很刺耳! 他转身,揪住了叶渭城的衣领,警告道: “离她远点,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怕了?怕我抢走她?” 贺时礼咬紧牙关。 “叶渭城……” 来福原本正在玩球,察觉两人气氛不对,叫了好几声,将原本在屋里玩耍的陆云深吸引了出来。 他一见到贺时礼揪着叶渭城的衣领,吓了一跳,转身就去喊爸爸。 陆砚北急忙出去。 深深就是个孩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大家都意识到外面出了事,纷纷出去查看。 “老贺!”陆砚北皱眉。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群人里,贺时礼算是最冷静、最克制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和叶渭城动手。 “哥?”叶识微也从屋里出来,见到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温澜也是一愣,“时礼?” 贺时礼听到她的声音,松开手。 低声警告他:“你别太过分。” “都说贺家人心狠手辣,原来,也就这点本事。”叶渭城将烟头踩灭,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 贺时礼伸手,解开领口与袖口处的扣子。 不再说话。 一拳挥过去,叶渭城被打得后退好几步。 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叶渭城稳住身子,揩掉嘴角的血迹,却没还手,叶识微清楚自家哥哥的身体状况,急忙跑过去,“哥,你没事?” “我没事。” 叶识微狐疑地看向贺时礼,“你这是干什么?” 贺时礼:“问你哥。”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叶识微皱着眉。 贺时礼咬了咬牙,“他该。” “……” 叶识微不明情况,自家哥哥被打了,贺时礼还理直气壮,难免有些窝火。 他那模样,似乎觉得打了一拳还不够。 温澜急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怕他再次动手。 陆家兄弟俩也横在两人中间,阻止他们再次爆发冲突。 “时礼!”陆震寰走出来,“你这话说得太重了。” “陆叔,实在抱歉,大过节的,让大家不舒服了。”贺时礼说完,看向温澜,“我们回家。” 好好的一顿饭,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陆砚北给陆鸣打了通电话。 他目前的工作就是照(监)顾(视)叶渭城。 因为叶渭城要在陆家过中秋,他自然也就放了假,接到电话时,正帮孙思佳捏腿,距离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她的腿肿得厉害。 “二爷,有事?” “你就没什么话要告诉我?” 陆鸣思忖片刻,“中秋快乐?” 陆砚北差点飚脏话。 快乐? 我快乐…… “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发现,老贺和叶渭城之间有什么关系?” “您知道了?”陆鸣皱眉。 “现在是我问你。” “叶渭城好像和贺先生的夫人有一腿。” “……” “也许不止有一腿,具体的我不清楚。” “陆鸣,你今年的年终奖没了。” 陆鸣懵逼了。 大过节的,二爷是疯了吗? “二爷,您听我解释!我要养老婆,还要养孩子,您不能这样啊……” 陆砚北早已挂了电话,捏了捏眉心。 陆湛南就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的对话,他听得真切。 他们总担心,叶渭城的忽然出现,会对他们家造成影响,哪曾想,最先受到冲击的,居然是贺时礼。 —— 另一处大宅里 男人看着窗外的月色,即便是八月十四,月亮已经挺圆了,他笑了笑,“希望这份礼物,他们会喜欢……” 第526章 京城这片天,也该换一换了 月光冷清,照在身上毫无温度。 站在男人身后的黑衣人,低声说:“您真的信任叶渭城?他毕竟以前是……而且他的父母的死……。” “信任?”男人低笑。 “这世上有值得真正信任的人吗?只有能不能为我所用的棋子。” “他说对我忠心,我也想看看,他究竟能把贺时礼逼到什么地步。” “究竟能不能把京城这潭水搅浑了。” “搅浑京城?”黑衣男人不解。 “京城里的人,只知道陆二爷、贺先生、谢公子……偏生他们关系还特别好,也是时候给他们松松土了。” 男人抬头看着月亮:“京城这片天,也该换一换了。” 陆砚北怎么都没想到,叶渭城会和温澜是旧相识。 陆湛南摘下眼镜,揉捏着眉心:“你觉得老贺为什么会跟他动手?只是因为他和温澜有段过往?” “不会。”陆砚北摇头,“老贺没那么冲动。” “这世上之事,巧合真的太多。”陆湛南感慨。 “就怕……”陆砚北低笑,“不是巧合。” 这世上有巧合, 但更多的,是蓄谋已久的精心设计。 原本热热闹闹的聚餐,最后弄得不欢而散,明天就是中秋,本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如今却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最难受的, 还是叶识微。 当陆湛南回房时,她正坐在床上发呆,神情恍惚。 “大哥怎么样了?”陆湛南问。 贺时礼那一拳,打得极重。 叶渭城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看着挺吓人的。 “冰敷后好多了。”叶识微嗓子干哑,“我哥以前曾经跟我提过,他认识了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女孩子,说想和她谈恋爱。” “我千百个不愿意,不想喊一个年纪比我小的人叫嫂子,还调侃他老牛吃嫩草。” “我没想到,这个人是会是温澜。” 陆湛南紧抿着唇。 原本,陆鸣说的话,只是猜测。 没想到,叶渭城竟主动和叶识微说起了这件事。 “他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如果我哥的出现,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我……”叶识微觉得头好疼,“早知道,就不把他接到京城看病调养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陆湛南搂着她的肩。 就像弟弟所说,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是精心设计,就算叶识微没有主动提起要将叶渭城接到京城,他也总会出现在贺时礼与温澜面前的。 —— 另一边 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叶渭城打开房门。 他以为,这么晚来敲门的,应该是陆家兄弟俩的其中一个,大概,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毕竟,贺时礼与他们关系匪浅。 没想到…… “尘尘?” 叶浥尘抱着一个枕头,和几本故事书,“舅舅,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叶渭城愣了下,继而一笑,“好啊。” 即便叶浥尘常去他住的公寓玩,他们甥舅也从未睡过一张床。 小家伙将枕头放在他的枕头旁,又把故事书放好,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递给他。 “这个是?”叶渭城眯着眼。 “这是我找婶婶要的,她是医生,她说这种药膏涂在你的脸上,你的脸,明天就能好了。” “……” “舅舅,我帮你。”小家伙跪坐在床上,拧开药膏,小心翼翼在指尖挤出些白色药膏,又轻轻擦拭到他脸上。 小孩子的手很嫩,软软的,热热的。 叶渭城只觉得鼻尖微酸。 心头热热的。 “如果我弄疼你了,你要告诉我。” 叶浥尘就像个贴心的小棉袄。 表面是个酷哥儿,其实外冷内热。 叶渭城:“如果舅舅疼了,一定跟你说。” “舅舅,我虽然不知道贺叔叔为什么打你,但他是个好人。” “你不是说他很难搞吗?又夸他好?” “虽然难搞,但他人不坏的,每次我和深深去他家游泳,都会把他们家弄得乱七八糟,他好像挺嫌弃我们的,却还是会给我们切好西瓜,给我们弄冰淇淋吃。” 叶渭城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和深深也打过架,但是第二天,我们还是好兄弟。” “您和贺叔叔……” “也能成为好兄弟的。” 叶渭城笑出声,看着面前的小外甥。 他很早熟,长得像妹妹,性格却像陆湛南,沉稳,又有些毒舌。 “涂好了。”叶浥尘又叮嘱道,“婶婶说,要等几分钟,药膏吸收后才能睡觉。” 叶渭城点了点头。 小家伙将药膏放到一边,又跑去洗手,挨着叶渭城躺下,让他给自己读故事书。 他喜欢《黑猫警长》的故事。 “舅舅,一只耳为什么这么坏,大闹派出所,还杀害了白猫警长,它最后能被抓住吗?” “当然可以,警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那我长大也能当警察吗?” “当然可以,不过考前提是要好好学习。” “我学习很好的,幼儿园老师都夸我聪明。” 叶渭城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小家伙即将睡着时,还嘀咕了一句:“舅舅,你疼不疼——” 叶渭城怔了下。 继而笑着搂紧他。 翌日,中秋 陆家人都知道了叶渭城和温澜之间的事,他与贺时礼爆发冲突,大概也是因为感情问题,陆家人虽没多问,气氛多少还是微妙的。 感情上的事,外人没什么话语权。 不过叶识微私下已经和他说了:“哥,他们已经领证了,是合法夫妻。” “我知道。” “当初我和尘尘被记者围住,差点出事,多亏了贺家出手,他帮助过我,是我的恩人。” 叶识微只想让哥哥明白: 温澜和贺时礼的关系已成定局,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该放下这段感情了。 “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即便你对温澜感情再深,她也结婚了,而且马上就要举行婚礼,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们夫妻关系很好。” 叶渭城没说什么。 叶识微知道哥哥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同样气氛微妙的,还有贺家。 温澜本以为自己和贺时礼说明了叶渭城的事之后,就不会令他误会。 没想到, 他们竟动了手。 昨晚回家的路上,她本想问动手原因,但贺时礼全程都在闭目养神,回房后,也是匆匆洗澡就睡觉,显然是在躲着她。 叶渭城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27章 贺时礼被抓? 中秋这天,除了贺铮夫妇,邓妈和俞老也在,众人一起忙活,准备做顿家宴。 两人在长辈面前,还是表现得和寻常无异。 直至贺夫人指派贺铮与贺时礼父子把螃蟹处理一下。 贺铮才发现儿子的异常。 “时礼,你还好吗?” “我很好。” “你在干吗?” “洗螃蟹。” “我还以为你要杀螃蟹。” “它们张牙舞爪的,你不觉得很讨厌?” 贺铮无语。 螃蟹又怎么你了。 贺时礼说完,又看了眼贺铮。 “你今天这件衣服,不好看。” 贺铮懵逼了,看了看衣服,说道,“这是你媳妇给我做的。” 贺时礼愣了下,“是我眼花了。” “……” 贺铮简直哭笑不得,什么玩意儿啊! 妻子指派他与儿子处理螃蟹,是希望他们父子增进感情,这小子的状态,增进个屁啊。 贺铮直接一甩手,不干了。 说我的衣服丑? 贺铮穿着温澜设计制作的衣服,出去钓鱼时,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人。 混小子,敢说衣服丑! 随后,温澜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你在生什么闷气?” “我没生气。” “我跟你说过,我和叶渭城早就是过去式了,无论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温澜低声说了半天,贺时礼却始终没反应。 这让她有些郁闷。 她伸手,准备处理螃蟹,却被贺时礼阻止了,“太脏了,你别弄。” 温澜冲他笑了笑。 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贺时礼愣了下。 “你刚才是不是说咱爸的衣服丑?” “……” “你觉得我的设计难看?” “我没说过。” “那就是咱爸说谎了?” 贺铮正郁闷地坐在旁边,觉得自家儿子今天好像又“犯病”,他是治不了他的,却总有人能治得住他。 所以,他找温澜告状了。 他本想看,温澜好好骂他一顿。 结果…… 你俩拉小手干什么? 而且,自家儿子一道冷眼射过来,贺铮怂了。 他摸了摸眉骨处的深疤,开始低头装死。 温澜则盯着贺时礼笑道:“你别威胁咱爸,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说他衣服难看了?” “说过,我不知道那是你做的衣服。” “所以更能说明,你说的是实话。” 素来善辩的贺时礼,居然会有词穷的一天。 “今天这么多长辈在,我不想和你计较,回头再找你算账。”温澜说着,还故意哼了声,像个使性子耍脾气的小孩子。 贺时礼盯着张牙舞爪的螃蟹,无声叹了口气。 叶渭城昨晚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 挑衅意味十足。 怕是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叶渭城说的话,未必都可信。 贺时礼气恼自己,居然因为他的三两句话而动了手。 “哎呦,媳妇儿生气了。”贺铮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千万不要乱说话……” 贺铮难得看到儿子吃瘪,笑得幸灾乐祸。 贺时礼无奈。 真是一点都没有做父亲的样子。 “对了,你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中秋后,你总该回公司了。”贺铮认真看着他,“你再不回去,你那表叔贺伯昭就要把你架空了。” “公司的事,我心里有数。” 贺铮凑过去,“你有什么打算,跟我说说。” “我只听说儿媳和公公告状,还是第一次见公公向儿媳告状。” “……” “爸,五六十岁的人了,您可真有出息。” 贺铮被臊得脸热。 另一边, 温澜正帮着贺夫人做月饼,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她在网上接了些设计工作,常会有陌生电话找她,所以她并未想太多,接起时,才知道,居然是温怀民。 “澜澜,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声音,你别急着挂电话,我……求求你了。” 温怀民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到了这种节日,自然倍思亲。 “你有什么事吗?” “我……”温怀民迟疑着,“我在贺家大宅的门口。” “什么?” “你放心,我不是想打扰你们,我就是给你买了点奶黄月饼,我知道你从小就爱吃这种口味,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月饼我交给贺家人了。” 温怀民声音哽咽着:“澜澜,中秋快乐。” 温澜挂断电话。 她需要父爱时,他不在;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了。 —— 晚饭后,众人又围在一起看晚会,赏月。 温澜几乎都挨在邓妈身边,因为她中秋后就打算回乡下,她在乡下住习惯了,待在这里,总觉得不舒服。 而这一晚,温澜也是陪着她睡觉的。 贺时礼这一夜,独守空房,本就有些郁闷,结果近来春风得意的谢放,在群里各种晒图,秀恩爱,甚至还发了不少红包。 若是以前,贺时礼是不屑抢红包的。 结果今晚,一个红包都没放过。 谢放:【老贺,你有本事抢红包,你有本事发一个红包啊!】 【不发,我没本事。】 所有人:【……】 谢放气结:【老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信不信我杀到你家去。】 【不信,有本事你来。】 谢放被气炸了。 今天的老贺,贱贱的。 谢放在群里扬言,等他回去,就要让贺时礼好看。 只是没等他让贺时礼好看, 他就出事了…… 第二天的一则消息,已经把他震得头晕眼花了。 他毕竟是京城第一八卦小王子,虽然人在淮城,却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所以,当他看到有人说贺时礼被警察带走时,他是懵逼的。 急忙打电话给贺时礼核实,电话打不通。 只能打给温澜。 温澜接到电话时,正在开车。 “嫂子,有消息说老贺被警察抓了?什么情况啊?” “情况有些特殊,我晚些再跟你说。” 温澜紧咬着唇,脸色惨白。 因为今天一大早,就有警察叩门,说叶渭城报案,声称贺时礼伤人,要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以前,只有贺家欺负人的份儿,居然因为伤人被请去局子里喝茶。 这简直前所未闻! 所以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528章 兄弟反目 警车直接开到了贺家大宅,将贺时礼带走。 消息瞬间就引爆了整个京圈。 有知情人士称,报案者是在陆鸣陪同下进入的派出所,这就更诡异了,谁不知道这两家关系匪浅,怎么会出这种事。 陆鸣也是懵逼的。 中秋第二天,叶渭城就要回公寓,他自然要开车接送。 陆鸣开的车,肯定是陆家的! 结果, 他说要去趟派出所。 因为他身份特殊,警方也在调查他的这几年的经历和过往,他平时和警方的人也有接触,至于他们交谈的具体事情,陆鸣自然不得而知。 所以叶渭城说要来派出所,陆鸣也没多想。 哪曾想…… 竟然是报案,说贺时礼打他? 这件事二爷可一个字都没和他透露过。 约莫一个小时,贺时礼就被带到局子里,温澜与贺铮夫妻俩紧随其后。 不过贺时礼刚进去,就被单独带下去问话。 以至于贺家的律师抵达时,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我找人问过了,对方被打了一拳,伤得不算重,一般这样的事情赔偿些钱就行,如果对方执意追究,先生可能要面临些处罚。”律师点到即止。 处罚? 极有可能要拘留几日。 “澜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前两天去陆家,时礼真的和人动手了?”贺夫人面色焦急。 温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脑子一团乱。 叶渭城, 你究竟想干嘛! …… 很快,陆家兄弟到了,包括许京泽。 叶识微怀着孕,怕她受刺激,没有让她跟着一起来。 贺铮夫妻俩这才得知,报案人居然是叶识微的哥哥,还是自家儿媳的前男友,休息室内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许京泽一个头两个大。 我的天爷啊——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爱情这玩意儿,果然是毒药。 “伯父伯母,你们别太担心,我们去看一下。”陆砚北看了眼大哥与许京泽,三人一同去了调解室。 当他们见到叶渭城时,贺时礼也在,正在警方的主持下进行调解。 事情不大,警方也希望协商解决。 看表情也知道调解得并不顺利。 警察瞧见他们来了,就想让他们私下处理。 离开调解室,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哥,”陆湛南走到叶渭城身边,依着身份,他一直都称呼他为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私下协商,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被打的是我,你让我退一步?”叶渭城反问。 “叶哥,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贺动手确实有错,咱们可以私下说嘛,真不必闹到派出所。” 许京泽挠着头发,不知该怎么劝。 叶渭城也笑了笑,“让我原谅也容易,我要他给我道歉。” 坐在他对面的贺时礼,哂笑一声,“你在做梦。” “湛南,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并非我不想原谅,是他不想道歉。” 陆湛南咬了咬腮帮。 从小一起玩到大,他们自然了解贺时礼的脾气秉性。 都是骄傲的人,怎么肯低头认错。 贺时礼轻笑:“我当初怎么没多打你几拳。” “你有本事,现在就可以来。”叶渭城笑得挑衅。 贺时礼没动手。 叶渭城低笑:“怎么?又怕了?” 怕了? 这两个字,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贺时礼。 素来克制的他,竟蹭得站起来,绕开桌子要和他动手,许京泽没拦住他,还是陆砚北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贺!” “放开。”贺时礼低声道。 “贺时礼,你冷静点,这里是警局!” 叶渭城坐在那里,仍旧在笑。 “我让你放开。”贺时礼咬牙。 “不行!” 许京泽站在一旁,看到贺时礼竟和陆砚北争执起来,有些懵逼,陆湛南担心事情再闹大,也加入,想将两人劝下来,却险些被打了一拳。 听到动静的民警冲进来时,才制止了冲突。 还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看来,你们陆家兄弟还是护着他的。”贺时礼伸手整理衣服,“也对,你们是亲戚,而我……” “不过是个外人!” “老贺!”许京泽瞳孔地震,“你这话说得过分了。” “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他想怎么样,我都奉陪到底。” 陆砚北嗤笑两声:“行啊,你牛逼,我们就不该来,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率先离开,贺时礼也黑沉着脸。 …… 民警都吓傻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啊。 派出所人来人往,贺时礼与陆家兄弟争执、谢谢动手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圈,众人纷纷感慨: 他们,还是闹掰了。 亲兄弟间都难免有摩擦,何况是他们。 远在淮城的谢放坐不住了。 我就离开了几天时间,怎么就开始闹矛盾了。 果然, 没有我,还是不行的。 所以他提前买了机票飞回京城,想调和他们间的关系。 叶渭城不接受协商,贺时礼态度又强硬,一句软话都不愿说,弄不好,真的要被拘留几日,贺家就算权势滔天,也无法干预警方执法。 贺时礼打人,直接遭受损失的,就是贺氏。 贺家本就恶名在外,尤其是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下,对公司影响很大,贺家的一众叔伯兄弟纷纷登门,询问缘由。 贺铮什么都没说,照常去钓鱼。 回家后,就在厨房,拿起刀,开始处理鱼。 “时礼出了这样的事,对公司影响太大了,股票都跌了很多,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话的是贺伯昭,贺时礼出事后,他一直在上蹿下跳。 贺铮没说话,只是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鱼头被剁下,鱼眼还睁得很大。 有血水沿着砧板流下,场面瞬间变得血腥。 他挑眉,看了眼贺伯昭,“说,你想要什么说法?” 贺铮手里还攥着菜刀。 反派大佬的气场全开,尤其是眉骨处的深疤,更显狰狞,吓得贺伯昭连声摇头,“我就是关心时礼的情况。” 贺铮冷声一笑。 贺伯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我们先走了。” 一群人,悻悻离开。 贺铮将菜刀丢到砧板上,冷哼道:“他们是巴不得时礼的事,闹得越大越好,一群老不死的东西!” “不过那个叶渭城根本不见我们,我们就是想从中斡旋都没办法。”贺夫人叹息着。 原定今日回乡的邓妈,也因为贺时礼被抓而耽搁了行程。 听说是叶渭城报警抓了贺时礼,看着温澜,表情复杂。 在心里感慨: 真是孽缘。 温澜坐在一侧,始终没说话,直至回房,才联系负责案件的民警:“我想和叶渭城见一面。” 她没有叶渭城的联系方式,此时找陆家人又不合适。 “他说不见贺家人,这恐怕……” “您就和他说,是我想见他。”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29章 他们,真的开始冷战了 半个小时后,温澜收到了回复,就在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约见了叶渭城。 陆鸣就在车里盯着。 他听不到两个人具体聊了些什么。 不过当天晚上,贺时礼就从派出所里释放出来,温澜亲自开车接他,笑着问他:“饿不饿?” “还好。” “爸妈已经在家里做好饭菜,你如果不想回家吃,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回家。” 贺时礼显得很疲惫,打开手机,接了几通电话,似乎是和公司的事有关,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温澜也没多问。 回家后,他只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休息。 温澜回房后,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洗漱完,刚躺下,就发现贺时礼往另一侧挪了挪。 她瞬间僵住。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没了以往的亲昵。 这一夜,没人能睡得着。 …… 温澜熬到凌晨三点多,实在睡不着,起身去了工作室。 无论是熙园还是在贺家大宅,贺时礼都给她准备了专门的工作间,各种裁剪工具一应俱全,就连婚纱都还挂在一侧。 想到即将到来的婚礼,温澜心里乱哄哄的。 —— 翌日一早, 贺家来了客人。 是谢放。 对于他的到来,温澜是很欢迎的。 他性格好,或许能调和一下贺时礼与陆家兄弟的关系。 两人关起门说话,温澜给他们送了茶水就钻进了工作间,踩着缝纫机,有些心不在焉。 本以为谢放能缓和双方的关系,没想到他的到来,竟是火烧浇油,不多时,温澜就听到房间传来争执声。 “贺时礼,我发现你真是狼心狗肺,多大点事啊,怎么就过不去了。”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懂。” “都是朋友,能有什么事?你是希望哥和二哥把叶渭城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本来就该揍。” “你这话听着有些幼稚。” “动手打人这样的事,你也没少干,如果让你道歉,你估计也不肯,你也没什么资格来劝我。” “我没资格?” 谢放那火爆脾气,一听这话就炸了。 若非温澜及时冲进去,估计这两人就要battle起来了。 谢放在贺家受了气,当他回公司,被记者询问贺时礼的事,他直接怼了一句:“他的事,别来问我,关我屁事啊!” 这就导致许京泽懵逼了。 卧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好,朋友一生一起走吗? 你们一个个抛弃我谈恋爱结婚也就罢了,现在还吵架?把我一个单身狗夹在中间,我可太难了。 这件事追根溯源,无非就是感情问题,可他没谈过恋爱,他是真的搞不懂,两个男人为什么会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简直匪夷所思。 尤其是这件事还发生在素来克制理性的贺时礼身上。 后来, 他才知道,情敌这种生物,他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之后的几天,陆砚北与贺时礼几人闹矛盾一事,在圈内传得沸沸扬扬。 导致两家都不来往了。 甚至有人说,晟世可能会取消与贺氏的合作。 这个合作会持续三年,涉及金额数百亿美元,近来两家公司都在为这个项目奔忙,如果真的取消,那必是两败俱伤。 而且晟世正在物色其他合作对象。 由此看来: 是真的闹掰了。 而温澜与贺时礼的关系也大不如前,表面看着没什么异样,可谁都能感觉到两人间的疏离。 没有大吵大闹,却好似回不到从前了。 温澜心里想: 他们这样,算是冷战。 当她约见徐挽宁时,还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恍然回神。 “发什么呆。”徐挽宁笑着看她。 “刚开学,肯定很忙。”温澜笑道。 徐挽宁已经正式入学,跟着一位老教授,学医本就辛苦,她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好在陆云深上了小学,似乎成熟不少,陆呦呦有婆婆照应着,倒是不需要她操心。 “还可以,”徐挽宁叫来服务生,点了些吃的,“嫂子,你脸色不太好,最近……贺大哥那边还好吗?” 温澜摇头。 她今天找徐挽宁,也是想通过她缓和一下贺时礼与陆家兄弟的关系。 “他们之间没什么大矛盾,就是都很骄傲,没人愿意往前先踏出一步而已。”徐挽宁叹了口气,“你劝劝贺大哥,我也会做二哥他们的工作,你就别太担心了。” 有徐挽宁这话,温澜心里踏实许多。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做新娘子了,垂头丧气的可不好,吃完饭,一起逛街” “你有空?” “我又不是学习机器,况且深深和呦呦都在长个子,天气一天天冷了,也该给他们添些新衣服了。” —— 和徐挽宁见面后,温澜心情好了许多,帮贺时礼买了两件秋冬的羊毛衫,决定回家后,跟他好好聊聊。 贺时礼正在见几个公司的人。 贺家那群叔伯兄弟,想借口打人一事施压,让贺时礼正式让位。 待公司的人离开后,温澜端着茶,敲开了书房的门。 “时礼,喝点茶。” 贺时礼端起杯子,没说话。 温澜刚拿出自己为他买的新衣服,就见他指了下桌上的一个密封袋,示意她打开。 她狐疑着拆开密封袋。 里面…… 是她和叶渭城见面的情形。 大概是拍摄角度的原因,看起来倒甚是亲密。 “叶渭城在警局信誓旦旦,说不会接受任何协商和解,他改变主意,是因为你去找他了?” 温澜没否认。 “你不该去找他。” 贺时礼说完,放下杯子离开书房。 温澜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自己端来的茶,他竟一口都没喝。 她明白,贺时礼骄傲。 宁愿被拘留也不想向叶渭城低头。 公公婆婆在家为这件事茶饭不思,她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被拘留而什么都不做。 这一晚, 温澜和邓妈睡在一起。 以前两人还会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现在居然开始分房睡…… 是真的开始冷战了! 贺夫人愁得睡不着,贺铮倒是无所谓。 气得她直接把丈夫踹下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人家小两口闹矛盾,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拿我撒什么气。”贺铮觉得委屈,“难不成他俩还能离婚?”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胡说什么!”贺夫人冷哼。 “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挤到一起去了吗?邓妈告诉我,澜澜的那个前男友消失很久了,这时候冒出来,你不觉得很诡异吗?公司,家里,哪儿都不消停。” 贺夫人咬牙,“我都怀疑,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贺铮笑道,“时礼、砚北那群孩子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除了放放和阿泽,那几个孩子哪个不是猴精的。” “都敢把自己亲爹撵出去的人,你觉得有人算计他们,指不定谁算计了谁。” 贺夫人还是叹了口气。 “咱儿子朋友本就不多,如今和砚北他们搞成这样,诸事不顺,我能不操心不发愁吗?” “确实让人发愁。”贺铮挠了两下头发。 贺夫人以为丈夫终于和自己有共同话题了。 结果他却说:“时礼和儿媳这个样子,我想要个小兔子这事儿,还有指望吗?” 兔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这么搞下去,儿媳都要跑了,你还兔子! 贺铮说完,还叹了口气:“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叫贺宝宝怎么样?男女都能用。” 贺夫人无语。 你可快点闭嘴。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30章 争执,能不能大度点 这一夜,温澜辗转难眠。 邓妈轻拍着她的后背,“澜澜,夫妻间没什么是不能敞开说的,有事不要憋着。” “我知道。” “那个……你对叶渭城那孩子……” “我们早就是过去式了。” 温澜并非拎不清的人。 就是觉得委屈。 她明白贺时礼有自己的骄傲,不想让她去找叶渭城,但她能怎么办? 真的要看着他被拘留? 直至凌晨三四点,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睡眠浅,七点多就醒了,到客厅时,贺铮正趴在桌上翻看《新华字典》,拿着纸笔在记录什么。 贺时礼就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 两人目光相遇,他率先移开了眼,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妈呢?”温澜问。 “陪你邓妈出去遛弯了。”贺铮说着,像是献宝一样把纸递给她,“澜澜,你快来看看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都是他取的名字。 温澜笑了笑,“都挺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贺铮乐了。 贺时礼冷不防冒了一句:“这些名字好?什么眼光。” 温澜怔了下,随即回了句:“对,我眼光不好,所以我怎么就选了你呢?” “……” 贺铮愣住,虽然知道这小两口在闹矛盾,可是公开互怼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他家儿子落了下风。 说真的…… 他听着有点爽! 温澜怼完贺时礼,又看向公公:“爸,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你母亲和邓妈估计在外面吃早点了。” “那我弄些豆浆和鸡蛋饼可以吗?” “可以啊。” 这次,温澜没有做贺时礼的早餐,他也嘴硬,说一点也不饿。 贺铮难道看到儿子吃瘪,笑疯了。 吃完早餐,温澜就钻进了工作室,父子俩又同去钓鱼,车子经过早点铺,贺铮还故意说:“时礼啊,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买。” “杂粮煎饼,还是鸡蛋灌饼,我多给你加两个鸡蛋。” 贺时礼黑沉着脸没说话。 “你小子啊,一直说我不该和你母亲吵架,你又干嘛跟澜澜闹矛盾?” “她不该去找叶渭城。” 贺铮轻哂,“难怪一大早说话就阴阳怪气的,活该被澜澜怼,如果不是为了你,她至于去找他?” 贺时礼没说话。 贺铮叹了口气,“你就作,看来我今年的小兔子是没指望了。” —— 正在工作间制版、裁剪布料的温澜,心里总是不畅快,加上昨晚没睡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还以为是贺时礼回来了。 她的工作间在后院,与他们的卧室紧紧挨着。 温澜想和贺时礼说清楚。 要么干脆大吵一架,冷战的滋味儿实在难受。 当她开门出去时,却看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堂嫂。” 是贺馨。 她穿着某轻奢品牌的连衣裙,拎着小巧的名媛包。 “跟我哥刚去了趟福利院,路过这边,想来看看堂哥,没想到他不在,听婶婶说你在后院做衣服,我还没见过别人制作衣服,就想来观摩一下,你不会不欢迎。”贺馨笑道。 “不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澜也不好拒绝,让她进入工作间,“你随便看,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贺馨刚进去,目光就被挂起来的婚纱吸引了,温澜将咖啡递给她,顺嘴问道:“你是从福利院来的?” “我哥以前出了点事故,所以他的腿……”贺馨喝了口咖啡,“在那之后,他就常捐助福利院,做慈善,想帮助更多的人。” 温澜点头。 “堂嫂,你这婚纱可真漂亮。” 温澜只笑了笑。 “你继续工作啊,不用管我。” 贺馨笑着寻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温澜发现,贺馨似乎一直在打听贺时礼的事,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堂哥和陆二哥他们闹掰了,是真的吗?” 温澜心下微怔,脸上却没什么异色,只低笑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来后院时,无意听佣人说,你跟堂哥吵架了?” “没有。” 贺馨只笑着,没再说话。 直至外面传来脚步声,贺馨挑眉:“应该是堂哥回来了。” 她说着,忽然起身。 好巧不巧的,原本持在手里的咖啡竟洒了出来,几滴咖啡液溅到了婚纱裙摆上,温澜眉头直皱。 贺馨满脸抱歉,“堂嫂,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马上帮你擦。” 她说着,半跪在地上用手擦拭,可是咖啡渍早已浸到了布料里。 她这一擦,非但没有擦掉咖啡,反而扩大了原本的污渍范围。 温澜急忙上前,“我自己来处理。” “我来我来,是我不好!” 温澜不让她再弄,可贺馨非要插手,结果这么一来二去…… 她竟直接跌坐在了一边。 就像是被温澜大力推开的。 好巧不巧的, 贺时礼推门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他甚至还没说话,贺馨就急忙解释:“堂哥,你别误会,不是堂嫂推了我,是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结婚时的婚纱。” “她推了你?”贺时礼挑眉。 “不是,跟堂嫂没关系,是我的错。”贺馨双手抓住温澜的胳膊,“堂嫂,你别着急,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我马上就把婚纱送去清洗。” 温澜没说话。 “要不,我赔您一件一模一样的?” 温澜低嘲:“这是我亲手设计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件。” “那……”贺馨满脸委屈,“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她说着,竟真的抓着温澜的手,让她打自己。 温澜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想把手抽出来,两人一拉一扯,贺馨竟又摔了一下。 “行了!”贺时礼终于出声。 “不就是一件婚纱吗?不至于。” 温澜看向贺时礼,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不至于?” “贺馨也不是故意的,找人清洗一下婚纱就行,你是做嫂子的,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贺时礼?” 温澜呼吸一窒,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 “你是觉得我狭隘、小气?”温澜嘴唇颤抖。 “这件婚纱,真的是为我设计的吗?还是为其他男人。” 这句话,听得温澜一阵恍惚。 \u0001 第531章 搬离,没必要惯着她 温澜瞬间就明白了贺时礼言语中的意思,她觉得嗓子眼又干又痒,僵硬地扭过头,站起身时,眼里不自觉地全是泪光。 想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难堪。 只是她没有力气再去维持什么体面,或是掩饰什么。 “堂嫂?”贺馨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别生气,堂哥说的就是气话,你们都要办婚礼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吵架。” “婚礼?”温澜低嘲,“这样办婚礼,有什么意思。” 她拿起工作台上的手机,离开了工作室。 与贺时礼错身而过时,她低声说:“我今天送邓妈回去。” 她说得委婉, 可贺时礼明白: 她是要和邓妈一起走的。 只是他的手指动了动,再想抓住她时,却连一片衣袖都没抓住。 “堂哥,你愣着干嘛啊,快点去追啊。”贺馨催着她。 “女人而已,没必要惯着,她迟早会回来的。” “如果不回来呢?婚礼怎么办?”贺馨都急哭了。 “那就不办!” 贺时礼说着,转身离开。 显然,也是在赌气。 贺馨觉得自己劝不住他俩,只能去前厅找贺铮夫妻俩,哭哭啼啼抹着眼泪,“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婚纱弄脏的,如果他们因为我离婚,我不如去死……” 贺夫人被她哭得头疼。 “要不我去劝劝。”贺时寒开口了。 结果, 贺时礼从后院出来了,直奔大门而去。 贺时寒坐着轮椅,自然追不上他,贺铮追出去,“你去哪儿?澜澜收拾东西要走,你不劝一下?” “随她。” “……” 贺铮气炸了,看着他驱车扬长而去。 温澜说要送邓妈回乡下,顺便陪她回去住两天,贺铮夫妻俩知道这是借口,瞧她眼睛红红的,也是在气头上,劝了一番无果,只能让司机开车送她们回去。 好端端的,闹成这个样子,贺夫人连声叹息。 贺馨安慰了她一会儿,才跟贺时寒离开。 自从贺时礼被抓之后,盯着贺家的人太多。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 便有消息称: 贺时礼白天喝酒买醉, 温澜搬离贺家大宅。 据说俞老听闻此事后,十分生气,直接去会所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贺时礼,两人还发生了些争执。 近期关于贺时礼的,全都是负面新闻。 以前的他,高不可攀,宛若天神。 好似忽然一朝就跌落了神坛。 圈内人说:“哪儿来的神,神都是人造出来的,贺时礼也就是个普通人,为女人打架,又因为女人一蹶不振,就是一个俗人。” 陆家老宅 徐挽宁昨天刚和温澜见过面,正商量着组织一次聚餐,让他们朋友相见,将误会说开,听说这件事后,震惊又诧异,特意打电话询问,温澜只说陪邓妈回去住几天。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她与贺时礼之间出现了问题。 “二哥,你真的不去劝一下贺大哥?”徐挽宁看着陆砚北。 “怎么劝?”陆砚北满脸无所谓,“都是他自找的。” “我在警局时,就劝过他,差点被他打了。” 徐挽宁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闹什么孩子脾气啊。” “你知道外面都在说什么吗?说他品性不行,打人,白天喝酒,他以前因为救嫂子伤了腿,甚至暂时退出公司管理,就有人说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现在美人没了,就怕再这么下去……江山也没了。” 陆砚北笑得揶揄:“那也是他活该。” 徐挽宁咬了咬牙。 果然是亲兄弟, 这有时说话,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不过贺大哥素来理性又克制,那天晚上叶渭城即便说了什么挑衅的话,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局面。”徐挽宁皱眉。 陆砚北却分析道:“他素来骄傲,有贺家护着,一辈子没受过什么挫折,抗打击能力太弱了,让他吃点亏也好。” 这是好朋友该说的话? “你真的在物色新的合作伙伴,准备抛弃贺大哥?” 公司的事,徐挽宁从未问过他。 可今天,也要问一问。 陆砚北只说:“我是商人。” “我只逐利。” 徐挽宁头疼得几乎要炸裂。 这几个人究竟是要干嘛? 难不成,他真的想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谢放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扬言,说这世上没有他无法调解的关系。 结果倒好…… 现在整天在朋友圈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譬如: 【我不介意你怪,但是请你有个度。】 【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其实你就是个屁。】 明显是在说贺时礼啊。 最过分的是一条: 【你跟你的脸一样老。】 怎么还攻击别人的年龄和长相啊。 反正一堆人都在看他们的热闹。 陆砚北看她愁眉不展,搂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腿上亲了一会儿。 待徐挽宁被他弄得脸红血热,他才说道:“老贺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好好上课学习,去,该去辅导深深功课了。” 辅导孩子功课这事儿,以前都是交给陆湛南的,可他近来因为叶渭城与贺时礼的事,没这个心思。 叶浥尘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回家就乖乖写作业。 可陆云深不同,一边写,一边玩,拖拖拉拉…… 徐挽宁皱眉:“为什么是我辅导?你去辅导。” 陆砚北:“你是博士,你学历高。” “……” 徐挽宁咬了咬牙:“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提作业,鸡飞狗跳。” “我自己写论文都没觉得如此痛苦,原来,成年人的崩溃都是从陪娃写作业开始的。” 陆砚北笑着亲了亲他,“好了,别气,以后他的功课交给我。” 结果, 半个小时后,陆砚北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他伸手揉了揉胸口:“陆云深,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小家伙歪着脑袋,“不会的,妈妈是医生,就算你被我气死了,她也能把你救回来。” “对了,太奶奶那里还有速效救心丸!” 陆砚北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 另一边 温澜和邓妈已经回到乡下,都知道她要办婚礼,邻居们也格外关注贺家的消息,见她脸色难看,就知道娱乐八卦上的都是真的。 感慨道:“有钱人家里是非多,我早就说了,他们不会长久。” “等着看,估计快离婚了。” “估计打死都不会离婚,就算没有爱情,待在贺家,她也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闲言碎语不绝于耳。 她上次回乡,一堆人来探望,恨不能把她家门槛踩烂,这次仅有几位街坊前来,劝慰她夫妻间要以和为贵。 就这么过了几天,俞老和贺铮夫妻俩打了不少电话,徐挽宁也找过她几次,唯独贺时礼…… 没和她联系。 乡下的日子总是平静的,白天做衣服,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入夜后,村里太安静,她心情实在不好,睡不着。 凌晨时,外面传来一阵狗叫,伴随着车声。 温澜猛地睁开眼。 几乎是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屋外跑。 门外,果真停着一辆车…… 第532章 不要脸的男小三 温澜微微喘着气,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眼神逐渐黯淡。 因为来的人…… 却不是她心里的人。 “怎么是你?”她的脸上难掩失落。 “你以为是贺时礼?”叶渭城打量她,目光落在她未穿鞋的脚上,“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 “跟你没关系。” 温澜说着,转身就要进屋,却被叶渭城叫住,“我们聊聊。” “没必要,你走,不要再来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坐在驾驶位上的…… 是陆鸣! 他简直要崩溃了。 叶渭城大半夜说要出来兜风,又说想去见个故人,指挥着他一路驶离京城,直奔乡下。 陆鸣当时心里就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他是来见温澜的。 人家都结婚了,你干嘛要这样,大大方方放手祝福不好吗?三个人这么纠缠有意思吗?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真是造孽啊! 叶渭城长得不差,相处下来,你会发现他性格也不错,干嘛非得搅和别人的夫妻生活。 用孙思佳的话来说就是:“人模人样的,干嘛要去做男小三。” 叶渭城的身体就能看出他遭受过什么? 难不成, 是心理扭曲而变态了? 吃了闭门羹的叶渭城上了车,陆鸣以为他总该回家了,可他却将座椅放平,显然是准备睡觉了。 卧槽! 这是不打算走了? 温澜始终没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知道叶渭城并没走,若是被邻居看到,免不得又要生是非,这个叶渭城究竟要干什么! 天色微亮时,她披了外套出门,敲开车窗,示意叶渭城出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上次见面,我已经把话说清了。” “我们之间早就是过去式了,好聚好散,再见面也还能笑着打声招呼,你现在搞出这么多事,只会破坏你在我心里曾经美好的形象。” “就算我和贺时礼分开,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是温澜和他上次见面就说过的原话。 叶渭城低笑着:“你就这么爱他?” “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自己那么爱他。” 叶渭城自嘲地一笑,“在外面守了一夜,有点渴了,请我进去喝杯茶。” 温澜没说话,她是不愿意的。 “喝完茶,我就走。” 她没办法,只能领他进屋。 此时才凌晨五点多,她不想吵醒邓妈和护工刘姨,也不愿和他独处,免得惹出闲言碎语,日后说不清,干脆把陆鸣也拽了进来。 陆鸣满脸懵逼地跟了进去。 行, 我就是个工具人! 温澜倒水给他俩,站在两人面前,双手抱臂,那表情分明是不耐烦。 满脸都在说: 赶紧喝完,赶紧滚蛋! 陆鸣是个要脸的,低头不说话,叶渭城却笑道:“我之前送你的书,你还留着吗?” “我现在就可以把书还给你。” “我想看看那本书。” 陆鸣无语: 果然啊,想当小三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些没皮没脸的。 人家根本不待见你,你往上面凑什么。 温澜只想快些打发他离开,进屋拿书递给他,叶渭城看到里面的照片还感慨了几句,又说道:“你知道贺时礼最近都在干嘛吗?” 温澜没说话。 叶渭城翻着书,继续说:“整日醉酒,过得很颓废,他如今在京城,声誉很差,据说和家人也闹得很不愉快。” “可能等你回去,他已经被公司踢出去,众叛亲离了。” 陆鸣皱眉: 果真是个男小三,居然开始挑拨离间了。 温澜只是笑了笑,“叶渭城,你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 “背后嚼人是非,像个长舌妇。” “……” 正喝水的陆鸣,差点被呛到。 他和温澜接触不多,总觉得她是个没脾气的,没想到还会怼人。 只是能当小三的,心理素质都很好,叶渭城对她的讥讽倒是毫不在意,将书放下后,喝完水就准备离开,就在温澜以为终于送走了瘟神时,他却说:“明天见。” “你还来?”温澜无语。 “我说走了,没有说以后不会来。” 温澜头疼得要命,叶渭城上车后,就发现陆鸣正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他低笑着,“你是不是很想打我?” “挺想的,但我怕被抓。” 如今的所有事情,都是源自贺时礼打了他一拳,陆鸣即便心里再想揍他,也只能忍着。 这不要脸的男小三,还好意思问这种话。 难怪贺先生会和他动手。 就他目前这个样子,陆鸣这个外人看着都忍不住想动手。 陆鸣甚至想着: 要不和二爷商量一下,趁着某天月黑风高,找几个壮汉,把他拖到什么小树林胖揍一顿? —— 接下来的几日, 叶渭城常往乡下跑,虽然温澜没再让他进屋,但一来二去的,难免会引起邻居们的注意。 即便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所有人看到贺时礼,都觉得他头顶即将绿云罩顶。 谢放就是个放肆的主。 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绿色草原的图。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谁都看得出来,是在暗讽贺时礼。 看来,他们关系始终未曾缓和。 大家都没想到,原本如此要好的几人,会闹成这样。 不过想来也正常,都是骄傲的人,谁都不愿先低头,可不就一直僵着。 贺夫人很着急,贺铮直接从会所将正在喝酒的贺时礼揪回家。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澜澜接回来,要是她真的被其他男人拐走了,我怕你哭都来不及。” 贺铮脾气爆,恨不能抽他两耳光。 “爸,这段感情本来就是我算计来的。” “准备放弃了?” 贺时礼没说话。 “想在一起,就去和她说清楚,不想过了,现在就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去离婚,像个爷们儿一样,断得干干净净,别黏黏糊糊的,看着我就心烦。” “你想清楚后,就去找她。” 贺时礼从小到大没让父母操过心,没想到三十多了,就是感情上遇到些挫折,竟把自己弄成这样。 贺铮见他这般,是又心疼又生气。 第533章 踩着贺时礼,牛鬼蛇神都出来 贺铮嘴硬心软,除了私下给温澜打电话,让她千万别跟贺时礼一般见识,还联系过陆砚北等人。 陆砚北那日接到电话时,正辅导儿子和侄子写作业。 贺铮苦口婆心,只是陆砚北回答得很敷衍。 当他挂了电话,叶浥尘歪着头看他,“二叔。” “嗯?哪道题不会?” 尘尘摇头,“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去贺家找贺叔叔和澜澜阿姨了?” 那日贺时礼与叶渭城动手,孩子们也在,自然都瞧见了。 陆砚北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大人间有些矛盾,等他们处理好了,你还是能去贺家玩。” 说话间,陆砚北手机又开始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喂?” “陆二爷?” “你是哪位?” “我是贺伯昭,时礼的表叔。” 陆砚北起身,离开房间接听电话,“原来是表叔啊,您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空,想和你见一面,时间地点你来定。”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不方便。” “我先看一下近期的时间安排。” 贺伯昭连声说好,又客气几句,才挂了电话。 陆砚北低笑两声。 贺家那群叔伯…… 终于坐不住了! —— 辅导完孩子功课,陆砚北觉得工作都没这么累,回房后,徐挽宁正拿着个京剧面具在逗女儿玩,小姑娘正咯咯笑,朝他伸手要抱抱。 “哪儿来的面具?”陆砚北抱起女儿。 “外、外公。”陆呦呦说道。 “你今天见了梁鸿生?”陆砚北看向徐挽宁,只要他不像梁晗那样作妖,安安分分的,他并不反对他们来往。 他毕竟是徐挽宁的亲生父亲,只是江老是不愿再见他的。 “他之前以我的名义做慈善,福利机构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参加活动,就遇到他了,他托我给呦呦带了个面具。”徐挽宁解释道。 陆砚北点头。 “对了,你猜我去福利院,除了梁鸿生,还遇到了谁?” “谁?”陆砚北逗着女儿。 陆呦呦正拿着手往陆砚北嘴边送,他张嘴去咬,小姑娘就立刻缩回手。 如此反复多次,父女俩倒是玩得乐此不疲。 直至陆砚北故意握住她的小手,张嘴,做出一副要吃她手的样子。 当他将女儿的手放到嘴边时。 徐挽宁说了句:“她刚玩过脚丫子,还没洗手。” “……” 陆呦呦却笑得特别开心,陆砚北拍了她的屁股,“玩过脚丫子,你还让我啃你的手,小坏蛋。” 陆呦呦就咯咯笑。 陆砚北看向徐挽宁:“你刚才说,在福利院还遇到了谁?” “贺大哥的堂哥。” 陆砚北眉眼轻轻挑了下,“贺时寒?” 徐挽宁点头,“他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挺熟的,据说他资助福利院许多年了,不过他腿脚不便,很少出面参加活动。” “他最近很活跃?”陆砚北笑着逗女儿。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徐挽宁和他又不熟,哪里会关心他的事。 “爸爸,玩这个……”陆呦呦指着一边的玩具。 是儿童的过家家玩具。 有一套是仿医生的,什么听诊器、体温计、药瓶之类的,小姑娘有模有样地戴着听诊器,说要听他的心跳声。 陆砚北疼闺女,自然配合她。 不过很快,徐挽宁就发现,关于贺时寒的消息多了起来。 贺时礼近来多是负面消息,大家自然会顺带关注贺氏及贺家相关人员,也就留意到了贺时寒。 他坐着轮椅,模样又温和。 这样的形象,再结合他的遭遇,极易引起大家的同情。 又有记者挖出来,说他近年一直做慈善,帮助残疾儿童,资助福利院,与贺时礼近期整日买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这些不是他自己宣传的,都是记者挖出来的。 贺家的其他人,趁此机会,几乎都在争权夺利。 众人这才发现: 一直以手段狠辣着称的贺家,竟还有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贺时寒, 开始进入大众视线。 踩着贺时礼,但凡提起他名字,都夸他好。 京圈大小活动,都会邀请他出席,一时间,贺时寒竟成了整个京圈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与贺时礼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贺时寒温润,待人接物总是笑眯眯的,很会照顾别人的面子;但是贺时礼看似绅士,手段却是雷厉风行。 更有甚者说: 他父亲本是贺家的长子,他又是长孙,贺家及贺氏本该属于他。 贺时礼这么多年,完全是鸠占鹊巢! 徐挽宁看到这些消息,都惊呆了。 “京城这风向变得也太快了。” 陆砚北笑了笑:“谁让老贺以前在商场上行事凌厉,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眼看着他即将失势,自然是墙倒众人推。” “我怎么觉得你很幸灾乐祸?”徐挽宁皱眉。 贺时礼的事,她与陆砚北说了多次,他不听,还总是故意打断她的话。 一来二去,徐挽宁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只怕这事儿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关于贺大哥的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徐挽宁追问。 “你睡在我身边,却总跟我谈论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 “你就不关心你自己的老公?我最近辅导深深写作业,总是没来由地心颤,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有病。” 陆砚北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徐挽宁愣了。 就算要帮他看病,也不至于脱了衣服又脱裤子。 他这个样子,哪儿能正经的看病啊。 “阿宁,我们也来玩医生和患者的过家家游戏。” 徐挽宁愣了下。 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陪孩子,那是过家家。 他们两个…… 这是要玩spy? 徐挽宁臊得慌,不肯配合,陆砚北贴过来。 他身子热,烫得徐挽宁身子都软软的,轻轻哼着,实在招人。 她明天早上有课,怕折腾太晚起不来,可陆砚北按着她,一次不够,又哄着她一而再再而三…… 这哪里像是有病的人,病人可没他如此会磨人。 徐挽宁睡着后,陆砚北睡不着,又起床去看了眼两个孩子。 刚巧看到陆湛南在厨房做饭。 估计是叶识微饿了,他起床做饭。 “在给嫂子做什么?” “她说想吃皮薄的这种小馄饨。” “给我也来一碗,刚忙完,有点饿了。” “公司的事没处理完,回来加班了?”陆湛南随口问道。 “没有,个人的事。” 那就是…… 床上那点事了。 陆湛南脸都黑了,陆砚北却看向窗外,浓云蔽月,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既视感“最近贺家可真热闹。” 陆湛南点了下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湛南打量了一眼弟弟。 他嘴角轻翘,那笑容…… 有些变态!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34章 挑拨离间,茶艺大师 昨夜被弄得狠了,徐挽宁第二天去上课,还觉得腰酸腿软,无精打采,中午回家时,就看到陆砚北在陪女儿玩假扮医生的游戏。 他扮演医生,陆呦呦扮护士。 小姑娘拉着徐挽宁,让她演病人。 还不断催着父亲,让他给徐挽宁屁股上打针。 徐挽宁困得要死,实在没兴致陪她玩,陆呦呦嘟着嘴:“妈妈,不喜欢打针?” “不是,妈妈很喜欢打针,我们昨晚还玩来着,她就是有些累了。” 陆砚北把玩着玩具注射器,笑的意味深长。 徐挽宁瞬间明白了什么。 臊得脸红, 他怎么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挽宁恨不能找个胶带,封住他的嘴。 趁她不注意, 一脚油门,就飚上高速。 打针? 亏他想得到那里。 陆呦呦年纪小,哪里懂他们的言外之意,低头,又开始弄自己的玩具。 徐挽宁则看向陆砚北:“下午没课,我要去趟孤儿院做义工,你跟我一起吗?” 自从梁鸿生以她的名义做慈善,徐挽宁总会收到许多感谢祝福的信息,邀请她参加活动,她也常去做义工。 “下午公司有个会,晚些我去接你。”陆砚北陪着女儿玩。 “今天和思佳打电话,她说陆鸣很久没回家了。” 陆砚北点头,“叶渭城最近都在乡下,陆鸣一直跟着他,自然没空回家。” “贺大哥怎么还不去接嫂子,距离婚期越来越近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婚礼都要推迟了。” 陆砚北没说话,拿着玩具逗女儿。 —— 当徐挽宁下午去孤儿院时,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贺时寒兄妹。 贺时寒和院长交流什么,贺馨正给孩子们分发玩具,只是那群孩子对徐挽宁比较熟,瞧见她后,就一窝蜂朝她跑过来。 还拿着玩具的贺馨,脸上笑容微僵。 短短一瞬,又笑着和她打招呼。 热情地上前:“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嗯。”徐挽宁微微点头。 “你常来吗?” “宁宁阿姨经常来,会给我们送好吃好玩的,还会帮我们看病,她可厉害了,什么病都能看。”小孩子都觉得医生无所不能,把徐挽宁夸得像个仙女。 贺馨干巴巴笑着,寒暄几句后,她忽然问道:“你最近和我堂嫂有联系吗?” “怎么了?”徐挽宁看向她。 “随便问问。” “她回乡下后,我们就是偶尔联系。” “其实……堂哥和堂嫂闹矛盾,我有很大的责任。” “什么意思?” “我不小心将咖啡弄到了堂嫂的婚纱上,她特别生气,我说要帮她清洗,或者赔她一件,她都不愿意,后来堂哥帮我解围,她就生气了。” 贺馨面露难色。 “堂哥还说那件婚纱,是她为别人设计的,堂嫂就更生气了。” 徐挽宁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 “我不知道最后会闹成这样,如果你和堂嫂再联系,一定要告诉她,她想让我怎么样都行,就算让我跪下道歉,我也愿意,求她别跟堂哥生气。” “就当是我错了,她如果心里有气,找我就行。” 她说着,还红了眼。 委屈极了。 徐挽宁虽不知她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贺馨这话…… 简直是茶艺大师! 什么叫就当是她错了? 言外之意: 她没错,是温澜小题大做,不依不饶。 贺馨的表情,内疚自责。 似乎为了贺时礼与温澜闹矛盾的事,操碎了心,可她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在说一切都是温澜的不是。 “我知道你和堂嫂关系好,如果可以,你一定要帮我转达歉意。”贺馨看着十分诚恳。 “好啊。”徐挽宁笑着答应。 “真的吗?”贺馨满脸喜出望外,“那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晚上有其他安排。” “要不,咱们加一下联系方式,等你有空了,我再请你吃饭。” “这都是小事,没必要特意请客。” 徐挽宁说着,看了眼腕表,“我说好今天来帮孩子们检查身体,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 贺馨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她哥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连带着她也受到了京圈名媛们的青睐,不知多少人想邀请她吃饭逛街,这个徐挽宁居然…… 拒绝了她? 什么玩意儿! 难怪能和温澜玩到一起,一样的不知好歹! 她看着徐挽宁与孤儿院的孩子们打成一片,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没有分发出去的玩具,暗自咬牙。 徐挽宁实在是太累了,帮孩子们检查完身体,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气。 当贺时寒看到她时,她正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傍晚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在她白皙素净的小脸上,暖橘色调,将她周遭的氛围都衬得温柔极了。 徐挽宁以前做慈善,被人诟病是做样子。 若真是做样子,怎么会坚持这么久。 她的过往,早就被人扒得一丝不剩,父母去世后,就被叔叔苛待,还被未婚夫抛弃,她却还能如此善良…… 他盯着徐挽宁的眼神,甚至有些贪婪。 就像是黑暗中的人, 忽然看到了一丝阳光。 就在此时,徐挽宁手机震动,贺时寒操控轮椅,退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他看着徐挽宁接完电话,笑着拎着包,与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就快步往外面走。 陆砚北早已等在门口。 搂着她的腰,两人亲密耳语。 陆砚北在她脸上亲了下,帮她拉开副驾车门。 “陆二哥和她还真是恩爱。”贺馨走到他身边,小声嘀咕着,“哥,你说豪门里真的存在真正的爱情吗?这两人看着真让人嫉妒。” 贺时寒微垂着眉眼,低笑着:“确实让人嫉妒。” 贺馨一愣。 她通常说这样的话,哥哥从不会搭理她,今天倒是奇怪。 “不过这个徐挽宁真是油盐不进,我说请她吃饭,找她要联系方式,她竟然拒绝了我,她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多少人想巴结讨好我。”贺馨嘀咕着。 “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贺时寒只知道两人在交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就……” 贺馨将事情简单说了下。 贺时寒目光骤冷,吓得贺馨脸都白了,“哥,母亲一直说,让我跟徐挽宁打好关系,所以我才……” “你认为,她会因此疏远温澜,和你亲近?” 贺馨点头。 “蠢货!自以为是,你以为徐挽宁和你一样傻吗?以后离她远一点。” 贺馨脸色惨白,连声点头。 心里却是不服气的,自己哪里不如她? 一个温澜,一个徐挽宁,一样的让人讨厌。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35章 京城的风雨,要来了 徐挽宁回家后,回想贺馨说的话。 三言两语,挑拨离间,还试图以此亲近她。 这贺家…… 果然是水深,什么人都有,温澜那性子,斗得过贺馨吗? 即便温澜看不穿,贺大哥不应该啊! 古古怪怪的。 正当她发愣时,陆砚北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还出去?”徐挽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约了人。” 自从与贺时礼闹掰,就连谢放都很少登门,陆砚北除了日常应酬就很少出门,这个点出去,又是见谁? —— 京城某家顶级水疗中心 陆砚北到时,贺伯昭正在泡澡,见到他,笑得十分狗腿:“二爷,约了您那么多次,您可算来了。” 陆砚北没说话,脱了外袍,下了池子。 贺伯昭是贺时礼的表叔,五十多了,挺着个大肚子,满身横肉。 他冲着陆砚北,笑得谄媚,打量着他的身材,还有些羡慕。 尤其是低头瞥了眼自己下半身的某处…… 面色尴尬。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平时都吃什么? 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如此之大。 贺伯昭心里想着,将整个人往水下埋了埋。 “表叔,您一直约我,究竟是有什么事?”陆砚北问道。 偌大的池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贺伯昭和他寒暄了几句。 才进入正题:“二爷,您之前和时礼不是谈了个合作吗?为期三年。” “对。” “听说您在物色新的合作公司?” 陆砚北挑眉看他。 “您是想给他来当说客的?他如果真的想继续跟我谈合作,就让他自己来找我,跟我道歉,或许这次合作还有转圜的余地。” 贺伯昭干笑两声,“你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何必呢?” “生意场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况且我们只是朋友,他弄得我不高兴,我就不愿跟他合作。” 贺伯昭连连点头。 “其实我这次来,不是给他当说客的,二爷……想找个和贺氏同样体量的公司不容易,这个合作就这么黄了,也挺可惜的。” “您可不可以继续跟贺氏合作,” “不过合作对象换一个。” 陆砚北看着他。 “难道换成你?” 贺伯昭笑着靠近他,“二爷,跟我合作,对您只有好处。” “比如说……” “虽然无法落实到合同里,但是我私下可以给您这个数。”贺伯昭说着,拿手指比了个1。 “一千万?”陆砚北嗤笑,“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再加一个零,转到您的私人账户,不经过公司,不走税务。” 陆砚北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只要您肯和我合作,前期投入可以由我们来承担……” “这可涉及到几十个亿,你们承担?”陆砚北低笑,“就算是贺氏,一时间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关于这点,您不用担心。” 陆砚北说道:“我需要见到钱。” “没问题。”贺伯昭笑道,“那您是同意跟我合作……” “我知道你们贺氏内部在争权夺利,你想拿下这个合同,无非就是想顺顺利利坐上决策人的位置,但是你也知道,我跟贺时礼以前关系匪浅。” “虽然现在闹僵了,但是背后捅他一刀,难免会被人诟病。” “你现在只是暂代他的位置,并不算是贺氏真正的决策人,我担心他在签约仪式上搞出些乱子,不好收场。” “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堪,如果你能搞定他的话……” 贺伯昭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他连忙说剩下的事,由他搞定。 陆砚北没再说话。 从浴池里出来,裹着浴袍准备离开。 贺伯昭急忙追上去,“二爷,要不要找个人帮您按摩?我认识些不错的技师,保证能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笑得意味深长。 陆砚北又不傻,自然明白这无所谓的“技师”是哪类人。 “等合作敲定,再来舒服也不迟。” “您说的有道理。” 贺伯昭笑得越发讨好谄媚,说这家水疗中心,他有投资,技师非常好。 陆砚北对他说的“技师”似乎很感兴趣。 表示有机会,一定会来尝试。 贺伯昭目送他离开,忍不住轻嘲:“都说二爷和他夫人感情笃厚,看起来也挺一般啊,天底下哪儿有不偷腥的猫。” “现在只要搞定贺时礼就行了。” 此时的乡下 温澜抱着手机,想着给贺时礼发个信息,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都说女人心狠, 这男人若是狠起来,那才叫心狠。 居然真的一直不联系自己,也不来找她。 倒是叶渭城,竟然在他家附近租了个房子,直接住下了,真不知他想干什么。 就连陆鸣都很懵逼,他需整日守着叶渭城,温澜根本不愿搭理他,他还非要往上凑,惹得乡亲们非议。 闲来无事,就去看大爷下棋,还跟大妈们聊八卦。 甚至跑去喂流浪狗。 陆鸣心里惦记着孙思佳,每天睡觉前,都会在心里将叶渭城骂上八百遍! 他给二爷打电话,让他换个人来。 陆砚北就以年终奖威胁他。 “反正我今年的年终奖也没了,无所谓。”陆鸣破罐子破摔。 “那明年的年终奖你也不想要了?” 陆鸣无语。 无耻的如此坦荡。 他没办法,只能继续守着叶渭城。 而这一晚,陆鸣刚回房休息,叶渭城手机震动,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用的是变声器,听不出原声,就连每次打来的电话号码都是不一样的。 “你最近做的事情,我很满意。” 机械般的男声,没有一丝温度。 叶渭城只笑了笑,“就算满意,我还是得不到你的信任,这么多年,我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你就这么想见我?” “不是,纯粹是好奇,不见才好,道上的规矩我懂,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男人笑着,“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您说。” “就是贺时礼……” 叶渭城挂了电话后,抽了根烟,眸底晦暗不明。 京城的风雨,要来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36章 失踪,生死未卜 月落星沉,中秋后,凉风乍起,便到了草木枯黄的季节。 随着贺时礼与温澜婚期越来越近,却久不见两人合体,京城内难免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婚礼取消,两人早已暗中办理了离婚手续。 “你最近和澜澜联系了吗?” 贺铮垂竿钓鱼,看向身侧正专心钓鱼的儿子。 贺时礼没作声。 答案,显而易见。 “真搞不懂你们这群孩子,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去跟她赔礼道歉,说几句软话有这么难?” “我们之间的事,您不懂。” “放屁!”贺铮冷哼。 “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有什么事是我不懂的,你抽个时间,赶紧去乡下把她接回来。” “你如果不去,我就把你捆起来,丢进河里喂鱼!” 贺时礼瞥了他一眼,“您这是谋杀,要坐牢的,我不希望母亲在这个年纪守寡。” “……” 贺铮差点被他气死。 自己究竟生了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听说那个叶渭城天天在乡下守着,还是澜澜的初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贺铮挑眉。 贺时礼只说了句:“小点声,别吓跑我的鱼。” 贺铮气得牙痒。 跟陆砚北那群朋友也许久没联系了,整个京城都在看他笑话。 媳妇儿都要跑了,他居然还有心思钓鱼? 忽然,鱼线被东西拉扯,鱼竿晃动,贺时礼低笑着,收起鱼线,鱼钩那端,咬着一尾鱼,“爸,鱼上钩了。” “您说,这鱼是红烧好吃,还是清蒸?” 贺铮皱眉。 总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将钓上的鱼放进水桶后,贺时礼擦了下手,“我明天去乡下接她回来。” “让你王叔陪你去。” “不需要,我自己去就行。” 贺铮这才满意地点头。 温澜当天也接到了公公婆婆打来的电话,邓妈得知贺时礼要来,那天一早就去菜场买了许多蔬菜肉类,准备给他做顿好吃的。 陆鸣得知消息,看向叶渭城:“贺先生明天就来了,咱们还要这里住着?” “不住了,我们过两天也走。” 陆鸣喜出望外。 他太想孙思佳了,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担心。 “这段时间挺不好意思的,你跟着我,也挺让你为难。” 叶渭城给他敬了杯茶,陆鸣愣了下,也没多想,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他又问起了孙思佳,陆鸣提起妻子,便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人倒是难得聊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邓妈早起晒了被子,发现原本停在外面的车子没了,猜想是叶渭城走了,心下舒了口气,担心两人碰面,再生出许多事端。 “澜澜,时礼什么时候到啊?” 邓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些迫不及待。 “大概要到傍晚。” “你们之前相处那么融洽,能有什么大矛盾啊,等他来了,你俩好好说话。”邓妈不断叮嘱,温澜也一一应着。 她嘴硬,从不说想念贺时礼。 可是眼睛却三不五时朝外面张望,但凡外面有些动静,就迫不及待跑出去。 惹的邓妈笑话她: “时礼人还没来,你的魂儿都飞了。” 另一边 贺时礼开车,从省道驶入乡间小路时,举目四望,群山层峦,秋日树林苍黄,不见一丝人烟。 偶有鸟兽闻声乍起,又消失在田野乡林间。 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是延伸到了天际尽头。 很快,在贺时礼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后,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车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微蹙着眉,随着两辆车逐渐靠近。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东西,一个黑黢黢的枪管对准了他…… 贺时礼瞳孔骤缩。 下一秒, “砰——” 枪声乍起,挡风玻璃承受不住子弹的撞击,以射击位置为中心,呈蛛网般出现裂纹。 惊起栖息于四周的鸟兽,瞬间四下溃散。 贺时礼试图调转车头,伴随着接下来的几声枪响,车胎被打爆,子弹与车身金属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玻璃碎裂后,秋日的凉风灌入车内,他的呼吸越发急促。 男人逐渐走近。 瞄准车内的人, 伴随着几声枪响, 万物归于沉寂! 远处的夕阳,褪去金色。 将西方的天空染成一片血色。 像是要吞噬天地般。 —— 此时,附近的一座山上,有人正拿着设备在记录发生的一切。 随着枪声湮灭,他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搞定了。” “他居然真的杀了贺时礼。” 对面的男人低低笑了两声,“他还真敢动手。” “他正在处理尸体。”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录了视频,不管叶渭城是人是鬼,只要他手里沾了平民百姓的血,这辈子就没法回头了。” “任由您拿捏。” “反正他连您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警察查到他的头上,和您也没半分关系。” “叶渭城真像一条狗,被您耍得团团转。” 男人笑着挂了电话。 直至暮色四合,温澜也没等到贺时礼的出现。 手机,拨通后无人接。 约莫傍晚时,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的瞬间,才发现是陆鸣,温澜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原本停靠在门口的车子没了,温澜想当然以为,陆鸣和叶渭城一起离开了。 “看到叶渭城了吗?”陆鸣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没有。” “卧槽——” 他想起昨晚两人一起喝茶叙话。 难不成, 他给自己下了药? 两人说话间,伴随着一阵车声,叶渭城回来了,陆鸣狐疑地打量他,他只说瞧着天气好,出去兜风,看了眼温澜:“贺时礼还没来?” 温澜摇头,没和他多说什么。 陆鸣就算再嗜睡,也不可能从昨晚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啊。 就在他满腹狐疑时,温澜接到了一个电话,“喂,您好。” “是温澜吗?” “我是,您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 “您怎么了?”陆鸣见她脸色越发惨白,眉头紧皱。 她呼吸急促着,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青白,嘴唇颤抖着。 警方说,根据报案,在一条乡间路上,发现了贺时礼的车。 车窗被子弹击穿。 车内,路旁,皆有血迹。 却没找到尸体。 行车记录仪也被人取走了,目前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贺时礼失踪,生死未卜。 陆鸣听说这件事后,瞳孔震颤,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身侧的叶渭城。 他似乎也很诧异,劝慰温澜:“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弹孔,血迹,任谁也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现场早已被警方封锁,他们正安排警力寻人,贺铮夫妻俩听说这件事,贺夫人当场就昏倒了,贺铮确定妻子无碍后,亲自带人去寻找。 贺家更是派了大量人力参加搜索…… 一夜间, 【贺时礼遇袭失踪】的消息,宛若杂草疯长,传遍了整个京城! \u0001 第537章 与他,同生死共进退 陆家老宅 消息传到陆家时,徐挽宁正陪孩子玩闹,也是惊得脸色惨白,陆砚北与谢放等人,即便和他闹得再不愉快,也派人寻找。 贺时礼行事风格又果决凌厉,这些年总有仇家。 加上贺家这么多年恶名在外,树大招风。 贺时礼被袭击,对所有人来说,并不是件意外的事。 温澜不顾劝阻,在附近找了两天一夜,身体撑不住才被送往医院。 刚苏醒,就想拔了输液管再去找人。 “你别动!”俞老出声阻止。 “爷爷?” 温澜红着眼。 “他……找到了吗?” 俞老没说话,这就说明没找到。 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她憔悴许多,老爷子不忍见她这个模样,伸手抱了抱她,“你好好休息,就别再让我们担心了。” “我身体挺好的,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温澜竭力想证明自己身体很好。 无论她说什么,俞老都不可能让她参加搜救。 老爷子苦口婆心。 “你过去,大家还得分神照顾你,肯定会耽误搜救的进度,你就留在医院,好好照顾你婆婆,时礼的母亲……急火攻心,状况不太好。” 温澜没办法,只能先去陪贺夫人。 这种恶性事件让整个京城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可一连数日,毫无线索。 贺时礼这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王叔则找到温澜,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温澜打开文件后, 愣了好久。 这是两人去民政局领证时,贺时礼让她签署的那份婚前协议,那时的她,并没时间细看里面的内容,匆匆签了字,就把文件给他了。 的确是一份婚前协议。 这里面,明确了贺时礼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贺氏集团的股份,投资的期权股票和各种不动产。 并且注明: 婚后,愿与温澜共享名下的所有财产。 如果离婚,她可以分走他名下财产的一半。 可那时候的温澜并不知道: 贺时礼, 愿意和自己分享自己的一切。 即使两人感情特别好的时候,贺时礼都没和她提过这件事。 “这份协议,他怎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温澜声音颤抖着。 “怕你心里有负担。”王叔说得无奈,“知道你心软,估计也是不想让你觉得,他是想用钱财物质把你绑住。” “他也不确定你们能够走多远,或许几个月后就会离婚。” “他说……” “即便是和你做一天夫妻,他也想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至少,不会因为缺钱被人威胁。” 温澜攥着那份协议,忽然就笑了,眼中含泪: “他明明很聪明,为什么又那么傻!” 王叔声音嘶哑:“因为他喜欢你,可能,第一次在晚宴上见过就喜欢上了,先生就是不太擅长表达,可是……” 他却为温澜后半生都铺好了路。 她忍不住,泪如雨下。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她不会离开贺家; 不会和他冷战这么多天; 不会…… 贺夫人住院期间,陆夫人等人也常来探望,劝她宽心,说贺时礼一定不会有事的。 期间,其他来探病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三天后,温澜陪贺夫人出院。 消息瞒得密不透风,甚至没开贺家的车。 可车子即将驶出医院大门时,一群记者蜂拥而上,拦在了车前,若是平时,他们哪儿有胆子拦贺家的车。 无非是觉得,贺铮不在,贺时礼失踪,据说贺氏也即将推选出新的决策人。 虎落平阳,记者们自然无所顾忌。 而且贺家人大部分都撒出去寻找贺时礼了,贺夫人与温澜身边,除了司机老王,只留了几个保镖,根本拦不住那么多的记者。 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挤在车窗边,透过玻璃往里张望。 不停拍打。 “贺夫人,贺先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搜索的最新进展?” “据说贺氏要推选新的决策人,也许是贺伯昭,还有消息称,极有可能是贺时寒,对此,你们怎么看。” …… 贺时寒是贺家长房长子,虽然双腿不行,但他凭借着良好的形象,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在京圈炙手可热,自然成了热门候选人。 而在贺时礼出事后的几天,公司早已经历了一轮大换血,紧要位置的人,几乎全都换了一遍。 面对记者的追问,贺夫人头疼得很,示意王叔继续开车,记者们只是想采访到新闻,不可能真的往上面撞。 直到,有记者说了句: “贺夫人,听说,贺先生已经死了,消息是真的吗?” 这句话,触碰到了温澜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示意司机停车。 “澜澜?” 贺夫人见她要下车,阻止时已经迟了。 记者们并没想到温澜会下车。 秋日天凉,她穿了件轻薄的浅色毛衣,小脸素净又淡雅,清瘦得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那眼神,也很轻。 只是落在众人身上,却又无端带了股肃杀料峭的寒意。 说真的,这群记者敢堵车,还真不敢靠近温澜,如果真的不小心磕了碰了,她一旦出事,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扛着设备,纷纷往后退。 “谁刚才说,我丈夫死了?”她声音轻飘飘的。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位男记者身上。 男记者也是一愣,随即说道:“我也只是听到小道消息,说贺先生……” “小道消息?”温澜低笑,“公众赋予你们权利,是希望你们能报道事实真相,而不是人云亦云。” “除了追着我们家的事,就没有其他新闻值得你们报道吗?” “堵车,追着问别人丈夫死没死?你们也配叫记者?” 那一瞬间, 温澜的气场简直直逼两米八,直接把一群记者给干懵逼了。 但凡她的事,从来都是贺时礼出面解决,大家都没想过,有一天,温澜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 “你……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离婚?”温澜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和贺时礼从未离过婚,以前没离婚,以后也不会离婚。” “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他离婚。”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将和他,同生死,共进退!” 她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共进退还能理解…… 同生死? 难不成贺时礼若不在,温澜也会跟着去死? 大概是被温澜的话一下子震慑住了,记者们没有再说话,而伴随着数名保镖模样的人出现,快速将记者分隔开。 温澜准备上车时,才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几辆车,陆砚北与陆湛南兄弟俩就站在不远处。 还有谢放、许京泽…… 冲她点了下头,示意她安心离开。 似乎,即便发生了再大的争吵,他们都还在。 只是, 少了贺时礼。 温澜与贺夫人刚回到大宅,发现贺家那群叔伯早已等在家中。 \u0003\u0003\u0003 第538章 迫不及待取代他 贺家大宅 这群叔伯兄弟打着关心贺时礼,探望贺夫人的名义,一阵寒暄客套后,表明来意。 “嫂子,侄媳,公司这两天要选举新的决策人,希望你们能来参加。”说话的是贺伯昭,“这不仅是公司的事,也是家族的事。” 贺夫人笑着点头,“好。”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众人陆续离开。 倒是贺时寒,留到了最后,看着温澜:“别太担心,一定会找到时礼的。” 温澜点头道谢。 “之前贺馨弄脏了你的婚纱,我替她跟你道歉。” “没关系。” 温澜此时哪儿有心情关心什么婚纱,贺时寒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我,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他说着,看了眼身后的人:“贺坤,把东西拿进来。” 名叫贺坤的男人,将许多营养品提进屋内。 送走了所有人,贺夫人才冷笑着开口。 “一群混账东西,无非是怕落下话柄,通知过我们了,无论选出谁管理公司,日后时礼回来,他们也能说,是经过我们家同意的。” “妈,那要去吗?” “没心情。” 温澜扶她回房休息后,回到后院,之前被咖啡弄脏的婚纱早已被清洗干净,墙边放置着装裱好的婚纱照。 “少夫人。”佣人端了汤进来,“夫人说您近来都没吃什么东西,您至少喝点汤。” 温澜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若是倒了,那是给大家添麻烦。 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刚喝了口汤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涌。 差点吐了。 “少夫人?”佣人吓死了,“您没事?” “没事,你先去忙。”温澜示意她先出去,勉强喝了半碗汤,胃里实在不舒服,这才放下碗。 岁岁小猫儿喵呜喵呜叫着,大概是很久没见到温澜,在她脚边拱来拱去。 又惹得温澜忍不住红了眼。 —— 贺时礼失踪这段时间,警察除了去贺家以外,也找过陆砚北等人,叶渭城因为与他之前就有矛盾,被带回警局重点调查。 虽然很快就被放出来,有警察跟着,也就不必陆鸣盯着。 “二爷。”陆鸣看向陆砚北,“我觉得这件事和叶渭城脱不了干系。” “有证据吗?” “我怀疑他给我下药。” “他对你做什么了?” “……” 陆鸣愣了下,两个大男人,他能对我做什么。 我在说正经事,您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呢? 居然还开这种玩笑。 陆鸣被气得不行。 此时,陆砚北手机震动,是贺伯昭打来的:“喂,表叔。” “我们公司选出了新的决策人。” “恭喜表叔啊。” “哎——”贺伯昭说着,叹了口气,“不是我。” “不是您?”陆砚北显得很诧异,“我以为您十拿九稳的。” “有人不同意让我管理公司,在董事会上吵了半天,最后让贺时寒那小子捡了漏,你也知道,他最近在京城形象和风评很好,许多人都投票给了他。” “贺时寒……”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桌子。 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表叔,对这个结果,您似乎并不生气啊。” “他就是个残废,又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以后公司的事,还是由我做主,关于我们之前谈的合作……” “就按计划进行。” 贺伯昭一听这话,喜上眉梢。 表示会尽快将前期投入的资金准备好,并且和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也知道时礼出事后,公司乱糟糟的,所以我们想开个发布会,除了宣布新的公司决策人,也想趁此机会公开和晟世的合作,以稳定公司和广大股民。” “开发布会?” “希望你能出席。”贺伯昭笑道。 “好啊,没问题,其他的事就辛苦表叔了。” 陆鸣听他们的对话,也大概猜得出情况。 他有些懵。 贺时礼的这个表叔,从他进入公司就没少给他使绊子。 二爷什么时候跟他搞到一起了? 一口一个表叔, 叫得倒是很亲热。 贺先生那边生死未卜,二爷就跟他的对头搞到一起了? 以他对他家二爷的了解,整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没有继续说叶渭城的事。 陆砚北挂了电话,看向陆鸣,低声笑着: “贺时寒……几个月前,京城还查无此人,现在居然成了贺氏新的决策人。” “陆鸣,你觉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贺伯昭费尽心思,最后被贺时寒抢了位置,他居然毫不生气? 陆砚北嘴角笑容逐渐扩大。 有些人真是迫不及待。 陆鸣无语: 贺先生都快被人搞死了,你说有趣? 你还笑得出来? 贺氏推举贺时寒继续领导公司,本就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结果贺氏接着宣布,会在正式召开发布会当天,宣布与晟世的合作。 人走茶凉,他们这群人所谓的友情,看来也不过如此。 众人感慨: 京城这是要变天了啊。 有可靠消息称,谢放居然去咨询了墓的情况。 看来,贺时礼真的是凶多吉少。 消息传出后,贺时寒一家三口倒是来过大宅,表示无论公司交给谁管理,都不会亏待他们一家。 并且邀请他们出席发布会。 公司的事,温澜不懂,也懒得管。 只是如今瞧见贺馨,她是半分好脸色都没有。 贺馨坐车离开后,还气哼哼的:“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马上公司都是我哥的,迟早要把她赶出大宅。” “行了,你少说两句,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哥,你说话做事也要注意点。”方韵仪叮嘱女儿。 贺馨连忙点头,“妈,如果堂哥忽然回来怎么办?” “他……”方韵仪说着,看了眼儿子。 贺时寒始终沉默。 送走他们后,陆砚北夫妻带着孩子来了。 贺家这群叔伯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就连陆砚北也是如此,温澜总是无法冷静面对他,只是同行的还有徐挽宁和两个孩子,她还是克制着。 当徐挽宁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时,陆砚北看着她:“贺时寒来过?” 温澜点头。 “让你参加发布会?” “对,我没答应。” “去,带着贺叔和秦姨一起去。” 陆砚北声音压得很低,温澜却听得真切。 她略显诧异地看向陆砚北。 “时礼现在生死不明,你让我去参加这种活动?” 陆砚北只看了她一眼,“你最近瘦了许多,多吃点,免得老贺回来,看到你瘦成这样,怕是要心疼死了。” 温澜被他这话说得心里咯噔一下。 \u0003\u0003\u0003 第539章 反击,来自二爷的关照 温澜不傻, 陆砚北特意过来,总不能只是邀请她出席发布会那么简单。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眼眶瞬间红透。 “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贺叔和秦姨。”陆砚北说道。 “我知道。” 温澜强忍着哭腔,闷声点头。 当徐挽宁带着两个孩子过来时,打量着她,“刚才听家里的佣人说,你最近吃东西总是吐?” 陆云深歪着脑袋:“澜澜阿姨病了?” “没有。”温澜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姨是前段时间一直不吃东西,胃部不适应才会想吐,你和呦呦可千万不能学我,一定要按时吃饭。” “你确定只是胃部问题?吃药了?”徐挽宁追问。 温澜摇头。 “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的。” 温澜觉得,她这是心病。 她不需要去医院, 因为, 陆砚北已经带来了药。 贺氏的发布会定在周末,大概是担心夜长梦多,时间很仓促,却丝毫不影响大家对此事关注的热情。 而且京圈但凡有头有脸的,全都收到了邀请函。 京城许多名流巨贾,圈内大佬都会参加。 “听说陆家人也会来。” “贺氏要在发布会上公布与晟世的合作,陆家人来挺正常,不过据说谢公子、许京泽他们也会来。” “真是给足了贺时寒面子。” …… 发布会开始前,得到允许的部分媒体率先进场,贺氏的公司高管及受邀参加的嘉宾们也陆续进入酒店。 “快看,是陆二爷的车。” 酒店外,有眼尖的记者看到陆砚北的车,就开始兴奋起来。 车子停在红毯前,车门打开时,陆砚北率先下车。 一身黑色西装,严肃又干练。 徐挽宁今天也来了。 居然, 也是一身黑。 从外套到内搭,全都是黑色的。 记者们原本也没多想,只是随着谢放、许京泽等人的到场,这群人的位置全都安排在一处,这气氛,总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对比会场内喜庆热烈的布置。 贺时礼生死未卜,他们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也正常。 但是, 全都一身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参加葬礼,来奔丧的。 “嗳,贺铮夫妇和温澜到了。” 伴随着记者们的惊呼声,众人寻声看过去时,三人已在保镖的陪同下入了场,坐在第一排。 会场内的气氛, 瞬间变得极为微妙。 贺伯昭笑着跑过去,看向贺铮,“哥,你们怎么来了?” “时寒邀请我们来的。” “……” 消息传到后面的休息间。 贺时寒也是一愣。 他前去邀请,只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如今贺时礼生死不明,贺家乱成一团,温澜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清瘦憔悴,怎么会有心思来参加这种活动。 陆砚北来了,这也就罢了。 谢放、许京泽居然都到场了。 这让他心头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安。 “来就来呗。”贺馨无所谓地说道,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最近京圈那些名媛富太太都来约我,这群人果然都是势利鬼。” 不过,被人吹捧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好。 “盯着他们,任何情况,都要随时告诉我。”贺时寒吩咐手下。 约莫几分钟, 手下来报:“谢公子问我们有没有瓜子、薯片,他说,最好是番茄口味的薯片。” 又过了几分钟, 手下说:“谢公子要了罐可乐。” 贺时寒:“……” 谢放这个人,他是来休闲娱乐的吗? 今天是贺时寒的大日子。 过了今日, 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贺氏,再也不是那个被人遗忘的贺时寒。 他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很快,工作人员提醒距离发布会开始,仅剩十五分钟。 方韵仪和贺馨进了会场,作为贺时寒的母亲和妹妹,被安排在了最好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以前坐的都是贺夫人。 众人只能感慨: 风水轮流转啊。 —— 发布会,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登场,一番慷慨激昂的介绍后,贺氏的一众董事与领导陆续登场。 贺时寒腿脚不便,由一个男人推着轮椅入场。 他长得温润,嘴角微微含笑,总给人一种谦逊又无害的感觉。 拿着话筒:“首先,我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今天的发布会,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有些受宠若惊。” “我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还需仰仗各位的帮助。” “我也只是暂坐这个位置,一旦时礼回来,我还是要把公司交给他的。” “……” 谢放在台下,低声道:“说得好听,他是笃定老贺回不来?如果他真的出现,他能笑着再把位置让出来?” 许京泽点头:“漂亮话谁都会说。” 贺时寒一番言论,低调又谦逊,加之他经常做慈善,大家对他非常有好感。 发布会进入后半程,便是与晟世的合作。 这个项目原本是贺时礼一手促成的,如今所有的功劳都被贺伯昭揽了过去,他满脸骄傲地邀请陆砚北上台。 陆砚北被安排在了贺时寒身边,两人简单握了下手。 灯光黯淡,后侧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宣传片。 无非就是两家公司合作会创造多少产值,带来多大的效益。 “二爷,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贺时寒嘴角带笑,低声说。 陆砚北微微弓着身子,靠近他,“别等以后了,我现在就可以关照你。” “什么?” 宣传片还没播放完,贺时寒侧头看着身侧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此时,后侧的大屏幕画面一转。 忽然变成了一个澡池子。 画面中,出现了只穿着内裤的贺伯昭。 腆着个大肚子,满身油腻的肥肉,正冲着镜头笑呵呵地打招呼,“二爷……” 笑得谄媚又狗腿! 最搞笑的是, 他腿间那二两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微型摄像头,似乎是装在了浴袍外面,随着陆砚北脱衣服的动作,镜头猛烈晃了晃,随后定格。 只是陆砚北入镜后, 他除了脸, 全身都是马赛克。 所有人:“……” 谢放差点笑喷,大声喊了句:“二哥,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吗?我可以花钱的。” 众人哄堂大笑。 贺伯昭却脸色惨白,因为随着镜头的推进,他说私下给陆砚北私人账户转一个亿的话,震惊众人。 这可不是小数目! 下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贺伯昭就算这些年赚了不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掏出一个亿来讨好陆砚北。 贺时寒搁在膝上的手指,不断收紧! 这就是陆砚北所谓的…… 关照!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40章 贺时礼,归来 会场内,众人盯着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贺氏的其他领导与高管全都面色尴尬。 尤其是贺时寒。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公开露面,与晟世的合作,也是他入主贺氏后的第一个项目,特意选在他就职的发布会上宣布。 不曾想, 陆砚北却在现场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而贺伯昭此时心如擂鼓,脸色惨白,正大声嚷着:“关掉视频,赶紧给我关掉——” 可是视频却还在播放。 他冲着工作人员大吼大叫,让他们关掉视频。 却被告知:“播放室那边的门被人从里面锁死了,我们进不去!” “一群废物,撬门、撞门,赶紧把门给我弄开!”贺伯昭情绪激动。 “表叔,他们就是打工人,别为难他们。” 陆砚北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贺氏员工冲上台,靠近贺伯昭,低声说了句话。 可是现场太过混乱,他没听清,大吼道: “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音!” 贺氏员工表情为难,还是喊了句:“我说,与晟世合作,准备好的几十亿资金,全都被冻结了!” 而视频此时戛然而止,这句话喊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是银行那边传来的。” 贺伯昭面若菜色,看向陆砚北。 他敢当众播放录像,自然是留了后手,贺伯昭急火攻心,无法接受这个打击,竟吐出一口老血,激动得险些昏厥过去。 “卧槽,吐血了?”谢放皱眉,“有这么脆弱吗?” 许京泽接茬道:“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贺时寒深吸一口气。 放在膝上的手,不断收紧。 猛然就意识到: 今天这场发布会,是个坑! 一个他亲自动手挖好,却极有可能把自己埋掉的坑。 —— 这么重大的场合,自然有医护人员,贺伯昭吐血时,就有人冲上去查看他的身体情况,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砚北!”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大吼着。 陆砚北挑着眉眼看他。 一身黑, 冷然又肃穆,嘴角带着一点笑意。 却像是来勾魂的魔鬼般。 “陆砚北,我诚心诚意找你合作,你、你居然害我?” 贺伯昭难以置信。 他将见面地点约在水疗会所,故意在泡澡时和陆砚北聊这个话题,就是因为彼此脱了衣服,就不会存在被录音录像。 他哪里知道,陆砚北早已把录像设备藏在了浴袍内。 袍子被脱在池边,自然把他们见面的全程都录了下来。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就像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包裹着,大脑一片空白。 “我害你?”陆砚北觉得好笑,慵懒的眸子裹着令人全身发冷的寒意,“一个亿,不走税务,我只是不想干这种违法的事而已。” “我可是个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好公民。” “我家中有妻儿老小,如果因为你的违法行为把我拖下水,岂非得不偿失。”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如果他当时就拒绝,哪里会有如今这些事,现在资金冻结,还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对他公开处刑。 这特么也太狠了。 贺伯昭呼吸急促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而视频在此时又开始继续播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有人都没想到,视频跳过了一段后,画面中的贺伯昭说:“二爷,您放心,时礼那边我会负责搞定,绝对不会让他出来添乱的。” 就这么一句话, 全场死寂。 直至有人嘀咕了一句: “难不成,贺先生出事,是他干的?” “他可是贺时礼的表叔啊?” “表叔怎么了?就是亲叔叔,为了争权夺位,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 视频结束,全场所有灯光亮起。 贺伯昭懵逼了。 他此时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浑身赤条条的。 大脑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贺时寒,却被他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贺伯昭!”台下的贺铮忽然大喝一句。 眉骨处的深疤显得越发狰狞可怖,吓得贺伯昭腿都软了。 贺铮紧盯着他:“时礼的事,和你有关?” “没、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贺伯昭急忙摇头,看向贺时寒,“时、时寒,你帮我说句话啊。” “我怎么帮你?”贺时寒皱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私下向陆二爷行贿,还被人当场揭穿,你现在要做的,是给公司所有人一个交代。” “做出这样的事,你真让我心寒。” “你怎么对得起我的信任,怎么对得起表婶以及表弟表妹……” 提起家中的妻儿,贺伯昭愣了下。 脸色煞白。 竟不敢再找贺时寒求救。 陆砚北低笑着: 这算是……威胁吗? 他看向贺时寒,因为瘸了腿,他平时深居简出,所以了解不多,但每次接触,他总是一副谦逊温润的模样。 能从他嘴里说出这番话,还真是出人意料。 真是应了那句话: 会咬人的狗不叫! 贺伯昭此时只能看着陆砚北。 伸手指着他,“你要是不愿意合作,你早说啊,你干嘛挑着这时候……” “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是为什么?” “挑着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了我,你到底想干嘛?” 陆砚北低笑: “好玩呗。” 好玩? 这个词刺激到了贺伯昭,他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竟直直朝着陆砚北扑过去。 “二哥?”台下的徐挽宁皱着眉。 只是贺伯昭身材臃肿,尚未碰到陆砚北的一片衣袖,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体型大,摔倒时,好似舞台都跟着震了两下。 他捂着腹部,似是疼痛难忍。 陆砚北这一脚虽然踹得很重,却也不至于让他倒地不起。 贺伯昭疼得冷汗直流。 周围有人前去搀扶,不曾想…… 他竟直接昏了过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其他事情等他苏醒以后再说。”贺时寒说道。 台下一片唏嘘声。 别说徐挽宁这个专业医生,就是傻子都看得出,贺伯昭这是故意装晕。 若是再闹下去,发布会就没法收场了。 贺伯昭太重,两个人抬不动,几个人七手八脚,正准备把他抬出会场时,出口处赫然站着一个人。 光影昏暗交织,只能依稀看到那人的轮廓—— 随着他踏进会场,那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闯入所有人的视线,在会场白色的灯光下,原本斯文雅正的脸,好似透着股凌厉肃杀。 温澜忽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目光交织的瞬间,他勾唇一笑,温暖如冬阳。 只是抬着贺伯昭准备离开的几人却被吓破了胆。 卧槽—— 这特么, 是诈尸了! \u0003\u0003\u0003 第541章 想当众灭口?何其猖狂 警方与贺家人搜索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许多人都以为贺时礼凶多吉少,怕是已经死了。 他居然,还活着。 不仅活着, 还好端端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几人吓疯了,手一软。 “噗通——”一声,贺伯昭被摔在地上。 他原本正在装晕,只听到会场内传出倒吸凉气的声音,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忽然被摔在地上,身体的疼痛,让他顾不得装晕。 本能睁开眼, 看到贺时礼的一瞬间,他被吓尿了。 “时、时礼?我是见鬼了吗?” “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那熟悉的声音,此时就像是魔鬼在耳边吹起的号角。 勾魂夺命般! 吓得贺伯昭魂不附体。 “表叔,好久不见。” 他在笑。 贺伯昭却吓疯了。 他摸爬着起来,屁滚尿流地朝着贺时寒跑过去,贺时礼就在后面,慢条斯理的跟着。 贺伯昭手忙角落,跑两步,摔一下。 贺时礼却不紧不慢,还出声提醒他:“表叔,别急。” 他是个提刀的刽子手, 嘴角却带着笑。 他缓步走上舞台,不似寻常公开露面时,总是穿着西装笔挺,穿得格外随意,就好似束缚被解除,浑身都透着股难以遏制的不羁与冷厉。 舞台上,贺氏的一众董事与高管,全都吓得没了魂儿。 眼神对视的瞬间, 那种气场的压迫感,就好似雪原上的风,冷风过境…… 十里冰封! 完了,站错队了! 来参加发布会的众人错愕惊讶,就连见多了奇葩事的记者们都吓了一跳。 其中,脸色最难堪的,莫过于方韵仪与贺馨。 倒是贺铮夫妻俩、温澜、徐挽宁一行人…… 眼底有喜色。 却并不讶异。 显然,这是一个局! “时、时寒……”贺伯昭已经摸爬到贺时寒面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救、你救救我。” 贺时礼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一旦他回来,自己必死无疑! 他只能不断哀求着贺时寒。 “表叔,您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贺时寒咬着牙,用眼神示意,原本站在台下的一个男人上前,试图将贺伯昭强行拽开。 “时寒,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贺伯昭将他腿上的薄毯扯掉,却还死死抱着他的腿。 “贺坤!”贺时寒皱眉。 名叫贺坤的男人,居然按住贺伯昭的一只手。 “咔嚓——”一声。 竟强行将他一只手的腕骨,给硬生生掰断了,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原本还在讨论贺时礼回归的众人皆被吓得鸦雀无声。 把他拽开就行,至于下手这么狠? 众人印象里,贺时寒温柔如玉,哪曾想手下会有如此狠辣之人…… 就连谢放等人都惊呆了。 贺伯昭痛苦哀嚎,松开抱住贺时寒手松开。 名叫贺坤的男人,拖拽着他,试图把他强行带走。 却在离开舞台前,被贺时礼拦住了。 “放开他!” 贺坤不说话,似乎是在等贺时寒开口。 “时、时礼……”贺伯昭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抓住他的裤脚,“你救救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贺时寒让我干的,全都是他指使的。” 他的话没说完,那个叫贺坤的人,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再想打一拳, 胳膊抡起,却被人钳制住了。 他扭头,发现是陆砚北! “贺时寒,你是想让自己的手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吗?”陆砚北质问。 贺时寒没开口,那个叫贺坤的人,仍旧与陆砚北僵持着。 众人感慨: 真特么有胆! 以前都不知道,在京城里还有这么一号狠人! “放开他。” 贺时寒声音平静,却听得出,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就在两人僵持时,贺伯昭冲着贺时礼,又开始疯狂喊叫: “这么多年,都是他指使我和你作对,故意让我用与晟世的合作逼宫,暂代你的位置,就是为了在公司里安插自己的人。” “估计害你的人也是他!” “全部都是……” 贺伯昭话没说完,贺坤松开了他。 却又一脚踹了过去! 踢到他的头! “哐——”一声。 这次, 贺伯昭是真的昏了过去!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 是想灭口! 众人骇然: 众目睽睽下,掰断手腕,踢至昏厥,何其暴戾,何其猖狂! 大家看向贺时寒的目光,顺便变得极其怪异。 一个以慈善出名的人,身边却有如此暴徒,如何让人不胆寒害怕。 而他此时却笑着看向贺时礼:“时礼,看到你没事,我很开心,欢迎回来。” 若是以前,大家只会感慨兄弟情深,可面对此种场景,他竟笑得出来。 实在让人害怕。 “谢谢。”贺时礼笑道。 “表叔为了从你手中抢走项目,向陆砚北行贿,这样一个人,他说的话,你应该不会信。”贺时寒从始至终表现得太过冷静,平静得让人心惊,“我怎么可能指使他做这种事。” 贺时礼瞥了眼已经昏厥的贺伯昭,低笑出声。 人都昏了, 自然是没有对证,你想说什么都行。 “时礼,你怎么失踪这么久,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贺时寒忽然问道。 这也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因为据警方透露,现场有血迹。 “其实在发布会之前,我收到过一段录像,只是觉得太假了,而且牵扯到了不少人,所以一直没说,没想到表叔竟然攀咬我,说是我害你。” “原本,我并不想公开,但是如今没办法了。” 他说着,示意那个叫贺坤的人。 因为播放室已经被陆砚北的人把控着,所以男人掏出手机后,直接把屏幕面向了场下的媒体记者。 伴随着手机内传来枪响…… 记者们看清了视频中的人。 有贺时礼, 还有叶识微的哥哥,叶渭城!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42章 让他名声狼藉,算个鸟儿 一瞬间, 众人关注的焦点,从贺时寒身上,转移到了陆家。 只是陆湛南夫妻俩都没到场,以至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台上的陆砚北身上。 “二爷,您知道向贺先生动手的人是谁吗?”有记者追问。 陆砚北只笑了笑: “时礼如今能站在这里,至少说明那个人从未想过要他的命,倒是拍摄录像的人,那种荒凉的地方,恰好能拍到这种录像,不交给警察,反而交给你?” 贺时寒坐在轮椅上,不发一言。 他错了! 今天的一切都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他只想转移大家的关注点,却忘了…… 这出戏,缺了叶渭城,根本唱不成! 而他播放录像的行为, 几乎等于自爆! 贺时礼“失踪”这件事,背后可能有他的手脚! 陆砚北说着,笑了笑:“说起录音录像,我这里也有些好东西。” 掌握着舞台屏幕播放权的陆砚北,话音刚落,便有一段录音传来。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变声后,机械男嗓听起来有些刺耳。 “您说。” “就是贺时礼,我需要你帮忙除掉他。” 在这种法治社会,听到除掉一词,让人不免心惊胆战。 “除掉?怕是不容易,而且他身边总是有不少保镖,而且我和他的关系,怕是不好近身。” “你需要什么?” “枪。” “我给你。” …… 录音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枪支这种管制东西,距离大家的生活都太远,听这两人提起枪支,就好像是买杯咖啡那般简单,着实吓人。 而随后陆砚北让人播放的录像里。 有人将一个包裹好的东西,放到了乡下的草垛下,随后则被叶渭城取出。 画面停止后,贺时礼看向贺时寒:“堂哥,你猜,给叶渭城提供枪支的人是谁?” “是谁?”贺时寒面色沉静。 他们既然敢公开这些东西。 肯定是抓住了一些证据。 “要不我换个人问。”贺时礼话锋一转,看向能一脚把贺伯昭踢昏厥的贺坤,“这件事,你清楚吗?” 这很明显: 那个人就是他! 而他是贺时寒的手下。 “这些事情,难不成都是贺时寒在背后指使的?” “那他还天天做慈善?表面装的善良,背地里却做着魔鬼的事。” “他心理变态!” …… 台下的议论声不断! 贺时寒脸色越发难看。 而他手下的贺坤,注视着台下的一切,又看了看贺时寒,此时也注意到门口处已经出现了一些警察,虽然穿着便衣,他却能一眼认得出。 他忽然摸了下口袋…… 在他摸出枪的一瞬间,底下响起了尖叫声。 当他将枪对准贺时礼的刹那, 站在一侧的陆砚北动了。 他握住了枪, 徐挽宁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甚至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那把枪竟然已经落在了陆砚北的手中。 一瞬间, 情势陡转。 黝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若是寻常人见此情形,肯定已经吓尿了,不敢乱动,却没想到,这个叫贺坤的男人,似乎笃定了陆砚北不是个会随意开枪的人,一脚踹过去! 陆砚北躲开的瞬间,凌厉的一记拳击,直冲他的门面。 此时,场内已经一团乱。 来参加发布会的所有人都在仓惶地外逃,原本守在出口处的警察们,连同贺家的保镖,都在维持秩序,避免发生踩踏。 贺时寒坐在轮椅上,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一切。 花了几年时间苦心经营…… 一朝崩塌! 他嘴角忽然掀起一抹笑意。 在其他人离开后,伴随着一声枪响。 正在和陆砚北交手的贺坤,闷哼一声,一侧膝盖上出现血窟窿。 陆砚北一脚将他踹过去,周围有警察上前,将他压在了身下,男人力气很大,三个警察才将他死死压制住。 而开枪的人, 是叶渭城! 他就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身警服,简章上的星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似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贺时寒?”一个警察走向坐着轮椅的男人,“您的手下涉嫌非法持有枪支,指挥别人杀人,还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贺时寒点头,表示同意。 贺时礼看向他:“堂哥,你之前说,只要我回来,就会把公司交给我。” “对。” “其实我想告诉你,”贺时礼低笑着,“这世上,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东西,除非……” “是我不要的!” “公司,从来都不是你交给我,他一直都是属于我的!” 杀完人,还要诛心! 贺时寒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最后却以坐上警车而告终,难免让人唏嘘。 一个手下,哪儿来的这么大能量,即便他身上干干净净,众人还是会怀疑,他才是幕后之人,多年慈善,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居然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全面崩盘。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 楼塌了! —— 警车上,贺时寒坐在后排,身侧就是叶渭城。 “其实,有些人就是太自负了。”叶渭城低笑着,“总觉得自己可以操控一切,包括别人的生死。” “折磨我,却不杀了我。” “故意留我妹妹一条命,无非是觉得用她来牵制住一个警察,把我耍得团团转,看着我堕落,任他摆布,他觉得有满足感。” 贺时寒看向窗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就听着。”叶渭城低笑着。 “有些人藏得深,我们或许一次抓不住他,但是,只要他浮出水面,就总有落网的一天。” “没有一个罪犯是能逃脱的。” 他们不怕那些潜藏在阴暗处的恶势力。 最怕的是: 有人一直藏在暗处,看不见,摸不着。 开车的民警忍不住说了句:“乌鸦,始终是乌鸦,就算给自己染上斑斓的羽毛,也无法成为凤凰。” 叶渭城低笑: “什么乌鸦,某些人就是垃圾,算个鸟儿!”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43章 属于他们的猎杀时刻 贺时寒默不作声。 他从未信任过叶渭城,毕竟,他曾经是警察,折磨他,救活他,就是想看他痛苦。 掌控一个警察的生死…… 何其有成就感! 这么多年,他让叶渭城做什么,他都照办。 把他弄回国,也是想利用他离间陆家与贺家,毕竟,他自认为掌控了叶渭城这么多年,他手上早已不干净,就算回归警队,也是不被信任的。 谁会相信一个在外面失踪多年的警察! 所以他认为,叶渭城是可控的…… 只是没想到, 他是纵虎归山! 无论是断指,削皮,还是打断肋骨,刺穿锁骨…… 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没变过! 警察? 他图什么? 即使家破人亡都不在乎吗? 筹谋这么久,争吵,诈死……这一切,只是为了引他从暗处出来? 折损了忠心的手下;没有了贺伯昭;失去了在公司安插的那么多人;甚至损失了被冻结的几十个亿! 这出戏, 他们唱的可真好!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 朋友?爱人? 那群人,果然幸运得让人嫉妒! 在暗处,做什么都方便,所有事情一旦摊开到了明面儿上,属于他的优势将彻底消失。 接下来, 就是属于陆砚北、贺时礼等人的猎杀时刻了! —— 贺时寒从不亲自动手做任何事,十分谨慎,不过此时他在所有人面前,早已失去了精心营造的伪装,已经是一幅明牌。 他, 是鬼,不是人! 只是警方暂时没证据而已。 而在他被审问的期间,贺时礼也没闲着,进入公司,大刀阔斧,贺伯昭安插进来的那些人,全都被换了。 经历过这么一遭事, 贺氏内部,谁是自己人,谁可用,已经不需要太多调查。 全面清洗! 按理说,经历这样一轮大换血,公司应该很动荡,只是贺时礼以雷霆之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强势镇场,就连贺家那群叔伯兄弟,都被他从公司踢了出去。 警方清查了许多娱乐场所,找出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 这次行动,据说与国外警方也有配合。 一时间, 简直傻疯了! 当贺时寒从警局出来时,京城早已换了副新气象。 京城的天…… 还是那片天! 从未变过! 但他已经上了警方的黑名单,近期无法离京,而叶渭城,却仍死死盯着他! 蛰伏隐忍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 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将他咬死! 为了引出贺时寒,这出戏唱了很久,甚至在一开始时,瞒着许多人,毕竟,大家都不是演员,若是露出马脚,依着贺时寒的狡猾程度,肯定不会如此冒进。 击杀贺时礼,抢夺公司! 若非这出戏演得真实,他怎么会露出马脚。 既然要配合叶渭城演戏。 这出戏, 自然要做足了! 贺时礼在处理完公司的事,回家途中,群里的谢放正在上蹿下跳。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贺时寒会这么狠?】 【据说他还掌控着境外某个贩毒组织,是不是真的啊?】 【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 …… 他说着,还了贺时礼:【老贺,改天约出来,大家聚聚呗,这段时间我没法见你们,只能和江鹤庭混在一起,他是几棍子下去都打不出半个屁的人,我都快憋死了。】 贺时礼:【可以,时间再约。】 【老贺,我的戏怎么样?】 【听说你给我买了块墓地?】 谢放懵逼了。 一切都是演戏啊! 贺时礼继续说道:【墓地我用不到,你留着自己用。】 许京泽:【放放,留着自己用。】 谢放气炸了,在群里疯狂发表情包。 而贺时礼回到家中时,发现除了父母与温澜,俞老及邓妈都在。 见他平安回来,大家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当初听闻消息,也都被吓得半死。 “你还有脸回来!”贺铮轻哼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母亲都昏倒了,澜澜更是食不下咽,人都瘦了一圈,你倒好……” “装死?” “谁叫你这么干的!” 贺时礼:“叶渭城的主意。” “你……”贺铮被一噎,“他有苦衷。” “他让我配合,我没法拒绝,要不我改天把他请到家里来,你去找他算账。”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怎么能找他?”贺铮说着,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棍子,就朝他打过去,“都是你小子的错,你别往其他人身上推,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为了找你有多辛苦!” “我这把老骨头,我容易吗?” 若是平时,贺时礼肯定会躲。 结果贺铮一棍子下去…… 他竟没躲。 这棍子结结实实落在他身上。 “贺铮!”贺夫人坐不住了,原本还生着儿子的气,此时却心疼不已,就连温澜都起身去查看。 贺铮懵逼了。 半个小时前,他的妻子明明说:“打,打死他!” “就当没这个儿子,混账东西!” 结果现在,他只是打了一下,就心疼得不行,搞的只有他一个坏人! 贺铮只能感慨: 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贺夫人查看贺时礼是否受伤,又不自觉红了眼。 贺时礼轻轻抱了下母亲:“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与长辈们一起吃了饭,贺时礼才和温澜回到后院。 门刚关上,贺时礼拉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温澜靠在他怀里, 熟悉的温度,让人心安。 “对不起……”贺时礼声音低哑,轻轻揽着她的腰,“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配合叶渭城将幕后之人引出来,只是事情的发展由不得我控制,普通的小打小闹,并不能把人揪出来。结果,就发展成了这样,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贺时礼说了半天。 温澜沉默着。 他却感觉到自己胸口一片湿热的濡湿感。 她, 哭了! 贺时礼没想到温澜会哭,吓得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低声说:“澜澜,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他甚至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温澜用力挣脱,却抽不开手。 “或者,你干脆咬我几口。” …… 温澜看着他:“贺时礼,你很浑蛋!叶渭城更浑蛋!” “对,叶渭城更浑蛋。” “你……” 温澜被他这话气得哭笑不得,刚别过脸不愿理他,却被贺时礼掐着腰,狠狠吻住,她还有些生气,狠狠咬了他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个人的口腔中。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44章 难道怀孕了? 两人从门口吻到卧室。 衣服脱了一地。 大概是太久没亲热,贺时礼显得有些急躁,动作也强势。 温澜嘴上说还在生气,却很顺从地搂着他,看着他的眼神,软乎乎的,十分勾人。 “你轻点儿——” 她声音又软又媚。 贺时礼点头应着,掐着她的腰,却还是没忍住,甚至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暧昧的红痕。 温澜低低的求饶,可他并没放过她。 天都没擦黑,两人已在床上滚了好几次。 贺时礼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是体贴着温澜,若不然,这把火…… 怕是能燃烧一夜。 温澜有些渴,贺时礼给她倒水,她喝着水,唇被水润得有些亮,他就低头去含、去咬。 亲吻、爱抚、就算只是他靠在颈间或耳边呼出的缠绵热息,都好似一点即燃,床单再度被两人蹂躏得不成样子。 越是情动,越是缺氧。 温澜就像是坠入湍流中的树叶…… 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全都随着他。 —— 陆家大宅 叶渭城受邀去吃饭,叶浥尘跑着要舅舅抱,一切,都好似回归正常,只有叶识微看着哥哥,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段时间,警方战果颇丰,他是功臣。 许多人说他是英雄。 只有叶识微在两人独处时,低声问道:“哥,那时候,你疼不疼?” 叶渭城笑着看她:“不疼。” 叶识微哭了。 “别哭,让人看了笑话,孩子都快出生了,你从小就是个小哭包,不怕再生出一个小哭包?” “哥,你真的不喜欢温澜了?” 虽然其他的事,是演戏,但是温澜…… 叶渭城抿了抿嘴:“喜欢。” 叶识微愣住。 “喜欢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贺时礼这个人很不错,她会过得很幸福,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千万种,不是一定要与她长相守、共白头。” “如果她有了更好的选择,我能做的,只有成全。” “其实,我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回国,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够幸福,希望你,也希望温澜,希望你们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叶识微不想哭,却又忍不住。 她就像个孩子,靠在哥哥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哥哥…… 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谢放是个急性子,说好聚聚,就早早将众人的时间都预约好。 聚会当天,温澜本想约徐挽宁去试新娘妆。 因为婚礼的事再度提上日程,婚期不变,只是中间出了太多事,所以时间上就显得有些仓促。 却被徐挽宁告知,没空。 “思佳住院了,准备待产,我想去医院看看她。”徐挽宁说道。 温澜:“那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到医院时,孙思佳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陆鸣和她父母都在小心翼翼伺候着,只有孕妇本人,显得十分活泼,招呼两人坐下。 提起发布会的事,孙思佳还感慨: “如果我能到现场就好了,可惜了。” “那个贺时寒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他全身而退,但他如今在京城名声狼藉,他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 她嘀嘀咕咕,喋喋不休。 许多第一次怀孕的孕妈妈都很紧张,只有她,淡定得很。 “你少说两句。”徐挽宁无奈,“我真担心,你会生出一只小麻雀。” 温澜被她逗笑。 孙思佳轻哼着,看了眼一旁的陆鸣,让他招呼两人,陆鸣就给她们递了些橘子,徐挽宁剥了橘子皮,吃了一瓣橘子,觉得酸,眉头直皱。 倒是温澜,吃了几瓣后,看向徐挽宁:“我这个不太酸,还蛮好吃的,你尝尝。” 徐挽宁狐疑,尝了一个橘瓣,瞬间青了脸。 “嫂子,我怀疑你是故意想害我,这橘子简直能把人酸死。” “我觉得还好啊。” 此时, 孙思佳的母亲忽然笑道:“佳佳怀孕后,就爱吃口酸的,你这小姑娘这么能吃酸,该不会是有了。” 所有人:“……” 虽然只是个玩笑话,可徐挽宁却认真打量起了温澜,看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你别这么看我,我没怀孕。”温澜干笑两声。 “你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就……一个星期前。” 徐挽宁抿了抿嘴,觉得可惜。 只是两人离开医院时,驱车前往聚餐的会所,温澜冷不丁说道:“我上次来例假,出血量很少,就一点点……” 正在开车的徐挽宁愣了下,“什么情况?” “其实,我的例假停过一个月。” “前段时间,来例假时量非常少,我以为是前段时间因为时礼的事,担惊受怕导致的。” “而且我经常反胃,想吐。” 那时候温澜被贺时礼与叶渭城的事,搞得一团乱,压根忘了例假这回事。 上个星期,有轻微出血,她就以为是来例假了。 没想过怀孕这件事。 徐挽宁随即调转车头。 回医院! 其实怀孕初期,就是情绪紧张都有可能出现出血情况,这种就要考虑先兆流产了,结合之前她所表现出来的症状。 徐挽宁带她回到医院,许多检查都需要排队,查血最快。 结果出来的也很快, 温澜在机器上取到报告单时,看到那上面的数据,因为看不懂,有些懵。 将报告单递给徐挽宁。 徐挽宁只看了一眼…… \u0003\u0003\u0003 第545章 怀孕了,喜当爹 徐挽宁看了眼化验单,又盯着温澜瞧了会儿。 那眼神,有些古怪。 “我……难道有其它问题?”关于怀孕这事儿,温澜是挺期待的,不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明早得让贺大哥陪你来趟医院,空腹,记得憋尿。” 徐挽宁说完,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 会所内 因为徐挽宁拉着温澜去查血,耽误了时间,当两人抵达包厢时,除了贺时礼,大家都到了,就连叶渭城与江鹤庭也在,正跟陆砚北等人说话。 谢放正扮演大灰狼追着陆呦呦跑。 “我来抓你啦——” 小姑娘咯咯笑着,满屋子乱窜。 瞧见母亲到了,嘴里喊着妈妈就朝她扑过去,躲到她身后。 陆呦呦看到温澜,伸手要让姨姨抱。 “别缠着姨姨,妈妈抱你。”徐挽宁刚想抱起女儿,她就不乐意,非让温澜抱她。 徐挽宁皱眉:“姨姨身体不舒服。” 一句不舒服,惹来屋内所有人的侧目。 “哪里不舒服?”叶识微打量她。 “没事的。”温澜看了眼屋子,“时礼还没来?” “老贺说公司有点事,要晚点到,他自从小腿受伤就没去公司,公司被贺伯昭那孙子搞得一团乱,重新步入正轨总是需要时间的。”谢放笑道,“要不咱们先点菜,等他到了,刚好能吃饭。” 众人坐下后,叶浥尘居然径直走到温澜身边,“澜澜阿姨,我能跟你一起坐吗?” “当然可以。” 大家觉得好玩。 深深对谁都笑嘻嘻的,但是叶浥尘是个酷哥儿,除了父母亲人,只对温澜亲近。 陆湛南以前不理解,此时靠近叶渭城,低声说: “都说外甥像舅舅,可能甥舅的眼光也是一致的,难怪他喜欢温澜。” 叶渭城没说话。 一起经历过事情,大家对叶渭城也没了以前的怀疑和避忌,陆湛南就开始毒舌了。 譬如叶渭城买了套略微成熟的衣服。 他会来一句:“你穿的老头衫吗?” 就是他和外甥拍个合照,某人都要吐槽一句:“不太上镜。” “……” 叶渭城简直无语。 以前陆湛南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这张嘴简直绝了。 戴着眼镜,又是大学教授,斯斯文文的,怎么私下这张嘴这么损。 真不知道自家妹妹是怎么看上他的。 落座后,菜单先递到了叶渭城面前,他简单扫了眼,先将菜单递给了孩子们,问他们想吃什么。 “我要吃螃蟹!”陆云深说道。 叶浥尘也跟着点头。 “一人两个?”谢放清点屋内人数,叶识微怀着孕,不宜食用螃蟹,他就自动忽略了她,温澜此时说了句:“我也不能吃。” “这个季节螃蟹最肥,嫂子,你确定不吃一个?”谢放追着问。 “我都说了,她身体不舒服。”徐挽宁说道。 叶浥尘皱着眉,“妈妈怀孕了才不吃螃蟹,澜澜阿姨也怀孕了吗?” 一句话, 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温澜身上。 她竟没否认。 谢放没忍住,竟说了句:“卧槽,不会真的有了!我又要当叔叔了?这么突然,我一时间,觉得有些懵逼。” 江曦月无语:“又不是你当爸爸,你懵什么?” “有点神奇。” 所有人:“……” 贺时礼与温澜结婚这么久,有情况很正常,神奇个鬼啊。 “真的有了吗?”叶识微笑着看向温澜。 她笑着点头。 “澜澜阿姨有宝宝了?”叶浥尘盯着温澜的腹部,瘪瘪的。 “是啊,你的小媳妇儿要来了,开心吗?”谢放打趣道。 他总爱拿这件事开玩笑,叶浥尘耳朵通红,冷哼道:“坏叔叔!” “什么小媳妇儿?”叶渭城看向陆湛南。 “尘尘很喜欢温澜,之前说,如果老贺生个女儿,就和尘尘定个娃娃亲,开玩笑而已。”陆湛南笑着扶了下眼镜。 贺时礼这个人看着挺绅士的,其实很难搞。 彼此太熟,和他做亲家,娶他的闺女,陆湛南觉得自己肯定会折寿。 这年代都是自由恋爱,孩子又小,娃娃亲什么的,就是开个玩笑。 众人笑完,又看向温澜。 “这件事,你还没告诉老贺?”谢放是最兴奋的。 江曦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爹了。 温澜摇头,“还没说。” “赶紧打电话啊,让他马上过来,磨磨蹭蹭的!”谢放催着温澜当众打电话,说想看看他的反应。 气氛被烘托到这儿了,温澜就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时,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贺时礼的声音传来,“喂,澜澜。” 那声澜澜,温柔又宠溺。 听得在场不少人起了鸡皮疙瘩。 叶渭城只低头笑了笑。 简直肉麻! “你什么时候到?”温澜被大家盯着,颇不好意思。 “还要十五分钟左右,大家都到了?” “嗯,就缺你一个。” “如果孩子们饿了,你们就先吃饭,别等我。”贺时礼今天是自己开车,扶着方向盘,“前面有些堵车,也许十五分钟到不了。” 谢放不断给温澜使眼色,让她把怀孕的事告诉贺时礼。 “那什么……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 “我今天去了医院。” “我知道,去看望孙思佳,她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生?” “预产期就在最近。”温澜咳嗽着,“我今天在医院,抽了个血。” 贺时礼愣了下,温澜近来忙着婚礼的事,吃得不多,还总是精神不济,他曾让她多休息,温澜只说自己没有大碍。 一听抽血,贺时礼自然紧张,“你有哪里不舒服?” “你要做好准备。” “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你说。”贺时礼踩着油门,正在开车。 “我怀孕了。” 众人都在期待着电话那端贺时礼的反应,结果只听见“砰——”的一声。 温澜心头一颤,“时礼?” “我没事,你、你先……”贺时礼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你先别动。” “我坐着呢,没动。”温澜忽然觉得好笑。 “我马上就到!” “你那边没事?”温澜皱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没事!” 贺时礼没说实话,因为八九分钟后,谢放这个京城八卦小王子的手机震动,有人在某个群里说: 【看到两辆车撞到一起,后面的车牌都是6,我想看看谁的车牌如此牛逼,结果……】 【居然是贺先生?】 【他的车和人发生追尾了。】 谢放笑疯了。 自诩经历过风浪的贺时礼,居然一激动,没控制好车速,撞到了前车的车屁股。 双方人都没事,但把人家的车屁股撞出一个坑。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46章 贺家来了只小兔子 最搞笑的是,前车车主被撞,自然气愤,下车查看情况后,就拍打他的车窗玻璃,示意他下车,结果车内一直没动静。 “你别躲在里面装死啊,我已经报警了,开着豪车,你的车肯定有保险,咱们下车聊一下啊。” “喂,你倒是说话啊,你该不会是酒驾!” …… 贺时礼坐在车里,有些没回过神。 他, 有孩子了? 所以当他下车时,嘴角还带着笑。 搞得义愤填膺的前车车主满脸懵逼,你特么撞了我的车,你还笑得出来? 贺时寒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贺时礼这张脸,自然无人不识。 前车车主看到是他,忽然就有些怂了。 因为贺时礼迟迟不下车, 他刚刚…… 好像骂他是个怂货和小瘪三了! “抱歉,我全责,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会加倍赔偿,耽误您的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 贺时礼态度极好,倒是弄得前车车主有些懵。 他看了眼腕表,“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走,会有人来处理事故,如果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您随时联系我。” 贺时礼说着,又递了张名片给他。 前车车主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贺时礼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会所。 他脑子此时懵懵的。 第一次做父亲,没经验,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 有了孩子,他该准备什么?做些什么? 尿布、奶瓶、给温澜买营养品…… 素来沉稳的贺时礼,第一次有种手忙脚乱、无从下手的感觉,以至于车子抵达目的地,甚至忘记支付车费就下了车。 一路疾走,都包厢时,温澜正笑着和大家说话。 他刚想开口,谢放忽然从门口冲出来,手中拿着香槟,启开瓶盖。 伴随着香槟喷射而出,他激动地喊道: “老贺,恭喜啊!” 香槟,弄了贺时礼一身。 许京泽还拿着手机在录像。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你怎么了?嫂子怀孕你怎么不高兴啊,笑一笑。”谢放皱眉。 贺时礼无语。 自己怎么会认识这种逗比二货! 他脱了外套径直走向温澜,眉眼温柔,坐到她身边,轻握住她的手,“确定了吗?” “查了血,报告单是我看的,不会错。”徐挽宁笑道,“不过你明天还得陪嫂子去医院做其他检查。” 贺时礼点头,“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徐挽宁简单说了下,贺时礼一一记下。 众人说着笑着,说怀孕时举行婚礼,也是双喜临门,只是大家原本准备好的结婚红包,怕是要封得再厚实一点了。 “叶哥,你准备给多少红包?”谢放是个踩雷专家。 明知道叶渭城与他们的关系,还非要问。 不过,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件事,这也说明,叶渭城与温澜那段过往,就算是过去了。 叶渭城摇头:“刚复职,没有钱,也没有积蓄。” 他在境外赚的那些钱,基本都不干净。 回到警局后,这些东西都尽数上交,以前的一些工资和补贴,基本都用在自家妹妹和外甥身上了。 “你总不能不给红包。”谢放笑道。 叶渭城看向贺时礼: “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以后结婚或者有孩子,你就拿着欠条来抵红包。” 所有人:“……” 还有这种操作? —— 今儿个高兴,加之太久没聚了,谢放和许京泽有些嗨。 中途,贺时礼离开包厢接电话。 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和他说一下交通事故的处理情况,待他准备回包厢时,在过道遇到了正抽烟的叶渭城。 “怎么出来了?”贺时礼问道。 “里面太闹。” 叶渭城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么温馨热闹的氛围,他还不太习惯。 “谢放和阿泽就这个性子。” “出去走走?我想散散身上的烟味再回去。”叶渭城提议。 两个人谁都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如此平静地说话。 “听俞爷爷说,警局那边给你安排了心理咨询,你却不想去?” 叶渭城受了许多苦,加之生存环境恶劣,领导们也是担心过往的经历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给他安排了心理师,他说自己没问题,不愿去。 “我觉得没必要。”叶渭城低笑着,“说说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不喜欢女孩子?” “一想到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会被别人家的小浑蛋拱了,我就不舒服。” 叶渭城笑出声,“你想的太多了。” “总怕自己想得不够多,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有些人见了第一面,就是一辈子。” “贺时礼,你挺欠揍的。” 叶渭城眯着眼,“我那时候,就该多揍你两拳。” “说好逢场作戏,你那一拳,下手挺狠的。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借着那个机会,对我下了狠手。” 叶渭城挑眉,“去掉怀疑,我就是故意的。” “其实我认识温澜的时候,她还很小,就是喜欢她,却没对她做过什么,小心翼翼呵护着,没想到却便宜了你。” “总有种精心养护的玫瑰,却被人脸盆带花,全都搬走了。” 贺时礼笑了笑,“我和澜澜结婚时,你来参加吗?” “没有工作就去。” “如果有空,提前跟我说,我不需要你给红包,来给我当伴郎。” “……” 这话,简直杀人又诛心! 叶渭城轻哼着:“就算参加婚礼,我也是她的娘家人,给你当伴郎算怎么回事?” 贺时礼嘴角轻翘,仰头看了看夜空,忽然就笑出声。 叶渭城:“……” 莫名其妙的,这人笑个屁啊。 “你在笑什么?”叶渭城皱眉。 “你说,这孩子怎么忽然就来了?” 叶渭城无语。 你的孩子,怎么来的?你问我? 贺时礼怎么会问出这种智障的问题,怕不是高兴傻了。 聚餐结束时,王叔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贺时礼与温澜刚上车,他的电话就响了,是贺铮打来的。 他刚收到消息,说贺时礼车子出了事故。 他以为贺时寒又出手了。 难免担心。 “你没事?车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故?” 贺铮正在泡脚,大佬最近迷恋上了养生。 “没事,您别担心。” “开车务必要注意,你知不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因为交通意外死亡,你别以为这种事离你很远,幸亏没出人命。” “其实……出了人命。” “你说什么!”贺铮嗓门忽然提高,原本坐在不远处的贺夫人闻声皱眉。 “澜澜有了。” 贺铮下意识问了句:“有了?有什么东西!” “你一直想要的小兔子。” 贺铮愣了下,手指一颤,手机掉进了泡脚桶。 贺夫人微蹙着眉。 手机掉进水里,她的丈夫第一反应不是捞出手机,居然开始傻笑。 完了,她的丈夫是不是疯了? \b\b\b\b\b\b\b\b 第547章 孕期,精力旺盛也要克制 “贺铮?”贺夫人无语,她正在检查婚礼拟邀的客人名单,“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谁有病,我的脑子好着呢!” 贺铮说着,傻笑几声。 伸手,从泡脚桶里捞出手机,慢条斯理擦干脚。 一边擦脚,还一边哼着《好日子》这首歌。 贺夫人很无语,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如何瞎了眼才会看上贺铮的,大概是她那时迷恋周润发,而贺铮穿上西装、戴着墨镜时,还算人模狗样。 她拿着拟邀的名单,准备回房研究,结果擦完脚的贺铮竟从后面扑过来,直接抱住了她。 “素秋呀,我真高兴。” “你干什么?” 贺夫人被吓了一跳,老夫老妻的,在客厅里搂搂抱抱得像什么样子。 这要是被儿媳看到,她这婆婆不要面子了吗? “你要做奶奶了!”贺铮大笑着。 贺夫人愣了几秒,忽然伸手,掐了下丈夫的胳膊,疼得贺铮眉头紧皱,“你干嘛?” “疼不?” “肯定疼啊。” “那就不是做梦。” 贺铮无语,“你想确认自己是否做梦,你掐自己啊,掐我做什么?” “我怕疼。” “……” “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有点没经验,我得打电话给琼华问问。”贺夫人说着就给陆夫人打去电话,说是请教经验,实则就是分享这个好消息。 直至贺时礼与温澜回家,她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澜澜,你慢点坐。” 贺夫人本就把温澜当亲闺女看待,如今更是把她当成宝贝。 “我跟你们说,我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贺宝宝,男女通用,你们觉得怎么样?”贺铮期待着看着两人。 温澜没说话。 倒是贺时礼捏了捏眉心,“爸,您做个人。” “臭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孩子四五十岁,还要被人喊宝宝?您不要脸,孩子要。” 贺铮被一噎,气得脸红。 “澜澜,我跟你说,时礼这名字是他爷爷取的,你知道某个好父亲当初给他取了什么名儿吗?”贺夫人笑道。 温澜好奇:“什么名字?” “贺群,说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够鹤立鸡群。” “扑哧——”温澜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 弄得贺铮很无语。 贺群这名字多好听啊,一群没品味的人。 不过他今儿个高兴,就不跟他们计较了,哼着歌儿,晃着脑袋。 入了夜, 躺在一起,贺时礼从后面轻轻拥住温澜。 手指轻抚着她的肚子。 目前很平,摸不出什么东西,只是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是他和温澜共同的孩子,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头都暖暖的。 “你别摸了,又摸不出什么。”温澜笑道。 “希望宝宝乖点,让你别那么辛苦。” “我想生个像你的孩子。” 贺时礼皱眉:“千万不要像我。” “为什么?” “我爸说我是个逆子,敢把他撵出家门,我担心生出个会把我撵出去的小浑蛋,还是希望孩子像你。” 温澜低声笑着。 两人说着话,她很快就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贺时礼帮她掖了掖被子,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眉心。 听到他说: “孩子像谁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贺时礼睡不着,有点亢奋。 半夜时分,他开始在群里疯狂发红包,陆砚北低笑,他该不会是高兴傻了?谢放更是直接问: 【是本人吗?被盗号了?】 贺时礼:【本人,睡不着,大家一起来聊会天。】 谢放想口吐芬芳了! 大哥,凌晨一点多,聊个鬼啊。 —— 都说怀孕前三个月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温澜怀孕这事儿,除了特别熟的亲友知道外,外人并不知晓。 翌日贺时礼陪她同去医院,被有心人看到,只认为是贺时礼因为车祸来检查身体。 检查报告出来,由俞老领着,找了医院内最好妇产科医生。 “一个星期前出现流血了?”医生问。 温澜点头。 “那段时间,你们夫妻间有过剧烈床事。” 贺时礼愣住,温澜则臊得脸红,就连俞老都忍不住轻咳几声。 对于医生来说,这不是什么忌讳的事,温澜小脸红得好似猴屁股,闷声点了点头。 “注意点啊,最起码这三四个月不能再行床事。”医生又看了看报告单。 “就算之后胎儿稳定,也要合理安排,注意频率。” “按时来医院进行孕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就医。” “……” 贺时礼这辈子没这么囧过。 又是在医生面前,大夫说什么,他还只能点头应着。 离开时,三人都挺尴尬,好在孩子目前状况挺好,俞老清了下嗓子,叮嘱道:“知道你们前段时间分开那么久,又年轻,难免气盛、精力旺盛,但是……” “要克制。” 这话,是针对贺时礼的。 温澜红着耳朵不说话,贺时礼也尬得要命。 很快,邓妈就从乡下上来,帮着照顾温澜的饮食起居。 温澜觉得: 大家好像要把她宠成废人了。 婚礼的事无需她再操心,她赋闲在家,除了在网上接些设计的活儿,偶尔窝在工作室,就做些小衣服。 徐挽宁家里有孩子,平时还要上课,很忙,只是偶尔过来。 叶浥尘本就是贺家的常客,自从关系恢复后,每逢放假,就总喜欢往贺家跑。 不过叶识微肚子渐大,不宜走动,陆湛南要上班,还得照顾妻子,没那么多时间带他去贺家,所以…… 贺时礼就总能在家里看到叶渭城的身影。 他已经复职了。 警察这么闲? 温澜现在喊他一声哥,某人就真的摆起了当大舅哥的谱。 叶渭城不仅来了,还给他带了一堆育儿书籍,叮嘱他认真看,学好当个好丈夫、好父亲,甚至还说,要抽查他的看书成果。 贺铮没想到: 克制住儿子的,居然是他的情敌! 他险些笑岔了气。 贺时礼甚至私下给陆湛南打电话:“麻烦你管一下叶渭城。” “抱歉,他是我的大舅子,我得喊他一声哥,实在管不了,你这么有本事,你就自己搞定他,反正我无能为力。” “……” 之后, 在贺家大宅,会经常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贺时礼坐在中间,左边一个叶渭城,右边一个叶浥尘。 搞得他有点儿崩溃,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甥舅两个地,以前只有一个小的,现在是一大一小。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48章 嚣张的孕妇,丑丑的孩子 叶浥尘总是歪着头看他:“贺叔叔,你不高兴吗?” 贺时礼干笑两声。 此情此景,谁会高兴! 不过叶渭城常来,也并非都在给他添堵,关于婚礼上的事,贺时礼事无巨细,总想亲自确认,有时太忙,叶渭城就发挥作用了,他做事利落,帮了他不少。 这两人关系越发奇怪…… 估计谁都没见过,谁家结婚,前男友来帮忙的。 就连谢放都说: “老贺,我是第一次见,现任和前任处成好朋友的,还是你牛逼!” 贺时礼与叶渭城接触深了,发现彼此间审美相似,有不少共同语言,虽然有时会发生互怼的情况,关系处得倒是不错。 —— 贺家这边喜气洋洋。 一周后,贺氏与晟世举行签约仪式,正式签署协议。 贺伯昭因为行贿,名下还有巨额资金来源不明,偷税漏税已经被正式批捕。 而他也供出了一份名单,涉及了不少贺家亲戚。 许多亲戚登门,希望贺铮和贺时礼搭救,但他们也无能为力。 为此, 有不少亲戚心生怨怼,觉得他们是故意见死不救。 贺时礼只说了句:“我失踪时,你们其中有谁真的担心过我的安危?估计都巴不得我死了,再也回不来。现在说我心狠,你们谁有资格!” 一句话,把所有亲戚都打发了。 他没出事前,还愿意和某些亲戚虚与委蛇。 出事后,真是看透了。 而且他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他不希望孩子出生后,和他一样,被什么狗屁的家族血脉牵绊,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干脆不来往了。 他要为孩子清除所有障碍。 导致这群亲戚都去投靠贺时寒。 即便知道他并非善类,但贺时礼容不下他们,跟着贺时寒,好歹能混一条出路! 贺时寒冷笑: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控制不住贺时礼,就想来控制我?痴人说梦!” 他近来已经很烦了。 虽然这么多年,他从未信任过叶渭城,但他接触过许多事情。 如今被警方一股脑儿的全都端了,又因为陆砚北的忽悠,损失了几十个亿,损失亲信,还让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一朝尽毁…… 他恨不能活剐了那几个人! 不过京城这地方很势利。 即便知道他不是好人,但都知道他有权有手段,竟有不少人主动接近讨好他。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有钱人,屁股上有几个是干净的? 但他被警方24小时监视,什么都不能做。 网络上,铺天盖地全都是贺氏与晟世合作、或是贺时礼婚礼的消息,贺时寒正黑沉着脸,贺馨买了一堆东西,正指挥着下人将东西拎进屋。 “哥,今晚有人约我玩,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你最近出去玩得很开心?”贺时寒看着她,眸子阴冷,吓得贺馨浑身一颤。 “还、还好。” 大概是知道他们手里有钱,还是有人愿意拍贺馨的马屁。 她瞧着大哥脸色不好,急忙说道:“我今晚不出去了。” “感觉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我不高兴!” 贺馨垂头,不敢说话。 余光瞥见贺时寒面前的平板上,是一个婚礼现场的照片。 她急忙说道:“哥,贺时礼这次真的很过分,要不我去帮你出出气?” “就你?”贺时寒冷笑,“蠢货!他能把你玩死!” 贺馨紧咬着唇。 上次婚纱的事,她做得就很好。 哥哥只能总是骂她,就是不信任她呢! 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情敌能成为朋友。 总有一天, 她要让哥哥对自己刮目相看! 另一边 陆砚北在签约仪式结束后,接到了徐挽宁的电话,说是孙思佳被送进了产房,陆鸣近来都在医院陪着,说是下属,两人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上下级。 他没见过生孩子。 徐挽宁生女儿时,他并不在场,不过他看过不少电视电影。 女人生孩子啊,都很辛苦。 都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当他开车到医院时, 孙思佳的孩子居然都生出来了! 生了个男孩。 孙思佳是顺产无撕裂,陆鸣在门口焦急等候,当她被推出分娩室的时候,陆鸣已经急得满头热汗,徐挽宁刚走过去,就看到自家好闺蜜居然还有力气整理一下自己的造型。 “你没事?”陆鸣担心得要命。 “我没事,挺好的,我说自己可以走出产房,但接生的医生非不让。” 所有人:“……” 徐挽宁无语。 所有人焦虑紧张,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好嘛, 你还想走出产房?你怕是想上天! 徐挽宁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孕妇。 反正陆砚北到病房时,陆鸣大概是情绪太激动,还红着眼,反倒是孙思佳,状态挺好。 她从怀孕时,就没遭过什么罪,没想到生产也顺利得让人羡慕,就连温澜来探望时,都希望自己能和她一般幸运。 贺时礼却一直盯着刚出生的孩子看。 陆家虽有三个孩子,可大家都没瞧见过他们刚出生时的模样。 温澜与贺时礼离开医院时,他还嗔怪着:“你干嘛总盯着孩子看啊?” “陆鸣和孙思佳长得都不错,可是孩子……” “孩子怎么了?” “丑得出奇!”贺时礼皱眉,“红红皱皱的,不好看。” 温澜傻了眼,“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我们的孩子肯定不是这样的!” 贺时礼说得笃定。 —— 孙思佳生产第三天就出院回家坐月子,有她父母照顾,陆鸣只负责孩子的事,忙得头脚倒悬。 陆鸣常年跟着陆砚北,个儿高,也是个挺精神,很有气质的小伙子。 短短数天, 当徐挽宁再次见到陆鸣时,他已经被糟蹋得像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感慨着带孩子真难。 和徐挽宁一起来的,还有陆云深,小家伙刚放学,说要来看弟弟。 “宁宁,我好想出去啊。”孙思佳在家待了几日后,已经憋得快疯了。 “再忍忍。” 孙思佳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在这时候生孩子啊,没法参加贺先生和温澜的婚礼了。” “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给你直播。” 孙思佳点头。 “名字想好了吗?”徐挽宁问。 “没想好,陆鸣说,孩子随我姓,随他姓都可以。如果姓孙,暂时还没想到满意的名字。” 陆云深凑过来:“叫孙悟空!” 徐挽宁悻悻笑着,“你别瞎掺和。” 陆鸣和孙思佳的孩子名字一直没定下来,不过贺时礼与温澜的婚礼快开始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这场婚礼,万众瞩目。 \u0003\u0003\u0003 第549章 保镖队长,逮着一只羊薅 贺时礼与温澜的婚礼,本就全城关注,而婚礼前发生的一件事,又将大家对这件事的期待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婚礼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温澜与邓妈回到了乡下。 这里是她的家。 贺家的迎亲车队,也将从这里把她接走。 随行的还有司机。保镖、保姆、厨师,甚至营养师都有,最让温澜哭笑不得的是,叶渭城居然也跟来了。 “你……跟我回来干嘛?你不需要上班?” “局里给我放假了。” 温澜满脸狐疑。 局里给叶渭城放假,是让他好好调理身体,顺便去做心理咨询,只是他不肯去见心理师,他觉得自己心里很健康。 叶识微总是盯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到乡下,也是为了躲妹妹。 以前妹妹挺可爱的。 大概是如今做了妈妈,特别爱唠叨,简直像个老妈子。 “那你也不用跟着我回来啊?”温澜皱眉。 “贺时礼叫的。” “什么?” “之前见面,我就客气地说了句,如果有需要帮忙得随时找我,他说不放心你待在乡下,指使我来当保镖队长。” 保镖?队长? 温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叶渭城捏了捏眉心,“说我经验丰富。” 而且, 在这世上,叶渭城珍惜的,除了妹妹、外甥这几个亲人,就是温澜了。 有他在,绝不会让温澜出任何意外。 如果只是这个理由,叶渭城是不会来的。 但是贺时礼说: “你们当初分开,是因为你的不告而别,肯定不是因为你不够爱她,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想你们这次能好好道个别。” 叶渭城当时怔愣在原地,半晌后低笑两声:“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有太多接触,你居然让我们有机会独处?你就不怕婚礼前,我把她抢走了?” “你不会。”贺时礼说得笃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你是叶渭城。” “……” “而且我希望这次之后,你能放下过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那一刻, 叶渭城忽然明白,为什么温澜会爱上贺时礼了。 尽管外界都说贺家人心狠手辣,但他却是个骨子里很温柔的人,细致体面又周到。 和他相处,你会感觉自己是受到尊重与照顾的。 只要他愿意, 相处后,大概没几个女人不会心动。 如果是旁人娶了温澜,叶渭城是不服气,如果是他…… 自己愿意送上祝福! “贺时礼,如果你以后敢辜负温澜……” “你会把她抢走?”贺时礼低笑。 叶渭城摇头:“我会以她哥的身份,把你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后来, 他也曾问过贺时礼,看到自己与温澜在一起时,是否会吃醋。 贺时礼回答:“以前会,现在不会。” “为什么?” “因为澜澜说,她会和我同生死、同进退,她爱的是我,偶尔吃醋让她知道我很在意她,这可以增加夫妻感情,若是为了吃醋,伤了彼此感情,就得不偿失了。” 叶渭城觉得自己被这恩爱秀了一脸,吃了满嘴的狗粮。 贺时礼近来喜事连连,春风得意。 叶渭城不想见他如此得意,问了句:“为什么湛南他们都喊你老贺?” 贺时礼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还愣了下。 结果叶渭城接着说了句: “是不是因为你老?” “……” 一句话,踩中雷区。 看到贺时礼不爽,叶渭城就爽了。 —— 此时的乡下 秋阳和煦,温澜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手边还放着梅干和一碟砂糖橘,近来,她嘴馋得很。 除了爱吃酸、辣的,甜的都喜欢。 都说酸儿辣女,贺时礼忽然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温澜却不想吃肉,只爱吃菜和水果,炒菜都只能放很少的油。 贺铮大笑着: “果然是怀了只小兔子。” “不爱吃肉,爱吃草。” 贺夫人却很担心,怕她孕期营养不够。 所以她回到乡下这几日,营养师跟着,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怀着孕,总是娇贵的,邓妈早就让人弄了几床崭新的棉花被子,自己亲自缝制了大红的被套,龙凤呈祥的图案,趁着天气好,搬出来晾晒。 在贺家,被子都是羽绒、蚕丝一类的,可是这些棉花被,是邓妈的心意。 不过邓妈身体不好,不宜劳作。 然后, 叶渭城就变成了搬运工。 贺时礼派来的其他人,邓妈都不熟,不好意思使唤他们。 就逮着叶渭城一个人使唤。 他好不容易闲下来时,坐到温澜身边,有些无奈:“邓妈也真是的,门口就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不使唤他们,就算薅羊毛,也不能逮着我一只羊薅啊。” “我都快被她薅秃了。” 温澜笑出声,将梅干递给他吃。 差点没把叶渭城给酸死。 “我刚才去你房间找被子,看到书架上的设计书,只剩下我送你的那一本了。” “其他都搬到贺家了。”温澜说道。 “那本为什么没带走?” “过去的人,过去的书,我觉得……”温澜笑了笑,“过去的,就该留在过去。” “当初我不辞而别,你恨过我吗?” 温澜嚼着梅干,“谈不上恨,就是难受伤心了很久。” “你一没骗钱,二没骗我的人,我们之间最多就是拉了拉小手,不过你出现的那段时间,是我那些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有时想想,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听宁宁说,她爱过一个渣男,耽误了许多年,虽然你当初不辞而别,但至少你不渣,而且我知道你很好。” “叶渭城,谢谢你。” 爱过他, 温澜没后悔过。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就像两条线,短暂交汇后…… 终将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叶渭城笑了笑,“你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 “是啊,我都要当妈妈了。”温澜摸了摸肚子,转头看向叶渭城,“有点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不要太烫,温的就行。” “只喝水?” “其实我想喝马蹄水,会不会太麻烦你?” “……” 好嘛,原来不止邓妈,就连温澜都开始使唤他了。 她肯定是跟着贺时礼时间久了。 学坏了! 第550章 送她满天星河 反正叶渭城在乡下这段日子,几乎没消停。 邻里乡亲来送礼,当初贺时礼与温澜冷战,不少人都是冷嘲热讽看笑话,如今还笑嘻嘻地来祝贺,温澜不愿和他们牵扯,又不想大喜的日子闹得不愉快…… 就把叶渭城推了出去! 他是警察,往那儿一站,乡亲们还真不敢放肆。 温澜还笑道: “叶哥,你真好用。” 好用? 把我当什么了? 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后来还发生了一次让叶渭城有些无语的事…… 那时,距离贺时礼与温澜的婚期,仅剩三天。 那日天气不太好。 天气阴沉沉的,叶渭城身上也有旧伤,隐隐作痛,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对方沉默数秒,才说道,“你是叶渭城?” 用了变声器。 “你是谁?” “你还喜欢温澜吗?” 叶渭城皱眉,“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喜欢她,我可以帮你。” 叶渭城冷笑:“帮我?为什么?”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明知道你是温澜的前男友,贺时礼还让你去照顾她,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挑衅和侮辱?如果你还喜欢她,想得到她,我会再跟你联系。”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点是,我能帮你。” “好,我等你电话。”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叶渭城冷笑着。 他原本是想直接挂了电话,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人对温澜不利,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人也会想其他办法。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倒不如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这件事肯定会影响温澜心情,他思量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贺时礼。 难不成, 是贺时寒? 他目前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下,又在自己手上吃了大亏,不可能做如此蠢事。 贺时寒除非是智障才会找他合作。 这蠢货究竟是谁? 叶渭城想不到还有谁与温澜有仇怨,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又有些烦躁,他想去院子里抽根烟。 却看到温澜正在院子里踱步,拿着手机,听语气、看表情也知道,是在跟贺时礼煲电话粥。 “最近天气不太好,我们结婚那天应该不会刮风下雨。”温澜有些担心。 “预报说是晴天。” “有点担心。” “没事的,就算刮风下雨,也不会让你吹着风淋着雨。” 温澜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的天空都看不到一点星星了,我记得小时候都能看到满天星光。” “天都没黑,哪儿来的星星。” “……” 两个人,尽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聊起村里的一条流浪狗,两人都能说上半天,腻腻歪歪的。 大概臭情侣都会这个样子。 叶渭城捏了捏眉心,又转身回房。 —— 他旧伤难受,睡得浑浑噩噩,期间邓妈喊他吃晚饭,他就随意扒拉了两口。 约莫晚上九点多,他听到外面传来惊呼声,还有联系不断的狗叫。 村里一般八点左右就很安静了。 吓得叶渭城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以为出事了。 甚至连鞋都没穿,就冲出了屋子。 温澜拿着手机,也刚出来。 天空中, 无数光点,好似星星降落,星河入梦般从远处挥洒而下。 又似银河落入九天。 温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跳得很快,而电话那端,贺时礼的声音传来:“看到星星了吗?” “看到了。” 这一幕,引起了许多村民的注意,自然惹来阵阵惊呼。 无数的无人机组成的方阵,点亮了夜空。 璀璨如银河,蜿蜒流转。 随后,又变换出了许多形状。 有爱心、有玫瑰…… 还有许多图案,是属于他们两个人间特有的回忆,譬如小猫儿图案,钻石戒指,还有小兔子吃草的图案。 随着图案变化,最后无人机方阵组成了一个时钟,上面记录着年月日等日期。 从贺家第一次举办慈善晚宴,两人初见的时间。 时光流转, 到她答应嫁给他; 两人去民政局领证; 同居; 到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 …… 时间在不断往前推进。 直至定格在了三日后,无人机变幻出了文字: 【三天后,我来接你。】 【温澜,我爱你。】 温澜心脏怦怦乱跳,手机还贴在耳边,那端再度传来贺时礼的声音,“星星好看吗?” “好看。” “喜不喜欢?” 温澜瓮声点头。 “虽然只分开了几天,但我很想你。” 贺时礼极少如此感性,听得温澜红了眼,天空中的无人机又化为点点星光,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叶渭城猝不及防, 又被喂了满嘴狗粮。 这一晚,他遭受了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暴击。 —— 而被强行喂狗粮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无人机表演,展示范围很广,被许多人拍下传到了网上,最后的文字已经表明这场表演,是为温澜一个人准备的。 众人感慨: 贺先生果然大手笔! 有记者找到负责无人机表演的公司,想要采访一些新闻,譬如贺时礼为什么突然雇佣他们去表演。 却被告知: 因为温澜说想看星星…… 他就送了她满天星光! 如果他能摘星,怕是会把漫天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 这么高调的秀恩爱方式,若是谢放,大家不觉得意外,可是放在贺时礼身上,众人只能感慨: 他对温澜,绝对是真爱啊! 贺先生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也让三天后的婚礼备受瞩目。 婚礼当天,为了保证在吉时接到新娘,乡下距离城区毕竟有段距离,天没亮贺家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就导致几个伴郎有些崩溃! 尤其是谢放, 做了那么多次伴郎,他还是第一次黑漆麻乌就去起床去迎亲的,一路上,哈气连天,困得不行。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 贺时礼担心他起不来,专门派了两个人盯着他起床,如果他不按时起床,这两个人就会强行把他从床上薅起来。 谢放闹钟响了,原本只想在床上多赖个几分钟,不会耽误事。 结果, 贺家的两个人差点把他的房门给撬了! 并且说:“先生说了,门砸坏了,他赔!” 大喜的日子,简直离谱! 当伴郎,竟当得如此憋屈,他估计是史上第一人。 贺家的车队抵达村口时,阴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 太阳升起,村里偶有袅袅炊烟,阳光将世间万物都照得热烈而美好。 暖风微醺,草木葳蕤。 他, 来接他的新娘了。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51章 贺盯盯再度上线 村口 数辆顶级豪车组成的车队首尾相连,停在村内的路上,惹来同村与邻村无数人的围观,负责跟拍的摄影师扛着设备,镜头抓拍到贺时礼正在接听电话…… 镜头一转, 发现谢放居然蹲在路边,揪了根路边的狗尾巴草,在逗村里的流浪狗。 谢放一边逗狗,一边打哈欠。 他不知从哪儿找到的火腿肠,“来,叫声爸爸听听。” 摄影师无语。 让狗喊爸爸? 这种事也就谢放干得出来。 谢放真的很崩溃,今天的伴郎一共四人,除了他还有许京泽,江鹤庭也被拉上了,以及贺家的一个小堂弟。 堂弟叫贺然,20出头,有些内向腼腆。 他从床上被薅起来,被两个人架到贺家时,其余三人都没到。 得知,这种待遇只有他一个人有,谢放怒了。 “凭什么只派人盯着我?” 贺时礼直言:“你懒,爱赖床。” “……” “放放,起得太早,没吃饭,忽然有点饿。”许京泽皱眉。 结果谢放将逗狗的火腿肠递给他,“喊声爸爸,这根火腿肠就属于你了。” “滚——”许京泽气得去勒他的脖子。 这两人在京城也算个名人,都穿着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竟像个三岁孩子般打闹。 说真的, 很丢人! “他们怎么回事?”贺时礼打完电话回来,询问一旁的江鹤庭。 江鹤庭挑眉:“因为一根火腿肠。” 贺时礼轻蹙着眉。 如果不是陆家兄弟俩都结了婚,他是不愿让这俩人当伴郎的,没个正经。 —— 此时的温澜这边,造型师正在帮她整理妆容。 昨夜,她与邓妈睡在一起,拉着她说了很久的话,她怀孕后,嗜睡,但邓妈却整宿都难以入睡,夜半起床,又将为她准备的嫁妆整理一番,在厅堂内抹了半天眼泪。 天刚亮,温澜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 待她收拾妥当,化妆师替四个伴娘也化了妆。 这四个伴娘,除了江曦月,有个是她同学,另外两个是街坊邻居家的妹妹,一个在上大学,一个已工作。 “澜澜今天真漂亮。” “那是,她从小就长得好。” 这群大娘大妈夸完温澜,目光就落在了叶渭城身上。 有人认识他,自然也有人不认识。 询问他是否有女朋友。 他们想着,温澜嫁得好,周遭接触的人肯定都不是寻常人。 叶渭城还没开口, 温澜学会了抢答:“叶哥没有。”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啊,做什么工作的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有个侄女在京城工作,长得特别漂亮。” “你如果有想法,咱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等婚礼结束有空了,大娘给你牵线搭桥。” “……” 大娘们都太热情,叶渭城无法拒绝,只能交出了电话号码。 温澜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笑,他十分无奈,这种情况,她不帮着解围,居然还笑得幸灾乐祸。 江曦月就更过分了。 拍了视频发给自家妹妹。 叶识微还发信息调侃他:“哥,没想到你还挺有市场的。” 若是其他情况,叶渭城都能轻松应对,可是对这些热情的大妈们,他毫无招架和还手之力,幸亏很快就到了拦门环节,他立刻冲向了门口。 瞧见是叶家大哥,谢放和许京泽这两个不要脸的,直接把贺时礼推了出去。 “老贺,你上!叶渭城我们搞不定。” 迎亲拦门这事儿,就是给红包的问题。 然后, 大家就看到,贺时礼把叶渭城叫到不远处的墙角下。 “你到底带了多少红包?”叶渭城很直接。 “很多。” “我看看。” “……” 随后,两位大佬居然开始数起了红包。 谢放无语: 这么直接的吗? 感觉这两人好像在分赃啊。 搞定叶渭城,拦门的大爷大妈们就很好打发了,红包和喜烟到位,自然就让他们进去了。 谢放和许京泽属于最积极的那一拨,从门缝里塞了红包,进去后,就发现江曦月在,第一个小游戏就让几人懵逼了…… “跳个女团舞。” 贺时礼加四个伴郎集体懵逼。 “小姑,你别这样啊。”许京泽都直接喊她姑姑了。 “不要求你们跳得标准,但是必须得跳,才能接走新娘。”江曦月说得笃定,其他三个伴娘都没经验,全都唯她马首是瞻。 温澜坐在床上,穿着龙凤褂,只笑着看着他们闹腾。 贺时礼是第一次见到温澜如此打扮。 她长得好看,又怀着孕,不宜浓妆,干净清新的妆面,只做了个简单的编织盘发造型,一根简单的凤钗,衬得她清新脱俗。 倒是让贺时礼移不开眼了。 “老贺,别看了,等你把嫂子抱回家,想怎么看都行。”谢放无语。 就分开了几天而已。 至于这样盯着看吗? 许京泽:“贺盯盯上线。” 众人笑出声,温澜则微红着脸。 “怎么办?谁来跳女团舞?”谢放看了眼自家女朋友,头疼得要命。 前段时间,他和江曦月出去约会,说起了迎亲小游戏,谢放就提起陆砚北结婚时自己戴着兔耳朵、穿着蕾丝裙跳舞的事。 他就说,以后自己结婚了,要把舞蹈升级成女团舞。 结果, 江曦月竟用在了这里! 这事儿,贺时礼和江鹤庭肯定不会干,谢放看了眼许京泽,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贺家的那位小堂弟。 “我说你俩要脸吗?欺负孩子啊?”叶渭城揣着一口袋红包,笑得幸灾乐祸。 “上次二哥结婚,是我跳,这次你来!” 谢放直接把许京泽踹了出去! 许京泽懵逼了…… “阿泽,我记得你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国标啊。”贺时礼说道。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许京泽怒吼。 “没关系的,你上,跳得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许京泽咬牙,“你行你上啊。” 江曦月放了一段视频,让许京泽跟着学。 没想到…… 他好会扭! 众人感慨: 果然是年轻啊,这腰……真不错! “我去,许京泽,你可以啊!这么灵活。”谢放笑疯了。 许京泽恨不能打死这个龟孙! “我完了,我本来就没对象,这段视频要是传出去,我肯定会孤独终老的。”许京泽都想哭了,“老贺,如果我找不到女朋友,我以后就赖在你家了。” 贺时礼:“可以,多双筷子而已。” “……” 许京泽轻哼,你说得轻松。 \b\b\b\b\b\b\b\b 第552章 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又经过几轮小游戏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贺时礼亲吻了一下温澜。 当她坐上婚车时,邓妈攥住她的手,叮嘱她好好生活,待车子驶动时,她哭红了眼,叶渭城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肩膀。 “邓妈,大喜的日子,您别哭。” “我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 “您收拾一下,我们也准备出发去婚礼现场。”叶渭城扶着她进屋。 结果, 却发现,许京泽居然没上车! 他太饿了,去找东西吃。 结果车队出发,却被他给落下了。 来结亲的人很多,又忙着搬嫁妆,难免有些忙乱,出发前,找个车坐上就走,似乎忘了清点人数,直至许京泽在群里叫嚷,贺时礼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许京泽:【娶了媳妇儿不要兄弟,贺时礼,你重色轻友!】 贺时礼给他发了个专属红包。 【一个红包就想把我打发了,我今天还跳舞了,最起码给三个。】 酒店 贺时礼与温澜举行的是草坪婚礼,不是常规的森系白色,而是用橘色和红色玫瑰、及山茶花点缀的暖橘色色调,有种复古油画风。 一群孩子正在草坪上玩耍。 徐挽宁不停叮嘱:“深深,你慢点。” “我知道!” 小家伙嘴上答应,和一群小朋友玩得特别疯,倒是叶浥尘很乖地坐在母亲身边。 陆呦呦被老太太牵着,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蓬蓬纱裙,戴了个兔耳朵的毛绒发箍,可爱得紧。 “爸爸——”小姑娘拿了个小蛋糕递给陆砚北吃。 “我不吃,你吃。” 她摇着头,一定要他吃一口。 陆砚北在外形象挺高冷的,众人见他和女儿互动的模样,不禁感慨: 又想骗我生女儿! “你贺叔呢?”陆震寰环顾四周,也没见到贺铮。 “不清楚,可能在接待客人?”陆砚北正逗着女儿。 …… 而此时的贺铮,还在休息室整理衣服。 贺夫人简直无语。 从早上开始,他已经换了五六套衣服,换了三四个发型。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结婚。 “你觉得我这个发型怎么样?”贺铮看向妻子。 贺夫人想翻白眼,“你就是个寸头,能搞出什么发型啊。” 贺铮看着镜子,“真是烦死了,最近有点激动上火,前段时间,震寰那几个老友,总是找我喝酒,我的下巴上居然长了个痘痘,我这年纪,怎么会有痘痘?” “内分泌紊乱。” 贺铮愣了下。 当俞老找到他时,贺铮正让化妆师帮他遮痘痘。 老爷子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俞叔,我忽然有点紧张。”贺铮深呼吸。 “你赶紧的,仪式快开始了。” 俞老无奈摇头。 这一天天的,就属他戏最多! 当众人在草坪上落坐时,阳光满溢,香槟塔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贺时礼就站在前方。 他很适合黑色,一身裁剪得当的手工定制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雅致矜贵,风华无二,似皑皑人间雪,皎皎天上月。 徐挽宁与孙思佳约定好,帮她直播。 伴随着司仪的一声: “下面,有请新娘入场!” 众人同时回头望去。 肆意宣泄的阳光之下,温澜穿着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白色抹胸设计,露出漂亮的锁骨与天鹅颈,裙摆蓬松垂落,在身后延成长长的裙摆拖尾,陆云深和叶浥尘提着篮子,在前面撒花瓣。 陆云深性格活泼,不必担心。 叶识微叮嘱过儿子:“今天是你贺叔叔和澜澜阿姨结婚的大日子,你一定要笑。” 叶浥尘的确笑了。 只是,有假笑嫌疑。 …… 随着温澜出场,现场响起了悠扬的钢琴曲,贺时礼请了知名的钢琴大师为他们奏乐。 站在温澜身边的,是邓妈。 她挽着邓妈的手,在她的陪伴下,向前走去。 搀扶新娘入场的并非要父亲,母亲、兄弟都可以。 对温澜来说,这世上无人能和邓妈相比。 “时礼,我把澜澜交给你了。”邓妈颤着手将温澜的手交托到贺时礼手上。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她的。” “好,你们好就行。” 邓妈红着眼看向温澜,一侧的司仪已经示意她先退场,她含泪点头,转身时,听到身后的温澜喊了声:“妈——” 邓妈身子僵住,转头冲她笑了笑。 能亲手将她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她没遗憾了…… 转身瞬间, 她泪流不止。 如果, 夫人还在,看着她出嫁该有多好。 而此时的温怀民,连进入婚礼现场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贺时礼与温澜在司仪的询问下,两人定下了互许终生的盟约,交换戒指时,贺时礼还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司机笑道。 温澜没化什么妆,只是为了整个人显得有气色,涂了口红。 就这么一点艳色,也能将她衬托得格外娇艳。 贺时礼俯低身子,捧着她的脸。 轻轻凑过去。 只是这个角度,刚好被挡住了,看不到两人接吻的画面。 下面有人起哄:“贺先生,不能这样,再亲一次。” “就是,没看到啊!”谢放跟着起哄。 搞得江曦月都没眼看他。 亲嘴而已,需要这么嗨吗? 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贺时礼低头,在她唇上轻啄着:“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澜澜……” “我爱你。” …… 温澜愣了下,稍稍仰着脸,在他唇上亲了下。 惹得台下起哄声不断。 叶渭城就坐在亲友席间,微笑看着他们,还拿着手机拍照,惹得身侧的叶识微低声问:“你这欣慰的表情,好像个老父亲嫁闺女。” “就是可惜了,没有亲眼看着你嫁人。” “你现在回来就很好了。” 叶渭城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惹得叶识微挺尴尬的,“我都当母亲了,你别像摸小孩子一样摸我的头。”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 叶识微伸手整理头发,“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心理医生。” “我帮你联系好了心理师,婚礼结束你就去见一下。” “尘尘都很听话,你还是做舅舅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叶渭城急忙指着前方,“你看,长辈们登场了。” 叶识微无奈。 每次提到看心理医生,他就故意岔开话题。 —— 不过此时,贺铮夫妻俩,及邓妈、俞老已经上台。 一般,除了证婚人证词外,都会有感谢父母的环节。 现在的婚礼,许多时候,这类环节都是专门催泪的,贺时礼想把这个环节省略,可贺铮不愿意。 他想: 亲口听儿子说感谢自己,说爱他。 毕竟,他参加过的婚礼,一般这种情况下,子女都会说这样的话。 在他洋洋洒洒,说出了对小夫妻今后生活的期盼之后,由司仪主导,询问贺时礼:“贺先生,请问,在这样一个场合,您有什么话想和父母说的吗?” 贺时礼:“我很感谢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这么多年,我也做过许多让他们不省心的事……” 贺铮期待着。 结果贺时礼却说道: “我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谢谢!” 他说着,冲着父母鞠了一躬。 贺铮懵逼了。 我连擦眼泪的手帕都准备好了。 你就一句谢谢? 结束了? 这个环节,说好的温情催泪呢?简直是狗屁! 别人家的婚礼,就连宾客都感动的一起哭,怎么到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53章 被嫌弃的新郎 贺铮不满意。 总想着让贺时礼表达一下对他的爱意,被俞老“强行”拉下台了,惹得众人笑出声。 婚礼仪式最后,扔捧花的环节,江曦月被推了出去。 当她接住捧花时,众人几乎是下意识看了眼谢放,他挠了挠头发,看了眼江鹤庭,“大家都看着我,我忽然有点害羞。” 江鹤庭无语。 他们这群朋友里,就属谢放最不要脸。 此时满脸娇羞,倒像个害臊的小媳妇儿。 江鹤庭直摇头: 心里乐开花了,还挺能装。 仪式结束后,许多人上前与一对新人合影留念,贺时礼担心温澜太累,低声问:“要不要去休息?” “不用。” 温澜心底高兴,不觉得累。 与陆砚北一家四口合影后,她余光瞥见叶浥尘站在不远处。 他今天穿了身帅气的小西装,表情寡淡,仍是副酷哥儿的模样,她冲他招了招手,小家伙别别扭扭,犹犹豫豫上前。 “有话要跟我说吗?”温澜垂眼看她,笑得温柔。 “我……”叶浥尘犹豫着,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想和我拍照?”温澜笑道。 小家伙认真点头。 贺时礼挑眉,刚才陆湛南一家已经与他们合影留念过了。 这小子,居然又单独跑过来。 最搞笑的是,当摄影师示意他们看向镜头时,叶浥尘用手指戳了戳贺时礼的腿,“贺叔叔,你能让一让吗?” “你说什么?”贺时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想和澜澜阿姨单独拍张照。” “……” 温澜觉得他可爱极了,捏了捏他的小脸。 贺时礼退出镜头,双手抱臂,看着小家伙挨着自己妻子。 当摄影师倒数时,叶浥尘竟然冲着镜头笑嘻嘻的比了个剪刀手,贺时礼瞬间有点哭笑不得感觉。 这小子平时话不多,没想到…… 有点闷骚! 拍一张还不够,竟拍了十多张。 “尘尘是真的喜欢温澜。”叶渭城不知何时出现在贺时礼身边,“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贺时礼点头应着。 “要不你认他做干儿子。” 叶渭城话音刚落,谢放神出鬼没地冒出来: “叶哥,这可不行,尘尘是老贺的未来女婿,怎么能给他当干儿子。” “尘尘这么喜欢嫂子,以后要是做了你的女婿,肯定是一等一的孝顺,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子,知根知底的,亲上加亲,多好啊!” “尘尘这孩子从小就成熟稳重,多像老贺啊。”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 吓得谢放立马跑开。 叶渭城低笑出声。 这边叶浥尘已拍完照。 摄影师不懂内情,还询问他:“小朋友,和新娘合照完,要不要和新郎拍一张照?” 叶浥尘摇头,“不要。” 回答得异常笃定! 好像特别嫌弃贺时礼,和他拍照,倒是委屈他了。 贺时礼脸都黑了。 和他拍张照有这么为难他吗? 叶渭城低声笑着,贺时礼看向他:“你要不要去拍个照?” “那我和温澜单独拍一张。” 贺时礼:“……” 又不带他? 这甥舅俩真是有气死他的本事。 叶浥尘太小,他总跟一个孩子计较太幼稚,叶渭城又端着大舅哥的款儿,让他没办法。 贺时礼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俩的。 合影结束后,温澜直接去换衣换妆,为天黑后的婚宴做准备。 休息室内,除了她与化妆造型师,徐挽宁、叶识微与江曦月都在。 几人聊着天,全都是围绕生养孩子的问题。 温澜怀孕不久,吃着梅干和蜜桔,听得格外认真。 贺夫人叩门而入,给她弄了些吃的。 “就算不饿也稍微吃点,晚上来的人比较多,忙着敬酒之类的,你就顾不上吃饭了。” 白天的户外婚礼,来参加的都是关系极近的亲友。 而晚上的婚宴,则邀请了更多的人,生意伙伴,有人情往来的,几乎都到了,人挺多,光是敬酒,就要花费许多时间,徐挽宁是过来人,也建议温澜先吃些垫垫肚子。 来参加婚宴的人,超出预期,原定的喜宴厅坐不下,又弄了几个小包厢。 贺时礼少年老成,平时没人敢和他放肆。 今天,可以明目张胆给他灌酒。 他的一些亲戚兄弟及同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放与许京泽这两个伴郎,不帮着挡酒,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至于陆砚北与陆湛南兄弟俩,忙着带孩子,根本没空帮他解围。 而且,他俩也没打算帮他。 贺时礼酒量好,又素来稳重,大家都想看他醉酒失态的模样,所以敬酒结束,他就被一群人拉住喝酒。 温澜则端着饮料,被贺家的一些亲戚围住。 有些关系近的,除了礼金,又单独给她塞了红包。 大喜的日子,难免有些忙乱。 贺时礼喝酒时,看了眼不远处的叶渭城,两人目光相遇,他给贺时礼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起身去查看温澜的情况。 来参加婚宴的人,大部分温澜都不认识。 有人热情拉着她叙话,她也笑脸相迎,直至被人领到一个包厢内,里面坐了六桌人,有一部分是贺家的亲戚。 温澜与贺时礼之前来敬过酒,但是在这群人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贺馨! 之前发布会闹得难堪,婚礼并未邀请贺时寒一家。 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大概是贺家这群亲戚带来的。 “澜澜啊,我们都知道你家与时寒一家有些矛盾,你不想见馨馨,但她说,跟你之间有些误会,想当面道歉,祝你结婚快乐,所以我们就……”贺家一位亲戚点到即止。 贺家亲戚多,并非个个都是好的。 总有些拎不清、想和稀泥的。 温澜微微笑着,却没说话。 有个亲戚推了推贺馨,她立刻端着两杯茶上前。 将其中一杯递给温澜:“堂嫂,今天是你和堂哥大喜的日子,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温澜看着她,没接杯子。 包厢内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叶渭城此时就站在包厢门口,打量贺馨,目光深沉。 “堂嫂,您不喝我敬的茶,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贺馨微微咬着唇,眼睛微红,似是委屈得不行。 “上次,我不是有意弄脏你的婚纱的,堂嫂大度,肯定不会和我计较?” “而且,我也说了,要帮你清洗的,只是你不愿意。” “我这次来,是真心祝福你和堂哥的。” 温澜只是冷声一笑,仍旧没有接过茶水。 惹的包厢内众人纷纷看过来。 就算温澜不喜欢贺馨,做做样子也行啊,她竟一点面子都不给? 第554章 委屈自己哄你?你不配 叶渭城已走到温澜身边,看着贺馨:“她今晚太累了,这杯茶我替她喝。” 他说着,就准备接过贺馨递来的茶水。 贺馨一愣,急忙避开他的手,“这杯是我敬堂嫂的,我知道这段日子出了许多事,我就是想来跟她道个歉,祝她结婚快乐。” “看来,堂嫂还是不愿意原谅我的。” “难不成……” 贺馨紧咬着唇,“要我给你跪下道歉,你才肯原谅我吗?” 原本热闹的包厢瞬时静得鸦雀无声。 温澜仍旧没说话。 贺馨已将手中的两个茶杯放在桌上,伸手拎起裙子,做出要下跪的动作,“如果只有下跪堂嫂才肯原谅我,那我也愿意,只要堂嫂高兴。” 她说着就要下跪。 被身侧几个亲戚拦住了。 “馨馨,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澜澜,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闹成这样啊,大喜的日子,你就原谅她,弄脏婚纱,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都别拦着我……”贺馨委屈得不行。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混乱中,叶渭城却在打量贺馨端来的两杯茶…… “够了!”温澜忽然沉声道,贺馨红着眼看她。 温澜却只笑了笑,“你说下跪,你倒是跪啊!” 所有人:“……” 贺馨愣住。 “闹了这么久,说给我下跪道歉,却一直雷声大雨点小,有意思吗?”温澜嗤笑道,“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不请自来,我笑脸相迎,已经足够有教养了。” “没收到邀请函,参加别人的婚礼,说真的,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言下之意: 贺馨不仅没教养,还是个厚脸皮! 温澜继续说道:“从始至终,我说什么了吗?” “求原谅的是你,要下跪的也是你,我逼你了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搞得像是我欺负了你,连我村里的狗,都没你能叫唤。” 这不就是说: 贺馨还不如村里的狗。 大家都没想到温澜会说出这样的话,皆是一愣。 贺馨则掉着眼泪,“堂嫂,你误会我了,我是真心诚意来跟你道歉的,我没想到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大度的人。” “善良?大度?”温澜轻哂,“让我委屈自己让你开心?” “你配吗?” “堂嫂,你又生气了吗?”贺馨咬着唇。 “莫名其妙被狗咬了一口,你不生气?” 贺馨脸色铁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无非是想逼我就范,我若不原谅,就显得我刻薄,可这世上,谁规定道歉了就必须得到原谅?” “今天是我和时礼大喜的日子,我给你留面子,也希望你能长脑子。” 所有人:“……” 贺馨这张脸都被你按在地上摩擦了,这还叫留面子? 饶是如此,贺馨还是端起自己刚才敬茶的杯子递过去,“堂嫂,我还是祝你结婚快乐。” 温澜皱了皱眉。 自从怀孕后,她对饮食很注意,若是在外,不会随意吃喝任何东西。 况且, 是贺馨递来的茶水。 倒是叶渭城接过茶杯递给她,“大喜的日子,你跟她计较什么,喝了这杯茶就走,还有其他客人在等着。” 温澜看了眼叶渭城,虽有狐疑,可对他十分信任。 接过杯子,一口饮了半杯茶。 贺馨也急忙端起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待她离开后,小包厢内众人看贺馨的眼神十分怪异。 温澜说得没错。 她嘴上嚷着下跪道歉,却始终没跪,叫嚷半天,把自己委屈得不行。 婊里婊气的。 贺馨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擦了擦眼泪,离开包厢。 离开大家视线,她又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贱人!说我是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乡下来的村姑,一只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这个小插曲温澜没告诉贺时礼及公公婆婆,大喜的日子,不想打扰他们的兴致,喜宴厅内热热闹闹,她怀孕容易乏累,找了个房间休息。 期间,贺时礼来找过她。 又被人给拉走了,说怕他这个新郎跑了。 而此时,叶渭城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他走到僻静处接听,“喂?” “去找温澜,她在2楼右手边的第三个休息室。” 仍旧是变声的。 “你是谁?”叶渭城皱眉。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 “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听我的,你就能得到她。” “贺时礼肯定会派人守着她,我就算找到了她又能做什么?” “你如今和贺家人关系好,我相信你有办法支开他们的。” “然后呢?” “你只要找到她,制造独处的机会就行,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叶渭城摩挲着手机,“她爱的是贺时礼,就算我们独处,也改变不了什么。” “相信我,她会很主动的。” “……” 挂了电话后,叶渭城进入2楼,与守在休息室外的两个贺家人低声说了什么,人果然离开,他叩了两下门。 “谁?”温澜声音传来。 “是我,叶渭城。” “进来。” 当叶渭城推门进去时,躲在暗处的人探出脑袋。 垂眼看着腕表,倒数着时间。 而此时的温澜正坐在沙发上,面前堆满了红包,他挑了下眉,“在数钱?” “整理一下,我担心时间长会忘记哪些红包是谁送的,稍微记录一下,以后谁家有喜事,都是要还礼的。”温澜笑着,“外面那么热闹,你来这里干什么?” “俞老不让我喝酒,待在外面也没意思。” “这倒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 约莫五六分钟后,休息室内传来动静。 伴随着剧烈的撞门声,有人冲了进去,其中一个还扛着录像设备…… 与此同时,喜宴厅内有人通知贺时礼与贺铮夫妻俩: 温澜出事了。 \u0003\u0003\u0003 第555章 反转,不堪入目的画面 喜宴厅内 贺时礼听说温澜出事时,正被几个同学缠住,嚷着让他讲一下追媳妇儿的经过,一群人说说笑笑。 当有人附耳时,他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 “你说什么?”周围嘈杂,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少、少夫人……出事了。” 贺时礼眸底掠过一抹寒光,“在哪儿?” “就2楼。” 谢放等人就在边上,察觉到异常,立刻从他手中接过酒杯,陪着他的同学,示意他先走。 婚宴人多事儿多,大家也没多想,拉着谢放继续喝酒。 贺时礼快步前往2楼,途中遇到了父母。 同行的还有贺家几个亲戚。 温澜出事,怎么这么多人一起来了,贺时礼此时就意识到,这件事不单纯。 “怎么回事啊?究竟出什么事了?” 贺铮喝得满脸通红,“你没派人守着澜澜?” 贺时礼蹙眉,“派了。” 贺时寒虽在警方监视下,但他面善心狠,谁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贺时礼又怎么可能让温澜落单。 当几人到2楼时,走廊空荡无人。 贺夫人着急,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澜澜在哪儿呢?” “那间。” 贺时礼手一指,贺夫人已快步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后,停下了,脸上血色尽褪,甚至有些难堪。 门把手被人用棍子别住了,从里面打不开。 “不是说侄儿媳出事了吗?怎么不进去?”同行的亲戚上前,听到里面的动静,瞬间臊红了脸,下意识看向贺时礼。 “大侄子,你确定你媳妇儿在里面?” 此时, 众人都到了门口。 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低吟交织,听得一群人面红耳赤。 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走,回去喝酒,估计是哪个小情侣在里面缠绵,咱们就别打扰了,时礼的媳妇儿肯定不在里面。”有人建议。 如果进去,里面是温澜,新娘婚礼当天偷情被抓,这事儿搁谁都受不了。 如果不进去…… 虽然暂时保住了贺时礼的面子,可以后少不了诸多流言蜚语。 里面的人正尽兴,似乎根本没察觉外面聚集了许多人。 “把门弄开。”贺时礼示意手下。 “等一下,”有人阻止,“时礼,今天你结婚,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 贺时礼绝对相信温澜,但今天这事儿不太寻常,他倒想看看,是谁敢在他婚礼上捣乱。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奢淫的气味扑面而来。 众人站在门口没进去,贺时礼带着人大步进入休息室,这里面只有除了桌椅,只有几张沙发…… 地面凌乱不堪,摆放的喜糖及茶水饮料洒了满地。 屋内三人,两男一女。 地上有扯破的衣服,还有一个录像机掉在地上,似乎还在工作。 现场,极其不堪。 听到动静,两个男人急忙跳起来,看到贺时礼,脸色煞白。 “贺、贺先生!” “站好!” 贺时礼语气森冷,两个男人就这么光溜溜地贴墙站好。 地上的女人还尚未清醒。 贺时礼从未觉得这里面的人会是温澜。 可是…… 他怎么没想到,会是她。 “我的天啊!”有个亲戚探脑袋进屋,“这不是馨馨吗?” “谁?”门外的贺夫人皱眉。 “是贺馨,我的老天爷啊,别进去,简直辣眼睛。” “里面到底怎么了啊?”有人问,“不是时礼的媳妇儿就行,贺馨的话,是不是和她男朋友?” “没听说她谈恋爱,再说了,哪儿有同时跟两个男人的。” “……” 贺时礼瞥了眼贺馨,明显是吃了药。 看现场,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事,即便如此,药效都没缓解,显然是下了十足的量。 这是自己吃了药,还是被人下药? 贺时礼觉得是后者,地点又在温澜之前休息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澜又去了哪里? 贺馨似乎发现刚才的两个男人毫无用处,竟朝着贺时礼扑过来,吓得他身侧的手下急忙拦住她。 结果她毫不避讳,是个男人就想往上扑。 简直是饥不择食! “先生,现在怎么办?”手下询问。 “绑起来,找点冰水来弄醒她,如果弄不醒,就送医院洗胃,顺便联系她的家人。” 贺时礼说着,开始拨打温澜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 当一盆冰水淋头浇下时,贺馨逐渐恢复神智,一位女服务生给她批了浴袍,她清晰地记得发生过什么。 她之前给温澜递的茶水里有药。 这是贺馨从他哥手下那里要来的,据说以前是给动物用的。 若是用在人身上,就算是圣人也会变成牲口,完全被欲望所控制。 如果能拍到她和叶渭城苟且的画面, 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所以休息室传来动静时,她立刻就带人撞门冲了进去,高举录像机,嘴里还喊着:“堂嫂,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你怎么了……” 只是话音刚落,她就被人踹了一脚,脑袋撞到墙上,嗡嗡作响。 连带着,跟她一起来的两个人也被打了一顿。 随后, 门从外面被卡死! 而她此时也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一张脸像是煮熟的虾子,红得发热,她伸手拉扯着裙子,力道太大,他手指都是一片血红。 嘴唇干涩发紧,体内像是有洪水猛兽在冲撞,热意冲脑…… “小、小姐?”屋内的两个手下也被吓得有些懵逼。 两个大男人在屋里和她玩老鹰捉小鸡,让她冷静。 可贺馨说了句: “你们再跑,回去我就让我哥弄死你们!” 两人不敢乱动。 贺馨也是娇生惯养的,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想不到,能和她发生关系,反正是她主动的,身材婀娜,就像一条水蛇缠着两人,他俩哪儿有不愿意的。 压着她…… 毫无章法,动作激烈,宛如野兽。 虎狼之药,药性十分猛烈,谈不上什么感受,贺馨脑子里完全是一团乱。 只要是个男人…… 她都行! 而她此时,看着屋内这么多人,完全是懵逼状态。 难不成,那杯茶被她喝了? 不可能啊,温澜全程都在她的注视下,没有机会把茶水换掉,所以…… 是叶渭城吗? 他是怎么发现的,自己今天出现,就连母亲和哥哥都不懂,他又是如何先知先觉?不会的,不是他,是自己端错杯子了? 不过她冲进房间后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她正懵逼着,有人进入房间。 “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是叶渭城。 而他身后,跟着温澜,穿着红色的敬酒服,温柔又贵气。 \u0003\u0003\u0003 第556章 想玩别人,迟早被人玩 “澜澜?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吓死我了!”贺夫人急忙拉住她的手查看,“你怎么样啊?受伤了吗?” “没有,手机放在包里没听到,这是出什么事了?”温澜看向贺馨,满脸好奇。 这表情…… 就好似贺馨弄脏婚纱时一样的无辜。 “贺馨,出什么事了?” 贺馨瞳孔震颤,瞬间怒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我变成这样,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害我,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愤怒,憋屈。 她还被两个手下给糟蹋了,那种臭男人只配给她提鞋,结果……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乡下来的死村姑,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害我,你不得好死,你……唔——” 下一秒,她的嘴已经被贺时礼的手下捂住! “掌嘴!”贺时礼只说了两个字。 手下人按着她,已经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下手重,打得她嘴角开裂,脑袋嗡嗡作响。 停手时,贺馨脸颊血红,红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时礼。 “贱人、不得好死?”贺时礼笑着看她,“继续说。” 可他的表情,分明在说: 你再说一句,我就敢把你的嘴打烂! 贺馨瑟瑟缩缩,眼泪不停往下掉。 “你说我害你?”温澜看着贺馨,“我害你什么了?” “我正和叶哥在休息室聊天,你忽然带着人,撞门冲进来,气势汹汹,叶哥以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我知道,之前敬酒时,我说了些比较重的话,可能是你怀恨在心,带人想打我。” “本想婚宴结束再和你聊聊,所以只让叶哥把你们锁在屋里,我没想到……”温澜点到即止。 贺馨呼吸急促着。 她没想到,寥寥数语,温澜就将她和叶渭城摘得干干净净! 反正一句话: 自己变成这样,完全是她自己活该。 此时在场的,都不是傻子! 挑着温澜和叶渭城独处时撞门进来,还扛着设备,这显然是要拍点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把自己折进去了。 贺馨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澜又看向贺馨,“如果你觉得是我害了你,那就报警。” “肯定要报警啊,出了这样的事……”有亲戚嘀咕着。 可刚才还声嘶力竭叫嚣的贺馨,一听报警二字,身子觳觫战栗,竟瞬间怂了,裹紧身上的浴袍,“不、不能报警。” 如果报警, 警方查到她的头上,发现是她给温澜下药,反而害了自己。 所有人都会笑话她,把她当成笑柄。 最关键的是: 如果贺时礼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怎么能不报警呢?”温澜冷笑道。 如果她以前只是讨厌贺馨。 现在就是厌恶。 恶心至极。 她不敢想,如果今晚被下药的是她,结果会如何。 其他的暂且不论,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留不得了,一想到这里,她对贺馨此时的处境便没有半分同情。 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称之为“人”! “如果报警,我的事传出去,那我还怎么做人!”贺馨哭嚎着。 叶渭城说道:“放心,这种事,警方会保护你的隐私,除了在场的各位,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我不要,别报警。”贺馨不停摇头,“不能报警。” “贺小姐,你要相信我们警方,不要怕。”叶渭城笑着看她。 贺馨一见他笑,就胆战心寒。 她落得这般下场,温澜固然可恶,但主导的…… 是叶渭城! 他好狠。 居然敢如此算计她。 叶渭城在外面刀口舔血,行事风格睚眦必报,若不然,早就被那群人给吞了,他很清楚对付恶人的手段。 你若不狠,当圣母,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 春风吹又深,斩草要除根! 他只是没想到,长了八百个心眼的贺时寒,居然会有这样的妹妹。 简直是蠢钝如猪! —— 今天发生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温澜没有吃亏,又是大喜的日子,并没惊动警察。 当方韵仪与贺时寒赶到酒店时,贺馨抱着身子还在哭哭啼啼。 扑进母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哥,你要帮我报仇。” 贺时寒早已了解了经过,只说了句:“蠢成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 “时寒,她好歹是你妹妹,你别这么说。”方韵仪心疼地搂着女儿,“她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她,还说风凉话?” “自作聪明,贺时礼、叶渭城他们是你能玩弄于股掌间的人?” 贺馨哭得更大声,“他们还打我。” “你来贺时礼的婚礼上搞事情,如果是我,会把你光着身子,绑了手脚,打一顿再扔出去。” 贺时寒心狠,这种事真干得出来。 贺馨瞬间不敢再说话。 在母亲的陪同下去医院洗胃。 贺时寒离开时,刚好碰见陆家人离开。 陆呦呦趴在陆砚北肩头熟睡,他一手托着女儿,一手帮徐挽宁拎着包,而徐挽宁则牵着陆云深,幸福的一家四口。 “在看什么?”叶渭城不知何时出现,搞得贺时寒身边的人如临大敌。 贺时寒坐着轮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替我转告你妹妹一句话……” “愚蠢的人,总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我是最讲道理的,别人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她。” “想玩弄别人,就要做好被人玩弄的准备!” 这话,是警告贺馨,何尝不是在敲打贺时寒。 警告他: 迟早有一天,他做过的事,都会报应到他身上。 如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贺时寒只笑了笑,示意手下,推着轮椅离开。 酒店布置的分外喜庆,热烈的红色,将叶渭城站在红色的光影里,好似一团燃烧的火,可以烧尽这世间的一切黑暗。 叶渭城看着他离开。 贺时寒有脑子,但他妹妹没有…… 也许,这是个缺口! 叶渭城回到喜宴厅时,宾客几乎散尽,只有几个人还在缠着贺时礼喝酒。 后来回想,叶渭城觉得自己挺傻逼的。 他当时就想着,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让温澜独守空房,就打发那几个人离开了,准备送他回房。 今晚,贺时礼与温澜住在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叶渭城帮着将贺时礼扶进屋,准备离开。 贺时礼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拉着他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然后, 他平时说话不算多,喝多了酒竟变成了话痨。 和他聊起了与温澜相识相知的过往。 叶渭城无奈:“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 “没关系,你听我说就行。” “……” 叶渭城看向温澜,向她求助,结果她却说:“他今晚确实喝多了,我照顾不了他,我实在撑不住,太困了,要不我去隔壁睡,时礼就拜托你照顾了。” 温澜找过王叔他们,可是贺时礼只认叶渭城,只拉着他说话,她也没办法啊。 叶渭城无语至极,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玩意儿? 你俩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我陪你老公?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57章 说不够的我爱你 酒店,婚房内 红色的床单被褥上洒着花生、红枣、桂圆一类的东西,寓意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窗户贴着大红喜字,地上还用花瓣摆成了爱心形状。 手机震动时,叶渭城觉得头很疼,接起喂了声。 “哥,你到家了吗?”来电的,是叶识微。 “还没有。” “怎么还没回家?” “温澜让我照顾贺时礼,我正和他聊天。” “……” 叶识微愣了下,继而笑出声。 过了半晌才说道:“我给你约了心理医生,回头把医生电话发给你,你们再具体约时间,你已经放了人家好几次鸽子了,这次一定要去!” “微微,我真的不需要……” “你如果不去,就别来找我了!” 这句话说出口,叶渭城一把子就被拿捏住了。 挂了电话,贺时礼还在说着他与温澜之间的事。 叶渭城觉得无聊,甚至有些饿了,坐在床头,拿着手机玩扫雷游戏,将床上的花生红枣都给吃了。 贺时礼盯着他看,“好吃吗?” “还行,花生米挺香的,你要吃吗?”叶渭城问。 “不想,我想喝水。” “……” 叶渭城疯了。 怎么着?喝醉了酒,就开始使唤我了? 这夫妻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全都把他当佣人使唤了。 叶渭城不理他,贺时礼自己找到了酒店准备的矿泉水,大概是喝多了酒,使不上劲,拧不开瓶盖,直接把水递过去。 “干嘛?”叶渭城皱眉。 “拧瓶盖。” 叶渭城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这辈子,除了帮妹妹和温澜拧过瓶盖,还是第一次给男人拧瓶盖。 真是绝了! —— 另一边,医院内 贺馨在母亲的陪同下抵达时,值班医生看到她身上被人侵犯的痕迹,询问她是否出事了,要帮她报警。 “我没事。”贺馨不断摇头。 “你确定不做个检查?” “我就洗胃。” 医生也没再多说什么,以为是她玩得太疯。 某些人做那事儿前会吃药助兴,控制不好剂量,吃多了很容易出事。 贺馨是第一次洗胃,难受得要命,红着眼和母亲哭诉。 “妈,你都不知道温澜多过分,我好心好意去祝福她,她居然当着亲戚们的面羞辱我,还让我下跪给她道歉。” “下跪?”方韵仪震惊又愠怒。 “而且她还联合叶渭城给我下药,我才被两个男人给……” “她给你下药?不是说,药是你下的?”方韵仪皱眉。 “妈,所有人都是向着她说话的,这是犯法的,他们怎么可能承认。”贺馨抹着眼泪。 “反正他们笃定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肯定不敢报警,不会把事情闹大,才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他们是没办法报复哥哥,就拿我撒气!” 贺时寒离开婚宴酒店后,就直接回家,甚至没来医院,他没想到贺馨如此愚蠢,压根不想见她。 对于方韵仪来说,相比贺时礼他们所说的话,自然更偏向自己女儿。 觉得她受了极大的委屈,搂着她,不断安慰。 贺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都被人这样了,哥不帮我报仇,还骂我!” “你哥现在被警察24小时盯着,他没办法啊。”方韵仪看到她身上红红紫紫的咬痕或唇印,浑身冒火。 “难道,我就白白被人欺负了?” “不是还有我吗?乖,别哭。” 方韵仪虽有一儿一女,但贺时寒阴沉狠戾,和她并不亲近。 尤其是丈夫去世后,她基本是和女儿相依为命。 看她如此委屈,恨不能活剐了温澜泄愤。 “妈,还是算了,哥哥不帮忙,我们斗不过她的。”贺馨抱着母亲,“就当是我活该,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方韵仪怒火蹭得一下冒起来。 自己如此懂事乖巧的女儿,被两个臭男人给糟蹋了,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原本贺家、贺氏都该属于他们家的。 贺时礼抢走了本该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儿媳又来欺负她女儿? 贺铮他们未免太欺负人了! 方韵仪咬牙切齿。 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即便斗不过贺时礼,对付温澜这么一个小丫头,总是没问题的。 忙了整天,温澜这一夜睡得深沉,她近来作息规律,六点一刻左右就醒了,敲开套房的房门,叶渭城开的门。 他昨夜睡在沙发上。 她的老公,则睡在地毯上! “你昨晚,让时礼睡得上?”温澜难以置信。 “我让他睡床,他说,床上没有你,打死都不肯睡床上。” “他醉了,你多哄哄他就行。” 叶渭城直接去洗手间,拿了一次性的牙刷洗漱,有些无语,“温澜,我是你的前男友,肯照顾你老公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让我哄他?” “你就不怕我昨晚把他扔出酒店?” “你不是这样的人。”温澜说道。 叶渭城无奈,洗漱完,就准备离开,温澜想让人送他,他不肯。 他此时恨不能赶紧逃离这对夫妻。 “那你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温澜叮嘱。 叶渭城点头。 当他到公寓时,给温澜发了信息,又顺手给她发了一段视频。 贺时礼睡醒已是中午,秋阳温暖,温澜穿着有兔子图案的红色毛衣,坐在沙发上,晒着太阳刷手机,嘴角轻翘,温柔小意。 “你醒了?”温澜看着他。 贺时礼坐到她身边,搂着她肩,在她脸上轻啄了两口,“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叶哥发给我的视频。” “嗯?” 贺时礼垂眸看了眼。 视频里的主角—— 是他! 他昨晚喝多了,叶渭城照顾他时,还录了视频。 视频长达两个小时,此时画面中,他正说,“……我就是爱她,只爱她,只要她想要,我能给的,我都会给她,我不能给的,我也会尽量满足她。”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手机里传来叶渭城不耐烦的声音:“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今晚已经跟我说了128遍你爱她。” “有这么多?” “有!” “还不够。” …… 接着,又是一番倾诉爱意的过程。 温澜笑着看他,贺时礼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尴尬过,伸手去抢手机,试图把它关掉,温澜怎么可能给他。 一躲一抢,两人滚在沙发上。 贺时礼不敢太用力,挠她腰上的痒痒肉,温澜笑着扭着身子。 “别闹、别闹了。”温澜笑得不行。 待呼吸平复后,才发现自己被贺时礼困在了身下,他双手撑在她肩侧,悬在她身上上方,两个人呼吸错乱交织。 “你赶紧去洗漱,爸妈他们还在等我们吃午饭。”温澜试图推开他。 贺时礼不肯离开,低头去亲她。 婚前温澜到了乡下,两人就没如此亲密过。 一个吻, 吻出了几分火气。 第558章 饿了,吃你行么? 温澜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至少,很招她。 沙发就这么大,温澜自然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别蹭。” 他声音嘶哑,像是擦了火。 “我没蹭。”温澜低着声音,娇嗔的嗓音,听得他浑身冒火,“你快起来,别忘了爷爷叮嘱过的话。” “我知道,要克制。” 贺时礼不是那般没分寸的人。 只是下一秒耳垂倏地被他含住,温澜心尖一颤,差点儿发出声。 “你别这样。” 最后的音节哑得听不清,只是贺时礼却不管她,仍旧低头含咬着她的耳朵。 眷恋着这只属于他们间的静谧时光。 他舌尖的温度,烫得她耳朵发麻。 “贺时礼,你快去洗漱,别让长辈们等着我们吃午饭,你早饭就没吃,你不饿吗?” “不饿。” 贺时礼又缠着她亲热了良久,抵着她额头,指腹抚过她水光盈盈的嘴唇,呼吸又深又促:“吃你行么?” 温澜知道顾忌着自己的肚子,贺时礼不敢放肆,就是说几句骚话而已。 只是再这么缠磨下去,肯定会耽误和长辈们一起吃午饭。 她伸手攥住他的衬衫。 手指拧紧,轻轻一扯一拽, 将衬衫从西裤中拽出来,指尖往下…… 秋阳温暖,照在两人身上,竟热得滚烫。 一切结束时,贺时礼去冲了个澡,温澜则拧开水龙头,挤上洗手液,反复冲洗着手指,把手指搓得红红的。 以至于见到婆婆时,贺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手这么红?” “刚才晒太阳,有点热。”温澜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小脸微烫。 大家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在酒店吃了午饭才回到贺家大宅。 离开酒店前,前台叫住温澜,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一位先生放在这里,托我们转交给您的。” 先生? 温澜知道,是温怀民。 她结婚,无论是婚礼还是晚宴都没邀请他。 盒子里装着价值不菲的珠宝。 温澜低嘲着: 她已经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 众人回到大宅,邓妈本想回乡下,被贺夫人劝住了。 她说:“澜澜和你亲近,这孩子对我始终有些客气,若是想吃想喝什么,总是不好意思麻烦我,有你在这里,她有话肯定会告诉你的。” “你在乡下,她始终牵挂,你在她身边,她也高兴。” 贺夫人说了许多,邓妈决定留下。 婚礼结束,温澜也彻底轻松下来,闲来无事,就是与邓妈和婆婆逛逛街,或是宅在家给未出生的孩子做点小衣服。 若是出门,也只是去陆家。 她出门时,经常是前呼后拥的。 有记者拍到,贺时礼带着妻子去某家餐厅吃饭,竟大手一挥,包下全场; 有人看到,两人出现在游乐园,贺时礼专心帮妻子拎包拍照; 贺时礼还曾跑遍全城,买什么甜品; …… 贺时礼素来低调,却如此张扬冲着温澜,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他倒是不在意,直接说: “我自己赚钱,愿意宠着自己老婆,碍着你们了吗?” 外界形容他: 简直是个宠妻狂魔! 就连谢放都在群里说:【老贺,麻烦你克制点,近期京城全都是关于如何宠老婆的八卦,狗粮满天飞。】 和他对比,陆砚北和陆湛南真的相当低调了。 这平时最低调的人,婚后,竟成了最不低调的那个。 贺时礼回复:【我已经很克制了。】 群内众人无语。 许京泽:【作为群里唯一一个单身狗,我觉得这个群,已经不适合我了。】 这个群的群名,曾被陆砚北修改过,叫【陆砚北和一群单身狗】。 现在贺时礼又改了个群名: 【只剩许京泽一只单身狗】 气的许京泽先冲到贺家找他算账,后来,他和江鹤庭、叶渭城组了个小群,群名: 【单身狗俱乐部】 结果,江鹤庭与叶渭城同时退了群,并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许京泽怒了: 卧槽,单身狗不应该抱团取暖么?这两个人为何如此嫌弃他? 温澜那日又去了陆家老宅,约了徐挽宁晚些去探望孙思佳。 结果刚到陆家,就看到叶渭城与叶识微站在喷泉池边,似乎是在争执什么。 瞧见她过来,叶渭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装作无事发生。 可叶识微挺着大肚子,还气呼呼的。 “怎么啦?”温澜挽着她的胳膊。 “给他约了心理医生,他不去,三番两次爽约,实在是太过分了。”叶识微被气得不轻,指着大门,“尘尘都没让我这么操心过,你都三十多了,还不如尘尘让我省心。” “微微,我真的没病,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有没有病,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见过哪个病人说自己有病的?” 叶渭城被怼得语塞。 “还有,既然没病,那你为什么怕见医生?你心虚啊。” “我一点也不虚。” “我已经约了医生到家里来,你要是敢跑,我就没你这个哥哥。” “……” 叶渭城给温澜递眼色,让她帮自己说几句话。 结果温澜说:“都三十多岁了人了,好好听话。” 她的婚礼,自己帮了她那么多,她倒好,这时候倒戈相向。 简直是个小白眼狼。 以前的温澜多乖,跟着贺时礼久了,学坏了。 温澜扶着叶识微进屋,徐挽宁正在厨房煲汤,瞧见温澜来了,给她和叶识微分别盛了一碗,叶识微喝得挺香,温澜闻着味道,却差点吐了。 “宁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看思佳?”温澜问。 “等医生到了你们再走。”叶识微说道,“让你们看看,我哥一个大男人是如何临阵脱逃的。” 叶渭城:“……” 事已至此,叶渭城也不能撂挑子跑路,只能等着医生过来。 他如果跑了,肯定会被笑话。 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心理医生就到了,陆湛南亲自去接的人。 叶识微说,这位心理医生非常专业,在业内也很出名,经验丰富,被叶渭城放了这么多次鸽子居然还愿意来,她不断叮嘱自家哥哥,和颜悦色,千万不能给人家甩脸子之类的。 叶渭城也点头应了,却满脸痛苦。 徐挽宁和温澜则坐在一边吃瓜看戏。 她们原本以为,根据叶识微的说法,这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总该有个四五十。 结果…… 是个二十七八的姑娘。 长得还十分漂亮。 \u0001 第559章 感觉两人在相亲 陆湛南领人进屋。 “阮医生,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让你亲自跑一趟。”叶识微招呼她。 “今天没什么事。” 从两人交谈中可以判断出,并非第一次见面。 这位阮医生长得不算惊艳,也不是那种温婉可人的模样,三庭五眼极为端正,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沦陷的长相。 但五官搭配在一起让人看着分外舒服。 细眉亮眼,笑起来眉眼弯成一个月牙,让人不自觉就想亲近。 可能这样的长相,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 叶识微给她介绍客厅内的人,在给徐挽宁、温澜介绍时,她扭头冲自家哥哥使眼色,无声地告诉他: 对医生客气点。 笑一笑! “这是我哥,叶渭城。”叶识微领着人到他面前。 “您好,阮苏念。”阮医生伸出手。 叶渭城伸出右手,由于缺了两根手指,断口处虽早已结疤,还是有些狰狞可怖,平时他会戴上手套。 看不出异样,但是握手时,总能感觉到。 这位阮医生只笑着与他握了下手,又转身与叶识微说话。 就好像, 她今天并非为了叶渭城而来。 “阮医生,您想喝点什么?家里什么都有,咖啡还是果汁。”徐挽宁招呼她。 “白开水就好。” 简单聊了五六分钟后,叶识微就故意制造机会,让叶渭城和这位阮医生独处,两人就在陆家老宅的院子里闲逛。 说真的, 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徐挽宁甚至看向叶识微,调侃道:“嫂子,我怎么觉得,您今天的安排,搞得两人像是相亲一样啊,怪怪的。” 提起相亲,温澜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有那个味道。” “其实叶大哥若是自己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就算强迫他去了,也是没有效果的。”徐挽宁说道,“心理问题和身体不同,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抗拒的心态,他又怎么可能对医生敞开心扉?” 叶识微点头,“这个我知道,和阮医生商量了,她说,只要我安排她和我哥见一面,她会有办法搞定我哥。” 温澜托着腮笑道:“有些好奇,她会如何搞定叶哥。” …… 叶识微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哥看着和正常人没区别,但他除了盯着贺时寒的案子,几乎没有任何生活乐趣和品质可言。 他似乎,就准备如此过一辈子。 叶渭城此时与这位阮医生站在喷泉池边。 主动开口的,是阮苏念:“我知道,你是被迫见我的,我也一样。” “你不愿见我?” 叶渭城挑眉,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因为……”她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叶识微,“她肚子挺大了,总是会来找我,挺不容易的,我不忍心拒绝她,而且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你。” 叶渭城点头。 她继续说道:“怀着孕的人,不能多思多忧,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我知道。” 这个哥哥,确实不称职。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三个人的困扰,不过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 “说说看。” “让我成为你的心理医生。” “……” 她说得笃定,而且如此直接,倒是让叶渭城有些诧异。 “你放心,不是真的要给你做心理疏导。”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你只需要按时去我的咨询室待一会儿。” “玩手机、喝杯茶都随你,因为全程都是保密的,她并不知道我们在屋里做什么,只为让她安心些。” 说得简单些: 就是两人配合演戏。 叶渭城瞥了眼不远处的叶识微,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叶先生,您觉得怎么样?”阮苏念就这么笑着看他,阳光在她眼睫上跳动着。 叶渭城此时满脑子都是: 她的眼睫毛,好长! “没关系的,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直接说,你不用考虑太多。”阮苏念继续说道,她声音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汪水,柔柔亮亮。 她姿态放得很低。 叶渭城轻轻蹙着眉。 都是因为他,妹妹才会频繁叨扰这位阮医生,说白了,她完全可以不搭理自己,总觉得她是被自己给拖累了。 尤其是面对这样一张温良带着笑意的脸。 而且,她这个举动,完全就是在帮他。 他总觉得: 拒绝她,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 他点头,“我答应。”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叶渭城说:“我有你的电话号码。” 这是叶识微之前给他的。 “那我们明天开始?” “……”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阮苏念走在后面,趁着他看不见的空隙,冲着叶识微比了个“ok”的手势,慧黠的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其实,简单交流就能看出,他们兄妹关系极好,而且叶渭城不是个心狠之人。 叶识微事后询问: “你是如何搞定我哥的?” “秘密。” “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吗?我哥被你催眠了?” 阮苏念笑出声,“过程不重要,以后的事,你就别多问了,关于心理疏导的过程,涉及病人隐私我也没法跟你透露,反正……” “我会负责搞定他的。” 有她这句话,叶识微哪儿有不放心的。 毕竟,他哥肯去做咨询,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而且第二天,她就听说叶渭城去阮苏念的心理咨询室,她觉得十分宽慰。 —— 鬼知道, 这两个人在咨询室里,整个下午,都在下五子棋。 因为叶渭城觉得无聊,又没什么兴趣爱好,阮苏念的咨询室里有一副围棋,但他不会围棋,所以,两个人把围棋当成了五子棋。 还弄了些彩头。 叶渭城没想到自己会连输三次,请她喝了奶茶。 打破了他对心理医生的刻板印象,哪儿有医生在工作时间,让“病人”请客喝奶茶的? 最让他意外的是,她还问了句: “我可以在奶茶里多加些小料吗?” “可以,你随便点。” “那我不客气了。” “没想到一个心理医生会爱喝这个?”叶渭城笑着问。 阮苏念看了他一眼,“在心理医生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喜欢喝奶茶,我就喝,就像你,在成为警察、抓捕罪犯之余,你只是叶渭城,一个普通人。” “警察、英雄、抓捕罪犯……这些或许很重要,但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 “要学会享受,人需要工作,却不该被工作捆绑。” 她说得轻松,就像在闲话家常。 叶渭城听着却颇有感触。 当她点的奶茶外卖到咨询室时, 两个人都愣住了。 叶渭城盯着奶茶,“你究竟加了多少小料?” “一点点而已。” “我怀疑你点了一杯粥。” “……” 第560章 单身狗的悲哀 阮苏念喝着奶茶,还在感慨: 不用自己花钱的奶茶,喝着果然更香。 “叶先生,我能八卦一下吗?”她忽然说道。 “你说。” 阮苏念这个人挺妙的,作为心理医生,叶渭城对她是有些戒备的,毕竟以往的许多事,他不愿再提起。 可是心理辅导,总是避不开的。 可她温和亲切,说话很有分寸感,和她聊天十分舒服。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坐姿有多么松弛。 阮苏念压着声音,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她却搞得像做贼:“你和贺家的少夫人,以前是男女朋友?” 叶渭城没想到她如此八卦,点了下头,“对。” “果然,还是贺先生和她更般配。” “……” “我以前挺磕二爷和陆少夫人的,他俩站在一起,有种霸总和小娇妻那味儿,不过现在也磕贺先生和他妻子。” 叶渭城无语。 怎么到了这里,还绕不开贺时礼! 叶渭城同意做心理咨询,大家都挺意外的。 这位阮医生做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不过叶渭城的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精气神。 以前的他,总透着股丧丧的气息,现在不同了。 甚至,叶识微偶尔觉得: 自己以前那个开朗阳光的哥哥又回来了。 不过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贺时礼。 因为叶渭城需要做心理咨询,也就没空常往贺家跑了,可是…… 叶浥尘常来! 常会给温澜带些好吃的,都是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甜的、辣的,温澜吃得津津有味。 谢放调侃:“尘尘不是给嫂子带吃的,而是给嫂子肚子里、他未来的小媳妇儿投喂呢。” 贺时礼气得想放狗咬他。 不过,最搞笑的还是许京泽。 他一个单身狗,挤在一群臭情侣中间,生存环境已经非常艰难了,结果某天,贺时礼忽然打电话给他,说要请他在家里吃饭。 他还挺高兴的,拎着两瓶他爸珍藏多年的茅台。 饭吃了,酒喝了。 他还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然后, 他的怀里多出一只猫。 “老贺,什么意思?”许京泽满脸懵逼。 “俞爷爷说,我们家暂时不适合养猫,我想把贺岁暂时寄养在你那里。” 温澜怀孕后,对猫毛忽然变得很敏感,俞老建议,先把小猫儿养在别处。 许京泽呆滞着。 你让一个单身狗帮你照顾猫?你还是人吗? 难道,这就是单身狗的悲哀? “你可以选择寄养在宠物店。”许京泽提议。 “我不放心,交给你我安心些,陆家也有孕妇,不适合寄养,谢放那性子,浪浪荡荡的,你做事仔细认真,人也善良,肯定不会拒绝我……” 贺时礼一顿彩虹屁,许京泽本就喝多了酒,此时被夸得飘飘然。 “我没养过猫,而且猫会掉毛,我真的不太行。” 贺时礼说:“你先试试,不行我再找别人。” 许京泽点头。 当天,他很嫌弃地把贺岁领回家。 温澜很担心,生怕岁岁受委屈。 结果, 第二天, 许京泽的朋友圈里出现一则视频,他拿着逗猫棒,遛着小猫儿,还对它说:“来,岁岁,到爸爸这里来。” 并且,他还给岁岁准备了许多零食和衣服。 完全是当孩子在养。 说起孩子,就少不得要提起孙思佳与陆鸣的儿子。 在名字的问题上,因为陆云深的那句:“叫孙悟空”,悟空这个名字一直在孙思佳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差点就真的给儿子取名叫孙悟空了。 最后, 名字是孙思佳的父母定的,叫孙程锦,寓意,前程似锦。 陆鸣觉得挺好。 孙思佳不同意,嚷着要改名,可是孩子的黄疸忽然升高,被送到医院住了几天,进行蓝光照射。 孙思佳还在坐月子,她的父母要照顾她,还得往返医院奔波,太辛苦了,所以孩子都是陆鸣在盯着,她不放心,毕竟是个新手爸爸。 就让徐挽宁帮忙照看。 孩子出院那日,也是徐挽宁陪着陆鸣去医院的,温澜恰好去孕检。 小家伙被抱被裹着,靠在徐挽宁怀里,舒舒服服睡着了。 “程程刚睡着,你的检查怎么样?”徐挽宁询问。 “一切都挺好的。”温澜笑道,“孩子的黄疸怎么样?” “没事了。” “……” 陆鸣先去开车,徐挽宁和温澜闲聊着,却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口罩,太过惹人注意。 在看到她们时,那人也是一愣,将口罩往上扯了扯,快步离开。 “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徐挽宁小心抱着孩子。 “是贺馨。” “贺……馨。” 徐挽宁与贺馨不太熟,但是在她曾在自己面前故意败坏过温澜的名声,试图挑拨离间,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 所以提起这个人,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到医院来,怎么弄得鬼鬼祟祟的。”徐挽宁低笑着。 “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出现在医院里。” “生老病死是躲不过的,生病看医生很正常,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又不是明星。” 温澜笑着点头。 她结婚那日的事,徐挽宁等人并不清楚,也算是家丑,又是那么喜庆的日子,如果都在讨论贺馨的事,难免让人膈应。 从医院出来,温澜跟着徐挽宁去看望月子期间的孙思佳,也就没再想贺馨的事。 虽然已经出院,但是有黄疸,多晒太阳还是好的。 然后, 大家就看到陪着孩子晒黄疸的陆鸣感慨道:“这是晒孩子吗?感觉像烙煎饼,正面晒完,晒反面。” —— 贺馨此时拿着血检报告单,气得面目狰狞,竟伸手捶打自己的肚子。 “孽种、孽种——”她在车里大叫着。 她居然…… 怀孕了! 第561章 利用孩子,一步登天 贺馨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婚礼那天怀上的,因为事发突然,没做措施,那日在医院洗胃后,难受得要命,回家又吐了几次,难不成,吃的避孕药又被吐出来了? 例假推迟后,她才慌了神。 验孕棒查不出,她就来医院抽了血。 没想到…… 竟真的怀上了孽种! 她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办。 回家后,方韵仪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一番逼问下,她才坦白。 “妈,我该怎么办?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在京城就彻底没法做人了!” 贺馨哭哭啼啼,“反正哥哥不管我,我干脆去死好了,带着这个孽种一起去死!” “馨馨,你哥不管你,不是还有我吗?”方韵仪心疼女儿,搂着她安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孩子打掉。” “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我就不活了!” “难不成,你还想留下这个孩子?” 母女俩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贺时寒过来,和她们商量共同出席一个慈善拍卖的事,“这场拍卖会,圈内许多人都会到场,你们提前准备一下。” 贺时寒虽被警方盯着,却也没闲着,各种活动没少参加。 只要和他在一起有利可图,他在京圈就永远不可能被孤立。 这个圈子,就是如此现实! “时寒,那个……我跟你妹妹就不去了。” 方韵仪哪儿有心思参加什么拍卖会啊。 贺时寒打量母亲,眼神阴沉凌厉,看得她心慌。 “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让我给她物色对象,这次拍卖会有许多人到场,不乏圈内的青年才俊,你确定不去?” 方韵仪愣了两秒,随即笑道,“去,我们去!” 待贺时寒操控轮椅离开,方韵仪才拉着贺馨小声说道:“馨馨,这孩子迟早都要打掉的,倒不如利用一下……” “妈,什么意思?”贺馨皱眉。 “我一直想帮你找个好人家,可是发布会那件事闹的,大家表面客客气气,却都怕得罪贺时礼那群人,没人肯娶你,如果怀了孕,那就不同了。” 贺馨咬了咬唇,“这样,也可以?” “这有什么不行的,等拿了证,你就找机会把孩子流掉。” “……” “要不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贺馨沉默了。 方韵仪摸了摸她的头发,“馨馨,当年我如果不是怀了你哥,怎么可能嫁给你爸。” “不过贺家那老不死的东西不喜欢我,我都怀孕了,他对我还爱答不理的,就是嫌我在酒卖唱,出身低而已!” “我和你爸领了结婚证,居然把我们赶了出去,要不然,贺家这份家业怎么会轮得到贺铮、贺时礼他们。” 方韵仪拉着贺馨的手,“总之,孩子利用好了,就能一步登天。” 贺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孩子砸晕了脑袋。 听了母亲这番话,顿觉有理。 反正孩子都要打掉的,倒不如好好利用。 “我回头就去打听一下,参加拍卖会的单身男性都有谁,咱们好好选一下。”方韵仪笑着去张罗。 好好选一下,谁来做这个倒霉鬼和接盘侠。 吃了晚饭,方韵仪就把确定参加拍卖会的未婚男青年筛选出来。 贺馨择偶有要求: 年龄不能超过30; 必须有百亿家产; 最好是独生子; 还要洁身自好,没有不良嗜好; 最好是父母双亡的…… 结果一圈筛选出来,竟只剩许京泽一个,除了父母双亡一项不符合,其他都完美贴合贺馨提出的条件。 “妈,他和堂哥可是好朋友。”贺馨觉得不可能。 “怕什么,你又不差,我已经找人给你定制礼服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 另一边 许京泽正在家里撸猫,他近来和父母同住,以前,家里人对他恋爱结婚一点也不着急,毕竟他还年轻。 可随着身边陆砚北那群人陆续脱单,结婚生娃,许家父母就坐不住了。 许京泽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不着急。” 许爸爸直接问:“我以前也不急,可是谢放都能找到那么好的姑娘,我的儿子居然还单身?我不服!” “爸,您别这样说。”许京泽干笑两声。 “这是实话,在我心里,我们家阿泽就是最好的!长得帅,性格又好,又这么有爱心,这样的大好青年去哪儿找。” “阿泽啊,你就是缺少一个展示自己魅力的平台。” “过几天有个慈善拍卖会,你去溜达溜达,说不定就能给我带个儿媳回来。” 许京泽:“……” 好嘛,一顿彩虹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许爸爸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从他怀里抱起猫,“岁岁,到爷爷怀里来,爷爷带你去睡觉!” 许京泽无语。 他说从贺时礼家抱回一只猫时,父亲是坚决反对的。 结果抱回来,一口一个宝贝、乖乖,听得许京泽肉麻得要死,就差抱着小猫儿睡觉了。 他本不想参加什么拍卖会,天气越来越凉,越是接近年关,活动越多。 这段时间,他已经收到了无数饭局和晚宴的邀约。 他在群里抱怨,陆砚北却说:【这场拍卖会,我会去。】 【二哥,你去干嘛?】许京泽问。 【阿宁被邀请了,我陪她去。】 贺时礼:【我可能也会去。】 谢放:【+1】 …… 既然有熟人,许京泽觉得可以去参加。 距离慈善拍卖会还有一段日子,这期间,陆鸣和孙思佳为孩子举行了满月宴,考虑经济情况,原本定在一家中档酒店。 后来,陆砚北说:“满月宴的费用,我来出。” 陆鸣也不客气,直接换了家高档酒店,给他发信息: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满月宴当天,让陆鸣没想到的是,陆家人除了叶识微身子重,没到场,其余人都来了。 尤其是陆老太太,逗着孩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平安锁挂在他脖子上。 除了徐挽宁送了一堆东西,陆家其他人几乎都给了现金。 送东西担心用不上,倒不如给钱来得实在。 “呦呦,这是弟弟。”徐挽宁给她介绍。 陆呦呦趴着看,陆云深也凑过去。 褪去了黄疸,孙程锦小朋友白白嫩嫩的,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衣服,十分可爱。 陆呦呦在争得同意后,伸手小心戳了戳他的脸。 “妈妈,软软的。” 徐挽宁笑着点头。 “以后大伯家的弟弟也会这么可爱吗?”深深看向母亲。 结果,一旁的叶浥尘忽然说道:“不是弟弟!” “我妈要生妹妹!” 他说得笃定,惹得满屋子的人笑出声。 孩子没出生前,谁都无法笃定是男是女,瞧着他如此笃定,深深说道:“如果大伯母生个弟弟怎么办?” “没有如果!” 叶浥尘说得肯定。 第562章 新手奶爸训练营 当贺时礼与温澜来时,尘尘还气哼哼的,觉得大家在笑,是笑话自己。 温澜摸着他的小脑袋,“谁欺负咱家尘尘了?” 尘尘别过脸,没说话。 温澜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惹得小家伙红了脸,陆湛南挺无奈的,自家这小子早熟,若是惹他生气,不容易哄好,偏生十分喜欢温澜。 温澜冲他笑一笑,这小子就美滋滋的。 简直了! 温澜看了眼孙程锦小朋友,给他塞了个大红包。 倒是贺时礼,居然提出想抱抱孩子。 他近期报了班,专门学习如何照顾孕妇,照顾孩子。 这是陆湛南推荐的。 两人一起报了个新手奶爸训练营,他们还是同学,偶尔还会交流一下学习成果和心得。 今天,贺时礼有了亲自实践的机会。 刚好拿孙程锦小朋友练练手。 不过学习的时候,用的都是假孩子,第一次抱起真孩子,手感各方面都不一样。 他姿势十分专业,孙思佳还让陆鸣多跟他学习。 后来,满月宴开始前,要给孩子换尿布。 贺时礼主动要求帮忙,陆鸣能说什么,这样的大佬给自己儿子换尿布,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当时屋内除了陆鸣还在,其他人都出去了。 随后, 听说贺时礼的衣服被尿湿了。 众人都笑疯了,谢放直接说:“这孩子居然敢尿老贺,长大以后肯定不得了!” 温澜笑得不行,惹得贺时礼脸都黑了。 “有这么好笑吗?”贺时礼已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瞧着温澜笑得前仰后合,十分无奈,看到自己老公出糗,笑得比谁都开心。 这可真是自己的亲老婆! 温澜点头,“还挺好笑的。” 贺时礼没说话。 “以前你说思佳和陆鸣的孩子丑,现在满月了,白白嫩嫩的,眼睛又黑又亮,是不是挺可爱的。” “是可爱,就是头发有点稀疏。” “……” 温澜伸手摸了摸此时还瘪瘪的肚子。 忽然开始担忧以后孩子的生存环境。 两人说话间,叶渭城到了。 他刚从警局下班,回家换了身便服,耽误了点时间,送上红包后,与众人打了招呼,就径直坐到了陆湛南身边。 “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觉得他近来变化挺大的。”贺时礼喝着茶,打量叶渭城。 “果然,看心理医生还是有效果的。”温澜说道。 “能让他准时准点去做咨询,这个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贺时礼低笑,“叶渭城以前那么抗拒做心理咨询,怎么忽然转性了?” “不知道。”温澜也好奇原因。 “医生是个女的?” “……” “年纪不大?” 温澜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你在想什么呢,叶哥不是那种人,再者说,心理医生和患者是不能谈恋爱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医患关系?做心理疏导,关起来门来,一个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谁知道是看病还是在做其他的事。” “贺时礼!”温澜皱眉。 他总爱挑叶渭城的刺。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有时表现得挺幼稚。 贺时礼只笑了笑,没再说话。 孙家在京城没有亲戚朋友,除了孙思佳的同学和陆砚北这群人,来参加满月宴的都是陆鸣的同学与同事。 许京泽来得最迟,还被谢放调侃:“你一个单身狗,无牵无挂的,怎么来这么迟?” 单身狗怎么了? 又没吃你家狗粮! 管得那么多! 不过看到所有人都成双成对的,许京泽多少有些羡慕,想和叶渭城报团取暖,结果某人拍了几张孙程锦小朋友的照片,正跟人聊得火热。 询问是谁,他回答:“我的心理医生。” 许京泽无语。 他很想问一句,你是去看病,还是去交朋友的,哪儿有人私下里还跟医生保持联系的? 他恍惚觉得: 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一个单身狗了。 而且他现在工作结束,想找个人出来吃饭喝酒,放松消遣一下都找不到人,这个在家哄孩子,那个在家陪老婆,还有个没结婚的谢放,居然说: 他最近在调理身体! 说是为以后备孕做准备。 许京泽简直抓狂: 你特么都没结婚,备什么孕啊! 满月宴弄得不算盛大,却很热闹。 孙思佳怀孕前,就已经在弄毕业论文,年后开春,就可以直接进行答辩,与徐挽宁还能当大半年的同学。 她的母亲留在京城帮着照顾孩子,陆鸣还请了个保姆,孙程锦小朋友是个省心的。 所以徐挽宁感慨: “有些孩子是来讨债的,但程程绝对是来报恩的。” 孙思佳也觉得自家小子十分省心,不过作为新手妈妈,还得兼顾着学业,总是手忙脚乱的,好在有徐挽宁帮着,也顾得过来。 所以后来程程都喊徐挽宁干妈。 这天刚好是周五,放学时,孙思佳想约徐挽宁到家里吃饭。 “我今天没空,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结束后还有个晚宴,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孙思佳耸肩,既然如此,她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教室,陆砚北早已在外面等着。 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气质仍旧冷肃,只是比刚认识的时候柔和许多,与孙思佳客气打了招呼,就熟稔地从徐挽宁手中接过包。 上车后,直接带徐挽宁去一家礼服店内,化妆换衣服。 两人抵达拍卖会现场时,已来了许多人,徐挽宁常和陆砚北参加活动,应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拍卖会,贺时寒一家三口也会出现。 以前碰面,还会客气打招呼。 但贺氏发布会上,陆砚北与贺时礼联手,摆了他一道。 彼此间的矛盾已经闹到了明面儿上,徐挽宁又不是智障,这种情况还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而且贺时寒这个人,看似温润无害,可手段狠辣。 徐挽宁自然是能躲则躲。 她甚至觉得: 他这样的性格,肯定是心理扭曲变态! 贺时寒知道今晚徐挽宁夫妻俩都会来,目光对视的瞬间,嘴角刚翘起…… 她竟转身,无视了他! 他眼底掠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 攥紧了搁在膝上的薄毯,指节掐得青白! 他一直认为,徐挽宁很特别,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至少,从没因为他的腿疾而戴有色眼镜看他,善良又有爱心,大概这段时间以来,陆砚北没少给她吹耳边风。 贺时寒在想徐挽宁的事,自然忽略了母亲和妹妹的异常。 两人正四下逡巡,寻找许京泽。 想给孩子找个“便宜爸爸”! 第563章 笑得让他犯恶心 “妈,许京泽是不是不来啊?”贺馨看了半天,也没瞧见许京泽的身影,有些着急。 方韵仪轻拍着她的手,“别急,就算他今天不来,还有其他办法。” “可是……” 孩子在她肚子里多待一天,她就提心吊胆一日,总担心怀孕的事败露,而且,又不是天天都有机会能碰见他。 母女俩说话间,谢放和江曦月到了。 紧随而来的,是贺时礼与温澜,吓得贺馨急忙躲到了母亲身后。 不过贺时礼已经看到了她,低声冷笑着: 婚礼上出了那样的事,居然还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贺馨竟是个如此厚脸皮的人。 而此时,有人主动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却没想到,竟是董少! 他当初追求温澜,闹出了不少笑话,甚至被抓进过派出所,被贺时礼派人揍了一顿后,就再也不敢找温澜麻烦,还有些精神失常。 那之后,董家把他送出国休养。 直至温澜与贺时礼顺利举行婚礼才让他回来。 如今再相见,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董少若是早知道贺时礼看上了温澜,借他十个狗胆都不敢追求她啊。 谁让这位大佬藏得那么好! “好、好久不见,新婚快乐。”董少向两人道贺。 “谢谢。”温澜笑得温和从容,“确实很久没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 董少没想到有一天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温澜说话,为以前干的蠢事向她道歉,外人看来,他们交谈甚欢,啧啧称奇。 —— 直至慈善拍卖会即将开场,许京泽才到场。 贺馨眼睛瞬间亮起来,抵了抵母亲的胳膊,母女俩交换了个眼神。 “你一个单身狗,怎么每次都来得最迟。”谢放吐槽。 “你们忙着结婚恋爱,我得赚钱啊!” 许京泽笑着与其他人打了招呼。 许家以前是搞地产和运输的,如今涉及许多新兴领域,诸如生物产业、新能源之类,许京泽上学时成绩一般,做生意挺有天赋的。 他身上有种清隽疏阔的少年感! 很招人。 “今天来的人还挺多。”许京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 “快过年了,京城自然热闹,而且这是老贺和嫂子婚后第一次出来参加活动。” 贺氏有半年时间饱受舆论风波,贺时礼参加慈善活动也是为了重塑一下公司对外的形象。 若不然,他宁愿宅在家里,守着媳妇儿。 “馨馨,你觉得他怎么样?”方韵仪低声问女儿。 贺馨以前不敢奢想与许京泽发生关系,自然不敢盯着他打量,竟不知他长得…… 如此帅气。 脸蛋微红,露出一抹羞涩。 方韵仪立刻明白女儿的意思。 “妈,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许家肯定看不上我。” “你觉得我当年是怎么嫁到贺家的?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就算被人骂几句也无所谓,日后过上好日子,谁都得巴结你。” “你看看周围,有几家富太太上位时没用点手段?” 贺馨点头,“这件事要是被我哥知道,他……” “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方韵仪是靠不正规手段上位的,尝到了甜头,自然鼓励女儿这么干。 “如果你和许京泽在一起,他能帮着你哥对付你堂哥和陆二爷他们,你哥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贺馨听到这话,觉得母亲所说非常有道理! 许京泽总觉得有道视线紧盯着他,环顾四周。 忽然看到贺馨。 愣了下。 贺馨冲他笑得羞涩,立刻低头别过脸。 那模样,就好似自己调戏了她。 许京泽满脸懵逼。 卧槽! 他忽然有些犯恶心。 你盯着我笑得那么花枝乱颤干什么!我们又不熟。 —— 有些大佬都在休息室里,拍卖会开始前才陆续进场入座。 还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这类活动,做慈善,搞交际,有不少青年男女由长辈领着认识,长辈离开后,不熟的两个人开始尬聊,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怎么觉得,都是来搞对象的?”江曦月笑道。 温澜点头附和。 许京泽正头疼着,父亲还发信息问他:【今晚战果如何?】 他很无语。 战果? 他爸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以为恋爱结婚是做生意嘛? 【阿泽啊,不说你周围了,就说你的那些同学,也有不少结婚生孩子的,你多跟他们学习学习。】 许京泽回复:【爸,我还有同学去寺庙里出家当和尚的,我该学习吗?】 【如果你真想出嫁,你选座山,我给你建个庙。】 许京泽怔住,不知该如何回复。 许爸爸继续说道:【我的儿子就算当和尚,也要当和尚头子,老爸让你直接当住持!】 【……】 这可真是我的亲爹啊! 许京泽正无语着,谢放抵着他的胳膊,“快看,那不是你小学同学吗?” “我小学同学那么多,你说哪个?”许京泽还在低头回复父亲的信息。 “就是你老扯人家辫子那个。” “扯辫子?”江曦月听闻,好奇地凑过来。 “还把人家弄哭过,人家家长都找到学校里来了,好像初中就出国了……”谢放解释着。 京城这个圈子说大不大。 贵族学校也就那么几所,年龄相仿的,有不少人不是朋友就是同学。 许京泽抬头,顺着谢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瞧见一对青年男女在说说笑笑。 许京泽皱眉: 好像,真有几分眼熟! “你该不会忘了,当时你把她弄哭了,他哥比她高几届,直接杀到你们教室,差点把你给揍了。”谢放说着许京泽上学时的糗事。 “你差不多的了!”许京泽无语。 “你不提这事儿还好,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当年差点被打,你和二哥赶过来,没帮我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还围在教室门口看戏?” “你们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许京泽双手抱臂,等着两人解释。 谢放清了下嗓子,“他哥比我高两个年级,我打不过。” 陆砚北:“父母叮嘱,不能打架,打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他说得那般笃定坦然。 特别像一个懂事听话的三好学生。 惹的徐挽宁笑出声。 众人的说笑声,引起了不远处姑娘的注意,她穿了身黑色赫本风小礼服,戴着珍珠发饰,精致又优雅。 只是看到许京泽时,愣了下,笑容僵住,立刻转身离开…… 那模样, 就想见到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般。 第564章 爬床,成为许家少夫人 许京泽摸了摸脸,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谢放大笑出声,“看到没,人家对你有心理阴影,我就好奇了,你那时候干嘛总欺负她啊。” 为什么欺负她? 都是小学时候的事了,他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倒是依稀想起了一些事,随着慈善拍卖会开始,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拍品上,也就没功夫想那么多了。 —— 拍卖会开始后,徐挽宁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拍品目录。 东西都是大家捐赠的,价值不等,她倒是看上了一个黄金项圈,款式别致,点缀着一点珐琅彩,她想拍回去给女儿做生日礼物。 “喜欢这个?”陆砚北低声问。 徐挽宁点头。 “那我们就拍这个。” 一般来说,如果看到谁特别中意某个拍品,大家不会故意争抢或者哄抬拍品价格,尤其是看到陆砚北对这个黄金项圈势在必得的模样,参与竞拍的纷纷放下手中的牌子。 到最后, 除了陆砚北还在出价,还有…… 一个贺时寒。 “这两人该不会又杠上了。”众人低声议论着。 尤其当贺时寒忽然说出一个高出项圈价值三倍的价格时,惹得众人哗然,钱虽不算多,但很明显…… 他就是要和陆砚北争。 当陆砚北想举牌时,被徐挽宁拉住了手腕,“算了,我不想要了。” “真不要?”陆砚北追问。 “这种项圈,金店一般都有,又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他想要,就给他。” 陆砚北点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贺时寒。 低声冷笑。 如此故意的针对,他又想搞什么! 当贺时寒拿到项圈时,倒没有十分喜悦。 他以为陆砚北会和自己争一争,没想到他很快就放弃了。 那种感觉: 就好像自己拼了命想要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如此不屑一顾。 也对, 有个聪明漂亮的老婆,还有一双乖巧听话的儿女,他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可他什么都没有,他原本,也可以拥有这一切。 大家或是亲近他,或是惧怕他,只有徐挽宁把他当正常人看待,可如今…… 陆砚北拥有一切,而他却想和徐挽宁说句话都难! 不过拍卖会上的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因为贺时礼拍了个古董戒指,花了好几千万,主持人笑道:“看来贺先生很中意这枚戒指啊。” 贺时礼只笑了笑:“我的妻子中意,想送给她。” “这戒指价格可不便宜。”主持人调侃。 “重要的是,她喜欢。” 在场众人猝不及防被强塞了一嘴狗粮。 拍卖会结束后的晚宴上,大家发现,那枚价值千万的古董戒指已经佩戴在了温澜的手上。 不过她怀着孕,有些乏累,随意吃了几口东西,就与贺时礼提前离场。 陆砚北夫妇俩走得也早,毕竟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倒是谢放和许京泽,晚宴中途就和几个相熟的人钻进酒店包厢,玩起了麻将。 中途酒店经理进入包厢,送了茶酒和果盘,“酒店房间都安排好了,各位玩得尽兴,玩累了可以直接留在我们酒店休息。” “如果格外有其他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们酒店无论是安保还是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你们尽管放心。” 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都很注重隐私。 除了拍卖会及晚宴大厅,其他地方的监控都被关停了。 经理说着,将房卡分发给大家,谢放拒绝了。 “阿泽,你什么时候走?”谢放看了眼腕表,时间已过十点,他得送江曦月回家。 若不然, 江鹤庭肯定会直接杀过来! “谢公子,这么早就走?”屋里,还有董少和其他几个人,都是平时爱玩的。 “不早了。”谢放笑道,“送女朋友回家。” “我再玩一会儿,你们先走。” 许京泽压根不想回家,因为他知道,回去后,父亲肯定会问他今晚有没有认识什么姑娘。 他哪儿敢回去啊,倒不如留下玩牌。 —— 晚宴快结束时,贺时寒提前离场,倒是给了贺馨与方韵仪机会。 “我打听过了,许京泽还没走,今晚极有可能在酒店留宿,就连房间号我都帮你打听好了。”方韵仪说着,将一张房卡塞到了贺馨的手里。 贺馨攥着房卡,呼吸急促,“妈,真的能行吗?” “用点手段,没有男人能把持得住。” 方韵仪压着声音,“只要他碰了你,这辈子就甩不掉你。” “可是……” 贺馨紧咬着唇。 她也有自己的一点骄傲,知道靠这种手段上位不光彩。 “馨馨,你若是犹犹豫豫,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绝好的机会了,只要你成为许家的少夫人,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你要想清楚,反正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我知道。” “婚姻嘛,就是那么回事儿,别想着什么爱不爱的,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贺馨用力点头。 趁着酒店工作人员在收拾晚宴会场,贺馨悄悄摸到了给许京泽定好的房间。 在房间里点了催情的香薰,关灯后,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全程,忐忑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馨甚至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开门声,吓得她一个激灵,躲在被子里瑟瑟发颤。 如果, 许京泽把她丢出去怎么办? 进来的人,没有开灯,似乎是喝了点酒,摸到了床边,躺下后才发现被子里似乎有人,探进被子里去摸…… 摸到光滑柔嫩的肌肤,男人呼吸粗沉着。 贺馨身子颤抖着,拥住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想开灯,却被她阻止了 “别,别开灯。” 室内的香薰散着蛊惑人心的香气,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隐约可见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 —— 另一个房间内 许京泽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手机震动,收到了父亲的信息,发了几座山的定位给他。 他说:【喜欢哪座山,告诉我,我找人给你建寺庙!】 他父亲的意思是: 如果他不能给许家传宗接代,那日日给许家诵经祈福,保佑许家平安顺遂,也不枉费自己养育他二十多年。 听听, 这是一个当父亲的人该说的话吗? \u0001 第565章 竟然不识抬举 翌日 有记者拍到许京泽的秘书,拿着衣服进入酒店。 约莫十多分钟,许京泽就随他出来了,一边系袖口,一边和秘书交代着什么。 镜头下,他左手虎口处似有牙印,只是离得远,即便在高倍镜头下,看得也不真切,随后直奔许家的公司。 昨夜有不少人在酒店留宿,所以才有记者来蹲点。 而此时的1508号房间, 随着手机振动声,床上的人扭了几下身子,光着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一开口,声音就嘶哑得不像话,“妈?” “成了。”方韵仪声音显得格外兴奋。 贺馨娇羞地应了声。 “许京泽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柳下惠,许京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把持得住,你先洗个澡,我马上过去。” “知道了。” 挂了电话,想起昨夜种种,她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热。 这许京泽看着干净俊朗,没想到…… 床上花样还挺多。 看来,私下玩得很花啊。 变着花样地折腾她,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以至于她睡得深沉,许京泽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床上一片狼藉,贺馨瘸着腿,准备去泡个澡,却发现床头的烟灰缸下压着两百块钱。 这是…… 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贺馨红了红脸。 这两百块,大概是给酒店打扫人员的小费。 进入浴室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贺馨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些青紫斑驳的痕迹,还有些皮带留下的印子。 许京泽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还有这种特殊癖好? 她深吸口气,泡进浴缸中。 待贺馨泡澡出来,方韵仪已经到了,给她拿了换洗衣物,又将她的内衣裤及床单装起来带走。 母女俩回家,贺时寒紧盯着她们:“一大早的,你们去哪儿了?” “馨馨昨晚喝多吐了,在酒店住下,我给她送换洗衣物。” 方韵仪扯谎,信手拈来。 贺时寒看得出她们在撒谎,却没点破。 贺馨刚吃了个大亏,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大乱子。 拍卖会结束后的几天,大家都很忙碌,因为即将迎来圣诞与元旦节,无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商铺都在为跨年做准备。 寒风一吹,气温骤降,京城几乎一秒入冬。 这群人里,就属陆砚北过得最滋润。 毕竟叶识微与温澜都是孕妇,而谢放就是想和江曦月亲近,也得顾忌着江鹤庭。 他竟然还被记者拍到,陆家二爷与女子在酒店过夜,因为天冷,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有围巾帽子遮面,记者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子…… 居然是徐挽宁! 你们两夫妻,不回家,跑去酒店过什么夜? 有网友调侃: 这是小两口的情趣! 为此,陆砚北还被陆震寰叫到书房训话。 结果他说:“在家里有些事,不太方便,在酒店里,自由些。” 陆震寰臊红了一张老脸,指着他骂不要脸,不知羞! 谢放也在群里打趣: 【呦,这上新闻的是谁啊?不是我的外甥女婿吗?哈哈哈——】 某人不敢当着陆砚北的面托大,说自己是长辈;但是在群里,已经不再喊陆砚北二哥,而是叫外甥女婿。 【放放,你别太嘚瑟,小心二哥杀到你家里。】许京泽笑道。 【放心,我在外地出差,他杀到我家也抓不到我。】 陆砚北咬了咬牙: 原来是出差,难怪他敢这么放肆! 谢放:【阿泽,听说许叔要给你建个寺庙,是不是真的啊?】 【滚!】 【不是做哥哥的说你,赶紧找个女朋友,我以前也觉得单身挺好,自从和我们家月月在一起,我才知道,谈恋爱,真香!】 陆湛南:【+1】 贺时礼:【+2】 体统提示,陆砚北将群名改为:【关爱单身狗】 许京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刚想回复信息,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他也没多想就按下了接听键,“喂?” “是、许京泽吗?”是个女人。 “你是谁?” “我是贺馨。” “……” 许京泽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掐着嗓子、用夹子音继续说道,那声调,似乎格外娇羞:“我知道,给你打电话挺突兀的,就是那个晚上的事……” “什么?”许京泽因为群里大家的调侃,正憋气着。 “我们聊聊。” 许京泽皱眉,直接骂了一句:“傻逼!” 接着, 挂电话、拉黑一条龙。 而电话那端的贺馨,脸上笑容转瞬即逝,化为一股阴沉之色,看向身侧的母亲,“妈,怎么办?” “你别急,我有法子让他认下这个孩子。” …… 之后的几天,有个八卦博主忽然放出猛料。 说京城某个富少,身家百亿,未婚,表面阳光俊朗、私生活非常干净,一夜风流,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该博主说得有鼻子有眼,以至于圈内都在讨论这位富少是谁。 对于富少的描述,已经十分具体。 甚至有人猜测,可能是: 谢放! 因为他近期出差在外,与江曦月分隔两地,或许女朋友不在,就管不住下半身。 气的谢放在群里骂骂咧咧,他说: 【我身边一个雌蚊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一夜风流!简直是放屁。】 许京泽:【放放,别气,摸摸头。】 【他们为什么不说是你啊,我觉得这个描述和你很像。】 【……】 【不对,你丫估计还是处男,哈哈哈!】 【(╯‵□′)╯︵┻━┻】 谢放:【我后天回京,大家出来玩,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群里热闹地打趣着,一般来说,网上这类爆料,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所以大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这则爆料,是方韵仪故意放出去的。 她希望许京泽自觉点联系他们,免得把事情闹大,许家面子上难堪。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许家联系他们。 贺馨十分着急,她很担心再拖下去,还没嫁到许家,肚子就会一天天大起来,若是被许家发现,她就完了。 “既然许京泽不联系我们,那我们就去找他!”方韵仪咬牙。 没想到这个许京泽如此不识抬举!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566章 把人肚子搞大?隔空受孕? 两天后,方韵仪带着贺馨,直接到了许家。 许家父母有些懵。 因为儿子与贺时礼关系好,所以与贺铮一家有来往,与贺家其他人却素无往来,却还是客气地让他们进了门,茶水接待。 可让他们憋闷的是: 方韵仪端着架子,喝了口茶就满脸嫌恶:“你们许家平时就喝这种茶?” “我女儿不喝茶,给她弄些温牛奶,她需要补身子。” 许家父母互看对方一眼,用眼神交流。 许妈妈:【什么情况?】 许爸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她是智障吗?到我们家来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许爸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脑子有病。】 就连许家的佣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感慨着: 这是哪儿来的狗东西。 怎么敢跑到许家作威作福? 没人送温牛奶,方韵仪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两声,“那个……许京泽不在吗?” “阿泽不在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许爸爸直言。 “那也行。”方韵仪看了眼女儿。 贺馨面露难色,“妈,我们还是走。” “走?去哪儿?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就是心地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 “他没有欺负我,那天,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这个不中用的死丫头!” …… 许家爸妈也不傻,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听出了些东西。 是他家阿泽把贺馨欺负了? 不可能? 他家阿泽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得上贺馨? 贺馨说着,抓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却被方韵仪拦住了,母女俩就在许家客厅争执起来,许家爸妈包括佣人在内,站在一侧看着。 那表情: 就像在看耍猴的! 直到方韵仪夺过贺馨手里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纸甩在许家爸妈面前,“你们好好看看,你们儿子干的好事!” 这是张血检单。 都是过来人,许家爸妈立刻就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妈,你别说了!”贺馨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就知道哭,被人把肚子搞大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父亲去世得早,在京城里,大家都欺负我们,瞧不起咱们。” “但我女儿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给欺负了!” 方韵仪看着许家爸妈,“你们说,这件事打算怎么办?” 许家爸妈愣住。 倒是许家一个老佣人低声质问。 “怀的真是我们家少爷的孩子吗?” 就这么一句话,好似触到了方韵仪的逆鳞。 抬手, 打翻茶杯,瓷杯碎裂,声响极大。 她随即指着老佣人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如果不是许京泽的,我们会找到许家吗?我们家馨馨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欺负怀了孕,这种事闹大了,对她没有影响吗?” “哪个做母亲的,会拿自己女儿的清白和声誉开玩笑!” 方韵仪说着,又看向有些懵的许家爸妈。 对他们的反应,自己很满意。 “其实,我带馨馨今天过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就是希望要个说法,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许家也是高门大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给你们时间思考。” “你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若是闹大了,我们难堪,你们怕是也不好收场,这以后那些门当户对人家的好姑娘,怕是也不敢嫁给他。” 都是聪明人,许家爸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许家娶了贺馨。 想当年…… 这方韵仪也是靠着一个孩子,叩开了贺家的大门。 方韵仪说完,就强行拽着女儿离开,贺馨还一个劲儿给许家爸妈赔礼道歉。 母女俩在许家唱了一出双簧! 贺馨上车后,擦着眼泪,还有些担心:“妈,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你就乖乖在家,等着许家上门提亲。” 许京泽压根不知家里出了事,此时正在和陆砚北等人小聚。 谢放正在分发礼物。 大家分到的,几乎都是特产,因为陆家有孩子,他特意买了些小玩意儿,还说出差的地方有座寺庙特别灵验,他特意给叶识微买了个手串,说是可以保佑她生产顺遂。 “我替她谢谢你。”今晚叶识微没来,东西由陆湛南转交。 “这是嫂子的。” 谢放一共求了三串珠子,第二串是给温澜的。 “谢谢。”温澜笑着接过,仔细打量着。 “还有这个,是给你的。” 谢放说着,将最后一个手串交给许京泽。 “给我的?”许京泽皱眉。 谢放点头,“据说可以招桃花。” “……” 许京泽不想要,谢放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强迫他戴上,倒是让众人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个牙印。 “这是谁咬的?”谢放询问,众人也好奇。 “我自己!” 面对大家的注视,许京泽眼神闪躲。 正当众人准备刨根究底时,包厢的门被踹开,许爸爸手中拿着一把戒尺,风风火火杀到! “爸?”许京泽皱眉。 众人纷纷起身喊了声许叔。 许开疆看了眼包厢,陆砚北这群小子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倒是徐挽宁、江曦月和温澜也在,他强压着火气,咳嗽两声,“时礼啊,你媳妇儿怀着孕,不宜见血,带她出去。” 所有人:“……” 见血? 许爸爸这是要杀人啊。 “许叔?”贺时礼笑道,“阿泽是做了什么惹您如此生气?” “有什么事可以心平气和地说,没必要动手。”陆砚北走过去,试图从他手中夺过戒尺。 陆湛南和谢放不断给许京泽使眼色。 许京泽满脸懵逼。 “许叔,您先坐下喝杯茶。”徐挽宁笑着走过去。 “我给您倒茶。”温澜动手拿了茶杯。 江曦月跟着附和:“这里的红茶不错,刚好适合秋冬饮用。” 许开疆不可能对她们发火,只能先坐下。 喝完一杯热茶,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陆砚北一群人。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他单独说。” “不行,你们不能走!”许京泽知道,有他们在,父亲至少还有些顾忌。 “非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也行。”许爸爸摩挲着手里的戒尺,“许京泽,你自己说,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陆砚北一群人就坐在边上喝茶。 料想也没什么大事,谢放还悠哉地喝着可乐,温澜则在吃梅干。 “我干什么了?”许京泽完全是懵逼的! “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 “你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噗——”谢放一口可乐喷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许京泽身上。 那表情,似乎在问: 你把谁肚子搞大了? 许京泽瞳孔放大,看着父亲。 “怎么着?还不承认?”许爸爸皱眉。 “爸,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男人,没有之一!” “什么?”许开疆挑眉。 出了这种事,你还很得意? 可把你给牛逼坏了! 许爸爸觉得手中的戒尺摁不住了。 许京泽双手一摊:“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牛逼的男人嘛,可以让人隔空受孕,这绝对是人类科学上的重大发现,可以载入史册那种。” “……”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67章 傻儿子终于长大了 原本挺严肃的事,被许京泽三两句话搞成了喜剧。 许爸爸攥着戒尺的手才微微发抖,他却一屁股坐到了父亲身边。 “爸,这可是医学史上的重大进步啊。” “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光宗耀祖吗?或许多年以后,您儿子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教科书上,想想都觉得兴奋。” “咱们许家会名垂千史的!” 许京泽说着,将红茶端给父亲。 “也不知道您在生哪门子的气,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许爸爸不接杯子。 他还笑嘻嘻地说:“怎么?嫌茶烫?我给你吹吹。” “滚!”许开疆攥紧戒尺,“谁让你坐下的,给我站好了!我没跟你开玩笑,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血检报告单都甩在我和你妈脸上了。” “估计是真的怀孕了,要不然,谁也不能给她们胆子,敢上我们家闹事。” “一个报告单或许可以说明她怀孕,但也不能证明孩子就是我的啊,莫名其妙地喜当爹,我简直比窦娥还冤,这日子简直没法活了。” 许京泽那模样,像是委屈极了。 “爸,您不信我吗?” “看来,我只能以死以证清白了,你们都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 陆砚北一群人坐在边上,谢放是第一个没忍住笑出来的,连带着其他人也低笑出声。 根本没人拦着他。 戏倒是挺多的。 “行了,别演了,在你几位嫂子面前,也不嫌丢人!”许爸爸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难怪自家儿子找不到女朋友。 一点也不稳重! “爸,男孩子的声誉也很重要的!”许京泽说道。 “你给我闭嘴。”许爸爸只觉得有一百只鸭子在他耳边呱呱乱叫,“你再转移话题,我就把你毒成哑巴。” “爸,您这是犯法的。” 许爸爸手中的戒尺真的摁不住了。 还是陆湛南笑着走到他身边,将茶水重新端给他,“许叔,您还不信阿泽吗?如果他真的干了这种事,不需要您动手,我们这几个做哥哥得帮您教训。” “是啊许叔,我把他吊起来打。”陆砚北跟着附和。 许开疆没说话,陆湛南从他手中拿走了戒尺,看向许京泽:“坦白从宽,老实交代自己的事。” 许京泽叹了口气。 “爸,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只有慈善拍卖会那晚你没回家,回来后,手上就多出个牙印,说,是谁咬的?”许爸爸紧盯着他。 “这……”许京泽避开父亲的眼神,“咬一口,也不至于怀孕啊。” “阿泽,你之前说,牙印是你自己咬的。”谢放忽然开口。 许京泽怒瞪着他: 你快闭嘴! “许叔,究竟是谁说自己怀孕了?”陆砚北询问。 许开疆没说话,倒是看了眼贺时礼。 这一屋子,都是人精。 温澜嚼着梅干,轻蹙着眉,试探性地问了句:“是贺馨?” 因为许开疆特意提起了前些日子的拍卖会,与贺时礼有关的女生,参加这个活动的,似乎只有贺馨。 而且, 这种事,她也干得出来。 许开疆没否认,许京泽倒是急了。 “贺馨是傻逼吗?我什么时候把她肚子搞大了?这是污蔑,再说了,她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看上她?” “不,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许爸爸叹了口气,“你确定那天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 “爸,我的眼睛又没瞎。” “可她信誓旦旦,非说怀的是你的孩子。” “难怪她那天晚上冲我笑得那么娇羞,她根本不是去参加拍卖会的,而是奔着我来的,估计早就怀孕了,寻找接盘侠的。”许京泽又不是傻子。 贺时礼与温澜对视一眼。 都想起了婚礼上发生的事。 “不过,她那晚肯定是与人发生了关系,她以为是你,所以才敢如此理直气壮去我们家讨要说法。”许爸爸分析着。 许京泽点头,“爸,您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 包厢内,大家面面相觑。 似乎都没想到,事情会和贺馨有关。 自然要询问许京泽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许京泽一声喟叹,“当时酒店经理送了房卡过来后,我就把房卡丢在边上继续玩牌,大家的房卡都混在一起,我随便拿了一张就去睡觉了。” “我进屋前,房间里根本没人,而且我睡觉时把门反锁了。” 贺时礼:“所以,你没有入住酒店给你安排的房间?” “房间都一样,大家都很随意的。” “那你知道,当晚是谁住到你的房间了?” 许京泽摇头。 “我明天找她聊一下。” “时礼,麻烦你了。”许爸爸笑着说。 “许叔您太客气了。” 大家都是相信许京泽的,不过接下来,众人就开始问他,那晚的事是不是有所遗漏,他刚否认,就有人问: 他手上的牙印。 许京泽不愿意说,大家也拿他没辙。 直到许爸爸问了句:“阿泽,我让你出去交朋友你不肯,还跟我提什么要出家当和尚,爸爸呢,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 “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你手上这牙印,是男人咬的?你放心,我就当多个儿子!” 许京泽瞳孔地震,脱口而出:“不是男人!” “那就是女生。” “……” 许爸爸冲他笑着,“是谁啊?胆子挺大啊,敢咬你,我认识吗?” 许京泽低头,不肯再说一句话。 许爸爸拍着他的肩膀,准备离开,说不打扰他们小辈们聚会。 临行前,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以前什么事都会跟我分享的,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啦。” 许京泽简直无语。 待许爸爸离开,包厢内的众人才肆无忌惮地笑出声,臊得许京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说: 咱家的傻儿子终于长大了。 谢放追着他问,咬他的姑娘是谁,大家认不认识,许京泽不肯说,为此还被多灌了几杯酒,谢放笑嘻嘻地将手串戴在他的手腕上,“我就说这个手串能招桃花,果然,你的桃花来了。” 许京泽看了眼虎口,会咬人的,是桃花吗? —— 聚餐结束时,贺时礼单独和许京泽聊了几句。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虽然都姓贺,但贺时礼与贺馨一家来往不多,真没想到婚礼上的事,她还没得到教训。 “你先找她聊,我看她的态度再做决定。”许京泽语气漫不经心。 “态度?” “这件事从头到尾,显然都是设计好的,如果她迷途知返,我可以不追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她执意想让我给孩子当‘便宜爸爸’,我也有对付恶人的法子。” 许京泽平时和谢放打闹,像个三岁孩子。 在大事上可不会含糊。 若不然,在生意场上,他早就被人给吞了。 “老贺,她如果彻底不要廉耻了,非要诬赖我,我可不会跟她客气。” 贺时礼点头,“我明白。” “那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我会去查,贺馨那边,你先帮我探探口风。” 第568章 威胁我?送她上天 贺家大宅 刚到家,温澜就说有些饿,贺时礼进厨房给她弄吃的,她黏在他身边,自从怀孕后,她挺爱撒娇的,像个宝宝。 “出去,厨房里油烟重。”贺时礼说想让她出去。 温澜却歪着头问他,“贺馨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在我们举行婚礼那天怀上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想起来,之前孕检时,在医院碰见过她,遮遮掩掩,当时宁宁还说,明星都不像她那样。” 贺时礼点头。 温澜感慨她的大胆,想见识一下她究竟能有多无耻。 要跟贺时礼一起去找她,却被拒绝了。 贺馨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可贺时礼宝贝温澜与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若是贺馨着急跳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难保不会波及温澜。 所以,贺时礼独自去见了贺馨。 约在个隐私性极好的茶楼里。 他喝了半盏茶,贺馨就到了,不过并非一个人,同行的还有她的母亲方韵仪。 “这家的花果茶不错,你们尝尝。”贺时礼说道。 “不用。” 方韵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 显然,是不会在外面乱吃食物的。 “时礼,你今天怎么忽然找馨馨?”方韵仪开口。 贺馨心虚,甚至不敢直视贺时礼,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时礼喝着茶,打量二人,“为什么找她,你们心里应该很明白。” 都是明白人,有些话无需点破。 方韵仪笑了笑:“许家找你当说客?” “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阿泽的?”贺时礼问道。 “时礼,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他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就要负责,我们家馨馨身体不好,医生不建议打掉孩子。”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方韵仪轻哼着。 那副表情,似乎很不屑许家。 “你也知道,你大伯去世得早,我一个女人,带着时寒与馨馨,我太明白一个单身妈妈的不容易。” “我们不是差那点抚养孩子的钱,我是不想让馨馨重走我的老路,成为单亲妈妈。” “如果不是馨馨怀孕,你真以为我会厚着脸皮去许家?未婚先孕,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贺时礼低笑着。 好大的口吻,好像根本看不上许京泽。 他现在终于明白: 为什么爷爷瞧不上方韵仪,甚至宁愿把大伯一起逐出家门。 这个大伯母以前看着挺随和,没想到…… 是个蛇蝎祸害! 难怪贺时寒心理变态,就连贺馨都养成这个样子。 贺时礼哂笑着:“如果许家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方韵仪倒是一点都不怕,“你让他们试试看。”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我说了,馨馨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个父亲。”方韵仪直言,“我的女儿不能受委屈。” 贺时礼看明白了: 她们是无论如何都要讹上许京泽。 他没再说什么。 就像许京泽所说,如果她们无耻到底,自然有其他法子对付他们。 贺时礼离开茶楼,就给许京泽打了电话。 “你打算怎么办?” “再等等。”许京泽笑道。 贺时礼多聪明啊,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你想钓鱼?” “她们敢如此肆无忌惮,肯定是自认为掌握了足以让我妥协的证据,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 几天后,许家仍没动静。 这让贺馨很着急,根据怀孕时间推算,再这么拖下去,她的肚子就快藏不住了,所以方韵仪再次去了许家。 刚好,许京泽在家。 岁岁这只小猫儿趴在他怀里,正舒服地闭眼,任由他帮自己顺毛。 方韵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许京泽。 许家这孩子养得是真好。 配得上她女儿。 “阿姨,您今天来是想做什么?”许京泽说道。 许家爸妈就坐在边上看着。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们许家究竟想干什么?想不想要孩子,娶不娶我女儿,至少要给个交代!” 方韵仪冷哼着,仍旧端着架子。 “怎么着,真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我告诉你们,如果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许京泽笑着,“可是我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你让我怎么给你们交代?” 方韵仪似乎料定了他会这么说。 冷笑道:“你们许家也是高门大户,没想到如此没有担当。” “出事后,我为了保护女儿,特意在酒店工作人员去打扫之前,将房间收拾了一下,包括床单之类的,也是为了咱们两家的声誉着想,怕被人抓到把柄,我也没想到馨馨会怀孕。” “如果你们许家非要逼我们,我就拿着东西去报案。”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家馨馨是受害者,只怕你们许家到时无法收场!” 言下之意: 许家不妥协,她就会告许京泽。 告他强奸! 保留床单? 这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许家爸妈一听这话,只能感慨: 太无耻了! 恨不能冲上去打她几个耳光! 许京泽低头撸着怀里的猫,忽然抬头冲方韵仪笑了笑,“行啊,我可以娶她。” 许家爸妈愣住。 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鬼! 又不是你做的,你娶她干嘛? 直接把这个不要脸的毒妇轰出去就行。 “不过,具体的事情我还得和父母商量一下,毕竟结婚不是小事。”许京泽说道。 方韵仪一听这话,笑逐颜开。 “你们可以商量,只是我们家馨馨的肚子……” “您放心,不会让她等太久!” “不过要结婚,彩礼啊,婚礼规格方面……” 许京泽摸着怀里的猫:“做我们许家的少夫人,我肯定要给她一个盛大、绝无仅有,让她终身难忘的体验。” 他说着,还客气地邀请她留下吃饭。 方韵仪迫不及待回去和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忙不迭的就走了。 许京泽还客气地送她到门口,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进屋。 他笑着看向父母:“很久没被人威胁了,有点亢奋。” 许爸爸气得想打他,“你到底想干嘛?” “送她上天!”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69章 静静看着你装逼 许家爸妈挺无语的,那种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 “阿泽,你这是要让这母女俩彻底下不来台啊?”许爸爸盯着儿子看。 “那也是她们活该,你没听出画外音吗?如果那晚我没和贺馨发生关系,致使她怀孕,人家根本看不上我。” “那口气,好像贺馨嫁给我,亏大了。” 许京泽撸着猫,岁岁舒服的喵呜叫了两声。 “自以为是,把别人当傻子。” “那我就陪她们玩会儿。” 许开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着他虎口处已经消退得差不多的牙印:“阿泽,你这性格也是有仇必报的,那姑娘把你给咬了,你反咬回去了吗?” 许京泽愣住,“反咬?怎么咬?” “这是个好问题。” 许爸爸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嘴。 许京泽无语。 父亲自从到了更年期,智商时好时坏,他甚至怀疑几年后,父亲会不会老年痴呆。 “你们父子俩在说什么啊?”许妈妈不知情。 “我跟你说,就是阿泽手上那个牙印……”许爸爸开始八卦。 许京泽抱着猫回房。 一个牙印而已,他爸能编出八百字的小作文。 —— 方韵仪从许家离开后,乐得不行。 回家告诉贺馨,母女俩抱在一起,激动地抹眼泪。 “妈,还是您有办法。”贺馨这辈子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够嫁给许京泽这样的人。 一旦成为许家少奶奶,她就再也不用受人冷眼了。 方韵仪神情得意。 “只怪许家太注重名声,这些大家族都是沽名钓誉。” “嫁到许家后,你也别指望能有什么爱情,许京泽能和你发生关系,自然也可以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贺馨一听这话,小脸微白。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无视?” “只要你还是许家少夫人,早点为许家生个一男半女,外面那些阿猫阿狗始终都是妾,生的孩子也是私生子。” “把公婆哄好,坐稳位置,比什么都重要!” 贺馨觉得母亲说得非常有道理。 “妈,这件事要告诉我哥吗?” “先别说,等彻底定下来再告诉他,到时候你哥就无法阻止我们了。” 两三天后,双方家里约着见了面。 贺馨打扮得十分漂亮,看向许京泽时,满脸娇羞。 许京泽看向她:“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贺馨急忙摇头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电话拉黑了。” “……” 之前贺馨联系许京泽,被他挂断拉黑一条龙,他可以给贺馨打电话,但是被拉黑的人是无法联系到他的。 许京泽干笑两声:“抱歉,我忘了。” “没关系的。”贺馨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他,想到那晚两人干柴烈火,小脸通红。 他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在床上还有那种癖好。 许京泽无语: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脸红个屁啊。 他随即转移话题,看向方韵仪,“贺家大哥没来吗?” “时寒有点事。”方韵仪随即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见面的次数多的是。” 这次见面,自然是商量结婚。 许京泽告诉她们,他如果和贺馨突然领证、举行婚礼太突兀,难免会惹人诟病,所以求婚、定亲这一套流程不能省。 不过求婚之前,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给出的理由是: “怕记者闻风而动,吓到贺馨和她腹中的孩子。” 体贴又周到。 许京泽甚至告诉她们: “我们家会准备上亿的彩礼。” 方韵仪与贺馨眼睛都亮了几分,感慨许家果然豪横。 许家爸妈全程都在旁听着。 许妈妈全程冷着脸,似乎极不情愿答应这门亲事。 这也在贺馨预料之中,若是许家和颜悦色接纳她,她反而觉得奇怪。 至于许开疆,全程没说话。 只是端着杯子喝茶,盯着自己儿子。 那表情,分明在说: 还上亿的彩礼? 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 这母女俩迟早会被自己儿子给忽悠瘸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因为快到跨年夜,许京泽推说自己忙着工作,与贺馨几乎没交流。 贺馨也不在意,已经在为结婚的事做准备,毕竟嫁给许京泽又不是奔着爱情去的,双方父母都已经见了面,这事儿基本确定了。 所以母女俩近期非常高调。 方韵仪更是联系了江家,说要定制一套珠宝。 江鹤庭不想接这单生意,最近圣诞、元旦,跨年后就是农历新年,来定制珠宝的人非常多,江家不缺这笔订单。 可是江曦月却执意要接。 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江鹤庭也不能说什么。 接待母女俩当天,江鹤庭全程都在。 她们不要定制,毕竟制作过程需要时间,说是需要成品,看来是急着要佩戴。 他发现,自家小姑给她们推荐的,全都是贵价的珠宝。 项链、耳环、手链,几样加起来已接近千万。 “妈……”贺馨觉得贵。 他们家只有她哥贺时寒有钱,可这件事他哥还不知道。 “不买也没关系,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江曦月说着,垂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那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 方韵仪母女俩平时在京城就经常被人看不起。 江曦月的表情,落在她们眼里,就好像在说: 买不起珠宝的两个穷鬼! 赶紧滚,别耽误我的时间。 所以方韵仪一咬牙,“我们买。” “您确定?”江曦月那表情,似乎很诧异。 “确定。” “那你们是一次性付款,还是分期?” “一次性,刷卡。”方韵仪说着从包里拿出银行卡。 这里面是她这些年攒的积蓄。 女儿嫁到许家,肯定要置办些像样的嫁妆,不然会被许家瞧不起,等女儿日后发达了,能给她带来的回报,可不止这点钱。 许家的彩礼就过亿,这区区千万珠宝又算得了什么! 江氏的员工,把母女俩当祖宗捧着。 肯消费的,自然是大爷。 而江曦月则含泪赚了一千多万。 “这么着急买珠宝?是有特别的事?”江鹤庭心下狐疑,看向江曦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绝对刺激。” “……”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70章 会被人给玩死 方韵仪母女俩除了定制珠宝,还买了许多衣服,尤其是在一些奢侈品高定店里,难免会碰见京圈的一些富太太和名媛。 两人十分傲慢,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进店后,就让店员拿出最好最贵的服装。 惹得大家忍不住讨论。 “这母女俩是怎么回事?最近这么高调!” “你没听说吗?据说贺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许家。” “许家?许京泽能看上她?” “听说是之前在慈善拍卖会上的一夜风流,贺馨肚子里有了许家的种,就是之前有人爆料的富少,不是谢公子,而是许京泽!” “不会,这么劲爆……” “何止啊,听说最近许京泽就会和她求婚,要不然,她敢表现得这么跋扈吗?” 坐在角落,正翻看杂志的一个女生抬头看了眼聊天的几人。 慈善拍卖会? 许京泽与贺馨? 她若有所思,嘴角忽然轻轻翘起。 “小姐,您笑什么?”站在她身侧的人低声问。 “就是觉得,有些人从小就坏,长大后也是一样。”说完,又摇了下头,“不,长大后更坏!” “您说的是许……” 那人没敢说这个名字,因为在他们家,这个名字是个忌讳!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贺时寒仍处于警方的监控下,还是收到了风声。 他去质问母亲与妹妹。 方韵仪和贺馨支吾着不说话。 “这孩子是许京泽的吗?”贺时寒盯着贺馨的肚子,在他的注视下,她不敢撒谎,只低头不语。 贺时寒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把孩子打了,整件事彻底作罢!” “哥?”贺馨难以置信。 “时寒,你在胡说什么啊?许家都同意这门婚事了,如果这件事成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啊。”方韵仪说道。 “如果许京泽成为你的妹夫,你还担心对付不了贺时礼他们吗?” 贺时寒深吸一口气。 觉得母亲想法太过简单。 “许京泽能和陆砚北、贺时礼成为朋友,他虽然年纪最小,整天笑嘻嘻的,你们别把他真当傻白甜!听我的,把孩子打掉,就当整件事没发生过!” 事已至此,她们投入太多,根本不可能听贺时寒的。 反而收拾行李,直接搬出去住了。 甚至还扬言: 她们的事,不需要他管。 若是以前,贺时寒可以直接派人,将贺馨绑去医院,或者…… 直接找人动手,弄掉她腹中的孩子。 可警察一直在盯着他,他不能轻举妄动。 只能看着母亲和妹妹一步步掉入深渊。 蠢货! 都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想起了叶渭城曾经说过的话,想玩弄别人的人,迟早会被人玩。 上次是贺时礼与温澜的婚礼,两人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把事情闹大,但是许京泽可没这么多顾忌。 就怕…… 要把这个蠢货给玩死了! —— 而搬出的贺馨,在第二天收到了许京泽的信息,约她周末去某家会所。 听说许多人都收到了邀约。 就算没有邀请,也可以来玩。 许京泽定了会所里最大的包厢,还找人装点布置。 据说陆砚北、贺时礼等人都会到场。 圈内传言: 许京泽要向贺馨求婚。 贺馨激动得不行。 贺时寒总是嫌她蠢笨,如果她真的嫁到许家,就算是哥哥也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尤其是贺家的许多亲戚,听说这件事,纷纷巴结讨好。 各种捧臭脚和彩虹屁,她被冲昏了脑袋,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贺馨甚至还联系了温澜,说要和她修复关系。 她说:“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希望堂嫂能原谅我,之前发生的事,家里其他亲戚都说会帮我保密,堂嫂这么善良,肯定也会帮我的对?” 无非就是婚礼上的事。 她花了点钱,堵住了当时其他知情人的嘴。 对于温澜,她送了个百万级别的爱马仕包,令她十分肉疼。 不过方韵仪说,温澜是可以直接接触到许京泽的人。 若是她胡说八道,这门亲事肯定要黄。 如果花这点钱能够堵住她的嘴,何乐而不为。 令她意外的是: 温澜居然接受了包。 这令她喜出望外,觉得距离嫁给许京泽又近了一步。 她甚至和温澜说: “我想请堂嫂帮我设计婚纱。” 被温澜找个理由推掉了。 她是真没想到贺馨会如此天真,真的相信许京泽肯娶她。 不过贺时礼说:“不要试图去分析这些智障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因为你会发现,他们根本没脑子。” 另一边 消息传开后,许京泽那日去陆家,正抱着陆呦呦在玩举高高,陆夫人便向他打听消息的真伪。 “华姨,我如果真的要结婚,肯定会请您和陆叔喝喜酒的。” 言下之意: 这次的事,不是真的。 “咯咯——”陆呦呦被他举高高后,不停在笑。 结果看到陆砚北回家,就伸手要抱抱,完全无视了许京泽。 惹得他忍不住感慨:“小白眼狼,刚才还说喜欢我,看到你爸就不要我了?叔叔对你再好都没用,你就喜欢爸爸对。” “我喜欢叔叔,但最爱爸爸。” 小姑娘是个嘴甜又聪明的。 许京泽伸手刮她鼻子,她就把头埋进陆砚北的颈窝处。 “你最近不是在忙着求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陆砚北调侃着,抱着女儿往屋里走。 “二哥,你就别笑我了。” “求婚的另一个主角找到了吗?” 许京泽点头,“找到了。” “是谁?” 他附在陆砚北耳边低声说了个名字,“怎么样?刺激。” 陆砚北嗤笑两声,“看来有的玩了。” “不止,我前段时间还从老贺那儿得了个更刺激的东西。” 那表情,十分得意。 许京泽刚想开口,发现陆呦呦也竖着耳朵认真在听,急忙笑道:“你个小东西,你又听不懂,还听得这么认真。” 陆呦呦撅着嘴不理他。 “不想理我?”许京泽说着,故意将她抱到怀里挠她痒痒。 他只顾着逗孩子玩。 所以直至到了许京泽向贺馨“求婚”的日子,陆砚北也不知道他从贺时礼那里拿到了什么。 第571章 成为焦点:让她疯,让她死 北风吹卷,百草枯残,一场雪后,京城天寒地冻,却阻挡不住大家吃瓜看戏的热情,许京泽预定的会所包厢里,早早就聚集了大批来看热闹的人。 因为他说,即便没有收到邀约,也欢迎来玩。 来的人非常多。 聊天、打牌、成群,大部分都是圈内爱玩的人。 直到有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推开包厢的门,环顾房间,径直寻了个角落坐下。 原本热闹的包厢出现了短暂的死寂,而她则看了眼服务生:“帮我上一壶红茶,加些陈皮,谢谢。” 她看着手机,神色闲适地喝茶,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 “她怎么来了?” “看热闹,没想到她也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你们知不知道,上学时我和她是校友,当时她和许京泽是同班同学,两家为此还有些摩擦。” “八卦一下,什么摩擦。” “……” 大家诧异于她的到场,却又没人上前搭话,几分钟后包厢又重新恢复热闹。 —— 傍晚时分,许京泽的车停在了贺馨与方韵仪暂住的公寓楼下。 “阿泽,天气这么冷,要不要上来喝杯茶?”方韵仪亲自送女儿下楼,笑着和许京泽打招呼。 一声阿泽,搞得和他很熟。 “不去了,很多朋友在等着。”许京泽看向方韵仪,“伯母,您今晚有安排吗?” 方韵仪摇头。 “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 “这……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玩,我过去怕是不合适。” “没关系的,今天对我和贺馨非常重要,我挺希望您能够亲自到场见证的。” 方韵仪和贺馨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笑道,“那我上楼换件衣服。” 天冷,许京泽与贺馨去车里等待。 许京泽打量她:“新衣服?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贺馨满脸娇羞,“我总担心自己品味不好。” “不用担心,今晚谁都抢不走你的风头,你会是全场绝对的焦点。” 贺馨心下欢喜。 当三人到包厢时,陆砚北、贺时礼这群人除了陆湛南夫妻俩,几乎都到了,叶识微快到预产期,已经在联系医院,近期就回到医院待产,自然不宜出门。 不过,江鹤庭、叶渭城却赶来凑热闹。 他们坐在一处,看到方韵仪与贺馨,全然冷漠。 只是母女俩与贺时礼毕竟是亲戚,上前打了个招呼。 贺时礼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极致冷淡。 贺馨心里不爽,方韵仪却抵了抵她的胳膊,将她拽走。 “妈,堂哥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无所谓,这都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许京泽,你看这个现场,布置得多好看。” 贺馨随即点头,满脸娇羞。 母女俩都穿着价格不菲的皮草,里面则穿着小礼服,搭配着昂贵的珠宝,恨不能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堆砌在身上。 有点暴发户的感觉。 方韵仪以前是酒卖唱的,又被贺老爷子逐出家门,被圈内人瞧不起,今天自然要盛装打扮! 只是对比大家休闲日常的穿着,两人显得用力过猛! 江鹤庭对审美素来有追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俗不可耐。” “我现在的审美就很在线。”谢放接茬道。 江鹤庭瞥了眼他的穿着:“你所有的搭配,都是靠你这张脸撑着。” “噗嗤——”温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瞧着大家都看向自己,随意转向叶渭城转移话题,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一直都在去。”叶渭城说道。 温澜托着腮打量他。 叶渭城挑眉,“盯着我看什么?” “没事。” 温澜摇着头,她实则是好奇。 之前那位阮医生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真的搞定了叶渭城。 “大家都到了?”许京泽走过来。 “你抓紧点,时间不早了。”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我还得回去哄孩子睡觉,呦呦还让我给她带冰糖葫芦。” “深深和尘尘快放寒假了。”谢放问。 “元旦后,很快就期末考试了,两个小子已经嚷着让我带他们去滑雪了。”陆砚北笑得无奈又宠溺,不过徐挽宁也快放寒假了,两人倒是有许多时间可以腻在一起。 …… 一群人说说笑笑,许京泽稍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人,端着白瓷杯,正小口小口啜饮着茶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在什么高档茶馆里。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过来。 目光相遇,女生勾唇一笑,眼底透着些揶揄和调侃。 这次,是许京泽转头躲开了。 颇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他在心里低咒: 卧槽! 她怎么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摸了下左手的虎口处。 牙印早已不见,可当时那一口咬下的痛感,却清晰深刻地让他记到了现在。 咬得可真狠! 这两人的眼神交流,落到了贺馨眼里,她偏头看向母亲。 “妈,那个人是谁啊?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了。” “你管她呢!” 方韵仪帮女儿整理穿着,“我们家馨馨就是漂亮。” 贺馨再想说话时,许京泽已经拿着话筒走上了包厢内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房间内足有百余人,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感谢大家这么冷的天还能参加这次的聚会,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许京泽穿着简单的休闲装,一番客套说辞后,“首先,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他说着,主动下台邀请贺馨。 贺馨穿了身红色的小洋裙,在大家的掌声与艳羡的目光中缓缓上台。 这辈子, 她从未如此受人瞩目过。 那种感觉: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围着自己转,而她是今晚绝对的女主角! “这是贺馨。”许京泽给众人介绍,“其实今晚的聚会,是我特意为她举办的,因为有些事情,我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告诉她比较合适。” “相信大家对我们的关系都很好奇。” “而且近期京城关于我们的流言很多,我也想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为此,我做了个ppt。” 所有人:“……” 什么玩意儿? ppt? 您是要做什么汇报演说吗? 至于贺馨,此时还满心欢喜,包厢里有唱k的电视,自然有屏幕可以播放ppt,最搞笑的是,ppt首页,写着: 文案、制作:许京泽。 后期:谢放。 美化:江曦月。 大家目瞪口呆,一个ppt而已,至于搞成这个样子嘛。 众人还在感慨,看来许京泽对贺馨挺重视的啊,居然发动了身边的人帮忙。 “其实,我与时礼认识很长时间了,贺馨虽然是他的堂妹,和我却根本不熟,以前只是认识,直到这个东西将我们联系到了一起。” 伴随着他的声音,ppt下一页。 屏幕上赫然呈现出一张血检报告单。 在座的,都是人精。 立刻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全都噤声不语,而贺馨则呆愣着看着屏幕,又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许京泽。 “就前段时间,贺馨与她母亲一起登门,说怀了我的孩子,让我对她负责。” “我年纪小,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许京泽的表情,格外无辜。 就像个不谙男女之事的纯情小男生。 “结果几天后,贺馨的母亲居然再度登门,威胁我,说如果我们许家不对贺馨负责,就鱼死网破,把我吓死了,我当时就妥协了。” 所有人:(⊙o⊙)… 如果对许京泽不熟,大家或许真的就信了。 大家此时看他,就好像在说: 谁会信你的鬼话! 整天和陆二爷、贺先生混在一起的人,这样的事能吓到他? 众人就静静看着他演戏。 许京泽还担心众人不相信,又播放ppt里的一段录像。 这是方韵仪到许家后,第一次打翻杯子,第二次威胁许家的视频,看得所有人在心里高呼: 真牛逼啊! 敢在许家这般撒野。 第572章 那晚的男人不是我 “许京泽,你在干什么!” 方韵仪自认为抓住了他的把柄,自然想不到他敢在众人面前揭穿此事。 贺馨站在台上,灯光下,脸色惨白。 她的嘴里嘀咕着。 “疯、疯了,你疯了!” 许京泽冷笑,“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第一,你说,我和你是在慈善拍卖会那晚发生了关系,才导致你怀孕的。” “我想问一下,我们是如何进房间发生关系的?” “你我只是认识却不熟,深更半夜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你又是如何拿到我的房卡的?” 之前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她怀孕,许京泽根本没问过这些,贺馨毫无准备,嗫嚅着唇,嘴巴一张一合,竟吐不出半个字。 “你不知道?”许京泽继续逼问,“我这里有人可以给你答案。” 说话间,一个穿着某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酒店经理陪同下进入包厢。 上台后,看了眼仍站在台下的方韵仪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想被酒店开除,您当时只说给你备用房卡,想找许少爷谈点事,我也不知道您是干这种事的啊……” “我干什么了!”方韵仪立刻冲到台上。 “不就是想让贺小姐与许少爷发生关系吗?” “你放屁!” 方韵仪气急败坏,竟直接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耳光。 “哪儿来的狗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您给我的卡还给你,我可不敢用。” 他说着,竟直接把卡扔到了地上,又看向许京泽:“许少爷,房卡是我给她的,但是我真的没想过她们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了。” 许京泽看向贺馨与方韵仪。 贺馨脑袋空白,双手死死攥着裙子,指甲用力地恨不能将裙子抠出几个洞来,周围传来阵阵嗤笑声。 事情到这里,傻子都看得出: 这母女俩是故意设计了许京泽。 方韵仪深吸一口气,看向他:“许京泽,你们许家如果不想负责,就直接说,有必要这么栽赃陷害我们吗?随意找个人就污蔑我女儿清白?” 那天,酒店走廊并无监控。 这是为了最大程度保障那天参与拍卖会人的隐私。 方韵仪也是知道这点,才敢喊冤。 “我丈夫去世得早,儿子腿脚不便,也不能任由你这么欺负!” “你如果不想认这个孩子,我们可以自己养,你欺负了我女儿,现在还当着众人的面,败坏她的名声,你们许家也太恶毒了。” “许家有权有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方韵仪红着眼哭喊着。 贺馨就站在边上默默抹眼泪。 她低声说:“阿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妈之前说话确实不好听,她也是为我着急,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居然说是我故意的,你这样怀疑我……” 她表情哀戚,“我不如去死好了!” “馨馨,你别这样!”方韵仪说着,一把抱住女儿,怒瞪着许京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吗?” 许京泽嗤笑两声。 “我就是有几个疑问。” “发生关系后的早上,您也去了酒店对,一般来说,母亲看到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应该是报警追责,带着她到医院做检查,避免怀孕。” “而你们却要等到贺馨怀孕,去我们家讨要说法?” “您是真的爱女儿,还是想让她走您的老路,母凭子贵,嫁到许家?” 许京泽这番话,可谓字字句句都直戳母女俩的痛处。 她们此时才相信贺时寒说的话,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是真的不好惹。 方韵仪听到他提起自己的陈年旧事。 怒不可遏! 松开抱住女儿的手,指着他。 “许京泽,你放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长辈?怂恿女儿做出这样的事,你也算长辈,我喊你一声伯母、阿姨,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种手段,当年能骗得了贺家大伯,可我不是他。” “就算她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许家的孩子,我也可以只要孩子不要她,谁规定我必须娶她?” 许京泽的意思是: 他就算留子舍母也不会要贺馨。 “许京泽,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们许家就是教育你的?” 方韵仪再也控制不住,竟朝他直接冲过去,扬手就要打他,立刻有安保人员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定睛一看,竟是贺家人。 “你们这群狗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你们敢拦着我?放开!” 方韵仪再用力,也挣不脱一个壮汉的束缚,只能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贺时礼,“贺时礼,这是你带来的人,他敢动我?” 贺时礼挑眉,示意手下松开! 方韵仪拼命挣脱,那人松开手的瞬间,她毫无防备,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底下,瞬时传来嗤笑声。 许京泽低笑着:“我们许家怎么教育我的,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怂恿自己女儿摸进男人房间?你也配当一个母亲?” “你个狗东西,你个混账……” 方韵仪脸涨得通红,呼吸不畅,恨不能撕烂他那张脸! 她当初怎么就被他这张脸给蒙骗了呢! “妈,您赶紧起来。”贺馨十分心虚,扶起母亲,低声说:“咱们还是赶紧走。” 整件事,都是方韵仪怂恿的,贺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六神无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去哪儿啊!”方韵仪恶狠狠地盯着许京泽,“我告诉你,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是给你们许家的脸。” “你们既然如此不要脸,就休怪我不客气!” “好啊,你非要把事情闹大是,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她说着,看了眼一屋子的人。 高声道: “我手里有许京泽强奸我女儿的证据!” “我要报警,我要告他!” 众人哗然。 而叶渭城却淡定地起身。 “我是警察,想报案可以找我。” 贺馨之前在他手上吃过亏,如今看到他那双厉如鹰隼般的眼睛,根本不敢直视他,方韵仪则轻哼着,“你和许京泽认识,你应该避嫌!” “我可以让我同事过来。”叶渭城倒是无所谓。 方韵仪转头看向许京泽:“如果不是你欺负了我女儿,真以为我看得上你吗?我只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撤诉的,大不了咱们就耗着,我耗得起,就怕你们许家耗不起。” 毕竟,许家家大业大! 事已至此,整件事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 无非就是贺馨母女俩设计了许京泽,怀孕后还保留了发生关系时的证据。 强奸这种事,只要贺馨进了警局,一口咬定发生关系时,她并不情愿,违背了妇女意志,又有证据在。 就算许京泽有一百张嘴,事后被无罪释放,也会因此惹上一身腥。 底下的人感慨: “许少爷此时肯定想说:真特么日了狗了!” “他哥背后设计,差点抢了贺氏,没想到妹妹也如此不要脸,真是蛇鼠一窝。” “……” 方韵仪自认为拿捏住了许京泽,有些得意,还说:“许京泽,你以为随便找个什么阿猫阿狗就想污蔑我女儿清白?” 她甚至质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是不是收受了他什么好处。 并且扬言: 绝不会和许家和解! 方韵仪说得义愤填膺,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整个包厢,无人说话,当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许京泽时。 他却忽然拍手鼓掌,“我十分同意你的做法,只是……” “你们真的确定那晚进入房间的人是我吗?” 贺馨脑仁突突跳了两下,“许京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找人给我污蔑我,现在又想说那晚的人不是你?你还是个男人嘛!” “你们不是保留了床单吗?可以去验啊,如果真的是我,就算是强奸我也认了。” “可如果不是我,你们想过后果吗?” “不可能,就是你!” 贺馨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以至于腹部开始隐隐作痛。 许京泽目光忽然越过人群,定格在了一个原本正吃瓜看戏的男人身上。 一瞬间, 众人目光汇集过去。 那人被吓得一哆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许京泽却伸手示意他上台:“你还愣着干嘛,不是你睡了人家女儿吗?”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73章 技术不错,给了两百当小费 一瞬间,整个包厢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一脸懵逼的男人,又扭头看了看贺馨。 她瞳孔震颤,一张小脸煞白如雪。 谢放忽然笑了声。 “这不是那谁吗?” 他想了半天,没想起他叫什么名字,只憋出了三个字: “红裤衩!” 全场哄堂大笑,而被谢放戏称为裤衩哥的董少则面色难看。 他当初追求温澜时红裤衩的事迹在圈内广为流传,如今已无人讨论,却又被谢放给翻了出来! 董少觉得尴尬极了。 而贺馨随即转头,死死盯着许京泽:“先找服务员栽赃我,又找了这么个狗男人污蔑我?” “许京泽,我没想到你如此没有担当。” “为了不要这个孩子,甚至不惜要毁了我。” 她掩面哭泣着,方韵仪急忙把女儿搂进怀里安抚,又恶狠狠地等着许京泽。 那表情…… 就好似许京泽刨过她家祖坟。 “什么叫狗男人?你把话说清楚了!”董少被这个形容刺激到了,竟直接冲到了台上,也质问许京泽,“许少,您可要把话说清楚。” “慈善拍卖会那晚,我们曾在一起打牌,你拿走的是我的房卡。”许京泽询问。 “我……”董少愣了数秒,“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你的房卡,大家的卡都混在一起,我随意拿了一张就走了。” “不过,你曾和人透露,在那一晚与人发生过关系。” 许京泽敢这么问,自然是准备充足。 董少嗫嚅着嘴,看了眼还在哭泣的贺馨,“确实有这件事,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贺小姐。” “你为什么肯定?”许京泽追问。 “我到房间时,那个人已经躺在被子里了,浑身光溜溜的,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就自然而然的……” 董少这话,让贺馨浑身剧震。 “房间有个人,你就敢和她发生关系?”许京泽觉得好笑。 “我特么以为是酒店安排的特别服务。” 董少这句话,吓得仍在现场的酒店经理脸色剧变。 他急忙说道:“董、董少,您可不能胡说啊,我们是正规酒店,合法经营,怎么可能提供那种服务呢?绝对不是我们酒店安排的!” “那也不可能是贺小姐,她有必要如此下贱,去爬床吗?” 董少是个口无遮拦的,继续说道: “我当时摸到床上有人,也被吓了一跳,可她主动抱住了我。” “一个赤裸的女人投怀送抱,我又不是柳下惠。” “贺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有必要如此犯贱?” 贺馨也急忙辩解。 “肯定不是我!许京泽,你为了不要孩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啊许少,男人做了就得承认。” 董少这人虽然爱玩,有时脑子不太够用,但他不傻。 贺馨母女俩显然是故意设计许京泽。 这种心机女,他也不敢要! 再者,他喜欢的一直是温澜那种类型,可不是贺馨这样的。 许京泽低笑两声,“董少,你当初以为那晚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酒店安排的?你看到她的脸了吗?怎么就能确定不是贺馨?” 董少可不想做大冤种。 仔细回忆着那晚的细节。 他说道:“那天晚上,我确实没看到她的脸,但那个女人在床上特别主动,特别骚浪贱,甚至还配合我玩些床上小游戏……” 所有人:(⊙o⊙)… “那晚的女人技术还行,我还给了她两百块当小费。” 董少说着,扭头看向贺馨:“贺小姐,你看到两百块了吗?” 贺馨此时脸色青白,宛若厉鬼。 想起那两百块钱…… 竟然是给她小费? 这样的细节,如果不是他,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董俊凡!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方韵仪还抱着女儿,能明显感觉到她身子才颤抖如筛糠,整个人觳觫不知。 这一刻,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晚的人,难道…… 真的不是许京泽? 而是眼前这个混账二流子? 董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圈内名声很臭,又因为追求温澜闹了许多笑话,圈内的女生没人瞧得上她,方韵仪一心希望女儿高嫁,自然也看不上他。 可现在的情况越发复杂了。 董少说得太过具体,还特么床上小游戏? 他如此说,只是想证明,贺馨肯定不是如此犯贱、浪荡之人,可事实上…… 贺馨此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她看着董少,眼神里,震惊、诧异,甚至还有些凶狠。 就好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董少被吓得浑身一震。 难不成…… 自己真的上了贺馨? —— 就在这时,许京泽顺势又烧了一把火:“其实想要证明那晚的人是谁很容易,将床单拿去化验,我和董少分别去采样,真相如何,自有分晓。” 他看向贺馨母女俩:“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多找几家机构进行检测。” “反正……” “身正不怕影子斜。” 许京泽态度泰然,他愿意接受一切调查。 整件事到这里,事实如何已经很清楚。 倒是贺馨今晚受了太多刺激。 她被玩了。 许京泽明知道一切,却还说要娶她? 这些日子,光是购置珠宝服装就花费了她与母亲几乎所有的积蓄,甚至为此得罪了哥哥,在外面耀武扬威,也树敌颇多,没想到…… 全都是假的! 许京泽好狠啊。 自己不过是威胁了他,他竟然想让自己死? 不, 是生不如死! 可她还是不肯接受现实,看向许京泽与董少:“肯定是你们设计好的,你们早就串好了口供,你们不是人!” “你们不是要报警说我强奸吗?去啊,没人阻止你们。”许京泽笑得嚣张又放肆。 可董少支吾着,面色难看。 那表情: 就好似日了狗了! 你特么不怕,我怕啊!你可别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 “反正那晚的人肯定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你又在哪里?”贺馨情绪激动。 即便事实清晰,她还是想赖着许京泽。 “我在哪里,和你有关系吗?”许京泽挑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问了,我就必须回答你?” “那晚的人肯定是你!” 许京泽不愿说,贺馨就一口咬死和她发生关系的,一定是他。 这让众人觉得无语。 底下议论纷纷:“贺馨,别丢人现眼了,许少都说让你报警了,你还硬撑什么?” “就是,赶紧滚。” “许少爷真惨,被这种下三烂的人缠上。” …… 贺馨是个不要脸的,认定那晚是许京泽,就像是狗皮膏药般黏着他。 许京泽估计也没想到,事已至此,她还不肯接受现实。 他看向贺时礼,示意他管管自己的堂妹,结果自己这群损友居然只顾着看戏,他正无奈着,有人站了出来。 “贺小姐。” 声音是从角落传出来的,众人寻声看去。 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模样像个保镖。 他说道:“那天晚上,我曾碰到过许少爷,送他回房,他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你胡说!”贺馨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一个程咬金,“你也是被他收买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我没有胡说,当时许少爷的手受伤了,我是负责给他送药的。” 许京泽那日离开酒店,的确有记者拍到他手上有伤。 这一点,是吻合的。 最关键的是: 这个男保镖并非酒店工作人员,而是角落那位小姐的人……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74章 攀咬,互殴,文明观猴 这位小公主和许京泽之间的有宿怨,按理说,不会帮他。 况且,她的保镖为什么要给许京泽送药? 这两个人该不会…… 不可能! 或许就是个巧合。 “你们都是一伙的,全都是!说,许京泽究竟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帮他作伪证。”贺馨指着男保镖怒斥道。 倒是坐在一旁喝茶的女生看向保镖,说道:“她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吗?” 保镖:“小姐,都录下了。” “联系律师,告她污蔑诽谤。” “我马上去安排。” 贺馨傻了眼。 “你说我们与许京泽串通,到了法庭上,希望你能拿出证据,都是成年了,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包厢内其他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再质疑这位保镖所说的话。 甚至不敢再打量她与许京泽。 “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慈善拍卖会上遇到过的女生吗?”徐挽宁却还在看着她。 温澜笑道:“他手上的伤口,该不会是她咬的?” “绝对是她!”谢放说得笃定。 许京泽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出面帮自己澄清,倒是愣了下。 余光瞥见陆砚北等人揶揄的目光,急忙挪开眼。 —— 而贺馨没想到许京泽当晚的行踪居然还有人作证。 她本想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怎么都不能让许京泽全身而退,现在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贺馨身子战栗,整个人被一股绝望的藤蔓缠裹着。 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再也忍不住,竟朝着董少扑过去。 董少毫无防备,被她用指甲挠了好几下,从侧脸到脖子,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 “你为什么要去他房间,为什么?” “滚你妈的,你干嘛!” 董少脸和脖子被挠出血,气急败坏,一把将她推开。 贺馨摔在地上,屁股和肚子疼得不行。 “艹——那晚的人真的是你啊,你自己主动爬上男人的床,不就是让人搞的吗?又不是特么处女,装什么贞洁烈女,好像被我欺负了!” “我还觉得自己脏了呢!” “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你休想赖着我。” 董少是个混不吝地,口无遮掩。 方韵仪一见女儿被推倒,怒火中烧,她无法靠近许京泽,只能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董少身上。 也朝他扑过去! 揪住他的头发,就伸手抽他的脸,撕扯他的衣服。 董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被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抽过去,方韵仪半张脸瞬间红肿。 “你、你敢打我?”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董少。 “你算老几,也敢打我?” 董少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狂抽。 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可没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 贺馨看到母亲被打,从地上爬起来,又扑过去。 场面瞬间失控。 许京泽竟指挥着安保人员:“让他们三个自己打,别伤到其他人。” 甚至还和台下的人说道: “大家尽量往后退,别被误伤了,文明观猴!” 所有人:“……” 叶渭城毕竟是警察,还是上前拦了下。 只是三个人被分开时,衣服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方韵仪的耳环都被硬生生扯掉了,一侧耳垂正汩汩往外冒血。 贺馨则被董少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喊疼。 “姓董的,你敢踹我女儿?我跟你拼了!”方韵仪环顾四周,忽然冲下台,拾起一个酒瓶就朝着董少的头砸去。 玻璃碎裂的瞬间,几道血痕从董少的脸上蜿蜒而下。 “你这个泼妇!” 董少疼得要命,推开方韵仪。 她的身体瞬间失去重心,竟倒在地上。 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刺入她的脚心与腿部,血水瞬间渗出,疼得她痛不欲生,居然忍着疼痛,攥紧已经碎裂的瓶身朝着董少刺去。 若非叶渭城一脚踹在她手腕上,将酒瓶踢飞,现场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约莫几分钟后, 不知谁报了警,附近派出所民警赶到,控制住了场面。 董少的父母也来了,突然听说儿子喜当爹,两人也被吓得不轻。 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民警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先带到了会所安排的一处僻静包厢内,除了他们与许京泽、叶渭城,就连坐在角落那位小姐都被民警一同请了过去。 陆砚北等人与案子无关。无法进入包厢,倒是徐挽宁去了。 因为她是医生,民警想让她帮忙先处理一下三人的伤口。 原因是: 贺馨不愿去医院。 不过贺馨母女俩不愿意接受检查,还口出恶言,说徐挽宁会害她们。 因为她们很担心,徐挽宁会看出贺馨已经怀孕很久了。 自然更不敢去医院。 民警瞧她们骂人底气十足,估计身体也没大碍,他们已从叶渭城这个同事嘴里得知了事发的大概经过,却还是要询问当事人。 方韵仪知道,经过今晚的事,她与女儿在圈内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恐怕没人肯娶她女儿。 董少虽然顽劣,但董家家境还算殷实。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哭嚎道:“我苦命的女儿啊,难不成就这么白白被人给欺负了吗?你们董家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董家父母愣住。 “你们儿子都当众承认和我女儿发生关系了,你们董家不想认?” “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不认,我就告你们强奸。” “这位女士,您说话注意点!”民警提醒道,“我们还在这里,您这是当着我们的面威胁别人?” “警察同志,她就是威胁我们!”董少急忙说道。 方韵仪急忙摇头,“我只是想给女儿讨个公道。” “什么强奸,我和她当时是你情我愿。” “可馨馨确实怀了你的孩子。” “谁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董少嘀咕着。 “董俊凡!”方韵仪大声怒斥,“谁会拿自己女儿的清白开玩笑,这个孩子就是你们董家的,你们必须负责。” “我真没见过教唆、帮助女儿爬男人的床,还能如此无耻的。” 董家父母此时就觉得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其实,我这里有个东西,或许能帮你们解惑,为什么她会教唆女儿干这种事。” 许京泽说着,将手机打开递给民警。 众人急忙凑上去。 就连角落一言未发的那位小姐也忍不住探头想看…… 结果,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她目光向上,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许京泽,“你干什么?” “你一个小姑娘看那些东西做什么。”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75章 最后的杀招;宋家小公主 “什么东西?”她正困惑着。 耳边忽然传来男女缠绵时的各种声音,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低吟交织在一起,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听得所有人都面红耳赤。 而被许京泽挡住视线的姑娘也瞬时羞红了耳朵。 耳朵被烧得滚烫。 虽然看不到画面,但是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她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 让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许京泽居然伸出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捂耳朵并不能隔绝所有的声音,她只是没想到许京泽会这样,怔愣地看着她,而许京泽的掌心被她通红耳朵烫得发热。 一旁的保镖懵逼了。 你跟我家小姐这是…… 在演什么偶像剧? 陆砚北等人虽然没来,但徐挽宁还在屋里,就这么目睹了一切。 嘴角轻翘,就像是磕到了什么。 而此时,就连身经百战的民警都看得耳朵通红。 视频内,是贺馨…… 与两个男人! “卧槽,你女儿平时玩得这么开,一个人同时和两个男人……”董少冷笑着,“还有脸说这个孩子是我的?鬼知道是哪个男人给她留下的种!” 贺馨没想到,许京泽手里会有这种证据! 只是贺时礼与温澜结婚那天录下的。 扯下了她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是自己带进去,准备抓拍温澜与叶渭城的录像机,这个设备一直没有关,不过后来出了太多事,她压根忘了录像机的事。 她不仅被拍下的视频,还被许京泽攥在了手里。 这一定是温澜那个贱人给她的。 为了报复自己! 民警咳嗽几声,关掉视频,看向许京泽,他也放开捂住姑娘耳朵的手。 “许少爷,这个视频……” “视频上有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腹中孩子究竟是谁的,去医院检查一下怀孕几周,一切就都清楚了。”许京泽下意识搓了搓手。 总觉得手心还烫呼呼的。 民警点了点头。 董少却忽然反应过来,指着贺馨:“难怪刚才让你们去医院,你们不肯,也不愿让陆少夫人给你们检查,原来是这样啊!” “还有脸说别人歹毒,我看你俩才是毒妇,居然想把这个野种塞给我?” “简直做梦!” …… 方韵仪和贺馨算是彻底蔫了,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只是贺馨看向许京泽,还觉得委屈,眼里含着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京泽哂笑着:“我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公开这个视频,是看在你和老贺都姓贺的份上,给你留着脸,你委屈个屁啊!” “我比窦娥还冤,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受了这种天大的委屈,我不得哭得把京城都给淹了啊,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冤种,我可太惨了。” 贺馨:“……” 民警轻咳几声,示意许京泽别再说话了。 众人都以为今晚会见证求婚的浪漫场景,结果看了一出闹剧。 徐挽宁从房间出来时,陆砚北等人正在外面等着。 “其他人呢?”江曦月问道。 “都被警察带回去继续调查了,还要做笔录之类的。” “许京泽也去了?”谢放问道。 徐挽宁点头,“他让我们都先回去,贺馨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谢放轻哼,“谁关心他啊,我是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和宋家那位小公主搞到一起的,还被她咬了一口,宋家的保镖居然帮他作证澄清?” “他想说自然会说的,各自散了。”徐挽宁笑道。 “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谢放是个八卦小王子,这方面的嗅觉很敏锐。 “我不知道!” “不对,刚才在房间里肯定发生我们不知道的事。” 谢放想追着徐挽宁八卦,却被陆砚北的一记冷眼给挡了回去,只能看着夫妻俩牵着手离开。 他懊恼不已,觉得自己错过了绝世大瓜! —— 派出所外 许京泽看着眼前的人,也没想到她会帮自己澄清,还有些尴尬,“那、那什么……今晚的事,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帮我。” “我素来对事不对人。” 言下之意: 今晚即便不是许京泽,是其他人被污蔑了,她也会帮忙。 许京泽干笑两声,“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挺晚了,不太安全,还是我送你。” “真的不需要,我有车,有司机也有保镖,不会出事;如果你送我回去,被我家里人看到,我怕你会出事。” “……” 一旁的保镖努力憋着笑。 许京泽神色略显尴尬,目送她与保镖离开后,还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寒风瑟瑟,他搓了搓手心,总觉得掌心还残留着她耳朵上的温度,热烘烘的。 他挠了挠头发,一个人的耳朵,还能那么烫? 就在准备开车回家时,发现派出所门口停了一辆眼熟的车,他走近查看,敲了敲车窗,许开疆降下车窗,冲他笑呵呵的。 “爸?” “你母亲听说你在派出所,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进去看我?把车停在这里干嘛?” “我看你和人家小姑娘聊得火热,不想去打扰,那个……是宋家那丫头。” “隔得这么远,你都能看到?” “当初你欺负人家,她的父亲找到学校里,老师把我叫过去,她爸盯着我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我这张老脸简直没处搁了,可把我给臊死了!” 许爸爸轻哼着。 “你的所有同学我都会忘记,唯独对她,记忆深刻!” “你手上是被她咬的?” “活该,咬得好!阿泽,这可能就是报应,谁让你上学时总爱欺负人家的。” 许京泽无语望天,只觉得寒风萧瑟: 这还是自己亲爹吗? 回家途中,许爸爸还是八卦地问:“宋家这丫头挺善良啊,居然不计前嫌,肯帮你作证澄清?你跟我说说,那晚她为什么咬你?你又欺负她了?” “是她咬我,她欺负我!”许京泽急忙解释。 “咬一口而已,不算欺负。” “……” 第576章 荒唐梦,简直是禽兽 许京泽坐在车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因为他爹,太八卦了! “阿泽,你告诉爹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她才会咬你啊?我就说嘛,要是其他姑娘,以你的脾气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你是心虚……” 爹的? 肉麻的许京泽想吐! 许开疆还在持续输出: “你上学那会儿开家长会,宋家那丫头每次都是年级、班级前几名,看着她上台领奖,我都快羡慕死了!” “我当时就在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东西!” “你是没瞧见他爸那满脸骄傲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你说说,同样是生了个脑子,两条胳膊两条腿,怎么智商差这么多?” “……” 许京泽上学那会儿成绩一般,与奖台无缘。 他觉得父亲吵,打开手机,发现一个大群里居然有99+的聊天记录,这是后来拉的群,除了他们这几个好友,徐挽宁、江曦月等人都在。 谢放正在群里科普: 【宋家小公主】 许京泽警告:【谢放,你这么晚不睡觉搞什么玩意儿。】 【几位嫂子好奇她,我给她们科普一下不行吗?】 【不行!】 【人家是你什么人啊,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在海边吗?管这么宽。】 许京泽被噎得不知该回什么。 谢放所谓的科普,只要在圈内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并非什么八卦或隐私。 陆砚北承诺给女儿买冰糖葫芦,回来得比较晚,小丫头有些生气。 他刚哄完女儿睡觉,回房时看到徐挽宁抱着手机,露出一副姨母笑。 “在笑什么?” 他挨着床边坐下,搂着她的腰细细摩挲着。 “为什么叫她宋家小公主?” 陆砚北笑着:“你先说,之前在房间里,她跟阿泽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陆砚北觉得她现在真是越发孩子气了,就如实告诉了她。 “她上面有个哥哥,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很宠爱她,学习好,长得好,家里对她保护得也好,说是小公主也不为过。” 说完后,陆砚北看向徐挽宁:“该你了。” 可她不愿说。 结果, 两人就在床上“打”了起来。 闹的动静实在有点大,徐挽宁在他身下,身体紧绷得厉害,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让她身子轻颤。 “今晚不行,我明早还有课!陆砚北,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男人刻意地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喑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就一次,好不好?” 一句好不好,蛊惑至极! “阿宁,别拒绝我……嗯?” 徐挽宁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意志力到了崩塌的边缘,就连拒绝的话都软绵绵的,带着一丝娇媚,陆砚北手指探入她的睡衣内…… 灼烫的吻从耳边一路蔓延而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就一次?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简直像是放屁。 外面飘起了小雪,屋内却好似烧着一团火,将两人都烧得浑身滚烫,愣是折腾到后半夜才睡。 —— 而这一夜,同样睡得很迟的,还有许京泽。 回家后,母亲又开始拉着他八卦,连带着家里的佣人都像是看热闹一样盯着他瞧,好不容易摆脱父母,躺在床上时,却怎么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却又梦到了她…… 慈善拍卖会那天晚上,谢放离开后,他又在房间打了会儿牌。 觉得没意思,就随意拿了张房卡离开。 溜达回房的途中,好巧不巧地就遇到了她。 她正和之前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 有说有笑,看着还挺开心。 许京泽打量着男人,这人他认识,在圈内口碑不错,家境虽不如宋家,但小伙子人不错,是个潜力股,也难怪宋家会瞧上他。 和他相比,自己也不算差啊。 怎么着,对人家就笑脸相迎,对他这个老同学却视而不见? 许京泽也不知犯了什么浑,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盯着瞧。 直至他们分开,她转身离开时,恰好要经过许京泽所处的位置,两人就这么…… 狭路相逢。 她的眼里没有他,径直离开。 许京泽低着头,笑了笑,“宋知意。” 她没理他。 许京泽皱了皱眉,几个跨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毕竟穿着礼服裙,行动不如他这般方便,看着他,“你让开。” “都是同学,以前的事,都是小学时候发生的,我扯你辫子确实不对,要不,你也来揪我的头发。” 宋知意抿了抿嘴,轻哼着,“你头上这几根毛,怎么揪?” “……” 几根毛? “我可是出了名的发量王者,头发乌黑又浓密。” 宋知意被逗笑了。 许京泽也笑了,本以为她就这么原谅自己了。 想和老同学叙叙旧,结果她越过自己,居然又要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她面前。 “你快让开。”宋知意皱着眉。 “不让。”许京泽这晚确实喝了一点酒,有那么点混不吝。 “你……”宋知意咬了下牙,“你别跟我耍无赖,信不信我……” “你要怎么样?” 许京泽就是故意逗她的。 他记得小学时,她每次生气,就是气呼呼的,小脸鼓得像小包子,却又拿他没办法。 所以他随意说了句,“你还能咬我啊?” 结果, 她抓住他的手腕,竟真的张嘴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疼得要命。 咬完,她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许京泽可没想到她真下得去嘴。 后来,她又让人送了药膏过来,后来许京泽清醒,觉得自己拦住她的举动很轻浮,就像是恶少调戏小姑娘。 所以再次见到她时,变成他先转过头。 在梦里, 他梦到从派出所出来,送她回家。 她邀请自己进屋,他说不方便。 结果她却笑着:“没事的,我家里没人,只有我们两个。” 她说要去洗澡,还邀请他一块儿洗。 后来,衣服湿了,眼前全都是蒸腾的水汽,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迷离又朦胧…… 不知为何忽然惊醒! 许京泽浑身全都是热汗,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就好像刚小死过一次般。 他伸手拍了拍脸,滚烫。 卧槽! 许京泽,你这个畜生,你是禽兽啊! 你在想什么呢! 人家帮了你一次,你居然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道周围人全都开始脱单,你也开始做春梦了? 她是你的小学同学,快停止这种邪恶的念头。 许京泽为了让自己彻底冷静,寒冬腊月去冲了个冷水澡。 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 第二天, 他感冒发烧了! 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了,他在心里咒骂: 小时候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那些男主冲了冷水澡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他洗了个澡,就成病秧子了! 病得挺重,嗓子哑了,连说话都困难。 谢放特意来看病,给他带了两箱黄桃罐头。 结果他还没吃,某人自己拆了一箱,拿了一罐就在他面前吃了起来,还笑话他体弱。 “阿泽啊,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年轻的,怎么身体这么差,哥哥们很替你担心。” “大家近来都很忙,派我作为代表来探望你。” “老贺特意让我捎了两只老母鸡,这原本是买给嫂子的,给你匀了两只,回头让你家阿姨给你炖汤喝,给你补补。” “二哥给你送来的小吊梨汤,还有几个礼盒,里面有海参、羊肚菌之类的。” “……” 贺家、陆家因为有孕妇,补品特别多,有家人购买的,也有亲友赠送的,根本吃不完。 结果,全都丢给了许京泽。 弄得他很无语: 他只是感冒而已,怎么搞得自己像在坐月子。 第577章 向往甜甜的恋爱 谢放又开始八卦起来。 “阿泽,告诉哥哥,你跟宋家那个小公主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没吃到瓜,憋得难受。 许京泽想起昨夜的荒唐梦,猛烈咳嗽着,脸涨得通红。 “行了,我不问了。”谢放吃着黄桃罐头,继续说道:“我听说昨夜贺馨母女俩与董家在派出所又差点打了起来。” “据说……董少平时玩得花,前段时间被送到国外也不安分,而且他做那种事,可能是为了自己舒服,不喜欢戴套儿,可能染了那方面的脏病。” “贺馨在派出所哭得天崩地裂。” 这件事许京泽并不知道,只能感慨: 咎由自取! 许京泽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几日。 谢放在群里嚷着,说是和江曦月要去国外某地过圣诞、跨年;叶识微住院待产,陆家人都很紧张,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至于贺家,温澜怀着孕,虽未对外公布消息,也是分外喜悦…… 就连父母都说要去南方某城市度假,想带许京泽一起,被他拒绝了。 许家爸妈是出了名的感情好,许京泽跟过去,就是电灯泡。 除了帮忙拎包提行李,就是负责刷卡买单。 他想约江鹤庭、叶渭城出来。 江鹤庭说要去国外采购玉石珠宝;叶渭城元旦期间被安排值班,而且妹妹在待产,他也没心思出去耍乐。 平时没感觉, 这次过节,许京泽忽然觉得分外孤独落寞。 当他拎着营养品去医院探望叶识微时,贺时礼与温澜也在。 陆家选的医院,是京城最好的。 除了生孩子,产后修复、坐月子都可以在这里完成。 各方面都有保障,隐私性很好。 温澜手指搁在她肚子上,感觉到孩子在动,嘴角带着笑,“一定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宝贝。” “是小妹妹。”叶浥尘坐在一旁。 “对,是妹妹。”贺时礼拍了下他的小脑袋,“你对生妹妹怎么如此执着?如果是个弟弟怎么办?” 小家伙沉默了。 许京泽以前没觉得单身不好,这一刻…… 他忽然向往甜甜的恋爱了。 —— 贺时礼与温澜来得早,很快就走了。 “你觉得这家医院怎么样?”贺时礼很自然地帮温澜拎着包,牵着她的手。 “挺好的,医护人员贴心又周到。” “那我们也住这里。” 温澜笑着点头。 只是有些意外的,两人竟然在这里碰见了贺馨和方韵仪,她们如今在圈内声名狼藉,难免有些尴尬,低垂着头,双方擦身而过。 贺馨自从打掉孩子,身体虚弱,医生让她多休养,建议坐月子,这才来了这里。 “赶紧走。”方韵仪扶着女儿,短短数日,两人都消瘦很多。 “妈,你说那个视频是谁给许京泽的?” 如果没有那个视频,或许,她们还能把孩子塞给董家…… 就因为那个视频, 她被彻底毁了! 董少本就是个混账玩意儿,可不会对她的事情保密,如今圈内几乎人人皆知,她与两个男人在堂哥婚礼上苟且,还把肚子搞大了。 她是真的成了圈内彻彻底底的笑话! 方韵仪扶她回到病房,叹息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别想其他的。” “堂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温澜那个贱人!” “我去找她,还给她送了一百多万的包,她承诺不会把事情捅出去的,没想到……” “她如此歹毒!” 温澜后来派人把包送还了回去,只是贺馨从宅子里搬出来,并不知晓。 而她此时觉得,这都是温澜故意的。 “她就是想耍我,看我难堪,这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 “这个贱货,董少肯定是她安排的过去的,他那么喜欢她,肯定对她言听计从……” 贺馨眼神阴鸷,表情也显得有些癫狂。 “你哥说了,让你好好养身体,过些日子就把我们送到国外。”方韵仪觉得这是如今最好的处理办法。 她们在京城名声狼藉,哪儿还有脸待得下去啊。 “妈,我咽不下这口气!”贺馨气得咬牙。 “咽不下去也得咽,你说你,那天晚上是谁都没看清,你怎么就和他发生关系了?” “能怪我吗?如果不是你塞给我房卡,执意要我去,能发生后面的事吗?” 母女俩竟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方韵仪气得离开医院,贺馨因为打胎,身体还疼得厉害,被独自扔在医院,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都是别人在害她。 而害她的人…… 就是温澜! 贺馨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温澜的。 在医院这些日子,也知道,她与贺时礼来医院,是因为陆湛南的老婆在这里待产。 人家住的是,她连面都见不到。 只是站在窗边,偶尔能看到陆家人进出医院,陆夫人一天要来两三次,总是拎着各种补品,别人怀孕是宝贝,而她呢…… 贺馨摸着干瘪的肚子。 她厌恶这个孩子,可真的躺在手术台上,被注入麻药,她就后悔了,却又没办法。 圣诞那天开始下雪,这场雪,持续了两天一夜。 整个世界都好似被一层银白包裹着。 元旦前夕,陆云深和叶浥尘两个小家伙就放假了。 叶浥尘与叶识微以前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就想陪着他,拿着作业在病房里书写,陆云深也说来写作业,却一直在抠笔玩。 深深被陆湛南提醒后,写了两道算术题,就在本子上画了只乌龟。 并且在乌龟旁写着: 【陆湛南】三个字。 最气人的是,【湛】字还写错了,气得陆湛南想抽他。 陆云深是个聪明的,直接躲到叶识微身边,喊救命。 他太闹了,差点被陆湛南遣送回家。 “明天是元旦,你可以睡个懒觉,但是在家里,一定要听话,知道吗?”叶识微叮嘱儿子。 叶浥尘乖乖点头。 “陪我出去走走?” 小家伙牵着她,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散着步。 母子俩感情特别好,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直至叶识微伸手抚着肚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妈妈?” “你别紧张,扶我回房。” 叶识微生叶浥尘时,就是自己一个人,有经验,只是回到病房时,陆湛南被吓得手忙脚乱,叫来医生护士后,站在病房里手足无措,就像个木头。 医生原本说,元旦假期之后才会生产,谁曾想节前最后一天就要生了。 陆家人闻讯,都赶紧来了医院。 “怎么就你俩在?”陆砚北原本在公司,离得近,来得也最快。 陆云深指了指产房,“大伯母进去了,大伯也进去了。” 陆湛南说要进去陪叶识微生产,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可是此时的产房内,陪产的丈夫居然比产妇本人还紧张…… 叶识微是过来人,不算紧张,反而劝慰陆湛南:“别怕,没事的。”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的是陆湛南!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78章 生产,悲喜交加 医院产房外 徐挽宁赶到时,陆家人几乎都来了,除了自家闺女年纪小,在家由黄妈照看着。 产房外还有其他家属在焦急等待。 她走到陆砚北身边,低声问:“怎么样了?” 陆砚北摇着头,“挺突然的,大哥进去陪产了,尘尘好像被吓坏了,他一直很紧张。” 小家伙此时正靠在陆老太太身边,被她搂在怀里安抚。 这家医院的产房外,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因为是元旦前夕,外面霓虹闪烁,透过医院的玻璃窗,将走廊照得斑斓五彩,大家全都神色紧张。 谢放和江曦月出去度假了,许京泽听闻消息,来得最快。 父母出去旅游,他独自在家,撸着猫,正和几个以前的老同学语音连线吹牛逼。 都是以前小学时就认识,一起玩的。 全都是光棍! “京哥,过年抽个空,咱们几个老同学出来聚聚?” 他在陆砚北那群人里是弟弟。 但是在外面,不少人都会喊他一声哥。 说起聚会,群里就开始咋呼,说几个男人有什么好见的,就提起要组织同学聚会,也就在这时候,许京泽收到消息,说是叶识微快生了,就急忙准备挂断语音。 “哥儿几个,我嫂子要生了,我去趟医院,咱们回头再聊。” “京哥,如果同学聚会真的组织起来,你来不来?” “你们安排,我都行。” 许京泽匆忙挂了电话,穿着外套就往医院跑。 其实, 他到医院也帮不上忙,也是在家闲的实在无聊。 —— 当许京泽到产房外时,恰好看到陆湛南脸色微白地从产房里出来,“哥,这么快就生出来了啊,嫂子怎么样啊?宝宝还好吗?” “还没生出来。”陆湛南伸手摘下眼镜,神情疲惫。 “小叶都没出来,你出来干嘛?”陆夫人皱眉。 “我……” 陆湛南支吾着。 他, 是被赶出来的。 他原本想着,生尘尘时,自己就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这次,他想全程陪伴她,或许有自己在,能让她觉得放松些。 可是陆湛南进入产房后,就觉得有些腿软,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紧张过,神经敏感。 助产士提醒她:“要不,你说两句,给妻子打打气,加加油?” 陆湛南是个教授、是老师,嘴巴又毒,平时说话特别利索,此时却词穷了,憋了半天,只握住叶识微的手,说了四个字: “放松,加油。” 叶识微:“……” 他在产房里根本帮不上忙,反而是叶识微疼得厉害时,他格外焦虑。 最后, 被护士“请”了出去。 他还上了所谓的准爸爸课程,结果真的到了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全部忘得干干净净。 太不称职了! 陆湛南在产房外等了十多分钟,大概是坐不住,去楼下吹了会儿冷风,又去医院外的超市买了包烟。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烟了,实在烦躁,找到一个吸烟区,才发现,没买打火机。 他手指捏紧烟盒,手背上青筋微微乍起。 从七点多进入产房后,九点左右,贺时礼来了一趟。 不过太多人留在这里也没用处,老太太让他回去陪媳妇儿。 “家里人都在,没关系的。”贺时礼还是坚持留下。 原本与他们一同在外面等待的其他产妇家属,都陆续离开。 夜渐深,陆夫人本想让徐挽宁带深深和尘尘回家,只是两个小家伙全都不肯走。 深深还像个哥哥般的拍了拍叶浥尘的肩膀,“哥,你别怕,大伯母肯定会生个漂亮又健康的小妹妹,就和呦呦一样漂亮。” 陆云深是个妹控。 他此时觉得,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没有自家妹妹可爱。 接近零点时,从远处的广场传来倒计时的声音。 那边正在举行跨年活动,聚集了许多人,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时,伴随着热烈的欢庆声,整个京城的霓虹都变成红色。 整个城市都洋溢在喜悦中。 各个群里,也都在发各种祝福语。 就在此时产房的门开了,有个护士探出半边身子,“恭喜啊,母子平安,先出来跟你们道声喜,孩子和妈妈马上就出来。” 陆湛南将所有情绪压下去,说了声:“谢谢。” 此时,所有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终于……”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搂住身旁的叶浥尘,在他小脸上嘬了几口,“尘尘,你又做哥哥了,开心吗?” 小家伙瘪嘴不说话。 “怎么啦?是不是困了?还是饿了?” 叶浥尘望着她:“太奶奶,刚才护士阿姨说,母子平安?妈妈生的是个弟弟吗?” 所有人:“……” 他对生妹妹是真的执着啊。 孩子是先被抱出来的,零点过三分生的,六斤多点,很健康。 陆夫人直接上前问:“我儿媳呢?” “她要晚一点。” “没事?” “挺好的,就是有点体力透支,休息一下就行。” …… 即便听到了这些话,陆湛南紧皱的眉头也并未完全舒展,更没心思去看新出生的小儿子,还在盯着产房,在等待叶识微。 原本是陆老太太抱着孩子,陆震寰也想抱,被妻子一眼瞪了回去。 “你这手,皮糙肉厚的,抱什么孩子!” 陆震寰有点难受,自己的手也没有很糙。 “真可爱。”徐挽宁围在边上看。 “湛南,你过来看看你儿子,这小鼻子小眼的,多像你和微微啊。”老太太高兴极了,拐杖也不要了。 叶识微没有出来,陆湛南没心思看孩子。 倒是许京泽和贺时礼听说这话后,凑过去看了眼。 唔…… 也是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贺时礼甚至觉得,这孩子比孙程锦那小家伙出生时更丑。 那些影视剧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桥段,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夸他眉眼五官像父母或是其他长辈,说真的…… 刚出生的孩子,都挺丑的。 “就是,这嘴巴多像妈妈啊。”陆夫人也加入夸夸群。 贺时礼无奈。 简直是胡说八道。 硬生生把一个小老头夸成了一个美男子。 叶浥尘虽然想要妹妹,可是看到弟弟后,还是笑了笑。 徐挽宁摸着他的小脑袋,“怎么啦,总觉得你不太开心。” “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叶浥尘那语气,成熟得像个小大人,惹得众人笑出声。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79章 被寄予厚望的肚子 凌晨四点多,医院里已经很安静,就连病房内都是静悄悄的。 当叶渭城悄声推开房门时,趴在床边睡觉的陆湛南瞬间惊醒,屋内还有徐挽宁和陆夫人留下照顾。 叶识微正在熟睡,而刚出生的小家伙也正睡得香甜。 “下班啦?”陆夫人揉了揉眼,“饿不饿啊?这里有吃的。” “谢谢,我不饿。” 叶渭城走到床边,看了眼妹妹,眼眶有些泛红,只是他刚从户外进来,浑身都浸着凉意,没敢碰她。 “她刚睡下。”陆湛南说道。 叶渭城点头,并没打算吵醒妹妹,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宝宝,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 翌日, 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收到了来自陆家的喜糖,就连住院的患者和家属都收到了。 陆家的喜糖,是让人统一赠送的,没考虑太多。 贺馨自然也有一份。 只是对她来说,陆家此举,就好像在故意炫耀。 整个医院里都在讨论着:“都说豪门里没有爱情,昨天夜里生孩子时,陆湛南紧张得要死,孩子抱出来时,他甚至没仔细看,还在等自己老婆,肯定是真爱。” “人家婆婆和妯娌也好啊,女人幸不幸福真的看得出来。” “昨晚贺先生和许少爷也来了,我还偷偷拍了照。” “……” 贺馨伸手捂着还在持续疼痛的肚子。 眼神越发阴鸷。 凭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们却好像无事发生一般,高兴地迎接新生命?自己追求更好的生活有错吗?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那么幸福! 此时,方韵仪拎着鸡汤进入房间,看到床头的糖果,有些狐疑:“谁送来的糖?” 贺馨没说话,阴沉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方韵仪习以为常,倒了碗鸡汤递给她,“把汤喝了,出国手续已经在办理了。” 贺馨忽然抬手,直接将鸡汤打翻在地! “贺馨,你干嘛!”方韵仪气结。 “滚,滚出去——” “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要不是你自己不中用,把董俊凡错认成许京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发脾气?” 方韵仪也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我为了你,花了一千多万,我想把珠宝退掉,江家说购买他们家珠宝的,没有人来退货,也不会给我开这个先例,我真是把脸都丢光了。” “花了钱,还挨了董俊凡那浑蛋一顿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贺馨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我是赔钱货?你算什么?确实顺利嫁给我爸了,还是被爷爷赶了出去!” “你……” “你的钱又不是全都被我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爸去世后,你就在外面找了其他男人,养了个年轻力壮的小白脸,都五十多的人了,这么饥渴吗?” “啪——”方韵仪一巴掌抽过去! 母女俩差点打起来,引来值班护士,将两人劝开。 医院人多嘴杂,两人的争吵很快就传开了。 不过, 听说吵完以后,几天后又和好如初,惹来许多人的鄙夷不屑。 叶识微因为是顺产,很快就能下地走动,恢复得挺快。 陆湛南还发了个朋友圈,晒了叶浥尘抱弟弟的背影。 他的朋友圈里,大部分是学校同事和一些学生,全都是清一色的恭喜祝福。 唯独远在外地还未回来的谢放,说了一句: 【接好孕!】 江鹤庭随即回复:【接什么?】 谢放怂了。 许京泽:【江鹤庭,哥,我怀疑放放出去不是过节旅游的,而是出去造小孩的。】 【许京泽,你个浑蛋,我没有!】谢放辩解。 两人居然在陆湛南的那条朋友圈动态下斗嘴,弄得他很无奈。 待谢放和江曦月回京后,第一时间就来探望,还给刚出生的宝宝带了许多礼物,恰好温澜与贺时礼也在,正和叶浥尘一起盯着熟睡的宝宝看。 叶浥尘本就挺有哥哥范儿的,自从上了小学,也是越发懂事。 可是谢放是个雷区蹦迪小能手,偏要往他心窝子上戳。 “尘尘啊,居然不是妹妹。” 小家伙冷哼着,双手抱臂,气呼呼地转身不理他。 “你无不无聊,别逗他。”江曦月有时真的特别嫌弃他。 “生气啦?”谢放拍了拍叶浥尘的肩膀,小家伙还是不理他,“好,叔叔错了,叔叔给你买好吃的行不行?” 叶浥尘冷哼着:“不稀罕!” “没关系的,虽然这个不是妹妹,但是你澜澜阿姨肚子的,可能是个小妹妹啊。” 所有人:“……” 然后,贺时礼就发现,叶浥尘经常盯着自家媳妇儿的肚子看。 那双眼睛,亮得发光。 温澜的肚子,被他寄予了全部的希望。 他还抓了把喜糖塞给她。 谢放笑得合不拢嘴,还偷偷和他说:“我觉得尘尘这个女婿很不错,你考虑一下!” 贺时礼想掐死谢放。 他随即转移话题,看向叶识微:“孩子名字取好了吗?” “还没有,等我哥取。” 由叶渭城取名字,无人反对。 贺时礼和温澜在病房里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就与谢放、江曦月一同离开,外面冷,他贴心地帮温澜系上围巾,细致又周到。 江曦月瞥了眼谢放,用眼神暗示: 多学学。 结果, 谢放居然直接敞开自己的羽绒服,抱住她,“暖和吗?” 秀恩爱而已,谁不会啊! 四个人说说笑笑着离开医院。 楼上某个窗口,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她近来在医院听到了一些传言,有人说: 温澜可能怀孕了。 因为贺时礼前段时间来咨询过孕妇待产及生产、坐月子的相关事宜,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 贺馨死死咬着牙: 自己的孩子流掉了…… 她却怀孕了? —— 此时的叶渭城,却因为想名字的事,搞得头秃。 到了心理咨询室,还在翻字典,阮苏念给他泡了杯茶,凑过去看了眼他面前的纸上,写了十多个名字,“没有一个满意的?” “觉得都可以,犹豫不决,你帮我选一个?”叶渭城说道。 “不行,取名字是大事,我怎么能做主选择。” 叶渭城这才瞥见她给自己泡的茶,“你给我泡了枸杞?” “你最近值班经常熬夜,枸杞滋补,多喝点枸杞,对身体好。” “……” 叶渭城看了眼枸杞,这玩意儿, 不是肾亏喝的吗? 他的肾好得很! \b\b\b\b\b\b\b\b 第580章 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叶渭城喝了几口枸杞水。 他一直都在俞老那里调理身体,恢复得挺好,不过那些永久性的损伤会伴随他一辈子。 老爷子还笑着调侃他:“你的身体虽然不能恢复到以前状态,但是出任务,结婚生子都是没问题的,你抓紧一下,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他只笑了笑。 还没将贺时寒绳之以法,他哪儿有心思谈情说爱。 不少女生看到他残缺的手指就避之不及,更别提结婚了。 他低头,继续想着小外甥的名字,室内传来手机震动。 紧接着阮苏念就喂了声,“爸?” “……我过年挺忙的,真的没办法回家,等我忙完肯定回去。” “我真的没有撒谎,你和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舍不得花钱,今年体检的结果怎么样?你的血压血脂还是很高?” …… 阮苏念挂了电话,瞧见叶渭城盯着她看,笑了笑,“怎么了?” “你过年不回老家?”叶渭城挑眉,“还和父母撒谎说过年期间很忙?” 此时,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不足半个月,来访的患者几乎都安排在了年后,以至于阮苏念近来十分清闲。 她叹了口气,“过完年,我就二十八了。” “所以呢?” “我爸妈一直在催我恋爱结婚,每逢过年走亲戚,也全都是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你知道那有多烦吗?” “不懂。” “……” “重点是,根据我表弟的可靠情报,我爸妈已经安排了不下于十场相亲,我回家最多待一周左右,平均每天要见14个男人。” 男人,还14个,算得挺仔细啊。 叶渭城嘴角轻轻翘起。 “你表弟还给你通风报信?”叶渭城说道。 “我舅家的弟弟,今年大二,和我关系比较好。” 听得出来,阮苏念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笑了笑,“那过年时,你岂不是要一个人留在京城?” “我年后再抽空回一趟老家。”她说着,看了眼叶渭城,“你过年什么安排?” “没安排。” “你除了上班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 “到你这里来,算吗?” “……” 阮苏念抿了抿唇,岔开话题,“名字想好了吗?” “还没决定好。”叶渭城盯着纸上的十多个名字,每一个寓意都挺好,“我想抓阄。” —— 叶渭城选好名字后,准备去一趟医院,阮苏念和叶识微也认识,买了些牛奶和营养品,和他一起前去探望。 叶浥尘是第一次见她,又是和自家舅舅一起,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叶识微见到她十分高兴,“阮医生,您怎么来了?随便坐。” “刚好没什么事。” 而叶渭城将写着名字的纸条递给了妹妹。 陆湛南也凑过去看:“陆时安。” 寓意很简单: 无非是希望他时时平安,岁岁安宁。 “如果你们对名字不满意,可以再换。”叶渭城说道。 叶识微摇头,“挺好的。” 陆湛南去抱儿子,喊他安宝,小家伙就睁着眼盯着他看,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阮孙念站在一侧,看了眼叶渭城,刚好他也看过来,目光对视的瞬间,眼神间似乎藏着只有他俩才知道的秘密。 因为, 这个名字真的是抓阄抓来的。 要是被陆湛南两口知道,不知会作何想法。 两人这番举动落在叶浥尘眼里,他随即心领神会,后来,还扯着叶渭城的衣服偷偷问他:“舅舅,那位阮阿姨是我的未来舅妈吗?” 叶渭城被他这个大胆的言论惊到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她很清白。” “可是我看到你们眉来眼去了。” “那不是眉来眼去?” “是眉目传情?” “……” 孩子太早熟,也是个麻烦事。 虽说童言无忌,叶渭城担心他胡说八道,败坏了阮苏念的名声,买了玩具和糖果堵住他的嘴。 结果叶浥尘却说:“舅舅,你再收买我吗?如果你们之间很清白,为什么要封我的嘴?” 小孩子自有一套诡辩理论。 叶渭城在他心里,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 年前一周左右,叶识微回家坐月子。 陆呦呦也是姐姐了,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安宝,拿着东西逗他玩。 距离农历新年越来越近,京城迎来了返乡潮,江曦月和江鹤庭回淮城时,谢放去机场送行,当着江鹤庭的面,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 “一想到要和你分开这么多天,我就觉得胸闷、心悸、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谢放叹息着。 江曦月还没开口,江鹤庭就说了句:“你该去看医生!” 然后,让把自家小姑拽走了。 谢放在他身后喊:“江鹤庭,你没有心,你不懂爱!” 江鹤庭此时,想把他彻底毒哑。 谢放觉得难受,想找许京泽出去喝点小酒,结果晚上九点多,某人就说要回家,理由是:“曦月让我早点回家,真烦!” 这明显是故意秀恩爱。 气的许京泽想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谢放离开后,他独自喝了点酒才回家,结果被记者拍到,第二天圈内就有消息称: 【许京泽疑似出现感情问题,深夜独自买醉。】 他气炸了。 许爸爸非但不生气,反而拿着新闻笑话他,他说:“感情问题?这些记者也太看得起你了,你估计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这绝对是自己亲爸。 许京泽看向桌上的礼物:“这又是谁送来的?” 逢年过节,送礼很正常。 “不是别人送的,是我和你爸准备送人的。”许妈妈说道。 “我准备了几样东西,你回头送到宋家去。” “什、什么?”许京泽愣住,“让我去宋家?” “岂不是羊入虎口,鱼进油锅?我还有命活着出来吗?” 许京泽急忙摆手,“我绝对不去,要去你们去!我们两家平时也没来往,好端端的,为什么去送礼。”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许爸爸皱眉,“宋家那丫头之前帮你作证澄清,是一番好意,本就该谢谢人家,刚好趁此机会缓解一下两家的关系。” “我听说许家有意回京发展,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僵着也不是办法。” “再说了,是你自己种的因,必须你去!”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81章 送礼?搞得像偷情 许爸爸也是一番苦心,自然不容他拒绝。 许京泽皱眉,“爸,您这是不给儿子一条活路啊。” “然后呢?” “你可能会失去这个儿子。” “当我因为你被叫到学校,丢尽这张老脸时,我就恨不能没生过你。” 谢放就算了,尤其是对比陆家兄弟与贺时礼,许爸爸捶胸顿足,感慨这世界的参差。 怎么都是儿子,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优秀得如此出众呢?他和妻子基因还是挺好的啊,两人上学时也都是班上的尖子生,结果生了个臭小子,学习一般,还总给他惹火。 许爸爸给他下了死命令:“你必须去。” 许京泽一想起那晚自己做的荒唐梦,哪儿有脸见宋知意。 反而是忽然红了脸。 “阿泽?你怎么了?脸怎么忽然红了?”许妈妈皱眉问。 “没什么,就是暖气太足了,觉得有点热。” 许爸爸轻哼:“很热吗?你的脸怎么红得像个猴屁股。” “……” 到宋家送礼这事儿,许京泽不太愿意去。 他很担心,自己和礼物都会被丢出来。 在群里寻求大家的帮助,却只得到大家的嘲笑。 贺时礼甚至说:【许叔前段时间联系我,说要找我借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现在明白了。】 【你如果再不去宋家,他可能是找人绑着你过去。】 这事儿,他父亲还真干得出来。 —— 磨磨蹭蹭,直至腊月二十八。 已经拖得不能再迟,许京泽才拎着礼物到了宋家。 出发前,他还问父母:“我要不要穿个防弹衣?” 许爸爸无语,他怕是小说电视看多了。 宋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不至于那么可怕。 到了宋家居住的别墅区,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佣人,瞧见他后,愣了两秒,许京泽嘴角上扬,展示自己最阳光灿烂的微笑。 结果下一秒, “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从屋里传来声音:“小姐,不好了,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 许京泽懵逼了。 自己在宋家都不配拥有姓名? 寒冬腊月的京城,户外温度极低,许京泽冷得要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门再度打开,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暖气,站在门口的人…… 是宋知意! 她穿着件浅黄色的薄毛衣,白色针织裤,随意扎了个丸子头,显得格外娇俏。 宋知意注意到他脚边堆放的礼物,示意佣人帮忙拎进来,又侧身让他进屋,“先进屋。” “不好意思,贸然来打扰,因为上次你帮了我,正好过年,就给你送点年货……”许京泽进屋,说明来意的同时,看了眼宋家。 没发现她的父母和哥哥,倒是看到另一个眼熟的男人。 这是之前慈善拍卖会上和宋知意相谈甚欢的那个人。 冲着许京泽颔首点头,“许少。” 他笑了笑,看向宋知意,低声问,“叔叔阿姨不在家?” “不在。” “你哥呢?” “他年三十晚上才回来。” “……” 所以, 此时的宋家,只有宋知意和这个男人? 许京泽又不傻,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恐怕是宋家父母故意离开家里,给两人制造的独处机会。 自己怎么选了这个时候? 他压着声音,靠近宋知意,悻悻笑着:“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许京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鬼使神差地就随她进了屋,他喝着茶,陈皮普洱,温和醇香。 男人对许京泽来宋家,显然很意外,互相又不熟,只能尬笑。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留下。 许京泽,你就是个大傻逼! “东西也送来了,那我就先走了。”男人说着起身,又看向宋知意,“知意,大年初一能出来看电影吗?” “可以啊,我们电话联系。”宋知意笑道。 男人肉眼可见的高兴。 许京泽挑眉: 喊她知意? 据他所知,宋知意回京时间并不长,两人这么熟了吗? 看个电影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他忽然想起: 自己甚至没有宋知意的联系方式,而这个男人有! 送走那人后,宋知意才看向许京泽,“你怎么忽然来我们家了?” “送礼。” “送完了,你赶紧走。” “……”许京泽懵逼了,“你主动让我留下喝茶,又赶我走?” “我就是跟你客气两句,我怎么知道你真的要进来喝茶?” 客气两句? 许京泽觉得很受伤! 正当宋知意准备让他出去时,外面忽然传来车声,她透过窗户看了眼,咬了咬唇,“完了,我爸妈回来了。” “那我正好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许京泽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像他爸说的,宋家父母也不可能打他。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宋知意却忽然指挥佣人,“把他用过的茶杯处理掉,他过来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说!” 她说着,竟抓住许京泽的手腕,就扯着他往楼上走! 许京泽一脸懵逼。 至于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扯着走,刚才在屋外吹了冷风,身上还浸着寒意,手腕有些凉,可是宋知意的手心很温暖…… 轻轻抓着他的手腕。 那股暖意,好似沿着手腕,轻轻窜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低头,看向她的手指。 纤瘦细长,十分漂亮,指甲上做了个红色兔子图案的美甲,挺可爱的。 她的耳朵是热的,手是热的…… 怎么哪里都是暖暖的? 他被塞到一个房间,宋知意提醒他,“我来找你之前,你千万别出来,也不要出声!” 许京泽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他只是来送礼而已,为什么要如此躲躲藏藏的,搞得像是在偷情一样。 “你如果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宋知意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不许我出去,我有事怎么告诉你啊?”许京泽叫住她,“那、那什么……我们互相加个微信,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第582章 暧昧紧贴,热意翻涌 宋家 添加完联系方式,许京泽才注意到,这个房间…… 居然是宋知意的卧室! 暖色调的装修风格,温馨简约,床头摆放着全家福,除了父母、哥哥,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扎着马尾,穿着红色的毛衣裙,笑得灿烂。 屋内除了梳妆台,还有书桌,放着不少外文书。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许京泽知道了: 跨年夜,亲自下厨做饭,还和父母拍了合影留念; 一周前和朋友去滑雪; 她前几日和一些老同学碰面吃饭; ……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一则信息提醒,来自父亲:【东西送到了吗?】 许京泽没理他。 结果一个小时后,父亲开始发信息,疯狂轰炸他的手机: 【阿泽,你还在吗?理一下爸爸。】 【你该不会真的出事了?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啊,虽然不指望你养老送终,但养了快三十年,还是有感情的。】 【泽泽啊,你说句话啊,让我知道你还在。】 许京泽被父亲搞得头疼,回了句: 【放心,你儿子还健在。】 【我就说,宋家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晚上回家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叫外卖。】 外卖? 您可真是我亲爹。 许爸爸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到家,不过目前的情况,许京泽也不清楚,像是在做贼一样,只能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 楼下 宋知意坐在父母对面。 “薛弛走了?”宋家爸爸喝了口茶,让人换上老白茶煮陈皮,宋家祖上是茶商,家里人都好这么一口茶。 而他口中的薛弛,就是之前到宋家的男人。 宋知意点头,“刚走不久。” “聊得怎么样?” “还行。” “那孩子是你王叔介绍的,你王叔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你先接触看一下,不是非得让你俩恋爱结婚,我原本挺看好贺家那孩子的,除了年纪比你大,各方面都很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老婆了。” 宋爸爸说着,还长叹一声。 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爸,他可是许京泽的朋友,你居然喜欢他?而且他比我大那么多。” “年纪大怎么了?你没看到他多疼老婆吗?” 宋知意没否认。 毕竟回京后,大部分八卦新闻,都是关于贺时礼如何宠爱温澜的。 宋爸爸轻哼着:“我还欣赏陆砚北、陆湛南,就连谢放我都觉得不错,我就是不喜欢许京泽那小子!” 宋知意笑出声,觉得父亲年纪越大,倒是越发幼稚。 宋爸爸则看了眼客厅里放置的两堆礼物。 “除了薛弛送的礼物,还有一份礼物是谁送来的?”他揉着膝盖,说太久没回京,天冷,寒风吹得膝盖骨都疼。 “许京泽。” “那小子人呢?”宋爸爸一听这话,瞬间跳起来,也不嚷着膝盖疼了。 宋知意:“走了。” “算那小子溜得快,要是被我逮住他,我非得要他好看。”宋爸爸轻哼着。 “上学就喜欢欺负你,我的宝贝疙瘩,自己都不舍得碰一下,那小子倒好,竟然把你惹哭了,现在想来我还觉得气愤。”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又翻出来说。”一旁的宋妈妈满脸无奈。 宋爸爸:“我也不想说,可是咱们家知知刚回京,那小子怎么又窜出来了?” “我总觉得那小子一直都围绕在我们家周围,阴魂不散的。” 此时,佣人给他端上煮好的茶。 还偷偷看了眼宋知意。 可不是阴魂不散吗?那小子目前就在咱们家里啊! 家中的佣人全都不敢胡乱说话,甚至不敢告诉老爷和夫人: 小姐, 在楼上藏了个男人! 还是许家的少爷! 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那还得了? 宋知意喝着茶,干笑两声,父亲这些年逐渐退居二线,可能是年纪大了,就爱追忆过去,特别爱唠叨。 每当他提起自己上学,就绕不开许京泽。 以至于,最近几年,约莫一个月左右,许京泽就会被父亲拖出来…… “反复鞭尸”! 她哪儿敢让两人碰面啊,这才把许京泽藏到了屋里。 “爸、妈,你们今晚不是要出去参加什么晚宴吗?什么时候走啊?”宋知意喝了口普洱,状似无意地问道。 宋妈妈笑了笑,“不去了,你爸嫌天冷,出去膝盖疼,今晚不出去了。” “……” 宋知意懵逼了。 宋家的佣人们全都向小姐投去担心的目光。 这可怎么办啊? —— 许京泽在楼上左等右等,手机电量快耗光了,宋知意房间里的充电器和他的并不适配。 冬季天黑得早,眼看着黑暗逐渐吞没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他是躲在房间里的,还特么不敢开灯,今夜月光微弱,许京泽有点抓狂。 房间暖气很足,他甚至脱了外套,仅穿一件轻薄的羊毛衫。 每次门外有动静,都把他吓得半死,可惜,都不是她。 他甚至开始怀疑: 宋知意是故意耍他的。 陆砚北等人知道他今天要去宋家送礼,谢放还在群里他,【阿泽,平安凯旋了吗?】 许京泽:【我快死了。】 谢放:【别怕,之前老贺假死,我给他买的墓地,留给你用。】 贺时礼:【……】 墓的这玩意儿,还能送来送去? 电量即将耗尽时,他给宋知意发了条信息:【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许京泽本就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手机有电时,尚且还能忍得住,当手机没电后,他就变得越发烦躁,摸索到门边,手指放在门把上,几次试图开口跑出去。 如果和宋家父母狭路相逢,他甚至在脑海中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就在此时,门忽然从外面被拧开…… 许京泽随即将身子紧贴在墙上。 宋知意进屋时,发现房间黑漆漆的,本能先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结果, 开关没摸到,却摸到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她知道许京泽还在,可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吓得本能惊呼, 下一秒, 许京泽眼疾手快,将她扯进屋里,门关上的瞬间,捂住了她的嘴。 宋知意身体几乎是下意识挣扎。 结果, 就被他用身体抵在了墙上。 “唔——”宋知意声音从他指缝渗出。 很娇,很媚。 惹得他眸子沉了几分。 嗓子发痒。 微翘的唇边若有似无擦过他的掌心,亲热柔软。 一刹那, 暧昧紧贴,热意翻涌。 第583章 无情无义的女人 室内太暗了,根本看不清互相的脸。 可是许京泽却能够清晰感觉到,有热息正忽轻忽重地喷洒溅落在他手背上,热切,却又急促紊乱。 温热,又柔软。 她身上,淡淡的茶香味还裹着一丝丝的甜味儿。 许京泽活到这个年纪,总有女生投怀送抱过,却也不曾像今天这般,忽然就开始心跳加快,而宋知意则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管,示意他把手放下。 “嘘——” 他声音很轻,落在她脸上,又热又重。 当他手指松开时,宋知意才觉得自己好似活了过来。 只是两人身体仍靠得很近。 “你往后退一点。” 宋知意咬了咬唇,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事还吓得心脏噗通乱跳。 她此时还觉得许京泽手心的温度残留在她脸上。 热乎乎的。 许京泽依言,往后挪了一步。 一小步。 只挪了那么一丢丢。 “你再往后。”宋知意继续说道。 他又往后。 反复三四次,宋知意才觉得舒服许多。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许京泽压着声音。 “不好意思,我爸妈本来今晚要出去的,临时决定不走了,可能……要等他们吃完饭,追完剧,泡脚回屋,我才能让你走。” “那得多晚?” “大概,十点半左右。” “宋知意,我怀疑你是故意耍我。”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再说了,把你困在我们家,我图什么啊?”宋知意微垂着脸,“而且,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图的。” “你……” 这话,别人说,许京泽不信,不图人,也总有图钱的。 可是宋知意说出口,还是可信的。 宋家还真不差钱。 两人在黑黢黢的环境里说了半天话,宋知意才想起把灯打开,“我要下楼吃饭了,我看一下,能不能找个机会,给你送点吃的。” “先给我找个充电器。” 宋知意看了眼他的手机,从隔壁房间给他拿了个她哥的充电器,又从抽屉翻出电脑和ipad,让他自己玩会儿。 许京泽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等。 七点半左右,宋知意给他送了食物和水。 有那么一瞬间, 许京泽觉得: 自己好像她豢养的男宠,巴巴儿等着她临幸,投水喂食。 呸! 许京泽拍了拍脸,让自己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过宋知意也知道把他独自留在房间不好,所以父母追剧的时候,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先回房。 一个房间,一男一女, 因为不熟,气氛尴尬。 许京泽挠了挠头发,试图找个话题,“叔叔阿姨这些年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他们在追什么剧?” “就一个反黑题材的电视剧,最近还蛮火的。” “你怎么不追剧?” 宋知意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追剧嘛,还不是因为你,我们两家素无往来,你忽然来送礼,我爸说,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叔叔这比喻不恰当,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是想吃了鸡,我又不想吃了你。” 吃了你? 这是什么魔鬼形容? 宋知意愣了下,接着哦了声。 许京泽清了下嗓子,“那、那什么……你和薛弛在耍朋友?” “没有。” “那你们还出去看电影?” “……” 许京泽说完,就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咳嗽两声,“要不,我陪你在电脑上追剧?” 两人就这么看完了两集电视剧。 期间,宋妈妈还曾来敲门,提醒宋知意早点休息,吓得两个人齐齐变了脸色,待门外没了动静,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笑出声。 “再等一下,我出去看看,就送你回家。”宋知意说道。 确定父母已经休息,宋知意才像做贼般地领着许京泽离开家里。 她的一个佣人负责望风,一个帮忙开门。 许京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同伙,那场面有点逗。 他本以为宋知意会送他回家。 结果, 出了门,她就把自己丢给她的保镖了,说道:“孙哥,麻烦您了,安全送他回去。” “不是你送我吗?”许京泽皱眉。 “太冷了,再说了,我们关系也没那么熟。” “……” 什么玩意儿? 不熟? 刚才还一起追剧,也算共患难了。 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宋知意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冲他扬了扬手,那感觉,就好像要赶紧送走他这个累赘一般。 许京泽挺郁闷,上车后,还和保镖吐槽:“你们家小姐对我,简直是翻脸无情啊?你知不知道,她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有多烦躁。” 接着,保镖打开车载音乐,一段悠扬的钢琴曲。 “你怎么突然放音乐?”许京泽皱眉。 “纯音乐,能静心,您说了这么多话,口渴吗?车上有矿泉水。” “……” 许京泽被气得半死。 可是这件事,他还没办法告诉家人和朋友,毕竟待在一个女孩房间直至夜深,传出去终究不太好。 不过回家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她哥的充电器给带回家了。 烦透了! 既然她无情,那这个充电器他也不准备归还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宋家也不缺这个。 翌日一早,腊月二十九。 许开疆看到儿子,还满脸诧异:“你小子怎么回事?让你去宋家送个礼,你怎么把人送没了?” 许爸爸想问个究竟,许京泽不肯说,干脆约谢放出去。 谢放又叫了几个朋友,几人在一起搓麻将。 难免会聊起些圈内的八卦。 说起了贺时寒会在年后安排贺馨出国,说起前段时间,谁又把姑娘肚子搞大。 “说起这个,你们认不认识薛弛啊?”一个人神秘兮兮说道。 许京泽低垂着头,没说话。 “薛弛?”谢放盯着面前的麻将,“认识啊,之前在慈善拍卖会上还见过,和宋家那个小公主在一起。” “就是他,有人打算撮合他和宋家的小公主。” “圈内人都知道。”谢放笑道。 “那你们肯定不知道,薛弛上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 谢放轻笑,“大学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听说,薛家看不上他的女朋友,两人明面儿上分手了,其实一直没断过,好像还把女人养在了外面,薛家也知道这事儿,却一直瞒着。” “真的?”谢放冷笑,“宋家不知道?” “宋家这么多年一直不在京城,消息闭塞,我们常年在京城的都不知道,何况宋家。而且薛家把这事儿瞒得密不透风,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 “毕竟,娶宋知意,是薛家高攀,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薛弛在圈内并不惹眼,又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风评不错,关注的人不多。 也是最近和宋知意捆绑到了一起,才有人开始打听的事。 “要是被宋家知道,能打断那垃圾的腿。” “卧槽,这不是欺负人嘛!” 谢放说着,下意识看了眼许京泽。 他忽然起身,动静很大,以至于将身后的椅子都推翻在地,“运气不好,一直输牌,没意思,你们玩,屋里暖气太热,我出去透口气。” 大家讨论的话,听得他很烦。 心里有团火,躁得想杀人! 第584章 单身狗的除夕夜 许京泽心情不好,原本正站在走廊上发呆,看到一个小女孩,戴着个兔耳朵,在会所中庭院子里玩雪。 小手冻得通红,还玩得不亦乐乎。 小姑娘长得特别可爱,甚至…… 许京泽觉得,她有点像宋知意!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许京泽,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满帽子都是她!” “冷静,快冷静!” …… 谢放找到他时,他正在走廊跟一个四五岁的小女生玩猜拳。 “说好了,我输了请你吃糖,你要是输了,就把你头上的兔耳朵发箍给我。”许京泽说道。 小朋友似乎很想吃糖,连连点头。 结果, 第一把小朋友就输了,他瘪瘪嘴,看向许京泽。 “这样,三局两胜好不好。”许京泽笑道。 小朋友立刻点头。 第二次,她赢了。 只是在关键的第三局,她出了剪刀,输给了许京泽的石头。 当她把兔耳发箍摘给许京泽时,哇地哭出声,扭头就往另一侧跑,估计是去找爸妈了。 谢放:“……” 卧槽! 我担心你出事,你却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放放?你出来干嘛?”许京泽拿着发箍,转头看他,还把发箍在自己头上比画了两下,“怎么样?好看吗?” 谢放无语: 他是傻逼吗? 一个大男人,带小女孩的发箍,还有脸问他好不好看? “欺负小孩子,许京泽!你要不要脸!”谢放嗤之以鼻。 “我也没耍赖,赢得光明正大。” “那是谁家的孩子啊?” 许京泽把玩着手里的兔耳朵发箍,摇了下头,笑了笑,“不知道,我没想要她的发箍,就是逗逗她而已。” 谢放无语,“你刚才冷着脸离开,把其他人都吓到了,听说小公主遇到了渣男,不爽了?” “没有,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许京泽轻哼着。 谢放咋舌,就这么盯着他看。 那表情,分明在说: 装! 你继续装! “对了,你大年初一有什么安排?”许京泽忽然问他。 谢放摇头,“没安排,在家睡觉。” “一起去看电影。” “……” 自从谢放和江曦月谈恋爱,就没跟男人一起去看过电影,所以果断拒绝了他。 许京泽买了糖,本想把兔耳朵发箍还给那个小女孩的,向工作人员打听,可能是今晚有不少顾客带了孩子过来,他们也不确定是谁家孩子。 他就只能把发箍和糖果都带回了家。 回家后,他躺在床上,一想到那个薛弛是个渣男,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是听说,他手里没有证据。 如果直接告诉宋知意,或者通知宋家,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搞破坏? 先收集渣男的证据? 对,就这么干! 当他制定好跟踪计划后,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宋知意往火坑里面跳啊,干脆给她发了条信息。 宋知意在陪家人时,手机震动。 微信消息,来自许京泽: 【春节期间,谨防情感类骗局,尤其是打着恋爱相亲旗号的骗局,一定要反复核实对方身份和情感经历,谨防上当受骗,防止自己掉进骗子的圈套,对方约你出去时,要多加注意,保护好自己。】 宋知意有点懵。 什么玩意儿?被盗号了? “谁给你发的啊?”宋爸爸见女儿发呆,偏头看了看。 “没、没什么,垃圾信息。”宋知意干笑两声,急忙把手机屏幕熄掉。 所以许京泽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复。 翌日,除夕 许京泽盯着黑眼圈出现时,许爸爸正撸着小猫儿,给岁岁穿新衣服。 许开疆一口一个乖乖、宝贝,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当看到他时,眉头紧皱。 “泽泽啊,你昨晚是出去做贼了吗?面色蜡黄,双目无神,一脸的丧气,一点都不喜庆。” “失眠。”许京泽打着哈气。 “你又不愁工作,又没恋爱的事要烦恼,你失什么眠?矫情。” “……” 许京泽在家遭嫌弃,干脆出去溜达了一圈。 谢家没什么可玩的,到贺家时,温澜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俞老和邓妈在聊天嗑瓜子,贺时礼在旁帮着倒茶添水,倒是贺铮夫妻俩…… 居然在吵架。 看到许京泽来了,贺铮急忙把他扯进战场,“阿泽,你说,我今天这身搭配不好看吗?你阿姨非说我穿得丑。” “本来就丑。”贺夫人轻哼,“阿泽,你别理他,先回家。” “回什么家,阿泽,你来说句公道话,我今天这身搭配很丑吗?” 许京泽简直抓狂。 长辈吵架,他帮谁都不对,只能向贺时礼求助。 可某人直接无视他,任由他被贺铮夫妻俩反复拉扯。 他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所以当他到陆家时,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当陆呦呦跑着奔向他时,许京泽差点被撞倒。 “怎么回事?看起来这么虚?”陆砚北打量他。 “别提了。” 许京泽抱起陆呦呦,小姑娘要举高高,可他没力气,举了两次后,就气喘吁吁。 结果, 叶渭城给他端了杯枸杞水,“补补。” “……” 叶渭城孤身一人在京城,年夜饭自然要在陆家吃的。 安宝刚出生不久,陆家过年是喜上加喜,家里装点得格外喜庆。 他去看了眼安宝,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自己的孩子,陆湛南放假有空闲,不想假手于人,几乎都是他在伺候。 不似叶识微生孩子时那般手忙脚乱,他已经可以熟练地给孩子换尿布,不过照顾刚出生的孩子,难免操劳,晚上要时常起夜,所以他看着难免疲惫。 陆家其他人只负责逗孩子玩,但凡孩子哭闹,就找陆湛南。 以至于安宝十分依赖他。 “许叔叔,新年好!”陆云深拽着叶浥尘跑过来,“祝您新的一年,发大财,早点结婚成家。” “祝叔叔早日脱单。”叶浥尘也跟着附和。 许京泽笑出声。 从口袋掏出早已封好的红包塞给两人,叮嘱他们好好学习。 “今天除夕,就不留你在家里吃饭了,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待太晚。”陆夫人笑道。 许京泽点头。 回家的途中,沿街商铺大部分已经关门,处处张灯结彩,以前大家都没单身时,过年没事,总爱凑在一起热闹,如今…… 只剩他一个了,形单影只,真可怜。 尤其是当他回到家里时,父母正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老夫老妻还腻腻歪歪。 “拜托你们,我还在这里,别无视我!”许京泽无语。 许爸爸转头看他:“哎呦,我们家的单身狗终于肯回家啦。” “……” “狗粮吃饱了,年夜饭还吃得下吗?” 许京泽抱着小猫儿,无语望天,“岁岁,我带着你离家出走。” 许爸爸轻哼,“你走可以,猫留下。” 留猫不留人? 许京泽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他亲生的。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85章 拥抱,新的一年会很好 陆家老宅 许京泽除夕夜到访,看着心情不太好,徐挽宁还满腹狐疑,陆砚北却说:“听说那小子腊月二十八去了趟宋家,夜深才回来,估计是在宋家受了什么刺激。” “宋家有那么可怕吗?” “别管他了。” 陆砚北揽着她往屋里走。 冬夜降临,年夜饭摆上桌,众人围坐在一起。 陆老太太今儿个高兴,喝了点酒,“这是荔枝酒,度数不高,宁宁,你也尝尝。” 叶识微自是不能喝的。 “太奶奶,我也想喝。”陆云深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听说是荔枝酒,那一定很甜,缠着要喝。 老太太被他缠得不行,拿着筷子蘸酒递到他嘴边。 深深砸两下,辣得他眉头直皱。 抱着自己的椰奶就猛灌几口,逗得大家笑出声。 “渭城,你今晚不喝点?”陆震寰招呼叶渭城,“喝多了今晚就住在这里,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明天要值班,不喝了。”叶渭城笑着推辞。 听说他值班,也就没人劝他喝酒。 年夜饭后,长辈们要看春晚,几个孩子跑到院子里放小烟花,陆呦呦拿着仙女棒,满脸新奇,徐挽宁提醒孩子们注意安全。 “阿宁,新年快乐。”陆砚北搂着徐挽宁,在她脸上亲了下。 “新年快乐。” 徐挽宁偏头去亲他的侧脸,只是陆砚北刚好转头,就这么吻在了一起。 被深深看到,他是个大嘴巴,进屋就说爸爸妈妈在亲亲。 徐挽宁恨不能捂住他的嘴! 陆家正热闹着,叶渭城却说要回去了。 “今晚住这里,明早直接去上班。”陆夫人想留他在家过夜,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回公寓,未免冷清。 “我得去一趟局里。” “有工作?”陆湛南问道。 叶渭城只笑了笑。 做警察的,难免会遇到突发情况,大家也没想太多。 “你同事都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你打包点饭菜,让他们热一下就行。”陆夫人说着就进了厨房,“我再给你装点冻好的饺子和汤圆,你明天记得自己煮着吃。” 叶渭城拎着许多食物离开陆家。 途中,拨了个电话。 “喂?叶警官?”接电话的,是阮苏念。 “在哪儿?” “在家里啊,吃年夜饭。” “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 半个小时前,叶渭城看到她发了条朋友圈动态。 照片里,满桌饭菜,有许多双手持着酒杯,似乎很热闹。 可是叶渭城知道,她过年没回老家,独自一个人,哪儿来的这么多朋友陪她过年。 她这个朋友圈,估计是发给父母看的。 阮苏念帮了他许多,年纪又比他小,叶渭城看到她独自在京城讨生活,总会想到自己妹妹,也曾这般身处异乡,对她就会多照顾些。 两人认识有一段日子了,偶尔叶渭城也曾顺利开车载她回家,自然知道她住在哪里。 当他驱车到楼下时,阮孙念已经裹着羽绒服在单元楼下冻得跺脚。 “你怎么忽然来了?”阮苏念皱眉。 “吃过饭了?” “吃了,你没看到我的朋友圈吗?”她嘴硬。 “是吗?” 说话间,一个外卖小哥停在单元楼下,询问两人,“这里是锦绣花园6号楼3单元。” 叶渭城点头,“是。” 外卖小哥往单元楼里走,打着电话。 随后, 阮苏念手机响起,她在叶渭城注视下,接起电话,“喂?” “李逵先生?” “我是。” “……” 外卖小哥转过头,确认信息后,将外卖递给了阮苏念,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留下她与叶渭城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你的外卖昵称叫李逵?”叶渭城努力憋着笑。 “我一个女孩子独居,这样安全些。” “这就是你的年夜饭?”叶渭城垂头看着她手里的外卖。 阮苏念拎着外卖,尬得恨不能脚趾抠地。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叶渭城将打包的饭菜递给她,阮苏念愣了下,身处异乡,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想着自己,那种感觉挺微妙的。 “要不上楼去坐坐?”阮苏念主动邀请他。 “不用了。” “没关系的,坐会儿再走。” —— 十多分钟后,阮苏念吃着热好的饭菜,叶渭城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是从哪儿打包来的饭菜?”阮苏念问他,一看也不是酒店做的。 “陆家。” “不认识陆家人之前,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挺难接触的,其实人蛮好的。”阮苏念笑道。 叶渭城点头应着,陆家人待他都很好,只是…… 说到底,那里始终不是他的家。 尤其是过年这段日子,总会让他想起过世的父母。 父母是因他而死,最近他睡着时,时常梦到过世的双亲,神经紧绷。 在陆家时,总不能丧着脸扫了大家的兴致,只能强颜欢笑。 倒是在阮苏念这里,他觉得无比放松。 当阮苏念吃完饭,将餐桌收拾好回到客厅,才发现叶渭城居然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量调小,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叶家的事,阮苏念知道。 他这段时间,肯定不好过,即便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居然都不肯找人倾诉。 这个男人…… 好倔! 简直是个死心眼。 她双手撑在膝上,弯腰打量他。 叶渭城微微侧着脸,下颌线非常漂亮,屋内开着暖气,他脱了外套,轻薄的毛衣,露出性感的喉结,大概是长期刀口舔血,他模样偏冷硬,就连睡着时,都皱着眉。 长得可真好看。 也难怪当年温澜会和他谈恋爱。 叶渭城, 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阮苏念盯着他看了会儿,回屋取了条薄毯,准备盖在他身上。 只是毯子刚落到他身上,叶渭城猝然睁开眼。 眼底迸射出的冷意,比虎视狼顾还要凶狠几分,抓着阮苏念的手,本能的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几乎是下意识遏制住她的脖子…… 他还没用上劲,已经清醒,手指搁在她温软的脖颈处,眼底狠厉散尽。 “抱、抱歉。”叶渭城松开手,有些懊恼,“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阮苏念也被吓到了,怔愣了两秒才回过神,“叶警官?” “还有事?”叶渭城转身看她。 “……” 阮苏念走到他面前。 叶渭城有些懊恼。 他注定, 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哪儿有人会是这种反应。 肯定是吓着她了。 阮苏念冲他笑了笑,忽然上前两步,叶渭城本能往后退,只是再往后,便是门了,下一秒,她已经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没有任何欲念的拥抱。 叶渭城愣在原地,任由着她抱着自己,她身上太暖了。 “叶警官,新年好!” 一刹那, 叶渭城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一下,整个人都瞬间松弛柔软下来。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 新的一年,或许真的会很好。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86章 大年初一,像是捉奸的 除夕夜,大家睡得都很迟,因为零点刚过,手机的各个群里就有人开始发送新年祝福,朋友圈也被疯狂刷屏。 许京泽陪父母守完岁,睡不着,打开某app的电影票入口。 他找人打听过,薛弛定了某家影院下午四点左右的电影。 具体看的是哪部电影,尚不清楚。 这个渣男,真有心机。 电影结束恰好是晚饭时间,就可以在一起吃饭了…… 自己给宋知意发的信息,她到底看没看懂? 真烦! 算了,管这么多干嘛,她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啊,自己也尽到提醒的义务了。 此时,几个老同学所在的小群里,有人他,【京哥,新年快乐。】 他刚回了句新年快乐,对方就说:【初六同学聚会,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叫了些小学、初中同学,你别忘了参加。】 【不去!】 他正烦着,哪儿有心思参加什么同学聚会啊。 【你之前不是说好,我们负责安排,你都可以吗?不能临时变卦啊。】 【再说,我也许要去走亲戚。】 其他人:【……】 他简直就是个大忽悠! 不过群里的人都不太敢怼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许京泽叹着气,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据他以往看电影、看电视剧的经验,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最容易出事了。 比如,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之类的。 一想到宋知意会被渣男占便宜,他就更烦躁了。 所以…… 大年初一,早上八点多,许京泽就杀到了谢家,把谢放从被窝里揪起来。 谢放顶着一个鸡窝脑袋,满脸怨念地看着他:“大年初一不让我睡懒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睡什么觉,起床去看电影。” “早上八点看电影?” “我定了下午四点的票。” “……” 下午的电影,你特么一大早来喊我? 谢放咬牙:“许京泽,你有病,有大病!” 谢放在群里控诉许京泽的恶行,却没想到大家居然都起来了,陆家有孩子,六点多,深深就牵着妹妹,敲开了陆砚北卧室的房门。 拜年,拿红包! 陆呦呦的衣服显然是陆云深穿的。 因为裤子穿反了! 徐挽宁帮她脱了裤子,小姑娘穿着秋裤就往被窝里面钻。 小脚有些凉,陆砚北用手帮她暖着。 深深则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数压岁钱,像个小财迷,陆砚北调侃:“你如果学习时能像数钱专注认真,也不至于期末数学才考了70多分,尘尘可是考了满分。” “尘尘哥考得好很正常。” “为什么?”徐挽宁笑着问他。 “因为我爸爸是做生意的,所以我喜欢数钱,大伯可是教授,尘尘哥肯定学习好啊,这都是遗传,而且我听奶奶说,爸爸上学时成绩也不如大伯好。” “……” 陆砚北捏了捏眉心,“看到哥哥这么优秀,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深深看了眼父亲。 “应该是别人羡慕我,羡慕我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而且谢放叔叔说了,成绩不好没关系,但千万不能干坏事。” 谢放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他整天给孩子灌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次倒是说了句人话。 深深数完钱,把钱塞到红包里,又和呦呦使了个眼色,“走,哥哥带你去找太奶奶和爷爷奶奶拜年。” 他哪里是去拜年啊,分明就是讨压岁钱去了。 徐挽宁帮女儿穿好衣服,给她扎好小辫子,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到处拜年讨红包了。 叶浥尘却在盯着父亲帮弟弟换尿布。 “要不你来试试?”陆湛南看着儿子。 他摇着头,表示拒绝。 “每次我给弟弟换尿布,你总爱盯着看,我还以为你想动手。” “我确实想动手。”叶浥尘抿了抿嘴,“可是,他拉粑粑时真的好臭。” “我一天就一次,为什么弟弟一天可以有这么多粑粑?” 陆湛南沉默了。 有个喜欢学习提问的儿子,它很骄傲,可是大年初一,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粑粑的问题? 倒是叶识微说了句:“你刚出生时,每天拉粑粑的次数比你弟弟还多。” 这一次,叶浥尘沉默了。 当陆湛南给小儿子换完尿不湿。恰好深深牵着呦呦来拜年。 叶识微给陆湛南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准备好的红包拿给孩子,结果深深却将自己的一个红包塞到了安宝的手里,“弟弟,新年好。” 深深说着,还看了眼叶识微:“我能亲一下弟弟吗?” “可以啊。” 征得同意后,深深在安宝脸上亲了口,呦呦有样学样,从自己背着兔子包里拿出红包塞给安宝。 作为老幺,安宝在陆家是极受宠的。 早饭后,陆砚北和徐挽宁带三个孩子出去玩,毕竟大哥两口子是不便出门的。 叶浥尘是个酷哥儿,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模样,徐挽宁就问他:“过年这么热闹,你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 “我……”尘尘支吾着。 “没关系,你告诉婶婶。” “我能去看望澜澜阿姨吗?” “……” 当一行人开拔到贺家时,贺时礼挺诧异的,怎么大年初一就往他家跑,听说是叶浥尘想来,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这小子, 是盯上自己媳妇儿的肚子了。 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大年初一就来蹲着。 年初一大家各有奔忙,自然无人理睬谢放在群里对许京泽的控诉与哀嚎。 下午三点半,许京泽与谢放出发前往电影院,几乎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两人都戴着帽子口罩,挤在人群里,并不惹眼。 “我们看什么电影?”谢放打着哈气。 “科幻片。” 谢放满脸懵逼,“你什么时候喜欢科幻电影了?怎么选择看这个?” “时间长。” “……” 许京泽推测,薛弛定电影票,肯定会选择时间比较长的,而且这部电影是四点一刻开场,时间也吻合。 毕竟,时间长,能够相处的时间就长,容易干坏事。 结果, 两人进场后,谢放就发现某人勾着脖子,左顾右望,似乎在找人,“阿泽,你确定是来看电影的吗?” “确定。” “你这模样,像是来捉奸的。” “闭嘴!”许京泽说着,抓了一把爆米花就往他嘴里塞。 电影开场前,影厅就坐满了,可是许京泽并未看到宋知意和薛弛的身影。 难道是他推断错了? 谢放昨晚睡得迟,又被许京泽很早就从床上拽起来,影片开始不久,他就歪着头睡着了。 当电影结束后,谢放睡得心满意足,而许京泽却在回到家里时,发现宋知意发了一条朋友圈,晒了两张电影票根,还有美食的图片。 最关键的是,许京泽点开电影票查看。 才发现: 她看的居然是《熊出没》! \u0001 第587章 喷香水?孔雀开屏了? 那一瞬间,他想爆粗口! 他在所有贺岁档电影里,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熊出没》。 薛弛!你特么是不是傻逼? 你约女生约会,居然请她看动画片?还是说,这是宋知意喜欢看的? “我真是要疯了——”许京泽在家里发疯,把小猫儿吓了一跳。 就连许爸爸都被吓了一跳。 “阿泽,你怎么了?你最近好像神经衰弱,爸爸带你去神经科看一下?” “我没事,我很好。”许京泽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好端端地忽然发癫。” “……” 发癫? 许京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居然真的鬼使神差地跑去了电影院。 他找人盯了薛弛一段日子,并未发现他和其他异性有什么接触,无凭无据,最关键的是,他哪儿有资格插手宋家的事啊。 年初二开始,走亲访友,日子飞快。 最让许京泽无法接受的是,和亲戚们吃饭时,因为他还单身,父亲竟让他和小孩子们坐一桌。 这简直就是歧视! 在这期间,他和陆砚北等人小聚了一次。 聚餐结束后,陆家的三个孩子要去看电影,许京泽也跟着一起去了《熊出没》。 说真的,电影还挺好看。 初六那天没有安排,因为初七就要上班,许京泽打算在家休息,手机震动着,同学群里正在嚷着聚会的事,又了他一次。 【京哥,我们在兰亭酒店999包厢,你有空就来玩玩。】 【好了,你别京哥了,他可能正在忙。】 【他不来太可惜了,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热闹。】 …… 许京泽追着之前宋知意带他看过的那部反黑电视剧,之前只是中途看了两集,没想到还挺上头。 他撸着猫,漫不经心地看着群消息。 直至看到有人说:【没想到宋知意也会来,她常年不在京城,我还以为小公主不想跟我们这些老同学来往。】 【其实小公主人一直挺好,就是上学时,他哥那时候是学生会主席,整天送她上下学,大家才觉得她难以接近而已。】 【别提他哥,我上学时和一个女同学在小树林约会,被他哥抓了个正着,我特么都快被吓尿了!】 群里还在讨论着宋家兄妹的事。 正在准备晚饭的许妈妈就看到儿子扔下猫,飞快地往房间跑。 换了套衣服,扔下一句:“我晚上不在家吃饭。”就跑了。 “这孩子,着急忙慌的,去见谁啊?”许妈妈笑道。 许开疆轻哼:“肯定不是见男生。” “你怎么知道?” “那小子洗头了。” “……” “还喷了香水。” 许妈妈看着丈夫,愣了数秒后,“咱家儿子是不是开窍了?” “开没开窍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开屏了,像孔雀那样。” 兰亭酒店 许京泽到包厢门口,就有些犹豫了,自己就这么傻乎乎地跑来干嘛? 蠢不蠢啊! 当他迟疑不决,不知该不该进去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昔日的男同学站在门口,瞧见他,又惊又喜,冲里面嚷着:“京哥来了。” 随后,他被拉进了房间。 原本大家已经落座吃饭,因为他的到来,临时加了把椅子。 许京泽自然要坐在c位。 而此时的c位上…… 坐的是宋知意! 因为她是毕业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大家对她非常热情,她是被强行推到了这个位置上,结果许京泽来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有旧怨,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大的恩怨也该解开了。 而且都是老同学,大家也有意想帮两人缓和关系。 就这样, 许京泽坐到了宋知意旁边。 “好久不见。”宋知意端着杯子喝茶。 结果许京泽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也没有很久。” 所有同学:“……” 你俩这是什么情况? 宋知意不急不忙地说:“确实,之前的慈善拍卖会上见过,不过隔得远,也没打招呼。”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 宋知意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许京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许京泽抿了抿嘴。 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她就这么怕和自己扯上关系? “京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突然又过来?”有人问。 就连宋知意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许京泽喝了口茶,清了下嗓子,“谢放女朋友不是回老家了吗?有女朋友的时候不找我,现在女朋友不在身边,就总是约我。” “原本今晚是和他有约的,不过他临时放了我鸽子。” 正和亲戚长辈聚餐的谢放冷不丁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难道,是曦月在想念他? 许京泽的同学们听到这个解释,连连点头。 大家也不可能去找谢放核实,还心疼他被放鸽子,只有宋知意歪着脑袋打量他。 许京泽余光能瞧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扭头看她,“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就是感觉你在说谎。” “我没有。”许京泽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往右看了眼。 “眼睛往右看,说明在编造谎言。” “……” “而且你只要说刚好有空就来参加聚会就行,犯不着解释那么多,还非要把谢公子扯进来,总觉得像是在遮掩什么。” 综上所述: 宋知意有理由怀疑,他真的在撒谎! 许京泽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听说她来了,鬼使神差地换了衣服,还特么洗了个头就跑出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心思被她看穿。 他端着杯子,佯装喝了口茶。 结果宋知意忽然凑过来说了句:“你今天喷香水了?该不会是冲着哪个女同学来的?” “咳咳——” 许京泽被呛到了!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88章 第一次,为女生低头 包厢内,同学们推杯换盏聊着各自这些年的近况,虽然很多人都许久未见,但很快就熟络起来,毕竟学生时代的感情还是比较纯粹的。 许京泽手机震动,是父亲打来的电话,“喂?” “明天要上班,别喝酒。” “我没喝酒。” “那什么……”许爸爸咳嗽着,“你今晚回家吗?” 许京泽一脸懵逼,自己为什么不回家? 当他挂了电话,还被同学打趣,“京哥,该不会是女朋友打电话来查岗了?” “你该不会是不想请客吃饭,所以谈恋爱也故意瞒着?” 许京泽无奈,“真没有,是我爸,放心,如果我有女朋友,肯定会请你们吃饭的,我不至于省这点钱。” 众人一听请客吃饭,就开始忙着帮他张罗找对象,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他摇头说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喜欢像李瑶这种明艳型的大美女,还是喜欢宋知意这种气质型的,或者孙茜茜这种乖巧可人的。” 许京泽看了眼三个女生,都是模样极好的。 只是…… 坐在他身侧的宋知意穿了件低领的奶茶色毛衣,长发挽起,露出一截修长又漂亮的天鹅颈,他依稀记得,她小学那会儿学钢琴、也学芭蕾,所以体态与气质极好。 在一众女生中,格外出众。 难道,他喜欢宋知意这种类型? 她忽然转头,似乎和其他人一样,在等着他的答案。 视线交汇的瞬间,许京泽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下。 心跳暂停一秒, 然后加速。 他挪开视线,同学们似乎还没察觉到异常,追着他问喜欢的类型。 许京泽心里越是汹涌,嘴上越是词穷。 他干笑两声,顺手摸了杯茶就往嘴里送。 “算了,你们别问京哥了,他根本没谈过恋爱,至今还保持着童子之身,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 关系不错的一个男同学为他解围,可是童子身却惹得众人狂笑。 “你闭嘴!”许京泽警告他。 众人嘻嘻哈哈,又把话题扯开。 许京泽喝着茶,茶水很热,烫得嗓子眼都热热的,室内的暖气热得让人浑身都升起一股燥意。 一杯茶喝完,他正打算添水时,才发现自己面前竟有两个茶杯。 这才发现, 他刚才顺手摸起的茶杯…… 居然是宋知意的! 茶杯边缘还沾了点淡淡的口红渍。 这算间接接吻? 那一瞬间,体内有股不知名的情绪开始沸腾、叫嚣,不知所谓地想要冲破而出。 许京泽疯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宋知意今晚被劝着喝了点酒,如今正端着酒杯,自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茶杯被许京泽用了。 而他就像个偷香窃玉的贼,心里慌得一逼。 —— 饭饱酒酣,几个男同学开始吹牛逼,许京泽今晚没喝酒,在旁听着。 直至余光瞥见宋知意起身离开。 “去哪儿?”他随口问道。 “洗手间。” “……” 只是十多分钟后,却还没见宋知意回来,她的包还在位置上,显然不会先行离开,其他人聊得开心,也没注意太多。 她该不会出事? 许京泽想着,起身去寻找,她并不在洗手间,而是倚靠在过道墙壁上接电话,她今晚喝得不多,却已经有了醉态,眯眼看着不远处的他,“唔?我的同学来了,那我挂电话了。” 随后, 许京泽看到她冲自己招手。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陆砚北,招呼他家来福那条狗时,也是这个动作。 她在招呼小狗呢? 许京泽轻哼着,却还是走了过去,宋知意把电话递给他,“我哥,你接一下,告诉他,我真的没喝多。” 许京泽懵逼了。 他至今还记得上学时,让哥杀到教室里,若非老师及时赶到,他肯定会被揍成猪头! 卧槽! 她哥的电话? 他清了下嗓子,还是被迫接过电话,“喂?” “您好,我是宋知意的哥哥,她今晚是不是喝了挺多酒?” “也还好。” “因为过年家里的司机都放假了,我今晚有点事,没办法去接她,如果可以,麻烦你们找个人送她回家。” “好。” “改天我请你们这些同学吃饭。” “……” 许京泽把电话还给宋知意后,兄妹俩又说了几句,方才挂了电话,宋知意这才仰着小脸看他:“许京泽?你怎么来了?” 被酒水浸泡过的嗓子,声音软糯娇憨,柔软得一塌糊涂。 甚至还带点撒娇的味道,像是猫爪子在心底千抓百挠。 许京泽盯着她微红的小脸,呼吸沉了几分。 喉咙滑动着。 痒的难受。 “刚好路过。”许京泽嗓音都变得有些低沉,“回去。” “好。”宋知意十分听话,只是刚直起腰,脚下有些趔趄,险些摔倒。 不待许京泽伸手,她已经抓住了他衣服,整个人趴在他怀里…… 小姑娘身子又热又软,烫得他浑身发麻。 他身子僵直。 柔软滚烫的手紧紧抓着他腰侧衣服,呼吸落在他胸口,火烧火燎般让人心颤,投怀送抱的事,许京泽经历过,他只觉得厌恶,避之不及。 他此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搁在身侧的双手,无措地不知该放在何处。 若是旁人,他怕是早就将人给推开了。 “唔……”宋知意抬头看他,“对不起啊,我头有点晕,可能是喝多了。” 她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嘴角,声音嘤咛婉转,娇嗔得让人心悸。 “嗯。”许京泽应了声。 他伸手,试图将她扶好站稳。 窗外,寒风呼啸,似乎比往年都凌冽,树枝被吹得摇晃震颤,他却觉得心底有股不知名的燥热,莫名的欢愉。 宋知意压根不懂发生了什么,站稳后,还盯着他看。 “许京泽。” “嗯?” “你个子好高,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个子差不多高。”她皱着眉。 喝多了显然有点胡言乱语,说话都颠三倒四。 “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她说着,还伸手比画了两下,只是够不到许京泽的头,“我甚至够不到你。” 许京泽闷声一笑,弯腰躬身,灼热的呼吸从她脸上一寸寸滑过,心悸到让人麻痹。 四目相对,鼻息纠缠,他才幽幽开口。 “这样呢?够得到吗?” 这是许京泽第一次, 在一个女生面前,低头。 第589章 崩溃,简直是孽缘 一瞬间, 呼吸纠缠,宋知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睫毛轻轻颤动着,只觉得许京泽的脸在她眼前被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酒店过道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氤氲着人的视线,混淆着人的感官。 有种难以言说的暧昧在两人间肆无忌惮地充斥着。 让人缺氧到脸红。 他靠得太近,气息忽轻忽重地落下,就好像…… 呼吸吻了吻她的鼻尖。 只是宋知意脑袋晕晕的,只伸手在他发顶上比画了两下,忽然说了句: “你知道我小学时的梦想吗?” “拿奖状?”许京泽问。 宋知意摇着头,“我每年都拿奖状,这不算梦想。” 也对, 她是好学生,拿奖状这种事对她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只有许京泽才会有这种梦想。 “我偷偷告诉你。”宋知意靠近他,一瞬间,距离拉近。 近得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带着一点酒气。 许京泽听到她说:“我的梦想,就是把你头发薅秃!让你变成一个小秃子。” 谁让他总是爱扯自己辫子。 许京泽懵逼了。 “其实,不止小学,我现在的梦想也是这个。” 宋知意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不能薅别人头发,所以她只能忍着,而且长大后,就更不可能干这种事了。 她摇晃着身子走回包厢,许京泽却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居然, 想把自己给薅秃了? 卧槽,许京泽,你清醒点。 你要是喜欢上她,你迟早会变成一个秃子的! 同学聚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多,散场时,由于许京泽没喝酒,开车送三个女同学回家。 其中, 就有宋知意。 她想找代驾,却被一个男同学强行塞到了许京泽车上。 三个女生都坐在后排,他隐约听到谈话声,聊的是上学时,谁喜欢谁,谁给谁写过情书。 声音小,他听得不真切。 期间,宋知意倒是接到了薛弛的电话,他似乎是想来接她。 “不用了,我一个同学刚好顺路送我回去……没喝多少酒,真的不用麻烦你了……你也不要来我家,太晚了,改天再约。” 宋知意挂了电话,坐在她身侧的女同学就八卦起来。 “谁啊?还说明天就要上班了,可能会比较忙,想和你见一面,这大晚上的给你打电话,关系不一般啊。” “就是,还说要去你家里?见过家长了?男朋友?” 宋知意无奈,“一个叔叔介绍的,不是男朋友。” “是薛弛吗?他还不错啊,踏实稳重……” 许京泽轻哂:“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就算是相熟的人或亲戚介绍的也要擦亮眼睛,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个确实,现在有不少骗婚的。” 后排三个女生顺着这个话题又聊起来。 许京泽先把另外两个女生送回家,最后才送宋知意。 “你和薛弛相处得不错?”许京泽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还行。” “我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吗?” 宋知意喝了点酒,反应慢半拍,过了几分钟,才说道:“看到了。” “你怎么没回我?” “我以为你被盗号了,或者是群发的信息,就没回你。” “……” 许京泽拿她没办法,宋知意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似乎睡着了,他降低车速,在经停红灯时,看了眼手机,谢放正在群里哀嚎明天就要上班的事。 他单独私聊谢放:【放放,如果一个女生从小到大的梦想,是把一个男生的头发薅秃,你觉得他在女生心里是什么位置?】 【宋知意啊?】 【……】 许京泽不敢在群里说,就是因为陆砚北、贺时礼那群人太敏锐。 没想到谢放居然都猜到了。 谢放接着说:【说明宋家小公主真的恨透了你,阿泽啊,你看你,给人家留下了多重的心理阴影啊,你完了!】 【没想到小公主这么记仇,要不你直接出家去赎罪,许叔不是要给你建个寺庙吗?】 许京泽恨不能沿着电话线跑过去揍他。 车子刚停到宋家门口,宋知意就醒了,许是睡了一觉,她清醒许多,“今晚谢谢你。” “不客气。” “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 此时,已接近十一点。 许京泽也没打算进宋家,上次过来就跟做贼偷情一样,差点没把他给憋死,他哪儿还敢再进去啊。 不过他还是推门下车,目送宋知意进门。 宋家客厅的灯忽然亮起,门从里面被打开,许京泽呼吸扎紧,以为是宋家父母或者她哥出来了,他还没看清开门的人是谁,一只小博美从门缝里窜出来,围着宋知意摇尾巴。 接着,他听到一个又甜又奶的声音,喊了声:“姑姑。” “怎么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不冷啊。” “不冷,我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他们还没回来啊。” 宋知意弯腰,抱起一个孩子,进屋之前,转身和许京泽打了个招呼。 也就在这时候…… 许京泽看清了她怀里的小人儿。 那个小人儿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 两人都傻住了。 “姑姑,那个叔叔是谁啊?”小小的人儿搂着宋知意的脖子问。 “我一个同学,送我回家的。” “为什么不请他进来?” “……” “叔叔,唔——”小人儿刚想喊叫,就被宋知意捂住了嘴巴,担心她把自己父母吵醒,自己这小侄女平时挺乖的啊,今晚是怎么了,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办法,宋知意只能让许京泽进屋喝杯茶再走。 他刚进屋,小人儿就趿拉着毛茸茸的兔耳拖鞋,往厨房跑,“我去给叔叔倒水。” 宋知意挺尴尬的,指了指小人儿,“我侄女。” 许京泽点头。 宋知意哥哥前些年结婚了,在圈内不是秘密。 不过婚礼很低调,在国外举行,只邀请了特别熟的亲友,许家自然不会收到邀约,京圈甚至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妻子。 更不知道他连孩子都有了。 最让他崩溃的是: 就是上次碰见,还被自己弄哭的小女孩。 这是什么孽缘! 宋知意亲哥是妹控,肯定也是女儿奴,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拿了她女儿兔耳发箍,又把他女儿给惹哭了,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90章 被一个孩子拿捏住 星黯淡,夜悄寂。 “你哥孩子都这么大了啊,我都不知道。” 许京泽干巴巴笑着,京城这么大,随便逗个孩子,都能遇到宋家的小孙女,离了个大谱! “没对外公开,京城除了些至亲好友几乎没人知道,又不是明星,我哥希望她和普通孩子一样成长。” 宋知意盯着踩着小凳子倒水的小人儿。 她平时…… 对人没这般热情的。 “你哥结婚时就很低调。” 宋知意点头,“他和嫂子是高中同学,大学在一座城市,很顺利的恋爱结婚,后来才知道,他是知道嫂子填报的志愿,故意和她去了同一个地方。” “你哥高中时就喜欢她?” “算暗恋。” “你哥那样的人,暗恋?”许京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哥在学校时,也是风云人物,与陆湛南、贺时礼都认识,还做过同学。 不过后来宋家搬离京城,关系自然就淡了。 当小小的人儿用玻璃杯倒了杯温水给许京泽时,他笑着接过,“谢谢。” “不客气。” “你今年几岁啊?” “过完年五岁。” “你真可爱。” “谢谢,叔叔也很帅。” 她似乎不认识许京泽了,倒完水就一屁股坐在宋知意身边,穿着公主风的睡衣,披散着头发,特别可爱,那只白色小博美就蹲在她脚边,巴巴看着他。 许京泽当初也是觉得这小女孩长得和宋知意有点像,这才逗她玩。 遇到她那天,是腊月二十九,宋知意她哥不是年三十才回京吗? “叔叔,您喝水啊。”小人儿笑着看他。 小孩子忘性大,许京泽以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毫无戒备地喝了口水…… 结果, 差点没被齁死! 这里面是放了多少盐。 她是想咸死自己吗? “怎么了?”宋知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许京泽强吞一口水,摇了下头,“没、没事。” “叔叔,那你多喝点水。”小人儿冲他笑得人畜无害,许京泽哪里能想到,这是个白切黑的小团子。 显然是故意报复他的! 正当许京泽准备放下杯子时,又听她说了句:“姑姑,我觉得这个叔叔好眼熟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 许京泽当时心里暗叫: 完了! 他今晚怕是无法活着离开宋家了。 “不会的,你们不可能见过。”宋知意笑道,说得笃定。 说话间,她手机震动,是她哥打来的,她随即示意许京泽和侄女别出声,拿着手机走到另一处接听,“喂,哥……我已经到家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许京泽正头疼着,小人儿已经领着博美坐到了他身边。 “叔叔,好巧,我们真有缘分,你应该还记得我。” 她说着,还伸出双手,在头顶比了个兔耳朵。 许京泽干笑两声,“记得。” 有缘? 这是什么狗屁的缘分! “你是我姑姑的同学啊?” “是的。” “我叫宋词。”小人儿说着冲他伸出手,像个小大人,像是要和他握手,许京泽笑了笑,伸手和她握了下,“我叫许京泽。” 宋词小人儿愣了两秒。 露出一副: 原来是你的表情。 “怎么,你听说过我?”许京泽笑道。 “你和爷爷经常念叨的一个大坏蛋同名。” “……” 许京泽觉得尴尬极了,看了眼蹲在沙发边的博美,转移话题,“你养的狗?” 小人儿点头。 “我们家有只猫。” 许京泽说着拿出手机,里面存了许多贺岁小猫儿的照片。 宋词小人儿立刻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我朋友家的,他老婆怀孕了,不宜养猫,就寄养在我家里了。” “那叔叔家没有老婆吗?”宋词好奇地问。 许京泽语塞,“没有。” “你朋友都有老婆,为什么你没有啊?” 她的眼神单纯中又透着股困惑。 为什么他没有? 这个问题,很扎心! 许京泽立刻转移话题,“叔叔那天在酒店里,只是逗你玩,不是真的想拿走你的发箍,这件事你别告诉家里人好不好?我给你买糖吃。” “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许京泽笑道:“那你别说是我可以吗?” 小人儿思考了几秒钟。 “可以啊,不过我想摸摸你养的小猫。” 许京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给拿捏了,只能同意。 然后小人儿和他互换了电话号码,他正困惑,“你哪儿来的手机?” 然后,她露出了自己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当宋知意挂断电话回来时,还询问两人聊了什么,许京泽只说问她狗狗的事,起身离开,小人儿抱着小狗,趴在窗口目送他,还不断冲他微笑挥手。 宋知意也没太在意,送走许京泽,就催着小侄女赶紧回房睡觉。 结果她却问了句:“姑姑,这个叔叔,是你那个小学同学许京泽吗?” “……” 宋知意愣了下,她似乎已经从姑姑的表情中得出答案,笑着跑回屋。 她急忙追过去叮嘱,“千万不要跟爸爸、爷爷提起他今天来我们家,明白吗?姑姑改天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 小人儿认真点头,“姑姑,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真乖。” “我答应姑姑的要求,姑姑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先不告诉你。” 许京泽回家后,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宋知意薅秃了脑袋,他戴了假发出门,又被她的小侄女把假发给抢走了…… 吓醒后,惊出一身冷汗。 简单冲了个澡,吃完早餐去公司,神色恹恹,助理以为他是假期综合症,节后第一天上班都这个样子。 这种状态持续好几日,就连许开疆都看不下去了:“阿泽,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 “为什么?” “我怀疑你神经衰弱。” “……” “如果真的脑子有病,一定要趁早治,千万不能讳疾忌医。” 许京泽被父亲逼得没办法,干脆从家里搬出去,带着猫住进了自己以前购置的房子里,他以为父亲会挽留自己,结果他只说: “舍不得我家小乖乖——” 父亲说的小乖不是他,是猫。 搬离父母,许京泽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心日子,还接到陆湛南的电话,通知他准时参加安宝的满月宴。 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整天不是参加婚礼,就是参加满月宴、周岁宴。 许京泽心里郁闷着,还是准备在下班时去趟金店,为安宝挑选满月宴的礼物。 却在下班前,接到了宋家小孙女的电话。 \u0003\u0003\u0003 第591章 握了下手,乱了方寸 “叔叔,你今天有空带我去看猫吗?” “有啊,可是你爸爸和你爷爷应该不会同意我带你出去玩的。” 基于这个原因,许京泽压根没想过这件事能成。 “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小人儿奶声奶气地和他谋划。 “你出门,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半大的孩子,肯定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已经出来了。” “……” “我们在哪里见面啊?”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许京泽很担心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怕她出事,扔下工作就开车直奔地点。 结果, 宋家的小人儿正坐在肯德基里吃甜筒,对面坐着宋知意。 看到他时,隔着玻璃窗热情挥手。 宋知意目光和许京泽相撞,两人齐齐愣住。 “宋小词,你让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见他?”宋知意完全是被小侄女忽悠出来的,为了隐瞒许京泽曾到过她家,她曾答应过侄女一件事。 到了肯德基,她说打个电话,叫个朋友来。 结果, 居然叫来了许京泽。 宋词摇着头,“不是为了见他,我是为了见他家的猫。” “……” “姑姑,我帮了你,你也不会把我的事,告诉爸爸妈妈的,对吗?” 宋知意觉得自己被小侄女给骗了。 小丫头冲她笑得天真烂漫,她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陪着她一起去看猫,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到了许京泽居住的地方,收拾得挺整洁,却也看得出是一个人住,显得有些冷清。 宋词见着小猫,就立刻跑过去逗它。 “咪咪——” 岁岁有些警惕,宋知意提醒她注意安全。 “喝点什么?”许京泽问她,这明明是他家,他却觉得有些拘谨,毕竟,这里从来没有异性。 “不用麻烦了。”宋知意说话时,却在打量他。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 你是什么时候跟我小侄女勾搭上的。 “我如果告诉你,我是被威胁的,你信吗?”许京泽低声说,“你侄女挺聪明的。” “我信,因为我也被她骗了。” 宋知意有些头疼,看着他,“没耽误你工作?” “没有,本来也打算下班了,朋友家孩子满月,想去给他挑个礼物。” “陆家的?” “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哥和陆湛南曾经是同学,知道我哥在京城,也邀请了他。” “……” 所以说,京城这个圈子说大,其实也挺小的。 逗了许久的猫,小侄女还是不愿走,她只能哄着,“到晚饭时间了,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而且在叔叔家待了这么久,太麻烦叔叔了?” 宋词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怀里的猫。 许京泽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它,可以常来看它。”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又看向宋知意,“姑姑,我们可以带着叔叔一起去吃饭吗?” “这个……”宋知意嘴角抽了抽。 “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们,不要和朋友闹矛盾,而且她还说,只要拉拉手,就还是好朋友。” 她说着,竟拽着宋知意的手,又拉起许京泽的手。 强行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锁死! “这样就算和好了。”小姑娘高兴了,可是宋知意觉得挺尴尬的。 怎么就, 莫名其妙和许京泽拉上手了。 当宋词松开小手时,宋知意也想把手抽回来。 原本她与许京泽的手,只是因为小侄女的拉扯而强行合在一起,可当她要撤回手的瞬间,没想到…… 许京泽竟用了力,握住了她的手。 力道很轻, 就这么轻轻一握,却惹得她呼吸一窒,心脏忽地停了半拍。 不安的暖流在两人手心间涌动着。 冲着股暧昧的窒息感。 许京泽也不知道自己脑子犯了什么浑,就握紧了她的手,待松开时,宋知意表情已变得不太自然,而他手心全是热汗。 卧槽, 许京泽,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给挤了! 宋词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丝毫没察觉两人间的微妙变化,说想吃牛排和薯条。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西餐厅,寻了个僻静角落。 宋词如愿撸到了猫,吃着薯条,心满意足地和许京泽约定下次撸猫的时间,宋知意却全程没怎么说话。 她又不是傻子,男女间的那点事,她还是知道的。 有时,可能只需要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 许京泽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宋知意又是个聪明人。 他该不会对自己…… 她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同学聚会,自己问他是不是奔着哪个女同学来的,许京泽竟被呛到了。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干了件蠢事! 可她又觉得自己与许京泽不可能。 从小就知道他很坏。 难道, 他是故意耍她? 宋知意脑子挺乱的,有些乱了方寸。 吃完东西,就匆匆带着小侄女离开,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后有条饿狼在追她,逃得飞快。 许京泽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行为吓到她了,他想给宋知意发信息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当时, 就是单纯的想握住她的手,甚至不想松开。 所以他咨询了谢放。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种情况。 谢放:【你和小公主牵手了?你还不想松开她?】 【不是宋知意,是我一个朋友问我,说他和一个女生……】 【你的朋友我都认识,谁会咨询一个单身狗情感问题啊,他们要找,也该找我!泽泽啊,虽然大家都说我比较二,但是我不傻!】 许京泽被怼得哑口无言。 谢放却嘿嘿一笑:【阿泽,你是不是喜欢宋知意啊,我甚至怀疑,你上小学时就喜欢她,毕竟,那么多女孩子,你怎么偏偏就爱盯着她?】 【……】 许京泽确定自己对宋知意的感情不一般,是因为几天后,宋家与薛家聚餐的画面被人拍下,在各个群里流传。 双方家长都在。 以至于圈内有消息称: 宋薛两家好事将近,可能快订婚了。 \b\b\b\b\b\b\b\b 第592章 世纪大和解? 京圈不算小,宋知意与薛弛的事传得比预期更快。 许京泽周末与父母吃饭,许开疆都问了句:“听说宋家那丫头要订婚了?” 许京泽看向父亲,“您听谁说的?” “出去打牌,无意听人说起。” “又不是门当户对,宋家怎么会看上薛弛?”许京泽轻哼。 许妈妈笑道:“宋家并不需要联姻去巩固什么,估计觉得找个条件不如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而且我听说薛弛人还不错。” “年纪轻轻的就能独当一面,而且踏实稳重,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许京泽:“不错个屁!” 许家爸妈:“……” 许爸爸皱着眉,“餐桌上,什么屁不屁的,你给我闭嘴!” “自己没女朋友,听到别人谈恋爱,你还不服气了?” “有本事你去找个和宋知意一样好的儿媳妇回来!” 许京泽不吱声。 岁岁被吓得喵呜一声,缩在小窝里不敢探头。 结果许京泽看到父亲忽然变了副嘴脸,“哎呦,我们家小乖被吓到了,别怕别怕,爷爷不是凶你的。” 许京泽无语。 敢情,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不如一只猫。 自从听说薛弛可能是个渣男,他就找人打听,却一直没有下文。 难道, 之前的传言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薛弛也算是个良配,比自己踏实稳重多了,的确是择婿的首选。 谢放已经说了: 他可能喜欢宋知意! 这种认知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好像藤蔓般滋生疯长,占据了他所有思想。 那天握了下手,就把她吓成那样,宋知意的梦想是把自己薅秃…… 怕是根本不会喜欢他。 —— 另一边,宋家 自从上次和许京泽分开,宋知意同样心烦意乱。 都是成年人了,握一下手也没什么,只是许京泽那时的表现,还有他的眼神,透露出的意思明显不一般。 如果说他是故意使坏,戏耍自己,那他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难道, 他真喜欢自己? 不可能! 许京泽从小就爱欺负她,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最近几次接触,许京泽似乎也没那么恶劣,喜欢猫,是个有爱心的,和小侄女接触时,对孩子也有耐心,有时…… 还挺逗趣的! 她伸手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清醒些,甚至哥哥过来,都毫无察觉,还被吓得脸都白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宋尧将一杯泡好的碎银子递到她面前。 “没什么。” 宋知意担心被哥哥看出异样,端起杯子喝茶。 “过几日陆家举行满月宴,薛弛好像也收到邀请了,我们家以后要在京城发展,你在公司做事,以后和晟世、贺氏都会打交道,多认识些人对你没坏处……” 陆家、满月宴? 许京泽肯定会去! 宋尧说了许多话,宋知意根本没认真听。 只听到哥哥最后问了句:“小意,满月宴你去不去?” 她笑了笑,“你如果去的话,那我也去。” 宋尧点了下头,“许京泽前段时间陷入一场风波,你还出面帮他解围了?所以他过年给我们家送礼了?当时你在家?” “……” 宋知意听到这话,急忙解释:“哥,即便不是他,是其他人被污蔑栽赃,我刚好能帮他,也会帮的。” “不是因为他是许京泽,你才帮忙的?”宋尧追问。 “不是!”宋知意说得笃定,“我是对事不对人。” 宋尧倒是一笑,“其实,你们间的事,都是小学时发生的,没必要再揪着不放,父亲就是年纪大,爱唠叨而已。” “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真的长大了。” “我们和许家的关系不可能太亲近,但他们主动示好,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宋知意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当宋家兄妹俩出现在陆家满月宴上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宋尧眉眼轮廓深邃,穿着得体又随性,长相不算出众,但骨相是顶级的,自带一股气场,只是手上还拎着个粉色的儿童保温杯,与他气质格格不入。 他的妻子没有过来,但是女儿来了。 宋词今天穿了身蓝色的小棉服,牵着宋知意的手,戴着帽子,粉雕玉琢的,斜挎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包,十分可爱。 “阿尧,好久不见。”陆湛南主动去打招呼。 瞧见他的女儿,有点羡慕。 他家怎么就生了两个小子呢! “好久不见,恭喜。” 宋尧与他握手,贺时礼与他也是旧相识,也过来和他说话。 “宋知意牵着的小女孩是谁啊?”谢放站在不远处,蹙眉打量。 小女孩长得有点眼熟。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许京泽干咳两声:“宋尧的女儿。” “哦,早就听说她哥结婚了,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谢放自顾自嘀咕着,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随即扭头看向许京泽。 这不就是你上次欺负过的小女孩? 宋家的孙女? 卧槽, 好好笑! 许京泽从他表情读出他的内心想法,有些无语: 真是交友不慎。 谢放是真的觉得好笑: 宋尧何许人也,你小学欺负人家妹妹,又欺负了人家女儿? 谢放强忍着笑意,他见过捅马蜂窝的,还没见过有人连续两次,捅一个马蜂窝的! 不过谢放又很快回过神。 许京泽是怎么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宋家人?难不成,后来又见过? 难道, 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打入宋家内部了? “阿泽,出息了,你可以啊!”谢放拍着他的肩膀,惹得许京泽很无语,这智障,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玩意儿。 —— 宋家出现,不少人都下意识看向许京泽。 尤其是宋尧和陆湛南、贺时礼聊完天,居然径直朝他走过去,主动示好,和他握手,“宋京泽,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 众人诧异: 怎么着? 这两家世纪大和解了吗? 许京泽都吓懵逼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与宋尧握手时,不断看向宋知意,用眼神询问: 什么情况啊? 好吓人的!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93章 情敌?有些虚伪 “这是许叔叔。”宋尧给女儿介绍,宋词是个戏精,前几天刚去他家撸过猫,这会儿也装作不认识他,笑着说:“叔叔好。” “你好。”许京泽只能配合。 “最近怎么样?挺好?”宋尧问他。 “还行。” “你过年送礼物时,我不在家,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太客气了。” “你前段时间挺出风头的。” “……” 宋尧说的,肯定是他与贺馨那件事。 许京泽大概是小时候差点被他摁在身下暴揍,他对宋尧有心理阴影;而且他气场太强,就算站在陆湛南、贺时礼身边,都丝毫不落下风那种。 许京泽面对他, 有种血脉上被压制的感觉。 谢放那群人就站在旁边看热闹,根本不来帮他。 “阿泽和宋家冰释前嫌了?”陆砚北瞧见这一幕,也觉得稀奇。 “应该是,以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都是孩子时的事,也没必要揪着不放。”陆湛南招呼工作人员,临时更改位置,将许京泽与宋家安排在了同一桌入座。 许京泽疯了: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没看到我很尴尬吗?你还把我安排在宋尧身边? 岂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许京泽只能在心里感慨: 别人的兄弟,关键时候两肋插刀。 而他的朋友,关键时候…… 插他两刀! 不过宋尧很快就被熟人拉去聊天,许京泽看向宋知意,两人中间,坐着小宋词。 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小宋词坐在两人中间,抱着自己保温杯,咬着吸管,一会儿扭头看看自己姑姑,一会儿转头瞄瞄许京泽。 手机震动,谢放的信息: 【许京泽,你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你怂什么?】 【上啊!】 许京泽清了下嗓子,正打算开口,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知意——” 薛弛到了。 —— 对于宋家小公主的婚事,圈内许多人在意,所以薛弛径直走向宋知意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众人低声议论: “看来,宋家和薛家真的好事将近了。” “两人看着挺熟的。” “其实薛弛是配不上宋知意的,而且我听说薛弛是有女朋友的,是他大学同学……” “有证据吗?你可别胡说。” …… 大家的议论声自然不可能让宋家人听到。 宋知意听到薛弛的声音时,他已经走到自己身侧,还笑着摸了摸小宋词的头,“小词,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还一起看过电影,还一块吃过饭。” 电影? 许京泽恍然: 所以,大年初一那天,宋知意跑去看《熊出没》,是因为那天小宋词也在? 她没有和薛弛单独出去? 这个认知,让许京泽开心了一点。 “记得,薛叔叔好。”宋词和他打招呼。 薛弛从口袋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她,“拿着,专门给你买的。” 她看了眼姑姑,征得同意后才笑着道谢,“谢谢薛叔叔。” “不客气。” 薛弛看向宋知意,“大哥呢?” “被几个朋友拽走了。” 薛弛又看向许京泽,和他颔首点头,打了招呼后,就座到了宋知意身旁的空位上。 “我知道你也要来,开车去接你,到你们家,才从叔叔阿姨口中得知,你和大哥已经出发了。” 两人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熟了。 尤其是薛弛与宋知意说话的口吻,让他很不舒服! 很不爽! 许京泽坐在这张桌子上,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十分煎熬。 听说两人关系,与亲眼看到,是两回事。 他们看起来郎才女貌,也算登对,外人看来很美好的一幕。 在他眼里,却是十分刺眼。 他微垂着头,抿紧着唇,不由自主地攥紧面前的茶杯,水温透过瓷杯,将他手心捂得温热,他却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他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把薛弛一脚踹飞,然后拽着宋知意就跑! 可他不能这么干! 手机震动,谢放等人坐在另外一桌,只有他知道自己对宋知意存在别样的感情,又开始调侃他:【情敌来了,阿泽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许京泽:【我该有什么反应?】 【你看着太淡定了。】 【都是装的。】 【你现在什么感觉?】 【卧槽,气死我了。玛德,好抓狂,啊啊啊啊啊!!!】 【……】 不远处的谢放笑疯了。 “叔叔。”小宋词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附耳过来,似乎是想和他说悄悄话。 “怎么了?”许京泽柔声问。 “你不开心吗?” “……” “是不是因为薛叔叔?” 许京泽诧异,偏头看她,小宋词冲他咧嘴笑,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她说道:“我觉得你比薛叔叔好。” “为什么?” 宋尧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许京泽与自己女儿低着头咬耳朵,也不知在偷偷说什么。 小宋词嘿嘿一笑:“因为你家里有猫,他家没有。” 许京泽郁闷。 果然是小孩子。 “还有,你比薛叔叔长得帅。” “你比你姑姑有眼光。” 许京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我什么时候还可以去你们家看猫?我觉得岁岁肯定想我了。” 岁岁想她? 这只小猫儿到他家以后,甚至连贺时礼和温澜都不想,怎么可能想她? 许京泽忽然觉得,这小丫头在忽悠自己。 纯粹是为了去他家撸猫。 —— 满月宴开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宝身上,相比出生时皱皱巴巴的模样,小家伙已经变得白白嫩嫩,十分讨喜。 用餐时,薛弛全程都很照顾宋知意和宋词。 一会儿帮着剥虾,剥螃蟹; 一会儿夹菜; 端茶倒水,周到又体贴。 偶尔会有人来敬酒,他也表现得十分谦逊,和宋尧也能聊到一起,就像个合格又完美的男朋友。 薛弛在外名声确实还可以,却也称不上完美,表现得这般无可挑剔,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虚伪。 许京泽手机再次震动,他以为谢放又发信息调侃他,觉得他很无聊。 点开手机后,他愣了下。 自己一直让人调查薛弛的私生活。 如今, 终于有动静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94章 等我长大,就去揍你爸? 许京泽的手机搁在桌下,翻看消息。 眼神逐渐冰冷黯淡…… 有些人还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薛弛简直是个宝藏,整个薛家都不是个玩意儿,还特么自诩书香门第。 “许叔叔,吃虾。”坐在他身侧的小宋词忽然说话,打断他的思绪。 许京泽刚收起手机,薛弛已经主动夹了只虾,笑着说:“许叔叔在忙,薛叔叔帮你剥虾好不好?” 小宋词:“不好!” “为什么不好?”薛弛还在笑。 “因为我喜欢许叔叔。” 言下之意: 她不喜欢薛弛! 这让男人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就连宋知意都惊讶于自家小侄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词!”宋尧皱眉。 自家闺女平时挺懂礼貌的,性格也很好。 也不知怎么的,她似乎不太喜欢薛弛。 大年初一那天,薛弛来家中接妹妹来看电影,她吵着闹着一定要跟着去,三人这才去看了《熊出没》。 小宋词被父亲凶了一下,微垂着头不说话。 气氛瞬时有些尴尬。 许京泽咳嗽两声,环顾四周,就瞧见陆云深正和几个小朋友在角落玩耍。 他冲小家伙招了下手。 深深看到后,麻溜地跑过来,“许叔叔,你找我?” “这是宋词妹妹。”许京泽和他介绍。 “妹妹好。” 小宋词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红,显然是委屈的,却还是冲他打了招呼。 深深皱着眉,看向许京泽,“叔,妹妹怎么啦?谁欺负她了?” “没人欺负她。”许京泽干笑两声,“你带妹妹去玩会儿,照顾好她。” 小宋词不认识陆云深,有些迟疑。 “别怕,跟他去玩会儿。”宋知意也笑着摸了摸侄女的头发。 “走,我带你去玩。”陆云深冲她笑道。 宋词毕竟是个小孩子,和同龄人待在一起,很快就开心起来,宋尧挺无奈的,看向薛弛,“小词被我惯坏了,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小孩子嘛。”薛弛干笑两声,忽然看向宋知意:“听说她和知意感情很好,可能是怕我抢走她姑姑。” 宋知意干笑两声,没吱声。 许京泽:“……” 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卧槽, 他说话的表情,真油腻! 可真会装啊! 气氛重新恢复,连薛弛自己都不知道宋词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带她看电影,请她吃东西,小孩子按理说很好哄,偏偏宋家这个孙女…… 有点难搞! 她甚至,更喜欢许京泽? 薛弛想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小孩子如此喜欢,结果一抬眼,目光与他撞了个正着。 他微微斜着身子与人说话,眼底带着笑。 只是那抹笑容…… 意味深长。 就好像自己的所有伪装在他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自己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或许能瞒得过宋家,可是谢放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八卦小王子,可能许京泽真的知道了。 若是以前,薛弛是不会怕的。 可是今天,许京泽居然和宋尧冰释前嫌了,如果他在宋家人面前说些什么,那他该怎么办? 宋家这样的姻缘,可遇不可求! —— 另一边 小宋词被深深领着,正和一群小朋友玩耍,徐挽宁叫儿子吃饭,小宋词看了眼父亲那桌,似乎不愿回去。 “走,吃饭了。”深深则招呼她,跟自己走。 徐挽宁也笑着牵着她的手。 然后, 一直在关注女儿动向的宋尧,看到自家闺女坐到了陆家那桌。 和陆家人打得火热,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这个老父亲! “这是我太奶奶,我爷爷奶奶……”陆云深给她介绍。 小姑娘嘴也甜。 老太太不认识宋词,还笑道:“深深从哪儿带回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啊。” 陆湛南:“宋尧家的。” “宋家的啊,生得好,养得也好。” 陆家这一辈就陆呦呦一个女娃,看到小宋词,自然十分稀罕。 陆夫人恨不能抱着她亲两口,还给她塞了不少红包。 “奶奶,我不能要。”小宋词挺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这是过年的压岁钱。” 陆夫人笑着将红包塞进她斜挎的小包里,“想吃什么跟奶奶说。” “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了?”陆砚北问儿子。 “许叔叔介绍的。”深深扒着碗里的饭,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宋词,“妹妹,刚才你为什么哭啊?是谁欺负你了?” 小宋词不说话。 “你别怕,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深深说得笃定,惹得一桌人笑出声。 屁大一点的孩子,能揍谁啊。 只是小宋词似乎当真了,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啊,如果我一个人不行,还有我哥。”深深说着,看向叶浥尘,“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揍他,对,哥!” 正优雅吃着饭的叶浥尘愣住了。 打架这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宋词一看还有帮手,眼睛亮了亮:“刚才我爸爸凶我。” 爸爸? 深深蔫了。 “妹妹,对不起啊,那我可能打不过他。” 小宋词眼神暗了几分。 “我现在是年纪小,等我长大了,肯定可以打得过他,我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唔——”深深话没说完,陆砚北塞了块肉在他嘴里。 快闭嘴! 打宋尧? 你可真有勇气! 陆湛南笑出声,看向弟弟,“不愧是你儿子,有志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去打宋尧。” “童言无忌。”陆砚北看向深深。 “如果深深的性格能匀一点给尘尘该有多好,这孩子,太早熟了。” “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陆湛南话音刚落,陆砚北就指了指温澜。 结果, 叶浥尘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 陆湛南头好痛! 他是真的盯上温澜的肚子了。 不过深深这番话,倒是让小宋词挺高兴的,吃完东西又跟深深跑去玩了,边上有保姆盯着,倒也不担心会出事。 —— 就餐进行到后半段,宋尧就被朋友拽去喝酒了。 而薛弛也忙于交际应酬,大家都以为他已攀上了宋家,宋知意就是太受宠,才被人称为小公主。 对于薛弛这个极有可能成为宋家女婿的人,众人自然要提前巴结讨好。 他挺享受的。 不过薛弛的关注点,还是在宋知意身上。 毕竟, 这门婚事,能不能成,关键点还是在她! 他自认为做得很好,绅士体贴又周到,可是宋知意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客气中透着疏离,约她吃饭,也被拒绝了两三次。 既然是小公主,难追也是正常的。 正当他应酬时,手机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放下酒杯离开大厅。 “喂?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今晚很忙,让你别打扰我吗?”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咱俩的未来。” …… 薛弛挂了电话,整理衣服,正打算回去时,却意外看到一个人。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95章 威胁警告:太贪心,会撑死 目光相撞, 吓得薛弛手指颤抖,手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他斜倚在墙边,单手插兜,也不知听了多久的墙角。 嘴角挂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有种嚣张又放纵的感觉,不羁又落拓,许京泽那种颇具少年感的长相,极具迷惑性。 缓步走来时,薛弛呼吸一窒,“许、许少。” 许京泽却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机,摩挲着出现蛛网裂纹的屏幕,“我吓到你了?” “没有。”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许京泽嘴角轻翘,有点邪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表情,就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会,只是你忽然出现,被吓到了而已。” “胆子这么小?” “……” 薛弛和许京泽并不熟,看不透他的心思,紧张得要命。 “薛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许京泽说得很慢,一字一顿,似乎想让他听得清晰些。 薛弛却心如擂鼓: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事。 “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趁着事情还有可挽回的机会,早些收手,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也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若是等到事情无法挽回……” “这后果,你们薛家怕是承受不起!” 一字一句, 全是警告和敲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薛弛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真不懂?”许京泽反问。 “许少,我们不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今晚怕是喝多了。” “我喝多不打紧,就怕有些人醉不自知,以为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就怕后果他承担不起。” “……” 薛弛算是第一次和许京泽正面交锋。 他身上自带的少年感,总让人觉得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可此时的许京泽, 却气场全开。 目光对视的瞬间,让人心惊肉跳。 许京泽低头,摩挲着他的手机,是四五年前的旧款,看得出用了很久。 他把手机塞给薛弛,“看得出,你应该是个挺念旧的人,既然念旧,不如珍惜眼前人。” “做人太贪心,容易把自己撑死!” 许京泽说完,转身离开。 薛弛攥着手机,却手脚冰凉。 他一直挺看不上许京泽他们的,同样在一个圈子里,可他们永远都高高在上,一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模样。 凭什么? 许京泽比他还小三岁,学历不如他,阅历不如他,不过是仗着出身好,大家都会给他面子而已。 如果不是他会投胎,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一切; 而自己只是想得到更好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就是贪心? 可真双标! 再说了,宋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他来过问? 真是多管闲事! —— 薛弛收拾好心情,回到大厅时,宋家人正打算离开。 小宋词玩累了,不知怎么回事,竟趴在陆砚北肩上睡着了,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撒手。 陆砚北有闺女,哄孩子这事儿,他很熟。 “小词,爸爸来了。”宋尧从陆砚北怀里接过女儿,“今晚麻烦你了。” “她很乖。”陆砚北伸手捏了捏宋词的小脸。 小姑娘半睡半醒着,还说:“陆二叔,改天我去你家看小狗。” 小宋词本就喜欢小动物,从深深口中得知,他们家有条狗叫来福,还曾经特别英勇地救过人,可把她激动坏了,说要去陆家看狗。 两人约定,改天各自带着自己的狗,出去一起玩。 陆砚北笑着答应她,“好。” “拉钩。” “……” 陆砚北在外的形象还是挺高冷的,倒也难得愿意配合她,伸出小手指和她拉钩约定,只是看到和他打招呼的薛弛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他的那点温柔,几乎都给了家人。 可是刚被许京泽怼完的薛弛,却觉得陆砚北是故意的。 毕竟, 他们这群人,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宋大哥,我送你们回去。”薛弛再度面对宋尧,笑得客气又讨好。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今天挺晚了,你也喝了酒,早点回家休息。” 薛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离开前和宋知意聊了几句。 他此时内心也很纠结。 毕竟,许京泽的警告,言犹在耳。 “元宵节要不要出来赏灯?”再过几日就是元宵节,薛弛还是想约她出去。 “答应陪小词出去,应该没空。” 毕竟自家小侄女不喜欢薛弛。 他尴尬地笑了笑,随意聊了几句后,又试探性地问道。 “之前听说你和许少有点矛盾,今晚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啊?还挺意外的。” “意外吗?”宋知意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刚回京可能不知道,许京泽这个人嚣张跋扈惯了。” “就好像对付贺馨,其实没必要把事情弄成那样,让一个女生名声尽毁,下不来台,明明可以私下解决,他却非得闹得那么大。” “他以前欺负过你,你对他还是应该保持戒心。” 宋知意打量了他一眼,“谢谢提醒。” 许京泽一直想找机会和宋知意单独聊两句。 警告了渣男,还是需要再提醒她几句。 可是宋知意根本不给他机会。 “宋……”许京泽刚开口,宋知意已经径直上车,扬长而去。 她, 和渣男聊得热火朝天,却对他视而不见? 就因为之前握了她的手,就这么躲着自己? 薛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暗笑: 宋家人有多不待见许京泽,他是清楚的,只要宋知意不信他,那他的威胁将毫无作用,不过,他也该做些什么了,不能坐以待毙。 \u0003\u0003\u0003 第596章 拥挤牵手,怕你走丢 宋家 小宋词回家后,踩在小凳子刷牙,博美摇着尾巴在她身旁转来转去,宋尧则双手抱臂看着女儿,“说,你为什么不喜欢薛叔叔?” “我就是不喜欢他。” “总有原因。” “爸爸,你相信直觉吗?妈妈说,女人的直觉最准了。” “……” 女人? 这个从五岁的女儿口中说出,有点搞笑。 “对了,今天太奶奶、陆奶奶、陆爷爷……”小宋词漱口完,跳下凳子,找到自己的小包打开拉链,“他们给了我好多压岁钱。” 宋尧一看,还真有不少钱。 仔细查看包里的数额时,发现里面还有个红绳编织的金镶钻小兔子,十分精细,“这又是谁给你的?” “陆家二婶婶。” 徐挽宁送的?那肯定是出自江家,不是普通手链。 “你……” “二婶婶说我很可爱,特别喜欢我,还让我常去她家玩,她当时送我这个的时候,我没要,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我的包里来了。” 宋尧头疼不已。 肯定是她睡着时,徐挽宁塞的。 去参加满月宴,他给了礼金,结果…… 自己女儿居然背了一包钱和金子回来! 等价换算,比自己给出的礼金还多。 也就是说他们去吃席,最后还小赚了一笔钱。 宋尧有些崩溃,和妻子说起此事:“我真没想到这丫头去陆家那桌,又吃又喝,拿了钱,还拿东西,要我说,干脆把她送给陆家的了。” “你舍得?” 宋尧不说话了。 妻子生产时,大出血,把他吓坏了。 所以他没打算要二胎,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怎么舍得送人。 —— 两天后,宋尧带女儿去陆家看狗,给陆家四个孩子分别包了压岁钱。 小宋词带着自己的博美,深深牵着来福,两人来了一出: 以狗会友! 还约着元宵节一起带孩子出去赏花灯。 宋知意本就答应了小侄女元宵陪她去赏灯,自然跟着一起去了。 在灯会附近的停车场集合,却没想到与陆家同行的,有贺时礼和温澜夫妻俩、谢放和江曦月…… 还有,许京泽! 叶识微刚出月子,安宝又小,所以陆湛南夫妻俩没来,叶浥尘来了,全程牵着温澜的手,身侧还有贺时礼,这三人站在一起,倒是挺像一家人。 他们或是带孩子,或是情侣牵着手,只有许京泽形单影只,混在几对情侣间显得特别突兀,宋知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一定要跟他们出来玩吗? 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 后来, 宋知意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也是个单身狗。 灯会上,有花车巡游,市集,进入灯会,因为人很多,大哥要照顾着嫂子与小侄女,自然顾不上她。 宋尧担心妹妹,看了眼许京泽:“帮我照顾一下小意。” “好。”许京泽也应了。 莫名其妙的。 她和许京泽这两只单身狗,就被“抛弃”了。 人流攒动,他们很快就和大部队走散。 自从上次握手事件后,两人第一次独处,莫名有些尴尬,互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知意目光被一个卖糖人的吸引,围了一圈人,她探头看了几眼,老艺人正用冰糖和蜂蜜熬制成的糖,动作娴熟地画兔子。 当她转身时,发现许京泽不见了。 周遭全都是陌生面孔,人挨着人,她被人流推着走。 突然落单,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皱着眉,左顾右盼,寻找熟人。 许京泽去哪儿了? 正当她四下打量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在找我?” 宋知意一转身,许京泽就站在她身后,手中拿了个兔子灯,递给她,“给你的。” “谢谢。” 宋知意没想到他是跑去买花灯了,许京泽走到前面,而她边走边打量花灯,小巧镂空的兔子灯,倒是怪可爱的。 只是人流涌动,两人又被挤散。 许京泽转身去找她。 “你跟紧了。” “我没想到灯会上人这么多。” 宋知意虽然紧跟着许京泽,又差点被人挤开。 只是这次,两人并未被冲散。 因为,下一秒—— 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她心头一跳,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时,就瞧见了许京泽。 他手腕略微用力,就将她整个人从人流中拉到了自己身边,一刹那,宋知意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狠狠跳了下。 “跟紧点。” 他的声音被鼎沸的人群冲散消弭,落在宋知意耳中,已经很轻了。 可她此时哪儿有心思想他在说什么…… 因为, 他的手太烫了! 手心贴着她的手背,行走在拥挤的人潮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她的心脏,挤压得密不透风,就连呼吸声都被一点点放大。 他手心的热度让人无法忽视, 热得好似, 足以在她心上烙上一个印。 待行走到人流较少的地方时,许京泽才松开手,转身看了她一眼,“刚才人太多了,我怕你再走丢。” 宋知意点着头,攥紧手里的兔子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许京泽问她:“听说你们家打算回京城发展?” “爸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年纪大了,还是想回京养老,我哥和嫂子过段日子就会离开,毕竟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南方,不过我会留在京城。” “进家里的公司?” 宋知意点头。 许京泽清了下嗓子,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薛弛最近怎么样?” “我和他?” “我就是随便问问。” “都说谢放八卦,没想到你也挺八卦的。” “……” 说话间,宋知意手机震动,居然是薛弛打来的,“喂,知意,元宵快乐。” “嗯,元宵快乐。” “你在外面?” “赏灯。” “和小词一起?” 薛弛曾想在元宵节约宋知意出来,她以陪小侄女拒绝了邀约,宋知意此时没说话,薛弛也只笑了笑,提醒她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宋知意挂了电话,就和许京泽继续朝灯会里面走。 殊不知,在人流密集的人群里,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看着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灯火之下,那双眼睛嫉妒地发红。 这就是所谓的陪小侄女? 他们关系不是很差嘛! 同样是男人,他看得出,许京泽…… 喜欢宋知意! 难怪他会警告自己,原来,是为了自己谋福利。 第597章 脏水从天而降,日了狗了 自从陆家满月宴之后,薛弛就发现宋知意在故意疏远自己,一定是许京泽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这让他觉得: 煮熟的鸭子快要飞了。 有本事就公平竞争。 背后放冷枪? 许京泽,你算什么男人! 既然你这么做,就别怪我了。 赏灯结束,当许京泽回到家时,还在想灯会上的事。 之前就是短暂握了下她的手,这次,握的时间比较久,她的手,温温热热的,又小又软,他忽然就想起了之前那个荒唐的春梦…… 脸倏地红透。 “阿泽?”有人喊他。 吓得许京泽车钥匙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因为是元宵,许京泽回家陪父母,许爸爸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没事啊。” “灯会好看吗?” “还行,我先回房,有点累。” 许爸爸一脸懵逼,自己并没问什么特别的事。 这小子脸红个屁啊! 而许京泽在第二天收到了宋尧的邀约,请他到周末到家里做客吃饭。 满月宴时,宋尧就曾说过,为了感谢他过年时送的礼物,会请他吃饭,许京泽以为他就是客气两句,没想到他说话算话,居然真的邀请他。 周末,他特意穿了身特别帅气的衣服,还去搞了个时髦的发型。 去宋家的途中,他接到了谢放的电话,“阿泽,薛弛的事,是你放出去的?” “什么事?” “他脚踏两只船的事,圈里都在讨论这件事。”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放出去的。” “真不是你?” “不是!” 许京泽确实厌恶薛弛的所作所为,但把他的事情公开,也会把宋知意推到风口浪尖,所以他警告薛弛,也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这样双方都能体面些。 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薛弛的事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许京泽一想到要正式拜见宋知意的父母,有点雀跃,还有些小紧张。 当他拎着礼物,按下门铃,进入宋家客厅时,才发现…… 宋家气氛紧张。 因为客厅里坐着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许京泽虽然是第一次见,却认识她。 被薛弛藏起来的女朋友—— 叫陈怡。 他派人查过,自然清楚。 她怎么会出现在宋家? 女人穿着很朴素,面对宋家人时,双手搁在膝上,不安地绞着,宋家人坐在她对面,神色严肃中又透着股难堪。 宋知意的嫂子和小宋词不在,估计是带孩子回房了。 毕竟,这样的场合,确实不适合孩子在场。 当许京泽来时,宋爸爸清了下嗓子:“这位小姐,我们家有客人来了,如果你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我想和宋小姐单独聊两句。”女人看向宋知意。 她端着白瓷茶盏,手指细长葱白,修剪得十分漂亮,小口饮着红茶,并没吱声。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宋爸爸皱眉。 显然,薛弛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结果, 那个女人还找上门。 宋家本不愿让她进门,只是她赖着不肯走,被邻居们瞧见了又要指指点点,这才让她进屋说话。 “宋小姐,我叫陈怡,是薛弛的前女友。” 宋知意点头,“您好。” 这个陈怡还没说话,宋家门铃又响了,居然是薛弛来了,他客气地和宋家人打了招呼,就皱眉看着陈怡:“你来这里干嘛?” “我想找宋小姐说明真相。” “你先跟我走。” 薛弛说着,就伸手要拽她离开,两人争执着。 许京泽一脸懵逼。 这两人在搞什么玩意儿? 正当他心存疑虑时,陈怡忽然甩开薛弛的手,直接扑到了宋知意身边。 “宋小姐,我和薛弛早就分手了,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们分手后就是朋友关系,他可怜我独自在京城无依无靠,才会照顾我。” “现在外面有很多传言,他说清者自清,但是我不能看着一个好人被误会,如果因为我而耽误你们,那我真的罪过大了。” “宋小姐,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赌咒发誓,我如果说了半句谎话,那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许京泽:“……” 卧槽! 这是什么剧情? “陈怡,你别这样!”薛弛很无奈,“这件事我会和她解释。” “你怎么解释?外面传得那么难听,如果我早知道会给你惹来这么多的麻烦,我宁愿死都不会麻烦你的,害你被人说三道四。” 陈怡继续说:“这外面的人未免太龌龊了,难不成一男一女在一起,就一定是那种关系吗?” “竟然还有人拿这件事威胁你,真是人心险恶!” 她说着,竟看了眼许京泽。 一瞬间, 宋家人也都齐齐看向他。 许京泽:“……” “陈怡,我先送你回去,你别再说了。” 薛弛说着,就想强行将她拽走。 “薛弛,你怕他?我不怕,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可失去的,许家再厉害,还敢杀了我?” 陈怡看向许京泽,“许少爷,我早就听说您和宋小姐有过矛盾。” “您看她和薛弛交往得很好,就故意使坏?” “薛弛斗不过你,已经打算放弃宋小姐,您却把事情公开,还故意歪曲事实,您无非就是不想看到宋小姐过得幸福。” 宋尧打量着许京泽:“你威胁过薛弛?” 他没说话。 薛弛倒是开口了:“宋大哥,只是个误会,许少不了解我的为人,没调查清楚,估计是怕知意遇人不淑,上当受骗。” “是这样吗?”宋尧反问。 “许少,您说是。”薛弛笑着看向许京泽。 许京泽:“……” 此举,看似是在帮他解围。 许京泽威胁他,是事实! 可如今的情况,他没法认; 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只能说明薛弛与陈怡有来往,可如今陈怡居然主动帮他澄清,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甚至,他还把消息透露的事,也栽赃到自己身上。 许京泽与宋家有旧怨,把事情捅出去,让宋家难堪,也是有可能的。 宋知意此时看向薛弛:“他威胁你,你为什么不说?” “我其实提醒过你,对他保持戒心。” “你确实说过。” 薛弛笑得无奈,“我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而且在陆家满月宴上,看到许少和你们冰释前嫌,我心底是替你们高兴的。” “小词那么喜欢他,我怕孩子难受,至于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而且,我本来就配不上你。” “许少说得对,我不该贪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那副表情,似乎可以为了宋知意吞下所有委屈。 许京泽彻底麻了。 那个瞬间, 他觉得一大盆脏水从天而降。 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第598章 人渣?你都不算个人 许京泽怎么都预料不到,薛弛会给他玩这出。 算是把他得罪了。 得罪许家虽然冒险,若是能得到宋家的信任和支持,顺利娶到宋知意,他不亏! “你怎么不说话?敢做不敢认?”陈怡冷哼道。 “陈怡,算了。”薛弛极为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看向宋知意,“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想高攀你,我不奢求能娶到你,只要你别误会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又看向其余宋家人,“实在抱歉,打扰了。” 说完,就示意陈怡随自己离开。 可是陈怡不乐意,伸手指着许京泽:“你还是个男人嘛!说话啊。” “说什么?”许京泽挑眉。 “威胁别人不敢认?” 许京泽轻哂,“我也没否认啊。” “……” “我的确威胁过他,那又怎么样?” 那表情嚣张的不可一世。 “我说过他贪心,但我没说过他是癞蛤蟆,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的,也知道自己不算个人,就是个畜生。” 薛弛知道许京泽张狂跋扈,却也没想到他在宋家也敢放肆。 “我以前就觉得你渣,没想到,你都不算个人!” “许京泽!你……” 薛弛双手握拳。 “怎么,想打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他说着,竟缓步走到他面前。 薛弛咬了咬牙,握成拳的手背青筋突起,却始终没敢下手,惹得许京泽低嘲出声,“我做过的事,我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别人也休想栽赃在我头上。” “你不去当厨子真是可惜了,又会甩锅又会添油加醋。” “真嚣张。”陈怡低声嘀咕着。 许京泽转头看她,“陈小姐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宋家住这里?” “什么?”陈怡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数秒。 “是薛弛告诉你的?” 陈怡眼神闪躲着,急忙解释:“不、不是……” “难不成你是自己调查的?挺有本事啊,从哪儿查到的?” 一个圈子里的,想打听宋家住处容易,可陈怡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人,就连狗仔记者可能也只是知道宋家居住的别墅区,若是具体哪栋房子,怕也说不清,何况是她? “能精准找到宋家位置,真有本事。”许京泽那表情,好似由衷佩服。 可他这三言两语,就让陈怡慌了神。 她偷偷瞥了眼薛弛,强装镇定。 “许少,您要撒气冲我来就行,何必为难一个女人呢?” “我为难她?她指着我,说我不是男人,我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叫为难?现在说自己是女人,伪装弱势?你怕是忘了贺馨的事,我是怜香惜玉的人吗?” 这话听得陈怡心慌,却不能表现出来。 “许少可真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我不如你。”薛弛轻笑。 “你可别这么说,我只是嘴上能说,比不上你心眼坏。” 宋家人:“……” 许京泽这辈子可没吃过这种亏,就算他此时没法揭穿渣男的真面目,嘴上也不会留情。 薛弛又急又恼。 血气上头,手指握拳,居然真的上前两步,伸手想揪住许京泽的衣领给他一拳。 只是,此时…… “汪汪——”两声,一只小博美从楼上跑下来,冲着薛弛就大喊大叫,狗子虽小,但声音挺大,薛弛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 “yui!”宋尧出声,狗子才停止叫喊。 宋尧瞪了狗子一眼。 吓得狗躯一震,竟直接躲到了宋知意脚边。 —— 许京泽到宋家吃饭一事,最终还是因为这件事化为泡影,宋尧送他离开,只说改天再邀请他。 可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宋家的态度决定一切。 宋家人若是不信他,他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入宋家的门。 “许叔叔。”说话间,宋词从屋里跑出来,还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不是说好你今天中午在我们家吃饭吗?” “叔叔有点事,改天再来。”许京泽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我明天可以去你家看猫吗?” 许京泽看了眼宋尧,没说话。 目送他离开后,宋词微垂着头,闷闷不乐,宋尧拍了下女儿的小脑袋,“刚才是你故意把yui放出来的?” “许叔叔差点挨打。” “我让你回房间待着,你听墙角?” “没有,是妈妈听墙角,我只是陪着她而已。” “……” “爸爸,你如果想打我屁股,你得先打妈妈屁股,是她把我带坏的!” 宋尧完全被女儿拿捏住了! 小宋词回去后,给yui喂了牛肉条,博美摇着尾巴吃得津津有味,倒是宋家其他人却因为薛弛与许京泽的事皆没有食欲。 许京泽驱车回家途中,因为是周末,堵车严重,他以为薛弛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心烦意乱。 攥紧方向盘,想降下车窗透透气,才发现沿街商铺都装饰得温馨且浪漫。 因为, 马上就是214情人节了。 真烦! 许京泽直接回了父母住处,因为要去宋家吃饭,他把岁岁放在了父母这里,此时的许开疆正抱着猫哼着小曲儿,见他回来,愣了下;“这么早?” “家里还有饭吗?” “你问问阿姨,还有没有剩菜剩饭。” “……” 许妈妈吃完饭,已经约着闺蜜出去做美容护肤,许开疆嘴上说让儿子吃剩饭,还是招呼做饭阿姨,给他煮了一碗面。 “说,这次去宋家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儿子高高兴兴出门,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结果回来后,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爸,我见过绿茶女,还是第一次见绿茶男,怎么那么能装啊?” “你说谁啊?” “薛弛。” “他怎么了?” 许京泽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和父亲说了下。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如此窝火过,本想在父亲这里寻求一下安慰。 结果许爸爸一听这话,笑得肚子疼。 “阿泽,你也有今天,居然也能被人欺负?可真稀奇啊,来,我给你拍张照,留个纪念!” “爸!”许京泽头疼得要裂开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笑话我的!如果宋家人误会我怎么办?” “难道你需要我现在冲到薛家,去帮你出气?”许爸爸笑着看着他。 “让别人知道,你委屈,回家告状了?” “你臊不臊啊。” 这可真是自己的亲爹! \b\b\b\b\b\b\b\b 第599章 哄骗,担心夜长梦多 许京泽恨不能一头撞死,父亲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果然,许爸爸笑着看着他。 “阿泽,你从小就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年前让你去宋家送礼,你叫得和杀驴一样。” 杀驴? 许京泽觉得头更疼了。 “你今天去宋家吃饭,穿得跟去走红毯一样,还如此在乎宋家人是否会误会你。” “说,你是在乎宋家人的看法,还是宋家某个人对你的看法!” 正在吃面条的许京泽被父亲这话噎住了。 咳了半天,脸咳得通红。 许爸爸居然还笑道:“怎么着?被宋家那丫头咬一口,还咬出感情了?” “……” “阿泽,你终于开窍了,老父亲很欣慰。” 许京泽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了,放下筷子准备回房休息,却被父亲叫住,“你去哪儿?” “睡觉!” “睡什么觉,把面条吃了,不能浪费食物!”许爸爸轻哼着,“别垂头丧气的,吃饱饭才有精力想办法对付人渣。” 许京泽点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只是当他真的吃完饭,许开疆却问他:“马上情人节了,你说我该送你母亲什么?” “陆家哥儿俩,时礼、谢放……全都是有主的人,平时也就罢了,你还能硬凑上去和他们一起玩,过节可怎么办啊。” 许京泽懒得理他,抱着猫就回房。 “回头陪我去给你母亲选个礼物!”许开疆笑道。 “知道了。” 薛弛脚踏两只船这件事,没有闹大,因为他的前女友亲自澄清绯闻,只说两人是普通朋友间的正常交往,还把他夸了一通,让他在圈内广受好评。 除非你能拿出和宋知意接触期间,他与前女友还发生过关系这类实锤证据。 否则, 只是一起吃个饭,或是拍到并肩同行,都无法说明太多问题。 薛弛既然敢兵行险着,自然不会给许京泽留下证据。 大家对薛弛的私生活并不关心。 只想看一下宋家的态度。 没想到,事发的第二天,许京泽就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目击宋知意与薛弛共进晚餐,同行的…… 还有薛弛所谓的前女友,陈怡! 看来,小公主是选择相信他了。 许京泽想给宋知意发信息,让她别相信薛弛,可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劝说,显得苍白,况且,薛弛在圈内名声一直不错。 反而是他,从小就爱欺负她。 各个群里都在聊情人节,就连那些商家公众号也都在推类似消息,许京泽却气得恨不能打死薛弛那浑蛋! 关于宋薛两家好事将近的事,在圈内又传得沸沸扬扬。 许京泽甚至梦到,在宋知意和薛弛的婚礼上…… 自己哭成了狗! 他越想越操蛋。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所以梦醒后,他就给宋知意发信息:【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一面。】 宋知意翌日睡醒看到了消息。 凌晨三点二十六分发的。 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是爬起来做贼吗? 宋知意近来挺忙,公司刚把部分业务转到京城,招聘新员工,还有各方面的业务安排,重新对接客户,忙得她焦头烂额。 正当她起床洗漱,打算给许京泽回复信息时,手机上收到另一则消息。 薛弛:【下周二一起吃晚饭?】 下周二? 是情人节。 宋知意刷着牙,摩挲着手机,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回了个【好】字。 薛弛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他觉得,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没想到许京泽在宋家人心里风评如此之差。 宋家选择相信他的话。 宋知意更是主动邀请陈怡吃饭,还送了她不少东西。 特别温柔贤惠。 他以前只觉得宋知意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相处久了才发现,所谓的小公主,却没有一点公主病,聪明漂亮,工作能力强。 他甚至心动了。 大概是被宠坏了,宋知意其实…… 挺好哄的,也好骗! 薛家父母听说宋知意答应情人节和儿子出来,也是欣喜,叮嘱他:“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最好是把她彻底拿下。” “是啊,免得夜长梦多。” “许家那边我还是很担心……” “都过去好多天了,许京泽也没动静,他手里又没有证据,除非陈怡反水,否则宋家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薛母说着,看向儿子,“陈怡那边处理好了吗?” 薛弛点头,“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这几天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也是,她留在京城不太好,早就告诉你了,别和她来往,被人抓住把柄了,好在那丫头好骗,居然肯配合我们演戏。” “真以为我们和宋家是商业联谊,迟早还会娶她过门,真够傻的!” “还是咱儿子有魅力,就连宋家那丫头都被哄得团团转。” —— 许京泽近来除了上班,就是发呆。 用他助理的话来说: 他家老板的魂儿……可能被勾走了! 那天下班,他陪父亲去江家取回定制的珠宝,许开疆给妻子定制了一枚矢车菊蓝宝石戒指,今日特地来取。 员工领着许开疆取戒指,许京泽则在陈列珠宝的一些展示柜前驻足闲逛。 却意外地在这里碰见了薛弛。 “他来干嘛?”许京泽询问江鹤庭。 “那个人?” 江鹤庭挑了下眉,“来买钻戒的,要买好的,又舍不得花钱。” 钻戒? “而且他要得急,还不知道戒圈大小,有点难搞。” 许京泽只笑了笑,薛弛此时也看到了他,没躲,反而像个高傲的胜利者,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 江鹤庭以为两人很熟,就主动离开去忙其他事。 “许少,你也来买珠宝?”薛弛的语气里,透着傲慢与得意。 “敢设计我,你挺有本事。”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薛弛是不可能说其他话的,免得被录音留下把柄,“我打算情人节向知意求婚,许少若是有空,欢迎来玩。” “好啊。” 薛弛笑着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许京泽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宋知意:【小词说,想去你家看猫了……】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00章 送花?好想…亲她 当许爸爸拿着包装好的戒指出来时,发现儿子不见了,询问江鹤庭才得知,他刚才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和谁?”许开疆皱眉。 “好像姓薛。” “薛弛?” 江鹤庭点头,许爸爸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小子该不会追上去把他暴揍一顿,他随即给许京泽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 “我忽然想起,岁岁很久没洗澡了,我带它去洗澡。” “……” 许爸爸无语。 这小子是不是受刺激过度,傻了? 儿子近来情绪不高,加之外界盛传宋薛两家好事将近,他很担心儿子的精神状况,他也曾问过:“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搞得像失恋。” “我没失恋。”许京泽咬牙。 “也对,你和宋家那丫头都没恋爱过,怎么能算失恋呢?” 许京泽想和父亲断绝关系。 岁岁原本在家舒舒服服地睡觉,从猫窝里被薅出来,送去宠物店洗澡,还给它做了个美容。 最夸张的是还给猫咪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 岁岁可是贺时礼与温澜养大的猫,平时在贺家,贺铮也极为宠爱它,它也算横着走的猫大爷了,可如今…… 许京泽甚至还想给它穿个蕾丝裙。 然后, 就把猫送出去“接客”了。 许京泽和宋知意约好在一家商超附近见面,他拎着装猫的航空箱,此时气温还没回暖,他戴着口罩,也没人认得出。 刚到商超门口,就有几个卖花的小贩上前询问:“帅哥,买花吗?” 他摇了下头。 “买一点,快情人节了,可以送女朋友。” “……” “买点。”卖花人不死心。 “多少钱?”许京泽问。 “十块钱一朵。” 许京泽挑了下眉,那如果买个99朵,岂非要小一千,每到情人节,玫瑰花的价格总是高得离谱,看出他有意购买,小贩就说可以便宜。 当宋知意带着小侄女抵达约定地点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抱着玫瑰花的许京泽。 “许叔叔。”小宋词已经小跑着奔向他。 “我说不买花,卖花的人非要塞给我。”许京泽清了下嗓子,直接把玫瑰花塞到了她怀里。 宋知意抱着花,怔了下。 许京泽一手拎着装猫的航空箱,一手牵着宋词,三人往商超里面走。 宋知意刚下班,浅色西装搭配白色大衣,简洁利落,显得高知又精致,怀中的一大束玫瑰,让她走到哪儿都分外惹人注意。 刚好到了饭点,三人找了个餐厅坐下,等餐间隙,小宋词忙着逗猫,还说道:“玫瑰花真漂亮。” “你还认识玫瑰?”许京泽笑道。 “认识啊,爸爸经常买这种话送给妈妈,叔叔也经常买这种话送人吗?” 许京泽看了眼宋知意: “不是,我是第一次买玫瑰。” “哦——”小宋词故意拖腔怪调的,又看向宋知意,“姑姑,你说句话啊。” “……” 宋知意恨不能捂住小侄女的嘴。 她该说什么啊! 用餐期间,宋知意哈气连连,似乎是困极了,喝了杯热美式还是不解乏。 许京泽看着她:“这么晚喝咖啡,晚上不会睡不着?” “在国外喝习惯了,有免疫了。” “你最近很忙?” “京城分公司的事刚起步,各种杂事千头万绪,挺忙的。” “你进家里的公司上班,我还挺意外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学弹琴、学跳舞,可能长大后,也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 她上面有个哥哥,宋尧能力出众又疼她,她完全可以被宠一辈子。 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宋知意微微笑着,“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已经比绝大部分人都幸运了,父母疼我,我也希望能帮助到家里,再说了……” “自己赚钱,才有底气,无论男女,经济独立很重要。” 许京泽点头表示赞同。 “我爸总说他在京城有许多熟人,可是我们家离京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了,而且……” 宋知意说着,看了眼许京泽。 “而且什么?”许京泽挑眉。 “很多人觉得,我们两家有恩怨,你们家与晟世、贺氏与谢家关系匪浅,不少人不太敢和我们家走得太近,估计是担心我们闹掰后,他们夹在中间难做。” “你今天找我,是要聊这件事?” 许京泽又不是傻子,他可不认为宋知意是真的带侄女来看猫的。 虽然她主动联系自己,他挺高兴的。 可还是告诉自己,要理智些! 宋知意摇了下头。 小宋词是个识趣儿的,吃完饭就去餐厅的儿童游乐区玩耍,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一下薛弛的事。” 许京泽不动声色,拿着钢叉,拨弄着餐盘里点缀用的罗勒叶,“薛弛?你不是选择相信他了吗?他的事,你来问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语气又酸又涩。 宋知意歪头看他:“那我去找别人?” “……” “你先说说,找我做什么?” 宋知意吃着面前的一盘沙拉,和他低声说着话,许京泽只安静听着,小宋词在不远处的海洋球里玩耍,偷偷观察着两个人。 她发现: 许叔叔的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严肃,然后彻底沦为震惊,紧盯着她姑姑。 满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可小宋词回来后,发现两人间的氛围变得很微妙,由于宋知意又困又疲惫,许京泽提出开车送她们回去,她也没拒绝。 —— 商超距离宋家很远,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宋知意坐在副驾。 因为小宋词要坐在后排撸猫,一个装猫的航空包就已经占了个位置,还放了束玫瑰花,她是被小侄女撵到副驾的。 刚吃饱饭,车内暖气吹着,她逐渐有了困意。 许京泽开着车,脑子里全都是宋知意刚才说的话。 她居然…… 她上学时,明明又乖又软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用余光打量身侧,发现宋知意不知何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坐在后排的小宋词,抱着猫,也是昏昏欲睡。 “小词,困了就睡会儿,到家叔叔喊你。” 小宋词点着头。 车子在距离宋家百米远的地方停稳,可是两个人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停车熄火,他转头打量宋知意。 车内暖气将她小脸熏得红红的,几缕碎发落在脸上,许京泽压着声音:“宋知意,到家了……” 没反应。 盯着她看了很久,只觉得她脸上的几缕碎发实在碍眼,他忍不住侧身伸手,将那几缕碎发轻轻别到她耳后…… 指尖无意从她脸上擦过。 她脸上的温度,热烘烘的,呼出的气息也是热气四溢。 随着她不自觉的抿唇动作,许京泽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型很漂亮…… 润润的。 看起来,很诱人。 他眸色暗了暗,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 好想……亲她!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01章 呼吸都是招惹,不想做人了 尤其是她用餐时说的那番话,对许京泽来说…… 是喜讯! 郁闷了这么多天,所有的阴霾都瞬间一扫而光。 那一瞬间,许京泽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一个小人怂恿他: 上啊,别怂,吻上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另一个小人却在敲打他: 你是个正人君子,不能趁别人睡着干这种事,要是你吻下去,她忽然醒了,把她吓跑怎么办?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这是耍流氓,太不要脸了,你如果真的亲了,你还是个人吗? 冲上去! 不可以! …… 最终,欲望战胜理智,许京泽不想做人了。 更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还停留在她脸上的那只手,绕到宋知意另一侧,撑着椅背,他整个人倾身靠近。 他的手指搁在她颈侧,指下肌肤温软、细嫩,似乎还能触到脉动。 那一瞬间,车厢内的空气好似被瞬间抽尽,许京泽屏住呼吸,小心地生怕急促紊乱的呼吸落在她脸上,都能把她惊醒。 靠得近了。 越来越近…… 近得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宋知意的呼吸,轻轻吹在他唇边。 每一次呼吸, 都好似在挑逗他的神经。 是一种招惹。 心跳咚、咚、咚,撞得他胸口发疼。 “宋知意,”许京泽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呼吸压在她唇边,“我真的……” “有些忍不住了。” 许京泽喉咙发紧,“让我亲一下……” 宋知意睡得昏沉,意识模糊,哼哼唧唧的。 下一秒 许京泽已经低头,压住了近在咫尺的那片柔软。 浑身所有的触感都仿佛凝结在一起,那点温热,一路酥麻到心底。 她的唇,温热柔软。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尝一口就能满足。 许京泽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得到任何东西都太容易,以至于对什么都不会投入过于热情和精力,他现在却觉得: 光是亲她。 似乎一辈子都不会腻。 他原本想着,只轻轻碰一下,客人都是贪心的。 有一就有二…… 他喉结微微滚动,小心翼翼碰着她的唇角。 很软,温温热热的。 那种触感让他觉得浑身都好似燃起了燎原的火意,连带着手心都有些发热,胸膛处微微起伏着。 昏暗中,暧昧在燃烧。 许京泽刚稍稍往后撤回身子,余光忽然瞥见…… 小宋词不知何时醒了! 紧抿着唇,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许京泽脑子嗡的一下。 炸了! 卧槽,完了,他当时头脑发热,彻底忘了小宋词还在后排。 这丫头什么时候睡醒的? 许京泽慌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动静有些大,宋知意被吵醒。 她幽幽睁开眼,内外温差导致车窗上蒙了层白雾,她伸手擦了下,发现已经到家,才转头看向许京泽,“到家了,你怎么没叫醒我?” “看、看你睡得挺、挺沉。”许京泽舌头打结。 “你怎么了?”宋知意盯着他。 “我?” “脸很红,怎么说话还结巴了。” “有点热。” 许京泽此时觉得又热又躁,还特别紧张,生怕小宋词说出些什么。 宋知意转头看向后排,“小词,到家了,和叔叔说再见。” 许京泽送两人下车,小宋词和岁岁告别,又抱了下许京泽,却被他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宋知意倒没在意。 “小词,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小宋词笑着看她,“您希望我看到什么啊?” “我希望你什么都没看到。” “可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亲了姑……唔!”小宋词话没说完,嘴巴就被许京泽死死捂住。 “不许说!” 小宋词示意他松开手,“许叔叔,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我的嘴巴可严了。” “真的?” “我喜欢你,我和你是一伙的。” “真乖,叔叔给你买糖吃。” “我不要糖。” “那你想要什么?” “你把岁岁送给我。” “……” 把老贺的猫送人?这可是他和温澜的定情猫。 把小猫儿送给别人?老贺会宰了他的,许京泽只说猫的事以后再说,就目送姑侄两人离开。 分别前,宋知意还提醒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许京泽点头应着。 待看到两人进屋后,才上车,手指轻叩着方向盘,心情愉悦,带着猫回到独居的公寓,刚打开灯,就被父亲吓了一跳,他坐在沙发上,又不开灯,简直吓人。 “爸,您这么晚过来干嘛?” “买了点酒和花生米,找你聊聊天。” “您和我妈吵架了?” “……” 许开疆是担心儿子,才想来开解他一下,陪他喝两杯,此时被气得不轻,瞧着儿子容光焕发、春心荡漾的模样,眉头直皱。 这小子是去哪里打鸡血了吗?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就好像, 突然回春了! —— 宋家 宋知意抱着一束玫瑰回家,父母问起,她只笑笑没说话。 小宋词回家后,母亲帮她洗澡,小孩子分享欲都很强,即便宋知意告诉她,不要和家里提起去见许京泽的事,她还是将此事告诉了母亲。 “原来姑姑今晚是带你去见许叔叔了啊。” “妈妈,还有一件事,我偷偷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别人其他人。” “你说。” “你知道今天姑姑收到的玫瑰花是谁送的吗?” “许叔叔?” 小宋词点头,“我看到许叔叔偷偷亲小姑了。” “真的?” “是啊,而且他们还在偷偷密谋什么大事。” “密谋什么?” “我不知道啊。” 许京泽哪里知道,说自己嘴巴很严的小宋词,一转眼就把自己给卖了。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02章 小鹿乱撞?小心撞死 许京泽偷亲成功后,心里美得很。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挺混账的,这不就是纯粹耍流氓吗?如果宋知意对他也有意思还好,若不然…… 被她知道,只会厌恶自己。 他想着宋知意用餐时和自己说的话,再度陷入沉思。 第二天, 他确定贺时礼在家,特意跑了趟贺家。 温澜自从怀孕后,就变得很馋,许京泽特意买了些梅干带去,甚至还给贺铮拎几瓶珍藏的茅台酒。 贺时礼多精明啊,许京泽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你有事找我帮忙?” 他挠了挠头发,“老贺,咱们认识很久了。” “有话就说,别来叙旧这套。” 许京泽被一噎。 真无情! “咱们这群人,就我一个单身狗,看着你们那么幸福恩爱,我也想谈恋爱……”许京泽冲他嘿嘿笑着,“我年纪最小,你们平时最疼我,我有困难,你一定会帮忙,为我两肋插刀的!” 贺时礼手指轻叩着桌子,打量他。 许京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好在温澜在旁,微微笑着,问他喝不喝茶。 “什么茶?” “水果茶,橙子、梨和红枣。” “谢谢嫂子。” 许京泽喝了口果茶,觉得好喝,又拍了温澜几句马屁,贺时礼却忽然说:“宋知意?” “噗,咳咳——” 许京泽被呛到了,猛烈咳嗽着。 难不成,是谢放那孙子泄密了? 温澜急忙递了张纸巾给他,笑道:“听到宋家小公主的名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贺时礼喝了口茶,温声说着话。 “你以前不爱喝各种茶,虽然不像谢放那么爱喝可乐,也是个碳酸饮料与咖啡的重度爱好者,从不喜欢喝各种茶,不过宋家以前是茶商,全家都爱喝茶。” “你想多了。”温澜轻蹙着眉,“你有些多疑。” 只是喝茶,就联想到宋家? 贺时礼轻哂,“我很怕自己想得不够多,他什么都不缺,忽然找我帮忙,要么就是借人……” 毕竟,贺家有经营着全国最大的安保公司,养了一批精干的保镖。 “要么……”贺时礼紧盯着许京泽。 “就是贺岁出事了?你把我的猫儿怎么了?是弄丢、生病?还是不想把我的猫据为己有?” 彼此太熟。 用一句土话说,就是: 许京泽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放啥屁! 许京泽沉默了! “说对了?”温澜难以置信地看向贺时礼,“你也太厉害了。” “老贺,你这样容易没朋友的。”许京泽闷声嘀咕着。 “有老婆就够了。” “……” 许京泽觉得很受伤。 贺时礼还是让他说出了过来的真实目的,得到同意后,许京泽又说:“老贺,我挺喜欢岁岁的,要不你把猫送给我。” 贺时礼语气冷淡,“许京泽,别得寸进尺!” 许京泽喝着茶,没再说话。 可贺时礼却问了句:“你和宋小姐发展到哪一步了?” “还没开始发展。”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她?” “就是一想到她,我就很开心,看到她时,心脏怦怦乱跳,就像有一头小鹿在顶着你的胸口,一下又一下……那种感觉你懂吗?” 他喜欢宋知意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既然贺时礼知道,他就想和他分享! 结果贺时礼却说:“小鹿乱撞?小心撞死。” “……” 温澜笑出声,许京泽的脸都黑了,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 虽然贺时礼拒绝把猫给他,许京泽心情还是很好。 周一上班时春光满面,像是打了鸡血,开会时还鼓励员工:“都打起精神,加油干!” 甚至还请员工喝了下午茶。 前几天还像霜打的茄子,今天又活力四射? 助理们开始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了。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 快下班时接到公司前台电话,说是薛弛来找许京泽,两家公司没有业务往来,倒是让人诧异,而许京泽也允许他进入自己办公室。 许家在黄金地段有独立的摩天大厦,薛弛是第一次来,到许京泽位于顶楼办公室时,透过落地窗,俯瞰京城。 那种感觉: 就好似整个城市都臣服于自己脚下。 如果娶到宋知意,得到宋家的支持,他也可以像许京泽这样。 “真是稀客。”许京泽刚见完一个客户,进入办公室,看向薛弛,“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情人节准备向知意求婚,许少有空来吗?” 许京泽没说话。 之前他就曾邀请过自己,居然又来?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许少肯定也不想和宋家关系闹得太僵,我想当个和事佬,我相信宋家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宋家人也会去?” 薛弛点头,“不过这件事知意目前不知道,还希望您保密。” 许京泽只笑了笑。 “回头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如果有空就去。” 薛弛端着胜利者的姿态,有些洋洋得意。 离开许氏,薛弛就直接去见了陈怡,两人约在一家高档又隐蔽的餐厅内。 他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陈怡。 陈怡只认识些香奶奶、lv的包装,看到礼物,喜出望外,是个她心仪已久的包包,还有一条爱心项链,“薛弛,你这……” “这是情人节礼物,明天过节,我不得不去陪宋知意,而且你明早就要回老家,我没办法送你,只能提前陪你过节。” 薛弛说着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们家经济出现状况,我根本不会搭理宋知意。” 他说着,起身将项链佩戴在陈怡脖子上,低头吻她。 人被压在餐桌上,灯光掩映下,手从她毛衣下摆伸进去…… 若非服务员敲门送餐,两人怕是要在包厢上演一出活春宫。 陈怡是个好哄、好骗的。 大学时就在一起,她很容易满足,送些礼物就能打发,对他说的话又言听计从,还为他打过胎,做饭洗衣,什么都会。 现在的女孩子都太有想法,更别提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孩,根本不可能任由他拿捏。 所以,他以前是真的想娶陈怡的。 可认识宋知意后,就算没有和宋家正式结为姻亲,可旁人看他的目光已然不同。 就连在陆家的满月宴上,那些以前不屑和他说话的人,都主动来给他敬酒。 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上学时,只是单纯地谈情说爱,和步入社会是完全不同的。 为了陈怡,放弃宋知意? 他做不到。 先哄着陈怡配合自己演戏,送她离开,薛家虽算不上富贵滔天,想拿捏陈怡这么一个出生普通的女孩,还是很容易的。 况且,他早已算计好了! 就连许京泽都拿他没办法,他决不能栽在陈怡手里! 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后,薛弛给陈怡递了张卡。 “你又给我钱?”陈怡蹙眉,自从她去过宋家之后,薛弛已经陆续给她转了两百多万,“我回老家会找工作,不需要太多钱。” “我不在你身边,怕你委屈自己。” 陈怡听着感动。 她知道薛弛的出身,婚姻之事可能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她愿意配合他,心甘情愿等他。 两人分开时,陈怡将一个包装盒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是什么?”薛弛掂量着盒子,毫无重量感。 “等你回家再看。” 薛弛点头,两人担心被人看到,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而薛弛在离开前,盯着陈怡送他的礼盒。 眼底滑过一抹不屑。 陈怡家境普通,只会给他送些手工的小玩意儿,上学时觉得很好,现在看来,这种东西真的一文不值。 抬手,直接把礼盒扔进了垃圾桶。 第603章 好戏登场,需盛装出席 翌日,薛弛收到了陈怡发来的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收拾好行李,出发去车站,他只说自己要准备开会,就关机没再理她。 今天是情人节,他正在做准备。 而此时的陈怡,独自从公寓搬运行李下楼。 看着两人曾经的爱巢,依依不舍。 到楼下时,她正准备叫出租车,一辆早已停在单元楼下的黑色轿车内,下来两个男人。 “陈怡小姐?” 两人皆有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黑色西装被结实紧绷的肌肉撑得微微鼓起,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 陈怡被吓得身子一颤,警惕道:“你们是谁?” “是薛先生派我们来送您去车站的,如果不信,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薛弛?” “对!” 可此时的薛弛,手机早已关掉,陈怡打不通。 她正犹豫着,却听其中一人说道:“如果您信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打车,我们的车跟着您,只要确保您安全坐上车,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给薛先生一个交代。” 两人态度极好,甚至还主动要帮陈怡叫出租车。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怡也放下戒心,任由两人将自己的行李搬上车。 上车后,两人还给她递上早餐。 她感动于薛弛的贴心周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为了两人的未来,自己牺牲一点也无妨。 不过看到沿街各种情人节的布置与宣传标语,她还是有些恍惚。 待吃完早餐,她觉得有些困,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 当她醒后,眼前一片漆黑,眼睛被蒙住,她试图挪动身子,才发现手脚皆被绑住,就连嘴巴都被塞住, 她, 被绑架了? 那两个人根本不是薛弛派来的? 她呼吸急促着,听到耳边传来声音,是那两个人,“终于醒了?” “唔——”陈怡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惊慌失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闪现了许多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场景,害怕地惊惧颤抖。 “你说,该怎么把她弄死,直接用刀杀了?” “流太多血,不好处理。” “那就先割了她的动脉,把她的血放干。” “可是尸体不方便处理啊,就算分尸也很容易被警察发现的。” “那就把她浇筑在水泥里扔掉。” “还得弄水泥,太费事了,薛弛就给我们十几万,干脆用最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伪造她自杀。” “……” 陈怡听着两人讨论该如何杀了自己,又听到薛弛的名字,浑身剧震。 很快,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小屋里,两人又将她堵嘴的布条扯下,陈怡高声呼叫救命,两人却只在笑。 显然, 这里是叫不到人救她的。 “别叫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的。”其中一人笑道。 “你、你们是薛弛派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怡眼睛泛红,根本不信。 “他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不清楚吗?”黑衣男人冷笑,“你真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宋家的女儿,你自己想想,你和她有什么可比性。” “比她漂亮?比她家世好?还是比她有能力?” “也许……” “就是比她好骗,你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若是再冒出来搞破坏,那他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消失。” 陈怡摇着头,“不可能,薛弛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我们兄弟的任务就是让你彻底消失。”两个男人说着,就拿出一条绳子,套进她的脖子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陈怡甚至来不及思考,就感觉到颈部的绳子逐渐收紧,麻绳勒住脖子,她的呼吸逐渐被剥夺,手脚被绑,她甚至不能挣扎,身体剧烈颤抖着。 面部充血变红…… 极度充血的眼睛空洞中透着麻木和绝望,嘴里发生一声声痛苦濒死的惨嚎。 可那两个人显然是熟手,看着她绝望、无助,甚至不曾有过任何犹豫。 薛弛不可能这么对自己! 不会的! 可是在濒死的时刻,她忽然想起了昨晚送给薛弛的礼物。 难不成…… 是因为那个礼物让他起了杀心? 他真全都是在骗自己? “我、我有钱,我有几百万,全都给你们!”陈怡忽然想到薛弛曾给自己的钱,两人一听这话,立刻停下动作,她缺氧窒息,咳嗽很久才缓过劲。 “我真的有钱,就在我包里!有几万块现金,还有几张卡!” 其中一人出去取包。 将薛弛送她的lv包丢在地上,惹得陈怡皱眉,“这是名牌包。” 男人低嘲:“就是个假货而已。” “什、什么?”陈怡满脸震惊。 “我说,这包是假的,我们兄弟俩经常杀人越货,如果真的是名牌包,二手市场也能卖几个钱,你这个包,就是个假的,还不是高仿,估计几百块就能买到。” 男人咋舌,“薛弛送你的啊?” “说明你在他心里,也就值几百块,只配背个假包。” 陈怡刚小死过一次,情绪本就紊乱,被他一番嘲讽,有些崩溃! “你胡说,这包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连你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个假货,你可真好骗。” “不、不可能——” 陈怡大吼大叫着。 两个男人从她包里取出现金和卡,让她说出卡的密码,陈怡却说:“你们放了我,我就给你密码。” “那我们还是杀了你!你要是被放出去报警,我们哥俩就完了。” 这两人虽然图钱,却不傻! 就算陈怡说给他们几百万,两人也不要。 因为他们说:“薛弛可以给你买假的奢侈品,也许卡里根本就没钱。” 总之一句话, 还是要弄死她! 陈怡绝望了,嘴里骂骂咧咧: “薛弛,你个浑蛋,枉我这么相信你,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个渣男,我咒你迟早会被宋知意甩了,穷困潦倒、恶疾缠身、不得善终!” 而两个黑衣男人最终决定,把她给活埋了。 两人去挖坑时,陈怡挣扎半天,发现绑住双手的绳子居然松动了。 而此时的许家 落地窗前,许京泽正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晒太阳,小猫儿窝在他怀里,慵懒地打着哈气,随着太阳逐渐落山,他手机震动,收到一则消息: 【一切都在计划中。】 他拍了拍小猫儿,岁岁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 太阳沉落,天边的昏暗刹那间就笼罩大地。 天黑了,好戏也即将登场…… 许京泽决定, 盛装出席!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04章 求婚?双腿跪下! 情人节当天,京城商圈的繁华地带人流涌动,许京泽驱车前往薛弛发给他的目的地时,随处可见怀抱玫瑰的情侣。 堵车间隙,他刷了会儿朋友圈。 大家似乎都出去过节了,徐挽宁发了一家四口去水族馆的合照;陆湛南虽然在家奶孩子,也给叶识微送了礼物;贺时礼和温澜则是一起在家做饭,此时正牵手出门看夜景; 最夸张的…… 还是谢放! 他包下了江曦月工作对面大楼的巨幅广告屏表白。 播放江曦月的照片,还有他的表白语。 他没有发朋友圈,可是朋友圈里处处都有他的身影,所有人都在调侃,说谢公子每次都大手笔。 许京泽也发信息给他:【放放,可以啊,这么高调,小姨是不是感动得落泪。】 他以为谢放肯定在和江曦月腻歪,没空回他信息。 没想到他秒回:【阿泽,我完了!】 【怎么了?】 【曦月说要跟我分手?】 【为什么?】 【我不是包了个大屏给她表白吗?选了几张我自认为特别好的照片,可她说很丑,还质疑我的审美。她居然质疑我的审美?】 【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今天加班,有很多客人来咨询定制珠宝的事情,我正帮着端茶倒水。】谢放叹着气,【阿泽啊,我今天特意穿了身帅气的西装,现在搞得我好像的服务生,我这辈子都没这样伺候过人!】 许京泽笑疯了。 情人节又不是休息日,而且自从江曦月开始到江氏工作后,江家定制珠宝的门槛开始降低,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这种节日。 谢放:【你在忙什么?没事的话,来江氏陪我端茶倒水。】 【我要去看戏了。】 【什么戏?】 …… 谢放是个爱吃瓜看戏的,许京泽不肯说,他就像一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却怎么都吃不到瓜,他急得要命。 —— 而此时的许京泽,已经到了地点。 在一家大型商超。 薛弛正在一个房间做准备。 大冷的天,穿着单薄的白西装,梳着大背头,三两个好友正在帮他加油打气,还有人拿着摄影机在录像。 屋里除了薛家父母,宋家人也在。 宋家夫妇,带着小宋词的宋尧夫妻俩。 最让许京泽意外的是: 宋知意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来了。 薛家父母正讨好地陪他们说话。 还有些人许京泽不认识,估计是薛家的亲友。 这阵仗…… 搞得还真大。 “许叔叔!”小宋词喜欢许京泽,小跑着往他怀里扑,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许京泽抱着她,客气地与宋家众人一一打招呼。 倒是薛家父母看到许京泽时,表情不太自然。 得罪许家不是小事,两人只希望今晚的求婚能够顺顺利利。 商场负责人跑过来和薛弛最后核对流程。 他准备弄一场人工降雪,然后在大雪漫天的时候抱着花出现,还有人负责弹钢琴,一切顺利结束,他还包下了附近一家西餐厅,届时会和所有亲友共度晚餐。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宋知意出现。 “许叔叔……”小宋词贴近许京泽的脖子,“如果姑姑嫁给他,你怎么办啊?” “你姑姑不会嫁给他的。”许京泽说得笃定。 “真的?” 许京泽点头。 “如果你骗我,你就把岁岁送给我。” “……” 许京泽无语,这丫头怎么总是惦记老贺的猫啊。 她若是这么喜欢猫,回头自己送她一只就好了,要不,把老贺的猫抓去配个种?生个一窝小猫儿? —— 约莫十多分钟后,酒店工作人员通过监控告知薛弛,宋知意正在寻找停车位,很快就会进入商超。 薛弛与众人打招呼,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就抱着花快步离开。 薛家父母则邀请众人前往观看。 薛家人穿得都十分得体郑重,搞得像结婚一样。 许京泽因为抱着小宋词,莫名其妙就被宋家几位老人包围了,彼此不熟,搞得他卑微又无助。 尤其是宋老爷子忽然说道: “你长得和小时候变化不大。” “宋爷爷以前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许京泽陪着笑。 “你把小意欺负哭了,我曾经去学校门口蹲过点,想看看是哪个小混蛋敢欺负我孙女。” “……” 许京泽不敢再说话。 一群人到达指点地点时,薛弛已经在做准备了。 宋知意穿着职业装,套着羽绒服,拎着公文包出现时,忽然,天空开始飘雪。 商超广场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天空,得知是人工降雪,都很兴奋。 宋知意抬头看了眼,再回头时,薛弛已经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缓步朝她走来,伴随着悠扬的钢琴声,一切都显得格外浪漫。 广场上的人群纷纷后退,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当薛弛单膝跪地时,周围爆发出起哄声。 “知意……”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一枚硕大的钻戒引起众人惊呼。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沦陷了,我爱上你了,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知意,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薛弛跪着,宋知意低头睨了他一眼。 居然, 真的伸手接过了钻戒。 薛弛喜出望外,而站在不远处的薛家夫妻俩更是激动地差点落泪。 这意味着: 他们家,要实现阶层跨越了! “知意,你这是答应我了吗?”薛弛另一只手还抱着花,情绪激动。 他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宋知意阻止了。 “先跪下,我还没让你起来。” “什、什么?”薛弛一愣,想着小公主脾气大些也正常,又单膝跪下。 宋知意淡淡瞥了他一眼,“双腿跪下。” 第605章 诋毁,诡计多端的渣男 单膝与双膝差别还是很大的。 薛弛余光瞥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低声说:“知意,别闹了,外面这么冷,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我一直很奇怪,一个男人劈腿,为什么大家总爱追着小三打,如果对方对两个女生都存在欺瞒行为,不该两人联手暴揍渣男吗?” “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多,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为一个垃圾争来抢去,实在没意思。” 薛弛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急忙准备起身,试图阻止宋知意再说下去。 可此时,从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洋洋洒洒的人工降雪下,他甚至没看清那人是谁。 毫无防备之下, 已经被撞翻在地。 “噗通——”一声,他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脑袋眩晕,手捧的玫瑰花也掉在了地上。 而那人竟直接骑到他的身上。 左右开弓,被啪啪打了他好几个耳光。 薛弛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眼前更是直冒金星。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扇他耳光。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他本能将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可对方就想黏在他身上,居然直接薅住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胡抓乱挠。 直至薛家父母冲出来,才将两人分开。 “陈怡,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我儿子?”薛母气得上去打她。 可她今天特意打扮,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行动不便,刚碰到陈怡,就被她伸手推开。 薛母一屁股摔蹲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陈、陈怡?”薛弛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白西装已经被弄脏,就连梳理整洁的大背头也被抓挠得不成样子。 看到是陈怡,满目骇然。 他惊恐地看着宋知意,瞬间明白她为何忽然如此了。 “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陈怡头发凌乱,脖子上隐约还能看到勒痕。 她就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表情狰狞、可怖。 像是来勾他魂,索他命的。 “那不是上次来过我们家的阿姨吗?”小宋词搂着许京泽的脖子,“他为什么打薛叔叔啊?” “因为薛叔叔干了坏事。” “小词,妈妈带你去买好吃的。”宋尧的妻子从许京泽怀里抱过孩子,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宜孩子观看。 许京泽双手插兜,斜靠在一侧,笑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余光一扫,却发现宋尧不知何时正盯着他看。 就好像在说: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搞得许京泽神经紧张。 随即立正站好! 薛弛没想到陈怡会忽然出现,薛家人也没料到,一时竟愣住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形势所迫一定要娶到宋知意,我甚至愿意配合你演戏,澄清我们毫无关系,愿意回老家等你。” 陈怡经历过死亡,根本不在乎当众说这些事是否丢人。 “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你了,为了你牺牲那么多!”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却想杀我?” “薛弛,你特么不还是不是人!” “你在胡说什么!”薛弛走过去,扯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压着声音说:“陈怡,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 “说个屁!” 陈怡说着,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摔在他脸上,“去你妈的项链!” 链子甩在薛弛脸上,竟划拉出一道血痕。 两人又差点扭打起来。 因为是情人节,闹市区人多,有不少巡警在外巡逻。 有警察闻讯赶来,才避免两人再度扭打起来。 “陈怡,你差不多的了!”薛弛也不是吃素的,将她推倒在地,看向宋知意,“知意,我虽然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你千万别信她。” “我和她确实交往过,可早就分手了,后来,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我脚踩两条船。” “她去你们家,确实帮我澄清了,可是那之后,她就不断威胁我,让我给她钱!” 薛弛的表情,痛心疾首。 “陈怡,我已经给了你几百万,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泥人也是有血性的,我没报警,是顾念着我们相识一场,可你太贪心了!你要是咄咄相逼,我只能送你去坐牢。” 陈怡怔愣在原地,半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你说她威胁你?”巡逻的民警问道。 薛弛叹了口气,“我本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是她逼我的,警察同志,你们如果不信,我这里有证据的,近来我给她转的每一笔钱都有记录,银行也可以查到流水,我昨天还给了她一张卡。” “前后加起来……” “大概有三百多万。” 陈怡和薛弛以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不存在包养一说,两人间不存在大笔数额的转账。 也就是去了宋家之后,薛弛开始频繁给她转账。 说是委屈她了,为了补偿她。 她一开始并不想这些钱,觉得掺杂了金钱的感情就变味了,可薛弛说得太动听,说是让她保管,还说他的钱是他俩共同的…… 反正,在他的一番花言巧语下,陈怡就收下了他的钱。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却被反咬成自己勒索他。 就在差点死掉时,她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这么多年,她究竟爱着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自私、恶毒,诸多诡计! 原来, 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过往种种,全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自己太可悲了。 眼泪不自觉往下流。 而薛弛已经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宋知意面前,“知意,你别相信她说的话,我以前就是心肠太软,才会被她拿捏,是我眼瞎,才会和她交往。” “我没想到给了她几百万,她还不满足,她居然还敢私下找你,恶意诋毁我,甚至在这样的场合闹事,说我绑架她?”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陈怡彻底崩溃了。 她激动地大吼大叫着:“薛弛,你就是个人渣,宋知意,你别信他,他就是个垃圾!” 第606章 怀孕了,你的孩子 陈怡试图冲过去打他,被警察给拽住了。 民警让她冷静,可她哪里忍得了! “她只是想借着你们家的平台一步登天而已!” “薛弛,你要是个男人就靠自己奋斗,你靠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你嫉妒人家许京泽,说他出身好;谢放是逗逼;还说贺时礼是傻逼才会娶一个不受宠的温澜……” 短短几句话, 算是圈里的几位爷都给得罪了! “总觉得别人只是靠出身才混得比你好,可是出身好、混得很惨的富二代多的是,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一边诋毁别人,自己却想靠女人吃软饭,你们一家人全都两面三刀,自私自利!” “混账东西!”薛母忍不住,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陈怡被民警拦着,无法躲避,只能生生受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薛母怒声呵斥,“今天是我儿子的重要日子,你也敢来?” 陈怡冷声笑着。 她死死盯着站在宋知意面前,卑微讨好的男人。 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此时…… 好像一条哈巴狗! 正冲着主人摇尾乞怜,只求主人能摸摸他的脑袋,给他一点信任和怜爱。 “薛弛,你爱过我吗?”陈怡眼神空洞而绝望,半张脸被薛母抽得血红一片,却仍死死盯着他。 薛弛毫不留情地扔下一句: “从来没爱过你,我只爱知意一个人。” 人造雪还在簌簌下着…… 陈怡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情人节的灯光,浪漫又温柔,光影落在她身上,却惨淡如霜,她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愤怒与失望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 2月的京城,寒风刺骨,却不及她此时的心寒。 “薛弛,你说,娶宋知意是迫不得已,我心疼你,所以配合你演戏,你却处处在设计我。” “果然啊……” “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你闹够了吗?”薛弛已经极不耐烦,他策划得那么好,甚至将宋家的所有至亲长辈都请来了,却弄得如此狼狈! 他恨不能陈怡赶紧死掉才好。 “我昨天送你的情人节礼物,你看了吗?”陈怡冷不丁问了句。 “你到底想干嘛!”薛弛凶相毕露! “你没看。”陈怡忽然大笑着,看向宋知意,“宋小姐,他是不是告诉你,和我早就分手了?是我威胁他,他才会给我钱……” “我现在有个问题:薛弛,我除了逼你给钱外,我有没有逼你跟我上床?” 上床? 这话在人群里引起轩然大波! “陈怡,你差不多的了,别得寸进尺!”薛弛咬牙。 “我怀孕了。” “……” 薛弛傻了,陈怡却笑了,“是你的孩子。” “不可能!”薛弛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维系。 “这是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可惜你没看。”陈怡笑得疯狂。 “你个小贱人,胡言乱语!” 薛母被激得又想打她。 可陈怡却不惊不惧,仰着脸看她,“你们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做检查,并不是孩子出生才能验dna,怀孕时也可以验。” “薛弛,我威胁你,你还愿意陪我上床?” “你把自己当鸭子吗?到底是我贱,还是你贱啊!” 一字一顿,句句戳心! 陈怡那表情不似说谎。 就连民警都傻了眼,没想到事情还会反转。 薛弛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宋知意:“知、知意,你听我解释,我和她真的早就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怎么还会发生关系?” “那只是个意外,那、那天……我喝多了!” “真正喝多的男人是没有那方面的行为能力的。” “……” “知意。”薛弛急了,下意识想拽住宋知意的胳膊,让她听自己解释。 却没想到,迎接他的—— 是狠狠一巴掌! 这巴掌,来自宋知意。 薛弛被打懵了。 他头被打得歪向一侧,又艰难地转过来,看向宋知意,“你,为什么……” 宋知意微眯着眼,打量他。 “好像打歪了,抱歉啊,第一次打人,没有经验。” “小意,你冷静点,听阿姨说。”薛母试图上去阻止,担心事情再度恶化。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 宋知意居然再度扬手,又是结结实实一下。 打得薛弛嘴角开裂,足见力道多重。 薛母想上去找宋知意理论,却被他拦住了,“没事的,是我做错了,知意生气也是应该的,如果打几下能让她消气,那也没什么,都是我做错了。” “卧槽,特么的,都这样了,他还敢狡辩——” 许京泽一直和宋家人待在一起,有些坐不住了,甚至开始口吐芬芳。 却惹得宋家所有人齐齐看向他。 许京泽咳嗽两声,“我是气不过,他也太恶心了。” 薛弛只说自己是一时迷乱才和陈怡再次发生关系,让宋知意原谅他。 却惹得她轻笑出声,“薛先生,其实……我们只是经人介绍相亲,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你实在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薛弛显得格外难受。 他甚至抬手,忽然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 “是我活该,我活该——” 宋知意无奈,“行了,别打了。” 薛弛心下暗喜。 果然,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会心软。 宋知意靠近他,压着声音:“薛弛,演够了吗?” 薛弛身体一震。 “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当初我们一家人聚餐,你和父母忽然出现,说是偶遇,所以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可第二天聚餐的照片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还说我们两家好事将近。” “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些我都没说什么,我已经疏远了你,你若是个识趣儿的,就该知进退,可你没有。” “最让我忍不了的,是你居然敢在我的家里污蔑许京泽。”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07章 断子绝孙?不要惹女人 薛弛瞳孔放大,双腿僵硬得无法动弹。 外人根本听不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只能看到薛弛神色一变再变,身体似乎都在发抖。 他好像, 在经历什么极其可怖的事。 宋知意笑着,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薛弛……” “我和许京泽在小时候的确有些恩怨,可是我都没找他算账,你有什么资格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甚至给他泼脏水?” “我都没说他不好,你又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其实你做得已经很好了,陈怡也的确听你的话,乖乖回了老家,你别怪她,因为……” “是我不想让她走的!” 薛弛不是傻子。 因为陈怡之前说,她被人绑架了。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派人这么做,那是多此一举。 宋知意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是她做的! “是你?”薛弛嘴巴蠕动着,瞳孔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不可能。” “我不是陈怡,外面的人说我是小公主,不代表我真的不谙世事,你也说了,我聪明漂亮,既然你也承认我聪明,又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被你蒙骗?” “不、不是你……” 薛弛喃喃自语,还是不信。 天冷,他穿得单薄,寒风中瑟瑟发抖,牙关紧咬。 双唇毫无血色,周身都在簌簌发抖。 “你为什么觉得不是我?因为你觉得我没时间、也没能力做这些事?”宋知意反问。 宋家回京不久,宋知意又忙于公司的事。 确实没时间“绑架”陈怡。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薛弛脑海中窜过一个人影! 他猛地环顾四周,寻到了他, 是他! 一定是他! 是许京泽干的。 难怪自己得罪了他,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薛弛一开始是认为,他是担心与宋家交恶。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和宋知意联手了? 合伙算计他! 他自认聪明,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是他小看了宋知意。 小公主?被保护得好,单纯、天真? 这些传闻简直是胡说八道。 如果宋知意没有挑明,薛弛尚且还能诡辩。 如今再坚持,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他想到了贺馨, 忽然觉得…… 宋知意和许京泽,他们完全就是一类人。 人工降雪,停了。 白白皑皑的雪絮,铺满了商超广场,就好像在为他祭奠。 薛弛表情木然又绝望,薛家父母急坏了,不知道宋知意和儿子具体说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人,就忽然变得呆呆傻傻了。 陈怡乐了,笑出声。 “薛弛,你活该。” “行了,都别闹了,全都跟我们回去一趟。”民警皱眉,但凡到了情人节,派出所总要处理一些涉嫌情感纠纷的事情。 只有两个民警在,要把几人带回派出所,还得疏散围观的群众,难免有些自顾不暇。 而早已冷静下来的陈怡,忽然把手伸进自己口袋里…… 大家都以为这事儿算是结束了。 就连宋家人都已经从远处走出来,和宋知意说着话,薛家那些亲友见状,觉得没脸,早就跑了。 “我跟警察同志去一趟派出所,你们先吃饭,然后回家。”宋知意说着,看向哥哥,示意宋尧先把父母和长辈们先送回家。 “让你哥陪你去。”宋爸爸觉得头疼。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薛弛不对劲,可女儿说,这件事她来处理。 结果, 就处理成这个样子? 他前段时间,还在家里念叨,说许京泽对付贺馨时,动静闹得太大,结果…… 自己女儿也不妨多让! “今天是情人节,哪儿能让我哥陪我啊。”宋知意笑道,“就是去派出所,没事的。” 许京泽站在一旁,低头,用脚碾着地上的人造雪。 忽然—— 众人听到一声惨叫! 大家看过去时,才发现陈怡不知何时冲到了薛弛面前。 她手里攥着一把弹簧刀,鲜血沿着刀尖缓缓滴落,而红色的血水沿着薛弛的裆部流下,洇湿了他白色的西装裤! 周遭,瞬时爆发出阵阵尖叫。 “薛弛、儿子——”薛母吓疯了。 被陈怡捅刺的部位太过隐私,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 陈怡手中的弹簧刀下一秒已经被民警夺下,而她只是在笑…… 癫狂,而又绝望。 薛弛蜷缩在地上,因为极度痛苦导致他的脸都扭曲变形,血腥气瞬间弥漫开,他痛苦地呻吟着,四肢痉挛,惨叫连连。 鲜血染红了人造雪,比玫瑰还要艳丽几分。 许京泽紧张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卧槽! 这特么, 不会把他给废了! 这么狠? 他忽然觉得,下面……有点疼! 果然啊,千万不要把一个女人给逼急了。 若是逼急了,她敢让你断子绝孙。 有人打了120,薛弛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 许京泽没有打听之后的事情,因为宋知意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因为陈怡说自己被薛弛派人绑架,民警调查,发现当时小区监控被抹得干干净净。 整件事都透着股诡异。 薛弛有这种本事?可他还在手术室里,民警没法问话。 宋尧原本陪着妹妹去了派出所,只是事情有些复杂,需要处理较长时间,宋知意让他先回家,反正有司机和保镖在,又在警局,不会出问题。 直到十一点多,宋知意才从派出所出来。 夜已深, 即便热闹喧嚣如情人节,此时外面也变得冷冷清清。 冷风吹来,宋知意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小姐——”她的保镖忽然提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宋知意看到了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他长得是好看的,身长玉立,一双黑眸被路灯映成了浅棕色,穿了件白毛衣套着黑色羽绒服,寒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软塌。 瞧见她出来,高高举起一条胳膊,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宋知意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 满楼红袖招。 那种颇具少年感、又意气风发的长相,实在招人。 从认识他的时候,宋知意就知道他很招人,因为,当时班级里许多小女生都愿意和他一起玩。 许京泽朝她走来,步履轻快,就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是值得他烦恼的。 “怎么处理这么久?”他低声埋怨,“你再不出来,我都快被冻死了。” 他眼底含笑, 风尘仆仆,又温柔至极。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08章 一个拥抱,方寸大乱 宋知意没想到许京泽会在,“你怎么在这里?” “就……”他挠了下头发,“刚好路过,听说你这边还没结束,就来看看,我们……毕竟是同伙。” 同伙? 宋知意抿了下嘴,没吱声。 倒是站在她身侧的保镖无语望天。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而且他是宋尧雇佣的保镖,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小姐和许京泽的事说出去。 “事情都处理好了?”许京泽看着她。 “差不多,薛家没有证据说明整件事与我有关,而且他们算计我本就理亏,薛家父母都在医院,只有个律师在派出所,说是要追究陈怡的刑事责任,闹得挺难堪。” “薛弛伤得很重,连夜邀请了国内外的专家线上会诊。” 宋知意深吸一口气。 她倒是没想过,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小姐,该上车回家了,好像下雪了。”保镖提醒。 宋知意抬头看了眼,一点雪花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雪花瞬时化为一点雪水。 “居然真的下雪了。” 她抬手,刚准备擦拭脸上的雪水,许京泽动作更快。 他竟直接伸手,从她额前,轻轻揩了下。 冰凉的雪水被拂去,他指尖残留的热意却经久不散般,指尖又从她鼻尖蹭了下,这才抬手,帮她遮住了簌簌而下的碎雪。 宋知意愣住了,保镖也傻了眼。 这怎么…… 还动手了? 许京泽只是下意识想帮她擦雪,做完这一切才觉得有些唐突,放下手,清了下嗓子,“那什么……时间确实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宋知意点头,“薛弛的事,谢谢。” “小事而已,我只是没想到你能想出‘绑架’陈怡这种事。” 上次宋知意约他见面,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她做这样的事,家人肯定反对,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也就是许京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变化确实挺大的。” “如果一点变化都没有,岂不是要被你欺负一辈子。” “……” 许京泽不知该说什么,就在他愣神时,宋知意忽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算远,小小一步,已经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极点。 她忽然伸手, 抱住了他。 许京泽懵逼了。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大脑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寒风吹卷着雪花,漫天飞舞。 心跳、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耳中,眼中,好似已经听不见、看不到任何东西,大脑乱七八糟嗡嗡作响。 “情人节快乐。”她的声音落在他耳边,近在咫尺,靠得太近,呼出的气息吹来时,还残留着热意。 就那么一点点温热,却透过他的耳膜,一路酥麻到了心底。 她动作很轻、也很快。 说完,她就飞快钻进了自家的车里。 留下许京泽站在原地,直至听到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才回过神,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他却有些飘飘然。 情人节的最后几分钟,她祝他情人节快乐。 他觉得自己: 快乐得要死掉了! 许京泽有些亢奋,不想回家,竟直接杀到了谢家。 江曦月晚上要加班,谢放陪她吃了晚饭就回家了,情人节过得不开心,睡不着,结果许京泽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放放,我爱你!” “你有毛病,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什么爱来爱去的!”谢放嫌弃地推开他。 “走,我请你喝酒。” “不去,明早要上班。” “我有事情要和你分享。” “我不想听。” “那我今晚就跟你一起睡。” “……” 谢放在心里口吐芬芳,他是在哪儿受刺激了? 后来才得知,是宋知意抱了他一下。 谢放轻哼:“不就是抱一下嘛,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很早就去国外生活了,拥抱,贴面吻什么的,对她来说可能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你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或许只是想感激你。” “小公主能把渣男耍得团团转,聪明漂亮,还在国外见过大世面,国外碧眼金发的帅哥那么多,你觉得她会喜欢上一个小学时扯他辫子的小浑蛋?” 谢放自己不爽,就开始给许京泽泼冷水。 搞得许京泽从谢家离开时,失魂落魄。 第二天吃早餐时,许爸爸还想问一下昨晚发生的事,瞧见儿子心不在焉,和妻子对视一眼,正打算开口,许京泽手机震动,宋知意发来的信息。 【周五晚上有空吗?】 【有。】 【我哥想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因为上次出了点状况。】 然后,许家爸妈就发现原本蔫头耷脑的儿子,又瞬间满血复活,活蹦乱跳,搞得两人都很无语,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 许京泽到公司不久,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协助调查。 原因是: 薛弛透露绑架陈怡的人,是他指使派去的。 许京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我不接受没有证据的无端指控,薛弛如果认为和我有关,那就请他拿出证据来。” 连警方都找不到证据,薛弛此时还躺在医院里,就更无能为力了。 据说陈怡那一刀伤到了要害,薛家请了国内外的专家会诊。 做了两次手术,他那命根子算是保住了。 只是会不会影响其他方面的功能,还得看一下后期的恢复情况。 薛弛的这档子烂事许京泽没心思管,他就盼着周五早点下班,出发去宋家。 助理送文件进来,发现许京泽正在办公室隔间的休息室照镜子。 “这是刚送来的文件……”助理话没说完,就听许京泽说:“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什么?” “还是把头发梳下来好看些。”许京泽将头发全部散在额前,站在全身镜前,前后左右打量,觉得很满意。 “您待会儿约了人?”助理不记得他有应酬。 “是有约。” 助理识趣地将文件放到桌上,笑道:“您该不会要去约会?” “比约会更重要。” “……” 助理不明白,到了下班时间,许京泽是第一个冲出公司的,从没见过哪家老板下班如此积极。 \u0003\u0003\u0003 第609章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当许京泽拎着礼物到宋家时,小宋词正在院子里逗狗,yui这只小博美见到他就跑过来摇尾巴。 “许叔叔,你来啦。”小宋词见到他,高兴极了。 “嗯,你姑姑呢?” “她还没下班,我们先进屋。”小宋词拉着他进屋,许京泽这才发现,除了宋家父母,宋知意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 就连宋尧夫妻俩也在。 唯独, 宋知意不在。 “坐。”宋爸爸请他入座。 许京泽坐在宋家一圈人中间,卑微弱小又无助。 茶几上煮着茶,宋老爷子说只是青砖茶,让他尝尝如何。 许京泽顶着宋家人的目光,端起茶尝了口,似乎是在等他的品鉴结果,许京泽能尝出茶的好坏,却不敢在宋家人面前班门弄斧。 憋了半了两个字: “好茶!” 宋家人:“……” 这评价惹得宋尧都差点笑出声。 宋妈妈笑着起身,“我去厨房做饭,小意的外公过来时,带了些南方晒干保存好的野生菌子,小意最爱吃这个,再过几个月,新鲜菌子就出来了,你要是去南边玩,一定要去尝尝。” 许京泽笑着点头,在心里记下: 宋知意喜欢吃菌子。 —— 宋知意没想到许京泽来得这么早,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独自与自家人相处,会生分尴尬,可当她下班回家时,发现他正盯着爷爷和外公下棋。 两人正在下象棋,许京泽就在旁观战。 看得着急了,就唉声叹气,“宋爷爷,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该走这一步,您看,快输了!” “都是你在我耳边叽叽咕咕的,影响我思考。”宋老爷子直接把输棋的锅扣在了许京泽头上。 “是您不听我的建议,如果是我下棋,肯定早就赢了。” “有本事你来。” 结果, 许京泽与外公对弈,也输了。 他与宋老爷子面面相觑,半斤对八两,谁也没资格嫌弃谁。 “这、怎么回事啊?”宋知意走到哥哥身边,低声问。 “这个许京泽有点自来熟。”宋尧无奈摇头,“嘴甜又会哄人,把几个老人家哄得团团转,爷爷之前还说,等他到咱们家,先给他个下马威,结果现在已经和他混成一片了。” “……” 用餐前,宋家又来了个客人。 就是之前给宋知意介绍薛弛的叔叔。 他以为薛弛是良配,才会给宋知意安排相亲,在外地出差,刚回京,听闻薛弛做的事,觉得十分愧疚,拎着礼物来赔罪。 “你也是好心,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宋爸爸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 但是对方很内疚,离开前,还不停和宋知意说: “下次叔叔再给你介绍更好的对象,这次,我肯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宋家要留他用晚餐,被他婉拒了,当众人围桌坐下时,许京泽心里还很不舒服,宋知意年纪又不大,没必要相亲。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还是: 宋知意居然愿意相亲? 她很着急? 有客人来,自然要喝点酒,因为许京泽很会讨老人家欢心,自然推托不掉,喝了不少酒,当野生菌做好端上桌时,他是客,自然要让他先尝尝。 “奶奶做的菌子可好吃了。”小宋词位置紧挨着他,“许叔叔,你快尝一下。” 许京泽点头。 他刚吃了一口,就听宋尧说道:“据说吃这个中毒的话,会看到小人跳舞。” “如果中毒严重,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许京泽:“……” “阿尧!”宋妈妈皱眉,“你别吓唬他。”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因为宋尧也喝了酒,最后是宋知意开车送他回家。 车内开着暖气,有些闷,许京泽觉得浑身都热烘烘的。 喉咙很干,心底更燥。 他烦躁地伸手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降下车窗,试图让凉风驱散心底的燥热。 “别开窗,容易着凉。” 宋知意将窗户关起来,用余光扫了眼坐在副驾的许京泽:“你很难受?” “唔。” “谁让你今晚喝那么多酒?我们爷爷和外公他们都很能喝,都是一斤往上的酒量,你跟他们拼什么酒。” 许京泽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在宋家人面前留下好印象,长辈敬酒,他怎么能拒绝? “宋知意。”许京泽浑身又热又燥。 “嗯?” “我觉得自己好像中毒了,我感觉天旋地转的,眼前好像有很多小人在跳舞。” “什么?” 宋知意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吃菌子中毒,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中毒,是要立刻送他去医院的,所以她随即靠边停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许京泽?你能看到吗?” 结果,手刚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忽然被他抓住。 下一秒, 手腕被人攥紧,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差点直接栽倒在许京泽身上,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意,混杂着酒味,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的呼吸,惹人心躁。 车厢内静极了,只有两人的呼吸…… 一深一浅,却热意四溅。 尺寸之间,她能感觉到从许京泽鼻端传出的呼吸,忽轻忽重落在她脸上。 又热又烫,好似烈火浇烧般地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瞬间, 暧昧燃烧,在车内扬起了燎原之火。 此时的角度,她可以清晰看到他因为喉咙干哑而轻轻滚动的喉结。 车内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着,偶有车子经过,灯光将车内照亮,目光对视的瞬间,好似一个安身,都是撩拨。 他的眸子里,有浓稠的黑,也有她看不清的情愫。 “宋知意——”他声音嘶哑而干燥,“你为什么要相亲?” “什、什么?” 宋知意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愣了下。 “你很想谈恋爱吗?还是想结婚?” “我……” 宋知意还在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就听他又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昏暗的车厢内,他靠得又近了些。 灼烫的呼吸, 烧着她的耳朵。 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在她心上烧了一把火。 因为他说: “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宋知意心头一震,看着他越靠越近,呼吸拂到她的唇边,两人鼻尖轻蹭着,气息交融时,那种陌生又异样的情愫,在胸腔里冲撞涌动着。 他…… 想吻她? 第610章 她不爱我?情敌出没? 宋知意下意识屏了呼吸,紧抿着唇。 眼前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好似连惊慌无措的神情都倒映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就在两人唇间的距离即将消弭殆尽时,宋知意忽然偏了下头。 许京泽的唇,堪堪从她唇角擦过,落在了她的侧脸。 热的烫人。 车厢内瞬时静得好似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蓦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许京泽就好似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猛地撤开身子,松开钳制在宋知意腕间的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是父亲的电话,他接起喂了声。 “喝酒了?”许开疆并不知道儿子今天要去宋家。 “喝了一点。” “喝酒千万别开车,找个代驾。” “我知道,马上就到家了。” 他说话间,宋知意已经发动车子,待许京泽挂了电话后,车内就陷入一股诡异的沉默中,光影汩汩在车厢内流淌着。 许京泽口干舌燥,浑身都热! 宋知意将他送到许家别墅门口就走了,许开疆听到外面有车声,料想是儿子回来了,可是在客厅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便外出查看。 然后,他就发现: 自家儿子正蹲在别墅外的草坪上,低头拔草。 拔一根草,嘴里念叨一句:“她爱我。” 再拔一根,说:“她不爱我。” “爱我?” “不爱我。” “……” 许开疆头皮发麻,再这么拔下去,家门口的草坪都要被他薅秃了,他急忙将儿子揪进屋,询问:“你今晚跟谁一起吃饭?” “爸,”许京泽抬头看了眼父亲,那眼神,颇为无助。 许爸爸哪里见过儿子这般模样。 从小就没心没肺,跟谢放两个人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突然用这种眼神看他,许开疆正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许京泽竟直接…… 抱住了他! 许开疆懵逼了。 说实在的,那感觉有点诡异! “爸,抱抱我。” 许爸爸没办法,满脸嫌弃,硬着头皮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好像, 摸狗头一样。 —— 许开疆最后也不知道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猜想是和宋知意有关,不过年轻人的事,他也不便掺和。 许京泽躺在床上,在车里时,他脑子懵懵的,甚至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可此时,所有事情开始在他脑中复盘。 他甚至可以清晰记得吻住她侧脸时,她皮肤的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 艹—— 许京泽,你特么一定是疯了! 而且宋知意当时躲开了, 她,可能对自己根本没意思。 谢放说得对,谁会喜欢一个小时候总爱欺负的小浑蛋。 所以,自己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宋知意,头疼得睡不着。 打开窗户吹冷风,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而此时的宋知意早已回到家中,车停在门口,却久久没下车,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浑身都觉得热,好像出了点汗。 他吻住自己侧脸时,她能清楚感知到酥麻的如同触电般的感觉。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没躲开,宋知意忽然发现…… 自己居然不排斥。 甚至, 隐隐地有些期待! 宋知意,你一定是疯了。 直至她听到有人敲打车窗,才恍然回神,急忙推门下车:“嫂子?您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等你回来,听到车声,却没听到开门声就出来看看,怎么到家了却不进屋?” “想点事情。” “因为公司的事?” 宋知意摇头,与嫂子一起进屋,她站在玄关处换鞋时,冷不丁听嫂子说了一句:“许京泽今天买的礼物,是用了心思的。” “他送了什么?” “他离开后,拆开礼品盒,才发现里面有个极品的蓝田玉叶。” 宋知意愣了下。 顶尖的蓝田玉叶,曾以百万元一公斤的价格刷新过绿茶拍卖史上的记录,虽说礼物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极品茶叶通常有市无价,他想买,肯定是托人找关系,耗费心思的。 “可见,他对来咱们家拜访,是很在意的。” 宋知意微抿着唇,没吱声,只听嫂子在说话。 “没见到许京泽时,我有时听你聊起他小学时欺负你,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他。” “他今天来咱们家,一开始小心谨慎,那副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你哥第一次去我家。” “第一次见我爸妈时,你哥紧张得一直搓手。” “你哥说,因为太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才会紧张忐忑,如果是不在意的人,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费心买礼物。” 宋知意刚平静些,就被嫂子这番话又搅得心里又乱哄哄的。 翌日是周末,谢放本想约着许京泽去赛车场玩车,打电话过去,才得知他感冒了,惹得谢放很无语,“阿泽,你也太虚了,怎么三天两头生病!简直像个病秧子。” 他嘴上不留情,还是关切地问了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放放,我的心好痛。” “……” 谢放觉得他不是心痛,而是脑子有毛病,建议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许京泽想和宋知意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总担心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做事畏首畏尾,他这辈子都没如此怂过。 只是他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再见。 周末,他接到了宋尧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许京泽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宋尧没说请客吃饭的具体原因,许京泽脑子里还乱着,也没多问。 当他到达约定地点,进入包厢时,才发现宋知意也在。 除了她, 还有许多熟人。 因为宋尧准备带妻女离京,他知道以妹妹的能力,足够独当一面,可京城水深,难免有些担心,就约了陆湛南、贺时礼等老同学聚餐,希望他们能在妹妹遇到困难时帮衬一下。 他和陆湛南说:“如果可以,把你弟弟一家也带上,满月宴时,小词拿了你弟妹东西,我挺不好意思的。” 陆砚北和徐挽宁本没打算去,可是深深一听说可以见到小宋词,就乐呵地答应了。 许京泽和他们很熟,就是顺带邀请来的。 包厢内还有几人,都是宋尧的朋友或同学,许京泽并不认识,只是眼神与宋知意相撞时,两人皆有些尴尬。 “许叔叔!”小宋词原本正和深深一起玩,看到许京泽就扑向他。 她把孩子抱起时,深深也跑过来要抱抱。 陆呦呦原本正窝在陆砚北怀里,见状也伸手要他抱。 许京泽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如此受欢迎! 抱完三个孩子,他又看向唯一没动静的叶浥尘,“尘尘,你要抱吗?” “我想骑大马。” “……” 骑大马?许京泽觉得自己脖子会被他骑断了,果断拒绝了这个要求。 贺时礼给他递了个眼色,他就直接坐到了他身边。 “今天来的人还挺多。”许京泽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贺时礼:“坐在宋尧身旁那个穿灰衣服的。” “他怎么了?” 许京泽知道贺时礼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一个不认识的人,喝着茶,抬头看了眼,男人30左右,模样中上。 贺时礼靠近他,压着声音:“你的情敌,他喜欢宋知意。” “噗——咳咳……”许京泽被呛到了。 他咳得大声,惹得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他,贺时礼嘴角轻翘,给他递了张面纸,“阿泽,喝茶都能被呛到?也太不小心了。” 许京泽觉得贺时礼是故意的! 第611章 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过吃饭时,许京泽就发现,贺时礼说的并非假话。 因为那个男人对宋知意格外照顾,也会故意和她找话题,贺时礼作为场上的知情人,不断给许京泽投去鼓励的目光。 就好像在说: 你倒是上啊! 再不行动,她就要被人抢走了。 许京泽的确想和宋知意好好聊聊,所以在她离开包厢后,就打算跟出去,只是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比他动作更快。 当他找到宋知意时,发现她与灰色衣服的男人正在说话。 “……你变化真的挺大的,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还在上大学,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宋知意只淡淡笑着。 “你有喜欢的人吗?”男人问得直接。 许京泽倚在拐角处的墙边,看不到宋知意此时的表情,一颗心悬提到了嗓子眼。 宋知意又不是傻子,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这番话自然能察觉他对自己不一般的感情。 而且男人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想。 “我之前以为你和薛弛在谈恋爱,就一直没说,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我知道自己没那么优秀,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宋知意对他没意思,也不想给他希望。 所以她直接说:“我有喜欢的人。” 那一瞬间, 世上多了两个伤心的人。 一个是告白的男人; 另一个, 就是许京泽! 她,有喜欢的人? 他的嗓子眼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闷得难受。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心碎的感觉? 男人似乎并不死心,又多问了几句:“你喜欢的人,那一定很优秀。” “其实,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优秀,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 “那倒也是,我只是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身上肯定有特别的地方吸引你?” 宋知意知道,如果不说得具体些,对方可能不会死心。 而她此时的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所以形容“喜欢的人”时,下意识往他身上靠。 “欺负过我算吗?” “是……”男人似乎也想到了谁,只笑了笑,“他确实挺特别。” 宋知意没说话。 “我在京城很多年,他人不错,相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也算一股清流,虽然性格没那么沉稳,但毕竟年轻,可能过几年就会成熟许多。” “你对他评价还挺高。”宋知意干笑着。 扯谎嘛, 半真半假才容易唬人。 可她没想到: 她哥的朋友居然联想到了许京泽,还把他夸了一通。 “我是做律师的,给许多有钱人擦过屁股,不少豪门表面光鲜亮丽,根本禁不起深扒,没听说许家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事儿你哥知道吗?” “不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 “……” 宋知意好不容易把他打发了,长舒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方问她喜欢谁时,自己会瞬间联想到许京泽,抿了抿嘴,刚准备回包厢时,走了步,在走廊拐角处—— 看到了许京泽。 树影透过玻璃窗,被投射到走廊的墙壁上,树被冷风吹得晃动,连同树影也开始毫无章法地摆动。 宋知意怔愣在原地,只低喃着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阵儿了。”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许京泽表面平静, 内心却高兴的一批。 他没想到宋知意会喜欢自己,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直接走到宋知意面前,刚想开口,就听宋知意说了句:“我说的话,就是糊弄他的,你别当真。” “……” 许京泽懵了。 刚听到这话时,他都在脑海中想过他们结婚的场景,就连他俩孩子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她却说只是玩笑话? 宋知意说完就打算离开,可许京泽长腿一跨,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往前一步,宋知意就本能往后退。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已被逼到了墙角。 此时的许京泽,不似寻常那般,总是笑嘻嘻的,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靠近她, 目光直白又热切。 “你说,刚才的话都是假的?”许京泽追问。 “你先让开,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宋知意试图离开。 可许京泽将她堵得密不透风,除非她力气极大,可以将他推开。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宋知意才发现: 他个子真的比她高出许多。 稍微俯低身子,靠近她,视线齐平。 他今晚没喝酒,呼出的气息清洌中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热度,那股热意侵入她的皮肤,开始吞噬她的神经。 “我一直想和你聊聊那天晚上的事……” 距离很近,近得宋知意不敢直视他,只能别开眼说:“那晚你喝多了。” “你觉得我说的是醉话?” 喝了酒意识总是不清醒的,宋知意没有超能力,无法知晓他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所以她心里也很复杂。 “宋知意,你看着我。” 当她闻声看向他时,目光相遇,他眼底的情愫,炙热而浓烈。 “那天晚上,我虽然喝了酒,但是我很清醒,我是真的喜欢你。” “就算你说喜欢我的话是糊弄,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喜欢你。” 一刹那, 心跳声倏然在宋知意耳中放大,心脏跳得极快。 有种缺氧的窒息感,让人心慌意乱。 两人距离很近,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任由着他的气息吹到自己脸上,烫得她…… 脸热,心也热。 “我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也不是逼着你非要跟我交往。” “毕竟在你心里,我可能也没那么好,小时候爱欺负你,也没有那么成熟稳重,上学时连张奖状都没得过,每次期末考试拿着成绩单回家,都会被父亲责骂……” 宋知意紧抿着嘴,看着他:“你把自己说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希望我喜欢你,还是告诉我千万别喜欢你?” 别人告白,都是说自己的优点。 他怎么尽挑自己的缺点说啊! 许京泽干笑着:“不是都说,喜欢一个人不要看他的优点,要看他的缺点你能不能接受吗?” “你还挺懂的。” “你总说我欺负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欺负一辈子。” “……” 许京泽咳嗽两声,“而且,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让你实现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帮你实现的梦想。” “什么?”宋知意愣了下。 “我可以让你把我头发都薅秃了,大不了,我去买个假发。” 宋知意觉得: 这种情况下说薅头发,有点煞风景。 第612章 抱住她,比较害羞 宋知意被困在角落,窗外凉风呼啸,树影婆娑。 许京泽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心跳怦然,有种莫名的情愫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热切,只是随着他继续说话…… 她觉得头疼。 这人, 实在没什么浪漫细胞。 居然都扯到该买什么造型的假发? 宋知意已经出来很久了,怕哥哥担心,刚准备出声打断他的话,却没想到许京泽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下一秒, 她只觉得重心前倾,整个人就被他摁在怀里。 他的手扶住自己后脑勺,另一只手则从她腰后穿过,这样的姿势,让两人身体紧贴,亲密得没有一丝间隙。 “许京……”宋知意心跳极快,刚开口就听他说了声。 “嘘——” 接着,她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还不止一个。 她整个人趴在他怀中,甚至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一下、两下…… 鼓噪着她的耳膜。 “别动、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他的声音压着她的耳朵,低沉,还带着轻薄的热气。 好似火舌,肆意吞噬灼烧她的耳朵,将她耳朵一点点烧得通红。 “洪湖厅就在前面左拐。”似乎是服务生领着客人去包厢。 这家餐厅规格高又是会员制,常能碰见熟人,宋知意此时处境尴尬,根本不敢乱动,偏偏有不识趣的居然主动和许京泽打招呼。 “阿泽?”听声音,是个年长的人。 “柳树。”许京泽客气地和他打招呼,“您来吃饭?” “和几个朋友聚聚,你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前几天还提起您了。” “我改天去找他喝酒。”柳叔说着,又看了眼他怀里的人。 因为被他死死护着,根本看不到脸,显然是故意挡住不让看的。 他又实在好奇,毕竟是看着许京泽长大的,第一次见他和异性亲近,柳叔笑道:“这位是……” 宋知意吓疯了。 因为…… 许京泽口中的这位柳叔,她也认识。 如果被看到她和许京泽聊话,这也没什么,可此时他俩的姿势,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许京泽真是个祸害! 宋知意紧抿着唇,伸手,攥住了他腰侧的衣服,手指用力收紧,示意他别乱说。 京城的2月还没停止供暖,在室内许京泽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被她这么一抓,一蹭…… 喉尖都痒痒的。 她太紧张,呼吸都比刚才更加急促热切,透过衣服,好像要将他皮肤都灼上一层热度。 “柳叔,您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八卦,您快去吃饭。”许京泽笑道。 “护成这样,都不敢让我看一下?” “她比较害羞,以后有机会肯定会让您见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一行人边走边回头望,就想看看许京泽怀里的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宋知意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温热的气息一丝不落地全都落在许京泽胸口,有些烫人的热意。 “人走了吗?”宋知意低声问。 “没有。” “……” 两人就这么挨着靠着,周围静得可以听到窗外扑朔的风声。 寒风奔涌,许京泽觉得浑身的血液也在燃烧着。 约莫一两分钟后,宋知意没听到任何动静,才抬头看他,“人都走了,你骗我?” “我怕他们杀个回马枪。” “你刚才干嘛忽然就……” 抱住我? 许京泽松开抱住她的手,挠了下头发,“你不是说,被人看到不好吗?” “本来没什么的,被你这么一弄,怕是真要有什么了!”宋知意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如果被柳叔认出我,我们的关系怕是洗不清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人误会?” “故意?你觉得我有这个脑子吗?” 宋知意愣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京泽清了下嗓子,“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是强迫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就给我一个机会,也许……” “你就会收获一个男朋友。” 宋知意差点笑出声,她只点了下头,“现在可以让我回包厢了吗?” “你先回,我待会儿再回去。” 她点头,率先离开。 许京泽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烦躁地扯了扯头发。 我去—— 许京泽,你绝对是个傻逼。 天下第一大傻逼,你告白的时候,扯薅头发这种事干嘛? 其实他当时脑子很乱,甚至无法组织语言,想到什么说什么,此时回想,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好,不过宋知意并没拒绝他,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他有点高兴,给谢放打了个电话。 “我去,你们什么意思啊?全都跑出去吃饭了,居然没叫我?”宋尧邀请了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所有人。 唯独,没邀请谢放。 因为实在不熟。 “我想咨询你一件事。”许京泽笑道。 “什么?” “约会应该去哪里?” “约会?”谢放惊呼出声,“你和小公主确立关系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就告诉我,谈恋爱该干什么?” “你忽然来问我约会地点,还不许我说话?” “如果你一定要说,可以对我说声恭喜。” “恭喜?” 谢放觉得他脑子有病。 恭喜你妹啊! 你俩是订婚还是结婚了?恭喜个屁。 不过谢放还是给了他建议,他和宋知意虽然是小时候就认识,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彼此间没那么熟,可以从吃饭、看电影开始,先加深了解。 许京泽心里高兴,哼着歌儿,回包厢的途中,居然碰见了深深和小宋词。 两个人小家伙不知何时从包厢里跑出来,正坐在一个台阶上喝汽水儿。 “好喝。”深深笑着看她。 小宋词认真点头。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买给你喝。” “可是我要走了。” “那……”深深皱着小脸,“我们总有机会再见?” 这个季节,汽水对于孩子来说有些凉,所以用餐时,特意给孩子们点了温牛奶,结果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跑出来买汽水喝。 以许京泽对两人的了解,这肯定是深深买的。 这么小就会讨好小女生了? 想想他这个年纪,只会扯宋知意的辫子。 许京泽咋舌: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他没有上前打搅,回到包厢时,宋尧今晚喝了不少酒,正拉着贺时礼说话,后来,又拽着许京泽叮嘱了两句。 宋尧喝多了,竟提起了以前的事。 “许京泽,你知不知道当初小意红着眼回家时,我真的恨不能把你揍得鼻青脸肿,我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那么乖,怎么能让你这个小浑蛋给欺负了。” “如果当初我们家没搬走,我可能会天天放学去堵你!” “……” 许京泽不敢说话了。 第613章 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宋尧携妻女,还有小博美yui,在请客吃饭后的第三天就回了南方,因为其他小朋友早就开学了,小宋词已经耽误了很久。 一家三口走得很匆忙,小宋词没来得及去许京泽家里看猫,给他打视频电话时,还哭了。 “许叔叔,你一定要照顾好岁岁,等我放假去看它。” “你要给它买好吃的,给它买玩具。” “……” 她红着眼,许京泽看得心疼。 他在追宋知意,自然也想讨好宋家的每一个人,所以他特意委托在南方的朋友,买了只漂亮的布偶,让朋友亲自送到了宋家。 然后, 他就接到了宋知意的电话。 “你给小词买了一只猫?” “连你都知道了?”许京泽觉得棒极了,宋家人肯定私下都在夸他。 “我哥打电话告诉我的。” “特意打电话夸我?” “小词从小就喜欢各种小动物,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都允许她养小狗,却一直没让她养猫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许京泽没有思考过。 “因为我哥对猫毛过敏,他现在已经去医院了。” “……” “他给我打电话,把你骂了一顿,现在那只猫被送到一个亲戚家养着了。” 许京泽懵逼了。 一般来说,对猫毛过敏的人,对狗毛也会过敏,不过也有例外的。 许京泽哪里知道宋尧对猫毛过敏,他有些崩溃,叹了口气,“宋知意,我完了,你哥肯定恨死我了,他过敏严重吗?” “他目前还行。”宋知意努力憋着笑。 “那就好。”许京泽叹着气,“我觉得自己以后要娶你,前路渺茫。” 宋知意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我都快郁闷死了。”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送猫一事干得特别漂亮,结果现实却无情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又不知道,我哥不会怪你的。” “希望。”许京泽叹着气,“你这周末有空吗?” “有。” “一起吃饭?” “好。” 这是许京泽告白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去,他还是挺兴奋的,只是一想到宋尧过敏一事,还是觉得愧疚,和谢放提起此事时,谢放非但没安慰他,反而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谢放还笑话他: “让你没有调查清楚就拍马屁,结果倒好,马屁没拍到,拍到了马蹄子,宋家大哥怕是想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许京泽叹息: 自己果然交友不慎! 他还特意跑了趟医院,找到俞老,询问有没有治疗过敏的特效药。 “你找我,就是问这个?”俞老哭笑不得。 “就是那种副作用小,见效快的。” 俞老给他推荐了几款药,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会儿,就有医生叩门进来,人还没进屋就低声抱怨:“俞老,12楼那家又开始了,说是要告我们!真是……” 医生正说着,才看到俞老办公室还有其他人,立刻噤声。 作为医生,背后抱怨病人总是不好的。 “如果是我们医院的事,就让他们去做医疗鉴定,我们不怕告。”俞老说道。 “不是我们的错,肯定不怕,可是总这么闹,影响也不好,若是真打官司,拖个一年两年的,主治医生也受不了。” 许京泽问道:“俞爷爷,出什么事了啊。” “薛弛,你认识。” “他?” 俞老点头,“他伤得不算重,但是受伤部位特殊,本就比较脆弱,虽然手术很成功,还是影响了性功能,加上他这些年应酬多,有严重的弱精症,想要孩子的话,做试管也难,薛家人就不干了,三天两头地闹。” “那他岂不是废了?”许京泽蹙眉。 俞老点头。 “家属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他们现在是把责任推给我们,一直在折腾。”那位医生叹息着。 “而且他是后来才转到我们医院的。” “不过,也并非这辈子都没孩子,他那位被关在拘留所的前女友不是怀孕了吗,听说薛家不准备起诉她了,弄不好啊,还得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 让薛弛娶陈怡? 两人闹成这个样子,还要结婚一起生活? 岂非要互相折磨一辈子? 薛家是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以前是他们家拿捏陈怡,将她耍得团团转,没想到现在主动权握在她手里了。 真是孽缘! 许京泽陪俞老吃了午饭才离开,却在医院的花园内碰见了薛家人。 薛弛坐着轮椅,穿着病号服,正和母亲争吵,因为他想出院,可薛家人还在和院方周旋,不愿办理出院手续。 “再待在这里,全世界都知道会知道我的事,你是为我好,还是想让我去死!” 身为男人不能人道,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致命。 他恨不能当初就被陈怡一刀捅死。 也好过如今活着,丢人现眼! “薛弛,你冷静点。”薛母看着儿子这样,也是心痛。 “我要出院,要不然我就去死。” “好,出院,马上出院。” …… 薛弛与母亲争执半天,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这才注意到,许京泽也在。 目光相遇,许京泽仍旧是许京泽。 而他, 却变成了一个废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身体忍不住颤抖,浑身血液冰冷得好似冻结住。 许京泽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薛弛却呼吸急促,咬紧腮帮,因为过度用力,脸上有些狰狞。 他本就争不过许京泽,如今的自己…… 连一个男人都不算! 估计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其实薛弛想多了,他和宋知意在圈内的确引起了几天的热议,不过大家热情褪去,也就不再关注他,可他出院后,就算出门,都觉得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全都在笑话他。 而陈怡生下孩子的条件: 居然是嫁到薛家。 她说:“要和他纠缠一辈子!” 薛弛自然是不乐意的,他甚至还想和宋知意在一起。 明知宋知意设计好了圈套让他钻,他却觉得,只有这样聪明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 扭曲变态的心理,让他在出院后,总是瞒着父母偷偷开车到宋家附近蹲着。 偶尔,他也能看到宋知意回家。 她身边常有司机与保镖,薛弛只能在远处看着,不敢靠近。 那天是周末,宋知意是傍晚出门的,她穿的与平时不同,奶茶色的大衣搭配同色系的毛衣,头发细软微卷,她今天出门没有带司机和保镖,而是打了辆车。 只是周末车多,车子在汇入车流后,薛弛就把人跟丢了。 又重新回到宋家别墅区附近守着。 他有种感觉: 宋知意是出去约会的。 和许京泽吗? 这种猜想让他浑身战栗不止,死死攥着方向盘,眼神阴沉。 他可以接受宋知意跟任何人在一起。 唯独许京泽不可以! 第614章 沙雕土味情话:我是你的! 此时的宋知意早已和许京泽碰面,约在一家隐私性很好的私房菜馆。 “这家馆子不好找,你家司机认识路?”许京泽问她。 “不是,我打车来的。” “打车?”许京泽愣了下,继而一笑,“那吃完饭我们出去溜达溜达,我再送你回家。” 宋知意点头。 “这家的黄鱼羹很不错,还有芋儿鸡……”许京泽翻看着菜单,宋知意则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 上次许京泽和她告白后,当天晚上嫂子就找她聊了天。 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和许京泽之间,是不是有情况?” 宋知意心头狂跳,表面却很淡定。 “自从你俩出去后又回来,目光对视时,眼神都能拉丝了,也就你哥喝多了酒,没察觉而已。” “嫂子,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 “你没发现自己对许京泽很特别?” “我对他?特别?” “你对待别人时,总是特别客气,反而是在许京泽面前,总会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你嘴上说讨厌他,还肯带小词去他家看猫,上次他到咱们家吃饭,你还亲自送他回家?” “那是因为他喝多了。” “你是不是忘了,咱家有司机,哪儿需要你亲自送。” “……” “我觉得感情这种事,就顺其自然,我跟你哥早就聊过这个话题,你只要找个三观正、对你好、互相喜欢的男生就行。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家里,你们可以试着先接触。” 宋知意和许京泽出门约会时,挑选衣服犯了难。 还特意咨询了嫂子。 嫂子又告诉她:“你今天出门,打车过去。” “为什么?”宋知意愣住。 “你开车或是带着司机,你让许京泽怎么表现?” 宋知意感慨: 难怪她哥会栽到嫂子手里,嫂子果然很会! 点完餐,许京泽接到谢放的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就我们两个人出去喝酒?” 谢放叹息:“陆大哥要照顾安宝,二哥在辅导深深写作业,至于老贺……他宁愿在家陪嫂子看电视追剧,也不出门。” “你可以找女朋友啊!” “曦月在加班。” “哦。”许京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在约会。” “滚——” 谢放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许京泽得意地挂了电话,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宋知意觉得他的表情十分欠揍,提起他的那群朋友,忍不住夸赞:“真想不到陆二爷那样的人物结婚有孩子后,会那么顾家,二爷上学那会儿就长得很帅,班里许多女生都喜欢他。” “我们班上还有女生给他写过情书。” “你也喜欢过他?”许京泽咬了下腮帮。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他很好。”宋知意端着杯子喝茶,老陈皮,味道极好。 “他再好都是别人的。” 许京泽笑着看她,“可是我不一样,我是你的。” “噗——”宋知意被茶水呛到了。 这是什么沙雕土味情话。 这个老六,真是服了他了。 原本和他单独出来,宋知意总是有些拘谨的,被他这句话逗乐火,气氛就变得轻松许多。 用餐聊天时也没有固定话题,倒是很意外,居然都能聊得下去。 直到吃完饭,两人沿街溜达,有个外国友人经过,许京泽才清着嗓子问:“国外的男人是不是都长得很高很帅,身材很好?” “还行。” “你出国后,没谈个小洋人?” “在忙着学习,没时间谈恋爱,而且我哥管得严。” “回国后也没谈过?” “有长辈介绍过几个,出去吃过饭,没有正式确立过关系,其实该怎么谈恋爱我不是特别懂。” 许京泽一听这话就乐了,他不介意宋知意有过感情,可一想到她所有的第一次都会属于自己,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他笑了笑,“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 宋知意微微一笑,这话说得,好像他很懂一样。 许京泽当初和贺馨的事闹得太大,他早就被记者扒得底裤都不剩了,根本没谈过恋爱。 在谢放没谈恋爱之前,他俩绝对是圈内最大的绯闻cp。 整天混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一对。 气温偏低,许京泽很快开车送她回家,不过两人已经约好下次见面时间。 目送宋知意进屋后,许京泽才哼着小曲儿驱车回家。 他根本没注意停在路边的一辆熄火的车内,薛弛正死死盯着他,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情绪激动时,下半身就疼得厉害。 时刻都在提醒他: 他已经不算个男人了! 当他回家后,就看到坐在客厅颐指气使的陈怡。 她前两日被母亲接回来,好吃好喝伺候着,整天出去购买各种奢侈品,恋爱时,陈怡会帮他省钱,如今却花钱如流水。 她要求一场风光的婚礼,要薛家在婚前给她一套别墅,三间商铺,还包括5000万的彩礼。 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薛家答应了。 陈怡甚至说:“现在不是我求着嫁给你,而是为了孩子不得不嫁,你如今都不算个男人,嫁给你就是守活寡,除了我,没人愿意嫁给你。” 薛弛不想待在家里,就去宋家。 —— 近半个月,光是薛弛目睹到的,许京泽与宋知意就单独出去了五次。 这天是工作日,宋知意并未按时回家,薛弛猜想,定然是和许京泽出去了。 两人吃了饭,去看了电影。 电影院这种地方,环境昏暗,最容易滋生暧昧,尤其是他俩,虽然出来过几次,许京泽都很规矩,两人甚至连小手都没拉过。 宋知意毕竟是个女生,还是幻想过发生点什么的。 最关键的是: 别人看的是电影,宋知意发现,许京泽看的是她,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她却能感觉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太过直白! 其实许京泽心里挺急的! 他每次和宋知意出来,都恨不能和她靠得近些,又总担心她会介意或者生气,出门前就给自己加油打气,结果看到她就怂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15章 教她接吻,暧昧躁动 电影结束,宋知意怀里的爆米花还没吃完。 许京泽送她回家,车子停在距离宋家百米远的地方,歪头看她,宋知意刚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笑道:“我到家了。” 两人的事,宋家人并不知情,所以每次许京泽都不会把她送到家门口。 “我知道。” “爆米花留给你?” “我不想吃。” “……” 宋知意下车前,打开车内化妆镜看了看,刚才吃爆米花口红被蹭掉一些,她抿了抿嘴,却听许京泽说了句:“我之前说,教你谈恋爱,你要不要学?” “现在?” 许京泽点头。 宋知意知道他没有恋爱经验,倒是好奇他能教自己什么,所以歪着头看他,“你想怎么教我?”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只听“咔嚓——”一声,许京泽打开了安全带。 整个人忽然倾身过来! 一瞬间, 两人距离被拉得很近,就连呼吸都开始彼此纠缠着,车内还弥漫着爆米花特有的焦糖味,那种暧昧拉扯的气息,让甜度爆表。 宋知意紧盯着他,目光中,他的脸被逐渐放大。 许京泽盯着她看了很久。 久到她闻到了他身上清爽又干净的味道。 有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车厢内涌动。 宋知意的心跳突然变得很重。 “你确定想学?”许京泽的眼睛,深沉幽暗,就像夜间平静的海面,下面却翻涌着暗潮。 “我……” 宋知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的呼吸重叠着…… 急促,紧张,却又格外热切。 “你学不学?”许京泽追着问。 他的声音平时没那么低沉,此时却压得很低,就像粗粝的砂纸,将她耳朵打磨得通红,气息拂到她唇边,又热又酥。 弄得人心痒。 “你想教我,不需要靠这么近。” “可能……”许京泽目光牢牢锁住她,“还需要靠得更近。” “……” 许京泽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变得微乎其微。 忽然, 迎面驶来一辆车,车前灯很亮,忽然照进车内,宋知意为了躲开这刺眼的灯光,本能想转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视觉被剥夺的一瞬间—— 许京泽吻住了她。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被抽尽。 稀薄得让人觉得缺氧。 他动作很慢, 很轻,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唇上的热度,很热。 许京泽没敢乱动,只是轻轻碰着。 浅尝即止那种,含了含她的唇。 就是故意逗弄那般,并不急着攻城略地,只是那种潮热濡湿的触感在两人唇间游离。 含着,咬着…… 宋知意避而不及,只能抱紧还搁在腿上的爆米花,结果手忙脚乱,竟把爆米花给弄洒了。 “哗啦——”一声,宋知意皱眉,“爆米花……” 可一张口,他的舌尖就进去了。 一时间,气氛被逼至最暧昧的一处。 青涩陌生的吻,却湿漉又迷乱。 宋知意觉得呼吸不畅,伸手推他,许京泽这才退开身子。 这就是他所谓的【教】? 不就是耍流氓吗? “我先回家了。”宋知意推开车门,抓起包就想跑。 许京泽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也随即推门下车追上去,直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一拉一扯,宋知意竟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许京泽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 “你又想做什么?” “生气了?” “我……”宋知意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我们这周还能再见面吗?” “我周末可能要出差,不一定有空。” 许京泽也不傻,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刚才忽然亲她,她并没有特别生气,他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 “你先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宋知意皱眉。 “那什么……”许京泽清了下嗓子,宋知意还在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却飞快低头,在她唇边啄了口,说了句,“晚安。” 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家的,脑子乱哄哄的。 父母早已睡下,倒是家中的佣人见她回来,急忙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没出事。”宋知意悻悻笑着。 “您真没出事?” “真没事。” “可是您的……”佣人指了指她的嘴唇。 宋知意回房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口红被吻得不成样子,她伸手捂住脸,刚才和许京泽居然接吻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来不及反应,此时各种细节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她疯了, 居然在回味刚才的吻! 而许京泽目送她回家后,又坐在车里傻乐了一会儿,才驱车回家。 回家途中,许京泽给谢放打了个电话,他没接,他就继续打。 直至谢放接起来,没好气地说:“许京泽,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走,出来喝酒!” “喝你大爷,你自己去喝。” “你上次不是想约我出来喝酒吗?” “我……”谢放气得想骂娘,“我上次约你,那是半个月前,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该不会……”许京泽嘿嘿一笑,“打搅你的好事了!” 谢放不说话了。 江曦月今天不需要加班,江鹤庭又去国外采购珠宝,两人难得有机会在一起滚床单。 裤子都脱了,澡也洗了,正打算和她为爱鼓鼓掌, 许京泽这个杀千刀的忽然打电话过来! 一次不接,又打第二次! 江曦月以为他有急事,就催着自己接电话,结果却是约他喝酒? 当谢放痛骂一顿许京泽后,发现江曦月已经穿好衣服,显然是不打算继续了,而他也被搅和得没了兴致,躺在床上,又把许京泽骂了一遍。 许京泽可不管这些,哼着歌开车回独居的公寓。 抱着小猫儿就亲了几口,“乖乖,爸爸爱你!” “……” 许京泽根本不知道自己嘴上沾了口红,结果都蹭到了岁岁的脸上,它是一只白色的英短,被搞得脸上都是口红,十分狼狈。 还要被迫承受他突如其来、汹涌澎湃的爱意。 简直猫生绝望。 它想回家,想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 而两人间发生的事,被薛弛全部目击。 他想起和宋知意从相亲认识开始,她始终很冷淡,他认为,小公主本来就骄傲,而他却不敢太造次,即便是牵手这种行为都不敢做,生怕她不喜欢,惹她讨厌。 原来, 她会害羞,就像普通热恋的小女生。 可为什么她要选许京泽? 说不在乎家世背景,不在乎样貌,可最后,还是选了个门当户对的。 真特么虚伪! 薛弛知道没有机会接近宋知意,可他就像着了魔一般,但是几天后,他忽然发现,她要去外地出差。 似乎老天爷都在给他制造机会。 第616章 她说想他了,是在耍他玩? 接吻这事发生后,许京泽整天都乐呵呵的,偶尔还会抱着手机傻笑。 许开疆知道他喜欢宋知意,猜想是两人间有进展,就特意问了句: “你和宋家的丫头,发展得很顺利?” “还不错。” “以你的性格,要是交了女朋友,恨不能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次倒是挺低调。” 许京泽愣住,看着父亲:“爸,她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一旦确立关系,公开后分手可能比较麻烦,她考察你一段时间,如果不合适,或许就会把你踹了。” “……” “别担心,她看不上你很正常。” “您是我亲爹吗?”许京泽叹息着,“我不想做你儿子。” “说实话,我也不愿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如果我生的是湛南、砚北或者时礼,我根本不需要操心。” 许爸爸一声喟叹,“有些孩子是来报恩的,你是来讨债的。” 许京泽不想待在家里,谢放和他“绝交”了,陆家有孩子难免吵闹,当他到贺家时,居然只有温澜在家。 她正在房间,在瑜伽教练的指导下练习。 “时礼还没下班,你如果找他,可能要等一下。”温澜笑道。 “我不找他,就是觉得有点闷,随便转转,你继续练习,不用搭理我。” 温澜刚好要休息几分钟,走到他身边,“闷?和宋小姐处得不好?” “也不是,就……” 许京泽把父亲说的话,和她复述了一遍。 又说起近期和宋知意约会的近况,反而惹得温澜笑出声,“你是担心宋小姐不喜欢你?” “嫂子,你别笑我!”许京泽叹着气。 “她对你肯定是有意思的,依着他对付薛弛的手段,如果不喜欢你,根本不会给你机会接近她,更不能让你亲她。”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胆子大一些,或者找机会把关系正式确立一下。” 许京泽眼睛一亮,看向温澜:“嫂子,你认真的?” “我真心觉得,她是喜欢你的。” 许京泽嘿嘿一笑。 此时的温澜,在他心里: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圣洁而伟大的光辉! 两人聊了会儿,温澜休息结束,准备继续练习瑜伽,许京泽随即跟上去,“嫂子,我陪你。” …… 一个小时后,贺时礼回家,温澜正坐在窗前,吃着梅干喝着茶追剧。 许京泽瘫坐在他家沙发上,满脸痛苦。 “你怎么了?” “老贺,你家瑜伽教练是魔鬼吗?我快成废人了。” 许京泽压根没练过这个,他说陪温澜,就是感谢她给自己建议,没打算认真练习,结果刚做了个几个动作,那个瑜伽教练就过来帮他压,还让他保持松弛,不要咬牙切齿。 一组简单的拉伸动作,差点把他送走! 结果就是,他现在浑身都疼,伸手招呼贺时礼:“老贺,找两个人把我抬回家,我动不了了。” 后来, 俞老到了。 他下班来探望温澜,瞧见许京泽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说帮他松松筋骨,能让他舒服些。 许京泽以为俞老是他的救星。 结果, 被他搞完,他原本只是半残,现在彻底废了。 他原本想找宋知意好好聊聊,可是浑身疼得厉害,走路都难受,许爸爸更是调侃:“你这样子,好像被人毒打过。” 为了不影响自己在宋知意心里的形象,直至她出差前一天,才约她出来。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几个朋友吃饭,等我出差回来再见面。”宋知意约了几个朋友逛街聚餐。 —— 没约到宋知意的许京泽,晚上见了几个客户,即便有人帮着挡酒,他也免不了要喝些。 期间,他翻看手机,宋知意发了一条朋友圈,是聚餐时拍的照片,她见的朋友许京泽大多认识,都是上学时的同学,似乎玩得挺开心。 他顺手点了个赞,又给她私发一条信息: 【你明天还要出差,别玩得太晚。】 约莫几分钟后, 许京泽手机震动,宋知意回复: 【我想你了。】 微信里,下起了小星星。 许京泽呼吸扎紧,正盯着消息反复确认,结果信息很快就被撤回,宋知意又补充了一句: 【和朋友在玩游戏。】 许京泽呼吸一沉: 她在,逗他玩? 宋知意觉得头很疼,因为今晚聚餐的人中,有两个人同时拥有她和许京泽的微信,所以他点赞自己朋友圈后,立刻就被发现,故意说要玩游戏,输的人要给朋友圈里指定一个人发信息说想他。 几人联合起来整她,宋知意自然赢不了游戏。 而她们指定的那个人,就是—— 许京泽! 她只能当着朋友的面,发完信息又快速撤回,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惹得几人纷纷调侃: “知知,你玩不起!” “刚才提到许京泽时,你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你老实交代,你和他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脸红什么?你们绝对有问题。” …… 宋知意被缠得头疼,生平第一次,她—— 尿遁了! 这群朋友也不傻,宋知意的态度就能说明问题,几人也没继续追问,聚餐结束后,宋家的司机和保镖早已等候多时。 宋知意坐在车里,翻看手机,许京泽一直没有回复。 是没看到,还是生气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却接到了哥哥的来电,无非是叮嘱她出差注意安全,又和她交流一下近期公司的事。 宋尧担心妹妹处理不好公司的事,想让父亲陪她一起出差,当她挂断电话时,已经快到家了。 “小姐?”坐在副驾的保镖转头看向宋知意。 “怎么了?” “那边的人……好像是许少。” 宋知意顺着保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天气回暖,他穿着轻薄的长款大衣,里面搭着白衬衫,收进笔挺的黑色西裤内,他的车子就停在路灯下,散漫地斜倚在车身上,发梢、脸上、肩头落下星星光点。 宋知意呼吸猛地停滞。 司机识趣地把车靠边挺好,宋知意下车时,许京泽已经看到她,跨步朝她走来。 她微垂着头,假装整理衣服。 待许京泽走到她面前,鼻尖窜进一股醇香的酒气,宋知意仰头看他,“你喝酒了?” “应酬,喝了点。” 宋知意应了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许京泽,你开车来的?” “酒驾?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酒驾是要……” 话还没说完,宋知意手腕被抓住。 被他拽进了怀里。 第617章 我们在一起吧 路灯下的车里,许京泽的助理都吓懵逼了。 张大嘴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许京泽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也就是今晚喝了点,才让他当司机。 他根本不知道自家老板谈恋爱了,只知道他最近像孔雀开屏,整天笑嘻嘻的,老板心情好,也不会为难他这个小助理,他还曾和同事们调侃,说老板肯定有情况。 可他没想到, 会是宋家小公主啊! 圈内都说两人不和,是死对头吗? 我去, 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冷静冷静! —— 随后,许京泽和宋知意进了别墅区的小花园,许京泽的助理与宋家的司机、保镖则齐坐在花园外的台阶上。 三人,负责望风、盯梢! “哥们儿,你这表情,不会是才知道他俩的事。”宋家的保镖笑道。 助理干笑两声,“他们之间……很久了吗?” “也就半个多月。” “我整天和老板一起工作,居然没发现,我觉得自己好像个傻逼。” “不知道的人很多,不止你一个。” “他们是在玩地下恋吗?有必要这么时髦?” “……” 此时的许京泽和宋知意走在花园里,微风褪去凉意,多了些温柔,月光如流水般,在草木间缓缓流淌。 周围静极了,除了风吹树响,只有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你过来,怎么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宋知意低声问。 “知道你那边肯定还没结束。” “你来得有些突然。” “因为你发信息,说想我……”许京泽的声音被酒水浸润,比平时更加低沉些。 “我就来了。” 宋知意抿了抿唇,下意识停住脚步看他,“那条信息你看到了?” 许京泽没否认。 “她们看到你给我点赞,故意骗我玩游戏,我输了,才会给你发那条短信。” “我知道,你后来又发了一条信息,已经解释过了。” “那你忽然过来是……” 为了什么? 许京泽垂眼看着她,他眼底好似盛着月光,很亮。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见你而已。” 他的眼神,坦荡直接,笔直得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我知道你是在玩游戏,但是收到那条信息,我还是很高兴,还有些激动。” 许京泽冲她笑着,稍稍弓着背,让两人靠得更近些,“我想给你回复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过来。” “你可能没有想我,可是……” “我是真的想你。” 那一刻,宋知意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跳得那般剧烈。 “可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我总担心一直联系你,你会觉得我烦,我整天都在想,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感觉,我爸说我脑子本来就不够用,现在更蠢了。” “他说,我这种蠢儿子,你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扑哧——”宋知意没忍住,笑出声。 他怎么总能在这种时候,忽然搞笑。 宋知意正笑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人勾了下。 许京泽不知何时悄悄伸手过来,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慢慢地、一点点勾过去…… 直至把她整只手都包裹进自己的手心。 他笑着看她,眼神温柔极了。 “宋知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如果觉得我还行,考虑一下,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我想做你男朋友。” 许京泽的口吻很温柔。 他平时总是笑嘻嘻的,给人的感觉很不靠谱,忽然如此认真和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的心上,忽然就塌了一角。 好像, 给他一个名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出差,我送你回家。”许京泽已经把话说清楚,虽然迫切想知道答案,却没催着她,牵着她的手准备往回走。 只是他转身的瞬间,宋知意忽然反握住了他的手。 力道很轻, 像是把他心脏都轻轻勒紧,有种莫名的缺氧窒息感,因为他听到身后的人说: “许京泽……” “要不,我们在一起试试。” 说完,整个世界都好似安静下来。 直到许京泽转身看她,靠近时…… 周围是细碎的风声,她却好似只能听到彼此间浅薄而热切的呼吸声。 “你、刚才说什么?”许京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靠得比刚才更近。 眼中有热风, 很烫人的那种。 “你没听到?”宋知意咬唇。 “我怕听错了。” “我说,我们试……” 她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拽进怀里。 不同于刚才的那个拥抱。 他抱得很紧,甚至让她觉得无法喘息,宋知意侧着头靠在他胸口,隔着衣服,她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宋知意,你别再跟我说,这是什么游戏。” “我当真了。” “你别玩我!” 宋知意微微笑着,“没玩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 “你想玩,玩我一个人就行。” “……” 宋知意脸有些烫。 这话听着,怎么色气满满啊。 什么叫玩他一个人? 怎么玩? —— 待两人从花园里出来时,牵着手,三个负责望风盯梢的人,面面相觑,皆察觉到了两人关系的微妙变化。 “你们再等会儿,我们再溜达一圈。”许京泽说着,牵着宋知意又绕着花园走了一圈。 助理送许京泽回家时,他开着车窗,嘴里哼着歌儿。 “老板,您喝了酒,最好别吹风,小心感冒。”助理提醒。 “风又不凉,没事。” 助理无语。 这个季节的风,虽不如寒冬凛冽,也能吹得人直打哆嗦好吗? “小章啊,你觉不觉得今晚的风很甜,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 “小章,我以前觉得二哥他们整天沉迷爱情,我很迷惑,你说,是游戏不好玩、还是酒不好喝,你要谈恋爱?” 许京泽话很多,身为助理,只能听着。 “自从我和小意重新相遇后,我才发现……” “老子也想谈恋爱!” 助理无语,您快闭嘴! 小意? 你俩这么熟了? “小章,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对我说,和我在一起试试的时候,我心跳快得要命,我都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乱如麻吗?” 助理小章:“抱歉,我不懂。” “小章,你今年多大?” “31。” “你怎么还不结婚啊?你赶紧结婚,我给你批婚假。” “……” 许京泽说完,嘿嘿一笑,“差点忘了,你还没对象,你要加油啊,要努力,多学学我,你看我多牛逼,我居然追到了宋知意,这个牛逼我可以吹一辈子。” 小章无语: 如果不是您给的工资太高,我真的想辞职了! 助理担心他醉后出事,直接把许京泽送到了许家大宅里。 许家爸妈头很疼,因为儿子根本不睡觉,许开疆皱着眉:“他怎么开心得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 许妈妈皱眉,“他是小麻雀,你就是老麻雀!哪儿人这么形容自己儿子的!” 老麻雀:“……”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18章 讨好未来岳父 许京泽本就喝了酒,有点疯,许开疆好不容易哄着他回房睡觉,他手机震动,竟是宋知意打来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安全到家。 然后,许爸爸就看着儿子,抱着手机,嘿嘿傻笑。 “已经到家了。” “我刚收拾好东西,这次出差时间可能会比较久,预计要一周左右。” 许爸爸没走,正大光明地偷听。 听着两人腻腻歪歪,他脸上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微笑,心里得意: 他以前就羡慕宋家生了个优秀的女儿,虽然自己没生出这样的孩子,可她若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他出去就可以到处吹牛逼了。 “要不,我陪你去出差。” “你不工作了吗?” “还有我爸,他老当益壮,还能再干个二十年。” 许爸爸:“……”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许京泽原本是在客厅打电话的,后来跑到院子里。因为父亲太没眼力劲儿了,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居然坐在他身边听自己打电话。 他虽然脸皮厚,也禁不住父亲那般盯着看,他也会害臊啊。 许是累了,许京泽蹲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拔草。 许开疆觉得: 自家院子里的草,迟早得被他薅秃了。 —— 两人一直聊到十二点多才挂断电话,宋知意第二天需早起出差,随行除了公司几个员工还有常年跟着她的那位保镖。 她哈气连天,正在洗漱时,手机震动,许京泽的电话,听到她打哈气,问道:“很困?” “昨天熬太晚了。” 不知不觉,居然打了那么久电话。 “我也困。” “那你再睡会儿,今天是周末。”宋知意困得不行。 许京泽笑道:“我犯困,不是因为熬夜,我是为你所困。” “……” 许京泽又说道:“我昨晚想了很久,以后我们结婚一定要生个男孩。” “为什么?” “因为我只喜欢你这一个女孩子。” 宋知意深吸一口气,“许京泽,一大早的,你不要再说这些土味情话了!” “想给你提提神而已,我就想跟你说,我居然又开始想你了,工作结束早点回京,别让我等太久,没有爱情的滋润,我真的会枯萎的。” 宋知意笑出声,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皮啊。 当她出现在餐桌上时,宋爸爸问:“你昨晚和谁打电话,聊到半夜?” 宋知意愣住,“没跟谁。” 她刚和许京泽确定关系,还没想好怎么和父母坦白。 “你哥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你出差。”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这两天有点事,没办法陪你,如果生意上遇到困难就及时跟我说。” 父亲不断叮嘱,宋知意不想再听他唠叨,喝了口豆浆干脆岔开话题:“您最近有什么事要忙?” 宋家此番回京是宋家长辈想回来养老,所谓落叶归根,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住在京郊的四合院里,很少来城里,父母平时也很清闲,基本没什么事要忙。 宋爸爸耸肩:“是许京泽的父亲,今早忽然约我。” 宋知意:“……” “说是一起出去钓鱼,同行的还有你陆家叔叔和贺家伯伯,虽然我们两家之前有过矛盾,但他主动邀约,我也不好拒绝。” 宋知意干笑两声,没吱声。 许京泽原本也不知道父亲约了宋爸爸钓鱼,担心父亲大嘴巴说出些什么,他和宋知意还没聊到见家长的话题,他可不想爱情刚萌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所以…… 他也扛着鱼竿去钓鱼了。 在未来岳父面前,他竭力表现。 虽然曾一起吃过饭,但宋爸爸终究不太了解许京泽。 以为他是男大十八变,体贴孝顺长辈,还夸赞说:“现在的年轻人,周末都宁愿在家睡懒觉,像阿泽这样,肯陪长辈出来钓鱼的可不多啦。” 今日同行的,还有陆震寰与贺铮。 如果许开疆只约宋爸爸一个,担心尴尬。 这两位都是看着许京泽长大的,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许京泽如此讨好,定然是有所图,只要细想就能明白…… 许京泽图的: 是宋家的女儿。 为此,许爸爸特意拿出珍藏的汉帝茅台,只为堵住两人的嘴。 这酒太贵,两人没喝,一人抱了一瓶回家。 许爸爸为此肉疼不已,如果最后儿子没能娶到宋家女儿,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宋爸爸此时是灯下黑,还觉得许京泽这孩子很不错,回家和妻子夸了好一阵,想想自己总拿以前的事数落他,是他这个做长辈的太小气。 在外地出差的宋知意,原本还担心许京泽与父亲会不和。 结果, 当她抵达下榻的酒店时,许京泽就打来电话:“我觉得,等你回京时,我已经把你父亲搞定了。” 许京泽长得很有少年感,颇具迷惑性,本就挺讨长辈喜欢。 加之他刻意讨好宋家父母,自然无往不利。 只是闲下来之后,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毕竟刚确立关系,就开始异地恋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宋知意出差是工作,不可能随时和他保持联系。 许京泽只能强忍相思: 你是个成熟的男朋友了,不能那么粘人! 所以, 他闲下来,就开始在群里无病呻吟,想和大家交流一下恋爱心得,他现在脱单了,再也不是群里唯一一个单身狗。 结果,陆砚北忽然把群名改为: 【奶爸交流群】 谢放和江曦月打算年底结婚,某人已经开始备孕了。 许京泽觉得他们是故意针对自己,给宋知意打电话时,就向她告状,说被欺负了。 “你们几个朋友感情还挺好的。”宋知意刚忙完,和许京泽打电话时她不习惯保镖跟着,就在下榻的酒店附近随意溜达。 “感情好?你都不知道我活得有多么卑微。” “那倒也是正常,谁让陆家兄弟与贺先生都那么优秀?他们居然不嫌弃你,肯带你和谢放一起玩。” 许京泽愣住。 他以前没发现,宋知意居然还有毒舌的一面。 “我和谢放怎么了?我们也是青年才俊,去年我还被评为京城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 “那你真的很优秀。”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眼光特别好,选了个如此优秀的男朋友。” “……” 宋知意嘴角轻翘。 许京泽此时才问道:“今天怎么样?累吗?” “有一点。” “你想不想我?” 两人属于刚确立关系就开始异地,宋知意虽然在国外留过学,表达感情还是有些内敛的,小姑娘总是脸皮子薄些。 不待她回答,许京泽就率先开口: “不管你想不想我,反正我很想你!” 许京泽是个很会给自己找台阶的人,和他聊天,几乎不会出现让人尴尬或者冷场的情况。 宋知意打电话时,进入酒店附近的大型商场内,思考着出差结束时,给许京泽买个礼物带回去。 当她闲逛时,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第619章 替他们考验感情 宋知意猝然回头,商场人多,人来人往,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 是自己的保镖跟上来了? 还是她太多心? 许京泽见她说话心不在焉,皱起眉,“你是不是在忙?” “没有,就是最近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估计是太累了。” “有人跟着你?”许京泽挑了下眉,“你的保镖呢?” “他在酒店。” 许京泽叮嘱她早些回酒店休息。 宋知意反身朝酒店走,而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也终于露出头。 在心里暗恨: 又错失了一次机会! 他原本觉得宋知意这样聪慧的女人配得上自己,可现在得知她居然选择了许京泽,他除了比自己出身好,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说白了, 还是拼爹、拼背景! 他以为宋知意是圈内的清流,没想到,也那么世俗。 一想到自己落得这般下场,那股爱意就化为恨意,他要得到宋知意,最好是拍下视频或者录像,再发给许京泽。 他倒想看看,被他玷污过的女人,许京泽究竟要不要! 就当替他们考验感情了。 他曾和宋知意接触过,他此时还记得,她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茶香味。 甜而不腻,十分诱人。 他甚至开始幻想,当宋知意被自己剥光衣服,被他侵犯,即便他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也总有法子能恶心到她。 许京泽若是看到了会怎么样?肯定会发疯? 他癫狂大笑。 薛弛此时的心里,已经扭曲到变态,反正他这辈子算是毁了,他过得不好,那大家都别好过。 全都和他一起下地狱! —— 当宋知意到酒店时,询问保镖,对方摇头:“您让我不要跟着,我就没跟着您,您出去时,出什么事了?” 她摇了下头。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没接,对方紧接着发了条信息过来:【我是陈怡,有事找你。】 当手机再度响起时,宋知意接听,陈怡说道:“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我和薛弛前几天领证了,婚礼在下个月。” “恭喜。” “如果您有空,欢迎来观礼。” 宋知意近来的生活都被工作和许京泽占据,几乎都快忘了薛弛这个人。 她听说陈怡要留下孩子,甚至和薛弛结婚,她很不理解,就算是想报复他,也没必要为此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不过这是个人选择,她无权干涉。 宋知意紧抿着唇,只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宋小姐,薛弛跟我说,我之前被人绑架,是您和许京泽联手故意设下的圈套。” 宋知意没说话。 她很谨慎,不知道陈怡说这番话是何目的。 如果被录音会惹来警方调查,这件事终究无法摆在明面上。 “你是故意让我和薛弛撕破脸,让我们互相攀咬撕扯,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大小姐被保护得太好,没吃过苦,不谙世事,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心机。” 陈怡继续说道:“让我和薛弛彻底决裂,而您却杀人不用刀,手段真高!” “薛弛自认为可以拿捏你,却被你耍得团团转,他真的太自信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宋知意皱眉道。 “……” 宋知意挂了电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将保镖叫到屋里。 随后,许京泽又打来电话,询问她是否安全到酒店。 确认她安全后,许京泽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他将助理叫到办公室,“把我最近几天的行程安排递给我?” 助理小章以为,他家老板终于有事业心了,准备开始拼事业了。 结果许京泽看着行程安排,皱眉道:“我怎么每天都有行程?这么密集?” “这还叫密集?”小章皱眉,“您是没看到二爷、贺先生他们的行程,但凡工作日,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候,我给您安排的行程并不多。” “我和他们又不一样!” “你们都是老板,有什么不同?” “脑子不同,我比较笨。” 助理小章不知该说什么。 以前谁要说他不如陆二爷他们,他肯定跳脚,如今倒好,居然自己承认不如他们。 “那我给您把行程再调整一下?”小章试探着问。 “有些没必要的应酬,就全部都推掉,要不然我哪儿有时间谈恋爱约会啊。” “……” “有句话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我现阶段的首要任务是谈恋爱,结婚成家。” 这个目标,真伟大! 小章觉得: 自家老板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一个沉迷美色、荒废国事的昏君。 自从宋知意出差在外,薛弛几乎24小时跟踪她,她除了见客户,应酬吃饭,几乎都待在酒店。 眼看着她即将回京,薛弛十分着急。 薛弛本以为,宋知意离京出差,自己就有机会能接近她。 可是她出差居然都带着保镖,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单,她偏又去商场那样人流密集的地方,让他无从下手。 而此时,距离宋知意回京只剩最后两天。 那天中午,本地客户请客吃饭,宋知意喝了点酒,回酒店休息就再也没出来。 薛弛等到天黑,有些绝望。 今晚无月,夜色好似泼墨般,将天空渲染成一片幽暗的黑色。 薛弛手机震动,是陈怡打来的,无非是问他婚礼上的事,可他压根不想结婚,更不想拍什么狗屁婚纱照,随意敷衍她。 他正烦躁着,结果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这次出门居然没带保镖? 薛弛知道: 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20章 被我糟蹋了,他还会要你? 夜间的风捎来凉意,宋知意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见客户或应酬都是职业装,此时穿着长裙,简约大气的呢子衣,应该是去处理私事。 微卷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周身气质和教养绝非一般人能比。 薛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眼中有贪婪、怨恨…… 更多的是懊悔。 尤其是将她和陈怡放在一起对比。 宋知意并没去人流密集的地方,逛了几家店,似乎是在挑选礼物。 最后,她进了一个深巷弄堂。 宋知意是经当地客户推荐,说在这里有个私人作坊,茶具都是一位老师傅亲自烧制,独一无二,特意来寻宝,若是有满意的,就作为礼物给家人带回去。 她正挑选茶具时,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她嘴角轻翘,轻轻喂了声。 “在忙什么?吃晚饭了吗?”是许京泽。 “还没有吃饭,中午应酬客户喝了点酒,还不饿。” “在酒店?” “没有,出来随便走走。” “带保镖了?” “就我自己。” “你自己?你现在在哪里?” “听说这里有个老师傅做的茶具很好,特意来看看。” 许京泽一听这话怒了,“这么晚你一个人出去干嘛,人生地不熟的,多危险啊!就算遇不到危险,你迷路了怎么办……” 他喋喋不休,像个操心的老父亲,宋知意笑着让他别担心。 “我明天就回京了,马上就能见面。” 许京泽叹息:“可我现在就想见你,你就不想见我?” 宋知意瞥了眼站在身侧的老师傅,他也很识趣,佯装去帮她挑茶具,她才压着声音说: “我也想见你。” 她挂了电话,那位老师傅还笑道:“男朋友啊?感情这么好?” 宋知意微微笑着,她以前看到自家哥哥和嫂子打电话,总能打到深更半夜,她还嗤之以鼻,觉得哥哥很黏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这样。 有任何事都迫不及待和他分享。 每天睡前许京泽都会和她说一声【想你,晚安】,那种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从心里冒出汽水泡儿,就连做梦都是甜的。 她预定了一套天青釉茶具,明日派人来取,离开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深巷中静极了,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与破碎的风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静到极点,难免透着股诡异。 宋知意裹紧身上的衣服,疾步快走。 隐约的……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当她停住,驻足聆听时,却又毫无动静。 宋知意眉心紧皱,当她拐了个弯后,身后脚步声越发清晰,正当她即将穿过深巷,要进入沿街主路时,忽然—— 从身后窜出一个人! 冲上来,就试图抱住她。 宋知意尚未看清那人的脸,只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难闻得令人作呕。 “知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声音, 是薛弛! 而他此时死死抱住宋知意,试图亲她,被她躲开了。 “你疯了,你放开我!” 两人争执时,薛弛原本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烟和打火机都掉在地上。 “我观察过了,这里没住几户人家,就算你喊救命也没人听得到。”深巷内光线昏暗,将他的脸衬得越发扭曲狰狞。 他比以前消瘦很多,即便如此,男女间力量悬殊,宋知意一时也无法挣脱。 “你说我疯了?就算是疯,那也是因为你!” “薛弛,你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饶你一次。”宋知意剧烈挣扎。 “你说什么?” 薛弛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你饶过我?你如果这么好心,当初就不会在情人节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那么难堪!” “果然是个小公主,都到这时候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现在不是你饶过我,而是我会不会放过你?” “宋知意,你还是处女,如果我把你糟蹋了……” 薛弛故意贴在她耳边,他一直窝在车里跟踪,许多天没洗漱,口腔内散发出的异味,令人作呕,紧贴在她耳边。 “被我睡过的女人,许京泽还会要吗?” “你们肯定是真爱,那我帮你考验一下感情。” 就在薛弛伸手准备撕扯她衣服的时候,宋知意忽然屈膝,冲着他的裆部就狠狠一顶。 虽然位置偏差,没踹到要紧位置。 大腿根传来的痛感,还是疼得让薛弛瞬间松开了手。 他这里做完手术不久,太脆弱。 伸手捂着裆部,恶狠狠地盯着宋知意,“你……” “睡我?你有这个能力吗?”宋知意冷笑。 毕竟,他这里废了! 是啊,就算宋知意脱光了躺在他面前,他有这个能力吗? 薛弛因为激动,浑身战栗颤抖着。 正当他准备再度扑过去时,宋知意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电击棍,电击到他手臂上,电流窜过手臂。 瞬间,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只是小型的电击棍,威力有限,他很快就恢复过来。 “你出门还带着这种玩意儿?”薛弛咬牙。 “薛弛,如果你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给我闭嘴!” 薛弛听到这句话,瞬间暴怒。 只是畏惧于她手中的电击棍,不敢妄动。 充血阴鸷的双眼牢牢锁住她,似乎是在寻找机会。 “回头?我还能回到过去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特么都不算个男人,你让我怎么回头!” “你、许京泽,包括陈怡,你们都很高兴,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我确实耍了些手段,蒙骗过你,可哪个男人不想娶一个漂亮又有钱的老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骂我!” “我过得不好,你们也休想好过。” 薛弛说完,放肆大笑。 宋知意攥紧手中的电击棍,她后方是个死胡同,无路可逃。 她咬牙说道:“如果你可以和陈怡断干净,你想娶什么样的老婆、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没人会指责你。” “可以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你无非就是担心娶不到我,又失去陈怡,毕竟在当初,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这么好骗的女人不好找了,对?” 薛弛肮脏的想法被戳破,怒不可遏。 目光血红。 好似恨不能啃食宋知意的血肉。 就在他伺机准备扑过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猛地回头。 昏暗的巷子里,男人手中拿着自己掉落的打火机。 “啪嗒、啪嗒——”按动打火机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巷里,不断撞击着耳膜。 反复按了几次后,火光亮起。 他的脸上被照出一片火色。 火苗在他眼底晃动着,就好似他的眼中也燃烧起了一片红莲业火般。 “许、许……”薛弛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 许京泽!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21章 目光凶狠,似能杀人 深巷很暗,外面的光线进不来。 当火光熄灭的瞬间,借着一点月色,他的身体完全被黑暗包裹,微眯着眼,眼底似乎还带着笑,眼尾微翘,可是目光对视的一瞬间—— 迸发出的侵略性,铺天盖地。 吓得薛弛腿软。 他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看向不远处的宋知意:“你没事?” “我没事。” 宋知意没想到许京泽会出现,怔愣了好久。 “你、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想见我吗?我就来了啊。”许京泽面对她时,还笑得灿烂,“怎么?你不希望我来?” “不是。” 正当两人聊得热络时,薛弛打算趁机逃跑。 当他擦过许京泽肩膀时…… 许京泽忽然伸手,抓住他后颈衣领,薛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大力拉扯自己,整个人就被按在了一侧墙上。 “嘭——”脸撞到墙壁上,一身闷响。 他动作很快,毫不留情。 薛弛被撞得猛烈咳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血。 他剧烈挣扎,“放开、你放开我!” 许京泽也放开了他,当他拔腿再想跑时…… 后背忽然被人狠踹一下。 他以“狗啃地”般的姿势匍匐在地上,面部撞击到地面,猝不及防地压制冲击,他的鼻梁都好似要被撞断了。 “你还想跑?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 许京泽说着,抬脚就冲他腹部狠踹了几脚。 薛弛哪里遭过这份罪,疼得嗷嗷直叫。 “许、许少,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放过你?”许京泽冷笑,居高临下,目光压下来,褪去了平日里的少年感。 眼神凶狠,似能杀人! “之前在宋家,你不是挺能装的吗?我当时就想打你了,我之后没找你算账,你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还敢找小意麻烦?” “我的人,你也敢动!” “你是不想活了,你以为求饶就算了?如果今天我没来,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许京泽也是个乖张放肆的主儿,可不会因为他几句求饶就手下留情。 抬脚踹他。 每一脚都踢得狠,薛弛蜷缩着身子,用后背承受他的踢踹。 他嘴角渗出血丝,浑身痉挛。 “差不多了。”宋知意伸手拦住许京泽,“再打下去,该出人命了。” “那也是他活该!什么狗屁玩意儿,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不错,我还想着,他也算个青年才俊,是只潜力股,你和他在一起,也算般配。” “早知道是个内心阴暗的玩意儿,我早就该动手把你抢过来了。” 宋知意可不知道他还有过这样的想法。 “哈、哈哈——”薛弛忽然高声大笑着,“许京泽,你太虚伪了,你早就喜欢她了,你会觉得我和她般配?” “我虚伪?”许京泽冷笑,“最起码我认为你们在交往时,我没追求过她。” “倒是你,脚踩两只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薛弛脸色铁青,不知该说什么。 许京泽则转头看向宋知意,看到她衣服被拉扯得有些变形,有些气结,对着薛弛又踹了两脚泄火。 “你之前就说,怀疑有人跟踪你,你还敢一个人出门?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许京泽越想越窝火,“他如果怀里揣把刀,你怎么办?” “如果你受伤,那我怎么办!” 许京泽满身风尘,睨了眼趴在地上哀嚎的薛弛,满眼戾气。 “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没事的。” “准备?就是你手中的电击棍?” 许京泽觉得她太大意疏忽,有些气闷。 宋知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气了?” “特别生气!我告诉你,我现在真的很生气,哄不好那种,你即将失去你的男朋友了。” 宋知意笑出声,高喊了一声:“樊哥!” 话音落下十多秒…… 一直跟着宋知意的保镖就出现了。 许京泽和薛弛皆是一愣。 “你看到了?他一直都在,我没傻到明知有危险还独自出门。”宋知意笑道。 许京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薛弛,瘫软在地上。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地底渗出来,彻骨的凉意浸透他的四肢百骸,让他遍体生寒。 宋知意是故意的? 瓮中捉鳖? 而他,就是那个瓮中的王八! 难怪她会说,绕过他这种话,而自己却根本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今晚即便许京泽不出现,他也无法得逞。 不得不说,宋知意的确和他遇到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女人。 这样的人…… 除非是真心喜欢一个男人,想用手段让她臣服根本不可能! “小姐……”保镖面有难色,似乎想说什么。 “你先报警,把薛弛交给警察,顺便通知一下薛家人。”宋知意打断他的话,保镖再想说话时,发现自家小姐一直盯着许京泽。 满心满眼全是他。 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即将要说什么。 宋知意打小就聪明,加之女孩子早熟,很少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娇态,在家里又是小公主备受宠爱,也没怎么哄过人。 瞧着许京泽生气,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没反应。 许京泽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因为太想她,即便知道她明天回京,还是特意飞过来找她。 又知道她独自一个人,找当地人打听,火急火燎打出租过来…… 他刚才恨不能把薛弛给千刀万剐了。 结果, 一切都是在计划中。 “真生气了?”宋知意打量他。 “没有,就是忽然发现,自己找了个特别牛逼的女朋友。” 宋知意笑出声,原本攥着衣服的手,一点点往上,直接攥住他的领口,手腕略微用力,许京泽不得不弯腰弓背。 下一秒, 她已经踮脚,在他脸上亲了口。 宋知意没控制住力道。 竟发出“啵——”一声,弄得她有些脸红发热,而许京泽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耳朵竟生生被臊得通红。 “咳——”他清了下嗓子,正打算开口说什么,结果下一秒,宋知意忽然松开揪住他领口的手。 往后急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许京泽:“……” 什么意思? 刚亲完,就跑? 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你怎么忽然就……”许京泽第一次觉得,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正说话时,发现宋知意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似乎是越过他,看向自己身后,她微张着嘴,小嘴微微阖动着,即便和薛弛对峙时,她都没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 许京泽狐疑地扭头看向身后。 巷子口,站着许多人, 为首的男人双手抱臂,正死死盯着两人! 光线很暗,他甚至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直至,宋知意嗫嚅着嘴。 低低喊了声:“爸……” 因为那个吻,还满脸羞红的许京泽,此时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满脑子全都是: 卧槽,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干什么! 刚才面对薛弛还嚣张乖戾的许京泽,此时怂得一逼,甚至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 \u0001 第622章 动我女儿?简直找死! 是夜悄寂,风声在穿街弄巷变得支离破碎,沉默在蔓延。 许京泽看不清宋爸爸的脸,只觉得昏暗中,他的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而且他还带着一堆人。 “宋、宋叔——”薛弛忽然反应过来,摸爬着滚到他身边,“你救我,救救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显坤虽然浸淫商场多年,却生得非常儒气,眼神淡漠地扫了眼抱住自己裤管的人,眼底好似蒙了层云翳般的阴霾。 “你先起来。” 薛弛接触过宋家人,宋家父母对他素来不错,听到他发话,他随即扶墙从地上爬起来。 “宋叔,今晚的事我想和您解释一下……” “你先等一下。”宋显坤打断他的话,反而朝着女儿招了下手。 宋知意紧抿着唇,忐忑地一步三挪走到父亲跟前,瓮声喊了句:“爸?”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先离开这儿。” “爸,今晚的事……” “听话。”宋爸爸语气加重了些。 宋知意扭头看了眼许京泽,又看向父亲,欲言又止,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许京泽本想过来给女朋友一个惊喜,来时觉得风吹在身上都是暖的,现在觉得浑身都凉飕飕、寒津津。 宋家同意宋知意相亲,肯定是允许她恋爱的。 可此时的许京泽却有种早恋被抓包的感觉。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 而宋知意离开后,宋显坤又让所有保镖都退到了巷口,巷子只剩他、许京泽与薛弛三人。 这让薛弛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宋家很体面,肯定不想事情传开,若是被人知道,他试图猥亵宋知意,无论成功与否,对她名声影响都不好。 也许宋显坤想私下处理这件事。 “宋叔,我之前就是脑子一时糊涂,您原谅我。”薛弛连声哀求。 “一时糊涂?”宋爸爸轻哂,“如果我调查的结果没有错,知知没出差前,你就在我们家别墅区外蹲着,她到外地,你就立刻跟过来,这叫一时糊涂?” “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宋显坤忽然提高声量,吓得薛弛腿软,本能伸手扯住他的胳膊,试图解释。 却没想到, 下一秒, 宋显坤忽然抬臂握拳,抡起手臂,“嘭——”的一拳,砸到薛弛的脸上。 他身子踉跄,竟被一拳打翻在地。 “薛弛,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女儿?”宋显坤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薛弛以往送宋家,宋家父母对他都是和颜悦色,他哪儿能想到宋显坤会动手,加之身后还有许京泽,他心里清楚: 今晚,他在劫难逃! 他甚至觉得,自己今晚怕是无法活着离开,所以趔趄起身,竟想跑。 可是宋爸爸动作更快,一记狠踹,将他逼至墙边,薛弛刚被许京泽狠揍一顿,根本没有力气,试图反抗时…… 只听,“咔嚓——”一声,胳膊竟脱了臼。 他疼得“哎呦”惨叫,再想跑时,宋显坤已踩住了他的胳膊。 许京泽站在墙边: 弱小、乖巧,又无助。 他忽然觉得,小学时候欺负宋知意,宋爸爸没有打他,对他真是客气了。 他生得斯文,若是看脸,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好好先生。 但他显然不是什么练家子,并不懂如何精准打击要害,所以瞎说更加凌厉。 好似,每一下都想要了薛弛的命。 许京泽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干什么,帮着一起揍薛弛?还是给他鼓掌加油助威? 薛弛疼得五官都扭曲变形,连声求饶,“宋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以后?”宋爸爸轻哼。 “您就看在王叔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次。” “你还有脸提他?”宋爸爸咬着牙,这位王叔就是介绍两人相亲的媒人,“如果不是他,你认为之前那件事发生后,我们家会默不作声吃了这个哑巴亏?” “我告诉你,现在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没动你,你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但凡今天我女儿有一点损伤……”宋显坤斜睨了薛弛一眼,目光冰冷得让人彻骨生寒。 “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薛弛躺在地上,宛若一滩烂泥,蜷曲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浑身冰凉,如坠地狱。 此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如果宋家或许家出手,那他们薛家将在京城永无立足之地,一旦失去家族、父母的荫蔽,那他怎么办? —— 在被送去派出所的路上,他曾几次试图逃跑,都被抓了回去。 到警察面前,民警还没开始问话,他就痛哭流涕,“我有罪,我该死,你们快把我抓起来。” 搞得民警一头雾水,询问他脸上和身体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只说,是因为自己试图猥亵宋知意,发生争执,被打而已。 薛弛哪儿敢把许京泽、宋显坤攀咬出来。 只说都是自己的错,希望自己良好的认错态度能够得到他们的宽宥。 如果他们能放了薛家一马,有父母在,即便坐牢了,肯定也有法子能将他弄出去。 由于薛弛认错态度良好,众人在派出所并未待太久。 宋知意是受害人,警方对她的问询比较仔细,所以许京泽不得不独自面对宋显坤。 宋爸爸是匆匆赶来的,神情有些疲惫,从口袋掏出一个清凉油涂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 许京泽站在一侧,不敢妄动。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23章 我女儿亲你时,心里挺美吧! 许京泽现在终于理解谢放了,理解他为什么去江家之前,总是紧张忐忑。 他现在就怂的一逼。 倒不是怕宋显坤,那是一种没来由的忐忑。 “站着做什么?坐。”宋爸爸示意他坐下。 许京泽坐下后,两人间还隔了一个空位。 宋显坤揉按着太阳穴,挑眉道:“我很吓人?” “没有。”许京泽急忙摇头。 “坐近一点。” “……” 许京泽挪到他身边,双腿并拢,手搁在膝上,不敢乱动,俨然一个三好学生的模样。 不远处的宋家保镖都在强忍笑意。 许京泽在京城也算横着走的主儿了,很少见他如此老实过。 “小时候我每次下班,知知总会跑过来抱抱我、亲亲我,满身疲惫一扫而光,她从小就聪明懂事,是我的骄傲。” “上学时,每个学期都拿奖状,出国后,年年奖学金。” 许京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还是认真听着。 宋爸爸说着说着,忽然就感慨道: “可是等她长大了,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就不像小时候那般总爱亲我的脸,搂着我的脖子撒娇了。” “许京泽,她亲你时,你是不是觉得挺美?”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被点名的某人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面。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许京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装死,可是宋显坤却并不准备放过他,轻哼道:“怎么?难道她亲你时,你没感觉?” “不是,有感觉。” “什么感觉?” “就……”许京泽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上学写作文都没如此绞尽脑汁,咳嗽两声,“就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惊喜,脸很热,有一种……” “在心里汩汩冒气泡的感觉。” “还挺开心的。” 宋爸爸的脸黑了,咬牙切齿道:“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我表达能力不太好。”许京泽干笑道。 “你表达能力一流!” 宋家那群保镖站在不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全都差点笑出来。 宋显坤深吸一口气,咬牙看着他,问道:“你和知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出差的前一天晚上。” 许京泽面对未来岳父,自然是知无不言。 毕竟,看到他动手惩戒薛弛,他也担心自己被胖揍。 “那交往时间不算长。” “然后就开始异地恋了。”许京泽叹息着。 “所以你父亲约我去钓鱼,你对我大献殷勤,是因为我是知知的父亲,故意讨好我?” “不是的,就算您不是她的父亲,我也不敢对您造次。” 宋爸爸冷哼着。 他同意女儿相亲,自然是同意她恋爱的,只是亲眼看到女儿亲别的男人,还是个以前欺负过她的小浑蛋,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 虽然知道女儿迟早会被猪拱了…… 可是, 这头猪为什么姓许? 在车上时,他还和妻子通了电话,妻子说:“你前几天钓鱼回来,不是还夸他成熟懂事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嫌弃他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想挖我们家墙角!” 看女婿的眼光与标准,和打量其他人的自然不同。 他觉得好,不代表这个人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女婿,能够让女儿托付终身,打量许京泽的目光,自然比以前更加挑剔些。 说真的, 许京泽完全不符合他心中的女婿标准。 正当宋显坤揉着太阳穴,在心里狐疑女儿为什么会选择许京泽时,却听他说道:“宋叔,我能提个问题吗?” “你说。” “为什么只有您喊她知知?”宋家其他人,都是喊她小意。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专属称呼。” “您是真的很爱她。” “你小子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以后?”许京泽眼睛一亮,“宋叔,我和她还有以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交往,你们就要分手?”现在的孩子,把恋爱结婚当什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您不同意。” “你觉得我会棒打鸳鸯?”宋爸爸轻哼。 “那您是同意我们交往吗?” “……” 他也算久经商场,怎么会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 宋显坤显然是有些糊涂了,“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头很疼。” “那我帮您揉一下?我会些按摩技术。” “不需要,你别说话,我现在需要清静。” 许京泽坐在他身边,不敢胡乱说话,趁他闭目养神时,在奶爸群里发信息求助:【所有人,兄弟们,江湖救急啊,快点出来给我支支招。】 陆砚北:【听说你买了机票去找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 贺时礼:【那是什么事?】 许京泽觉得今晚的事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只说道:【宋叔来了,我和小意的事被他撞了个正着。】 一直喜欢潜水的陆湛南冷不丁说了句:【真刺激。】 许京泽气得咬牙。 【现在是我们独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天,尬死我了。】 谢放发了一条语音,许京泽顺手点开,结果开的是扩音外放,他的声音瞬间在派出所空寂的走廊里传开。 “阿泽,别怂,直接上啊,这世上还有你搞不定的人吗?不要怕冷场,要不,你就给他表演几个后空翻,哈哈哈——” 原本阖眼养神的宋显坤,睁开眼盯着身旁的人。 许京泽已经慌乱地将语音按掉。 他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社死过。 谢放,你给我等着! 宋家的那群保镖都替他感到尴尬,宋显坤则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憋了很多话题想问他,也想为难他一下,结果许京泽此时竟对他露出一种无辜、可怜又无助的表情,弄得他哭笑不得。 尤其是此时宋知意出来了。 她打量父亲与许京泽,那表情,似乎是在问父亲: 爸,您欺负他了? 宋显坤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624章 人间惨案,谁来救救孩子 由于大家都没吃饭,从派出所出来后,挑了家营业至凌晨的火锅店,三人吃了顿牛肉火锅。 期间宋知意才问起父亲:“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俩是准备在我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暗度陈仓?” “爸——”宋知意踢了踢父亲。 示意他说话注意些,给自己留点面子。 “知知,这次的事,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宋爸爸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如果小樊没有通知我,你是打算自己解决了?” 宋爸爸口中的小樊,也是宋知意称呼樊哥的人,一直保护她的保镖。 宋知意微垂着头,没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薛弛要对你意图不轨的?”许京泽提问。 “陈怡给我打了电话。” 宋知意用筷子拨弄着面前的蘸料碟。 “她说和薛弛领证了,即将举行婚礼,还说邀请我参加,没想到她后来又说,薛弛前段时间早出晚归,最近又离开了京城。” “陈怡担心他逃婚,就查了他的行车记录,发现他前段时间在我们家附近徘徊,怀疑他跟着我到了外地。” “他这种人,如果跟踪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我想着,与其让一条毒蛇匍匐在暗处,不知他何时会扑过来咬你一口,倒不如引蛇出洞。” 这件事,她只和保镖商量。 他也担心中间出现意外,才会通知家里。 宋显坤这才匆匆赶来。 而许京泽的到访,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这才有了三人碰面的情形。 许京泽一边给宋家父女夹肉,一边说道:“我没想到陈怡会通知你。” 宋知意笑了笑,“可能是上次我说的话触动到她了,她说,她和我不是仇人,薛弛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们的人生都不该被这样的男人毁了。” “那她还同意和薛弛领证?为他生孩子?” “可能她有自己的打算。” 这句话宋知意也问过陈怡,她只笑着提醒她注意安全,更多的话没有再说。 “薛弛真是个畜生,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不错。”许京泽咋舌。 宋知意点头,“没出事前,我也觉得他还可以,可能是太会伪装了。” 宋爸爸双手抱臂,看着两人聊得热络。 他为什么有种: 自己才是外人的感觉? 不过许京泽还是帮他涮菜夹菜,表现得十分殷勤,他看着不着调,但是礼数方面十分周到,对此,宋爸爸还是挺满意的。 结束用餐后,宋爸爸才问许京泽:“你今晚住哪里?” “我……”许京泽清了下嗓子,“我还没决定,先去酒店看看有没有空房。” 天气回暖,正是旅游旺季,酒店房间早就满了。 宋知意入住的是套房,有三个独立房间,宋显坤自然是要和女儿住一起的,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他终是心软,不忍心看许京泽流落街头,干脆就一起住进了套房里。 许京泽原本以为,一人一间房。 结果,宋显坤指了指他,“你,今晚跟我睡。” “什、什么?”许京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宋叔?我和您睡?这不合适。”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晚上打呼吗?” “不打呼。” “那你跟我睡。” 宋爸爸可不傻,若是让他单独住,可能趁自己睡着,他就敢偷偷钻进女儿房间,他是过来人,知道这种热恋期的小情侣最是缠绵。 要是搞不好,自己就能提前当外公了! 所以,他必须把这小子守在自己身边。 谢放以前和江老一起睡过,许京泽知道后,还笑话他,问他感受如何。 可他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没带换洗衣物,洗完澡就裹着浴袍,显得格外拘谨。 他在浴室待了很久,蹲在马桶上,找几个朋友支招,结果除了谢放,全都睡觉了。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后,宋爸爸打量了他一眼。 这小子挺白。 像个小白斩鸡。 真看不出来,这小身板还挺有爆发力,居然能把薛弛揍得倒地不起。 “别愣着了,早点睡。”宋爸爸看他一脸紧张,觉得好笑,他对许京泽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你很紧张?” “有一点。” “你真的喜欢我女儿?” 许京泽认真点头,“我们刚确立关系,她就出差了,我实在想见她,就趁着周末来找她。” “我好像不该来,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绝对没有。”许京泽急忙摇头摆手。 “睡,折腾一天,都累了。”宋爸爸平时在家里睡得早,困得不行,说完又提醒一句,“我睡觉会打呼,你不介意。” “没关系。” “我以前在家睡觉时,因为打呼会用呼吸机,效果挺好,不过这是在酒店,没这个条件。” 许京泽点头,躺下后,和宋爸爸之间仿佛隔了一条楚河汉界,他整个人紧紧贴着床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要不要该说什么。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 耳边传来呼声。 许京泽疯了。 虽然他曾提醒自己,他会打呼,可他没想到,这鼾声好似拖拉机,他该怎么睡啊? 他还不敢吵醒他,谁来救救孩子啊! 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许京泽原本以为,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宋知意定然高兴,两人可以共进晚餐,牵手散步…… 许京泽也曾幻想过,也许今晚会和宋知意躺在一张床上。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想到,会和宋知意他爸睡在一起。 简直是人间惨案! —— 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 第二天一早,许京泽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宋家父女面前,宋爸爸还笑着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许京泽能说什么。 “你是第一个跟我睡觉,说睡得挺好的人。” “……” 宋知意努力憋着笑。 第625章 若非克制,早就亲你了 开车回京途中,宋知意坐在副驾,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坐在后排的父亲与哈气连天的许京泽,某人被昨晚的呼噜声吵得彻夜难眠,困得不行。 许京泽原本只想闭目养神,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宋爸爸正低头刷着手机,查看时事政治新闻,余光瞥见他睡着,示意司机把车开得平稳些。 直到许京泽脑袋一歪,竟枕到了自己肩上,宋显坤有些懵。 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知道他昨晚是因为自己没睡好,又不忍心吵醒他。 他这人…… 终究是心软。 结果就是: 许京泽枕着他的肩膀睡了大半车程,直至宋知意手机震动,接听电话的声音才把他吵醒,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有些尴尬。 “宋叔,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没关系。” “您应该叫醒我的。” “你睡着确实不打呼,可是……”宋显坤皱眉,“你好像流口水。” 宋知意再也没忍住,笑出声。 许京泽尬的脚趾抠的。 他以前睡觉不流口水的啊,肯定是因为睡姿问题! 此时宋知意也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后排的两人,“爸,我妈说,想邀请他去咱们家吃晚饭。” 这里的他,指的自然是许京泽。 宋显坤没吱声。 许京泽薄唇紧抿: 原来,在宋家是宋妈妈当家做主。 所以到宋家以后,许京泽竭尽表现之能事。 去厨房帮忙,夸赞宋妈妈手艺好,还说她看起来特别年轻,和宋知意站在一起就像姐妹俩,自己都不好意思喊她一声阿姨。 谁都爱听这种漂亮话,宋妈妈被哄得眉开眼笑。 宋爸爸坐在客厅喝着茶,看向宋知意:“油嘴滑舌,你该不会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蒙骗了?” “您女儿有那么蠢吗?” 宋显坤放下茶杯,示意女儿随自己出去。 许京泽虽然在帮厨,注意力却集中在宋知意身上,瞧着她随父亲离开,有些担心。 他又不傻,自己并非宋显坤喜欢的类型,害怕他会因此为难宋知意,逼她和自己分手之类的。 宋妈妈眼观鼻、鼻观心,笑道:“你出去看一下,马上要吃饭了,别让他们在外面待太久。” 许京泽急忙点头。 当他找到父女俩时,两人正在别墅区的花园内说话。 “……我不反对你恋爱,这两年有不少叔伯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都不喜欢,我确实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许京泽这个类型的。” “他这种类型不好吗?”宋知意说道。 “小时候就喜欢欺负你,我是怕你吃亏,而且他不太稳重。” “但是他在大事上从没出过差错,至于私下里,即便不成熟,随着年龄增长,性格也会慢慢变化的。” 宋显坤认真看着女儿:“你认真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宋知意点了下头。 “我喜欢他。” 这话听得许京泽心花怒放,宋知意答应和他交往,自然是对他有意思的,可听她亲口说出喜欢,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宋显坤沉默数秒后,只说:“你们先交往看一下,别太高调,等感情稳定些再对外说。” “谢谢爸。”宋知意笑着搂住父亲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不过当我看到你主动亲许京泽的时候……” “我还挺想把他一脚踹飞的!” 宋知意咬了咬唇,不敢说话。 “对了,薛家人找过你吗?”宋显坤岔开话题。 “薛弛的母亲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放过她儿子,我让她直接联系我的律师,听她的口吻,对我还挺不满,觉得是我毁了她儿子。” …… 两人聊起薛家的事,许京泽没有继续听,而是折返回屋。 心里乐开了花。 吃晚饭时,自然要喝点酒,宋爸爸虽然希望女儿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一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被猪给拱了,还是觉得难受。 他喝了不少酒,许京泽自然要陪着。 一来二去,两人都喝多了。 宋显坤喝多了酒,就开始翻旧账,说起了许京泽小学时欺负女儿的事,惹得妻子很无奈,示意女儿陪她一起将丈夫扶进屋里。 “你先别急着把许京泽送回家,我煮点醒酒茶,让他喝一碗再走,免得明天头疼。”宋妈妈说着就进厨房煮汤。 许京泽一开始很老实,就坐在沙发上傻乐。 当醒酒汤煮好后,宋妈妈倒了杯给丈夫,宋知意倒好醒酒茶,才发现许京泽不在客厅。 没听到开门声,应该没出去。 她放下醒酒茶,找到许京泽时,他正斜倚在洗手间门上,似乎是上个厕所,又抄水洗了把脸,只是他醉了酒,尚且站不稳,脸上、手上、头发上,包括前襟衣服全被水泅湿。 “怎么弄的全是水。” 宋知意蹙着眉,拉他离开洗手间,将他按在沙发上,扯了纸巾给他擦拭。 他挺乖的,任由着她擦。 衬衫领扣松了两颗,露出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有点浪荡,尤其是那双眼睛,紧盯着她。 如此直白, 慢慢烧红了宋知意的耳尖。 “你别这么盯着我看。” “我怎么盯着你了?”许京泽的嗓子被酒润过,比平时嘶哑些,“我喜欢你,就愿意盯着你看,你不喜欢我看着你?” “……” 这话,让宋知意不知如何回答,只嗫嚅着嘴: “这是在我家,你注意点影响。” 许京泽目光酣畅又热切,“我已经很克制了……” 要不然, 我早就亲你了。 许京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像是中药,他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盛满黑色液体的杯子,“那是什么?味道这么冲。” “醒酒茶,里面加了些中药,虽然味道有些刺激,但是醒酒的效果很好。”宋知意说着将茶杯递给他,“喝。” “我不喝。” “我妈特意煮的,你好歹喝一点。” 喝了酒的许京泽,就像个爱撒娇的孩子,无论宋知意如何劝哄,他都不听。 “就喝一口,喝一口还不行吗?”宋知意皱眉。 “肯定很苦。” “不苦。” “那你先喝。” 宋知意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尝了一口,她以前喝过,都没这次的味道苦涩,她刚喝一口,小脸就皱成一团。 “怎么样?好喝吗?”许京泽笑着看她。 宋知意紧抿着唇,满嘴儿的苦味,自己为了哄他喝醒酒茶,亲自尝了口,他居然还笑话自己,她有些气闷,不愿在哄他,爱喝不喝。 当她放下杯子,准备转身离开时,手腕被攥住—— 下一秒, 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扯,腰上一紧,再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被许京泽按坐在自己腿上。 \b\b\b\b\b\b\b\b 第626章 接吻狂魔,招架不住 这是她家,父亲虽然醉了,母亲随时会出现。 宋知意很不安,想挣扎。 只是腰被握住,许京泽忽然靠过来,抵着她的额头轻喃:“是不是很苦?” 宋知意刚开口,半个字音都没来得及咬出来,已经被他吻住。 他气息很重。 热气呵出,嘴角落下的温热,更是让人心颤。 含着她的唇,动作很轻,一点一点探入,深深浅浅。 动作温柔又强势,宋知意脑子里一片空白,害怕、心悸,只能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手搁在她腰上,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服,手心的热度好似要将他腰间的皮肤融化了。 苦涩的药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被逐渐消解…… 待许京泽将舌尖从她舌上退回来,用唇去轻啄她的唇角时,宋知意还面红耳赤着。 “感觉怎么样?”他问。 话语含混,也不知是在问她口中还苦不苦,还是问她亲吻的感受。 宋知意脸红,垂着眼不说话。 “还苦不苦?”这次,许京泽问得具体。 声音低转,气息吹在她脸上,蹭着她的鼻尖。 轻轻的,热热的。 苦吗? 嘴里肯定还是残留着药味的,所以宋知意僵硬地点了下头。 却没想到,他竟又偏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 炽热、滚烫。 “还苦吗?”他的唇未曾离开,就这么紧贴着她的。 缠绵、厮磨着。 宋知意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许京泽低头蹭着她的鼻尖,或是擦着她的唇, 一下、一下,嘴角勾着笑,张扬中透着股邪气,有点坏。 “还苦不苦?”他的声线低沉着。 宋知意摸清他的陆叔,若是点头,他肯定还是要亲自己的,她急忙摇头。 “不苦?”许京泽挑眉。 “已经不苦了。” “可是……”许京泽箍紧她的腰,低声说:“我还想亲你,行不行?” 他刚才亲她时,也没征求过她的意见,此时却问出这种话,不待她回答…… 可他,已经吻住了她。 她被按在沙发上亲吻,唇齿间的药味散尽,全是他口中的酒香,惹人沉醉,她这样的姿势,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 让她不敢妄动。 亲了又亲,简直是接吻狂魔,让人招架不住。 “许京泽……”这里是她家,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他双手撑着,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目光极具侵略性。 两人确立关系就异地,许京泽很想她,想亲亲她、抱抱她,大概是喝了酒不知节制,总觉得远远不够。 “你快让开,一会儿我妈该回来了。”宋知意伸手推搡她。 “你说喜欢我。” “什么?” “你说喜欢我,我就让你走。” “……”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就想听你亲口说。” 宋知意明白,肯定是和父亲说的话,被他听到了,正当两人僵持时,眼看着她即将妥协,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就好似枝头惊起的寒鸦,打破了一切旖旎暧昧。 当宋妈妈出现在客厅时,发现女儿和许京泽分坐在沙发两侧,全都红着脸。 “醒酒茶怎么没喝?”宋妈妈打量着几乎满杯的茶。 “我、我马上喝。” 许京泽端起醒酒茶,豪气得一饮而尽,苦得让人怀疑人生。 —— 这一晚,是宋家的司机送许京泽回家,许开疆夫妻俩早已等候多时,只是某人喝多了酒,没问出个所以然。 倒是许京泽,拽着父亲,“爸,您儿子今天出息了。” 许爸爸:“……”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翌日许家爸妈才得知这两日发生的事,感慨薛弛的胆大妄为,许开疆又满脸难以置信,看向妻子:“你说宋家那丫头很小就去了国外,也算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优质男人没见过啊。” “怎么会瞧上我们家的这个歪瓜裂枣?” 某个歪瓜裂枣不高兴了:“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都不知道我多优秀,这些年追我的女生都能饶地球一圈!” 许爸爸轻哼,“你再跟我说说,她父母对你态度怎么样?” “把我当亲儿子。” “不吹牛逼会死啊!” “……” “你最近多去陆家或者贺家走走,多学一下砚北、时礼他们是如何照顾妻子的,别这么不着调!” 许京泽点头应着。 他最近清闲,买了点礼物,去了趟陆家,陆湛南今天没课,刚好在家哄小儿子,许京泽心情好,说要帮他哄孩子。 结果, 被安宝给尿了一身。 小家伙还冲他咯咯笑个不停,许京泽的脸都黑了,陆湛南过来时,动作娴熟地给儿子擦屁屁、换尿布。 “你和宋小姐交往得顺利吗?”陆湛南问道。 “还行。” “谢放前几天就在群里嚷着,让你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没问题,但她最近很忙,我需要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当他发信息给宋知意说起这件事时,她刚开完会,抱着手机笑出声,当许京泽提出带她见朋友时,她也同意了。 “宋经理,有人找您。”助理说道。 “没有预约?”宋知意放下手机。 “是薛家……” “不见,通知保安,别让薛家人进公司。” —— 前去赴约的宋知意,下班后特意回家换了套衣服,又化了点妆,开开心心地出门,宋显坤只能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以前也没见她如此爱打扮。 宋知意看向父亲,被他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去去,不过你哥和嫂子过几日要回来,你让许京泽做好准备。” 宋知意恋爱,就算瞒着外人,也不可能瞒着自己亲哥。 宋尧一听说,许京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自然坐不住,若非有公司的事牵绊着,怕是早就飞回京了。 宋知意点头应着,由司机开车,刚驶出别墅区,一个人影忽然窜出来—— 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即便系着安全带,宋知意的脑袋还是撞到了前方椅背上。 她正觉得头晕,司机急忙转身,“小姐,您没事?” “我没事……” “好像撞到人了,我去看一下。”司机说完,急忙解开安全带。 撞人? 宋知意闻言也是心惊,也跟着他下车查看,原本被冲撞在地上的人忽然爬起来,竟直接抱住了她的腿,“知意,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求你了……”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27章 馋她身子?真不要脸 宋知意被吓得浑身僵直,司机随即上前试图将薛母拽开。 可她就像抱住救命稻草,死死攥住她的腿。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确实做错了事,但并非罪无可恕啊,他就是近来受了太多刺激,才做出那样的事,阿姨求求你了!” “你先放开。”司机头疼不已。 “知意,你大人有大量,就当行善积福。” “阿姨,您先起来。” 薛母拼了全力扒拉着她的腿,弄得她腿疼。 “我如果起来,你就原谅我儿子吗?” 薛母跪趴在地上,仰着脸殷切地看着她,没有往日一丝的贵妇仪态。 宋知意深吸口气,“薛弛犯的是公诉案件,就算我谅解,那也只是民事谅解,还是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如果你出具谅解书,是可以从轻量刑的啊?” 薛母情绪激动。 她也是近50的人了,趴在地上跪着求自己,宋知意原本也心疼她,毕竟做错事的并不是她,可是,她接下来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 “薛弛确实不该跟踪你,做出那种事,他被打也是活该,打得那么重,我们也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况且……” “你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啊。” “你们宋家刚回京发展,人前留一线,不要得理不饶人,把人逼得太紧。” 宋知意挑了下眉,微微笑着:“您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在南方和海外势大,不代表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如果你放过薛弛,我们薛家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如果我不放过他呢?” “真的闹到鱼死网破那一步,对谁都没好处。” 宋知意居高临下,睨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低笑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 “……” 薛母是打算软硬兼施,却没想到宋知意态度强硬,反而弄得自己被动,她愣了数秒,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宋家的司机瞅准时机,强行掰开她抱住宋知意的手,将其拖开。 “放开我,你放开我,宋知意……我求你了,你放过他……” 此时,刚好陈怡开车过来,拦住了薛母。 宋知意与司机得以脱身离开。 “妈,我们该回家了。”陈怡扶起婆婆。 薛母直接推开她,“你拦着我干嘛!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宋知意,再想见到她就更难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救薛弛?” “我想救他。”陈怡面无表情。 薛母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她骂道:“他被抓以后,你不去探望他,只顾着逛街购物,你怎么有脸说想救他?” “我之前想去探望他的,是您说拘留所那种地方晦气,不宜孕妇过去。” “你……” “再说了,我在京城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真的无能为力,您真以为自己是在救他?如果惹急了宋知意,宋家施压,只怕薛弛还得在里面多坐几年牢。” “你放屁!” 薛母气急败坏,竟直接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陈怡就直接被打翻在地。 随后,她就捂着肚子喊疼。 薛母着急忙慌地将她送到医院里,她此时的肚子里,可是有薛家唯一的独苗啊。 摆脱薛母后,宋知意坐在车里,伸手揉了揉小腿,司机注意到她的异常,低声问:“小姐,您不舒服?要不我先载您去医院?” “没事。” 薛母刚才死死抱住她的腿,生拉硬拽,即便没有破皮,也肯定有红肿。 宋知意手机震动,许京泽打来的电话,问她是否出门。 “真的不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如果不堵车,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我去超市买些涮火锅的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行。” 因为不想张扬,聚餐地点定在许京泽独居的公寓内。 都是自己人,准备搞一顿火锅,食材是谢放陪许京泽去购买的。 其实许京泽在外地吃了火锅,只是当时宋显坤在,他忙着涮菜倒水,压根没吃什么东西。 最后结账付款时,谢放居然顺手从货架上挑了两盒套套,打量着。 “卧槽,谢放你丫要脸吗?我们是来买火锅食材的,你在干什么?”许京泽压低声音。 “你看不到吗?买避孕套。” 谢放那表情,就好像在菜场挑菜一般自然随意。 他现在是老司机,但凡有空,总要拉着江曦月开车,两人玩得花,挑选这玩意儿很娴熟,可是许京泽不是啊,他臊得要死。 恨不能当场去世! 许京泽压着声音,“你想买什么时候都可以,干嘛挑这种时候。” “不是给我买,而是给你买的。”谢放说完打量了他一眼,“你用什么尺寸?中号、小号?特小号?” “滚——” 许京泽懒得理他。 谢放却硬拽着他科普知识,还说什么:“这几盒东西不用你付钱,我付钱,哥哥送你。” “我不稀罕,你搞这些干嘛?要是被小意看到了,我会很尴尬的!” 谢放拍着他的肩膀: “我只是觉得弟弟长大了。” 所以呢? 就给他准备这个玩意儿? “阿泽,我是过来人,我跟你说,这些东西有备无患,如果临时需要,那多扫兴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害过你吗?” “你害我的次数还少吗?” “相信哥哥一次。” “我信你?那我就是个傻逼。” “……” 谢放是个没皮没脸的,即便许京泽再不情愿,还是塞了两盒搁在他口袋里,回公寓的路上,他觉得口袋里好似塞了两块烙铁。 他是个正常男人,之前还做过春梦,若是没想过和宋知意发生关系,那都是假的。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他急忙伸手拍了下脸: 许京泽!你冷静点! 不要被谢放带歪了,你们现在还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谢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许京泽,你馋她身子。” “你真不要脸。” 许京泽气结,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 两人回去时,陆砚北等人已经到了,导致许京泽没办法将口袋里的藏起来,揣着这玩意儿晃来晃去的,他心好慌。 若是被旁人看到,他的一世清白就毁了。 \u0003\u0003\u0003 第628章 惹火的姿势,箭在弦上…… 当宋知意到公寓时,除了还在加班的江曦月,大家几乎都到了,陆家的几个小宝贝,只有陆呦呦跟着父母来了,安宝太小,至于深深和尘尘,还有作业要写。 小姑娘嘴甜,看到她就喊姐姐。 “陆呦呦,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喊我叔叔,却喊她姐姐?”许京泽不乐意了,“要不你喊我一声哥哥?” 小姑娘抿嘴思考着,似乎不乐意。 “乖,你喊我一声哥哥,我给你买糖吃。” 她摇着头。 许京泽再接再厉,“你为什么不肯喊我一声哥?” “因为你老。” “……” 谢放笑疯了,说他不要脸。 宋知意虽然见过陆砚北等人,却是第一次以许京泽女朋友的身份见他们,总是有些拘谨的,陆呦呦是个小人精,拉着她的手,将她牵到母亲身边。 “好久不见。”徐挽宁笑着和她打招呼。 坐在徐挽宁身侧的叶识微与温澜都是性子好的,宋知意与她们坐在一起,倒是相处融洽。 “小词姐姐呢?”陆呦呦坐在宋知意身边。 “小词?”宋知意没想到她会提起自己侄女,笑道:“她要上学啊。” “那她放假可以来我们家玩吗?” “可以啊。” 徐挽宁见状,耸了下肩,“都是深深,总是在家提起小词,呦呦就记住了。” “深深和小词玩得好,挺投缘的。”宋知意说道,“深深活泼一些,之前见到我也很热情,尘尘好像比较内敛,和他打招呼,他也像个小绅士,客客气气的。” “尘尘对谁都一眼,唯独对老贺家的嫂子不同,如果嫂子以后生个女儿,就让他们定娃娃亲。”谢放忽然凑过来插一嘴。 贺时礼一记冷眼射过去,谢放认怂不敢说话。 陆砚北很无语: 又怂,还非要到处踩雷。 —— 十多分钟后,江曦月到时,大家围桌吃火锅。 随后, 大家就看到许京泽简直像个二十四孝男友,看着宋知意的眼神,黏黏糊糊的,恨不能贴身伺候她,不过所有人最好奇的还是两人怎么就看对眼了。 谢放更是调侃:“宋小姐,你当初咬了阿泽一口,我们问他是谁咬的,他不肯说,还说是自己咬的。” “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小时候总是欺负你,以后只有你欺负他的份儿。” “不过阿泽没什么恋爱经验,他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惹你生气了,你直接说,他如果不改正,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可以帮你揍他。” 宋知意笑着点头。 谢放虽然看着不正经,还是帮着许京泽的。 “你揍我?你确定打得过我?”许京泽轻哼。 “我不行,还有其他人啊。”谢放指的自然是陆家兄弟与贺时礼,“我们可以对你进行群殴。” “我一挑四?你们好意思嘛!” 陆砚北:“打架这种事,能打赢就行,过程不重要。” “……” 宋知意没想到他们私下的氛围如此欢乐,也逐渐放开。 用餐期间,谢放在手机上看到一个八卦,低声说:“关于薛家的最新消息,你们要听吗?” “他家的事有什么好听的。”许京泽轻哼着。 “听说薛家那个儿媳,被薛弛母亲打翻在地,撞到肚子,她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谢放消息最是灵通。 宋知意有些诧异,自己一个多小时以前才见过她们。 薛弛失去了生育能力,薛家就指着陈怡腹中的孩子延续香火,若是孩子真的没了,薛家父母估计要疯。 “吃东西。”许京泽给宋知意夹了涮好的牛肉,提醒她别再想薛家的事。 —— 用餐结束后,徐挽宁邀请宋知意常见面,待大家离开,她帮着许京泽收拾桌子,他这个公寓,平时有阿姨打扫,但是私下聚餐,自然只能自己收拾。 “我去扔垃圾,你在这里坐会儿。”许京泽拎着厨余垃圾下楼。 宋知意坐在沙发上,打量他的公寓。 小猫儿估计被送到许家父母那里了,刚才还很热闹,忽然冷清下来,她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许京泽只是下楼扔垃圾,却离开了十多分钟。 当他回来时,手中拎着一个印有某药店字样的包装袋。 “你生病了?”宋知意问。 “不是我,是你。” 许京泽走到她身边,目光下移到她腿上,“我一直都觉得你今天走路有些不自然,刚才下楼问你家的司机才知道薛弛母亲找你了。” 宋知意腿确实疼,却没表现出来。 她诧异于许京泽的心细,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屈膝蹲在她身前,将她一条腿抬起,搁在自己膝上,捋起她的裤管,就看到她小腿有些抓挠留下的红痕。 “疼不疼?”许京泽看着心疼。 “还好。” 许京泽从包装袋里取了个化瘀消肿的药膏,挤出膏体涂抹在小腿上,揉按着。 他动作有些笨拙,却很温柔。 宋知意看着他,嘴角不自觉轻翘,许京泽帮她两条腿都涂上药膏后,抬眼看她,“别碰腿,等药膏吸收后再把裤管放下来。” 她点头。 当许京泽准备拧好药膏,准备起身时,宋知意忽然凑过去,在他唇边啄了下。 很轻,又急又快。 这是宋知意第二次主动亲他。 她微垂着眉眼,佯装去玩手机…… 毫无预警的, 许京泽忽然上前,将她压在沙发上,他低着头,气息吹在她脸上,周遭安静得可以彼此交织错乱的呼吸。 “你别闹,我该回家了。”宋知意皱眉。 许京泽唇角一勾,“那我们快一点。” “……” 许京泽略一偏头,对准她的唇,吻下去,宋知意被他按在沙发上,因为双腿涂抹着药膏,怕蹭到,她的腿分开着。 他便以一种极为暧昧惹火的姿势压着她。 一瞬间, 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 他变得有经验许多,接吻方式热情得不像话。 只有两人独处的空间,又是这般姿势,两人几乎是在擦枪走火边缘徘徊,许京泽困着她,哑声说:“你刚才那都不叫吻,这才是……接吻。” 光影朦胧,暧昧迷离。 当许京泽的手指游离到她腰间,扯出她收入裤子内的衣服,手指钻入她衣服里面,抚弄着她腰上的软肉时,宋知意忍不住低低哼了声。 那声音, 又娇又媚。 许京泽觉得浑身又热又燥,脱了外套,直接扔到地上。 “啪嗒——”几声。 “有东西掉了。”宋知意瓮声细气地说。 “不用管。” 宋知意余光瞥了眼掉在地上的东西,神情微僵。 许京泽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也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 赫然就是之前谢放塞在他口袋里的两盒避孕套。 气氛,瞬间僵住。 两情相悦,干柴烈火,水到渠成也没什么,可是从他口袋里掉出这种东西,难免不会让人觉得,他是早有预谋。 许京泽看了眼身下的宋知意,在心里将谢放拉出来反复鞭尸: 谢放,你就是个祸害!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29章 爱情骗子?小心人财两空 屋外风声破碎,室内维持着暧昧姿势两人,气氛却尴尬异常。 “小意,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许京泽伸脚,直接把两盒套套踢进了对面沙发底下。 他紧张到舌头打结,确立关系不久,如果宋知意以为自己就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馋她身子的流氓。 浑身是嘴,他也解释不清了。 “你先起来,好重。” 他半边身子压在宋知意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尤其是许京泽的一只手沿着裤腿滑进去,灼热的手心烫着她的腿,微妙又陌生的情愫让人心慌。 当她坐起身子时,呼吸紊乱。 小脸还红扑扑的,嘴微肿,头发有些乱,衣裤也被拉扯得不成模样。 那感觉: 就像被欺负狠了。 许京泽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可当时热意冲脑,他恨不能将她…… 一口一口,吃掉! “你转过去,别回头。” 许京泽听话地背过身,宋知意整理着衣服。 他暗自咬牙: 谢放,你这个&…… “你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许京泽说完就跑,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宋知意小脸又红了红。 待许京泽出来时,宋知意正在打电话,“……刚吃完饭,马上就回家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到京城?我和许京泽去接你。” 来电的是宋尧! “别让他来,我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宋尧咳嗽着,扯了半天有的没的,才清了下嗓子,“那什么……你和他刚交往不久,要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宋知意愣了下。 “我还没准备好做舅舅。” “……” 宋知意支吾着答应,瞧见许京泽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支吾着挂了电话。 宋尧是有些郁闷的,他从父亲口中得知妹妹和许京泽在搞对象,震惊了好久,回家吃饭时,与妻子说起这件事,女儿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他: “爸爸,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许叔叔喜欢姑姑了,他还偷亲过小姑。” “你说什么?” “妈妈也知道。” 小宋词看着父亲错愕的模样,还笑他:“爸爸真傻。” “小词,你怎么能说爸爸傻呢?”宋尧看着妻子维护自己,心下宽慰,没想到妻子接下来就说道:“爸爸不是傻,就是有点笨。” 宋尧:“……” 后来,他和妻子聊起许京泽,才得知妹妹初次出去约会的衣服,都是妻子帮忙参考挑选的,甚至帮她出谋划策。 宋尧有种感觉: 一家三口,就他是个傻子。 —— 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恨不能时时刻刻粘在一起的,可许京泽不敢让宋知意留宿,若是她彻夜不归,就怕宋爸爸今天夜里就能提刀杀过来! 电梯内,刚经历过一遭亲密接触的两人,气氛有些奇怪。 “刚才是咱哥的电话?他要来京城?”许京泽开口,打破沉闷。 宋知意抿嘴: 咱哥? 他还真是自来熟。 “他是为了你回来的,你做好准备。” “他不会打我?” 许京泽对宋尧有种没来由的惧意。 “放心,就算是打你,我哥下手也是有分寸的,总会给你留口气的。” “……” 许京泽觉得她还能和自己开玩笑,肯定是没有生气的,瞥了眼她的腿,“腿还疼不疼?” “有点。” 宋知意话音刚落,只见许京泽已经靠近,弯腰、伸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处,标准的公主抱,将她轻松抱起。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东西真的不是我买的。”许京泽还是解释了一下,“今天约你来,真的只是单纯想让你见一下我的朋友,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宋知意复述着他的话。 许京泽愣了下。 当电梯抵达即将抵达一楼时,宋知意听他说了句: “但我也不是柳下惠。” “……” 许京泽很直接,若说对她没有半点想法都是假的。 宋家的司机瞧着自家小姐被抱出来,微皱着眉: 怎么回事? 谈了恋爱以后,他家小姐已经不会走路了? 目送宋家的车子离开,许京泽站在原地,先是打电话给谢放,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谢放笑得满床打滚,“那东西你居然一直踹在口袋里,还掉出来了?你要笑死我,你是长了个猪脑子吗?” “你还有脸笑?我当时恨不能把脸埋进地里!” “阿泽,以后这个东西,哥哥给你全包了,用完就和我说,我一天晚上都能用一盒。” “我就静静听着你吹牛逼。” “……” 两人打诨逗趣,许京泽挂了电话,又想着薛母拦车的事,宋知意没说什么,但他觉得薛家太过分了,打了电话给助理,给薛家使些绊子。 生意场上,想故意搞谁,总有各种法子。 宋知意到家时,发现父亲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喊了声爸,宋爸爸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今晚吃什么了?” “火锅。” “辣的?” “鸳鸯锅,有一点辣。” “难怪把你嘴巴都辣肿了。” “……” 宋知意觉得,自从自己和许京泽谈恋爱,父亲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她挨着父亲坐下,宋爸爸却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药味,“抹药了?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 宋爸爸又不傻,加之薛母拦车就发生在别墅区门口,他自然知道,“薛家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真不用。” 宋知意觉得父亲小题大做,宋显坤却说:“那你也该去医院做个体检了,你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说起体检,宋知意就有些怂。 她年纪小,刚进公司,员工们私下都喊她小公主,都不服她,即便做出成绩,也会有人说她是靠关系,所以她只能加倍努力,熬夜、喝浓茶都是常态。 现在不少年轻人都认为: 只要不体检,我就没病。 所以宋知意也不爱去医院,这次父亲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她只能点头应着。 回房和许京泽电话吐槽,结果他却和自己父亲统一战线: “体检每年必须要做,我去帮你安排,陪你去检查。” “不用,我自己去做检查。” “我把俞爷爷电话给你,你去他医院做检查,报告出来,让他帮你看一下。” 许京泽太热情,宋知意无法拒绝。 只是大半夜接到电话的俞老,气得上蹿下跳。 他好歹是个知名专家,这群小浑蛋,体检找他,家里孩子拉肚子、感冒发烧也找他……他就这么闲吗? “是你要来体检?”俞老轻哼道。 “不是,是我女朋友。” 俞老愣了好久,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皱眉道:“你祸害的是哪家姑娘?” “什么祸害,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且她特别优秀,上学时成绩就名列前茅,一直拿奖学金的那种。” 许京泽嘚瑟得很,开始吹牛逼了。 他把宋知意夸得天花乱坠,俞老反问道:“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会看上你?” “……” “阿泽啊,你不会是遇到爱情的骗子了,我听说这些年不少人打着谈恋爱的旗号,骗钱骗感情,爷爷怕你人财两空。” 许京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挂了电话,俞老又打电话给贺时礼,询问他是否知道许京泽交了女朋友。 得知是宋家的女儿还啧啧称奇。 宋知意是几天后到他办公室,俞老给她开各项体检项目,还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待她离开后,就打电话问许京泽:“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她骗到手的?” 许京泽正在工作,无语望天。 一会儿怕自己遇到爱情骗子,一会儿说他骗宋知意,左右就是: 他不是蠢,就是坏! 怎么就不盼着自己一点好呢? 宋知意体检结束已经是中午,有部分报告单下午才出来,当她下午到医院时,竟在停车场意外碰见了陈怡。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30章 好甜,骚话一套一套的 初春风暖,她穿得很厚实,正将东西搬上车,余光瞥见宋知意,也是意外。 两人客气颔首,陈怡冲她笑了笑。 十多分钟后,两人在医院附近的茶室落座,宋知意点了杯玫瑰茶,让服务生给陈怡上了杯红枣茶。 陈怡双手捂着杯子,笑道:“我准备出国了。” “什么时候走?” “下周。” 宋知意点了点头。 “孩子没了。”陈怡语气平静。 宋知意早有耳闻,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 可陈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错愕不已: “这孩子,不是薛弛母亲弄掉的,是我自己不想要。” 宋知意诧异地看着她。 陈怡托着腮,看向窗外。 “我以前是真的很爱薛弛,挺恋爱脑的,为了他甚至失去了自我,可是我现在不爱他了,我恨他,又怎么会替他生孩子?” 宋知意很聪明,一点就透。 陈怡和他领证,让薛家给她彩礼与房产,就是拿孩子捞钱。 如今薛弛被抓,孩子也没了,陈怡完全有理由起诉离婚,即便薛家知道她骗婚也没法子,谁让薛弛犯法在先。 陈怡打电话,提醒帮助宋知意,又何尝不是借她的手,将薛弛送进牢里。 “你以后找另一半,不要看他对你说了什么,要看他对你做了什么,甜言蜜语只要有嘴谁都会说,还要看他的家人对你的态度,如果以后的公婆难缠,也很麻烦,还是祝你幸福。” “谢谢。” 或许谁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们竟能坐一起喝茶聊天。 “我还要去拿体检报告,也祝你幸福。”宋知意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茶室门口,就看到薛母怒气冲冲地杀进来,看到宋知意有些意外,愣了两秒后,直奔陈怡而去。 “你要跟我儿子离婚?还要出国?”薛母气得浑身颤抖,“签证都办好了,你是早有预谋。” “那又怎么样?”陈怡完全不惧她。 “你……”薛母气得肝颤,“你把从我们家拿来的钱还回来,不然我就告你骗婚!” 陈怡冷笑,“彩礼和店铺都是你们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也和薛弛领证了,可他犯法坐牢,我不想有一个罪犯老公有什么错?凭什么不能离婚?” “你、你这个小贱人!” 薛母也不傻,自然明白她是故意的。 薛家近来生意受损,资金紧张,又让陈怡拿走了许多,结果钱给了,她腹中的孩子没了,简直是人财两空。 薛母气的伸手,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惹得其他客人都吓了一跳。 宋知意皱眉,以为陈怡会吃亏。 没想到她竟站起来,抬起手臂,“啪啪——”两巴掌抽过去,打得薛母脸颊红肿,目瞪口呆。 “你、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我以前喜欢薛弛,敬重你,可我现在不爱他了,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还自诩书香门第,背地蝇营狗苟,龌龊不堪。” 陈怡一点都不客气,冷哼道: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臭狗屎!” 薛母气的差点昏过去,“你简直疯了。” “我只是不想跟着你们薛家一起发臭、发烂。” 薛母再想动手时,薛弛的父亲来了,将她拽走,夫妻俩从宋知意身边经过时,还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有怨也有怒。 似乎恨透了她,宋知意觉得莫名其妙,薛家落得这般下场,是自作孽,与人无尤。 —— 宋知意只当看了个闹剧,拿完体检报告去找俞老时,许京泽也来了。 给她带了杯乌龙奶盖,又给俞老买了杯红茶,惹得俞老连连咋舌:“给我买茶喝?我这算是沾了宋家丫头的光啊。” “俞爷爷……”许京泽帮他揉肩,“您若是爱喝,我每天都给您送茶。” “无事献殷勤,我害怕。” 俞老笑着翻看宋知意的体检报告,没什么问题,当她和许京泽离开医院,坐上车,她才揭开杯盖,上面铺了层厚实绵密的奶盖,香味浓郁。 她将嘴巴凑到杯口,喝了口。 嘴角沾了点白白的奶盖,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有种特别的诱惑力。 许京泽打量她,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着…… 宋知意察觉到唇上沾了奶盖,本能伸出舌头卷走一点奶盖,余光瞥见许京泽盯着自己看,“你看什么?” “你嘴上还有奶盖。” “有吗?”宋知意话音刚落,就听许京泽说:“我帮你弄掉。” 她点了下头,以为许京泽是要拿纸巾帮自己擦,却没想到他竟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明明以前两人都不是经验丰富的人,可许京泽却像个老练又充满经验的猎手,肆意惹火,一点一点,舔走她唇上的奶盖…… 甜蜜的奶盖味在两人唇齿间融化。 呼吸交缠,一吻结束,宋知意好似劫后余生般低低喘着气儿。 许京泽却笑出声,在她唇上轻啄两下。 说了一句: “好甜。” 宋知意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她以前只知道许京泽不算个好人,却没想到他这骚话都一套一套的。 “许京泽,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宋知意继续喝着奶盖乌龙茶。 “你相信吗?你之前跟别人说喜欢我时,后来又说糊弄我,我当时在脑海中,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你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大的叫许大宝,老二叫二宝,最小的叫小宝。” 宋知意震惊到了。 许京泽却偏头看她,“孩子随你姓也可以,叫宋大宝我也没问题。” 宋知意悻悻笑着: 她震惊的是孩子随谁姓吗?明明是他的起名风格啊。 许京泽还解释了一下:“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只有这个名字,寓意是,你是我的宝贝。” 居然还有寓意? “我当时在想,咱们结婚的话,婚礼风格就用那种地中海童话风……” “许京泽,求你别说话了。” “你今天体检累了,那我不说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知意哭笑不得,觉得和许京泽在一起,放松又开心,低头喝了口奶盖,口齿间满是甜味儿。 —— 另一边,薛家 薛母被丈夫抓回家,哭嚎着骂陈怡,又骂他不中用,无法救出儿子。 “行了,你别闹了,是我没本事吗?是他这次闯的祸太大,如果他真的得逞了,以宋家的手段能把咱们家碾死!” “可宋知意毕竟没事啊,干嘛这么咄咄逼人!非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我已经够烦了,最近公司一堆事,税务部门又过来查账,我已经很头疼了。” 薛母冷静了下来,说道:“我之前威胁过宋知意,你说……是不是她背后搞我们,要不然好端端的,税务部门怎么会过来?” “她今天还和陈怡碰面了,我怀疑咱儿子这件事,包括陈怡孩子掉了,都是她做的局。” “这丫头聪明着呢,就是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刚到京城发展,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她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u0003\u0003\u0003 第631章 突如其来的见家长 薛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宋知意头上,嘴里全是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薛父听不下去,起身准备离开家里。 “兆庆,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薛兆庆头疼道:“去公司。” “我们家公司的事,绝对和宋家有关,那个死丫头,看着知书达理,没想到竟是个如此阴毒的玩意儿……” “你闭嘴!”薛父气得咬牙,“谁让你私自去找宋知意的?就算宋家出手,那也是你造成的。” “儿子出事,你没本事救他出来,我只能到处求人,你还怪我?” …… 夫妻俩争执下甚至动了手,薛母被刚被陈怡扇了两巴掌,又被丈夫推搡倒在地上,看着丈夫扬长而去,气得她在家又哭又闹,把客厅摆设摔得稀巴烂,佣人躲在一侧不敢说话。 “宋知意,你欺人太甚!”薛母气得浑身颤抖。 她前些年得了子宫肌瘤,把子宫切了,所以她这辈子只有薛弛这么一个儿子。 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 如果, 她能抓住宋知意的把柄,以此要挟,不仅能救出儿子,还可以拯救自家公司,到那时,儿子回家,她和丈夫也能重归于好。 另一边,许京泽的公寓内 宋知意借用他的电脑,正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小猫儿也在,趴在她腿上舒服地睡觉。 本以为许京泽说带她去吃好吃的,是去外面的餐厅,没想到他是要亲自下厨,当宋知意听到厨房传来异响时,冲进去查看…… 发现某人在锅里还有水的情况下倒油。 结果油星飞溅。 某人开始吱哇乱叫! “你确定自己会做饭吗?”宋知意持怀疑态度。 “我真的会,你安心等着吃饭就行。” 许京泽中途还打电话给母亲求助,别人炒的菜是色香味俱全,他炒出来的菜,卖相难看,味道一般。 “其实味道还可以。”宋知意不忍心打击他。 “你别吃了,给岁岁吃,我们点外卖。” 当许京泽点好外卖后,把饭菜端到小猫儿面前时,岁岁走过去嗅了嗅…… 伸出舌头舔了舔。 随后, 好似吃了什么毒药一般,满脸嫌恶地离开。 宋知意憋着笑,许京泽觉得十分丢人。 “有这么好笑吗?”许京泽咬紧腮帮。 “有一点……” 他的菜,居然猫都不吃,只怕丢给狗,狗都不理。 宋知意终于笑出声,根本停不下来,许京泽咬了咬牙,目光沉沉,眼底原本聚拢的光逐渐黯淡,好似是生气一般,忽然就上前两步,吓得她本能后退。 退了两步,后腰抵在餐桌上。 宋知意无路可退时,腰上一紧,整个人竟被许京泽提坐到了餐桌上。 初春时节,她穿得轻薄,屁股挨着天然大理石材质的桌子,冰凉的触感激得她一阵晃神。 许京泽竟瞬时挤入她的腿间。 将她困在桌子与身体中间,姿势一瞬间就变得惹火。 “许京泽,你做什么?” 腰被按着,宋知意无法挣脱,倒是把鞋子给蹬掉了。 “你还笑吗?” “……” “有这么好笑?” 宋知意抿了抿唇,“你又不会做饭,怎么忽然开始学做饭了。” “不是都说,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吗?” 宋知意笑了笑,“那你先让我下去。” “不让。” 许京泽无赖,故意耍浑时,宋知意拿他真没办法,只能挪了挪屁股,低着声音说,“凉。” “哪里凉?” 距离极近时,两人身上的气息都好似开始交融。 他的呼吸吹拂到她脸上。 紊乱、热切又急促。 当宋知意再想说话时,已被他偏头吻住。 呼吸被掠夺,他整个人也顺势压上来,接吻这种事,许京泽已经很娴熟了,灼烫的吻逐渐加深。 唇上的热度,逐渐蔓延,让她浑身都热烘烘的。 “你让我下去。”宋知意觉得坐在桌上很不自在。 “不行。” “小心我咬你。” “咬,送上门给你咬。”许京泽低头,再度吻住她。 这话,真不要脸! 甜蜜交缠时,她每一处头皮都在发麻,她推搡屋里,最后因为呼吸不畅而逐渐瘫软在他怀中,手指更是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服。 在她意识混沌时,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 他的手指不算粗粝,只是指尖很热,抚过她的皮肤时,惹得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那声音,又娇又媚。 宋知意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种声音,脸瞬间红透。 接吻就好好吻…… 为什么他总爱动手动脚。 她伸手推了下许京泽,他的吻离开她的唇角,竟流连到她鼻尖、眉心。 一路沿吻到她耳根,从鼻端和嘴里洒出的热息,将她耳朵一点点烧得通红,宋知意在他怀里轻颤着,身体紧绷得厉害,敏感得不行。 “许京泽,你别……别亲那里。” 她想躲,却又无处可逃。 许京泽吻了下她的耳廓,声线低沉,“不亲这里,你告诉我,我该亲哪里?” “……” 他平时挺不正经,即便这种时候也想欺负她,不待她说话,又含住她那薄而白的耳朵。 那种感觉, 潮热、濡湿。 刹那间,宋知意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连同他灼热的呼吸一起钻进耳中的,还有他的低声呢喃:“小意,你如果觉得凉,就抱紧我。” “我身上热。” 热得要命! 听听,这是什么骚话!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时,有门铃响起,许京泽咬了咬牙,“应该是外卖到了。” “快去拿外卖,别让人等急了。” 许京泽往后退了半步,将她从桌上抱下来,替她整理衣服,待她衣衫整齐时,公寓的防盗门居然—— 从外面被打开了! 那一瞬间,有风灌入,宋知意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门内,许京泽和宋知意都愣住了。 只听“喵呜——”一声,岁岁伸着懒腰朝门走去,伸出猫爪子,扒拉了一下门外之人的鞋。 门外, 许家爸妈也一脸懵逼。 整个世界都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巨大的沉默与尴尬在四人间蔓延。 宋知意脸上红意还未散去,嗫嚅着嘴,低低喊了声:“叔叔、阿姨好。”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32章 宋家的赘婿?等着被临幸 直至外卖小哥拎着外卖过来,才打破沉闷。 宋知意刚从桌上下来,此时还光着脚。 还是许妈妈提醒:“阿泽,帮她把鞋穿上,气温虽然回升了,地上寒气重,女孩子千万不能受凉。” 许京泽弯腰帮她穿鞋。 宋知意挺不好意思的,怎么可能在他父母面前让他做这种事,急忙要将他拽起来。 “你起来,我自己能穿鞋。” “没事,让他帮你穿。”许开疆笑道。 待宋知意穿好鞋,门被关上后,她才发现许家爸妈一直在打量自己,神经自然有些紧绷。 “你们点了外卖?”许妈妈看向儿子,“你不是说,自己在家做饭吗?你做的饭呢?” 许京泽指了指猫碗。 许开疆瞄了眼里面的食物,“这是你做的?你想毒死谁?” “……” 他看向儿子,“我和你母亲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宋知意急忙摆手,可许京泽却直接说:“你们知道就好。” 许爸爸:“那我们走?” 许京泽:“我送你们。” 宋知意想哭,如果他们真的走了,以后该如何看待她啊,“叔叔阿姨,你们别听他胡说,你们快进屋,你们吃饭了吗?一起吃。” 许妈妈:“不用。” 许爸爸:“好啊!” 许京泽:“……” —— 餐桌上,四个人分开坐着,桌上除了外卖,还有许妈妈亲自做的饭菜。 宋知意端坐着,局促又忐忑。 她哪儿能知道,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啊! 别人见家长,都是在一个十分郑重又正式的场合下,怎么她和许京泽互见对方家长,都如此让她毫无防备、猝不及防。 反正自从和许京泽在一起,她本来平稳顺遂的人生里…… 就总是会发生意外! 许家爸妈并不知道她在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许开疆清了下嗓子,率先开口:“阿泽打电话给他母亲,咨询做饭的事,我俩在家刚好没事,也有些担心他,做好饭菜后,就特意来看他。” 如果许京泽搬到公寓独住,许妈妈每周都要来一两次,给他冰箱里添置些东西。 “小意啊,这是阿泽母亲亲自做的拿手菜,你尝尝。”许爸爸笑着招呼宋知意,“千万别客气。” “谢谢叔叔。” 宋知意夹了块小炒黄肉牛。 她低头吃着饭,对面的许家爸妈就盯着她看。 许京泽给父母使眼色: 你们别再看了! “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许开疆笑道,“对你的印象总停留在小学时,我去学校给阿泽开家长会,没想到你还记得叔叔。” 对于这个儿媳,他是越看越满意。 宋知意点了下头,“肯定记得,叔叔您和年轻时一样帅气。” 许开疆乐了。 许妈妈无语: 自己的丈夫年轻时挺骚包的,去给孩子开家长会,他偏要穿一身西装,弄个大背头,搞得像是去登台领奖,想不记住他都难。 结果儿子成绩不佳,他觉得丢人。 回家后,他甩起皮带,差点把儿子给揍了。 “听说你在家里的公司上班?挺忙。”许开疆是个健谈的,话题聊开后,气氛逐渐变得融洽。 “还行。” “我是过来人,工作哪儿有不累的,我赞成你打拼事业,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就经常熬夜,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健康是再多钱都买不来的……” “行了,你别絮絮叨叨的,让孩子好好吃饭。”许妈妈打断丈夫的话。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有些唠叨。”许爸爸笑着招呼宋知意吃饭。 “饭菜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许妈妈是个性格温柔的,笑起来眼睛弯弯,十分亲切。 “挺好吃的。”宋知意说道。 “你要是喜欢,有空就让阿泽带你来我们家吃饭,我再给你做别的,如果你工作忙,我做好让阿泽送去给你吃。” “谢谢阿姨,那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你喜欢吃就行。” 许京泽看着父母和宋知意聊得热络,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听说过一句话,叫: 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句话改一下,叫做: 有了儿媳忘了儿子。 最关键的是,他的母亲忽然说:“阿泽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和他爸年轻时比较忙,对他疏于照顾和管教,而且他小时候是喝奶粉长大的,我对他一直挺愧疚的……” 许京泽愣住。 提起奶粉,他就想到父母曾讨论过自己的品性问题。 当他因为欺负宋知意被老师叫家长时,父亲觉得很丢人,曾说:“我们俩怎么会生出这个欺负女同学的坏家伙,老婆,你说,该不会是咱儿子小时候喝了劣质奶粉,脑子没发育好?” “……” 以至于提起奶粉,许京泽总能想起这件事。 宋知意只笑着听许妈妈说话,待吃完饭,许京泽就被打发进厨房洗碗,明明有自动洗碗机,母亲非说手洗干净。 许爸爸也跟进了厨房,“早知道这丫头在,我和你母亲就不来了,那丫头似乎有些拘谨。” “幸亏我俩感情好,要不然,她肯定被你们吓跑了。” “吹,你继续吹!”许爸爸冷哼,又感慨道:“真没想到,咱们家的猪也会拱白菜了,丫头挺好的,你别像小时候犯浑,欺负她。” “我没欺负她。” “那你们之前在家里干什么?” “……” 许京泽疯了,他爸有毒。 许开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是过来人,知道你的心思,恨不能时时刻刻粘在一起,但你也要考虑她父母的心情,按时送她回家,别在外面待太晚。” 他就像个碎叨的小老头。 “阿泽,我和你母亲来得突然,我也没好好准备一下,穿得挺随意的,你说,小意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未来公公不修边幅?” 许京泽无话可说。 小意? 你俩有这么熟吗? —— 送走父母后,许京泽驱车送宋知意回家。 “今天叔叔阿姨来得突然,他们会怎么看我?”宋知意有些担心。 许京泽轻笑:“我爸担心你嫌弃他。” “……” 他接着感慨道:“我的公寓不安全了,我得找个我爸妈不知道的地方住,免得他们搞突袭。” “你准备住哪儿?”宋知意询问。 “不知道,我想找个离我俩公司都比较近的地方,主要是我名下的房子,我爸妈都知道。” 宋知意思忖片刻,“要不,住我的房子?我在福元邸有套房子,是精装,买个床弄点家具就能入住。” 这地方,距两人公司都很近。 宋知意挺忙的,没空管买家具的事,全都是许京泽在负责。 这让他的助理小章很抓狂: 每次他汇报工作,结束时,自家老板总是在玩手机,一副“我根本没有在听你讲话”的欠揍模样。 把工作安排下去,底下员工忙得团团转,某人简直闲出屁了。 整天上班摸鱼。 难道,真是春天到了,到了发情季? 当谢放得知许京泽要搬到宋知意的房子里时,笑他:“我怎么觉得宋家小公主要把你给包养了?你干脆入赘到宋家。” 谢放故意逗他,将群名改成:【宋家小赘婿。】 陆砚北等人还不解其意时,许京泽又把取名改了。 改成: 【快乐的宋家小赘婿。】 众人笑疯。 许京泽对这个称呼是无所谓的,没用的男人才会纠结这些。 房子弄好,许京泽带着猫搬进去。 他总想着有一天宋知意会来找他,也许还会留宿…… 期间,宋知意的保镖曾来过,询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总觉得这个屋子被他捯饬得好像婚房。 回去后,宋知意问起,保镖只说:“东西许少都弄好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住得还习惯吗?” “您想听实话?” 宋知意点头。 “我觉得他像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正巴巴儿地等着您临幸他。” 第633章 床很大,今晚别走了 许京泽搬到福元邸一周,宋知意都没来过,宋家刚回京,正是开疆拓土的时候,宋知意忙得脚不沾地,两人这段时间,只见了两面。 他偶尔会在群里无病呻吟,大家都懂,定然是小公主冷落他了。 所以,谢放将群名改为: 【阿泽今天被翻牌了吗?】 气得许京泽想揍他,直接回怼:【小姨今天加班吗?】 谢放气绝。 因为快到三八节,购置珠宝的人非常多,江曦月十天有九天都在加班。 她甚至说:“赚钱比谈恋爱更快乐。” 谢放觉得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和她生闷气。 他还在众人面前撂下狠话,扬言: 她如果不来哄自己,自己绝不妥协。 结果江曦月一通电话,说自己想吃某家私房菜馆的蟹粉虾仁,某人就像个孙子一样跑去买东西,将食物送到她面前,可把陆砚北等人给逗乐了。 近来大家就总爱用这件事调侃他。 那日是周末,许京泽回家和父母吃了饭,觉得无聊,又去陆家溜达了一圈。 再过一段时间,陆家老太太80大寿,陆家人正商量着给她过寿,她本不愿意,觉得铺张浪费,但陆震寰夫妻俩坚持,她也没再说什么。 许京泽到时,陆呦呦正摇头晃脑地哼着一段京剧。 她咬字虽没那么清晰,却挺有范儿,逗得大家很高兴。 “阿泽啊,好久没看到你了,到奶奶这里来。”老太太眼睛不太行,让他靠得近些。 “陆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听说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这个……” “等奶奶过寿时,能看到她吗?” 许京泽点头,若是陆家邀请宋家人,自然能看到宋知意。 他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叶渭城就来了。 私下聊天时,就提起了贺家的事,警方开始逐步放松对贺时寒的监视,毕竟监控了那么久,耗费人才物力却毫无所获。 最关键的是: 叶渭城被调到基层某派出所,平时很忙,却接触不到大案要案。 “派出所?”许京泽诧异,他认为凭叶渭城这些年做出的贡献与牺牲,怎么都不该被调到基层。 “在哪里工作都一样,基层民警工作也不轻松。”叶渭城倒是乐观。 “我有些看不懂,你们的领导怎么想的……” 许京泽话没说完,陆砚北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安宝。”叶渭城说完离开。 许京泽看向陆砚北:“二哥,是不是警方还是不信任叶哥啊?” 他失踪那么久,可能警方对于是否让他担任要职还心存顾虑。 许京泽是个直性子,说道:“这样的做法,也太让叶哥心寒了,而且,找不到证据就放弃监控贺时寒?这……” “警方做什么自然有他们的考虑,这不是你该管的。”陆砚北打量他,“你不在家里等着小公主翻牌,跑我们家干嘛?” 许京泽被一噎,“二哥,怎么连你也调侃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陆砚北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早点回去,也许她已经在等你了。” “不可能,她说今晚和一个海外来的客户见面。” —— 许京泽嘴上说宋知意不可能过来,还是乐颠颠地跑回家时,除了小猫儿在睡觉,仍旧是空无一人。 他叹了口气,周末都约不到女朋友,他可太惨了。 还是洗洗早点睡! 当宋知意到福元邸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让保镖和司机在外等着,敲门没反应,这本是她的房子,用指纹打开锁后,客厅留了一盏小夜灯,岁岁喵呜叫着。 宋知意弯腰抱起小猫儿:“你爸爸呢?” “喵——” 难道, 他还在陆家? 自从确立关系后,许京泽就开始主动给她汇报行程。 她过来并没提前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此时打量着屋子,早就听说他把这里搞得像婚房,今日一看,还真是如此,无论是装饰摆件,还是日常用的茶杯,都是成双成对的。 宋知意四下打量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卧门口。 有光从门底缝隙渗出,她狐疑着: 他,在家? 那怎么自己按门铃却没反应? 她敲了下门,没动静。 宋家老人多,宋知意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 他该不会昏倒在家里了? 她握住门把手,正打算拧动进屋时,却没想到里面也有人在开门,她还握着门把,猝不及防被一拽,重心不稳,往里一栽…… 竟一头撞进了迎面而来的人怀中。 许京泽正在洗澡,听到外面有动静,简单冲洗,裹了个浴袍就出来。 却没想到,一开门,就有人投怀送抱。 对襟的浴袍露出胸口的小片皮肤,宋知意此时好巧不巧地就贴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刚洗完澡,皮肤上俱是烫人的热度,还有未干的水渍。 潮湿,又灼热。 他身上的热度,烫进她的皮肤。 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在喷张叫嚣,纤细的肋骨,似早已绷不住狂乱的心跳。 “没事。”声音从头顶传来,宋知意下意识仰了下脸,有水珠从她发梢滚落,落在她脸上,微凉。 她摇了下头。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许京泽低头,吻住她脸上落下的水珠。 冷热交织,让人心慌。 “不确定什么时候见完客户。”宋知意已经直起身子。 “进屋坐坐?” 宋知意鬼使神差地随他进了主卧,主卧室里除了衣柜,只有一张床和配套的两个床头柜,以至于那张床被衬得…… 很大! “你随便坐。”许京泽拿干毛巾擦头发。 这屋里,除了床,还有别的地方能坐吗? “你今晚喝酒了?”许京泽看向站在床边的人。 “没喝多,只有半杯红酒。” “这么晚不回家没问题?” “没事,爸妈今天去探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了,估计在那里留宿。” 说话间,宋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床上一顿猛亲。 他动作温柔,柔软的唇擦过她的唇角,不急不缓地碾磨着,一点点消耗着宋知意的耐心。 直至她主动回应他。 他似乎撒好了网,等着她掉进来。 她舌尖刚探出来,就被他逮了个正着,含住,动作温柔细腻,带起的酥麻感和一丝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被他死死压着,她无法动弹。 屋里很安静, 耳朵能捕捉到的只有两人唇齿间发出的暧昧声响和逐渐粗沉的呼吸。 她领口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即可,肩头细细的肩带被扒下,湿热的吻落下,在她锁骨处辗转留恋。 一个个濡湿的印记烙在上面…… 如火般灼热。 许京泽俯身看着她,衬衫微敞,内衣肩带滑落,露出胸前大片洁白的皮肤。 他的喉尖轻轻滑动着。 他好想, 在上面弄出点别的颜色。 “小意,我买的床挺大的。” 宋知意被吻的意识昏沉,却很快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要不……” “你今晚别走了。” \u0003\u0003\u0003 第634章 同床共枕,理智全无 宋知意近来确实有些冷落他,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而且某人故意刷无赖,听说她父母今晚不在家,就直接说: “今晚,要不你留下,要不我跟你回家。” 犟的像头驴! 当宋知意同意后,某人就乐得不行。 “我今晚睡客卧。”宋知意说。 许京泽笑了笑:“我只买了一张床。” 言下之意: 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去洗漱一下。”宋知意咳嗽着进入洗手间。 “你快去,我已经洗好了,上床等你。” “……” 无论什么不要脸的话,许京泽都敢说,只是他坐在床上,还有些紧张忐忑。 他伸手拍了拍脸。 许京泽,你要冷静点。 作为一个资深单身狗,虽然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地。 宋知意没有换洗衣服,穿了许京泽的睡衣。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时,也能猜到他的意图。 遇到喜欢的人,谁不想与他多亲近,宋知意对于和她同床共枕并没那么排斥,只是两人各自睡在两侧,直至许京泽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被窝很暖, 被子下的两具身体更热。 许京泽原本想着,慢慢来,不着急…… 可是触碰到她的时候,理智全无。 两人以前再如何亲昵缠绵,躺在床上亲吻确实第一次。 许京泽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差到这种地步。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室内静谧得只能听到接吻的声音。 那般暧昧。 室内温度都在一寸寸的索取与缠绵中节节攀升,热得让人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当身上的睡衣被剥落时,有种凉意袭来,宋知意迷蒙着双眼,看着他,那眼神,有些羞怯,也有些忐忑,却又不阻止他…… 允许他的一切侵犯。 许京泽鼻息很重,有些克制不住。 “小意。”他身体紧贴着她,“你害怕吗?” “不害怕,有些紧张。” “我也紧张。” “……” “帮我。” 宋知意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手已经被他握住。 此时的许京泽是陌生的。 有些事宋知意并非全然不懂,只是动手实践却是第一次,两人靠得太近,他气息又重又热,落在她颈侧,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她第一次觉得: 自己的名字听起来那般暧昧,惹人动情。 她恨不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宋知意脸烫得像是被火灼烤。 真是要了命了。 她就不该答应他留下来。 “小意,我想亲亲你。” “好乖。” …… 宋知意听着他一声比一声撩人的低语,脸热得都快爆炸了。 其实许京泽挺想把她一口一口吃掉,只是宋知意太纵容她了,无论他做什么,她几乎都会配合,甚至愿意动手帮他…… 他总担心委屈了她。 最关键的是: 谢放一语成谶,他没有提前准备那玩意儿,而他受过的家庭教育也决不允许他如此没分寸,不能图一时快活。 结束后,宋知意洗了手,许京泽冲完澡出来时,她竟已睡着,大概是白天太累。 可躺在她身边的许京泽却睡不着了。 拿出手机,给谢放发信息: 【放放,你不是傻逼,我才是傻逼。】 谢放莫名其妙: 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小公主一直冷落,导致精神失常了。 发起病来连自己都骂! 只是守在外面的宋家司机和保镖有些懵逼。 “怎么办?小姐今晚好像不打算回家了。”司机皱眉道。 “许少好不容易等到小姐翻牌,他就像冷宫里被放出来的妃子,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住她。” “……” —— 许京泽睡得迟,醒来时,手往边上一捞…… 瞬间清醒。 她的人,没了。 只有床头留了张便签纸,写着:【我爸打电话来,让我去看爷爷他们,我先走了。】 许京泽忽然有种感觉: 她怎么睡完就跑了? 而自己真成了妃子,等着她翻牌,而她翻完牌就提起裤子溜了,自己只能等她下次临幸。 不过许京泽还是挺高兴的,给宋知意打了个电话,她此时已经到了位于京郊的四合院,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宋爸爸陪着岳父下棋,宋老爷子则在旁泡茶。 当她挂了电话后,宋爸爸冷哼道:“又是你家哪只猪打来的?” “爸,他不是猪。”宋知意叹息。 父亲对许京泽一直挺有“敌意”的,总说他是猪,拱了她这颗白菜。 “行,我以后不叫他猪了,我叫他佩奇。” “……” 随后,宋爸爸将许京泽的备注改成: 【许佩奇】 宋知意觉得父亲太幼稚,向外公告状,外公却说:“你爸当年追你母亲时,因为整天在茶园里泡着,晒得特别黑,我都喊他黑娃。” 来自岳父调侃,宋爸爸还真不敢回怼,只能看着女儿笑得前仰后合。 宋知意刚觉得外公和自己是一伙的,他老人家忽然说道: “小意啊,最近和你家佩奇相处得如何?佩奇没再欺负你。” “外公,您别学我爸……” 宋知意在长辈面前,还像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欢声笑语从四合院里传出来,而此时的屋外,一个鬼祟的身影正蛰伏着,那人拨打着电话:“宋小姐今天到了郊区四合院。”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电话那端的人有些急切。 “给我加100万,我给你一个劲爆的消息。” “你想坐地起价?” “这消息值100万。” “我答应。” “宋家夫妻俩昨晚没住在家里,宋小姐昨晚应酬完,到福元邸后,彻夜未出,今天早上才出来。” “福元邸?” 这是京城最顶级的几处住宅之一,里面还住着不少明星名人,不少大佬在这里置产,价格昂贵,一般人进不去。 宋家曾在这里买过一套房子,说是为宋知意结婚做准备的,可房子平时空置着,根本没人住。 她去干什么? 过夜? 一个人肯定不可能! 难道,她背着家里,在外面养了男人? 果然啊,有些人看着光鲜亮丽,装得清高,没想到背地里也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 宋知意,若是这个事情被证实的话,我看你还如何在我面前摆谱,你迟早还得落到我的手里。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35章 勾人的妖精,男色误人 四合院内 宋家几位长辈调侃完许京泽,宋老爷子才低沉着嗓子说了句:“听说薛家动用关系,把薛弛弄回来了?” 宋知意近来忙得连男朋友都没空,自然没关注到薛弛的情况。 宋爸爸冷哼:“薛弛被许佩奇揍了一顿,又被我给打了,薛家说他需要保外就医,之前是在外地医院养病,又说他之前受伤的部位要做手术,转到京城某家医院了。” “薛家的公司近来状况不佳,好像被人给搞了。” “只要他家安安分分,我也不想赶尽杀绝。” 所谓穷寇莫追,因为被逼上绝路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宋家人行事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把人将人逼死。 除非…… 对方找死! 宋老冷“” 外公不愿提薛家的事,故意岔开话题,“小意,我听说你母亲说,你最近一直忙于工作,甚至会忙至半夜才回家?” “刚回京,事情比较多。”宋知意笑道。 “既然确立了恋爱关系,就别冷着人家,多抽空出去约会,别让人总是热脸贴冷屁股,感情是需要双方共同维系的。” 宋老爷子也连连点头。 “女孩子嘛,总是希望男生哄着惯着的,但也不能总让他付出等待。” …… 上了年纪的人难免唠叨些,一句话能重复说好几次,宋知意刚想着如何摆脱,手机震动,嫂子发来的视频,点开后,和嫂子打了招呼,小宋词就凑了过来。 几位长辈立刻排队要和她打招呼。 视频时,自然就说起了许京泽,宋爸爸叫他许佩奇。 小宋词撅了下嘴:“爷爷不对,许叔叔是男的,佩奇是女生。” 宋爸爸可不管,反正他觉得叫许佩奇挺顺口的。 —— 另一边,京城某医院内 薛弛是两天前转到这里来的,薛母常来探望照顾,看着儿子瘦得形销骨立,双目无神的模样,就忍不住抹眼泪。 她的儿子素来优秀,在圈内备受赞誉,要不然当初宋家也不会同意他与宋知意相亲。 也是觉得他成熟敦厚又稳重。 可如今…… 竟成了废人! “妈,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薛弛见到母亲就情绪激动。 “别急,快了快了,等我抓住宋家那个臭丫头的把柄,让她给你写谅解书,很快就能出来了。” “她有什么把柄?” 薛母没说话,只叮嘱他好好修养。 薛弛看着母亲,却支吾着,似有话要说。 因为, 出事后,父母探望他,包括在警方、律师面前,他都没说实话。 他刻意隐去了宋知意与许京泽的那层关系。 警方虽然知道第一个对许京泽动手的是许京泽,他是目击者也是证人,担心薛家骚扰,并未透露他的真实信息,至于薛弛也是有私心的…… 父亲本就厌弃要放弃他,如果告诉他们宋知意在和许京泽恋爱,就连母亲都不会救他。 得罪宋家也就罢了,毕竟宋家在京城势小,可许家不同,那是真的跺一跺脚,都能碾死他们家的存在。 他不想坐牢! 反正这两家又没对外公开消息,也许已经分手了。 毕竟这个圈子里哪儿来的什么真爱! 反正,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必须要搏一把。 薛母还在不断安慰儿子。 表示已经抓到宋知意的把柄,只要把事情落实,就能救他。 具体情况她不能说,保外就医有人监管,她担心被别人听到。 离开医院后,她就立刻联系委托调查宋知意的私家侦探,“我需要宋知意包养男人的实锤证据,只要你能拍到证据,价钱好商量。” 私家侦探立刻同意。 不过宋知意生活很简单,简单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枯燥乏味。 只是令私家侦探意外的是: 宋知意离开四合院后,竟直接去了一家商超内的母婴店,买的全都是小婴儿会用的东西。 宋家可没小孩子,难不成…… 宋知意有了? 不能,这么年轻。 但是这个圈子素来玩得野,三不五时冒出个私生子也是有的。 当初陆家二爷家的闺女,不就是出生后才抱回来的吗? 私家侦探拍下宋知意挑选母婴用品及付钱的照片,正窃喜于拍到了大瓜,却一不留神跟丢了宋家的车,便只能回到福元邸蹲守。 此时的宋知意拎着礼物到了陆家。 上次聚餐结束后,徐挽宁约过她两次,只是她太忙就拒绝了,刚好有空就特意来陆家拜访,老太太细细打量着她,夸得她挺不好意思。 “过段日子我过寿,你要是有空,就和阿泽一起来。”老太太向她发出邀请。 “好。”宋知意点头应着。 深深听说她来了,打完招呼就问:“小词妹妹没和您一起来吗?” “哥哥现在眼里只有小词姐姐,没有我了吗?”陆呦呦小脸皱成一团,就像个可怜兮兮的小林黛玉。 “你和小词妹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哥哥就是喜欢小词姐姐不喜欢我了。”小姑娘撅着嘴,倒像个小醋包。 深深哄了半天,答应下次放学回来给她带好吃的,陆呦呦这才开心。 徐挽宁看着兄妹俩互动,又看向宋知意,“小词离开后,深深总爱念叨她,漂亮的小姑娘总是很受欢迎的。” 小宋词软萌又可爱,确实讨人喜欢。 徐挽宁看她状态不佳,以为她最近工作太累,逛完街就相约去做水疗,期间宋知意还和她吐槽父亲称呼许京泽是猪,叫他许佩奇。 当宋知意脱衣服时,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后背蝴蝶骨的位置有多少吻痕。 这是亲吗? 许京泽下口未免太重了。 徐挽宁咋舌:“伯父说他是许佩奇,我暂且不评论,但他确实是猪。” 怎么把宋知意啃成这样。 许京泽又没经验,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太过兴奋,下口自然没轻没重。 好在留下吻痕的位置,都是脱衣服才能看到的。 虽然宋知意“睡完就走”,但许京泽全天都处于亢奋状态,宅在福元邸,研究如何烹饪,或是抱着小猫儿,一口一个宝贝、乖乖,岁岁一脸的生无可恋。 许京泽中午还在朋友圈晒了做饭的视频。 谢放评论: 【你好像一个洗手作汤羹的小煮夫。】 许多人不清楚许京泽在恋爱,还评论他近期朋友圈画风突转。 他以前总跟着谢放一起去飙车,也爱晒车,前段时间晒猫,这段时间学烹饪,就像忽然间转了性。 不过自从贺馨事件后,大家不敢讨论他的私生活。 傍晚时分,许京泽给宋知意发语音。 她点开始语音时,正和徐挽宁分开坐在回家的车里。 “我最近新学了几道菜,也尝过味道了,挺不错的。” “小意……” “你今晚要不要过来?” 那声音,清洌又温柔。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瞄了眼副驾的保镖,两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又来了。 许少那个粘人、磨人又勾人的妖精,又来“勾引”他家小姐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36章 养了个小白脸 偏生他家小姐还是个经不住诱惑的,笑着就同意了。 许京泽长得虽不似谢放那般精致好看,笑起来却灿烂得晃眼,那种与生俱来的少年感实在招人。 都说女色误人,其实…… 男色也同样误人。 宋知意给父母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夫妻俩也没说什么,只叮嘱她晚些回家。 宋爸爸感慨:“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她不谈恋爱时,你一直催着她相亲,她谈恋爱了,你又满脸不情愿,我真是搞不懂你。”宋妈妈对丈夫简直无语。 “我只是觉得,咱们家知知被许佩奇那小子吃得死死的。” “什么意思?” “表面看是许佩奇追着她跑,可他但凡提出要求,知知可几乎没有拒绝过。” “人家小两口怎么样你管这么多干嘛!” “什么小两口,他俩就是在处对象,最多算是小情侣!” 宋爸爸提醒妻子,措辞要严谨,惹得妻子笑出声。 在福元邸外面蹲守的私家侦探,看着天色渐暗,本以为等不到宋知意,没想到她还是出现了。 甚至在小区附近的花店购置了一束洋牡丹,怀抱着花看着心情很不错。 周末双休,竟然两天都来这里。 看样子…… 这个小白脸很讨她欢心啊。 许京泽自从知道宋知意今晚要来吃饭,就忙前忙后,说他是个快乐的小煮夫也丝毫不为过。 宋知意将花放进花瓶时,他已经端出第一道菜,让她尝一下,得到肯定后,又立刻钻进厨房忙活。 “我看到谢放在朋友圈调侃你,你不介意吗?”宋知意倚在厨房门口。 “介意什么?” “说你是煮夫。” 宋知意知道,有些男人是很介意被人如此调侃的。 “让我以后当家庭煮夫也没问题,你想啊,我如果能娶一个赚钱养我的老婆,我多牛逼啊,能娶到这么厉害的老婆。” “我跟你说,最近小姨冷落他,他想当煮夫都没机会,谢放纯粹是嫉妒我。” “他为了见小姨,甚至翻过江家的墙,他为了女朋友脸都不要了,堂堂谢公子翻墙,还因为老贺和嫂子在一起,直播表演后空翻,他有什么资格说我。” 许京泽那表情: 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表示,他和谢放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自己可比谢放牛逼多了。 他看问题的角度总是特别独特。 所以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轻松无压力。 当他做出四菜一汤时,宋知意真的很诧异,许京泽却嘿嘿一笑: “是不是觉得找了个特别全能的男朋友,很自豪。” 宋知意笑出声。 他还真是…… 一点都不谦虚! “对,我特别自豪。”宋知意迎合着他的话,吃着饭说道:“陆奶奶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寿宴。” “那就去啊。” “到时候我俩的关系可能就藏不住了。” 许京泽眉眼轻挑:“你不想公开?觉得我拿不出手,带不出去,怕我给你丢人?” “……” 宋知意只是觉得肯定会惹来很多人的关注。 只是不待她开口解释,许京泽就说:“不公开也没关系,我就做你背后的男人,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是该藏起来。” “你说,如果我们以后隐婚生娃再公开!” “就那种小说里常有的桥段,你抱着孩子被人拍到,众人惊奇,怎么是许京泽的缩小版。” 这话惹得宋知意哭笑不得,他怎么总能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点。 “看来这些年你看了不少小说。”宋知意说道。 “没有,近几年不是挺多这类广告的吗?有什么挖心挖肝挖肾的。” 宋知意只笑着听他说话。 吃了饭,两人又出去看了场电影,开车去郊区吹夜风看星星。 由于宋知意出门都带着司机和保镖,私家侦探不敢离得太近,加之郊区光线本就很暗,只能捕捉到宋知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身影,镜头却无法拍到男人清晰的面孔。 不过看身高与面部轮廓,长得是不错的。 宽肩长腿,体态也很好。 私家侦探感慨: 能出来当小白脸的,模样、身材肯定都不差。 有钱真好啊,可以随意玩男人。 结束郊区行程后,宋知意又送他回福元邸,再驱车回自己家的别墅。 让一个女人车接车送,这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而且今晚宋家父母在家,宋知意也没在福元邸留宿,可见两人的关系宋家并不知情。 之后的几日,宋知意三不五时就会去福元邸,有时也会去外面和小白脸碰面,约会的地点都是隐私性极好的地方,私家侦探根本无法进入。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拍了不少东西。 最起码可以证明: 宋知意有个固定交往的对象。 而且对方,住在她的房子里,若非见不得人,何至于如此藏着掖着。 薛母花了大几百万才从私家侦探手里拿到这些证据,说真的,宋知意的生活,比她想得更加精彩,照片里,除了她那个“小白脸”,还有她平时的生活照。 她不知何时,竟打进了徐挽宁的那个圈子。 回京这么短的时间,就融进了最顶级的圈子,还真是小看她了。 宋知意过得好,对她来说打击越大。 把他们薛家弄成这样,凭什么她还能如此逍遥快活? 她怎么有脸指责自己儿子脚踩两只船? 明明自己也是个烂货! 薛母是越想越憋气,她恨不能将手里的证据公之于众,毁了宋知意的小公主形象,可这样就威胁不到宋家,救不出儿子了,她只能忍。 她想找机会和宋知意聊聊,可自从拦车事件后,她便再没机会见到她。 这让她十分着急,儿子只是保外就医,时间有限,事情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直到她听说…… 宋知意会参加陆老太太的寿宴,这才动了心思。 陆家是不可能邀请她的,她得想办法混进去。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37章 所谓“家暴”,被彩虹屁吹晕了 能受邀参加陆老太太寿宴的,都是关系极好的至亲或好友,当宋家收到邀请,还是陆砚北夫妻俩亲自送来时,觉得受宠若惊。 “让别人送来就行,怎么还能劳烦你们。”宋显坤笑道。 “这是应该的。”陆砚北表现得特别客气,“希望伯父、伯母届时能赏光出席。” “我们夫妻俩一定去!” 这位陆二爷在圈子里,也是个强势冷面的人,如此和颜悦色,只怕更多的是考虑女儿与许京泽那层关系。 许京泽觉得陆砚北太给面了,决定亲自下厨招待他。 陆砚北冷肃着一张脸,“你确定是做饭?不是给我投毒?” “二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现在外号叫许厨神。” “……” 陆砚北带徐挽宁到福元邸时,开车的是陆鸣。 某人自从升级成奶爸后,工作特别卖力,毕竟要赚奶粉钱。 因为是初次来这里,需要登记,等陆鸣将车停好,下车登记时,打量着停靠在路边的几辆车。 上车后,看向陆砚北:“二爷,这小区门口有不少盯梢的人,也不知都在蹲谁?” “听说这小区住了不少明星。”徐挽宁说道。 “可能是来蹲明星的,这些狗仔也真敬业。”陆鸣感慨着。 到许京泽住处时,某人已经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宋知意在旁帮他打下手,明显是热恋期的小情侣,做什么都要粘在一起,陆砚北见此情形,瞥了眼正和孩子视频的徐挽宁。 她在读博,平时很忙,能抽出的时间有限。 排在第一位的是两个孩子,其次是家中长辈; 她还得约孙思佳、温澜等人出去逛逛街; 到了最后,才轮到自己。 这都不重要: 关键是,床上互动都少了。 陆砚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对她是不是失去吸引力了? 都说结婚几年后,热情退却,就会归于平淡,甚至有许多夫妻还会分房睡。 尤其是看到许京泽和宋知意互动甜蜜,他就越发不是滋味,以至于回家后,房门关起,强势的吻落下,不给徐挽宁回应的余地,蛮横地掠夺。 徐挽宁觉得快要窒息了,呜咽着伸手推搡他。 陆砚北皱了皱眉,将她不安分的手固定在头顶,死死按在门上,衣服剥落。 长驱直入…… 今晚的他, 太危险。 霸道的不成样子。 “二哥,我的手被你弄得有些疼。”徐挽宁低喃着。 陆砚北心疼她,松开她手的时候,徐挽宁固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疼得他闷哼出声。 “你今晚怎么回事?”徐挽宁看着他。 “你最近有点冷落我。” “……” 徐挽宁决定补偿他,当她主动时,陆砚北自然是乐在其中。 身体纠缠,逐渐升温,挨着碰着,气息热得好似化不开的炎炎夏日。 —— 翌日,陆砚北在脖子上贴了个创口贴遮牙印。 公司里都是人精,全都在说:“二爷昨夜被少夫人‘家暴’了。” “少夫人看着不像那种人啊,没想到私下挺野的。” 这话若是被徐挽宁听到,怕是要羞愤死。 她此时正陪着婆婆在举办寿宴的酒店试菜,查看各个环节的准备情况,希望不出任何差错。 “陆夫人,您就放心,寿宴当天的安保人员都是最好的,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酒店经理笑着保证,“就连服务的工作人员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 “那就拜托您了。” “大概有多少位宾客啊?”经理问。 “还不太确定,名单确定我会尽快联系你。” 陆夫人回家再次统计宾客,看向徐挽宁:“除了你外公,这次舅舅和舅妈都不来?” “舅舅不来,舅妈会到,外公可能还会带个人。” “什么?”陆夫人好奇。 她以为江老给自己找了个老伴。 结果却得知,他老人家新收了一个小徒弟,说是天赋极高,要继承他的衣钵,平时走哪儿都带着,宝贝得不行。 这次带着小徒弟,也是为了出来见见世面。 而且小徒弟优秀,老爷子也有炫耀的成分在。 据说收徒时,江鹤庭并不同意,因为这小徒弟年纪挺小,也怕爷爷太操劳。 可老爷子是个犟脾气,甚至说:“你小子现在能耐了,我收个徒弟你也管?你是要当我的家,做我的主啊!” 江鹤庭哪儿还敢持反对意见。 “江老真是宝刀不老,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想收徒弟。”陆夫人笑道,“宋家那边,宋尧夫妻俩应该也确定要回来,到时候得把他们和许家安排在同桌。” 在陆家提起宋尧夫妻俩时,宋尧已经低调回京了,妻女会晚几天抵达,就连宋知意都不知道哥哥回来了。 宋尧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 约许京泽! 许京泽当时正在上班,接到宋尧电话时,就如临大敌,说话措辞相当客气,还说:“宋大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回京?我去接你们。” “不用你来接。” “我不忙的,您把飞机抵达的时间告诉我就行。” “真的不用。” “宋大哥,您别跟我客气。” “没跟你客气,因为我现在,就在你公司楼下,既然不忙,那你出来,晚上一起吃饭,别叫小意来,就我们两个人。” “……” 许京泽吓疯了,将手头亟待处理的事交代完,特意换了身笔挺正式的西装,上了宋尧的车。 宋尧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看来和小意交往得很顺利啊,你好像胖了。” 这个问题,许京泽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傻笑应付。 “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先陪我出去兜兜风?”宋尧说。 “行啊。” 车子行驶到京郊无人区,忽然开始提速。 许京泽之前也会和谢放一起飙车,可大家都是专业的,坐在副驾,即便车速快也不怕,但宋尧显然不曾飚过车,吓得他脸都白了。 他甚至觉得,宋尧会把他载到荒郊野岭暴揍一顿,就地活埋! “许京泽,你害怕吗?”宋尧偏头看他。 “哥,你别看我,好好开车!开车时千万不能分神。” 宋尧笑出声,降低车速后,靠边停车,歪头看他,“又不是小学生了,我不会打你的,你好像特别怕我。” “不是怕,是敬重。” “什么开始对我妹妹有非分之想的?” “如果我告诉你,上小学时,我就觉得她很特别,你信吗?” “喜欢她,所以把她欺负哭了?” “那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我可能我现在也不够成熟稳重,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向你看齐,以你为榜样,我肯定会越来越优秀,也能成为向大哥一样出色的人。” “……” 突如其来的彩虹屁,让宋尧有些懵。 第638章 你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 许京泽的彩虹屁还在持续输出。 “大哥,你就是我学习的榜样,上学时就优秀得很突出,现在有事业,还疼妻女,简直就是我的人生楷模。” “我觉得陆家两位哥哥和老贺都不能和你比,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宋尧嘴角抽了下,“你想夸我,也不用拉踩他们,他们还是很好的。” “好或者不好,这很主观,在我心里,你最棒。” 宋尧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原本设想: 如果许京泽让他不满意,就把他丢在郊区,让他自己走回市区。 结果他一通彩虹屁,竟给他整懵了。 说真的, 听别人夸自己,他还是有点高兴的。 夸着夸着,许京泽就笑着问他:“哥,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从宋大哥、到大哥,最后直接喊哥了,许京泽是个嘴甜的,姿态又端得很低。 宋尧在这一声声“哥”里,逐渐沉沦。 总之, 许京泽就此逃过了一劫。 他只是看着不太聪明,能在生意场上混得,谁不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所以宋尧事后回忆: 他觉得许京泽是扮猪吃老虎,把他给绕晕了。 为此,还被妹妹给笑话了,觉得他幼稚,居然私下找许京泽。 宋尧对许京泽本人没什么意见,只是要当他的妹夫,要求肯定要比寻常人严苛些,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他可不希望妹妹所托非人。 他是过来人,回京后看到妹妹的状态,就能看出两人感情如何。 即便许京泽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妹夫形象,说到底还要看妹妹是否喜欢,两人能否和睦相处。 说到底, 只要宋知意喜欢,他又疼爱自己妹妹,不要在外面搞三搞四,惹是生非,宋尧是不会反对的。 “哥,你真的不反对?”宋知意问他。 宋尧低笑:“在你心里,我是个会棒打鸳鸯的恶哥哥?” “那倒不是,只是你之前打电话的语气,像是对他很不满。” “因为我真没想到你会和他在一起。”宋尧看着妹妹,“陆老太太的寿宴,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以许家和陆家的交情,许京泽父母是一定会到场的,陆砚北又如此正式来邀请爸妈前往,这也算是我们两家人正式碰面,” “……” 宋知意一脸懵,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啊, 双方家长该见面了! 宋尧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谈个恋爱,像是降智了。” 陆家举办的是寿宴,无需穿得太过隆重,日常随意些就好。 可宋爸爸像是铆足了劲儿,毕竟要见亲家了,生怕被许开疆给比下去,还特意去购置了几套新衣。 甚至还想去做个发型。 结果却被宋妈妈给怼了:“你的头发还没一寸长,还是别为难发型师了。” 宋爸爸不管,还是给自己染了一头黑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些。 陆家举行寿宴那日,刚好是周末,小宋词也随母亲到京城,宋家人提前出发到酒店,入座时,许家人尚未抵达。 “小词妹妹!”深深倒是跑过来,冲着小宋词就咯咯笑,又和宋家人打了招呼。 “深深哥哥好。” 小宋词和他打了招呼,又看向父母,得到同意后,两人就牵着手到另一边玩耍。 原本孩子还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只是有人前来打招呼,只是一不留神的功夫,竟看不到孩子去了哪里。 “我去找找。”宋知意起身去找孩子。 坐在温澜身侧的尘尘,给她指了路:“他们好像从那个门出去了。” “谢谢。” 宋知意离开时,还回头看了眼。 贺家今天也齐齐出动,叶浥尘不待在父母身边,反倒完美融入了贺家人里,而且他早熟稳重,性子还真像贺时礼。 她想起许京泽说,这两家要定娃娃亲,觉得好玩又好笑。 宋知意找了一会儿,都没瞧见两个孩子的身影。 她正打算拨打小侄女的儿童手表电话,却意外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酒店工作人员的服装,戴着口罩,宋知意便上前打听:“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也就这么高。” 她伸手比画着,女人却摘了口罩。 “怎、怎么是你?”宋知意怔愣了数秒。 “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 薛母摘了口罩。 穿着酒店工作装,显然是混进来的。 “您最好尽快离开,若是被陆家人发现,你怕是解释不清,陆家人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宋知意不知她混进来的目的,好心提醒,正打算离开时,薛母却笑出声:“宋知意,你真能装。” “把我们家害成这样,我跪着求你,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装什么好人!” “我以前认为,如果我们家薛弛娶了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看来……” “没娶到你这样的货色,才是我们薛家运气好!” 宋知意本不想搭理她,听到“货色”一词,还是停住了脚步。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倒霉,会把你娶回家,装得一副高知优雅的模样,背地里龌龊腌臜事怕是也没少干,怎么有脸当众数落我儿子!” 薛母冷哼着,继续道:“宋知意,你私下干的那点事,我一清二楚。”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给你留些体面,只要你同意不再为难我们薛家,并且告诉警方,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假的,我儿子没有猥亵你,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宋知意看着她。 那眼神,就好似在看智障。 “首先,薛弛确实试图猥亵我,这是事实,我不可能向警方说谎,而且我们家也从未为难过你们薛家,还有,我私下干了什么?” “你以为我在骗你?”薛母觉得宋知意这么说,是故意和她耍心机。 “还装?别人喊你一声小公主,就真以为自己很高贵了?” “要是我把事情捅出去,你哭都来不及,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要珍惜!” 宋知意觉得她疯了。 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能被她抓住什么把柄! 她转身就走,薛母见状,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低声说了个地址: “福元邸!” 宋知意愣了下,看着她,表情微妙。 第639章 就算是死,也要拉她垫背 薛母将宋知意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数收入眼中,在心底窃喜。 果真被她拿捏到了! 到底还是嫩了些,藏不住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知意皱眉,她和许京泽的事,薛弛是了解的,所以她认为薛家全员知情。 提到福元邸,可能是认为两人在同居,想以此威胁。 “我之前提出的两个条件!”薛母心里窃喜。 宋知意嘴角轻翘。 笑容轻蔑。 “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威胁到我?您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如此天真?” 薛母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瞪着她,“你真不怕我把事情捅出去?” “你尽管去!” “你们宋家不要面子吗?” 宋知意轻哂:“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 薛母觉得这种事捅出去,不仅是宋知意,整个宋家的名誉都会受损,但她怎么会如此无所谓? 她心里清楚: 那件事一旦捅出去,宋家被逼急了,肯定不可能同意放过自己儿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私下处理,可宋知意根本不在意。 这让她瞬间慌了手脚,拉扯她胳膊的手也瞬间松了劲,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她们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交流。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小姑!”深深牵着小宋词走过来,身后跟着陆家的保姆,还有个类似保镖的中年男人。 宋知意松了口气。 还是陆家考虑周到,居然还安排了保姆和保镖跟着。 小人儿看到宋知意,随即甩开陆云深的手,朝着姑姑扑过去,向她炫耀自己的小兔子,“你看,兔子,小姑你吃。” 陆云深低头看了下自己空落落的手…… 她,甩开了我? “小姑不吃,你自己吃,这是谁给你买的啊?”宋知意换上温柔和善的笑容,摸了下小侄女的脑袋。 “深深哥哥。” “她说想吃,我就带她出去买了。”深深走过去。 当着宋知意的面,居然…… 又牵住了小宋词的手。 惹得宋知意一愣,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看,深深则说:“小词妹妹小,我怕她走丢了,我和我妹妹出门时,我也是这么牵着她的!” 说的…… 还挺有道理。 是个合格的哥哥。 “我们回去。”宋知意冲两个小家伙笑了笑。 “深深哥哥说,要带我看小弟弟。”小宋词说的弟弟,自然是陆家的安宝。 小宋词似乎这才看到薛母,以前见过,大人间的事,她并不知情,甜甜地冲她喊了声奶奶好。 两个小家伙感情好,牵着手,就沿着过道往里跑,要去看安宝。 孩子年纪小,之前被叶识微带下去喂奶,估计在休息室。 “你们慢点。”宋知意提醒。 “您别急,我跟着呢。”陆家的保姆说着就追了上去。 倒是陆家那位保镖,一直在打量着薛母。 薛母眼神闪躲,恨不能把脸埋进墙里。 小宋词称呼她奶奶,可她又穿着酒店工作装,鬼鬼祟祟,自然会惹来他的关注,他上前询问,“您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是。”薛母低头咬牙。 “哪个部门的?” “后、后勤。” “叫什么?你的主管是谁?” “……” 薛母回答不上来,只能向宋知意投去求救的目光。 保镖也看向她,“宋小姐,您认识她?” “认、认识,我们是认识的!”薛母急忙说道。 她在圈内也是有姓名的人,若是被认出混进寿宴,还穿成这个样子,实在丢人,“小意,你说话啊。” “我不认识她。” 那语气,冷声绝情。 宋知意说完,转身就走。 薛母愣在原地。 而陆家的保镖也意识到她身份存疑,请她离开。 “宋知意,你给我站住,你不认识我?你睁眼说瞎话!”薛母气结。 “女士,请您离开。”保镖冷声道。 薛母好不容易混进来,自然是不愿意的,甚至试图追上宋知意,却被保镖拦住了,还怒声骂他:“你是个什么东西,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拦我?我是薛兆庆的老婆!” 保镖面无表情:“您若是不走,我只能动粗了,如果您觉得委屈,可以报警。” “你……”薛母脸涨得通红。 保镖见她不愿走,只能用强。 眼看着宋知意的身影即将在眼前消失,薛母急了:“宋知意,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抖出去,我的儿子已经被你毁了,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宋知意却连头都没回。 薛母放了狠话后,居然愿意配合离开,保镖也松了口气,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离,正当他放松警惕时…… 薛母忽然低头,咬住他的胳膊。 他吃痛,松开钳制她的手,薛母立刻转身朝着大厅狂奔! 当保镖追上去试图将她拽走时,遇到了几位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其中也有认识她的,她抓着自己的熟人不松手,保镖也怕误伤宾客。 “薛夫人,您这是?”宾客们都没回过神,薛母已经趁机钻进了大厅。 大红色系搭配中国风的元素,将厅内布置得分外喜庆。 当她冲出来的瞬间—— 一切, 就不可控制! 宋知意刚回到家人身边,忽然看到薛母的身影,大惊失色。 她根本不怕与许京泽的事曝光, 可这是陆老太太的寿宴,这般喜庆的日子若是被搅和了,哪儿还有脸面对陆家人。 此时,其他负责安保的人员也上前,试图将她拉走。 薛母却高声道:“放开,放开我,你们这是干嘛,大庭广众的,我又不是犯人,干嘛拉拉扯扯的,陆老夫人,你们家的保镖就是这么对待来给您贺寿的客人的吗?” 原本正被人围着的陆老太太攥紧手中的拐杖。 平时都在一个圈子里,即便不熟,也是认识的。 “原来是薛夫人啊。”陆夫人上前,“如果您是真心来贺寿,我们陆家自然欢迎你来喝杯薄酒。” 言下之意: 如果不是来贺寿的,搅了寿宴,这后果,她也承担不起。 薛母此时是骑虎难下。 她这种装扮,陆家即便此时客客气气的请她入座,事后也会追根究底,不请自来,得罪陆家是板上钉钉了! 若是揭穿宋知意的事,宋家也会发难。 即便自己不说,宋家也不会放过她。 她看着宋家众人坐在一起,和乐融融,尤其是,今日的宋家人穿得分外隆重。 以前在他们家面前装,说不在乎家世门第。 陆老太太过寿,还不是巴巴儿地往上凑,还穿得这么正式体面,再想想自己家里如今的遭遇,儿子废了,丈夫在公司疲于奔命,而他们却成了陆家的座上宾……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心里升起一团火。 燃烧着她的理智。 陆夫人哪里她内心的想法,有工作人员来说:“许家人到了。” “知道了,你给薛夫人安排个位置。” 在寿宴上,将人强行拖走,薛母若是又喊又叫,肯定难堪,陆家不缺这一杯酒,就想着将她安排入席,其他事待寿宴结束再说。 当工作人员指引薛母入席时,她看了眼宋知意。 只见她的母亲正帮她整理衣服,也不知说了什么,她小脸微红,面露羞涩,煞是好看。 她…… 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擅自冲进寿宴厅就已经得罪了陆家,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糟糕? 她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40章 在外过夜,养了个小白脸 所以她直接朝着宋家所在的位置冲,陆家的安保人员一直在关注她,拦住她的去路。 “薛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你说来贺寿,我给你安排位置,你还想做什么!”陆夫人皱眉怒声道。 “陆老夫人的寿宴,邀请的都是至亲好友,我自然没这个福分收到邀约,我只是觉得,你在挑选宾客时,肯定筛选了很久,邀请的都是品德贵重的人,为什么会有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混进来。” 薛母说这话时,冲着宋家方向。 傻子都看得出,这是奔着宋家去的! 两家之间的恩怨,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毕竟薛弛求婚的时候,闹的动静很大。 可没想到: 这件事,竟还有后续! “薛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显坤皱眉,眼睛已蒙上一层怒色。 “你自己女儿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薛母想着: 反正早就得罪了宋家,倒不如彻底得罪个干净! 怎么着都要把宋知意拉下水! “你说话要注意点!”宋显坤咬紧牙关,显然已经在竭力忍耐。 但大家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宋知意身上,似乎想从她身上窥探出什么,竟连许家人入场都不知道。 许家原本早该来了。 只是许京泽有些紧张,在外面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力求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宋家人,一家三口刚进来,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谢放早就到了,正冲他挤眉弄眼。 谢放指了指薛母,又指了指宋家。 许京泽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薛弛的事,宋家都没穷追不舍,薛家这是想干什么! “让我注意?”薛母冷哼,“你们宋家还真是一直都如此的高高在上。” “我承认,薛弛和宋知意交往时,隐瞒了一些事,之后又做了些不该做,但他也付出了代价。” “不该做?”宋妈妈一听这话,火气上来,素来好脾气的她都忍不住了,“脚踩两只船,还跟踪、试图猥亵我女儿,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像是小事?” “做错事,就该挨打,那是他活该,是他应得的!” “你儿子做出这种龌龊事,生了这么一个小畜生,你怎么还有脸出现。” “妈,您消消火……”宋尧的妻子急忙哄着婆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猥亵宋知意? 这是说得委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想强奸她! 此时,几乎没什么人,众人看向薛母,目光变得十分诡异。 薛母定了定神,“薛弛确实错了,但你们宋家表面说一切以法律为准绳,装得清高,背地里被我们家处处打压!” “赚了个好名声,还得寸进尺,说我儿子龌龊?” “你们宋家才是假清高,真龌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个指责,实在太重了。 宋显坤再也忍不住,恨不能冲过去打她,却被宋知意给拦住了。 “你拦着我干嘛,她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自己儿子做了那种腌臜事,还敢给我们家泼脏水。” “我可没胡说,你敢发誓没有刻意打压我们家?” 宋显坤哪里遇到过这种泼妇,气得脑壳疼,血压飙升,竟觉得头晕。 薛母得意极了。 宋尧咬牙:“你若继续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宋家都是体面人,还顾忌着这是陆老太太的寿宴,和她对骂撕扯都太难堪,此时谁要面子,谁吃亏。 薛母轻哼着:“虚伪!” “薛夫人,您说这些话有什么依据吗?”许京泽忽然跳了出来。 他与宋家有过隔阂,看起来像是和解了…… 但他此时跳出来,甚至有人觉得: 许少该不会,在此时踩宋家一脚? “我们薛家平时也与人为善,能有什么仇家,我儿子被抓后,我家的公司就出事了,不是他们宋家干的,还能是谁?” 薛母怒气冲冲,“我没有替儿子辩解,宋家想打压我们也正常,但你们既然做了,为什么不肯承认?许少,您说,这不是虚伪是什么?假正经!” “哦,证据呢?”许京泽挑眉。 “这不明摆着的吗?除了宋家,谁有这个能力!”薛母咬死了就是宋家干的。 宋显坤气得不行。 谢放是个爱搞事的,直接说道:“薛夫人,你刚才说,宋小姐也干了什么事,你具体跟我们说说啊。”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薛母此时真的认为,许京泽和谢放是故意想让宋家难堪,自认有了依仗。 她整理着衣服,环顾全场,“大家怕是不知道,这位宋小姐的私生活可是相当精彩啊。” “是嘛!”许京泽瞥了眼自己的女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位宋知意——”薛母伸手指着她,“大家别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真把她当成什么小公主,这都是宋家包装出来的。” “其实……” “她就是一个烂货!”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薛母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注意许京泽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冷却,好似冰封十里,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嬉嬉笑笑。 “你胡说八道!”宋妈妈气得火气直往上窜。 “我胡说?你女儿在外干的好事你怕是不知道,就在前两个周末,你和你丈夫去郊区住的那晚,你女儿住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宋妈妈愣住,看了眼宋知意。 她没回家这件事,父母不知情,所以母亲投来询问的目光,她的眼神自然闪躲。 宋尧是过来人,看了看妹妹,又看向许京泽。 某只许佩奇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而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许家父母也愣住了。 难不成…… 许开疆觉得儿子出息了,能拐到宋知意当女友。 可他也没想到: 儿子能出息到这个地步啊? 这才交往多久?竟然一起过夜了? 薛母瞧着宋家人震惊,宋知意心虚,随即笑道:“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情啊,大家眼中的小公主,你们心里的乖乖女,在你们给她买的房子里养男人,还一起过夜,你们知道吗?” “就在福元邸,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看看里面是否住了人!” “宋小姐可真是大手笔,养个小白脸,还让他住在福元邸这种豪宅里。” 许开疆又看向儿子: 小白脸? 儿砸,说的是你吗? 许京泽懵逼了! 我特么…… 什么时候成小白脸了? 你铺垫这么久,我以为会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结果…… 就这? 第641章 宣示主权:谁碰她,我搞谁 宋家人全都震惊地看向宋知意,宋家表现得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人了,目光聚焦在宋知意身上,别人干养男人的事,大家或许没这么惊奇,可她是宋知意啊。 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小公主! 优雅,知性,聪明…… 任何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罗列在她身上。 唯独包养男人,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这里有证据!”薛母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因为许京泽离得近,就把照片递给他,“许少,您帮忙看看,我说谎了吗?” 所有人都好奇照片中的内容。 期待着许京泽会说些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翻看着照片,多以宋知意出入福元邸为多,也有两人的合照,只是他…… 被拍得高糊! “薛夫人,您是找人跟踪了她?”许京泽挑眉看她。 薛母咳嗽着,知道跟踪他人涉嫌违法,声音含混:“许少,这都不重要,您只要告诉大家,她是不是养了个小白脸!” “这很重要,照片是谁拍的?” “我雇了个私家侦探。” “给了不少钱。” “……” “薛夫人,你觉得我长得帅吗?” “什、什么?”薛母看着宋知意心虚的模样,正洋洋得意,被许京泽的话给问懵了,“帅、帅啊。” “我这张脸长得还挺有辨识度。” 薛母点头。 “那这个傻逼为什么把我拍成这样!” 许京泽忽然提高声量,竟直接将照片甩在了薛母脸上。 “什么狗屁玩意儿,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上过一些杂志,他居然不认识我?还当私家侦探?你怕是找了个江湖骗子!” “居然把我这么帅的一张脸,拍得这么糊!” 薛母被许京泽这一席话砸晕了。 照片甩在她脸上,边缘锋利的棱角,甚至将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她却好似根本没察觉,只是怔愣地盯着许京泽。 周围,全都是狠吸凉气的声音。 有人杯子落了地,打破死寂,这才响起一阵惊呼声。 薛夫人口中的小白脸…… 是许京泽? 他住到了宋知意的房子里?两人还曾一起过夜? 这种事,如果不是真的,许京泽不可能往自己头上揽。 晴空一道雷! 劈得所有人外焦里嫩。 似乎无论如何宋知意都不可能和许京泽在一起。 薛母只觉得脑子嗡然炸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手指颤抖着,哆嗦着:“不、不可能,许少,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和小意早就交往了,薛弛知道啊,小意出差,他跟踪想对她耍流氓,还是我及时出现,大显神威,英雄救美,把他给制服了,这一点,他没告诉你?” 薛母:“我……” 其他人:(⊙o⊙)… 听听这话,还非要把自己给夸一顿。 论不要脸这事儿,除了谢公子…… 还得是许少! “也对,如果告诉了你,你就不会救他,只会让他自生自灭,恭喜你,养了个好儿子,你可真棒。” “不、这不可能!”薛母还是不相信,“你和她,不是死对头吗?” “就这么对着对着,看对眼了不行吗?”许京泽反问。 “不会的,我儿子不会害我!你胡说,这都是假的,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薛母此时只能不断重复这些话来麻痹自己。 “对了,还有一件事。”许京泽笑了下。 嘴角轻翘。 居高临下,有点邪气。 “搞你们薛家的,不是宋家,而是我!” “欺负了我的女朋友,宋叔和阿姨宽仁,但我不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出事后,你们薛家都未曾登门道歉,还想让他们放过薛弛,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他们不搞薛家,但是我看不惯。”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以后要是谁欺负我的女朋友或是她的家人,宋家心善,但我是个自私又小气的人,我会有千百种法子搞他!” 许京泽平时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好说话。 可他行事也是有底线有章法的。 他此时,就是在告诉所有人: 以后,宋知意,宋家……就是他的底线! 谁都不能碰! 如此高调,又霸气外露。 是一种宣示主权,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警告。 警告所有人: 宋知意是他的人,谁都碰不得! 谁碰她,我搞谁! 薛母不信,还在大声嚷着。 “不可能,你骗我,你们合伙骗我,你们在交往为什么不说……” 许开疆无语:“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不嫌丢人?这种事有必要骗你?两个孩子交往,我们双方家里都知道,想等孩子感情稳定些再对外公开不行吗?” “再说了,就算不公开,那也是我们两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自己儿子废了,就想把别人也拉下水,真是又毒又坏,难怪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谢放忽然冒了一句: “许叔,他们母子俩这是两只癞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 薛母差点被气晕过去。 再观察谢放等人的神色,似乎也明白了: 宋知意的确在和许京泽交往。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宋家穿得隆重,许家衣着也分外得体,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穿得这般郑重,一是来祝寿,二则是…… 见亲家! 薛母双腿一软,竟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疯魔一般。 陆家早已示意保安将她带下去。 “宋知意、小意,你放过我儿子,求你,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薛母激烈反抗,衣服被扯破,头发凌乱,还不停哀求着。 直至被捂嘴拖出去。 直接被…… 丢在了酒店门口! 殊不知,为了能拍到陆老太太过寿的盛况,酒店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闻风而动,对着她一通猛拍。 十多分钟后,薛母一身狼狈的照片就传遍了全国。 —— 而此时的寿宴厅内 宾客们还在陆续入场,许家与宋家人皆已入座。 众人看到,刚才还霸气侧漏地许少,此时就像个狗腿子,忙着端茶倒水,满脸堆着笑,像个傻憨憨。 若非对他都有所了解,怕是会怀疑他有精神分裂。 宋知意微垂着头,她怎么有种: 被万人围观见家长的错觉。 \u0003\u0003\u0003 第642章 修罗场,各怀心思 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陆老太太身边格外热闹,唯独许家与宋家那一桌的气氛,与现场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简直是大型的修罗场,根本没人敢靠过去。 许京泽在圈内也算横着走的主儿,刚才对薛母时,还一副狂炫酷拽吊炸天的模样,现在却怂得一逼。 惹得周遭不少人低笑出声。 许开疆最是无语。 他家这小子上小学时,把人家闺女欺负哭了,他舔着脸给宋家父母赔礼道歉; 如今儿子竟住到别人家里,还在一起过夜…… 还因为薛家搞得人尽皆知。 他又得赔上一张老脸去卖笑。 他对宋知意没那么了解,可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很清楚。 过夜这事儿,一定是这小子主动的! 许开疆自从生了这个儿子,他这张脸算是彻底不值钱了。 “陆家今天安排的茶不错,你们尝尝。”许开疆冲着宋家父母笑着端起茶杯,战术性喝了口茶。 “你对茶也有研究?”宋显坤说道。 “一般,肯定不如你们家专业,知道些皮毛而已,京城有几家不错的茶楼,还能听小曲儿。” “是吗?” …… 一段尬聊后,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因为周围好奇他们的人太多。 尤其是谢放,因为江家人还没来。 他喝着可乐,饶有趣味地盯着许京泽一直看,还偷偷给他发信息:【阿泽,刚才牛逼啊,有人录了视频发朋友圈,咱们家阿泽出息了,要火了啊。】 【滚你的!】 【别怂,拿出你刚才怼人的气势,上啊!】 【你能闭嘴嘛!】 【不要担心,就单凭你刚才的一番表现,哥哥给你打99分,不给满分是怕你骄傲,宋家人对你肯定很满意,不过……阿泽啊,你告诉哥哥,你还是不是童子身?】 【你……】 【那就还没破处。】 许京泽懒得理他,刚收起手机,就发现宋显坤与宋尧爷俩,正用一种看贼的眼光审视他和宋知意。 宋家人心里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俩,碍于场合问题,只能先忍着。 直到小宋词跑回来,她本就特别喜欢许京泽,见到他就甜甜喊了声叔叔,还将手里的递给他吃。 “许叔叔,你送给我的猫被爸爸送人了。”小宋词撇着嘴,有些不高兴,“我明天能不能去你家看猫啊?” “可以啊。” “小姑,你明天能送我去叔叔家吗?”小宋词认真看着宋知意。 宋尧抿了口热茶,说道:“你想看猫,根本不需要去叔叔家。” “为什么?”小宋词之前不在这里,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一脸好奇地看向父亲。 “因为,”宋尧看了眼许京泽,又看向自家妹妹,“小猫儿跟你许叔叔都住在你小姑的房子里。” 小宋词眼前一亮,拍手道:“好棒!” 所有人:“……” 到底哪里棒了? 小宋词只是觉得以后看猫更方便而已,而许宋两家则是各怀心思。 —— 很快,江老一行人到了,众人才把注意力转移过去,谢放也急忙起身。 “外公——”徐挽宁还没走近,陆呦呦已经迈着小短腿,直接扑进了江老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两口,一口一个太外公,将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 老爷子抱着她不愿撒手,徐挽宁笑着和舅妈打了招呼,目光才落在一个陌生面孔上,客气颔首。 外公收的徒弟…… 竟是个女生? 江老是传统的手艺匠人,纯手工制作的珠宝已经越发难得,想将手艺学精,自然要吃不少苦,所以徐挽宁将她安排入座时,就注意到她手上有许多茧子。 她的话不多,嗓音很清,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偏又生了张十分漂亮的脸。 又冷又艳。 谢放是个话痨,见着未来岳父,立刻贴上去。 刚才还笑话许京泽,说他狗腿,自己现在也表现得像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江老被安排到了陆老太太那一桌入座,临走时,还叮嘱江鹤庭:“照顾好我的徒弟,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丝,我拿你是问!” 江鹤庭点头应着,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头疼得要命。 他性格冷僻,本就话少…… 这姑娘看起来,比他话更少。 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的?” “在古玩市场认识的。” 江鹤庭轻哂,自家老爷子爱去古玩市场淘宝贝,“那你怎么会给他当徒弟?” “他非要收我为徒,还跟踪我。” “……” “我报警了,才知道他不是骗子。” 江鹤庭差点被茶水给噎死,“所以你就给他当徒弟?” “师傅去了我们家好几次,他很真诚。” 江鹤庭觉得头好痛,爷爷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不过自从他收了徒弟,有事情忙碌,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你现在住在我们家?”江鹤庭问。 她点了下头。 话不多的两个人,真的有点聊不下去,直到江鹤庭提起了珠宝制作,她的眼底才忽然迸射出一丝温润又明亮的光。 她似乎只对珠宝制作类的话题感兴趣,倒是很纯粹。 想学手艺,心无旁骛很重要,看来爷爷真的收了个不错的徒弟。 说话间,母亲过来,低声问:“许京泽谈恋爱了?” 江鹤庭点头。 “难怪进入酒店后,一路上都在听人议论,”季芸坐到儿子身边,看向不远处的宋知意,“那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那是肯定的。”江鹤庭回答。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 “……” 季芸除了来贺寿,主要任务是催婚。 因为谢放和江曦月打算年底结婚,连陆呦呦都会跑了,自家儿子却没动静,她心里也着急。 “妈,您怎么也开始催婚了。” “不是催婚,就是有点想抱孙子。” 这意思有什么区别? 若非寿宴即将开始,江鹤庭怕是难逃一劫,喝了口茶,舒了口气,余光瞥见身侧的姑娘正在打量自己,冲她笑了笑,“到年纪了,总是逃不过被催婚这一遭,你没被家里催过?” “我还小。” “你多大?” “23。” “……” 那确实还小,的确不需要着急。 第643章 表忠心,对她一辈子负责 江鹤庭头疼地捏着眉心,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许京泽身上,也无人注意他,当寿宴开始后,气氛和乐,就好似薛母的这个插曲并未出现过。 但许京泽与宋知意在一起的消息,却在圈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感慨: 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大家调侃许京泽成了小白脸的同时,对薛家的态度开始转变,甚至于许多合作合伙开始连夜与薛家割席,生怕被波及。 当薛母到医院,想找儿子问个明白时,发现自己老公也在。 “兆、兆庆,你怎么到医院来了。”薛母十分心虚。 薛弛坐在病床上,脸色煞白,更是不敢说话。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来这里守着。”薛兆庆冷哼着,“你今天可真威风,打闹陆家的寿宴,我看你是疯了!” 他冲过去,对着妻子的脸,就是一记狠掴,将她打翻在地。 “已经得罪了宋家,加上陆家,许家……我们薛家算是完了,彻底完了!”薛父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面色黧黑。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那个死丫头会和许京泽搞到一起,我……” “你闭嘴!”薛兆庆气得脑壳疼,又扭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薛弛被父亲吓得浑身激颤。 薛兆庆又不傻,自然明白儿子此举是为什么。 他冷笑道:“自己作死,还要把整个家拖下水,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只为自己考虑,现在把整个薛家搭进去,我也没能力救你了,你就在牢里自生自灭!” “兆庆?”薛母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您要放弃我们的儿子?” “他自己想死,还要拉全家一起去死!” 他说着就要拔腿离开。 薛母心下着急,抱住丈夫,不让他离开,甚至最后,直接抱住他的腿,在地上苦苦哀求。 薛父离开前,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递给你。” 说完,竟一脚踹开她,拂袖离开。 病房内的动静,引起医患们的注意,有护士瞧见薛母坐在地上哭,好心搀扶,却被她推开,她在医院哭得撕心裂肺,十分难堪。 而此时的陆家寿宴上,众人推杯换盏,忙着给陆老太太贺寿,处处洋溢着喜庆。 酒足饭饱,宋尧给许京泽递了个眼色。 当他跟着宋尧离开寿宴厅时,宋显坤也跟来了。 五分钟后, 酒店天台,许京泽左边是宋家大哥,右边是宋爸爸,他夹在两人中间,显得卑微弱小又无助。 “你什么时候搬到福元邸的?”天台的风很凉,宋尧的声音比风更冷。 “住着有一段时间了。”许京泽如实回答。 “住在那里,感觉怎么样?”宋爸爸问道。 “挺好的。” “你俩确实挺好的,胆子也大,知知从小到大都很乖,我真没想到,在我和她母亲不在家时,她会夜不归宿。”宋显坤一声低笑,吓得许京泽肝颤。 “更没想到,这事儿还闹得人尽皆知。” …… 现在,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许京泽和宋知意曾夜宿在一起。 “叔叔,哥,这件事都怪我,她那天是打算回家住的,是我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她才同意留下,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这点你们放心。”许京泽急忙解释。 似乎生怕他们会怪宋知意。 宋尧笑出声,“我的妹妹,我很了解,我只是没想到她那么喜欢你。” “什、什么?” 许京泽跟他们到了天台,已经做好了接受问询或是被责备的准备。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别看小意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看着挺好说话的,其实原则性很强,她若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你就参考她对薛弛的态度就知道了……” 言下之意: 宋知意同意留宿。 其实心里也是愿意和许京泽亲近的。 她对许京泽三番两次的纵容,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宋家父子俩虽然惊讶于两人发展神速,更诧异宋知意对许京泽的态度。 许京泽也不是傻子,急忙向两人保证,“叔叔,哥,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对小意负责的,我会一辈子对她好,我发誓!” 他忙不迭表忠心。 许京泽今晚的表现他们看在眼里,也瞧得出他是真心爱护宋知意,只是宋家父子俩觉得很感慨。 精心养护了这么多年的花…… 竟被一只佩奇给拱了。 三人回到厅内,许家夫妻俩包括宋知意原本都挺紧张,瞧见气氛不错,才松了口气。 “小词呢?”宋尧没瞧见女儿,四处寻找。 他的妻子回答:“深深把她带走了,估计又去哪儿玩了。” “她怎么那么喜欢和深深一起玩?”宋尧蹙眉。 “小词本就没什么同龄朋友,而且深深会给她买好吃的,送她好玩的,咱家姑娘瞧见这些,跟着他就跑了。” 宋尧捏着眉心,他家闺女确实…… 一颗糖就能把她哄走。 他想着,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她。 免得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其他男生几句甜言蜜语就跟着人家跑了。 待深深将小宋词送回来时,两人竟然约着要一起去郊外春游。 “爸爸,可以吗?”小宋词扯着父亲的袖子撒娇。 宋尧是个女儿奴,禁不住她这般恳求,点头同意:“春游结束,我们必须回去,你还要上学。” “谢谢爸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说完,在他脸上啄了口,又被深深拉到了陆家那桌。 宋尧愣了下: 女儿亲他固然高兴,可是…… 亲得太敷衍了! 陆老太太今儿个高兴,小宋词本就讨人喜欢,祝老太太活到两百岁,老太太笑着拉她坐到自己身边吃席。 陆家孩子多,小宋词一会儿和深深玩,一会儿去逗陆呦呦,完全融入了陆家,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父母还在不远处。 宋尧忽然就想到: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女儿谈恋爱了…… 他越想越难受,喝了不少酒,许开疆早已挪到了宋显坤身边,两人也在推杯换盏。 一时间,也就无人关注许京泽蛇皮走位,已经坐到了宋知意身边。 “小意,最近天气好,不少花都开了,你想不想出去赏花?”许京泽是听说春游,才想起春日赏花。 “去哪儿看花?” “你如果有空,我再去计划一下,最近估计会有不少人盯上你,出去躲躲清净,你刚好也能放松一下。” 两人关系曝光,自然有狗仔或者记者盯梢,想拿到第一手资料。 宋知意笑着点头,“你安排。” 许京泽一听这话,瞬间乐了。 其实两人确立关系后,很少有大片时间独处,如果能一起出去旅游,有太多事情可以和她一起干了…… 许京泽紧抿着唇: 干点什么好呢? \b\b\b\b\b\b\b\b 第644章 气出心梗,老父亲的无奈 寿宴结束后,宋知意回到家,就被父母兄嫂围着进行了三堂会审,都是开明的人,这年头小情侣谈恋爱,今天见面,明天领证的也有。 只是又担心她吃亏,总要教育她一番。 宋爸爸喝着茶,长叹着感慨:“女儿真是大了,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和许佩奇暗通款曲。” 福元邸距离宋家所住的别墅区很近。 “爸……”宋知意微蹙着眉,“您别叫他佩奇。” “那我叫他八戒?” 八戒? 还不如佩奇好听。 宋知意喝了口茶,“我过几天想请个假。” “年后你就一直在忙,请假休息几天也好。”宋妈妈心疼女儿。 “许京泽约我出去旅游。” 宋尧:“那小子肯定想对你图谋不轨。” “哥,你别把他想那么坏。” “我是男人,知道他的心思。” 宋尧刚说完,他的妻子开口了,“难怪上大学时,你总想约我出去旅游。” “……” 宋尧这点老底算是被妻子给彻底揭了: 我不要面子的嘛! 宋知意则看了眼嫂子,两人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始至终嫂子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惹得宋尧看着妻子,满脸无奈: 你就宠着她! 宋知意回房时,许京泽已经给她发了好几个旅游地的信息,让她筛选。 选定地点后,某人就说要开始做攻略,她才得空翻看手机,她所在的各个群里都炸了,还有不少人私信她。 一个好友群里最是夸张: 【宋小意,你老公太帅了。】 【宋知意,你别装死,赶紧给我出来,你和许京泽是怎么回事?你泡他,还是他泡你?你们谁先动的手?】 【你俩原地结婚,我去当伴娘。】 …… 几个同学群里更是炸了锅,因为许京泽在群里发红包,感谢大家的祝福,所以群信息全都是: 【许少大气,祝你们百年好合。】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偏偏许京泽是个没皮没脸的,还笑着说:【借大家吉言。】 他还为此发了条朋友圈: 【感谢大家的祝福,我就不一一回复了,大家关心的问题,我在这里统一回复:是我追的她,特意学做饭也是为了她,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烦请大家给我们点私人空间,不要去打扰她,谢谢。】 —— 两人恋爱的事,京圈热闹地讨论了好几日,提起他的恋情,自然就绕不开另一个人。 贺馨。 当年贺馨的父亲如果没有被逐出贺家,她也是贺家大小姐,无论是身份地位,与许京泽都是十分匹配的。 据说警方已经解除了对贺时寒的监视。 如果不是贺馨自甘堕落,设计了许京泽,凭借贺时寒拥有的财力,她完全可以嫁个不错的人家。 可现在谁又愿意娶这样一个烂心肠的蛇蝎女人。 即便她离京出国几个月,大家还是把她拖出来鞭尸,将她和宋知意放在一起对比: “宋知意和许京泽才般配,贺馨怎么能和她比?” “之前许少手撕贺馨时,小公主帮他,两人那时候该不会就在一起了?” …… 贺馨自从打胎后,就被送出国,因为有时间差,当她看到消息时,简直要气炸了。 宋知意,又是她! 难怪当时她会跳出来帮许京泽。 可能那天晚上他们就在某个房间上了床。 年纪也不小了,还小公主,也不觉得恶心! 不过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就是警方解除了对哥哥的监视,她很快就要回京。 无论是温澜还是宋知意,等她杀回去,总有她们好看的! 许京泽这边,每天上班都春光满面,面色红润,只有助理小章知道: 老板每天上班都在偷偷摸鱼。 制作旅游攻略! 说真的, 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 就连许开疆都说:“但凡你上学时能这么认真,也能考个985或者211。” 许京泽回答:“爸,我再认真,也考不上985或者211。” “为什么?” “我的脑子不好,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做生意还行,让我学习我就犯困。” 许爸爸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在两人出去旅游前,宋尧一家三口即将离京,前一天晚上许京泽受邀去宋家吃饭。 当他拎着礼物到宋家时,小宋词正拿着食物在喂小区里的流浪猫,看到他就热情打招呼,又低头继续撸猫。 许京泽进屋时,就瞧见宋尧脸色不好。 宋知意偷偷给他递了个眼色。 他才知道,前几天宋尧带着妻女,与陆砚北一家四口出去春游,玩了三天两夜。 这本是好事,可结果…… 宋知意耸了耸肩。“小词一直跟着深深玩,就是洗完澡,三个孩子还挤在一起看动画片,小词那两日基本都是睡在陆家的套房里。” “这不挺好的嘛。”即便再乖的孩子,也总有闹腾的时候,许京泽不明白宋尧生气的点。 “小词不在,他和嫂子多自由啊,想干什么都行。” 宋知意低笑:“陆二爷说要认她做干女儿,她现在喊二爷和挽宁姐,叫陆爸爸和陆妈妈。” “这是好事,二哥和嫂子人都很好,多几个人疼小词多好。” 许京泽疑惑不解。 宋知意嘴角微扬:“我哥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春游回来后就总是这个表情。” “他甚至赌气地说,他是替陆家养女儿的。” “总之,你吃饭时注意点,千万别提陆家。” 宋尧没打算生二胎,就这么一个宝贝,听着女儿喊别人爸爸,心里不是滋味。 以至于妻子调侃他: “以后小词若是嫁人了,你该不会哭出来。” “……” 许京泽是个识趣的,自然不敢提陆砚北夫妻俩,可小宋词在啃可乐鸡翅时,看着父亲:“爸爸,我可以邀请陆爸爸一家去咱们家玩吗?深深哥哥说,他喜欢游泳,他游得可好了。” 宋尧一家在南方,住的是临海别墅。 宋尧低笑着:“你这么喜欢陆爸爸一家,我把你送去他家好不好?” “好啊!” 小宋词眼睛一亮。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某个老父亲差点被气出心梗。 宋尧一家第二天去机场,机票是傍晚的,许京泽为了表现一番,特意开车送他们,结果在机场遇到了二哥一家四口。 “深深刚好放学,嚷着一定要来送小词。”徐挽宁冲宋尧夫妻俩笑着。 深深还用压岁钱给小宋词买了个芭比过家家玩具。 两个小家伙还说了会儿悄悄话。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45章 共处一室,浑身着火 待宋尧一家离开后,许京泽与宋知意的旅行就提上了日程。 定了去看樱花,四天三晚,两人乘坐高铁离京,在途中还收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薛弛的父母离婚了。 宋知意听许京泽说起时,并不觉得惊讶:“在预料之中。” “可你不知道的是,薛兆庆在外面养了小三,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宋知意诧异,“那岂不是之前就出轨了?” “之前是出轨,估计也是玩玩,可唯一的儿子废了,小三才有机会上位,如果怀的是男孩,薛兆庆肯定会娶她。” “薛弛的母亲带着娘家人,把小三打了一顿。” “小三的孩子没被打掉,她却被抓了,对方肯定不和解,她得在里面蹲几天了。” 宋知意不知如何评价这件事。 两人抵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时分,有个许京泽在当地的好友来接他们。 “京哥!”男人冲两人挥手,见到宋知意就喊了声,“嫂子好。” 宋知意是第一次听人如此称呼自己,保持冷静,耳朵却早已红透。 男人开车,先将两人的行李送到酒店,又出发去餐厅。 “……我来这里工作有几年了,好玩的地方我都懂,有我当向导,肯定能让你们玩得开心。” “而且你们住的酒店,是我朋友开的,绝对能保障你们的隐私安全,你们这几天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出来玩。” 宋知意看了眼许京泽: 这就是你做的攻略? 找朋友当地陪? 就连酒店都是他安排的? 许京泽挠了下头发,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确实做了不少功课,不过现在网上的攻略,那些所谓的网红打卡点太容易踩雷,他就问了在当地的朋友。 朋友太热情,说可以当地陪。 他就想着: 有这种关系,干嘛不用,至少不会踩雷。 —— 晚饭结束,两人抵达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期间宋家爸妈曾打来电话,无非是提醒宋知意在外注意安全之类。 两人只是把行李交给酒店工作人员,办理了入住就离开,并未到房间就去吃饭了。 此时一进屋…… 宋知意愣了。 许京泽也傻了眼。 这居然, 是一间大床房。 白色的床单上还用玫瑰花瓣摆成了一个爱心,淡淡的玫瑰香扑面而来,还点着香薰蜡烛,因为窗户半开着通风,有风吹入,烛影摇曳。 整个房间绰约着,好似有万般风情。 屋内还准备了当地的时鲜水果,这显然是刻意布置的。 “小意,这绝对不是我让他布置的,而且我和他说,我要住套房,再不行,也得是标间,这都是他擅自做主搞出来的。” 热恋期,又是独处,许京泽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却又担心宋知意误会自己只是馋她身子。 他急忙给好友打电话,当着宋知意的面,把他骂了一顿: “你搞什么啊,不是说好最起码定个标间吗?” “京哥,现在是旅游旺季,酒店半个月前就约好了,这如果不是我朋友开的,你和嫂子今晚就该露宿街头了。” “有这么夸张吗?”许京泽皱眉。 “不信你去问啊,你看看哪家酒店有空房,就是街边的小旅馆都住满了。” “……” 总之,今晚两人是注定要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反正都同床共枕过了,宋知意没那么矫情。 她实在有些累,揉了揉肩颈,而且这里气温比京城高出许多,她出了点汗,打开行李箱拿了换洗衣服,“我先去洗澡。” 许京泽看着她进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传来。 他瞥了眼, 这家酒店浴室与房间,居然是用磨砂玻璃隔开的。 宋知意模糊又曼妙的身影,惹得他嗓子眼干得冒火。 他拧开酒店赠送的矿泉水,凉水滚入嗓子眼,非但没有消解嗓子眼的热意,反而惹得浑身更加燥热。 “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宋知意出来时,穿着睡裙,有风入室,睡衣勾勒出了身体轮廓。 许京泽不仅口干…… 又开始眼热。 待他洗澡出来,发现宋知意正坐在桌前看电脑,即便出差还不忘查看工作消息。 “你可真是个工作狂。”许京泽有些无奈。 “看看有没有急件。”宋知意笑道,“忽然闲下来,有点不适应。” “肩膀酸?” 许京泽走到她身后,帮她捏了捏肩,长期伏案工作,肩颈难免有问题。 帮她揉了会儿,许京泽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腿酸。” “……” 宋知意现在使唤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许京泽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宋知意则坐在椅子上,将腿搭在他膝上,任由他揉捏着自己的小腿。 他之前帮她揉过腿,那时她的腿上被薛母弄出了红印,此时早已完全消散。 白皙,纤细, 又招摇。 偶尔力道轻了重了,还惹得她哼哼出声。 许京泽洗了个澡,自己在里面搞了一次,火气消了大半,可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精力本就旺盛,被她这么一哼哼,哪里还受得住。 眸色渐沉,暗中着火。 当宋知意准备将腿撤回时,许京泽却伸手抓住她的脚踝。 她心下一惊—— 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竟被许京泽拽到了自己身上,他双手扶着她的腰,而她则以一种惹火的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许京泽眸子往下。 她裙摆被撩到腰侧,细长的腿半曲,腰身若隐若现。 这种姿势,宋知意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许京泽,你这……” 她想抽身离开。 “什么?”许京泽叩着她的腰,又将她按回位置上。 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逐渐升高。 烫得她身子发软,就连挣扎都没力气。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味,一点即燃。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 宋知意蹙眉娇嗔,“痒——” 许京泽再也忍不住,按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推向自己。 吻住了她。 这个吻,暴烈又温柔。 宋知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回应他,身子贴得更近了……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46章 今夜:风很大,身体很热 两人呼吸都变得粗重。 胸口剧烈起伏。 宋知意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变得越来越热,热意传来,弄得她浑身也燥得很,许京泽手指在她身上游离,她浑身酥痒,却不敢乱动。 既然和他单独出来玩,对于会发生什么,她自然想过。 可她没想过,刚出来的当晚就…… 发展得比她预料的快了些。 “小意。”他的声音混杂着鼻尖呼出的热息,在她耳边燃烧着。 “嗯?”她瓮声回应。 “我特别想你,想抱抱你。” 福元邸遭曝光,每天都有记者在附近蹲守,宋知意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经常过去找他。 “你别怕,我就是想亲亲你,不做别的。” 几分钟后, 宋知意就明白,为什么有句话说: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别信! 而面对他时,宋知意素来是纵容的,理智崩溃,一切抵抗终会涣散。 灼烫的吻从嘴角蔓延到脖颈,颈窝。 一路往下, 灼热的气息搔得她身子战栗。 两人都不知道在沙发上吻了多久,许京泽啄着她的嘴角,“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这里? 宋知意脸烧红,下意识回了句,“床上。” 宋知意后知后觉,觉得这话不对劲。 他刚才不是说,只是亲亲她? 而且在她意乱情迷时,他给出的双重选项居然是沙发或床? 她完全是下意识回答去床上。 当她反应过来时, 许京泽就这么托着她,将她抱到床上,她的身子刚挨了床,他已经欺身压下…… 她的头发散乱着,睡衣早已被堆到了腰上。 哥哥说得果然没错: 许京泽这个人,就是扮猪吃老虎! 表面傻憨憨,其实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 有风入室,她觉得浑身都凉。 “许京泽……”她有些急紧张。 “你如果不想,就随时跟我说。”这种事总要你情我愿,许京泽不希望她后悔,他双手撑在她的肩侧,似乎是在等她一个回答。 摇曳的烛火在他眼底摇曳晃动着…… 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宋知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声音又娇又媚,“有点冷。” 他身上热, 彼此挨着靠着,自然就不觉得冷了。 许京泽明白她不抗拒,本就心火燎原,她只需给一点火星,就能将他彻底点燃。 他有点急,就算在小电影里看过,却是第一次实践,弄得宋知意有些不舒服,低声哼哼着。 那声音,娇嗔,又勾人。 险些要了他的命。 许京泽也是忍耐到了极限,身上都是细密的热汗,眸子染火,他微微起身,伸手脱掉衣服,低头吻她。 明知道她耳朵敏感,又受不了他的耳鬓厮磨,这般折磨她,让人失去理智。 还没进入正题…… 宋知意就被他弄得小死了一次。 “小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可以拒绝我。” 宋知意咬了咬唇,“你真磨叽。” “那我来了。” “……” 入夜的风,逐渐剧烈。 宋知意只记得这一晚: 风很大,身体很热。 第一次,总是热烈却又有些草率。 若说多舒服,倒也谈不上,只是说什么腿软得下不来床,也不至于。 宋知意眼尾泛着一抹红,许京泽从后面拥着她,吻了吻她的肩膀,“我没经验,我觉得下次会更好,一次比一次好。” 宋知意好想把他毒哑了。 两人休息了一下,许京泽又开始磨她。 宋知意放了狠话,却又禁不住某只妖精的软磨硬泡。 这有些滋味儿,只有自己尝了才知道。 是如何销魂,叫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许京泽低声问她疼不疼。 她说疼。 按理说,他就该说:“那就结束。” 可许京泽毕竟不一般,竟不要脸地说:“这次肯定不疼。” 一整夜, 宋知意都没下过床,出了热汗,还是许京泽拧了热毛巾帮她擦拭着身子。 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床上的两人,如火热烈。 —— 翌日一早,许京泽手机震动,他直接关掉手机。 而此时的酒店楼下,好友早已停车等候。 不是约好今天去看樱花? 怎么还关机了? 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特意找到开酒店的朋友询问,根据昨夜的值班人员说,凌晨四点多时,许京泽叫了一次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上两条浴巾和毛巾。 许京泽这朋友不傻,他只是没想到…… 居然可以酣战到四点? 不愧是我京哥,真牛逼! 朋友识趣儿的离开了,想着许京泽睡醒自然会联系他的,结果四天三晚的行程,直至最后一天他才接到电话,开车载着两人去看樱花。 宋知意心情不错,许京泽拿着手机,帮她拍了不少旅游照。 “京哥,你和嫂子这几天都在酒店干嘛?” “要你管!”许京泽轻哼。 “那你们天天吃什么啊?” “我们会下楼吃饭,偶尔外卖。” “……”朋友冷哼,“下楼吃饭?我信你个鬼!” 你特么都要住在床上了! 许京泽无奈,“毕竟每天都要打扫卫生,我和小意留在房间里,阿姨打扫卫生也不方便。” 朋友无语。 谁出来旅游,是住在酒店不出门点外卖吃的? 不过任何事发生在许京泽身上,也不足为奇。 朋友感慨着:“你说要带嫂子来,我特意请假,准备陪你们游玩,你们整天待在酒店,我都要怀疑人生了……好在最后一天你们终于出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出来干嘛!” 许京泽咋舌:“其实我不想离开酒店,重点是出来旅游,如果不拍点照片回去,小意回家怕是没法交代。” 既然是出来旅游,总要做做样子。 要不然,他真的可以和宋知意在酒店待到天荒地老。 “对了,你平时挺爱拍照的,回头发一点风景图或者美食图给我。” 这话,简直不要脸! 朋友气绝,干脆绝交。 看完樱花回去的路上,宋知意察觉到许京泽朋友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问他:“你朋友怎么了?如果他有事,可以不用陪我们。” 许京泽牵着她的手,“别理他,他就是单身久了,看到我们感情好,有些嫉妒。” 好友内心崩溃: 我嫉妒你个鬼,你赶紧滚! 真不知道你们是出来旅游,还是来开房的。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47章 太堕落,日夜颠倒的生活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 宋知意到家时是下午两点左右,回家就一头栽进房间,宋家父母想着,孩子舟车劳顿,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直没去打扰她。 可直至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她居然还没醒。 宋妈妈敲开房门,“小意,别睡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饿。”宋知意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可能是外面食物吃得不太习惯。” 宋知意将小脸使劲往被子里埋,眼神心虚。 “那你先休息,饿了再吃。” 宋妈妈心疼女儿,贴心的关上房门,到客厅时,宋爸爸正在追剧,挑眉看向妻子,“知知怎么回事?” “女儿玩累了。” “她和许佩奇出去,不就是赏花、逛景点、吃美食吗?又没去爬山,已经休息七八个小时了,还没缓过来。”宋爸爸皱眉,“好像熬了几宿没睡。” 宋知意的确熬了几宿…… 她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没不良嗜好,若非需要加班作息都很有规律。 如今, 全都被许京泽打破了。 两人没日没夜的在酒店里羞羞臊臊,窗帘拉起来,过起了昏天黑地、日夜颠倒的生活。 太堕落了! 没和他在一起时,宋知意哪里干过这么荒唐的事。 尤其是最后一天晚上,许京泽简直是没皮没脸。 原本说好消停下,不做了。 某人也是同意的,他当时特别不要脸的说了句:“你说得对,做什么事都不能过度,休养生息很重要,也不能竭泽而渔啊,来日方长嘛。” 这话说得在理,却又不要脸。 不过宋知意心里踏实,以为终于能在回家前睡一个安稳觉。 只是结果和她预期的并不相同。 她总担心许京泽胡来,所以睡得很早。 睡太早,导致的后果就是: 宋知意一觉醒来是凌晨四点多,忽然没了睡意,就玩了会儿手机。 “不睡了?”身侧声音慵懒沙哑。 “睡不着了。”宋知意声音有点哑,这几天用嗓过度,难受得要命。 许京泽的身子紧紧贴着她,体温似乎始终比他高一些,挨在一起,热得要命,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她稍微扭了下身子。 “你松开点,太紧了,弄得不舒服。” 她试图挣脱些。 “哪里不舒服?”许京泽原本只是想抱抱她,奈何某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他毕竟是个精力旺盛的精神小伙,又刚食髓知味,哪里禁得住她这般擦来蹭去。 一来二去的,就在他身上擦出了火。 宋知意没想到箍在自己腰上的手瞬间收紧,他靠得更近了。 “再动?” 许京泽声音变得低沉,略带警告的意味。 宋知意身子僵直,她知道抵在自己后腰那是什么。 炙热灼烫,让人战栗发麻。 一刹那,她只感觉浑身血液轰上头顶,莫名觉得又臊又羞耻。 她身上的睡裙,早就扭得七歪八落。 削薄的唇,灼热的吻,从她后颈点点落下,每亲一下,都让她身子轻颤不已。 脚背弓着,绷得很紧。 “小意,是你招我的……” 他微微起身,声音压在她耳侧,哑得不像话。 呼出的气息都像是带着滚烫的熔岩般,手指更是不安分的一路往下。 明知道她最近几天累得快死了,根本没力气阻止他。 还仗势欺人般的一个劲儿撩拨她。 “我哪里招你了。”宋知意简直想哭,“分明是你自己自控力不足。” “面对你……” 许京泽吻着她的耳朵,“我素来没有自控力。” “这个时间,你别闹了,我困了。” “我不困,我知道你也不困!” “……” “反正天快亮了,我们做点晨间运动。” 凌晨四点的床上晨间运动? 许京泽很清楚,一旦回京,在双方父母眼皮底下,两人就不可能像如今这般放肆欢愉,所以他十分不知节制。 在某些事上,男人素来占着绝对优势,他已经可以轻易拿捏她。 知道她每一寸的敏感处。 就好似山火连天般,无休无止。 若不是宋知意后面竭力喊停,怕要死在他身下。 两人直至离开酒店,宋知意还困得不行,许京泽看着她哈气连天,皱眉道:“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我在动,你到底在累什么?” 如此不要脸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才导致宋知意回家后,倒头就睡。 直至第二天助理打来电话,询问她今天是否去公司,她才艰难起身,前几天的腰酸腿软好似全都发作出来,即便化了个淡妆还是难掩憔悴。 以至于她的保镖笑道:“小姐这次出去,玩得开心吗?” “还行。” “您现在,”保镖打量她,“特别像一个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人。” “……” 宋知意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自己,微红着脸没说话,到了公司后,喝浓茶吊着精神,正打算中午好好休息,助理通知:“宋经理,有人找您。” “已经下班了。” “我知道。”助理冲她笑着:“是您男朋友来了。” 许京泽来给她送爱心午餐。 他从进入宋氏开始,又正值下班时间,一路惹来许多人的注目,毕竟两人公开后,在外还从未同框秀恩爱。 许京泽的穿着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加上长得帅气,自然十分惹眼。 宋知意的保镖摇着头:“简直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直至宋知意的办公室关上,才隔绝了众人八卦又好奇地目光。 随后,许京泽来找宋知意的事,就在宋氏传开。 就连远在南方的宋尧都知道了。 他皱着眉: 这两人在搞什么? 不过此时是下班时间,他们又是正常恋爱,作为哥哥也不便说太多。 宋知意完全没想到许京泽会来,和她相比,许京泽面色红润,还真像个刚吸完精气,容光焕发的妖精。 当她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餐盒时,里面被摆成爱心型的虾仁,让她一愣。 “怎么样?”许京泽兴奋得看着她。 “还……挺有创意。” “感动吗?” 宋知意点头,“做得挺好的,但是下次别做了,我怕你太累。” “没关系的,我平时挺闲的。” “你公司不忙?” “还有我爸,他老当益壮。” “……” 许京泽不在公司这段时间,有紧急事情都是许开疆在负责。 他看着正在吃饭的宋知意,说道:“你最近几天好好休息,工作上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咨询我,我至少能给你提供些建议或者帮助。” 宋知意瓮声应着。 至此,两人交流还算正常。 直到许京泽问了句:“你身体怎么样?” “什么?” “疼不疼?” 宋知意脸微红,让他赶紧滚蛋。 \u0001 第648章 暗里藏刀,脸皮够厚的 许京泽人逢喜事,春风得意,只要熟悉他的都看得出,肯定是和宋知意关系突飞猛进了,还请陆砚北等人喝了一顿小酒。 只是在那之后,他就发现,宋知意似乎在躲着他。 总说工作忙。 他知道宋知意工作确实很忙,但也不至于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尤其是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她就麻溜地跑路了。 就好像…… 跑得慢些,会被自己吃掉一样。 他有这么恐怖? 难道,是自己太厉害,吓到她了?不至于。 能产生这种不要脸想法的,估计只有他了。 —— 宋知意近来确实在躲着他,许京泽是个不知节制的,虽然也很心疼她,但有时真的…… 太激烈时,她也受不住。 明明是同辈人,宋知意却觉得自己精力跟不上他。 若是任由他胡来,自己的身体迟早会被掏空。 宋知意近来公司确实挺忙,三八妇女节有各种活动需要安排,她甚至没有太多精力帮母亲准备礼物,干脆偷懒,托徐挽宁的关系,在江家给母亲定了翡翠项链。 为了感谢徐挽宁,宋知意还特意请她吃了饭。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徐挽宁笑道。 “一码归一码,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 餐厅是宋知意选的,两人刚吃完饭,徐挽宁的手机震动,陆砚北的电话就来了,“吃完了?我去接你。” 两人在等待陆砚北时,倒是意外地碰见了熟人。 双方碰面,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 “徐医生,真巧。” 男人坐在轮椅上,春日凉,膝上一条薄毯遮着残腿,嘴角微微带着笑,看似温柔,却笑里带刀。 居然是贺时寒。 他身边,除了自己母亲,还有刚回国的贺馨。 似乎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贺馨死死盯着站在徐挽宁身边的宋知意,恨得牙痒。 还真是冤家路窄。 徐挽宁冲他们客气颔首,并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只是擦身而过时,贺馨还是没忍住看向宋知意:“宋小姐,听说你和许京泽在谈恋爱?恭喜啊!” “还是宋小姐有手段,居然能轻易拿下他,真是让人羡慕。” “之前装得水火不容,没想到私底下……” “贺馨!”贺时寒低声警告,她这才咬着唇,不再说话。 宋知意睨了她一眼,淡声笑着。 “一个男人如果不喜欢你,用再多手段都没用。” 贺馨刚被警告,不敢吱声。 “我们虽然不熟,但还是想提醒你一点:女人最重要的是自爱,如果不自爱,谁都不会尊重你。没想到还能在京城遇到你,看你身体恢复得挺好,安然无恙,恭喜。” 贺馨脸都白了。 徐挽宁听着,倒是差点笑出声。 宋知意这番话,是句句带刺,字字扎心! 不仅提到了贺馨被许京泽当众羞辱一事,又点明她曾怀过孩子,在京城颜面尽失,居然还能有脸回来。 暗里藏刀: 说她脸皮够厚。 贺馨几乎没有和宋知意正面交锋过,更不知道薛弛一事中,也有她的手段在,只觉得这个京圈都称呼的小公主是个众星捧月的傻白甜。 说白了,就是太嫉妒。 原本,她身为贺家的小姐,也该被众人捧为公主,嫁给像许京泽这样的人。 以为捏到了软柿子,殊不知在宋知意这里碰了钉子。 脸色微白,余光瞥了眼自家哥哥,总认为他会替自己做主,却没想到他哥竟一直在看徐挽宁…… 她因为在憋笑,脸有些红。 煞是好看。 贺馨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想起此前发生过的一些事,譬如自己在贺家见到徐挽宁陪孩子玩水,曾讽刺过她上不了台面,却被哥哥训斥了一顿,诸如此类。 难不成, 他哥对徐挽宁…… “阿宁。”一道低沉的男嗓打断她的思绪。 陆砚北来了,穿了身西装,一身冷肃,走到徐挽宁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又看了眼贺时寒,“好久不见。” 贺时寒早已收回打量徐挽宁目光,与他客气颔首,“确实挺久没见了。” “身体还好?” “还好。” …… 当初陆砚北和贺时礼联手设计了贺时寒,水火不容,却也能客气地嘘寒问暖,所以徐挽宁上车后,还感慨道;“成年人之间的虚伪客套。” 陆砚北笑着看她,“你以为生意场上都是朋友吗?今天拔刀相见,明日称兄道弟的太多了,不过贺时寒这个人,你要离他远一点。” “我知道,今天只是偶遇,没想到警方真的对他解除了监视,看来京城又要不太平了。” “就连贺馨都回来了,估计是觉得他哥即将东山再起,她也能跟着沾光,说话夹枪带棒、趾高气昂的。” 徐挽宁轻哂着:“其实我挺佩服她的。” “佩服她什么?”陆砚北问。 “脸皮厚,如果是我被许京泽那般羞辱,躲在国外,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 陆砚北笑了笑,没说话。 —— 而此时的餐厅内 贺时寒正拿着刀叉切割牛排,贺馨坐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喘,却时不时地偷瞄他。 “你刚才挺厉害啊,敢去招惹宋知意?”贺时寒声音阴沉,没有一丝人气儿。 “哥,我……”贺馨怕她,被吓得舌头打结。 “看来在国外反思得还不够。” “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贺馨微垂着头,憋了半天才开口,“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徐挽宁……” 贺时寒眸底掠过一丝寒光,手起刀落,手里的钢叉插入牛排里,寒光瘆人,他冲着贺馨似笑非笑:“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很意外,会在这里遇到她和宋知意。” 贺馨低头吃着东西,不敢再多问。 但她心里很清楚: 他哥,对徐挽宁绝对不一般。 那可是陆二爷的妻子,他哥怕是疯了。 不对,他哥一直就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b\b\b\b\b\b\b\b 第649章 他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餐厅内 钢叉在白瓷盘上滑过,发出刺耳的声响,贺馨看了眼哥哥,他嘴角轻翘,笑容温润无害,却又让人觉得阴森可怖,脊背发凉。 “你刚回国,老实点。”贺时寒低头切割着牛排,“尤其别去惹徐挽宁。” “我、我知道了……” 贺馨颤着嗓子,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她清晰记得,第一次察觉到哥哥变态时,是自己养的兔子将他衣服弄脏了,他当时没发火,可是第二天,那只兔子就成了桌上的一道菜。 她哥,就是个心理变态! 也不知徐挽宁做了什么,居然会引起他哥的注意。 作为母亲,方韵仪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包厢内气氛诡异,但是离开后,贺时寒又换上另一副面孔,三人在外面表演情深,他待人客气有礼貌。 直至三人快上车时,从一侧忽然冲出个人,拦住他们的去路,由于贺时寒坐着轮椅实在不便移动,只能任由那人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儿子……” 不是别人,正是薛母。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薛母将宋家、许家以及陆家给得罪了,如今的京城,有可能帮她的,只有贺时寒。 “只要你肯救我儿子,让我做什么都行。”薛母已走投无路。 “松开。”贺时寒垂眸看她。 “贺……”薛母再想说话,目光和他对视时,被那眼底的寒意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松开手。 贺馨离开时,倒是看了眼薛母。 那眼神,别有深意。 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人? 或许, 她能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指谁捅谁! 另一边 宋知意与徐挽宁分开后,直接回了家,父母不在,却在家里见到了许京泽,“我爸妈呢?” “说是去京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刚好路过,就顺便来探望他们一下,没想到家里没人。叔叔阿姨说很快就回来,让我留下吃晚饭。” 许京泽名为探望宋家父母,实则…… 是来堵宋知意的。 他是个没架子的人,就连宋家的佣人都挺喜欢他,打量他与自家小姐,笑的意味深长。 这姑爷,他们挺满意的。 宋知意受不了大家打量的目光,扯着许京泽就往卧室走。 将他推进房间,宋知意还特意把门反锁了。 结果,一转身—— 毫无预警,竟被许京泽给扛在了肩上。 再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丢在了床上,当他欺身压下时,宋知意被困在他的身体与床中间。 “许京泽,你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许京泽稍稍直起身,跨坐在她身上,伸手就准备脱衣服,“你最近在躲着我?” “你别胡来,这里是我家。” “我知道,反正叔叔阿姨也不在。” “我喊人了。” “你喊,反正我不要脸。” “……” 他故意耍浑,宋知意还真拿他没法子,下巴被捏着,许京泽俯身就咬住了她的唇。 是咬的,有些疼。 宋知意吃痛,下意识张嘴,某人便长驱直入,咬着她的一截舌尖,惹得她一阵轻颤。 “小意。” 他声音撩人,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宋知意的意识崩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充斥了她四肢百骸,整个身子被他紧紧压着,舌根酥麻。 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浑身就像是有一股电流窜过,浑身战栗。 她伸手勾住许京泽的脖子,两人身子瞬间贴近。 许京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身子越发柔软。 柔得就像是要化成一滩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能清晰听到那两人面红耳赤的唇舌交缠声。 唇齿分开,许京泽伸手摸了摸她艳色红肿的唇,“小意,你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 宋知意红着脸,细细喘着气儿。 不待她回答,许京泽的嘴唇又覆盖上来,这铺天盖地的吻,像是要将她吞没一般,手指也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他不紧不慢地吻着她,一会儿含着,一会咬着,不紧不慢地厮磨着她。 湿热的吻逐渐往下,让人失了理智,整个人像是溺水的人…… 逐渐下沉。 没了氧气,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水雾,迷离湿漉。 室内温度极高,宋知意贴身的衣服都被热意熏得越发潮湿闷热,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许京泽也不知从哪儿学了这些折磨人的法子。 还贴着她耳边厮磨逼问: “感觉怎么样?” “舒服吗?” 宋知意面红耳热,结果许京泽接下来还有更不要脸的。 他说:“我们互相帮助。” 她素来聪明,却没第一时间t到他话中的意思,直至手被他牵着,解开他裤子皮带上的金属扣,才明白他所谓的互相帮助什么意思。 春日晌午,室内窗户的纱帘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床上两道人影,纠缠、暧昧。 他真的是个磨人的妖精。 即便没做到最后,小情侣间也总有千百种温存缠绵的法子。 宋知意去洗手间梳洗整理,小脸还红扑扑的、 许京泽则慵懒地靠在门上,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他,尤其是看到她因为脖子上的咬痕而眉头紧皱时,他嘴角笑意更甚。 “你下次注意点,要是被我爸妈看到,我哪儿还有脸。” “可你刚才没有阻止我。” “……” 宋知意被他弄得意识昏沉,哪儿还有精力考虑其他的。 许京泽靠近她,低声说:“你躲着我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不少东西,抽空咱们可以探讨探讨。” 无非是那方面的事,他是如何做到说出这种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 当宋家爸妈到家,已是两个多小时以后,许京泽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反而是自家闺女,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叔叔阿姨,你们先坐下休息,马上就能吃饭了。”许京泽冲两人笑着。 宋爸爸有些懵。 这明明是他的家,他却好像是来做客的。 “什么情况啊?”宋显坤看着女儿,“你家佩奇怎么回事,下厨做饭?” “他说,要抓住你们的心,就要先抓住你们的胃。” “……” “爸,我男朋友是不是很全能?” 第650章 孤男寡女,适合干坏事 “你男朋友?”宋显坤皱眉,“我发现你跟他在一起,说话是越发不知羞、不害臊了。” 宋爸爸看着在厨房忙前忙后的许京泽,有些头痛,说实在的,他在商场搅弄风云时,这小子还只会玩泥巴,按理说,想拿捏这样一个小子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可许京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本想着,这小子到家里来,自己总要摆出点威严来。 结果, 他居然进了厨房。 忙活半天,弄出一桌子菜,还冲自己笑得十分灿烂,宋显坤即便有意为难,也不知该怎么下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许京泽来时,还带了酒,给宋显坤斟了几杯,几杯薄酒下肚,加上某人特会拍马屁,说什么早就听闻宋显坤在商场上的光辉事迹。 宋显坤早就退居二线了,平日里很少参加酒局宴会,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拍马屁了。 宋知意托着腮看着两人,许京泽说话不乏夸张的成分: 真是一个敢吹,一个敢听。 宋妈妈甚至看向女儿,低声说:“你以后要是真嫁给许京泽,就算双双失业也不会饿肚子。” “为什么?” “就他这张嘴,不去搞销售都可惜了,一忽悠一个准。” 宋知意没忍住笑出声。 宋爸爸被哄好了,就连餐后,许京泽说想带宋知意出去遛弯,他也同意了,还让两人多逛会儿。 又叮嘱宋知意:“阿泽今天喝酒了,你照顾着点,晚上天黑,别让他磕着绊着。” “我知道。”宋知意连连点头。 气温回升,很适宜散步,只是小情侣总爱往没人的地方钻。 许京泽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越是隐蔽处,越容易偷偷干坏事。 只是蚊虫也开始出来造作,最后,两人逛着走着,竟绕到了福元邸。 “岁岁不在?”宋知意有段日子没来了,左顾右盼,没见着小猫儿。 “被我爸接回家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许京泽才说道:“那我们,干点坏事。” “……” 他们今天在宋知意房间,就荒唐得不成样子,他怎么还有精力想这些事。 许京泽瞧她打量自己的眼神,轻笑道:“你这眼神,好像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我没有。” “我想证明一下。” 许京泽将她按在沙发上,欺负逗弄,逼着她喊自己阿泽,衣服被他弄开时,皮肤贴在冰凉的真皮沙发上有些凉,宋知意缩着脖子往他身上拱。 “小意,搂着我的脖子。”许京泽声音低哑。 宋知意听话地搂着他,许京泽托抱着她的腿往卧室走。 姿势实在羞人。 许京泽好不容易将她拐回来,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下午在宋家时,他还是比较收敛的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无所顾忌。 他说要给她展示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宋知意差点被他折腾哭了,结束时,软乎乎地贴着他,精疲力竭。 “被你搞成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回家?” “那就不回。” “……” 宋知意心里想着,如果父母打电话催她回去,她再回,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各种蜜里调油。 不过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开了荤的男人, 不能冷落他太久。 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意,现在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许京泽把她捞进怀里。 宋知意:“说重点。” “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啊?你说咱俩的关系,我肯定要对你负责啊,我都跟我爸妈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娶,如果你把我踹了,我就出家去当和尚。” “和尚?” “我爸之前就说,给我买个山,建座庙,让我当住持。” “买山建庙?” 宋知意嘴角抽了抽,他们不愧是亲父子俩。 “嗳,你觉得我剃光头好看吗?” 这不是重点好吗? 宋显坤今晚喝酒喝美了,回屋后,倒头就睡,宋妈妈是个贴心的,自然不会催着女儿回来,心里想着,小情侣嘛,晚些回来也正常。 自家女儿是个懂事的,她总会回来,所以宋妈妈也早早睡了。 结果: 没等到父母电话的宋知意,彻夜未归。 司机第二天来福元邸接她去公司上班,还忍不住感慨: 许少,真是会勾人啊! 许京泽想和宋知意结婚这事儿,并非说说而已。 他回家和父母说起此事时,许开疆愣了下:“你们刚确立关系,就想着结婚?你看谢放谈了多久恋爱,他年底才结婚,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许爸爸是觉得,感情稳定些再谈婚论嫁较为合适。 许京泽却说:“我连和她的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我肯定着急结婚啊。” “你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许开疆双手抱臂,想听听自己这个傻儿子能取出什么样的好名字。 当许京泽说出许大宝这个名字时,许开疆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下。 “滚,你立刻给我滚!” 简直是拿孩子开玩笑。 对于结婚这件事,许家父母没有松口,但许京泽已经私下联系了江家,想要定制个钻戒,负责人是江曦月,问他有什么要求,许京泽只说: “越大越好,越闪越好!你可以先拿几个鸽子蛋一样的钻石让我选一下。” “……” 江曦月无语,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本就不常见,还拿出几个让你选? 你以为挑钻石是菜场买白菜啊。 谢放听说此事后,都惊呆了:“阿泽,你们进展得有点快。” “我和小意可能比你还早结婚。” 这让谢放郁闷了,他和江曦月确立关系时,贺时礼与温澜,许京泽和宋知意,完全都不认识,怎么提及结婚,全都排到他前面去了。 谢放不想让他太得意,故意给他泼冷水:“你猜,最近谁回京了?” “谁?” “贺馨。” 许京泽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她回不回来,关我屁事。” “……” —— 而贺馨早已私下联系上了薛母。 她说:“什么许家、陆家……这些人高高在上,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非要看我们出丑,当众羞辱我们,把我们踩在脚下才甘心,他们凭什么?” “我们被嘲弄,家破人亡,你儿子甚至被他们搞成了废人,他们不该付出代价吗?” “我哥不想帮你,是因为担心警方还在暗中调查他,可我不一样,我是真心来找你合作的。”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51章 甘愿成为她手里的刀! 薛母并非傻子,不会因为贺馨的几句话就与她合作。 她找上自己,无非是想利用她,报复许京泽而已。 所以她拒绝了:“贺小姐,那您找到我,就是真的想帮我?你不过是想让我成为你手里的一把刀。” “您别急着拒绝我。” 贺馨说着,塞给她一个小药盒,压着声音说:“给你儿子试试。” 里面,装着一颗红色小药丸,成分不明。 薛母知道贺馨的哥哥贺时寒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圈内传闻,他还做毒品方面的生意,手上肯定有许多违禁药物。 难不成这一粒小小的药丸真可以救她儿子? “对了,我还会送你一份礼物。”贺馨笑着看她,“帮我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 薛母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丈夫在外养了小三,那小婊砸嚣张得很,骂她黄脸婆,还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儿子身体废了,精神也萎靡不振。 她的生活已看不到一点希望。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当她将药丸递给儿子时,薛弛并没多想,母亲为了给他治好那方面的病,什么偏方都试过。 药石无灵! 他的命根子是真的废了。 可是吃完药的当天晚上,他就觉得浑身发热,出了不少汗,洗澡时竟发现下体居然有了起色。 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足以让薛弛激动不已,也让薛母重燃希望。 贺馨没有骗她! 而接下来的一个消息,更是让她兴奋,甚至在京圈都引起了热议。 那日,谢放攒局,几个哥们儿出来小聚,只有陆湛南没来,自从叶识微开始逐步恢复翻译工作,他除了上课,几乎都在带孩子。 “好在尘尘懂事,不需要他太操心。”许京泽感慨。 贺时礼喝了口红茶,“确实不需要他操心,因为这小子三天两头就往我们家跑,有时周末,还会在我们家住。” “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谢放正低头玩手机刷八卦,“因为你最近全部的心思都在谈恋爱上。” “老贺,尘尘常去你们家挺好的,你平时也挺忙,他可以陪贺叔钓鱼,练八段锦,还能陪咱嫂子散步,陪她聊话,他过去后,你跟贺叔甚至都没发生过争执。” “尘尘为你的家庭和谐做出了卓越的工作。” “你不把闺女奖励给他做媳妇儿,这事儿都说不过去!” 谢放话音刚落,贺时礼一记刀眼射过去。 陆砚北揉了揉太阳穴,明知道这是雷区,还总喜欢在雷区上蹦迪。 谢放就是欠揍! 如果贺时礼的眼睛能把人杀死,谢放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许京泽调侃:“放放,你晚上回家小心点,小心老贺派人把你拖进巷子里揍一顿。” “说起这个,昨晚发生了一件事。”谢放是八卦小王子,“关于薛兆庆的那个小三,你们想听吗?” 陆砚北:“没兴趣。” 贺时礼也兴致缺缺。 谢放不乐意了,你们都不想听?那我一定要说! “薛兆庆的那个小三是个大学生,有人去学校里拉横幅,贴大字报,说她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影响恶劣,校方让她先停课。” “因为不上课,薛兆庆又没空陪她,她就喜欢出去乱逛,结果昨天晚上被人打了一顿。” “伤得不轻,脸被毁了,孩子也流掉了。” 许京泽皱眉,“薛兆庆的妻子干的?” “薛兆庆和那个小三也这么想,报警后,警方调查得知,和她没关系,她如果有这个本事,这个小三根本没机会上位。”谢放耸了下肩。 “那是谁?” “谁知道呢,不过圈里不少人都说这个小三活该,父母供养她读到大学,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给一个老男人当小三。” 许京泽喝了口茶,“别讨论他家这点腌臜事了,你们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和小意求婚啊?” 陆砚北:“求婚?进展有点快。” “不以结婚为恋爱的都是耍流氓!咱们这种社会好青年,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肯定是想一辈子对她负责,不想结婚还在一起,岂不是个渣男!二哥,我说得不对吗?” “……” 这事儿,陆砚北还真没发言权。 他和徐挽宁最初在一起时,还真不是奔着结婚去的。 包厢内的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微妙,许京泽挠了挠头发,嘿嘿傻笑,“我就是觉得,我女朋友太好,我怕她被人抢走。” 许京泽与谢放全都低垂着头,在陆砚北与贺时礼的分别注视下,一个劲儿地喝茶。 以至于后来两人疯狂跑厕所。 —— 而薛家这件事在圈内引起热议,还有个原因是: 一直没抓到嫌疑人。 别人不知,但薛母很清楚,这应该就是贺馨送自己的礼物,帮她解决了那个嚣张的小婊砸,替她出了口恶气。 关键是,在医生都放弃的情况下,她有能力帮儿子恢复正常。 她主动联系了贺馨。 贺馨笑着又给她拿了一些药,薛母问她:“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不着急,等你儿子身体恢复些再说。”贺馨笑道。 她这番举动,无异于雪中送炭。 只是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任是谁都无法将两人联系起来,但是薛弛的身体在药物的催动下,真的在逐渐好转。 这事儿在医学上也算个奇迹。 薛母告诉医生,只说是得到了偏方,却不肯让医生检测药物成分。 医生好心提醒她:“不要迷信偏方,更不要服用来路不明的药。” 薛母只觉得医生都是废物,治不好自己儿子,如今她儿子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竟然还罗里嗦一堆废话! 如果能让儿子身体恢复…… 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就算是让她成为贺馨手里的一把刀! 她也心甘情愿。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52章 我们结婚吧 这段时间,京城风平浪静,就连大家关注的贺时寒,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做慈善,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残疾人的形象,很容易让人同情。 大家似乎都忘了当初他与贺时礼争权时,手段是如何卑劣。 说到底,警方也没在他身上查出些什么。 贺馨被警告后,近期也很乖,时间久了,贺时寒也就懒得管她。 而另一边,宋知意收到许京泽的邀约,约她看电影吃饭。 这就是个稀松平常的约会项目,她也没在意,当两人到影厅时,发现偌大的厅内竟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们这算是包场了?”宋知意笑着。 两人座位在影厅正中间,电影有些无趣,中途时,许京泽说:“我去趟洗手间。” 在他离开后,宋知意拿出手机看了眼,距离电影结束居然还有四十分钟,遇到这种不好看的电影,真的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当她收起手机时,电影屏幕忽然熄灭。 偌大的影厅被黑暗吞没,宋知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站起来,想要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下一秒, 屏幕忽然亮起。 出现的不是电影,而是她的生活照,从咿呀学语到大学毕业,还有些与家人朋友的合照,宋知意呼吸扎紧。 那一瞬间,她心里有了丝别样的预感。 随着照片播放,最后,她的身边,从家人朋友,变成了许京泽,这是上次旅游时拍摄的几张合照。 当照片播完时,巨大的电影屏幕上出现了许京泽的身影,他面对镜头,倒是难得的局促不安。 “小意,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你应该猜到我想做什么了。” “我们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从小学就认识了,我知道,或许你会觉得我们发展得太快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从你答应和我交往开始,我就一直在想如何把你娶回家,我有些时候确实不成熟,但是我可以保证可以让你一辈子幸福,我是真的很爱你。” 宋知意此时有些懵懵的,脑子放空。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的人所吸引,就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当屏幕熄灭,许京泽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她身边,还换了身特别帅气的西装,笑着看她: “小意,我最近有点疯魔了,时时刻刻都想着和你结婚。” “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 “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许京泽说得小心翼翼,看着宋知意,甚至紧张得口干舌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单膝跪地, 仰着脸看她, 打开盒子…… 白丝绒的戒盒里,装着一枚约莫十克拉的艳彩粉钻,切割得非常漂亮,璀璨夺目,宛若星光。 他就这么安静地等着,分秒都觉得度日如年。 许京泽很清楚,两人进展确实有些快,而且宋知意此时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不一定有谈婚论嫁的打算,他也不想逼她,只说道: “你如果没想好的话,不用急着答应我。” “我们时间还很多,这次就当提前演练彩排。” “你怎么想就如何回答我,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并不希望你是被迫同意的,我想娶你,是想让你幸福开心,我不想因为我的喜欢而给你造成压力。” …… 许京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谁都希望求婚能一次成功。 宋知意此时心里暖烘烘的,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她心里反复冲击着,她垂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屏幕播放影片时,她就猜得到许京泽想做什么。 只是一切真实发生时,还是觉得心跳剧烈。 许京泽仰头看着她: “小意……”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宋知意却忽然勾唇一笑,嘴角的笑意万般灿烂动人,她说:“好。” 她声音压得很低,许京泽甚至没听清,只是从她口型分辨出那是一个好字,瞬间激动地跳起来,就直接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同意的!” 而此时,有声音陡然冒出来:“许京泽,你这个傻逼,你在干什么,戴戒指啊!” 那声音,是谢放。 “哦,对,戴戒指。”许京泽手忙脚乱地从盒子里取出戒指,约莫是太过激动,他托着宋知意的手,打量数秒后,问了句:“哪个是无名指?” 宋知意:“……” “许京泽,你……”谢放从角落冲出来,甚至想过去揍他。 戒指戴上后,谢放才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和宋知意吐槽: “弟妹,我真的快被他气死了,求婚这事儿,他拉着我彩排了好几次,我真没想到他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中用,还对你说,不答应也可以?” “他彩排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知意笑着问:“他彩排时是怎么说的?” “你闭嘴。”许京泽伸手去捂谢放的嘴,可他怎么能堵住八卦小王子的嘴 谢放直接说:“他说,如果你不答应,就把你掳回家藏起来,直到你答应他为止。” “他那时的语气,牛逼哄哄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怂!” “而且他还说,如果你不嫁给他,他嫁给你也行。” 宋知意没忍住笑出声。 自己的老底都被掀了,许京泽咬牙道:“谢放,你差不多的了,你求婚的时候,不是还写了三四天的草稿吗?结果求婚时,全都忘了。” “你……” 两人斗嘴,简直就是小菜鸡互啄。 不过今晚来的,除了谢放,还有其他人。 “姨姨——”陆呦呦抱着花,花束太大,将她整张小脸都挡住了,递给宋知意,还奶声奶气地说:“恭喜姨姨。” “谢谢呦呦。”宋知意接了花,低头亲了下她的脸。 小姑娘则娇羞地往母亲身后躲。 今晚许京泽将好友都邀请来了,只是不想给宋知意压力,所以求婚如果不成功,就不打算让大家出来。 他在餐厅定了位置,所有人一起吃了顿饭。 许京泽求婚十分低调,不过宋知意在朋友圈晒了聚餐合照,还有手戴粉钻的照片。 很快就有人问:【是许少求婚了吗?】 宋知意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这件事,就此传开。 两人进展的速度出乎所有人意料,两家都不是小门小户,谈婚论嫁自然要慎之又慎。 而刚带着妻女回南方不久的宋尧,很快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周末回来一趟。 “回去做什么?” “许家要来咱们家提亲。” “……” 两人才交往多久,这是打算玩闪婚啊! 许京泽未免太迫不及待了,这小子真是不消停,隔一段时间总要搞出点事情来。 宋尧觉得头好痛。 他有种感觉: 只要妹妹和许京泽在一起,他们家就没有消停日子了。 而宋知意则在求婚后的两天,接到许京泽的电话:“我忽然想起求婚时,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该来一个热吻?” 宋知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 两人是公开的关系,求婚这事儿也没藏着掖着,据说许京泽送的粉钻价值千万,这种级别的粉钻可遇不可求,圈内的名媛贵妇都羡慕不已。 大家不得不感慨: 许京泽对爱或不爱,态度真的很明显。 对贺馨不屑一顾,对宋知意却是如珠如宝。 当大家再拿两人作比较时,贺馨嘴角轻翘,目光冰冷: 且让你们再得意会儿!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53章 温柔又强势,无法拒绝 许京泽去宋家提亲就是走个形式,两家商量着早些先订婚,都不打算邀请太多人,只请些关系极近的亲戚或朋友。 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下就好。 某人近来春风得意,尤其是遇到谢放,甚至扬言:“别看你恋爱早,结婚不一定比我早。” 谢放气地踹他。 许京泽只笑着说:“要不咱俩一起举行婚礼。” “滚——你休想来蹭我的岛。”谢放与江曦月定了年底完婚,京城那时气候寒冷,谢家早些年买过一个海岛,气候温暖,婚礼定在岛上。 许京泽说他小气。 谢放挺郁闷的,按照许京泽和宋知意的这个发展情况,还真有可能比他早结婚,可他的婚期已定,不变更改,以至于他整日唉声叹气。 他警告许京泽:“不就是订个婚吗?至于吗?能不能克制点,你嘴巴笑得都快咧开了!” “放放,我已经非常克制了。” “我恨不能告诉全世界,她是我的。” “你懂那种感受吗?就是时时刻刻都想和她在一起,和她待着,就算不说话,我也觉得开心,就是不自觉就想笑。” “……” 谢放很无语。 他又不是单身狗,谁还没谈过恋爱啊! 许京泽见他无动于衷,笑道:“放放,你和小姨在一起那么久,热恋期那种激情肯定早就消失了。” “许京泽,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谢放气结。 “我和月月的感情,情比金坚,无坚不摧,你懂个屁!” 因为这件事,两人在群里,请陆砚北等人作见证。 说要割袍断义绝交。 根据陆砚北的计算: 两人这次绝交的时间,持续了15个小时。 —— 订婚一事,虽然低调,但许家近来在装修某处别墅,像是在准备婚房。 而宋知意更是频繁出入一些成衣店,虽不是买婚纱,但选购衣服时,都以红色为主。 傻子都看得出,这是在为了订婚或结婚做准备。 宋知意挑来选去,都没买到合适的衣服,徐挽宁说温澜会设计缝制衣服,带她去贺家跑了一趟。 她与温澜不太熟,不过看着贺时礼帮她专门请了营养师搭配饮食,甚至还在她工作间的醒目位置贴了便利贴提醒她注意休息。 贺时礼在外话很少,是个极有分寸感的人,没想到私下如此细致周到。 她倒是真的相中了温澜的一款设计。 暗红色的改良旗袍,点缀着珍珠,低调奢华。 只是温澜自从怀孕后,贺时礼不允许她太过操劳,她很少亲自动手缝制衣服。 用了温澜的设计,裁缝是宋家找的。 由于时间紧迫,师傅承诺订婚前一天,一定会制作完成。 日子一晃,很快就到订婚的日子。 时间定在了五一假期,刚好大家都有空。 宋尧夫妻俩刚带女儿回来,因为宋知意近期和徐挽宁走得很近,所以宋家的近况,陆家也很清楚。 得知小宋回到京城的深深,当天就央着母亲带他去找她玩。 直接杀到了宋家。 前一分钟,还搂着宋尧,亲亲热热喊爸爸,一副爸宝女模样的小宋词,看到深深就扔了爸爸冲向他,一口一个哥哥,喊得贼甜。 宋尧有种失宠的感觉。 “深深哥哥,我们家附近有流浪猫,我带你去找。”小宋词拉着深深就往外面走,学着猫叫,呼唤小猫儿,“喵,咪咪——” 很快,真的有猫出来了。 宋尧对猫毛过敏,无法参与其中,只能在远处看着。 “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到,两个小朋友感情还挺好的。”徐挽宁瞧着宋尧这个老父亲,一副醋大的模样,笑得十分尴尬。 “我妹妹订婚的事,让你操心了。”宋尧对她非常客气。 “你太客气了,我没怎么操心。” “我听爸妈讲过,这段时间你总是陪着她跑东跑西的。” 宋知意在京城朋友不多,又想找个人帮自己参考,徐挽宁是结过婚的人,这方面有经验,所以两人走得很近。 “我最近学校不太忙,刚好有空。” 徐挽宁笑着看向不远处玩耍的两个孩子,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毕竟是流浪猫。 两个孩子也很乖,逗完猫都会先洗手,将衣服上的猫毛处理干净再进屋。 “宋叔叔,”深深看向宋尧,“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你说。” 宋尧虽是个女儿奴,却不至于跟一个孩子吃醋,对深深还是很不错的。 “我想请小词妹妹去我们家玩。” “……” 看着女儿一蹦一跳上了徐挽宁的车,宋尧感慨:“我好像真的在帮陆家养女儿。” 小宋词随徐挽宁离开不久,许京泽就到了。 对着宋尧,一口一个哥,嘴上像是抹了蜜。 然后,他把宋知意带走了,说是商量去看一下订婚现场布置的情况。 妹妹跑了,女儿走了,宋尧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许京泽压根不是带宋知意去看什么订婚现场,而是开车载着她,直奔福元邸,“不是说去看现场布置?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宋知意刚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就被许京泽抱了过去。 车厢狭小,而且天都没黑。 “你干什么。”宋知意伸手捶他。 “我就想亲亲你,你乖一点,别动了,你动得我不舒服。”许京泽用鼻子蹭着她的,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热的。 两人呼吸缠绵着,搅弄在一起。 宋知意自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微妙变化,他偏头亲她,而她半推半就。 车厢内空间太小,两个人的身体紧靠着,互相厮磨,宋知意对他素来是纵容的。 透过车窗玻璃,她甚至可以依稀看到自己动情的脸,轻颤的身子,衣服被剥落,挂在肩上,许京泽低头咬着。 在她皮肤上落下一点红痕。 如雪映红梅般。 “你别留印子,订婚时我怎么穿衣服啊。” “衣服又不是露肩的,怕什么。” “会有人来。” “那我把车开到车库里。” “……” 许京泽真的把车开进了车库里,这是买房时赠送的独家车库,不会有人打搅,许京泽不是以前那个小菜鸡上。 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边低头吻她,一边脱她衣服。 动情时,温柔又强势。 宋知意根本拒绝不了他。 和他交往至今,两人已经做了许多荒唐事,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她挂在他身上,眼神软乎乎的。 声音也是又软又媚:“阿泽,你轻点儿。” 许京泽答应了。 只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难免有些收不住,在车里做了一次……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随身携带避孕套。 还说什么:“有备无患。” 宋知意觉得他是蓄谋已久,他还感慨着:“在车里一点都不舒服,空间太小,施展不开,等咱们订婚了,去选辆空间更大的车。” 他说这种事,总像在谈论天气那般自如,宋知意还是脸皮子薄的,不愿搭理她。 许京泽干脆用衣服把她裹住,抱着回房后又要了一次。 事毕。 宋知意累得不想动,就靠着他休息,许京泽勾起她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你待会儿要送我回家。” “今晚不能留下?” 两人交往是公开的,两人偶尔也会住在一起,双方父母都是知道的。 宋知意清了下嗓子:“那你打电话跟我哥说一声。” “那我还是送你回家。” “……” 宋尧对许京泽,真有种血脉上的压制感,见着他就害怕。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54章 突发意外,做最坏的打算 宋知意回家时,宋尧还没睡,打量了一下妹妹,问道:“现场布置得怎么样?” “挺好的。” 宋知意面对哥哥,也有些心虚,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撒谎。”宋尧轻哼,“他根本没带你去看什么订婚现场?估计是带着你去哪儿鬼混了。” “哥,我们是约会,不是鬼混。” “这个许佩奇,在我面前还挺会装,想约你出去直接说就行,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顺利进行。 订婚的前两天,许京泽和宋知意开车去京郊四合院接四位长辈,他是个嘴甜的,将几位老人哄得很开心,自然要留他在家吃饭。 许京泽趁机,准备再秀一把厨艺。 上次下厨后就征服了宋显坤,这次应该能把宋家所有人都拿下。 小宋词在外面的草坪上,喂了会流浪猫,又说要放风筝,几个老人原本围着她转,可是体力不支,想陪她玩也跑不动。 她扯着风筝,像是风一般跑来跑去,出了不少汗。 直至快吃饭时,宋尧提醒:“小词,别玩了,回家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 小宋词收起风筝,擦了擦头上的汗,宋尧笑着走向女儿,“你别擦汗了,手上那么脏,把脸上弄得像个小花猫。” 她一听这话,皱起眉,有些不高兴。 “行了,爸爸不说你了。” 宋尧正笑着,准备牵着女儿的手进屋,她忽然停住脚步,看了眼父亲,“爸爸,我有点不舒服……” “你是玩得太疯了,低血糖又犯了。” 宋尧叹息着,自家女儿有些低血糖,有时会头晕。 正当他准备抱起女儿时,小宋词身子一软,竟直直往前栽,如果不是宋尧及时抱住她,怕是小脸就要摔在地上。 本以为是低血糖,喂些糖水就好。 可她喝一口吐一口,最后,竟咳嗽两声,吐了两口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词!” 宋尧的妻子姜瑾吓得脸色惨白,伸手轻拍着女儿的小脸,她意识迷糊,只哼哼着,唇上很快失去了血色。 “我带她去医院。”宋尧抱着女儿就上车。 “哥,我来开车。”许京泽早已扔下厨房的活儿,宋尧担心女儿,由他开车,担心出意外。 闯了几个红灯,将小宋词送进了最近的一家医院里。 同行的还有宋知意,虽然一路都在安慰哥嫂,让他们别担心。 可途中,小宋词又咳了次血。 到医院后,医生初步检查,询问宋尧夫妻俩:“孩子在家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没有。” “那她接触过什么有毒物?” 宋尧瞳孔微震,“您是说中毒?” “应该是,不过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我建议,你们转到市三院,那里专家多,只是目前是五一假期,专家肯定都不在。” 得到医生建议,当孩子送到市三院后,许京泽托了俞老的关系,找了专家来。 抽血化验,各项检查都做了一遍。 初步结论: 中毒! 原因不明。 不是普通的中毒现象,而且毒物化验分析十分消耗时间,而且并非所有毒物都能检测出来,毒原不明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采取针对性的治疗方案,只能采用保守治疗。 医生分析,她应该是接触过什么带毒物质,通过口鼻中毒。 他还建议宋家人都去做个检查。 而宋尧能想到的接触物,只有一个: 小区里的流浪猫。 因为他对猫毛过敏,所以女儿接触的东西,除了猫,他都接触过。 而通过对小区流浪猫的诱捕检查,在一只猫的身上确实检测到了有毒物质。 宋家这时候只想着如何救小宋词,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 在中毒的几个小时后,小宋词忽然高烧不退,甚至引发了身体痉挛,差点惊厥过去。 宋家人是有心无力,孩子那么小,哪里遭过这种罪,宋妈妈见着孙女这般,也只能在病房外偷偷抹眼泪,宋显坤则躲在角落抽烟。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无力过。 “妈,您别担心,小词肯定会没事的。”宋知意也急红了眼,也只能不断劝慰着母亲,“您别哭,嫂子一直在硬撑,您这个样子被她看到,她肯定更难受。” 宋妈妈不停点头,可眼泪却止不住往下落。 许京泽却被俞老叫到了办公室。 “宋家人目前情绪都比较激动,有些话,我目前不敢和他们说,这是个罕见的毒物,反正从医这么多年,我没见过。” “俞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东西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流浪猫身上,我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人拿流浪猫做实验,故意投毒,我又听说那小丫头很喜欢投喂流浪猫……” 许京泽咬了咬牙:“您觉得是有人恶意投毒?” “不排除这个可能,她现在高烧不退,小孩子抵抗力本就弱,她撑不了太久。” 俞老紧皱着眉,“毒物检测太耗费时间,如果能直接找到毒物来源,知道这个毒物是什么,对症用药才好。” “耽误时间越久,我不确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永久性的损伤。” “宋家也许要做最坏的打算。” 许京泽呼吸一窒。 永久性…… 损伤? 孩子还那么小,真的有什么意外,她以后该怎么办。 “我明白该怎么做。” 许京泽随即派人去追查那只流浪猫。 查一个人的动向容易,可一只猫…… 实在困难! 它只要钻进一个草丛里,就能藏去身影,想查一只猫难如登天。 许京泽找陆砚北等人寻求帮助,大家听说此事同样十分愕然。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散出去寻找线索和办法。 徐挽宁到医院时,小宋词被注射了镇定药物,刚睡着,手臂吊着输液瓶,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你们别急,我请了学校研究毒物分析的教授帮忙,他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小词肯定会没事的。” “谢谢。”宋妈妈紧握着她的手。 此时, 无论是谁送来的帮助,对他们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 直至天黑,宋尧夫妻俩在医院守夜,让父母长辈们先回家,人越多,帮不上忙,反而会转播焦虑不安。 宋知意回去后,要给哥嫂及小侄女拿换洗衣物。 她叠着小侄女的小衣服,衣柜里还有一条红色的小裙子,她说:“等小姑订婚,我就穿这条裙子。” 宋知意情绪绷不住,眼泪成串落下。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655章 歹毒,拿捏整个宋家 宋知意刚到医院,就听说小侄女又开始发烧,她的小脸被烧得通红,各种降温方法都试过,效果甚微,若是加大药量又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住。 她见到宋知意,就哭着喊疼。 “小姑、姑姑……”她声音嘶哑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通红着。 “小姑在呢。” 宋知意坐到床边,轻握住她炽热滚烫的小手。 “我好难受,好疼。” “乖,很快就不痛了。”宋知意不懂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伸手抚摸着她被烧红的脸。 小姑娘就窝在她怀里哭。 滚烫的眼泪浸湿宋知意胸前的衣服,让她心如刀割。 她都尚且如此,更别提宋尧夫妻俩,巨大的无力感吞噬着所有人。 直至再次退烧,小宋词才抽噎着看着父母:“爸爸,妈妈,我想回家。” “等你病好了就能回家了。”宋尧勉强从嘴角挤出丝微笑。 “我什么时候能好?” “很快。” “我不想待在医院里,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味道好难闻。”她扯着母亲衣服撒娇,像只孱弱的小猫儿,可怜兮兮的,“我想回家。” “你乖一点。” “我不乖,我要回家,小姑,你带我回家。” 她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宋知意。 在小孩子的认知里,好像离开医院病就会好,央着、求着宋知意带她走。 宋知意受不了她这般模样,离开病房时,身后传来小宋词的哭喊声,说姑姑不爱她了。 那一瞬间,她好似无法呼吸。 许京泽到医院时,就看到她靠在走廊墙壁上,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惨白。 “小意。”他轻喊她的名字。 宋知意转头,目光相遇的瞬间,眼泪成串,猝不及防地落下。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一吹就倒,两条腿几乎站不住,当许京泽走近时,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阿泽,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怎么偏偏是小词?” “我宁愿遭罪的是我,也不想她这个样子。” “她刚才说……” 宋知意哽着嗓子,声音颤抖着: “她说,我不爱她了,她还说……她不要再喜欢姑姑了,她讨厌姑姑。” “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许京泽揽着她的肩膀。 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只有叶渭城给了点消息,说是这玩意儿发作时的症状,挺像国外某些组织惩戒不听话的手下用的。 这玩意儿不致命,却会把人活活折磨死。若是意志坚定的,或许可以扛过去,但宋词毕竟是个孩子,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有解药,但属于违禁品,很难弄得到。 而且这些只是叶渭城单方面的分析,具体情况还要等毒药分析结果出来。 就怕…… 小宋词的身体等不到那个时候。 如今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 —— 这一夜,小宋词反复发烧三四次,直至凌晨四点多退了烧,众人才得以松口气,宋尧夫妻俩更是彻夜难眠守在女儿身边。 宋知意和许京泽这一夜同样没走。 早八点,小宋词又被带去做各种检查,期间许家父母来了一次,大家都很担心,却又怕全都涌到医院,帮不上忙,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孩子怎么样啊?”许妈妈将儿子拉到一边询问。 许京泽面色微沉。 “真是造孽,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出这种事,居然给流浪猫投毒。” “行了,少说两句。”许开疆皱眉,“你和小意订婚的事,先往后推,其他事我们去处理,宋家目前肯定焦头烂额,你留在这里多帮衬一下……” 宋知意手机震动,接到一通电话: “宋小姐,您在我们这里定制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是您过来取,还是我们送过去?” 衣服? 她恍惚着才想起: 原本,她明天该和许京泽订婚了。 “你们直接送到我家。” 挂了电话后,宋知意精神萎靡,手机竟再度震动,她没想太多,接起喂了声,对方却沉默了数秒。 “喂?哪位?” “她……死了吗?” 通过变声器传来的声音,诡异而又扭曲。 宋知意浑身剧烈颤抖,甚至觉得无法呼吸,努力压抑着情绪:“你是谁?” 对方却反问:“那应该还没死。” 紧接着,听筒那边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强烈刺激着宋知意的耳膜,她呼吸越发急促,声量忍不住提高,“你到底是谁!” “我?”对方大笑着,“想救她吗?” “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我或许可以留她一条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以她目前的症状来看,高烧退了之后,就会开始蚀骨钻心的疼痛。别报警,不要通知其他人,否则,她就只能等死。” 说完, 对方挂了电话。 宋知意回拨过去时,已是关机状态。 而对方所预言的,也在当天下午发生了。 小宋词说浑身疼,像是有东西在往骨头里面钻,她疼得受不了,医生只能小剂量地给她注射缓痛镇定药物。 宋家出事,知道的人极少。 原本宋知意只认为,这可能是有人给流浪猫恶意投毒,或是拿流浪猫做实验,自家小侄女只是误触,她也怀疑过是有人故意的,那就太恶毒了。 而这通电话证明: 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设计! 并且, 是冲着她来的! 与她结怨的,薛家? 她随即找人调查了薛弛母子俩,薛弛近来保外就医,一直在调理身体,似乎很有成效;薛母忙着给儿子补身体,她没这个能力,也没时间。 那又会是谁? 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就在这时,她手机震动,是另外一个陌生号码,“现在去医院后面的第三个垃圾桶里,找一个包装好的纸盒,里面有半粒药。” 说完,对方就挂了。 宋知意按照对方指示到了地点,这里是个监控死角,而她果然找到一个纸盒,里面装了半粒药丸。 这个, 可以救自己小侄女? 对方精心谋划,定然是有所图谋的,至于为什么只给半粒,宋知意猜得出对方意图: 一方面,是向她展示自己有能力救人; 另一方面,如果她想要剩下的药丸,就只能乖乖听她的话。 对方手里攥着自己小侄女的性命…… 别说拿捏她,甚至可以轻易拿捏整个宋家! \u0001 第656章 选择:你死,或是她死! 那人一再警告,不许报警,不能将此事透露给其他人,但宋知意也不敢将药丸真的喂给小侄女。 而当天夜里,小宋词疼得受不了,宋家所有人备受煎熬。 看着小侄女疼得满床打滚,又担心她伤害到自己,不得不对她使用强制措施。 院方也向宋家说明情况: “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给她注射止痛药物,效果不好,对她身体还会造成严重的负担。” 至此,宋知意明白: 没有退路了! 她只能赌一把。 趁着哥嫂睡着时,她以喂水为由,将那半粒药丸喂给了小侄女。 她一夜没睡,守着她,待天亮时,小人儿睡醒后,就嚷着说肚子饿,这让宋尧夫妻俩大喜过望,自从女儿中毒,就未曾吃过一点东西。 宋妈妈特意在家里煲了汤,小宋词喝完汤,又睡了一觉。 再度醒时,已是第二天傍晚,病情似乎稳住了。 许京泽逗她,她也笑嘻嘻的。 众人想着,或许她已经通过这一关了,只有宋知意知道: 一切还没结束。 “小姑……”小宋词朝着宋知意伸手要抱抱。 小姑娘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脖颈处轻轻蹭来蹭去,“小姑,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啊。” “其实,我最爱小姑了,特别喜欢小姑,比喜欢爸爸妈妈还喜欢。”她就像只小猫儿,不停拱着她的脖子。 和宋知意相比,宋尧夫妻俩虽然疼女儿,也会给她立规矩,对小孩子来说,自然更偏向对她好、又从不会凶她的人。 宋知意搂紧她,“小姑也最喜欢小词了。” “那等我出院了,你还会带我去许叔叔家看猫吗?” “当然可以。” “我们拉钩。” 女儿情况稳定,宋尧看着妹妹与许京泽,他们也陪着在医院熬了两道:“你们今晚回去休息,不用待在这里了。” “哥,我今晚留下,你和嫂子回家休息。”许京泽说道。 “我们没事,撑得住。” 宋尧夫妻俩如果不守在女儿身边,回家也睡不着。 许京泽送宋知意回家后,又和陆砚北等人汇合,他总觉得一切发生得太古怪,小宋词好得也很奇怪,隐隐觉得不安。 “你们说,整件事会不会跟贺时寒有关?”谢放怀疑,“他是有能力弄到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 “警方对他解除监控不久,他近来一直都很低调,不该做这种事,也没必要。”贺时礼分析。 “阿泽那么对贺馨,他或许是要为妹妹报仇?”谢放蹙眉道。 贺时礼轻哂:“他们兄妹的感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 此时,大家也讨论到了贺馨,却听说她半个月前已经出国了,目前人不在国内。 大概是贺时寒怕她在国内惹事,将她送出国进修。 而薛家,穷弩之末。 不过小宋词情况稳定下来,也是好事,许京泽近期也是焦头烂额,原本今天,他应该和宋知意订婚了,近段时间,宋家怕是都没心思和精力搞这件事。 许京泽也不着急,无论早一点、或晚一些,只要他和宋知意感情不变,结婚都是迟早的事。 而此时,回到家的宋知意,看着挂在卧室的裙子发呆。 温澜的设计非常好看,裙子做工细致,她伸手摩挲着裙子,手机震动时,看到是陌生号码,她呼吸瞬间扎紧。 她平复呼吸,接起。 “她情况好转了。”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宋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和你交流真是轻松。” “你应该不是要钱?” “我不要钱。” “那你是……” “现在,你一个人出门,去离你们家最近的地铁站,等你到了,我会再通知你。”对方笑着,“别告诉任何人,我正在盯着你,除非你想让你小侄女死。” 宋知意明白,自家侄女目前的情况,只是回光返照。 而她被此人攥着,甚至想不出应对方法。 报警、告诉家里、通知许京泽…… 可她不敢拿小侄女的生命开玩笑。 宋知意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无力过,她甚至想不到其他任何稳妥的办法。 出门时,她在包里放了瓶防狼喷雾。 若是带刀,只怕过不了地铁安检。 宋家也是忙得一团乱,除了小宋词住院,还得处理订婚留下的事宜,根本顾不上宋知意。 她说出门,父母也没多心,以为她又要往医院跑。 甚至于她没带司机和保镖,也没留意。 宋知意听对方指示,到地铁站。 转了几次地铁,她暗暗记下路线,发现对方一直在带她兜圈子。 直至一个小时后,才将她引到了一个酒内。 舞池里,群魔乱舞,音乐震天。 宋知意穿过舞池,进入后巷,即便她做足了准备,当有人从后侧用东西捂住她的口鼻时,她还是反应不及,猛吸了口气体。 她动作很快,掏出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只是那人跑得极快。 地上, 掉落着一个塑料瓶,打开后,里面居然装着一粒药丸。 就这样? 宋知意急忙拦车,直奔医院,途中,她猛烈咳嗽了几嗓子,惹得司机笑道:“小姑娘,你是感冒发烧了吗?脸色不太好。” 她只笑着没说话。 她又不傻,自己刚才瞬间吸入的那个气体,肯定有问题。 无论是救小侄女,还是基于自己身体考虑,她都必须去医院。 对方似乎是知道她的行踪,当她踏入医院住院部时,手机震动起来。 仍旧是陌生的虚拟号码。 “宋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毒,必须服用整颗药丸才有用,服半颗只是暂时压着毒性,宋小姐,药丸只有一颗,您可是圈里名媛的表率,聪明,漂亮,家庭完美,你可是小公主啊……” 对方笑得放肆。 “小公主,现在有个选择摆在你面前。” “你是救自己的侄女,还是救自己呢?我很好奇,哈哈哈……” 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宋知意呼吸急促着,进入电梯后,她咳嗽几声,嘴里已尝到了血腥味。 对方真的不是冲着钱来的…… 甚至不想要她的命。 只是, 想毁了她! \b\b\b\b\b\b\b\b 第657章 别无选择,撕心裂肺的痛 当宋知意拿着药回来时,宋尧刚哄着女儿睡觉,见妹妹脸色难看,轻蹙着眉。 而嫂子姜瑾则急忙扶住她。 “嫂子,先把药给小词吃了,吃完她就能彻底好了。”她将药塞到嫂子手里。 “你这……”姜瑾瞳孔微颤,“从哪儿弄来的?” “先别管这些,这药是有效果的。” 宋尧夫妻俩还是将医生叫来,研究药物成分根本来不及,也没时间考虑临床应用。 但宋知意说之前就是给小宋词服用了这个药,才缓解了她的病情。 这玩意来路不明。 宋尧并不敢给女儿随意用药,但宋知意却在这时昏倒了,宋家顿时又陷入手忙脚乱中。 许京泽闻声赶到时,她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回事?”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忽然倒下了。 宋尧脸色沉黑,“有人故意设计让小词中毒,拿捏住小意,这丫头素来聪明,这次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着了别人的道。” 只要翻看宋知意近期的通话记录,就能得知一二。 小宋词当时的情况,让她失去理智与冷静。 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就是有人告诉她,只要她去死,就可以换来小侄女的健康,她大抵也是愿意的。 “设计……” 许京泽低声呢喃着,心跳瞬间变得急促而紊乱,“小意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毒。”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脑袋懵懵的,他走到床边,轻握住她的手,竭力抑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待宋家父母与长辈赶到时,宋妈妈只觉得头晕目眩,竟直接昏死过去。 就在众人慌乱时,小宋词的身体情况再度恶化。 她蜷缩着身子喊疼,状况比之前更加恶劣。 而此时的宋尧看着妹妹拿回的药丸,内心剧烈挣扎,如果这颗药无法挽救自己的女儿,还把自己的妹妹也搭了进去…… 他根本不敢想后果! “爸、爸爸——”小宋词哭喊着他,“我疼,我好疼。” 一般的止疼药对她没效果,若是下猛药,又担心她承受不住,宋知意带回的那颗药…… 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此时, 所有人都没退路, 只能赌一把! 宋尧最终还是将这颗药给女儿服下了,约莫半个小时,小宋词就昏睡过去,而连接在她身体上的仪器显示,各项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平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许京泽在宋知意床前守了整夜,半夜时分,她醒了。 因为疼痛。 尤其是腹部那股蚀骨钻心的疼痛,她呼吸急促,紧咬着唇,竭力隐忍着,冷汗细细密密地从冒出来,甚至于指甲掐进皮肤也不会感觉疼。 好在,疼痛只持续十多分钟,尚能忍受。 “究竟发生了什么?”许京泽声音嘶哑,看着宋知意如此痛苦,心脏如针扎般。 事已至此,宋知意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许京泽咬紧腮帮,“你怎么敢一个人去!” “我别无选择。” 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她,就是小词。 若是让她拿小词的生命做赌注,和对方拼一把,宋知意不敢。 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 一旦拥有软肋, 就不是无坚不摧的! “那颗药一定要用来救小词,我没关系的,我是个成年人,忍一忍总是扛得住的,但她还是个孩子,她受不了的。”宋知意攥着许京泽的手,“你告诉爸妈和我哥,如果真的要做出选择,一定要救小词。” 许京泽眼眶泛着红:“小意,你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这次……” “难道说,药是假的?” 宋知意眼底充血,情绪瞬时变得急躁。 “不知道真假,但小词已经吃了,病情也稳住了。” 宋知意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嘴角轻翘着,呢喃自语:“那就好,她没事就好。” “可是你有事。”许京泽哽着嗓子。 “我知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忍。” “你抽血化验的结果显示,和小词中的并非一种毒,所以……”许京泽额头青筋突突跳着,“那个畜生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你。” 宋知意愣了下,继而一笑。 躺在病床上,眼底泛着红,她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个人, 从始至终就没给过她选择。 而她病急乱投医,却傻乎乎地着了别人的道。 “阿泽,我好累,我困了。”宋知意轻声呢喃着。 “好,你安心睡,我在这里陪着你。”许京泽声音温柔,“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她点着头,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凌晨的医院内,病房静得针落可闻,她裹着被子还觉得冷。 那种锥心刺骨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颤抖,眼泪不自觉落下,濡湿了枕头。 许京泽脱了外套,上了床。 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颤抖的身体,他身体温热,融化着她冰冷的体温,可她仍旧觉得冷,翻了个身,整个人埋入他的身体中。 她感觉到自己额前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热。 “别怕,我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许京泽声音低哑,让人心安。 外人不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频繁进出医院,又临时取消了和许家的订婚,也能猜出是出了事。 只是具体缘由不明,但宋知意至此,就没有进过公司,难免会惹人非议。 就连许京泽都很少露面。 消息传着传着, 就变成宋知意得了难治的急症。 而毒物分析的检测结果显示,宋知意吸入的这种东西,发作起来很像毒瘾犯了。 因为吸入不多,不致命,但不确定会何时发作,疼起来锥心刺骨,若是能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好。 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损伤肌理,对身体会造成何种伤害,谁都无法预测。 叶渭城以前做了卧底,他说: “这玩意儿是毒贩们为控制下面的小弟时用的。” 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贺时寒。 警方调查,毫无所获。 而这种东西,没有解药,只能靠毅力扛着,忍着。 毕竟在那些贩毒之人眼里,他人的性命都是可以随意糟践的。 他们只想着如何折磨他人,让人听话臣服,又怎么会考虑他们的生死。 …… 宋知意每日都要忍受折磨,疼得难受时,宋妈妈会在她嘴里塞东西,担心她咬着舌头,甚至会抓挠身体,以至于衣服都会被撕扯得破脸不堪,留下道道鲜红的指甲印。 常常会神智涣散,瞳孔没有任何焦距。 身体出现抗药性,止疼药都没什么作用。 疼到极点时,许京泽抱住她。 她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她口中弥散,宋知意的眼泪就往下落。 她很能忍,但是疼得厉害,也会喊,整个宋家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每当此时,宋家长辈们就只能默默抹眼泪。 有时,甚至只能强行把她打晕。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58章 摧毁她的骄傲,替我杀个人 徐挽宁等人曾去宋家探望。 那日宋知意刚经历过一次难捱的疼痛,正坐在窗边,拿着纸杯喝水,她的屋里任何易碎的陶瓷、玻璃制品都没有,担心她自残。 “挽宁姐……” 宋知意冲她微微笑着,仍旧是那般端庄优雅,可是露出的脖颈与手腕处,全是抓挠留下的伤痕。 如今的她,太瘦了。 瘦得一碰就能碎,眼底的光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消沉又黯淡。 就像一朵在逐渐枯萎的花。 只是看到她,嘴角笑容依旧灿烂。 徐挽宁心疼,瞬间红了眼眶。 “你怎么有空过来。”宋知意笑着看她。 “今天学校没什么课,想你了,就过来看看。”徐挽宁常来,她笑道:“我还给你带了甜品,尝尝?” “好啊。” 宋知意吃了口她带来的小蛋糕,“真甜。” “你如果喜欢,我常给你送。” “也好。”宋知意没拒绝,吃着蛋糕,又看了看窗外,“夏天来了,外面的阳光真好。” 只是, 她却出不去。 而且这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如今的她,好似生活在地狱。 “挽宁姐,”宋知意笑着看她,那笑容,像是最娇柔的花,脆弱易碎。 “嗯?”徐挽宁应了声,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人活着好累啊,我现在连出去晒太阳都是奢侈,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要葬在一处阳光灿烂的地方,这样的话,我就能每天都晒到太阳了。” 宋知意语气很轻,谈论生死时,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和起伏。 徐挽宁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 却在出门时,撞见了倚在门边的许京泽…… 他这段时间也在极具消瘦,倚在墙边,用力咬着下唇,甚至无法抑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件事,后来派人查了。 竟一无所获, 对方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敌暗我明,难免被动。 而许京泽如今能做的,只有在宋知意发作时,捆住她的手脚,看着她痛苦挣扎,绝望难受。 一次又一次的发作、折磨、窒息,那种黑暗仿佛看不到尽头。 每一次许京泽都心惊胆战,怕她撑不下去。 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只有每次发作结束,帮她擦药。 痛苦在反复折磨着宋知意,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 “她近来怎么样?”徐挽宁与许京泽走到室外,看着他。 “最近每天发作次数变少了,过两日准备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照顾好她。” “我知道。”许京泽勉强笑着。 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宋家,小宋词身体恢复后,宋知意不愿让小侄女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强行让宋尧把她送走了。 小孩子哪里懂成年人之间发生的事。 宋知意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只要她平安、健康长大,这比什么都重要。 孩子该有孩子的快乐, 她不想小宋词有什么心理负担,作为姑姑,她只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和普通孩子一样。 宋知意住院两天,接受全面检查。 期间,只发作过两次,相对于以前的频率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俞老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每每见到她,也是心疼。 “状况已经在改善了,发作频率会越来越少,以后或许几天一次,几个月一次,直至不再发作。” 俞老的话,让所有人宽心。 似乎,看到了希望。 只是检查结束,俞老给宋家父母递了个眼色,说有些事情要跟他们交代。 以往也是这样,一般是交代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 许京泽留在病房,陪着宋知意。 “等你身体好了,我打算先带你出去旅游,带你去吃各种好吃的。”许京泽此时心情很好。 “好啊。”宋知意也笑着。 “我们可以去环球旅行,去各个地方打卡,等回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然后生一个橄榄球队的孩子。” 宋知意笑出声,“别人都说生一个足球队,怎么到你这里变成生橄榄球队了。” “一个足球队二十多个人,有点勉强,但是一只橄榄球队十几个人,我觉得这个目标实施起来比较具有可行性。” “扑哧——”宋知意没忍住笑出声。 许京泽在她面前,总是很乐观。 这也是宋知意一直可以保持微笑的原因。 —— 当宋家父母随俞老进入办公室时,刚巧温澜也在。 她肚子已经显怀,身材却依旧纤瘦,穿着暖白色的长裙,遮着孕肚。 “爷爷。”温澜与俞老打了招呼,又和宋家父母客气颔首。 “你不是在陪许妈?怎么来我这里了?” 许妈做过癌症手术,需要定期复查,同时会在医院住几日,调养身体。 癌症无法痊愈,她最多只能多撑几年,所以每次来医院,温澜都会陪着。 “她和几个阿姨在楼下交流病情,我有点累,就到您办公室歇歇脚。”温澜知道他们有话要聊,找了个借口离开,并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俞老,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情况吗?宋家人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的身体确实在逐渐恢复,只是近来一直在用药,损伤肌理,就目前来说,她的肺部有些阴影,肠胃也不太好,这些应该都可以通过后期调理慢慢恢复……” “但是,”俞老紧抿着唇,“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她以后……” 随着俞老说出口的话,宋家父母呼吸一窒。 宛若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刚才还喜悦的心情,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烟消云散。 “俞老,就……没有办法治愈吗?”宋妈妈声音颤抖着。 “概率很小。” 俞老这话,宋家父母听得出,就是在安慰他们。 当他们回到病房时,看到许京泽正给女儿削苹果。 经过这段日子,宋家人是极喜欢许京泽的。 换做旁人,看到宋知意自残时的模样,怕是早就吓跑了。 许京泽话变少了,在宋家人无法面对遍体鳞伤的女儿时,都是他帮她处理伤口,即便宋知意那时昏睡过去,他擦药的动作都很轻,因为他说:“我怕动作重些,会再弄疼她。” 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看清一个人。 许京泽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却很可靠。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都在笑,宋显坤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笑道:“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 “他说要带我环游世界。”宋知意看向父母,“还说要生一个橄榄队的孩子,他怕是把我当成猪了。” 宋家父母的眼神瞬间黯淡。 正低头削苹果的许京泽没看到,但宋知意却瞧得清清楚楚。 而此时,正忙着帮儿子打官司的薛母,收到了一通电话,“喂?” “宋家那边,我帮你搞了,你也该报答我了。”那声音,夹杂着笑意,阴沉又诡异,“薛夫人,咱们说好的,互相帮助。” 薛母呼吸一窒。 “你曾经说过,要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刀,现在……” “我需要你去帮我杀个人!” 薛母浑身剧烈颤抖着,宋家的事,虽未张扬,对外瞒得滴水不漏,可临时取消订婚,宋知意又久未露面,傻子都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 贺馨曾和她说,他们是互相帮忙。 虽然贺馨曾和许京泽有旧怨,但她身在国外,虽有动机,却不至于报复到这个份上。 而她要薛母帮忙对付的人,贺馨当时只说,“你不认识她,你们以前没有任何恩怨,只要做事干净,警方就不会追查到你头上。” 这就是所谓的互相帮忙。 “你……你要我杀谁?”儿子状况良好,薛母已经后悔答应她了。 “温澜。” 第659章 与虎谋皮,老天和她开玩笑 温澜? 这个名字钻入耳中,薛母好似堕入冰窖,浑身冰凉,喃喃自语着这个名字。 贺家的少夫人? 那可是贺先生放在心尖上的人啊,谁碰了她,都是一个死字。 虽然贺家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但温澜怀孕一事在圈内早已不是秘密,平时出门,如果贺时礼不能随行,身边也总有贺家的保镖。 对温澜动手?简直难如登天。 薛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错,就是你现在想到的那个人,你倒也不必杀死她,只要弄掉她腹中的孩子。”贺馨低声笑着。 “杀人多容易啊,让人生不如死才叫痛快,就好像现在的宋知意。” “小公主?那我就摘掉她头上的王冠,毁掉她的骄傲。” “我要让她们都尝尝,失去在乎东西的滋味儿。” 薛母浑身剧烈颤抖。 她此时才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 而贺馨似乎听出她的犹豫,低笑着:“如果你敢出卖我,或者不履行承诺,我敢保证,你儿子的身体,我就不敢保证可以痊愈了。” “贺、贺馨,这件事如果被贺家发现,我会死的!”薛母声音颤抖着。 贺馨却笑得放肆:“那又怎么样,是你说,只要能救你儿子,你可以付出一切的,你如果反悔,我就让你儿子生不如死。” 疯、疯子! 她简直是个神经病。 薛母支吾着,“你、你不是能弄到很多乱七八糟的药吗?就像对付宋家一样,你去给温澜下毒啊,我实在接近不了她。” “我不知废了多少功夫才弄到那点东西,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啊,要是被我哥发现,我就完了,温澜近期会出入市三院,机会我给你了。” “你儿子的未来也攥在你手里,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薛母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贺馨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进入房间后,男男女女数十人。 昏暗的灯光下,桌上放置着各种酒水饮料,女骑男、男压女,声色犬马,淫乱至极。 京城市三院 夜深时,灰霾的天空遮蔽了月光,星光也变得黯然失色。 今晚是宋家父母陪床,许京泽回家休息了。 宋妈妈做了噩梦,忽然惊醒,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一转头,才发现女儿坐在窗边发呆,睡衣下清瘦的身体,十分单薄。 “怎么起来了?”宋妈妈走过去,低声问。 “睡不着。”宋知意冲她笑了笑,“妈,我想出去走走。” 宋妈妈似有犹豫。 无非是担心她外出时,身体忽然发作,疼痛难忍。 只是看着女儿渴求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这个季节,天已经很热,夜间的风吹在身上都是暖的,宋知意伸手,感受着风从指尖穿过,与母亲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挺爱哭的,爸爸说我娇气,所以家里人都特别宠我,保护我,生怕我受到一点伤害。” “是啊,所以你被许京泽欺负哭了,你爸是真生气。”宋妈妈笑道。 “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事情不会再哭着找你们告状了。” “咱们家小意都谈恋爱了,又怎么会是小孩子。” “所以……”宋知意看向母亲,“俞爷爷跟你们说什么了?” 宋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住,却强颜欢笑,“没什么,就是说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都是老生常谈。” “您这话骗骗阿泽还行,因为他对你们还不够了解,但我是你们的女儿。” 宋妈妈偏头看她,伸手摸着她的头发。 摸着摸着,眼睛就红了。 “小意,你从小就聪明,我知道有些事你迟早都会知道,但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的女儿这么好,我希望她能幸福,可是我……” 宋知意静静听母亲说完,伸手搓了搓胳膊。 这天气, 怎么有点冷。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波澜起伏。 有人说,她出身好,样貌好,偏还生得聪明,找了个很好的男友,但凡她想要的,都能轻易得到,所以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或许是觉得她过得太顺, 所以老天才会在这个时候和她开了个玩笑。 宋妈妈担心女儿,“小意?俞老说,这个还是可以治愈的,我让你哥联系国外的医生了。” 宋知意微微笑着点头。 —— 翌日,许京泽来时,同行的还有徐挽宁,她带着陆呦呦,小姑娘长得越发可爱,手里拿着可爱多甜筒,问宋知意吃不吃。 “阿姨不吃。”宋知意笑道。 “还是阿姨好。”小丫头说着,还冲着许京泽冷哼。 宋知意看向许京泽,“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以前都没发现,这丫头还挺护食,她之前吃雪糕,问我吃不吃,我就咬了一口,她瘪瘪嘴,差点哭了。” “你那不是一口,是一大口!”陆呦呦伸手比画着,好似许京泽长了张血盆大口。 宋知意都能想象得到,许京泽肯定是一口咬掉了她一半雪糕,哪个小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肯定都懵,偷吃小朋友零食,这种事他没少干。 “所以我给你买可爱多了,你还告状?” “我没告状,这叫陈述事实。” “你跟谁学的。” 许京泽觉得她可爱,把她抱在怀里不愿撒手。 说话间,温澜也来了。 她的样貌本就十分温柔,怀孕后,周身气质变得越发随和,闲聊时,就与徐挽宁交流起了怀孕的事,说她最近会出现脚抽筋和腰痛的症状,偶尔还会冲贺时礼发脾气。 宋知意就静静听着,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温澜又回到许妈的病房,陪她吃了午饭才离开。 而在她坐车离开后,有个藏在暗处的人影才露出头。 薛母已经被逼得快崩溃了。 因为她迟迟不愿动手,贺馨将给儿子的药停了,薛弛躺在床上,捂着下体喊疼,出血肿胀,若是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彻底废了。 可通过她的观察,温澜身边总有人陪着。 有两个男人,是司机和保镖,甚至她上厕所,男人都会守在外面。 这让她根本没机会下手! 一旦自己真的动手,根本逃不掉。 她跟贺馨提过:“如果碰了温澜,我也会死的!” 贺馨却笑道:“你说过,要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刀,你觉得一把刀的死活,我会在意吗?” “……” “你如果敢出卖我,小心你的儿子。” 薛母以为,贺馨是真的想帮自己,是她天真了。 贺馨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儿子拿捏住她,为了儿子,她可以豁出性命。 可她盯了温澜几日,想伺机下手,却根本找不到她落单的机会,这让她越发着急。 第660章 今晚她很热情,想要吗? 而宋知意在出院后,又发作了一次。 疼得浑身痉挛时,辗转挣扎,却始终不曾喊过痛。 待剧痛平息,宋知意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一般,筋疲力竭,许京泽轻轻抱住她,感觉怀里的人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缓下来,拧了毛巾给她擦身子。 “阿泽……”她声音嘶哑着。 “嗯?” “我想吃小学门口那家的奶卷。” 许京泽笑了笑,“那我去给你买。” “我想自己去吃。” “什么?”许京泽一愣。 “你偷偷带我去,别让爸妈知道,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儿,好不好?” 许京泽自然不同意,如果她出门时忽然发作,他根本控制不了。 只是架不住宋知意的软磨硬泡,扯着他的衣服撒娇,“我最近都是时隔一两天才会发作一次,你现在带我出去,肯定没事。” 她已经很久没出去了,许京泽也是心疼。 见她撒娇,恨不能倾尽所有对她好。 他点头同意了。 “那等天黑,我爸妈都睡了再出门。” —— 天黑后,待宋知意收拾好,开门时,许京泽就愣住了。 她穿着暗红色的旗袍,珍珠点缀的盘扣,让她看起来高贵又优雅,这件衣服是为订婚时特意制作的,那已经是数月以前,裙摆长及脚踝,高领长袖,刚好可以遮住她身上的伤痕。 许京泽盯着她:“你确定要穿这样出门?” “是不是不好看了?” 穿旗袍,并非越瘦越好,有时,身材丰腴些,反而更漂亮。 如今的宋知意,太瘦了。 撑不起衣服。 “没有,挺好看的,我是怕你出去觉得热。” 宋知意偷偷看了眼周围,悄声和他说,“那我们走。” 车子一路驶到两人的小学门口,因为早已过了放学时间,各个小吃店只有零星几位客人,当两人出现在卖奶卷的小吃店里时,看到宋知意的打扮,还惹得店家愣了好久。 “我还想吃鸭血粉丝。”宋知意冲许京泽笑道。 “你把想吃的都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宋知意饭量不多,最后那些东西几乎都进了许京泽的肚子里。 吃完,她又说想去学校看看。 许京泽是学校的杰出校友,门卫认识他,只需刷脸就能带她进去,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你说,等我们结婚时,要不要邀请我们小学时的班主任啊?”许京泽忽然问。 宋知意笑出声,“她那时候快被你气死了。” “我那时候年少无知。” “……” 两人说着,竟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周遭安静极了,月光透过枝丫疏漏进来,光影斑驳。 此时,许京泽忽然脱下外套。 “你干什么?”夜间风凉,许京泽穿了件轻薄的外衣。 正当宋知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的时候,许京泽弯腰屈膝,半蹲在她面前。 “你……”宋知意本能想往后退。 “别动。” 宋知意站定,许京泽的手从她腰上穿过,将衣服拢在她腰上,双手扯着袖管,一拉一扯,将衣服系在她腰间,垂下的衣服,刚好能遮住她的腿。 “这里蚊虫多。”许京泽起身看着她,目光柔软。 在她的注视下,他靠得近了些。 低头,在她眉心轻轻烙上一个吻。 又低头去寻她的唇。 自从宋知意出事后,两人就极少亲热,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宋知意只觉得心如擂鼓,气息交织时,呼吸间全都是属于他的热切。 试探,触碰…… 湿漉又迷离。 心尖战栗,身上似有火在烧。 宋知意被他压在树上,换了个角度,吻得更深。 他的身体血热,紧紧贴着她,炎炎夏日,两人热烈地拥抱着彼此,他呼出的气息,像是要将她融化掉一般。 “小意,你感觉怎么样?”许京泽轻吻着她的唇,“受得住吗?” “还好。”她声音又轻又软。 窝在他怀里,很招人。 幽暗的环境特别容易滋生出邪念,许京泽再度低头,很温柔地吻着她,轻轻吮咬,顾忌着她的身体,总不可能做得太过。 许久后,他把她抱在怀里。 “许京泽,你想要吗?”冷不丁的,宋知意忽然问了句。 许京泽身子僵直。 他又不是柳下惠,和喜欢的人,又亲又抱,要是身体没有一点反应,他怕是个太监,他清了下嗓子,“我那是正常反应,你不用在意。” “阿泽……”宋知意仰着小脸看她,眼睛很亮,“我们今晚别回家了。” “你疯了,被叔叔阿姨,和你哥发现,会把我打死。” “我会护着你的。” 许京泽心疼她这段时间遭的罪,也是有些纵容她。 宋知意让他带自己出去兜风。 直至夜深,两人才在一家酒店住下。 刚进屋,许京泽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宋知意推到了墙上,她似乎有些急切,手指勾着他腰间的皮带,“咔嚓——”一声就解开了金属扣。 “你别闹。”许京泽知道她身体受不住,按住她的手。 宋知意轻哼着,不理她。 “放心,我们以后机会多的是,迟早……”许京泽贴在她耳边,“我会让你下不来床。” 宋知意终究是脸皮子薄,被她说得小脸血红。 在这方面偏又说不过他,抓住他的手,在他虎口处用力咬了一口。 “嘶……”许京泽吃痛,只在她牙齿离开后,惨兮兮地皱眉,“疼!” 宋知意抿住唇不吭声。 “真的很疼啊,你看,都出血了。”许京泽把手抬近了给她看。 宋知意瞅着他虎口那一圈深深的牙印,将他的手拉过来,捧着细细地瞧,“你活该,谁让你总是说那些话不正经的话,流氓。” “我只是说不正经的话,可你想做不正经的事,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流氓。” “许京泽,你……” “如果你实在想要,我也可以用其他法子满足你。” “……” 许京泽不仅是说说,而是真的在她身上实践,宋知意从未想过,许京泽会做这样的事,浑身都在颤抖,抗拒,伸手将旗袍裙摆往下扯,裙摆还是被他推到了腰间。 结束时,他还偏要来问她舒不舒服。 宋知意别扭地转过身不愿理他。 “我伺候得不好吗?”许京泽低声笑着,低头亲她的脸,宋知意嫌弃他一点也不讲究,居然过来亲她,“放个水,给你泡泡澡?” “好。” 宋知意泡澡时,许京泽坐在床边愣了很久。 他总觉得今天的她很奇怪,他形容不出,以前她在这种事上,还是有些害羞扭捏的,今晚却特别主动,又很热情。 许京泽还是给宋家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带宋知意出来,明早就会把她送回家。 宋家人今天倒是难得,也没生气,只说:“照顾好她。” 许京泽挂了电话,又看了会儿手机,奶爸群里陆湛南正在发安宝的照片,陆砚北也不甘示弱,发了几张陆呦呦的日常照。 随后, 贺时礼发了张b超在群里。 所有人;【……】 别人晒孩子,你家孩子还在肚子里,你晒个屁啊。 谢放大吐苦水:【求放过,咱们这个群不是吹牛逼用的吗?怎么变成晒娃群了。】 许京泽:【老贺,你这个过分了。】 贺时礼:【那又怎么样?】 【回头我见了嫂子,肯定要跟她告状。】 【嫂子估计不在家,否则这个点,他怎么可能在玩手机?】谢放推测。 贺时礼低笑着:【她马上就到家。】 他没等到温澜回家,却等来了一通电话,贺时礼脸色骤变,抄着车钥匙狂奔出门,弄得贺铮夫妻俩齐齐愣住,互看一眼。 他们儿子素来稳重,很少失态,这般模样怕是出大事了。 “该不会……”贺夫人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而在通往贺家老宅的一个路段,警车与救护车皆已到场,红蓝相间的车灯,亮得刺眼。 第661章 人为?不,是谋杀! 群内几人还在聊天,更准确地说,是谢放和许京泽两个人在拌嘴,直到谢放忽然了贺时礼。 【老贺?嫂子没事?】 无人回应。 谢放虽然爱开玩笑,却不会忽然说这种事,况且温澜还怀着孕,他更不敢乱说话,许京泽私戳了他:【出什么事了?】 【一个群里,有人说在华清路出了车祸,好像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此时,已经有车祸现场的图片流出。 车子也像贺家的…… 车屁股被撞烂,车头越过路边护栏,撞倒路灯,导致那条路被临时管控,只剩单行道可供来往车辆行驶。 通过现场照片就能看得出,车子是被人从后方撞上,但事故现场只有一辆车。 所以, 撞车的人,已经逃逸? 很快,消息就确定了: 因为警方发了通报,追查肇事车辆,而受害人确定是两男两女,正在医院接受救治,受害者其一…… 就是温澜。 两女? 那另一个人是谁? 当宋知意泡完澡出来,发现许京泽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愣了下:“出什么事了?” “嫂子出事了,在医院抢救,我得去看一下。” “嫂子?” “贺家的嫂子。” “那我……” 许京泽是不可能把她单独留在外面的,将她带去医院,就怕又添新乱。 “我先送你回家。” 宋知意笑着点头,将她送到,许京泽和宋家父母道了歉就匆忙离开,临走时,又亲了亲宋知意的脸,“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好。” 待他离开后,宋爸爸才看向女儿,“那件事,你还没告诉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宋知意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泡着茶,握着壶柄的手颤抖着,茶水溢出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崩溃落泪。 她紧咬着唇,泪水模糊视线,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知知……”宋爸爸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女儿搂进怀中,“你说,这是何必呢?他是个好孩子,如果知道了肯定会……” “爸,您别说了。” 宋知意靠在父亲肩上,喃喃地说:“爸,我好累啊。” “累了就休息。”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宋显坤呆住了。 他没说话,余光瞥见在不远处暗自垂泪的妻子,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好。” 这段时间,他老了不少。 头发都花白了许多。 —— 另一边,中心医院 贺时礼赶到医院时,其中一个贺家人伤得较轻,正在做紧急处理,看到他的时候,急忙起身,“先生……” “她怎么样?” “在抢救,是我们没用,没保护好少夫人,我们该死,我……” “好了,你先处理伤口。” 他显得很冷静,漆黑的眸子,却掩饰不住的焦急。 周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医护人员正感慨于贺时礼的泰然,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泰山压顶也不会崩于前。 可众人目光下移,才发现他竟穿着室内拖鞋就出来了,而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死死握紧。 他只能强忍着,让自己撑住! 通过描述,贺时礼也知道了事发经过,当时…… 温澜从医院出来,回家途中也一切正常。 车内一共四人,除了正副驾驶位的贺家人及温澜, 另一个,是许妈。 “许妈妈,我觉得您还是回医院比较好,医生说,您还得再调养几天。”温澜看向身侧的人。 许妈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医院太闷了,而且我身体挺好的,没必要继续住院,在哪里调养都一样,我也想多陪陪你。” 在做完手术的癌症患者里,许妈身体算是恢复保养很好的那种。 即便如此,也是瘦的皮包骨。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就给你做。”许妈伸手摸了摸温澜的肚子,满脸慈爱。 “糖醋排骨,要多加醋那种。”温澜也没继续纠结出院的问题。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许妈低头笑着,“小兔啊,你要乖乖长大,千万不要闹妈妈。” 贺铮以前的希望就是生只小兔子,如今得偿所愿,正期盼着温澜腹中的小兔子快快长大。 所以大家称呼她腹中的宝宝,都叫小兔。 坐在正副驾驶位的贺家人,只安静听着两人聊天。 而坐在副驾的男人,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有辆车,似乎一直在尾随他们。 因为那人尾随技术太差! 他给开车的人递了个眼色。 他随即靠边停车。 “怎么了?”温澜皱眉。 “没事,您和许妈待在车里别动。”坐在副驾的男人随即下车,那辆车距他们有百米远,他伸手拦车。 而坐在车里的人,就是薛母! 她吓疯了。 因为她今天发现温澜每日来探望的病人即将出院,这样的话,她就更没机会下手了,鬼使神差的,就开车跟在了贺家车子后面。 但她没想到,贺家人竟如此敏锐。 怎么办? 如果被贺家人发现自己,她就完了…… 可如果不按照贺馨的要求做,她的儿子就完了。 左右都是个死! 薛母查看周围车况,竟只有他们这两辆车,而这里恰好没有监控。 似乎是绝佳的动手机会,而贺馨要求的,只是让温澜流产而已, 那一刻, 心中的魔鬼战胜理智。 她决定, 搏一把! 所以,她瞬间加速,一脚油门踩到底。 轮胎高速摩擦地面,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负责拦车的贺家人,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喊道:“你停车,停车!” 前方车辆丝毫没有减速,而加速的方向,竟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开车,赶紧开车——” 他大声叫着,竟试图以身挡车,却被直接撞开! 但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负责开车的贺家人即便反应再快,在车子驶动的瞬间,“砰——”的一声巨响。 后方车辆已经直接撞上! 那一下, 车内三人全都被撞得头晕目眩。 而许妈则在第一时间,将温澜紧紧护在了怀里。 贺家车子质量很好,再次发动时,后方的车子竟还没有停止撞击,而这一次,直接将车子撞到了路灯上,前后都遭遇撞击,这才导致车子熄火。 车内地动山摇,车玻璃碎裂,而负责开车的贺家早已被撞得浑身是血。 “澜、澜澜……”许妈羸弱的身体,紧紧护着她。 温澜呼吸急促着,身体被撞得生疼,腹部绞着,有痛感在阵阵传来。 她不知道哪里受伤了,只觉得浑身都疼。 而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一点点濡湿她的衣服…… “许、许妈妈……”她声音孱弱,呼唤着她,却没有任何回应,而她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死过去。 薛母攥着方向盘,呼吸急促着。 她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跑! 所以她飞速驾车离开。 还是有车辆经过,才报警并且拨打了120。 —— 受伤较轻的,是拦车被撞飞的人,他此时满脸懊恼,愧于面对贺时礼,只低垂着头,不敢想温澜若是出事该怎么办。 “老贺!”率先赶到的是陆家兄弟,陆砚北沉着脸,“目前什么情况?” “在抢救。” 陆湛南眉心拧紧,“是意外?” “人为。”贺时礼声音嘶哑,胸腔激烈震荡,咬紧牙关,“是谋杀。”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62章 不出现?我让她儿子死! 谋杀? 这两个丢出来,让后来赶到的谢放与许京泽都惊得脸白。 法治社会,谁敢做这种事? 还是故意针对贺家? 疯了! “还没找到肇事车?”许京泽紧抿着嘴,近来这是怎么了? “正在查。” 事发路段虽然没有监控,但这辆车只要不是凭空出现,就能查出蛛丝马迹。 这个人, 绝对跑不掉! 贺时礼目光冰冷,好似蒙了层亘古不化的寒霜,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当贺铮夫妇及俞老赶到时,也是震惊又悲痛,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许妈的情况是最差的。 俞老和院方沟通过,被允许进入手术室。 夜已深,贺铮夫妻俩让陆砚北等人先离开。 大家全都聚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人更加焦虑。 贺时礼站在手术室外,久久没动,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 等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甚至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直至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他几个跨步走上去,俞老摘了口罩,看着他满脸焦虑,抿了抿嘴,“澜澜没事。” “没事吗?那就好,老天保佑。”贺夫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眼眶瞬间就红了,“这孩子前半辈子太苦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只要她人没事就好。” 俞老点着头,“孩子也没事。” “就是受到剧烈的撞击,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养一下。” 贺时礼暗暗松了口气,却观察到俞老拧紧的眉心却并未松弛。 “俞爷爷……许妈,她怎么样?” 俞老眼神黯淡,冲着他们摇了下头。 “她是……”贺夫人急忙上前。 “暂时没有,不过熬不过几日了,她身体太弱,出事时又死死护着澜澜,有好几处骨头断裂,目前只能保守治疗,能撑几日算几日。” 贺时礼只觉得呼吸困难。 轻轻闭了闭眼,他和许妈接触时间不长,也是温澜怀孕后,她才搬到贺家大宅住下,平时话不多,总担心给他添麻烦。 大部分时间,除了陪温澜,就是窝在房间做针线活儿。 他和温澜商量过,让她剩下的几年过得舒舒服服,要给她养老送终。 可事与愿违, 这世上似乎总是如此: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为什么善良的人,却不得善终,而那些心底险恶之人,却能活百年。 “时礼,”俞老拍了下他的肩膀,“提早准备一下。” 准备? 准备后事吗? —— 温澜被推出抢救室后,第二天上午才逐渐苏醒。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肚子。 还好,孩子还在,她瞬时松了口气。 “澜澜,你醒了。”贺夫人守在床前,“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我没事……”温澜下意识打量了一眼病房,嗓子眼干得冒火,贺铮给她倒了杯水,让妻子喂给她。 温澜只看到公公婆婆,却没瞧见贺时礼。 贺夫人看出她的内心想法,“时礼在照顾许妈,你别担心。” 听说是照顾许妈,那定然是没事的,温澜这才松了口气,她想去探望,却被贺夫人拦住了,让她躺下休养,“你这个样子去探望,许妈见了更担心。” 温澜点头,这次安心躺下。 而此时的另一个病房里 医生刚给许妈打了封闭针,她靠在床头,看着坐在床边的贺时礼,嘴角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时礼,澜澜这孩子没感受过什么是爱,她不太擅长表达,有事会憋在心里,你要多和她沟通……” “我啊,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刚出生时,就那么点。” 许妈伸手比划着,嘴角露出一点微笑。 “我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天眷顾,我本来就活不了几年,能用残存的这条命换澜澜和孩子平安,我很满足。” “自从生病后,我总是拖累她,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治病,她当初何至于……” 许妈哽咽着。 她说几句话,就会猛烈咳血,贺时礼听不下去,却只能强忍着。 心如钝刀在割。 “她本该拥有灿烂美好的一生,能遇到你,她很幸运,我看得出,你是真心爱护她的,你答应我,无论以后出什么事,都要照顾好她和孩子。” “她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对她好。”贺时礼轻握住她干瘦如枯枝般的手。 许妈欣慰地点了下头。 “我太累了,想休息了,你去照顾澜澜。”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许妈轻轻阖眼,似是睡着了。 温澜第二天才见到许妈,她又不傻,医生甚至不再给她用药,只是给她注射止痛药,或者打封闭针,她知道…… 许妈时日无多了。 晚上,她睡在了许妈旁边。 许妈不许,说:“你怀着孕,别靠着我,脏,都是药味儿。” “我就想靠着你。”温澜紧紧挨着她,伸手轻轻抱住了她,就好像小时候,她也曾这般将自己搂进怀里一般。 只是如今,是她搂着许妈。 她那么瘦,那么小,那么脆弱…… 靠在她怀里,好似一碰就会碎掉。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澜澜,以后在贺家,要听公婆的话,他们都是好人,有什么话就跟时礼说,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 “我知道的。” 许妈轻声叹息,“我好希望能看到咱们澜澜的孩子出生,肯定和你一样又乖又好看。” “您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看到了。” 温澜声音颤抖着。 “咱们澜澜啊,以后要过好日子,我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你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要给孩子做榜样,有不懂的,就多问问你婆婆,贺夫人是好人啊,我和时礼给我塞的卡和钱,我都没用,就在我睡觉的床垫下压着……” 她絮絮叨叨,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温澜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下:“许妈妈,您别丢下我。” “别哭,你要保重着身体,为了我而伤了身子,不值得,我就是个佣人,这辈子能陪你一遭,我满足了。” “您不是佣人,您是我妈妈。”温澜抱紧她,轻声说,“妈妈,你再多陪我几年好不好?” 许妈身子僵住,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就像小时候哄她一般。 “好,我再多陪你几年,你别哭,赶紧睡。” 温澜靠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 她不敢睡,生怕一觉睡醒,她就不见了。 …… 病房外,贺时礼守在门口,双眼通红,而此时贺家人走来,低声说:“还是没查到她在哪里,警方也在到处找她。” 嫌疑人早就锁定了,是薛母。 但她与温澜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说过半句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刻意针对她。 她弃车逃逸,即便警方及贺家人全城搜捕,也没找到她人在何处。 京城这地方,不算大,但一个人若有心隐藏,想找到她也如海底捞针。 “先生,怎么办?”贺家人询问着。 “她不出现,我自有法子让她现身,除非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您是说……” 贺时礼冷声一笑,“放出消息,她若不出现,我就让她儿子死!”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663章 引蛇出洞,不要干傻事 贺家人闻言,愣了下,“薛弛目前是保外就医,虽然没有限制他的人生自由,但是警方那边还在盯着他,您想弄他,怕是困难。” 贺时礼微垂着头,摩挲着手指,“警方是24小时守着他?” 站在他身侧的男人摇头。 保外就医人员虽然不等于拥有人身自由,在允许的范围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机关负责人会进行日常性考察,却不会时刻守着他。 “先生,他毕竟是服刑人员,我们恐怕……”贺家人面露难色。 在警方眼皮底下掳人,风险太大。 贺时礼低笑:“放心,他会主动给我们送上机会的,你只需要派人盯死他。” “您说那个女人为什么啊?我们和薛家压根不熟。” “找到她就知道原因了。” “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您说,用儿子威胁,她真能出现?” “她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而且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但凡她有脑子,出事后就该去投案自首,而不是躲到外面。” 贺时礼冷笑着:“她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了?” “可她忘了,一旦我比警方更快找到她,她会死得很惨。” 如果她投案,贺家即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警局对她动手,可她偏偏逃跑了。 真是蠢货! 贺时礼又补充了一句:“对外发布悬赏通告,能提供她行踪线索的,我个人奖励一千万。” 贺家人点头应着。 待手下离开后,他在走廊站了会儿,才轻声推门进入病房,许妈和温澜似乎都睡着了,贺时礼帮两人盖好被子。 短短两日,温澜就瘦得厉害,皮肤苍白,呼吸极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许妈的情况根本瞒不住她,她近来吃什么都吐。 贺时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有泪水瞬间从她紧闭的眼中流出…… “乖,别哭。” 温澜瓮声应着,身子却忍不住轻颤。 —— 温澜出事的消息,早已传遍,甚至网络上都讨论得沸反盈天。 毕竟贺家的悬赏奖励钱实在多! 一千万? 真的可以躺平一辈子了。 外人只知道出了事,具体伤亡情况不得而知。 有消息说,一死三伤,温澜腹中的孩子也被撞没了,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恶性事件,警方特意成立了专案组。 因为调查薛母,还特意去了趟宋家了解情况。 这两家之前闹得凶,或许能知道些情况。 警方到时,宋知意正坐在窗边泡茶。 夏日盎然,她却穿着长衣长裤,如冬日枯木般沉寂,有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给办案民警倒茶时,手腕纤细脆弱,好似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宋知意在圈内被称为公主……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实在不知道能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许京泽走来,直接坐到了宋知意身侧。 民警点头,“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也许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宋知意抿了抿嘴,“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最在乎的人是自己儿子,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薛弛那边我们问了,没什么收获。”民警捏着眉心。 说话间,其中一位民警手机震动,接听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薛弛跑了?” 宋知意摩挲着面前的茶杯,没吱声。 倒是许京泽有点诧异。 薛弛本就是服刑人员保外就医,擅自逃跑,罪加一等,他是不想活了吗? “怎么会让他跑了?找到他了吗?” “没有,逃离医院后,他故意避开了监控,还没找到他的行踪。” “赶紧查,到处都是监控,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 …… 薛弛的逃跑打乱了警方的计划,几位民警急匆匆离开宋家,许京泽送他们离开后,还低声冷笑:“薛弛一定是疯了,他为什么要跑?” “怕贺家报复。”宋知意抿了口热茶,“贺家放出消息,他母亲不出现,就拿他开刀。” “圈里都传,贺家敢杀人,他肯定被吓死了,才想跑的。” 许京泽无语:“法治社会,什么杀人,那都是以讹传讹。” “我知道,但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尤其是贺时礼的父亲贺铮,长了张反派大佬的脸。 “薛弛要是被抓住,就真完了。”许京泽咋舌,“我看他是找死,他能跑到哪里去?总不会和他母亲汇合,迟早还是要被警方抓住的。” 宋知意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许京泽皱眉。 “我发现,你除了在做生意的时候精明,平时怎么傻憨憨的。” “……” “警方不一定能找到他。”宋知意喝着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不是。”宋知意低笑着,“薛弛没这个本事逃过警方的追捕,如果警察追查不到,那他一定是落到贺家人手里了。” “你是说老贺把他给……” 许京泽又不傻,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原因。 卧槽! 老贺如今正在气头上,该不会找个荒郊野岭,直接把这小子给宰了。 为了这种混蛋犯罪不值得啊! “小意,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出去一下。” 许京泽说完,就开车杀到了医院。 贺时礼还在这里。 然后, 许京泽就开始守着他。 而薛弛逃跑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圈子里都在议论,警方曾来医院找到贺时礼,毕竟贺家放出过风声。 贺时礼神色淡淡,只摇着头:“我近来实在没心思管他,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我真的不知道。” 贺家是受害人,警方考虑他的心情,也没多问。 还安慰了他几句:“贺先生,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抓到嫌疑人的。” 待警方离开,贺时礼睨了眼坐在他身侧、一直盯着他看的许京泽,哂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吹牛逼。” “……” “别人不了解你,我们可是认识二十多年了,薛弛一定在你手里。” 贺时礼低笑:“不在我手里。” “你发誓。” “什么?” “如果你骗我,你就是小狗。” 贺时礼无语,觉得他幼稚,不想理他。 但许京泽却像个狗皮膏药,一直黏着他,根本甩不掉,就连自己上厕所,他也要在旁看着。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许京泽:“宋小姐知道你这么变态吗?还有看别人上厕所的癖好?”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许京泽说着,还仔细打量了他那处。 贺时礼是个体面人,觉得头疼,“你把头转过去!” “行了,不看就不看,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 “……” 洗手间外的贺家人笑疯了。 果然是许少,这张嘴,和谢公子一样欠。 真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第664章 不配为人,踩断她的手! 贺时礼对许京泽很头疼,“你不需要陪宋小姐吗?整天盯着我干嘛?” “我怕你犯法,误入歧途,你可别忘了,嫂子还怀着孩子,你可不能做傻事。” 贺时礼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许京泽会和他说教。 被他一直缠着,他也没时间做正事。 最后没办法,只能将他带着。 许京泽说:“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干正事,你想对薛家母子俩干什么我都不反对,但不能闹出人命,我怕你控制不住。”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贺时礼被他吵得头疼。 真不知道宋知意是如何忍得了这只麻雀的。 不出所料, 薛弛果然落在了贺时礼手里。 而躲起来的薛母得知儿子失踪,心急如焚,警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听说贺家死了个人,温澜的孩子也没了…… 如果儿子落到贺家手里,贺时礼让他偿命怎么办? 薛母急得要命,只能联系贺馨想办法。 自从出事后,贺馨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贱人!”薛母攥紧手机,面目狰狞。 她知道, 自己被耍了。 贺馨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手中又没有足够证据可以表明所有事情和她有关,所有的事都要她自己扛? 薛母曾经觉得,为了报复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可真的死到临头,还是怕了。 尤其在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 一连过去两三天,薛弛还是下落不明,作为母亲,薛母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能让警方都找不到人的,贺家确有这个能力。 薛母躲起来,本就心惊胆战,异常焦虑。 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自从撞车后,几天不曾阖眼,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要跟贺馨同流合污? 此时,网上有消息称,薛弛落在了贺家手里,这让她更加焦虑。 她当初就是因为儿子才被贺馨拿捏胁迫,如果薛弛出现任何意外,那她干了这么多事又是图什么? 薛母焦虑到甚至开始神经质。 她翻找出贺家在网上发布的悬赏通告,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如果薛弛真在他们手里,用她换儿子就行; 如果不在,贺家找到她,应该也不会再对自己儿子出手…… 左右衡量,薛母都决定不再继续躲着。 近来拨打贺家悬赏电话的人很多,提供的线索都没用,直至他们真的接到了薛母的电话,告知贺时礼时,他嘴角轻翘: 鱼,终于上钩了! 约定的地点在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当许京泽跟着贺时礼抵达约定地点时,薛母还没到。 约莫十多分钟,薛母出现了。 贺时礼看到她的时候,眸子瞬间暗沉。 只消对视一眼,他眼底凝结的一层寒霜,就能令人遍体生寒。 薛母看着不远处守着的贺家人,全都虎视眈眈,好似一群猛虎环伺,稍不留神,就会扑过来,将她一口吃掉! 许京泽坐在不远处看着,并不打算参与。 “贺、贺先生……”薛母颤微着身子,“我儿子在您手里吗?” 贺时礼不说话。 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目光太过锐利,好似干涩的寒风,咄咄逼人。 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在瞬间被抽干,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 他低哑着声音:“谁让你干的?” 薛母呼吸急促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没人指使我。” “没人指使?” 贺时礼低笑一声。 那笑声在空寂的仓库里,好似带着混响,让人脊背发凉。 “开车撞人,总要有个理由,既然无人指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开车撞我的妻子和家人。” “我……”薛母与温澜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恩怨。 “我就是偶然遇到她,怕她误会,我、我一时头脑发热,才会开车撞她。”薛母想了无数个理由,全都站不住脚。 她如果出卖贺馨,贺馨不再给儿子提供药物怎么办? 只能自己扛下所有! 薛母扑通一声,跪在了贺时礼面前,“贺先生,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儿子!他是无辜的,什么都不懂,他身体刚恢复,禁不住折腾啊。” “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求你放过他。” 薛母无路可走。 竟直接伸手试图抱住贺时礼的腿哀求,当她触碰到贺时礼裤管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脚…… 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肩膀上! 薛母直飞两米远,痛苦倒地,后背撞到仓库内的立柱上,疼得蜷缩在地上扭动。 “跟踪了我妻子那么久,现在说是一时糊涂?你真以为我那般好糊弄?” “我这人,很少对女人动手……”贺时礼弯腰,伸手掸了下裤管,好似要拂去什么污秽不堪的脏东西。 “可是,在你对我家人动手时,你在我这里,就不配被称作是人!” 他说着,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薛母被人从地上提拎起来,连扇几个耳光。 清脆的掌掴皮肉声,在空旷的仓库内显得异常恐怖。 薛母一开始还痛苦求饶,后来被打得白眼直翻,鼻孔冒血,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双脸血肿,头发也被扇得凌乱不堪。 许京泽微蹙着眉: 贺家人可都是彪形大汉,一巴掌下去,就直接见血了。 他甚至怀疑,迟早这女人的头会被扇掉! 噼里啪啦的,像是放鞭炮一样。 贺家人打人是很有经验, 每一下都能让你疼死,却不会要你的命。 贺时礼一个眼神,手下停止动作,而被打得双脸红肿的薛母,仿佛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 贺时礼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人,薛母肿着脸,嘴里全是血,却还在恳求贺时礼放过她的儿子。 “那人是不是许诺你,能治好薛弛的身体?” 贺时礼声音很轻,却字句千斤重。 直接拿捏住了薛母的命门。 她几乎是本能伸手,想去抓贺时礼的裤管求饶,可贺家人动作极快,踩住她的手腕,只听清脆的骨裂声。 痛苦的惨叫响彻仓库…… 她的手,竟被生生踩断了! “你的手,给我们家先生擦鞋都嫌脏。” 温澜这个少夫人脾气很好,待下人也宽和,她出事后,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恨不能打死这个烂人才好。 第665章 不配谈条件,直接把人埋了 一声尖锐又凄厉的惨叫后,薛母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贺家人心硬,无动于衷。 倒是许京泽无奈咋舌: 真是活该,惹谁不好,偏要去摸老虎的屁股,还不得玩死你? 薛母被踩断的手臂,疼得失去知觉,瞳孔震颤,气若游丝,趴跪在地上,被抽肿的嘴,让她说话含混不清,只能不停跪地哀求贺时礼。 直至头都磕肿了,还是不肯停下来。 当她额头磕的血肉模糊,贺时礼才低笑着: “其实,你该感谢我,如果薛弛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他怕是很快就要死了。” “那人给你的药,并非什么灵丹妙药,这世上若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早就广泛应用了,这玩意儿是在掏空他的生命,短时间内他可以和常人无异,快则一月,短则三个月,他就会暴毙而亡。” 薛母眼神惊骇,紧盯着贺时礼,似乎不信他。 不停摇头。 贺时礼只笑了笑:“禁药之所以被禁,都是有原因的,薛弛虽然是个废人,好歹有条命,但你这个做母亲的,却与魔鬼为伍,送他去死!” “不、不是的……” 薛母不停摇头,不愿相信他的话。 贺时礼的话,就仿佛朝她胸口开了一枪。 那威力…… 足以致命! 薛母呼吸急促着,撕心裂肺的痛感游走全身,她仍旧是摇着头,表示不信。 “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只要你说出背后的人是谁。”贺时礼紧盯着她,薛母瑟缩着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显然, 还是不肯说。 她认为贺时礼是故意诈自己,自然不肯松口。 贺时礼给手下递了个眼色。 随后,薛母被拖到了仓库外,许京泽此时就是个看热闹的,跟在贺时礼身后,废弃仓库前面有一片空旷的厂区,堆放着许多建筑垃圾。 “啪——”一声,有灯亮起! 一瞬间,整个厂区亮如白昼。 薛弛被绑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上面,头朝外,嘴上塞着东西,当他能开口说话时,急忙朝母亲求助,“妈、救我——” “薛弛!” 薛母想冲过去,却被贺家人死死按住。 “老贺,你这是干嘛?玩杂耍?”许京泽挑眉。 贺时礼不说话。 随着车子引擎发动,薛弛高呼救命,车子居然直接朝着一个厂房外墙撞过去。 薛弛的头朝外,车子撞前,他的头会先撞上去。 他绝对…… 会被撞死的! 当车子即将撞墙的一瞬间,薛弛惨叫连连,薛母更是痛苦哀嚎。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伴随着母子俩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车子陡然刹住! 薛弛的头距墙,不足三公分。 “啊——”薛母脸色惨白。 而此时,许京泽分明看到有液体顺着引擎盖流下来…… 我去, 他居然尿了。 薛母也被吓得浑身瘫软。 贺时礼眼神冰冷地睨了母子俩一眼,声音如常清冽,动作也十分优雅得体。 他说: “你不想说,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开口。” 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继续。 车子往后倒,在为接下来的撞击做准备。 薛母跪在贺时礼脚边,匍匐着身子,好似一只卑微可怜的蝼蚁。 “贺先生,求你了,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是我开车撞了你妻子,你撞死我,饶了我儿子,求求你。” “是有人过世了吗?我可以偿命的!” 贺时礼眼神冰冷:“偿命?” “你的命,偿不起!” “求你……”薛母跪在地上,余光却时刻在观察儿子的情况,“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样,我告诉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放了我儿子,行不行?” 贺时礼嘴角轻翘,露出一丝轻蔑又不屑的微笑。 “你在和我谈条件?” “我、我不是……这是交换,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 “是吗?”贺时礼这人体面又优雅。 可此时笼罩周身的气场,如八面来风,让人透不过气。 “只要你放了我儿子,而且,您也不敢真的杀了他,大家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我不会对外说,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你给我们母子俩一条活路。” “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求饶……” 在薛母紧紧追随的目光中,贺时礼只说了两个字: “迟了。” 紧接着,车子再度发动。 “砰——” 这次真的撞上去了! 一瞬间, 薛弛头破血流,直接昏死过去。 “弄醒了,继续。”贺时礼的声音,在这夏日,让人好似置身冰窖中,四肢百骸都浸着凉意。 一盆凉水浇下,薛弛瞬间清醒,又开始哀嚎着向母亲求助。 薛母以为贺时礼只是吓唬她,不敢下手。 没想到, 他真敢这么做! 贺家人…… 全都是疯子! 薛母吓得不敢动,心疼儿子,偏又不能靠近他。 贺时礼斜睨了她一眼: “你刚才说,各退一步,你就不把今出去?如果你们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就没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我确实很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但我可以自己查,时间早晚而已。” “所以你现在没有任何筹码跟我谈条件。” “你也不配!” 贺时礼最讨厌被人拿捏。 他抬了下手,示意手下的人,“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干脆点,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因为,他还得回医院陪温澜。 贺家人将薛弛从引擎盖上放下来,薛弛腿软得站不住。 “妈,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薛弛痛苦哀嚎,被撞得满脸是血。 “贺先生,您想做什么?”薛母看向贺时礼。 他轻声笑了笑。 “把他绑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埋了。” 薛家母子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直至薛弛被架着离开,他双腿蹬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喊叫:“妈,救我啊,他真的会杀了我的,你为什么要动贺家人,你为什么?” “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贺先生,让她去死,我是无辜的,您妻子的事,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以和她断绝母子关系的。” …… 薛弛这番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了下。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666章 真是畜生,咬出幕后之人 许京泽与薛弛算是旧相识,知道他无耻,却没想过会这么无耻!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他母亲根本不可能自投罗网,他居然说出这种话? 真是绝了! 贺时礼示意手下放开薛弛。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与母亲不是同伙,薛弛摸爬着到母亲面前,在薛母震惊错愕的目光中。 “啪——”一巴掌抽过去,薛母被扇得倒在地上。 被贺家人打了那么久,薛母都还坚持着爬起来,可现在,她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尽了,瘫软在地上,任由着儿子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衣衫染血,面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地上,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嘴角尝到一丝咸苦味。 薛弛没力气,就抬脚踹。 “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不想活,就自己去死,别拉着我和你一起去死。” “别人家的母亲都是全心全意护着自己孩子,只有你,去死了,还要拽着我给你陪葬。” …… 各种难听的话,夹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薛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眼睛睁大,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往往都是来自最亲的人! 薛弛踹完,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舔着脸冲贺时礼笑道:“贺先生,她做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我真的不知情,求你,放过我。” “你放心,今晚的事,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贺时礼轻哂,看着他: “薛弛,你真是个畜生,简直猪狗不如。” “您就把我当成狗,放了我。”薛弛被绑在车上时,是真的被吓疯了。 居然真的跪在地上,开始学狗叫。 许京泽:(⊙o⊙)… 这母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绝。 贺时礼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无声冷笑:“她是为了救你才现身,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孬种、软骨头。”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却这样对她,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说完,贺家人又将他拖走。 “贺先生,饶了我,我是无辜的啊。”薛弛哀求着,又看向趴在地上的母亲,“妈,救我,我可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儿子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不能不管啊……” 薛弛这番话,贺家人都听不下去! 拎着他的衣领,对准他的肚子就猛砸几拳。 他闷哼着吐出几口血,就说不出话。 正当他即将被拖走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薛母还是动了动,只是这次,她没有求贺时礼,而是将目光投向了…… 许京泽。 “许、许少。” “你看我干嘛?老贺想对付的人,我可救不了。”许京泽嫌恶得往后退,生怕被她挨着碰着。 薛母满脸是血,眼中全是泪。 她从未想过儿子会这么对自己…… 被丈夫背叛时她都不曾如此绝望,可即便如此,作为母亲,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即便浑身剧痛,心如刀割。 她还是要给儿子求得一线生机。 贺时礼心冷,她只能在许京泽身上赌一把。 “许少,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你肯定感兴趣的事。” 许京泽叹息着:“刚才和老贺谈条件,现在又轮到我了?薛弛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替他求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当你做了父亲,你或许能明白。”薛母苦笑着。 就算早知道会这样,在给她一次机会…… 她也来! 明知是自投罗网,她还是会来。 还是会和贺馨合作。 薛弛可以看着她去死,但她不能看着儿子去死。 许京泽耸了耸肩。 “如果我生了这样一个儿子,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事情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也有责任,当初他脚踏两只船,你没有阻止他,反而纵容他的行为,如果不是这样,所有的事都不会变成这样。” 也许薛弛真的是个潜力股; 或许,他真能娶到宋知意; …… 那一切,都将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对,就是你的错,全都是你,我做错事的时候,都是你没有提醒我!”薛弛听到这番话,还表示赞同。 无耻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薛母只看着许京泽,眼神坚毅而笃定:“我说的事,你绝对感兴趣。” “你先说来听听。” 许京泽此时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关于宋知意的事,你难道不想知道?” 下一秒, 贺时礼只觉得一阵风从自己眼前刮过。 许京泽已经伸手攥着薛母的衣服前襟,将她整个人提拎起来。 眼神忽而冷厉,淬着彻骨的寒意。 “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答应我,放了薛弛。” “只要你说的话有这个价值,我可以让贺家放过他。” “你不会骗我吗?” 薛母早就被贺时礼吓唬怕了,整个人如惊弓之鸟。 “就算我骗你,那又怎么样?”许京泽攥着她衣服的手,不断收紧,手背青筋暴起,再也看不到刚才的嬉皮笑脸。 宋知意就是他的雷区。 谁踩谁死! 他眼睛充血,就像是嗜杀的修罗。 “你现在别无选择,因为除了我,没人可以救薛弛,你可以选择不说,那就等着看他被活埋。” 说话间,贺家人已经开始挖坑。 薛弛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妈,你快说啊,他们是真的要把我给埋了,我会死的,我还不想死啊……” 在他的连声哀求下,薛母闭了闭眼。 满脸痛苦。 许京泽说得对,她别无选择! 儿子马上就要死了,就算再维护那个人,又有什么用。 就算她手中有药,儿子一旦死了,也不可能让他起死回生…… 薛母看着许京泽,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贺……馨。” 许京泽瞳孔微缩,瞬间迸射出一股冰冷骇人的寒意,周身气场都变得阴沉可怖。 第667章 只有一个想法:弄死她! 贺时礼眉头皱了下,深吸口气。 贺馨? 她远在国外,还能搞出这么多事? “你说的是贺馨?”许京泽盯着她,确认自己没听错。 薛母痛苦地不停点头。 “就是她,是她先找到了我,她说我们要互相帮助,她帮我报复宋家,然后我帮她报复温澜。” “你丈夫在外面养的那个小情人出事,也是她干的?” 许京泽瞬间就把事情联系起来,“又说帮你儿子治病,所以你心动了?” 薛母点头,又急忙解释:“但我不知道她会这么狠,我以为,她可能只是找人吓唬一下宋知意,最多是绑架之类的,但我没想到她会……” “会下毒!” “她就是个疯子,用儿子威胁我,我才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许京泽冷声冷气:“有证据吗?” “没、没有。” 薛母是个蠢笨的,如果她手里有证据,又怎么可能会被贺馨控制住。 那她们完全可以互相威胁。 “但我说得句句属实,你们要相信我,我可以和她对峙的。”薛母说道。 贺时礼语气冷硬:“她人在国外,怎么对峙?你该不会知道她不在国内,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该不会是故意攀咬她。” “不、不是的,真的是她,全是她干的。” 薛母的辩驳,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全部都是她,我就是她手里的一把刀,她说杀了宋知意或是温澜都不如夺走她们在意的东西,还说要摧毁宋知意的骄傲。” 她本以为可以用此与贺时礼谈条件,如今却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许京泽身上。 “阿泽。”贺时礼拍了下许京泽的肩膀,示意他先松开手。 “你为什么不早说?”许京泽质问她。 “我只听说宋家出了事,具体什么事不清楚,想来应该没出什么大事,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 人都是自私的,若非薛弛在他们手里,薛母也不可能和盘托出此事。 “没出大事?”许京泽眼底寒光闪过。 松开薛母衣服的瞬间,一脚踢过去—— 薛母直接昏死过去! 贺时礼没想到这件事还会牵扯到宋家,看向许京泽:“她刚才的表情,不像说谎。” “我知道。”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薛母没必要扯谎。 “你打算怎么办?把贺馨引诱回国?”贺时礼看着她。 “先找到她在哪里。” 许京泽冷笑。 他的表情,张狂又有恃无恐! 就好似在说: 贺馨这条命…… 他要定了! 贺时礼没说话。 原本许京泽是来劝他,担心他做得过火,闹出人命。 没想到,最后想杀人的,却是他! 许京泽不止想杀人,一想到宋知意受的苦,他就恨不能将贺馨碎尸万段。 —— 离开废弃仓库后,贺时礼直接回到医院,而许京泽则买了些吃的去了宋家,这才得知,就在半个小时前宋知意体内的毒素又发作一次。 宋妈妈正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阿姨,我来。”许京泽从她手中接过消毒工具。 “你去哪儿了?”宋知意看着他,“薛弛的母亲找到了吗?” “找到了。” “她终究还是很疼爱薛弛的,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针对贺家。” 许京泽胸口剧烈起伏着。 尤其是看到宋知意身上的伤痕,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弄死贺馨! 宋知意察觉他的异样,笑着问:“你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 “没有,我过些时日,可能要离开几天。” “去哪里?” “公司有点事,需要出国一趟。” 宋知意点头,并没多说什么,许京泽则用医用棉球,沾了点消毒水,帮她处理伤口,药水接触皮肤的灼伤感,都让她浑身一颤,她只咬牙忍着。 她习惯了这样,许京泽看着垃圾桶里沾血的医用棉球,眼睛被染上一层猩红。 “阿泽。”宋知意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你真的没事吗?” “就是心疼你。” “我没事的,俞爷爷都说了,发作间隙会越来越长,直至不发作,我很快就能好了。” 许京泽点头。 “你别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我身上,要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我担心,好不好?”宋知意笑着看他。 他点了下头。 宋知意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你也亲亲我。” 许京泽吻了吻她的唇角。 不带一丝情欲。 更多的,是心疼。 她本不该承受这些东西,贺馨如此针对她,只怕不仅是帮薛家报仇,更多的还是在报复他。 报复自己以前当众羞辱她。 如果自己没有招惹宋知意,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许京泽把她搂在怀里。 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宋知意仰着小脸看他:“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好。” 宋知意这段时间,很爱撒娇,很黏人。 也爱叮嘱他,让他照顾好自己之类,挺爱碎碎念,许京泽只静静听着,对她说的话,无一不答应。 不过许京泽派人寻找贺馨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看来,贺时寒送她出去时,刻意隐藏了她的行踪。 贺时寒在境外有势力,想把一个人藏起来太容易了,这给许京泽寻找贺馨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薛弛与薛母全都下落不明,不过贺家的千万悬赏还在,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仍旧很高。 不过有最新消息传来: 这次车祸,没有任何人死亡,温澜只是受轻微伤,腹中的孩子也安然无恙。 消息传到国外,贺馨气急败坏! “废物,简直是个废物!都已经开车撞过去,她怎么不干脆把她给撞死!让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野种去死!” 她再给薛母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你最好是躲起来了,不过就算被抓也没关系,谁会信你一个杀人犯的话啊。”贺馨冷笑着,面目可憎。 “这次弄不死温澜,以后还有机会……” “除非她永远都不出门!” 贺馨已然发了疯。 没有贺时寒的管控,她在国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也越发放纵自己。 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乱交,日夜颠倒。 对于贺时寒来说,她只要不回国给他惹事,她就是去死,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哪里知道,贺馨内心扭曲,早已疯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温澜出事,事情闹得还挺大,贺家众多亲戚都去医院探望,贺时寒与贺时礼虽然闹掰了,还是去了一趟。 被拦在了病房外。 他等待电梯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一个小女孩拿着几个奶酪棒在走廊上蹦来蹦去,身后跟着保姆,提醒她注意安全。 小姑娘他认识, 陆砚北和徐挽宁的女儿,叫陆呦呦。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68章 葬礼,送她最后一程 陆呦呦许是看到他坐着轮椅,愣了一下,又冲他笑了笑。 贺时寒怔住,也冲她勾了下唇。 而跟在她身后的保姆黄妈认识贺时寒,如临大敌,低声催着陆呦呦,“小姐,咱们该走了,您再不回去,少夫人该担心了。” 小姑娘点着头,牵着保姆的手,正打算离开时,发现贺时寒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奶酪棒,以为他是盯上了自己的零食。 “叔叔,您要吃吗?” “小姐……”黄妈又低声催促。 陆呦呦塞了一根奶酪棒给他,就牵着保姆离开。 贺时寒垂头看着手里的零食,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 她和徐挽宁长得不算特别像,却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陆砚北这个人…… 还真是幸运! 有个好妻子,还拥有这么可爱的女儿,陆云深虽不是他亲生的,他却视如己出,在圈内已是一段佳话,众人都说,面冷心凉的陆二爷内心柔软。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让人羡慕又嫉妒。 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爷爷不喜欢母亲,就将他们一家逐出了贺家,否则…… 他原本也能拥有与陆砚北一样的人生。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 病房内 陆呦呦进去后,就扑进母亲怀里,徐挽宁见她手中拿着东西,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馋猫,又去买东西吃了?” “才不是,我是给买澜澜阿姨和许奶奶的。”她说着,将奶酪棒递给温澜和许妈。 “给我的?”许妈靠在床头冲她笑。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 “是啊。”她点着头,又看向温澜的肚子,“我觉得澜澜阿姨肚子里的小妹妹想吃了,所以我是买给妹妹吃的。” 这种话,也就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才编得出。 自己想吃,还非要找借口。 不过谢放总说温澜怀的是女孩,要给尘尘做媳妇,导致陆呦呦都笃定她一定会生个女孩儿。 “那我替妹妹谢谢呦呦。”温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客气,我是姐姐,肯定要照顾妹妹的。” 她盯着温澜的肚子,“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跟我一起玩啊?” …… 众人说着话,黄妈看着徐挽宁,欲言又止,直至回到家中,才告诉她,今天在医院碰见了贺时寒。 其实徐挽宁偶尔去福利院,遇到过他两次,都没说过话而已。 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实则心机深沉。 她实在不愿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在想什么?”陆砚北不知何时出现,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偏头去亲她,“你今天和呦呦去医院了?” “探望了许妈。” “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陆砚北搁在她腰上的手指僵住,“我今天见到老贺,他还说许妈情况不错。” “回光返照而已。” 有些人临死前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变得良好,思路清晰。 可能是临死之前大脑与身体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意识,大脑受到刺激,某些激素水平会忽然升高,让身体出现兴奋状态。 但这种回光返照之后不久,人就会死亡。 许妈此时就是如此,她说不想住院了,想回乡下住几天。 温澜同意了,与贺时礼一起送她回乡。 她回去那几日,许多邻居来探望,给她送些吃的喝的,她精神状态很好,傍晚时就靠在院中的躺椅上吹风。 黄昏,炊烟,躺椅旁的小桌上放着茶水,天空扑棱着有鸟儿飞过。 天即将黑了,鸟儿也要归巢了。 “进屋。”温澜看着许妈,“天一黑,马上蚊子就要出来了。” “没关系,我再坐会儿。” “那我和时礼去做饭,如果蚊子出来,您就赶紧进屋休息。”温澜叮嘱着。 “我又不是小娃娃,你用不着一直叮嘱我。”许妈握住她的手,伸手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我饿一顿不要紧,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别饿着咱们家的小兔子。” 温澜点头应着。 “你去帮时礼,我再坐会儿。” 许妈盯着温澜进厨房,乡下的老宅根本不隔音,贺时礼的声音传来:“你出去,这里油烟大。” “我不动手,我来监工。今晚吃什么?不会又炖了鱼汤。” “今晚喝椰子鸡汤。” “你会吗?” “……” 许妈安静听着,仰头看着天空中逐渐隐现的繁星,嘴角轻轻翘起。 当温澜离开厨房时,手中端着盛汤的小碗,笑着看着院子里的人:“妈,该进屋吃饭了,今晚时礼炖的椰子鸡汤特别香。” 院子里静极了。 温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僵直,扭头看着院子里的人。 雾霾色的天,好似一层黑纱,笼罩在她身上。 她闭着眼,嘴角带着笑。 安详得好似睡着了。 温澜身子僵直,眼睛瞬间红透,鼻尖一酸,泪水瞬间决堤而下,手指颤抖,“哐当——”小碗碎了一地,惊起一阵狗叫。 贺时礼意识到不对劲出去时,温澜正趴在许妈膝上低声抽泣。 他能做的,只是走过去,轻拍着她的后背,默默陪着她。 许妈的灵堂设在乡下,她以前帮人做衣服,广结善缘,许多人来吊唁。 在帮她收拾遗物时,温澜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了许多自己儿时的衣服,包括小时候用过的抱被,一些棉衣小袄,全都洗得干净,叠得整齐。 还有她近半年来给未出生的孩子缝制的东西。 一些小衣服,还有虎头鞋等小玩意儿。 温澜看着鼻酸。 陆砚北、徐挽宁等人都特意来送她,就连久未露面的宋知意也来了。 “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许多关切的话,到了嘴边,也就是一声节哀顺变,温澜一直在强忍着。 两日后,出殡。 乡下的规矩,要早些送去火化,中午前入土,所以天微亮时,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人就陆续到了。 温澜一身黑,看着黑白照上的人,这是许妈确诊骨癌不久后自己去拍的照片。 她说:“化疗后,人就不好看了,趁着化疗前,先去把遗照拍了。” 照片上的她,脸上还有些肉,十分慈祥。 这天,久违露面的温怀民也来了,磕了好几个头。 温澜只说,“来者是客。” 并未阻拦她。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了。 出乎意料的,竟然…… 是贺馨! 穿着一身黑,踩着高跟,拎着个名牌包。 她出现的那一刻,贺时礼也是眉头微拧,许京泽更是浑身血液几乎冻住! 她, 居然还敢回来!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69章 耀武扬威,无耻至极 自从贺馨被许京泽当众羞辱,被家里强行带走打胎,大部分人都没再见过她。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 得意极了! 像个骄傲的胜利者,回来耀武扬威一般。 她径直走到温澜面前,“堂嫂,节哀顺变,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温澜虽诧异她的出现,却没多说什么。 根本没有心思和她周旋,只要她不是故意来捣乱就行。 贺馨说着,也对着遗像鞠躬。 她知道温澜没事时,觉得可惜,甚至气急败坏。 但听说许妈死了,她得意极了。 因为她知道,在温澜心里,那个老佣人的存在,就像她的亲生母亲,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为了筹措医药费被温家所胁迫。 她至今都想不通,佣人就是佣人,感情再好也是个下贱东西,要怪就怪他们不会投胎,出身不好。 温澜居然以亲生母亲的规格安葬她。 如今圈里人都说她命苦却重情,又同情她小时候的遭遇,全都是夸她的。 贺馨冷笑: 真是虚伪又做作! 不过看到温澜脸色不好,她还是很高兴! 她瞒着家里,特意飞回国,就是想回来看看,温澜伤心欲绝时是什么模样。 再看一眼目中无光的宋知意,就更加得意了。 今天是葬礼,贺时礼担心许京泽按捺不住,想示意他,任何事,等葬礼结束再说。 可出乎意料,许京泽冷静极了。 一个平时有点事就咋咋呼呼的人,忽然这般冷静,反而更加可怕。 贺馨倒是不怕惹事,居然直接走到许京泽面前挑衅:“许少,好久不见。” 许京泽点了下头,“确实很久没见了。” 不知内情的人,只觉得贺馨脸皮挺厚的,当初想让许京泽当便宜爹,事情败露后,远走他乡,闹得那般难堪,居然还有脸主动上前打招呼?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早就听说你和宋小姐在一起了,今天看你们在一起,还真是男才女貌,十分登对。”贺馨笑看宋知意,“祝福你们。” 以前遇到时,宋知意曾怼过她。 如今看她身形消瘦,神色黯淡,贺馨暗自说了句: 活该! 许京泽只说了声谢谢。 “这么热的天,宋小姐怎么还穿着长衣长裤,不觉得热吗?” 贺馨很擅长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其实在场不少人都好奇宋知意的穿着,天气燥热,恨不能打赤膊才好,她却捂得严严实实。 “这跟你没关系。”许京泽笑道。 “我就是看她脸色不好,担心她中暑。”贺馨路过两人身边时,嘴角轻翘。 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声。 贺时礼没想到贺馨如此无耻, 做出那样的事,她是真的有恃无恐,觉得薛母不会把她攀咬出来? 竟然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更让他意外的是: 许京泽居然忍得住! 依着他的性子,直接冲过去杀了她,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一行人送了许妈最后一程,贺馨鞠躬后,没跟着去墓地,那种地方阴森诡异,她觉得晦气。 刚准备离开,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贺时寒收到消息,派人来接她。 贺馨回家后,方韵仪看到女儿十分激动,“你这孩子,回国为什么不回家?你怎么瘦了啊,在外面没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就是国外的饭菜不合胃口。” “那你就回……”方韵仪说着,又看了眼儿子。 贺时寒面色阴沉,导致她想要女儿回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那就请个国内的厨师给你做饭。” 贺馨点头,也怯生生地看了眼哥哥。 “我在书房等你。”贺时寒说着,转动轮椅朝书房走去。 贺馨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你哥看起来不太对劲,你说话注意点。”方韵仪提醒女儿。 自从母女俩瞒着贺时寒算计许京泽后,她们就害怕极了。 贺馨泡了杯贺时寒爱喝的茶,端进书房。 “哥……”她声音发颤,将茶端到他面前。 贺时寒不说话,任由她手捧着滚烫的茶水,沸水的温度透过茶杯,烫得她指尖生疼。 她只能咬牙忍着。 “跪下。”贺时寒伸手整理膝上的薄毯。 “……” 贺馨愣住。 “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贺时寒声音温润,可目光阴森冰冷,“你若不想跪,我就让人……” 贺馨还端着茶,缓慢跪在贺时寒面前。 卑躬屈膝,像个低贱的奴婢。 哥哥? 在他面前,自己还不如一条狗! 贺馨甚至一度怀疑,他的血都是冷的。 贺时寒这时才伸手接过茶水,吹了吹从杯口溢出的热气,“为什么突然回国?” “我、我就是想你和妈妈了?” 贺时寒冷声笑着:“想我们?所以去乡下祭拜?” “哥,我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贺时寒忽然伸手,将茶杯伸到她的头上,手腕转动,滚烫的茶水混杂着茶叶,一汩汩从她头上浇下。 贺馨却不敢动。 水太烫了,烫得她皮肤生疼。 而他动作极慢,那种感觉,堪比凌迟。 直至一杯茶倒完,贺时寒才冷声一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回国?” “我是真的想念母亲了……” 贺时寒嗤笑一声,“车祸是你弄出来的?” 贺馨跪在地上,微垂着头,不敢乱动。 “宋家的事,该不会也是你干的。” 贺馨不说话。 “你做了这么多事,还敢回来?你真以为许京泽跟贺时礼是吃素的?竟然还敢去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是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贺馨仰着脸看他,“哥,我也是想帮你出气啊,当初堂哥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警察抓走,害你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这是我的事!” “我也是想帮你。”贺馨喃喃道。 “你只是想给自己出一口气而已,别把我带上。”贺时寒咬了咬牙,“事情做得干净吗?” “干净!”贺馨连声点头。 “你确定?” “嗯。” 贺馨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薛母,而且开车撞人的是她,她根本不可能出卖自己,这么久警察都没找到她,怕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贺时寒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自己为什么会有个如此蠢笨的妹妹。 即便做得干净,许京泽与贺时礼也迟早会怀疑到她。 况且, 她竟然敢去葬礼上耀武扬威,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毫无所察,无非是不想在葬礼现场把事情闹大而已。 这蠢货,还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70章 正愁找不到她,主动送上门 贺时寒深吸口气,看向贺馨。 “你现在就走,马上出国!” “哥,我才刚回国……” 贺馨再想说话,畏惧于他冰冷的目光,只能坐车前往机场,方韵仪见女儿刚回来就要走,也是难受,看向儿子:“就算让她走,好歹留在家吃顿饭啊。” “留在家?”贺时寒冷笑,“我怕她没命吃。” “……” 方韵仪是不敢忤逆儿子的,只能亲自送贺馨离开。 在机场上,母女俩又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不过贺馨本就没打算在京城久留,能看到温澜那副心如刀割、宋知意病恹恹的模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总不能让她们一直那么得意。 小公主? 就是个屁! 不过宋家和许家倒是很厉害,这种事居然可以瞒得密不透风,许京泽对她还真是一往情深,她原本以为,他会抛弃宋知意。 这样也挺好,许京泽越爱她,宋知意痛苦时,他就会越难受。 凭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幸福,只有她要忍受痛苦? 她伸手摸了下肚子…… 还让她流掉了一个孩子! “走,照顾好自己。”方韵仪叮嘱女儿,目送她过了安检才转身离开。 —— 墓地陵园内 许京泽手机震动,他走到僻静处接听电话,“她人呢?” “我已经跟着她上飞机了,马上就要起飞。” “跟紧了,找到她的落脚点,如果可以,摸一下她平日的行踪。” “我明白。” 挂了电话后,许京泽一转身,就看到贺时礼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身旁还有陆砚北在,都是人精,彼此又熟,都能察觉到异样。 “她在哪里?”贺时礼追问。 “已经跑回国外了。” 贺时礼轻蹙着眉。 贺馨出现后,许京泽就偷偷跟他说,事情他来处理,许妈刚过世,温澜又怀着孕,贺时礼也很忙。 但是…… 许京泽怎么会让她跑了。 贺时礼看着他,“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走了挺好。”许京泽嘴角轻轻一弯,没有平时笑起来那种粲然少年的模样,眼底竟满是肃杀之气,“在国内,难免束手束脚。” “国外的治安可没有国内这么好,什么恐袭、枪击时常发生。” “二哥、老贺,你说贺馨如果横死在国外,很正常。” 陆砚北没说话。 许京泽忽然就笑了:“我正愁找不到她,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主动回国了。” 贺时礼只看了眼不远处的温澜,提醒:“葬礼快结束了,该走了。” —— 众人离开后,温澜又在墓前待了会儿,回到贺家老宅,已经是两天后,贺铮夫妻俩都去参加了葬礼,只是没待太久,有些情绪是需要独自消化的。 温澜只在许妈过世那一刻,哭了很久,后来,就再也没哭过。 “我给你炖了汤,你喝点。”贺夫人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小脸。 “谢谢妈。” 温澜低头喝着鸡汤,不多时,叶浥尘居然来了。 葬礼孩子们都在上学,没来参加。 送他来的是叶渭城,葬礼时,他也帮了许多忙,此时拎着书包,提醒小家伙慢点跑。 “澜澜阿姨。”尘尘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袋东西递给她,“我放学时,在校门口买的,特别好吃,就想拿给你吃,你一定喜欢。” 一袋糖炒板栗。 还是热的。 温澜看着板栗,又看着叶浥尘因为狂奔而出汗的小脸。 忽然就想起以前天冷时,许妈会给她买烤红薯,也会将红薯暖在衣服里给她带回来。 这些天,为了葬礼的事,她一直紧绷着。 直至这一刻,再也绷不住…… 忽然就伸手搂住叶浥尘,哭出声。 小家伙吓了一跳,攥着糖炒板栗的包装袋,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个早熟的孩子,伸手,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贺时礼站在一侧,此时也帮不上忙,只和紧随而至的叶渭城颔首打了个招呼。 温澜也觉得在小孩子面前失态,挺不好意思,但叶浥尘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帕,帮她擦眼泪,“澜澜阿姨,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原来漂亮的人,哭起来也是好看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落泪吗?” 贺时礼和叶渭城:“……” 这小子跟谁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温澜却被他这话逗得笑出声,“什么仙女落泪,你从哪儿学的?” “您别哭了,我给你剥栗子吃。” 他剥栗子塞到温澜嘴里,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洗手,又噔噔噔的往洗手间跑,回来后,他说有点饿,贺夫人也给他盛了碗汤,他就陪着温澜一起吃东西。 “澜澜阿姨,你要是觉得闷了,我放学就来看你。” 温澜点头,越看叶浥尘越觉得懂事又可爱。 吃完,又陪着她散步。 尘尘懂事,尤其是上了小学,安宝出生后,他越发有哥哥的样儿了。 贺时礼与叶渭城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院子里遛弯,叶渭城深吸了一口气,“薛弛跟他母亲,在你手里?” “不在。” “警局都找疯了,一无所获,放眼京城,我找不出几个人有这个能力。” “确实不在我手里。” “那就是在别人手里了?” 贺时礼只笑了笑,“你现在就是派出所的片儿警,这个案子轮不到你来管,换个话题,最近挺少见到你的,忙工作还是忙别的事?” “我能有什么别的事。”叶渭城笑得无所谓。 “比如,谈个恋爱什么的。” “……” 叶渭城带尘尘离开,走得匆忙,温澜看向贺时礼:“叶大哥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害羞。” 温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另一边 许京泽工作结束,前往宋家的途中,手机震动,收到了许多照片,有一群男女推杯换盏,赤身裸体的,群p,滥交,嗑药……但所有照片里,有一个身影是固定的。 那就是贺馨! 看来,她在国外,生活很精彩啊。 一想到自己放在心尖的人,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人算计,变成如今的模样,许京泽就恨得牙痒。 “小章。” 开车的助理急忙应声,“您有什么事?” 自从宋知意出事后,许京泽变化很多,从前很爱跟他嘻嘻哈哈,现在笑得也少了,弄得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 “我要用飞机,你通知一下驾驶员。” “您要去哪里?出国吗?”助理小章问完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 许家是有私人飞机的,只是平时用得少。 待车子到宋家时,没想到今晚宋家人居然都在,包括宋家的所有长辈和小宋词。 小人儿只以为宋知意是生病了,陪在姑姑身边逗她开心。 宋知意今天难得的化了妆,乌发红唇,穿着一条宽松的藕粉色长裙,冲他粲然一笑,百媚千娇。 许京泽心脏狠狠颤了下,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如梦幻影般,有种不真实感。 就好像这几个月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她还是那般骄傲又漂亮。 这让他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好像她随时会消失。 第671章 我和他,不会有孩子! 许京泽与宋家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哥。”他看向宋尧,自从宋知意出事后,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京城,这段时日却没见过他,“总觉得好久没看到你了。” 宋尧点头,“离京办点事,今晚喝一杯?” “我明天打算出国处理些事情,不能喝太多。” “没关系,只喝一点。” “许叔叔……”小宋词跑过来要抱抱,她是很喜欢许京泽的,央着他陪自己玩过家家。 宋知意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 餐前她去洗手,刚从洗手间出来,腰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拥入怀中,那熟悉的怀抱,温热的体温,让她这个人都松弛下来。 “你干什么,会被看到的。”宋知意笑着拍了拍他搁在自己腰上的手。 “看到就看到,我们是情侣,又不是偷情。” “你……” 她的腰本就细,如今更纤瘦,许京泽低头,下巴搁在她颈窝处,轻轻蹭着,从鼻端呼出的热息,也在厮磨着她的耳朵,宋知意觉得痒,缩了缩脖子。 一个灼烫的吻落在她脖颈处,这种敏感地带被触碰。 酥麻感,惹得她低低哼了两声。 许京泽笑出声。 “你别闹。”宋知意嗔怪他,语气却听不出一丝责备的味道。 “你今晚有点不一样。” 因为背对着他,许京泽看不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宋知意呼吸变得紊乱,“哪里不一样。” “很好看。” 许京泽偏头去亲她的耳朵,“你一直都好看,今天格外好看。” 宋知意不说话。 许京泽却将她身子转过来,轻轻扣住她的脑袋,贴着她的唇就探了进去……他总是这般无所顾忌,宋知意伸手推他,却被他压在了墙上,强势困住。 他身体温温热热的,贴着她。 暧昧,厮磨。 让人腿软得站不住脚。 许京泽挺会亲的。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彼此,宋知意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他的唇向下,贴在她颈间,呼吸热切,灼热似火。 他嘶哑着声音:“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想要你。” 周遭的空气似乎也有点热。 宋知意脸红着,长久的亲吻,让她浑身提不起劲儿,靠在许京泽怀里,身子软软绵绵。 “该吃饭了。” 她想走,手腕被捉住,被他按在墙上又亲了一会儿,才放过她。 宋知意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自己,转身看他,“你不去吃饭吗?” 许京泽嗓音有些嘶哑:“我需要先处理一下。” “嗯?” 他垂头,宋知意就顺着他的目光,视线笔直往下,瞬时臊得脸热。 “那、那什么……你快一点。” 宋知意小跑离开,许京泽则进入洗手间,抄着冷水洗脸,待他到餐桌时,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宋家今日聚得很齐,他们家一直都很幸福,气氛也好。 “你明天准备出国去哪儿?”宋爸爸看着许京泽。 “国,办点事。” 贺馨的事,许京泽没说,若是被宋家人知道,怕是会发了疯。 对付这种人渣,何必让他们脏了手,他去处理就行。 宋显坤点了下头,“去多久啊?” “不确定,天。”许京泽说着,看了眼身侧的宋知意,“你最近若是没什么事,可以做些旅游攻略。” “什么攻略?”宋尧问。 “她近来身体状况挺好的,我和她约好去环球旅行,然后办婚礼。” 宋家人脸上神色各异,倒是宋家奶奶先绷不住,忍不住红了眼。 惹得宋老爷子无奈道:“你啊,就是舍不得孙女嫁人,一提到她结婚,你就哭,让孩子们看笑话。” “我就是一想到小意要嫁人,挺舍不得。”宋家奶奶笑道。 许京泽冲她笑着,“奶奶,都在京城,我和小意会常去看您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 这顿饭气氛挺好,结束后,许京泽和宋知意出去散步。 走着走着,就到了福元邸。 许京泽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住了,阿姨会定期来打扫,倒也干净整洁,宋知意近来很粘着他,他接电话时,她也窝在他怀里,把玩着他腕处的袖扣。 “时间不早了。”许京泽说道。 “我不想回去。”宋知意搂着他的腰撒娇。 许京泽只能给宋家人打了电话,他们也没说什么,两人躺在床上,宋知意觉得热,扭来扭去的总是不安分。 “你再动?”许京泽警告道,“那今晚我们就不睡了,我们研究一下人体结构。” “……” “对了,记不记得上学时物理书上讲男女生理构造的,还有图,那个年纪上课听这些,总觉得不好意思。” 宋知意无语:“那是生物书!不是物理,你上学时都在干什么?” “睡觉。” 如此理直气壮,宋知意竟不知该说什么。 而让她安分的某人,手指已经将她裙子撩到了腰部,手指摩挲着,弄得她很痒,宋知意伸手想把他推开,手腕被他捉着,“小意,帮我。” 宋知意听着他忽低忽高的喘息,恨不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结束时,许京泽简单冲了个澡,还和她感慨: “你有一双手,我有一双手,怎么感觉差别那么大。” 那一刻, 宋知意好想把他毒成哑巴。 —— 翌日,许京泽起得早,即便动静再小,还是将宋知意吵醒了。 “你再睡会儿,我今天要出国,你这几天在家乖乖的,有事给我打电话。”许京泽吻着她的脸,“我让小章送你回家。” “不用,我找家里的司机来接我,你忙你的。” 宋知意窝在床上,就这么盯着他看。 目光相撞时,许京泽伸手解开刚系上的衬衫扣子,弯腰去亲她,一大早,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 很快,她听到了防盗门关上的沉闷声响,伴随着一阵车声……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宋知意稍稍挪动着身子,躺在许京泽睡过的那边。 床上、被子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 好闻极了。 宋知意将头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口属于他的气味,眼底就蓄满了泪水:“阿泽,对不起。” 一个小时后,宋尧就到了,宋知意坐在沙发上发呆,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 “小意?” 宋尧开口,宋知意抬眼看他,眼眶红红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瓮声喊了声,“哥……” 他走过去,轻轻抱住妹妹,“小意,你真的想好了吗?就这样离开,对许京泽不公平,他那么喜欢你,等他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他会疯的。如果告诉他真相,我觉得他不会……” “他不会离开我。”宋知意说得笃定,“可是,我们在一起,可能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72章 不能再拖累他 宋知意说话时,语气很淡。 可声音颤抖着,那表情,无助又绝望。 “小意,我已经联系相关专业最好的医生,你的身体只要好好调理,还是可以……”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哄我。” 宋尧瞬间哑口。 “他那么喜欢小孩子,他还说,想跟我生一个橄榄球队,就算他说不在意是否能有孩子,可是……”宋知意看着宋尧,“哥,我不能这样。” “谈恋爱,本就该是开开心心的,这段时间,他总是陪着我,连工作都扔给了许叔。” “我已经够拖累他了,你让我再告诉他,我不能生?” “你让他怎么办?选择不要孩子,跟我结婚?还是抛弃我?” 宋知意红着眼看着哥哥。 “或者……咱们就彻底瞒着他,什么都不告诉他,看着他开开心心地跟我结婚?” 作为哥哥,宋尧是自私的。 他真的想过,瞒着许京泽,就让他们如此结了婚,过一辈子也很好。 “走。”宋尧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该离开了。 回家时,宋妈妈和嫂子正帮她收拾行李,小宋词看着她:“小姑,您要去哪里啊?” “我身体不好,要去看病啊。”宋知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去医院吗?” “嗯。” “我还想去许叔叔家里看猫的,还想去找深深哥哥玩。” 宋知意愣了下,笑道,“那我带你去看猫,再带你去找深深玩。” 小丫头高兴极了,拽着她进卧室,翻找着衣服,说要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出门。 …… 去许家的途中,宋知意手机震动,收到了许京泽发来的照片,是几张私人飞机的内部照片,低调又奢华。 他说:【我想考个飞机驾驶证,我开飞机带着你去环球旅行怎么样?肯定超级酷。】 宋知意只笑着回答:【好。】 【开着飞机,我再买个游艇,就叫‘知意号’,再带你出海……】 许京泽就是个麻雀,话特别多。 而宋知意已经带着小侄女到了许家。 许开疆夫妻俩看到她挺诧异的,自从她出事后,夫妻俩曾去探望过,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拎着许多礼物来,让两人倍感惊喜。 小宋词抱着岁岁不愿撒手,宋知意则陪着许家夫妻俩聊天。 见她气色好了许多,许开疆也是高兴,本想留她吃饭,却被她婉拒了,“小词说要去找深深玩,我还得去趟陆家。” “去,以后常来玩。”许妈妈笑道。 宋知意的到来,陆家人也诧异。 “挽宁姐,近来你常去看我,挺麻烦你的,我给你买了点礼物。” 徐挽宁说她太客气。 她在陆家并未久留,离开时,还和徐挽宁说了许多,说她平时要上课,还得照顾孩子,要多注意身体之类…… 在她走后,陆夫人叹了口气:“是个好孩子,怎么就遭了这种罪啊。” 陆老太太也心疼她,“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告别。” 徐挽宁怔住。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自从宋知意出事后,就有些悲春伤秋,偶尔也会说些活着真难之类的,可是最难的时候,她都已经挺过来的,又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开。 —— 另一边 许京泽正打算搭乘飞机离开时,却被告知,有人来了。 他以为是贺时礼。 没想到,会是陆砚北! “二哥?你怎么来了?”许京泽觉得诧异,贺馨的事,他们这几个好友都知道,“老贺让你来的?” “嗯,盯着你。” 温澜刚失去亲人,又怀着孕,身边不能缺人,陆湛南家又有几个月大的安宝,至于谢放……如果让他来,一旦许京泽发疯,他只会更疯,两人只怕一个比一个嗨! “你什么时候这么乖,肯听他的话?” “他说,晟世与贺氏的合作,会给我再让利一个百分点。” “……” 许京泽咬牙: 他还以为陆砚北来,是基于兄弟情; 结果,居然是利益驱动。 当飞机起飞时,许京泽才看向身侧的人,“二哥,我不会放过贺馨的,你千万别拦着我,我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才解恨。” 陆砚北翻看着一本杂志,闷声点头。 许京泽忽然感慨道:“a国……真是个好地方啊。” 两人飞往的,并非国,而是a国,到达地点时,当地是凌晨,有车子来接。 刚上车,许京泽先给宋知意打了个电话。 总要听到她的声音,他才会觉得安心。 “阿泽,你可太黏人了。”陆砚北调侃。 “不是我黏人,是我们家小意黏人,你都不知道她多爱我,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许京泽冲他笑着,十分欠揍,“哎,女朋友太爱我也很难办啊,这种苦恼你不懂。” 陆砚北偏头看着窗外,并不理他。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羡慕嫉妒了?” “你说宋知意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 许京泽气闷,冷哼道,“宋家人可稀罕我了,宋叔都拿我当亲儿子看。” “嗯,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那必须的,还得送上一个大红包,如果觉得送钱俗,什么房子、基金、股票之类的,我也可以接受。” 陆砚北懒得理他。 见两人不再拌嘴,开车的人才说道:“贺馨目前在一个酒里,和她在一起的,还有6个男的,和3个女的,他们在房间抽大麻,也会吸食那玩意儿。” “贺时寒允许她碰du?”许京泽皱眉。 “她没碰,只是她有渠道能弄到这些东西,所以总有一群瘾君子围着她转,捧着她,全都以她为中心。” “原来她是这样交朋友的。” 许京泽轻哂,“在京城声名狼藉,人人憎恶,跑来这里逞威风。” 开车的男人皱着眉,“挺奇怪的,她身边的人都碰这玩意儿,她却不碰。” “因为贺时寒不允许。”陆砚北说道,“他知道这东西一旦碰了,一辈子就毁了,他们兄妹感情虽然一般,但他应该不会允许身边的人触碰。” 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瞄了眼许京泽:“我们直接去找贺馨?” 许京泽点头,又说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在二爷的座位下方。” 陆砚北不知所以,还是伸手摸了下,触碰到那个东西时,就愣了下。 这触感,这形状…… 自他退伍后,除了去一些射击俱乐部,就再也没碰过。 他这时才想起在飞机上,许京泽忽然感慨a国这地方好,那是因为这里与国内不同。 这里比较乱,黑帮横行,时常会发生火拼,而且在这里…… 不禁枪! 陆砚北拿出座位下的东西,用黑布包裹着,打开后,通体黑亮的枪身,散发着危险的暗光。 “阿泽,你想要她的命?” “她难道不该死吗?” 许京泽看出了陆砚北的担忧,无非是不希望他手上染血,故而冲他笑了笑,“二哥,想杀人,并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第673章 欢迎来到地狱 许京泽从陆砚北手中接过枪,在手里掂了掂,冲他笑道:“这玩意儿和射击场的果然不同,手感完全不一样。” “你要杀了她?”陆砚北紧抿着唇,目光幽邃。 “二哥,如果是二嫂变成那样,你会怎么办……” 陆砚北没再说话。 “我只想和小意好好谈恋爱,约会,旅游,吃饭看电影,就像普通情侣那样,我也从未主动招惹过贺馨,落得那般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她为什么还要故意针对小意?” 他曾纠结过这个问题,后来就不想了。 因为, 以正常人的思维,永远无法理解那些无耻之人的想法。 许京泽摩挲着手中的枪,“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的。” “是她先动了手。” “我听说在这个国家,死人或是失踪很常见,这里挺乱的。” …… 陆砚北看着窗外,没吱声。 当车子驶入城市市区时,属于这个城市的繁华与热闹才刚刚开始,许京泽倒是不着急,居然有兴致翻看手机,让司机载着他们去某个网红地打卡。 “二哥,你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许京泽提议。 “我不饿。”陆砚北可没心思吃饭。 “既然你不想吃,那你看着我吃。” 陆砚北语塞。 看着他吃饭这种事,某人真干得出来。 居然还让陆砚北帮他拍几张照片,又去一些夜市摊溜达几圈,说要买些礼物送给宋知意。 “你跟她说,是去国出差,却买了a国的特产回去,你当宋家人是傻子?”陆砚北提醒。 许京泽挠了挠头,“也是。” 夜,渐沉。 黑夜,是犯罪最好的保护色,所以每当夜幕降临,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会冒出来,所以夜晚…… 最危险! 此时的贺馨,还在和一群狐朋狗友狂欢,喝多了酒,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她上衣还在,下半身早已不能看。 包厢内,男男女女,画面更是不堪。 当许京泽与陆砚北到时,一群人几乎都昏睡过去,满地酒水或是空瓶,甚至还有针管,几乎全都衣衫不整,空气里酒水混杂着奢靡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些…… 还是人? 简直是畜生! 许京泽示意手下,“把她带走。” 男人动作时,陆砚北提醒了一句:“给她披件衣服。” 那人正想着: 陆二爷看着冷面肃杀,没想到心挺软,这时候还想着给她裹衣服。 结果,陆砚北说了句: “真是脏了我的眼。” 贺馨玩的这地方很乱,喝醉、磕大的女生被人“捡尸”带走很常见,根本无人在意,而且玩得疯,也怕被人抓着把柄。 店内外又无监控,倒是给许京泽提供了许多便利。 —— 当贺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环境,衣不蔽体,她伸手整理衣服,却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那般熟悉。 她定睛细看,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薛、薛夫人?” 难不成是喝多了? 还是做梦? 这么会梦到这个老女人! 正当贺馨怀疑自己眼花时,薛母已经冲过来,抡起手臂,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清脆的掌掴,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让贺馨彻底清醒,“你……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把我带来的?你是怎么逃出国,并且找到我的?” “贱货,都是你害我!” 薛母可不是省油的灯,憋了一肚子火。 她脸上还有许多结块的血痂,疯狂起来,面目狰狞。 趁着贺馨被打得一脸懵逼时,伸手薅住她的头发,拖拽着她,手上动作不停,清脆的掌掴声在房间里显得那般刺耳。 贺馨被打得惨叫连连。 脸颊血肿。 薛母年纪摆在那儿,抽打了一会儿,就累了,又使劲揪了几把她的头发,疼得贺馨捂着脑袋喊疼。 “你疯了吗?”贺馨终于反抗,一把推开她! “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薛母恨得咬牙切齿。 “疯子!” 贺馨伸手摸了摸脸,疼得哎呦直叫。 “是你害了宋知意,又威胁我伤害温澜,全都是你指使的,你敢不承认?”薛母双眼血红,佝偻着背,就像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面目可憎,可是一旦咬住一个人,就绝不松口! 贺馨冷笑,“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 “那就别胡说。”贺馨直起身,这才得空好好打量着房间,墙壁雪白,一扇窗户一张床,还有个推车放置着一些医药用具。 看起来, 像是医院。 “你把我害成这样,自己却躲到国外享受?”薛母气得睚眦俱裂。 “我警告你,我哥很有势力,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我就让他把你丢到海里喂鱼。”贺馨轻哼着,推开她,拧开房门准备出去。 而她看不到的地方,薛母已经攥住了医用手推车上的一把拆线剪刀。 “这特么是哪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贺馨正低声咒骂。 当她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时,下意识回头,薛母举着剪刀,朝她刺来—— 她躲闪不及。 剪刀扎进她的胳膊上,疼得她闷哼一声,“你……” 薛母早已疯魔,剪刀有两公分刺入她的皮肉中,而她攥紧剪刀,在她皮肉里拧动打转,皮肉被撕裂绞动的痛感,让人疼得浑身发麻。 “你这个老女人,滚开!”贺馨也没想到她会发疯,推开她捂着胳膊就想跑。 薛母被推倒在地,却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剪刀再度刺入—— 一下,接一下! 本就衣不蔽体的贺馨,右脚踝瞬间鲜血淋漓! “你就是个疯子,救命、救命,help——”贺馨大声呼叫,可在空荡的医院里,回应她的只有薛母狰狞可怖的笑声。 “哈、哈哈……你再跑啊,你继续跑!” 薛母举起剪刀…… 灯光略过剪刀,寒光一闪! 一声惨叫,剪刀扎进贺馨右侧小腿,并且划拉出了一条十多公分的血口子。 贺馨从地上摸爬起来,瘸着腿狂奔。 一瘸一拐,跑得极为艰难,薛母就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得追着她。 地上,都是蜿蜒低落的血痕。 “你是想救我儿子吗?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我如今在国内,被警方通缉,凭什么你可以在这里逍遥快活……” “贺馨!” “别走啊,欢迎来到地狱——” 狰狞可怖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今夜无星无月,乌鸦栖枝,被笑声惊扰,扑棱着翅膀从窗口略过,阴森可怖的氛围开始弥漫,寒意钻进四肢百骸。 贺馨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此时…… 竟有脚步声传来,这让她大喜过望,看着薛母,“你完了,有人来了,救命啊,help,谁来帮帮我,我有钱,有很多钱!” 她大声叫喊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着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她寻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呼叫,一边跑。 直至看到一个人影,尚未看清那人的脸,就飞扑过去,刚想抓住那人的裤管。 却没想到,那人竟抬脚,将她踹开! “嘭——”身体撞到地面,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搅,她呼吸急促着,而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鞋子。 她顺着裤管往上看, 瞳孔倏得放大,她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殊不知,这才是真正来勾魂索命的人。 \b\b\b\b\b\b\b\b 第674章 以牙还牙,让她生不如死 他真的生了张充满少年感的脸,穿着一件单薄修整的白衬衣,领口随意敞开着,干净又清爽。 惨白的灯光照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化为一道道寒光利刃。 “许、许……”贺馨嗓子眼腥甜,全是血, “怎么?之前在葬礼上,你还主动跟我打招呼,现在就不认识我了?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如此健忘。” 许京泽冲她粲然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邪肆,又危险。 这样的他,贺馨从未见过,他在笑,却又那样危险…… “你想干什么!”贺馨伸手捂着还在流血的腿。 许京泽垂眼看她时,就像在打量垃圾。 “你说呢?”他笑道。 贺馨心虚,心跳狂颤。 难怪薛夫人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他…… 他居然追到了国外! 身后,薛母凄厉诡异的笑声,还在不断传来。 贺馨想跑,她打量着跟着与许京泽同行的几人。 看起来是当地黑帮的,属于拿钱办事那类,只要给钱,杀人越货都不在话下。 这其中,还有个他认识的人。 是陆砚北! “陆、陆二爷……” 陆砚北淡淡瞥了她一眼,他本就是个气场强盛的人,只消淡淡睨她一眼,压人的气场瞬间加码,吓得她肝颤。 而薛母, 来了! 贺馨想跑,却被许京泽身后的一个壮汉拦住去路。 薛母抓住她的胳膊,两人扭打在一起,贺馨年轻,按理说是打得过薛母的,只是她近来整日醉酒,身体很虚,加之被刺伤,根本打不过她! 当她看到剪刀再度朝自己刺来时,下意识伸手去挡…… “啊——” 伴随着惨叫,剪刀刺穿她的掌心! “许京泽,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已经把我害得名声尽毁,你还嫌把我害得不够惨吗?”贺馨哭嚎着。 “我害你?”许京泽轻笑着,“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某些人,真的从不会反思自己是否有过错! “不过也确实怪我,那时候对你下手轻了,否则,你怎么敢动她。” “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许京泽声量忽然提高。 贺馨见他情绪有些失控,忽然笑出声,那表情,很是得意:“宋知意现在怎么样了?我没想到她能忍下来……” “真有毅力,很多人都因为受不了而自杀。” “小公主可真棒。”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 这个贺馨,真的不知道自己处境如何吗?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敢不断在雷区蹦迪。 “许京泽,你不敢动我,我哥在这里很有势力,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如果被我哥发现你们在这里,你们怕是无法活着回去。”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让我哥杀了你!杀死你。” 贺馨表情癫狂,“至于宋知意?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觉得我是贱货,那我也让她变成一个烂人!” 许京泽嘴角一弯,“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贺馨冷笑,“要不然,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们就试试。” 一声冷笑,表情狂悖! 许京泽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就架着她,强行将她拖进了最近的一间病房内…… 贺馨这才意识到。 这个医院: 只有他们在!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贺馨身上只有一点破布条,却还在骂骂咧咧地叫嚣着,直至看到针管时,她的眼底才露出绝望之色。 这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京泽,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我哥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 任何贺馨剧烈挣扎,针尖刺入她的动脉时,里面的药水被瞬间注入她的体内。 那一刻, 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浑身瘫软,眼里满是绝望。 而许京泽就站在房间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笑道:“贺馨,你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这玩意儿虽然难弄,只要花钱,还是弄得到的。” “听说这还是20加强版,注射比口鼻吸入更能充分地发挥药效。” “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小意受的苦,总得让你也尝尝才行。” 贺馨瞳孔震颤。 她使劲抓挠着胳膊,似乎是试图将药水从身体里抠出来。 直至皮肉都抠出血都没用。 “许京泽,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是犯法的……”贺馨表情痛苦。 “我知道。”他笑道,“可这里不是国内,你哥也不在。” “退一万步,就算贺时寒站在这里!” “我也不会放过你。” 许京泽余光瞥了眼薛母,“还有她。” 贺馨疯了。 而接下来,还有让她更加惊恐万状的事,许京泽竟然要将她与薛母关在一个房间里。 “许京泽,你个狗东西,你不能这样对我……”贺馨抓狂,大喊大叫,可是薛母早已冲过去打她。 她手中还攥着剪刀! 争执之下, 竟然刺瞎了贺馨的一只眼,那声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体内药效发作很快,咳血,撕心裂肺的痛感,好似有千百只爪子在你身上抓挠。 连骨头缝都疼得厉害。 疼得她开始浑身又抓又挠,一道道血痕,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许京泽等人离开房间时,一直站在门口,从始至终没说话,也没插手的陆砚北动了。 “二哥?”许京泽以为他要进去。 屋里状况惨烈血腥。 可别进去脏了脚。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陆砚北走到门口…… 把门关上了。 然后转身,看了他一眼,“我们可以走了。” 许京泽:“……” 他脑子里有几个字略过: 卧槽,不愧是我二哥!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75章 为她打造一座地狱 这几天,贺馨的所有状况许京泽都一清二楚,会有人跟她汇报,因为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薛母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在她昏死过去时,把她弄醒。 薛弛还在许京泽手里,薛母不得不听话。 两人活得畜生不如。 许京泽可不想她就这么轻易死掉。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 贺馨失踪这几日,贺时寒居然没派人寻找。 倒是那些依靠她生活的瘾君子们开始寻找她,而这两日,许京泽待在住处,除了和宋知意通电话,就是打打游戏。 倒是陆砚北,负责盯着许京泽,也是怕他胡来。 他的目光始终在那把枪上。 他本以为,许京泽急红了眼,会亲自动手…… 陆砚北当过兵,执行过一些任务,目睹过一个小时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战友,下一秒就失去了生命。 他的手里沾过血,即便知道对方穷凶极恶,但一个人被你所杀的感觉,对心理造成的冲击是不可想象的。 一旦许京泽亲自动了手,就回不去了。 他希望: 许京泽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但是那把枪,却始终没被动过。 期间,徐挽宁给他打过电话,虽然陆砚北只告诉她是出差,但她聪明,多少猜到了一些情况,说道:“前两日小意来我们家了?带小词来找深深玩。” “是吗?”陆砚北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 “阿泽和她最近怎么样?” 自从宋知意那日离开,徐挽宁总有些心神不宁,去过一趟宋家,看着没有任何异样,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砚北看了眼许京泽,说道:“挺好。” 每天都通电话,尤其是到了晚上…… 徐挽宁读博上课写论文,还得陪孩子,他离开后,据说深深和陆呦呦已经霸占了他的床,两人自然不可能长时间通电话。 但是许京泽与宋知意,却可以煲电话粥,一煲就是一两个小时。 陆砚北没想到结婚有了孩子,还能被人强行喂狗粮! 以他观察到的情况来说,许京泽与宋知意感情还是挺稳定的,自然如实告知了徐挽宁,又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事,就随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最近几日。” —— 那天,陆砚北陪着许京泽在夜间前往医院时,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排泄物混杂着血腥味,那种气味可想而知。 令人作呕。 贺馨蜷缩在地板上,身上只挂着几片布条,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一只眼睛被薛母刺瞎,用纱布随意缠裹着。 听说她大小便已经完全失禁,药物发作时,疼得满地打滚,说她要去死! “许、许少……”薛母嘶哑着嗓子。 她想像许京泽邀功,恳请他放了自己。 只是许京泽没理她,只是让人将贺馨带到另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 甚至没有窗户! 唯一有的,只是顶部一个可以监视全屋的摄像头。 她此时是清醒的,眼睛充血,血红一片。 恶狠狠地盯着许京泽,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被抓挠得鲜血淋漓,结痂的旧伤,混杂着流血的新伤。 触目不堪。 最深的痛早已沁入骨髓,撕心裂肺,这些天,她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一次又一次地发作,折磨,窒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如身体撕裂般的蚀骨疼痛贯穿身体。 她嘶哑着嗓子,说不出话,许京泽让人给她喂了点水,她才说道:“许京泽,我哥不会放过你。” “你哥?”许京泽轻哂,“我真怀疑你们不是亲兄妹,你失踪这么久,他为什么不找你?” “你胡说,我哥肯定找我了!” 贺馨此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亲哥身上。 “你哥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对你如何,真的会救你?” “……” “不过你哥毕竟在国内,可能还没发现你失踪,你可以再等等。” 贺馨不说话,她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虽然药效没发作,但身体的疼痛还残留着。 她嘴唇都被咬烂了,只死死盯着许京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在撒谎。 可惜,她失望了。 难道,哥哥真的如此无情心狠? “许京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贺馨忽然就崩溃了,大声哭嚎着。 “是你先动手的。” 许京泽冷冷看着她,“你应该听说过,我以前挺浑蛋的,欺负过小意,被我爸狠狠训斥过,他那时候就告诉我,我们不能主动欺负别人,但别人欺负了……” “必须欺负回去!” “你怎么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设计小意和贺家嫂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 “你想报仇,我也在报仇!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贺馨理亏,无言以对。 她在地上摸爬着,却不敢靠近他。 “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悔改,我或许不会这么折磨你。” 最让他生气的是,贺馨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宋知意变成这样,都是活该! 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住! 许京泽偏爱淡色系的衣服,今天穿着浅色牛仔裤搭配白t,清爽干净,说他是个大学生也有人信,贺馨满手血污,不敢碰他,只能颤着嗓子说: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可以和她们道歉的。” “我已经瘸了一条腿,这辈子恐怕都要一瘸一拐走路,我还失去了一只眼睛,宋知意受的罪,我也在承受……” “我已经失去这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你究竟要怎么样?” 许京泽觉得恶心极了。 瘸了条腿? 瞎了眼? 宋知意被毁掉的可不止这些,身心遭受的摧残,是可以衡量与弥补的吗? “贺馨,你可能知道,这里是我为你专门打造的。”许京泽冲她笑着,“一座……属于你一个人的牢笼。” 这里是许京泽花了点钱弄到的一家废弃医院,位置偏远,根本没人会来,就算有人路过,也不可能进入。 这里, 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牢房,她会在这里度过后半生。 贺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疯! 他嘴角的笑容,病娇又可怕! 这个地方本就很乱,只要肯花钱,就有人敢持枪替你杀人,所以许京泽说的话,也许并不是吓唬她。 他真的…… 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地狱。 第676章 给她希望,必死之路 忽然,趴在地上的贺馨全身抽搐。 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呻吟,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凄厉又诡异。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要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抽出来,他只能不断抓挠着身体,才能缓解从骨缝里钻出的痛感。 许京泽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绝望、无助。 冷静无情得像一个旁观者。 居高临下,作壁上观。 十多分钟后,贺馨才急促喘着粗气,趴在地上,无力感浸透全身,血水混杂着冷汗。 她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一辈子困着我?”贺馨的身体还遏制不住地颤抖,“你疯了,你和我哥一样,都是疯子!” “许京泽,你给我一个痛快,你何必要这样折磨我?”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贺馨此时哪里还有之前葬礼上耀武扬威的模样,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正在祈求着他的宽恕。 “我这个人啊,心肠软,说真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挺难受的……”许京泽咋舌。 贺馨咬牙: 这浑蛋,突如其来这番话,又在憋着什么坏? 他心软? 他如果心软,就不会给她强行注射药物,让她生不如死了。 如果贺馨能预知未来,知道许京泽会这么疯,又怎么可能会碰宋知意。 可一切, 已经迟了! 许京泽朝她走去,贺馨瑟缩着身子,不断后退,直至被他逼到了角落,她身体蜷缩着,几块破布根本遮不住她的身体。 她此时…… 好像一只待宰的牲口。 衣不蔽体,没有任何体面可言,在这里,失去了做人的一切尊严! 她就是许京泽豢养的牲口! 这个认知,让贺馨几乎发狂。 他就故意地,摧残着她的身体,还要一点点摧毁她的神经,让她活得畜生不如。 她蜷缩着身体,看着逐渐靠近的许京泽:“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这样有意思吗?” “看着你痛苦,确实挺有意思的。” “你给我一个痛快!”贺馨咬着牙。 “你想死?” “我这个样子,还算个人?”贺馨反问。 哪有人是这样活着的,按时喂饭喂水,被关着,只要她不死,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你真的想死?”许京泽问她。 贺馨点头。 “好啊,我成全你!” 许京泽在离开前,将那把枪放在了地上。 并且留下一句话: “杀你,脏了我的手,你如果真的想死,就自己动手。” 伴随着沉闷的关门声整个世界都归为一片死寂,除了冰冷的监视器,只有那把枪…… 贺馨忽然就明白了: 许京泽,是让她自杀! 谁会选择自杀?那一定是对生活彻底绝望的人。 可是贺馨还不想死,她觉得哥哥一定会来救她,以他哥在境外的势力,肯定能找到她。 这个药,虽然没有解药,但只要忍得住,就像宋知意那样撑过去,她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瘸了的腿,可以治! 即便瞎了一只眼,她还剩另一只眼。 她还不想死,她为什么要去死? 她没勇气自杀,也不想自杀。 就在此时,她体内的药物又忽然发作,钻心的苦楚让她开始抓挠身体,满地打滚,地上沾满了血迹,而那把枪的枪口,宛若一个黑洞,正在静静窥探着她…… 仿佛在告诉她: 只要扣动一下扳机,就能结束所有痛苦! 结束这宛若行尸走肉的生活,逃离这个地狱。 —— 许京泽离开房间后,看到站在走廊窗口的陆砚北。 “阿泽,你真的……”陆砚北看着他,笑起来那么少年阳光的人,没想到心狠时,是这般可怖。 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他。 他给足了贺馨希望,留给她的…… 却只有一把枪! 贺馨知道药物不致命,他哥有能力,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让她开枪自杀,可日复一日的折磨,犹如牢笼般的囚禁,迟早会将她摧垮。 留给她的结局, 只有一个! 这比许京泽亲自动手,还要折磨她千百倍。 给她希望,却留给了她一条绝路! 一条必死之路。 要么被活活折磨,即便她能撑下去,这辈子也无法逃脱囚笼,只能在这里度过痛苦的后半生;要么选择开枪自杀。 “我总觉得,你是我们这群里最阳光开朗的。”回程的路上,陆砚北感慨道。 许京泽思考了一下,“最阳光开朗?难道不是谢放?” “他……那是二!” 许京泽笑出声,“二哥,就像太阳,就算浓烈如夏天时,它也不可能照到这世间所有的角落,有阳光的地方,就必然存在阴暗面,人也是如此,再阳光的人,心里也有太阳无法照亮的地方。” 陆砚北感叹:“这话说得不错。” “在我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时,那时就有人告诉过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折了别人的羽翼,别人就会毁了你整个天堂。” “我以前觉得这句话说得太绝对,现在才发现,是真理名言。” 陆砚北看了他一眼:“我有种感觉。” “是不是觉得我很牛逼!特别棒。” 许京泽那表情,就好似在说: 夸我,快夸我! 陆砚北捏了捏眉心:“我有种,傻儿子长大的感觉。” “……” 这群朋友中,他和谢放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尤其是许京泽,长相比他实际年龄小很多,作为圈子里老幺,在陆砚北等人心里,也觉得他是个孩子。 总不放心,怕他做事过了火。 其实, 他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许京泽上飞机前,和宋知意通了电话,告诉她:“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今晚到京城,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或者我做饭?” “去福元邸。” 许京泽正开心着,丝毫没听出宋知意声音中的异样。 趁着离开前的空隙,他又强迫陆砚北陪他在当地转了转。 买了一套餐具,还买了情侣装。 私人飞机停在郊区的停机坪,许京泽下了飞机,扔下陆砚北就直奔福元邸,途经一个甜品店,还给她买了份泡芙,只是到福元邸时,里面安安静静的,静得甚至有些诡异。 那一瞬间, 他察觉到了异样,不禁叫她的名字:“小意,小意?宋知意!” 没人回答,他拨打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他呼吸急促着,正准备离开去宋家的时候,在玄关处看到了一个信封。 上面写着: 【许京泽收】 这字迹,他认得…… 是宋知意留下的! 第677章 许京泽,我不想爱你了 许京泽看着信封,愣了很久。 直至外面传来一阵车声,他才颤着手,拿起信封,打开。 宋知意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许京泽曾夸过她的字十分漂亮,而如今,这些字就好似化为一道道利刃,一点点撕裂着他的心脏。 一股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让他呼吸困难。 【阿泽,对不起。】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后来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坚强。】 【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环游世界了,也不能和你结婚厮守终生,我真的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我不想……爱你了。】 【忘了我,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 …… 许京泽死死盯着上面的字。 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最难熬的日子他们都一起撑过来了,宋知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不是不爱。 是不想爱了。 说明,她爱他。 既然爱他,有什么要选择离开。 他驱车,直奔宋家,整个人都是处于半宕机的状态,恍恍惚惚。 谈恋爱必然是分分合合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自从与宋知意在一起,他想的全都是如何和她结婚,该生几个孩子的问题…… 分手? 他从未想过!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宋家还亮着灯,他心下松了口气,以为是宋知意和他玩了出恶作剧。 宋家父母都在,对于他的到来,并不震惊,桌上摆放着刚做好的饭菜,宋显坤从酒柜里挑了一瓶酒,笑着看他:“坐,陪我喝一杯。” “宋叔,小意……” 许京泽神色十分焦虑,坐立难安,哪有心思陪他喝酒。 “这个红酒不错,你尝尝。” “喝什么酒啊,孩子刚回来,肯定很累,让他喝点汤垫垫肚子。”宋妈妈笑着夺过酒瓶,“真受不了你们这些男人,吃饭就吃饭,非要喝两口,喝醉就开始耍酒疯。” 许京泽没说话,只默默喝着宋妈妈盛来的汤。 “汤很热,你慢点喝。”宋妈妈笑着看他。 汤确实很热, 入喉时,烧得浑身都热烘烘的。 许京泽低头喝着汤,手指却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也许, 一切都是假的。 宋知意留下的那封信也是骗他的,她并没有走。 要不然,宋家人怎么可能如此淡定。 直至宋显坤扔下一句: “阿泽啊,小意确实走了。” 许京泽手指一僵,握不住勺子,瓷勺落在碗里,哐当作响。 “她从小到大都被我们保护得很好,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小意有点撑不住了,她没心思工作,也不想再和你继续了,她说自己会拖累你,想出去散散心。”宋爸爸低声说。 许京泽只觉得心脏被人压迫着,呼吸艰难。 “拖累?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但她不这么想……” “她想去散心可以,我可以等。”许京泽知道,宋家人肯定能联系到她,他看向宋家父母,眼底带着恳求。 此时的许京泽,显得那般卑微又无助。 “宋叔,阿姨,她想做什么都行,你们帮我转告她,就是……” “不要提分手好不好?” “我不想和她分开,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一个月,一年,十年……我可以的!” 宋妈妈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擦着眼泪进了洗手间。 宋显坤则深吸口气,眼眶也是热热的。 说起来,他起初并不喜欢许京泽,欺负自家闺女,看起来既不成熟,也不稳重,可如今,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 可惜, 这世上有些事,就是如此变幻无常。 “阿泽,知知态度很坚定,你是个好孩子,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姑娘,你说呢?”宋显坤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许京泽看着他,“宋叔,再好的姑娘我都不要。” “我只要她。” “……” 宋显坤说不下去了。 倒是宋尧忽然从楼上冲下来,对着许京泽就怒斥道:“你到底烦不烦,小意都说跟你分手了,你还不明白吗?别这么死缠烂打的,你在京城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觉得丢人吗?” “吃了这顿饭,我们宋家和你至此再没任何关系!” “上学时我就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你和小意分开挺好的。” “谈恋爱,总是要两相情愿的,小意既然说了分手,就体面的分开不好吗?你又何必要这样!” “阿尧!”宋显坤沉声阻止他。 “爸……” 许京泽低垂着头。 两相情愿? 是啊,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互相都愿意,都喜欢才行。 而现在,她选择放手了。 自己这般模样,实在有些不体面。 宋尧还想说些什么,许京泽却冲他笑了笑,“哥,你说得对,死缠烂打什么的,确实很难看。” “那你还不走?”宋尧咬牙,双手攥紧。 “我想吃完这顿饭。” 宋尧深吸一口气,他自认为心挺硬的,此时也觉得眼眶酸涩,挥了下手,“随你。” “阿姨,这个汤挺好喝的,我可以再喝一碗吗?”许京泽说道。 “行,我去给你盛。”宋妈妈急忙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着汤碗进厨房。 许京泽今晚吃了很多,因为宋家做的,全都是他爱吃的菜。 离开时,他冲着宋家父母鞠了一躬。 只说了一句: “让她照顾好自己,我……等她回来。” 许京泽自始至终,情绪都淡淡的,那么平静。 宋家人想过,他可能会发疯、抓狂,冲过来找他们要人,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平静得让人担心,宋妈妈看了眼儿子,示意宋尧,跟上去看看。 总是担心他独自回去出事。 待他离开后,宋妈妈又低头抹眼泪,“原本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小意这孩子也是个倔脾气。” “行了,你别说了。”宋显坤皱眉。 没孩子这种事,就算许京泽不在意,那许家父母呢?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独子,真能坦然接受这件事? 看着别人家共享天伦之乐,一点也不会羡慕? 宋妈妈擦着眼泪,“其实可以告诉他真相的……” “然后呢?让他怎么做?抛弃知知?还是接受现实?他是希望有孩子的,就算结了婚,只怕也会在他们的婚姻里埋下隐患,倒不如不告诉他。” —— 许京泽开车,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些东西,车子开到桥边停下。 宋尧手机震动,许京泽打来的:“哥,跟了我这么久,你不累吗?” “……” “陪我喝一杯。”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78章 没人能阻止我继续爱她 两人坐在桥边,许京泽不仅买了酒,还买了几包烟,他几乎不抽烟,甚至连点火的动作都显得蹩手蹩脚。 狠嘬一口,吸得又急,呛得他不断咳嗽。 “不会抽就别抽。”宋尧开了灌啤酒。 许京泽苦笑着,“那你呢?不会演戏,还偏要对我说那些绝情又难听的话。” 宋尧喝啤酒的动作一滞。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许京泽看穿,灌了几大口啤酒,才无奈笑着:“挺有意思的,半年前,我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跟你在这种地方喝酒。” “小意她……”许京泽低喃着。 “你别觉得小意看起来挺温柔的,她脾气很倔,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所以, 她既然要走,就是真的想离开。 “我知道。”许京泽低头看着手中夹着烟,火星明灭,不断燃烧的烟卷最终化为一缕烟灰,“我就是想确定……她没事。” 宋尧点头,“没事。” “那就好,你们要提醒她按时到医院复查,如果觉得难受就吃药,不要强忍着,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 “她不能阻止我继续爱她。” “这是我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其实许京泽有许多事想问,譬如:为什么忽然离开?如果不是因为不爱那又是为什么? 他仔细想来,许多事都是有征兆的: 譬如宋知意穿了订婚时的旗袍和他去曾经的小学; 主动提议和他在外留宿: 分开前宋家齐聚,她特意打扮,那般的温柔漂亮…… 凡此种种,他当时心里是有预感的,只是他那时的心思全都在处理贺馨那件事上,而且他自国外期间,宋知意也一直和他保持联系。 宋尧手指收紧,装着啤酒的易拉罐被捏得吱呀作响。 然后, 就发生了一件让宋尧很无语的事,许京泽手中的烟燃尽后,又和他说了些事,然后,他开车走了。 直接把他丢在了荒郊野岭! 宋尧虽然是开车来的,但是他喝了酒,无法驾车回去,找代驾,由于距离很远,他等了大半个小时,浑身被蚊子咬的全是包。 之后的几天,许京泽把自己关在福元邸整整两日,再回到公司时,行事风格与以前大不相同,大家几乎见不到他嬉皮笑脸的时候。 助理小章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小心误踩了雷区。 “您整天工作,都不去看望宋小姐吗?好歹出去约会吃个饭啊。” 然后, 他就被自家老板死亡凝视吓得腿都软了。 后来有消息传出,宋氏内部人员变动,原本属于宋知意的位置被别人顶替,而宋家这位小工作自此在圈内销声匿迹。 宋家对外口风很严,而许京泽又沉迷工作,一看就知道出了事…… 原本的订婚,也被无限期延后。 陆砚北等人自然也都收到了消息,只是许京泽在他们面前,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而且, 下班后,他以往就爱和谢放一起“鬼混”,现在除了聚餐吃饭,就是跑去健身,还说什么:“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每天都把自己累得半死,回到福元邸冲个澡,躺下就睡。 别人不知,但知子莫若父,许开疆知道: 如果不把自己累得半死,他可能根本无法入睡。 许京泽每晚都躺在宋知意曾经睡过的位置,他裹紧被子时,他甚至还记得拥她入怀时,那般柔软,还带着股特有的茶香,自她走后,他爱上了喝茶,总觉得闻着茶香,就可以离她更近些。 他曾整宿整宿地无法入睡。 情绪失控,甚至想摔砸东西! 只是他忍住了。 他觉得,总有一天,宋知意会回来的,到那时,他必须以最好的模样面对他。 每逢周末,他也会去宋家看望几位老人和宋家父母。 只是宋知意却好似人间蒸发般。 音讯全无! 许京泽曾找过她,也让陆砚北、贺时礼等人帮忙。 贺时礼分析:“在她失踪前,宋尧曾出国,为她联系医院,她大概率是出国了。” 陆砚北接着说:“宋家在海外发展多年,以他们家的势力,想要让你找不到她太容易了。” 是啊,她若刻意躲着自己,想找她又谈何容易。 —— 而圈内除了讨论宋知意,最受关注的,还有贺馨。 有消息称: 她也失踪了! 方韵仪飞往国外找寻无果,回京后也报了警,只是国内的警方无法受理境外的失踪案。 但贺馨在国外的一些影像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 一群男女,画面不堪入目。 某些小视频在圈内被疯狂传播,说她磕大了才会出事,贺馨毕竟姓贺,这件事难免波及到了所有贺家人的声誉,族内叔伯觉得丢人,说她不再是贺家人,方韵仪还和他们吵了一架。 “时寒,你妹妹失踪,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你倒是帮忙找啊。”方韵仪着急上火。 “我原本派人盯着她,是她自己要乱搞,还偏要甩开我派去保护她的人。” “她毕竟是你妹妹。” “所以呢?” 方韵仪知道儿子冷血,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说,她会不会……” “那种蠢货,活着我还得替她擦屁股,倒不如死了干净。” “擦屁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时寒不再说话,但方韵仪也不是傻子,联系女儿上次回国,特意去参加葬礼的种种行为,总能察觉一二。 难不成,宋家的事,与温澜的车祸,都和自己女儿有关? 那么,她的失踪,就必然和贺时礼或者许京泽有联系…… 如果真和他们有关,就很好理解了。 可如今女儿下落不明,不联系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看就知道出了事。 难不成,他们…… 敢杀人? 疯了! 而许京泽因为高强度锻炼健身,身体有些撑不住,居然病倒了,助理被吓得半死,送到医院后,苏醒就想出院,被许开疆强制留在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爸,我身体没事,您别大惊小怪的。”许京泽蹙眉。 “那就做个检查。” “我还要工作!” “我看你是想上天。”许开疆皱眉道,“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带人去公司把你绑过来,你如果不觉得丢人,我是无所谓的。” “……” 许京泽没办法,只能接受检查,结果在当天晚上就出来了。 —— 另一边 宋知意弄了些果泥,正蹲在院子里喂麻雀,她刚到这里时,有只受伤的麻雀飞来,喂了几次后,就不走了。 “小姐,该喝药了。”有佣人低声唤她,“您这么喜欢这只麻雀,不如养起来。” 她笑着摇头,“喜欢,不等于要拥有,它原本是属于天空的,为什么要将它强行留在我的身边?” 佣人点着头,将一碗灰黑色的药端给她。 她皱眉,接过药,一饮而尽。 佣人看她表情痛苦笑道:“良药苦口,您喝的中药确实管用,近来都没发作过,气色也好了许多。” 她没出国,而是在宋家的安排下,见了一位中医,开了药方调理身体。 而许京泽一直找不到她,是因为: 她住在南方的一座寺庙内。 位置偏僻,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有信徒来上香,基本是与世隔绝的。 手机震动,是同学群的消息: 【听说了吗?许少病了,好像很严重,许家正联系专家会诊,我们要不要去探望啊?】 【什么病?你别胡说。】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胡说,听说要开刀做手术。】 …… 宋知意呼吸一紧。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79章 得了病,可能会死 宋知意加过不少同学群,平时都在潜水,有些群里,大家甚至不知道她在里面,正肆无忌惮地讨论着许京泽。 【消息绝对保真,听说他跟宋知意分手后整个人都变了,可能是忧思成疾?】 【卧槽,京哥这么痴情吗?订婚推迟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果不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还是分手了。】 【我还以为咱们同学里终于要出一对夫妻了,可惜。】 【京哥到底生了什么病?】 …… 许京泽生病一事,许家与医生都不可能对外透露,网上也找不到任何相关新闻,宋知意着急上火,给家人打电话,宋家人也一无所知。 宋尧特意去医院探望,在门口,就听到许家父子俩在争执。 “你到底做不做手术?”许开疆声音隐有怒意。 “不做。”许京泽语气坚决。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从小到大,你就没让我省心过,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护,非要作死。” “又不会死人,我就是不想做手术。” “你没听医生说吗?严重的话会危及生命。” 宋尧站在病房外,眉头紧拧。 他拎着水果叩门进去时,许家父子俩又换上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笑着让他坐下。 “我就是听说阿泽生病,特意来看看。”宋尧打量着他,脸色的确不太好。 “哥,我没事,都是外面那些人胡说,我身体挺好的,就是生了个小病,可能需要做手术你不用担心,也别和宋叔、阿姨说,我真没事。” 说话间,宋尧注意到他会伸手揉右下腹。 许家不愿说,他也不便多问。 他在病房待了会儿,期间,陆砚北、谢放都曾来探望。 而且他们看到自己时,表情都很微妙,陆家二爷素来面冷,倒是谢放心思藏不住,面有隐忧。 小病? 至于如此劳师动众? 宋尧是受妹妹所托来的,总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他特意找到许京泽的主治医生,说是小病,却是俞老亲自挂帅坐诊。 当他询问病情时,老爷子表情同样微妙。 欲言又止。 “俞老,他病得严重吗?”宋尧也是担心。 “这个……”俞老头疼得捏着眉心。 看病时,最怕医生这个模样,当初宋知意患病,俞老也是主治医生,宋尧自认和他有几分交情,沉声说;“我知道对病情您有保密义务,具体情况我不多问,您只需告诉我,真的很严重吗?” 俞老不说话。 宋尧追问,“会危及生命?” 老爷子叹息道:“任何病拖久了对身体都不好,我只能言尽于此。” 宋尧离开医院时,恰好遇到了陆湛南一家,他抱着安宝,叶识微牵着尘尘,两人曾是同学,交情比别人更深些,私下询问,他也同样沉默。 所有人的表现都在告诉他: 许京泽的病, 很重! 宋尧不想和妹妹说实情,但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许多事瞒不过。 “哥,你跟我说真话,他真病得很严重?”宋知意近来食不下咽,除了喝药,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不好说,等我打听好再跟你说。” 之后的一段时间,宋知意没等到哥哥的消息,却听说了许家的一系列举措,许开疆回公司重掌大权,许京泽暂时离职,所有工作都分摊给了其他人。 圈内对此事议论纷纷。 先是宋家、再是许家…… 有人说,是宋知意的离开对许京泽打击太大,让他性情大病,忧思成疾才会生病; 也有人说,他没生病,而是去找宋知意了; 还有更离谱的,说两人准备学杨过和小龙女,归隐起来。 宋知意越看越是心烦意乱。 “小姐,许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佣人循例给她端药。 喝完药,满嘴苦涩。 她近来睡眠质量很差,佣人将情况如实告诉宋家人。 宋家人同样头疼。 宋妈妈红着眼,“这两个孩子怎么如此命苦,一个病了,另一个也病了,之前都好好的,我都想着,两人要是今年能结婚,或许我明年就能当外婆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泽这孩子平时身体挺好的啊,好端端的为什么就病了?” “真是让人操心。” 宋爸爸紧拧着眉:“这或许就是命。” “原本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怎么忽然成一对苦命鸳鸯了。” “……” 宋妈妈心疼许京泽,“要不,劝小意回来。” “咱们的女儿脾气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谁能劝得动她。”宋爸爸揉摁着太阳穴,“许京泽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平时身体倍儿棒,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忽然就……” “是不是小意离开,刺激到他了?”宋妈妈一声喟叹,“也是个可怜孩子,这件事说到底是咱们宋家对不住他。” 宋家父母第二天就拎着营养品探望,没见到许京泽,只见到他的父母。 聊起两个孩子的事,许家父母自然有很多话要问,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阿泽身体怎么样?” 宋显坤面对许开疆挺不好意思。 许开疆笑得轻松,冲他摆了下手,“没事,小病,根本不用劳烦你们亲自来探望。” “小病?”宋爸爸不信,“我能见一下他吗?” “真的是小病,外面那些谣言不可信,你别当真,阿泽目前不太方便见你们。” 许家虽然这么说,但宋家人不会这么想。 若是小病,怎么会不方便? 宋知意离开后的时间里,许京泽还时常出入宋家,现在就不方便见了? 许家父母虽没说什么,但宋家人却会忍不住多心。 他们好似在刻意与自己家划清界限。 什么不用劳烦探望,大概就是托词,可能就是不希望他们管太多,自从女儿出事后,许京泽日以继夜的照顾,许开疆夫妻俩都没说什么,如今女儿情况稳定,却说要分手,换做谁家父母都会不高兴。 那种感觉,就好像利用完,就把人给踹了。 原本都要订婚了,演变成这样,许家没有上门讨要说法,已经足够给面子。 足以说明,许家十分体面。 若是女儿真的嫁过去,定会幸福。 只可惜…… 天不遂人愿! 这件事是宋家理亏,夫妻俩不让他们与许京泽见面也能理解。 宋家夫妻俩没摸清许京泽的身体状况,也不敢让女儿知道,就直接让宋尧去找贺时礼、陆湛南打听。 “我去找他们打听?”宋尧觉得头疼。 宋爸爸点头,“你们上学时就认识,旁敲侧击地问问。” 宋尧疯了。 那两个可是人精中的人精,让自己从他俩嘴里套出情报,简直比登天还难,平时联系不算多,这个节骨点约他们,傻子都知道想干嘛,何况是他们。 可宋尧没办法,被迫约两人见面。 然后,他左边坐着贺时礼,右边挨着陆湛南,两人就这么盯着他瞧。 那表情,好像在说: 我们知道你想干嘛?你倒是问啊! 宋尧憋了半天,清了下嗓子,笑着看向贺时礼:“你妻子预产期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生啊?” 贺时礼:“你特意约我,是关心我妻子的预产期?” “……” “我还以为他是关心阿泽,原来是我想多了。”陆湛南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贺时礼跟着附和:“我原本也这么认为,看来不是。” 宋尧悻悻笑着。 这话,他该怎么回答? 最后,他半点情报没套出来,还倒贴了一顿饭。 第680章 他,已经有了新欢? 回家后,宋爸爸嫌弃地看着他,摇着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宋尧轻笑:“您有本事,你来!” 宋显坤第二天就约了许开疆出去钓鱼,同行的还有陆震寰与贺铮,以前,这阵容没变,只是以前是许开疆讨好宋家,如今换过来而已…… 同样的,宋显坤也是铩羽而归。 而关于许京泽生重病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宋知意也越发着急。 盛夏时节,入夜的山风却很冷,她睡不着就喜欢裹着衣服在寺庙里散步,走到殿前,微弱的灯光,将佛祖的脸照得很慈祥。 她以前不信神佛,却跪在殿前,双手合十,祈求佛祖保佑许京泽平安无恙。 “是为心里的人祈福?” 宋知意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沧桑低沉的声音。 她转身,稍稍弯腰,“妙法大师。” 这是院内的住持,七十有余,生得十分慈祥,宋家给寺庙捐过钱,修缮过庙宇,他才会同意让宋知意住在山中后院休养。 “你刚来时,说要忘记一个人,可真正住在心里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我和他也许注定没有缘分。” 妙法大师一笑,“人海茫茫,能遇见即是有缘,你们相遇、相知、相恋,又怎么能说是无缘?若说相遇靠缘分,相守就在个人,你说呢?” 宋知意聪明,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我有特殊情况……” 妙法大师并不多问,只说了句:“若是放不下,就亲自去看看,犹豫不决,也许会抱憾终身。” “佛祖不是万能的,与其求神拜佛,不如多问问自己的心。” 宋知意本就担心许京泽,被他这番话更是说得摇摆不定。 就算所有人都告诉她,许京泽没事。 大概, 只有她亲眼确认过,才会放心。 她与照顾自己的佣人打了招呼,让她替自己向家人保密,收拾了东西,天亮时,赶着下山索道开启时,就离开了,买了最近航班飞回了京城。 宋知意回京,家人并不知情,还以为她在山上疗养。 她没有通天的手段,想找许京泽并不容易,只知道他近期并未住在福元邸。 换了指纹密码锁,宋知意只试了一次两次就打开了,一次是许京泽加她的生日,另外一次,则是两人生日数字互换。 他,把自己生日放在了前面; 她进屋时,发现屋里多了套餐具; 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在离开时就收走了,此时柜中却多出了一套情侣装; …… 宋知意摸着衣服,眼眶温热。 两人恋爱时,许京泽特别喜欢和她汇报行程,所以他喜欢去的地方,宋知意心里大概都有数,不过他如果真的生病,只怕不会经常外出。 她就想偷偷看他一眼,在不被他发现、不打扰他生活的前提下,确认他平安就好。 可如今,见他一面都困难。 宋知意这辈子都没想过: 有一天,她会像个贼,偷偷躲在暗处,只为见他一眼。 据说许京泽生重病消息传出后,许多记者都曾到许家外蹲守,终无所获,他们耐心被耗尽,如今许家别墅外已无人盯梢,宋知意也是来碰运气。 她一直觉得跟踪这种事挺变态的,嗤之以鼻,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样的事。 盛夏时节,担心被人察觉,她的车子彻底熄火,车厢内的温度热得让人受不住,宋知意热出一身汗,从晌午一直等到日落,再到月初西方,满天星罗,还是没等到许京泽现身。 她有些丧气,心下想着,要不要联系徐挽宁,她肯定知道许京泽的近况。 又担心行踪暴露。 直至等到接近凌晨,万籁俱寂时,她也有了困意。 就在此时, 一阵引擎声响起,宋知意下意识看过去,竟有车子从许家驶出。 而且,是许京泽的车,一辆超跑,许家父母应该不会开他这辆车。 有种难以言说的激动和喜悦瞬间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也不管那辆车内究竟坐着谁,还是先跟上去看了眼。 宋知意没有跟踪经验,生怕被发现,直至那辆车驶入一家高级会所的地下车库。 许京泽和朋友时常来这里聚会,有固定包厢,宋知意在十分钟后将车驶入,直接到了他常去的包厢附近,她居然…… 真的看到了许京泽的身影。 站在走廊上,穿着灰白色的衣服,头发比以前短了许多,慵懒地斜倚在墙边,干净爽利,衬衫扣子在领口处松开两粒,锁骨线条清晰。 与人偏头说话,嘴角轻翘时,除了他身上特有的少年感外,又多了些成熟。 和他在一起的人,她并不认识。 那一刻,有许多画面在宋知意脑海中掠过…… 她瞬时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都是时间可以冲散一切,她与许京泽交往时间不算长,有一大半的时候,自己都在发病时,让他看尽了自己最狼狈与不堪的时候。 谁都希望在在乎的人面前,形象永远是完美的。 所以有段时间,宋知意很崩溃,甚至排斥许京泽的靠近。 此时记忆如海水般汹涌,让人窒息。 原来, 时间并不能冲散一切,只会让人的感情变得更加剧烈而澎湃。 此时看到许京泽,她不仅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甚至浑身血液都开始奔涌。 他的状态看起来挺好,估计那些说他生重病的传言全都是假的。 宋知意如释重负,正打算离开时,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呼吸一紧,急忙将自己隐藏起来。 “你也太久了。”一个男人开口。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很久了,谁让你们临时决定出来,我化妆打扮也是需要时间的,再说了,我家哥哥都没说什么,你管这么多干嘛!”女孩声音娇俏,宋知意原打算离开。 却听她又说了句,“哥,我们今晚什么安排?” “你想做什么?” 这声音…… 是许京泽的! 这女孩说的【我家哥哥】指的是他? “做什么都行吗?”女孩撒着娇。 “都行。” “我今晚能喝点酒吗?” “不行!” “你刚才自己说,什么都行,现在又说不许喝酒,我不管,如果你今晚不让我喝酒,明天就给我买包。” “你又要买包?”许京泽语气透着些宠溺,而那个女孩却在撒着娇,对话亲昵又熟稔。 宋知意即便看不到,也能从两人对话脑补出一些画面。 这个女孩…… 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宋知意的脸变得刷白!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81章 结束,回到各自生活 百米之遥,那边许京泽正与人说笑。 直至进了包厢,隔绝了声音,整个世界才仿佛安静下来…… 宋知意呼吸急促着,嘴唇微颤。 有服务生路过,轻声问她:“您是否需要帮助?” 她摇着头,服务生才推开那个包厢的门,从里面传来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听得出来,他们很开心。 这原本就是应该属于他的生活。 许京泽是个爱玩的人,可自从两人谈恋爱后,他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或是撸猫,亦或者研究菜谱。 总之, 他,不像自己了。 现在,他不过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轨道上。 他们之间,或许就不该开始。 从她回京后的那场慈善晚宴再相遇,可能就是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就该结束! 宋知意之前在车里没开空调,浑身出了许多热汗,此时会所内的空调又极冷,热汗散尽,身上俱是凉意,冷得她浑身发抖。 从那个女孩说话的语气都能听出,定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爱笑、会撒娇。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许京泽和她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模样。 无论怎么样…… 都比和自己在一起好。 除了拖累他,两人甚至无法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挺好的,宋知意释然地一笑,想要离开时,才发现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她双腿发麻,试图依靠墙壁撑起身子时,才发现手抖的厉害。 好在,他没事。 这算是近期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当初分手,也是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这般, 挺好的! 这段感情,是她先放弃的,无论许京泽现在如何,她都该祝福的。 宋知意,既然分开了,就该体体面面的。 …… 宋知意上车后,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此时早已没了返程的机票,她此番回京,家里人并不知道而且她驱车到家附近时,已接近凌晨,家人大概都睡了。 她就像个无处可去的流浪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福元邸。 开门进屋时,闷热的夏季,长期空置的屋子宛若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令人窒息,宋知意此时却觉得浑身发冷,躺在两人曾经睡过的床上。 这里,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自从知道许京泽可能生了重病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时睡在他的位置上,感受着他留下的那抹气息。 呼吸之间,已让她红了眼。 她不断告诉自己: 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可此时,只要想到他的名字,忆起他的模样,呼吸都觉得难受。 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她总爱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恋爱期间,两人出去旅游过一次,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宾馆度过,但后面也拍了不少照片。 她那时觉得,这次出去旅游虽然没拍什么照片,但以后两人是要环球旅游的……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拍各种各样的照片。 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旅行; 也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宋知意裹紧被子,死死咬着唇。 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钻心的疼痛让她觉得呼吸都无比艰难。 为什么…… 偏偏是自己? 她做错了什么?将自己折磨成这样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 唇上咬出血,哭腔也从牙缝中溢出。 以往,总有亲人或者佣人陪伴着自己,她不愿让大家担心,总是表现得什么都无所谓,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她可以尽情释放情绪! 牙齿松开紧咬的唇,痛苦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 宋知意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至累得睡着。 手机震动,是佣人的电话,询问她何时回山上,瞒着其他人,让她私自回京,风险太大,若是她身体不适,药物忽然发作,她自己恐难承受。 “小姐,您记得喝药。”佣人提醒。 “我知道的。”中药熬制好后,封装成了一个个小袋子,宋知意离开时,带了几包,但她所有心思都在许京泽身上,没空喝药。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担心老爷和太太……” “放心,我明早就回去,父亲和母亲不会发现的,就算知道了,你就把所有责任推给我,说我强迫你。” “您别这么说,我就希望您平平安安的。对了,您明早回来,是已经见到许少了?他怎么样?身体没事。” 宋知意只觉得呼吸都有点痛,强颜欢笑:“他没事。” “没事就好,我就说嘛,许少是吉人自有天相……” 挂了电话后,她在床上躺了会儿。 想起了许京泽,她觉得胸口闷得让人无法呼吸,心颤得让人觉得浑身都疼。 疼着疼着, 她就发现,那个药物又发作了。 症状虽然比以前轻了许多,但疼起来还是会要人命。 以往发作时,都会吃些止疼药或者打镇痛剂,但这里没有镇痛类药物,她只能竭力忍着。 宋知意点了外卖送药服务,已是凌晨,配送得非常慢。 那股钻心噬骨的痛感,让她下意识去抓挠身体。 浑身疼得出汗,身体却冷得发凉。 以前这时候,许京泽总会抱着她,低声哄着她:“小意,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疼得难受你就哭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别挠自己,要是疼得实在厉害,你就咬我一口,反正我也被你咬习惯了。” …… 她很小就出国留学,独立能力挺强。 如今, 却学会依赖别人了。 谈个恋爱,好似变成了一个废人,就连看个电视,都恨不能和他粘在一起。 宋知意,别想他了,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要挺过去! 直至, 她听到了门铃声,电话响起,她让对方将药挂在门把手上。 此时距离她下单送药已过去半个小时,她疼得视线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摸爬到门口的,双腿疼得酸软打颤,当她打开门,伸手去拿药,手抖得抓不紧袋子。 身子一软,竟直直往前栽倒—— 而她此时的视线里, 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疼到极点时,会出现幻觉, 她好像, 见到她喜欢的人了! 第682章 不真实?亲了才知道 宋知意疼得意识模糊,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拥住。 那具身体…… 很热,热得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还有那股令人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心安。 那人将她抱起,窝在他的怀里,宋知意伸手,攥紧了前襟的衣服,因为疼痛,她的指节泛着青白色,将那人衣服拧出了一层层褶痕。 她感觉到身体被放置在床上。 “乖,松开点。” 就连声音,都那般温柔熟悉。 宋知意不想松开。 她, 舍不得。 贪恋着与他相关的一切,死死攥着那人的衣服,可是…… 她感觉手上忽然一空。 攥住了衣服,却没抓住那个人。 宋知意疯了,身子趔趄着,从床上栽下来,剧烈的撞击声,惹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意!” 那人回来了,弯腰试图扶起她,宋知意却伸手紧紧抱住了他,“阿泽,你别走,不要走,你别丢下我……” “好,我不走。” “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走。”宋知意埋在那人胸口,哭得像个孩子。 最后,她像个小婴儿一般被抱起,窝在那人怀里,浑身颤抖得厉害,她死死咬着唇,直至咬出了血。 “别咬自己,咬我,我不怕疼。” 宋知意张嘴,真的咬住了嘴边的东西。 她尝到血腥味的时候,松开了嘴。 那一秒, 唇上被一片柔软覆盖住。 那股熟悉到令她心安的味道瞬间从唇齿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人吻的异常温柔,一点点舔吻着她唇上被咬破的位置,温柔得让人心悸、浑身战栗。 “疼不疼?”他吻着她,声线温柔。 “疼。”宋知意声音含混,意识模糊,抱着他,“阿泽,我好疼。” “乖,我们吃药,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 如果她清醒了,他不就消失了吗? 宋知意不想吃药,不想清醒! 她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无论如何哄着,都不肯吃药。 就这么熬着、忍着, 直至凌晨四点多,身体的疼痛才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浑身肌肉酸痛,让她忍不住想睡觉。 “乖,睡,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那人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太温柔。 宋知意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这是分开后, 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而此时的床边,许京泽站在床头,看了她许久。 他挺怨她, 很生气,很憋闷,甚至想过再相见时,定要“报复”她。 如今,真的见到了。 他满脑子竟全都是: 她瘦了。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看到她这样,他心疼得要死。 许京泽翻找出她曾经穿过的衣服,帮她更换,又替她将身上抓挠留下的伤痕抹了药,这一切,他曾经做过很多次,驾轻就熟。 熟悉的就像刻进了骨子里。 就好像喜欢她、照顾她,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 接着, 他脱了衣服,挨着她、靠近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那一刻, 他才觉得魂归身体,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 这段日子,他努力让自己过得充实,可夜深人静,才发现,自己生活得好似行尸走肉。 尤其是看到谢放正在为年底的婚礼做准备;陆家孩子多,很是热闹;贺时礼则一直在为迎接新生命做准备…… 只有他,还是独自一个人。 宋知意的身体逐渐回暖,染上他的温度,许京泽才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 温柔又虔诚,不带一丝情欲。 宋知意这一觉,睡得极沉。 当她忽然醒来时,纱帘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浮动着,黄昏日落的光线,透过纱帘,将室内照成了一片暖橘色。 自己居然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床头放置着自己买的止疼药,还有一杯早已凉透的水。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床头整齐地摆放着拖鞋……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 这里除了她,真的还有人在。 是他吗? 难道,昨夜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掀开被子,打开卧室的门,光着脚就狂奔到客厅,途经楼梯,发作后浑身酸软,无法支撑剧烈运动,双腿趔趄着,差点摔倒。 直至她找遍了整个屋子。 没有人。 那昨晚的人又是谁? 是佣人告诉了家里,是她哥来了吗? 宋知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双腿虚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间,脑子乱哄哄的…… 他的生活已经重新回到正轨。 不该是他, 所以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做了个梦。 失落的情绪充斥她的全身,她就这么抱着自己,坐在客厅的瓷砖地面上,任凭寒意蔓延全身,就在此时…… 门外有声音,伴随着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 “喵呜——” 一只小猫先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直接走到宋知意身边,喵呜喵呜叫着,又在她脚边蹭了蹭,求抚摸。 这是…… 贺岁? 宋知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门,尚未见到人,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岁岁,小点声,你如果再叫,把人吵醒了,我就不给你吃晚饭……” 门被完全打开,她看到了许京泽。 手中拎着超市购物袋,穿着简单的衬衣和牛仔裤,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阳光将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光。 许京泽给人一种极强的少年感, 少年,即希望。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 宋知意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浑身冷得发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呆愣地看着他关门进屋,将购物袋搁在玄关处,直接走向她,叹了口气,屈膝蹲在她面前,视线齐平时,笑道: “坐在地上?不冷吗?” 宋知意没吱声。 “为什么不穿鞋就跑出来?” 她仍不敢说话。 总觉得这是梦,担心一开口,这个梦就会碎了。 许京泽已经稍稍直起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从鞋柜里取了双拖鞋。 为她擦了脚,穿上鞋,才缓缓靠近她。 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上,逐渐逼近。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留着盛夏的燥热,呼吸都是热热的,鼻尖蹭到她的,又轻,又热…… 呼吸交缠,那种感觉太过真实。 “为什么不说话?”许京泽紧盯着她,“不想理我?” 宋知意紧抿着唇,就这么看着他。 那眼神, 有点可怜。 “你再看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许京泽威胁道。 她仍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似乎是要确定真假。 许京泽看着她:“你觉得我是假的?” 宋知意点头。 下一秒, 他忽然偏头,吻住了她。 “不真实?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83章 真相,我无法生孩子 宋知意毫无准备,身体本能往后仰,整个人陷入沙发里,被他困在身下。 许京泽近段时间锻炼颇有成果,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加结实,她推搡不动,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个激烈的吻。 她浑身酸软,根本受不住,觉得难受时,许京泽才放开她。 他坐在沙发上,捉着她的腰。 她被迫坐在他的身上。 他偏要问一句:“刚才难受?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这样的姿势,让她可以清晰感受到抵在腿间的…… 宋知意浑身战栗着。 她手指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觉得自己要疯了。 因为腰被扣着,许京泽捏着她的下巴,亲着、吻着,或含、或咬,从唇边,一路蔓延到耳后,略显喑哑的嗓子蛊惑着她的神经。 心悸都浑身战栗,以至于宋知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别再亲了。” “怎么了?我亲得你不舒服吗?” “……”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蹭着,呼吸间全都是轻薄又急促的热意。 许京泽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现在还觉得我是假的吗?” 宋知意摇着头。 他才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她脖颈处,轻轻蹭着,“宋知意,你究竟想让我拿你怎么办?我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你不是说,不想爱我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回这里。” 宋知意抿了抿唇,不说话。 是啊, 提分手的是她,她不该回来的。 “你回来,是不是怕我得病,会死,你担心我。”许京泽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 被戳穿心事的宋知意,虽然没说话,可身子一僵,还是出卖了她。 许京泽笑出声,“小意,你太心软了……” “你可真好骗。” 骗? 所以,他根本没病? 什么的病?全都是骗自己的? 宋知意也曾想过这个可能,毕竟时间上也太巧了,许京泽怎么就忽然得了重病,可世上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想到数月前活蹦乱跳的自己,如今会变成这个模样。 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她必须亲眼确认他安然无恙才能心安。 “你……骗我?”宋知意声音颤抖着。 “如果不这样,你怎么可能回来。” 许京泽搂得很紧,生怕她跑了。 “这是你故意设的局?”宋知意有点不敢相信,“你、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那你呢?为什么要走?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可以轻易放弃?宋知意,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许京泽紧盯着她。 那眼神,不免有些怨怼。 宋知意眼底滑过一丝慌乱,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睫毛轻颤着。 令她手足无措的是,原本以为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更多的质问,许京泽却忽然凑近,在她眼睛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其实,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回来,如果你过得好也就罢了……” “可是,你为什么瘦了,你怎么没照顾好自己?” “宋知意,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能放心。” 他声音很轻,他的关心却好似千斤重般,压得宋知意无法呼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许京泽连责备,都显得那般轻飘飘,反而更在乎她是否过得好? 宋知意呼吸扎紧,心尖都泛着一抹酸楚。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伤害了他…… 反而更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 “许京泽,你是生意人,你应该知道,心肠不狠的人,很容易吃亏的。” 她的声音嘶哑着,甚至带着些颤音。 “我工作时心肠挺硬的,唯独对你,心肠硬不起来,倒是你……”许京泽忽然偏头,在她耳朵上咬了口。 宋知意毫无准备,吃痛喊疼,他就松了嘴。 许京泽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宋知意,你的心真硬。” 这话,惹得她浑身一颤。 “看到我和其他女生亲密,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知意僵着脖子,看着他,眼神茫然。 那眼神, 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你、你知道我跟踪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回京的?” “从你回福元邸开始。”许京泽笑着看她,“宋知意,你知不知道这种指纹密码锁,智能连接手机,在开门时,我会收到信息提示。” “……” “我知道你在我们家门口守着,我本来想多晾着你一会儿,你抛弃我,我怎么都得让你等个三天三夜再说,可是我心疼你,舍不得让你多等,所以我急忙开车出来了。” 许京泽苦笑着:“你知道我爸怎么形容我吗?” “许叔说你什么?” “他说,我迫不及待的样子,很不值钱。” 宋知意不知该说什么,许爸爸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给他面子。 许京泽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总想‘报复’你,特意安排了一下,我以为你看到其他女生和我亲亲热热,总该生气难受,你为什么不冲过来,把我拽走,或者质问我?你居然就这么跑了?” “我冲过去,把你从她手里抢走?” “你不该这样吗?” “……” “我爸后来问我情况如何,我说你跑了,他还笑我,说我玩脱了。” 宋知意根本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也是个局。 还处于震惊中。 许京泽却搂紧她,在她脖颈处轻轻蹭着:“宋知意,你跑了,我就追出来了,我甚至不敢见你,我想‘报复’你,可你难受,我比你更心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昨晚,是你抱着我,让我别走的。” “宋知意,我知道你还爱我,之前所有的事,我都不计较,我们重新开始,嗯?” 他的语气,甚至有点低声下气…… 宋知意是骄傲的,许京泽又何尝不是? 她很清楚: 这可能是两人间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许京泽不在身边,她尚且可以写信,可面对他,有些话就难以说出口了。 而且, 他势必需要个明确的分开理由。 宋知意此时还坐在他腿上,偏头看着他,微微笑着:“许京泽,你以后想生几个孩子啊?” “什、什么?” 他似乎没想到宋知意会忽然问这个。 许京泽愣了数秒才说道:“这得看你,毕竟怀孕生孩子,损伤的是你身体,我没资格要求你生几个。” “可我一个都生不出来,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出。” “……” 许京泽看着她,眼底有些错愕。 她在笑,眼底却那般彷徨,还透着股释然。 “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不能生,你跟我在一起,就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就算你能接受,许叔和阿姨呢?他们可以接受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儿媳吗?” “何况,你还是他们的独子。” “如果其他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传闻会有多么难听。” 宋知意微微笑着,看了眼窗外,夕阳逐渐落下,黑夜开始吞噬世界。 她看着许京泽,说道:“天黑了,你也该回家了。” 第684章 今晚,陪她最后一夜 沉默,横亘在两人间,令人窒息。 直至小猫儿喵呜叫了两声,似乎是饿了,想要讨食儿吃,宋知意这才从许京泽身上下来,弯腰抱着猫,在怀中安抚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不能让咱们岁岁饿着。” 她看起来,那般不在意。 宽大的睡衣下,身体清瘦,就像一截韧柳。 即便被生活折成了各种形状,仍保持着自己的韧性。 小猫儿曾跟着许京泽在这里住过,还有些猫粮。 宋知意给岁岁喂食,许京泽起身,似乎是在往外走…… 她盯着猫,心思却全在他身上。 本以为他要走,没想到许京泽走到门口玄关处,拎起放置在门口的购物袋,就进了厨房,还冲她说道:“你昨晚刚发作了一次,身体还有点虚,我买了点排骨,给你炖汤喝,晚上煮个虾……” 他说完,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 她……不能生孩子? 许京泽满脑子都是她说话时那股子轻松的态度。 她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若是她哭出来,许京泽或许还能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几句,可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两人相对而坐,用餐期间,两人话不多。 有了心事,饭菜不算好吃。 即便是这样,宋知意仍旧吃了很多,还笑话他:“你的手艺退步了。” “不好吃就别吃。” “我觉得挺好吃的,或许是太饿了。” 直至吃完,许京泽收拾了桌子,才看向她:“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宋知意查了航班,“明早。” “现在留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的,我现在发作间隔很长,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事。” “我回家一趟,尽量早点回来,你若是困了就早点睡。” “……” “岁岁,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她,知道吗?”许京泽叮嘱小猫儿,贺岁是个懂事的猫儿,早就在宋知意的怀中找了个舒服位置。 宋知意看着许京泽,眼神有些茫然。 他只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叮嘱道:“别熬夜。” 待他走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宋知意看着电视,此时怀里有一只猫,又软又暖,让她略微觉得有些慰藉。 他说,会早点回来? 回来干嘛? 陪她最后一夜,然后明早送她离开? 宋知意苦笑着。 这次, 应该是彻底结束了。 白天睡太久,她倒是一点都不困,反而是小猫儿窝在她怀里,早就睡着了。 另一边,贺家大宅 俞老今夜留宿在这里,他认了温澜当干孙女,与贺家关系走得比以前更近些,加之温澜前不久失去亲人,老爷子也担心她,就常住这里。 他刚吃完饭,正与贺铮一起练习八段锦。 只听一声吼: “俞爷爷——” 吓得他差点闪了腰。 许京泽像是一阵风般冲过来,拉着他,就往卧室走,全程严肃紧张。 俞老年纪大了,脚步跟不上他。 他急得差点扛着老爷子就跑。 “你小子着急忙慌得干什么?是不是决定做手术了?”俞老急喘着气,不停抚着胸口。 “不是我!” “你又不做手术,突然来找我干嘛?” “小意的身体状况,您清楚。” “……” 宋知意的病,俞老是主治医生,她主动提出和许京泽分开时,他就猜到了原因,只是宋家恳求,加之是病人隐私,他不能对外说。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渴死了,你先让我喝口水。”老爷子抓着水壶,倒了杯水,刚想喝一口,就被许京泽截胡。 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小子想干嘛?要渴死我啊!” “她真的不能生孩子?” “你从哪儿听说的?” “她自己说的,我来找您确认。” 俞老这才叹了口气,“你还来问我干嘛?没有女孩子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是药物所致?” 俞老点头,“她也是个可怜孩子,本来也是天之娇女,怎么忽然就遇到这种事啊,这药物本就邪性,以后身体调理好了,未必不能有孩子。” “我知道了。”许京泽说完,将杯子塞到他手里,一溜烟就跑了。 温澜听说爷爷被强行拽走,特意来询问情况,没看到许京泽,只听俞老不停骂他,“臭小子,这小混蛋,害得我这把老骨头差点闪了腰。” “阿泽找您干嘛?”温澜好奇,自从宋知意离开,许京泽像是变了个人,很少能见到他。 “关于他做手术的事,这小子从小就冒冒失失的,你不用管他。” 老爷子故意岔开话题,想着许京泽的话。 宋家那丫头是回京了吗? 没听说啊。 —— 许家这边,许京泽回到家里时,发现只有母亲在,急忙给父亲打电话,“爸,这么晚,您去哪儿鬼混了?赶紧回家,我有话要说。” “鬼混?” 许开疆一听这话怒了。 谁家儿子会跟老子说这种话。 这小子真是缺少毒打! “你个小混蛋,你说演戏要逼真,让我回公司上班,我为了你能娶到媳妇儿,现在还在公司加班,我容易吗?” “哦——我忘了。” 许开疆被气得半死! 说好演戏。 结果这小混蛋,居然真的把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他处理了。 自己在家里,说什么要疗愈情伤? 简直狗屁! 这小混蛋,分明就是在等宋家那丫头回京。 如果能让儿子顺利娶到媳妇,他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你有话就说,我手头还有点事情急着处理。”许开疆说道。 “您还是回家一趟,这件事必须当面跟您和母亲说。” 许开疆意识到: 是大事! 即便如此,待他回家时,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许开疆回到家,发现素来嬉皮笑脸的儿子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妻子则不停给他打眼色,示意他: 儿子不太正常。 让他说话注意些。 “这么着急让我回家,究竟有什么事?”许开疆坐到妻子身边。 许京泽看着父母,表情沉重,似乎在斟酌措辞,过了分钟才开口:“我接下来要跟你们说的事挺重要的,我想知道你们的想法。” “你说。”天热,许开疆端着杯子喝茶。 “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85章 为你摆平一切,重新开始吧 许开疆喝水的动作顿住,看了眼妻子,又看向儿子:“儿砸,是宋家那丫头真的不想要你吗?” “我……” “瞧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被甩又不丢人,用不着这么严肃,一辈子不结婚?你是被伤得太重,不想恋爱结婚了?” “爸,我不是。”许京泽讪讪道。 为什么他每次想和父亲谈心时,他总能t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点。 “那是什么?难不成你是为情所伤,准备遁入空门?”许开疆咋舌,“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要是想当和尚,我去给你买座山建个庙,让你当住持。” “您严肃点,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许京泽觉得头好痛。 “我没跟你开玩笑。”许开疆也认真看着他。 “现在不少年轻人都选择单身,为了父母结婚的,迟早会为了自己离婚,你这性格,大概也不会为了我跟你母亲妥协。” “再者说,没有该结婚的年纪,只有该结婚的人。” “我们就你这一个儿子,不想把你的婚姻当交易,希望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这些话,父亲从未和他说过。 平时父子俩总是互怼,极少这般掏心至肺。 许京泽心里泛着一股酸涩感。 “爸、妈……”他神情动容,声音哽在嗓子眼。 许开疆喝了口茶,“做父母的,自然都想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到我这个年纪,我也不能骗你,看到你陆叔儿孙绕膝我也羡慕,但说到底,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想到您这么爱我。” “你是我儿子,我不爱你还能爱谁!”许开疆无语。 敢情,在这小子眼里,他就是个没有一丝父爱的冷血动物呗! 许开疆冷哼着,“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宋家丫头又受挫了?” 许京泽紧抿着唇。 沉默数秒后,才看向父母,严肃说道:“爸、妈,如果我结婚后,不要小孩,你们能接受吗?” 许妈妈愣了下,倒是许开疆咽了口茶,神色从容: “怎么着,准备做丁克啊。” “就……” 许京泽迟疑着,似乎在组织语言。 知子莫若父,许开疆从他表情端详出了异样,忽然说道:“阿泽,你是不是不孕不育?” 许妈妈急忙拍了下丈夫的肩膀:“说什么胡话啊,什么不孕不育!” “你瞧他那表情……” “他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孕,最多是不育。” “也对,是我的措辞不够严谨。” 许京泽看着父母居然为措辞严谨展开讨论,觉得头好痛。 许开疆看向儿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我在跟你们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们都可以接受你不结婚,要不要孩子,要几个,是你和未来要结婚对象该考虑的事。” 许开疆说得轻松,“你说,如果生个你的20加强版本,我还能好好享受晚年退休生活?怕是要被气死。” “……” 许开疆夫妻俩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父母,想法很开明。 若不然也养不出许京泽这样的性格儿子。 他们在意的,只有儿子是否能幸福。 人又不是为了结婚而活着,别人家的姑娘嫁过来,又不是为你家生孩子的,许开疆夫妻俩又不傻,虽然许京泽没明说,但忽然提起这个问题,两人多少猜到了些原因。 许开疆示意儿子随自己进书房,许妈妈则进了厨房,丈夫加班熬夜,她要做宵夜。 许家父子独处时,许爸爸沉声说:“和那丫头聊过了?” “嗯。” “即便是父母,我们也有做错选择,走错路的时候。”许开疆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我相信你做出任何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要你想清楚,以后看到别人家有儿有女,觉得羡慕就行。” “这种事,千万不能将就,但凡你有一点迟疑和犹豫,都会在你们的婚姻里埋下隐患。” 许京泽认真点头。 他没说破宋知意的事,但许开疆何尝猜不到。 毕竟, 她离开的突然,宋家态度对自己儿子的态度也很微妙。 明明已经接受了自己儿子,却又忽然来这出,他早就猜到定是宋家出了事,却又想不到会是这样。 “那丫头也是让人心疼……” 许开疆一声喟叹。 都是做父母的,他又很喜欢宋知意,短短数月发生这么多事,难免唏嘘感慨。 父子俩在书房聊了一会儿,直至许妈妈说做好了饭,两人才出门,许京泽没胃口,他还急着去找宋知意,抄起车钥匙就准备离开。 “你等会儿。”许妈妈叫住他,“着什么急啊。” 许京泽还没开口,就看到母亲将一个打包好的保温餐盒递给他,“拿着。” “您这是……我不饿。” “又不是给你吃的,你不是去找小意吗?给她的。”许妈妈看着儿子,“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许多事,许家父母只是看破不说破。 他此时出门去干嘛,他们心里门儿清。 许京泽拎着餐盒,看向父母,还是说了声:“谢谢爸妈。” 许开疆低头吃着东西,随意挥了挥手。 “赶紧滚,别在我跟前碍眼,着急忙慌把我叫回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赶紧回来上班,也让我享受一下退休生活。” “好。” —— 许京泽本以为说服父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即便如此,当他回到福元邸时,也已接近凌晨。 客厅亮着灯,当他开门时,宋知意正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开着空调,她身上盖了条薄毯,岁岁就趴在毯子上睡觉。 “饿了吗?”许京泽看着她,“吃点宵夜。” 宋知意点头。 餐盒内装的都是家常菜,她愣了下,看向许京泽,“这是……” “我妈做的,非让我给你带点。” 刚准备动筷子的宋知意,恍惚了一下。 许京泽离开后,是特意回家了? 聪明如她,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吃着东西,“替我和阿姨说声谢谢,谢谢她还惦记着我。” “感谢的话,还是你亲自和她说比较好。” 宋知意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 亲自说?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宋知意抬头看着许京泽,他正低头撸猫,岁岁窝在他腿上,舒服地眯着眼。 她本以为,许京泽离开,就是真的走了…… 她没想到,他会回家,大概是和父母聊过了,更让她意外的是,许家爸妈居然不介意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 一瞬间, 宋知意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鼻尖泛起一阵酸意,放下筷子,仓惶起身,“我、我去个洗手间。” 她刚走两步,手腕被人拽住—— 下一秒, 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拥入怀中。 许京泽搂紧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声道:“小意,你所担心的事情,我都替你处理好了,我已经走到你面前了,我可以走完九十九步,你只需要向前迈出一小步……” “我们就重新开始。” \u0001 第686章 这一夜,温柔燃情 许京泽的声音紧贴在她耳边,那般吸引人。 宋知意咬了咬唇,“你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我确实挺喜欢小孩子的,看到深深、呦呦或者尘尘,我都会想,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像你,还是像我更多。” “可是小意……”许京泽声线越发低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和你在一起的基础上。” “我想结婚、生孩子,提前是那个人必须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是旁人, 他是不愿意的! 说白了,他预设幻想的未来,都是建立在对方是宋知意的前提下。 如果失去了这个前提,那预想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宋知意没想到许京泽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心里欢喜,却又堵得难受。 同样是喜欢, 她自然也想给他最好的一切。 可自己,却不能给他生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心里开始摇摆,“许京泽……” “宋知意,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卑微和无助。 嘶哑,低沉,也没底气。 这句话,却惹得宋知意瞬间泪崩。 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许京泽,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应该这般卑微。 “你哭什么。”许京泽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伸手帮她擦眼泪,“我都快被抛弃了,我都没哭,你倒是先哭了,乖,别哭,你哭得我心里难受。” 他低头,吻住她的眼。 温柔,且虔诚。 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宋知意长得好看,梨花带雨时,就更招人怜爱了。 这个吻,比以往更深。 好似要将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土都侵占个遍。 他的手,扶着她的后颈,宋知意虽然被动,却还是慢慢回应了他,迎接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吻。 许京泽亲得有些用力,又怕弄疼她,呼出的气息落在她脸上,热烘烘的,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的身子有点凉,而他…… 浑身血热。 恋爱时,在这种事上,就是许京泽占据主导,此时也是这般,他的手搁在她腰上摩挲着,两人身体摩擦着,像是能擦出火。 他轻啄着她的唇角,低声呢喃:“小意,你还要不要我?” 宋知意心跳怦然,跳得厉害。 红着眼,就这么盯着他看。 “我今晚不走了。”许京泽低声说。 宋知意没吱声,只是慢慢伸出手,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服,惹得许京泽低头,又往深里吻她,这次比以往更加激烈,弄得她腿软,只能虚虚靠着他。 “站不住?”许京泽笑着。 宋知意脸微红。 他,明知故问! “我们去床上。” 卧室里,没开灯,月光落进房间,照出一丝光亮,许京泽浑身血热,手下不停歇地去解她的衣服,总是要想让她舒服的。 她过去,并非没被他这样弄过。 可是久别重逢,有这般刺激。 陌生、熟悉…… 偏又如此销魂! “阿泽……”宋知意受不住时,就只能低低求饶,她身上被弄出点热汗,空调一吹,又觉得冷,只能紧紧贴着他。 薄汗摩擦着,惹得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 宋知意觉得不舒服。 “先去洗个澡。”许京泽贴心道。 结果她刚进浴室,某人就挤开门缝钻了进来。 他说:“你腿软,我怕你摔了。” “……” 宋知意又不傻,看他表情就明白这件事不简单,想推他出去,偏又力气不够。 某人又是个混不吝,脸皮足够厚,非要帮她。 浴室里,热意一点即燃。 分别许久,身体挨着贴着,总是炽热又浓烈。 这种事上,宋知意从来都是纵容他的,这次也是如此,结果就是浴室被弄得不成样子,而刚才还说她若哭,自己会心疼的人…… 竟生生又把她弄哭了。 他居然还颇不要脸地说:“你离开后,我就想着,若是让我再见到你,我非得把你弄哭。” 果然, 这男人到了床上,脱了衣服,说起骚话来,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宋知意之前是被感动到哭,现在却恨不能将他踹下床。 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你是属什么的,这么爱咬人。”许京泽倒是不在意被她咬。 他好似不知疲倦一样, 拉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若非考虑她的身体,今夜两人怕是不用睡了。 “你不累吗?”宋知意趴在床上,就连抬手都没力气。 “看来我最近健身挺有效果的,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更厉害了。” “……” 宋知意看着他乐颠地帮自己擦身体,才想起问他:“都说你得了重病,我哥还问了俞老,难不成俞爷爷也跟你一起骗我们?” “俞爷爷没骗你们,而且我确实需要做手术,只是病得没那么重而已。” “做什么手术?” 宋知意瞬时紧张起来。 “你在怕什么,小手术。” “手术还有小的?”宋知意紧盯着他,见他不说话,难免心焦,“你倒是说啊,究竟是什么手术?” “割阑尾。” 宋知意把头埋进枕头里,不想搭理他。 许京泽却不在意,搂着她睡觉,宋知意翻了个身,把头埋在他怀里,恍惚着,才突然想起,今晚做了这么多次,居然一次措施都没做。 算了, 反正又不会怀孕,就这样。 许京泽搂着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 宋知意没有如约回山,打电话又不接,佣人难免着急,第二天还是联系了宋家人,首先找了宋尧。 “你说什么,她已经回京两三天了?”宋尧这段时间都待在京城。 “小姐不让我告诉你们,可我联系不到她,很担心。” “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人。” 宋尧给妹妹打电话,果然没接。 妹妹回京,定然是因为担心许京泽,所以他又给许京泽打电话。 这丫头,能去哪儿啊! 宋尧找人查了,没有她入住宾馆或酒店的记录,而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福元邸。 他随即驱车过去,他担心妹妹出事,压根没注意到停在不远处那辆属于许京泽的车,却在门口被指纹密码锁给拦住了。 按门铃无人回应。 这是属于宋家的房子,他进去也正常。 用生日做密码,总是好猜的。 宋尧又聪明,很快就进了屋子。 “喵呜——”一声猫叫,对猫毛过敏的宋尧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冲小猫儿挥着手,示意它赶紧走,可岁岁不怕人,还冲他一直叫。 “走、走开!” 宋尧生怕它靠过来。 谁能想到,也算风云人物的宋尧,居然怕猫。 楼下动静吵醒了许京泽,当他穿着睡衣下楼时,就看到一人一猫正在对峙。 而宋尧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瞧见他脖子上被咬出的牙印。 他呼吸一紧,自己都当父亲了,看到许京泽的状态就知道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只是他没想到是自己妹妹。 毕竟自家妹妹在他心里,做不出咬他脖子这种事。 宋尧咳嗽两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还住这里,所以……” 许京泽自从“病”了之后,就没住在福元邸。 “哥,你一大早过来,有事?” 宋尧根本不知道两人昨晚在一起,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来随便转转,你继续睡觉,我先走了。” 许京泽在这里,那他妹妹应该不在。 正当他转身要走时,许京泽说道,“如果你要找小意的话,中午再来,她还在睡觉。” “嗯……”宋尧本能应了声。 过了两秒,才猛地回头看向许京泽。 那表情,像是见了鬼。 \b\b\b\b\b\b\b\b 第687章 疯狂心动:比想的更爱你 宋知意太久没睡得如此深沉了,竟直到晌午才醒。 夏日树荫长,大地溽暑熏蒸,她睁开眼时,室内静极了,只能听到室外的蝉在嘶鸣。 她翻了个身,身体的酸胀感在提醒她: 昨夜,不是梦。 理智告诉她,不能耽误许京泽。 可他已经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她无法拒绝。 未来无法预期,就算以后会分手,或是许京泽真的因为自己无法生育不要自己,她也认了。 她还清晰记得,昨夜许京泽在耳边说的话: “我知道你还有许多顾虑,你可以乱想,但我只想告诉你,有一件事,你不要担心,那就是……” “我很爱你,比你想的更爱你。” 宋知意心动了。 她拿起手机,除了佣人的电话,还有哥哥的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哥,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 宋知意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与哥哥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只说道:“我要回京了。” “哦。” “……” 自己要回京,按理说哥哥总该诧异震惊,询问原因之类,他语气冷淡,这让宋知意觉得意外。 不过背着家里偷偷回来,她也心虚,不敢多问,匆匆准备挂电话。 宋尧此时却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就、就这两天。”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宋知意心虚得要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见你,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想见我。” “没有,我特别想你,也想早点见到你,不想打扰你工作而已,自从我出事后,很辛苦你。” 自从宋知意出事,宋尧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京城,与妻女分开,除了家里的事要处理,还得兼顾公司的事,的确辛苦。 宋尧只笑了笑:“爸妈都很想你,看到你肯定高兴。” 宋知意应付完哥哥,又给在山上的佣人打了电话,对方支支吾吾,却没说什么。 …… 此时,许京泽已经回到房间,走近她,一手撑着床,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呼出的热气落在她脸上,又热又燥。 宋知意眼神暗示他别这样。 可许京泽素来不是个听话的人,凑近吻她。 夏日悠长,这个吻炽热又浓烈。 她穿着吊带睡裙,肩带滑落时,他的手掌覆盖上去,那种酥麻又温热的触感,让人浑身犹如被大火燎烧过,身体变得滚烫起来。 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缺氧。 宋知意呼吸急促,心跳紊乱,被他压在身下,脸热得不像话。 看着许京泽,眼里都是水汽。 “你别这样……” 昨晚两人无所顾忌,倒是解锁了不少新姿势,宋知意此时腰酸腿软,若是再来几次,她根本受不住。 “不舒服?”许京泽咬着她的耳朵。 “腰酸。” “我帮你揉揉。” 他的手隔着睡衣,轻轻揉捏着她的腰。 宋知意趴在床上,任由他按摩,力道或轻或重,她就忍不住轻哼了几声,惹得许京泽眸子沉了几分。 手指不自觉地撩起睡裙。 当宋知意察觉到不对劲时,许京泽已经紧紧贴在她身上。 他身热滚烫,呼吸更是热切。 “你别怕,我就摸摸。” “……” 许京泽的确没做到最后,却也把宋知意折腾得不轻,她简单冲了个澡,刚拿出睡衣,就被许京泽阻止了,“别穿睡衣。” 在家,自然是穿睡衣舒服,不让她穿睡衣? 宋知意翻找出一条裙子,询问:“待会儿要出门?” 许京泽笑着,没说话。 待两人下楼时,宋知意发现小猫儿竟被关在笼子里,小东西蜷着身子,趴在小窝里,似是生气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许京泽说着进入厨房。 “你把岁岁关起来干嘛?”宋知意问。 “怕它吓着人。” 宋知意觉得莫名其妙,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能吓着谁啊,她把小猫儿放出来,撸了会儿猫。 待吃完饭,许京泽才说道:“小意,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 宋知意看他一脸严肃,心里咯噔一下。 “咱哥今早来过。” “?!” 她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舌头打结,说话都磕磕绊绊,“我、我哥今天早上到这里来了?” “嗯。” “你们见过了?” “对。” “他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许京泽那表情,十分淡定。 宋知意被吓疯了。 找她? 这就意味着,哥哥知道自己回京了,可之前的电话里,他却什么都没说,她哥是故意套自己的话? 宋知意慌了神,紧盯着许京泽:“你是怎么和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和他说,你在睡觉,让他中午再来。” “什、什么?” “不过咱哥不想走。” 宋知意头都炸了,自从她和许京泽在一起后,生活彻底乱了套,总会发生些奇奇怪怪的状况,她头疼地揉着眉心,“那我哥人呢?” “在外面自己的车里,我让他进屋给他泡茶,他不乐意。” “你说什么?我哥就在外面?” “他怕猫,我也没办法,我把岁岁关起来,他都不愿意进屋待着。” —— 三分钟后,客厅里,宋知意怀里抱着猫,宋尧坐在离她较远的地方,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眼神锐利,像是要看尽进她的心底。 “哥,你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宋知意抱着猫,好似抱着救命稻草。 她哥此时……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但他对猫毛过敏,只要她抱着猫,他哥就绝不会过来。 宋尧轻哼着:“我给你打电话了,可你没接。” “我、我没注意。” “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想早点见到我吗?现在见了哥哥,你怎么不高兴啊?” 宋知意哪儿敢说话。 她甚至不敢想,自己和许京泽刚才在床上亲热时,他哥居然一直在屋外的车里。 许京泽, 你真是个祸害! 抱着猫,显得卑微可怜又无助。 她问过许京泽:“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某人只说:“我担心告诉你,你会吃不下饭,所以等你吃完饭再说。” 宋尧瞥见妹妹脖子上的吻痕。 轻哂道:“你们昨晚忙到挺晚啊,睡到这个点才起床。” 第688章 想和他白头偕老 宋知意被他这话噎住。 那表情,无助极了。 宋尧深吸一口气:“我们家小意真是长大了,谈恋爱时就瞒着家里,若非父亲撞见,估计都不知道这小子都偷偷住到咱家的房子里了,现在更是厉害,偷偷溜回京……” “都到家门口了,却不回来见我们,只顾着和这小子快活。” “若是被爸妈知道,怕是要伤心死。”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阴阳怪气这套,宋尧挺会的。 宋知意只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她用余光瞥了眼身侧的许京泽,某个罪魁祸首此时正悠哉得看戏,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自己都被哥哥说成这样了,他怎么无动于衷? “你看他干什么,你看我!”宋尧提高声量,“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和许京泽究竟是怎么回事?又重新在一起了?” 宋知意点头。 宋尧揉着太阳穴,“你想清楚了?” “哥,你不同意?” “宋知意,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宋尧腾地一下站起来,吓得宋知意呼吸一沉。 可哥哥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目瞪口呆。 “当初你要走时,我就告诉过你,和他坦白,别闷声不响的离开,你不听,非要走。” “行,你执意要离开,我就帮你,结果倒好,你们又复合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自己谈恋爱时都没觉得如此心累。”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 宋尧气哼哼的,起身要走。 宋知意急忙起身,抱着猫就追上去,“哥,你去哪里?” “停!”宋尧阻止她的靠近,满脸警惕得看着她怀里的猫,那表情,就像在躲瘟疫,“你离我远点。” “哥……” “你想害死我?” 过敏严重,真的会死人。 宋知意抱着猫往后急退几步,“哥,我没这个意思。” “你好好休息,我回家和爸妈解释后,你再回去,免得突然出现吓着他们,至于你俩的事,我也不想管,确定要重新在一起,你也别想太多。” 宋尧终究是疼妹妹的,不忍心再苛责。 “哥,我送你。”许京泽起身。 宋尧摆了下手,“算了,你们都爱骗我,我还是离你们远点比较好。” “我什么时候骗您了?”许京泽问。 “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吗?” “我确实病了,只是我从没说自己病得快死了啊。” “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哪里病了?” “阑尾炎。” 宋尧差点就口吐芬芳了! 他强忍着想说脏话的冲动,夺门而出。 —— 宋家父母都以为儿子早上匆匆出门,是为了工作,可此时也没到下班时间,宋显坤还说道:“今天回来挺早,公司的事忙完了。” “没去公司。” “那是见客户了?” “没有,和小意见了一面。” “……” 宋家父母也被吓得震惊错愕,询问之下,才得知前因后果。 觉得现在这些孩子实在让人操心,不过两人能重新在一起,他们心里还是高兴的,不过又开始担心许家是否会嫌弃女儿无法生育。 “这件事我和许京泽聊过,他说许家不在意。”宋尧直言。 “不在意?”宋显坤愣了下数秒,才一声喟叹,“他们哪里是不在意,不过是在他们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当天晚上,宋显坤本想让女儿跟许京泽回家吃顿饭,却没想到被许家捷足先登。 许开疆夫妻俩也想让两人回去吃饭。 宋知意觉得因为自己的事,让许家父母也跟着操心,心里过意不起,不好意思见他们。 虽然一路上,许京泽都和她说:“别紧张,不要有心理负担。” 可宋知意还是忐忑紧张,当车子驶入许家院子时,许开疆闻声迎出来,她乖巧喊了声,“许叔好。” “我可一点都不好。” “……” “自从你走后,这臭小子就开始奴役我,我每天上班都快忙死了,你父亲都退休开始养老了,我跟你父亲年纪差不多,却还要熬夜加班,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许开疆开始抱怨。 宋知意怔住,她想过许多种可能,譬如许家父母对她十分冷淡。 怎么都没想到,许爸爸拉着她就开始抱怨。 待她进屋,许妈妈笑着问她:“外面热不热?” “还好。” “能不能吃冰的?” 宋知意点头。 “我弄了些冰镇杨梅,你尝个鲜,但不能多吃,免得吃不下主食。” 宋知意哪儿好意思,准备进厨房帮忙,却被许妈妈阻止了,“你就坐着吃东西,让阿泽来帮我就行。” 待许京泽进了厨房,许开疆对着宋知意,就开始话痨模式。 尤其是谈及许京泽不愿搁阑尾,“割阑尾而已,又不是大手术,那小子的表情,就好像割个阑尾会要他命一样,我真的管不了他了,只能你来管。” “养了这么个臭小子,我迟早会被他气死。” “我能不能安度晚年,就靠你了。” “……” 许开疆话很密,宋知意甚至插不上话。 但许家父母对他的态度,和从前一样,就好似她从未离开过。 “爸,你好聒噪,您喝口水,让嘴巴歇歇。”许京泽从厨房出来。 “我聒噪?你才是只麻雀。” “对,我是麻雀,那也是遗传了你。” 父子俩开始拌嘴时,宋知意就更插不上话了,只是安静吃着冰镇杨梅。 那一刻, 她觉得特别好。 这段日子,再没有比此刻更让她开心。 能遇到许京泽,她很幸运。 此情此景,让她觉得两人是真的可以白头偕老。 之后的一段日子,不断有人目击许京泽与宋知意同框,最初还有人不相信,直到有记者拍到两人约会的画面,大家这才信了。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众人不知,以为两人从未分开,一直在恋爱。 至于忽然取消订婚,大概是出了意外。 豪门联姻,牵扯很多,大家也没深入探究。 只是半个月后,听说许京泽要做手术。 打听后才得知: 居然是搁阑尾。 众人很无语,所以当初是谁传谣言,说许少得了重病,快死了? 圈内将这件事当笑话,可是贺馨的母亲方韵仪却上了心,女儿已经失踪数月,生死不明,她笃定此事与许京泽或贺时礼有关系。 她不敢去找贺时礼或温澜,只能将主意打到许京泽和宋知意身上。 但之前听说许京泽有病,一直不露面。 当初贺馨想把腹中的孩子栽到他身上,方韵仪也曾去许家威胁,想见许京泽肯定很难。 或许, 宋知意会知道些情况! 这几个人里,方韵仪没接触过的只有她。 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这里。 第689章 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虽然是搁阑尾,但许京泽挺紧张。 提前一天住院检查,做了些化验,俞老不做这类小手术,负责医生进入病房时,发现许、宋家两家人都在。 “明天上午九点手术,这是小手术,不用担心。”医生说道,“有些人手术当天就能出院。” “那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宋知意问。 “排气后。” 许京泽皱眉,“排气?” “就是放屁。” 所有人:“……” 许京泽沉默了,他同意手术,是因为宋知意说会全程陪伴他。 难不成,他还得当着宋知意的面放屁? 干脆让他去死得了! 医生后来说的话,许京泽没听清,他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恨不能当场去世。 所以手术后,许京泽就撵宋知意赶紧走。 她不愿意,可许京泽直接说:“你不走,那我走!” “好了,我走,你好好休息。” 以至于陆砚北等人到医院探望时,谢放没看到宋知意,还觉得诧异:“弟妹呢?” 许京泽一脸哀怨:“走了。” “难怪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我在想,我为什么还不排气。” “嗯?”谢放愣了下,刚好徐挽宁在,低声和他解释,他才无语道:“我还以为你在郁闷什么,不就是放屁嘛,迟早会放的,你急什么。” “你懂个屁!”许京泽轻哼。 “等你出院,带着弟妹,咱们一块儿聚聚,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我最近为了结婚的事,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许京泽点头说好。 宋知意回京后,大部分时间都和许京泽腻在一起。 天热人也懒,她和徐挽宁、温澜见了几次,大家各自奔忙,虽然一起吃过饭,却没一次把人完全凑齐。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安心等屁。”谢放说完就打算走。 把许京泽气得半死。 若非他此时行动不便,两人怕是要掐起来。 具体他是什么时候排气的,宋知意不知道,但排气后就可以进食,这是小手术,医生说天就能出院,不过来探病的人不少。 当温澜出现时,许京泽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嫂子,小手术而已,这么热的天,您就别来了。” 她的肚子越发大了,行动自然不便。 “我刚好要出来孕检。”温澜笑着打量两人。 宋妈妈今天也在病房,瞧着她隆起的肚子,余光瞥了眼女儿,宋知意一直垂着头。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但看到孕妇亦或是小孩子,难免会想起,俞老也说宋知意之前中的毒比较邪性,坚持调理,未必不能怀孕。 她与许京泽要不要孩子是一回事,但宋家肯定还是希望女儿能将身体彻底养好。 所以趁着许京泽住院期间,宋家找了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当宋知意回家时,就和她说起此事。 “小意,俞老的意思是,好好调养还是有希望的。”宋家父母担心她不肯去。 宋知意知道父母是为她好,点头应着,“好。” 陪她做检查的,是宋妈妈。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母女俩开车直奔医院。 方韵仪跟了宋知意几天,本以为她又是去探望许京泽的,没想到母女俩竟开车去了某大学的附属医院。 这群人看病,几乎都在市三院,因为俞老常年在那家医院坐诊。 宋知意到这家医院来干嘛? 当初贺馨怀孕,作为母亲,方韵仪给她想了许多法子,自然也查过京城的各家医院,哪家做流产手术比较好之类。 她很清楚这家附属医院其他科室都不如市三院,但生殖医学在全国都能排到前三。 宋夫人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来看这个。 那只可能…… 是宋知意身体有问题! 只有她们母女俩,甚至连司机和保镖都没带,肯定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 而此时的宋知意跟着母亲到医院时,还是十分忐忑紧张。 医生先给她列了下检查项目,母亲陪她去做检查,宋知意却忽然开始紧张,医院里,仿佛所有物件都用酒精擦拭过,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呼吸急促,甚至有些反胃。 让她做个尿检,她在洗手间里蹲了很久。 即便做足了心理建设,她还是有些害怕此类检查。 “小意?”宋妈妈在外等着,难免焦虑。 “妈……”宋知意从洗手间出来。 “你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早上没吃东西,总觉得胃里不舒服,有点想吐。” “想吐?”宋妈妈皱眉,“胃疼吗?” “说不上来。” 作为母亲自然明白女儿,可能是太紧张,柔声笑着:“你如果不舒服,跟医生说一下,我们就改天再来,不着急的。” 宋知意点头。 方韵仪原本只是猜测宋知意可能身体出了状况。 当她看到宋家母女真的从生殖科出来时,还是震惊不已。 挂这个科室的,大部分都是治疗不孕不育的。 这宋家小公主果然有问题。 看来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完美的人。 这件事许家知道吗? 方韵仪根本没机会接触宋知意,她平时出门都有保镖跟着,自己也无法接近她。 这种事宋家肯定不想张扬,更不敢让许家知道,如果拿捏住了她的这个软肋,何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要宋知意知道女儿的去处,那就定能从她口中探听到女儿的下落。 想着许京泽曾当众羞辱她和女儿,许家更是将她们母女耍得团团转,如果他们知道宋知意不能生…… 方韵仪都能想到许家是什么表情! 许京泽把她当宝贝,如果知道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那一定是出好戏。 \u0003\u0003\u0003 第690章 禁欲?无法剧烈活动 宋知意离开医院后,上了车还觉得身体不适,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揉着腹部,宋妈妈瞧着女儿这般模样,心疼又担忧:“小意,你是哪里疼?” “小腹,像是要来例假了。” 宋妈妈点头,“那我送你回家休息。” “不用了,我想去医院看看阿泽。” “那你闭目养神,要是疼得厉害就跟我说。” 宋知意手指轻揉着腹部,其实她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一段日子了。 可能是之前服用了一些止疼镇定药剂,她出事后的数月,例假很不准确,有时小腹疼痛也未必是来例假。 宋妈妈余光瞥了眼阖眼休息的女儿,满眼心疼。 母女俩到市三院时,恰好遇到陆湛南一家。 他们家四口人出来吃饭,经过医院来探望,安宝被许开疆抱在怀里,睁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安宝生得好看,又不太爱哭闹,自然十分讨喜。 “陆大哥,嫂子好。”宋知意与陆湛南、叶识微问好。 许京泽交好的这群朋友,都是最近几年结婚,生孩子也是扎堆。 怀孕、生育这类话题,根本绕不开。 宋知意看似不在意,还笑着逗弄安宝,小家伙咯咯笑,还伸手要抱抱。 但这种情景落在宋妈妈眼里,十分不是滋味。 不想生,和不能生,是两回事。 身边都是怀孕生子的,这徐挽宁、温澜等人都是宝妈,聊话也绕不开孩子。 天长日久,若说完全做到无所谓也是假的。 “啊啊——”安宝似乎挺喜欢宋知意,当叶识微准备将小儿子抱到自己怀里时,小家伙瘪瘪嘴,满脸不高兴。 “咱们该走了,你别赖着小意阿姨。”叶识微无奈。 当她想“强行”将小儿子抱走时,小家伙竟嗷得一嗓子哭出声。 无论怎么都哄不好,直至宋知意抱起他,他才停止抽噎。 “安宝平时挺乖的,大概是太喜欢你了。”叶识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我也喜欢他。” 宋知意说着蹭了蹭他的小脸,小家伙就开心地一直笑。 甚至, 还笑出了鼻涕泡。 惹得众人发笑。 尘尘是个合格的哥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弟弟擦鼻涕,动作十分娴熟。 待安宝苦累睡着,叶识微才抱过小儿子,一家四口离开后,许京泽才长舒一口气,“安宝刚才忽然得一嗓子哭嚎,差点把我送走,声音也太大了。” “小孩子嘛,哭闹是正常的,你小时候整夜鬼哭狼嚎。”许开疆吐槽。 “我……我有吗?” “而且你小时候喂饭,需要抱着你一边走一边喂,特别难伺候。” 许开疆吐槽儿子,完全是信手拈来。 许京泽给父亲使眼色。 小意与未来岳母都在,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嘛。 宋知意只笑着在听,还会和许开疆聊几句,气氛倒是不错,宋妈妈坐在边上,瞧着女儿笑得开心,心里却酸酸的。 直至医生来了,众人才停止这个话题。 “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完,许京泽就乐了:“终于可以出院了,住院这几天,我觉得自己身上都要长毛了。” 他是个闲不住的,早就蹦跶着想出院。 —— 住院当天,医生还叮嘱了一番,尤其是得知许京泽前段时间沉迷健身,特意强调:“术后一两个月尽量别进行剧烈运动。” “一两个月?”许京泽皱眉。 “有问题?” 一般医生和患者叮嘱注意事项,其他患者都谨遵医嘱,乖乖听着,可许京泽偏要问: “什么剧烈运动都不行?” 医生笑道:“你是想做什么运动?” “就……” 许开疆是了解儿子的,急忙打断他的话,“医生,他保证听话,绝对不会乱来的。” 这臭小子, 分明是在想那事儿。 居然还敢问医生?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许京泽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可是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刚和宋知意恢复关系不久,吃了几口肉,就告诉他不能剧烈运动。 让他禁欲? 还要一两个月? 早知道,就不割阑尾了! 出院后,许京泽想住福元邸,被许爸爸阻止了。 他就是想跟宋知意住二人世界,虽说割阑尾是小手术,但毕竟是手术,各方面都是需要特别照顾些的。 许开疆直接说:“你住福元邸,小意就要伺候你,你就老实在家养身体,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你爱干嘛我都不拦着你。” 许爸爸是不想宋知意操劳,许京泽也不再坚持。 所以之后的一段日子,宋知意就常去许家。 许开疆太了解儿子,担心他胡来,很少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气得许京泽直接跟父亲说:“爸,我只是想和小意说点悄悄话,您别总是跟着我们,您再这样,我都怀疑您心理变态了。” “我变态?有儿子这么说父亲的吗?” “也没有父亲整天盯着儿子和女朋友亲热啊。” “亲热?你的身体行吗?” “我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我可以上山打虎,下海捉鳖。” “还打虎?吹,继续吹。” “……” 许家父子拌嘴是家常便饭,每当这时候,许妈妈都会拉着宋知意在旁看戏,与许家人相处,意外轻松愉悦。 而且贺岁也被接过来,小东西变得特别黏宋知意。 喜欢在她身上闻来闻去,偶尔会舔舔她的手,吃饭跟着,就连上厕所都要陪着,惹得许京泽很无语。 他甚至和贺时礼吐槽:“以前都没发现,你家岁岁还是只小色猫。” 贺时礼皱眉:“你确定说的是岁岁?” “是,为什么你会养出这么色的猫。” “可能是被你养太久,性子变了,它以前从来不这样。” 许京泽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宋知意每次从许家回去,嘴角都是上扬的。 说来也挺神奇,除了她刚回京时发作过一次,后来就再没发作。 有时会出现腹痛,持续时间很短,她也逐渐开始恢复工作,偶尔会去公司开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办公。 不过她近段时间常会觉得身体乏累,十分嗜睡。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直到…… 第691章 威胁,眼神中有杀机 那天,宋知意刚从许家出来,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她没接。 只是那人紧接着发了条信息过来,只有一个地址。 宋知意蹙眉,以为是什么诈骗短信,不过没有任何可供点开的链接。 她总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眼熟,过了几分钟后,她搜索地图。 瞳孔微震: 这个地址居然是前段日子母亲带她去做检查的附属医院。 她随即意识到刚才打来的这个电话不简单,说明: 有人知道她无法生育! 宋知意回拨过去时,显示关机。 派人调查后,发现这是个实名号码,但对方只是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普通人,可见电话卡是非法途径弄来的。 这个人没有曝光她的事,却选择主动联系她,是为什么? 要钱? 还是想要其他的? 这种隐私的事,宋知意自然不想被公开,又联系不到那个人,不确定对方意图难免焦虑。 三天后,对方还是主动约她见面。 地点在一家较为隐蔽的茶楼,要求她独自去。 宋知意有了前车之鉴,本不想独自赴约,但考虑见面地点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合,还是同意了。 进入包厢时,已经有人在。 “宋小姐,幸会。”方韵仪正在喝茶,冲她笑着。 宋知意皱眉: 怎么是她? 宋知意与方韵仪见过两次,一次是许京泽当众揭穿贺馨的阴谋,她也在场;第二次则是与徐挽宁吃饭,偶遇贺馨那次,不过她们从未有任何交流。 “我知道你们宋家人都爱喝茶,这家茶楼的肉桂茶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方韵仪说着给她斟茶,见宋知意不喝,只笑道:“茶水没问题,我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在茶水里下药。” “您到底想要什么?”宋知意单刀直入。 “小姑娘性子还挺急。” 方韵仪拿捏住了宋知意的把柄,自然不急不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她这段时间也查到一些事。 自从温澜怀孕后,贺时礼甚至很少出差,尤其是许妈过世,他除了去公司,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温澜。 而她从许氏一些员工处打听到,许京泽数月前曾因公离京几日,搭乘的是私人飞机。 贺馨失踪,也是在之后的几日。 虽然不知道许京泽具体去了哪里,但时间上太巧合。 所以方韵仪推断: 女儿失踪,必然和许京泽有关。 宋知意作为他的女朋友,想必知道些内情。 “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先喝口茶。”方韵仪低笑着,看着对面的宋知意。 她近来气色不错,优雅又得体,也难怪圈内说她是小公主。 如果贺家那个老不死的将他们赶出贺家。 原本, 她的女儿也该过这样的生活。 “你找我,不是喝茶。”宋知意与她无冤无仇,根本想不出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方韵仪摩挲着茶杯,“你认识我女儿。” “贺馨?” “对,她在a国失踪了。” “所以呢?”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宋知意觉得莫名其妙。 你女儿失踪,你报警啊,或者派人寻找,你来找我干嘛? 难不成是看中她家在海外的势力,想托她寻找?不过a国很乱,宋家并未在那里开展任何经济活动。 所以宋知意直接说:“您女儿失踪,我知道您很着急,但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宋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宋知意觉得好笑。 “许京泽上次出国是干什么的,你我心里都清楚。” 宋知意心下咯噔一下,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说道:“工作需要,出国很正常。” 她说的,是实话。 可方韵仪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宋知意在忽悠她。 “宋小姐,你的事我很清楚,我知道馨馨做了些令你无法饶恕的事,你想要她的命,我能理解,她肯定也付出代价了。” “只要你告诉我她目前在哪里,以前那些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我不会追究你们绑架或囚禁,也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 宋知意太聪明,虽然方韵仪说得隐晦,她多少推断出了一些事。 所以, 她与小侄女遭遇的这些事,竟与贺馨有关? 自己虽然曾经和她发生过口角,她至于下次狠手? 方韵仪看着她,还在继续说: “宋小姐,我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宋知意语气忽然变得格外冷淡。 别说她不知道贺馨在哪里,即便知道…… 她也不会说! 宋知意这辈子没想弄死谁,可她此刻,恨不能把贺馨千刀万剐都难消她心头怒意。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方韵仪见她语气都变了,心下认为,她是知道,却故意不说,“你一定知道馨馨在哪里,对不对!” “我说了,不知道!” 关于暗害她与小侄女的人,宋家私下查了很久,毫无所获。 宋知意根本不知道此事竟然和贺馨有关。 忽然知道罪魁祸首,她心里震荡。 她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她要这么对自己? 她想不通! 听贺馨母亲的话中意思,或许许京泽是知道的,但他没说。 或许,该找他好好聊一下。 宋知意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中,自然没心思应付方韵仪,推说有事,起身要走。 方韵仪也蹭得一下跳起来。 “砰——”一声,摔碎手中的茶杯,瓷片碎裂,与茶水混杂着,一地狼藉。 “我叫你一声宋小姐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知道馨馨的下落就能拿捏住我,在我面前端什么富家小姐的架子。” “从进包厢开始,就一脸骄傲,清高得不可一世。” 方韵仪以前是卖唱的,就算现在过得不错,骨子里很自卑。 尤其是面对宋知意这种家世各方面都很优越的人。 她轻哼道:“我劝你想清楚再走,你们宋家还有许家都是要面子的,要是被外人知道,宋家小公主居然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就算许家不在意,你说外面会怎么传?” “只怕你们两家至此在京城都抬不起头见人。” 宋知意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方韵仪也在看她,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点表情,希望从她脸上看到惊恐、害怕或无助,可宋知意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 目光似刀子,泛着逼人的寒意。 甚至, 隐隐透出股掩饰不住的杀机,倒是吓得方韵仪身子一僵。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92章 伤口撒盐:她,死了吗? 方韵仪被吓得心头狂跳,急忙稳住心神。 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臭丫头,自己怎么能被她吓住。 她强装镇定,“你别想吓唬我,不把我女儿交出来,大家都休想好过。” “反正我们家在京城名声也就那样,但你们家与许家怕是丢不起这个人!” 宋知意低笑出声。 那笑声,听得方韵仪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我终于知道贺馨为什么如此无耻了。” 原来, 是有她这样的母亲! 方韵仪气得咬牙,“我们家馨馨再不堪,至少是个完整的女人,就算许京泽娶了你,迟早也会把你踹了,不能传宗接代,娶你回家当花瓶吗?” “在你看来,女性是生育工具吗?”宋知意反问。 方韵仪语气不急不缓。 “许京泽和你年纪都不大,现阶段可能觉得没孩子也行。” “可是小姑娘,我劝你一句,这男人不能生育可以领养一个,但女的不能生育大部分都是离婚收场,时间早晚而已。” 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撕开宋知意的伤口,往上面撒盐。 她还给宋知意下了最后通牒: “你回去好好想想,给你几天考虑,我如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也是瞧你一个小姑娘不能生孩子,觉得你可怜才给你时间思考,我给你脸,希望你珍惜。” “我确实不知道贺馨的下落。” 宋知意没说谎。 方韵仪冷笑:“那就去找,你们宋家有权有势,认识那么多人,我只要答案!” 宋知意心里乱哄哄的,离开后,方韵仪才笑出声。 不过是个臭丫头! 居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 方韵仪已经想好了: 一旦得知女儿的下落,将她带回京城,她就会立刻公开宋知意的事。 保密? 不可能! 她巴不得许京泽因为这件事被人嘲笑,谁让他以前当众羞辱自己女儿,也该让他尝尝被人讥讽的滋味了。 这宋知意小小年纪,怎么会无法生育? 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方韵仪以前是混风月场所的,她知道,有些女人经常服用避孕药,或是堕胎,私生活混乱,也会导致不孕。 这个圈子里表面正经,背地蝇营狗苟,做龌龊事的人很多,或许宋家这小公主私下玩得挺疯。 这种事只要稍微添油加醋,就能让宋知意名声狼藉! 到时候,就算许京泽再爱她,只怕许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 —— 宋知意又怎会不知道方韵仪并不是重信守诺的人,就算她告诉对方贺馨的下落,自己无法生育这件事迟早也会人尽皆知。 她此时只想确定,贺馨是否与自己中毒有关。 没有第一时间找许京泽,而是去了福元邸,找出他带回的餐具和衣服。 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许京泽所谓出差,去的是哪里。 他说去国,可是这套餐具并未销往这个国家。 有销售餐具的几个国家里…… 就有贺馨的失踪的,a国! 所以, 许京泽忽然说要出国,很有可能是去a国找贺馨了。 许多事,他早就查到了,却什么都没告诉她? 贺馨?她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嫉恨许京泽,所以牵连自己?还是其他原因? 宋知意思绪很乱,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就觉得浑身冷得发抖,甚至有些犯恶心。 她知道,人心险恶。 却没想过,一个人可以阴毒到这种程度。 她整理好情绪,想找许京泽聊聊时,刚到许家,就被他拽着手腕往外跑。 人被塞进车子副驾,许京泽还满脸兴奋。 “我爸不在家,我妈出去做美容了,我们今天出去约会,我最近在家都要憋出病了,你想做什么?先去吃饭?” “好啊。”宋知意笑道。 “待会儿我爸妈要是找你,你别理他们,我就是割个阑尾,搞得我像个废人。” 许京泽驱车,到了家私人厨房。 两人很久没有这般出来了,用餐期间气氛很好。 吃完饭天色已黑,两人牵着手闲逛,夏风很热,两人紧握的手心俱是热汗,宋知意觉得粘糊糊的不舒服,想让他松开手。 许京泽不肯:“出汗也没关系,我就想牵着你,一辈子都不松开。” “京城这天气太热了,等我身体彻底恢复,我们出去旅游,你有特别想去的国家吗?” “我们选个气候温和比较舒服的地方。” …… 他话多,说了半天,却不见回应,偏头看着宋知意:“我是不是有些聒噪?” “不是。”宋知意摇头笑着,“你上次去国,我还没去过那里,那里好玩吗?” 许京泽心里咯噔一下,只笑道:“还行,不过我是去工作,没空去玩,就是回来前,抽空出去逛了下,买了点东西回来。” 宋知意微微颔首,“那套餐具是在哪里买的啊?” “小意?” 许京泽又不傻,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紧握住她的手。 宋知意冲他一笑。 表情轻松,神态自若,只说了一句: “那个人……” “她死了吗?”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693章 因为内疚,才和我在一起? 许京泽被她这话问得怔愣在原地。 晚风燥热,夏蝉的声声嘶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宋知意声音淡淡的,“阿泽,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只装糊涂。 “你今晚怎么了?说话莫名其妙的,什么死不死的,我怎么听不懂。” “你知道的。” “……” “天气太热了,我们还是回家,若是再不回去,许叔该着急了。”宋知意笑起来,眼睛弯成一轮新月,十分漂亮,“待会儿我来开车。” 许京泽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回程的路上,两人话都很少。 电台放着慢歌,车内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许京泽手指不断收紧,她忽然提起国,又问那个人,显然是知道了些事情。 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是宋家查到了?还是有人告诉她的? 又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许京泽怕了。 害怕她再次突然离开。 他此时脑子很乱,当车子驶离闹市区,进入一条僻静的路段时,宋知意忽然问:“你的车子是改装过的?” 许京泽点头,“以前会和谢放一起去飙车,我的车大部分都改过。” “我想试试。” 他还没说话,宋知意竟一脚油门加速,推背感将许京泽的身体紧紧贴向椅背,他急忙提醒:“小意,你的车速太快了,注意安全。” 这样的车速下,如果方向盘稍微打错,就极有可能发生意外,车毁人亡都有可能。 “我知道,你坐好,我有分寸的。”宋知意还在笑。 许京泽疯了。 但凡坐在驾驶位的人不是她,许京泽就要飙脏话、口吐芬芳了。 分寸? 有分寸个屁! 没有过任何飙车经验的人,这么搞下去,简直就是在搏命,即便这个路段几乎没有其他车辆,也十分危险。 许京泽的车毕竟不是专业赛车,车速到达临界值时,车身开始不稳。 周围的景色只剩残影,树木、草植被扯成了无数交织的狂草线条,根本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奔涌的风,化为震颤人心的鼓点。 紧张、热血,身体紧绷! 一切, 都好似在脱离轨道。 许京泽抓不住,心里着急。 即便知道开车时,不该干扰她,他还是高声提醒:“小意,宋知意……” “差不多了,停下!你给我停下!” …… “宋知意!”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高速之下,车胎在路面上摩擦出道道印记,若非有安全带,巨大的惯性下,许京泽怕是要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 缓过神的一瞬间,他拉住宋知意的胳膊,“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你……” 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因为…… 宋知意不知何时,已满脸泪痕。 “小意?”许京泽慌了神,解开安全带,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你别哭啊,我不是想骂你,只是刚才的行为真的很危险,如果出事我都没办法跟你父母和哥哥交代。” 看她哭,他就心疼。 恨不能将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哄她一笑。 “是贺馨对吗?” 许京泽沉默了。 “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要这么对我,甚是不惜毁了我?”宋知意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如此针对宋家,压抑了太久,自然想宣泄,“阿泽,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正常人的思维是无法理解一个疯子的做法的。” 人性复杂,本就难测。 何况是疯子! 疯子若想针对你,你的一个眼神、一颦一笑都会成为他们想要针对你的导火索。 “小意,你没做错任何事。”许京泽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既然我没错,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 关于贺馨的事,许京泽本不想告诉她,但事已至此,宋知意情绪很不稳定,他很担心,只能将薛母与贺馨合谋一事全盘托出。 宋知意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与薛家还有关系,甚至牵扯到了温澜的车祸。 其实, 当贺馨出现在许妈葬礼上时,故意挑衅她时,她就该想到的。 她被宋家保护得很好,即便在商场上见过许多阴诡手段,明枪暗箭,却也没见过有人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身体颤抖着,她觉得呼吸艰难,就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遏住了喉咙。 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窒息蔓延到四肢百骸。 许京泽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现在不用担心,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事。” “所以……”宋知意颤着声音。 “她,死了吗?”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 想要将贺馨碎尸万段! 许京泽没说话,只是更紧的握住她的手,承诺道:“总之,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杀人了吗?” 宋知意声音颤抖着,紧盯着许京泽。 他只笑道:“你害怕了吗?” “你已经知道了贺馨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许京泽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满眼心疼,“若是被你或者宋叔他们知道,你们怕是会冲过去杀了她。” 如果只是将她绳之以法,即便抓回国,最多就是蹲几年牢。 根本难消大家的心头之恨! “如果总要有人动手,我不希望你们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个刽子手由我来做。” 许京泽知道她没经历过这些事,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宋知意看着他,“你不该一个人去做这种事。” “这种脏事,你不该掺和。” 许京泽想保护她,不仅是希望她过得舒服幸福,更希望她是干干净净的,不要接触这世界的黑暗面。 “可是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想站在你身边。”宋知意认真道。 “就算你的手上染了血。” 这话听得许京泽一愣,继而笑着凑过去,吻了吻她微湿的眼睛。 “别担心,我没动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经历一遭你所遭受的苦难,至于是生是死,由她自己选择。” “为了这种人而脏了手,不值得。” 宋知意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听说贺馨的哥哥贺时寒在境外很有势力。 若是真的杀了人,这件事被翻出来,许京泽若为这种人而背上杀人罪,她这辈子怕是要活在内疚与痛苦中。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都告诉你。”既然都说了,许京泽就不想再瞒她。 “其实,贺馨与薛弛的母亲合谋,说是报复你,其实,跟我也有关系,我当众羞辱她,你那时候站出来帮了我,如今我们交往恋爱,她怕是嫉妒的发狂……” 许京泽的言语中,有些内疚。 宋知意点头,“阿泽,知道我不能生育,你还选择跟我在一起……” “是觉得有愧于我?” “出于内疚,想要补偿我吗?”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94章 很生气:居然质疑我的真心 许京泽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知意。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话。 “小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京泽被她这句话惊到了。 “是你说,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你,我现在很想知道,因为我不能生育跟贺馨有关,而我被她报复,有你的原因。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同情、想补偿我?” 他是真没想到宋知意会有这个想法,愣了好久。 “没关系的,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不需要你任何的补偿,或者同情。” “宋知意,你……” 许京泽话还没说出口,只听一阵警笛声呼啸而至。 有两个交警开车,直接把车停在两人车前,并且示意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交警同志,我们只是临时停车。”许京泽注意到这里并非停车点。 交警没想到下车的,竟然是许京泽和宋知意。 其中一人说道,“虽然违规停车是不对的,但我们找你们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有人举报,说这个路段有人飙车,这里虽然车子少,却不是给你们飙车玩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我们错了。”许京泽赔着笑。 宋知意也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们错了,不该这样的。” “小情侣吵架?”交警注意到宋知意红着眼,而且她是从驾驶位下来的,叹了口气,“就算再怎么争吵,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出事怎么办,若是撞到人,他们岂不是无辜?” 宋知意不敢反驳。 结果就是: 两人都被交警带了回去。 此时时间虽晚,交管部门还在办公,有些是因为车子剐蹭来协商,有些是酒驾……瞧见这两个人,也觉得稀奇,有人拍了照发到了朋友圈。 【卧槽,居然碰见许京泽和宋知意!】 这件事在圈内火速传开。 许开疆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找人打听,才知道是因为飙车被抓,顿时火冒三丈! “许京泽,你这小浑蛋,养病期间偷跑出去,自己不要命去飙车,还敢拉着小意一起去?我非得打死你!” 他抄着戒尺,就开车直奔交管部门! —— 此时的交管部门内,交警让两人先在一个房间待着,说待会儿再来处理他们的事,“你们好好反思一下。” 交警离开后,宋知意正紧张忐忑着。 因为父母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她这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第一次被抓带来这种地方,心里噗通乱跳,忐忑得要命。 被交警批评了几句,又羞又后悔,觉得自己那时真的太冲动了! “宋知意,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聊聊。” 许京泽上学时就经常被请家长,到了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别说话,我现在很乱。”宋知意想着该如何和父母解释自己飙车的事。 “不,我必须要说!” “我不想听,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你说清楚。”许京泽紧盯着她,“宋知意,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觉得我是因为同情、想补偿你,才会跟你在一起?” “我就是有这个怀疑。” 她与贺馨只是有过口角之争,但许京泽和她是有旧怨的。 自己因为贺馨变成这样,许京泽这般不离不弃,宋知意肯定会有这方面的困惑。 “我承认,这件事我对你是有愧疚,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许京泽直言不讳。 他双手掐腰,因为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 “阿泽,你冷静点,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太激动,要控制住情绪。”宋知意皱眉。 “你还让我冷静?我该怎么冷静!” “宋知意,你可以怀疑质疑任何事情,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我这么爱你,你居然怀疑我的一片真心?” 宋知意眨了眨眼。 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别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告诉你,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许京泽冷哼着,“我有必要因为同情内疚和你结婚?” “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会想和你过一辈子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会因为愧疚补偿而将就的人?要不是非你不可,我至于装病吗?宋知意,你没有心!” …… 许京泽太激动了,一顿疯狂输出,弄得宋知意目瞪口呆。 “你怎么不说话?无言以对了?”许京泽轻哼道。 “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叭叭的,她根本插不上话,“我就是问问,你别太激动。” “哼——难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就是吃准我爱惨了你,才敢肆无忌惮糟蹋我的真心。” “我没有。” 宋知意有这个疑惑,如果她不问,恐怕会成为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许京泽叹了口气,认真看着她,“我不否认对你有愧疚,也想补偿你,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跟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很爱你。” 他说着,伸手捂着之前搁阑尾的伤口处,隐隐有些痛感。 大概是因为刚才太激动导致的。 “你怎么样?你先坐。”宋知意急忙扶他坐下。 结果, 门被忽地推开! 许爸爸拿着戒尺,杀了进来! “许京泽,你个混小子,身体刚好就出来瞎胡闹,居然还飙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想死,你拉着小意干嘛,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许开疆气急败坏,扬起戒尺,就要打他。 “许叔,您冷静点!” 宋知意直接挡在许京泽面前,将他死死护在身边。 “小意,你让开,我非打死这小浑蛋!” “爸,飙车的不是我。”许京泽急忙解释。 “不是你为什么会抓你进来?难不成是小意飙车的吗?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躲在女孩子后面,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男人!” “爸,真不是我……” 许京泽“劣迹斑斑”,许开疆根本不信他。 “你还敢狡辩?”许爸爸被气得不轻,“做错事就该认,你还把责任推给别人,你不害臊吗?小意,你让开,我非打死他。” 三人争执时,交警来了,“你们在干什么?” 许开疆这才放下戒尺。 “注意点影响。”交警提醒,又看了眼宋知意,“你跟我来。” “同志,你让她去做什么?”许爸爸追问。 “她飙车涉嫌违法,我们需要对她进行询问,做笔录。” “……”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95章 难不成,怀孕了…… 许开疆懵逼了。 许京泽却急忙上前,“同志,怎么处理啊?” “她是初犯,而且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罚钱,吊销驾照。” 交警说完,示意宋知意跟自己离开。 留在房间的许家父子面面相觑,许爸爸觉得尴尬极了,而许京泽则笑道:“爸,你现在知道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飙车。” “你还笑嘻嘻的,你和她在一起,她飙车你为什么不提醒她,小意多乖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飙车,一定是你这小子把她给带坏了。” “爸,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对!” 许京泽觉得手术的刀口更疼了。 总之, 全都是他的错! 在父亲眼里,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当宋知意结束问询出来时,发现父母与兄长都在,关于贺馨的事,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提,许京泽只说自己有错,不该让她飙车。 不过宋知意也不可能把责任推给他,毕竟飙车的是自己。 宋家父母与宋尧都没说什么,也知道她最近压力大,提醒她做任何事都要注意安全。 —— 两家人各自回去,宋知意没想让父母与哥哥担心,挺不好意思的,一路都低垂着头。 倒是宋尧又开始阴阳怪气了:“真是想不到啊,我这么乖的妹妹,居然也学会飙车了?如果不是听交警同志亲口说出来,我都不信。” 宋爸爸冷哼着:“你闭嘴!” “爸,这件事您可不能护着她。” “确实很危险,知知,下次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宋显坤回去后,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因为这事儿,凌晨时分宋知意才得以回房休息,母亲给她温了杯牛奶,“你这次是真的把我跟你爸吓着了。” “下次不会了。”宋知意笑道。 宋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总觉得女儿变得不太一样了。 其实,宋知意当初选择离开,也有另一层考虑。 她不知道设计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那人就像一条毒蛇匍匐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咬你一口,她很担心会牵连到许京泽。 如今得知真相,知道毒蛇已经被解决。 加之今晚许京泽对自己的那番“控诉”,压抑许久的心情得以舒展,自然轻松许多。 “今晚发生什么了?”宋妈妈问。 “没事,就是觉得阿泽特别好,觉得自己能遇到他很幸运。” “那孩子确实不错,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还常来看我们,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是真心假意,还是逢场作戏,我跟你爸都看得出来。” “我知道。”宋知意微微笑着。 “把牛奶喝了,我再约医生,咱们去把身体养好了。” 宋妈妈知道时机成熟了。 宋知意点着头,待母亲离开,她喝完牛奶洗漱后就睡了,和许京泽发了会信息,他还威胁道: 【我告诉你,你可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你如果再问这种话,我就……】 宋知意笑着回复:【你就什么?】 【三天不理你!】 她笑出声。 【宋知意,我很认真,你别以为我没有脾气,我也是会发脾气的,你要是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杀到你家里……】 两人发了会儿信息,第二天一早,宋知意竟觉得腹痛,有点拉肚子。 父母怀疑她是空调冷气开得太低,着凉了。 让她今天别去许家,在家休息一下。 宋知意倒不认为是因为空调冷风导致的,可自己也没吃不该吃的啊,因为许京泽身体还在恢复期,两人外出吃得也十分清淡。 两三天后,她才意识到: 拉肚子,可能是因为喝牛奶导致的。 因为徐挽宁曾把她拉到一个群里,温澜、叶识微和江曦月都在里面。 距离温澜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她有些焦虑,正在群里问尿不湿还有奶粉等问题,说起奶粉、牛奶之类的,叶识微就吐槽,说自己以前喝牛奶没事,但怀孕后一喝牛奶就拉肚子。 宋知意问:【怀孕跟喝牛奶有什么关系?】 徐挽宁解释:【因为怀孕会改变体质,有些人会变得乳糖不耐受,喝牛奶会拉肚子或者肚子胀气。】 牛奶? 难不成自己拉肚子也是因为喝了牛奶? 不可能! 陆家嫂子是因为怀孕,我这肚子怎么可能啊…… 宋知意摇着头,否认这个想法。 可是这种念头一旦窜出来,仿佛在她脑海里扎了根,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旋着两个字: 怀孕! 俞老曾说,她还是有机会能怀孕的! 可她不敢买验孕棒测,总担心空欢喜一场,心里十分焦虑。 —— 而方韵仪这边,一直没等到宋知意的回复,也是十分着急! 难道, 她真不怕无法生育这件事被曝光? 还是说,她当真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 方韵仪知道,贺馨害的宋知意变成这样,又差点害死温澜,那群人绝对不会放过她,落到他们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宋知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96章 让他们彻底沦为笑话 方韵仪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宋知意,还是最后联系了她一次。 双方见面,她喝着茶,趾高气扬,毕竟拿捏到了宋家的软肋,“宋小姐,我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你打听到我女儿的下落了吗?” “没有。”宋知意回答得果断。 贺馨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你绝对知道!”方韵仪咬牙,想从宋知意脸上看出些端倪,可让她失望了。 “方韵仪!” “嗯?” 忽然被叫名字,惹得她一愣。 “您和我母亲差不多年纪,也是为人母亲的人,我早就已经明确告诉你,我不知道贺馨的下落。” “你要找她,可以联系警察,为什么要用我的隐私威胁我?” “我知道你对许家心里有怨恨,可你不该把我拖下水,我跟你素不相识,您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方韵仪冷笑:“今天话还挺多,我不信就不知道!” “证据呢?你凭什么怀疑我!” “你不知道,许京泽一定懂。” “那你就去找他,威胁我做什么?我请你不要曝光我的隐私,贺馨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家什么都有,我可以给你钱,或者珠宝,请你放我一马。” 宋知意忽然求饶,惹得方韵仪笑出声。 说到底就是个臭丫头。 刚才还敢直呼她的名字,也就是强弩之末,耍耍横而已。 如今还不是乖乖认怂了? 而说话间,宋知意居然真的从随身携带的托特包里翻出几个盒子。 打开后,全都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方韵仪出身低微,用了些手段嫁到贺家,随即就被贺老爷子逐出家门。 说实在的,高奢珠宝她见得不多。 宋知意拿出的珠宝,都是有市无价的。 尤其是那条镶嵌着帝王绿翡翠的一套项链手镯,美得让人窒息。 “早就听说宋家有钱,没想到宋小姐居然如此大气。”方韵仪目光落在绿翡翠首饰上,就挪不开眼。 宋知意多会观察、看人眼色啊,随即拿起那根绿翡翠手镯,走到方韵仪身边,拿过她的手,替她戴上,“您瞧,多好看。” 方韵仪挑了下眼,似乎根本瞧不上。 “贺馨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尽力帮您打听,只要你肯放过我,这些东西就是您的。” “就这点东西,就想把我打发了?” 方韵仪准备取下镯子,却被宋知意阻止了。 “我知道您是见过好东西的,可能看不上这些,您就当戴着玩玩,只求你能放过我,我和许京泽已经打算结婚了,我不想这时候……” 宋知意语气卑微。 “只要您别对外说,我什么条件都满足你。” 方韵仪伸手摘下镯子,放进镯子里,看着宋知意这般讨好,心里得意极了。 狗屁小公主! 圈子里还夸她聪慧漂亮,可不能生孩子,就不算个女人。 现在,还不是向我摇尾乞怜? 整个京城都知道许京泽把她捧在手心,对她如珠如宝,如果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向她卑躬屈膝,不知会作何感想。 “请您务必收下。” 宋知意说着,将首饰盒关上,直接塞进了方韵仪的包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要……” “平时可以搭配下衣服,戴着玩玩,只求您放过我。”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是挺懂人情世故的,你的事,我会好好斟酌的。”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宋知意说着,还给她塞了几张奢侈品店的消费卡。 这种东西若是寻常豪门根本看不上眼。 但方韵仪出身低,丈夫去世,又被儿子管得严,贺时寒在外要树立慈善家的形象,怎么可能允许她花钱大手大脚。 所以这些珠宝和消费卡对她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回家后,她戴起项链,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嘴角忽得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宋知意,拿这点东西就想堵住她的嘴? 果然是年纪小,异想天开! 她又不傻,有人上赶着给她送东西,为什么不要? 宋知意那臭丫头看起来似乎真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如果她知晓,完全可以用贺馨的下落威胁她,犯不着拿珠宝给她。 不过有个提款机也不错。 只是她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她,许京泽当初那般羞辱她们母女俩,如果不是那件事,自己女儿就不会远走他乡,下落不明…… 要让许家沦为这个京城的笑话。 不过宋知意的事,需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才好。 就像当初许京泽对待她与女儿那般…… 她要让许家当众出丑,在京城永远抬不起头! 另一边,宋知意与方韵仪分开后,直接上车。 “怎么样?” 驾驶位坐着的,是许京泽。 “挺顺利的。”她微微笑着。 遭受威胁这件事,即便她不说,许京泽也能查得到,毕竟她不可能忽然提起贺馨的事,所以方韵仪的事,她没告诉父母,却与许京泽商量了一番。 “饿吗?想去吃什么?”许京泽开着车。 自从宋知意被吊销驾照,许京泽几乎成了她的专属司机。 “想去吃小龙虾。” 许京泽愣了下,“没听说你爱吃小龙虾啊。” “就是特别想吃,麻辣口味的。” “……” 宋知意养病时,需要忌口,浓油酱赤类的食物几乎不碰。 当两人到一家龙虾馆时,许京泽不能吃太重口的,点了份清蒸小青龙,却只能看着宋知意在吃麻辣味的龙虾。 “你以前不太爱吃辣,最近口味变得挺多。”许京泽随口说道。 “我、我有吗?”宋知意愣了下。 “上次出门,你不是还想吃臭豆腐?你以前不吃这些的。” 她近来有些馋,也不知怎么的,闻着味儿就想吃一口。 “可能是吃了太多清淡食物,想换换口味。”宋知意瓮声笑着,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体质变了,口味也变了…… 总不能真的怀了。 许京泽又不是上帝,无法看穿她的内心,低头剥虾,说道:“小词放暑假了。” “嗯,嫂子过几天就会带她到京城。” “我爸妈说,到时候希望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宋知意点头。 “之前因为出了点意外,订婚被耽搁了,想和你们家重新再商量下。”许京泽将剥好的虾尾递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时间地点都可以再商量,不过还得看你的意思。” “可以啊,我回家和爸妈说。” 许京泽乐了,开始疯狂帮她剥虾。 宋知意胃口挺好,居然都吃了,许京泽都觉得诧异:“你最近挺能吃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几个女生喜欢听到有人说自己能吃。 “你太瘦了,多吃点挺好的。”许京泽笑得特别怂。 \b\b\b\b\b\b\b\b 第697章 你要做爸爸了 重提订婚一事,宋家肯定是同意的,待小宋词到京城,两家就一起吃了顿饭,也是担心像上次那样出现意外,避免夜长梦多,时间就定在下个周末。 而许京泽身体也养好了,又开始到处嘚瑟。 甚至在群里疯狂撒钱发红包。 谢放:【不就是订婚吗?我年底就结婚了,我像你这么嘚瑟了吗?】 【放放,你不懂,我和小意能走到今天特别不容易,真的很神奇,没遇到她之前,我根本不想结婚,我觉得结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自从遇到了她,我居然迫不及待想结婚。】 【你说,这是不是爱情。】 …… 谢放:【阿泽,你能控制一下自己吗?上学时写作文,你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现在倒是出口成章。】 许京泽:【爱情是洪水,无法控制!】 所有人:【……】 群内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因为隔个天,某人就要在群里发表一篇有关爱情的小作文。 群里除了谢放,都是已婚人士,也觉得满身恋爱的酸臭味。 谢放更是截图发到朋友圈,并且宋知意: 【麻烦管管你家这口子,我真是要疯了!】 随后, 陆砚北、陆湛南、贺时礼等人纷纷点赞! 这则朋友圈不知被谁截图流传出去。 以至于圈内都调侃,说许京泽谈个恋爱恨不能秀上天。 许京泽觉得,他们是正常恋爱,没什么不能秀的。 他巴不得秀得全世界都知道! 只是宋家在忙着筹备订婚事宜,宋知意每日都被母亲和嫂子拉着出去购置东西,两人约会时间被大大缩短,更不可能在外过夜。 当他每天在家唉声叹气时,许爸爸总是一脸嫌弃: “都是要订婚、结婚的人了,别总像个小孩子,整天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工作,你日后是要撑起一个家的。” “工作和想她又不冲突。” “你只是想她这么简单?” “爸,我喜欢她,就算想亲她、抱她都很正常,你不能让我压抑天性啊。” 许开疆觉得他不要脸了,看着他就烦,甚至扬言:“你说,宋家能让你入赘吗?” “……” 许京泽觉得很受伤,本想给宋知意打电话诉苦,结果她却说:“我现在有点忙,晚些再联系你。” 得了, 爹不疼,女朋友也不爱。 不过宋知意说晚些联系他,某人忙完工作,就开始巴巴儿等着。 助理小章简直无语: 他家老板绝对是个恋爱脑! —— 而此时的宋知意,在母亲的陪同下到附属医院看病调养身体。 上次来时,因为她身体不适,甚至没有来得及检查,这次自然要彻底检查一遍,除了抽血化验,基本都是妇科方面的检查。 等待检查时,她紧张忐忑,攥着手中的检查单,手心俱是热汗。 “别紧张,没事的。”宋妈妈轻拍她的肩膀。 宋知意点头应着,当被叫名字进入检查时,还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最先检查的是b超,医生打量着她,笑道:“检查单给我,别紧张,把衣服撩上去,躺下就行。” 当医生将医用耦合剂涂抹在她腹部时,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 她根本看不到屏幕上所显示的内容,也看不懂。 医生看着她的检查单,又看了眼宋知意:“你是第一次来查b超?” “嗯?” 宋知意被医生问得一愣,“什么叫第一次?” …… 宋妈妈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 “就……”宋知意微微咬着唇,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询问,震惊、诧异,又带着难以置信。 “就什么?” 宋妈妈见她支支吾吾的,催着她做其他检查,宋知意去拉住她的手腕,“妈,您掐我一下。” “好端端的,你这孩子是疯了吗?”宋妈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你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就直接说。” “妈,刚才的医生说我……” 听完这话的宋妈妈满脸的难以置信,紧盯着她:“小意,你掐我一下。” 宋知意笑出声。 许京泽接到宋知意的电话,约在了福元邸见面。 他刚进屋,就发现宋知意在厨房忙活,她平时很少下厨,今天倒是难得。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许京泽从身后搂住她,偏头去亲她的脸,“居然会让你亲自下厨?” “待会儿跟你说,你先让开,别干扰我做饭。” “先亲一下。” 许京泽本就是个不害臊的,抱着她非要亲,宋知意不乐意,却又奈何不了他,被他翻了个身,抱在厨房的流理台上亲。 冰凉的台面激得她浑身轻颤,忍不住搂紧他的脖子,紧贴上去。 “搂得这么紧,我就知道你也是想要的。” 许京泽这话说得颇不要脸。 亲着、含着,周遭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唇齿交缠的水渍声,惹得人面红耳赤。 宋知意觉得无法呼吸时,靠在他肩上细细喘着气儿。 许京泽偏头亲了亲她的脖颈,敏感地带,惹得宋知意低低哼着:“别留印儿。” 过几日就要订婚,留下印子,她没法穿衣服。 “我知道。” 许京泽一手搂着她的腰,跟她接吻,手指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今日穿了裤子,许京泽手指摩挲到裤腰边缘,就开始往里探。 “不行!”宋知意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先吃饭。” “先吃你。” “……” 许京泽本就是个不害臊的,以为她是欲拒还迎,还想继续,毕竟自从割了阑尾,两人就没这般亲近过,灼热的呼吸咬着她的耳朵。 “小意,给我——”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呼吸落在耳边,潮热又撩人。 “你怎么了?难道你就不想要?你明明也有感觉啊。” 当许京泽得知宋知意约他到福元邸时,就很亢奋。 怎么着,今晚也得开个荤。 “许京泽,真的不行。”宋知意强行将某人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拽出来。 许京泽也不恼,双手撑在流理台上,苦着一张脸,叹息道:“哎,完了,看来我的身体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宋知意笑出声,搂着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道:“阿泽,你要做爸爸了。” 许京泽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有孩子了。” “……” 他目光往下,落在宋知意平坦的小腹上,诧异、欣喜,各种微妙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 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阿泽?”宋知意见他不说话,低声唤他的名字。 随后,某人就像是傻子一样笑出声,抱起她,满屋子转,吓得宋知意只能更紧地搂住他。 —— 而此时的宋家 小宋词坐上餐桌,问道:“小姑今晚不回家吗?” “是啊。”宋妈妈笑着看着小孙女。 “她和许叔叔出去了吗?都不带我一起玩。”小宋词轻哼着,“她之前还说要带我去找深深哥哥玩,说要带我去看安安弟弟,她骗人。” “小词喜欢安安弟弟?”宋妈妈问。 “喜欢。” “等小姑孩子出生,小词一定是个很好的姐姐。” “噗——”宋爸爸猝不及防,被米饭给噎住了,咳得面红耳赤,什么孩子!宋尧夫妻俩也是满脸诧异。 宋尧担心自己听错了,蹙眉问:“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做舅舅了。” 宋尧此时心里只有两个字: 卧槽!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698章 嘚瑟,小人口贩子 根据b超显示,宋知意怀孕已经接近两个月了。 据时间推算,这孩子就是许京泽手术前有的,期间她也曾出现恶心呕吐,嗜睡疲倦,例假推迟之类。 只是碍于她之前经历的事,这些症状完全被忽略。 此时,为什么岁岁小猫儿喜欢粘着宋知意,也找到了原因。 宋爸爸欢天喜地,恨不能昭告天下。 “还不到三个月,你急什么。”宋妈妈看着丈夫,“瞧你那副样子,一点都不像做爷爷,要当外公的人。” “你说,怎么突然就……” “俞老都说小意中的毒邪性,又没有其他经验参考,能否怀孕不好说。” 若是俞老说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宋妈妈也不会带女儿去调理身体。 —— 此时的宋知意正坐在沙发上,许京泽在厨房,哼着歌儿做饭,过了三两分钟,他探头出来:“小意,你真怀孕了?” 宋知意无奈,“半个小时内,你已经问第七遍了,有检查报告,你为什么不信?” “不是不信,就是……” 许京泽冲她嘿嘿一笑: “我有这么厉害吗?” 他那表情,就好像把他给牛逼坏了。 宋知意觉得无语又好笑,伸手摸了摸肚子,也是觉得难以置信。 即便是没有出事,她和许京泽早已订婚或结婚,婚后她也没打算太快要孩子,此时却觉得这孩子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宝宝,你要平安长大啊…… “对了小意。”许京泽又探头出来,“我需要做点什么?” “你先做饭。” 某人是个闲不住的,再说了,这样的好消息,他也憋不住,先告诉了父母,许开疆夫妻俩也是愣了好几秒。 “许京泽,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否则我非乱棍打死你!”许爸爸警告。 “你如果不信我,我让小意跟你们说。” 当许京泽把手机递给宋知意后,许开疆随即换了副嘴脸,刚才还声若洪钟,此时细声细语地说:“身体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许京泽无语: 父亲跟自己说话时,疾声厉色,面对宋知意…… 居然说话都变成了夹子音! 还叮嘱他,务必照顾好宋知意,甚至主动揽下了工作的事,说要努力赚钱,给未来的乖孙或者乖孙女买玩具。 当许京泽在群里说话:【所有人,我有事情要宣布。】 只有谢放发了个无聊打哈气的表情,其他人没说话。 【我真的有大事要宣布!】 谢放:【不就是周末订婚吗?我们都知道,肯定会按时出席的,你不需要天天在群里吆喝,还是说,你又要写爱情小作文?】 许京泽:【我要做爸爸了。】 谢放冷哼:【阿泽啊,这世上真的没有比你更牛逼的男人了,这种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你碰见。】 俞老与其他专家的诊断结果,虽然没给宋知意判死刑,却也说了几率很小。 万分之一,甚至十几万分之一。 谢放继续调侃: 【这可是医学史上的重大进步啊。】 【或许多年以后,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教科书上,肯定会名垂千古。】 这些话,都是以前许京泽在被贺馨栽赃时说过的。 没想到谢放会拿这些话堵他,可把他气得不行。 谢放随即又说道:【阿泽,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这话在我们群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弟妹看到……】 谢放还没说完,许京泽直接发了张b超照片。 随即, 陆砚北;【恭喜。】 陆湛南:【撒花。】 贺时礼:【祝贺。】 谢放:⊙0⊙ 群内除了他,全都是有孩子的,b超见得多,自然一眼就看得出真假,况且明知宋知意的状况,许京泽也不会随意拿这种事开玩笑。 结果, 只有谢放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最惨的是: 他此时还在公司加班,气得恨不能掀了桌子。 许京泽,居然弯道超车了? 甚至比他先当父亲。 谢放觉得很难过,不过许京泽在群里发红包时,他手速最快,说什么要抢点红包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不仅如此,某人还在群里虚心请教,宋知意怀孕期间,他该做点什么,就连平时话少的贺时礼都给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谢放怒了:【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许京泽:【你忍忍。】 【忍不了!】 【那你退群。】 【……】 这一晚,许京泽和宋知意住在福元邸,他太小心翼翼,就连走路都怕她摔着磕着,一整个晚上都在傻乐。 宋知意受不了他,将他撵到外面睡,若是寻常,某人定是撒泼耍赖不愿走的,这次抱着枕头,麻溜地就出去了,关门前还不忘叮嘱她:“有事随时叫我。” 许京泽激动得睡不着,就开始想着给孩子取名。 熬了一宿,第二天上班时,顶着黑眼圈,还逢人就笑。 助理小章觉得头疼: 他家老板是不是疯了? —— 而且许京泽开启疯狂翘班模式,若是以前,许开疆定然会训斥他,这次倒是奇怪,非但什么都没说,还揽下了大部分工作。 只要宋知意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许京泽就会第一时间送过去。 恨不能24小时跟着她。 宋尧直言:“他未免太黏人。” 许京泽耸肩:“我又没粘着你,我只是黏自己的老婆而已。” 老婆? 这话听得宋知意一阵面红耳热。 “许京泽,我发现自从小意怀孕,你好像越发嘚瑟了。”若是以前,许京泽见着宋尧,就像老鼠见了猫,哪儿敢造次啊。 如今倒好,竟敢和他顶嘴了。 许京泽笑了笑:“我是太高兴,得意忘形而已。” 如此坦率承认自己得意忘形,搞得宋尧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怀孕后,宋知意成了保护动物,真的恨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与许京泽私下说:“难怪都说,女人怀孕后真的会被宠成公主,可一旦生了孩子……” 许京泽凑过去亲她的脸,“生了孩子你也是我的小公主。” 他嘴甜,哄得她开心。 说起孩子出生,许京泽就问宋知意:“我们是不是该去领证了?” 宋知意怔住。 近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说真的,忽然怀孕,砸得她有些头晕。 都没考虑到领证这件事。 但确认怀孕后,她极少出门,陆砚北夫妻俩带着孩子来探望,陆呦呦是个小粘人精,非要宋知意亲亲抱抱。 “这丫头被他爸宠坏了。”徐挽宁挺无奈的。 陆砚北不说话。 “没事的。”宋知意抱着陆呦呦坐到自己腿上,拿着糖果逗她玩,“咱们呦呦多可爱啊。” 陆呦呦被夸,就咯咯笑。 徐挽宁却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像陆呦呦这年纪的孩子,最是难搞,能跑会跳,对什么都好奇,一旦脱离视线,你就不知会发生什么。 好在深深自从上了小学,越发懂事。 想到儿子,徐挽宁这才发现陆云深不见了。 连带着小宋词也没了! 宋尧头疼得要命: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陆云深第几次偷偷带女儿溜出去了。 一声不吭。 简直是个小人口贩子!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99章 想看他的笑话,痴心妄想 宋尧只瞧见深深和自己女儿玩耍,竟不知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溜了出去。 众人着急,找了半天,才发现深深带着小宋词去外面的超市买雪糕吃,两个人坐在树荫下躲太阳,小宋词吃得像个小花猫。 陆云深回家后被陆砚北“训斥”,告诉他:“以后带妹妹出去,一定要打招呼,不然你宋尧叔叔会很着急。” “我知道。”深深不停点头。 可小孩子嘛,终究是忘性大,一扭头就把父亲的叮嘱抛诸脑后。 又是在暑假期间,深深除了上辅导班,就总爱往宋家跑。 尤其是听说小宋词会在京城上小学,就更兴奋了。 深深本想拉着叶浥尘一块儿去,可尘尘不爱去,他就盯上温澜的肚子了,谢放甚至调侃,让贺时礼认他做干儿子。 叶浥尘越发像舅舅叶渭城了,贺时礼与叶渭城算情敌,让他认一个“小情敌”当干儿子,他是万万不乐意的。 —— 日子一晃,就到了许京泽与宋知意订婚的日子。 都说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不宜公开。 所以宋知意怀孕这件事并未对外说。 订婚、怀孕,是喜上加喜,原本只打算低调办一场小型的订婚宴,结果许开疆和宋显坤一碰头,决定大办。 许多宾客都是临时邀请的,大家都给面儿。 瞧着两家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办的是婚礼。 不过关于婚礼的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结果, 最惨的人又变成谢放了。 许京泽觉得陆砚北等人婚礼都是一两年前的,已经配不上现在的他,就把谢放为婚礼所做的准备拿来参考。 谢放无语:“你要脸吗?” 许京泽:“就是参考,又不是照搬你的婚礼。” “……” “对了,你是年底,我和小意打算秋天办婚礼,到时候你还可以给我当伴郎,但是我没办法以伴郎身份出席你的婚礼了,你另找伴郎。” 许京泽叹息道:“我原本还想着,如果我们一起举行婚礼也挺好的。”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谁让我们家小意怀孕了呢,若是到了年底,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我们是真的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谢放被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许京泽! 你特么要脸吗? 他去找江曦月抱怨,觉得自己委屈,被欺负了。 身为女朋友,她非但没帮自己说话,还帮许京泽说话:“他说的是实话,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放一脸生无可恋。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许京泽在筹备婚礼一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 众人调侃: “还没订婚,就忙着筹备婚礼,看来许少是真的迫不及待要迎娶宋家小公主进门啊。” “今年圈子里要热闹了,秋天许少结婚,谢公子年底,包括陆二爷他们,这几位在几年内纷纷结婚,就像约好一样。”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许少会比谢公子结婚早。” “你们猜,谁先有孩子。” …… 这事儿传到方韵仪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忍不住嗤笑: “孩子?宋知意压根就怀不上,这么迫不及待要结婚,只怕是宋家要求的,担心夜长梦多。” “毕竟这些大家族之间联姻,离婚会牵扯很多。” “就算各玩各的,貌合神离,许多人都不会选择离婚。” 方韵仪本就想报复许京泽,让许家当众出丑,没想到他与宋知意会这么快订婚。 而且这场原本只邀请至亲好友的订婚仪式,居然要大肆操办,若是之前,方韵仪是没办法渗透进去的,若是大操大办,参加的人多了,想浑水摸鱼也容易。 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在许京泽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告诉他未婚妻无法生育。 他就算提前知道此事,也肯定不想被当众揭穿。 如果不知,他是选择抛弃宋知意?还是把痴情人设装到底…… 越想越觉得有趣。 订婚当天,天气仍旧燥热,酷暑蒸烤着大地,万物都被晒得蔫头耷脑,但是酒店内却分外热闹,宴客厅被布置得分外喜庆,宾客们陆续抵达,前来道贺。 总担心宋知意累着,迎宾客这种事,没让她参与,她只在休息室待着。 “感觉还好吗?”许京泽推门进来。 因为他听说宋知意早上吃东西差点吐了。 “还行。” “如果不舒服,待会儿出去见一下客人,就回来休息。” 许京泽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根本不懂如何照顾孕妇,就算从陆砚北等人那里得到了经验,却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阿、阿泽——” 此时,谢放推门进来,冲宋知意客气颔首,示意许京泽跟他出去。 “出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许京泽伸手整理领结。 谢放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一个八卦群里,正有人在传: 【听说小公主不能生孩子。】 【哪个小公主?】 【宋知意呗,听说她还去某家医院专门调理身体,有图有真相,也不知道许家知不知道,挑着订婚的日子爆出来,这不是存心让两家人难堪吗?】 …… 许京泽看着手机,脸色难看。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谢放咬牙,“现在只是小范围内在传播,若是闹大就不好了,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搞你和弟妹?” “知道。”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非……”谢放话说一半,愣了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 “不仅是他,我也知道。”宋知意推门出来。 “你俩都知道?”谢放懵逼了。 许京泽轻哂,“而且那个人今晚也来了,估计是想亲眼来看我们的笑话,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会成为笑话!” 想看他的笑话,痴心妄想!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700章 揭老底,打肿她的脸 宴会厅,红色布景增加了喜气,有孩子拿着气球到处疯跑,已经进场入座的宾客多少都听到了风声。 不敢高声阔论,只三三两两附耳交谈。 看向宋家与许家的眼神,变得微妙莫测。 “是真的吗?宋知意居然不能生?” “照片上她确实挂了那家附属医院的生殖科,我们家有亲戚不孕不育就是在那里做的试管。” “这事儿许家知不知道啊?” …… 当谢放回到座位时,满脸凝重,惹得大家怀疑更重。 “你怎么这个表情?”江曦月靠近他,压着声音,“订婚的大喜日子,你笑一下。” “笑不出来!” “出什么事了?” “看到流言,我担心影响弟妹的心情,立刻就去通知她和阿泽,结果这两个人告诉我,他们早就知道了,而且散播流言的人,今天也到场了。” 谢放轻哼:“明知那是一只会咬人的狗,非但不防备,居然还让人进场?” “亏我还很担心,结果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江曦月托着腮,“今天的安保不可能出问题,能让人混进来,或许……他们是想关门打狗呢?” 谢放最是爱看热闹,一听有好戏看,瞬间就来了兴致。 他环顾四周,倒是没瞧见可疑人员。 随着许京泽牵着宋知意入场,不少宾客纷纷上前搭话送上祝福。 就好像网上的言论不曾发生过一般。 在这个圈子里,若论演技,大部分人都是好演员! 只是宋知意脸色不太好,因为没化妆,所以有些失了血色的脸,显得有些苍白,这让大家不自觉加深怀疑: 这两人,该不会吵架了! 大家表面和颜悦色,也不敢多问。 订婚不似结婚,程序上没那么复杂,很快就到了敬酒环节。 许京泽附在宋知意耳边,压着声音:“你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我来应付。” 她端着酒杯,点了下头。 有人调侃:“许少,你可真心疼未婚妻。” 宋知意准备回休息室时,手机震动方韵仪发来的信息; 【宋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她打量周围,宾客众多,没看到方韵仪。 【一个人到北出口来,否则后果自负!】 —— 当宋知意到达大厅北面出口时,方韵仪早已等候多时。 她今天穿得格外隆重,佩戴着名贵的珠宝,就像来耀武扬威一般。 “你还是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宋知意紧盯着她,语气中透着怨恨与恼怒,“您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将事情捅出去吗?” 方韵仪在心里讥嘲: 果然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我只说会考虑,我可从没答应过你什么。”她说着,走到宋知意面前,厚重的香水味熏得她想吐,方韵仪执起她的手,打量着她手上的玻璃种玉镯,忍不住咋舌:“果然是有钱人啊,随便戴个镯子都是几百万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宋知意试图抽回手,可方韵仪却死死拽着她不愿撒手。 宋知意表情又急又慌,不停转头看向宴会厅一侧,似乎是担心有人来。 “今天可是你跟许京泽订婚的好日子,你急什么。” “你先放手!” 宋知意试图挣脱。 可方韵仪摆明是想将事情闹大! 她原本以为,放出消息后,就能看到许京泽难堪,两家当众撕破脸。 没想到…… 他们都是合格的演员。 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照旧举行仪式敬酒。 她不得不露面。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场订婚宴安保根本不严,想混进来倒是挺容易。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你先放开我。”宋知意竭力挣脱。 就在此时, 有脚步声传来。 宋知意表情变得惊恐又无助,而方韵仪见状却越发得意,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争执不下…… 在脚步声逼近时,方韵仪忽地松开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恰被路过的两位宾客撞见。 “宋小姐,我好心来道贺,你怎么能推我!”方韵仪以前卖唱的,论如何吸引人注意,怎么才能博得关注度,她很拿手。 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当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 尤其是当贺时礼与温澜出现,方韵仪急忙起身,略显局促地看着两人:“时礼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贺时礼语气冷淡。 “我和许家之前有些误会,知道许京泽今天订婚,特意来祝贺,没想到会碰见宋小姐,我看她脸色不好看,就上前关心,没想到……” 方韵仪抽噎着,掩面哭泣,“没想到反应那么大,居然动手推我!” “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你们都看不起我,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出身又不是我能选择的。” “所以你想怎么办?”贺时礼问道。 方韵仪擦着眼泪,“宋小姐给我道个歉就行。” 按理说,推人就该道歉,可宋知意那表情,分明就是不愿意。 并且冷哼道:“演,你接着演!” 方韵仪一听这话,瞬间恼火:“我是看在时礼的面子上,才想着息事宁人,你这态度,未免太欺负人了。” “可能在你眼里,我这种人出身就是贱命。” “但是我至少是个完整的女人,不像某些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家人闻声赶过来,宋妈妈紧盯着她,满脸愤怒,那双眼睛就几乎能喷出火。 “网上都传遍了,在场宾客估计无人不知,大家只是给面子,装作不知道而已。”方韵仪冷哼。 “如果不是宋小姐态度这么傲慢,我也不想说。” “胡说八道!”宋妈妈咬牙。 “那你们敢说,她可以生孩子,那方面没问题?” “这是我们家的事,为什么要当众说。”宋显坤也来了。 “心虚。”方韵仪余光瞥见许家人已经到场,想着以前当众受辱,怒从中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只要你们不怕丢人…… 那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她直接说:“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宋知意不能生育,许家也是倒霉,一个独子,却偏偏娶了只无法下蛋的母鸡。” 这形容实在难听。 话音刚落,宋妈妈已经冲上前,扬起手臂,对准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力道极大,清脆响亮。 方韵仪猝不及防,差点被打翻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捂着脸,看向宋母:“你……” “我什么?”宋妈妈平时和善,可做了这么多年宋夫人又岂是那般能任人欺负的主,“我打你也是活该!” “满口胡言,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宋家去年刚回京发展,都说他们家人脾气好,方韵仪被这巴掌打懵了。 宋妈妈打量着她,眼神轻蔑。 “真以为穿得名贵,再戴点珠宝首饰就真能野鸡变凤凰了?难怪当年贺老爷子宁愿不要儿子,也要将你赶出去,你这种蛇蝎祸害,就算穿得再华丽,也藏不住那颗肮脏丑陋,发烂流脓的心!” 一番话, 将方韵仪的遮羞布完全扯下来! 甚至将她那点老底都扒了个干干净净。 第701章 反击,告她敲诈勒索 每一句都踩中她的痛点,而宋夫人说的都是实话,方韵仪无法反驳。 气得牙痒,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而周围,竟无人帮她。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贺时礼:“时礼,我好歹是你大伯母,我被人推倒,还被扇了巴掌,你就这么看着不管?” 贺时礼面色冷峻。 “您刚才所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我过分?”方韵仪揉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好啊,既然你们欺人太甚,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说着,摸出包里的手机,就打电话报警,说要告宋知意故意伤害。 方韵仪就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得许家与宋家都下不来台,她料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家人也不敢强行捂嘴。 最关键的是,事情发展到这里,许家人竟毫无所动。 许京泽的性格大家都清楚,他曾当众宣誓: 谁敢动宋知意,就是和他作对! 可现在他却无动于衷。 他的态度,让方韵仪内心备受鼓舞,看来刚才敬酒时两人你侬我侬,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 很快,警察到场。 方韵仪半张脸被打得一片血肿,见着民警就像见了亲爹一样,一边抹眼泪,一边控诉宋家母女的“恶行”。 好似她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警察同志,我也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你们看我这张脸,是他们太欺负人!” 民警皱着眉,“请问,您是方韵仪女士?” “我是!” “身份证看一下。” 方韵仪急忙配合,从包里翻出身份证让民警查看。 而民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刚才说宋知意推你,那她为什么推你?” “你问我为什么?” 方韵仪被民警这话问得一愣,“原因你们得问她啊,问我干嘛?” “因为宋小姐报警,说你威胁她。” “什、什么?”方韵仪懵逼了。 她瞳孔放大,僵着脖子,扭头看着宋知意,“你、你报警?你是不是疯了!” “我手里有录音!” 宋知意说着,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翻出一段录音。 “方韵仪……你要找她,可以联系警察,为什么要用我的隐私威胁我?我知道你对许家心里有怨恨,可你不该把我拖下水,我跟你素不相识,您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我请你不要曝光我的隐私,贺馨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家什么都有,我可以给你钱,或者珠宝,请你放我一马。” 听录音,宋知意显得很卑微,倒是方韵仪的笑声,那般嚣张跋扈。 一阵窸窣声后,方韵仪声音传来: “早就听说宋家有钱,没想到宋小姐居然如此大气。” …… 录音至此,戛然而止。 方韵仪愣住,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知意。 她就不怕自己的事曝光?她怎么敢报警! 宋知意却显得很无奈,“我年纪小,忽然被人威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给她拿了不少珠宝首饰,我以为她会放我一马。” “我去医院看病,若是传出去,估计又有人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我不想在订婚前出现什么幺蛾子,但我没想到,她会把事情散播出去,甚至造谣我无法生育!” “我、我造谣?”方韵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宋知意,那你说,你去医院挂生殖科是做什么?” “我挂什么科室,与你有关系吗?” “你就是不能生孩子!” 方韵仪自认为拿捏到宋知意的痛处,她这种无所谓、甚至报警的态度,让她摸不清路数,自然有些着急败坏。 她看向许京泽:“你知道她不能生吗?她是真的无法生育!你要娶这样的女人?” “我要娶谁,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 方韵仪有些急了。 你自认为的把柄,对别人来说无所谓。 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方韵仪急了眼,她觉得好笑,就在这时候,警察继续说道:“宋小姐说您威胁她的时候,拿走了她价值千万的珠宝首饰,有这回事吗?” “您知道敲诈勒索,数额巨大,是要坐牢的!” 方韵仪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慌了,急忙解释,“那是她送给我的!” “是这样吗?”民警看向宋知意。 她抿了抿唇,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无奈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们认为我会送她珠宝吗?” 周围有人吐槽: “珠宝肯定是敲诈来的啊!” 方韵仪急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敲诈她,是她主动送给我的,是她……” 她说着说着,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死死盯着宋知意,那双眼睛,从震惊、诧异,到满是惊恐,喃喃道:“你……你设计我,你是故意的,你送我珠宝,就是为了告我敲诈勒索你?” “是你威胁我,怎么变成我设计你了?”宋知意的表情,十分无辜。 “就是你!”方韵仪此时才彻底回过神。 “宋知意,你好歹毒。” 她威胁宋知意,一开始是想获得女儿贺馨的下落,后来才想着用这件事让许家、宋家在京城丢尽颜面。 她也只是想让他们闹笑话。 可宋知意…… 居然想让她坐牢! 敲诈勒索数额特别巨大,也许会被判十年八年。 她都五十多岁了,岂非后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 那她不如去死。 自己不过是威胁她而已,她竟然想让自己坐牢,让她去死? 一瞬间, 她陷入巨大的震惊与恐惧中,尤其是宋知意,她的嘴角似乎带着笑。 笑容轻蔑又讽刺。 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在看她的笑话。 “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害我……”方韵仪怒不可遏,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冲过去想打她。 就在她扬起手,巴掌即将落下的一瞬间—— 许京泽不知何时出现,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你今晚已经很过分了,威胁、挑衅、勒索珠宝,现在还想动手打人?” “我看你年纪大,给你留点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许京泽,你放开我!” 方韵仪竭力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可男女力量有别,她无法挣脱,只能向民警求助,“警察同志,这种事你们不管……” 她的话没说完,许京泽猛地甩手! “嘭——”方韵仪身子不稳,竟一头撞到桌角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果然是年纪大了,我已经松手了,你怎么连站都站不稳。”许京泽冷笑道。 “你……”方韵仪捂着头,“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许京泽语气嚣张又放肆! “故意来我的订婚宴上闹事,想看我的笑话?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许京泽笑得轻蔑。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702章 恶毒诅咒,惨遭群殴 “我告诉你,我爱的是小意这个人,再者说,什么时候能否生孩子,成为衡量女性的标准了?” “你女儿能生,却到处给孩子找便宜爹,她这种垃圾也算个人?” 许京泽提起贺馨,方韵仪怒不可遏。 “馨馨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论装傻充愣,许京泽也是行家。 “一定是你,警察同志,我女儿失踪这么久,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一定是他——” 民警也在打量许京泽。 他只是无奈地耸了下肩,满脸无奈:“我虽然跟你女儿有恩怨,她曾设计,想爬我的床,把孩子栽到我头上,但她已经付出了代价,在那之后,我工作、恋爱,她也出国了,我们至此已经两不相干……” “你说她失踪,跟我有关?我想问,原因呢?”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把她藏起来?还是说,她又做了什么事惹到我了?” 方韵仪脸涨得通红。 贺馨做的事,她猜得出来。 下毒、车祸…… 她不能说! 只能死死咬住唇,盯着许京泽,眼神怨毒。 故意的,全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从珠宝开始,他们就故意挖坑让她往里跳,好一对恶毒的男女。 方韵仪盯着两人,说出了极其恶毒的一句诅咒:“你们可真般配,一样的歹毒,活该你们没有孩子,我诅咒你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毒妇!” 宋妈妈还没动手,许京泽的母亲已经上前,连续抽打了她好几个巴掌。 “自己把女儿养成了一个废物,还敢诅咒别人,你这种烂心肠的毒妇才该下地狱。” 若非民警拦着,许妈妈怕是要把她的脸给打烂。 即便被人劝开,方韵仪的脸也已红肿得不堪入目,尤其是嘴角被撕裂,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就毁得乱七八糟。 她知道,宋知意设计好了,自己难逃一劫…… 可一想到,她无法生育。 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那笑声,放肆又癫狂,“是啊,我把女儿养废了,可那又怎么样,总比某些人好,作为女人,生不出孩子就是最大的失败!” “哈哈,这都是报应,是你们的报应……” 她紧盯着两家人,希望从他们脸上看出难堪。 反正, 不让她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周遭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们倒是觉得挺尴尬,他们甚至不敢做出太多的表情,一个个的全都低垂着头。 可是方韵仪失望了,因为这两家人看她的眼神: 讥讽、轻蔑、无奈…… 有太多的情绪,唯独没有难堪! 而此时,原本被父母带在边上的小宋词忽然抱住父亲,“爸爸,这个奶奶是疯了吗?” “是。”宋尧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她为什么说小姑生不出孩子,小姑肚子里明明有小妹妹了啊。”小宋词希望有个妹妹,帮她编辫子、梳妆打扮,私心想要个妹妹。 她声音很小,可周围人却听得真切。 一石, 惊起千层浪! 宋知意肚子里……有孩子? 周围瞬间议论开,方韵仪听到这话,宛若一声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死死盯着宋知意的肚子,瘪瘪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不过她今天订婚,穿了身宽松的中式礼服,平底鞋,没化妆,甚至没有做指甲涂香水…… 这些名媛大小姐素来最注重仪表,甚至精致到头发丝。 除了名贵的首饰,她今天实在太素了。 完全不像要订婚的人。 难不成…… 方韵仪不停摇着头,“不、不可能!你明明不能生,怎么会怀孕,假的,全都是假的。” “原本这件事想等三个月后再公布,但现在的情形,似乎不说总有人误会。”许京泽牵着宋知意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那种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趁着今天订婚,我想和大家说,我们……确实有孩子了。” 众人哗然。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如今未婚先孕的不少,如此看来,许京泽急着筹备婚礼就很好解释了。 “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她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可能怀孩子,全都是假的。”方韵仪摇着头,打死都不愿相信这件事,“一定是你们两家联合起来诓骗我们,可能过段时间,就说孩子流掉了,让大家以为宋知意能怀孕……” 许京泽松开宋知意的手,朝着方韵仪走过去。 她吓得连连后退。 民警以为他要动手,许京泽只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打她的,就想和她说几句悄悄话。” 此时的许京泽,目光凌厉得好似一把刀。 方韵仪被吓得腿软。 当他靠近时,压着声音说:“方韵仪,你怎么还是没明白,今晚,你注定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原本你收下珠宝时,小意还没查出怀孕,我们是想报警,先发制人,将这件事摁在摇篮里,一个勒索敲诈犯的话,估计没人会信;可后来小意怀孕了,你能如此轻易混进来,就没想过原因吗?” 方韵仪怔了下。 思考片刻就明白: 是他们故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 许京泽的气息近在咫尺,明明是温热的,却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无论她今晚是否出现,是否会把宋知意的事说出去,他们都会设计把自己送去吃牢饭。 好狠毒! “你、你们……简直不是人!”方韵仪恶狠狠地咬牙道。 “用这种威胁一个女生,你是什么东西,垃圾还是畜生?”许京泽冷笑道,“你放消息出去,又混进订婚宴,无非就是想看我们的笑话……” “你现在知道,谁才是笑话了!” 原本他和宋知意是打算直接以敲诈勒索把她抓去吃牢饭,只是怀孕一事,打乱了计划而已。 用珠宝栽赃她,这事儿确实不够磊落,不够漂亮。 但对付她这种无耻的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方韵仪浑身发冷。 他们做事太绝了,故意让她收下珠宝,好毒。 她气得一把扯住许京泽的衣服,伸手去抓他的脸,却没想到—— 下个瞬间, 许京泽忽然抬起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她疼得蜷缩着身子,民警看向许京泽,“您不是说不动手?” 许京泽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说道:“我说不动手,但我没说过,不能正当防卫啊,总不能被人打,我还不能反抗。” “许京泽,你心肠太歹毒了,你害死我女儿,还想害我,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生出来的孩子一落地就是个残废,我……” 方韵仪再想说话,早已有控制不住的宋家与许家亲戚上前打她。 还有些宾客也上前踹了几脚。 无论如何,诅咒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大家所不能忍的。 拳打脚踢,薅头发抓脸,什么招数都有人用。 群情激奋,民警根本控制不住! 当方韵仪被民警拉出来时,已经被打得满身伤痕,奄奄一息,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肤…… 最关键的是,动手的人太多,警方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回去责问,甚至有人根本不承认动手,只说是上前劝架。 法不责众,方韵仪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谢放感慨道:“这出关门打狗的戏码,还挺好看的。” 陆砚北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八卦看戏,你看老贺、阿泽,谈恋爱比你迟,结婚生孩子都比你早,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事上。” “……” 这话,简直是在戳他心窝子,谢放气得脸都青了。 第703章 他说:宝宝,你真好 方韵仪在许京泽与宋知意的订婚现场被警方带走,在圈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介于她和许家有旧怨,众人都觉得挟私报复成分很重。 宋知意怀孕一事被证实,不孕的谣言不攻自破。 至于她为何去某附属医院的生殖科,纯属个人隐私,也没人深究。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 还有一堆爱搞事的,谢放,为他鼓劲: 【谢公子,加油啊!】 这一夜,谢放被气得不轻。 而同样被气得窝火,还有一个人—— 贺时寒! 他近来忙着做慈善,还成立了一个帮助孤儿与残障儿童的基金会,没空管母亲,料想她也不会像妹妹那个蠢货给他添乱。 结果, 警方直接进屋,将家中里外搜了个干干净净,警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找出宋知意的千万珠宝,又将他带到局子里喝茶,询问他是否知情。 “我能见一下我的母亲吗?” 民警点头。 方韵仪到了警局,就一直嚷着自己是冤枉的。 完全不配合调查,大喊大叫,脸被打得血肿,衣服头发乱成一团,倒像个疯子! 直至贺时寒见到她,她被吓得浑身觳觫,好似见到了恶鬼。 他淡淡说:“我母亲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好。” “啊,不是我——” 方韵仪又开始大吼大叫。 后来,有专业人士出具鉴定报告,说她自从贺馨失踪,精神状况就变得很差。 鉴于她精神有问题,定罪量刑就有了新标准,而她也没有被关进拘留所,而是被关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贺时寒还亲自登门去宋家赔礼道歉。 “她是真的有病?”宋知意不信。 “我后来找人在精神病院查了,确实有问题。” “在那种地方关久了,没病也变成有病,贺时寒还真忍心把她送进去。” “别看他坐着轮椅,看着风度翩翩、像个谦谦君子,若是论心狠,他说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我们这样对他母亲,他不会报复?”宋知意担心。 “谁知道呢。” 当初他动贺馨时,就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贺时礼却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好。” 果然,贺馨失踪这么久,贺时寒竟毫无动静。 冷血至此,当真可怕! 宋知意家庭和睦,根本无法理解贺时寒为什么对母亲、妹妹的态度,她正想着,许京泽这个不要脸的已经把手探进她的睡衣里,轻摸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怎么了?”好端端地叹气。 “能摸能看不能吃,这滋味太难熬了。” “……”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戴个小孩嗝屁袋。” 小孩嗝屁袋? 宋知意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什么,觉得这说法新奇又好笑。 “外面的人都说我当爹太容易,那是他们不知道我也是付出了很多次汗水的。” 许京泽这话,是真不要脸。 说着,还往宋知意身边挪。 本就天热,两人这般挨着抱着,身体摩擦,难免会撩出火意,宋知意让他离自己远点,可他近来像个黏人精,看个电视都要靠着她。 真的擦出火,许京泽就没皮没脸地靠在她耳边说:“小意,你帮帮我。” 宋知意知道他想要了。 这种事,她一开始有些扭捏。 日子久了,娴熟地解开他腰带上的金属扣。 许京泽的呼吸落在她脖颈处,粗重的呼吸里,杂糅着兴奋与热意,他呼吸又热又重,吹得她也浑身燥热。 那种感觉就像泡在温泉里,被水汽熏得头晕脑涨。 呼吸沉抑,灼烫的呼吸不断吻着她的耳朵与脖颈,敏感地带被刺激到,她也忍不住轻哼两声。 宋知意一开始也是配合他的,只是眼下…… 觉得手都快废了,脸也烫得像是被火灼烤! 真是要了命了! 结束时,许京泽吻着她,声线撩人: “宝宝,你真好。” 宋知意觉得肉麻,让他别这么叫自己。 “那我不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喊你,私下叫你。” “……” 宋知意管不了他,由着他。 —— 订婚后两人搬到了福元邸同居。 许开疆夫妻俩给两人找了专业厨师,每天变着花样给宋知意做吃的。 宋家离得近,宋家人更是三不五时登门,小宋词却不常来,宋知意看到哥哥和嫂子,问起小侄女。 宋尧就轻哼着:“她一个暑假玩疯了,都不记得我这个爸爸了,更何况是你这个姑姑,她啊,早就被陆家那小子把魂儿给勾走了!” “那小子?深深?”宋知意笑道。 “除了他还有谁!” 一整个夏天,深深常来找小宋词玩。 陆砚北本就是个女儿奴,对她也好,小宋词回家后,在宋尧面前,还左一个陆爸爸如何,又陆爸爸好,听得他气闷。 小宋词毕竟是孩子,玩心重,陆家好吃好玩的又多,她甚至不想回家。 甚至还在陆家住了几日。 孩子们疯野一般,小宋词也晒黑了,宋尧形容: “原本是个小雪团子,怎么晒成小煤球了。” 小宋词听到这话,哭了好久。 当小宋词听说姑姑念叨她时,第二天就到福元邸,她每次来,总要问小猫儿哪儿去了。 自从宋知意怀孕后,贺岁就被贺时礼接走了,大概是许妈过世对温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甚至没到预产期,她就觉得身体不适,如今已经在医院休养。 医生说:“她的状况,极有可能早产。” 导致贺家人全都很紧张。 贺时礼甚至将办公地点都挪到了病房里。 而在温澜住院期间,来得最多的人,不是别人—— 是叶浥尘! 他经常背着书包就到医院来。 陆湛南直接和贺时礼说:“老贺,尘尘写完作业,你帮忙批改检查。” 贺时礼懵逼了。 他办公,叶浥尘就趴在他边上写作业,写完他还得负责批改,小家伙在学奥数,做的题不算简单。 贺时礼想不到现在的小学生作业都如此有难度,每当他皱眉时,尘尘总是会问:“贺叔,您如果不会,作业后面有参考答案。” 贺时礼:“……” 每当这时候,温澜总是笑得不行。 嘲笑他连小学生的题目都不会做。 “你行你来。”贺时礼把习题递给温澜。 看到题目的温澜,也沉默了。 第704章 贺家来了只小兔子,所谓小女婿 医生也说温澜随时可以生产,贺时礼将各种孩子出生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一些薄薄的衣服、小被子之类。 他每天都在焦虑孩子出生。 可住院十数日都没动静。 温澜心态不错,每天吃喝又有营养,倒是贺时礼,因为太过焦虑…… 居然瘦了! 他甚至和医生护士打听了所有生产自己需要做的事,还想提前演练。 以至于贺铮吐槽他:“我怎么觉得澜澜还没生孩子,你的精神状况就要出问题了?” 太过焦虑,俞老都担心他得病! 直至某天早上,温澜正在吃早饭,觉得肚子疼得不正常,她虽是第一次生产,但也清楚什么是工作,当即拉住贺时礼的手说,“时礼,我可能要生了。” 贺时礼也在吃饭,听到这话,瞳孔一颤,脑子嗡的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的想法是: 我在哪儿? 我该做什么! 温澜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随即有值班护士来查看情况,掀开她的裙子看了眼,随即眉头皱起来:“羊水破了,要生了,我马上去通知医生、助产士,贺少夫人,您别担心。” 她说着,又看向贺时礼:“贺先生,您陪着妻子,安抚她的情绪,别太紧张。” 因为正是早上医生护士刚上班的时候,自从她住进来,就是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忽然要生产,也是弄得一阵兵荒马乱,毕竟是早产,还是很危险的,大家都担心出现纰漏。 正值早高峰,当贺家人和俞老赶到医院时,温澜已经被推进产房。 贺时礼站在外面,神色严肃得好似一尊雕像。 他觉得自己方才…… 很不称职! 完全乱了。 温澜一说肚子疼,要生了,他甚至心慌得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是她宫缩离开时,疼得没有说话的力气,还是护士在旁安抚她。 因为开指时,温澜疼得抓床边,贺时礼很焦虑,握住她的手,“澜澜,你要是觉得疼,就握着我!” 温澜直接说:“松开我,我觉得抓床更管用。” “你别怕,加油。” 贺时礼一直在碎碎念,温澜终于明白为什么《大话西游》里,孙悟空想打死唐僧了,真的好烦啊。 “你有点吵。” “……” 随后,贺时礼站在边上,就像是傻子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贺夫人看着产房,在外面根本听不到一点动静。 “进去了。”贺时礼脑子乱哄哄的。 尤其是之前医生让他签字时,他甚至有些手抖。 他胡乱地想着: 因为孩子是早产,医生提前告知了风险。 他甚至想过,如果遇到危险,该保大保小,越想越焦虑。 听闻温澜进了产房,大家陆续都到了。 叶浥尘是最焦急的,催着父母带他到医院。 产房里不止温澜一个人生孩子,每当有孩子出来时,贺时礼总是第一个往上冲,失望后,还会评价一句某家孩子好看,或是不好看。 他觉得: 自己和温澜的孩子一定是最漂亮的。 —— 温澜孕期受了很大的刺激,又是早产。 都说生孩子的阵痛厉害,可没有亲自感受过,温澜就算再想象,也不会知道会有这么疼,好在助产士一直在旁帮她加油打气。 她想着贺时礼、公公婆婆,也想到了许妈…… 她总爱说: “咱们家这只小兔子肯定乖巧又可爱。” “小兔啊,你要乖乖长大,不要闹妈妈,她怀孕已经很辛苦了。” 温澜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她原本是打算顺产的,鉴于她的实际情况,最后还是选择了剖腹产。 顺转剖,需要家属签字,贺时礼看着医生,医生看着他,似乎忘了字该怎么写,后来这件事被大家笑话了很久。 因为是局部麻醉,她觉得腰腹一下没有感觉,无法动弹,但意识是清醒的。 当她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也忍不住红了眼。 “恭喜啊,是个小公主。”护士抱着孩子,递给温澜看了眼。 因为早产,宝宝很小。 说真的, 不太好看。 可温澜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别哭啊,你看咱们宝宝多健康啊。”护士帮她擦眼泪。 温澜余光瞥见护士帮孩子进行清洁护理,称体重之类…… 当孩子被抱出去时,众人围拢过来,贺时礼没挤进去,因为父母和俞老都比他更着急,“恭喜啊,母女平安。” 核对了产妇信息,护士又开始数孩子的小脚丫,“,脚指头是对的嗷。” 数完脚丫子又开始数手指头…… 贺时礼被挤在外面,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心里的感觉特别微妙。 因为孩子是早产,需要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 当温澜出来时,贺时礼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贺家来了这么一只小兔子,全家上下都分外高兴,只是陆湛南瞧着自家的两个小子,挺羡慕的。 弟弟家里有个呦呦,陆砚北不知何时学会了扎辫子,居然可以熟练地给女儿抓头发,还会给她搭配个可爱的发夹。 宋家的小宋词也可爱…… 就连老贺都有闺女。 陆湛南是不打算再要了,生孩子不易,他舍不得叶识微再吃这种苦,就是感慨: 自己就是没有女儿的命。 之后的几日, 总是有一大一小趴在外面看。 大的是贺时礼,小的则是叶浥尘。 “我就说,一定是个妹妹。”尘尘高兴极了。 待贺家小兔子离开保温箱,前来探望的人就更多了。 那日,刚好谢放与江曦月探望。 谢放笑道:“你家小女婿呢,今天不在?” “你说什么?”贺时礼皱眉道。 自从小兔子离开保温箱,有那么几日贺时礼几乎没合眼,守着孩子,温澜无奈,问他为什么不睡。 他说: “怕她被口水呛到。” “……” 此时的贺时礼的表现,几乎可以预见他以后绝对是个女儿奴,一听谢放说什么小女婿,眼神都变了。 “咱就说尘尘这孩子,长得帅,学习好,又这么懂事,与陆家还能亲上加亲,多好啊,我跟你说,现在优秀的男孩子可是很抢手的,尤其是咱们尘尘这种。” “谢放!”贺时礼沉着脸,“你工作挺忙。” 言下之意: 你可以滚了! 离开医院的路上,江曦月皱眉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贺大哥的孩子才多大,亏你能说得出口。” “老贺如果生个儿子也就罢了,可他偏偏生了个女儿,那可是贺家的女儿,你觉得谁敢娶啊,别说老贺了,就贺叔往那儿一站,有些胆子小的小伙子都能被吓尿,我觉得内部消化一下挺好的。” 都说贺家人凶狠,当初贺时礼想娶妻,都能吓退一堆人。 何况是他的女儿嫁人。 这若不是胆子大的,还真不敢。 经过谢放这般分析,江曦月忽然觉得也挺有道理。 最关键的是: 尘尘的确非常喜欢贺家这只小兔子,甚至超过对自己亲弟弟安宝的喜欢。 \u0001 第705章 从小就知道喂养媳妇儿 贺时礼生了个女儿这件事早已传开,贺铮夫妻俩高兴,还给医生护士送了礼物,由于温澜是剖腹产,恢复较慢,为了让她好好休息,除了相熟亲友,谢绝了其他人的到访。 叶渭城被下放到基层派出所,整日忙得见不到人。 当他抱着花出现在医院时,就看到贺时礼在…… 奶孩子! 居然在哄孩子睡觉,神情格外温柔专注,他报名了准爸爸课程,抱孩子的手法娴熟,压根不像个新手奶爸。 尤其是贺时礼说了句:“宝宝乖——” 对叶渭城来说,简直是天雷滚滚! 温澜却见怪不怪,笑着招呼他坐下,“感觉很久没看到你了,工作有这么忙?” “基层都这样,工作又多又繁琐。” 贺时礼挑了下眼:“确定是忙工作,不是在忙别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便说说。” “……” 两人开始拌嘴,温澜只头疼地揉着眉心。 不过叶渭城近来确实很奇怪,就说前段时间,以往逢年过节,他都会去陆家用餐,今年中秋却以工作为由,没去。 中秋佳节,叶识微怎么舍得让哥哥随意在单位应付着吃饭。 据说,那天陆家用餐结束,叶识微开车去叶渭城的工作单位,给他带了吃的还有月饼。 被告知: 叶渭城根本不需要值班。 叶识微又去了他的住处,也没找到人。 打电话也没接。 事后,他说去做什么保密工作,至于究竟是什么,无人得知。 所以他中秋那晚的去向成了个迷。 谢放和许京泽两人当时还推测: 他一定是跟某个小姑娘偷偷出去约会了,适婚年纪,谈个恋爱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他们就是好奇哪个姑娘能把他拿下。 原本贺时礼怀中的小兔子还有睡意,许是看到陌生面孔,睁着眼睛不停打量他,叶渭城也在看她,因为是早产儿,瘦小些,皮肤很白,衬得眼睛又黑又亮。 “要不要抱一下?”温澜说道。 从贺时礼手中接过孩子时,小兔子还在吐泡泡。 “孩子名字取好了吗?叫什么?”叶渭城小心地抱着怀中的小人儿。 温澜:“贺清筱。” “谁取的?” “爷爷。” 温澜说的爷爷,自然就是俞老了。 清是清正纯洁,筱有竹子之意,他希望这小丫头长大后,能如竹子般宁折不弯,而且小兔子也吃竹叶。 这名字老爷子想了很久,贺家人也都觉得好,就决定用这个名字了。 贺铮原本还想争取一下,只是他取的名字,实在是…… 跟闹着玩儿似的! “筱筱?”叶渭城唤她,小人儿还认真盯着他看,似乎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 …… 很快,叶识微带着背书包的尘尘出现了。 “哥。”叶识微似乎有话想问叶渭城,他刚准备把孩子交还给贺时礼,已经洗完手,还特意摸了香香的尘尘伸出了手,“舅舅,我想抱。” “还是我来抱。”贺时礼接过女儿。 结果小奶包不乐意了,竟瘪瘪嘴,像是要哭了。 直至尘尘凑过去,出声哄她,才算安定。 所有人:“……” 贺时礼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以为自家女儿是真的特别喜欢尘尘,其实是尘尘平时会帮着照顾弟弟安宝,他很有哄孩子的经验。 “筱筱应该饿了。”尘尘说。 “差不多该给她喂奶粉了。”贺家专门请了两个月嫂照顾温澜与孩子。 温澜孕期就瘦,没什么奶水,所以孩子只能吃奶粉。 正当月嫂准备冲奶粉时,尘尘说:“我来。” 然后, 所有人就看着尘尘将筱筱放到温澜旁边,自己跑去洗了个手,确定奶瓶消毒后,又将调奶器设置好温度,倒水时还在观察刻度。 又指挥贺时礼:“贺叔叔,帮我拿一下奶粉。” 贺时礼:“……” 他还是将奶粉拿了过去。 平勺下奶粉后,尘尘前后搓动摇晃奶瓶。 最后, 他居然还将冲泡好的奶粉滴在手腕上试温…… 一套流程,娴熟得要命,看得贺时礼都愣住了,直接问:“你怎么什么都会?” “在家我会帮爸妈喂弟弟。”尘尘说着看了眼贺时礼:“难道贺叔您不会冲奶粉吗?” 贺时礼会。 但绝对不如尘尘熟悉。 然后,他就开始给筱筱喂奶。 所以谢放拿这件事调侃贺时礼:“老贺,尘尘虽然年纪小,但他从小就知道喂媳妇儿,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喂,哈哈——” 贺时礼紧盯着他:“我有个想法。” “给他们定娃娃亲?” “把你毒成哑巴。” 谢放乖乖闭嘴,不敢说话,不过私下也会调侃几句,大家也只是当玩笑听。 —— 有时安宝也会来,小家伙不会说话,看着哥哥冲奶粉就咿呀着,挥舞着小手要喝,结果,却眼睁睁看着哥哥将奶嘴塞到了别人嘴里。 安宝不乐意了,哭丧着脸。 “给安安也冲点奶粉喝。”温澜瞧着他都要哭了。 “不用。”尘尘直接走到弟弟面前,说道:“安安,你是哥哥,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跟妹妹抢东西吃,你是最乖的,对吗?” 安宝很委屈,似乎又不敢违拗哥哥,红着眼不理他。 大孩子? 安宝连一周岁都没有! 不过他似乎很听尘尘的话,也不闹。 他就这么巴巴儿看着自家哥哥去哄别家的小孩。 安宝委屈,但他还不会说话: 难道自己的亲弟弟,不如别人家的妹妹可爱吗? 他怀疑这不是自己亲哥,所以回家途中,安宝开始闹别扭,却被尘尘用一个玩具就哄好了,又冲他咯咯笑,安宝这个月份的孩子,喜欢往嘴里塞东西,所以尘尘总是叹着气盯着他。 真的不如贺家的妹妹可爱。 第706章 怀孕的,是许京泽? 温澜出院后在家坐月子,孩子有人顾着,她只需养好身体,日子总是有些枯燥无聊的,她就会拿着本子,给女儿设计些小衣服。 照顾孩子,真不似想的那般简单,温澜总担心贺时礼受不了。 尤其是孩子夜间哭闹的时候,温澜经常都被她吵得神经衰弱。 贺时礼却很有耐心,每天夜里起来数次也没有任何脾气,为了让温澜安心入睡,他会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溜达,或是去其他房间哄她。 温澜说:“有些父亲哄孩子特别不耐烦。” 贺时礼只说:“你怀孕生孩子时,我帮不上什么忙,照顾孩子这件事,我总要多帮忙。” 而且贺时礼总担心因为许妈的过世,导致她孕期抑郁之类,私下特意给徐挽宁等人打招呼,让她们抽空常来陪她。 徐挽宁等人虽然常来,但大家都忙,待不久。 倒是宋知意经常来,一待就是大半天。 她在养胎,在家也是闲着。 宋知意前段时间孕期反应很严重,吃不下东西,人也瘦了一圈。 “婚礼筹备得怎么样?”温澜问她。 “应该差不多了,都是阿泽在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 许京泽看着吊儿郎当的,却是个很宠媳妇儿的,只要宋知意出门,他若有空,都是亲自接送,今天也是如此。 温澜和宋知意在说话,许京泽在另一侧看孩子。 他盯着面前的小粉团子,冲她嘿嘿笑着,“快点长大,叔叔带你出去玩。” 小奶包像是能听懂般,冲他眨了眨眼,还扭了下身子。 “你啊,千万不要跟你爸学,你别看他一本正经的,平时装模作样的,这骨子里啊,闷骚的要命,你跟着我混,我带你吃香喝的喝辣的……” 许京泽说着,没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小脸。 又软又嫩! 若是贺时礼在,肯定不让他碰,他就是个女儿奴,说他是大老爷们儿,太糙,会膈着他闺女。 宝贝的要命。 许京泽心里想着,谁家没孩子啊,以后我们家若是生了闺女,保证比你家的好看多了。 小孩子的皮肤又白又嫩,还软乎乎的。 就像个柔软的小白面馒头,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他环顾四周,月嫂不在,嫂子与小意也没看他。 所以, 他冲着贺家小兔子伸出了魔爪! “嘿嘿,别怕,叔叔就捏一下。” 当贺时礼听到女儿的哭声赶来时,就看到许京泽手足无措地站在摇篮边,他没出声,示意他先站到一边,检查了女儿的尿不湿,小屁屁很干爽,微微蹙眉:“怎么突然哭了。” 许京泽挠了挠头发,“可能是饿了。” “老贺,这小孩子的哭声都太大了,吓我一跳。” …… 小兔子哭得狠了,小脸也憋得红红的,许京泽都快吓疯了,贺时礼好不容易将女儿哄好,一记冷眼射向他:“你是不是对筱筱干了什么?” “老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对她能做什么,在你眼里,我是那么禽兽不如的人吗?” “你是!” “我去找嫂子给我做主。”许京泽说完,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贺时礼在他身后,冷声说道:“阿泽,我们家有监控,嘴硬是没用的。” 许京泽浑身一凛,后背发凉,拽着宋知意就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惹得宋知意差点笑出眼泪,“你真的欺负筱筱了?许京泽,你要脸吗?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居然捏她的脸,把孩子捏哭,你不敢承认,还跑了?” “我就是轻轻捏一下,没想到她会哭成那样。” “你真不要脸。” “如果要脸,我也追不到你。” “……” “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许京泽惦记这事儿很久了。 “好啊,我明天回家就去拿户口本,刚好回家吃饭。” 孩子都怀了,领证是迟早的事,宋知意也没那么矫情。 许京泽高兴了,回到福元邸,做了一顿特别丰盛的晚饭。 宋知意刚吃了几口饭,就发现坐在对面的许京泽一直没动筷子,脸色也十分难看。 “你怎么不吃?” 许京泽挥了下手,伸手捂着胸口。 接着, 他竟跑去洗手间吐起来。 宋知意急忙赶过去,在他漱口后,低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受凉?” “不知道。” 许京泽晚上没吃几口,宋知意吃完,又想吃零食,结果他闻着味儿,竟又开始吐了。 这让宋知意很担心。 而且他不仅开始吐,还开始拉肚子。 宋知意觉得他一定是吃坏东西,还给他吃了药,因为他身体不适,领证这事儿就被推迟,但他的症状根本没缓解,人也越发消瘦,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 “他是孕吐。” 许京泽和宋知意都懵逼了。 医生说他是孕期焦虑,而且宋知意前段时间反应太大,他很担心,导致自己也出现了孕吐反应,说明他太爱宋知意,潜意识和她一起度过孕期。 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许京泽问道:“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通常在准妈妈产后一个月左右,这种症状就会逐渐消失。” 许京泽整个人都变得生无可恋,可周围人都笑疯了。 谢放更是调侃:“阿泽,我真心疼你。” “你给我滚,信不信我吐你一身。” 许京泽也很无奈。 他确实很担心宋知意,就连她走路都怕她不小心摔着。 但也不至于…… 跟着吐啊! 许开疆这个做父亲的,笑得最幸灾乐祸,还说:“没事的,吐着吐着就好了,这玩意儿又不要命,你体会一下怀孕的不易,以后啊,就会更疼老婆。” 自己的亲生爸妈是指望不上了。 而且自从许京泽开始出现孕吐反应后,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工作时也是蔫头耷脑的,人也消瘦许多。 助理小章很无奈: 作为助理,他可以替老板分担任何事,但孕吐…… 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 然后就出现了最搞笑的一幕: 每次他和宋知意到宋家吃饭时,宋妈妈总是变着花样儿的给许京泽做吃的,还不停说:“阿泽啊,你最近舒服些了吗?怎么又瘦了。” “还好。” 宋知意只要不吐,胃口就很好,但许京泽不行,闻着肉味儿都想吐,甚至油烟味都闻不得。 宋妈妈皱眉:“哎呦,这可怜孩子,我是真没想到,小意怀个孕,你能吐成这样,要不你也别上班了,在家和小意一起养胎。” “……” 宋家其余人,除了小宋词不懂发生了什么,全都在憋着笑。 反正宋妈妈这个准岳母,总想着如何做可口的饭,让女婿有食欲。 这不知道,还以为怀孕的是许京泽。 第707章 喜欢上不该爱的人 自从许京泽开始孕吐后,日渐消瘦,有时吐得厉害,连水都喝不下,某次吐到虚脱,谢放来探望时,见他蔫头耷脑地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没有一句关心,他竟拿出手机录了段视频传到群里。 “谢放,你特么还是人吗?” “还想吐吗?我给你拿个垃圾桶。” “滚——” “好了,你别动气。”谢放努力憋着笑。 直至脸都憋红,才忍不住大笑出声。 惹的许京泽拿抱枕扔他,让他立马滚蛋,看到他就烦。 “阿泽,你这个样子,还能按时举行婚礼吗?”谢放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听说老贺想把你毒哑了,我支持他。” “你不觉得尘尘和老贺家的筱筱很般配?老贺有时都哄不好她,只要尘尘出手,她就很乖。” 许京泽无语:“你就是纯粹想搞事。” “还是你了解我。” 他们这群朋友之中,陆砚北是当兵后性格才变得内敛,陆湛南与贺时礼是从小就沉稳,如果这两人做了亲家,自然有热闹瞧。 两人说话间,婚礼策划来了。 宋知意怀着孕,婚礼细节都是许京泽负责,当策划拿出电脑,一边与他核对婚礼细节,他听了几句后,居然抱着垃圾桶吐了。 吐完后,虚弱又无力。 斜靠在沙发上,谢放调侃:“咱们阿泽现在是个娇弱的美男子,一步三喘,五步一吐。” 许京泽气得想口吐芬芳。 婚礼策划早就听说许少出现了孕吐。 他做了十几年婚礼策划,遇到许多婚礼前怀孕的,但老公孕吐是第一次见。 可他不能像谢公子那般笑得太放肆,快憋出内伤了。 “有几位伴郎伴娘,您确定好了吗?” “确定了。” 伴郎是根据宋知意伴娘调整的,除了谢放还有他两个朋友,如今还缺一个。 谢放提议:“让叶大哥补上。” 许京泽思考数秒:“我怕他工作忙。” “提前联系好,应该没问题。” —— 叶渭城是个爽快人,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挂了电话又头疼地揉着眉心。 “当伴郎至于这么头疼吗?”阮苏念说着,给他倒了杯水。 “再过半个月,温澜与贺时礼的孩子就该办满月酒了,我在想送什么。” 若是旁人,送礼金即可,他与温澜关系特殊,总想给她准备些特别的,阮苏念点头,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对她……还有旧情?” 叶渭城是警察,很敏锐,看了她一眼。 “我就随便问问。”阮苏念笑道,“接下来两周我有安排,你就别过来了。” “两周都不在?” 叶渭城以前是排斥做心理咨询的,如今定期来喝茶聊天已经成了习惯,两人偶尔还会一起出去吃饭。 甚至, 中秋节他们也是一起度过的。 “嗯,我下周要去精神病院做义诊,下下周……”阮苏念只干笑两声,“有点私事。” “精神病院?”叶渭城挑眉,“是哪家?” “博爱。” “我陪你去。” “……” 阮苏念愣了下,倒是没想太多,不过精神病院所收治的患者毕竟与普通病患不同,出发前,她还是对叶渭城说了许多注意事项。 这家精神病院平时管得很严,除了患者家属外人很难进来,即便进入,也不能随意走动。 义诊持续一周,期间一切正常,直至最后一天两人准备离开…… “啊——” 伴随着一声喊叫,只见有个人挣脱医护人员的控制,朝着他们扑过去! 阮苏念被吓得愣了下,胳膊被人一扯,回过神时,已经被叶渭城死死护在了身后,而那人也飞扑过来,紧紧攥住叶渭城的胳膊,“救、救我!” 不是别人! 正是数月前因为心理问题被送来诊治的方韵仪。 “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他!”几个医护人员上前试图将她强行拽走,可方韵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都不愿放手。 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掐得青白,额头青筋暴起! 她瘦得形销骨立,头发也被剪短,穿着病号服,脸色蜡黄。 “杀、杀了他!你要杀了他。” “他是恶魔,是畜生!” “救我,杀了他!” 方韵仪表情扭曲,冲着叶渭城叫嚣着,直至被医护人员强行拉走,她嘴里还在嚷着杀人,模样疯癫至极。 “叶渭城,你没事。”阮苏念急忙捋起他的袖管查看。 方韵仪的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了几道抓痕,有些出血,殷红刺目。 “我没事。” 叶渭城早已习惯了受伤,这点伤痕不算什么。 “这怎么能叫没事,我带你去处理一下。”阮苏念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就往一边走,这里是医院,找护士借了东西,她就亲自帮他进行处理。 当她用蘸了酒精的消毒棉球准备将他清洁伤口时,提醒道:“会很疼,你忍忍。” 叶渭城心思恍惚,没说话。 整个消毒期间,他不仅一声没吭,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阮苏念拿着药膏,帮他涂抹,低声问:“你说陪我来义诊,我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 “那个女人是贺时寒的母亲方韵仪?” “什么?”叶渭城似乎这才回过神。 阮苏念咬了下唇,“你陪我来义诊,其实就是想见她。” “嗯。” 叶渭城没否认。 “从她眼神看得出,她并非完全精神失常,我可以找关系,让你们私下见一面。” 阮苏念说完,叶渭城表情舒展,“谢谢。” 方韵仪被带回病房后,注射了镇定剂,当叶渭城见到她时,她手脚被绑在床上,眼神涣散,只是在见到他时,又好似恢复一丝神智。 “你们聊,我出去等你。”阮苏念离开病房,站在走廊上发呆。 “师妹,你拜托我,就是为了他?”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探头,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了眼,“他这几天都跟着你,我原本以为是你咨询室新招的助理,没想到是个警察,个子高,还挺帅的。” “师姐——”阮苏念咬了咬唇。 就是因为有曾经的师兄师姐在这家医院,阮苏念才会到这里做义诊活动。 “小念,别怪师姐没提醒你,千万不能和患者谈恋爱。” 心理医生与患者恋爱,是大忌! “他不是我的病人。”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 “接触这几天我看得出,这位叶警官对人戒心很重,他是个有故事的人,看着很好接触,实则对人很防备,想走进他的内心很难,心冷如铁,这种人可能早就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阮苏念瓮声笑着:“这些我都知道。” “可你还是喜欢上他了。” 第708章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爱情这东西很神奇,阮苏念比谁都清楚叶渭城是个什么人,当初叶识微找到她时,还曾给她看过叶渭城年少时的照片。 意气风发少年郎。 越是了解得深,你对他越是敬佩好奇。 他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居然硬生生熬了过来,以前的事,刻骨难忘,但他现在还是笑对人生,除了工作,也会陪妹妹与两个外甥。 胆大心细,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 阮苏念很快就明白: 为什么温澜会喜欢上他。 她也明白,不该喜欢上叶渭城。 只是…… 她回过神时,发现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已经超过朋友。 这次,他说要陪自己义诊,她心里是高兴的,加上两人一起过中秋,她不免在心里想: 也许, 对他来说,自己也是有点特别的。 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 师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小念,我们就是普通人,但他绝非池鱼,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陷得太深,受伤的是自己。” 阮苏念点头,心不在焉地听着。 —— 叶渭城与方韵仪聊了什么,她并不知情,离开精神病院后,他为了感谢阮苏念,请她吃饭,整个用餐期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如果有事,可以去忙,不用在意我。”阮苏念低头吃着东西,喃喃道。 “我没事。” 叶渭城也意识到太过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她。 “你周末有安排吗?”叶渭城忽然问。 “没有。” “我请你看电影。” “……” 阮苏念心里咯噔一下,有种难以名状的喜悦充斥着内心。 当她特意梳妆打扮赴约时,才发现,叶渭城请看电影是假的,其实就是想让她帮自己挑选贺家小宝宝的满月礼物。 挑来选去,选中了一个有兔子挂坠的金手镯。 叶渭城去付款时,阮苏念看着金店柜台里的其他东西,目光下意识被摆放钻戒的柜台吸引,钻石实在耀眼。 “小姐,要看钻戒吗?”柜员笑道。 她摇了下头,“不看。” “可以先挑着,就算现在不买,等以后要结婚,再让你男朋友买。你男朋友帮别人家的孩子选礼物都这么认真,肯定对你很好。”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阮苏念声音压得很低。 选好礼物后,叶渭城接到电话,陆湛南打电话给他,让他去贺家帮忙接一下尘尘。 阮苏念就跟着一起去了。 “阮医生,好久不见。”温澜是见过阮苏念的,笑着招呼她入座。 “恭喜。”阮苏念笑道。 “尘尘,你爸让我来接你回家。”叶渭城也是头疼,这小子以前就爱往贺家跑,自从温澜生了女儿,跑得更勤,“你作业写完了吗?就来看妹妹。” “早就写完了,我又不是深深。” 陆云深无辜躺枪! “我允许你再看五分钟。”叶渭城说着开始计时。 “舅舅,你不能这样……” “知道你喜欢妹妹,但妹妹也要睡觉,你在这里会打扰她休息的。” 尘尘眨了眨眼,“那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家吗?反正都是睡觉,在哪儿睡都一样。” 叶渭城懵逼了,这事儿他可不敢! 贺时礼双手抱臂,就这么冷眼盯着叶浥尘: 这臭小子,是想上天! 尘尘感觉到了危险,往温澜身边躲,叶渭城也跟过来,将买的礼物提前送了出去。 阮苏念与温澜等人本就不熟,看着他们聊得热切,自己却插不上话,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若非叶识微联系自己做心理咨询,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接触到这个他们这个圈层的人。 师姐说得不错: 她与叶渭城是两个世界的人。 根本不合适。 贺时礼抱着女儿,看了看叶渭城,又打量了一眼阮苏念,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事。 离开贺家,送尘尘回家的途中,阮苏念忽然开口:“叶警官,刚好顺路,先送我回家。” 叶渭城挑了下眼:“说好请你看电影的。” 坐在后排玩魔方的尘尘,瞬间八卦地竖起了耳朵。 “忽然想起有点事,还是不去了。” “那就欠着,下周再请你。” “下周……”阮苏念笑了笑,“下周我没空。” “一周七天,全都没空?”叶渭城记得她之前说过,接下来两周都会忙,一周义诊,那接下来一周又要去干什么。 “对。” “你要忙什么?” “相亲呗,毕竟年纪在这里了。” “……” 车厢内瞬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只有尘尘转动魔方时发出一点碎响。 阮苏念今年二十八,家里催得紧,托人在京城给她安排了几场相亲,全都集中在下周,她原本为了应付父母就打算去见一下。 如今看来,该好好对待相亲了,或许就能遇到合适的人。 送阮苏念回家后,坐在后排的尘尘不停探着脑袋,打量开车的舅舅。 叶渭城全程面色都很冷。 尘尘也不敢惹他。 到陆家后,叶识微留他吃晚饭,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她很了解哥哥,问他:“你有事吗?看着心情不太好。” “没事,我去看看安宝。”叶渭城说完就去了婴儿房。 叶识微只能将目光投向大儿子,“你舅舅该不会在贺家,跟你贺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尘尘摇头,“跟贺叔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 “我也不懂。” 尘尘摇头,绝口不提阮苏念的事。 难不成,他要告诉妈妈: 舅舅是有爱情方面的烦恼? 他不确定舅舅与阮阿姨之间是什么关系,又不敢直接告诉母亲,只能自己憋着。 哎,身为外甥,真是替舅舅操碎了心! —— 而叶渭城盯着在床上啃脚丫子的安宝,脑子都是阮苏念之前说的话: 相亲! 她要跟谁相亲?什么男人,对方是干什么的?他知道阮家父母都不在京城,托人介绍的相亲,怕也没见过对方。 调查清楚了吗,就跟别人相亲,如果遇到爱情骗子怎么办? 他越想越烦躁,安宝啃完脚丫子还在咯咯笑。 当陆湛南过来抱起儿子时,小家伙还在他脸上亲了两下。 被儿子亲,陆湛南自然是高兴的,直到叶渭城说了句: “他刚啃完脚丫子。” 陆湛南浑身一僵,脸都黑了,“你怎么不早说。” “他亲了你之后,我才想起来。” “……” 陆湛南无语,自己这大舅子,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第709章 撑腰,窒息的压迫感 陆家大部分人都看得出叶渭城有心事,想来可能是工作不顺,没人去招惹他,唯独深深这二傻子,刚得了把新玩具枪。 然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摸到叶渭城身后—— 将枪抵在他屁股上,直接说:“举起手来!” 叶渭城:“……” “你不投降,我就要打你了。” 随着深深扣动扳机,玩具枪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吵得叶渭城头疼。 他扭头,一记眼神杀! 吓得深深抱枪鼠窜。 边跑边喊:“叶舅舅要杀人啦。” 尘尘摇着头,像个小大人一般捏着眉心: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在学校时,深深因为性格活泼,人缘好,他中等偏上不算拔尖,却特别得意地跟其他人介绍他:“上次考年级第一的叶浥尘,是我哥!” 那表情: 好像考年级第一的是他! 而叶渭城脸都黑透了。 小孩子,拿玩具枪指着他无所谓,可是…… 为什么要指着他的屁股! 就连几天后许京泽约他测量尺寸,定制伴郎服时,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只要对他有些了解,都看得出某人心情不算好。 “叶哥,您如果派出所有事,可以先去忙。”许京泽直接说。 “最近没什么事。” “晚上我请客,一起吃饭?” “不了。” “你有安排?” “不是,我担心你吃饭时孕吐,影响食欲。” “……”许京泽被噎得说不出话。 今天同行的还有谢放,他正努力憋着笑。 卧槽,叶哥是怎么回事?嘴巴这么毒,挥舞着大刀咔咔一顿乱砍,难道是被陆湛南传染成毒舌了? 许京泽打电话给宋知意“告状”,她却笑着说:“叶警官说得没错啊,而且你现在闻不了荤腥,你就别请客吃饭了,总不能让大家陪着你喝粥吃青菜。” 听听,这是亲老婆说的话吗? —— 其实叶渭城这天晚上要去派出所值夜班,根本没空陪许京泽吃饭,他们这片辖区内有京城一个出名的商圈与夜市,即便是凌晨也会有纠纷要处理。 因为他的特殊经历,同事们对他都很敬重,几乎都称呼他一声叶哥。 最近这一周,同事们发现: 叶哥心情不太好! 他每周会定期去心理咨询,最近一直没去,听说阮医生要处理私事,近来诊所都是关门状态。 同事们都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大概是太久没找心理医生排解,所以烦躁。 叶渭城这晚接警外出处理一起醉酒打架事件,刚把涉事双方带回派出所,调解完回到办公室就见同事不停向自己挤眉弄眼。 “你眼疼?” 同事走到他身边,压着声音说:“叶哥,你出去的时候,接到报案说有人耍流氓,小钱和小周出警把人带回来。” “然后呢?” “报案人是阮医生。” “……” “双方在调解室,男的不承认,小钱正在调取周围监控,那地方比较偏僻,加上天黑,也不知道有没有监控能拍到。” “如果找到监控,让小钱第一时间联系我。” 叶渭城说完大步走向调解室,还没进去,在外面就听到一个声量高亢的男人在大叫着:“警察同志,你们可要还我的清白,她是污蔑我!” “你先冷静。”同事声音传来。 “我在外企担任高管,我可是硕士毕业,年薪百万,我会对她耍流氓?” 阮苏念的声音:“高学历高薪资不代表你人品就高,也有不少人披着高知外衣,做着禽兽不如的事。” “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要不然我会告你侵犯我的名誉。” “好,我等着。” 若非同事阻止,两人差点又吵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民警询问。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说真的,如果不是介绍人跟我很熟,以我的条件怎么会看得上她?都快三十了还单身未婚的女人,怕是哪方面有毛病。” “腾先生!”民警出声警告,“你说话注意点,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我说的是实话,我这种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她还是个外地人,连京城户口都没有……” “现在很多女人就是太自信,男人多看她一眼,就觉得要对她做点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天仙了?” “有男人愿意娶你就该烧香拜佛了,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叶渭城站在门外,脸色逐渐阴沉。 阮苏念似乎对他说的话,毫不在意,只是打量着对方说道: “眼睛晃动,总是不自觉地摸自己衣服,双肩耸动,动作夸张……在心理学上,你的这些表现,是说谎、心虚。” “对别人的语言过分敏感,故意提高声量掩饰内心的恐慌与害怕,透着强烈的不安全感。” “你这种人,看似自信骄傲,其实内心极度自卑。” “你平时工作应该不顺利,年入百万未必是真的,但老板应该经常压榨你,同事也瞧不上你,你渴望征服异性寻求优越感,可惜……没几个女人看得上你!” “对了,你跟我显摆在国外定制的西装与佩戴的积家手表都是假的,我没戳穿你而已。” 调解室内气氛微妙又尴尬。 阮苏念还在持续输出: “你看不上我,我也未必瞧得上你。” “但是耍流氓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叶渭城站在门外,微垂着头,嘴角轻翘。 手机震动,他掏出看了看,是同事发来的信息。 紧接着, 突然—— 有东西被砸的声音从调解室内传来,同事大声呵斥:“你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 “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学了点心理学,就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还说我耍流氓,就你这身材,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出来相亲,还是心理医生,我看你自己就有病!” “该不会是被哪个男人玩腻给抛弃,才想着相亲找个接盘侠。” “……” 男人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尤其是阮苏念的模样。 她好似能一眼看到他心底最肮脏的地方,冷静得令人发指。 他怒了! 冲过去就要打她。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两个民警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穿得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男人敢在派出所内动手。 反应过来,想拉住他的时候,他几乎冲到了阮苏念面前。 阮苏念也被吓得愣住,躲闪不及。 眼看着拳头朝自己脸上挥过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没有预期的疼痛,却听到碰的撞击声,伴随着男人一声惨叫。 她倏地睁开眼—— 只见自己的相亲对象,左手被人反拧到后背,后颈被人摁住,整张脸被死死按在调解室的桌子上。 男人以一种极为痛苦扭曲的姿势半趴在桌上,疼得惨叫连连。 而将他摁住的人,面色沉厉。 “敢在派出所对被害人动手,你胆子挺大啊。” “你、你特么是谁啊,你放开我——”男人在挣扎,越想挣脱,身体越疼。 对方的力道是压迫性的,就连声音都冷厉得让人脊背发寒。 第710章 狠狠抱住,温柔安抚 在绝对性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叶哥。” 同事急忙上前,示意他先松手。 叶渭城不比旁人,动作素来又急又猛,毫不留情!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被按在桌上的男人得以解脱,扭头就要骂脏话,眼神对峙的一刹那,秒怂—— 叶渭城一身警服,却满身肃杀匪气。 无声注视,气场压制。 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真正的狠角色,从来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叶渭城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想打人吗?继续。” 他嘴上这么说,可他的眼神却透着另一层意思。 好像在说: 你敢动手,我就能弄死你! “我、我……”男人支吾着,忽然伸手指着阮苏念:“警察同志,是她出言不逊,她骂我!” 叶渭城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指着阮苏念的手。 无声暗示: 你再指着她,我就拧断你的手! 男人欺软怕硬,刚才对阮苏念还疾言厉色,此时却怂得一逼,乖乖放下手。 “警官,她污蔑我,说我耍流氓,简直可笑。” “到了派出所,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敢说,自己从未对她动手动脚?”叶渭城眼神凌厉,紧盯着他。 男人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只嗫嚅道:“肯定没有。” 叶渭城低声与同事说了两句话。 当一段监控录像被放出来时,男人脸都白了。 画面中,可以清晰看到他忽然抱住阮苏念,对着她又搂又亲,被她扇了一巴掌后,恼羞成怒,想和她动手…… 照顾着阮苏念的情绪,录像只播了一部分。 “腾先生,视频中的男人是你吗?”叶渭城询问。 男人脸色青白,说不出话。 “你很会选地方。”叶渭城低笑,“知道附近没有监控,可是你忘了,附近停了一辆车,这是行车记录仪拍到的,你刚才说,不曾对她动手动脚,我想请问,视频中你在干什么?” “是、我当时……”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嗫嚅着嘴。 忽然看向阮苏念:“是她!” “警察同志,是她勾引我!” “她还说,要请我去她家里喝茶,你们看她穿得这么漂亮,这不就是故意出来勾引男人的吗?” “你再说一遍!”叶渭城忽地出声打断他的话,声音压得又低又沉。 吓得男人身子激颤。 “是、是她勾引我。”男人嘴硬。 叶渭城不说话,就这么打量他。 他的眼神与一般派出所民警不同,就像是一把浸过血的刀,那种压迫感,让他头皮发麻。 吓得男人腿都软了,他哪里见过这般气场的人,又是在派出所这种地方,慌得全身都是冷汗。 忽然, 他直接说:“带走!” 男人一听这话,急了! 还以为叶渭城要将他带走做什么,急忙说:“我就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没想对她做什么,而且我也没做成啊。” “没做成?”叶渭城挑眉。 那双眉眼,藏了锋利,十分吓人。 “我、我……”男人试图解释。 “强奸未遂,也是强奸!” “阮医生,你帮我说两句话啊。”男人这才转而看向宋知意,“我就是亲了两下,这算哪门子强奸?”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为自己狡辩。 阮苏念没说话,民警就将他带下去进行审问。 叶渭城看了眼阮苏念。 两人眼神交汇时,她微垂着头,有些无措和难堪。 只是无声地抱紧了双臂,此时已经入秋,她穿着毛衣,显得很单薄,衣领被拉扯得松松垮垮,脖颈处还隐约可见挣扎时留下的红痕。 瞧见他的 叶渭城眸色渐深。 一个女民警则对阮苏念进行了问询,叶渭城并没在场。 —— 当询问结束,阮苏念可以回去时,已经很晚。 今晚发生的事,在她意料之外,她看着挺镇定,当时也吓得要命,做笔录的过程就是回忆整个案发的经过,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男人嘴唇触碰到自己脸与脖颈时的感觉…… 让她作呕! 她径直走向派出所内的洗手间,使劲抄水洗脸。 可残留在皮肤上的感觉,却怎么都洗不掉。 她是心理医生,却不是无坚不摧的。 尤其是他的那些指责…… 她也觉得委屈,甚至想哭。 可是在京城,无依无靠,她甚至不知该找谁倾诉。 想着,眼眶不自觉红了! 当她整理好衣服,离开派出所时,在门口看到了斜倚在车边抽烟的叶渭城,他换下警服,穿着身长款的黑色风衣,整个身体浸没在夜色中,只有唇边的火星,依稀照出他的脸。 阮苏念怔在原地,而叶渭城已经掐了烟,丢进一侧的垃圾桶,跨步朝她走来。 夜色衬得他越发高大。 阮苏念站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娇小。 两人大概一周多没见了,阮苏念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碰面,有些窘迫,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叶渭城却忽然说道:“冷吗?” “嗯?”阮苏念愣住,听到窸窣的脱衣服声,她本能抬头—— 他的风衣外套,已经将她包裹住。 衣服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像是一层绵密温热的网,温暖了她整个身心。 叶渭城手指在外套领口滑动,似是在整理,神情认真专注。 阮苏念被困在外套与叶渭城身体中间,进退不得,他的温度密不透风,有些霸道凌厉,却又不失温柔,紧紧包裹着她。 忽如其来的温暖,让她鼻尖泛酸。 “阮苏念。” “嗯?”她声音越发沉闷,生怕被叶渭城听出一丝异样。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湿热滚烫,轻轻落在她脸上,那种异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让人脚底有些发软,头脑昏涨。 叶渭城眸子幽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现在这个模样,真是……不成样子。” 话音刚落下,他手指猛地用力扯紧外套。 阮苏念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身子僵直,脑袋昏沉到一片空白。 下意识扭动身子,可是叶渭城力道太大,她挣脱不了。 反而被他狠狠按在怀里,她手指无措地抓着他前襟的衣服,拧出一层褶皱。 手指搂紧她的腰,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嵌入怀里。 叶渭城见她不再动作,才哑着嗓子开口。 “你虽然是心理医生,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 “……” 叶渭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心里难受,想哭就哭。” 动作温柔,声音温软,阮苏念抓紧他的衣服,眼泪忽然落下,泅湿他的衣服。 烫得他心疼。 随后,阮苏念听到他在耳边的温柔安抚:“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报警让他受到惩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第711章 拥抱又牵了手,忍不住动心 阮苏念哭了一阵儿,直至一阵嘈杂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是一群醉酒的人闹事被带回来处理,别说深更半夜,就是青天白日,一对男女在派出所门口搂抱都足够惹眼。 几人经过时,免不得要打量一番。 “这、这不是叶警官吗?”其中一人常来派出所喝茶,竟认识叶渭城,“这是您女朋友啊……” 阮苏念哭红了眼,自然不愿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可这人调侃自己是叶渭城女朋友,若是继续抱在一起,就更让人误会了。 她本能扭了下身子,却没想到,下一秒—— 腰上忽地一紧! 整个人更紧得更叶渭城摁在怀里。 他此时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衬衫,隔着衣服,她的脸贴在他胸口,可以清晰听到他沉稳用力的心跳声。 “你又闹事了?”叶渭城没解释两人的关系,只是瞥了眼说话那人。 “喝了点酒。”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少喝酒,早点回家!” “下次保证不喝。” “行了,赶紧进去。”同行的民警示意几个醉汉往里走,也忍不住朝叶渭城那边打量。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渭城才垂头看向怀里的人。 靠得太近,以至于她呼出的气息一丝不落地喷在他胸口。 滚烫,潮热…… 弄得他极不舒服! “人走了吗?” 阮苏念这才从叶渭城怀里撤出,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点眼泪,有点可怜,看得他心下又是一软。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 她平时心态就很乐观,总是面带微笑。 忽然露出这种神色,谁看了都心疼。 “走,我送你回家。”叶渭城说道。 “你不需要值班?” “找了同事临时替我,送你回家后我再回来值班。” 他说着,转身的同时,很自然地伸手—— 攥住她的手腕。 “走!” 她的手腕柔软无骨般,纤细冰凉。 两人认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却极少有这种身体接触,阮苏念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更紧地攥在手心。 他手掌宽厚,带着独特而温暖的热度,将她手腕染上一层温热。 阮苏念就这么被他牵着走。 她垂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跳如麻,一片慌乱。 手指动了动,终是贪恋那份温暖,没舍得抽回来。 上车后,叶渭城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擦擦。” “不用。” 阮苏念哭完,已经好多了,不需要面纸再擦眼泪。 “你的睫毛膏掉了。” “……” 她这才打开副驾上方的镜子,睫毛膏被眼泪晕染,她此时眼睛周围灰黑一片,羞臊的她恨不能钻进车底。 阮苏念原本觉得,在他面前哭成那样已经够尴尬了! 没想到, 更尴尬的是,自己的睫毛干不防水! 之前抄水洗脸时,睫毛膏并没掉啊,难道它防水,却不防眼泪? 她用余光偷瞄叶渭城。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白衬衫。 睫毛膏、粉底、口红……包括眼泪全都蹭到他衣服上。 完了! 自己在他面前优雅知性的心理医生形象,全都毁于一旦了! ——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阮苏念,几乎全程都偏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实在太丢人了! 车厢内气氛难免尴尬。 直至叶渭城忽然问了句:“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宵夜?” 阮苏念今晚跟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他全程都在高谈阔论,说自己经手的项目每个都千万以上的,她没胃口,没吃几口饭。 倒是真有些饿了。 可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不想在叶渭城面前继续丢人。 “不饿!”她说得笃定。 两分钟后, 车内有人肚子响了。 阮苏念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叶渭城也是个死直男,居然直接说:“你的肚子在叫!” “去吃饭。” “我不想吃。”关键是,她这张脸根本无法见人。 叶渭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车停在一家夜宵馆子门口,打包食物才上车。 也是考虑她今晚出了那样的事,叶渭城送她到家门口才打算离开。 “吃完东西,好好休息。”他叮嘱道。 阮苏念看着他胸前的衬衫,被自己哭得像个调色盘,而且此时还是濡湿的状态,总不好意思让他穿成这样回去工作,所以她说道:“你换件衣服再走。” “不用,你这里也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有!” “……” 叶渭城只想将她安全送到家,就回去上班,衣服脏些,他是无所谓的,只是听到她说家里居然有男士衣服,也是鬼使神差,竟跟她进了屋。 一个独居的女生,哪儿来的男士衣服! 而阮苏念居然真的从房间拿出一件崭新的…… 老头衫! “这是给我爸买的,本来打算抽空给他寄回去,我爸比较胖,这个尺寸你肯定可以穿。” 这款式,实在不是叶渭城的风格。 “怎么?你嫌弃?”阮苏念皱着眉。 “不是。” “那你赶紧去换。” 叶渭城觉得头疼,换了衣服出来时,阮苏念已经洗了脸,将打包来的食物摆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差点笑出声…… 父亲喜欢花哨时髦的衣服。 这样的款式穿在叶渭城身上,不伦不类。 “衣服,还挺适合你的。”阮苏念努力憋着笑。 叶渭城轻哼:“睁眼说瞎话,你继续,我想听听你准备如何胡说八道!” “扑哧——” 阮苏念瘪狠了,脸涨得通红,才笑出声。 笑完,她才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忍不住,不是故意的。” “没事,能逗你一笑也挺好。” “……” 阮苏念呼吸扎紧,心脏砰砰乱跳。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算竭力遏制,也会控制不住的心动。 她近来不断告诉自己: 他们并非一个世界的人,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可是…… 她还是觉得他好。 没人可以比得上他!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值班。”派出所值夜班需要熬大夜,阮苏念看着桌上的食物,“你买的东西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 叶渭城没拒绝。 阮苏念吃着东西,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下周贺家孩子满月,说邀请我去参加。” “邀请你?” 叶渭城挑了下眼。 阮苏念与温澜、贺时礼只是见过,并无深交,怎么会想到邀请她? “对。”阮苏念点头。 “温澜邀请你的?”叶渭城以为是温澜。 “给我打电话的是贺先生。” 第712章 尘尘:舅舅,得了相思病 阮苏念满脸困惑,叶渭城却好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个贺时礼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说贺先生为什么邀请我?”阮苏念看向叶渭城。 “他的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 叶渭城还没吃完东西,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拿走了风衣外套,却忘记将衬衫一并带走。 —— 贺家大宅 此时的贺时礼,正起夜给孩子喂奶粉,小人儿半夜哭闹,温澜根本睡不着,他抱着女儿在院子里走动,小家伙这才逐渐止住哭声。 他邀请阮苏念,自然是有原因的。 前几日尘尘到家里来玩。 他虽然从小就深沉,但那天显然有心事。 询问之下,尘尘才说:“贺叔,有件事我不知该告诉谁。” “你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我舅舅最近很反常,我怀疑他得了病。” “什么?” 贺时礼眉头一皱。 得病? 叶浥尘附在他耳边,悄悄说,“可能是相思病!” “……” “就是那位阮阿姨嘛,上回你也见过的,是个医生,她说要去相亲,可能一周都没办法见舅舅,舅舅回去之后,心情就不太好,这应该就是相思病?” 贺时礼摸了摸他的头发,“尘尘,你真是个关心舅舅的好外甥!” 他觉得阮苏念在叶渭城心里是特别的,总想帮他一把。 当他半夜接到叶渭城的质问电话时,笑出声,“深更半夜,你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件事?” “贺时礼,你别搞事!” “我搞什么了?” “你为什么邀请她?” “她?是谁?” 叶渭城无语,“你别跟我装傻,我说的是阮苏念!”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听你的语气,应该是刚知道我邀请她,你们凌晨时还在一起?这个时间点,你们在一起做什么?”贺时礼多精明啊。 “这和你没关系。” “那我邀请她,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 叶渭城哪里说得过他,咬了咬牙,“贺时礼,你故意的。” “我想请她陪澜澜聊聊天,自从许妈过世后,我就很担心她。”贺时礼解释,邀请阮苏念,她也有一点私心,所以他笑道:“我邀请她,自然有原因。” “你至于大半夜来找我兴师问罪?” 叶渭城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然挂了电话。 回到派出所,垂头看着身上的老头衫,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叶哥,你刚才在门口,抱着的是阮医生?”有同事八卦地问道,“她怎么样啊?被吓得不轻。” “她还好。” “可叶哥今晚把我吓到了。”此时说话的,是今晚负责阮苏念案子的民警,“他忽然冲进调解室,直接把嫌疑人拧着手摁在桌上,吓我一跳,我很担心下一秒他会把嫌疑人的胳膊拧断。” 叶渭城:“不会,我有分寸。” “那是你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多凶狠,如果你的眼神是把刀,那个男人怕是早就被你的眼神给凌迟了!” “……” —— 此时的阮苏念将叶渭城的衬衫洗好,晾晒在阳台上。 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嘴角一弯,轻轻翘起。 手机震动,父亲打来的电话,也是从媒人口中得知了今晚发生的事,气得不轻,“小念,绝不能放过这浑蛋,什么玩意儿啊!” “我知道,您别生气了。” “媒人把他夸得天花乱坠,我跟你母亲看了照片,看他面相挺老实的,没想到是这种畜生,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再给你相亲,还是得好好查清楚。” 母亲的声音传来,也是担心女儿,“囡囡,我跟你爸明天去京城看你。”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 “真没事?” “真的没事,而且我不想再相亲了,你们别再给我安排了。” “那就不相亲。” 经过这次的事,阮家夫妻俩也是害怕。 阮苏念知道父母忧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挂电话前,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相亲,不是因为不想恋爱结婚,而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阮家父母:“?!” 心里有了个人,其他人再好也没用。 “我以前觉得,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觉得相亲会遇到更适合自己,可见了那么多人才发现,其实……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阮爸爸愣了很久,才说道:“小念,你说的他是谁啊?” “他啊,是个很好的人!” 阮家夫妻俩原本还担心女儿被欺负,如今听她声音愉悦,心里踏实许多,却又开始琢磨她口中的男人是谁? 阮苏念托着腮,看着阳台上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的衬衫。 想起他今天穿着老头衫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 爱情嘛, 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如果自己主动些,争取一下,两人的结局或许会大不相同。 之后的两三天,阮苏念又去了趟派出所,因为跟她相亲的男人父母到了。 他的家境并不似媒人说得那么好,也没有他自己吹嘘得那么优越,父母就是普通人,辛苦将他养育大,而知儿子做出这种事,羞愧不已,甚至跪在阮苏念面前求她原谅。 那日,叶渭城照旧去心理咨询室,喝了半盏茶才问她:“你跟那个人和解了?” 那个人,自然是试图猥亵的相亲对象。 阮苏念点头。 “为什么原谅他?”叶渭城挑眉。 “不是原谅他,是心疼他的父母,两人养育他不容易。” 阮苏念实在见不得与父母一般年纪的长辈,在自己面前抹眼泪,还是心软了。 叶渭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了,你今晚还要值班吗?” “不值班,待会儿就直接回家。” “你上次说请我看电影,还算数吗?”阮苏念忽然问道。 叶渭城点头,“算数。” “我下班就有空。” “今晚?” “不行吗?” “……” 叶渭城摇头,只说没问题,让她挑选想看的电影,自己去订票,阮苏念抱着手机,很自然的坐到他身边,询问他有没有感兴趣的电影。 靠得近了,衣服挨着蹭着,难免会有身体上的摩擦。 擦出一丝暧意,惹人心猿意马。 自从那晚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 第713章 宠溺:别闹了,嗯? 阮苏念还有个患者要接待,叶渭城坐在她的办公室等着,阳光温暖,一室茶香,桌上放置着切好的甜橙。 他也只有到她这里,才觉得拥有片刻安宁。 整个人不知不觉地放松警惕。 不知不觉,竟等得睡着了。 待他睡醒时,夜如泼墨,室内光线昏黄,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光线明亮,阮苏念正伏案看书做笔记,见他醒来才笑道:“你醒了?” 叶渭城看了眼腕表,居然都八点多了,“你应该叫醒我。” “你睡得太沉了。” 自从他到境外出事后,经常整宿整宿的失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惊醒,像这样好眠的时候极少。 为数不多的几次…… 几乎都是在阮苏念的办公室。 “我们先去吃饭。” 叶渭城刚起身,就见阮苏念朝他走来,打量他:“我觉得你先去洗个脸比较好。” “也好,清醒点。” “不是为了清醒,而是你睡觉时流口水了。” “……” 叶渭城愣在原地,冷峻硬挺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态,却仍强装镇定,阮苏念又说道,“我没骗你。” 他就站着,不说不动。 “你不信,自己摸摸啊,你看有没有。”阮苏念此时已经走到他面前,因为憋笑,脸微红,“就嘴边,真的有!现在还有口水印呢。” 她说着,还故意伸手,指了指他嘴边位置。 却没想到, 手指忽然被他攥住,紧紧包裹在手心里。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手心的温度滚烫,却远不及他此时眼底的热度烫人。 眼神笔直,像是要看进他的心底。 阮苏念被他看得心跳骤快,周遭太安静,静得好似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越发紊乱的呼吸声,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被瞬间抽尽般。 目光对视时,有种令人面红心慌的窒息感。 就在这时,他目光柔化,无奈道: “别闹了,嗯?” 那声尾音,低沉又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宠溺。 待他松开手,转身去洗手间时,阮苏念还愣在原地。 因为上次的睫毛膏事件,她就是故意骗他说睡觉流口水而已,故意想看他难堪是什么模样…… 却没想到, 自己刚才是被撩了? 而叶渭城在进入洗手间后,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确实没流口水。 他无声低笑, 她以前,也没这么皮啊。 —— 两人离开咨询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在它斜对面的咖啡店内,一个男人估摸着时间,拎着礼物准备去找阮苏念,感激她同意和解。 若不然,除了罚款,他还得在拘留所待上十多天! 正当男人离开咖啡店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咨询室出来。 男人身着黑衣,一身凛然之气。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黑面煞神! 他来这里干什么? 是为了自己的事? 男人吓得急忙又缩回了咖啡店内,而阮苏念也紧跟着出来,两人不知说着什么,看着心情不错,随后同乘一辆车离开。 他此时才猛地意识到: 阮苏念与那个警察,早就认识! 关系不一般! 难怪那天晚上,这个警察那么生气,还说自己犯的事,必须从严处理。 害自己丢了工作,背上案底,在圈子里被软封杀,找工作都难。 他就说嘛,就是亲了几下,至于关自己那么多天吗?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他嗤笑着,果然是搞心理学的,把他们一家耍得团团转,毁了他的人生,父母竟还对她感恩戴德。 这一晚,吃饭、看电影,两人分开时已经是十一点多,阮苏念笑着看他:“原本只是看电影,没想到又让你请我吃了顿饭。” “一顿饭而已,你不用在意。” “那下次我请你。” “……” 不待叶渭城说话,她已经转身跑进单元楼,还不忘转身冲他挥手,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你请我,我再请你。 如此反复,简直没完没了。 两人以前只是固定时间见面,现在但凡有空,阮苏念就会找他。 这段时间,叶渭城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很多,叶识微原本还担心哥哥的状态,想找阮苏念聊聊,见他状态回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是尘尘托着腮,满脸困惑: 舅舅的相思病,治好了? 大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还是贺家的妹妹好,只要你逗她,她就会给出反馈,小孩子的情绪都是在脸上的。 尘尘经常往贺家跑,那日刚好碰见贺家要拍孩子满月全家福,摄影师上门拍摄,除了贺家人,俞老也在,筱筱被温澜抱在怀里,十分乖巧也很配合。 直至看到尘尘,朝他一个劲伸手。 “乖,马上就拍好了。”贺时礼伸手安抚女儿。 她根本不听,就盯着尘尘看。 完全不配合拍摄! 贺家全家上下哄了半天,她竟瘪瘪嘴,哭了。 “可不能哭啊。”摄影师直言。 直到尘尘过去哄,她才逐渐安静下来。 导致的结果就是: 贺家孩子满月的全家福,乱入了一个叶浥尘! 当谢放看到照片时,差点笑得岔气:“老贺,我就说嘛,你跟尘尘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你俩不仅性格像,气质也像,他坐在你身边,真的毫无违和感!” “拿小孩子开玩笑,你要脸吗?” “脸是什么?要它有什么用。” “你这么不要脸,为什么结婚这件事,还让阿泽弯道超车、捷足先登了?” “……” 提起这事儿谢放就难受。 他谈恋爱挺早,结果结婚却变成垫底的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比自己年纪大的叶渭城和江鹤庭都还是单身狗,就瞬间觉得安慰许多,不过这两个大龄单身狗是怎么回事?是对女人没兴趣吗? 尤其是江鹤庭,江家人甚至跟他说:“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帮他介绍。” 谢放性格好,人缘也好,认识的人多。 而江鹤庭性格本就冷僻,又一心扑在珠宝设计与制作上,江家人难免着急,可谢放曾旁敲侧击地要给他介绍,他没拒绝,只说:“我找女朋友,有条件。” “你说!”谢放一听这话,乐了! 觉得有戏! 只是随着江鹤庭开口,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第714章 搞事,吃味:掉进妖精洞里 因为江鹤庭恨不能给他罗列出八百条要求。 “女方身高最好在165到170之间,我不喜欢太高或者太矮的,太胖太瘦都不行,长发短发都行,但五官要标致,头身比例要好,皮肤白皙,会弹琴跳舞,最好是会跳古典舞,对珠宝有基本的鉴赏能力,可以跟我聊得来……” 他罗列了一堆,谢放脸都黑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 只是江家人曾拜托过他,这可是媳妇儿娘家人交给他的委托! 最关键的是,那日谢放喝了几倍猫尿,还拍着胸脯保证,说江鹤庭的事就包在他身上! 大话放出去了,给江鹤庭介绍对象这事儿,总得办。 而贺家这次的满月宴,邀请的人很多,他与贺时礼通了气儿,要带几个朋友过来,也是为了避免都是女生太突兀,目的性太强,所以男女都有。 贺时礼自从有了女儿,很好说话,只说:“你要把他们背景查清楚了,我不希望混进些乱七八糟的人。” “这是肯定的。”谢放拍着胸脯保证。 所以贺时礼专门安排了一桌相亲宴。 然后, 他把叶渭城也安排进了那一桌,因为他也单身。 叶识微倒是乐见其成,她自己过得幸福,自然也哥哥能早点从以前的事情里走出来,和正常人一样,工作、恋爱、结婚。 叶渭城与阮苏念是一起来的,她被安排在了叶识微身边。 而他却被安排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位置上。 叶渭城私下找到贺时礼。 “你给我们安排的是什么位置?” 一桌人,全都不认识,而且气氛十分微妙。 这是贺家的满月宴,大家聊的不是孩子,或是彼此与贺家的关系,居然问工作,是否是本地人,平时喜欢做什么。 贺时礼直言:“相亲桌。” “什、什么?” 知道你孩子满月,心情好,可你什么时候开始当红娘了。 这么闲吗? “谢放要给江鹤庭介绍对象,反正你也单身,顺便聊聊,就当多认识些朋友,这些女生都是谢放精挑细选的,如果只有江鹤庭坐在那里,他估计受不了,你刚好陪陪他。” “陪他?”叶渭城觉得头疼,“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你妹妹同意了。” “……” 叶渭城回身看了眼自家妹妹,她怀中抱着安宝,身边围了不少逗孩子的人,阮苏念也拿着玩具哄安宝,他头疼地捏着眉心。 贺时礼笑道:“如果你告诉我,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换位置。” 叶渭城紧盯着他。 眼神交汇,他眼神凌厉,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贺时礼就是故意搞事情的。 当叶渭城坐下后,十多分钟,江鹤庭就到了。 两只单身狗面面相觑,都恨不能宰了谢放。 谢放靠着许京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阿泽,你觉得他们在想什么?” 许京泽:“可能在想,宰了你之后,油炸蒸煎煮,哪个更香。” “阿泽,你变态!” “自从我开始孕吐后,我也怀疑自己变态。” 他说着,差点又吐出来。 “你注意点,别吐我身上。”谢放吓得去帮他找垃圾桶,“你感觉怎么样啊?” “帮我倒杯水。” 谢放就像个孙子一样,被他指挥着忙前忙后。 江曦月没怀孕,他却莫名体会到了照顾孕妇的感觉。 若非今天是贺家孩子满月,许京泽是真不愿出来,他吃不下东西,尤其是看到荤腥就直犯恶心,又不想交际应酬,干脆盯着相亲那桌看。 叶渭城与江鹤庭都不是擅长交际的人,女生们却很主动。 偏生今天这样的场合,两人又不能甩手离开。 就好似掉进妖精洞里的唐僧。 许京泽笑得不行。 —— 另一边,随着满月宴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贺家的小宝贝身上,原本围在叶识微身边看安宝的人也都陆续离开。 “安安真乖。”阮苏念逗他,他就咯咯笑。 叶识微笑着,余光却一直瞥向哥哥那边。 阮苏念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位置是贺家安排的,她并不知道那桌是做什么的,只以为是一些年纪相仿的人坐在一处,毕竟在这样的场合,大肆宣扬那桌是相亲的,也担心会喧宾夺主。 她虽不懂,却从叶识微的微表情看出些端倪。 “叶警官那桌有什么特别的吗?” “相亲的。” “……” 阮苏念愣住,端着杯子喝了口茶,咬了咬唇说道:“叶警官还需要相亲?” “他都多大了。”叶识微笑道,“我哥平时去你那里,有没有透露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不知道现在喜欢什么样的。” 以前,喜欢的是温澜那种类型。 阮苏念摇头,“没有提过。” 她余光不停瞥向不远处的叶渭城,心下五味杂陈。 很快,贺时礼夫妻俩就开始敬酒,温澜今天穿着身红色的改良旗袍,身材玲珑、面容姣好,说话也是柔柔的,温婉又平和。 温澜长了张让女人见了都忍不住感叹的脸。 前女友长成这样,叶渭城再找对象,要求怕是不会低。 正当阮苏念胡乱想着时,贺时礼居然端着酒杯,单独走向她,邀请她有空常去贺家做客。 阮苏念做心理医生,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担心温澜产后抑郁,她接触过的患者真的有人因为产后抑郁而自杀崩溃,贺先生真的很关心他的妻子。 “您对妻子真好。”阮苏念笑道,“我有空就去您家。” “费用方面……” “这个以后再谈,恭喜您,宝宝特别可爱。” “谢谢。” 叶渭城坐在那桌,本就如坐针毡,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么多人坐在一起,难免有些没有分寸感的喜欢盯着他缺损的右手看。 好奇是正常的,但一直盯着看,他也会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他看到贺时礼与阮苏念单独说话时,更是眉头直皱。 这个搞事精又想干什么? 当两人说完话时,贺时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居然还冲他勾唇一笑。 叶渭城恨得咬牙: 他究竟想干嘛?又跟阮苏念说了什么? 而阮苏念似乎心情不太好,周围人说说笑笑,她就坐着独自吃东西,偶尔说几句话也是兴致不高,似乎有心事。 毕竟,谁见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女生围着,心里都不爽利! 江鹤庭顺着叶渭城的目光看过去—— 那不是他的心理医生? 我去, 该不会…… 江鹤庭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时: 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 第715章 没资格谈情说爱 贺家满月宴 叶渭城收回目光后,余光瞥见江鹤庭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入座后,同桌男男女女,有不少人给他敬酒,江鹤庭都以满月宴结束后还要修改珠宝设计稿而推辞了,好端端的,怎么在这里自斟自饮。 “你没事?”叶渭城询问。 “难受!” “受刺激了?” “你说呢!” “……” 那语气,好像在怪他,弄得叶渭城莫名其妙,本打算陪他喝一杯,却被他拒绝。 江鹤庭甚至直接说:“我本来以为,咱们是同一个阵营的,没想到不是,终究是我想太多,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醉了。” 不然,他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说胡话。 “我没醉。”江鹤庭摇头,看着他,“叶渭城,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因为他刚才觉得,两人都被强制安排坐在这里,同是天涯沦落人,目前也就和他有共同话题。 江鹤庭平时话少,却和他掏心掏肺说了半天。 结果, 说了个寂寞! 叶渭城皱着眉: 哪儿有人骂自己傻逼的,可见他真是喝多了。 待贺时礼与温澜端着酒杯到他们这桌敬酒时,叶渭城给某人递了个眼色,贺时礼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问:“这么多女孩子,有喜欢的吗?” “贺时礼!” “你也别怪我,毕竟咱们这个圈子里单身的人太少,如果让江鹤庭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尴尬了,你就当陪陪他,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给你道歉。” 叶渭城咬紧腮帮,没说话。 贺时礼挑了下眼,“怎么还是一脸不爽,你暗示我过来,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 叶渭城就是想知道他跟阮苏念说了什么。 贺时礼多精明,他分明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却偏又顾左右而言其他,挖好了坑等他跳!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有贺家人匆匆过来,附在贺时礼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旁人看不出异样,但叶渭城离得近,还是察觉出了端倪。 “出什么事了?” “他来了。” 他? 听贺时礼的语气,叶渭城就猜到是谁了。 两人找了个借口离开宴客厅,在一个走廊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贺时寒,身边跟着两个男人,拎着礼物,像是来道贺的。 “今天孩子满月,作为伯伯,我还想亲自来道贺。”贺时寒腿不能走,给人的感觉十分文弱。 可往往这种人,心才最狠! “谢谢。”贺时礼声音冷淡。 “恭喜,祝孩子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贺时礼:“借你吉言。” “说实话,真羡慕你们,所有人都那么幸福,不像我,妹妹失踪,母亲疯癫之后,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他嘴角带笑,好似真心祝福。 可一个恶魔嘴里的祝福,谁听了都会觉得不舒服! 贺时寒示意手下放下礼物后,就转动轮椅离开,叶渭城冷笑道:“变态!” 这句话,贺时寒听到了! 他不否认,自己确实心理扭曲。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那么幸福?他不缺钱,近一年以来忙着做慈善,也积累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可他还是觉得空虚。 他不信任任何人,就算妹妹或母亲死在他面前,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知道,她们不爱自己,只是畏惧他。 他觉得人是这世上最虚伪的动物,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 就像, 那个人一样。 她就很好! 可惜不属于他,如果她能待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 贺时寒的出现,就像一根刺般,提醒着贺时礼与叶渭城,在暗处,还有这样一条毒蛇,在冲他们吐信子。 一旦放松警惕,就可能会被咬上一口! “今天是你女儿满月,你可不能离开太久,赶紧进去。”叶渭城拍着贺时礼的肩膀,“这是国内,不是境外,他不可能只手遮天,迟早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我知道。”贺时礼点头,他示意手下将贺时寒送的礼物全部扔掉,才看向叶渭城,“走,一起进去。” “暂时不想进去。” “怎么了?” “你把我安排在的位置,那桌小姑娘都太热情,我真的无福消受,我透口气再进去。” 贺时礼目光深沉,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事情,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渭城,你也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 贺时礼也没多说什么。 叶渭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走到酒店中庭,远离满月宴的热闹与喧嚣,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打火机时,看到自己缺损的右手,目光幽暗。 他, 还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恋爱?结婚? 和普通人一样? 而自己的人生,早就变得支离破碎。 贺时寒还逍遥法外,一天没抓住他,自己身边的人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中,妹妹有陆家护着,贺时寒不敢碰她,可其他人呢…… 父母因为自己而离世,他不能再把别人推入深渊。 他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抽了几根烟,他回到厅内,与贺时礼、温澜打了招呼,准备提前离开,临走时,自然要跟叶识微打个招呼。 “满月宴还没结束,你就要走?”叶识微诧异。 “派出所那边临时有点事。” 叶渭城走得匆忙,阮苏念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叶渭城回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以前发生的事,就像是电影般不断从他脑海中略过。 尖锐物刺穿锁骨时,那种钻心痛感还记忆犹新…… 他觉得窒息又难受。 鬼使神差的竟到了阮苏念的心理咨询室,两人并非医患关系,所以他过来时,阮苏念可能并不在这里,若是问诊时,他又不便打扰,所以阮苏念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 她这里,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能让他忘却过去,逐渐平静。 叶渭城靠在沙发上,轻轻阖上眼。 睡梦中, 手指被切断、肋骨被敲碎时的画面又不断闪现,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丢入冰窟般,濒死的窒息感让他浑身忍不住战栗。 他被一股绝望的藤蔓包裹着,整个人陷入泥沼。 仿佛, 要将他拖入无边的地狱。 直至感觉到手被一股温热感握住,有人拉住了他—— 那只手,很软,很热! 他想要牢牢抓住! “叶渭城,你不是一个人,我在你身边……” 耳边传来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有种坚定又让人安心的能量,让他逐渐平静。 第716章 告白,欢迎你来我的世界 阮苏念见他平复后,才松了口气,他刚才浑身出了许多冷汗,手脚冰凉,她正打算拿一条薄毯替他盖上,可手被他紧紧握住,竟完全挣不开。 他好不容易平静睡着,若是强行把手抽出,又担心把他惊醒。 而此时两人的姿势,她只能靠坐在地上陪他。 …… 叶渭城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待他生物钟到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他刚打算动一下身子,才发现阮苏念竟睡在自己脚边。 她坐在地上,头靠在他腿侧,一只手被他紧紧攥住,姿势别扭。 他愣了下,刚松开手,阮苏念就醒了。 叶渭城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倒是阮苏念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又掸了掸衣服,“你可算是醒了,我如果再这么睡下去,肯定会落枕的。” “昨晚没睡好,待会儿还要工作,我得去煮个咖啡。”阮苏念说着,看了眼叶渭城,“你要喝吗?” 他此时只能僵硬地点头。 他现在还有些糊涂,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阮苏念倒出咖啡豆放到咖啡机内。 “你愣着干嘛?待会儿不上班吗?” 阮苏念看着他,那表情,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要上班。” “你昨晚出了一身汗,我这里没有地方洗澡,我给你找点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你简单擦洗一下。”阮苏念说着,从办公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这是你上次落在我们家的衬衣,放在办公室一直忘记给你,刚好可以让你换洗。” 叶渭城从她手中接过袋子。 他不是傻子, 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 他清楚地认识到: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越线。 阮苏念家庭和睦幸福,性格好,努力又上进。 而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他们, 不般配! 或许,该和她保持距离了。 就在这时候,叶渭城手机忽然震动,是叶识微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后,她皱眉道:“哥,你去哪儿了?” “我没去哪里?” “你昨晚没在家过夜?”昨晚叶渭城中途离场,叶识微担心哥哥,一大早就带着早餐来找他,却发现空无一人。 “我昨晚在……” “我已经问过你的同事了,他们说你昨晚也没去派出所,你到底去哪儿了?” 叶渭城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阮苏念,没说话。 “算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我也知道不该管那么多,你只想告诉你,我是你妹妹,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叶识微声音顿了顿,“哥,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很好。” 叶识微听到这个答案,才挂了电话。 阮苏念却笑道:“你怎么不告诉她,你在我这里?” “她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的关系,可能会对你造成困扰。”叶渭城说道。 阮苏念却笑了笑:“可能,我不觉得这是一种困扰呢?” 叶渭城愣住。 他刚想着,要跟她保持距离,就听到这种话。 阮苏念的眼睛很漂亮,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叶渭城就这么认为。 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汪水,柔柔亮亮。 此时看着他的眼神热切而天真。 “我原本不想这么快的,只是昨天晚上看到那么多姑娘围着你,我觉得再不出手,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她看着他, 紧张却又认真。 “叶渭城,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阮苏念是学心理的,从两人的日常相处中,她自然看得出叶渭城待自己是不同的。 所以, 她鼓起了勇气。 叶渭城看着她,她的眼睛亮得好像有光,他攥紧手中装着衬衣的袋子,声音却很平静,“阮苏念,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说: “我们不合适。” 他看着阮苏念眼底的光逐渐黯淡,原本鲜活的脸上失去了光彩,她还穿着昨天去参加满月宴时的裙子,十分漂亮。 她手指攥紧裙摆,看着他:“不合适?还是不喜欢?” “……” 叶渭城没说话,他放下手中的袋子,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伴随着一粒粒纽扣解开,他身上的伤口清晰地印入阮苏念的眼里,大小伤痕数不清,但是锁骨处曾被尖锐物贯穿留下的血洞此时仍旧狰狞,肋骨处断裂留下的疤痕更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阮苏念手中有他的档案资料,包括受伤部位的照片。 可照片与亲眼看到,给她带来的冲击与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很可怕。”叶渭城无所谓的笑了笑,“阮苏念,我的人生就像我的身体一样,破烂不堪,一片废墟,你也清楚,我的父母是如何去世的,我妹妹又经历过什么……” “你很好,只是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叶渭城觉得,给她看这些就足够了。 别说小姑娘,就是一个男人见到他身上的伤痕都会被吓得半死。 他拾起脱下的衣服,刚穿上,正准备系扣子,阮苏念忽然走向他,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帮他系衬衫的扣子。 自下而上,直至系到他胸口位置时,阮苏念才说道: “你说的这些话,我也曾告诉过自己。” “我很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为我没有挣扎过吗?” “如果你觉得自己世界已经是一片废墟,那你……” “要不要考虑,来我的世界看看。” 去她的世界? 叶渭城愣住了。 那一瞬间,太阳不知何时早已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办公室照得一片明亮,此时的她,明媚的好似太阳。 对于叶渭城来说,她所说的话,诱惑力太大。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 阮苏念懊恼地皱起眉:“一定是阿雯,平时都是踩点来上班,今天倒是积极。” 关键时刻,坏她好事! 阿雯是阮苏念的助理,平时帮着接待和预约患者。 当阮苏念准备将人打发走,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傻在了原地。 叶渭城正飞快地将剩余的几粒扣子系好,结果,刚系到一半,就听阮苏念说了句:“爸?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呦,在煮咖啡,我刚好给你带了早点……” 当阮爸爸拎着早点进屋时,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女儿办公室内杵着一个男人。 还是个, 衣衫不整的男人! 阮爸爸打量叶渭城,他系上领口的最后一粒扣子,他此时也是懵逼的,刚被告白,脑子还是乱的,客气道:“伯父好。” “你好。” “……” “那、那什么,爸,你听我说,他是……”阮苏念看到父亲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回过神,也是一团乱。 阮爸爸则咳嗽一声,“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阮苏念不知该怎么和父亲解释与叶渭城的关系,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别抓了,本来就没剩几根头发了,再抓就要秃了。”阮爸爸目光一直落在叶渭城身上。 这难道就是他家闺女口中那个很好的人? 叶渭城肩宽、腰窄、腿又长。 所以阮爸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啤酒肚…… 有点自卑了! 这小子怎么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腿是腿,腰是腰! 叶渭城看到阮苏念的父亲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站在那里,像个傻子。 结果阮爸爸将早餐塞给女儿,直接说:“早餐你们两个吃。” 阮苏念皱眉,摸不清父亲的想法,“爸,您不吃吗?” “我最近在减肥!” 第717章 断绝联系,把她弄哭了 心理咨询室,办公室内 阮苏念鼓起勇气告白,还没等到答案,就被父亲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将早餐摆放在桌上后,就像个傻子一样不知该干嘛。 “别杵着,给我倒杯咖啡。”阮爸爸说道。 “好。” “不加糖不加奶,会胖。” “……” 阮苏念去找一次性杯子时,余光瞥见父亲那胖乎乎的身子,以一种蛇皮走位挪到了叶渭城面前。 她爸虽胖,但真的是个灵活的胖子! 阮爸爸笑着看向叶渭城,“我不知道小念这里有客人,买的都是她爱吃的早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伯父,您太客气了。” 叶渭城此时紧张,又有些无所适从,因为阮苏念的父亲正在打量他。 阮爸爸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中等个子,但胖乎乎的,挺着啤酒肚,笑起来时,脸上的肉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很和蔼富态。 “别愣着,坐。”阮爸爸招呼他坐下。 叶渭城不知该说什么,正在心里寻找话题,他甚至想过阮苏念的父亲怀疑两人关系,如果问他俩的关系,他该如何回答。 结果, 阮爸爸开口了,居然是问:“小伙子,平时锻炼或者健身吗?” “……” 叶渭城愣了数秒,才点了下头,“有健身。” “我就说嘛,你看就知道你是常锻炼的人,不像小念,回到家就恨不能长在床上,让她出去跑跑步,跑了一天,回来就喊腿疼,跑一天歇三天。” “对了,我们那里中考体育要测800米,她没及格。” “你别看我现在胖,我年轻时可是运动健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她这么个运动白痴。” 叶渭城根本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愣得不知如何接茬。 “爸!”阮苏念端来咖啡,借机打断他的话,“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阮爸爸喝了口咖啡,又苦又涩,他眉头皱起,“我如果跟你说,你能让我来吗?还不是你这丫头中秋节也不回家,你母亲想你,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好,一定让我来看看你。” 其实三人心里都清楚,是因为上次相亲的事而来。 不过阮爸爸不知道叶渭城知情,不想女儿的这种事被太多人知道,这才找了其它说辞。 阮苏念:“您今早来的?” “昨天夜里的车,今天五点多到的。” 阮父是个很健谈的人,并没问叶渭城什么为难的问题,甚至没问他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阮苏念的办公室内。 吃完早餐,叶渭城主动收拾了东西,拎到外面扔掉。 他现在心里挺乱的。 恋爱结婚这种事,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若说对阮苏念没有一点感觉,那都是假的。 贺时寒就是个疯批,你根本预料不到他会忽然做什么。 和他纠缠在一起,他担心…… 会毁掉她本该幸福顺遂的人生。 而且刚才他父亲来得突然,定是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了,他没表现出来,怕是也被吓到了。 当他回去,准备与两人道别离开,因为门是虚掩着的,他可以清晰听到父女俩的对话。 “爸,您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阮苏念声音娇嗔。 “那小伙子怎么回事?” “就……” “不用解释,我都懂,爸爸也是过来人。” “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他看着话不多,你要是喜欢,就多努力点,女追男也不丢人,但咱们不能倒贴,他如果对你真的没感觉,那就算了,至少咱们争取过,不会后悔。” “爸,您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阮苏念撒着娇。 “他是做什么的啊?” “警察。” “哦,那我刚才看到他锁骨那里好像……” “您看到了?” “我又不瞎。” “他以前受过伤,所以身上留下一些疤。” “什么受伤,那叫功勋章!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长得帅、个儿又高!” “爸,您是羡慕他个子高。” “我是好奇他小时候都吃了些什么,你看你,从小喝牛奶,怎么只长脑子,不长个子。” “……” 阮家父女俩在办公室斗嘴,叶渭城却被阮爸爸那句功勋章搞得有些破防,在外面平复了很久才敲门进去。 “你要去上班了,我送你。”阮苏念送叶渭城到车边,刚告白,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她脸有些微红,透着女儿家的娇羞,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又亮又热,仿佛有光。 “叶渭城,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好好考……” 考虑一个词还没说完,就被叶渭城打断了,“阮医生。” “嗯?” “因为我妹妹的关系,谢谢你这段时间愿意配合我演戏,我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他说着,从裤兜掏出钥匙递给她。 这是咨询室的备用钥匙。 “这个还给你。” 他,用不上了。 阮苏念怔在原地。 叶渭城看着她眼睛里渐渐熄灭的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却仍旧紧盯着他,似乎是在验证他这句话的真假。 忽然,她轻轻笑了下。 伸手接过钥匙。 她的指尖颤抖着,那表情,难堪又狼狈。 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尽,只剩一片惨白。 阮苏念的眼睛酸酸涩涩,眼里不自觉地,竟全是泪光,垂头不再看他,“你该上班了,别迟到。” 此时的她, 真的是,太难堪了! 以前,阮苏念常会送他出门,目送他离开才会转身回去。 这次, 她先转身了。 要被绷得笔直,坚定又骄傲地走进咨询室。 那一刻,看着她的背影,叶渭城脑海里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念头,想冲过去拉住她,亦或着抱住、留住她…… 可然后呢? 他能给她什么? 别说照顾,和他在一起,她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 若是早些年,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毫无顾忌,遇到了温澜,却没能给她幸福;如今的他不复当年意气,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更不可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却又让他遇到了阮苏念…… 他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脑海中全是阮苏念眼含泪光的模样。 她, 哭了! 居然是因为自己! 他想抽根烟,从口袋摸出烟,却发现烟盒早已空了。 第718章 弄丢了她,后悔一辈子 之后的一段日子,叶渭城工作起来像是不要命,他睡眠本就不好,近来更是整宿失眠,领导都担心他身体熬不住,干脆给他放了几天假。 人一旦闲下来,反而更会胡思乱想。 那天之后,阮苏念再没联系过他。 他却曾鬼使神差去过咨询室,没进去过,他曾等到咨询室关门熄灯,却始终没见到她。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居然是来自贺时礼。 —— 那天,是许京泽和宋知意领证的日子。 据说许京泽找算命师傅,挑了个黄道吉日。 结果, 那天瓢泼大雨! 他还在朋友圈吐槽: 【该死的天气,这雨下得比依萍找她爸要钱、杉菜和道明寺分手那天的雨还大!刚出门,伞就被吹飞了,把我淋成了一个落汤狗!】 所谓的黄道吉日,并没让他如愿领证成功。 第二日天朗气清,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许京泽拉着宋知意,赶着民政局上班,是当天第一个拿到证的。 盖上钢印,拿到红本的第一刻,他就拍照发了条朋友圈: 【今天天气好,结了个婚、】 评论全都是:【恭喜、祝福。】 只有谢放评论了一句:【弟妹这样的妙人儿,还是被猪拱了。】 许京泽:【滚!有本事你也晒一个。】 谢放蔫了。 当天晚上,许京泽请客,几乎所有人都来了,贺家那只小兔子月份太小,贺时礼与温澜没带她出来,尘尘没见到她,还满脸失望。 “天气冷了,筱筱出来容易着凉,你去找深深玩。”叶识微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尘尘看了眼不远处的深深。 他正跟小宋词趴在一起研究玩具,这两人玩得好,他无法融入,就乖乖帮父母哄弟弟。 “还有谁没来?”许京泽看着包厢里的所有人。 就连宋尧夫妻俩与江鹤庭都来了,却唯独少了叶渭城。 他来得最迟,许京泽今儿个又高兴,让他自罚三杯,叶渭城工作关系很少碰酒,今天倒是难得配合,三杯酒下肚,包厢气氛就热闹起来。 叶渭城一向话不多,而且今天的主角是许京泽和宋知意,关注他的人不多,就连他离席都无人察觉。 也就贺时礼觉得席间聒噪,出去透口气,看到叶渭城正在外面抽烟。 “有心事。”贺时礼走近。 他家中有小孩子,叶渭城怕他身上沾了烟味儿,随即掐了烟,“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闷。” “阿泽和宋小姐也是苦尽甘来,不容易,所以他今晚有点疯,再加上一个谢放,确实挺吵。”贺时礼语气无奈,“你呢,听说最近在休假,也没听说你找谁,一个人待在家做什么?” “闲着。” “阮医生什么时候回京?” “……” 回京? 她离开京城了? 这件事叶渭城并不知道。 即便他掩饰得好,但对方毕竟是贺时礼,他笑道:“你不知道她目前不在京城?你不是每周定时去她那里做咨询?” 那一瞬间,叶渭城嗓子有点嘶哑,“有段时间没去了。” “难怪你不知道,上周我联系她,想让她来一趟我们家,她说不在京城,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 “是吗?” 叶渭城手中还掐着那截已经熄灭的烟。 贺时礼就这么看着烟屁股在他手里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低声问:“你拒绝她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叶渭城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筱筱满月那天,她听说你相亲,表情就很不对劲,但凡留意她的,都能瞧得出她喜欢你,后来,你提前走了,表情不太对,她也寻了个理由,追着你就出去了。” “你现在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 “肯定是阮医生和你告白,你拒绝了她。” 叶渭城揉捏着手里的烟屁股,没说话。 贺时礼又继续说道:“她看着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能让她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你,你那天应该拒绝了她不止一次!” 他的分析, 全中! 有些人是人精, 那贺时礼,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 “贺时礼,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叶渭城感慨,“我有时,真的挺佩服你的。” “我也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连续拒绝一个喜欢自己、你还对她有感觉的姑娘。”贺时礼轻哂,“你知道一个女孩子跟你告白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叶渭城,你是不是傻逼!” “……” 贺时礼不像谢放、许京泽,几乎不会爆粗口! 一句傻逼,让叶渭城真的傻掉了。 “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贺时寒是我堂哥,他近大半年一直很活跃,家族里不少长辈又觉得他可以了,筱筱刚满月,你觉得我就没压力吗?” “可是我们这辈子不是为他而活,想将他绳之以法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自从警方对他接触监控,他虽然活跃,私下却没任何动作,也许他两年、十年,都不会再妄动,甚至就此收手,你要为他搭上一辈子吗?不值得!”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叶渭城咬牙。 “你怕她受到伤害。” “嗯。” 就像…… 他的父母那样。 “你认为他想对付的只有你?我和砚北当初那么设计他,比起你,他可能更恨我们,你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阮医生要给你进行心理疏导,关于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她可能比我们都清楚,你认为她会不知道跟你在一起会有危险吗?作为心理医生,我相信她考虑到的事情比你更多。” “可即便如此……” “她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只能说,在如今的社会上,真情难求,你这辈子还会遇到许多异性,但弄丢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阮苏念了,你迟早会后悔的。” 叶渭城咬紧腮帮。 那天, 她哭时,他就开始后悔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而且,你所谓的为她好,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是真的好。” 贺时礼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笑道:“你别再揉了,这烟屁股也不知造了什么孽,都快被你揉烂了。” 有些事,旁观者清。 贺时礼的话好似醍醐灌顶。 是啊, 阮苏念了解他全部的过往,说出那番话,自然考虑到了未来会发生的所有事。 她没退缩,但自己却怕了。 阮苏念表白被拒后,心里自然难受,作为心理医生,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可以分析出叶渭城当时的心态。 他是害怕自己重蹈他父母的覆辙,担心牵连自己。 叶渭城心里有执念,阮苏念根本没指望一次表白就能成功。 想攻略叶渭城,她自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连续被拒绝两次,还是难受。 刚好父亲来京城探望自己,她过年和中秋都没回家,刚好回去探望家人。 阮家在北方,京城虽然开始吹冷风,但她老家的温度已经可以穿棉衣了,阮苏念刚和父母吃了晚饭,就被母亲打发下楼扔垃圾。 她刚回家的那几日,母亲整天囡囡、宝贝的叫她。 恨不能把三餐端到床头,亲自喂她吃饭。 可三天以后,她睡个懒觉都被骂。 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当阮苏念拎着垃圾下楼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 好像叶渭城啊! 不可能,他怎么会来这里? 阮苏念转身,伸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难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结果她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叶渭城】 她迟疑着,还是接起电话喂了声。 “阮苏念。”他声线低沉又勾人。 “你找我做什么?” “你转个身。” “……” 阮苏念那时脑子有点懵,转身时才发现刚才自己看到的身影并非幻觉,她死死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涩意,没说话。 却听电话那端,他继续说道:“阮……” 他一句话刚说了个开头,阮苏念忽得就挂了电话,飞奔上楼! 叶渭城在冷风中,凌乱了! 阮家父母正准备泡脚,瞧见女儿着急忙慌跑回来,阮爸爸皱眉问:“跑什么,有鬼在后面追你啊。” “比鬼还可怕!” “什么?” “妈,你为什么要给我穿你的睡衣啊!” 阮妈妈:“是你说我的睡衣暖和,非要穿的。” 阮苏念在看到叶渭城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垂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穿着母亲的中老年夹棉加厚款、法兰绒睡衣! 第719章 抱紧她,全都是我的错 夜色冷风中,叶渭城指间夹着烟,眼底晦暗不明,因为阮苏念看到他的一刹那,愣了两秒后,跑得竟然比兔子还快! 她父亲说,她中考800米不及格,就她刚才的速度,怎么可能不及格! 大概, 是真不想见自己。 那也是他活该! 他低声苦笑着。 而此时的阮苏念正在房间疯狂地翻找衣服,她回家小住,带的衣服不多,此时却挑不出一件让她满意的。 当她换了衣服,匆忙冲出家门时,阮家父母面面相觑,满脸懵逼。 叶渭城抽完一根烟,正想着要不要再给她打个电话,就看到她从单元楼小跑出来,到他面前时,呼吸急促着,脸也红扑扑的。 两人此时离得近,阮苏念跑得急觉得胸口疼,下意识伸手揉了揉。 “不舒服?” “心口有点疼。” “那是因为你缺乏锻炼。” 两人对话,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般轻松熟稔。 “我平时有多忙你也清楚,哪儿有时间锻炼身体啊,之前我住的房子附近开了家健身房,我还特意充了会员,练了几天之后就懒了,别人是去锻炼身体的,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健身房洗澡的。” “你想锻炼?” “想啊。” “以后我带着你。” “……” 阮苏念怔怔地看着他,叶渭城朝她走近一步,两人此时距离近的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散着的淡淡烟草味,还有他呼出的气息,落在脸上,又热又烫。 他忽然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她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却又不敢多想,干脆岔开话题,“你来这里是出差吗?” “不是,休假。” “让你休假?真难得,那你休假来这里做什么?旅游吗?来滑雪?”阮苏念这个城市有个滑雪胜地,天一冷,就有全国各地的人来玩。 “不是。” “那你是……” 身高优势,叶渭城垂眼看着她,被烟草浸泡过的嗓子,嘶哑喑哑,喊着她的名字: “阮苏念。” 声线刺挠着,很抓人。 “嗯?”阮苏念本能应了声。 他靠得又近了些,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的呼吸,惹人心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阮苏念微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后悔了?” 叶渭城没说话。 阮苏念在心里挣扎过无数次才鼓起勇气告白,虽然没想过一次成功,但此时想到他那时拒绝的话,还是抑制不住的眼睛酸涩。 她盯着鞋尖,对于他的到来,她心里是欢喜的,想到之前,又觉得有些委屈难过。 此时的叶渭城,何尝感觉不到她的心思。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掰开揉碎,有种尖锐的刺痛感穿透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候,在阮苏念的视线里,看到叶渭城又往前迈了一步,两人鞋尖几乎挨着…… 下一秒, 她只觉得胳膊被一股大力拉扯。 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忘了挣扎,任由他把自己紧紧抱着,他的脸被风吹得很凉,只是落在耳朵与颈部的呼吸,热切得有些烫人。 “我当时就后悔了。” “后悔……那时没有抱住你。” 叶渭城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贴在她耳边呢喃着:“小念,对不起。” 阮苏念觉得眼睛涩涩的,咬了咬唇: “叶渭城,你明知道我对你……” 她能拒绝他吗? 不能。 他偏还这样,阮苏念伸手攥住他腰间的衣服,头抵在他胸口,“你太犯规了。” 叶渭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全都是我的错。” 他匆忙赶来,就像个风尘仆仆,终于找到归处的旅人。 抱住她那一刻,心彻底安定。 —— 两人就这般挨着靠着,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骑电动车经过,阮苏念才从他怀中撤出来,眼睛有点红,像个小兔子,她抿了抿嘴。 其实叶渭城的忽然出现,也令她措手不及,她更没想到,他会说后悔。 她觉得自己太好哄。 就一个拥抱,她就妥协,一副软绵绵不争气的模样。 此时,叶渭城就说话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什么?” “你们家是住二楼。” 阮苏念点头。 “你爸妈刚才一直在窗口看我们。” “……” 阮苏念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扭头看向自家窗口,发现爸妈居然真的趴在窗口,她爸还笑眯眯地冲她挥手,她瞬时觉得没脸,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把脑袋埋进地里。 叶渭城客气颔首,冲两人打了招呼。 “小叶啊,上来喝杯茶。”阮爸爸笑得格外大声。 “时间挺晚了,太麻烦了。”叶渭城婉言拒绝。 “不麻烦!”阮爸爸开始指挥阮苏念,“小念,别傻站着,人家都到楼下了,赶紧把他请上来喝口茶,要不我亲自下去请。” 没办法,阮苏念只能领着叶渭城回家。 然后, 最搞笑的是发生了: 原本已经换上睡衣,准备泡脚的父母,居然都换了身正式得体的衣服。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仪式。 阮苏念看着父亲居然将压箱底的衬衫都搬出来了,只是有点小,被他肚子撑得鼓鼓的。 她咳嗽两声,冲叶渭城干笑两声,给他介绍初次见面的母亲,“这是我妈。” “伯母好,我是叶渭城。” 阮妈妈很有气质,身上有股江南女子特有的软哝,说话也如此,“你好,坐。” “听伯母口音,不像北方人。”叶渭城与她搭话。 “我是南方人,嫁给小念父亲后就在这里生活。”她笑着看向叶渭城,“你是怎么过来的啊?坐高铁?” “我开车来的,刚到。”叶渭城又解释了一下,“我有点事找小念,时间太晚,怕打扰你们休息就没有登门,也没带什么礼物。”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阮妈妈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 “你不是说刚到,在哪里吃的饭?” “……” “你来的不巧,我们家刚吃完饭,给你煮点饺子?” “伯母,真的不用麻烦。” 叶渭城再三拒绝,阮妈妈已经从冰箱拿出自家包好的速冻饺子,起锅烧水,阮爸爸则不停招呼他先喝茶吃水果。 他向阮苏念求救,她竟完全不管自己,转而跑进了厨房。 “妈,你和我爸刚才趴在窗口都看到了?”阮苏念压着声音问。 “看到什么?”阮妈妈反问。 “就……我和他……”阮苏念咬唇,“你和我爸究竟看了多久啊?” “也没多久。” “是吗?” “就从你换了衣服跑下楼开始。” 第720章 太犯规!吻你,过分吗? 阮苏念伸手捂着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真是年轻人,外面那么冷,你俩还能抱那么久,就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阮妈妈忍不住吐槽。 “妈——”阮苏念扯着她的衣服撒娇。 “你爸跟我说这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帅,我还不信,你爸站在他跟前,就像个矮冬瓜。” “扑哧!”阮苏念忍不住笑出声,“妈,那可是你老公。” “不过你爸年轻时也是帅气过的,只是结婚之后,也不知怎么的,一年比一年胖,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圆滚滚的。” “难怪你爸从京城回来,嚷着要减肥。” “那几天,他在家确实吃得少,结果被我发现,他每次出去锻炼完,都会给自己加餐。” 阮苏念憋着笑。 用余光打量正被父亲拉着说话的叶渭城。 两人坐在一起,父亲那肚子,就像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 “对了,他那手……”阮妈妈正在往锅里下饺子。 叶渭城的大致情况,阮苏念与父母聊过,她说的,自然是可以说的。 但听到与看到,是两回事。 “妈?”阮苏念以为母亲会介意。 阮妈妈叹了口气,“他的父母若是还在世,瞧见他这样,的心疼死。” “你不是心理医生嘛,你得好好开导他,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那都过去了,咱们还得好好生活。” “你的眼光一直是好的,你说他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看得出来他以前吃过很多苦,你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你多疼疼他。” 阮苏念被母亲这话说得眼眶一热,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背上,“妈,你真好,你和爸爸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爸妈。” “别撒娇,小叶还在外面,你也不怕丢人。”阮妈妈笑道。 “我上次把睫毛膏蹭到他衣服上了,这次又穿着中老年睡衣被他瞧见,反正我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形象了。” “睫毛膏掉了?” “是啊!” “那你当时一定很丑。” “……” 阮家父母虽然热情,说话做事却很有分寸,叶渭城认为他们会问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问,还让他留在当地多玩两天。 “小念在家也是闲着,可以陪你到处逛逛。”阮爸爸笑道。 叶渭城只笑着点头。 在阮家,他忽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在阮苏念的父母身上,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 想起父母,他心里酸涩。 —— 吃完饭,阮苏念领着叶渭城到小区附近的一家宾馆办理入住。 两人进房间后,阮苏念说道:“这里离我们家很近,我有外地朋友来时,都住这里,干净又便宜,如果有事,你随时联系我。” “没事就不能联系你了?”叶渭城放下行李包,脱下外套,认真看着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渭城笑着走近她。 “你……” 阮苏念咬了咬牙。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何必非要问个究竟。 叶渭城以前话很少,就算到了咨询室,大部分时间也是阮苏念在找话题聊天,而且他防备心很重,许多事情都是点到即止。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揪着这种无聊的话茬一直问。 “我什么?”叶渭城盯着她。 那眼神,似笑非笑。 “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你想联系我,无论有没有事都可以,何必非要问这么清楚,感觉你是故意找茬调侃我。” “生气了?” “我没那么小气,就是觉得你挺过分,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以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故意调侃我,我告诉你,你如果太过分,我真的会生气!我也是有脾气的。” “那我过分到什么程度,你会生气?” 说话间,叶渭城又靠得近了些。 宾馆房间内,光线昏黄,两人越靠越近,阮苏念心下一慌,本能后退,腰抵在宾馆的桌子上,当她准备从侧面离开时,叶渭城忽然伸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子上,将她困在身体与桌子中间。 阮苏念,无路可逃。 他个儿高,遮了光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又迷离。 “叶渭城,你差不多的了,别太过分,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 可眼前的男人,似乎根本不听,越靠越近,直至两人鼻尖忽然蹭到,气息交缠时,暧意充斥着房间。 阮苏念紧抿着唇,心脏在此刻跳得极快,“砰砰砰——”剧烈得好似要撞断肋骨。 他身上有风的冷冽,混杂着淡淡的烟草。 此时,两人唇间的距离,只剩一点点。 她屏着呼吸,不敢妄动。 结果, 叶渭城只是一笑,撤回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做什么,时间确实不早了,你如果回去太晚……” 没等他说完。 阮苏念低着眼,往前一靠,伸手抱住了他。 这个举动让叶渭城愣在原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宽厚而温热,她手臂收紧,低声说:“叶渭城,你拒绝我,我接纳你,那时因为我还喜欢你,但也不能太多次,否则,我真的会走。你不能太欺负我、太过分……” “好。”叶渭城伸手回抱住她。 抱了一会儿后,阮苏念才说要准备回家,却被叶渭城拽住了手腕,“小念。” “嗯?” “我想再过分一次。” “我刚跟你说过别过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今天到底是……” 话没说完,叶渭城的身子压下来。 弯腰,偏头—— 两人唇间本就微不足道的距离,瞬时消弭殆尽。 一刹那,房间的空气都好似被抽尽般,稀薄得缺氧。 那唇间的热度,好似火星陨落,融进她的皮肤。 扬起的热风让人心脏蠢动、浑身燥热。 他的手轻抚她的后脑勺,阮苏念甚至忘了闭上眼睛,只盯着眼前这个将她视线全部占据的男人。 浅啄一吻,阮苏念整个人的意识好似被瞬间抽离,耳畔只有急促紊乱的心跳,心头小鹿乱撞,内心被撞得一塌糊涂。 “我这样,过分吗?” 他声音喑哑又嘶哑。 气氛被逼至最温暖、最暧昧的一处。 在他的注视下,阮苏念的脸一寸寸变红。 总是这个样子,让她如何招架。 他真的…… 太犯规了! 她甚至在脑子里胡乱地想着: 爸爸、妈妈,如果我今晚不回家,那一定是他勾引了我! 第721章 太不要脸:按着使劲亲! 即便他只是浅尝即止,像逗弄一样,并不攻城略地,但那股濡湿柔软的触感好似还残留在唇上,阮苏念甚至不敢直视他漆黑的眸子。 甚至在他的注视下,越发心悸。 就在此时,有人手机震动。 “我接个电话。”叶渭城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走到窗边接听,“……我还在休假,而且人不在京城,没办法替你值夜班。” 他接电话,阮苏念则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大口。 太热了, 浑身都热! 叶渭城刚才……亲了她?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感受,拿到叶渭城资料时,她曾尝试侧面分析他的性格,但文字资料有限,倒是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 当他挂了电话,走到她身边,“走,送你回家。” 说完,熟稔地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有种灼热感,像温火炙烤。 阮苏念任由他牵着自己,自从刚才那个吻后,两人间气氛微妙,她纯属没话找话说:“你穿得不多,手倒是挺热的。” “嗯。”叶渭城应了声。 接着, 他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我很紧张。” “紧张什么?”阮苏念脱口问了句。 “怕你觉得我太过分。” “确实挺突然的。” 叶渭城只笑了笑,握紧她的手。 —— 两人到单元楼下,时间很晚,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她冲叶渭城笑了笑,“那我先回家了。” 他点头,“早点休——” 话还没说完,阮苏念忽然往前一步,拽住他的衣服,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 叶渭城毫无防备,顺着她的举动,整个人被拽得往下倾。 视线相撞的一瞬间,阮苏念偏头在他侧脸亲了下。 “晚安!” 亲完、说完,她转身就往楼道里面跑! 只是叶渭城动作极快,扯住她的手腕,待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被拽到楼梯边的过道里,人被压在墙上,周围安静至极,有风灌入,微微作响。 他的鼻尖几乎挨着她的,呼吸在周遭交缠,叶渭城的身体压着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阮苏念不敢妄动。 忽地—— 楼梯感应灯熄灭,外面路灯的光线照不进来,黑暗将两人吞没,阮苏念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呼吸变得越发粗沉,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 又酥又痒,那种心悸感,让人心慌至极。 “叶渭城,你要干嘛。” 这可是在她家楼下,虽然时间很晚,也保不齐有邻居上下楼,要是被看到,她可没脸见人了。 “我想亲你,可以吗?” “……” 什、什么? 这种事,你问我?那我该怎么回答? 阮苏念一时又羞又恼。 “刚才你说我吻的突然,所以我这次……提前通知你一下。”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唇瓣温热,好似带着电流,在她唇上游移、碾磨。 热切,却又克制。 直至阮苏念微仰着头,轻轻回应了他一下。 叶渭城忽然扣住她的下巴,舌尖撑开她的牙关—— 探了进去! 阮苏念被抵在墙上,无路可退,只能任由着他的入侵。 他的气息,滚烫至极。 让阮苏念有些喘不过气。 她被动得不知该怎么回应,不受控地抓住他的衣服,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发软的双腿。 这个吻,粗野而热烈,唇齿间不经意的磕碰带来刺痛感,不断在提醒阮苏念,她和叶渭城是真的在接吻。 叶渭城平时话不多,可这个吻却热烈得像是要将人融化。 直至阮苏念觉得无法呼吸,闷哼出声,伸手推他,两人动静有点大,感应灯再度亮起,叶渭城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下,才停下动作。 即便如此,两人身体仍旧挨着。 呼吸都很急促,尤其是阮苏念的嘴,像是染了层胭脂,充血般的红。 而叶渭城紧盯着她,目光直白。 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 就好像, 下一秒就会化身为狼,将她彻底吃掉。 “阮苏念,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今晚怕是回不了家了。”叶渭城伸手,慢条斯理地揉擦着她的唇,动作温柔缱绻。 “我的眼神有什么问题吗?” “总觉得你在勾引我。” “……” 阮苏念算是彻底被搞疯了,他以前多正经啊,对她非常客气,就算是独处时,也不会做出任何让人误会或者逾矩的行为。 怎么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到底是谁勾引谁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叶渭城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按着自己使劲亲,还说是她的错? 这段时间,他在京城都发生了什么? 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在想什么?”叶渭城见她在思考。 “就是好奇,我离京这段时间,你都发生了什么。” “被贺时礼骂了。” “贺先生那么斯文绅士的人,怎么会骂人?” “因为我拒绝了你。” “骂得好!” 叶渭城笑出声,将她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才让她回家。 自从出事后,他性格变了很多,一直生活的克制而谨慎,但从他决定来找阮苏念开始,就决定顺着心意来。 甚至,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主动亲她。 克制不住想亲近她。 阮苏念与温澜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大概是生活境遇的不同,温澜的性格,软中又硬,没嫁给贺时礼之前,她身上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就想保护; 但阮苏念不同,她自己就是个太阳。 她性格乐天,甚至可以照耀身边的人。 两人认识都一年多了,叶渭城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了她在自己身边。 听说她要去相亲,他焦虑、甚至不安。 很多情愫,他早有察觉。 只是不肯承认! 若非这次阮苏念告白,他嘴硬拒绝,怕是根本不曾发现: 不是阮苏念离不开自己。 而是自己, 离不开她! 他甚至无法安心工作,所以贺时礼说:“某些男人骨子里就是贱,非要等到快失去了才觉得后悔,想着挽回。” “作为男人,不要总想着会不会失去,既然喜欢,就把她护在自己身边。” 他觉得贺时礼是故意的,拿这件事可劲儿骂他! 不过也多亏了他,点醒了自己。 第722章 你在邀请我留下? 阮苏念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叶渭城经历了什么,回家后,想着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还觉得有些兴奋。 兴奋得睡不着,就开始抱着枕头,满床打滚。 如果不是夜深怕吵醒父母和邻居,她怕是早已化身尖叫鸡了! 昨夜睡得迟,但阮苏念醒得很早。 洗头、化妆,捯饬半天,阮爸爸见状,一个劲儿摇头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跟我出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打扮。” 阮妈妈:“你能跟小叶比吗?个子没他高,体重都快是他的两倍了。” 阮爸爸冷哼,还扬言:“等他结婚,肯定会发胖,可能比我还胖。” “那他也是个帅气的胖子。” “……” 夫妻俩斗嘴时,阮苏念已经拎着包出门了。 她的老家不似大城市,吃喝玩乐的地方不多,但是热恋期的情侣大概都是如此,只要能和对方待在一起,做什么倒是其次。 离开前,叶渭城与阮家父母一起吃了饭,席间,阮爸爸喝了不少酒,化身话痨,拉着叶渭城,不断叮嘱他:“你们一定要互相帮助,相互扶持。” “爸,您喝多了。”阮苏念觉得头疼。 阮爸爸皱眉,“我没喝多,我很清醒。” 他又攥着叶渭城的手,“小叶啊,你和小念如果在京城遇到什么困难,就要跟家里说,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如果缺钱就跟我们说……” 然后, 阮爸爸开始掏腰包了! 将自己的银行卡全都塞给了叶渭城,大手一挥:“拿去花!” “伯父,这个不合适。” “怎么,你嫌钱少?” 叶渭城急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拿去花,我有的是钱。” 阮苏念觉得头好痛! 叶渭城看着手里的一堆银行卡,也是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觉得太丢人,所以两人离开时,阮爸爸没有去送行,猫在家里装死,待他们离开后才对妻子叹息道:“完了,我在小叶心里高大威猛的形象肯定毁于一旦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了?” “我高兴啊,这样的女婿以后带出去多有面儿啊。” “……” 叶渭城与阮苏念回京后,日子就不似之前那般舒适自由,派出所的工作忙,还要经常值夜班,而阮苏念的心理咨询室患者也不少,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 明明在一个城市,却搞得像异地恋。 原本叶渭城想找个机会,将他与阮苏念的事告诉妹妹叶识微,竟也抽不出时间。 那日,阮苏念应邀去贺家,给温澜做了个心理诊疗。 “您太太精神状况很好,她刚生完孩子,可能在身份转换方面有些不适应,毕竟是第一次当妈妈,在这方面可能有些焦虑,这都是正常的,您不用太担心。”阮苏念正与贺时礼说话。 “我知道,麻烦你了,关于诊疗费用……” “不收费,我还得谢谢您。” “谢我?” “谢您骂醒了叶渭城。” 贺时礼嘴角轻翘,“你们目前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各自都忙,见面机会不多。” “我跟他说了,你今天会来我家,你接下来如果没有安排,可以在我们家多待一会儿。” “……” 阮苏念接下来的安排就是回家,在贺家多留了一会儿,贺家这种小兔子很可爱,总是喜欢四处看,不过特别爱哭,似乎是很缺乏安全感,总要温澜抱着才行。 约莫傍晚,叶渭城居然真的来了。 同行的,还有尘尘。 尘尘早熟,敏锐地察觉到两人间气氛的微妙变化,却又不太敢确定,就问叶渭城:“舅舅,你跟阮阿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问?” “你冲她一直笑,怪渗人的。” 渗人? 那难道不是含情脉脉? “舅舅,你们是在搞对象吗?”尘尘一脸单纯。 叶渭城没否认。 尘尘轻哼着:“当初我问你,她是不是我未来舅妈,你还说不是,你们这些大人就爱骗小孩。” “那个时候,她确实不是。”叶渭城解释。 “舅舅,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谢谢。” “那你能多给我一点零花钱吗?” “……” 陆家不差钱,平时给孩子的零花钱却不多,也是想他们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尘尘不是特别爱吃零食,叶渭城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零花钱。 基于对外甥的信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乱花钱的人,所以叶渭城多给了他一些。 待贺家筱筱长大些,叶浥尘就常给她买零食、买玩具。 他一直在想: 以后带妹妹出去玩,如果她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却买不起,那妹妹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所以多攒点钱很有必要! 后来, 大家才知道,叶浥尘攒的零花钱,几乎都花在了她身上。 谢放为此还调侃贺时礼: “尘尘对你家闺女真的没话说,你如果不同意这门婚事,天理难容!” 不过这也就是后话了。 尘尘很懂事,拿了零花钱,就打发舅舅去约会,还说今晚贺叔叔会送他回家。 贺时礼即便不情愿,也没办法,尘尘常来,他嘴上说不喜欢这小家伙来跟自己抢女儿,但天长日久,叶浥尘在他心里就像半个儿子。 —— 而另一边,所谓约会,也就是吃饭、看电影。 当叶渭城送阮苏念回家时,她下车前说了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 她就是随口一说,怎料叶渭城居然点头,说道: “也好,刚好有点口渴。” “……” 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气氛就开始变得微妙。 阮苏念刚准备去给他倒水,已经被他按在了沙发上亲。 两人的气息交缠,他的吻很炙热,让她喉咙间情不自禁溢出一丝轻吟。 那种声音,让她觉得羞赧,却又难以控制。 她觉得脸热,叶渭城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目光中有欲望,也有侵占,就像一只滚烫的手,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像衣不蔽体的直视。 阮苏念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穿衣服般,她本能地扭了扭身子。 “别乱动,让我抱一下。” 叶渭城深深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部,一声喟叹。 “最近很累?”阮苏念伸手摸了摸他精短的头发,有些刺挠,她却乐此不疲地抚弄。 “特别忙。” “那你好好睡一觉。” “你这句话,是在邀请我留下?” 第723章 谁是你亲爱的宝贝 整个人被压在身下的阮苏念身子一僵,周围静极了,只有他紧贴在自己耳畔呼出的热息,忽轻忽重,沉抑粗重。 灼烫的气息将她柔软的耳根都磨得通红。 她甚至, 隐约可以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自己腿上。 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自然清楚那是什么,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此刻的姿势。 忽然,她感觉到脖子侧边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温润的轻吻后, 随后,是一阵轻咬、吮吸。 他下口有点重,有点疼,却又伴随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这是阮苏念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浑身酥痒战栗着,紧抿着唇,生怕从口中溢出娇羞的声音。 伴随着脖子间的感觉,她眉心忽而舒展、忽而紧蹙。 直至耳朵被含住—— “唔——”她忍不住低吟一声,惹得叶渭城在她耳边低笑出声。 “舒服吗?”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带着火意,在她耳边萦绕燎烧着。 阮苏念即便平时胆子大,毕竟是个女生,红着脸不说话,却挣扎要起来,被叶渭城按着,他换了个姿势,搂着她躺在沙发上,“别动,抱一会儿。” “你不是说最近很忙、很累?” 阮苏念的言下之意是: 你该回家休息了。 却没想到叶渭城说:“再累,折腾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 阮苏念不敢说话了。 沙发不算小,但两个成年人躺着就显得特别拥挤。 周围静得好似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挺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阮苏念低声说。 “我今晚,想在这里留宿。” 叶渭城也不是什么柳下惠,面对喜欢的人也想亲近,想要疼爱她,他平时忙得没空陪她,但凡有空也想多和她亲近。 若说没有一点非分之想都是假的,但更多,还是想和她多些时间相处。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期间,他手机震动,叶识微打来的电话,也是太久没见他,想让他周末有空到家里吃饭,他也答应了。 “你给叶翻译的备注是什么?”阮苏念凑近看他的手机,“小妹?那我的呢?” “阮医生。” “咱们这种关系,这样的备注是不是太生分了。” “那就换一个。” 这一晚,叶渭城睡的是沙发,翌日送阮苏念去上班就直接去了派出所。 —— 两天后的晚上,叶渭城得空去陆家吃晚饭,刚将车停好,就看到陆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指挥陆呦呦唱戏,小丫头扯着嗓子。 徐挽宁的亲生父亲梁鸿生是名角儿,陆呦呦大概是隔代遗传,对戏曲很感兴趣,加之陆老太太是资深票友,她平时总爱跟着老太太往梨园跑。 她站在院中,挺着腰板,手势动作一样不落,虽然不标准,倒是挺像样子。 直至看到叶渭城才笑着跑过去:“叶舅舅。” “呦呦最近乖不乖?” “我很乖,弟弟不乖。” “弟弟怎么了?” “他好爱哭。” 安宝前段时间开始断夜奶,自然哭闹得厉害,叶渭城去看他时,尘尘和深深正逗他玩,作为陆家这一辈中的老幺,安宝真的备受宠爱。 陆家孩子多,吃饭时也格外热闹,深深是个坐不住的,开始炫耀许京泽邀请他当花童。 “又做花童。”叶渭城低笑,“深深也算资深花童了。” “谢放也说,等他结婚要找深深。”陆砚北说道。 “为什么不找尘尘?” 陆湛南:“他说尘尘这张脸……长得不喜庆。” 众人笑出声,尘尘只低头吃东西。 尘尘是个酷哥儿,尤其是上小学后,性子越发沉稳,婚礼嘛,还是觉得深深当花童更合适。 “叶舅舅,许叔叔还说,要让小词妹妹跟我搭档走红毯!”深深走到他身边炫耀。 提起小宋词,深深有说不完的话。 惹得徐挽宁很无奈,“深深,你先吃饭,吃完再说可以吗?” “好。” 深深正打算回到自己位置上,叶渭城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深深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太清楚不能肆意窥探别人的手机,所以他凑过去看了眼,刚巧,备注的几个字他都认识。 “亲爱的宝贝!” 他一字一顿念出来。 陆家所有人:(⊙_⊙)? 深深哪里知道干了什么,还好奇地看向叶渭城:“叶舅舅,谁是你的宝贝啊?”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随着叶渭城起身,电话已经被接通,所有人都看到他嘴角勾着一抹笑,表情依旧,但声音温柔:“喂……嗯,正在吃饭,你吃了吗?” 众人再度齐刷刷将视线对准了叶识微。 她同样是一脸懵逼。 “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哥的宝贝是谁。”叶识微也处于震惊中。 他哥最近几个月总是阴晴不定,心情时好时坏,她正打算找机会和他聊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 叶渭城这年纪,结婚早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他谈个恋爱不稀奇。 只是他闷声不响的,平时工作又那么忙,去哪里找的女朋友?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叶渭城已经接完电话回来。 神色如常,满脸冷漠。 叶识微也没心思吃饭了,就这么盯着自家大哥: 装! 你继续装,你以为装出这幅死样子我就不会问了吗? 叶识微单独找他:“哥,你谈恋爱了?” 叶渭城没否认。 “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对方多大啊?” “你在查户口吗?”叶渭城低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果然是做了母亲,说话也有点像老妈子。” 叶识微被气得不轻。 老妈子? 要不是父母过世,她就这么一个亲哥,她至于这样吗? “对方人很好,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叶渭城直言。 毕竟,阮苏念是叶识微介绍给他的心理医生,当初妹妹对她肯定也是经过一定调查了解的。 “如果今天不是备注暴露,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这件事?”叶识微咬牙。 叶渭城这个年纪,恋爱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她,叶识微总觉得: 我拿你当亲哥,你却把我当表妹! 第724章 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 叶渭城解释道:“我和她工作都很忙,原本也是打算近期带她和你正式见一面。” “我认识吗?” 叶渭城笑而不语,叶识微是个识趣儿的,也没多打听。 却在他离开后,一边做着翻译资料,一边发呆。 “大哥有女朋友是好事,你怎么满脸担忧?他又不是小孩子,经历的事情比我们多,看人眼光比我们更加毒辣,若是他认定的人,肯定不会错。”陆湛南抱着安宝,小家伙趴在他肩上正睡觉。 “我不担心他被骗,我只是担心我哥的心理状况……”叶识微合上翻译资料,“你记不记得,他前段时间,总是阴晴不定。” “时而冷着脸,时而心情又变得很好。” “上回阿泽领证,请客吃饭,他也全程顶着张死人脸。” 陆湛南低笑出声。 死人脸? 也就亲妹妹才会这么吐槽。 “你如果实在不放心,抽空去找他的心理医生聊聊。”陆湛南提议。 叶识微赞同这个提议,她是担心自家哥哥还没从以前的事情里走出来,交往的女友如果不了解他的过往,也会是个隐患。 心理咨询室 叶渭城与阮苏念沟通过,打算这个周末带她去见叶识微,她工作闲暇之余,就和助理阿雯讨论那天该穿什么意思。 “说真的,我还挺紧张的。” 助理阿雯笑道:“你紧张什么,这以后啊,叶翻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 阮苏念轻瞪了她一眼。 两人说话时,她手机震动,一个陌生电话,“喂,您好。” “是阮苏念阮医生吗?” “我是。” “您好,我们这里是心理咨询师协会,想请你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 作为心理咨询师这个行业,有专门的协会对他们的日常行为进行规范管理,当阮苏念抵达协会时,本以为就是例行询问,没想到工作人员却说。 “有人实名举报你,说你与来访者交往过密。” 在行业里,做心理咨询的患者,都称是“来访者”! 阮苏念皱眉:“交往过密?” “叶渭城是你来访者,你和他目前在交往?作为心理咨询师,你应该清楚,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心理师与来访者交往,是行业内的禁忌! “他不是我的患者,我和他并未签署咨询协议。” “但他定时去你的咨询室。” “他只是去喝茶休息。” “我们可能需要调查一下,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你的咨询室暂时不要接待任何来访者。” 如果这件事被证实是真的,阮苏念很有可能在业内被拉入黑名单,从而丧失做心理咨询师的资格。 她与叶渭城确实不是心理师与来访者的关系,自然不怕查。 可她想不通,到底是谁举报她? 虽是实名,但协会也不可能告诉她对方的身份。 无端被举报,咨询室被关闭,她心里憋闷,却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放假了。 这件事她虽然没有告诉叶渭城,但他牵涉其中,协会人员自然会找他了解情况,他担心阮苏念的状况,特意打电话给她。 却被告知: “你别担心我,我约了几个小姐妹出去逛街!” “你还有心情逛街?” “我还买了好几条裙子,待会儿还要去做个美容,晚上和她们一起吃饭。” “……” 阮苏念心理调节能力很强,反正她不怕调查,倒是几个小姐妹因为这件事才知道她谈恋爱,对她一通三堂会审后,说要看叶渭城的照片。 其中一人在看到照片后,感慨了一句:“鼻子真优越,那方面很强。” 阮苏念脸倏地涨红,说她们几人太不害臊。 “所以你们还没发展到哪一步了?”一个小姐妹追问。 阮苏念觉得头很疼,可是几人却不打算放过她,还说她内衣款式老旧,非拉着她购置了几件她们认为的性感时髦款。 当阮苏念回家时,是傍晚时分,在楼下就看到了叶渭城的车。 可能是被那几人给洗脑了,她下意识就打量起了叶渭城的鼻子。 很高、很挺! 真的很优越! 叶渭城走到她面前,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阵儿了。” “怎么没有提前联系我?” “你难得出去逛街,怕搅扰你和小姐妹逛街的兴致。”叶渭城跟在她身后,轻车熟路地跟着她往出租屋走。 “今天派出所不忙吗?”快到门口时,阮苏念问。 “主要是担心你,如果不见你一面,我心里不踏实。”叶渭城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你心里委屈。” 阮苏念没说话,只是回身,伸手抱住了他。 她心里确实是委屈的。 毕竟这件事来得莫名其妙,咨询室忽然被关停,若说心里毫无感觉都是假的。 她伸手搂紧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叶渭城才轻拍她的后背,“好了,有人来了,想抱的话,我们进屋再抱。” “我们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阮苏念笑道,“那你亲我一下,我们就进去。” “嗯?” “不行吗?反正人还没来,你快点!”阮苏念冲他撒着娇,直接把脸凑过去。 叶渭城在人前,还是挺会装腔作势的,阮苏念就是故意的,毕竟平时,总是他戏弄自己比较多。 阮苏念还故意踮着脚,催着他快点。 叶渭城也是拿她没办法,刚认识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低头,刚在她脸上亲了下。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在他亲完时,脚步声的主人出现了。 叶识微手中拎着礼物,身后还跟着尘尘,一大一小,母子俩就这么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叶识微是震惊、诧异。 尘尘背着小书包,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这让人操心的舅舅啊! 叶识微死死盯着自家哥哥此时搭在阮苏念腰上的手,搂得那么紧,还满脸宠溺与无奈。 “叶、叶翻译?”阮苏念怔在原地。 叶识微淡淡笑着,她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她此时满脑子都是阮苏念曾经给她的承诺: 【我会负责搞定他的。】 她就是, 如此搞定她哥的? 阮孙念囧得不行,恨不能把头埋进叶渭城怀里当鸵鸟,也不知怎么的,面对叶识微,她总觉得有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叶渭城笑出声:“我们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 阮苏念咬着牙: 这时候,你可以安静当个哑巴吗? 第725章 婚礼前夕,狗屁日子! 十分钟后,阮苏念的出租屋内 叶识微坐在沙发上喝茶,尘尘则趴在一侧的餐桌上看书写作业,虽然低头握笔,但耳朵竖起,不断听着自家舅舅的八卦。 听完八卦,还可以去贺家跟贺叔叔分享! “您今天怎么会忽然来找我?”阮苏念给叶识微泡了茶。 “接尘尘放学,到咨询室后才发现关门了,所以不请自来。”叶识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道,“原本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我哥的情况。” 没想到某人本尊也在。 阮苏念干笑两声,尴尬得不行。 叶识微继续说道:“他前段时间阴晴不定,为此领导还特批让他休假,这段时间又红光满面。” “我知道他恋爱,只是没想到是和你。” 叶渭城:“原本我也打算近几日让你们正式见一面。” “那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叶识微耸肩。 “你知道就好。” “……” 阮苏念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头都要炸了,倒是尘尘借口有道题不会写,将她骗了过去,低声说:“阮阿姨,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吗?” “为什么?” “舅舅接到电话,备注是亲爱的宝贝,我妈特别好奇,我舅去哪里找了个宝贝。” 备注这件事,阮苏念可以解释。 她希望彼此换个亲昵点的备注,她说,别人家的男朋友,给女友的备注都是亲爱的、宝贝之类。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叶渭城真的改了备注。 “都有谁知道这件事?”阮苏念低声问。 “我们家都知道,太奶奶、爷爷奶奶、我爸我妈、二叔二婶……”尘尘掰着手指头,“还有贺叔叔。” 完了! 阮苏念觉得彻底没脸见人了。 她在别人的心目中一直是优雅知性的形象,这让她有什么脸去见陆家人啊。 不过晚些时候,陆湛南也来了,几人一起吃了顿饭,阮苏念吃得又少又慢,惹得叶渭城低笑出声,她平时吃饭不是这样的啊。 分开时,叶识微故意找了借口与阮苏念独处。 “我原本很担心我哥的女朋友不了解他的状况,以后会出状况,看到是你的时候,我真的挺诧异,不过却觉得很安心。”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 “当初他去我的咨询室,我没有跟他做任何心理方面的疏导,只是和他演了一出戏。” 阮苏念以为叶识微会生气,没想到她怔了两秒后,就笑出声。 “原来是演戏,难怪他会配合,我当时就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搞定了。” “他经历了许多事,内心比我们任何人都强大,以前的事在他心里确实留下了阴影,但这件事的源头不解决,即便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无法治愈他内心的伤口。” 源头…… 那就是贺时寒! 叶识微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恨不能杀了那个人。 但比起报仇,她更希望自己哥哥能好好生活,所以他与阮苏念在一起,她挺高兴的。 “我平时挺忙的,安安又太小,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如果你有空,欢迎来我们家玩。”叶识微向她发出邀请。 阮苏念点头应了,却始终没敢踏足陆家一步。 亲爱的宝贝? 太丢人了! —— 但她和叶渭城在一起,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陆家所在的圈子里,即便再羞于见人,也总是要见的,因为许京泽忽然给她打来电话。 那天,她的心理咨询室刚恢复营业,陌生电话打来,她还以为是患者。 “阮苏念阮医生?” “您好,我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我是许京泽,这个时间没打扰你工作?”他的态度非常客气。 “没有。” “下周我结婚,想邀请你来观礼。” 阮苏念愣住了,许京泽结婚这件事她知道。 不仅是她,整个京城、甚至全国人民都知道,因为许京泽本就是个高调的人,他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结婚,而宋家嫁女自然也不会低调。 据传,许京泽包下了南方某地的一处度假村,婚礼举行期间,外人是根本进不来的。 因为宋知意怀着孕,宾客筛选得很严格,关系一般的根本无法去观礼。 阮苏念能收到邀约,自然是因为与叶渭城的这层关系。 许京泽继续说道:“知道你平时你工作挺忙,你可以先安排一下工作,如果能抽空过去,就联系我,行程大概三天两夜,来回有专机接送。” “好。” 许京泽与宋知意的婚礼刻意选在了周末,阮苏念自然是有空的。 当她将安排安排妥当后,才给许京泽回复。 某人就在群里嚷着:【我是真没想到叶大哥这么快就交到女朋友了,放放,我真替咱们大侄子担心啊。】 所谓大侄子,指的自然是江鹤庭! 他的称呼江曦月一声姑姑,自从她和谢放在一起,许京泽这群朋友的辈分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只是他性格冷僻孤傲,在他面前,许京泽可不敢造次,也就私下过过嘴瘾。 谢放:【阿泽,你最近说话真的很欠揍!】 【要结婚了,有点亢奋!可惜,你还有几个月才结婚,你现在无法体会我的心情,我经常睡觉都能笑醒,哈哈!】 【许京泽,如果不是看在弟妹怀孕,我不希望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爹,我非得打死你!】 【有本事你来啊,谁怕你!】 【弟妹不在京城,你真是放飞自我。】 婚礼在南方举行,也就是宋家前些年一直居住的地点,所以宋知意提前回去为婚礼做准备。 两人刚分开,许京泽就觉得空虚,在群里刷存在感。 他们婚后就打算住在福元邸,许京泽闲来无事时,会约谢放出来,刚好江曦月那段时间去国外参加珠宝展。 若是以前,两人凑在一起肯定是喝点小酒,飚个车。 结果, 路过一家婴幼儿用品店,许京泽就钻了进去,谢放站在门口,打死都不肯进去。 结果许京泽拿了件小衣服出来问他:“好看吗?” “还行。”谢放无语。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一起逛。” 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跟许京泽出来买母婴用品!这像什么话! 还得给他当伴郎? 这是什么狗屁日子! 第726章 今晚,做不成柳下惠了…… 许京泽与宋知意婚礼前一天,大家就陆续抵达了度假村。 所有宾客入住的房间都是视野开阔的海景房,当阮苏念与大家同行到酒店时,有工作人员负责接到分发房卡。 “阮小姐,这是您的。” 阮苏念道谢接过,看向叶渭城:“我住609,你住哪间?” “609。” “……” 阮苏念看向工作人员,那表情分明在说: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工作人员神情则十分笃定,确信自己不会安排错误,因为这是许京泽特意交代的,所以谁的房间出错,这两个人的房间也不会弄错。 “我问问许京泽。”叶渭城拿出手机打电话。 许京泽一听是这件事,直接笑出声:“叶大哥,大家都是朋友,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谢我,这都是我该做的。” 许家与宋家人脉深广,所有房间都安排好了,也没有多余的空房。 两人也曾同住过,但一张床…… 是绝对没有的! 当阮苏念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时,还是愣了好几秒。 叶渭城看了眼,说了句:“床还挺大的。” 阮苏念咬牙: 这个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三天两夜,她该怎么办! 她倒不是那么保守传统的人,只是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今晚许京泽要举行单身派对,我可能会晚些回来。”叶渭城将两人行李放好。 阮苏念皱眉:“他都领证了,还搞单身派对?” “就是他的一群朋友想闹,约我过去,也是顺便说一下明日迎亲的安排。” 待叶渭城离开,阮苏念站在窗口欣赏海景时,接到了叶识微的电话,约她出去。 见面后,叶识微才抱怨道:“我家的怨种大哥,担心你没几个熟人,待在房间无聊,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约你出来。” “我平时在家闲着时,也没见他关心我,怕我无聊啊,还总说我碍眼。” 阮苏念被她调侃的脸热。 “好了嫂子,你再说下去,阮医生怕是不好意思跟我们待在一起了。”徐挽宁打趣道。 这次出门,安宝与贺家那只小兔子年纪太小,都没跟着一起来。 刚到酒店,小宋词就跑来找深深玩,两个孩子在保姆看护下在沙滩上挖沙,尘尘则在玩冲浪板,几人难得空闲。 叶识微毕竟不是第一次做母亲,离开小儿子状态还行; 倒是温澜,出门时还高兴着,觉得终于可以摆脱照顾女儿的日子,轻松几天,结果飞机落地,就给贺夫人打电话,要看女儿。 贺家筱筱才两个月左右,根本没有分离焦虑,吃得好睡得好。 而温澜已经迫不及待想回京了。 江曦月没做母亲,真的无法体会这种心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泡度假村内的温泉。 —— 晚饭后,一群人去泡温泉,徐挽宁和叶识微毕竟有孩子要照顾,温澜还记挂女儿没心情,到最后,温泉池里就只剩江曦月与阮苏念两个人。 “这地方真好,泡着温泉,还能欣赏海景。”江曦月趴在温泉池边。 阮苏念一直在看她。 江曦月模样好,身材也好,大概是在国外生活过,她购置的泳衣比较性感,简洁的衣料勾勒着玲珑凹凸的身材,一双大长腿笔直匀称,身上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阮苏念垂头看着自己的泳衣…… 和她相比,真像儿童款! 她恨不能躲在水里不出来,以至于待得有点久,泡得头晕,“江小姐,我先回房了,泡得有点不舒服。” 江曦月点头,“喊江小姐太客气了,你可以喊我曦月。” 阮苏念笑着应下,裹着浴袍就往外走。 从水里出来,她才觉得舒爽些,舒了口气,准备回房间洗个澡,刚拐过一个走廊,从一侧忽然伸出一双手—— 攥紧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进了一个房间。 吓得她心脏骤停,身体本能反抗,抬腿就要踹他。 那人手掌很大,按在她的大腿上,低声说:“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猝然松弛下来。 “你怎么突然就……”阮苏念吓得惊魂未定,细细喘着气儿,丝毫没注意两人此刻姿势多么暧昧和诡异。 “吓死我了。” 身子紧贴着,她一条腿还被叶渭城用手托着,悬在他腰间位置。 她刚泡完温泉,浑身热烘烘的,而叶渭城穿得也不多,身上还有些淡淡的酒气,浑身也被酒气熏得热极了。 暧昧又惹火。 房间并未开灯,只有海边的月光流淌进来,绰绰约约。 阮苏念依稀能看到他脸部轮廓,还有那双冷彻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暗光。 他的手指还紧紧攥着她的腿,常年握枪导致他指腹尽是厚实的粗茧。 在她腿上细细摩挲着,惹得她身子软了一半。 “你松手。”阮苏念声音娇颤中,染着一丝媚态。 叶渭城没松开她,反而是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用力收紧。 一瞬间, 两人身体贴得更紧了。 紧得阮苏念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而这样的姿势,更是难以启齿的羞耻。 “你怎么……”阮苏念舌头打结。 “你弄的,你负责。”叶渭城声音低哑。 阮苏念即便胆大,也没干过这种事。 可此时的情形,她若不做点什么,叶渭城怕是不会让她离开。 她手指摸到他腰带,在边缘试探。 面红耳赤,指尖也像是染了层热意,碰到他腰间的皮肤时,因为有疤痕,她不自觉地在疤痕处细细抚摸着,弄得他眸色暗沉,又痒又热。 阮苏念的手指在腰带边缘滑动,心乱如麻,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简直,像是在故意折磨他! 直至她的指尖无意从短裤边缘滑过,惹得叶渭城嗓子眼发热,像是烧着火。 扑不灭,燃不尽。 “阮苏念。”叶渭城哑着嗓子开口。 “嗯?” “接吻吗?” 她听到他说这话,微微仰头。 小脸微醺,刚泡了温泉,红簌簌的,惹的人恨不能上去咬上一口。 “你又故意惹我……”叶渭城最后一个字眼咬得极重,突然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咬了口。 人被压着,姿势惹火,双唇被他咬着含着…… 身子酥软,外面似有人路过,她伸手推了推叶渭城,“叶……” 可一张口,他就探了进去,肆意掠夺。 湿漉而迷乱的吻,让人浑身发颤。 意乱情迷时,阮苏念衣衫半褪,露出里面单薄的泳衣,看得叶渭城一阵眼热,他的吻从唇边流连到她耳畔,含着她的耳朵说道: “小念,我今晚,可能做不成柳下惠了。” 第727章 一脸的欲求不满 阮苏念被他这句话臊得脸红耳热,只说了句:“先回房。” 叶渭城点头,稍稍退开身子,她垂眼整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浴袍,里面的泳衣紧贴着身子,她腿软,手也软,叶渭城就动手帮她。 替她穿好浴袍,系上腰带。 衣服刚整理好,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跨步朝房间走去。 他走得很快,有点迫不及待。 阮苏念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紧张、期待、忐忑,各种情绪充斥着,让她头脑发昏。 刚到房间,身子甚至都没挨着床,阮苏念就被他压在了门上,除了远处传来的海浪声,耳朵能捕捉到的,只有两人唇齿间溢出的水渍声…… 那般暧昧! 阮苏念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身体紧贴,严丝合缝。 他今晚喝了点酒,明日还有正事,喝的酒度数不高,此时却觉得后劲很足,就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岁,最是快意之时。 渐渐地,这个吻失了控,她身上的浴袍落在地上,在她脚下堆叠成一朵白色的玫瑰,当泳衣被剥下时,一股冷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身上却热得要命。 “渭城……”她的声音,又低又娇嗔。 “到底是刚泡了温泉,身子这么烫。”他低头在她脖颈处啃咬着。 这话听得阮苏念浑身更像是冒了火。 那种感觉,陌生…… 偏又销魂!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晃动得厉害,人被抱到床上时,视线里只有叶渭城清晰的轮廓,还有那双清晰又充满欲念的眼睛。 他的手指,从她锁骨、胸口、腹部……一路往下! 一寸寸挑逗着她的神经。 阮苏念半张着口,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仍浸泡在温泉里,每一根神经都不受控制。 他是个会折磨人的,都没做到最后,她就感觉小死了一次。 “伯父之前跟我说,你中考八百米不及格,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的体力这么差。”叶渭城低笑着。 阮苏念羞得脸红。 “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叶渭城笑着抽了纸巾擦手,又想帮她清理身子,被她拒绝了。 “我先洗。” 阮苏念强撑着腿软的身子,快速钻进了浴室,叶渭城只笑着将两人散落在地的衣服拾起,又打开房间配备的冰箱,里面酒水饮料一应俱全,他喝了一大半冰镇矿泉水,才觉得舒服些。 如果不是明天还有正事,叶渭城是真不想当柳下惠!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若是没有半点想法,那都是假的。 这一夜,叶渭城没睡好。 阮苏念一开始也睡不着,大概是折腾一天,又泡了很久的温泉,实在困极了。 最后只有叶渭城失眠到半夜! 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 翌日,天色微亮,许京泽这个新郎还没起床,叶渭城这个伴郎就守在床头了! 许京泽昨晚被朋友闹到后半夜,因为结婚亢奋得睡不着,接近四点才阖眼,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看到叶渭城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卧槽,叶大哥,你、你干嘛!” 天都没亮,鸡都没起,太特么吓人了! “你醒了?”叶渭城没睡好,声音低哑。 “你、你干嘛?” “看日出!” “……” 许京泽想口吐芬芳! 他也睡不着,两个人到沙滩看日出。 “叶大哥,你的表情有点奇怪。”许京泽打着哈气,这几日他睡得很少,但精神很好。 “哪里奇怪?” “满脸都写着欲求不满!” “我没……” 叶渭城话没说完,许京泽忽然捂着嘴。 他想吐! 叶渭城头都大了,就他这个鬼样子,要怎么结婚啊? 看完日出,许京泽回房后就开始为婚礼做准备,许开疆夫妻俩很担心儿子在婚礼现场忽然孕吐,全程有录像,他要是真吐了,可太丢人了。 “阿泽啊,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如果实在想吐,就……”许妈妈直接在他口袋塞了几个呕吐袋。 “妈!”许京泽头好痛。 婚礼当天,不都是塞红包吗?给他塞这玩意儿干什么! 许家父母还叮嘱谢放、叶渭城等伴郎,多照顾他,谢放拍着胸口保证:“你们放心,我们肯定照顾好阿泽,顺利把弟妹接回来。” —— 阮苏念定了闹钟,七点起床时,叶渭城早已不见,大概是去准备迎亲事宜,她去餐厅时,遇到了陆家众人,叶识微招呼她坐自己身边。 “姨姨好。”陆呦呦是个嘴甜的,拿着勺子舀粥喝。 “你好。”阮苏念与陆家众人打了招呼,才注意到少了个人,“深深呢?不会还在睡懒觉。” 徐挽宁笑道:“没有,深深昨晚住在宋家。” “……” 深深和小宋词本就玩得好,尘尘回来后,他居然跟去了宋家,徐挽宁也很无奈,不过宋尧夫妻俩说会照顾好他。 原本,两个孩子玩累了,靠在一起就睡着了。 宋尧皱眉: 就算深深年纪不大,毕竟男女有别,怎么能睡一起? 最后,妻子陪女儿睡,而他则跟深深睡在一起,宋尧因为明日妹妹出嫁本就有点睡不着,深深睡相不好,一开始还挺安分,一个小时后,整个人已经横躺在床上,腿还翘在他肚子上。 宋尧叹息着,这小子一边睡觉怎么还一边旋转?再转下去,这脚怕是要踹到自己脸上。 而此时的深深,正被宋家的一众亲友围着。 他嘴甜又活泼,加之长得可爱,讨得宋家亲友的一致喜爱,有人给他塞各种好吃好玩的。 当宋尧发现深深和自己女儿不见时,着急上火。 今天本就有点乱糟糟的,担心孩子出意外。 让人查监控,才发现两个小家伙正躲在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分东西。 “这个糖果你爱吃,给你;小汽车归我;这个果冻你爱吃吗?” “我喜欢橘子味。” “那橘子味的给你,我要葡萄的。” 宋尧差点笑出声,到底是小孩子,而东西分完后,深深还悄悄和小宋词说:“等一下许叔叔过来,我带你去找他要红包。” “红包?”小宋词满脸好奇。 “我参加过很多婚礼,只要我们去门口拦门,就会有红包拿。”深深那表情,就好像参加过很多婚礼的资深大佬。 这个年纪的小宋词觉得他厉害极了。 宋尧只笑着直摇头。 第728章 嫁给他,当一辈子的公主 婚礼嘛,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当许京泽带着一群伴郎浩浩荡荡过来时,发现第一个拦住自己的居然是深深时,头都大了。 他压着声音说:“深深,咱们是一伙的,你别跟着瞎闹。” “谁跟你是一伙的,你别跟我套近乎,你如果不给红包,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深深掐着腰,一副此路为我开的模样,许京泽如果不给钱,怕是不会让他过去。 “阿泽,给。” 谢放一边笑,还拿出手机拍照发给陆砚北: 【二哥,咱们家大侄子有出息了,投敌叛国了!】 宋家一众亲友就在旁看热闹。 许京泽笑着从口袋摸了几个小红包给他。 深深不满意,还要。 “陆云深,可以了。”许京泽冲他笑着。 “许叔叔,祝您和婶婶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深深这张小嘴开始叭叭说个不停,许京泽就不停掏红包。 当他的小口袋装得鼓鼓囊囊,才拉着站在一侧的小宋词离开。 宋尧猜得出两个小家伙干嘛去了。 他就在不远处看着。 看着两个小家伙“坐地分赃”。 还不容易哄走深深,被宋家一众亲友起哄闹完,许京泽才得以见到宋知意,她本就好看,今日穿得更是漂亮,金丝与水晶钉珠构成的淡金色马褂中式嫁衣,清新灵动。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至接亲小游戏开始,许京泽懵逼了。 按理说,这时候伴郎们就该起作用了。 结果, 以谢放、叶渭城为首的伴郎团开始集体罢工,竟然把他这个新郎推出去。 许京泽无语:“我找你们来,是干嘛的?站在一边耍帅吗?” “阿泽,你可以的。”谢放给他加油。 叶渭城站在一边,不说话。 他可是陆湛南的大舅子,许京泽还真不敢指挥他,谢放就是故意想搞事。 他找的是伴郎吗? 分明是请了一群祖宗。 谢放就是故意逗他,就算不爽某人近期的嘚瑟劲儿,作为好兄弟,婚礼当天,还是要让他做一个帅气的新郎。 当宋知意上车时,宋家夫妻俩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宋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只一个劲儿说:“好好的,好好生活。” 宋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如珠如宝,宋显坤目送女儿上车,一直绷着,直至仪式开始,他牵着女儿入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京泽。 他需要一步一步牵着女儿,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 那种感觉,太难受。 恍惚着,他想起初次见到女儿时的情形,宋知意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瘦瘦红红的,实在算不上好看,可他就是十分喜爱。 他对两个孩子不算偏心,但对儿子总归要严苛些,而且生养第一个孩子时,作为新手父亲总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所以宋知意出生后,真的备受宠爱。 宋知意第一次学走路,也是他牵着她的手。 “小意,”宋显坤偏头看了眼女儿,“嫁人之后,你就大人了,成为妻子、成为母亲,但是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和你母亲说,知道嘛?”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 宋显坤声音哽咽。 惹的宋知意也忍不住红了眼,“爸——” “别哭,高兴点,阿泽这孩子不错,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以后不仅有我们,还有更多人疼爱你,咱们家小意以后一定会非常幸福。” 宋知意强忍着泪水,而宋显坤将她的手交给许京泽时,眼中已经含着泪光,他轻轻拍了下许京泽的手。 “我把小念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您放心!她嫁给我,我会让她当一辈子公主。”许京泽说得郑重,他也真的是这么做的。 宋显坤扬了扬手,只说了两个字: “去!” 做父母的,总要放手让孩子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宋显坤转身要离开时,宋知意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爸——” 她抱了抱父亲。 宋显坤轻拍着她的后背,只呢喃着:“去、去……” 这一幕,惹得不少人落泪。 反正阮苏念共情能力挺强的,哭得挺惨。 叶渭城是伴郎,还有事没忙完,倒是尘尘坐在她身边,掏出自己的小手帕递给她。 “谢谢。” 阮苏念擦了擦眼泪,又看向他,“尘尘,我的睫毛膏掉了吗?” 叶浥尘:“……” —— 西式草坪婚礼,仪式开始后,两人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许下了富贵贫穷生老疾病都生死不离的誓言。 那一刻,伴随着掌声,有无数鸽子与气球飞起。 这天,风清海蓝,阳光正好,宋知意的眼前掠过了两人曾经历过的许多事。 以及,那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他在耳边说着:“我在,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掌声渐停时,深深牵着小宋词过来,给两人送上了戒指。 “小姑。”小宋词看着她。 “嗯?” “你今天真漂亮,祝小姑和姑父结婚快乐,爸爸说,如果你被姑父欺负你了,你就告诉他,他会帮你去揍他的。” 深深也点头:“我也听到了。” 许京泽:“……”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宋知意知道哥哥在为自己婚礼奔忙,几乎没怎么见到他,此时环顾全场,才发现自家大哥就站在不远处,冲她笑着扬了下手。 到了扔捧花环节,阮苏念原本只是看热闹,却被周围的人起哄,也挤到了抢捧花的队伍中。 宋知意有意将捧花扔给她。 当阮苏念接到这份祝福时,全场又是一阵掌声与起哄声,她抱着花,下意识看了眼叶渭城,两人只相识一笑。 坐在下面的徐挽宁,正用手机给江老直播婚礼的盛况。 许家给他送了请帖,只是舟车劳顿,他怕身体吃不消,所有江家只来了江鹤庭与江曦月。 “真好、真好!”老爷子就爱看这种热闹,问徐挽宁,“接捧花的姑娘是谁啊?” “是叶大哥的女朋友。” “叶渭城?”江老愣住。 “嗯,是个医生。” “哦。”老爷子点头,“合适,很般配。” “今天真的很热闹,而且这里一点都不冷,气温适宜,您不来观礼真是可惜了。”徐挽宁转动手机,试图让他看清婚礼现场的盛况。 只是当镜头聚焦到江鹤庭时,老爷子连声咋舌。 “赶紧把镜头移开,大喜的日子,连叶渭城都有女朋友了,你让我看一条单身狗做什么,看着他就烦!简直糟心。” 江鹤庭:“……” 怎么? 嫌他晦气吗? 一旁的江曦月都快笑疯了。 而江鹤庭分明听到手机那段,同时传来一个姑娘的笑声。 不用说,定是爷爷那小徒弟。 得了, 真是亲爷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第729章 亲得腿软,抱着才能走 徐挽宁瞧着表哥满脸无奈,努力憋着笑,正打算开口劝外公给他留些面子,手机那端就传来一道女声。 “师傅,很多人在,您说话也注意些。” 江老:“我就是着急。”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虽然硬朗,可说句不好听的,也许不小心摔一跤,就魂归西天了。 有生之年自然希望膝下儿孙都过得圆满。 “恋爱结婚这种事,如果不找个互相喜欢的,强行捆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他那么优秀肯定有女生喜欢,没有恋爱就是不愿将就。” “你觉得他好?” “您不是总说他和您很像吗?难道您觉得他不好?” “……” 老爷子被她这话噎住。 隔代亲,江老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江鹤庭在制作珠宝上有天赋,他嘴上再嫌弃,逢人还会炫耀,也常在小徒弟面前念叨孙子像他。 如果说他不好,岂非也是在否认自己? 老爷子算是被套进去了,只偏头瞪了眼小徒弟,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爷爷在家就是太上皇般的存在,江鹤庭很少看他吃瘪,忍不住笑出声,爷爷这小徒弟是真不错。 当有人招呼徐挽宁等人和新郎新娘拍合照,她才挂了电话。 江鹤庭是个单身狗,瞧见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叶渭城与阮苏念站在后排角落,正偏头说着悄悄话,一个怀里抱着花,笑得娇俏,一个俊朗挺拔,十分登对。 他揉了揉眉心,不想拍这种合照。 可谢放怎么会让他落单,冲他挥手:“来这里!” 所以合照中, 江鹤庭形单影只,孤立地站在角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 拍了许多照片后,阮苏念才得以休息,换了套更加舒适的礼服裙,穿着柔软的羊皮鞋,为晚宴做准备,余光瞥见斜躺在沙发上的许京泽,居然诡异地揉了揉肚子。 他还长舒一口气,说了句:“真乖,今天没闹我。” 宋知意身边围绕的造型师都笑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少肚子里真的怀了个孩子。 “结婚真的累,你感觉怎么样?如果太累晚上你就出去露个脸。”许京泽认真看向宋知意。 “我还好,你怎么样?” “总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太舒服。” 许京泽伸手揉了揉胸口,表情十分脆弱。 许少未免太会给自己加戏了。 宋知意孕吐持续时间不长,倒是许京泽的孕吐症状持续到现在,为此,每次宋知意去孕检时,某人总要给自己挂个号,为此医生都无语了。 晚上的酒宴安排在沙滩上,柠檬树架下点缀着淡淡星光,轻柔的白纱被海风轻柔吹拂,宾客们或是举杯闲谈,也有坐在沙滩上吹风,一群孩子则在逐浪奔跑。 许京泽还在孕吐中,为此某人颇不要脸地说: “各位,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所有人:“……” 到底谁是孕妇啊! 阮苏念熟人不多,几乎全程都和陆家人混在一起。 “如果不是学校那边很忙,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徐挽宁面露惋惜。 “以后机会多的是。”阮苏念拿着酒杯,目光却落在不远处陪陆呦呦玩沙子的陆砚北身上。 都说陆家二爷面冷心凉,几乎每年都有传言说他与徐挽宁快离婚了,可谁又曾见过他陪孩子时温柔细心的模样。 陆呦呦实在可爱,谁见了都忍不住想亲亲抱抱。 有不少来参加婚宴的小男生想找她一起玩,都被陆砚北用冷眼呵斥回去了。 典型的女儿奴! 正当阮苏念看得愣神时,有人坐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呦呦太可爱了。”阮苏念看向身边的叶渭城。 叶渭城垂眼看了下她手中的酒杯,“少喝点酒。” “我知道。” 阮苏念嘴上答应着,可叶渭城被人拉走后,她就开始放肆了,晚宴上的酒,各种颜色,还有许多果酒,度数不高,她好奇总想尝一口。 只喝一种酒,不醉人,但各种酒掺着喝,各种劲儿上来后,当叶渭城来找她一起回房时,她还趴在桌上找酒喝。 “走,我们该回房了。”叶渭城伸手拉她,却被她甩开。 阮苏念仰着小脸看他:“你、你是谁啊?” “……” 叶渭城头疼得揉了揉眉心,阮苏念却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笑着看他,“这个,好喝,你喝不喝?” “我不喝。” “哼,那我喝。” “你……”叶渭城阻止时已经迟了,她十分豪爽,端起杯中酒,喝了一大半,还抿了抿嘴,冲他傻笑着,“真好喝。” “有多好喝?”阮苏念脸被酒水染红,比平时更多了些娇媚之态,看得叶渭城喉尖一紧,眼睛发热。 “蛮好喝的,你尝一口,你喝一口,我就跟你回去。”阮苏念手中的酒杯还剩少许的酒,她将酒杯往叶渭城嘴边送。 叶渭城眸子一沉,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猝不及防,阮苏念没握住酒杯,杯子掉在沙滩上,她惊呼出声。 下一秒, 叶渭城弯腰俯身,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唇被封住。 这个吻极具侵略性,阮苏念被他吻得昏了,软了,两人唇齿间全是樱桃酒的甘甜味,在叶渭城的灼热呼吸中,阮苏念开始慢慢回应他。 周围宾客还没散尽。 最关键的是: 江鹤庭这个单身狗就在不远处! 他瞧见叶渭城与醉鬼女友纠缠,他当时还在心里幸灾乐祸: 看,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结果, 居然亲上了! 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太大,江鹤庭都要疯了,叶渭城经历过一些事,和他们交往时,话少寡言,没想到私底下…… 竟是这样的人。 而且,有必要亲这么久吗?你俩嘴巴不会累吗? 叶渭城压根没注意到江鹤庭在不远处,一吻结束时,阮苏念还在低低喘着气,他轻啄着她的唇角,“酒,我尝过了,可以跟我走了吗?” 阮苏念乖乖点头。 只是当叶渭城直起腰,牵着她的手,示意她起身随自己离开。 阮苏念动了动身子,仰着脸看他,“我走不了了。” “嗯?” “腿软。” “……” 随后,江鹤庭还现场目击叶渭城笑得宠溺,弯腰将阮苏念一路抱回了酒店房间。 江鹤庭只觉得受到了暴击。 但凡有家有室或有女朋友的,基本都离开了,沙滩上只有几个醉鬼,江鹤庭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忽然有种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再有几个月,谢放和小姑也要结婚了,他这只单身狗简直是在夹缝里生存。 —— 而此时,叶渭城刚抱阮苏念到房间门口,需要刷卡进入,阮苏念的房卡不知被她放在何处,叶渭城双手抱着她,与她商量,“我的房卡在衣服口袋里,你摸一下。” 阮苏念点头。 喝了酒胆子确实大,手就开始往他身上摸。 不是找钥匙, 确实是摸。 叶渭城是个正常男人,她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在他身上肆意点火,他哪里受得住,当她顺利摸到房卡,开门进去时,人就被他扔到了床上。 阮苏念还没回过神,叶渭城便俯身压过来。 第730章 酒醒了,一起做坏事 房间内的光线昏黄朦胧,像是蒙了一层纱。 叶渭城双臂撑在她肩膀旁,静静地看着她,深邃温柔到极致,就像一种勾引。 阮苏念醉了,却受不住他的眼神。 刚别开脸,一个灼烫的吻落在她耳朵上。 太热,太烫。 “唔——”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耳朵被他含着、吮着,呼吸也变得缠绵。 这个吻流连到她唇边。 这个吻,湿润、缠绵又深入,阮苏念觉得心跳快极了,在他的攻势下整个人溃不成军,任他的吻逐渐往下。 阮苏念在他身下不断颤栗着,叶渭城喉结克制地滚了两下,又吻住她的唇。 缠绵,而热烈。 吻的红了眼,喉咙发紧,欲念升起,便想要得更多。 “小念,你知道我是谁吗?”叶渭城看着她。 “叶渭城……”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阮苏念喝了酒,反应总是有点慢半拍。 “做坏事。” “你是警察,你不能做坏事。” “嗯,警察不能做坏事。”叶渭城摸着她的脸,她毕竟醉着,意识不清醒,他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发生关系。 他翻了个身,与她并肩躺在一起。 “你不敢,可是我敢。” 阮苏念是真的喝酒胆子大,竟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叶渭城:“……” 她学着自己昨天的样子,低头,一寸一吻,从下巴往下,喉结,胸口。 叶渭城咬牙: 迟早要被她搞疯了。 但阮苏念喝了酒,解他衬衣扣子有点费劲,将他身上惹得全是火,竟一个翻身说了句:“好累,不弄了。” 叶渭城简直无语: 敢情, 您以为这是在玩呢? 可这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能怎么办,宠着呗! 叶渭城冲了个冷水澡,伺候着阮苏念休息,睡不着,就去沙滩上溜达了一圈,倒是意外碰见了江鹤庭:“你怎么还没回房休息?” “回房也没事,不如在这里吹吹风。”江鹤庭瞥了他一眼,换了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刚洗完澡。 他挑了下眉:“你们结束这么快?” “……” 叶渭城挨着他坐下,解释道:“你想多了。” “你俩刚才在沙滩上都亲成那样了,我觉得自己想得不够多。” 叶渭城觉得怎么解释都没用,干脆在他胸口扎一刀:“你最近怎么样?上次筱筱满月宴,谢放给你安排相亲,有后续吗?” “你觉得呢?” “也是,如果有情况,你也不会大半夜跑出来吹风。” 江鹤庭想说脏话。 两人分开时,还约着明日一起吃早饭,一道回京,因为贺时礼与温澜太想念女儿,明日会搭乘最早的专机回京,陆砚北等人也会同行。 他们离开的时间太早,全都拖家带口的,江鹤庭不想跟他们一起,就想与叶渭城同行。 叶渭城话少,阮苏念和他不熟,这两个人至少不会追着他问另一半的事。 “你打算明天几点回京?”叶渭城问。 “许京泽说,十点左右还会安排一个专机。” “那我们吃了早餐,九点半碰头。” 江鹤庭点了点头。 —— 叶渭城回房后,很自然地睡在阮苏念身边,他昨夜就没睡好,今晚入睡得很快,直至凌晨四点多,阮苏念嚷着口渴,他才起身帮她拿了瓶矿泉水。 后来,阮苏念睡不着了,靠着他,手指在他身上的疤痕处细细抚摸。 有点痒, 搞得叶渭城也无法安睡。 “阮苏念,你醒酒了?” “嗯。” “你再不好好睡觉,就别睡了。”叶渭城威胁道。 阮苏念柔软的身子贴着他,伸手去摸他的喉结,“渭城,我们试试。” “……” 叶渭城被她摸得浑身是火,这几日已经强忍了好几次,被她这句话说得脑子炸了炸,忽然就彻底清醒了,看着她,认真问:“阮苏念,你认真的?” “可是,”阮苏念咬着唇,“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叶渭城看了她一阵,确定她是认真的,一个翻身,狠狠吻住了她。 衣服褪尽,身体紧贴着,那般热,热得两人浑身都出了一层汗,阮苏念这才发现,叶渭城也没什么经验,不太熟练,只凭本能刺激她。 蓄势待发时,阮苏念还是有点怕了。 “你如果后悔,我们就不做了。” 叶渭城终究不想委屈她,这种事总是要两厢情愿才好。 “你轻点儿。” 她抖得不像话,叶渭城虽然克制,但终究因为经验不足,弄得她有些疼。 一次结束时,阮苏念眼角还沾了泪。 “我以为你很有经验,你怎么……”阮苏念咬着牙,觉得身上疼。 “你从哪儿认为我经验丰富?” “你和温澜不是谈过吗?” “她那时候还小,我能对她做什么?”叶渭城觉得头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那之后,我也没心思谈恋爱。” “我还以为,只有我是小菜鸡,原来你也是。” 菜…… 菜鸡? 叶渭城不知该说什么,压着她又要了一次。 阮苏念体力真的很差,浑身是汗,累得虚脱,满眼虚浮地盯着天花板。 任由着叶渭城帮她清理身子,“疼吗?” 她累极了,懒得理他,叶渭城无奈地笑了下,“要不要起来看日出?” 许京泽给所有人安排的都是海景房,而他们这个房间,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日出,当叶渭城拉开窗帘时,朝阳刚升起,将房间都染成了一片橘红色。 两人看完日出,阮苏念趴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快六点了。” “我再睡会儿。” 两人都很累,叶渭城其实还有挺多力气和心思的,只是体谅着她是第一次,只能将所有念头都摁下来,搂着她继续睡觉。 七点半,第一架回京的专机起飞了,江鹤庭慢悠悠的起床去餐厅,没等到叶渭城与阮苏念。 他也不急,悠哉吃了饭,又去沙滩上溜达几圈。 回房收拾好行李,九点半准时到酒店大堂。 等来等去,还是没等到人。 打电话不接,他担心出事,直接去敲门。 当叶渭城裹着睡袍开门时,江鹤庭松了口气,“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谢谢关心。” “咱们不是说好今天九点半准时碰头,一起回京?” “不好意思,我忘了。” 江鹤庭:“……” “我们家小念还在睡觉,别打扰她,我们下午再回去,反正许京泽那边会安排专机,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四处转转。” 到了下午,江鹤庭接到电话,叶渭城说还要晚一点。 结果, 这一等,直至晚上九点半,三人才搭上飞机。 江鹤庭回家时,江曦月正在画设计稿,打量着他:“我以为你中午能到京城,怎么弄得这么晚,还一脸哀怨,像个怨妇。” “我想回淮城了。” “怎么忽然想回老家?” “京城这地方不适合我生存。” 这些诡计多端的臭情侣,害他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一整天,还不如回老家待着。 第731章 过火,小身板受不住 江鹤庭想回淮城一事,经由江曦月很快传到了谢放那里。 他可不傻,仔细一想就明白其中原因,特意问江鹤庭:“你干嘛非要等他们啊?你可以自己走啊!” 江鹤庭:“叶渭城在我心里,是个正直,且观念感极强的人,是我看错了他。” 其实江鹤庭本可以独自回京,只是他也好奇: 这两个人能在房间腻歪到什么程度!可以无视他到何时! 结果…… 谢放笑得岔气。 拍着他的肩膀说:“这种事,等你恋爱后就懂了。” “就算恋爱,该有的原则我也不会变。” 谢放看着他,没说话。 那表情分明在说: 我就看你何时被打脸。 江老得知江鹤庭想回老家时,一个电话甩过来,直接说:“你别回来。” 江鹤庭:“为什么?” “我现在想到你就烦,你要是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说真的,折寿!” “……” “我刚收了小徒弟,一身技艺还没传授给她,你别回来耽误我传道受业。” 反正江鹤庭的回老家计划,算是暂时泡汤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日子平静且宁和,寒风一吹,京城秒入冬,最近圈内大家热议的,除了许京泽与宋知意的豪奢婚礼,就是贺时寒要创立基金会,用来救济困难人士。 一开始,有人说贺时寒做慈善是伪善。 可他已持续近一年,就算是作秀也该累了,很多人说他是真善良。 他的基金会创立,有许多人支持,也愿意在创立之日前往捧场,邀请函甚至发给了陆砚北、贺时礼等人。 原本,贺时寒创立基金会,是大家最关注的事,直到许京泽与宋知意婚礼后去国外度蜜月回来。 两人婚礼上的照片陆续流出,据说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偷偷拍摄卖给记者的。 彻底抢了贺时寒的风头。 当初度假村方面与许京泽曾签了协议,虽然对方赔偿并且处理了涉事工作人员,许京泽也找人删照片,但传播速度太快。 好在记者还有些良心,所有孩子的面部都被特殊处理过了。 看到照片的网友,几乎都在夸宋知意人美状态好,与许京泽很般配,羡慕婚礼的浪漫与盛大。 也有人拿放大镜观察,查看参加婚礼的都有哪些大佬。 有政商名流,自然也有许多寻常人,大家的关注点,通常都在大佬身上。 当贺时寒看到照片时,里面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落在他眼里,实在刺眼。 “这个女人是谁?”他伸手指着其中一人。 站在他身侧的男人皱眉看了半天,摇头,“我马上去查。” —— 当助理阿雯拿着手机冲进办公室,阮苏念才从网上看到自己照片,也是愣了下。 “我的天啊——”她伸手捂着脸。 “怎么了?照片把你拍的挺好看啊。”阿雯笑道。 “我好胖。” “……” “我觉得自己还行啊,怎么上镜那么胖,难怪那些女明星拼命减肥。”阮苏念叹着气,扬言要减肥,当天晚上就没吃饭。 那天叶渭城处理一起纠纷,下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听说阮苏念没吃饭,特意带了宵夜回去。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减肥,我不吃!”阮苏念咬牙。 “没让你吃,你看着我吃。” 当阮苏念看着叶渭城打开宵夜包装盒,食物的香味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她坐在一旁咽口水。 后来, 宵夜她吃了一大半。 在心里暗暗发誓: 明天,从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减肥。 她甚至告诉叶渭城:“你要监督我减肥。” “好。”叶渭城笑道,“减肥不能只节食,那样身体会垮,我带你运动。” 这个时节的京城,天寒地冻,阮苏念坚持了三天,结果每次运动完,食欲好到不行,减肥一周后,上称居然还胖了一斤六两。 正当她满脸绝望时,叶渭城从身后搂着她:“怎么了?” “胖了。” “哪里胖了?”叶渭城低笑了声,在她脖颈处轻吻着。 两人参加婚礼回来后,是半同居状态,亲密次数也多,在某些方面,男人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知道她哪里敏感,顺着脖颈往上,含着她的耳垂轻咬。 怀里的姑娘,身子轻颤,瞬间就软了。 叶渭城心头一热,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穿内衣?” “嗯。” 阮苏念身上只套了件轻薄的睡衣,她以为是穿的衣服才会重,结果衣服几乎都脱了,还真的是胖了。 “我想洗澡。”她扭了扭身子。 叶渭城没说话,抱着人一块进了浴室,花洒打开时,两人衣服都没脱,淋得一身湿,狭小的浴室里,水汽氤氲着眼睛,阮苏念甚至觉得他的脸都变得模糊,只是身体的感觉却越发清晰。 “叶渭城,你注意点。”阮苏念咬着牙,“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知道。” 他嘴上说着,但是每次…… 都很过火。 她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 情之所至,叶渭城总是有些不克制的,经常在她身上留了印,但他也会竭力让她舒服些,所以阮苏念每次都被他弄得呼吸紊乱,蚀骨的难受与羞耻感,让她差点哭出来。 离开被抱着离开浴室时,甚至是闭着眼的,因为太狼藉,太荒唐。 与他相比,阮苏念的体力就是小菜鸡。 原本两人都是经验不足,叶渭城还说什么,以后我们可以共同摸索,一起进步! 如今看来…… 简直是狗屁! 确实一起摸索了,但进步的只有他! 在这件事上,阮苏念几乎没占过上风,她也曾想反扑,叶渭城就乖乖躺着,任由她摆布,说真的,实在是太累了! 叶渭城居然说:“我给你机会了,你没把握住。” 做到最后,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任由他摆弄着。 甚至具体做了几次都记不得了。 毫不意外,她第二天迟到了。 屋里早就被叶渭城打扫干净,甚至衣服都已洗好挂在阳台,当阮苏念揉着腰到咨询室时,助理阿雯调侃:“咱们叶警官真的很厉害。” 阮苏念头疼得揉了揉眉心,“今天没有预约吗?” “十点有个预约。” 她懒得动手煮咖啡,干脆到咨询室对面的咖啡店买了杯热美式,途中吹了冷风,人也清醒几分,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回去。 对面角落里,一个人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怨毒。 他本以为举报她,总能让阮苏念吃些亏,却没想到咨询室只是被关停几天,而接下来,她竟然出现在了许京泽与宋知意的婚礼上。 她,凭什么! 相亲时,只是碰了她几下,装得像贞洁烈女一样,甚至不依不饶。 他丢了工作,生活一塌糊涂,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仅剩的存款也快耗尽,可她居然混进了上流社会,这种落差感让他心理失衡。 他觉得自己人生是被阮苏念毁了的,自然不甘心! 可他在警局被吓疯了,也只敢私下举报阮苏念违规,却不敢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报复事情。 这也导致他在咨询室外蹲了半天,看着阮苏念笑着接待一位位来访者,他却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藏头露尾。 直至阮苏念下班离开,他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窜出一个人,捂住他的口鼻,他剧烈挣扎数秒后,身子一软,就被人拖走了。 第732章 消失一整夜,失踪了 叶渭城工作忙,偶尔叶识微也会约阮苏念去陆家用餐。 因为【亲爱的宝贝】备注一事,阮苏念每次去陆家都挺不好意思,好在陆家人倒没有拿此事打趣她。 不过她今晚却因为安宝又丢人了。 在陆家时,阮苏念也不能总是坐着,把自己当客人,其他事她帮不上忙,就帮着叶识微哄哄小儿子。 安宝这个月份的孩子,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忽然哭闹,阮苏念哄不好,叶识微怀疑他是不是尿了,觉得屁屁不舒服。 当打开他的纸尿裤时,里面十分干爽。 “好了,安安乖,不哭了。”阮苏念哄着他,也没尿啊,实在不明白这小家伙哭什么。 结果, 小家伙在这时候尿了。 并且,尿到了阮苏念的身上。 她当时就傻在了原地,而做了坏事的安宝居然还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站在一侧的叶识微简直目瞪口呆。 “阮医生,你赶紧去洗洗,我找衣服给你换。”叶识微气地瞪了小儿子一眼,“等下次你舅舅来,非得打你屁屁。” 他似乎能听懂舅舅一词,居然还咯咯笑起来。 叶识微也是情急,拿了衣服甚是忘了敲门就打开了浴室的门,阮苏念胸口的红痕一览无遗,她又不傻,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她在心里暗忖: 哥哥自从出事回来后,一直走的是禁欲老干部风。 不言苟笑,还挺严肃。 没想到私底下,还挺那啥。 阮苏念也知道她瞧见了什么,换了衣服出来时,也挺不好意思。 陆家其他人只知道安宝干了坏事,觉得挺对不住阮苏念,晚饭后,叶识微想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 “我自己开车挺方便的。”阮苏念也不是第一次来,对路况很熟。 “实在抱歉,你的衣服洗干净后,我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特意送给我,我有空就来取。” 阮苏念离开后,叶识微又回房数落了一通小儿子,小家伙此时正趴在陆湛南肩上咯咯笑,她无奈摇头,“陆时安,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坏蛋。” 安宝还在笑,不仅如此,还伸手要妈妈抱,叶识微不抱,他就扯着嗓子干嚎,弄得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另一边 离开陆家老宅的阮苏念给叶渭城打了个电话,和他控诉安宝的“恶行”,叶渭城今天轮到值夜班,只笑道:“下次我过去教训他,帮你出气。” “那倒不用,你这么一弄,搞得我很小气。”阮苏念戴着蓝牙耳机,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你吃晚饭了吗?” “刚吃了盒饭,你开车时别打电话。” “戴着蓝牙耳机,没事的。” …… 两人聊了一会儿,叶渭城有工作,就挂了电话。 彼此平时工作都忙,也都是成年人了,谈个恋爱倒没那么腻乎,阮苏念学的就是心理学,她自然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都要给对方一定自由的空间。 所以他们没有彼此汇报行程的习惯,叶渭城整天都要处理各种琐事,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让她知道。 恋爱结婚,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不同,找个适合两人的最舒服方式就行。 阮苏念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就很满意。 正当她摘了蓝牙耳机放在口袋时,从后面忽然驶来一辆车。 陆家老宅在郊区,路段虽然车不多,但不代表没有车,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对方的车在她后面,车速更快,似乎是想超车,阮苏念也没多想。 只是, 对方似乎没控制好车速。 “嘭——”的一声,竟直接撞到了她的车! 阮苏念一脚刹车,脑袋差点撞到方向盘,回过神的时候,皱着眉: 怎么回事?被追尾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对方全责,她拿着手机下车,查看车况,自己的车屁股被撞得往里凹陷,她咬了咬牙,觉得倒霉,余光瞥见肇事车主下了车。 对方戴着帽子口罩,这样的打扮在冬天很正常。 “你先打开双闪,摆好三脚架,免得后面再有车子撞过来,我先报警。”阮苏念倒是很冷静。 那人点了点头,正当阮苏念低头拨打手机,准备通知交警过来时,他却忽然上前。 口鼻被捂住的瞬间,她闻到乙醚的味道,即便她瞬间屏住呼吸,剧烈挣扎,可男女有别,她的体力很快就撑不住,瞬时又吸入一大口。 确定她彻底昏迷后,对方将她手脚绑住,用胶带封住嘴,将她丢进后备箱后,把她车子开到偏僻处,又把她的手机丢掉。 —— 翌日 叶识微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挺不好意思,上班前,特意拿着已经洗好烘干的衣服去找阮苏念,还带了早餐。 打电话,无人接。 她以为阮苏念还没醒,到出租屋敲门时,无人应答,去楼下看了一眼,发现阮苏念的车子不在,当她打电话给咨询室时,已经上班的助理阿雯告诉她:“阮医生还没来上班。” 叶识微的第六感告诉她,阮苏念可能出事了。 当她打电话给叶渭城时,他正准备下班。 “联系不上她?” “电话不接,不在家里,更不在咨询室,我有点担心。” “你先别着急。” 叶渭城安慰着妹妹,其实心里更着急,他立刻让同事帮忙查找阮苏念车子及手机的位置。 地点在距离陆家老宅三公里外的郊区。 那地方,根本不是她回家该走的路。 当叶渭城开着警车与同事一路疾驰过去时,车尾被撞,包包与手机都在车里,可是阮苏念的人不见了,傻子都看得出,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郊区监控本就不多,沿途所能找到的所有摄像头都没记录下事发的经过。 但是在监控录像里,还是找到了一辆套牌车,只是再追查下去,那辆车就好似人间蒸发般。 “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案子。”派出所同事皱着眉,看向叶渭城,“叶哥,这里是阮医生的所有物品,里面还有一点现金,您看一下,应该是没丢任何东西。” 叶渭城只草草看了眼阮苏念车内与包里的遗留物。 从现场就看得出: 这件事, 是冲着人去的! “叶哥,这个案子没办法让你参与进来。”同事看向叶渭城,也是一脸难色。 “我知道,不会为难你们的。” 叶渭城手指收紧,紧握成拳。 贺时寒! 是他吗? 可这样的手段太低级,他蛰伏隐忍这么久,就算想找他麻烦,也该知道,出事后,警方会第一个怀疑到他头上,他会这么蠢吗? 警方确实开始怀疑贺时寒,如果是他,此事可大可小,所以警局重案刑侦科的民警也来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查找阮苏念的下落。 可出事后,不仅是警方,就连陆家、贺家等都派人出去探找,一无所获。 “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失踪?”民警也是同样着急,看向坐在角落的叶渭城。 出事至今, 他太冷静,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同事都担心,他怀疑贺时寒,会直接冲过去,杀了他! 所以同事也不敢放他回家,怕他做出偏激的事,就任由他坐在一旁。 可叶渭城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件事真的与贺时寒有关,他敢这么做,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可能留下把柄。 即便他冲过去询问,他也会装作不知,反而会说他身为执法人员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逼问他。 “应该是昨晚出事的,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有同事分析,毕竟她已经消失一整夜。 “真是离谱,怎么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 叶渭城坐在角落,值夜班导致他头疼得很,他微闭着眼,根据警方目前的推测时间,她出事应该是在与自己通完电话的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内。 打电话时,她表现一切正常,绝对没出事。 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冲到桌上,将阮苏念遗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找了一遍,又拿起她的手机。 手机密码他知道,解锁后,他眸子瞬间一亮—— 人,找到了! 第733章 是畜生:想要彻底毁了她 叶渭城拿着阮苏念的手机就往外冲,却被刑侦重案组的民警拦住了去路:“叶哥,您找到她在哪里了?让我们去,这个案子您不能参与。” 作为男友,他情绪上头,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举动。 可叶渭城担心阮苏念,哪儿能听他们的,推开拦住他的民警,跳上自己的车,疾驰离开派出所…… “我去,都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追啊。”几个民警陆续坐着警车追赶。 只是叶渭城开车技术一流,很快就没了踪影,跟踪他的民警只能求助还在局里的同事,请求定位他的手机。 反馈是: 叶渭城的手机安装了特殊软件,无法定位追踪。 民警:“?” 追踪车子肯定不如追踪手机方便,耽误时间。 —— 而从派出所出来的叶渭城,率先联系了陆家兄弟,因为那个位置距离陆家不算远。 “怎么找到的?”陆湛南皱眉。 “她的蓝牙耳机应该还在身上,从手机上可以看到目前的位置,但是很久没移动了,不排除耳机被丢掉的可能。” 叶渭城仔细回想与阮苏念的最后一通电话。 猛然意识到,蓝牙耳机不见了! 要么就是被丢在别处,要么…… 就是还在她身上! 而现在某些品牌的蓝牙耳机为了防止丢失,已经研发出了定位功能。 阮苏念的耳机刚好有这个功能。 可此时的阮苏念却完全忘了这回事,当她苏醒时,发现天色已亮,而自己正处于废弃的屋子内,四面漏风,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呜呜作响,似狼嚎如鬼泣般,更添寒意。 她使劲扭了扭身子,手脚被绑,就连嘴巴上都贴着胶带。 “你醒了。” 这声音, 很耳熟! 阮苏念寻声看过去时,发现绑架自己的,居然真的是个熟人。 之前的相亲对象,叫滕绍杰。 他变化很大,皮肤透着病态的白,眼窝深陷,死死盯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来吗?” 阮苏念无法开口,只是挪动着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虽没经历过这种事,作为心理医生,她很会调解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观察周围情况。 “阮苏念,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 “丢了工作,还留了案底,但凡和我接触的姑娘,但凡听说我因为猥亵被抓过,全都对我敬而远之,我就是碰了你几下,你至于吗?” “不让我碰,却主动去勾搭那个臭警察,因为他妹妹嫁到了陆家对。” “跟他在一起,你可以进入上流社会,你就是个贱人!” …… 情绪激动时,他的身子忽然颤了颤,就好像癫痫发作一般,整个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 阮苏念皱眉。 因为她看得出,这不是癫痫! 随后,他开始在桌上疯狂寻找着东西,将桌上吃剩的食物,以及一些绳索、刀具尽数打落在地上。 最后,他竟然颤着手从口袋里摸出半个巴掌大的小袋子。 袋子打开,粉末铺开在桌上。 阳光从缝隙照进来,粉末混杂着尘埃,洋洋洒洒,而他趴在桌上,贪婪地舔舐。 阮苏念瞳孔地震。 他这是在…… 简直是疯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才逐渐缓过劲,喝了点水,朝着阮苏念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手指触碰她的脸。 冰冷的触感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转头避开,却被捏住下巴! “怎么?他能碰,我就不能?”男人笑得癫狂,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脸,“看得出来你最近过得很好,这皮肤都养得又白又嫩。” 阮苏念觉得恶心,却只能忍着。 而男人的手,开始逐渐往下,从脸上摸到脖颈,她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叶识微的,当高冷毛衣的领口被往下拉扯时,叶渭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就清晰可见。 红的,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激得男人眼睛都红了。 “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私下怕是比婊子还淫荡。” 说话间,他像是受了刺激,整个人扑过来,对着阮苏念的脸亲,他的气息让人作呕,她只能竭力避开。 而男人的手已经从她毛衣下摆伸进去,试图脱下她的衣服。 动作粗鲁又贪婪。 就像是只饿狼,癫狂得让人害怕。 “唔——”阮苏念竭力扭着身体,可她越挣扎,男人越兴奋。 “阮医生——”浑浊的呼吸落在她耳边,“你身上好香啊。” 阮苏念呼吸急促,一种恶心感蔓延全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昨晚没碰你吗?” “因为我要等你醒过来,要让你在清醒时记得,是谁在上你!” “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有本事你之后就去报警,让那个臭警察知道,你被别人给上了,哈哈哈……你看他会不会要你。” 他笃定,出了事,她不敢张扬! 可是阮苏念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衣服根本脱不下来,若是夏天穿得少也就罢了,冬天她穿着羽绒外套,里面不仅穿了毛衣,还有秋衣与保暖衣,实在碍事。 男人此时被欲念冲昏了脑袋,满脑子全都是黄色废料。 竟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将她外套脱下来的时候,阮苏念趁机松了松脚上的绳子。 “妈的!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流氓,那我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 “在我面前装,对那个臭警察却投怀送抱?” 男人说着,开始拖她的裤子,只是冬天穿得多,难力,他一边骂,隔着衣服,手还在她腿上肆意游走。 阮苏念则瞅准机会—— 屈膝,猛地抬脚! 踹在他的胸口。 男人猝不及防,被踹了个屁股蹲,他吸食了违禁品,身体被摧残掏空,竟一时没起得来,而阮苏念已经趁机解开腿上的绳子。 她摸爬起身,因为长时间被绑着,还摔了一跤。 又趔趄着爬起来,捡起了刚才被他从桌上扫落在地的一把弹簧刀! “艹,贱人!” 男人从地上骂起来,看到她手中持刀,瞳孔震了震。 “把刀给我!” 阮苏念伸手扯下嘴上的胶带,粘黏时间太长,扯下时,撕扯着皮肤,很疼。 “你让开,我要出去!”她攥紧弹簧刀,表现得异常冷静。 男人紧盯着她。 对峙时,他可以清晰看到阮苏念持刀的双手在颤抖。 她在害怕? 也对,哪个女生遇到这种情况能保持镇定? 阮苏念手脚被绑的时间太长,手腕脚踝疼得要命,有点握不住刀。 但这是她唯一可以依傍并且防身的东西,她拼死也会攥住。 而男人料想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忽然,毫无预警朝她扑过来,阮苏念瞳孔震颤,强行稳住身体,持刀—— 朝他猛地挥过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道刹车声,同时划破长空! “滋啦——” 高速旋转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发生的声音尖锐刺耳,火星四溅。 第734章 他来了:眼神锋利能杀人 与此同时,弹簧刀将男人胳膊划破,他穿着羽绒服的袖管被割开一条口子,羽绒钻出,伴随着寒风,肆意翻飞,从胳膊处渗出的雪,染红羽绒。 “你特么居然真的敢动手。” 男人捂着胳膊,竟然又上前准备夺刀! 但听到刹车声的阮苏念彻底冷静下来,她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 或许是救她的人,亦或者是这个滕绍杰的同伙…… 这都不重要! 她必须保全自己。 如果是他同伙,她要保全自己,或许需要挟持他。 所以, 阮苏念持刀往前一步。 刀尖抵住他的喉咙。 “你再敢往前一步试试!”阮苏念咬着牙,余光瞥见唯一的出口,是铁门,用链条锁着,“钥匙呢?” “你出不去。”男人笑得诡异。 “是吗?” 阮苏念头发凌乱,脸上被灌入的寒风吹得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眼睛,柔中带利,漂亮得要命。 那眼神,笃定,且张扬。 无所畏惧! “如果我出事,你也休想活着离开。”她很狼狈,眼神却异常坚毅。 “阮苏念,你不敢……” 男人觉得她在和自己玩心理战,这是她最擅长的。 撇开职业,她也是个普通人,心里怎么可能毫无危机,真的敢持刀杀人! 所以,他试图上前夺刀。 可阮苏念丝毫没有怯懦,手腕用力。 锋利的刀尖,瞬间刺穿他颈部的皮肤,有血珠沿着刀刃滚落,男人不敢再妄动。 阮苏念明白,在这种时候,如果表现出丝毫的怯懦,被对方抓住机会反扑,那她可能这辈子都将万劫不复。 对付恶人,你必须比他更恶! “我虽然学的是心理学,可对人体构造也有一定了解,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割开你颈部动脉,让你血溅当场!” “你敢杀我?”男人咬牙。 “我这不是杀人,是自卫!你死了也是白死。” “你个贱人,我果然小瞧你了。” “别动——” 说话间,阮苏念手腕用力,刀尖又深入几分,她那表情不似说谎,男人乱动。 —— 而此时,伴随着急乱的脚步声,叶渭城透过缝隙看到了室内的情形,伸手拍了拍门,“小念——” 熟悉的声音传来,阮苏念心尖战栗,手指一颤,刀尖竟又深入几分。 疼得男人闷哼出声,在心里骂娘! 而这个声音,他也熟悉, 是那个警察! 他是后来才知道,这人不一般,做过卧底,在重案组被调到基层,还是陆湛南的大舅子,据说贺时礼结婚与孩子满月也邀请了他,这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他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我、我在!”阮苏念回答。 “你没事。”说话间,叶渭城晃动着铁门,被铁链锁着,无法打开,就算抬脚狠踹也无济于事。 “我没事。” “你等一下,我马上进去。”叶渭城从里面喊完,转身跑开。 半分钟后,有车声传来,显然,他是准备…… 开车撞门! 伴随着引擎声的的鸣轰响,阮苏念松了口气,可滕绍杰却吓疯了。 “别乱动,跟我来!”阮苏念用刀抵着男人,挟持他到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避免门被撞开时,波及他们。 “阮、阮医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男人开始求饶。 阮苏念不为所动。 而伴随着车子撞击铁门的轰鸣声—— “嘭——” 一声巨响,在巨大的冲击下,门轰然朝内倒塌。 阳光瞬时照进来,扬尘四起。 冷风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阮苏念下意识闭了闭眼,就在这时,男人冒着颈部被划破撕裂的风险,瞬间推开她。 拔腿就跑! 他必须离开这里,如果再落到那个男人,他会死的。 一定会死的! 男人急忙夺门而出时,灰尘四起,他甚至看不清从车内下来的人。 只觉得胸口被猛踹一脚。 整个人被踹翻在地。 身体撞击地面,这力道可比阮苏念踹的重多了,他一时难以起身,双手捂着腹部,蜷缩着身体,余光瞥见那人越走越近。 随着尘埃落下,他的身影也越发清晰。 气场逼人。 冷风萦绕在他周围,让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场。 是他! 叶渭城。 他的眼神,笔直、锐利。 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如刀。 男人腹痛腿软,根本站不起来。 不过叶渭城并没第一时间处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一侧的阮苏念,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都是灰尘,衣服被撕扯不成模样,没穿外套,毛衣领口已被拉扯得变形,手中还攥着把带血的刀。 “小念——”他声音低沉着。 阮苏念身子一颤,眼眶一热,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浑身无力,弹簧刀掉在地上。 抬脚,朝着叶渭城跑过去! 他疾步上前,伸手—— 将她拥入怀中。 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手臂收紧,好似要将她嵌入怀中! “我来迟了。”叶渭城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不迟,你来得刚好。”阮苏念紧紧抱着他,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别怕,我来了。” 他声音,低沉且温柔。 但此时被踹翻的男人为了活命,居然爬起来捡起了阮苏念掉在地上的弹簧刀,以此威胁,“放、放我走!” 叶渭城松开搂抱阮苏念的手,伸手理了理她蓬乱的头发,余光瞥见她红肿的手腕,目光下移,看到她松垮的裤子与红肿的脚踝。 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流血,心下了然,眸色渐沉。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去外面等我。” “他……”阮苏念看了眼持刀的男人。 “没事的,我来处理。” 阮苏念点头,待确定她离开后,叶渭城才伸手解开袖管处的衬衣扣子。 他里面穿了件衬衣,寒风肆虐,他眼神竟比凛冬的风还要冷清几分,吓得男人身子瑟缩,颤巍巍拿着刀,嘴里念叨着:“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可叶渭城根本不听他的,一步一步,逼近! 外面,又传来车声……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阮苏念皱眉打量着。 冲屋里喊了句:“好像有记者来了。” “你上车,别被拍到。”叶渭城说道。 “记、记者……”男人好似看到了救星,“你听到没,有记者来了,你是警察,你要是敢碰我,被拍到,你就完了!” 叶渭城非但没怕,反而是勾唇一笑! 他之前只是怀疑这件事与贺时寒有关,可他的手段,不该如此简单粗暴…… 果然,记者来了! 这才像他的行事风格。 记者居然比警察来得早,这足以说明,是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了。 眼前的男人不会这么傻,因为记者来后,他只会更加万劫不复,可记者若是拍到阮苏念被挟持,衣衫不整,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届时记者们一定会大肆渲染。 阮苏念的人生将被彻底摧毁。 阴毒狠辣。 这才像那个人的风格! 贺时寒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好。 “你没听到吗?记者来了,你别再过来了!”男人几乎被逼到角落,瑟缩着身子,身体战栗着,却仍死死攥着刀。 “有人指使你。”叶渭城说得笃定。 男人瞳孔震颤。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叶渭城一个跨步冲上去,攥住他的手腕,伴随着一声惨叫,刀落地的瞬间。 “咔嚓——”一声,男人手骨被拧断。 第735章 生不如死:不是人,是魔鬼! 坐在车内的阮苏念蜷缩着身体,害怕,惊惧…… 为什么会有记者! 她不傻,很清楚若是被拍到自己会遭受何种舆论压力。 “你怎么敢?”男人惨叫着,蜷缩在地上,伸手试图再去拿刀时,叶渭城已踩住他的脚,用力碾压着,痛彻心扉地叫声,让人彻骨生寒。 “你敢动她,我为什么不敢动你。”叶渭城碾着他的手腕,蹲下身子,压着声音说:“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手上有过多少条人命。” “在境外那些年,你这种畜生,我不知杀了多少!” “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你怕是没见过,今天,让你体验一下。” 他的声音冷厉,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似能咬碎寒风! 男人被吓疯了。 叶渭城环顾了一眼屋子,拿过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男人瞳孔地震,跪地哀求。 可惹了瘟神,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他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而叶渭城目光落在他脚踝上…… 断骨声,清脆! 男人叫不出声音,疼得浑身痉挛,竟疼得昏死过去。 只是脚踝再度传来的痛感,又将他硬生生疼醒。 死去活来。 他此时才相信,这个男人…… 真的敢杀人! 他不是一般人,是地狱里来的魔鬼! “叶渭城……”阮苏念探头从车窗里看出来,“记者真的来了,你快停手,你不能再继续了。” “呜呜——”男人目光绝望,却又带着一点希望。 他希望记者快点来! 救救他! 再这么下去,他会死在这个男人手里的。 —— 此时,大批记者蜂拥而至! 大抵也是不知道准确具体的位置,在几百米远的地方停好车,扛着设备四处打量,周围有好几处废弃的厂房与铁皮屋。 “分开找。”一群记者商量着就准备往里冲。 就在这时候, 有数量车从另一个方向驶来。 停车位置紧挨着他们,清一色的同款车型,记者们也是好奇,这是哪位大佬来了,所以摄像机全都对准了那些车。 正当记者们疑惑时,从车里下来许多人,一字排开,在他们面前筑起了一道人墙! 卧槽! 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们干什么,赶紧让开。”全都是彪形大汉,记者们硬刚是刚不过的,只敢逞口舌之快,可眼前的这些人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是记者,有权利报道事实真相,你们没有权利拦着我们,赶紧让开,要不然我就曝光你们!” “就是,你们是谁的人!” …… 记者们也是着急,眼看着有大新闻,却无法报道。 就在这时,有辆车缓缓停下,从驾驶位下来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人他们都认识,陆砚北的特助——陆鸣。 而后排车窗徐徐降下时,陆家二爷就这么坐在车里,冷眼看着所有记者。 “他们是我的人,你们尽管曝光。” 记者们哪儿还敢妄动。 有个胆子大的,讨好地笑道:“二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二爷想去哪里,想干什么,轮得到你管吗?”陆鸣冷着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奇。” 陆砚北冷肃着脸,只扔下一句: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出现,但今天,谁敢往前一步就是跟我为敌,你们尽管试试。” 所有记者不敢作声。 他们很清楚: 陆砚北想搞谁,自然有千百种法子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 谁也不敢赌上前途命运和他硬刚。 而陆鸣已经开始依次查看他们的摄像机,并且记下所有记者所属的单位与姓名,记者们畏惧于陆砚北,自然配合,却还是往里面张望。 他们敢保证: 里面绝对出事了! “二爷,我们不知道这件事跟您有关,我们只是忽然接到匿名通知,说这附近有大新闻才来的……”记者们急着撇清关系。 陆砚北冷肃着脸,“所以,你们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是否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只要这个新闻足够劲爆就够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这年头,流量称王,谁不想挖个大新闻。 可他们实在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陆砚北已经升起车窗,拨了个电话给叶渭城。 “喂?”叶渭城直起身,冷眼看着脚下好像死狗般的男人。 “记者被我拦下来,阮医生怎么样?” “她没事。” “警方估计快到了。” “我明白。”陆砚北这是在提醒他,如果想处理眼前的男人,得抓紧时间了。 叶渭城挂了电话,看向车内的阮苏念,“记者进不来,别担心。” 地上的男人听到这话,心如死灰。 完了, 他算是彻底完了! 直至几辆警车呼啸而至。 当警方进入时,发现滕绍杰手腕及脚踝都被弄断,他的身上除了一张脸,怕是找不到一处好地儿。 众人看向叶渭城,“叶哥,您下手未免太……” “他畏罪想跑,我只是想留住他。” 嘴上胶带被撕下的男人,声音颤抖着,控诉叶渭城执法过当。 叶渭城经历过太多事,现场情况简单看了一番后,又看向同事:“对了,他是个瘾君子,他说的话,你们需要仔细斟酌。” 言下之意: 他说的话,不可尽信! 男人被气得差点昏死过去,难道他手脚被折断,这痛苦白挨了? 一处大宅内 室内开着暖气,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贺时寒正坐在窗边晒太阳。 “事情办砸了。”男人垂手站在他身后。 “提前通知了记者,什么都没拍到?” “叶渭城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居然可以那么快赶到,记者来得还算快,就是……” “就是什么?” “被人拦住了!” “警察到了?” “不是,是陆二爷,一个记者都没进去,并且拍摄的所有东西都被删了,还被警告强行封口,今天这件事被压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是他啊。”贺时寒低笑着,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口,“不愧是陆家二爷,还真是强势。” “事情没成,真是可惜了。”男人皱着眉。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叶渭城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渣,就算不被开除,也会被停职。” “至于那个女人,跟一个人渣待了整夜,怕是已经不干净了。” “她不嫌弃叶渭城缺少手指是个残疾,如果叶渭城嫌弃她被人糟蹋、失了身,该如何是好?” 贺时寒笑着。 那笑声让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都觉得浑身冰凉。 真是…… 变态! 第736章 遇到她,是他的救赎 “事情做得干净吗?”贺时寒喝着茶,他没想弄死谁,国内与国外环境不同,尤其是京城这种地方,死的又是个警察的女朋友,警方会咬死这个案子不松口。 他做了近一年慈善,好不容易扭转外界对他的印象,马上要成立基金会,他不想在这时候被警方盯上。 只是那群人过得未免太舒心。 人生嘛,酸甜苦辣总要尝一遍的! “您放心,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而且那人吸了粉,他说的话,警方不会完全相信。” “基金会马上就要成立,不要出差错。” “我明白。”男人站在他身后,“可是我们这一年多都在做慈善,我不懂这有什么意义。” “许多地方会给慈善机构开绿灯,况且披着慈善的外衣,做事也方便。” 男人瞬间明白,立刻点头。 贺时寒:“查一下那个女人住在哪家医院。” “我马上去查。”男人说着离开房间。 另一边 阮苏念直接被送到了距离最近的中心医院,换了套干净衣服后,在叶识微的陪同下做了全身检查,回到病房时,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我去,这是哪个浑蛋干的!胆子也太大了,叶哥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我,非得宰了他!” 听声音,是许京泽! “这狗东西,连女人都欺负。” “你干嘛去?”谢放的声音。 “找他算账去,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嫂子!”据说,那个人动歪心思,是因为许京泽婚礼照片流出,看到阮苏念过得好,心理失衡。 许京泽觉得他有责任,自然更气闷。 “谢放,你干嘛,别拦着我,我非得宰了那浑蛋!” “我不拦你,我跟你一起去。” “果然是好兄弟,咱们一块去!” “……” 当两人冲出病房时,刚巧碰见回来的阮苏念,有些不好意思,她只笑着,让他们都进去,病房内有不少人,包括徐挽宁还带着陆呦呦,小姑娘耳朵贴在宋知意的肚子上,说是要听小宝宝的动静。 病房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警察。 “他……还没回来?”阮苏念抿了抿唇。 他, 指的自然是叶渭城。 将她送到医院后,就被叫回了局里。 “叶哥马上就回来,您现在状态怎么样?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如果您需要休息,我们可以晚一点再来。”那位女警察说道。 “我没问题。”阮苏念心理调节能力很强,此时想来虽然觉得后怕,倒也比寻常人更冷静。 “这是必须要做的例行询问,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随时跟我们说。”女民警说完就拿出录音笔及本子准备记录。 询问的内容,就是复盘事发的详细经过。 回想过程,她似乎还能感受到男人浑浊的呼吸落在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有那冰冷的手指…… 她觉得恶心,冲进洗手间吐起来。 原本很严肃的场合,出现了一幕搞笑的事,因为: 许京泽居然也跟着吐了! 这玩意儿,传染性这么强吗? 宋知意觉得他怪丢人,扯着他离开病房。 警察离开后,叶识微买了粥,她勉强喝了几口就说困了想睡。 她确实又困又累。 只是睡得不安稳,梦中,现实里发生的事再度重演,当男人压在她身上,强行脱她衣服,扒她裤子,她剧烈挣扎。 “小念、小念——”有人在喊她名字。 猛地睁开眼时,阮苏念浑身都是汗,叶渭城不知何时来了,她呼吸急促,伸手抱住他,“你来了!” 叶渭城轻拍她的后背,“嗯,我在。” 待她情绪平复,阮苏念才说要去冲个澡,出了汗,浑身黏腻得不舒服,待她出来时,叶渭城从护士那里要了些消肿软膏,帮她涂抹脚踝与手腕的伤痕。 他的唇线抿直,眉头一直就没舒展过。 “叶渭城……”阮苏念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你在自责什么?” 他不说话。 “你觉得我出事,是你造成的?” “有关系。” 根据那个人渣的供词,是有人唆使他这么干的,诱惑他吸了粉,上头后意识不清醒才干了这样的事,至于对方的身份底细,他无法提供,警方目前只能追究他的责任。 但叶渭城觉得,幕后之人,就是贺时寒! “所以你觉得是你的错,我们不该在一起,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你还想跟我分手?” “小念……” “决定跟你表白前,我就想过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我也害怕担心过,只是慢慢地我才发现,比起这些,我还是更怕失去你。” 阮苏念手指轻轻在他下巴处摩挲着,他昨天值夜班,又奔波一整天,下巴已生出青涩的胡茬。 “叶渭城,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陪在我身边。” “然后抓住所有欺负我的坏人!” “做坏事的是别人,你没错,你跟我在一起更没有错。虽然我是心理医生,但我也会害怕,我需要时间调节,你只需要陪着我就好。” 阮苏念捧着他的脸,靠近,用鼻尖轻轻蹭着他的鼻尖。 呼吸搅在一起时,她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我们会幸福的,比任何人都幸福,知道吗?” 叶渭城呼吸扎进。 那一刻, 他觉得,阮苏念就是他灰暗生活中的一缕光。 不,不是光,她是太阳。 是他的救赎! 叶渭城猛地搂紧她,重重吻住,这个吻,缠绵又深入,迷迷蒙蒙间,阮苏念推开他,说了句:“你的胡子好扎人。” “……” 这一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阮苏念睡得还算安稳。 只是第二天本是工作日,叶渭城却没去上班,只说领导给他放了假,阮苏念又不傻,他对渣男下了狠手,加之撇开同事独自来救他,怕是违法纪律被处分停职了。 叶识微来得早,给他们带了早点,也说哥哥不修边幅,看着有些邋遢。 “我回家洗漱一下。”叶渭城直言。 换衣,刮胡子,待他洗漱完回到医院,顺便把阮苏念昨日的检查报告取出,带去找她的主治医生,只是很意外…… 碰见了熟人! 他眸子猝然收紧,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又骇人。 只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笑着和他打招呼:“叶警官,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怎么会在医院?” 叶渭城冷笑。 巧吗? 京城这么多家医院,贺时寒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显然,是来看他笑话的。 “你们认识啊?”主治医生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 “挺熟的,你们先聊。”贺时寒操控着电动轮椅离开医生办公室。 通过主治医生,叶渭城得知他给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捐赠了医疗器械,甚至还给一些医学院出资建立实验室,他说要来看看捐赠器械的使用情况,院方自然欢迎。 叶渭城冷笑: 伪善至极! 第737章 盛装,带你去看戏 阮苏念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住院再观察两天就能离开。 当叶渭城拿着报告离开时,在走廊碰见了贺时寒,他坐在窗口,显然是在等他。 “对女人出手,你的手段真是越发卑劣,让人恶心了。”叶渭城攥紧手中的检查报告。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你出现在这里,故意等我,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成果,可惜啊,让你失望了。” 贺时寒只低笑着:“叶警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等你,只是想邀请你参加基金会的成立仪式。” 他说着,掏出一张请帖递给他。 【馨仪慈善基金会】 贺馨?方韵仪? 居然用了母亲与妹妹给基金会命名,打一把亲情牌,真令人恶心。 贺馨失踪,贺时寒表面也在寻找,为此京城不少人都觉得他是个合格的好哥哥,还感慨两人兄妹情深。 还说希望多做慈善,可以保佑妹妹平安归来。 简直狗屁! 而方韵仪更是被他一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贺时寒离开时说了句:“希望叶警官届时可以光临,如果能带上女朋友就更好了。” 他偏还故意提起阮苏念,叶渭城攥紧请帖,说道:“放心,我不仅会去,还会给你送份大礼!” “我很期待。” 当叶渭城回到病房时,陆砚北与徐挽宁夫妻俩来了。 陆砚北正在病房外打电话,说的是公司的事,瞥见叶渭城手中攥着的请帖,示意他到别处聊天。 “昨天的事,谢谢。”出事时,陆砚北及时出现拦住了记者,如果当时他晚来一步,记者冲进去,估计他和阮苏念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应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陆砚北看了眼他手中的请帖,“你刚才见到贺时寒了?” “嗯,还邀请我参加。” 陆砚北点头,“我和老贺也收到了。” “居然还敢邀请贺时礼?”叶渭城哂笑着:“他果然是无耻至极,冷血、残忍,根本不算个人!” “你去吗?” “我不仅会去,还会给他送份大礼。” 陆砚北笑了笑,“那我可要去凑个热闹。” 阮苏念出院后,叶渭城在停职期间,本就没事做,说是方便照顾她,顺理成章搬到了她的出租屋里。 当他将衣物及生活用品一一搬来时,出租屋就显得拥挤了。 “我生活可以完全自理,不需要你这么贴身照顾。”屋里住进一个男人,就算是男朋友,阮苏念也需要时间适应,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需要。” “我真的不需要。” “我觉得,你需要!” “……” 两人就此开始同居生活,在这期间,阮苏念上下班都是他接送,偶尔叶渭城会帮忙去接叶浥尘,小家伙背着书包,看向两人,问道:“舅舅,你和阮阿姨是住在一起吗?” 阮苏念不说话,叶渭城则点头说:“嗯,目前住在一起。” 原本两人住在一起没人知道,但尘尘去贺家看望妹妹时,就把事情告诉了贺时礼。 “同居了?”贺时礼低笑着。 “我去过阮阿姨家里,那里只有一张床!”尘尘皱眉,“他们不仅住在一起,还睡在一起,不是只有结婚的夫妻才能睡在一起吗?” 贺时礼只揉了下他的头发:“这种事,等你长大才会懂。” 好巧不巧,那天谢放也在贺家。 经过他这个大喇叭广播,一个圈子人都知道两人同居了。 当叶渭城在一个所有人都在的大群里吐槽谢放: 【我真想把他毒哑了。】 许京泽:【带我一个。】 贺时礼:【+1】 江鹤庭:【+1】 陆湛南…… 谢放绝望了:【我的人缘这么差吗?陆砚北,二哥,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徐挽宁:【他去国外出差了,有时差,估计在睡觉。】 谢放因为找不到一个帮助自己的小伙伴,在群里哀嚎着,说陆砚北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偏偏这时候离开。 而日子一晃,就到了贺时寒基金会成立的日子。 原本来参加的人不算多,毕竟他与贺时礼、陆砚北此前曾闹得十分难堪,许多人担心来参加他举办的活动,会得罪另外两人,只是有消息透露,说他们也会来捧场。 这个圈子里,从没有永远的敌人。 陆二爷与贺先生都要来,其他人自然也就来了。 谢放、许京泽这两人一听说他们要去,根据对他们的了解,觉得有热闹看,但他们没收到请帖,两人商量该怎么进去。 谢放:“我们去参加,那是给贺时寒脸了,他还敢把我们拒之门外吗?” “再说了,就咱俩的脸,放眼京圈,还有人不认识我们吗?” 许京泽:“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进去?” “刷脸!” “……” 一时间,基金会的成立活动,竟成了圈内人争相参加的盛会。 贺时寒也不傻,察觉到异样,让人去探查,陆家、贺家都有小孩子,许京泽的老婆还怀着孕,谢放在忙着婚礼事宜,都在各自奔忙,都表现正常。 他尤其关注叶渭城。 但手下跟踪了他一段时间,他被停职后,就像个家庭煮夫,除了接送女友上下班,就是去超市、菜场,两人偶尔也会外出用餐,或是去陆家做客,没有任何反常举动。 可贺时寒仍旧觉得惴惴不安。 “我们这一年多都没做任何事,就连警方监视都没查出任何问题,上次的事也处理得非常干净,您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贺时寒倒是希望如此。 但这群人很少集体出来参加活动,更不可能是真的来道贺给他捧场。 他自认为没有任何把柄在他们手里。 屋外寒风肆虐,天色灰蒙,像是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而另一边 叶渭城那日去接阮苏念下班。 她刚上车,就发现车后座放置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便笑着看他,“后面那个,该不会是你送我的礼物。” “打开看看。” 阮苏念笑着拿过盒子,很大,有点沉。 盒子的尺寸,她还真想不出里面装了什么,打开后,才发现是一件精致漂亮的礼服裙,她诧异地看向叶渭城,“你送这个给我干嘛?” “穿上它,我带你去看戏。” 阮苏念皱了皱眉,看戏? 大剧院的那种演出,歌剧还是音乐剧、舞台剧,需要盛装出席?这么隆重吗? 第738章 虚伪又恶心的男人,大礼到 晚来天欲雪,酒店内灯火辉煌,香槟倩影,各界名流正举杯在交谈。 阮苏念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挽着叶渭城的胳膊,有些忐忑,穿着礼服,还觉得不太自在。 “紧张?”叶渭城笑着看她。 “有一点。” 叶渭城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 当两人进入厅内,正对门口搭建的屏幕舞台上,写着【馨仪基金会成立晚宴】。 隔着一段距离,就瞧见许京泽正冲他们挥手。 除了他,陆砚北与谢放也都到了。 “你们来得挺早。”叶渭城领着阮苏念走到他们身边。 “来得迟,怕错过好戏。”谢放嘿嘿笑着。 他本就八卦,觉得今晚有好戏可看,天色尚早就跑到福元邸拽着许京泽一起来,江曦月忙着工作,宋知意怀孕后身子懒,都没跟着一起来。 “二爷也是一个人来的?”阮苏念看向陆砚北,问的自然是徐挽宁是否一起来了。 “阿宁遇到学校里的教授,跟他们聊天去了。”陆砚北解释。 医学上的事他不懂,有他在,那些教授老师怕也不自在,他就没陪着一起。 此时垂头看了眼腕表,徐挽宁离开已经十多分钟,也该回来了。 这里毕竟是贺时寒的地盘,陆砚北有些担心,“我去找找她。” 谢放咋舌:“二哥,二嫂才离开多久啊?” 陆砚北:“我想她了。” 所有人:“……” 都没想到,有女友、有老婆还会被强行塞狗粮。 “没想到陆二爷也会说这种话。”阮苏念咋舌感慨着。 叶渭城靠近她,低声说:“你也喜欢听这种话?” “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国内表达情感的方式含蓄,你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爱你,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阮苏念继续说:“而且根据数据报告调查,善于表达爱意的夫妻离婚率会更低。” 叶渭城点了下头,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什么。 —— 另一边,徐挽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学校里的教授。 由他们引荐,认识了一些医学界的大牛。 她这才知道,贺时寒捐助了许多医院与医学院,搞科研的教授们虽不贪财不慕强,但搞科研也需要钱,有人愿意出资,他们自然乐意,对方邀请他们参加活动,自然会配合。 医学界的这些教授和大佬们聊天,徐挽宁插不上嘴,就在旁静静听着。 “就这么听他们说话,不会觉得无聊?” 徐挽宁听得入神,听到声音,转头才注意贺时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还好,只是听着也能受益良多。” 徐挽宁说着,下意识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动作极小,但贺时寒看到了。 自己……有这么可怕? “喝点东西?” 贺时寒顺手端起手边的一杯茶递给她。 “谢谢,不用。” “……” 他握着杯柄的手,稍稍收紧,接着说:“我捐助医院与医学院,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医学进步,可以治好我的腿,也能让我母亲恢复正常。” 徐挽宁嘴角轻翘,笑意很淡,未达眼底。 “阿宁!”陆砚北声音传来,徐挽宁随即转身朝他走去,“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 “我和教授打声招呼就走。” 同样是笑,徐挽宁在陆砚北面前笑得自然又轻松,在他面前,笑得太假。 她以前, 可不是这样的。 她曾帮自己推过轮椅,捡过掉落在地上的毛毯,即使自己双腿不良于行,也从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那时候的她,多好啊。 贺时寒看着两人携手离开,宛若神仙眷侣,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低声提醒:“晚宴快开始了。” “人都到齐了?”贺时寒问。 “贺时礼刚进酒店,人齐了。” “那就开始。” 贺时寒进入主厅时,迎面就遇到了贺时礼,他笑着:“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哥,而且做慈善是好事,无论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你给我发了请柬,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给你捧场。” 场面话,贺时礼说得一套一套。 离开时,他还笑道:“祝你的基金会成立顺利。” 贺时寒见他在笑,与陆砚北等人汇合,一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尤其是今晚,叶渭城居然将那个女人一起带来了。 两人看起来感情稳定,毕竟不是演员,不似是装的,难道出事那晚,那个废物没动手?还是叶渭城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人被其他男人碰过…… 他心里又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脑海里滑过许多想法,但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 基金会的成立晚宴,因为是做慈善,整个厅内布置得不算奢华,却也非常有格调,当贺时寒坐着轮椅被推上舞台时,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他长了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看起来温润又谦和。 还请了几家媒体到场,全都围着他在拍照。 今晚, 他是焦点! “还挺能装。”谢放喝着可乐,又看了眼贺时礼:“老贺,嫂子怎么没来?” “在忙着给你媳妇设计修改衣服。” 江曦月婚礼所穿的秀禾是委托温澜设计的,已经改了三版。 谢放一听这话,嘿嘿笑着:“辛苦嫂子了。” “她乐在其中,只是现在每天忙到很晚,除了照顾孩子,基本没时间理我而已。” “……” 贺时礼的语气,就像被长期冷落的怨妇。 谢放不敢再吱声,许京泽却笑得前仰后合,还差点笑吐了。 几人聊天时,贺时寒已经开始发言:“……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抽空参加基金会的成立,基金会可以成立,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一番官方性的客套后,他又说道: “基金会取名馨仪,两个字来自我母亲与妹妹的名字,希望我母亲的身体能顺利恢复,同时也希望大家可以帮助我顺利找到妹妹贺馨,虽然她做了不少错事,但始终是我妹妹。” 又打了一把感情牌。 加之他本身双腿有残疾,感人肺腑地发言后,现场竟有人听得红了眼。 很多人送上祝福,说他们兄妹感情深厚,贺馨一定能顺利被找到。 贺时寒一一表示感谢,就在这时候,酒店经理脸色惨白地跑进厅内,“贺、贺……外面……” “外面怎么了?”贺时寒身边的人皱眉问。 “贺、贺馨回来了!” 第739章 笼中女人,掐死他 经理那表情活像是见了鬼,没控制住声量,以至于周遭不少人都听到了,瞬时传遍整个会场主厅。 “他说的是真的?贺馨失踪都快半年了。”众人议论纷纷。 “这种场合,他不会说谎。” “那今天可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啊。” …… 贺时寒眸子骤紧,眼神瞬间阴沉,看向许京泽,按照他的推测,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贺馨怕是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没死? 居然还活着? 还偏偏挑在这时候把她送回来? 他猛地就想起了叶渭城说过的话: 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许京泽听到贺馨这个名字,下意识看了眼陆砚北,因为关押贺馨的位置,除了帮忙办事的人,只有他懂。 上次听说他去国外出差,难道,是接回了贺馨? 卧槽! 搞什么啊! “贺馨?”阮苏念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没见过她,觉得陌生,“贺时寒的妹妹回来了?” 叶渭城:“人啊,果然还是要多做善事,贺时寒一直做慈善,应该是他的善举感动上苍,所以让他们兄妹团聚。” 陆砚北:“同意。” 许京泽恶寒: 如果不知内情,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鬼话! —— 而此时的场内,因为贺馨的回来已经议论纷纷,贺时寒刚独自演了一出兄妹情深,众人自然都想目睹兄妹团聚,那定会成为圈内的一段佳话。 “你们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把贺小姐请进来啊!”有人说道。 “就是,贺先生已经找了她那么久,肯定迫不及待想见她,你们酒店是怎么回事?” “快把人带来!” …… 酒店经理面露难色,此时,贺时礼站了出来,示意手下,“堂哥腿脚不便,你们去接我的堂妹,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很想她。” 贺时寒气的咬牙! 他正打算让人将贺馨先弄走,但贺时礼动作更快。 堂哥、堂妹? 他们之间感情有这么好吗? 贺时礼看着他:“堂哥,相信你比我更想见到她。” 不过事已至此,贺时寒无路可走,只能任由着贺时礼的人将贺馨带上来,众人猜想兄妹团聚,定会拥抱落泪的画面并没出现,却被贺馨的出场吓到了! 她, 居然被关在笼子里! 衣衫破烂,甚至遮不住身体,头发油腻脏污,最可怖的是,她瞎了一只眼,还断了一条腿,脸上被简单清洗过,可以看得出本来面目。 的确是贺馨! 但她此时根本不像个人,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牲畜。 瘦骨嶙峋,似鬼非人。 在场众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形,都被吓得连连后退,就连在场的媒体记者都被吓到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放出来啊,谁允许你们把她关在笼子里的!”贺时礼皱着眉,又看向贺时寒,“堂哥,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妹妹,你不过去看一下?” 贺时寒即便知道这是个坑。 但兄妹情深,必须得演下去。 他操控着电动轮椅,缓缓靠近铁笼,当笼子被打开时,被关着的贺馨正警惕地观察四周。 阮苏念是学心理的,她一眼就看得出,笼子中的女人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而且神志不清,或者说,她的精神早已被摧毁。 有些人遭受过折磨,是可以慢慢调节恢复的。 但眼前的女人,怕是日日夜夜都在遭受身心摧残,这种精神损伤是不可逆的! “她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阮苏念皱眉。 许京泽只淡淡说道:“你别看她此时凄惨,觉得她可怜,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做的那些事,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都是便宜她的。” 阮苏念只知道贺馨曾试图让许京泽当便宜爹,当时这件事闹得街知巷闻,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不过许京泽平时没有公子哥的架子,人也好相处,能说出这样的话,定是有原因的。 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厅中间的兄妹俩身上。 贺时寒手指搁在膝上,表面镇定,心里却燥得想杀人! 叶渭城……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 他只能强行演一出动容的兄妹情深,看着笼子里的人,轻声说道:“馨馨?” 贺馨在遭受折磨后,精神虽然垮了,却并非毫无主观意识,对自己的名字、或是刻在骨子里的人,还是有感知的。 她怯生生地看向贺时寒,惊恐无助。 “出来。”贺时寒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别怕,哥哥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她嘴里呜咽着,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贺馨,你不认识他了吗?他是你哥哥啊!”周围有人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她身子狠狠颤了下。 继而死死盯着笼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原本灰色暗淡的眸子里,瞬间迸射出了一丝光亮。 众人惊呼,看来还是认识自己哥哥的。 贺馨慢慢从笼子里爬出来。 就在这时候,原本被吓得愣在原地的记者急忙举起相机,想拍下这兄妹相认的感人场景。 贺馨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贺时寒觉得恶心极了,却还只能将这出戏演下去,就在他冲着贺馨伸手的时候,周遭闪光灯亮起。 闪光灯刺激到了贺馨,她瞳孔震颤,忽地朝贺时寒冲过去! “啊——”她嘴里叫嚷着,双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用力收紧。 死死掐住,力道极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贺时寒身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当他们试图将贺馨拉开时,她就是个疯子,疯起来不管不顾,即便是几个大男人也根本拉不动她。 若是平常,他们怕是早已将她弄死,可这个时候,他们不能! 贺时寒坐在轮椅上,更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精致整齐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白色的西装上全都是她留下的污渍与手指印,被她掐过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啊啊啊——”贺馨冲他疯狂叫喊着。 刚被拉开时,她居然…… 吐了一口唾沫在贺时寒脸上! 第740章 杀人诛心,够狠,够绝! 此时所有人看向贺时寒的表情,觉得恶心又同情。 “先把她拉开!”贺时寒强忍着恶心作呕感,命令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去帮忙!”贺时礼说道。 原本已经被控制住的贺馨,在贺家人前来帮忙时,竟又失控了。 扑向贺时寒, 就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眼中泛着幽绿色的光,抓住他,硬生生将他从轮椅上扯下来,现场瞬时一片混乱。 即便是当初被贺时礼与陆砚北联手逐出公司时,贺时寒都不曾如此难堪过。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贺馨那双冰冷又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生拉硬拽。 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可这并非结束, 因为, 贺馨忽然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肩膀处就狠狠咬了一口,似乎与他有深仇大恨,要吃其肉、啃其血。 她早已疯癫,下口自然很重! 在所有人讶异震惊的目光中,贺时寒的白色西装逐渐染血。 他疼得想拧断她的脖子! “你快松嘴!” 贺时寒身边的人都吓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人试图强行将她打晕,可贺馨不知曾遭受过什么,他们的击打对她根本无效,反而在她松嘴时,竟又对着贺时寒的脖子咬了一口。 瞬时,鲜血淋漓! 她那满是污渍的长指甲在他身上又抓又挠。 即便双手被挠出血,她也毫无所觉,就好似失去了痛感,嘴里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她亲哥,而是…… 她的仇人! 当贺馨被拽开时,倒在地上的贺时寒已狼狈不堪。 可眼前的人,偏是他“心心念念、急着找回”的亲妹妹,他只能强压着怒火,示意手下将自己扶起来。 他冷血、残忍,可不代表,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面子这种东西,谁都在乎! 尤其是辛苦经营一年多,在外人面前打造形象的贺时寒,此时的面子,简直像被人扔在地上踩踏。 他却只能敛起怒意,假装无所谓,还要表现出找到妹妹的喜悦。 偏要选择今天的场合,这群人…… 真是欺人太甚! 当他被扶上轮椅时,浑身已脏得不能看,底下的人手忙脚乱地帮他处理被咬破的位置。 这特么,咬得也太狠了! 根本不似人能咬出来的伤口,连皮带肉差点都被咬下来,贺时寒沉默着,一言不发,看着现场乱成一片。 呵—— 他在心里冷笑。 这群人可真是有本事,总能在这种场合,让他颜面尽失! 够狠、够绝! 当他目光扫过陆砚北那群人所处位置时,眼神刚好与徐挽宁相遇,她素来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可此时,她的眼神,冷漠至极。 他呼吸一窒。 “你怎么样?没事。”叶渭城此时主动走过来。 贺时寒没说话。 “之前您的母亲就曾去报警,让我们帮忙寻找贺馨,可惜她是在国外失踪的,我们实在帮不上忙,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国内,恭喜啊,兄妹团聚,一定很高兴。” 阴阳怪气,戳人痛处这种话,不是贺时寒专属。 叶渭城讽刺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贺时寒咬紧腮帮,点了下头,“我很高兴。” “既然你们兄妹关系好,那也会照顾好她。”叶渭城笑道。 言下之意: 这出戏,贺时寒必须唱下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演兄妹情深,就算贺馨变成魔鬼,他也不能弃之不顾,她这种情况怕是精神病院都不敢收治,贺时寒怕是只能将她养在身边,还得伺候好她。 “叶渭城,你很好!”贺时寒满身狼狈。 “你该去换身衣服了,”叶渭城打量着他,“你好脏啊。” 贺时寒的心思,叶渭城猜得到。 根本不是想要阮苏念的命,就是想把她弄脏。 所以, 叶渭城也想让他尝尝,被人弄脏是什么滋味儿! 他借刀杀人,这一招,叶渭城也会。 而且兄妹相残的戏码,更精彩。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原本热闹的基金会成立,最后全都在讨论贺馨。 大家困惑她失踪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据说警方也介入调查,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说她定是得罪了人,被人抓起来折磨。 而当天晚上,许京泽居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恭喜馨仪基金会成立,兄妹情深实在感人。】 所有人:“……” 许少,你在睁眼说瞎话吗? 根据在场人的描述,贺馨差点把她亲哥给咬死。 你还说感人? 不过大家都知道许京泽与贺馨有旧怨,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大家还感慨,许京泽果然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许京泽后来询问陆砚北:“你为什么瞒着我,偷偷把贺馨弄回来?” 陆砚北只说:“物尽其用,人也该如此,叶大哥找我问起了她,她已经是个废人了,关着她也没多大意思,倒不如把她送给贺时寒当贺礼,让他们兄妹团聚,共享天伦。” 许京泽无语: 这话说得可真冠冕堂皇! 说来也是奇怪,贺馨对许京泽都没表现出那么强大的恨意,居然在听到贺时寒的名字时,反应那么强烈,就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宋知意听说贺馨出现,也很诧异。 不过她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是咎由自取。 她本想让许京泽跟她详细说一下今晚发生的事,许京泽却摸着她的肚子说:“不能说,可能会被孩子听到,影响胎教。” 宋知意:“不说这个,那改聊什么?” “比如,我们可以聊聊文学,听听古典音乐和歌剧,陶冶一下情操,对孩子也好。” “……” —— 另一边 从酒店离开后,阮苏念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叶渭城有些担心她。 今晚的事,别人不知,但她定能想到是出自谁的手笔,或许她被吓到了?亦或者觉得自己手段可怕? 叶渭城心里有些焦虑。 直至两人回到家中,叶渭城刚脱下外套,阮苏念就从身后抱住了他:“叶渭城。” “嗯?” 阮苏念确实被今晚发生的事吓到了,可她不是圣母,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叶渭城的过往,自然明白贺时寒的可怕。 对付非常之人,就该用非常手段! 她抱紧他,将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今晚这出戏,很好看,我很喜欢。” 第741章 夜很热,闷骚到了极点 第742章 如果她不是陆砚北的老婆 叶渭城回家时,阮苏念发现他不仅买了做饭用的各种蔬菜食材,还有一些零食,“你怎么会想起买这些?” “看到许京泽给宋知意买的,他说女生都爱吃,我也买了一点。” “你怎么和许少一起去超市?” “警局遇到的。” 阮苏念点着头,当她在购物袋最下层看到那一堆套套时,就懵逼了,所以……这些东西,许京泽也看到了? 她在陆家丢了人,现在又把脸丢到许家了? “放心,许京泽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叶渭城说道。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许京泽和谢放这两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 许京泽确实不是个嘴严的人,但说话做事也有分寸,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调侃,他近来整天扑在字典上,想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他取的所有名字都被父亲否定了。 “你取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上学时让你好好读书,你非不听,你取的这些名字,一看就没文化。”许开疆轻哼着。 “反正孩子的小名我想好了!” “叫什么?” “大宝!” “滚——”许开疆气地把字典扔在他身上。 自己究竟生了个什么逆子! “爸,您冷静点,你儿媳妇还在这里,你要维护自己的公公形象。”许京泽说道。 “要不是看在小意的面子上,我非打死你!”许开疆轻哼着,“名字是要伴随孩子一生的,你别糊弄,小心孩子以后怨你。” “我觉得许大宝挺好的。” “你还敢说!” 许家父子俩拌嘴,宋知意就笑着在一旁看。 “来,小意,吃点水果。”许妈妈笑道。 宋知意与许京泽婚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福元邸,偶尔会回许家或宋家吃饭,许妈妈是个开明的婆婆,她甚至说,宋知意以后若是想回宋家坐月子也可以,只要她舒服就行。 她没出嫁前,就被家里宠得像个小公主,出嫁后,公婆更喜欢她。 许开疆甚至在她面前说: “小意啊,阿泽这小子从小就不省心,他这辈子做的唯一让我满意的事,就是把你娶回来。” 许京泽还在旁附和着:“这么好的儿媳,您能挑出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许开疆夫妻俩给她送了别墅,商铺,甚至许氏的股份。 所以外面都说,宋知意这辈子真的活成了公主。 那日,宋知意去公婆家吃饭,意外碰见了谢放的母亲,同行的还有个老师傅,好像是算日子算结婚当天哪些时间比较好,适宜迎娶新娘、举行仪式。 这东西,有些迷信,但大家都会找人算一下,图个吉利。 “这姑娘面相好,肯定大富大贵。”老师傅打量着宋知意。 “这是我儿媳。”许妈妈笑着招呼宋知意到身边。 让老师傅帮她相面。 老师傅瞧着她肚子微微隆起,又看了看她的手相,还帮她把脉,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公主。 这可把许家人给乐坏了,许开疆夫妻俩早就受够许京泽这个“逆子”,巴不得来个与宋知意一般模样的小孙女。 许京泽听说这事,也挺高兴,已经开始到处炫耀,说他和宋知意怀的是个女孩。 导致陆湛南盯着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带把的小子,陷入了沉思。 难道, 只有他没有女儿命? 陆湛南对生男生女其实无所谓,只是弟弟家的陆呦呦整天在他面前晃悠,而且与弟弟很亲,总爱奶声奶气地喊爸爸,软萌又可爱。 再瞧瞧自家这臭小子,早熟也就罢了,还整天往贺家跑。 尤其是近来天冷,天黑得也早,尘尘去贺家后,经常在贺家留宿。 贺时礼要送他上学,不仅如此,当陆湛南学校事忙,叶识微也抽不开身时,他还曾帮尘尘去开过家长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贺时礼才是他亲爹。 叶浥尘学习好,期末考了年级第一,深深羡慕极了,逢人就夸自己哥哥优秀,弄得陆砚北头很疼,问他:“尘尘考年级第一,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有本事,你自己也考一个。” 深深直接说:“我不能,如果我考了第一,尘尘哥第二的话,他会难过的。” 陆砚北揉了揉眉心。 他家这蠢小子,他那语气,就好像他努努力,就真能考个年级第一一样。 陆砚北那天帮儿子开完期末家长会,本想顺便去学校接徐挽宁,她近期在写期末各科的论文或是做汇报,忙得很。 “我跟着教授在市三院,有台手术,估计会很晚,两个孩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徐挽宁语气抱歉。 “结束时,我去接你。” “结束联系你,如果时间太晚,你就别等我了。” —— 徐挽宁博士选择的是临床型学科,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一般是在学校附属医院,偶尔也会去其他医院学习。 今天,她就跟着教授到了市三院,因为这里有一台大型手术,她来学习。 来到医院,她才知道贺馨目前也住这里。 因为弄伤了好几个医护人员,经常半夜鬼吼鬼叫,在医院也是出了名的难缠。 徐挽宁对她没兴趣,也没多打听。 手术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 徐挽宁只是在旁学习,都站得腰酸腿软,更别提亲自操刀做手术的医生,病人情况不太稳定,手术后众人也没走。 而徐挽宁实在太困,给陆砚北发完信息就靠在走廊的长椅上小憩。 …… 当贺时寒在医院碰见徐挽宁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靠在长椅上,似乎是睡着了,血色反射着月光,照在她脸上,好似在她身上笼了层柔光,他转动轮椅,缓缓靠近,直至走近,她都没醒。 他的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逡巡游离。 眼神,热切,甚至有些贪婪。 因为徐挽宁是他回京后,第一个没戴有色眼镜看他的人。 温柔,又善良。 对于贺时寒这种身处黑暗的人来说,徐挽宁是很特别的存在,有人嫌弃他是个残废,或是恐惧、害怕,对他避之不及。 如果她不是陆砚北的老婆该有多好! 怎么就偏偏嫁给了他? 他试探着,朝她伸手。 很想, 摸摸她,哪怕,只是碰一下也好…… 第743章 嫉妒得发疯,也想拥有她 冬夜悄寂,医院内更是静得针落可闻,贺时寒的手在靠近她脸时,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自己手背上,温温热热的。 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徐挽宁的皮肤时,有脚步声传来…… 贺时寒在心里暗恼,转动轮椅,藏在一侧。 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而徐挽宁也被声音吵醒,循声看去时,竟意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陆呦呦穿着嫩粉色的羽绒服,戴着针织帽,小步子哒哒地朝她跑来,刚想开口喊声妈妈就被人拦腰抱起,捂住了小嘴。 “嘘——”陆砚北抱着女儿,低声说:“爸爸是不是告诉过你,在医院不能奔跑,不能大声说话?” 小姑娘认真点头,从他怀里挣脱。 “不许跑。”陆砚北叮嘱她。 陆呦呦一转头,直接扑进徐挽宁的怀里,撒着娇喊妈妈。 “我不是发信息给你说今晚可能回不了家吗?你自己来就算了,怎么还把呦呦带来了,外面这么冷。” “我不冷,不信你试试。”陆呦呦说着,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我的手特别热,给妈妈捂捂。” “还是呦呦疼妈妈。”徐挽宁去亲她软乎乎的小脸。 “知道你今晚忙,怕你没吃饭,带你去吃点东西。”陆砚北熟稔地揽着她的肩膀,“呦呦白天睡多了,闹着要找你,我只能把她一起带来了。” “深深呢?” “已经睡得在打呼了。” “妈妈,哥哥打呼时好像小猪啊。” 陆呦呦还有模有样地模仿小猪打呼,逗得徐挽宁笑出声。 “应该饿了,想吃什么?”陆砚北从她怀中抱过女儿,陆呦呦不乐意,他就低声哄着,“妈妈忙了一天,让她休息会儿,我抱着你。” “那等妈妈回家,我帮她捶背。” “好。” “那有奖励吗?我想吃糖葫芦。” 徐挽宁皱眉:“陆呦呦小朋友,你不能再吃甜食了,小心长蛀牙。” …… 这一家人,幸福得让人羡慕,待他们离开后,贺时寒才转动着轮椅从暗处现身。 他这辈子从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母亲怨恨父亲无能,一直希望能回到贺家,即便后来真的回到贺家,贺家那群亲戚也只认贺时礼,他这个瘸了腿的长孙,若非有钱,他们怕是正眼都不会瞧。 他觉得人这辈子,钱、权,总要抓一样在手里。 只是真的拥有这些,才发现,有些东西即便有权有势也弄不来。 譬如: 爱情、亲情。 可这些东西,那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他嫉妒地发疯。 如果,这一切属于自己该多好! “找了您很久,原来您在这里。”贺时寒的手下匆匆赶来,“小姐又在闹了,还咬伤了护工。” 贺时寒之前打亲情牌,就算恨不能弄死贺馨,也没办法在这时候弃她不顾。 “明天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关起来,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再以看病为由送她出国。” 到了国外,送到自己的盘上,是死是活就好办了。 手下点头应着,“在国内各方面发展都很难,做什么都不如国外自由,我们不如还是回国外发展。” “现在国际环境不比以前了,大家都在洗白,你想一辈子刀口舔血?” 男人沉默许久,才说道:“可那群人欺人太甚,您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的确,贺时寒已经在他们身上接连栽了好几个跟头。 “那些警察借着调查小姐失踪被虐待一事,又开始对我们进行监视,这种日子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们这边焦头烂额,他们却在欢天喜地准备谢放的婚礼。” “谢家也是有钱,买了个海岛举行婚礼,在京城和淮城要分别办酒,排场真够大的。” 贺时寒微垂着头,眼神晦暗,让人看不穿。 谢放与江曦月的婚礼前后筹备了近一年,为此,他还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婚礼策划就换了好几个,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唯独有一件事让他措手不及。 那就是: 伴郎! 许京泽这厮弯道超车,连孩子都有了,自然不可能再做伴郎。 他心思一动,想到了叶渭城。 说实在的,叶渭城个子比他高,看着比他更成熟稳重,加之常年健身养成的宽肩窄腰,当谢放将这个想法告诉许京泽时,还被他嘲笑了。 “你找叶大哥当伴郎,真不怕被他比下去吗?” “你不也找他了吗?”谢放反驳,“你都不怕被他比下去,我怕什么!” 许京泽:“我胜在气质出众!” 谢放冷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气质吗?” “二货气质吗?” “滚——” 然后,谢放开始主动接近叶渭城。 叶渭城还在停职期间,大部分时间都陪着阮苏念工作,当谢放出现在心理咨询室时,他觉得诧异,“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谢放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咳嗽着:“来看病。” “你心理有问题?”叶渭城挑眉。 这群人里,谁有心理问题,谢放与许京泽都不会有。 “我、我那个……”谢放咳嗽着,“我觉得我有婚前焦虑症。” 阮苏念听到这话,都差点惊掉下巴。 “你们别不信,虽然我看起来乐观开朗,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感觉一种巨大的空虚寂寞将我紧紧包裹……” 叶渭城揉了揉眉心:“谢放!说人话!” “我每天都为了找伴郎的事发愁,叶大哥,你得帮我!” “滚蛋!” “叶大哥,为什么啊?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我喊你一声哥,你忍心看到弟弟这么难受吗?你可以当阿泽的伴郎,为什么不能做我的伴郎,包吃包住,等你和嫂子结婚,我肯定给你们送大礼。” 谢放看着叶渭城,“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你忍心拒绝吗?” 叶渭城轻哂,“你怕是忘了,在贺家满月宴时,你给江鹤庭相亲,把我拉下水的事,现在有求于我了?迟了。” “……” 谢放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时想想,当时阮苏念也在场,简直了。 “叶大哥,您看起来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啊。” 人生不易,放放叹息。 当谢放离开后,阮苏念才笑道:“你干嘛拒绝他?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想当初谢公子求婚那可是轰动全城,现在网上还经常可以刷到他求婚的视频。” 叶渭城:“感觉你在暗示我什么?” “嗯?”阮苏念只是感慨。 “小念,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第744章 反常:那方面,他忽然不行了? 结婚这事儿,因人而异,譬如谢放就筹备了很久,许京泽则动作神速,当叶识微听说哥哥有这个想法时,自然是高兴的,同时问她:“阮医生态度怎么样?她家里人怎么说?” “我和她说这件事时,她摸了摸我的头,以为我发烧了。” “噗嗤——” 除非忍不住,要不然叶识微真不会笑出来。 叶渭城问得突然,阮苏念确实没反应过来,她当时的表情,甚至有点呆萌。 她后来与父母视频,父亲问她:“你和小叶最近怎么样?相处得还好。” “我们很好。” 最近出的事,阮苏念没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 她本身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父母通过视频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爸、妈……”她支吾着,“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结婚一事,她想咨询父母的意见,只是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 结果阮爸爸一拍桌子,“阮苏念,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哈?” 阮苏念满脸懵逼! “结婚,马上结婚,过年就办酒,明年我就退休了,刚好可以帮你们带孩子。”阮爸爸激动得不行,“对了,有孩子就不能租房住了,在京城买个房子,咱家前些年拆迁,钱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阮爸爸是个急性子的,阮苏念如果再不阻止他,他怕是连结婚酒店都要定好了。 而且阮苏念一直知道家里条件不差,但具体有多少资产,她并不清楚。 通过父亲之口,她才知道: 她们家,居然可以全款在京城买套房。 “爸,您冷静点,我没怀孕。” “没怀孕?” 阮爸爸满脸失望,“那你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我还以为有什么好消息。” “他问我,想不想结婚?” “……” 两天后,阮苏念收到老家寄来的快递,以前,父母担心她独自在京城,总爱给她邮寄食物和衣服,这次的快递就是个信封。 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他们家的户口本! 阮苏念捂着脸: 这绝对不是她亲生父母,哪儿有如此希望女儿嫁人的? 居然完全不担心她遇人不淑? 当阮苏念打电话抱怨父母时,阮爸爸竟然说:“他能当警察,肯定都是经过严格政审的,国家已经帮我们把过关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理由,阮苏念竟无法反驳。 结婚这件事,她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叶渭城也没再提,只是在那之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变了…… 叶渭城问她:“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要带你一起运动这件事吗?” 之后的一段日子,上班前、下班后,阮苏念就被他拉着去健身房锻炼。 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她腿疼腰也酸。 她甚至怀疑叶渭城是故意虐待她! “运动一定要坚持。”叶渭城鼓励她,“你总说要减肥,运动也可以减肥。” 阮苏念咬牙:“可是我现在怀疑,你想把我练成金刚芭比。” “……” “不行了,我要开始摆烂了,我要好好休息几天。” 叶渭城看着她,没说话。 后来,他忽然就开始忙碌起来。 以前他总爱待在咨询室等她下班,可近来送她上班后就说有事要离开。 最开始几天,阮苏念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他总爱拿着手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跟谁通电话,而且接听电话时还会故意避开她。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连她的助理阿雯都问了句:“最近很少见叶警官,他是回派出所工作了吗?” 阮苏念只笑着,没说话。 当叶渭城工作恢复后,阮苏念就觉得更难看到这个男人了。 即便是恋爱、结婚,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阮苏念选择叶渭城,自然相信他不会背着自己胡来。 在此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叶渭城那天说谢放约他商量当伴郎的事,阮苏念则接到叶识微的电话到陆家,意外碰见了江曦月。 聊天时,江曦月透露谢放近来在忙着公司的一个收购案,连和她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谢公子有这么忙?”阮苏念问道。 江曦月耸了下肩,“我们的婚礼在年底,还打算出去度蜜月,他打算把公司的事提前忙完,而且马上就是圣诞和跨年夜,公司本来就忙,想找他吃饭还需要提前问他是否有空。” “那不是24小时都待在公司?” 江曦月点头,“差不多。” 谢放忙成这样,还有空和叶渭城出去? 这件事阮苏念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江曦月自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还邀请她务必抽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第二件事,就是…… 某人在床上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叶渭城属于精力旺盛那一类,总要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肯罢休,为此,阮苏念还和他约法三章,譬如一周几次,一月几次。 那天叶渭城晚归,吃完饭就抱着她朝卧室走。 将她压在床上…… 这种事上,叶渭城素来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一次结束后,两人靠在一起轻轻喘着气儿,时间久了阮苏念也清楚他哪里敏感,手指在他腹肌上轻轻打着圈儿,偏头去亲他的脖颈处凸起的青筋。 一般来说,她如此撩拨,叶渭城总会按着她再要一次! 结果他却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了一句: “你别闹,乖一点,陪我一会儿!” “我累了。” 阮苏念不再动了。 只是,他居然会说累? 叶渭城以前睡眠极差,就算整宿工作也不曾这个样子啊,他究竟把精力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总而言之: 叶渭城最近确实很反常! “小念。”她正在想这件事时,叶渭城拥住她。 “嗯?” “过几天我们队里会办个晚会,你来参加。”马上就是圣诞和元旦,局里举行晚会很正常,阮苏念点头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他回家总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阮苏念经常在他睡着后,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怎么, 突然就变得不行了? 第745章 我不行?感受一下? 叶渭城近来确实有事情在忙,他到底没有读心术看不透阮苏念在想什么,只是每次下班回家,他发现桌上都会摆上一杯枸杞水。 枸杞? 并且她还会特意盯着自己把枸杞水喝完。 叶渭城原本也没多想,只是那日带尘尘去贺家,遇到俞老来探望贺家筱筱。 这个月份的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小丫头比出生时白嫩很多,温澜手巧,还给她针织勾了小帽子,可爱得像只小粉团子。 尘尘每次来,她都很乖,但是叶渭城想抱她,她就瘪瘪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最近很忙?”俞老打量叶渭城。 “年底了,各种网络诈骗和杀猪盘频繁,就连醉酒闹事的也不少,派出所确实很忙。” “抽空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俞老曾帮他调理身体,只是叶渭城出问题的,不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理问题,这个状况在他遇到阮苏念后已经逐渐改善。 叶渭城点头应下,可俞老接下来又说道:“你家那位阮医生很关心你。” 他眼中有困惑。 “我上次来看澜澜和孩子,刚好遇到了她。”俞老说道。 因为贺时礼的委托,阮苏念每个月回到贺家两到三次,陪温澜聊聊天,帮她疏导一下情绪,这一点叶渭城是清楚的。 贺家距离两人住处太远,加之天寒,而且温澜心理状况很好,叶渭城曾经建议阮苏念:“天这么冷,要不就别去贺家了。” 阮苏念抿了抿嘴,说道:“可是,贺先生给的实在太多。” “……” “我知道温澜没问题,也跟贺先生聊过,他是花钱买个心安,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找别人的。只是陪温澜聊聊天,就比我一个月赚的还多,你说这钱我赚不赚?” 叶渭城感慨了一句:“贺时礼就是钱太多。” 阮苏念点头:“不过贺先生长得真帅,而且特别绅士有风度。” 叶渭城挑眉。 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帅。 而阮苏念接着又说了句:“尤其是他给我打钱的时候,更帅!” 叶渭城低笑,没想到她还是个小财迷! 阮苏念不贪财,可是赚钱嘛,自然是多多益善。 正当叶渭城想着这件事时,俞老忽然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到院中叙话,寒风呼啸,他刻意压着声音:“渭城,你跟我交个底,你的身体确实没问题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那位阮医生上次问我,有什么滋补的药物或者食材,不是给你补身子吗?” “……” 叶渭城听了简直哭笑不得。 难怪最近又开始给他泡枸杞水了? 她觉得自己不行? —— 这种事,阮苏念觉得直白地告诉他,太伤男人自尊心,而叶渭城也想等忙完手头的事再找她算账,时间一晃,就到了局里举行晚会的日子。 地点在一家酒店,包厢内摆了6桌,有不少民警带着家属,个孩子在包厢里嬉闹,十分热闹。 当叶渭城牵着阮苏念出现时,倒是引起了一阵起哄声。 有些胆子大的同事,直接称呼她一声嫂子。 阮苏念的脸红了红,任由叶渭城牵着自己入座,开席后,领导做了发言,就是总结了这一年的工作,又说了些祝福语,若是平时,他们是不敢放纵饮酒的,今天特殊,加之明日休息,大家也放肆些。 大家平时不敢打趣叶渭城,今天端着酒杯,全都跑来敬酒。 就连阮苏念都无法幸免,也被灌了好几杯酒。 她酒量实在不行,几杯酒下肚,小脸爆红,包厢内暖气又足,导致她浑身滚烫。 叶渭城被同事围着,好不容易脱身,“喝多了?不舒服?” “没有。”阮苏念红着脸摇头,“你去和同事喝酒,不用管我。” “我尽量早点结束,带你回家。” “嗯。” …… 喝多了酒的人都很难缠,叶渭城根本无法脱身,在此期间也有人找阮苏念喝酒,待两人找代驾到单元楼下时,已接近十一点。 叶渭城酒量不错,倒是阮苏念身子东倒西歪,他叹着气:“你醉了。” “我没醉。” “你老实点,别乱动。” “我真的没醉。”阮苏念扬着手,“不信不看,我还可以走直线。” 她推开叶渭城,不让他搀扶自己,走了个s型曲线,还偏问他自己走得是不是直线。 “是直线,你没醉。”叶渭城扶着她进单元楼。 “你敷衍我!” “我没有。” “叶渭城,就是个狗男人。” “我怎么就变成狗男人了?”叶渭城笑着扶她进屋,正打算开灯,却被阮苏念接下来的话震惊到了。 因为她说:“叶渭城,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行啊?” “阮苏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就知道,直接跟你说,你会恼羞成怒。”阮苏念说着打了个酒嗝,就转身朝屋内走。 这里是她的出租屋,即便不开灯,她抹黑也不会被磕着碰着。 雪色与月光反射进屋里,室内并非一片漆黑。 叶渭城还震惊着,自己什么时候就不行了? 每次,不都是她嚷着停下吗? 因为心疼她,叶渭城经常会克制着欲望,结果她却觉得自己不行? “叶渭城,你最近是怎么了?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阮苏念醉了酒,自说自话,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脱衣服。 外套、毛衣、裤子…… 边走边脱,竟丢了一路。 叶渭城可不知道她喝多了还有这种习惯,即便室内暖气充足,也担心她着凉,而脱得只剩贴身衣物的阮苏念却懊恼地皱眉,因为内衣暗扣解不开。 “确定要脱?”叶渭城走到她身后。 “热。” 阮苏念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 “我帮你。” 与她滚烫的身体相比,叶渭城手指温度微凉,触碰到她后背皮肤时,冷热刺激,惹得她身子一颤,轻哼出声。 声音娇颤着,很勾人。 “阮苏念,谁告诉你我不行了?”叶渭城声音沉抑着。 “不需要谁告诉我,我自己会感觉。” “你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嗯?” 阮苏念被叶渭城拽着手转了个身,整个人被按在沙发上,带着浓厚酒气的吻不由分说落下。 浓烈、炽热。 不给她一点回应的余地。 只有野心蛮蛮的掠夺! 带着酒精味的气息一股股灌入,极具侵略性,阮苏念本就身热觉得难受,此时更觉得呼吸困难,伸手推他,叶渭城皱了下眉,将她不安分的手反剪在头顶,死死固定住。 “唔——” 烈酒侵袭,阮苏念被他吻得脑袋发昏。 身子也逐渐软了。 灼烫的吻从唇边流连到她的耳朵、脖颈处,他的呼吸粗沉热切。 阮苏念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胸腔都被这滚烫的气息充斥着。 颈部的吻,酥酥麻麻。 她脚趾忍不住蜷曲着,忍不住低吟出声。 第746章 戒指,给她独一无二的 醉了酒,阮苏念胆子比平时大些,而且叶渭城的体温比她低很多,靠着他,好似能纾解体内的燥热,她不自觉地弓着身体贴上去。 手指不安分地从他衬衣下摆伸进去…… 她的手指,又软又热。 触碰,轻抚。 惹得叶渭城喉尖发紧,眼睛发热。 “回房?”叶渭城垂眼看她,毕竟套套放在床头柜里。 当他刚起身时,就被阮苏念勾住了脖子,她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水汽,一脸认真地问他:“这就结束了?” 叶渭城觉得好笑,他只想回房去床上而已,谁告诉她结束了。 阮苏念可不管,死死挂在他身上。 “我去拿东西,要做措施。”叶渭城哄着她。 “今天没关系的,我在安全期。” “……” 能说出这种话,阮苏念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但叶渭城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溃散,没禁得住诱惑。 沙发上,月光温柔,暧昧涌动。 阮苏念格外热情,两人又都喝了酒,克制不住。 叶渭城的眼睛有些红,像烈焰…… 将整个夜晚都烧红了。 —— 叶渭城挺会的,总能弄得她很舒服,在沙发上做了两次,阮苏念就觉得浑身没劲,加之出了不少汗,就嚷着要去洗澡。 两人身上酒味都很重,进了浴室,花洒冲下来,阮苏念醉酒后有些娇气,总是哼哼唧唧的。 很快, 原本单纯的洗澡就变了味。 从浴室传来暧昧交缠的声音,让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小念,你觉得我还行吗?”叶渭城总爱在这种时候说些令人害臊的话。 阮苏念不吭声。 他就继续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之前跟你说结婚那件事,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是真心想娶你。” 两人折腾这么久,又冲了个澡,阮苏念就算醉得再厉害,此时也清醒了几分,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任他摆弄罢了。 她哼唧着:“叶渭城,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点表示都没有,说几句话就想让我嫁给你,你想得挺美。”阮苏念轻哼着。 “有表示就可以吗?” “……” 说话间,叶渭城竟打开灯,回到客厅沙发旁,捡起落在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阮苏念怔愣着,看着他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莫比乌斯戒指,点缀着一圈碎钻,十分精致。 阮苏念意识不算很清醒,只是打量着戒指…… 说真的,戴在自己手上还蛮好看。 这一夜,两人折腾到很晚,竟睡到中午才醒,因为阮苏念实在太渴了,嗓子眼像是着了火,伸脚踹了踹叶渭城,“渴了,想喝水。” “我去帮你倒。”叶渭城掀开被子起身时,因为没穿衣服,阮苏念可以清晰看到他后背与脖颈处的抓痕和咬痕。 这都是…… 她留下的? 昨晚,她有这么野吗? 阮苏念觉得没脸见人,伸手捂脸时,看到了手上的戒指。 她愣了好久, 其实昨晚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断断续续地,梦境与现实交织,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一直觉得叶渭城送戒指,是自己在做梦。 可戒指却真实地套在自己手指上。 清醒时,仔细端详戒指…… 她发现了异样。 待叶渭城泡了杯蜂蜜水端给她时,阮苏念将戴着戒指的手指伸到他面前,“这个戒指,你在哪里买的?” “怎么问这个?” “有发票吗?” “你不喜欢这个款式?” “不是。”阮苏念摇着头,“款式挺别致的,就是摸起来有点粗糙,我买了多少钱啊?这个做工太差了。” 叶渭城脸色微僵,“是我自己做的。” “……” “我最近一直待在江鹤庭的工作室,让他教我做的,戒指款式是我选的,戒圈内还有刻字,包括打磨,挑选钻石,镶嵌,全都是我自己做的,确实不专业,有点粗糙。” 叶渭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大抵是有些失落的。 “饿了,我去弄点吃的。”他说着,就进了厨房。 阮苏念摘下戒指,里面确实有两人名字首字母的缩写,中间还刻了个爱心。 从刻字就看得出,确实是纯手工的。 他这段时间…… 就是在忙这个? 阮苏念披了外套跑下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戒指我很喜欢。” “真心的?”叶渭城转身看她,“你如果觉得不好,我再买别的。” “不用,这个戒指很好,就算有一模一样的款式出现,但是我知道,我的这枚戒指是独一无二的,我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 “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还骗我说谢放约你出去,就是去做戒指了?”阮苏念问。 “你知道我骗你?” 阮苏念只笑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我准备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当她发完朋友圈后,瞬间就有许多人点赞。 当时许京泽举行婚礼时,大家彼此都加了对方为好友。 谢放发了个带问号的表情:【求婚了?你们该不会要领证,这可不行,叶渭城,你不是答应给我当伴郎吗?你可不要学许京泽啊。】 许京泽:【谢放,我怎么了?爱情如洪水,谁都挡不住,总不能你要举行婚礼,就不让别人结婚。】 【你给我滚!】 【放放,放弃抵抗,虽然你谈恋爱早,但你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结婚领证的。】 【你放屁,你把江鹤庭置于何地?】 【他怎么了?】 【他至今连女朋友都没有,他才是最后一个结婚领证的,不是我!】谢放冷哼着。 【差点把他给忘了。】 这两个人竟然在阮苏念的朋友圈评论区聊起了天。 直至江鹤庭出现:【?】 你们就这么在别人的评论区讨论我? 你们礼貌吗? 他最近真的很烦! 小姑江曦月要结婚,爷爷与父母年纪摆在那里,作为家中唯一的青壮劳动力,关于结婚需要准备的许多事宜,都是他在帮忙操办。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结婚。 本就忙得不可开交了,结果某天叶渭城忽然找到自己,说要做个戒指。 那就做。 他是个熟手,自己加工制作很快,可叶渭城偏要自己设计并且亲自动手,还差点把他工作室都给砸了。 一个最简单的戒指,愣是折腾了好久。 江鹤庭都无语了。 有这个时间,他都可以批量给他做一堆戒指出来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江鹤庭都快被他搞疯了。 因为他总说自己做出来的戒指不够圆,或是压条时对戒指厚薄不满意,又不让他动手帮忙,江鹤庭直接说:“你别做了,我送你,珠宝你随便挑,多贵都无所谓,我给你做,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叶渭城果断拒绝,还说:“我不像其他人那么有钱,可以定制价值昂贵的珠宝镶嵌在戒指里,却又想给她最好的,自己动手更有意义。” 我去, 你是来做戒指,还是来秀恩爱的? 好不容易戒指做出来,江鹤庭终于可以不再忍受他每日的狗粮暴击。 结果阮苏念发了个朋友圈。 受伤的居然还是他! 第747章 最强小助攻上线 话说,自从阮苏念发了朋友圈后,谢放与许京泽在她评论区展开激烈论战。 在那之后,谢放每次去找江曦月聊结婚的事,江鹤庭就拿着制作戒指用的金工锤或是钳子、锉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战战兢兢,总觉得江鹤庭随时会冲过来,给他一榔头暴击! 江曦月安慰他:“别担心,他是最有分寸的人,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了,他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把你打死的。” 谢放:“?” 这算哪门子安慰? 他想找人诉苦,而且他有点婚前焦虑,可接近年关岁尾,大家都很忙。 贺家今年据说要在年前举办一次家族内部的聚会,贺家是个大家族,平时那些叔伯兄弟很难凑齐,说是联络感情,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贺时寒。 自从温澜生了女儿后,贺家就有亲戚旁敲侧击地同贺时礼说:“还是应该再生个儿子!” “就是啊,一儿一女多好啊。” 话虽如此,可傻子都明白,他们就是重男轻女,希望贺时礼生个儿子,可以继承贺氏。 贺时礼直接怼道:“生孩子是我的事,与你们没关系!” 自从贺时寒与贺时礼的矛盾闹到明面儿上之后,贺时礼对族内的某些叔伯是越发不客气,以前还会给他们留点面子。 如今说话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贺家内部不少人对此极为不满,而贺时寒对他们又极为客气谦恭。 又有不少人希望贺时寒出面管理家族事务。 即便不是全权负责,至少可以从贺时礼手中分权! 所谓的家族聚会,联络感情,实则就是一场鸿门宴。 贺家内部明争暗斗,谢放可不愿多掺和,不过关于伴郎这件事,他还是想找叶渭城。 叶渭城的派出所忙得要命,根本找不到人。 马上就到元旦了,陆家的安宝是跨年夜出生的,小外甥的周岁宴,他这个做舅舅自然要帮忙。 安宝周岁,陆家没打算大办,只是邀请些相熟的亲友吃顿饭。 作为叶渭城的女朋友,阮苏念自然要受邀之列。 阮家父母还以为元旦放假女儿能回家,关键是想了解她与叶渭城交往到什么地步了,户口本寄给她了,她又晒了戒指,做父母的自然关心。 既然她无法回来,他们决定趁着假期,去京城探望女儿。 —— 阮家父母到京城时,并没提前告知阮苏念,也是知道她与叶渭城都忙,不想麻烦两人还专程抽空到车站接他们。 到阮苏念所租住的房子时,差不多是她下班的时间,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敲了敲门。 “谁啊?” 从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夫妻俩对视一眼,以为找错地方了。 尘尘放假,跟舅舅来玩,叶渭城出去买菜,他正趴在桌上写作业,踮着脚透过猫眼看向外面。 “请问,这里是阮苏念的住处吗?”阮爸爸皱着眉,女儿租的房子他来过,很确定没找错地方。 “你们是谁?”叶浥尘戒备心很重。 “我们是她父母。” “……” 尘尘趴在猫眼上打量两人。 不像啊! 准舅妈身材多苗条啊,外面这位爷爷长得圆滚滚的,有点像熊猫。 “稍等。”尘尘还特意给舅舅打了通电话,通过叶渭城描述的身形,确定外面的两人不是坏人,才开门让他们进来。 “爷爷奶奶好,我叫叶浥尘。”尘尘很有礼貌,开始自我介绍,“叶渭城是我舅舅,他出去买菜了,马上就回来,你们先坐。” 小家伙还帮两人拎东西,又往厨房跑,帮他们倒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陆家兄弟俩的感情生活都曾上过八卦新闻,自从女儿和叶渭城在一起,阮家夫妻俩也特意上网搜过。 具体情况他们不得而知,但网上都说,叶识微心机很深,怀孕后故意出国,生下孩子后才回来,靠着孩子才嫁给了陆湛南。 那个孩子,也就是眼前这个了。 陆家孩子教养本就好,加之尘尘近来总和贺时礼待在一起,比同龄人稳重多了。 居然还问两人:“爷爷奶奶,你们饿不饿?有水果,我去帮你们洗。” “不用,你坐着。”阮爸爸盯着眼前的小家伙,“你是叶渭城的外甥啊?” “嗯,我还有个弟弟,我是哥哥。” “一个人写作业?这么乖?” “都是舅舅教得好。” 阮爸爸大笑出声:“你舅舅都教你什么了?” “男子汉应该有当担,独立完成作业,要力所能及地帮父母,照顾弟弟……”尘尘与同龄爱玩爱闹的孩子不同,端坐着,一本正经。 “听你这么一说,你舅舅真不错,平时经常带你出去玩。” 尘尘摇头,“舅舅工作忙,只是偶尔会去学校接我,他要忙着抓坏人,他是我的偶像。” “他确实很忙。”阮爸爸笑道。 “不过他还会给阮阿姨做饭,妈妈说,舅舅送她的戒指都是亲自做的,我觉得舅舅不疼我,好像更疼阮阿姨。” “……” 深深虽不是陆砚北亲生的,在陆家被保护得很好,有时挺傻白甜的。 但尘尘就是个人精。 叶渭城听说阮家父母来了,给阮苏念打了个电话,又多买了一些食材,只有尘尘一个人在,他难免担心。 当他回去才发现,尘尘正被阮苏念的父亲抱在腿上,这小家伙居然…… 在揉他肚子! 三人也不知在聊什么,高兴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叶渭城与他们打了招呼,尘尘才从阮爸爸腿上离开,跑过去帮他拎菜,进厨房时,他垂眼看着外甥,“你都跟他们聊什么了?” “夸你。” “什么?” “我说,我的舅舅是第一好的舅舅,他是我的偶像,阮阿姨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吃亏的。”尘尘说道。 叶渭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尘尘真是长大了,知道帮舅舅了。” 叶浥尘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撒谎,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舅舅,我又没说谎,只是实事求是。” “……” 这话听得叶渭城很是感动。 可尘尘接下来的话,就开始奔着离谱方向走了。 第748章 洗脑:做不成夫妻,做兄妹 “你多好啊,可不像江家的舅舅,话少,看起来特别难相处,而且每次给我们送礼物,都是送些石头。” 石头? 叶渭城觉得头疼,江鹤庭送的,那都是玉石珠宝,小孩子不懂,以为是些没用的破石头,这事儿若是被江鹤庭知道,他怕是要难受了。 “舅舅,还是你好,你每次都是直接给我们包红包。”尘尘冲他笑得天真又无邪。 可是叶渭城却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的表情,好像在邀功: 舅舅,我今天表现得这么棒,你不应该奖励我吗? 这小子,攒那么多零花钱干嘛! “舅舅,你做饭,我帮你剥蒜。”小学是有家政课的,尘尘端了个小板凳,有模有样地帮他打下手。 “你去外面陪爷爷奶奶。”叶渭城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尘尘歪着脑袋看他。 “你又想去贺家了?” “不是。”尘尘摇着脑袋,“刚才和爷爷奶奶聊起安安,弟弟马上过生日,我邀请他们一起去了。” “……” “舅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叶渭城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子,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他帮了。 尘尘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舅舅,你的年纪不小了,要加油啊。” 那语气, 像极了贺时礼! 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根本不像个孩子。 好似为了自己的事,他已经操碎了心。 —— 一个半大的孩子,认真地邀请你去家里给弟弟过生日,他就像个小大人,阮爸爸也是喜欢他,就笑着点头说,有空就去吃蛋糕。 原本只是糊弄小孩子的。 结果晚饭后,陆湛南来接儿子回家,又郑重其事地向他们发出邀请。 “都是自家人,一起吃个便饭,也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你们如果能来,我的妻子一定会特别高兴。” 陆湛南是教授,一身儒气,说话又客客气气。 盛情难却,阮家父母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阮家父母的到访,叶渭城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长辈的思想总是保守的,在他们眼皮底下同居也不合适。 不过叶渭城工作之余,陪着两人在京城逛了几处景点,阮爸爸是个爱拍照的,叶渭城俨然成了他的专属摄影师。 叶渭城做事稳重有条理,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顿饭。 阮家父母吃人嘴软,觉得女儿找的这个男朋友特别好。 安宝周岁那天,陆家虽然只邀请了相熟的亲友,也在酒店摆了五桌,叶渭城到阮苏念出租屋楼下时,等了十多分钟,还没见到人。 阮苏念头疼地看着父亲:“爸,您换好衣服了吗?” “你等等,急什么!” “我们只是去吃饭,您不用穿得像是去走红毯一样。” “什么走红毯!”阮爸爸轻哼着,站在镜子前调整衬衣,“今天要见小叶的妹妹,我想穿得正式点。”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果然啊,一胖毁所有。” 阮苏念无语。 确定要去参加安宝的生日,父亲就开始嚷着减肥,饿了两顿之后,就开始报复性吃东西,而且他这体重,也不是饿几顿就能变成型男的。 阮爸爸照着镜子,说道:“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尘尘的爷爷,岁数比我大些,可人家身材就保持得很好。” “……” 当叶渭城带着他们到酒店时,陆震寰、许开疆等几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叶识微热情招待他们,也介绍公婆给他们认识,同龄人间更有话题聊,所以陆震寰邀请阮爸爸加入自己的聊天群。 阮爸爸开始郁闷了。 一堆瘦子里,他是唯一的胖子。 年龄都差不多,为什么只有他发福了? “都到啦?是我来迟了。”说话间,贺铮也来了,这位大佬每天都锻炼,身材保持得最好,阮爸爸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六七个月的孕肚,有点难受。 贺家筱筱也来了。 尘尘原本拿着冰淇淋,在逗自己的弟弟,一听说贺家妹妹来了,转身就跑。 安宝瘪瘪嘴,“哇——”地哭出声。 “弟弟乖。”陆呦呦奶声奶气地哄着弟弟,惹得众人笑出声。 当尘尘拿着冰淇淋跑到温澜身边时,贺家筱筱就好奇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啊啊叫着。 “你要吃吗?”尘尘问。 她不会说话,就一个劲儿冲他扬着手臂。 “太凉了,妹妹不能吃。”温澜说道。 “就让她尝一小口。”尘尘说着,还特意去拿了个新勺子,弄了一丢丢,让她舔了一口,冰冰甜甜的,她砸着嘴,似乎意犹未尽。 众人调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家筱筱才是尘尘的亲妹妹。 当谢放又打算调侃两个孩子时,被贺时礼一记冷眼给吓退了,说他这个做叔叔的太差劲。 贺时礼说着,又在他胸口插了一刀:“你别盯着筱筱和尘尘,你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迎亲了,我怕江鹤庭会把你玩死。” “……” 谢放抑郁了。 真的结了婚,江鹤庭对谢放就该改口叫声姑父了。 迎亲时,是他最后可以正大光明搞谢放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许京泽近来倒是很高兴,娶到自己喜欢的人,明年自己还将收获一个与宋知意一样软萌的小棉袄,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完美。 谢放轻哼着:“你小心乐极生悲!”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许京泽咋舌,“你就是自己没孩子,嫉妒我。” “嫉妒你个屁。” 这两人拌嘴,就像小菜鸡互啄。 都是快当父亲或者即将结婚的人了,还如此幼稚,让人无可奈何。 不过拌嘴归拌嘴,今日来参加周岁宴的全都是熟人,阮家父母是生面孔,介绍认识时,许京泽与谢放开始轮流在他们耳边吹彩虹屁。 简直把叶渭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叶渭城经历过什么,他们都懂,也希望他与阮苏念早日修成正果。 一个接一个,开始给阮家父母循环洗脑! 当阮苏念询问父母,这几个人都跟他们聊什么时,阮爸爸直接说:“我觉得错过叶渭城这个女婿,我会后悔一辈子。” “听他们夸奖小叶,连我都动心了,你们以后无法修成正果,我就认他做干儿子!” “做不成夫妻,当兄妹也不错。” 阮苏念懵逼了。 父亲这是被洗脑的多严重啊! 第749章 她的初恋,让人嫉妒 关于父亲被洗脑一事,阮苏念觉得谢放与许京泽两人实在有些“过分”,这两个,一个说明日公司事忙,无法饮酒,只喝可乐,一个则说饱受孕吐折磨,也不沾酒。 这两人又是惯会劝酒的人,结果…… 一来二去,竟只有她父亲喝多了。 当他起身要去洗手间时,阮苏念又不能跟着进去,便让叶渭城陪着他。 “今晚喝多了,头有点晕,你陪我找个地方坐会儿。” 阮爸爸抄着凉水洗脸,人也清醒几分。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叶渭城找服务生要了两杯酸奶,递给他一杯,“可以保护肠胃。” 阮爸爸笑着接过,“其实,你和小念在一起,我是犹豫过的。” 叶渭城安静坐在他身边,没吱声。 “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我虽然希望女儿嫁得好,但也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她健康幸福就行,可你不一样,你周围的朋友、接触的圈子和我们相差太多。” “我总是担心,他们会瞧不上小念。” “今日一瞧,我真是……” 其他人也就罢了,谢放与许京泽在新闻或者网络上看到,全都一本正经,没想到私底下…… 简直是两个二货。 阮爸爸甚至怀疑他们是如何经营公司的。 他以前总觉得特别有钱的人,大部分都是眼高于顶,网上贺家更是恶名在外。 贺铮确实长了张反派大佬的脸,加之脸上有疤,看着极难相处,可他抱着小孙女向众人炫耀时,脸上的皱纹都快笑成一团了。 为了哄小孙女,他甚至还在戴上哄娃发箍,发箍上有个会晃动的小花。 那画面,怎么看都觉得搞笑。 一口一个乖乖、小宝贝,与他的形象极不相符,甚至有种违和感。 陆家人对他更是客气。 若说大人会逢场作戏,可小孩子的行为做不了假,陆家几个孩子都养得好,从小孩子的言行就能看得出家庭氛围。 阮爸爸是觉得心里踏实了。 若非如此,谢放与许京泽给他洗脑,劝他喝酒,他是断然不会如此开怀畅饮的。 不过谢放与许京泽确实嘴甜。 而且长得还很帅气。 有个帅气的年轻小伙,一个劲儿给你吹耳边风,他根本无法拒绝。 尤其是谢放,长得简直比小姑娘还好看。 阮爸爸喝着酸奶,又接着说道: “我们不在小念身边,她一个人在京城,我总是不放心的,现在有你了,我把她托付给你,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相互扶持,我家这丫头,从小性格就很好,你如果不爱她了,就直接告诉她,我们会照顾好她……” 叶渭城认真点头。 阮爸爸今晚是真的喝多了,竟然说起了阮苏念小时候的事。 从她上幼儿园开始,一直说到小学初中。 叶渭城也想从更多方面了解阮苏念,直至听到他说: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隔壁班一个男生,学人家写情书,我给她的零花钱,她就攒着给小男生买礼物,差点没把我气死。” “她还给别人写过情书?”叶渭城挑了下眉。 “何止啊,那丫头以前对学习一直不上心,后来得知那个男生要报考京城的大学,她才发愤图强。” “后来呢?” “高考成绩出来后,她如愿以偿,和他考到了同一个城市,可惜表白被拒绝了。” “……” “那个男生学习很好,考上了京大,我们那个小地方,一年可以考上京大的也屈指可数,他目前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 叶渭城点头应着。 他以为自己是阮苏念第一个告白的对象,没想到: 她上学时就这么勇! 居然还写过情书,说真的,他还真有些嫉妒那个占据她青春期的男生。 那应该是她的初恋。 “小念那时候还给他折过一罐子的星星,被拒绝后也是真的伤心了很久。”对于女儿情窦初开时的这段经历,阮爸爸记忆深刻。 —— 阮苏念在厅内陪着母亲,等了许久没见父亲与叶渭城回来,特意出去寻找。 询问工作人员才找到他们。 结果, 竟发现这两个大男人,竟一人拿着一杯酸奶在喝。 “你们在干什么?”竟然躲在这里喝酸奶。 “伯父喝多了酒,有点头晕,我陪他醒醒酒。”叶渭城笑道。 “进去,外面怪冷的,喝酒吹冷风最容易感冒。”阮苏念扶起父亲,又开始叮嘱他按时体检,注意饮食,他这个年纪,身体太胖很容易出问题。 阮苏念忙着照顾父亲,根本没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色。 更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父亲抖了出来。 当他们回到大厅时,尘尘已经端了杯解酒汤过来,“爷爷,您喝,我妈妈说,喝完这个胃里就舒服了。” “谢谢。”阮爸爸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哄安宝的叶识微,心下也是暖暖的。 “爷爷,有点烫,我帮你吹吹。” 尘尘是个听话又懂事的,一直陪在他身边。 阮爸爸也确实喝多了,然后…… 他就开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开始给叶浥尘不断塞钱。 “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这是爷爷给你的,你拿着,去买零食。” “我不能要。” “你是嫌弃爷爷?” “没有。” “那就拿着,还有这些……”阮爸爸又将银行卡塞给他,并且告诉了他密码,当叶识微哄着安宝睡觉,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儿子手中攥着一堆银行卡。 小小的脸上,大大的问号。 她很少见到自己儿子露出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叶渭城咳嗽着: 这事儿,他也经历过! 阮苏念的父亲喝完酒,就像变成了散财童子。 第750章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她 也是由于阮爸爸喝多了酒,晚上就下榻在了用餐的酒店内,由阮妈妈照顾着。 叶渭城则负责送阮苏念回家,她正低头翻看今晚拍的照片。 “尘尘长得有些像你,不过安宝目前的五官来说,更像陆家人,真可爱。”到家时,阮苏念还在念叨。 “二爷家的陆呦呦,唱戏时有模有样的,如果她长大后对这个感兴趣,完全可以朝这方面发展,兴趣爱好总要孩子感兴趣,才容易坚持下去。” “深深和宋家那小姑娘感情挺好的,总在一起玩,真羡慕有青梅竹马的,我小时候身边怎么就没有个竹马呢?毕业后,就连以前要好的朋友联系都少了。” “我以前高中一届毕业的同学,留在京城发展的,还建了个群,一年会线下聚一两次,过几天还说要聚一次。” 叶渭城点着头,“你要去吗?” “去,有几个同学,在我刚毕业时,还帮助过我,你跟我一起去吗?他们都想看我男朋友。” “什么时候?” “这周五。” “我可能要值夜班,不一定有空。” 阮苏念冲他笑了笑:“你如果有空,就陪我一起去,不过你要是真的去了,我怕有些女同学会嫉妒死。” “嫉妒什么?” “毕竟,又高又帅还这么好的男朋友,可不是谁都有的。” 阮苏念的性格,属于叶渭城即便只有七分好,她都会让你觉得你有十分好,而且她会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她能给对方提供很高的情绪价值,和她在一起,叶渭城才会觉得舒服自在。 安宝周岁宴后,叶识微与陆湛南又单独请阮家父母用餐,两家人就算正式碰面,确立两人交往的关系。 叶家兄妹俩父母已经过世,许多事,都是叶识微出面处理。 叶识微后来感慨: “小时候是我哥照顾我,现在我却像个家长一样,开始操心他的终身大事,我明明只剩了两个儿子,却觉得在给三个人当妈。” 叶渭城觉得自家妹妹在占自己便宜。 不过她的确不是以前那个之后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打转的小女生了,尤其是做了母亲以后,真的越发成熟稳重了。 阮家父母在京城并未久留。 离开时还叮嘱阮苏念,将叶渭城带回家过年。 这之后,大家似乎都挺忙,江鹤庭与江曦月已经回淮城为婚礼做准备,而谢放三不五时就登门,对着叶渭城软磨硬泡,还是想拉他当伴郎。 叶渭城目前虽然在派出所,但他曾经的经历,他申请出国有些困难,可能婚礼都无法参加,更无法担任伴郎。 即便如此,谢放还是不死心。 他干脆直接打起了阮苏念的主意,让他劝说叶渭城。 如果他能去,就必须给他当伴郎。 那天,阮苏念刚与最后一个来访者结束心理治疗,就听说谢放来了。 “谢公子,又是为了那件事?”阮苏念无奈。 “您别总叫我谢公子,叫我谢放就行,或者放放。” 放放? 阮苏念还真叫不出口。 “我刚好下班路过,听说叶大哥今天值夜班,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同学聚会。” “那我送你。” “……” 谢放实在热情,阮苏念无法推脱,便让他送自己到了酒店门口。 刚进酒店大堂就碰见了几个在聊天的男同学。 “阮苏念,刚才送你来的人是谁啊?那车可是限量版,还特意改装过,整个京城都数不出十辆。”男人对车都比较感兴趣,自然好奇开车的是谁。 能开得起这样车子的人,在京城非富即贵。 “一个朋友而已。” “男朋友?” “不是。” “阮苏念,如果你认识什么大人物,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她与这几个男同学不熟,悻悻一笑就搭乘电梯进入聚会包厢。 这些年,但凡同学聚会,有些人会故意炫耀赚了钱,亦或是想来寻找赚钱的资源和渠道,这种聚会越发变了味。 如果不是有那么三两个关系好的人,阮苏念根本不会来。 她刚进包厢,就被相熟的女生拉到一边,询问她朋友圈发的戒指,又打量她手上的戒指。 “小念,这个戒指感觉怪怪的……” “我男朋友自己做的,肯定不如专柜购买的看起来光泽好。” 这年头,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 一个肯花时间和心思讨好的男人,就更难得了。 惹得不少人羡慕。 自然也有人说话酸酸的,说她都快三十,终于遇到真爱之类,还借机问她,“你男朋友工资多少?在京城有车有房吗?” 阮苏念淡淡笑着:“工资一般。” “我听说现在做心理医生很赚钱,他该不会赚的还没你多,阮苏念,你可别被人骗了,现在骗女人钱的男人太多了。” “骗钱?根本不可能!” 若说叶渭城想骗人偏心还有一丝可信度,骗钱? 他身边有钱大佬可太多了,尤其是谢放,最近恨不能拿钱砸他当伴郎。 “小念,你这么多年一直没谈恋爱,我们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乐意,你遇到的男人太少,你这岁数,要是遇到个渣男,就真的耽误嫁人了。” “我有个和你一样年纪的朋友,去年在老家,找了个二婚的。” “咱们女人啊,漂亮的年纪就那么几年,可别浪费在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况且你过完年就三十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刚才还看到她是坐豪车来的。”一个男同学笑道。 众人看向阮苏念的眼神又变得微妙起来。 “别理他们,他们就是闲的。”一旁的女同学劝慰她。 “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好几个工资都下调了,觉得在京城待不下去,想回老家发展,你现在的状态,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过得很好,男朋友又疼你,他们肯定酸死了。” 阮苏念心里明白,所以并未和他们争论。 待同学陆续抵达即将开始用餐,阮苏念倒是意外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怎么是他? 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同学聚会,所以当他出现时,其他人的表情也很惊讶。 而那人也成功注意到了阮苏念,因为在所有同学里,她给人的感觉是最舒服、最松弛的,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她的长相,从来都不是惊艳四座那一类,却让人觉得很想亲近。 阮苏念抿了抿唇。 感觉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了。 第751章 男朋友管得严 派出所内 叶渭城刚调解完一起因为夫妻矛盾,两人在家打得不可开交,还是孩子报了警,他与另外一位同事上门调解,还差点被打了,他的衣服都差点被扯破。 调解了三个多小时,夫妻才消停。 “叶哥,辛苦。”同事给他泡了杯茶,“要不你今晚别值班了,早点回去休息。” 以前叶渭城睡眠差,经常留宿在派出所,也常给同事们代班,他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大家自然也会关照他。 叶渭城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给阮苏念发信息: 【同学聚会怎么样?不要喝酒。】 很快就收到回复: 【没喝酒,就是老样子,而且没什么爱吃的菜。有人炫耀自己的新工作,或是买了新车,也有明嘲暗讽的,不过关系好的同学过得还不错。】 【嗯。】 【还有一件挺无语的事。】 【什么?】 【我高中时有个暗恋的男生,没想到过去十年,还能再遇到他。】 【……】 【对了,你吃饭了吗?值夜班别忘了吃东西。】 阮苏念正低头发信息,身侧的同学抵了抵她的胳膊,“小念,任岩在给你敬酒。” 这个同学口中的任岩,就是阮苏念高中时喜欢过的人,上学时,谁喜欢过谁,即便没戳破,同学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这位学霸当时可根本瞧不上阮苏念,居然会主动敬酒,让人意外。 有部分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阮苏念端着饮料,大方起身:“不好意思,在发信息,没注意到你给我敬酒。” “我是任岩。” “我记得,你可是我们那届为数不多考上京大的。” “你喝饮料?” “嗯,男朋友管得严,不让喝酒。” 叫任岩的男人,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神色。 有同学打趣道:“阮苏念,你行不行啊,简直被你男朋友吃得死死的。”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阮苏念笑着。 “工资低,又无房无车,你图他什么?小念,你是心理师,可千万别恋爱脑啊,选男人这件事上,一定要清醒!” 阮苏念只笑笑没说话。 倒是任岩,听说阮苏念的男友工资低,无房无车,诧异之余,又有点暗自庆幸。 在初高中时,同学交往,大多不会考虑对方家境,但是上了大学、踏入社会,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他学习好,但是到了京大这种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他以前的那些成绩根本不亮眼,毕业好不容易进了大公司,也是疲于奔命,想谈恋爱更是奢侈。 想找个京城本地的对象,难如登天。 通过同学口中,他知道,阮苏念在京城混得不错。 心理咨询师这种行业,都是按时间收费的,一个小时几百或一两千不等,而且阮家前些年遇到拆迁,据说很有钱。 而且自从跟他告白后,就一直单身,或许,她还是忘不掉自己…… 阮苏念喜欢他,婚后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这样的人,结婚再适合不过。 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近几个月内忽然有了男朋友。 此时几个同学正嚷着要见阮苏念的男朋友,她只说在加班没空,不少人觉得她是不敢将男友带出来,感慨她都三十了,挑来拣去,竟找了个这样的。 阮苏念又不傻,能察觉到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她不在意这些。 后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任岩身上,羡慕他拥有好工作、待遇好之类。 同学们的吹捧,任岩觉得很受用。 可他却发现阮苏念从始至终在低头玩手机,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以前, 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的。 阮苏念正在看许京泽发的朋友圈,因为他还会间歇性的孕吐,许多东西不能吃,宋知意近来胃口很好,她面前摆着各色美食,而他则只能喝白粥吃青菜。 许京泽感慨: 【怀孕好辛苦啊。】 评论区都笑成一团。 此时,有人轻叩包厢的门,一个穿着西装、约莫四五十的男人又端了几道菜上桌。 “蔡经理?”任岩起身,显然与他认识。 男人胸口别着名牌,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他笑着与任岩打了招呼,“给你们送几道菜,祝大家用餐愉快。” “您这也太客气了。” 任岩笑得挺不好意思。 “你们继续用餐,我就不打扰了。”经理说着就关门离开。 这是家五星级的酒店,能让这里的经理赠菜也是种荣幸,待他离开后,同学们又开始羡慕,说任岩在京城居然如此吃得开。 阮苏念觉得挺没意思的,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不过后来经理赠送的几道菜,居然都是自己爱吃的。 无论怎么样,总要填饱自己的肚子。 —— 聚餐结束时,已是九点半,一行人抵达大堂时,任岩已提前到前台结账,大部分男同学都喝得面红耳赤,或是握手拍肩,嚷着有机会再聚,或是阻止任岩付钱,一群人因为结账在“争执”。 当任岩将自己的卡递给收银员时,还特意叮嘱:“后面蔡经理加的几道菜也一起结了。” “后面的菜?” 后增加的菜品并未记录,收银员只能找来经理询问,他只说不用结算,就是送的。 “蔡经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破费,还是我来付钱。”任岩笑道。 “真的不用。” 蔡经理大概也是被缠的没办法,才尴尬一笑:“其实这几道菜不是我请的,是别人请的。” 所有人:“……” “不是您又是谁啊?”众人笑着。 “这……”蔡经理有些为难,“人家不让我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您如果不说,那还是我付钱。”任岩说道。 蔡经理也是实在没辙,拨了一通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没人听得到,只是当有人推门进来时,他就好似看到了救星般冲他打招呼:“叶哥!”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经理口中的“哥”, 按理说,也该是个小老头了! 却没想到,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752章 骚得没边儿:不够他发挥? 男人穿着极为简单的白衣黑裤,套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领口扣子松垮着,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浑身透着股凛然正气,却又从容自得。 阮苏念原本正跟同学说着话,听到经理喊“叶哥”,才抬头看过去。 目光相撞,他笑意温柔。 “你可算是来了,后面这几道菜是您让我加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可他们非要付钱,缠了我半天,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你叫进来。” 蔡经理很无奈,这里面有几个喝多了酒的,酒鬼难缠啊。 “没关系,给你添麻烦了。”叶渭城笑着。 “你太客气了,您如果早点说他们是你朋友,我肯定要亲自招待的。” 叶渭城曾帮酒店解决过一起自杀案件,有个房客差点就跳楼了,如果真的出事,酒店损失可就大了。 经理是人精,又得知他是陆湛南的大舅子,与贺时礼等人关系匪浅。 他明明已经四五十了,却厚着脸皮喊他一声叶哥。 而且后加的几道菜,叶渭城也付钱了。 叶渭城的出现,让任岩十分难堪。 同学间也在议论纷纷,讨论他是谁的朋友,可他已经越过那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男同学,径直走到阮苏念的面前,停住。 阮苏念倒没想到他会出现:“你、你怎么来了?” “开车路过咨询室,发现你的车停在里面,知道你没开车,就来接你。” 他个子高,自带气场,走路带风。 可面对阮苏念,即便没有笑,眉眼也尽是温柔色。 “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难得和同学聚餐,不想打扰你。” 叶渭城说着,又与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客气有礼。 尤其是他与任岩打招呼时。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大概男人也有第六感,他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是人是鬼总能瞧得出一二,眼前的男人绝非一般人,气场收敛自如。 能让这里的经理喊声哥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结束了吗?”叶渭城看向阮苏念,“我们回家?” 阮苏念点头,与几个同学道别,便挽着叶渭城的胳膊往外走,“……你不是要值夜班?” “有同事帮忙代班。” “难怪,我原本是打算开车来的,这不是某个缠人精又突然造访,非要送我过来,你如果不来,我就打算蹭同学的车了。” 直至两人离开酒店,大堂内的其余人才晃过神。 大家都以为经理送菜是看在任岩的面子上,没想到…… 居然是阮苏念的男朋友。 这对任岩来说,无疑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自己堂堂京大毕业的高才生,居然会输一个工资低、甚至无房无车的男人? —— 另一边 “那个经理还挺搞笑的,他的年纪再大一些,都可以当你爸爸了,居然喊你哥,好像除了贺先生,大家都喊你哥。” “毕竟陆湛南喊我一声哥。” “也是,谁都不敢越过他叫你一声弟弟啊。” “……” 两人随意聊着天,直至快到家时,阮苏念才偏头问他:“你怎么忽然让经理又加了几道菜?” “你不是说,没什么爱吃的菜吗?怕你吃不好。”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阮苏念托着腮打量他,好似他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叶渭城紧抿着唇,没说话。 “我记得你上班时,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你还特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而且……”阮苏念忽然凑近,“你好像还剃胡子了。” “我在开车,你别靠这么近。”叶渭城皱眉。 “你是听我说,我暗恋的对象也在,所以才来的。” 叶渭城咬紧腮帮,不愿承认。 “你该不会担心我和暗恋的男生会发生点什么,有危机感,还是吃醋?” 阮苏念既然会告诉他这件事,自然是觉得已经是过去式。 若是不说,以后与任岩再碰面,如果被误会,倒是难解释了。 阮苏念觉得,谁都有过去,就好像叶渭城曾和温澜在一起,她自然也有过喜欢的人,这件事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不过叶渭城却一直没说话。 这让阮苏念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难道是自己调侃太过,惹得生气了? 却没想到,刚进门脱下外套,她就被叶渭城抱坐在了一侧的餐桌上,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膝盖一顶,整个人挤进她的腿间。 他的眸色深沉,脸上情绪不明。 阮苏念怔怔看着他,为了防止掉下去,双手虚虚圈着他的脖子,“叶渭城,你怎么……” 话没说完,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叶渭城轻轻叹息着:“阮苏念,我不是吃醋,我是嫉妒。” “我嫉妒他曾得到过你的喜欢,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自私……” “明知道不可能,但我不仅想拥有你的现在,我甚至还想拥有你的过去,我想拥有你的一切。” 叶渭城极少说这种话。 阮苏念听得浑身一阵轻颤,呼吸收紧:“这不是自私,你以为只有你这样想吗?我也曾暗暗拿自己和温澜比较,然后我就开始自卑了。” “后来一想,虽然她比我温柔,长得比我漂亮,但是我学习比她好。我最起码还是个心理学硕士。” 叶渭城低笑:“你这话……好像在说温澜没脑子,你小心被贺时礼追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贺先生知道,那一定是你告密的!我们是一伙的,你可不能出卖我。” “我帮你保守秘密有什么好处?” 阮苏念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狗男人! 她抬头,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餐桌上有些凉,她被压在沙发上,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伸手推他,“我有点受不了了……” “接个吻就不行了?”叶渭城的吻一点点碾过她的唇,流连到耳边,又一路往下,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 后来,叶渭城抱着她进房间。 眸色略深,模样格外正经地说:“地方小,不够发挥。” …… 他真是骨子里透着闷骚! 骚的没边儿了!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753章 将计就计,让他疯! 翌日清晨,阮苏念被闹钟吵醒,身上像被碾过一般,身侧早已空无一人,叶渭城素来起得早,晨练后会给她带早餐回来,她洗漱照镜子时,不满地咬了咬唇。 他可真是属狗的。 怎么弄的她全身都是印! 得亏是冬天,若是夏天,怕是没法见人了。 当她洗漱时,才发现内裤上有点血迹,难道是昨晚太激烈弄出血了?好在量很少,她也没在意。 叶渭城回来后,阮苏念已经穿戴好,“今天买了什么吃的?” “豆浆、蒸饺。” “你手里另一个袋子里装了什么?” “套子。” “……” “家里的用完了,顺手又买了几盒,今晚用。” 叶渭城真的很有本事,连这种浪荡轻浮的话,都说得一本正经,阮苏念坐下吃东西,叶渭城则脱了运动服,准备去冲了个澡,宽肩窄臀,不得不说,身材是真好。 “我身体不太舒服,申请休息一周。”阮苏念说道。 “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疼。” 叶渭城只笑着说了句好,本打算送她去咨询室,但阮苏念今天要去贺家,两人不顺路,在单元楼下分开。 贺时礼付了钱,阮苏念每个月都会固定时间到贺家,当她停车时,才发现贺家今日停车区域的车辆很多,猜想是有客人。 温澜正在工作室裁剪衣服,贺家筱筱睡在摇篮里,边上还有保姆守着,看到阮苏念时,嘴角轻翘:“你来啦,外面很冷,喝点热茶。” “今天家中客人挺多的,我还以为你在招待客人,我来得不是时候。”阮苏念凑到摇篮前,拿着玩具逗弄孩子。 小姑娘咯咯笑着,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抓玩具。 “都是贺家的亲戚,因为过几日家族内部要聚餐,来找公婆和时礼商量事情的,没什么意思,我出去打了个招呼就借口哄孩子躲开了。” “家族聚餐,需要这么多人来商量吗?” “因为贺时寒要参加,担心公婆跟时礼不同意。” “……” 贺时寒! 想起这个男人,阮苏念本能想起那段被抓的恐怖经历。 温澜已换了个话题,“你和叶大哥怎么样?” “挺好的。” 阮苏念说着,抱起正冲自己挥舞小手的筱筱,她没有抱孩子的经验,小心翼翼。 不过小孩子总是不安分的,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手指一会儿戳到她的脸,一会儿又攥住她的领口。 被她这般拉扯,倒是让温澜意外看到了她脖颈处的咬痕。 她笑道:“看得出来,你和叶大哥确实挺好的。” 阮苏念没想到温澜如此温柔正经的人,也会调侃自己,被她说得挺不好意思。 她在贺家待了一整天,傍晚时叶渭城来接她,遇到贺时礼,见他眉心紧皱,猜得出是因为贺时寒的事。 “你们家那些长辈,想让他出来跟你分权,是觉得控制不住你,但可以控制住他?”叶渭城觉得好笑,“想掌控贺时寒?谁给他们的自信?” “大概是他平时装得好。” “他真的很会装。” “接连栽了好几次跟头,他为什么还不出国?要待在国内?” 叶渭城轻哂,“你以为国外好混吗?他当时选择回国也是因为近几年打击力度很大,他折损了许多,想洗白上岸。” “他有自己的打算,那你呢?”贺时礼看向他。 “我?” “你跟阮医生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想安定下来,就需要考虑买房之类的。” “我倒是想买房啊。”叶渭城满脸无奈。 “缺钱?我可以……” 叶渭城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是外地户口,需要缴纳一定年限的社保才可以买房,我的社保时间还不够。” 若是因为钱的问题,他完全可以找自家妹妹商量,怎么会麻烦贺时礼。 贺时礼愣住,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买房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贺时寒的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他这人做事干净,虽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至少可以保证,你们家那些长辈怕是不敢再信任他。” “你有办法?” “他无非是想逼宫分权,既然如此,不如遂了他的愿,将计就计,让他疯!” “……” 当阮苏念看到叶渭城,就看到他与贺时礼两人靠得极近,也不知在聊什么。 她只能感慨: 真是神奇,情敌都能变成好朋友! 回家途中提起买房一事,叶渭城说自己出资,用阮苏念的名字购买,她微微愣住:“用我的名字去买房子?你不怕我携款卷着房子跑路?” “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抓住你。” 阮苏念笑了笑,叶渭城接着说:“陪我去个地方。”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谢放即将举行的婚礼上,贺家的聚会在家族内部举行,知道的人不多,地点定在了郊区的一家高档酒店。 贺家是个大家族,当天来了许多人,贺家筱筱是最受欢迎的,被一群人围着,也不哭不闹。 贺时礼与温澜目前似乎并没有生二胎的打算,贺家这些亲戚们纷纷在心里感慨: 如果是独女, 岂不是要宠到天上去。 这以后,谁家的孩子有这么大胆子敢娶她啊。 厅内很热闹,直到贺时寒出现,经历过贺馨那件事,虽然基金会成立那日他丢人出丑,但大家对他仍报以同情。 他本就残疾,还要照顾疯癫的妹妹,对她不离不弃,借此在家族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 “堂哥。”贺时礼笑着和他打招呼。 贺时寒点头应着,在外面他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夸贺时礼的女儿长得漂亮,与温澜感情好,婚后和谐幸福。 这种热闹的氛围,让他觉得很不爽。 会让他觉得,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幸的。 从出生,就不幸! 当初母亲怀上他的时候,是很高兴的,本以为可以借着孩子顺利嫁到贺家,却没想到贺老爷子压根不吃这一套,甚至将父亲也一并驱逐出去。 以至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会在他耳边灌输: “你就是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你,我跟你爸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田地?” “你根本就不够出生。” …… 所以,从出生开始,贺时寒就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的母爱,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被如珠如宝般的疼爱,但他不同。 他甚至问过母亲:“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方韵仪只说:“谁让你是个男孩,我以为你爷爷看到你是个男孩,会回心转意,没想到那老东西心肠这么狠!”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方韵仪几乎没什么感情。 从怀孕、出生, 他从来都是不受期待的! 尤其是看到贺时礼女儿的待遇,不免让他想起了往事。 只是他的余光竟瞥见在贺家筱筱的边上,居然站着叶渭城。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754章 鸿门宴,谁算计了谁 他! 怎么来了? “尘尘放寒假,渭城带他来看筱筱,你也知道筱筱挺黏他的,今晚虽然是家族内部的聚会,也不差这两双筷子。”贺时礼解释着。 贺时寒点头。 只是目光与叶渭城相遇时,却总觉得很不舒服! 每次只要他出现,准没好事。 就好比上次的贺馨事件,可真是送了他一份大礼。 那这次呢? 他又想干什么? 贺时寒正思考着,家族几位叔伯长辈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开席前,众多长辈聚在一起聊天,夸赞贺时礼这一年为贺氏所做的贡献,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跑偏。 “时礼啊,你现在不像以前了,娶了媳妇儿,孩子又小,可不能再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要注意身体,更好照顾好小家庭。”其中一位叔伯说道。 贺时礼点头,“我知道。” “你一定要学会平衡家庭与工作之间的关系,你的兄弟那么多,如果有需要,可以让他们帮你分担。” “就是,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拼命,如果身体出问题,以你爸的性格,怕是要找我们算账了。” “我觉得时寒就可以,比你年长些,你们又是嫡亲的堂兄弟,就算以前有些矛盾,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他目前状况也挺……我们应该多照顾他的。” 坐在一侧的贺时寒急忙推辞:“我不行的。” “都是可以学的,当初时礼接手公司时,也是什么都不懂。” …… 贺时礼只安静听着,没说话。 今天这顿饭就是个鸿门宴,目的他也清楚。 他只是没想到,在他与陆砚北联手,将贺时寒拉下去之后,家族里竟然还有长辈愿意扶持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白了,对他们来说,谁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好处与利益,他们就向着谁。 可贺时寒根本就不是个可以任他们揉捏的软柿子! 与虎谋皮,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如此直白! 这么直接的就想分走他手中的权利。 说真的, 做到他这个份上,他不恋财,也不贪权,如果家族里真能有几个精明强干的可以帮他分担公司事务,他也乐意将权力下放。 可是, 这个人绝不能是贺时寒! 他不能把爷爷交给自己的企业,让给一个恶魔。 “时礼啊,你别不说话啊,我们也是想帮你,你结婚本来就迟,这些年,我们因为你的婚事都快愁死了,我们也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你每天那么辛苦,听说孩子晚上哭闹也是你在哄她,第二天还得上班,我们这些做叔伯的,也是心疼你。” …… 这种话,何其虚伪。 贺时礼也只是听听而已,毕竟当初爷爷越过父亲,将公司交给他的时候,他可没忘了这些叔伯是如何反对的! 他从不指望这群人能在工作上帮助自己。 可是三番两次拖自己后腿,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他也忍不了。 温澜抱着孩子就在不远处,依稀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在心里替贺时礼不值。 就在这时候,贺时礼忽然笑道。 说了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好啊,各位叔伯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过堂哥没有正经地管理过公司,要不先让他进公司当总经理怎么样?” 贺家叔伯全都愣住了。 他们可没想到贺时礼会如此好说话! 若是平常,他肯定会直接甩脸子。 就连贺时寒都怔住了。 今晚的鸿门宴,本意只是想让贺时礼松口,让他名正言顺地进入公司,可没想到他会直接让自己做总经理。 “各位叔伯,时候不早了,该开席吃饭了。”贺时礼说道。 目的达到,这群人自然不再纠缠他。 笑呵呵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时礼……”温澜抱着孩子走到贺时礼身边,“你刚才……” “筱筱,”贺时礼却偏头捏了捏自己姑娘的小脸,又看向温澜,“她该喂奶了?” “嗯。” “你带她去休息室喂奶,她喜欢尘尘,让尘尘跟你一起去。” “……” 因为温澜没有奶水,贺家筱筱一直是喝奶粉,喂奶时自然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只是贺时礼忽然提出让她将尘尘一并带离大厅,她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做了这么久的贺家少夫人,温澜自然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心下诧异,却还是笑着点头,冲不远处的叶浥尘随她一起离开。 这个月份的孩子,喂奶或是换尿布很正常,对于她的离开,大家也没多想。 在开席前,由贺家目前年纪最大的长辈说了几句话。 随后贺时礼当众宣布: “虽然还没有正式就职,但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和大家说件事,我的堂哥贺时寒将出任贺氏的总经理,具体何时任职,还需要公司表决。” 贺氏是家族企业,内部表决,这些叔伯票数占了大部分,自然是没问题的。 贺时寒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公开宣布。 这让他越发看不懂了。 尤其是他环视全场,竟然没看到叶渭城! 他又去了哪里? 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笼罩在他心头。 “不好意思,麻烦各位长辈稍等一下,我们还需要再等一个人,等人齐了我们就开席吃饭。”贺时礼说道。 大家此时正议论贺时寒出任贺氏总经理一事,倒也不急着吃饭。 “是等温澜吗?她不是去喂孩子喝奶了?” “应该是,这是温澜第一次参加我们家族内部的聚会,估计是怕她回来,发现我们都开始用餐,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真是没想到贺时礼是个如此疼爱老婆的人。” “对了,谢放结婚,你们都收到邀请了吗?” …… 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恭喜贺时寒。 贺时寒一一应着,心里那股不安感却被逐渐放大。 只是贺时礼忽然起身看向门口, 众人也齐齐看过去! 看到来的人是谁时,贺时寒瞳孔骤然缩了下: 尤其是看到叶渭城的身影, 果然, 有他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他这是准备跟自己死磕,不咬死他,绝不罢手了! 早知道当初在国外,就该杀了他。 第755章 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所有人震惊诧异的目光中,随着那人缓步走进大厅,原本热闹的氛围好似被人浇了盆冷水。 许多人满脸警惕,生怕沾染上晦气。 叶渭城并未随行,而是斜倚在厅门口,冷眼看着贺时寒,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与桀骜。 镇守门口,加之贺时礼的手下也在,导致贺时寒的人根本进不去。 就连贺铮夫妻俩都面露诧异之色。 显然,此人的出现,除了贺时礼与叶渭城根本无人知晓。 贺时寒手指攥紧轮椅扶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与来人之间逡巡,他没任何动作,反而是贺时礼主动走近来人,客气地喊了声:“大伯母,好久不见。” 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贺时寒的母亲—— 方韵仪。 她穿着简单,相较以前清瘦许多,却仍能看得出年轻时有几分姿色,与贺时礼说道:“确实很久没见了,听说你喜得贵女,恭喜。” “谢谢。” 他们素来不对付,怎么忽然相处得如此和谐了? “她不是有精神疾病,住到精神病院了吗?”有人小声嘀咕。 “就是,她是怎么出来的?” …… “不好意思,让大家等这么久,大家不必紧张,我能从精神病院出院,肯定是没问题的,否则医生也不会让我走。”方韵怡笑道。 贺时礼点头,看向贺时寒:“我也是听说此事,想着既然是家族聚会,漏掉大伯母不合适。” “大伯母,你可能还不知道,各位叔伯怕我辛苦,让堂哥帮我分忧。” “我刚刚决定,让他出任贺氏的总经理。” “是吗?”方韵仪笑容淡淡,“那我真该恭喜我的好儿子!” 她说着,直接走向贺时寒。 母子再度相见,贺时寒发现母亲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 以前,是害怕中透着惊恐。 而此时的她,眼神坚定无所畏惧。 是觉得有贺时礼与叶渭城给她撑腰? “真没想到,我的儿子会这么有出息。”方韵仪笑着看他,“恭喜啊。” 贺时寒淡笑不语。 他此时还在想,母亲手中掌握了什么,他们费尽心思把她弄出来究竟想干什么! 直至方韵仪忽然说道: “想当初,我跟你父亲一心想回贺家,可在他的有生之年,终究是没等到这一天,如果他的在天之灵能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定然十分欣慰。” 提起贺时寒的父亲,贺家这些亲戚纷纷感叹唏嘘。 如果他当年没被贺老爷子逐出贺家,那如今的贺家格局将大不相同。 可他偏是个恋爱脑,为了一个女人舍弃所有。 “时寒,我记得你父亲去世前的那段时间,你们父子俩一直在闹矛盾,我问过你爸,他不肯说,他甚至扬言要把你从家里赶出去,说不认你这个儿子。” 所有人:“……” 这些事他们可从不知晓。 贺时寒眉头紧皱,“你怎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 “我就是好奇,你们那时候接近一个月没说过话,你忽然道歉示弱,关系刚缓和你们就出海,然后……” “你的父亲就忽然死了!” “他可不是一般人,在贺家养尊处优,经常出海,怎么会出事?” “而且警方调查,也说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陈年往事忽然被翻出来,让在场不少人都再也笑不出来。 “我知道您想念父亲了,他忽然去世你一直放不下,但今天这样的场合谈这件事不合适。” 如果是私下,贺时寒断不会如此好声好气,在贺家长辈面前,他得维持谦和温润的形象,只能轻声安抚她。 “妈,您先冷静……” 话没说完, 方韵仪忽然扬起手臂,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忽地一下。 “啪——”的一记掌掴。 狠狠抽在贺时寒的脸上。 厅内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而贺时寒的脸被打得歪向一侧,脸上如火烧,他瞳孔骤缩,微垂着眉眼…… 眼中,满是杀气! 胸口剧烈欺负,却还只能强忍着,转头看向母亲:“妈?您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是你杀了你父亲!” “你就是个魔鬼。”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竟然敢对你父亲下死手,你就是个畜生——” 方韵仪忽然冲他吼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弑父?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可是不敢胡言啊。 “妈,我觉得你的精神状况很有问题。”贺时寒冷着脸。 “你别叫我妈,你让我害怕!” “警方确实说那次出海事故并非意外,而是人为,父亲去世我也没想到,而且……那次事故也造成了我双腿残疾,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把自己搭进去吗?”贺时寒反问。 “就是你!” 方韵仪提起此事,像是发了疯,“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说完,抬起手臂,竟又在他脸上狠狠抽打了一巴掌。 两记掌掴在同一位置,贺时寒左侧的脸瞬时红肿,方韵仪竟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魔鬼,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畜生,在你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掐死!” “你应该下地狱!” “不,你这种人都不配下地狱,你应该被千刀万剐。” 她死死攥着贺时寒的衣服,周围有亲戚上前,才强行将两人分开。 而贺时寒原本熨帖整齐的衣服,已被撕扯得不成模样。 “你冷静点,他可是你儿子,他怎么会谋害自己父亲?你可不能胡说啊。” “我没胡说,只要靠近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就是个天生孽种,他父亲死了,我被关到精神病院,馨馨也疯了……” 方韵仪冷笑道:“你们居然敢推荐他进贺氏?” “我告诉你们,早晚他会把你们一个个扒皮拆骨地吃掉。”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靠近他,就是你们不幸的开始。” 方韵仪大笑着,那模样状似疯癫,而此时贺时寒的手下都在外面,偏偏有叶渭城在,无法进入,只能干着急。 贺时寒抬手整理衣服,低声笑着:“妈,您就算再想念父亲,也不该如此发疯!” “你敢说,你爸不是你害死的吗?”方韵仪咬牙道。 这个儿子,她一直都看不懂他。 看着温润谦和,可内心却阴暗至极。 尤其是她丈夫过世后,他在家中毫不收敛戾气,因为腿脚不便,开始有许多陌生面孔进出家里,即便他没明说,她也清楚儿子私下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是这时候,她才开始怀疑丈夫意外的真相。 他敢弑父? 何其可怕! 这也是她与女儿贺馨为何如此怕他。 贺时寒看向母亲,冷静说道:“我没害死父亲!” “绝对是你,我敢赌咒发誓,如果不是你,我不得好死,魔鬼,你就是个畜生。”方韵仪好似要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贺时寒却轻笑着,“证据呢?” “你说是我害死的,你就拿出证据。” 证据? 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依照贺时寒的性格,即便有证据也找不到了。 关键是他当时作为受害人,直接被警方排除到了嫌疑人之外。 那时候尚且没怀疑到他身上,现在更是无从查证。 方韵仪拿不出证据,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 而贺时寒伸手摸了下被打得红肿的半边脸,神色平静,偏头看向贺时礼,“时礼,如果你不想让我进公司,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要联合我的母亲演这出戏,破坏我的声誉?” “难道,你就如此害怕我进公司?” “用这种招数,不觉得无耻吗?” 贺家这些亲友随即把目光投向贺时礼。 他端端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斯文贵气,一身风华。 可他并没说话,反倒是此时忽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进入大厅。 直接走到贺时寒面前说道: “贺时寒先生,方韵仪女士报案,称你伪造她有精神病史,妨碍调查,又将她强行关到精神病院,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所以我们需要你去一趟局里,配合调查!” 亲生母亲,居然报警抓儿子? 这简直前所未闻! 第756章 是狼:伺机而动,咬住不松口 母子关系需要恶劣到什么程度才会干出这种事啊。 而此时贺时寒的手下也冲到了厅内,但他们不敢在这种场合与警方发生正面冲突,只能任由着贺时寒被带走。 他离开前,经过大厅时,故意停下轮椅,看向叶渭城:“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他做事谨慎干净,怎么可能留下把柄让他们抓住。 警方最多关他几天。 对他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毫无意义! 叶渭城弯腰靠近:“至少你苦心经营的人设算是完了。” “一个伪造精神记录帮母亲脱罪,又被亲生母亲质疑杀死自己生父的人,就算大家嘴上不说,你觉得贺家这些叔伯还敢相信你吗?” “他们就算想扶持你上位,也要考虑是否会养出一个狼崽子。” “谁敢把身家性命压在你身上?” 贺时寒咬牙,眼底尽是寒意,“叶渭城,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我知道,想把你连根除掉不容易,可就算膈应你也是好的,贺时寒,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原本贺家族内举行家宴,就是想让贺时寒能顺利从贺时礼手中分权。 方韵仪的出现,让贺家诸位叔伯都乱了方寸! 尤其是她指控贺时寒杀害亲生父亲的行为,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最关键的是: 她举报贺时寒为了帮自己脱罪,而替她伪造精神证明。 这举动,简直是想跟他同归于尽! 因为无论调查结果如何,方韵仪都是要坐牢的。 而她宁愿坐牢,居然也要把儿子拖下水。 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母子关系闹成这样,大家不得不深究,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 毕竟, 控诉贺时寒谋害生父的人,是他亲生母亲。 在贺时寒被带走后,温澜也抱着孩子从休息室出来,尘尘跟在她身边,他年纪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厅内气氛很诡异。 而贺时礼却笑道:“开席!” —— 贺时寒被抓的消息,伴随着冬日的凛风,瞬时就传遍京城。 就连他成立的基金会也瞬时被推到风口浪尖,原本投资的人也纷纷撤资。 说到底, 没人愿意与一个身上存有疑点的人共担风险! 除了方韵仪的供词,警方没有其他证据,贺时寒被拘留两日后就被保释出来,这才得知,在他被关的这段时间,警方对京城所有的娱乐场所进行了一场地毯式突击检查。 扫获了不少违禁品。 贺时寒虽然在做慈善,私下那些腌臜的生意也没闲着,只是做得比较隐蔽而已。 当得知他被抓后,手下某些人自然焦虑,担心警方抓捕贺时寒是别有深意,或许会把他们都牵连进去。 群龙无首的下场就是,底下的人心浮气躁,就会出错! 被扫了许多货,还抓了不少人。 短短两天,就让贺时寒损失惨重! “您知道这次带头的人是谁吗?”手下看向脸色阴沉的贺时寒。 “谁?” “叶渭城!” “……” 贺时寒多聪明,立刻就明白,可能从他被调到派出所开始,警方就开始设局,目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 叶渭城,他怕是从未离开过缉毒岗位。 他们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原来,他母亲的事,不过是个烟雾弹。 真正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居然能在派出所待这么久,就为了等这一刻,贺时寒不得不说,叶渭城挺能忍,可真是好手段啊。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整件事透着股蹊跷。 原来,叶渭城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他一直觉得,这些警察就是狗,闻着气味就揪着不放。 而看着这些狗被自己戏耍得团团转,也让他很有成就感! 或许,从叶渭城挺过那些非人的折磨开始,他就应该有所察觉: 他不是狗! 而是狼, 盯着猎物,伺机而动,咬住了就绝不松口! 贺时寒的手下近来都很慌: “我们被抓了不少人,虽然他们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您,可警方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些东西来,而且我发现最近住处周围,似乎有便衣盯梢,京城这个地方……怕是无法久留了,我们可能需要做两手准备。” 叶渭城太了解他们,肯定会死咬不放! 或许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贺时寒阴着脸,沉默不语。 难道, 真要离开国内。 此时的他,想从正规渠道出国是不可能的,难道要逃走? 像一只丧家之犬?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被母亲抽打的红肿痕迹早已消退,但他们带给自己的这份耻辱,却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这笔账,他必要从叶渭城身上讨回来! 另一边 叶渭城工作上的事,阮苏念素来不会多问,但他日夜繁忙,而且出入的地方并非派出所,而是市局。 关键是,阮苏念被叶识微接到了陆家暂住。 加之近来新闻一直在报道警方扫获违禁品,并且抓捕相关人员的消息,她多少猜出了一些事。 那段时间,京城连日大雪。 雪后天朗气清,好似涤清了这世间的所有浑浊与污垢。 阮苏念借住陆家总是有些不自在,好在陆家人都很随和,尤其是陆夫人格外热情,每次吃饭时,都不断给她夹菜,导致她在陆家住了短短数日,就胖了好几斤。 深深和尘尘已经放寒假,她还会帮着辅导功课。 尘尘学习好,不用教。 倒是深深,让他写作业,他就挠头发,屁股上像是抹了油,在椅子上挪来挪去。 陆家人拿他没办法,阮苏念毕竟是研究心理的,和他做了几个小游戏,居然有效提高了他的专注力,让他写作业时,他也不会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了。 陆家人很感谢她,留她在家多住几日。 尤其是徐挽宁,简直把她当成了救星。 毕竟,辅导深深写作业,真的要把她和陆砚北急疯了。 深深从小跟着陆砚北,周遭全都是些气场强盛的大佬。 以前是陆湛南辅导他,不过他近来全部精力都扑在小儿子身上。 请了些辅导老师,全都镇不住他。 孩子的功课,徐挽宁与陆砚北也不可能彻底将它丢给别人,所以他们家的情况是: 不辅导功课时,幸福和谐,只要辅导功课,简直是鸡飞狗跳! 说真的,徐挽宁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气出心梗。 所以阮苏念有办法让深深专注写作业,徐挽宁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恨不能把她绑在陆家。 以至于叶渭城忙完一个阶段,来接女朋友回家,徐挽宁还不愿放人。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自然该是干柴烈火。 “你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阮苏念想拿出最好的状态。 可当她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叶渭城居然睡着了。 她还以为今晚两人为爱鼓掌,怕是要折腾到凌晨。 我衣服都脱了,澡也洗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居然, 睡了? 阮苏念无奈摇头,帮他盖好被子打量着他,他近来瘦了些,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态,她笑着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下,叶渭城却猛地睁开了眼,将她拉上床,按进怀里。 “别抱这么紧,喘不过气了。”阮苏念低声道。 叶渭城手上力道松了松,“太累了,今晚的先欠着,下次补给你。” “……” 这话说得,好像阮苏念多么欲求不满一样。 “最近在陆家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陆家人都很随和,而且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规矩,不过住在别人家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们买房,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叶渭城低头吻着她的眉心。 “好啊,这段时间咨询室刚好不忙,我抽空就去看房子。” 阮苏念说着就往叶渭城怀里拱了拱。 这男人很奇怪, 抱上了,手就开始不安分。 叶渭城也是如此,即便说好今晚不做,手指却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你在陆家确实过得不错。” “你又知道了?” “你腰上长肉了。” 随后,叶渭城差点被踹下床。 阮苏念躺在床上,伸手捏着腰间的软肉,好像真的胖了点,关键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例假…… 好像推迟很久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757章 意外之喜,只想跟他分享 这一夜,阮苏念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这里面好像真的有个小生命存在,又担心只是自己想太多,大多数人的例假周期是三十天左右,她的较长,导致她不会刻意去记录来例假的具体时间。 辗转反侧,直至凌晨才睡着。 待她睡醒时,叶渭城已经上班,电饭煲内还温着粥。 叶渭城但凡在这里过夜,上班前总会帮她收拾好屋子,为她准备早餐。 桌上还留了纸条: 【我今晚回来,把昨晚欠你的,补给你。】 阮苏念笑出声。 她去了趟咨询室,今天有几个预约的访客,待忙完时正准备去趟医院,助理阿雯告诉她:“陆少夫人在休息室等您很久了。” 徐挽宁? 她怎么会来? 特意来找她,自然是有事的,徐挽宁想请教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提高深深的专注度,两人聊了一会儿,徐挽宁就注意到她总是查看腕表上的时间。 “你是有其他安排?”徐挽宁询问过她的助理,她接下来并无访客。 “我想去趟医院。” “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症状你可以跟我说。” 阮苏念摇着头,“这个你可能看不了。” 她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徐挽宁多敏锐,立刻就意识到了她要去医院检查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阮苏念这一整天都心绪不宁,难免焦虑,徐挽宁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提出必须陪她一起去,到医院后,抽血需要排队,等待化验结果出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等待过程,实在难熬。 “你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啊?”徐挽宁陪她坐在一处窗口,冬日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有些暖意。 “说不上来,若是换作一年前,我是真心想过单身一辈子,不婚不育的,只是认识叶渭城之后,如果我们结婚生孩子,我想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徐挽宁微微笑着,“那就说明你找对了人。” 阮苏念低声应着,双手搁在膝上,不安地揉搓着。 “结果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你先坐会儿。”徐挽宁说完就离开了。 她到医院里的超市,特意给阮苏念带了杯热牛奶,拿着手机正给陆砚北打电话,告知他会晚一些到家。 一个转角时,竟意外碰见了贺时寒。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不太好,正偏头与手下说着什么。 “……京城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您腿上有旧疾,我还是建议您今早出国休养。” “我知道。” “我们苦心经营、蛰伏隐忍了这么久,却因为叶渭城一朝尽毁,如今警方还时刻盯着我们,想出去怕是不容易,叶渭城那个狗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 “别说了。”贺时寒阴沉着脸。 “爷,您究竟在犹豫什么,再不走怕是真的走不了了,等风声过去,您若是想回来东山再起也可以啊。这个京城还有什么值得您留恋的吗?” 自从方韵仪当众说他弑父。 即便没有证据,但贺家那些长辈已经避他如蛇蝎。 贺时寒深吸一口气。 犹豫什么? 正当他垂眸深思时,手下提醒前方有熟人,贺时寒抬头就看到了徐挽宁。 她穿着粉色的高领毛衣,白色羽绒服毛茸茸领子堆在她两侧,长发微卷,根本不像已经生了孩子的人,倒像个纯洁干净的女大学生。 她拿着手机,本是在打电话,嘴角笑意温柔。 只是目光与他相撞的瞬间,笑容散尽。 眼底一闪而过的…… 竟有害怕、惊恐。 “徐医……”贺时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想和她打招呼,可是话没说完。 徐挽宁甚至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呵——这徐挽宁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跟她打招呼,居然敢直接无视您,这若是在国外,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这是在国内,但凡是在国外,管她是谁的女人,您若是喜欢,咱们就把她抢回来!” “真是给她脸了!” “闭嘴!”贺时寒目光阴鸷。 这一刻, 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在犹豫什么。 京城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值得眷恋的,只是徐挽宁…… 他确实想得到她。 如果能把她一起带走就好了,找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定居,他所积累的财富足够挥霍几辈子了。 叶渭城咬死他不放,加之他身体不适,京城这个地方确实不宜久留。 “去查一下她来医院做什么?” 手下点头。 当贺时寒上车时,手下已打探到了,“她是陪阮苏念来医院的,只做了个抽血的项目。” “只抽了血?” 贺时寒多精明,联想到徐挽宁手中拿着的牛奶,自然就明白了。 “爷,您该不会是怀疑她怀了叶渭城的孩子?”手下皱眉道,“叶渭城害得我们损兵折将,要不我们把他的女人给……” “她和徐挽宁在一起。” 言下之意: 不能把徐挽宁陷入险境。 男人跟了贺时寒许多年,就连当初贺馨都看得出他对徐挽宁的不寻常,作为手下,他自然也瞧得出。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是徐挽宁? 她可是陆砚北的女人,还生过孩子,有什么好的。 而贺时寒的眼底略过一丝寒光,已经有了计较,勾了下手指,手下随即附耳过来。 徐挽宁拿着牛奶回去时,阮苏念立刻就看出她的异常,“出什么事了?” “遇到贺时寒了。” “……” 关于他谋害生父这件事,虽然没有实证,但方韵仪的指控并非空穴来风,如此残忍冷血的人,偏长了一副谦和温润的相貌,难免让人后背发凉。 “其实我曾试图分析过贺时寒的心理。”阮苏念道谢从徐挽宁手中接过牛奶,“他扭曲变态的心理与他生活环境脱不开关系……” 阮苏念说了许多。 还得出了一个结论:“贺时寒,应该是极度缺爱的人。” “他会缺爱?”徐挽宁难以置信。 “他当初会把母亲与妹妹留在身边,恐怕还是想从她们身上感受到一丝家庭的温暖,他肯定是经历过一些事才会变成这样,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谈及专业相关的事,阮苏念轻松许多。 当化验报告单出来时,素来心态超好的她,也紧张地手心冒汗。 “我先帮你看。”徐挽宁笑道。 阮苏念就这么盯着她瞧,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直至徐挽宁嘴角轻翘, 对她说了两个字: “恭喜。” 阮苏念那时的心情复杂,有种难以言说的激动和喜悦之情充斥身心,徐挽宁又陪着她买了些叶酸等孕早期应该服用的药物,才送她回家。 “这件事你回去后,先别说。”阮苏念叮嘱她。 徐挽宁明白,这是不让她率先告诉叶识微。 阮苏念估摸着叶渭城的下班时间,买了些食材,准备亲自下厨做顿饭。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58章 枪响,生死未知 接近下班时间,接到电话,有人举报在某个地点有人吸食违禁品,需要出警处理。 叶渭城与一个年轻同事一起出警。 出发前给阮苏念打了通电话,“临时有工作,可能会晚一点回去,你如果饿了就先吃饭,不要等我。” 阮苏念只说道,“没关系,无论多晚,我都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了。” 年轻同事还调侃他:“叶哥,您和嫂子感情可真好。” 叶渭城笑而不语,报警人所说的位置在一处老旧城区内。 这里房屋都很破旧,聚集着许多外来务工人员,群租房密集,政府曾集中整顿过好几次,效果甚微。 这里鱼龙混杂,经常出事。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农历新年,许多租户都已回乡过年,倒是冷清许多。 当两人抵达一处出租屋时,老旧的单元楼内,寒风在楼道内肆意乱窜。 冬日天黑得很早,凛风呼啸,宛若狼嚎鬼泣。 叶渭城身子掩在猫眼看不到的位置,示意同事敲门。 伴随着一阵轻促的敲门声,里面传来人声,“谁啊?” “居委会的,有点事。” 因为穿着便服,里面的人似乎没察觉。 如果里面真有瘾君子,听说是警察必然会销毁违禁品,所以才会假借居委会的名义敲门,门被打开时,年轻民警问了句:“快过年了,需要统计一下这里居住的人,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屋内的男子点头! 下一刻, 民警亮出证件,男人眼神慌乱,下意识要跑时,人已被按住,叶渭城则闪身进入屋里。 大致扫了一圈屋子,却没见到任何吸食违禁品的东西,而且一般吸食那类东西的人,屋里会有一种味道。 他这里,并没有。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啊?我可是良民!”男人说道。 “那你跑什么?”年轻民警问。 “我也不懂,可能听说你们是警察,太紧张了。” 年轻民警看向叶渭城,他摇了下头。 这里确实没东西。 “身份证拿出来看一眼。”年轻民警还是例行找他要证件。 “在抽屉里。”男人示意民警松开他,让他去取证件,叶渭城环顾屋子,瞧着男人去抽屉里取证件,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叶渭城问。 “我啊,就是在餐厅打工的。” 叶渭城走近时,发现他右手食指两侧有厚茧。 据他所知,只有常年握抢需要扣动扳机,才会在食指上形成这种形状的茧子。 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再想动作时,男人已从抽屉里取出枪!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只听“砰——”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击中叶渭城的胸口! “你干什么!”年轻民警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头一震。 他们寻常出警,自然不会随身携带枪支。 当他上前试图以身阻止男人时,他扣动扳机,再度将枪口对准叶渭城,只是没想到叶渭城竟忽然上前,按住了他手中的枪。 再次枪响, 击中叶渭城的手臂! 可他手上力道未松,手腕猛地用力,将硬生生掰断他的手指,将枪从他手中夺过,而早有防备的男人却从脚下的棉靴内取出一把匕首! 朝着叶渭城猛刺—— 一下、两下! 每一下,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此人目的很明确: 要叶渭城的命! 男人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而且十分专业,叶渭城本就受了伤,两人几次交锋,没人可以占据上风。 反倒是枪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当年轻民警上前帮忙,不可避免也被刀刃划伤。 警与匪的最大区别是: 警察是要制服他。 而他, 却是想要警察的命。 如果叶渭城一开始就不在乎他的生死,想制服他自然容易。 一番搏斗后,叶渭城将人按在身下:“谁派你来的?” “叶警官,你得罪的人还少吗?” 这段时间警方扫了一大批娱乐场所,搞得不少人草木皆兵,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男人被戴上手铐,年轻警察刚准备通知其他同事过来,就发现叶渭城脸色惨白,他扶墙撑着身体,身子逐渐下沉。 两个枪伤,加上无数的刀伤,将他身上的羽绒服彻底划破,与白色羽绒上裹满血,到底是体力不支。 门口聚集了一大批周遭住户,见此情形急忙呼叫120。 “叶哥!”年轻同事将男子扣在一边,试图按住他的伤口,阻止血水流出。 因为是老旧住宅区,救护车进不来,待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入时,叶渭城已经陷入昏迷,年轻警察刚毕业不久,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看到他被抬上担架,他的双手还在颤抖。 有血,还是热的。 在手上,黏糊糊的。 红得刺目。 有同事赶到,将涉案男子带走,这人只说是个人行为,至于背后是谁,打死不说。 —— 出租屋内 阮苏念已经做好了饭菜,直至七点多,叶渭城还没回来,有孩童惊呼下雪,她打开窗户,冷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关上窗户,伸手摸了摸肚子。 想着如果告诉叶渭城这个消息,他会是何种表情。 或许,他会呆愣得像个傻子。 而此时的医院内,缉毒组的同事全都集中在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亮着,所有人都坐立难安。 直至有人来说: “那个……” “又怎么了?”有个脾气躁的警察怒吼道。 这可是京城,居然有人敢持枪械对警察行凶,何其猖狂。 “贺时寒好像跑了。” “什么?” 众人这才明白: 这是他特意安排的,为了打乱警方的步调,因为一旦叶渭城出事,大家的关注点必然第一时间集中在袭警一事上,就算知道这件事幕后主使是贺时寒,也需要找证据! 只要警方步调稍乱,他便可抓住这个机会脱身。 “人渣,这个畜生。”有人咬牙道。 而此时从手术室里走出一个人,下了病危通知。 走廊外,一片死寂。 直到局内领导强忍着怒意说:“通、通知家属亲人!让他们马上过来。” 他的声音低下去,竟有些哽咽。 “赶紧的,包括他的女朋友,别等到最后……” 他很担心,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阮苏念知道叶渭城在工作,所以她不打扰他,直至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她鬼使神差的按下接听键,“喂,您好。” “阮苏念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叶渭城的同事,就在一个小时前……” 阮苏念打车到了医院,寒风呼啸着,冷得让人窒息,下车后,她一路小跑到手术室外,一群民警看到她,皆不知该说什么。 她就站在手术室外,浑身冰冷。 衣服、头上的雪渐渐融化,湿透。 很快,叶识微就到了,同行的还有陆家兄弟俩与徐挽宁。 叶识微红着眼,身子都在颤抖。 如果哥哥有个好歹,她根本受不了! 她走到阮苏念面前,嘴唇和嗓子眼都是干枯的:“阮医生……” “他会没事的。”阮苏念冲她笑着。 她的声音嘶哑而干燥,脸色白得像纸。 后来, 俞老来了。 他身上有许多旧伤,而且以前受的伤几乎没经过太专业的处理,这次搏斗时,胸口骨折损伤内脏,胸壁裂伤,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病症。 徐挽宁让阮苏念吃些东西,她强迫自己吞咽了几口。 动作机械而麻木!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待灯熄灭时,阮苏念急忙朝门口走,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猛地一下,她没站稳,脸色苍白得可怕。 眼神却热切而笔直,紧紧盯着从手术室里走出的医生…… \u0001 第759章 刺激,苏醒,真的要做父亲了 冬日清晨,寒风摄面,大雪未停,冷清至极。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阮苏念腿软得站不稳,得亏身侧的人扶了她一把,医生冲着她点了下头,说道:“目前还没脱离危险,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叶识微与阮苏念被医生叫到办公室,与她们交代病情。 俞老就坐在一侧安静听着,眉头紧皱:“……他身上伤口太多,大概是以前受伤时被人强行注射过药物,他对大部分麻醉剂都有抗药性,所以取子弹时,有一部分时间,他是有意识的。” “我们都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扛过来的,也不知他身上还有哪一处是好的。”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 “目前的状况,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只能靠他自己的毅力醒来。” 言下之意: 叶渭城有可能撑不过这次。 阮苏念隔着玻璃看着叶渭城,整个人都很恍惚,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贺时礼、温澜、许京泽、谢放…… 直至尘尘和深深来时,尘尘扯了扯她的衣服,“阮阿姨,你饿了,该吃饭了。” 阮苏念勉强冲两人笑着,埋头吃饭。 她吃不下东西,强迫自己将入口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两个小家伙就这么陪在她身边,直至尘尘忽然伸手,在她后背轻抚了两下。 尘尘是最懂事的,加之长得又与叶渭城有几分相似,阮苏念再也撑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深深见状,也伸手去抱阮苏念。 煎熬了一个日夜,叶渭城有意识后,医生允许一人进入探视,叶识微心里是想见哥哥的,还是将机会给了阮苏念。 叶渭城闭着眼,阮苏念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腹从他缺损的手指断口处抚过,瞬时红了眼。 “叶渭城,我真的挺混蛋的,你自己说,让我等你回家,我做好饭菜,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回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还有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 “你一直的愿望都是抓住贺时寒,你还没抓住他,所以你还不能出事。” “你说,我们该买房了,要有个属于我们的家,我打算抽空就去看房子了,毕竟……”阮苏念声音哽咽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随着她接下来的话,眼泪夺眶而出,成串落下。 “毕、毕竟……”她的声音嘶哑颤抖着,“等我们孩子出生,我们两人再加上我们的宝宝,出租屋内就太拥挤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反正,我希望可以生个男孩,像你一样最好。” …… 在叶渭城出事后,阮苏念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甚至想过,待他醒后,让他辞掉警察的工作。 她要的不多, 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她知道,叶渭城是不可能放弃的,或许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 叶渭城出事后,行凶的那个人当场被抓,从他口中没撬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贺时寒却跑了,他双腿不便,按理说行动不便,可他一旦出了国,再想找他就不容易了。 两天后,叶渭城离开重症监护室,却迟迟未醒。 气氛压抑,众人更是无心顾及谢放半个月的婚礼。 谢放来探病时,甚至说道: “叶大哥,我也不找你当伴郎了,你若是不醒,我的婚礼怕是办不成了。” “你们一个个的,真的很过分!我谈恋爱挺早的,结果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可告诉你,你如果不醒,我就给阮医生介绍对象,给你孩子找个后爹。” 所有人:“……” 叶识微无语,示意他快点闭嘴。 倒是医生说道:“他是有意识的,或许多刺激他,能促进他苏醒。” 然后,谢放与许京泽开始唱双簧了。 许京泽:“以后叶大哥的孩子喊别人叫爸爸,那是种什么情形啊?” “喊爸爸没关系,就怕不是亲生的,这后爹不疼孩子,如果阮医生再与他生个孩子,那孩子的处境就更难了。”谢放说道。 “那也太惨了。” “阮医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奶狗还是小狼狗。” 阮苏念无奈,医生只是随口建议,他们怎么还当真了,却也问了句:“为什么偏要找小的?” “年轻啊,身强体健,精力旺盛,你想找个和叶大哥一样老的?” “……” 如果是平时,借这两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叶渭城造次,众人怀疑,他们是故意借着刺激他苏醒为名,说出了心里的大实话。 说来也是挺神奇的。 叶识微与阮苏念总会陪着他说话,都没什么用。 被谢放与许京泽这么刺激后,当天夜里叶渭城居然神奇般的醒了。 一开始时,他说不出话,阮苏念用棉签蘸水给他润唇,他身上伤口疼得厉害,他对许多止疼药都有抗药性,稍微动一下身子就疼得厉害,叶渭城就这么静静看着阮苏念,或是看向她还干瘪的肚子。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他不说,阮苏念也懂。 叶渭城轻点着头。 “你确定要当父亲了。” “……”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突然,其实我也没想到。”阮苏念托腮看着他,“大概是之前安全期那次怀上的。” “我原本以为,我会很害怕怀孕生孩子,不过一想到是和你的孩子,我还挺期待孩子出生的,我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叶渭城在昏迷期间,是有意识的。 周围人在说什么,他也几乎都听到了。 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实在突然,他内心震荡着,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充斥着心脏。 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会降生,那种感觉太神奇。 妻子、孩子、妹妹…… 无论如何,他也要撑过去!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60章 死亡凝视,独自承受太多 阮苏念熬了太久,这几日没休息好,直至第二天医生来给叶渭城检查,确定他脱离危险期后,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太沉。 当她醒来时,意外的,居然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母亲正偏头与叶识微聊天,逗弄着她怀里的安宝,小家伙挺乖,不哭不闹。 “爸、妈?”阮苏念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我煲了汤,在保温桶里,小叶喝了点,你也喝点,应该还热着。”阮妈妈笑着,“你这孩子,家里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饭菜都还摆在桌上,得亏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怕是早已馊臭生虫了。” 阮苏念这才想起给叶渭城做的饭菜一直留在桌上。 她近来过得浑浑噩噩,根本没回过家。 她与父母常打电话,自认为并未让他们发现异样,母亲却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觉得我们不会发现,但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就算你掩饰得好,我们也能察觉到一些状况,而且一直联系不上小叶,我们就给你的助理阿雯打了电话。” “爸妈虽然不再年轻,还是可以成为你们的依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也要照顾好自己。” …… 能遇到阮苏念,叶渭城无疑是幸运的,而且阮家父母来了,叶识微又请了个护工,照顾叶渭城是没问题的。 待他身体恢复些,同事们陆续来探望,尤其是和他一同出警的年轻同事,竟不争气的落了泪。 其他人就不用多说了,贺时礼与温澜也常来,送了不少价格昂贵的补品。 尘尘放寒假,几乎每天都会来。 倒是谢放与许京泽来时,叶渭城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两人。 阮家父母在这里,叶渭城顾及着形象,自然不会说什么,但那种死亡凝视让两人如芒在背,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在两人离开时,叶渭城说了句: “我昏迷时,谁说了什么,我都听得到,也都记在了心里。” “等我身体彻底恢复,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谢放与许京泽吓得落荒而逃! 那眼神,太可怕了。 不过叶渭城醒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即将做父亲,心境不同,很配合医生的治疗,悉心调养后,身体恢复得不错,众人才有心思准备谢放的婚礼。 而谢放借着筹备婚礼,提前搭乘私人飞机前往婚礼举行的海岛。 这就导致,每次许京泽去探病,只能一个人承受来自叶渭城压迫感。 他在心里暗骂: 谢放,你丫就是个混蛋! 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事,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是我。 以至于每次许京泽每次探病,不敢多说话,他本就是个嘴欠的人,担心说多错多,就一个劲儿傻笑。 导致阮爸爸私下还询问阮苏念:“这个许京泽怎么回事?上回陆家孩子周岁宴见到他时,他还挺外向,很健谈,现在怎么不爱说话了,总是一个劲儿傻乐。” 阮苏念被父亲逗笑。 “对了,我最近看中了几套房子,有视频,你俩看看喜欢哪一套。”阮爸爸说着掏出手机。 原本今年新年,阮家父母是希望阮苏念带叶渭城回家过年的,不过目前的状况,他们决定留在京城过年。 待叶渭城出院后,四个人住在出租屋里,住着不方便,照顾起来更加不便。 所以阮家父母决定买房。 最好是精装的,或者地段不错的二手房,买些家具电器就能拎包入住的。 都不是京城本地人,找房子有些困难。 许京泽听说此事,为了讨好叶渭城,主动揽下了帮他找房子一事。 他认识不少搞房地产的,用低于市场许多的单价拿下了一套房子,位置地段都好,拎包入住。 许京泽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不错,想在叶渭城面前邀功请赏。 当叶渭城认真和他说了句谢谢之后,许京泽竟有些手足无措,觉得他还不如对自己凶一点,忽然如此客气,倒让他浑身不自在。 宋知意形容他:“你有抖体质,怕是有受虐倾向。” 许京泽是个不害臊的,说为了验证自己是否有抖体质,待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在床上与宋知意共同探讨验证。 他还说要准备什么绳子、鞭子之类。 宋知意的脑海中瞬间就有了画面,若论不要脸,她哪里比得上许京泽,被他说得红了脸,只能让他快点闭嘴,说会影响胎教。 某人笃定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个女娃娃,生怕孩子听到这种话,以后学坏了。 许京泽急忙捂住宋知意的耳朵:“听不见,孩子肯定没听见。” 他一直想着,自己日后定要成为一个沉稳值得依靠的父亲。 至少在孩子面前,一定要稳重! 宋知意觉得不可能,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叶渭城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无法参加谢放的婚礼,待他身体好些,局里同事才和他说了贺时寒离开国内的事情。 “我们是真没想到,他会跑!而且他刚创立基金会,投入那么多人力财力,他居然毫不留恋?而且离开前,还做出这种事。” 叶渭城冷笑:“他素来谨慎,情况不对肯定会走。” “毕竟,只要人在,什么都会有,可他一旦被抓,依着国内的法律,免不了一死,那就什么都没了。” “以他的性格,让他就这么离开,肯定不甘心,我之前送了他两次大礼,所以离开前,也给我送了一次礼物,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能还会有所行动。” 同事点头,“我们和国际刑警一直保持联系,不过目前没发现他的行踪。” 而此时,在国外一处隐蔽海岛内 贺时寒正坐在海边吹风,手下疾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叶渭城,已经确定脱离危险,中了两枪还有不少刀伤,他居然又挺过来了,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以他的性格,恢复后肯定还会追着我们不放。” 贺时寒点着头,“没关系,近期我也没打算有什么动作。” 如今国内外的形势都不似以前了。 想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做出一番事情,很难。 现在, 他也只能先躲着。 手下沉默着,不再说话,而贺时寒拿出手机,叶渭城遇袭一事警方将消息封得很死,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国内正准备着过农历新年,所有新闻媒体的报道都透着股喜气。 而最让大家关注的则是谢放即将举行婚礼。 因为受到邀请的人,已经陆续出发前往海岛,媒体还抓拍到陆家离京的照片。 一张照片中,陆砚北单手抱着女儿,徐挽宁走在她旁边,牵着儿子,微垂着眉眼,正笑着与深深说什么开心的事,身后跟着保镖与保姆,幸福又和谐。 还有张照片里,深深牵着妹妹,陆砚北与徐挽宁靠得极近,不知在耳语什么,一个表情冷肃却满眼温柔,一个温柔缱绻,眉眼如画。 网友评论全都是祝福、羡慕两人恩爱。 贺时寒盯着徐挽宁的脸,想起最后遇到时她冷淡漠然的模样,眼底略过一丝暗光。 第761章 夫凭妻贵,到处树敌 谢放举行婚礼的海岛上,这几日风浪正好,深深和尘尘两个小家伙要去冲浪。 当徐挽宁帮儿子换好装备后,尘尘早就拿着冲浪板站在海边,表情特酷。 陆湛南与叶识微开着运动艇带两个孩子去适宜冲浪的海域,徐挽宁和陆砚北则陪着女儿在岸边堆沙子。 陆呦呦很爱玩沙子,乐此不疲。 宠女儿的陆砚北为此还特意在家里专门围了块区域让她扒沙子玩。 “婚礼后,谢放与小姨要在京城与淮城分别办两场婚宴,趁着孩子们还在放寒假,我打算带他们在淮城多住几日,陪陪外公。”徐挽宁坐在遮阳伞下。 陆砚北点头,“不过我恐怕无法陪你们太久,年后公司会很忙。”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 两人结婚这么久,徐挽宁早已不在乎这些。 只是他们正说话的时候,谢放穿着花色衬衫,戴着墨镜,手中拿着椰子水,走出了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 高昂着头,走过陆砚北面前时,还故意咳嗽了两声,招呼陆呦呦喝椰子水。 小姑娘道谢后,抱着椰子水就做到徐挽宁腿上。 “怎么?你嗓子不舒服?”陆砚北挑眉。 “我嗓子挺好的,我还准备在婚礼上高歌一曲,我打算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们千里迢迢来参加你的婚礼都不容易,求你放过我们。” 徐挽宁扑哧着笑出声,谢放则冷哼道:“我的婚礼,我做主,再说了,等我和曦月结婚领证后,陆砚北,你对我说话要客气点!” “为什么?” “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是你的长辈!”谢放那小表情,骄傲极了。 古代有母凭子贵, 现在,有谢放夫凭妻贵。 但谢放觉得能娶到江曦月,那是他有本事,以后他再也不用受陆砚北、贺时礼等人欺压了。 他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 以后,这群人在自己面前,就是弟弟! 不, 他们的辈分,连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资格都没有。 以至于某人现在就开始嘚瑟了,直呼陆砚北的名字,连声二哥都省了,美其名曰: 需要让陆砚北等人提前适应身份的变化, “谢放,你确定要这么嘚瑟吗?”陆砚北余光瞥见在他身后有人正缓缓靠近。 “放弃挣扎,别人就算了,但是你总要喊我一声小姨父的,你要早点认清现实,过年时你喊我一声小姨父,给我拜年,我如果心情好,说不定还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正当谢放嘚瑟时,忽然有水朝他滋过来! 他猛地转身, 许京泽不知从哪儿搞了水枪,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乱滋,疯狂扫射。 不多时, 他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谢放急忙摘了墨镜,看向面前的罪魁祸首,“许京泽,我给你脸了?” “天气太热,给你降降温。” “我……”谢放余光瞥见陆呦呦还在,他努力平复心情,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在孩子面前不能说脏话。 但他心里骂骂咧咧,恨不能把许京泽按在地上摩擦。 “小意呢?”徐挽宁看向许京泽。 “说是困了,在睡觉。”许京泽笑着从她怀里接过陆呦呦,他觉得自己的闺女一定会跟她一样可爱。 他说着,看了眼谢放:“你别愣着,去换衣服,傍晚江家人就该到了。” 谢放哼哼着转身进入后面的酒店内。 自从许京泽过来后,就一直在针对自己。 许京泽怎么可能不针对他,在叶渭城昏迷期间,刺激他的那些话,谢放才是挑头搞事的,可承受了所有的却是自己。 他准备出发参加婚礼前,还去了趟医院。 许京泽看着叶渭城说:“虽然你和阮医生无法参加婚礼,如果你们想看,我可以给你们进行直播,因为有时差,举行仪式的时间,京城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不算迟。” 阮苏念笑着说好。 可叶渭城却说了句:“晚上十点,恐怕不太行。” 许京泽还没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笑嘻嘻道:“难道你这个时间已经睡觉了?” “是啊,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 年、年纪大? 他昏迷时,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许京泽在他的注视下,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又怎么可能绕过谢放。 —— 所以,当江家人抵达海岛后,许京泽特意去拜访,故意在江鹤庭面前说谢放的“坏话”,还说,仪式结束后,一定要灌他的酒,绝对不能放过他。 只是江鹤庭却兴致缺缺,似乎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原因无他: 因为婚礼之后,等着他的,是接二连三的相亲。 爷爷和父母是不会放过他的。 而且他们说:“不是让你去相亲,只怪你平时性格太孤僻,我们如此安排,是为了让你多出去交朋友。” 江鹤庭也反抗过,说自己精力有限,想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设计与制作珠宝上。 结果他家老爷子直接说: “我现在有徒弟了,不需要你独自扛起这个压力,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出去交朋友。” 听说爷爷不仅疼爱这个小徒弟,还十分听她的话。 江鹤庭本打算找这个小徒弟,让她帮自己在爷爷面前说几句好话。 不过江鹤庭回淮城时,江家人全部心思和精力都在筹备婚礼上,爷爷的这个小徒弟已经回家,他根本没见到。 但她给江曦月做了一条坠着小鱼和田玉项链。 精巧别致。 不得不说,她确实有天赋。 江鹤庭无法曲线救国,只能认命。 他现在焦头烂额,自然也没心思与许京泽一起整蛊谢放。 江鹤庭本就觉得心累至极,当徐挽宁夫妻俩来时,爷爷左手搂着深深,右手抱着陆呦呦,左亲一口,右亲一口,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一团了。 “乖乖,你们两个今晚陪太外公好不好?” “好。”陆呦呦搂着江老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口。 她长得本就很像他早逝的女儿江若岚,又乖顺讨人喜欢,若是让老爷子把命给她,他也心甘情愿。 “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江仲清笑道。 江家人住在一起,是同一个套房不同房间。 江鹤庭本就头疼,如今又来了两个闹腾的小东西。 孩子即便再乖巧懂事,也是孩子。 又蹦又跳,又吵又闹,江鹤庭简直快被逼疯了。 反观陆砚北与徐挽宁这边,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过二人世界。 徐挽宁将婚礼上陆砚北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白色衬衣早已熨烫得挺括服帖,她刚把衣服挂好,就被人从后面搂住。 陆砚北刚洗完澡,就连呼吸都是潮热的。 “也不知道深深和呦呦在外公那里怎么样了?”徐挽宁有些担心。 “阿宁,你要不要先关心一下我。” “关心你什么?” 说话间,陆砚北搂紧她的腰,手臂收紧的瞬间,她感觉到了有东西紧贴着自己。 热度烫人。 徐挽宁的脸瞬时有些红,陆砚北却低头亲吻她的脖颈,热烫的吻落下时,惹得她忍不住低吟出声,她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怕什么,这又不是在家里。” 陆砚北手指一寸寸撩起她衣裙的下摆。 第762章 最嚣张的新郎,一夜战七次 两人在家时,即便隔音效果不错,徐挽宁也是不敢放肆的。 总担心被家中长辈或是孩子听到。 即便结婚多年,她的脸皮子仍旧很薄。 “阿宁,我喜欢听你的声音。”灼烫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徐挽宁总是没忍住。 夜间涨潮,海浪声,一声高过一声。 徐挽宁整个人就像在海上的一叶扁舟,被海浪推着走,浮浮沉沉全都由不得自己。 她的意识在一次次浮浮沉沉中消散流逝,直至外面的海浪声逐渐停息,徐挽宁撇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凌晨两点。 他可真能折腾。 但徐挽宁实在没力气了,闭眼养神,任由着陆砚北帮自己擦了擦身子,偌大的房间里,每一口呼吸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他让自己别忍着,可她每次叫出声,就要被迫承受更多。 徐挽宁觉得,还不如在床上当个忍者神龟! 这导致徐挽宁第二天彻底起不来,陆呦呦趴在床边,笑话她:“妈妈是个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妈妈昨晚睡得比较迟,你别闹她。”陆砚北叮嘱女儿。 也就陆呦呦年纪小,不会多想。 她还认真点头,贴心地帮徐挽宁掖好被子,“筱筱要来了,那我去看妹妹。” 小姑娘说着就往外跑。 贺时礼与温澜来得最迟,两人是第一次带女儿出这样的远门,新手爸妈总是有点手忙脚乱的。 婚礼那天,海岛上天气极好,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双方特别熟的至亲好友,有许多长辈没到场,也是因为路途远。 江曦月的婚纱是温澜设计的,偏古典的设计感,贴合身形的优雅鱼骨,独特的露背设计,金丝点缀的蕾丝,梦幻优雅又不失仪式感,曳地拖尾,点缀着花朵。 在众人的注视下,坐着马车出现。 她挽着江老的手沿着铺好的红毯缓缓向前走。 谢放与一众伴郎早就在前面等着。 他有些紧张, 甚至不安地搓了搓手。 “谢公子,你还好。”身侧的伴郎低声问。 “手心出汗了。” “……” 对于江家人来说,江曦月的出嫁对他们触动更深,毕竟江老未曾亲眼看到亲生女儿嫁人,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所以他更加希望江曦月嫁人后过得好。 作为父亲,他总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可以让他放心将女儿交付出去的。 结婚时,哪个不是山盟海誓、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可感情淡去,争执动手,便再无往日半点温情。 老爷子心里总是不太放心,走着走着,他竟红了眼。 “爸?”江曦月低声唤他。 “我没事。” 江老冲她笑着,眼底却含着泪光。 当他将江曦月的手交到谢放手里时,他郑重地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谢放,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谢放认真而坚定地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会对她好的。” 江老点头。 他又看向江曦月:“你要好好的,若是以后这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年纪虽大了,但鞭子还甩得起来,还是可以给你撑腰的。” “淮城永远是你的家,有我,你哥哥嫂子还有鹤庭,你若是想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江曦月是被领养的,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的亲人。 她眼眶红着,却强忍着泪水。 老爷子转身离开,谢放则牵着江曦月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终究要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虽然走在不同的方向,老爷子却在心里祝福着: 孩子, 要幸福啊! 江老一直在忍着,待走下去时,才忍不住狂擦眼泪,徐挽宁担心他,上前安抚,老爷子只摆手说没事,转过身,又继续擦眼泪。 身后,谢放与江曦月在婚礼司仪的见证下宣读誓词。 他们说: 生死不离,无论健康或疾病,都不会放弃对方。 谢放对着江曦月说:“我用生命起誓,会永远爱你,呵护你。” 这一刻的他,褪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而虔诚,当他将戒指戴在江曦月的手上时,戒指微凉的触感,圈住她的无名指,却又好似圈住了她这个人。 许京泽在一旁,正拿着手机给叶渭城进行实时直播。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鼻酸。 “你怎么了?”宋知意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询问。 “就是觉得很感动,想哭,看到谢放结婚,我忽然有种老父亲般欣慰的感觉。” 宋知意无语。 这话要是被谢放听到,他怕是会冲过来揍你! 而真正的老父亲,江老则背着身,听到女儿说愿意成为他的新娘时,周围响起欢呼与掌声。 老爷子却泪洒当场。 司仪总是爱搞事情的,特意询问江曦月此时还有什么想说的话。 她看着父亲苍老也让蹒跚的背影,说道: “今天以后,我是谢放的妻子,是谢家的儿媳,但是……” “我一辈子都是江家的女儿。” “永远都是。” 江老转身时,目光与她遇到,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江曦月,收养她是为了寄托对亲生女儿的思念,说是个替代也不为过。 但她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不过他很清楚,谁都不该成为谁的替代。 江曦月,永远不可能成为江若岚,她是独一无二的。 “外公,我们坐下。”徐挽宁扶着他。 “太外公,您怎么了?”陆呦呦拿出手帕帮他擦眼泪。 “我没事。”老爷子笑着将她抱到怀里。 原本, 一切都很温馨。 直到谢放说要给江曦月唱首歌。 谢家父母都懵逼了,有这个环节吗?两人不断给儿子使眼色。 放放,快别闹了。 这是婚礼,不是耍猴的! 别人结婚也有类似环节,可一般都是婚礼司仪负责热场子,或是唱歌表演之类,到了谢放这里,司仪好像失去了工作,新郎可比他嗨多了,他就在旁边,帮忙拍手鼓掌。 却也十分热闹。 如此活泼的新郎,怕是再过十年,大家提起这场婚礼,也还是记忆犹新。 只是叶渭城与阮苏念看到谢放开始唱歌时,就断掉了直播。 他们还在医院里,谢放唱歌…… 实在太吵! —— 婚礼那天晚上,谢放喝了许多酒,他喝完酒还不老实,先是拉着江老,不断跟他说:“爸,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月月的,她是我的心肝,是我的宝贝……” 江老满脸嫌弃: 谁把这个醉鬼给我拖走! 后来,他又开始调侃陆砚北、贺时礼等人,非让他们喊自己小姨父,还逼着江鹤庭称呼自己一声小姑父。 嚣张至极! 有见过结婚当天新郎被婚闹的,也有新郎醉酒的,但是没见过有人结婚当天就四处树敌的。 贺时礼甚至看向江曦月:“如果你老公今晚被打,你不能怪我们。” 江曦月没说话。 估计有许多人想把他拖到沙滩上暴揍一顿。 最搞笑的是,谢放还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逗陆砚北:“你喊我一声小姨父,我给你红包。” 若非徐挽宁按着他,某人怕是有生命危险。 谢放本就随性,所以整场婚礼大家玩得也开心。 当他被几个伴郎搀扶回房时,江曦月早就洗完澡,换了睡衣整理大家送的礼物,还有一堆现金红包,她觉得房间里缺个点钞机。 而谢放则把全部的卡都扔给她: “老婆,拿去花!随便买!” “……” “老婆,你是我老婆了。” 然后,某人就开始傻笑,抱着江曦月还说什么,要一夜战七次!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763章 白日宣淫,闭门造人 谢放举行婚礼当天,他喝了不少酒,扬言要和江曦月大战七个回合,在他回房的半个小时后,徐挽宁给江曦月发了信息。 【小姨,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状态怎么样?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江曦月回复:【他目前处于话痨模式。】 谢放坐在床尾凳上,搂着抱枕,开始复盘和江曦月相识相爱的经过,又说自己这些年被陆砚北等人是如何“欺压”的。 说他娶了媳妇,终于要翻身了。 搂着抱枕喊月月宝贝。 江曦月则打开了窗户让海风吹进来,驱散谢放身上的酒味,又坐在床上回复没来得及参加婚礼的亲友信息。 他碎碎叨叨说了一个小时后,江曦月见他困了,才走到他身边,哄着说:“谢放,该上床休息了。” “你是谁啊?” “……” “我现在是结了婚的男人,你离我远点,我只跟我老婆上床。” “我就是你老婆。”江曦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那你喊声老公听听。” 江曦月没如此喊过他,竟觉得有些羞臊说不出口,谢放搂紧抱枕嘀咕了一句:“你果然不是我老婆。” 后来,他又不知把江曦月认成了谁,说要和她拜把子,要跟她做兄弟。 而且他说只能跟老婆上床睡,拒不上床,说他要守男德,就算她是个男人,也不能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还说什么,现在男孩子在外面也很危险,担心江曦月这个“男人”对他意图不轨。 “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婚礼当晚,被老公认成男人可还行? 江曦月简直哭笑不得。 “那可不好说,谁让我长得这么帅气好看。” “……” 谢放虽然性子跳脱些,但这张脸长得确实优越,真的比许多女生长得都精致漂亮,尤其是今天结婚,穿着白衬衫黑西装,搭配红色领结,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江曦月实在哄不动他,只能任由他睡在地毯上,怕他着凉,给他弄了床被子盖着。 结果某人觉得热,半夜又把被子蹬掉了。 —— 约莫早上五六点,海边潮声渐大,谢放这才醒来,摸到了床上,江曦月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后有动静,下意识伸手摸了下,结果…… 某人把自己脱得一丝不剩。 “月月,冷。” 然后,他就开始抱着江曦月蹭来蹭去。 蹭着、蹭着,身子热了,也被蹭出了火。 “谢放,你别闹了,我很困,让我睡会儿。” 因为结婚的事,江曦月近来睡得并不好,婚礼当天更是天没亮就被嫂子叫起来,化妆与准备工作让她身心俱疲。 “你睡你的,我弄我的。” “……” 这叫什么话! 谢放从身后抵着她,手指不安分地撩起她的睡裙,将裙子堆到胸口位置,用上下其手来说也不为过,江曦月只是困了,又不是死了,被他弄得脸红血热。 然后,某人就着这个姿势,要了一回。 有不少来参加婚礼的亲友要等日出,所以天微亮时,就能听到沙滩上有细碎的说话声。 “多久日出啊?爸爸,我好困。”是陆呦呦的声音。 陆砚北说道:“快了。” “我要舅舅抱。” “行,舅舅来抱你。”江鹤庭虽然性子冷僻,对几个孩子还是不错的,笑着接过陆呦呦,说她又重了,小姑娘撅着嘴说他是个坏舅舅,惹得众人笑出声。 江曦月这才注意到没有关窗户,难怪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你轻点。”她压着声音。 谢放声音嘶哑着:“控制不了。” “……” “你喊我一声老公,我就轻点。” 江曦月被他压着,某人动作不停,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没办法,本以为喊完后他能真的轻点,迎接她的却是更加激烈与无休止的折腾,当朝阳透过纱帘漫入室内时,照亮了床上身体紧贴的两人。 还有那无法克制的轻喘声,让人情动。 从床头到床尾、沙发、桌子、浴室…… 整个房间,无数次见证了两人的荒唐瞬间。 …… 江曦月睡到中午才起床,不过其他人因为看日出的缘故,又回房补了个回笼觉,与她睡醒时间差不多,并不知道这两人一大早折腾了许久。 两人婚礼结束要回京城与淮城分别举办婚宴,众人在海岛上又待了两三天后就陆续搭乘私人飞机回家。 谢家娶了个儿媳,自然是高兴,但江家人回淮城,少了个人还是觉得不自在。 这两人婚后并未与长辈同住,在京城办完婚宴后就搬到了谢放早些年买的一个大平层内,阿姨除了打扫卫生来做饭根本不会打扰两人。 淮城的婚宴定在年后,也是担心两人太奔波劳累。 加之天寒地冻,这两人窝在家中很少出来。 这段日子,用江曦月后来的话形容: 简直就是醉生梦死。 除了吃饭或是亲友宴请,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两人有心荒唐,自然是不管时间,白日宣淫也是常有的事。 谢家父母曾说过谢放:“你们不要整天待在家中,偶尔也要出去转转,总待着多闷啊。” 结果谢放说了句:“我们准备集中精力,闭门造人。” 江曦月听到这话臊红了脸,觉得他在长辈面前说这些不知羞耻。 可她似乎忘了: 谢放本就是个厚脸皮。 至此,谢家父母就很少打电话给谢放,却会让叮嘱保姆,给两人多做些滋补的食物,江曦月愣是在这段时间被喂胖了。 许京泽是个爱搞事的,听说此事后,叫了同城快递,给谢放邮寄了一大箱补品。 谢放打电话怼他:“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这些,你留着自己慢慢吃。” “我目前用不着,小意怀着孕呢,你跟小姨怎么回事?闭门造人这么久,怎么还没动静啊。” “……” 谢放与江曦月闭门造人这件事,是顺其自然,而且两人年纪不大,对这事儿没这么急,但是年前走亲访友时,有人问起时,谢放总说:“已经在开始努力了。” 江曦月觉得,他就是个大忽悠。 到处忽悠人。 不过她看到周围,譬如宋知意、阮苏念等人,大家怀孕都挺快的,可能就是那么一两次没做措施就怀上了,这让她误以为怀孕是件很容易的事。 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后来才发现,怀孕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u0003\u0003\u0003 第764章 原来是护妻狂魔 但这也是后话了,江曦月婚后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直至快过年需要准备年礼,以往这些事都有长辈操心,结婚自立门户后,她才发现未婚与已婚真的不同。 叶渭城伤得不轻,年三十那天,医生特批他回家吃年夜饭,但吃完饭就必须回医院待着。 以往农历新年,就是叶家兄妹最难熬的日子。 叶识微嫁入陆家后,有许多人陪伴,逐渐走出父母去世的阴影。 对哥哥她还是有些担心,年三十晚上特意去了趟医院。 透过病房外的小玻璃窗,看到阮家父母与阮苏念都在,也不知在聊什么,几人笑的很开心。 她的哥哥,至此…… 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叶识微没有打扰他们,悄悄离开。 当她回家时,竟发现小儿子睡到了徐挽宁的房间,她想把儿子抱回来,安宝就可劲儿哭闹,惹得她很无奈。 “嫂子,安安今晚我来带。”徐挽宁笑道。 叶识微拿小儿子没办法,再去房间想看尘尘时,发现大儿子居然不见了。 询问才得知,跑去贺家放烟花了。 叶识微忽然觉得,生了两个儿子,全都是些不贴心的。 陆家孩子多,过年期间总是热闹的。 直至陆砚北夫妻俩带着孩子前往淮城,深深与呦呦不在,尘尘又是个不爱闹的,除了安宝偶尔哭闹,家中竟瞬时冷清几分。 陆老太太最疼呦呦,她刚走半天,就开始念叨她何时回来。 当他们抵达淮城江家时,徐挽宁打电话给婆婆报平安,陆夫人笑着:“在淮城多玩几天,难得回去,不用急着回来,家里一切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徐挽宁蹙眉,以为出了事。 “就是老太太想呦呦了。” 陆老太太就在旁边,一听这话,急忙给儿媳使眼色,让她别再说。 “我开视频,让呦呦和奶奶说几句话。” 陆呦呦是个可心的,抱着手机叮嘱老太太:“太奶奶,我不在家时,您一定要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定时吃药,不要让我担心。” “等我回去就陪你去听戏好不好?” 她说话没有那么流利,奶声奶气的,明明是个孩子,却像个小大人一般哄着老太太。 陆老太太谁的话都不爱听,唯独听这个小曾孙女的。 她连连点头,“好,我听话。” 陆呦呦笑着:“您如果听话,我回去的时候就给您带礼物,如果不听话,就没有礼物喽。” 老太太只一个劲儿笑,说她是个小人精。 而这只小人精到了淮城,江老更宠她,拿出自己珍藏的宝石玉器供她玩弄,据说有一盒南红珠子非常值钱,老爷子平时只偶尔拿出来把玩,却送给了她,说日后给她串个南红珠。 结果, 竟被陆呦呦当弹珠玩。 江鹤庭恍惚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弄坏了爷爷的珠子,差点被他打,结果陆呦呦这番举动,他居然只说了一句:“呦呦真可爱。” 都说隔代亲,隔辈疼,这一点江鹤庭几乎没感受到。 他只是低声抱怨了一句:“爷爷可真是偏心啊。” 老爷子咋舌:“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你好意思吗?” 得了, 反正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过他过年这段时间相亲局很多,多亏陆砚北夫妻俩来了,他的主要任务变成陪他们一家四口了。 待谢放与江曦月到淮城后,举行的婚宴格外热闹。 谢放本就不是个性格内敛的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对江曦月的疼爱。 但也有一些扫兴的人,阴阳怪气地在网上评论: 【江曦月命可真好,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能被江家收养,还可以嫁给谢放,她可能是pua大师,要不然,怎么能把谢公子哄得团团转。】 谢放直接上网回复: 【我喜欢谁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只敢在网上阴阳怪气,心里是有多阴暗?有本事就到我面前来说,别躲在网络后面当键盘侠。】 有人说谢放怼网友太过火。 他却说:【我老婆被人说三道四,她脾气好不计较,不代表我能容忍这种行为。】 【谁都没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我们也没义务惯着你们。】 至此, 所有人都知道,谢放是个护妻狂魔,别人说他,他倒无所谓,就是不允许他人对江曦月评头论足。 江曦月也会跟他说:“不用在意这些,我无所谓的。” 自从她被江家收养,就是江家这些亲戚都有许多人背地表达过不满,她如果一一计较,怕是要累死。 谢放却说:“以前如何我不管,反正你嫁给了我,我就受不了别人说你半句不是。” —— 谢放与江曦月在淮城举行了婚宴后,两人就回了京城,年初七晟世就正式上班,陆砚北在淮城并未留太久,便与江鹤庭一道回京。 徐挽宁则带着两个孩子在淮城小住了一段时间。 那日,她陪着老爷子去古玩市场淘货。 有个人说家中有古董,老爷子就跟他回家寻宝,徐挽宁这才发现,这个地方距离以前居住过的村子很近。 恍惚着,她想起了失明时的那段日子。 明明才过去两年左右,她却觉得那段时光恍如隔世般。 文物古董徐挽宁不懂,与外公交代一声,便徒步去以前居住过的地方看了看。 那处宅院至今还空置着,徐挽宁拍了张院落照片发给陆砚北,还说了一句: 【李富贵】 这个名字,也瞬时让陆砚北想起自己隐藏身份待在她身边的日子,那段时间虽然徐挽宁看不到,但远离城市喧嚣,日子倒也舒服惬意。 陆砚北给她拨去电话:“怎么忽然去那里了?” “刚好在附近,过来看看。” “一个人?” “还有外公,他正在别人家里淘古董。” “早些回去,天快黑了,外面不安全,那里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陆砚北想起曾在那里发生过的事,曾有人摸进徐挽宁的房间意图不轨,难免担心。 都说远离城市,乡下人淳朴善良,这只是大多数,人渣败类可不分地域。 徐挽宁一一应着,折返往回。 或许是被陆砚北一番话提醒后,徐挽宁原本并不觉得周围有什么异常,此时却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暮色黄昏,寒风列列,偶尔寒鸦栖息在枝头叫喊,倒是平添了几分清冷。 徐挽宁裹紧身上的衣服,猛地回头。 只有几个老乡,并无异常。 陆砚北可真是的,总是和他打完电话,总觉得背后寒津津的。 待她与江老汇合,老爷子抱着一个古董花瓶和她炫耀,两人上车离开后,从暗处竟真的露出一双眼睛…… 第765章 所谓父慈子孝,设计好的圈套 上车后,江老抱着古董花瓶仔细摸索着,与她讲解这个花瓶的来历。 只是徐挽宁有些心神不宁,听得心不在焉。 “宁宁,怎么了?”老爷子将花瓶放好,“你刚才独自出去,遇到什么人了?” 她摇着头,“就是感觉有人跟着我,也许是我想多了。” “自从有了深深和呦呦,带他们出门时,总担心他们被记者拍到,总有些疑神疑鬼。” 江老笑着拍着她的肩膀,“在淮城谁敢跟踪我的外孙女。” 他嘴上如此说,回去后,就特意让人调取了徐挽宁出去时沿途的监控。 倒是真让他抓到一只鬼祟的老鼠。 就是徐挽宁在乡下时,曾翻墙入院,偷摸进入她房间,试图对她耍流氓的老鳏夫。 原本他该待在牢里,因为生病的缘故,申请保外就医。 这期间里整日在村里乱晃,也是无意中再次徐挽宁,想找她求情,让自己少坐几年牢。 “是他?”徐挽宁诧异。 “我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了,你可以安心了。”江老笑道。 徐挽宁心下才踏实。 —— 徐挽宁在淮城这段期间,日子舒适而惬意。 反观陆砚北就很难受了,妻子孩子不在身边,让他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以前回家,女儿听到车声总会第一个冲过来喊爸爸,现在只能听到安宝整天喊大哥爸爸。 而且安宝刚学会走路,整天在家里走来走去。 最搞笑的是: 有几次他下班,安宝迈着小短腿朝他走来,抱住他的大腿,就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爸——” 陆湛南:“陆时安,你爸在这里!” “爸爸,抱。”他冲陆砚北伸手,求抱抱。 陆湛南的脸都黑了。 小浑蛋,整天和他睡在一个房间,居然还能把亲爹给认错了? 两个儿子,一个整天喜欢往贺家跑,另一个则是个小没良心的。 陆砚北则抱起小侄子,教他说,“我是二叔,叫叔叔。” 小家伙咬着手指不说话。 每当这时候,陆砚北就更想念自家的两个孩子,可惜啊,他养了两个没心肝的,大概是在江家过得太舒服,乐不思蜀,竟压根不想回家。 深深是个小机灵鬼,与他视频时,还说道:“爸爸,我真的很想你,但我也想多陪陪太外公,我们以后有许多时间,但是我开学后,就没有时间来看他了。” 话已至此,陆砚北能说什么。 他只叮嘱儿子要听话,深深点头如小鸡啄米。 直至陆砚北抛出一个致命问题:“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深深:“爸爸,如果你不问这个,我们还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 不提作业,父慈子孝。 陆砚北挂断电话前,只说了句:“你哥的作业早就写完了,如果你从太外公家回来,作业没写完,陆云深,小心你的屁股。” 因为这句话,深深开始恶补寒假作业,每天只能看着妈妈带妹妹出门。 陆呦呦是个心疼哥哥的,对他说:“哥哥,你加油,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深深有一颗想出去玩的心,听到这话差点哭了。 徐挽宁见此情形,却差点笑出声。 再有几日,她就该带孩子们回京城了,所以徐挽宁想给外公与舅舅、舅妈准备些礼物,为了保持惊喜感,她以带女儿出去遛弯为借口,母女俩常单独出去。 陆呦呦很好哄,给她买根糖葫芦,回去后就什么都不会说。 老爷子喜欢文物古玩,徐挽宁常出入文玩店,找了几日,终于看中一幅字画,正在店内与老板交谈,她叮嘱陆呦呦:“你别乱走,也没乱碰店内的东西。” 小姑娘认真点头。 可很快,徐挽宁就发现小丫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陆呦呦?”徐挽宁蹙眉。 古玩店老板以为孩子走丢或被拐,也被吓得半死。 当找到她时,陆呦呦正坐在距离文玩店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长椅上,手中还拿着零食,徐挽宁差点就报警了,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板着脸看向女儿。 “妈妈,这个很好吃……”半大的孩子,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和她炫耀手中的零食。 “这是谁给你的!” 徐挽宁平时很少凶她,意识到不对劲的小姑娘瞬时笑不出来,低低喊着妈妈。 “陆呦呦,我是不是叮嘱过你,别乱跑,你怎么不听话!你还擅自拿陌生人给你的东西?”徐挽宁是太着急。 女儿不见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直到此时想起,还觉得双腿发软。 “妈、妈妈……那个不是……” 孩子很小时,陆家人就曾不断叮嘱她不要跟陌生人走,没想到陆呦呦还是…… 徐挽宁担忧至极时,恨不能对着她的屁股打几下。 陆呦呦也是看出母亲生气,急忙走到她面前,轻扯她的衣角,“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这些东西我不吃了。” 也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这样,陆呦呦被吓得掉眼泪,直接将手中的零食扔到地上。 “孩子还小,没出事就好,多多教育就行,跟她置什么气啊。”古玩店老板低声劝着。 徐挽宁也知道,如果说什么孩子都能听,就不是孩子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她今日也没心思购置字画。 —— 翌日,徐挽宁没带女儿,与江家的一位司机前往古玩店,准备买下那副字画。 老板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那副古柏图已经被人买走了。” “什么?” “因为你也没给个准话,而且那个人给的价格很高,所以……”老板满脸抱歉。 “没关系,我能理解。” 徐挽宁逛了数日,也只选中这一个礼物送给外公,难免觉得可惜。 “那人刚离开不久,他坐在车里一直没下来,是一辆黑色宾利,有两个类似保镖一样的人出面购买了字画,看得出是个不差钱的主,您如果实在想要那幅画可以出去找找,看那位先生能否割爱。” “他朝哪边离开了?” “东边,不过对方开着车,也许找不到了。” 徐挽宁总想试一下,也是想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让她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而她也看见了两个与老板描述相符的男人。 冬日冷寂,公园内除了偶尔被惊起的鸟雀,人很少。 江家的司机跟着她,还笑道:“居然真的还没走远,看样子您和那副字画很有缘啊。” 徐挽宁嘴角轻翘,笑容极淡。 因为…… 而这里正是昨天女儿被找到的公园。 两个形似保镖的男人前面,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帽子与口罩的男人正坐在长椅上。 昨天,女儿也坐在这里。 徐挽宁不觉得这是个巧合,呼吸一窒,并未靠近,转身就想走。 这就像是有人特意设计好了圈套,等着她往里钻。 结果,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766章 当众行凶,骇人听闻 “你是谁?”徐挽宁余光打量着周围,不远处有人,只是附近没什么监控。 “陆少夫人,我们爷想请您聊聊。” 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拦住她? 爷?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江家的司机十分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听口音并不是淮城本地人。 徐挽宁则下意识转头,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此时伸手将口罩往下拉了半寸。 露出那熟悉的半张脸。 居…… 居然是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淮城,又想和自己聊什么? 那一瞬间,徐挽宁呼吸扎紧,而江家的司机低声提醒:“对方来者不善,我们赶紧走。” 徐挽宁点头。 “急什么,我们爷只是想和陆少夫人说说话。”拦住他们去路的男人忽然伸手,死死按住司机的肩膀。 “这里是淮城,你们敢动江家的人?”司机倒也不怵,挥开他的手,就试图护着徐挽宁离开,“你如果再敢放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大哥,别生气,抽根烟。”男人搭着他的肩,把手伸进裤兜。 作势,要拿烟。 “让开,我不抽烟。”司机蹙眉,看向徐挽宁,“小姐,您……” 他的话没说完,一把匕首已经刺入他的肺部。 许徐挽宁就在一旁。 光天化日,还是在公园这种公共场合里…… 怎么有人敢行凶! 说实话, 她被吓到了。 匕首刺穿肺部,血液瞬间涌入喉咙里。 司机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眼睛里尽是惊恐之色。 也就是徐挽宁愣神的几秒内,忽地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整个人被拖入那辆宾利车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附近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冲过来时,司机早已应声到底,鲜血从体内流出,他的手却指着车子离开的地方。 周围全是尖叫声。 有人报警,有人拨打120。 这年头,当街捅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劫掠带走,过去十几年内,淮城也没发生过类似的恶性事件。 当得知被劫掠走的居然是徐挽宁时,警方都懵逼了。 徐挽宁的手机在附近草丛被发现。 而那辆宾利车,却消失在了监控里。 江家人急得焦头烂额,老爷子一口气上不来,血压飙升,竟直接昏了过去。 —— 陆砚北原本正在公司开会,电话震动,是江仲清打来的,他眉头忽地拧紧,江家这位舅舅平时几乎不会联系自己。 “喂,舅……” 陆砚北的话甚至没说完,就被江仲清接下来的话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二爷?”陆鸣察觉到不对劲,一直紧跟着他。 “马上去淮城。” 陆鸣跟了他这么久,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一路上,陆砚北都没说话,陆鸣还以为是江老身体出问题了,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当两人搭乘私人专机到淮城后,直奔医院。 老爷子确实住院了。 但不是因为年纪太大,而是徐挽宁被人掳走了。 “被、被当街劫走?”陆鸣瞳孔地震。 这个年代,怎么有人敢。 陆砚北强迫自己冷静,与负责案件的警方交谈。 “目前不排除对方绑架您夫人,试图勒索钱财的可能,您近期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我们尽量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抓紧时间救出您夫人。”民警说道。 “周围监控差不多东西吗?” 民警摇头,“监控被人更改过,对方很专业。” “……” “还有一件事,我们不知道与您夫人绑架失踪是否有关。”民警迟疑着,还是说出了那件事,“江老说,有个人曾跟踪过您夫人。” “谁?”陆砚北表情冷肃。 民警提起那个老鳏夫,陆砚北就想起是谁了,“那个人应该没这个能力,而且这不是一个人作案,所以不可能是他。” 民警点头,“二爷,您分析的都对,但我们不想放过一点线索,想找那人了解情况,这才知道,他两天前因为雪天路滑,摔到后脑勺,摔死了。” “死了?” “半夜死的,被发现时身子都凉透了,因为是个老鳏夫,没人给他收尸,天气冷,尸体保存得很好,法医觉得不像意外。” 民警继续分析:“这人是个十足的浑蛋,不少人讨厌他,但弄死他,应该不可能。” “您觉得,这件事与我夫人失踪有关?”陆砚北表情越发冷峻。 “我们也只是猜测,如果劫掠您夫人的人与您联系,麻烦您尽快通知我们。” —— 徐挽宁被劫掠这件事,陆砚北暂时没通知家里,派人暗中调查,只是陆家再有权势,这里毕竟不是京城,还得依靠江家的势力。 江家外紧内松,尽量不让徐挽宁的事外传。 孩子们自然是不懂母亲失踪的,深深以为父亲是来检查作业的,吓得躲进房间疯狂补作业。 而陆呦呦则抱着父亲,求安慰。 “谁欺负我们家宝贝了?”陆砚北强颜欢笑。 “爸爸。”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妈妈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听话,惹她生气了。” “呦呦这么乖,怎么会惹妈妈生气?” 陆砚北与女儿说话心不在焉,他此时心急如焚,却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因为……”陆呦呦表述能力差,将昨日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告诉陆砚北,“可给我零食的人,真的不是陌生人,我很听话的,真的没有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那个人你认识?”陆砚北紧盯着女儿,“在哪里见过?” “忘了。” “……”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 不过女儿接下来的话,却让陆砚北如遭雷击,“那个叔叔坐在车上,车子有两个大大的轮子,我真的见过他。” “你是说见过的那个叔叔,坐在轮椅上?”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67章 贺时寒喜欢徐挽宁?据为己有 陆呦呦认真点头。 是贺时寒? 他什么时候回国的,又为什么要劫走阿宁? 但这件事如果与贺时寒有关,那么当众行凶,当街掳掠这种事就不奇怪了。 在国内,最了解贺时寒的人就是叶渭城了。 叶渭城年初八出院,目前在家休养,若非不得已,陆砚北绝不会麻烦他,当他接到电话时,也是满脸震惊,“你确实是贺时寒?” “八九不离十,我拿了他的照片给呦呦辨认,她很确信,自己见过他。” 只是徐挽宁那时很生气,小姑娘被吓到了,没敢说话。 “这个浑蛋!” 叶渭城咒骂出声,“他怎么敢回来?还敢做出这种事。” “目前什么都不清楚,我不知道他会对阿宁怎么样?”陆砚北方寸大乱,贺时寒心狠,自己当初与贺时礼曾联手让他摔了个大跟头,他会不会将怨恨发泄到徐挽宁身上。 如果阿宁出事,他该怎么办? 陆砚北甚至不敢多想。 “你先冷静点,我马上出发去淮城。” 叶渭城伤口未愈,阮苏念与阮家父母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神色焦急,也没拦着他,阮苏念还把他所需的药准备好了,只说了句:“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联系了局领导,让他与淮城警方通个气儿,自己到那边也好办事。 当他正打算去淮城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直接去了拘留所! 见到了目前正收押在这里的人,贺时寒的母亲—— 方韵仪! 她以前毕竟犯了法,她与叶渭城达成过交易。 她可以当众揭穿儿子的假面,但叶渭城必须让她离开精神病院。 她宁愿坐牢,也不想待在精神病院。 当方韵仪看到叶渭城时,有些诧异,“叶警官,您的身体怎么样?” 叶渭城出事后,警方曾找方韵仪问话,询问她是否知道贺时寒逃到哪里,所以叶渭城受伤这件事,她听说了。 “还行,已经出院了。”叶渭城回答。 “不好意思,他做事很谨慎,从不让我和馨馨插手他的事,所以他具体去了哪里,我真的帮不上忙。”方韵仪以为,他也是来打听贺时寒去处的。 “我今天来,不是问这个。” “那您是……” “贺时寒与徐挽宁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你了解多少?” “徐挽宁?”方韵仪也是一愣,“陆二爷的夫人?” 叶渭城点头。 方韵仪低头思索着,几分钟后摇了摇头,正当叶渭城准备离开时,她才猛地想起什么,忽然说道:“叶警官,那个畜生,他、他可能……” “可能什么?”叶渭城紧盯着她。 方韵仪声音底气不足,显然这件事她并未证实过,“他可能,喜欢徐挽宁。” 她想起以前女儿在他面前提起过徐挽宁,那时候,贺馨刚回国,某次他们三人出去吃饭,遇到了徐挽宁与宋知意,贺时寒还曾警告过贺馨,别招惹徐挽宁。 那时候方韵仪只认为,是警告贺馨别惹事而已。 此时想来,他似乎刻意强调,尤其不许招惹徐挽宁! …… 贺时寒喜欢徐挽宁? 这个消息让叶渭城内心大受震荡,这两人的生活有过任何交集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徐挽宁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但贺时寒的性格,是顺者昌逆者亡,徐挽宁在他手里,顺着他还好,如果不是顺着他,天长日久,他耐心耗尽,会对她做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叶渭城又查到,两人只是偶尔会在福利院遇到,却几乎没交流。 贺时寒性格深沉,藏得深。 确实谁都想不到他会对徐挽宁抱有其他想法。 当陆砚北与叶渭城碰面,得知此事也是大感困惑。 只要贺时寒暂时不会对徐挽宁造成伤害,他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阿宁, 你究竟在哪里? 此时的徐挽宁,在经历短暂昏迷后,睁开眼时,司机被捅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身体轻颤着,也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个游艇上。 游艇在开,随着海浪左摇右晃,让她头晕窒息。 “你醒了?”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 徐挽宁寻声看过去,贺时寒正坐在不远处,膝上搁着一本书,正抬头看她,目光对视的瞬间,他忽然笑了笑,“你怕我?”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 徐挽宁哪里知道他这种变态心里在想什么。 一瞬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了许多东西,陆砚北与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外公如果知道自己失踪,肯定会受不住的。 “那个司机没死,放心。”贺时寒说得轻松。 好似在他眼里,人命是很轻贱的东西。 “贺时寒,你抓我过来,是想干什么?”徐挽宁不明白,“是想用我威胁二哥或者贺大哥?” 贺时寒闻言,倒是一笑。 徐挽宁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挣脱不了。 他却偏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你知道吗?当初我爸就死在这片海域。” “……” 徐挽宁呼吸一沉。 难道, 他还准备在这里杀死自己? 贺时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笑着:“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 “昨天给我女儿零食的人是你?” 贺时寒点头。 “你……难道跟踪过我?” 他只笑着:“江家在淮城影响大,想知道你的行迹根本不必跟踪,不过跟踪你的那个老男人,我已经帮你处理了,听说他还欺负过你,放心,以后他都不会了。” 这句话让徐挽宁遍体生寒。 她不用多问,也明白,一个敢当街捅人行凶的人,那个村里的老鳏夫怕是凶多吉少。 “那你把我抓来,究竟想干嘛?” 徐挽宁强忍着牙颤,紧紧盯着他。 两人接触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这个男人的心思,阴暗深沉,徐挽宁看不透他,而且身处海上,她呼救也没用,只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她脑子混混沌沌,担心处境,又忧心家人时,看向贺时寒的眼睛,瞳孔倏地放大—— 因为, 在她目光中,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贺时寒。 居然站了起来! 他的个子不算矮,缓步走向他,周身散发着的阴沉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让徐挽宁觉得窒息。 他走到徐挽宁面前,弯腰半蹲,她头发凌乱着,有发丝垂在眼前。 满眼惊骇惶恐。 他居然、站起来了?! “怎么?很诧异?”贺时寒伸手,微凉的手指从她额头掠过,将她垂于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徐挽宁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此时还记忆深刻,当初贺馨从笼子里出来,对着他撕咬抓挠,甚至将他从轮椅上拖拽下来,他表现的就像个双腿残疾的人。 他竟能忍得住不动手? “你问我把你抓来做什么,”贺时寒垂眸看着她,“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特意回国,我以为,你很清楚的。” 徐挽宁又不是傻子,他平时藏得深,但此刻的眼神,无遮无拦。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是侵略、是占有…… 是想,将她据为己有! 她呼吸急促着,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一时间,只觉得如遭雷击。 这个世界疯了。 第768章 她是豢养的金丝雀,宠物罢了 当贺时寒的手指从她额前划过时,冰冷的触感,让徐挽宁的身体遏制不住地颤了下。 那种颤抖,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无措与厌恶。 感觉到她的排斥,贺时寒的手悬停在她脸上,她皮肤白皙柔嫩,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人,他压着声音说:“你就这么怕我?” “徐挽宁,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冒着风险回国。” “陆砚北与贺时礼算计我,我一直没动他,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我甚至警告过贺馨,别去招惹你。” …… 言下之意: 全是为了她。 若是喜欢的人说爱你,心里自然是无限欢喜的,可面对一个毫无感觉的人,这种喜欢只会成为负担。 若对方还是个病娇变态…… 只会让人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徐挽宁呼吸急促,心跳极快,她知道,身处这样的环境,与贺时寒对着干没有任何好处。 “我知道这里环境不太好,委屈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已经出境了,待会儿转个飞机,就能到住处。” 贺时寒说完,转身离开,到了游艇甲板上。 徐挽宁透过玻璃窗,外面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竭力扭着身子,却无法挣脱。 下了游艇,搭乘一架直升机,落机地点在一处孤立的热带海岛上,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配了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她被带进一个房间,松绑后,洗漱用品包括衣物全都准备好了。 没有手机,房间内的电脑连接的是内网,宛若与世隔绝般,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手机电话,应该在贺时寒那里。 贺时寒给她提供了一切。 唯独, 禁锢了她的自由。 徐挽宁看着装潢奢华的房间,梳妆台上,摆放着名贵的护肤品与珠宝首饰时,她明白了: 贺时寒, 想圈养她。 就像豢养一只金丝雀。 变态,他是不是有病!自己已经结婚了,徐挽宁坐在床上,仔细回忆着与贺时寒认识的所有经过,她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让他误会的举动,他为什么偏偏会盯上自己? 没摸清这里的状况,也不清楚贺时寒会变态到何种程度,徐挽宁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淮城 距离徐挽宁失踪已过去近四天,这一天是元宵节,陆砚北将两个孩子先送回了家。 陆呦呦总以为,是自己惹母亲生气,所以她才躲着自己。 所以回京的途中,她总是反复看向陆砚北:“爸爸,你跟妈妈说,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很想她,她是真的不喜欢呦呦了吗?” 陆砚北听得鼻酸,搂着女儿安抚:“妈妈没有生呦呦的气,妈妈是去外面学习了。” “可是她以前出门,都会跟我说,会亲亲我抱抱我,这次为什么没有?” “……” 这些理由也只能哄骗孩子,陆夫人原本常和儿媳电话或视频,她没有一起回京时,所有陆家人都意识到出事了。 贺时寒的行为实在离谱,贺家人听说此事都觉得难以置信。 当谢放、许京泽以及宋家等帮忙寻找时,撒出去的人却带不回一条有用信息。 徐挽宁就好似,凭空消失了。 还是叶渭城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告诉陆砚北: “贺时寒可能已经带着徐挽宁出境了。” 出境? 即便是在淮城藏个人,想找到她也困难,况且是在境外。 叶渭城曾经在贺时寒身边待过,知道他在境外的几个落脚点,但这些位置早就被端掉了,狡兔三窟,他目前身处何地还真是毫无头绪。 陆砚北帮徐挽宁在学校请了假,这段时间,他没有任何心思处理工作上的事,就是想寻人也是毫无头绪。 即便当年徐挽宁带着孩子消失不见,他都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那一次,尚且知道有江家在背后,至少徐挽宁是安全的。 但这一次,他真切体会到了: 什么叫有心无力! 他偏还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也就夜深人静时,会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家中的一草一木发呆。 待在家里,让他窒息。 因为这里到处都有徐挽宁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喷泉池边,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打火机却怎么都点不着。 “我来。”陆湛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帮他点烟,“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觉得有点烦躁。” “放心,弟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陆砚北狠嘬一口烟,接连几日食不下咽,让他面部轮廓线条越发冷硬。 “为了两个孩子,你也要撑住,少抽烟,别作践自己的身体。”陆湛南不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他更难受的还有江家人。 徐挽宁是在淮城不见的,尤其是江老爷子,亲生女儿过世时,他尚且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徐挽宁再出事,他恐怕…… 熬不过今年。 江曦月与江鹤庭已经紧急回淮城,老爷子新收的小徒弟也一直陪伴在侧。 但徐挽宁一天没有消息,老爷子就吃不下东西,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扛得住,医生没办法,只能给他输些营养液。 无力感充斥着所有人。 另一边,徐挽宁被带到海岛上后,贺时寒就离开了,直至四天后才出现,在这期间,她虽然可以随意进出房子,可一直有人跟着。 她曾试图装病,或是自杀自残相威胁,那些人就像无情冷血的机器,根本不管她。 也没人和她说话。 在此期间,她也曾听到很多人私下议论自己。 无非是好奇贺时寒为什么费尽周折,冒着风险将自己劫过来。 其实,就是她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贺时寒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又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呢。 直至贺时寒回来。 那天,佣人给她送来一件精致的礼服裙。 说是让她穿着衣服,与贺时寒共进晚餐。 徐挽宁觉得好笑,贺时寒是脑子有病,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心甘情愿配合他? 她没穿礼服出现在餐厅,贺时寒也没恼,只问她:“衣服不喜欢?” 徐挽宁没说话。 用餐的桌子不大,在偌大的餐厅内显得有些空寂,贺时寒想和她亲近的意思很明显,甚至切好了牛排端到她面前,“吃。”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多疯狂、多离谱的事。 他破坏了自己的人生, 禁锢她的自由, 肆意剥夺他人的人生,他怎么能做到如此淡定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69章 冷血到极致,是个疯批 他不是人,是个冷血的怪物! 这根本不是喜欢, 更不是爱! “怎么了?不合胃口?我让厨师换成中餐?”贺时寒低声问,那种熟稔的口吻,就好似两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不用。”徐挽宁轻握起手边的刀叉。 “他们最近没照顾好你?你好像瘦了。” “……” 徐挽宁觉得好笑。 目睹他纵容手下当街行凶,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在面前被捅刺倒地,被禁锢这么多天,她疯狂想念陆砚北、两个孩子及所有亲友。 难不成,他认为自己还可以在这里大快朵颐,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徐挽宁不说话,贺时寒则抬了下手,她亲眼看到平时照顾自己的女佣被拖拽下去。 她呼吸一沉,瞬时明白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 人命轻贱如草芥。 如果说在京城,贺时寒畏惧国内的司法不敢张狂,做慈善伪装自己,在这里,他就是绝对的存在,生杀予夺,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贺时寒,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徐挽宁攥紧手中的刀叉。 他挑眉反问:“这里什么都有,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家。”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从小就没有家。” “……” 这句话,让徐挽宁呼吸一窒。 “父母过世你就与叔叔一家同住,订婚五年却被未婚夫甩了,又被亲叔叔给卖了,你一直就是个没有家的人。” 贺时寒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面前的牛排。 “陆砚北当初要是那么喜欢你,当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你也不会在即将生产时离他而去。” “我虽然有家,有父母,但爹不疼娘不爱,我们处境差不多。” 言下之意: 他们同病相怜,应该报团取暖。 徐挽宁攥紧手中的牛排刀,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人,“贺时寒,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怨气,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会习惯,我不在乎你和陆砚北的过往,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就……” 贺时寒的话没说完,徐挽宁腾的一下站起来,攥紧手中的牛排刀, 下一秒, 刀尖已经抵在了贺时寒的脖颈处。 不远处的手下见状,瞬时拔枪,黑黢黢的枪口齐齐对准徐挽宁。 枪比刀快, 徐挽宁不怕死,可她不愿死在这里。 她也不想死,她有自己的家,有丈夫、孩子……她有幸福的人生,又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贺时寒示意手下放下枪,反而十分冷静地问:“你想做什么?” “放我走。”徐挽宁语气坚决。 “如果我说不行呢?” “我是医生,如果我再用力,刀尖刺入你的颈动脉,你会死的。”徐挽宁威胁道,“贺时寒,让我走。” 她认为,拿捏住贺时寒的性命,总能逼他就范。 可是被挟持的人,却不为所动。 徐挽宁咬了咬牙,手腕力道加重,牛排刀的刀口尖锐,随着她的不断用力,已经刺入他的脖颈,有血珠滚出。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威胁我?”贺时寒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笑出了声。 离得太近,徐挽宁觉得那声音萦绕在耳边。 低沉到让人骨子里发凉。 “徐挽宁,只要我不死,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如果我真的死了……”贺时寒低笑,“你更不可能离开这里。” “别废话,让我走!” 徐挽宁在这里被关了这么多天,状态极差,声音颤抖着,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就连握刀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她不信,这个男人不在乎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当她将刀子再刺得深些时, 下个瞬间, 贺时寒忽然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徐挽宁,你是医生,以后是要握手术刀行医的,别抖,握紧了!” 他的手很凉,不像个活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整个人带着往前进了一寸,两人距离拉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你刺入的地方,不是动脉,你如果真的想杀我,下手一定要狠。” “譬如……” “像这样!” 此时的刀尖已刺入他的脖颈足有两公分,鲜血涌出时,他居然带着徐挽宁的手一寸寸挪动刀子。 他面不改色,好像一寸寸被割开的不是自己皮肤。 徐挽宁学医多年,对于刀子划开皮肤,鲜血涌出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如此疯批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她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心尖战栗。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可以冷血可怕到这个地步。 他, 根本不算个人。 她猛地抽回手,牛排刀落地,贺时寒脖颈上已出现约莫三公分的创口,他伸手摸了下脖子,手上沾满了血,居然冲着徐挽宁笑了下:“你还是不想杀了我。” 徐挽宁呼吸急促着。 是她不想吗? 她恨不能把贺时寒碎尸万段。 但她明白,杀了贺时寒,她更不可能离开这座海岛。 是贺时寒的心狠出乎她的意料。 他对自己都可以下狠手,更何况是对别人。 —— 很快,有岛上的医生来帮他处理脖颈上的伤口,徐挽宁呆坐着,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贺时寒又说道: “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曾试图自杀或者自残?如果真是这样也挺好,这样的话……” “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简直变态! 徐挽宁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如果她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就这么死了又怎么样,可她还有那么多牵挂的人,又怎么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医生帮贺时寒处理了伤口后,他看向徐挽宁:“吃饭。” “……” 徐挽宁此时真想骂一句: 吃饭? 吃你大爷! 他神情闲适,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母亲说我不该出生,父亲恨不能杀了我,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死后怕是连尸体都不可能留下。” “不过,我倒是给自己选好了一块墓地,就在这个海岛上,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就把你葬在我身边。” 徐挽宁哪里见过这样的疯批。 魔鬼,疯子! 贺时寒见她还不吃东西,又说道:“我手里有关于陆砚北及你两个孩子的最新照片,江老爷子住院了,你不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吗?” 徐挽宁猛地抬头看向他,贺时寒拿着叉子,插起一小块牛排,投喂到她嘴边:“张嘴——” 真无耻! 他是喜欢自己?不过是把自己当宠物养着罢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770章 绝望至崩溃,他很缺爱 那天,与家人分开这么多日的徐挽宁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照片,陆砚北肉眼可见瘦了许多,由于拍摄的距离与角度问题,她看不清两个孩子的正脸,但是与孩子同行的,是她的好友孙思佳。 孙思佳生完孩子后就进了一家医院实习,孩子由她父母帮忙照顾,医院本就忙,各自成家有了孩子,两人联系都少了。 原本两人还约着,徐挽宁从淮城回来后一定要见一面。 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有照片还拍到了江老在医院的画面。 她看向贺时寒:“我外公他现在怎么样?” “身体没问题。” 她抿了抿嘴,没再吱声。 她曾后悔,如果那天不去取字画,或许就不会出事,后来想想,贺时寒敢当街抓自己,其实根本不会顾忌她身处何地。 徐挽宁甚至开始后怕: 因为她曾听说叶识微父母遇害的事。 如此穷凶极恶的人,如果他派人去江家,导致外公和舅舅他们出事,她真的不敢细想。 “你放心,我不会碰他们。”贺时寒说道。 徐挽宁只点了点头。 其实,贺时寒就算是敷衍自己,她也无可奈何,即便知道他要派人对付陆砚北等人,也是无计可施的。 —— 回房后,徐挽宁将自己关进洗手间内,打开花洒,伴随着水声,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成串落下。 她双手抱膝,蹲在冰凉的地面上,任由着花洒浇湿自己的全身。 水很凉,却不及她此时的内心。 她抱紧身体,寒意浸透每一寸骨头,她好似陷入了泥沼里,出不来,越是挣扎才发现,根本逃不开。 被困,失联。 无人求助,求死不能,威胁无用。 徐挽宁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贺时寒就是一只冷血的怪物,他大概是笃定自己为了家人不敢自残或自杀,也不在乎自己的对他是冷是热。 他大概,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至于她是否愿意,是否开心,他都不在乎。 徐挽宁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无助过,她不认为自己长得有多惊艳,能让所有男人一眼爱上,贺时寒到底为什么会盯上她? 对家人与孩子的思念宛若潮水般涌来,让她痛苦到几近窒息。 “小姐?”新来的女佣敲了敲浴室的门,大概是因为她在里面待了太久。 “马上就出来。” 因为淋了很久的冷水,徐挽宁病了。 当天晚上就烧到了近40度,隐约地,她好似感觉到了有人轻碰自己额头,动作温柔,她以为是陆砚北,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才发现…… 是贺时寒。 “醒了?吃药。” 他真的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如果伤害自己可以威胁到他,徐挽宁早就这么做了,可今晚发生的事,让她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贺时寒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是不可能有软肋的。 敢弑父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心存怜惜。 自虐无用,徐挽宁必须保重身体,所以她乖乖吃了药。 很快,医生又来了,帮她量了体温,确定退烧后,又帮贺时寒脖颈处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徐挽宁靠在床上,只静静看着。 刚来那几日,徐挽宁曾闹过,现在的她,好似是认清现实了,程序化的吃饭喝水,没有通讯工具,不能上网,她就让贺时寒给她弄了些医学方面的书。 除了不能走,贺时寒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近来没有离开海岛,徐挽宁待在书房,他也跟着一起,互不干扰,平时也不会有任何交流。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徐挽宁也会走出屋子,到海边走走。 她知道海岛西侧有个出海的港湾,有游艇,还停着直升机,但她无法进入。 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照顾自己的女佣与他人对话。 “爷到底喜欢她什么?整天顶着一张死人脸,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不是又听话又温顺,怎么非得是她?” “关键是,她还结过婚,甚至生过孩子。” 有男人声音猥琐:“或许是觉得人妇更加有韵味,她身上有种介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不同味道。” “再说,年纪小的玩不开,人妇多好啊。” …… 徐挽宁听着这种污言秽语,只觉得浑身冰冷,恶习想吐。 女佣却摇着头:“我一直照顾她,可是她上岛后,爷根本没碰过她,甚至连拉手都没有。” “真不知道爷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生病了还亲自照顾,除了那张脸,这个女人究竟有哪点好?还不许我们给她脸色看。” “或许是想等她心甘情愿?她刚来时,还会闹,甚至不吃不喝,现在也接受现实了。” 徐挽宁没再继续听墙角,回房后,这些人的话让她觉得胃里翻涌不适,她冲到洗手间内,竟真的差点吐出来。 干呕不适感折腾得她难受不已。 这段时间,她也担心,总害怕贺时寒忽然冲进房间要对她做什么。 她甚至在用餐时,偷偷顺走过一把餐刀,藏在了枕头下,她曾想过,如果他敢碰自己,就和他同归于尽。 可他却从不会对自己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甚至可以说很绅士。 直至某天,贺时寒忽然对她说:“如果你想要东西防身,我可以给你把匕首,餐刀毕竟是餐刀,没那么锋利。” 徐挽宁呼吸扎紧,没吱声。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而他也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诺言,从来不曾碰过自己。 但他真的给了徐挽宁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刀。 经过数天的相处了解,她发现贺时寒不重欲,身边没有女伴,对所有事物的欲望都很低,甚至可以说,没有欲望。 不仅是女人,他对钱财也不吝惜,这才导致他身边有很多人追随,因为跟着这种人,绝对可以赚到钱。 这种人,最可怕。 没有软肋,没欲望, 就没有任何可以拿捏到他的短处。 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他明知国内危险,还费尽周折将她弄过来。 如果只是想养一只宠物,那可以是任何人。 肯定有比她乖巧听话,愿意待在他身边的女人。 偏偏是她。 为什么?徐挽宁实在想不通。 她这段时间脑子很乱,每天翻开那些医学书,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她独自走到海边,脱了鞋,光着脚踩沙子。 “睡不着?夜间风凉,怎么没有穿件外套。”贺时寒出现时,给她拿了外套。 徐挽宁没接,也没说话。 她在前面走,贺时寒就在后面跟着。 他究竟想干嘛? 徐挽宁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如果阮苏念在这里就好了,她是学心理的,或许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起阮苏念,徐挽宁恍惚得想起两人曾经的一段对话。 那是她陪阮苏念去医院抽血检查是否怀孕那次, 她曾分析过贺时寒的心理, 她说:“贺时寒缺爱。”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771章 爽一把,再让她死 阮苏念没有接触过贺时寒,只是根据他的行为进行初步的心理分析,而徐挽宁觉得这么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缺爱?也只当玩笑话听听。 这段时间,她太乱了。 对家人与孩子的思念,好似疯草般,在她心里狂乱生长。 在这里多待一日,心里就更加绝望。 她不知道陆砚北会怎么样?外公身体好没好?深深学习用功吗?自家小姑娘那么娇气,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这么多天,呦呦是否会哭闹…… 徐挽宁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 此时阮苏念的话蹦出来,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道,他是想从自己身上感受到爱和关怀? 自己曾经给过他这种感受? 她站在沙滩上,不走不动,贺时寒就站在她身后,也不打扰。 对贺时寒来说,他从没奢望过徐挽宁会喜欢上自己,只要她待在身边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 他不在乎。 就在这时候,徐挽宁忽然转身,两人目光相撞时,她忽然伸手,贺时寒怔了下,因为她上岛后,但凡自己触碰过的东西,她都避如蛇蝎,甚至自己给她倒水,她也从不喝一口。 “衣服。”徐挽宁开口。 贺时寒将衣服递给她,看着她穿在身上,低声说了句:“衣服有点大。” 其实, 是她最近瘦了太多。 “我再让人给你买新的。”贺时寒说道。 “这衣服的风格不适合我,这里白天燥热,我喜欢棉麻质地的,款式简单的。” “好。” …… 徐挽宁不确定阮苏念分析得是否正确,而且对贺时寒忽然转变态度,也会让他生疑,所以她打算循序渐进,先逐步和他熟悉试试看。 他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都能下狠手,徐挽宁真没把握他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她已无计可施,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所以那天之后,两人偶尔会有交流,但不多。 直至有一天在书房,医生又来给贺时寒脖颈上的伤口换药,又帮他检查了一下双腿,待医生离开,她才问道:“你的腿不是没问题?” “受过伤,走动太久就会不舒服。” 这也是贺时寒喜欢坐在轮椅上的原因之一。 “之前那次出海,你的腿确实受伤了?”徐挽宁问得,自然是他杀害生父那次。 贺时寒点头。 确实伤了,只是那时医疗条件有限,的确没治好。 虽然后来治好了,也落下了旧疾。 这个话题又让徐挽宁想起了陆砚北,他每逢阴雨天总会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徐挽宁看着贺时寒,只说了句:“让医生多帮你按摩,会舒服点。” “……” 她会让贺时寒给她看家人近期的照片,就好像接受现实了,开始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 贺时寒那日站在窗口,发现她不知从岛内哪里弄来了花,就种在屋前,她自己做了个木篱笆把那里围成了小花园,闲来无事就在那里弄花弄草。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贺时寒甚至有些恍惚。 “爷,您真的要把徐挽宁一直留在这里?”手下站在他身后,低声问。 “有问题?” “陆家、江家那些人,全都找疯了,而且叶渭城与警方也在想方设法打听她的下落,外面风声太紧,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暂时收敛点。” “……” 贺时寒因为没有欲望,所以薄情心狠,自然不在乎是否能赚钱。 可手下这些人不这么想,这两年在京城,接连栽跟头,许多钱打了水漂,国内很严,过得本就憋屈,好不容易离开国内,本以为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没想到他竟然把徐挽宁弄了出来。 若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 偏偏是陆家二爷的。 那群人肯定会死咬着他们不放,做事也束手束脚。 手下人甚至觉得贺时寒魔怔了,为了个女人,居然不想搞事业。 他不在乎钱,可他们想赚钱。 时间久了, 难免有手下心里有微词,觉得贺时寒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徐挽宁。 如果, 把她弄死就可以让一切回到正轨上了。 徐挽宁根本不知道贺时寒手下那么多人在想什么,但她与贺时寒关系缓和后,发现方便很多,他会让自己用他的电脑。 虽然只可以登录部分局域网,但这也是个好的开始。 阮苏念的分析应该是对的,但贺时寒行事谨慎,她担心太关心他,会让他产生怀疑。 她目前能做的,只有循序渐进、静候时机。 而一切发生转机,还是在某个暴雨天的晚上,贺时寒腿上旧疾难受,休息得很早。 海边,乌云翻滚,海浪滔天。 好似要把小岛吞掉一般。 这种日子,徐挽宁就会挂心陆砚北,根本睡不着,每当夜深人静,对家人与孩子的思念就如荒草疯长。 徐挽宁躺在床上细听着外面的雨声,直至她听到了开门声。 她的房间没有锁,平时也只有女佣会来。 但女佣绝不会半夜到她房间。 徐挽宁呼吸急促着,以为是贺时寒来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他的允许,根本没人敢进入她的房间。 她闭上眼,佯装在休息,手指却已悄悄探入枕下,攥紧了贺时寒曾给她的那把刀。 当她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那人似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确定她是否真的睡着…… 就在这时候,徐挽宁忽然睁开眼! 目光对视的瞬间,她瞳孔震颤。 来的人, 并不是贺时寒! 是他的手下,徐挽宁曾见过。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她还醒着,他手中攥着一块布,刚想以此捂住她的嘴,徐挽宁攥着刀,猛地一挥,直接将男人手臂划出一道七八公分的口子。 “贱人!你敢动手?”男人吃痛,气急败坏。 从口袋掏出枪,对准了徐挽宁:“你再敢动一下,信不信我崩了你!” 徐挽宁不想死,也不能死,攥紧刀,没说话。 而男人并非一个人,还有同伙守在门口,听到屋内的动静冲进来,见到同伴受伤,骂了声:“艹,你真特么是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妈的,我毙了你!” 枪口忽然抵在徐挽宁头上,她呼吸急促,不敢妄动。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害怕到了极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你特么疯了,你敢开枪,尸体被发现后,爷就知道她是被人杀了的。” “咱们不是说好了,把她按进海里淹死就行。” “只要把监控处理好,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伪造成自杀的。” 举枪的男人也逐渐冷静下来,给同伴递了个眼色,夺了她手里的刀,又将她嘴巴堵住,推搡着她,让她离开房间。 徐挽宁此时也明白: 他们做这一切,贺时寒并不知道。 她比任何事都盼望着,他能出现 屋外,风大雨急,脚步声被风雨声吞没,徐挽宁认命地想着: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 不甘心! “哎,这可是陆二爷的老婆,长得又这么漂亮,这么死掉岂非可惜?”两个男人低声交谈。 “你想说什么?” “干脆咱们兄弟俩爽一把,平时爷管得严,根本不让我们碰女人,我特么都快憋疯了。” 徐挽宁身体猛地一激。 “你疯了吗?动她?”另一人皱眉。 “反正她都要死,而且在这里死了,也没人检查她是否被人上过,你看她皮肤多嫩,肯定爽翻了。” “这种极品咱们这辈子可能也就能遇到这么一次。” “干不干?” 徐挽宁真的很绝望。 为什么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如果注定要死,她也不愿让这两个畜生给玷污了,就算死,她也想干干净净的。 就在她脑子乱哄哄的时候,两个人催着她尽快穿过走廊。 忽然,原本光线幽暗的走廊内忽然亮起了灯。 徐挽宁感觉到身后两个人狠吸了口凉气,抬头看向前方…… 贺时寒就站在不远处! 温润散尽,脸上没什么情绪。 只有那双眼睛,阴鸷诡谲到了极点。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772章 在她面前杀人,浑身冰冷 屋外疾风骤雨,整座海岛宛若海上的孤舟,浪潮打来,好似随时都能被吞没。 徐挽宁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刻, 会如此希望他出现。 贺时寒穿着睡衣,有血珠沿着手背缓缓流下,显然是刚拔了输液的针头,气氛沉抑到了极点,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到身后两人的呼吸又急又乱。 “爷,我、我们……”其中一人试图解释。 但另一个人已经拿着枪,抵在了徐挽宁的头上,看向贺时寒:“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她。” “为什么?”贺时寒的声音干哑低沉。 “我们处境本就艰难,您还偏要把她抢来,您应该知道,现在不仅是叶渭城,陆砚北也会咬死我们不松口,兄弟们要赚钱,你却只想着这个女人?” “我知道,没有您,我们屁都不是。” “您做事从来不在乎会付出多少钱,您觉得无所谓,若是想退休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可以直接说,但兄弟们要赚钱啊!” 徐挽宁可以感觉到男人情绪越发激动。 尤其是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左右晃动着,好似下一刻就要擦枪走火般。 若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贺时寒表情冷淡:“我说过,需要等。” “做这一行的,接触了就是一辈子,我没办法退出来。” 男人却低笑着:“我觉得您现在毫无野心,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你只想沉浸在温柔乡里。” “和她没关系。” “只要我杀了她就知道跟她是否有关系了!” 下一秒,徐挽宁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罢了, 这样的日子本就过得生不如死,只是死前都没见到陆砚北和两个孩子,她总是遗憾不甘心的。 贺时寒这种冷血的怪物,自己的死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她的? 徐挽宁微微闭上眼, 准备,迎接死亡! “杀了她你也活不了。”贺时寒说道。 “无所谓,反正被你发现,我本来就……” 男人的话没说完! 徐挽宁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脸上,血腥味瞬间在过道弥散开来,当她猛地睁开眼时,睫毛上挂着血珠,以至于她眼前的景物全都变成了一片血色。 余光里,刚才闯入自己房间的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倒下,鲜血在他身下蔓延。 而用枪抵着她的男人也应声倒地。 作为医生,她见多了死亡, 但是面对这种情形,还是觉得内心震荡,身体抑制不住的战栗颤抖。 贺时寒缓步走到她面前,“去休息。” 休息? 有人死了,他还让自己休息? 女佣急忙跑过来,扶着她回房,徐挽宁双腿发软,她身上被溅了少许血,而贺时寒已经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还没气绝的手下,“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 “为了那个女人。”男人说话断断续续。 “不是。” 贺时寒低笑着:“因为……我讨厌不听话的人。” “你们刚才说,要爽一把?放心,我会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好好爽。” —— 徐挽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进入浴室,脱下沾血的衣服,花洒的水是温热的,她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发抖。 冷, 太冷了! 她抱紧身体,看着镜中溅了血的脸,那种彻骨的凉意蔓延全身。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都应该像祖国那般安全而稳定,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不把人命当回事。 当她洗澡出来后,屋外风雨渐停,她隐约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女佣看她惊惧的模样,觉得她没用极了,故意告诉她:“那两个人手脚动脉被割了,挂在外面的树上,估计撑不过今晚,死了就会被丢在海里喂鲨鱼。” “死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徐挽宁紧抿着唇,没说话。 “这种事很常见,您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就会习惯。” 多待? 她恨不能早点逃离这里。 伴随着敲门声,女佣开门后,她离开,贺时寒走了进来,打量着徐挽宁:“你没事。” 她摇着头。 “不会再有下次了。” “……” 她脸色很白,显然是被吓到了,贺时寒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好好休息。” 徐挽宁忽然意识到: 这是她的机会! 她忽然追过去,伸手,抓住了贺时寒的衣服,声音嘶哑着:“你、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贺时寒转身看她,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也能理解。 夜已深,两人从未在这个时间相处过,气氛沉闷又诡异。 直到女佣进来,给徐挽宁递了杯温牛奶,她却说:“帮我拿个药箱。” “你受伤了?”贺时寒问。 “我没事。” 不过女佣还是依言取了药箱,徐挽宁拿出医用棉球及消毒水等,走到了贺时寒身边,示意他伸出手,拔针的地方血液已凝结成血痂,她低头,帮他处理。 “徐挽宁,你恨我。”贺时寒忽然说。 这是个肯定句。 而她也没否认,点了点头,“不过今晚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或许是刚洗完澡,她的手是温热的,托着他的手,认真而细致地帮他擦拭手上的血痂,“你是输液到了一半?让人把输液瓶拿到这里。” 贺时寒点头。 “你的腿怎么样?” “还行。” “其实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住在靠海的地方,气候太湿,而且常有阴雨天,不利于你的身体恢复。” 贺时寒安静听着,心下一动。 第773章 徐挽宁认命?盼她平安 京城 一场急雨后,凛冬的寒意被东风吹散,根据国际警方提供的消息,贺时寒极有可能带着徐挽宁到了一处海岛。 可全世界海岛那么多,好似海底捞针。 徐挽宁长时间不出现,陆家对外,只说她面临博士毕业,在外地医院实习。 但京圈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尤其是江曦月与谢放新婚不久,居然回到淮城一直没回来。 说是江老身体不适,但外公生病,徐挽宁这个外孙女却久不露面,慢慢地,很多人都隐隐猜到是出了事。 不过大部分人都猜测,可能是夫妻不和,闹离婚。 有人敢当街劫走徐挽宁,这事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信。 陆砚北这段时间,有点神经衰弱,无心工作。 每天除了和孩子相处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颓废又消沉,大部分时间都盯着手机,他觉得徐挽宁迟早都会和他联系,他怕错过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劝他。 只说:“你还有两个孩子,一定要撑住。” 在这期间,陆砚北也曾出国寻了几次。 就在贺时寒曾经待过的地方,毫无头绪。 消沉、醉酒了一段时间后, 有一天晚上,陆砚北实在睡不着,出去喝了点酒,如果不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怕是根本睡不着,回家后,他没有睡在卧室,那里全都是徐挽宁留下的痕迹。 这段时日,他都睡在客房,他喝得多,躺下后就睡了。 睡得朦胧时,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擦脸。 “哥哥,爸爸身上臭臭的。”是女儿的声音。 “我在帮他擦了。” “爸爸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喝酒?” “他工作忙,要应酬。” 随后,他感觉到有人上了床,女儿小小的身子贴着他,紧紧搂着他,随后,深深说道:“呦呦,哥哥带你回房间睡觉。” “我要跟爸爸睡。” “你听话。” “哥哥……我想妈妈了,她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真的会听话的,再也不会让她生气了。” 孩子的话对他触动很大。 大概,徐挽宁也不希望自己总是这般颓废。 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徐挽宁,但凡有人提供一点线索,他就满世界地飞,其余时间,除了陪孩子,就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陆砚北也是不知该怎么办,老太太去寺庙烧香,他也跟着一起。 这种迷信的东西,他素来不信。 现在却希望满天神佛可以保佑徐挽宁平安。 即便无法立刻相见,他也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这是陆砚北与贺时寒之间的区别,也是爱与不爱最好的证明。 爱, 自然想占有。 可比起拥有她,陆砚北更希望她平安。 叶渭城曾说,贺时寒喜欢她,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陆砚北也只能相信他的话。 而此时的徐挽宁,经历过那一晚的事,她顺理成章地与贺时寒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 两人偶尔会一起看电影,或是谈论某本书。 日子异常平静。 能感觉得到,贺时寒正在逐渐对她放宽限制,天气晴好时,他甚至主动提出要带徐挽宁出去海钓,只是这里仍旧是无信号区,她根本无法对外联系。 还需要等, 等他带自己离开这片海域。 那日,她种在屋前的花开了,徐挽宁心情好,就下厨做了一顿饭,贺时寒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他这人何其精明,如果他早于陆砚北认识她,将她带到这里,或许她真的会随遇而安,可她已经有了家庭、有孩子,她此时的妥协只怕也是暂时的。 自己,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他甚至变态地想过: 干脆,杀了她!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了。 可他总是有些舍不得的。 “我很久没下厨了,你尝尝。”徐挽宁笑着看他。 贺时寒点头。 “我从小生活在江城,做饭也是那边的口味,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徐挽宁厨艺不错,两人相对而坐,用餐时,她还低声抱怨:“不过这里海鲜比较多,没有太多食材让我发挥,如果你下次出去,可以带些食材回来。” “或者,买些种子,也不知道这里的气候,能不能种出点蔬菜。” 贺时寒吃着东西,没说话。 她说的话,他几乎都会满足。 而且这段时间,徐挽宁从未提出要离岛。 贺时寒也是见她脸上笑容灿烂,鬼使神差地在两天后和她说:“我明天要离岛办事,你跟我一起?” 徐挽宁愣了下,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方便吗?” “我去办事时你不方便跟着,我去办我的事,你可以随便逛逛。” “好啊。” 这是徐挽宁上岛后第一次离开,坐着直升机到了一处陌生城市。 看肤色应该是非洲某个城市,这里有大片雨林,贺时寒在这里有据点,她只安静跟着,默默记下了沿途的一些标志性建筑。 贺时寒离开后,派了几个人跟着她,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 在这里,语言不通,而且看得出,这里贫穷落后,她就算想跑,也不知该往哪里跑,而且出门时,她的手机就被没收了,贺时寒的手下,根本不会给她求助的机会。 她随意逛着,买了衣服,购置了食材与一些种子。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在这里,她看到了几个亚洲面孔,只是畏惧于她身后的几个保镖,看到她就远远跑开。 待回去后,徐挽宁就开始研究如何种植。 贺时寒则找了手下询问:“她今天都干了什么?” 手下一一汇报。 “她没有求助?” “没有。” 贺时寒紧抿着唇,没说话。 他认为徐挽宁总会做点什么的,她居然什么都没做,这一点在他意料之外。 难道, 她真的认命了? 第774章 陌生来电,她的消息? 后来,贺时寒又带她出去了两次,从他与手下的对话,徐挽宁隐约了解,他下个月会在这里进行什么交易,所以才会如此频繁地来往此地。 但她仍旧什么都没做,反而在他忙完后,跟他说:“我们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来这里几次了,都没吃过当地的食物。” 这里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说危机四伏,贺时寒的手下不太同意,只是他没说什么。 选了家当地最有特色的餐厅,徐挽宁语言不通,由贺时寒负责点餐。 上餐后,徐挽宁尝了口,眉头直皱,差点吐了。 “这个怎么这么难吃。” 贺时寒低笑着,递水给她漱口。 “早知道这么难吃,还是该回家吃。”徐挽宁喝着水,眉头直皱, 回、家? 她好似是状似无意这么说的,却听得贺时寒心下震动。 “换家店?”徐挽宁问他。 “听你的。” “如果有机会,可以在这里过夜吗?每次过来都匆匆忙忙的,逛街也不尽兴。” “以后再说。” 两人换了家店,徐挽宁吃得似乎很开心。 这让贺时寒产生了错觉,觉得他们是夫妻。 “我去一趟洗手间。”她说完,起身往洗手间走,贺时寒没说话,但一个女下属已经跟着她进去。 徐挽宁进入厕所隔间,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与他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煎熬。 她从口袋拿出一支笔,在一张餐巾纸上留下了英文求救的字眼,并且写下陆砚北的联系方式。 把纸塞到厕纸盒里,弄在厕纸中间。 并且,她把手上的戒指包在了纸里,一并塞到了里面。 如果对方觉得是恶作剧,确定戒指值钱,就算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或许也会拨打电话。 徐挽宁在赌! 赌这个纸条能被一个好心人拿到。 就算是个贪财的人也可以。 谁都好,只要可以拨出这个电话,她相信,陆砚北会懂的。 在她离开隔间后,贺时寒的手下特意进去看了眼,确保她没在里面留下什么字迹。 当那人准备打开厕纸盒时,徐挽宁呼吸一窒,急忙捂住嘴,好似要吐。 “您怎么了?”那人急忙从隔间冲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伤害徐挽宁的下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谁都看得出,贺时寒对她不寻常。 若是在她手里有个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急忙扶住她,“您没事。” “可能是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们走。”徐挽宁抓着她的手腕,带她离开。 徐挽宁离岛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次出状况,贺时寒的手下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毕竟她特别安静。 也或许是那晚被吓到了,她变了很多。 回岛后,一切如旧。 徐挽宁却开始惴惴不安,她每日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于她没有佩戴戒指,贺时寒注意到了,却没多问,因为她平时摆弄花草也会把戒指摘下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餐厅内的厕纸每天都在消耗,打扫厕所的人也会及时补充,当打扫厕所的工作人员打开厕纸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发现纸里包裹着钻戒,眼睛都直了。 这是个贫穷的国家,穷人很多,哪里见过这么璀璨耀眼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很值钱。 急忙将戒指抱在餐巾纸里,带出了餐厅。 女人拿着戒指,找了家店询问。 店员打量着她,说着当地土着语:“戒指从哪儿来的?” “捡的,值钱吗?” “不值钱,你如果想卖,可以给个几百。” 女人可不傻,夺过戒指就走,没想到店员却追了出去,“最多可以给十万。” 女人懵逼了。 “你别走,给十五万行不行?” 见女人不说话,店员又说:“这毕竟是个二手货,钻石这玩意儿二手不值钱,如果再多,我只能找经理跟你谈。” 她很确信,这个戒指非常值钱。 虽然不懂钻石,但这颗钻戒的钻石很大,而且特别亮。 所以她开始研究餐巾纸上的文字,s,这是求救的信号,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看起来也不是国内的。 求救的人随便丢个戒指都比她半辈子赚得都多,如果能帮助到她,肯定也会给自己相当丰厚的报酬。 所以她试探着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 京城 此时是下午,陆砚北正和谢放在一起聊工作的事,手机忽然震动,陌生号码,显示的归属地是国外,若是以前,他肯定会认为是诈骗电话,但现在,他会毫不犹豫接听。 “喂?” “hello?”女人的声音。 陆砚北用英文询问她是谁,对方却说了一串他听不懂的话。 谢放见他眉头直皱,示意他把手机免提打开,他也是听得眉头拧紧,对方见实在无法交谈,就挂了电话。 “这人是谁啊?说的是什么鸟语?”谢放无语。 陆砚北心细。 因为有许多人给他提供徐挽宁的线索,几乎都是假的,但他生怕错过一点线索,所以每次接听电话,他都会下意识打开录音功能。 当他将录音发给叶识微时,她很快就听得出:“这应该是非洲某个国家的土着语。” “非洲?” “我听不懂,但我可以找人帮你翻译。” 叶识微是搞翻译的,有很多这方面的资源。 当她拿到翻译出来的文字时,愣在原地,急忙联系了陆砚北,他特意找了会说这个语言的人再次拨打电话,答应允以重谢,那人才肯说纸条内还有一枚戒指。 她拍了照片,这是陆砚北亲自挑选送出的戒指,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徐挽宁,曾去过那里! 找了这么久,忽然间有了她的消息,陆砚北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叶渭城也告诉他,那个国家,长期动乱,情况非常复杂。 可那又如何, 他无论如何都要去! 当天晚上,他就搭乘专机准备出国,上飞机时,发现叶渭城也在,陆砚北微蹙着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他身边毕竟待了很久,比你了解他。” “局里允许你出国?” “我已经做好回来被处分,或者被开除的准备了。” 飞机升空时,搅动着周遭空气,陆砚北死死盯着地图上的那个陌生国度,希望这一次…… 能找到她。 带她回家。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775章 她想跑,他却想和她过日子 飞机抵达境外,又换成小型直升机,从飞机俯瞰,依然可见热带风光,只是陆砚北无心欣赏,早已安排了熟悉当地语言与环境的人接待。 “二爷,这就是捡到戒指的女人。”那人将餐厅打扫厕所的女人带到陆砚北面前。 并且把戒指递给他。 陆砚北接过戒指,在指尖细细摸索着。 不会错, 这就是当年自己送给徐挽宁的钻戒。 “我已经问过了,她是当地一家高级餐厅的工作人员,而且我侧面打听过,那天确实有个几个亚裔面孔的人出现。” “这里环境比较复杂,我没敢拿陆少夫人的照片让他们辨认,因为亚裔在这里出现,还是比较惹眼的,而且她长得很漂亮,不少遇到过的亚裔对她印象都很深刻。” 寻找了这么久,这一次…… 终于离她近了一点。 叶渭城开口:“她目前在哪里?” 那人摇头,“不住在这里,至于何时会出现,会不会再来,谁都不确定。” “不过在这里,没人会主动问起别人从哪儿来,要去干什么,担心惹祸上身。” 陆砚北看了眼叶渭城,“我在这里等,你先回京。” 来之前叶渭城就了解过这里的情况,因为国家动荡,导致这里目前变成了三不管地带,有人故意选在这里进行军火交易,甚至还有当街兜售、吸食du品,即便安排了人保护陆砚北,他也不放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怕是忘了,我当过兵,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陆砚北说道。 守株待兔,很笨。 但陆砚北好不容易有了徐挽宁的消息,他自然不会放弃。 况且, 她既然把消息留在这里,有很大概率可以说明,她还会出现,他不可能走。 “我留下陪你。”叶渭城拍了下他的肩膀。 熟悉当地环境的那个人早已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这两人长得太惹眼,所以安排的位置很简陋,让他们平时出门最好做一下伪装。 “你们是生面孔,语言不通,最好别乱走,听说过些日子这里会进行一笔大宗交易,会很乱。”那人叮嘱完,又将帮他们准备好的枪支递过去,“防身。” 陆砚北接过枪,还在摸索着徐挽宁留下的戒指。 不过那个男人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 “叶哥,二爷,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与陆少夫人同行的男人,并没有坐轮椅,谁也不知道贺时寒是否在这里有耳目,我不敢拿照片或者深入打听。” 没坐轮椅? 陆砚北的心瞬间沉下。 …… 两人在这里待了三四天,毫无所获。 时间越久,越容易磨掉耐心。 陆砚北脑子很乱,他甚至开始想:也许贺时寒已经带她离开,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难道, 自己这次还是无法将她顺利带回家? 但这段期间,叶渭城倒是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了些,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卧底,总有些法子。 “我怀疑之前提过的那笔大宗交易,其中一方是贺时寒。” 陆砚北挑眉:“有证据?” 叶渭城摇了下头,“就是有种直觉,据说那人来了好几次,最终才敲定做交易,这么谨慎的行事风格,很像他。” “交易的具体时间知道吗?” “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时间都是临时确定的,不过这种事,除非很确定她在,最好别卷进去,容易出事。” 陆砚北点头应着。 这里气候潮热,每当夜晚就时常下雨,陆砚北腰背的旧伤总是隐隐作痛,只能吃止疼药缓解。 只是这种痛苦相较于徐挽宁的失踪,心里的思念与痛苦越发强烈。 夜夜无法入眠,他就会起来抽烟。 叶渭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贺时寒心理扭曲,他只盼着徐挽宁能顺他心意,这样的话,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海岛之上 入夜后,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徐挽宁痛苦地难以入眠,她知道,自己失踪后陆砚北定过得不好,也不知道深深乖不乖,自家那个小丫头长高了多少。 徐挽宁生气女儿跟着陌生人离开,为了让女儿知道教训,就故意对她爱答不理。 她现在, 真的很想跟她说: “呦呦,妈妈没有怪你,我只是太爱你了。” “妈妈……真的很想你。” “想你,想哥哥,也想爸爸,想念所有人。” 徐挽宁睡眠质量太差,天长日久,人也消瘦许多,尤其是她的眼睛,早已变得黯淡无光。 贺时寒看在眼里,他都懂。 只是, 他还是不想放她离开。 那天徐挽宁在屋前准备摆弄花草,贺时寒忽然说:“带你去个地方。” 徐挽宁本以为她又要带自己去常去的那个国家,没想到飞机停在了另一处地方,乘坐半个小时后,一个庄园出现在她面前。 中世纪的欧洲风格,占地很大,屋前种植着许多玫瑰,有喷泉有池塘。 “进去看看。” 贺时寒领她进去,这里显然是刚翻新修缮过,外面是古典韵味,里面却有许多现代化家具,他带着她慢慢参观。 徐挽宁原本不知他想干嘛,直至在书房看到了许多医学相关的书籍。 她忽然就明白了。 此时的贺时寒也说道:“你之前说,住在海岛上对我的身体不好,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 “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住。” “……” “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说,或者我可以陪你去重新选家具。” 徐挽宁嘴角轻翘着,佯装继续参观房子。 无助窒息感让她觉得浑身都寒津津的。 贺时寒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想和他在一起过日子的。 剥夺了她原本幸福美好的生活,居然还妄想自己和他布置所谓的“新家”?真是疯了。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徐挽宁倒是看清楚了,贺时寒的确很缺爱,但凡自己向他释放出一些好意,他就会对自己越发放心,越是放宽限制。 但她还是无法与外界联系,出行也总是有人跟着。 就好似这里,明显有信号屏蔽器。 徐挽宁在这里转了一圈,大致摸清了状况。 “看得怎么样?”贺时寒问她。 徐挽宁笑着点头,“可以在这里住两天吗,海岛上太潮湿,总觉得不舒服。”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776章 这个男人,想亲她 贺时寒似乎犹豫了。 徐挽宁故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没关系,我就随便说说。” 她佯装无所谓。 在贺时寒心里,徐挽宁是特别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冒着被抓的风险将她抓来,自从那晚出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很多。 人,都是贪心的,她如果一直对自己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罢了,对于他这样的人,只要有人对他有一丝丝的好,他都会贪婪地想要更多,所以徐挽宁露出失望的表情后。 他, 心软了。 “可以在这里住几天。” 徐挽宁冲他笑了笑,“不会耽误你做事?” “不会。” “那就好。” 既然知道贺时寒图什么,徐挽宁自然知道该如何对症用药,她强迫自己对他温柔,甚至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只希望有那么一刻他放松警惕,自己就可以逃走! 逃离这里,她时刻都在准备着。 这里的环境自然不可能与海岛相比,那里四面环海,徐挽宁无路可逃,但这里虽然位置偏远,至少有机会。 尤其是近期贺时寒似乎特别忙,总是早出晚归,徐挽宁心里是很开心的,毕竟每日在他面前逢场作戏、故作轻松,甚至要和他亲近的感觉,实在让她窒息。 贺时寒不在,不需要伪装,总是轻松自在些。 根据她观察到的情况,贺时寒这次的交易似乎并不顺利。 他是负责提供du品的,但是对方压价比较厉害,说是近来行情不好,大概也是知道他在国内吃了亏,折损了不少羽翼,故意压着他。 以至于贺时寒近来心情很差,腿脚难受时,又坐上了轮椅。 这几日,晚来风急天欲雨。 贺时寒坐在轮椅上,独自坐在院中,就连膝上的薄毯掉落都浑然不觉。 徐挽宁轻着手脚走过去,弯腰捡起薄毯,拍掸掉上面的灰尘递给他:“屋外风大,怎么不进去?” 贺时寒看着她递来的毯子,愣了数秒。 又忽然说道:“你记不记得,在京城时,你也曾经帮我捡过毯子。” 徐挽宁有印象,微微颔首。 “就是那一次,我记住了你,自从我双腿受伤,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戴有色眼镜看我的人。” 徐挽宁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大感震惊。 难不成, 就是那次? 徐挽宁从小寄人篱下,她太明白被人用异样目光打量是多么不自在,而且当了医生,每天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她不想让病人觉得,到了医院,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释放的一点善意,会被人惦记这么久,以至于在一两年后,给自己招来如此祸端。 这一晚,在书房时,贺时寒破天荒地和她聊起了一些私事。 “我从小就是个不受期待的孩子,母亲想靠我嫁入贺家,却并未如愿,所以她恨我,后悔生下我。” “你应该了解我叔叔。” “你说的是贺大哥的父亲?” 贺时寒点头,“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父亲和他性格完全不同,不是个果决刚毅的人,甚至还有点恋爱脑,为了母亲放弃家族,他义无反顾。” “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金钱名利唾手可得,所以他觉得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自己很伟大。” “殊不知,由奢入俭难,激情褪去,两人整天为了柴米油盐争吵。” “就连他也开始怨恨我,觉得如果不是怀了我,他根本不会被赶出贺家。” 关于贺时寒家人的事,就连贺时礼都知之甚少。 徐挽宁更无从知晓。 “后来,你又是怎么开始做这一行的?”徐挽宁好奇。 “我原本只是想学坏之后,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现实却狠狠打了我的脸。” 徐挽宁没吱声,静静听他说。 “后来,我越陷越深,我发现在这里,可以让我找到存在感。” 这里,越狠越容易生存。 他所谓的存在感,无非就是通过非法赚钱,虐杀别人得到的。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等我做出一番成就,总可以让父母另眼相看,却没想到父亲率先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徐挽宁瞳孔微颤,“所以你杀了他?” “是他想杀我!”贺时寒反驳。 语气冷硬又充满怨怼! “我和他说,贺家背地里干的也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凭什么我不行。” “他却说:那都是谣传,贺家从不干违法的事。我觉得他虚伪极了,都被贺家赶出来了,还帮他们遮掩。” 徐挽宁忽然想到: 外界都传贺家不好惹,私下会做许多不干净的事。 难道贺时寒走上这条路,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回到贺家,得到承认? 可惜他从未真正进入贺家,更不知道谣传害人。 贺家是恶名在外,可法治社会,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可能涉黑的家族如此发展壮大。 贺时寒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低声苦笑着:“当父亲死后,爷爷接我回贺家,我才发现一切都跟我想的完全不同,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徐挽宁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大概是从小生活环境造就了他扭曲变态的心理。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或许会对他有些同情,可如今…… 她只想逃离。 但是贺时寒难得如此感性,徐挽宁自然也会抓住机会,她起身出门,帮他热了一杯牛奶,“喝一点,你最近情绪不太好,喝些牛奶,能睡得舒服些。” 贺时寒接过牛奶,若有所思。 当他喝完牛奶,徐挽宁准备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时,手腕忽地被他攥住。 吓得她心脏狠狠跳了下,呼吸一沉,手指颤抖时,杯子滚落在地上,而贺时寒手腕轻松用力,徐挽宁整个人竟差点跌到他身上。 得亏她另一只手快速撑住了轮椅扶手。 这一瞬间,两人距离靠得太近。 近的徐挽宁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水味,而她身上那股淡淡馨香,更是刺激得贺时寒喉尖收紧,心脏蠢动。 徐挽宁看得出他想做什么,只是自己被抓来这么久,他从未这样,所以她一时不察…… 在她的目光中,贺时寒越靠越近。 他的呼吸拂到她唇边。 近,太近了。 近到,只要他稍一偏头,就能轻易吻住她。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777章 伺机逃离,今晚一定要走 徐挽宁的目光中,他越靠越近,如果说与陆砚北亲近,她是欢喜愉悦的,那贺时寒给她的感觉,那就是从生理产生的排斥与厌恶。 所以, 在他即将吻住她的瞬间,徐挽宁猛地起身,疾步后退,将一个落地台灯撞翻在地。 声响让贺时寒清醒,他抬眼就看到徐挽宁震惊错愕的表情,他眉心微蹙,说了句:“对不起。” “我先回房,你早点休息。” 徐挽宁快步离开,脚步急乱。 贺时寒垂眸看着地上滚落的杯子,眸色深沉,眼神复杂。 两人这段时间相处得不错,徐挽宁是个心细温柔的人,和她相处总是觉得分外轻松,她就好似是自己在这浑浊的世间找到的一片净土。 他知道徐挽宁心里还惦记陆砚北,自己强行把她带来,自然不敢奢望她会爱上自己。 他就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徐挽宁好像逐渐接受了自己。 所谓人性,就是这样, 会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但这段时间,却从徐挽宁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会开始越发在意徐挽宁的感受,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不在时,一开始只会问手下她今天都干了什么,现在,他会问,她今天心情怎么样? 软肋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贺时寒也开始反思,将徐挽宁带来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 而回到房间的徐挽宁,那种生理厌恶让她觉得恶心,她站在洗手台前,反复搓洗着被贺时寒触碰过的手。 她明白,与贺时寒亲近是与虎谋皮,但她没有其他选择。 但今晚的事在她意料之外。 贺时寒一直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让她慢慢忽略,只要觊觎猎物的狼,总有一天会露出尖锐的獠牙。 她必须尽快逃离! 之后的几天,贺时寒似乎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吓到她了,给她买了许多东西,名贵衣服、珠宝首饰,却仍旧不许她离开庄园。 似乎是为了补偿她,贺时寒说:“等过几日忙完,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这段时间你必须待在庄园内,哪里都不许去。” “与我合作的那一帮人并非善类,我担心他们会抓你威胁我。” 他表情严肃,徐挽宁只点头应着。 从她上岛开始,也曾以死威胁,可贺时寒根本不在乎,现在居然担心自己会被人胁迫、成为她的软肋? 徐挽宁觉得越发看不懂他了。 不过贺时寒忙碌,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这让她有更多的时间观察整座庄园。 奈何他却派了比寻常更多的人守在庄园各个角落。 另一边 陆砚北与叶渭城已经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他如今很确定徐挽宁曾来过这里,却再也没发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倒是将这里的各方势力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甚至假借旅游为名,进入了雨林。 这个国家贫穷落后,又动荡不安,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两人曾探听到有人在郊区买下一座庄园,据说里面的男女主人都是亚裔,女主人长得非常漂亮,男主人很宠她。 但周遭戒备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可据说,庄园的男主人并没有坐轮椅,这让陆砚北心存疑惑,那究竟是不是贺时寒。 那天陆砚北正用电脑处理公司的事,叶渭城手机震动,他起身走到外面接听。 “喂,小念。” “你那边怎么样?” “老样子,你最近感觉如何?” “像是怀了个小皮猴,特别能闹,最近吐得昏天黑地,咨询室也关了。不过许京泽给我送了不少缓解孕吐的偏方,效果还可以。” “我不在身边,你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爸妈都在,倒是你……”阮苏念低着声音,“和二爷一起,注意安全。” “小念,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陆砚北没听到叶渭城的通话内容,但猜得出是谁打来的。 原本他和阮苏念是打算开春办个简单的婚礼,但自从徐挽宁出事,叶渭城的重心也都偏移到寻找她的下落上,阮苏念毕竟怀着孕,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 为此, 陆砚北觉得很歉疚。 待叶渭城回来后,刚好有人叩门而入,就是熟悉当地环境的男人,叮嘱两人:“这三四日内会有一笔大宗交易,可能会很乱,你们最好别出门,如果发生械斗火拼,很容易被波及。” “我们明白。”叶渭城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提前告诉我,我帮你们安排直升机,最近这里确实挺乱,我给你们安排几个保镖。” 叶渭城还没开口,陆砚北倒是说话了:“我们两天后离开。” 男人愣了下,却没多问。 这个国家确实很乱,陆砚北与叶渭城出去时,不止一次遇到过当街抢劫,甚至还曾撞见有人光天化日持枪射击,他自己也就罢了,如果叶渭城出事,他回去都没法和嫂子与阮苏念交代。 —— 而徐挽宁这边,一直找不到逃离的机会,这让她难免有些焦虑。 这个晚上,贺时寒没有回来,据说要去见什么人,大概是合作伙伴之类,也许就是要去谈他口中的那笔交易。 最让她意外的是: 贺时寒带走了庄园内的大部分手下。 她觉得有机会一试,这个庄园太大,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看到了有几处监控死角,但那个女佣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小姐,您该休息了?”女佣给她端来热牛奶。 “今晚天气不好,我有点睡不着,你可以帮我拿点安眠药或者其他镇定药吗?” 这些东西,在这里很常见,因为贺时寒常会服用。 女佣似乎在犹豫。 “你放心,如果我想自杀,有很多办法,不用吞药的,我自己是医生,对自己身体很了解。” 女佣也是想着,她被抓来已经数月有余,除了一开始闹腾,甚至想杀了贺时寒之外,却是很安静,就去帮她拿了药。 徐挽宁示意女佣出去后,快速翻找出里面里面含有苯二氮唑类的镇定药,将其按压成粉,用水搅浑粘在毛巾上,因为过度紧张,她手指颤抖着。 因为她知道: 如果无法成功逃离,贺时寒不会放过她。 也许,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徐挽宁强迫自己冷静,喊来女佣,“小姐,您有事吗?” “再帮我去热一杯牛奶。” 女佣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时,徐挽宁忽然冲上去,找准她的颈动脉窦位置,用力按压,这个位置会反射性地出现迷走神经兴奋,导致心跳突然减缓,继而出现晕倒的表现。 她动作很快,女佣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觉得晕眩时,已经被徐挽宁用毛巾捂住口鼻。 镇定类药物瞬间吸入她的口鼻。 很快, 她就陷入昏迷。 徐挽宁手忙脚乱地从她身上掏出手机,但庄园内有信号屏蔽器,根本无法往外拨打电话,而她身上,居然有枪! 她脱下女佣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枪放在口袋里,将她绑起来,嘴里塞上东西,让她躺在自己床上,被子蒙头,伪装成自己熟睡的模样。 随后,她拿着药箱离开。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778章 二哥,我是阿宁…… 这一晚,天气不太好,乌云蔽月,徐挽宁故意用长发遮着脸,快步穿过有人值守的位置。 徐挽宁最近的举动,麻痹了贺时寒手下的神经。 她外出时都不曾求助,大家想不到她会换上女佣衣服,全都放松警惕。 “……那群垃圾,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敢跟我们叫板,还是咱们爷狠,直接带人杀到他们的老巢,打得他们不敢跟我们谈条件。” “这笔生意你觉得我们能分多少?” “估计不多,我们毕竟没跟着一起去,非要我们留下守着那个女人,她除了长得漂亮点,到底有什么好,让咱们爷做事时都还要惦记她的安危。” “我觉得他的担心很多余,谁敢来这里?” …… “不过那个女人长得确实好看,腿长腰细,皮肤又好,就是不知道床上带不带劲。” 徐挽宁佯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从他们身边路过。 “ia,那个女人睡了吗?”有人忽然开口。 女佣的名字就叫ia,徐挽宁此时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敢开口,只闷闷应了声。 却没想到其中一个男人竟几个跨步追上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靠近她:“待会儿直接去后面,我马上来。” 一瞬间, 徐挽宁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手指缓缓伸进口袋,摸到了那把冰凉的枪支,呼吸急促,就连心跳都在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群人平时在贺时寒面前,听话得像一条狗,徐挽宁哪里看得出照顾自己的女佣与其他男人有染,当那人凑上来时,她被吓得半死。 只闷声应着。 正打算离开时,那人却皱着眉。 “怎么?现在就想做?”一旁的另一个男人笑道。 “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味道。” 男人蹙眉,又打量起了穿着女佣衣服的女人,ia身型是偏胖的,但眼前的人,搭上肩膀时,肩膀很薄。 “站住!”男人忽然大吼一声。 徐挽宁应声停下脚步。 屋外风很大,吹得枝叶都窸窣作响,周遭太安静,静得徐挽宁可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灯光落下,人影倾斜,她垂着眼,看到那人的影子逐渐逼近。 就在这时, 她猛地掏出枪,在他即将靠近的瞬间, 转身—— 枪瞬间抵在了男人头上! “别动!”国内禁枪,即便平时和陆砚北去过俱乐部玩射击,但俱乐部提供的枪支与这种真枪实弹触感差很多。 她内心害怕极了,可表情却特别稳。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怯。 一旦漏了怯,气势上输掉,就很容易被抓住错漏。 “你……”一旁的另一个男人也被吓了一跳,摸出枪,对准徐挽宁,“把枪放下。” “我不放。”徐挽宁咬牙,“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曾有两人想动她,下场他们全都看到了。 所以他们不敢! “小姐,您这是为难我们。”被她拿枪抵着脑袋的人低声说。 “我今晚一定要走,要么我杀了你们,要么你们把我杀了。”真正的枪远比徐挽宁想的有分量感,她的手腕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贺时寒对我如何,你们都清楚,我甚至想杀了他,他都没对我怎么样,我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你们不同,你们如果敢碰我,你们肯定会死!” 徐挽宁的分析,他们都懂。 所以才害怕。 “小姐,麻烦您回房,不要让我们难做。” “你们只需要当作没看到我就行,我知道,以我的水平,不可能同时杀了你们两个,我或许根本逃不掉,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种生活了。” 说话间,徐挽宁把枪放下。 两个手下长舒一口气,他们只需要把徐挽宁强行带回去,关到房间就行。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她居然直接把枪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徐、徐小姐,您冷静点!” “是啊,您可千万别做傻事,不要乱动,当心擦枪走火真的把您伤到。” 两人已经在心里骂娘! 徐挽宁要是死在他们面前,这不是拉着他们一起死吗? “你们只需要装作没看到我,贺时寒回来问起,如果我跑了,你们只要说什么都不懂,如果我跑不掉,我也不会把你们供出来。”徐挽宁和他们谈条件。 “您这……”两个人都要急疯了。 贺时寒的手段,他们比谁都清楚。 “我的时间不多,给你们十秒做选择。”徐挽宁说着开始倒计时。 两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该拿徐挽宁怎么办。 甚至试图靠近她,准备强行将她放倒。 可徐挽宁警惕心很重,他们无法近身,而倒计时很快就到了,“4、3……” 徐挽宁看似是给他们做选择。 可他们,无从选择。 只能点头:“您走!” 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听徐挽宁的建议,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徐挽宁不敢放松,直接说:“那你们给我弄一辆车。” “什、什么?” “你们只要告诉我,车钥匙在哪里,我怎么才能顺利出去就行。” 两个人真的要疯掉了。 这个女人不是摆明要让他们去死吗? 就在这时…… 忽地一下! 整个庄园陷入一片黑暗中,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蔽,室内黑得根本看不清事物,徐挽宁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她拿着枪,拔腿就跑。 借着窗外的一丝丝光亮,拼命狂奔。 “小姐、小姐——”两个男人在身后追她。 只是太黑,加之突然陷入黑暗,整个庄园都一团乱,所有人都在奔走,根本看不清徐挽宁跑向了何处。 因为断电的关系,信号屏蔽器也瞬间失效。 徐挽宁感觉到装在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立刻掏出手机,信号满格! 她呼吸急促着,手指颤抖着,手心全都是热汗,甚至握不住手机,她颤颤巍巍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一晚, 陆砚北与叶渭城正打算离开,两人已经搭乘上了直升飞机,据说今夜有风雨,再不走怕是又要在这里多待几日。 “你感觉怎么样?吃片止疼药?”叶渭城见他面色微白。 “老毛病而已,你不也一样。”没找到徐挽宁,陆砚北强颜欢笑。 “我对止疼药有抗药性,而且也习惯了,倒是你,之前听俞老说,你调理过,效果不错,怎么最近又严重了?” 陆砚北不是腰背痛,是心理问题! 就在这时,他手机忽然震动,是一个当地陌生号码。 最近他一直在打听徐挽宁的情况,给几个当地华裔留过电话,即便要走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所以他飞快按下接听键。 他用英文与对方打招呼,询问对方是谁。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缓缓旋转着,风声奔涌,以至于那边的声音显得格外微小。 可陆砚北却听得很清楚,因为对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二、二哥?” “我是阿宁……”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那一刻,陆砚北整个人都僵住了,以至于有两秒都是僵住的,叶渭城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电话,却发现陆砚北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着,眼睛瞬间猩红一片。 急忙让飞行员停止飞行。 “阿、阿宁?是你吗?”陆砚北哽着嗓子,一字一顿,吞吐得十分艰难。 另一边, 徐挽宁早已泪流满面! \u0001 第779章 挟持,全都是疯子 当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停止转动时,叶渭城死死盯着陆砚北,而他正竭力克制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宁,你现在好好听我说话,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如果有定位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你告诉我周围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建筑或者标记。” 徐挽宁嗓子哽咽着,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好似断了线般,止不住往下流。 即便她咬着唇,用力控制着,陆砚北还是听到了她抽噎的声音。 “阿宁,别哭,你留下的戒指我找到了。” “你现在要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别害怕……” 陆砚北声线低沉,眼睛充斥着红意。 “我会带你回家的。” “我在一个庄园里,中世纪的风格,有一大片玫瑰花园,应该就位于我放置戒指的那个国家,但是具体方位我不是很……” 徐挽宁声音颤抖,强忍着牙颤。 只是话说一半,忽然, “砰砰砰——”接二连三响起的枪击声,吓得徐挽宁呼吸扎紧,而此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断电的缘故,导致屋里太黑,她只能疯狂地到处奔跑。 途中难免磕磕碰碰,在她不知绊到什么,忽然摔倒时,手机差点被甩出去。 通话…… 就此中断! “阿宁、阿宁——”当陆砚北再回拨时,已显示无人接听。 “她说在哪里?”叶渭城急切追问。 陆砚北将徐挽宁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叶渭城,“我刚才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枪声。” —— 当徐挽宁再想拨打电话时,似乎是信号屏蔽器被打开了,怎么都拨不出去,她只能借着手机电筒光线辨别位置,寻找出口。 她这段时间四处观察还是有用的,只是她没想到,当她看到出口,门敞开着,一股湿冷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血! 有争执、嘈杂声,说的语言她听不懂,分辨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动了枪,必然不是好事。 徐挽宁呼吸一窒,想起刚才那一阵剧烈的枪击声,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感觉有脚步声靠近门口,她本能后退,环顾四周,想要找个地方躲避,结果一转身—— 竟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性面孔。 这不是贺时寒的手下。 徐挽宁瞬间明白,为刚才庄园会断电,甚至有枪击声。 原来, 是有人闯了进来! 而且对方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迸射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 徐挽宁明白: 对方来者不善! 她有枪,可对方动作比她简洁利落许多,当她举枪时候,男人已经一个健步上前。 当徐挽宁扣动扳机的瞬间,男人竟直接伸手,用手心捂住了枪口。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徐挽宁瞳孔震颤,因为子弹穿过男人的手心,在他手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攥住枪,用力一拧,徐挽宁手腕吃痛,手指脱离枪支的瞬间,脖子已经被人勒住,一把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他说的话徐挽宁听不懂,但应该是让她别动听话。 而她性命攥在这人手上,自然是不敢乱动。 由着男人拉着自己到了外面。 此时, 正有双方在对峙。 一方是贺时寒的手下,另一方,则是她不认识的。 根据徐挽宁的推断,大概率是与他合作的那伙人,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地上有尸体,空气里全是血腥的气息。 贺时寒的手下看到徐挽宁被抓,似乎有点乱了方寸。 “放了她,等我们爷回来,你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有人喊道。 “这就是贺时寒金屋藏娇的女人?”有个亚裔面孔的男人走到徐挽宁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脸,男人力气太大,她无法挣脱。 “你生过孩子?” 徐挽宁不说话。 “没想到他喜欢人妇这个类型,漂亮是漂亮,就是瘦了点,估计在床上也没什么滋味。” 这话,听得徐挽宁胃里犯恶心! 对方挟持着徐挽宁,导致贺时寒的手下不敢动手,却又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庄园,双方僵持着。 直至一阵车声传来。 贺时寒回来了。 他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贺时寒,让我们走!”站在徐挽宁身侧的男人挟持着她,好似有恃无恐。 “既然来了,这么着急走干什么?”贺时寒目光从徐挽宁身上掠过,就好似她可有可无一般。 “不是你一个人会偷袭,你之前对我们也干过类似的事,这次就当扯平了,咱们还是可以继续做生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把我家里弄成这样,伤了我这么多兄弟,还想让我当做无事发生?” 贺时寒低笑着。 那声音低沉得让人浑身发寒。 “你不想让我们走,我就杀了你的女人!”男人说着,死死按住徐挽宁的肩膀,他力气极大,好似要将她骨头捏碎般,疼得她眉头蹙起。 贺时寒眼底略过一丝寒光,脸上却波澜不惊。 只说了一句:“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 “不是吗?”男人笑出声,“整个道上都知道你金屋藏娇,为了个女人买下这座庄园,甚至为了讨她欢心,购置了许多珠宝,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 贺时寒说得肯定。 “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按住徐挽宁肩膀的手,忽然攥住她的衣服,猛地用力! “撕拉——”伴随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徐挽宁半边肩膀裸露在外面,可以清晰看到白色的内衣肩带,她瞳孔忽得一颤,湿冷的气息与皮肤正面接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皮肤还挺光滑。”男人手指在徐挽宁肩膀上游离,笑得猥琐。 甚至忽然伸手,将她裙子扯下半截。 得亏女佣的裙子里带着内衬,否则…… 徐挽宁将彻底走光! 疯子, 全都是疯子! 第780章 危机:她爱的人,从天而降 自从被他掳过来,徐挽宁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绝望与无助,她自认为心态已经足够强大,无坚不摧。 可身侧的男人,似乎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还是怕了! 而男人看向贺时寒,眼底俱是挑衅之色。 “既然不是你的女人,那你肯定不在乎!”男人站在她身后,似乎以她做掩护,伸手就打算剥掉徐挽宁的肩带,她被控制着,根本无法挣脱。 徐挽宁看向贺时寒,希望他可以救自己。 他动作极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枪。 “砰——”一声,男人身侧的手下应声倒地! 男人似乎也被吓到了,可他放在徐挽宁肩上的手却并未撤回。 而下一秒, 又一个手下倒地! 他带的人挺多,但刚才一番混战,又是在贺时寒的地盘上,早就折损得差不多了,随着手下被接连放倒,他呼吸急促着:“贺时寒,你特么想干嘛!” “放了她,否则,我会让你的手下,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 “你果然还是在乎她,那就放我走!” “我确实在乎她,但我更讨厌被人威胁,你可以杀了她,但我折磨人的手段你很清楚,我自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的手下也曾想反抗过,只是贺时寒这边动作太快。 动作快、出手狠! “贺时寒,让我走,我自然会放了她!”男人冲他大喊着。 “说好今晚谈生意,你却跑来搞偷袭,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你还是杀了她。” “……” 男人懵逼了。 因为他观察贺时寒的语气与表情,不像说谎。 难道,他真的完全不在乎眼前女人的死活? 对贺时寒来说,让徐挽宁成为他的软肋很危险,随时都可以成为别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自己下不了手。 如果有人可以帮他解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徐挽宁能感觉得到,他不是逢场作戏,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她只是苦涩的一笑,看向他:“贺时寒,我能求你两件事吗?” 求? 徐挽宁从未用过这个字眼。 她的眼底,毫无求生的意志。 这狗屁的生活,她早就过够了! 她觉得好累,死前可以再听到陆砚北的声音,她觉得挺满足,就是实在不甘心而已,她挂念亲人,更想念两个孩子。 可现在,她没有选择。 贺时寒紧抿着唇:“你说!” “我死后,你可以通知二哥来吗?我不想死后还留在异国他乡,我想回家。”徐挽宁认真看着他,“贺时寒,这么长时间,我没求过你什么,就只有这个条件。” “你……”贺时寒眯着眸子,“你终究还是不想待在我身边。” “徐挽宁,这么长时间,你都是在演戏。” 徐挽宁笑得苦涩,眼神空洞:“这重要吗?你在乎吗?” “……” “贺时寒,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懂!”贺时寒咬牙道。 徐挽宁不想和他争论这个话题,“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看在我陪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求你远离他们的生活。” 他们? 指的自然是陆砚北、贺时礼、叶渭城等人。 徐挽宁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但她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平安。 贺时寒冷笑:“你对我就没有话说?” “有。” “什么?”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徐挽宁勾唇一笑,“孤独终老!” 对于贺时寒这种人来说: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就是一种诅咒! 因为他缺爱, 却永远得不到任何人的爱,徐挽宁希望他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与孤独中。 徐挽宁眼底微红,有泪,却不是为他而流。 贺时寒似乎此时才知道: 原来, 她这么恨自己! 徐挽宁恨他,他是清楚的,若是以前,他不在乎,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总让他有种两人会相伴终生的错觉,所以她说的话,让他心脏微颤。 有种钻心的痛感蔓延全身! 痛苦、难受、窒息! 这些感受,他从未体验过。 “你特么说完了吗?贺时寒,你到底让不让我走,你如果真的不在乎,我马上就崩了她!”男人的枪抵在徐挽宁的太阳穴上。 而此时的徐挽宁已经彻底绝望了。 罢了, 别挣扎了。 真的太累、太累了。 就这么去。 只是太不甘心了,最终都没见到二哥与孩子们,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她微微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 她的认命,贺时寒的无所谓,让男人很抓狂! 贺时寒曾捅了他的老巢,以牙还牙,他自然不甘心,总想扳回一城,听说他在此时金屋藏娇,就想用这个女人威胁。 他知道贺时寒心狠,却也没想到会心狠至此。 此时的情形,让他明白: 自己今晚,怕是无法活着离开了。 但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对贺时寒还是特别的,就算要死,也要拉她垫背! …… 就在此时, 不远处传来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掀起的巨大风力,加之直升机上的灯光,刺得人眼花,周遭尘土飞扬,灰尘漫天,导致能见度很低,众人不得不下意识眯起眼。 即便如此,男人还是将徐挽宁这个肉盾死死护在身前。 直升机悬停在了不远处,风力所过之处,园中的玫瑰花尽数折倒。 徐挽宁睁开眼,风力太大,扬尘漫天。 有人从直升机下来,跨步走来。 即便能见度很低,可徐挽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黑色风衣,猎猎鼓动,随风而动。 他逆着光,踏着夜色,头发被风吹得随意舞动,狂乱不羁。 由于消瘦许多,原本冷肃的脸,更似刀凿斧刻般,深刻得让人过目不忘。 第781章 陆砚北:阿宁,我来接你了 一身戾气,一种难以言说的肃杀之气从他脚底蔓延开来,整个空气都好似凝固了,待他踏出扬尘区,众人就可以清晰看到他猩红的眼睛。 以及眼中那足以屠尽一切的杀伐果决! “你特么又是谁!”挟持徐挽宁的男人看着从自己身后走过来的男人,呼吸急促着。 陆砚北只是深深看了眼徐挽宁。 目光相遇时, 好似跨过经年般,徐挽宁的眼泪再也控制不止,成串落下,她身体颤抖着,有种难以言说的激动与喜悦充斥着四肢百骸。 贺时寒也没想到陆砚北会出现,而紧随其后的,还有…… 叶渭城! 他还带了两个人,看模样,也是练家子! 陆砚北打量徐挽宁,看到她破损的衣服,眼底杀意毕现。 “你们特么到底是谁?贺时寒的同伙?”男人急眼了。 今天的事,发生了太多变数! 叶渭城觉得可笑:“我们和他不是同伙,倒是你,放了她。” “你们是为她来的?”男人瞬间捕捉到了他话中最关键的信息点,忽然笑出声,“哈哈,你们只要答应让我做你们的直升机离开,我就放了她。” “你这是在跟我们谈条件?”叶渭城挑眉。 “那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男人看起来有些疯魔。 “要不……”叶渭城轻哂一声,“你杀了她。” 此话一出,男人再次懵逼。 怎么回事? 全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那他今晚岂非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男人晃神的瞬间,陆砚北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枪。 瞄准,射击—— “砰——”一声,击中男人持枪的手腕,男人吃痛,枪落地的瞬间,叶渭城已经持枪瞄准了他,带着红外线瞄准器,红色光束,瞄准男人眉心! 叶渭城冷声道:“别动!” 他仅剩的几个手下见状早已慌了神。 男人哪儿肯如此投降,低头瞄了眼地上的枪,手指动了动,却没想到…… 下一秒, 陆砚北射出的子弹,竟然精准无误地击穿他的手指。 “啊——”十指连心,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庄园上空。 徐挽宁趁此机会,急忙朝着陆砚北狂奔。 她被挟持太久,有些腿软…… 脚下忽然趔趄,身体忽然一软,竟直直朝前栽去。 那一瞬间, 贺时寒身体动了动,几乎是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扶住她。 可是…… 陆砚北已经几个跨步上前。 稳稳接住了她! 落在熟悉温暖的怀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徐挽宁手指攥紧他的胳膊,将身体所有重量都倾斜到他身上。 “二、二哥……” 她声音哽咽着。 陆砚北一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轻颤着,抚着她的头发,“我来接你回家了。” 徐挽宁搂住他的腰,整个人紧紧埋在他怀里,眼泪浸透他的衣服,温度湿热,烫得他心脏都狠狠抽动了几下。 贺时寒手下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入侵庄园的那伙人。 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砚北与叶渭城身上。 显然, 他们想走,很难! “爷,杀了他们吗?”有手下询问。 贺时寒没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自认为自己冷心绝情,对徐挽宁的感情,不是爱…… 可此时此刻,他却深切体会到了。 什么是心如刀绞! 只是他的这份喜欢,徐挽宁可能会觉得厌恶、甚至恶心。 “贺时寒,你打破了别人原本幸福宁静的生活,把别人老婆强行掳到这里,你现在还想让他们夫妻二人都命丧于此?”叶渭城反问。 他很清楚,若是硬拼,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 徐挽宁一听这话,猛地从陆砚北怀里抬起头,看向贺时寒。 她红着眼,只说了句: “贺时寒,我留下,你让他们走。” “阿宁!”陆砚北蹙眉。 “二哥,能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能让孩子没有母亲之后,再没有爸爸。” “……” 如果没有陆砚北,徐挽宁根本没有机会与外公一家相认,更不会拥有现在的生活,或许,她早就被叔叔卖给某个老男人了,亦或者被陈柏安胁迫,成为他的情人,什么都有可能。 她爱他, 为了让他平安,她自然愿意牺牲一切。 包括自由! 陆砚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阿宁,你不能。” “如果换成是你,我相信你也是愿意的,对吗?”徐挽宁反问他。 贺时寒盯着两人,内心的痛苦更甚。 难道, 这才是所谓的爱? “贺时寒,你很恨我,一直想杀了我,我留下,你让他们走。”叶渭城开口。 “不行!”徐挽宁立刻否认! 阮苏念怀着孕,他如果留在这里,怕是没命活着。 绝对不能! 他们互相为对方考虑,这幅画面深深刺痛了贺时寒的眼,刺得他心脏都突突地疼。 因为,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感情! 他冷笑着,那笑声在庄园内显得骇人诡谲:“只要我想,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这里不是国内。” “所以,你究竟想怎么样?”徐挽宁视线笔直,紧盯着他。 那表情,宁折不弯! 贺时寒知道: 徐挽宁看似柔弱,却有一身傲骨。 以前,她不过是暂时服了软,可她现在有了要守护的人,便是寸步不让。 她看向陆砚北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贺时寒微微闭上眼,沉默数秒后,只说了四个字: “你们走!” “爷——”有手下不满,至少得把叶渭城留下才行,怎么全都放走了。 贺时寒没说话,一记冷眼射过去,手下乖乖闭嘴。 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脱下风衣外套,紧紧裹在徐挽宁身上,弯腰将她抱起来,转身就走。 叶渭城则深深看了眼贺时寒,对他的举动,也是有些错愕,可他目前还没改变主意,他紧跟着陆砚北上了直升机! 待飞机起飞时,徐挽宁透过窗户看了眼下方…… 贺时寒仍旧站在原地。 而她, 终于逃离了这座牢笼!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u0001 第782章 她的心,正慢慢活过来 从直升机上的视角,当庄园化为一团黑点时,徐挽宁靠在陆砚北怀里,手指紧紧攥着他前襟的衣服,她比以前瘦了许多,抱在怀里,纤细羸弱。 无人说话,只要这般静静陪着彼此…… 便是最好的。 叶渭城坐在两人对话,内心复杂。 他跟陆砚北过来,想过了许多种可能,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万万没想到贺时寒这么薄情冷性的人,会轻易让他们离开,当徐挽宁离开时,他眼中流露出的不舍…… 分明是爱意! 真没想到,贺时寒那种人也会爱上一个人? 只是他实在不懂什么是爱,认为强行把徐挽宁绑在身边,就能让她爱上自己?但也看得出他内心的变化,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今天晚上,他们三个人谁都不可能平安离开。 他不可能为了陆砚北或是自己妥协。 唯一的变数…… 就是徐挽宁!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是无坚不摧,若不然他也不会让对方偷了塔、袭了家,按照他的性子,根本不会与对方周旋那么久,全部杀掉就完了。 他,是真的喜欢她。 不过他骨子里还是很恶劣的。 舍不得杀了徐挽宁,却又不甘心让她如此离开。 所以在陆砚北抱着她即将踏上直升机时,他忽然开口:“陆砚北。” 陆砚北没有理会他。 贺时寒却说道:“你就不好奇这几个月,我和徐挽宁待在一起,朝夕相处都发生了什么?” 他无非就是想诱导陆砚北往那方面想,毕竟,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老婆与另外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徐挽宁闻言,身子一颤,陆砚北只是回头看了贺时寒一眼。 眉眼冷厉,目光幽邃。 他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垃圾!” —— 原本陆砚北是打算搭乘直升机先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城市,先安排徐挽宁去检查身体,但她不愿意,她只说:“我想回家。” 中途转了一次飞机,在等待的间隙,陆砚北手机振动,是陆夫人打来的:“砚北,怎么还没到家?” “准备转机。” 因为徐挽宁没有证件,办理飞机票手续复杂些。 “宁宁如果没有找到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我跟你奶奶前两天还去庙里烧香,抽了个上上签,我觉得近期……”陆家人个个心里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担心给陆砚北增加心理负担。 陆砚北与徐挽宁递了个眼色,将手机递给她。 “妈?”徐挽宁嗓子低哑。 “……” 陆夫人愣了十几秒,才颤着嗓子问:“是宁宁吗?” “是我,让您担心了。” 陆夫人确定是她的声音,激动得无以复加,眼眶瞬间就红了,“孩子,你还好吗?” “我还好,您和爸,奶奶还好吗?” “都好、都好,只要你没事就行,家里一切都好。” 陆夫人说得激动,又让她把手机递给陆砚北,责备他不早些通知家里,“打个电话给宁宁的外公,他这几个月都是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你们乘飞机先去趟淮城,让他安心。” “我知道。” 江老近期食不下咽,整日愁眉不展,女儿只留下这点骨血,在他眼皮底下丢了,让他现在闭了眼,也是死不瞑目。 更是无心教学,新收了个小徒弟,也对她不管不问。 尤其是徐挽宁失踪时间越来越长…… 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祷告: 只要能让宁宁平安回来,让我拿命去换都可以。 若非寻找徐挽宁这件事一直让他牵肠挂肚,他还真不一定能撑多久。 陆砚北也想早些告诉家人,只是国内时间刚好是凌晨四五点,母亲打电话来,大概是被安宝吵醒了,这小东西近来刚学会说话走路,闹腾得很。 当他拨通江老电话时,接听的是江鹤庭。 “哥……” 徐挽宁喊他一声哥,陆砚北自然从善如流。 “回国了?”江鹤庭声音干燥嘶哑,“找到宁宁了吗?” “嗯。” “什、什么?”江鹤庭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让阿宁跟你说两句。” 江鹤庭今晚在医院陪床,急忙叫醒爷爷,江老近来睡眠质量差,医生给他开了安神助眠的药物,晃了半天,老爷子才悠悠醒来。 徐挽宁只喊了声“外公”,老爷子就老泪纵横。 “外公,我马上就去看您,您照顾好自己。” “我很好,你好不好啊?” “我也很好。” 老爷子急匆匆挂了电话,江鹤庭蹙眉,“都没说两句,您怎么就把电话挂了。” 结果, 江鹤庭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爷爷哭成那般模样,给他递纸巾,他还不乐意要,压抑太久的情绪瞬间宣泄出来,他担心爷爷太激动身体出状况。 在他打电话通知父母与江曦月等人时,就看到近来一段时间“缠绵病榻”的爷爷,忽然就容光焕发般,忙着收拾行李,让他等医院上班,就去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看起来,比他这个年轻人还有精气神。 腿不疼、腰不酸…… 当医生建议他再住院观察几天时,江老直接说:“我都说了,我身体没事,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一口气给你们爬八层楼!” 所有医护人员:“……” 若是不让他出院,他就差满床打滚了。 一点形象都不顾及,江鹤庭也是没办法,只能帮他办理出院,又请了理发师帮他理发染发,他说: 要以最好的状态见徐挽宁。 江鹤庭总是不放心的,私下询问医生。 医生只笑着说:“江老爷子得的本来就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现在他的药来了,病自然就好了。” 徐挽宁失踪,本就只有小圈子里的人知道,当她被找到这件事传开时,众人无不松了口气。 另一边 叶渭城直接回京,陆砚北带着徐挽宁抵达淮城时,并未第一时间回江家,而是找了家宾馆,她需要将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到淮城时,国内刚好是中午,陆砚北在跟两个孩子视频,徐挽宁找到的消息,并没第一时间告诉他俩,就深深的性格,怕是吵着闹着就不肯去上学了。 待徐挽宁洗漱完出来时,刚好听到女儿在跟陆砚北说话。 “爸爸,想你。” “我也想你。”陆砚北近来本就没休息好,找到徐挽宁后,更是不敢合眼。 总担心,一闭上眼,她就忽然消失不见! “爸爸,我昨晚做梦,梦到妈妈了。” “你想她?” “一直都很想。”小姑娘说着,瘪嘴,似乎要哭了。 “今晚我就带妈妈回家。” “真的吗?” 小姑娘显然是不信的,嚷着要和陆砚北拉钩,“爸爸,我们说好的,你如果骗我,你就是小狗。” “行,骗你是小狗。” …… 挂了电话,陆砚北才注意到徐挽宁就站在洗手间门口,她表情有些呆滞,他直接走过去,拿了毛巾帮她擦头发,“虽然开春天气暖和了,但不把头发吹干,出去容易感冒。” “开春了。”徐挽宁念叨着。 她离开时,国内还是冬天,这一走,简直恍若隔世般。 徐挽宁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就像此刻,她也觉得那般不真实,当他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发间,熟悉的触感与气息,让她觉得自己的心…… 正慢慢地活过来!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783章 感动泪崩:欢迎回家 徐挽宁忽然伸手,一把抱住陆砚北。 逃离牢笼这么久,她都表现得很平静,直至此时,才埋在他怀里,放肆哭出声。 陆砚北没说话,只静静抱着她,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待她逐渐平复才柔声说:“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难受。” “一切都过去了,嗯?” 徐挽宁瓮声点头,声音闷闷的。 “待会儿还要去见外公,你肿着眼,他又该担心了。” “我想深深和呦呦。” “见完外公我们就回家了。” 当徐挽宁抬头时,陆砚北动作温柔地帮她擦拭眼泪,在她的注视下,低头吻住她,徐挽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两人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真的暌违太久了…… 以至于陆砚北甚至都不知该如何亲近她。 小心翼翼的。 好似稍微用力,她就脆弱易碎般。 到江家后,没人询问她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老爷子即便强撑着,也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掉眼泪,说给她准备了好吃的。 徐挽宁与贺时寒相处这段时间,都是强迫自己吃东西,回房后总会恶心到反胃,甚至会吐出来。 导致她现在用餐时,都会条件反射般地产生不适感。 众人也没逼着她吃东西,待她吃完饭准备回京时,老爷子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说过几日就去京城看她。 —— 两人回到京城时,已经是晚上,走的是特殊通道,来接机的是陆湛南,他素来话不多,只说了一句: “欢迎回家。” 徐挽宁瞬时红了眼,揉了揉酸胀的鼻子,故意转移话题:“听说安安会走路了?” “是啊,其他孩子学走路的年纪,教他走路时,他总爱赖在地上不可能走,忽然有一天,他就自己扶着沙发会走路了。” 徐挽宁笑了笑,偏头看向窗外。 离开京城时,这里还是漫天风雪,如今却早已春暖花开,难免让人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越是快到家的时候,徐挽宁就显得越发紧张。 陆砚北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难看?” 徐挽宁知道,自己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不知道两个孩子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近乡情更怯,说的就是这种心情。 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声说:“弟妹,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这是要疯了,砚北平时本来就忙,你家那两个小崽子简直要吵翻了天,尤其是辅导深深写作业,说真的,我做实验、写论文都没这么头疼过。” “充分说明,这个家里真的离不开你。” 徐挽宁被他逗笑后,陆湛南才说了句:“别有心理负担,大家都很期待你回家。”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挂念你。” …… 陆湛南毒舌是一方面,但毕竟是为人师表,说话方面总是分外有水平,不似谢放、许京泽那两个,除了发了一堆无用的表情包,半句贴心话都说不出。 今晚的陆家格外不同,陆夫人亲自下厨,从中午就开始忙活。 除了安宝,其他三个孩子都懂事了,总是能猜到些东西的。 陆呦呦一直紧紧牵着哥哥的手,憋着小嘴,焦急地朝外面张望,一会儿说要去院子里遛狗,一会儿要喂狗,时不时往外面跑。 当陆湛南的车子驶入时,她就探着脑袋朝车里张望。 只是车窗贴了深色的膜,她看不清,待车子挺稳,偏又不敢靠近,站在不远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裙摆。 直至看到徐挽宁下车,她还呆愣着。 家里的狗开始冲她叫喊。 也是很久没见到她,来福显得格外激动,围着她不停摇尾巴。 “呦呦?”徐挽宁柔声轻唤女儿。 本以为小姑娘会跑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没想到她别别扭扭的,就这么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眼泪就开始嗒嗒往下掉。 徐挽宁走到她面前,抚身看她:“怎么了?不认识妈妈了吗?” 小姑娘不说话。 她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又在自己身前比画了一下,“咱们呦呦长高了许多。” “……” “妈妈——”深深从屋里冲出来,一把就抱住了他,徐挽宁猝不及防,差点被他一个爆冲冲倒,得亏陆砚北扶了她一把。 “陆云深!”陆砚北低声警告。 “我不管,我就要抱她。”深深紧紧抱着她的腿。 待陆家众人出来,徐挽宁被众人围住,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虽然没问她发生了什么,总是心疼的,“你这孩子,怎么瘦这么多。” 徐挽宁红着眼,不知该说什么。 安宝似乎不认识她了,好奇地打量家中的这个“陌生人”。 “安安?”徐挽宁低声唤她。 小孩子记忆力本就不好,她离开这么久,怕是早已不记得她了。 徐挽宁内心苦涩。 却没想到,小家伙竟迈着小短腿走向她,嘴里还念叨着:“婶、婶婶……” 这个称呼,让徐挽宁瞬时泪崩。 “你嫂子总爱拿你的照片让他辨认,我们家所有人他都能认出来。”陆夫人笑道。 徐挽宁看向叶识微,她只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欢迎回家。” 那种被所有人惦记的感觉…… 特别好!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围桌吃了团聚后的第一餐,只是陆呦呦却显得闷闷不乐,但她紧挨着徐挽宁坐,不停给她夹菜,也不说话。 直至用餐结束,徐挽宁带她回房,“今晚,我来帮呦呦洗澡好不好?” 小姑娘这才垂着头说:“妈妈,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虽然没人跟她说什么,但小孩子总能感知到一些事的。 她觉得,母亲不见这么久,和自己有关。 “不是因为你。”徐挽宁屈膝半蹲在她面前,瞧着自家小姑娘红着眼,她心疼极了,“你哭得妈妈心都痛了,你希望妈妈心痛吗?” 小姑娘使劲摇着头。 “妈妈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和你没关系知道吗?” 她点头应着。 “那我们去洗澡?” 陆呦呦支吾着:“妈妈……” “嗯?” “你都没抱抱我。” 徐挽宁笑出声,将女儿搂进怀里安抚着,“咱们呦呦真乖。” “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啊。” 一个小时后, 陆砚北与徐挽宁中间,挤进了两个孩子,深深倒还好,虽然调皮,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倒是陆呦呦爱闹,大半夜的,说要给徐挽宁表演新学的京剧。 当她站在床上咿咿吖吖唱起来时,徐挽宁头疼极了。 “妈妈,我唱得好吗?”陆呦呦满脸期待,等她夸奖。 “乖乖,你唱得很好,但以后别在睡前唱了好吗?” “这个不好听,那我换一个。” “……” 当她家小丫头提起嗓子,一声起调,徐挽宁觉得天灵盖都要被她掀翻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784章 所有人,都一直在她身边 两个孩子难免闹腾些,直至快十二点两人才算消停,陆呦呦靠在徐挽宁怀里,枕着她的胳膊沉沉睡去,深深早已睡得四仰八叉。 徐挽宁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当陆砚北帮她掖被子时,碰到她胳膊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本能挥开他的说,甚至下意识去枕下摸东西…… 待她清醒后,目光相遇的瞬间,徐挽宁眼底还有一丝未曾散尽的惊魂未定。 而陆砚北,则满目心疼。 “对不起,我……”短短一瞬,徐挽宁已冷汗涔涔。 “你不用道歉。” 陆砚北心疼地吻住她的额头。 “睡,一切都过去了。” “唔——”枕在徐挽宁胳膊上的陆呦呦似乎被动静吵醒了,挪了挪身子,更紧地抱住她,说着梦话,嘴里还念叨着妈妈。 遥想过去的数月,好似大梦一场。 徐挽宁努力想让自己忘记过去,不过翌日一早,原本陆砚北帮她预约了俞老检查身体。 没想到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来了,向她询问失踪时间的具体情况。 警方一直试图掌握贺时寒在境外的具体情况,叶渭城虽然在他身边蛰伏隐忍很久,但他戒心很重,狡兔三窟,他能接触到的事情有限。 “如果您身体不适,我们可以过几天再约时间。”警方见她身形羸弱,面色憔悴,也不敢逼着她。 “没关系,你们问。” 警方问话期间,陆砚北全程需要回避。 徐挽宁不愿回忆,却也不得不再次剖开伤口,但她可以提供的线索不算多,毕竟涉及非法交易,贺时寒从不会让她参与。 “海岛的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大致地形我知道,还有那处庄园,叶警官也去过。” 警察点头,“庄园已经被烧毁了,什么都没留下。” “……” 贺时寒怎么可能等着别人抓,在徐挽宁离开后就下令烧毁了整座庄园。 这是他为徐挽宁精心准备的牢笼,这里大部分布置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从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如此费心,而他放走徐挽宁等人引起了许多手下的不满。 但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因为, 他忽然发现,自从徐挽宁离开,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尤其是回到海岛后,她之前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出了嫩芽新叶,好似哪里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她不顾一切奔向陆砚北的一幕,还时常在他眼前浮现。 他好像忽然明白: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这么大。 因为她看向陆砚北的眼中,有光! 面对他的时候,即便在笑,眼神也是空洞的。 按照他的性格,出事当晚,那三个人都不该活着离开,可他面对徐挽宁祈求的目光,却无端觉得窒息。 素来冷静薄情的他,难得在那一夜喝酒买醉。 翌日,便有手下来报,说有警方进入已经被烧毁的庄园查看。 “我知道了。” “听说,还有军方的人。” 贺时寒眸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军方介入,您说这件事与陆二爷有关系吗?” “陆砚北。”他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虽然早些年退伍了,但他结婚时也邀请了许多以前的战友,可见他还有许多军方的人脉,听说他服役期间,参与过不少隐秘行动。” 贺时寒没说话。 那天晚上,陆砚北握枪、包括射击时的果决与精准度,都看得出,他受过专业训练。 据说他退伍时军衔不低,那是京圈都在议论,说陆家要起飞了,毕竟经商做生意,与参军从政还是不同的。 所以陆砚北忽然退役,又抱回一个孩子,那时就有人说,他可能是因为私生活被开除之类,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从他身手来看,当年在部队时,只怕接的任务也不一般。 只是贺时寒没心思管这些事,只要他们近期安静些,别让军警方面的人抓到错漏,就能安然度过这一次。 所以他叮嘱手下:“让大家近期安分点,不要出去惹事。” 手下点头应着。 只是他冒险将徐挽宁强行绑来,又把叶渭城、陆砚北放走,这段时间更是开始买醉,种种行为让手下不少人觉得,他变了,不如以前心狠手辣,不配领导他们。 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都是奔着钱来的。 贺时寒的举动让他们觉得,不值得他们追随,时间长了,难免滋生出其他想法。 只是此时的贺时寒满心满眼还都是徐挽宁,并未意识到潜藏的危机。 而这种危机, 足以致命! 警方的问话持续了大半天,徐挽宁也是身心俱疲,孙思佳来过,两人也没聊太久,午饭后她睡了几个小时,陆砚北最近都没上班,只是陪着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入睡。 那段过往就好像梦魇般,根本忘不掉,也让她无法入眠。 贺时寒、枪声、还有她开枪时子弹射穿一人的手心……断电的庄园,密集的枪声,地上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都超出她以往的生活经验,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待她醒后,倒是意外在家里看到了阮苏念。 她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肚子是否显怀,正拿着玩具逗安宝。 瞧见徐挽宁笑着与她打招呼。 熟稔的感觉,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只是阮苏念时不时会孕吐,导致她比怀孕前更瘦了些,她忍不住和徐挽宁吐槽:“真没想到怀个孕会这么累,有一段时间吃什么都吐,我后悔了。” “后悔?”徐挽宁诧异。 以为她是后悔怀孕。 没想到阮苏念话锋一转,“我是后悔当初嘲笑许京泽,你是不知道,我开始孕吐后,和许京泽联系得最频繁,因为……” “就我俩吐得最厉害。” “我说,怀个孕,感觉多了个男闺蜜。” 徐挽宁被她这话逗得笑出声。 “我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交流如何缓解孕吐,不过他说的那些办法还挺有用的。” 和阮苏念聊天,很容易让人放松。 徐挽宁很久没有如此松弛过,在阮苏念离开前,轻握住她的手:“因为孕吐原因,我的咨询室近期关了,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找我,我现在空闲时间很多,说话聊天,或者逛街都可以。” 徐挽宁笑着点头。 阮苏念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你一定要相信一点……” “我们都很关心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u0001 第785章 你觉得我脏了吗? “如果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开一点安神助眠的药,不要觉得因为那些不堪的事困扰失眠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徐挽宁并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她状态不好,也会影响家人,大家和她相处也很小心,所以在消沉两天后,她主动联系了阮苏念。 并未进行专业的心理咨询,阮苏念甚至没问起她失踪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但每次和她见面后,徐挽宁都觉得很轻松。 她在陆砚北的陪同下去医院检查身体。 有几项指标异常,但问题不大,不过她有些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理。 帮她看体检报告的是俞老,徐挽宁还遇到了温澜带着贺家筱筱,这年纪的孩子一个月不见样子变化都很大,她几乎认不出。 因为俞老的关系,温澜常带孩子来医院,有许多医生护士喜欢逗孩子。 只是她似乎有些认生,不太愿意让人碰。 “筱筱,”徐挽宁试探着逗她,她就睁着眼睛好奇地看她。 “要不你抱抱她?”温澜建议。 徐挽宁总担心弄哭孩子,果不其然,当她抱起孩子时,小姑娘瘪瘪嘴看着母亲,徐挽宁正打算把孩子递给温澜,却没想到小姑娘竟又不愿意了。 在她怀里待了好一阵儿才不情不愿地被抱回婴儿车。 “筱筱真乖。”徐挽宁夸她,小姑娘就冲她咯咯笑。 “她可不是对谁都这样,上次我们外科的老李抱她,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哄了好半天,哭得差点背过气,把我们吓得半死。”俞老笑道,“说明孩子认识你。” 徐挽宁点头笑着。 其实贺时礼、温澜,包括谢放、许京泽等人都很关心徐挽宁的近况。 只是又担心众人一窝蜂的全都涌入陆家,会让她有心理负担,所以大家都很克制情绪,温澜也是从俞老口中得知她今天来医院体检,才来“偶遇”的。 借此机会,温澜还带着孩子去陆家蹭了一顿饭。 小孩子总是好哄的,徐挽宁逗筱筱玩,小姑娘也爱粘着她,一路上都被她抱着。 就连陆呦呦见了,都觉得吃味。 只是在尘尘放学后,情况变了。 贺家这小丫头,只要尘尘哄着她,徐挽宁只想起了一个词: 抛弃! 尘尘总是爱往贺家跑,贺家筱筱待他自然比任何人都亲近,温澜觉得挺好的,几家孩子感情好是好事,但贺时礼这个女儿奴,总担心地位不保,曾经试图阻止过。 不过后来,他也摆烂了。 女儿正是难哄的年纪,尘尘有时发挥的作用,比他都管用。 谢放总爱拿这事儿调侃,说他与陆湛南是好友,与叶渭城又是昔日情敌握手成好友,应该将上一辈的宿命感延续到下一辈。 贺时礼以前听到这话,总是不太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多少年纪相仿的青梅竹马长大后感情都会淡去,况且这两个孩子年纪相差很多,待以后尘尘学业负担重了,怕也没机会常到他们家来。 小孩子间的感情,就由他们去。 这一晚,贺时礼也到陆家吃饭。 众人高兴,喝了一点酒,徐挽宁也喝了点,待回房洗澡后,大概是酒气上头,只觉得浑身都热。 陆砚北正靠在床头,翻看一些工作文件,见她出来,撩着眉眼看了眼。 她浑身孵着一层浅粉色,只是比以前瘦许多,尤其是胸前锁骨,原本合寸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有些宽大。 “我打算这两日就回学校报道。”徐挽宁的博士原本也快毕业了,但这段时间耽误了太多时日,也许要面临延毕。 “到时候,我送你去学校。” “我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你都没去公司,你要是再不去,下次思佳来找我,估计又要跟我抱怨你虐待她老公了。”徐挽宁笑着,她太瘦,笑起来有种脆弱的易碎感,“我都好久没看到思佳的孩子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记不记得我了。” 徐挽宁知道,她是心病,需要自己慢慢调整。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文件搁在床头,起身去拉她的手。 将人拉入怀中,坐在床边,轻轻拥着她,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就让他十分安心。 “深深和呦呦今晚怎么没过来?”徐挽宁低声问。 “他们有自己的房间,总不能一直跟我们睡。” 自从徐挽宁回来,两个小东西已经霸占他的床很久了。 陆砚北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气息血热,他今晚也喝了一点酒,浑身都热烘烘的,两人身体挨着靠着,又是许久没亲近,他并非什么柳下惠,搂着心爱的人,身体自然而然就有了变化。 他的手搁在徐挽宁的腰间。 粗粝的指腹,搁着衣服轻轻摩挲着她的腰。 有点痒。 可此时,心疼压过欲望,因为她实在太瘦了,腰上几乎没有一丝软肉。 徐挽宁转过身,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两人鼻尖蹭着,有暧昧的热意开始涌动。 她回来后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被两个孩子占据,倒是少有独处亲昵到时候。 徐挽宁能感觉到,两人皆已情动。 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呼出的气息热热的,两人呼吸搅在一起,徐挽宁稍微偏头,轻轻吻住了他。 在这件事上,陆砚北素来占据主动,当他按住徐挽宁的后脑勺,按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时,很快她就瘫软在他怀里。 疯狂接吻,室内温度节节攀升…… 直至,徐挽宁主动解开他腰间的皮带,伴随着金属扣被解开的咔嚓声,陆砚北好似瞬间清醒了一般,按住她的手,“阿宁。” “嗯?”徐挽宁仰脸看着他。 “今天去医院体检一天,怕你太累。” 徐挽宁轻咬着唇,在暧意散尽,她才低声说了句:“二哥,你在意贺时寒最后说的那句话吗?” 贺时寒问他是否好奇两人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在暗示她不干净了。 毕竟两人相处那么久,贺时寒对她又有那层意思,而徐挽宁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任谁都会多想。 徐挽宁看着他,那眼神,就好似在问: 你,是觉得我脏了吗? 第786章 喜欢吗?喜欢都给你 卧室一时间静到了极点,暧昧的气息逐渐散尽,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变得不再热切,徐挽宁紧盯着陆砚北的眼睛。 回家这段时间,陆砚北几乎24小时陪着她,好似彼此心照不宣般的,没人主动提起她失踪时发生的事。 可是徐挽宁明白: 谁都会好奇、会在意。 而夫妻间,只要有一点隔阂,都会在以后埋下隐患。 她抿嘴苦笑着,原本圈在陆砚北脖子上的手逐渐松开,眼底的光也逐渐暗淡,就在她准备撤出他怀抱的时候,陆砚北手臂忽然收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阿宁……”他的声线低沉喑哑,手臂越发收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 “怕你受不住。” 陆砚北低头吻着她,徐挽宁眼睛有些红。 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陆砚北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说贺时寒所说的话,他一点都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只是…… 相比较这些,他更在乎徐挽宁的安危。 今天体检,有些话俞老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只是在她逗贺家筱筱时,私下与他说了几句。 他说:“从她食道咽喉部位,及胃粘膜损伤情况可以看出,她这段时间经常呕吐,她营养不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她回来后吃饭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但是吃得不多。” “你要多留意,我担心时间久了,她会得厌食症。” “……” “她这不是催吐,应该是生理性反胃呕吐,你多留意她的情况,虽然她自己是学医的,但医者不自医。” 陆砚北打听徐挽宁情况时,由当地华裔说她与贺时寒看起来像夫妻,如今想来,她是逢场作戏,待在贺时寒身边的一分一秒都让她觉得恶心。 只是这些事,她不曾说过而已。 陆砚北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眉心、鼻尖…… 一寸寸往下,直至吻住她的唇角。 “阿宁,无论发生任何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妻子,没有任何事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徐挽宁仰着脸看他:“我和他之间,没发生过任何事,你信吗?” “我信。” 他说得笃定,眼神无比认真与鉴定。 眉眼低垂,望着她…… 忽然,他手臂收紧,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热切疯狂的吻,以方才的克制简直是两个月样子,陆砚北心疼她现在身子弱,怕激烈的运动会伤到她,可他明白,也许只有通过这样,她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想她、有多爱她。 徐挽宁则温顺地抱紧他。 大概是太久没亲热,陆砚北一开始显得有些生疏。 徐挽宁笑他,陆砚北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已经沙哑极了,“阿宁,你刚才不是很主动吗?笑我?那你继续。” 那口吻,沉抑中杂糅着一丝兴奋,握住她的手,摸到自己已经被解开皮带的裤腰边缘。 徐挽宁轻轻咬着自己的唇,手指在他裤子边缘滑动着…… 直至, 西装裤落下。 她的脸有些红,却很主动,动作略显笨拙,陆砚北看着她,心中燃起的野火开始吞噬燃烧他的理智、感官。 …… 陆砚北总担心她受伤,一开始很克制,只是徐挽宁的主动似乎给了他极大的刺激。 他甚至有些不知疲倦。 放纵、驰骋。 就好像彻底失了控。 徐挽宁终究是有些受不住,声音破碎,甚至带着一丝哭腔,与男人紊乱急促的粗沉气息交织着。 空气里全是潮湿的暧昧气息。 直到徐挽宁低声求饶,陆砚北才低头吻住她微肿的红唇,声音喑哑迷糊,“你先招惹我的,又不想要了,咱们徐医生可真难伺候。” 徐医生? 在床上如此称呼她,总是让徐挽宁觉得有几分羞耻,翻身不愿理他。 陆砚北却偏偏不想放过她,柔声问:“阿宁,感觉怎么样?喜欢吗,嗯?” 她被刚才那声称呼弄得心里羞耻,只摇着头道,“不……” 陆砚北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身子转向自己,吻了好一阵,才低笑着:“你再说不喜欢,下次你再求饶,我就不管你了。” 他那眼神,就好似在说: 下次, 绝对会让她下不来床。 —— 天微亮时,徐挽宁生物钟醒来,起来上了个厕所,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冲了个澡,瞧着已接近六点,本打算去给家人做早饭,刚换了衣服,听着身后床上传来窸窣的声响。 本以为是陆砚北被她吵醒了,转身时,他已经伸手搂住了自己,低头就要亲她。 原本,她以为只是浅尝辄止,没想到…… 有点不可控了。 “你别……” “不喜欢吗?”陆砚北眼神越发深邃。 徐挽宁不知如何回答。 “没否认,那就是喜欢。”陆砚北自顾自地说着。 下一秒,徐挽宁下巴被他抬起,他低头与她接吻,嘶哑喑哑的嗓子,满是沉迷,“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她身后的拉链上。 …… 朝阳初升,整座城市正在醒来。 暖黄的阳光静静地从窗帘缝隙洒落,即便是温暖如春的季节,室内额温度却是滚烫烧人的灼热。 最后,陆砚北沉沉地将所有交付在她身体中,两人就这么静静躺着,徐挽宁很累,他却不知疲倦般地,用手指缠绕把玩着她的头发。 他伸手拨开徐挽宁脸上有些湿意的头发,她小脸酡红,闭着眼,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模样。 陆砚北低头亲吻她软嫩的脸,声线温柔。 “阿宁,我爱你。” 徐挽宁睡得不深,听得真切,刚准备说话,忽然响起敲门声:“妈妈!” 是深深的声音。 此时已到了深深上学的时间,他想和爸妈打声招呼,却被大伯强行带走了。 “大伯?”深深皱眉看他。 “你妈妈昨天去医院体检,肯定很累,你让她多休息一下。”陆湛南说得面不改色,男女间的那点事,他都懂。 因为……老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不太好。 他半夜起床给安宝喂奶换尿不湿,深更半夜这两人不睡觉,折腾了大半宿。 陆湛南只能感慨: 终究是比自己年轻啊,精力旺盛! \u0001 第787章 有只“大虫子”,伺机而动 因为尘尘出生时陆湛南并未陪伴在叶识微左右,心里总是愧疚的,他一直想弥补,可是尘尘是个酷哥儿,对他的柔情爱意不感冒,他就只能把心思用在小儿子身上。 安宝出生至今,几乎都是他在照顾,他近期没有申请课题研究,教学任务也不多,几乎任何事情他都不愿假手于人。 怕吵到叶识微休息,他会带着安宝睡到隔壁房间。 这也导致叶识微产后恢复得非常好,而陆湛南就…… 用谢放的话来说就是: 他好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陆湛南是深刻感到了养育孩子的不容易。 伺候了小儿子,他前往学校前,还得送尘尘和深深去学校。 一天下来,他也闲不住。 徐挽宁给家人做早餐的计划算是泡汤了,睡到十点多才醒,她只觉得这一觉睡得身心舒畅,陆砚北大概帮她清洁过,穿上了睡衣,身上清清爽爽的,并没有任何黏腻与不舒服。 陆砚北不知何时起床的,但是床上…… 还有另一个人。 陆呦呦正盘腿坐在床上翻故事书看。 瞧她醒了才扑过去喊妈妈。 “你什么时候来的?”徐挽宁搂着女儿。 “爸爸上班我就来了。” “爸爸上班去啦?”徐挽宁诧异。 “是啊,他说,再不去上班,佳佳阿姨就该生气了。”小姑娘搂着她的脖子撒娇,无意中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好奇地问:“妈妈,你脖子上怎么了?被虫子咬了吗?” “……” 徐挽宁没法和孩子解释那种事,干巴巴地点头。 结果陆呦呦居然直接跑下床去喊人:“奶奶,妈妈被虫子咬了——” 她把自己用的儿童防虫喷雾拿来,要给她用药。 经她这么吆喝, 此时在家的所有人都知道: 她被“虫子”咬了! 陆砚北中午下班回家,陆呦呦还特意跟他说:“爸爸,你和妈妈的房间有虫子。” “虫子?”陆砚北皱眉,这可不应该,虽然春日空气潮湿,但家中小孩子多,平时还是很注意防虫的。 陆湛南笑着打趣道:“还不是小虫子,是只大虫子!” 陆砚北瞬时明白,便不再说话。 之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常去找阮苏念,她怀着孕,总不能让她一个孕妇来回奔波,她每次过去,总会带些适合孕妇食用的水果补品,搞得阮家爸妈挺不好意思的,甚至和她说:“下次过来如果再买东西,我们就不欢迎你了。” 徐挽宁连声点头,说下次不买了。 “瞧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徐挽宁打量阮苏念。 “孕反没那么严重了。”阮苏念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肚子,“希望后面一切顺顺利利。” 两人说话时,叶渭城下班回来,与徐挽宁客气打了招呼,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有种感觉: 他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 所以徐挽宁离开前,特意说:“叶大哥,阮医生身体不便,你送我。” 叶渭城点头。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叶渭城才笑道:“你知道我想找你?” “能感觉到。”徐挽宁笑着看他,“上次你跟二哥一起去找我,接我回来,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一声谢谢。” “你太客气了。” 且不说她与自家妹妹是妯娌,平时关系好,再者说,他是警察,怎么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不过我听说你因为擅自出国,被领导训话了。” 叶渭城低笑着,“是找你做笔录的人说的,这些小子就是大嘴巴。” 所以徐挽宁回京后,去陆家做笔录时,叶渭城并不在。 徐挽宁是个聪明又通透的人,她喝了口咖啡,才说道:“你想知道关于贺时寒的什么事?” “他的腿……” 当他与陆砚北从直升飞机上往下看,见到站起来的贺时寒时,他心里的那种震撼感无法用语言表达。 “以前应该是无法站立的,近些年医疗技术突飞猛进,所以他的腿好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经常需要输液,但用的药物是什么我不清楚。” 叶渭城点头。 “你们找到他了吗?”徐挽宁追问。 他摇着头,“没有,不过根据可靠消息,他团伙内部最近不满意他的声音很多,他要重建威望,近期极有可能会有所行动,我们就在等这个时候。” “可以抓住他?” “不好说,不过这次行动胜算很大。” 再多的内容,叶渭城没有透露。 因为这次行动,有军方介入,自然事半功倍。 —— 贺时寒这边,的确有些焦头烂额,因为手下的人开始不安分,有些人甚至想自立山头,其他人则是纷纷在观望,希望他近期做出点成绩来。 毕竟因为徐挽宁的事,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词。 他需要做出点事。 可目前风声太紧,一旦有所动作就极有可能会被抓,但他却别无选择。 有手下直言不讳跟他说:“如果那时候没有放走叶渭城他们就好了,您后悔吗?” 贺时寒也曾在心里无数次询问过自己。 放徐挽宁他们离开,后悔吗? 答案是: 不后悔! 仔细回想与徐挽宁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是在演戏,她会在屋前养花养草,会和他一起在沙滩上散步,一起在书房看书,虽然交流一直不多,却是他这辈子唯一觉得幸福的时光。 而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贺时寒以前做这一行,是想证明自己,证明给贺家看,他才是那个适合管理贺家的人。 可现在,他却人生忽然失去了意义。 生活是如此乏味。 他派人盯着徐挽宁的一举一动,但陆砚北防范严密,他几乎不知她近况。 直到徐挽宁回到学校,陆砚北亲自送她到教室门口,即便只是通过照片贺时寒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弥漫的那种甜蜜幸福的气息。 那一刻,他明白: 就算他再有钱有地位,只要不是对的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吩咐手下做准备,近期会进行一笔交易。 而消息传回京城后,警方就开始做准备,那个地方只有叶渭城与陆砚北两个人实地去过,因为要寻找徐挽宁,走遍了许多地方,对当地环境最熟悉。 当陆砚北接到来自部队的电话时,一时竟有些愣住。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788章 年纪不小,却还血气方刚 陆砚北接完电话,陷入沉思。 徐挽宁下课时,抱着书大步离开教室,准备去接深深放学,却没想到陆砚北就站在教学楼外的一棵树下,“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公司不忙?” “有几个应酬,被我推了,今晚谢放攒局,说想大家一起聚聚。” “带孩子吗?” 陆砚北点头。 谢放是个爱热闹的,自从徐挽宁失踪,大家都没心思聚会,平时聚在一起也是死气沉沉,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若非照顾徐挽宁的情绪,他早就想组织聚会了。 当徐挽宁与陆砚北到会所包厢时,除了许京泽和宋知意,大家都到了。 就连叶渭城这个大忙人都来了。 包括江鹤庭。 他是小圈子里唯一的单身狗。 而谢放作为他的小姑父,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晚辈的终身大事。 江老觉得江鹤庭一直找不到对象是因为性格冷僻,希望谢放多带他出去,谢放义不容辞,但凡有聚会宴请都恨不能把江鹤庭绑在身边。 最搞笑的是,有人不认识江鹤庭。 他就介绍:“这是我侄子。” 江鹤庭简直生无可恋。 “舅舅——”陆呦呦看到他,就笑着扑到他怀里。 “咱们家呦呦好像又长高了,让舅舅抱抱。”江鹤庭对外孤僻冷傲,对家人却很好,抱着小姑娘跟她玩举高高。 “阿泽怎么回事,大家都到了,他怎么磨磨蹭蹭的。”谢放吐槽。 “小意怀孕月份大,慢些也正常。”江曦月正逗温澜怀中的筱筱,小姑娘瞧见徐挽宁,还伸手要抱抱。 说起许京泽与宋知意,这两人也是挺好玩。 怀孕后,许京泽孕吐不止,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孕吐症状缓解,随着宋知意肚子一天天打起来,她经常起夜上厕所,导致许京泽也睡不着。 那段时间,恰好徐挽宁失踪。 他竟开始整宿失眠。 某天晚上宋知意忽然说自己肚子疼,结果许京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上下乱窜,到医院时,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睡不着就开始刷各种新闻视频。 每当看到有新闻说孕妇出现什么状况,他就忧心忡忡。 然后宋知意去产检,某人就有一堆问题咨询她的主治医生。 医生头疼得很,私下和宋知意说:“你的情况我不担心,但是许少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会发展成产前抑郁。” “……” 宋知意都不知该说什么。 她一个孕妇都不焦虑,也不知他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以至于后来产检宋知意都故意不让他去。 当他们到包厢后,众人落座,江鹤庭这个单身狗挤在中间,就显得很格格不入,尤其是谢放提起:“过些日子520,有个相亲舞会,你要不要来参加?”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全都是好奇,等着吃瓜的表情。 江鹤庭抬眼斜睨了他一眼。 那表情,分明在说: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鹤庭啊,你不能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你说你,年纪不小了,作为你的小姑父,我也是很着急啊。” 若是以前,江鹤庭只会送他一个字: “滚!” 但现在毕竟是他长辈,看着某人欠揍的模样,他只能忍下一口气。 “再者说,过些日子父亲就要来京城暂住,他特意嘱托我的事,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没办法跟他交代。”谢放叹息着。 “江老要来京城暂住?”宋知意有些诧异。 “我爸说我嫁人了,觉得家中冷清,深深、呦呦也都在京城,他想念孩子,就想来京城暂住一段时间。”江曦月笑着解释。 其实深层原因,大家都懂。 江老是为了徐挽宁。 “老爷子就自己过来?舅舅、舅妈呢?”温澜跟着问,对江仲清夫妻俩的称呼,都是跟着徐挽宁叫的。 “我哥和嫂子不来,除了父亲,他可能还会把自己的小徒弟带来。”江曦月回答。 “小徒弟?那姑娘挺漂亮的,多大啊?” 江鹤庭:“24。” “挺小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24?”谢放追问,“你查过她的户口?” “……” 江鹤庭懒得理他,不过爷爷要来京城,确实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小姑嫁人,他自己住,轻松又自由,结果爷爷要来。 这也就罢了,还要带个小姑娘。 虽说是爷爷的徒弟,但毕竟是个异性,又不熟,同住一个屋檐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爷爷嘴上说,他的徒弟,与自己就是一家人。 可这怎么可能啊。 那小徒弟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家中多出一个成年异性,总是拘谨的。 江鹤庭头疼得很,他甚至动念想搬到外面住。 老爷子不肯,直接说:“你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所以我来你就跑?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再说了,你走了,谁照顾我?” 话已至此,江鹤庭能怎么办,只能乖乖等着迎接他老人家的大驾。 徐挽宁平安回来,他是挺高兴的,只是爷爷忽然说要到京城暂住,江鹤庭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总觉得全世界的快乐都与他无关。 …… 聚会结束回到家,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徐挽宁回房时觉得精疲力尽,洗完澡,还嚷着腿疼,“今天温澜还送了两套衣服给我,说是她自己设计剪裁完成的,衣服挺漂亮的,弄得我挺不好意思。” “什么样的衣服?”陆砚北问。 “我穿给你看。” 徐挽宁说着去拿衣服,却被陆砚北从身后一把搂住,声音低沉,“别穿了,待会儿还要脱了,费事。” “……” 陆砚北有时说话挺不要脸的,天长日久的,徐挽宁总是有点免疫力的,她试图掰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我今天有点累。” “嗯,那你躺着,我来动。” 听听, 这是人话吗? 陆砚北一开始说心疼她,帮她揉腿,只是揉着揉着,性质就变了,徐挽宁确实懒得动,衣服被拨开,身上相较之前养了一点肉,嫩生生的。 让人看着恨不能咬一口。 他年纪也不小了,却血气方刚,总是精力旺盛。 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时。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89章 陷阱,成为猎杀目标 结束时…… “太累了。”徐挽宁翻了个身。 陆砚北哑然失笑:“又没让你动,你累什么。” 倒是娇气得很! 徐挽宁歪着头看他:“二哥,你今晚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你有。” …… 或许是第六感,从陆砚北出现在学校时,徐挽宁就有直觉。 他有事。 陆砚北将她搂进怀里,轻柔吻着:“阿宁,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去一趟f国。” f国? 就是徐挽宁被贺时寒绑架期间曾去过的地方。 她身子猛地一颤,抬眼看他:“你去那里做什么?” “有点事。” “跟贺时寒有关?” 陆砚北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一定要去吗?”徐挽宁声音干燥嘶哑。 “阿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眉心,贺时寒对徐挽宁做的事,对他及家人造成的伤害,他并非圣人,无法原谅。 他恨不能手刃了那个浑蛋! 徐挽宁知道,陆砚北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 况且, 贺时寒一天逍遥法外,对她来说,也是种隐患! 有他在,徐挽宁不仅担心自己,也会担心周围人的安危。 所以贺时寒的事必须解决。 想起与叶渭城之间的谈话,徐挽宁隐约能猜到些事情,她搂紧陆砚北的腰:“下个月外公来京城,我和小姨商量着,给他办个接风宴,你能赶回来吗?” “肯定可以。”陆砚北说得笃定。 —— 陆砚北离京时,只说是去国外出差,倒是无人多想,徐挽宁担心他,却没表现出来,表现得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学习,带孩子,偶尔与温澜等人出来小聚。 而她再次接到陆砚北的电话时,他已经踏上了那片非洲的土地。 徐挽宁没说什么,只叮嘱: “注意安全。” 这里本就是三不管的地带,贩du、走私、拐卖人口……各种你能想到的违法犯罪行为,在这片土地上发生都显得稀松平常。 军警双方联合行动,陆砚北是特殊顾问。 在行动开始之前,手机等通讯工具就已经全部上交,而他也在这里碰见了一些以前的领导与战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在这里,居然碰见了叶渭城! 两人提前都不知道彼此回来,叶渭城离京时,说是去外地办案。 见面后,才会心一笑。 “接到线报,过几日贺时寒团伙会在这里进行交易。”此时正在开会。 “具体时间不知道吗?”有人问。 “只说是近日,贺时寒很狡猾,做事非常谨慎,前期我们部署过几次,全都扑空了,估计是给我们唱了出空城计。” “那这次有没有可能还是假消息?” “不会,据说他们团伙内部出现了一些分歧,这次的消息非常可靠,只是交易地点在雨林里,比较危险,不过我们不敢进行前期摸排,担心打草惊蛇,找当地人又怕对方不可靠,所以……” 说话间,众人将目光投向叶渭城与陆砚北。 他们寻找徐挽宁时,曾进入过这一片雨林,对周遭环境相对比较熟悉。 会议最后安排了行动部署。 陆砚北原本只是做参谋,不参与行动,他特意找了以前部队的老领导,考虑他的身体素质,还是让他参与了行动。 车子行驶在雨林内,鸟兽惊散,沉云遮日,整座雨林就好似一大片蒸笼。 陆砚北手臂搭在车窗上,偏头看向窗外。 “……如果这次真能一举端掉他们,回去后,咱们一定得喝酒庆祝。”负责开车的警察说道,“盯了那帮孙子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个了断了。” “如果能抓到,回去就给你请功。”另一人笑道。 “请功就算了,我想喝叶队的喜酒。” 说话间,车内几人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的叶渭城。 “叶队,我们去参加婚礼,你可不能吝啬酒水啊。” 叶渭城点头,“酒水管够。” 几人嘻嘻笑笑的,叶渭城却没有半点心思,天气阴沉,他伸手摸索着自己的那截断指,身上的那些伤口隐隐作痛。 希望这次, 真的可以和他做个了结! 可他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轻松。 不像贺时寒以往的行动风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内心隐隐不安。 “紧张?”陆砚北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我还行,倒是你……”叶渭城打量着他,换上一身迷彩后,与他平素西装革履的形象大相径庭,“真的挺难想象,你之前当兵是什么模样。” 车子行驶到一个地段时,众人下车,将车子隐藏起来,步行前往已经计划好的埋伏地点。 根据线报,交易地点在雨林内的一处小荒原上。 陆砚北等人正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情况。 交易时间定在当地下午五点左右,雨林内燥热的气候让所有人身上都孵出几层热汗,衣服几乎是湿了干,干了湿,周遭还有蚊虫飞舞叮咬,大家不敢妄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气越发阴沉郁热,尤其是暴雨前,气温更加燥热。 众人也越发焦躁。 正当众人以为这次又要扑空时。 忽然, 远处传来车声。 所有人瞬间保持警惕。 暴雨即将来临,鸟兽蛰伏,雨林内难得如此安静,此时的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那伙人开了车。 十几辆车,停稳后,为首下车的人—— 居然就是贺时寒! 他行事谨慎,很少轻易露面。 看来,这次的交易对他来说真的非同小可。 褪去了往日的温润,那双眼睛,就好似这荒原上的苍鹰秃鹫,冰冷得毫无温度,可他的身影,无论是陆砚北、还是叶渭城,都是终身难忘。 他们来了,很快交易对象也到了。 双方似乎在交谈什么。 捉贼拿赃,尤其是这种违禁品的交易,一定要抓现场,货物多少对定罪量刑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叶渭城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贺时寒未免带了太多人过来。 一般交易,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他转头,与身侧的陆砚北交换了个眼神。 就在埋伏众人焦急等待行动信号时。 “砰——”一声枪响,震动雨林,有鸟雀被惊起,下一秒,原本正在交易的双方,忽然全都举起了枪,可瞄准的并非对方,而是将枪口齐齐对准了陆砚北等人埋伏的地方。 叶渭城心头狂跳。 果然, 有问题! 所谓的线报只怕就是个陷阱,他们自认为贺时寒团伙是笼中兽,殊不知…… 他们才是被猎杀的目标。 \u0001 第790章 交火,危机:形势扭转 伴随着第一声枪响,周遭瞬间传来交火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所谓的线报只怕是贺时寒早已设计好的。 不远处有埋伏的人冲出去…… 一瞬间, 就成了贺时寒团伙的活靶子! 贺时寒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一切,神情木然,他生了张温润无害的脸,与周遭纷乱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刀口舔血之人,穷凶极恶,凶残冷漠的毫无人性,他们几乎都上了警方的黑名单,被抓就是死路一条,自然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如今的情形,大抵只有拼死一搏! 或许, 还有一线生机! 情况急转直下,负责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下达行动命令后,埋伏众人杀出的瞬间,贺时寒团伙也早有准备,从后方又窜出几伙人。 对方也是准备充分,此时的情景,双方都无退路,唯有殊死一搏! 瞬时, 密集交火的枪声响彻雨林,原本蛰伏的鸟兽四下溃散。 “卧槽,这群浑蛋。” “狗娘养的东西。” 大家一边骂,一边往外冲,叶渭城看了眼陆砚北,叮嘱他身边的人:“你们瞅准机会,带他跑,明白吗!” “叶哥,这……”几人不太愿意。 “不能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贺时寒的手段他清楚,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他们之间的恩怨终究是要有个交代的,但他不能让其他兄弟与陆砚北将性命丢在这里。 陆砚北刚想说话,叶渭城已经带人杀了出去。 硫硝味混杂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叶渭城枪法精准,一出去就接连射杀了好几个人。 有人在喊:“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可面对这群视法律如无物的狂徒,换来的只是更密集的火力攻击。 短短数分钟, 枪声不绝于耳,双方都有折损。 “妈的!”叶渭城低声咒骂着,一匣子弹耗尽,就在他更换子弹的瞬间,只觉得耳朵一阵剧痛,有子弹沿着他的脸擦过,周遭太乱,硝烟弥漫,他甚至没看清是谁瞄准了自己。 就在此时, “砰——”的一记枪响,在他耳边炸开。 巨大的声响,震得他出现了短暂的耳鸣,他只看到有人应声倒下,再循着开枪的方向看过去时,帮了他的人,居然是…… 陆砚北! 穿着行动统一的迷彩服,手中端着枪,神情严肃,目光冷然! 不是让他赶紧跑吗? 他怎么回来了? 只是此刻陆砚北忽然冲他喊道:“趴倒——” 叶渭城呼吸一沉,随即应声趴在地上,伴随着一阵射击声,他滚入一侧的灌木丛,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子弹乱扫得一片狼藉。 草叶翻飞,千疮百孔! 他呼吸急促着,循着开枪方向看过去时,发现开枪的人就站在贺时寒身边。 显然, 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自然也看到了陆砚北。 —— 在一阵交火后,叶渭城与陆砚北汇合。 两人躲在一棵树后,周遭枪声不断,叶渭城皱眉打量他:“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陆砚北低笑着,“他们有好几个人都死盯着你,看来对你真的牙痒。” “你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找到机会就跑!”因为陆湛南的关系,陆砚北也称呼他一声哥,叶渭城自觉有义务让他安全离开。 “我知道,如果有机会……” 话音未落,两人背后的树就连续遭到了枪击。 太过密集的火力压制,两人甚至没机会跑。 就在此时, 有人忽然高喊一声。 “炸弹——” 伴随着一声爆炸声,两人藏身的树被炸,周围瞬时出现一个大坑,泥土与草叶四溅翻飞,让本就焦灼的激战更加混乱。 只是叶渭城没想到,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陆砚北居然直接将他按在了自己身下。 “陆砚北!”叶渭城瞳孔微震。 “我没事。”陆砚北翻身,侧坐在他身边,急促喘了几口气,“我当兵时执行过比这个更危险的任务,只是太久没经历这种环境,有些不适应。” “快走!” 叶渭城拽着他跑。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硫磺味,烟尘密布,能见度很低。 子弹,混杂着惨叫声。 贺时寒看到了叶渭城,自然也注意到了陆砚北,只是两人方向因为炸弹的原因,全是烟雾与扬尘。 “爷,差不多了,该走了。”身侧手下提醒。 若是以前,贺时寒不会这般疯狂。 可现在,他真的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也不知那两人死了没。 陆砚北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如果他死了…… 那徐挽宁会怎么样? 他甚至恶劣地想,陆砚北要是死在这里,徐挽宁是否还会回到自己身边,亦或者恨他入骨。 但这个地方确实不宜久留,正当他在手下的掩护下,准备上车离开时。 忽然, 一颗子弹从他脖颈处擦过! 疼痛感让他下意识摸了下脖子,手上沾了血,当他猛地回头时,瞬间愣住! 烟尘密布,可他的目光却在刹那间与陆砚北相撞! 陆砚北手上端着一支枪。 一推,瞄准, 扣动扳机! “砰——”一声,得亏身侧的手下推了他一下,子弹才从他的要害处擦过去,却击中他的胳膊。 他素来冷血,胳膊流血他不在意,瞳孔里全是陆砚北的身影。 就连掩护自己的手下被陆砚北一枪爆头都不以为然。 他忽然明白陆砚北来此的目的了。 他, 与叶渭城一样,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想要自己的命那么多,他们若是有本事,就来取! 当贺时寒上车后,车子刚发动,伴随着几声枪响,车胎被打爆,车子险些撞到一侧的树上,而此时爆炸造成的烟雾已逐渐散去。 叶渭城拿着枪,看到已经快速瘪下的轮胎,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他怎么可能让贺时寒从他眼皮下溜走! “爷,车子都不能用了!” 手下掩护贺时寒快速离开。 而经过一阵激烈的交锋后,剩下的全都是双方主力。 尤其是贺时寒团伙所剩的部分人,全都是亡命之徒,有些人甚至对钱财名利都不在意,大概…… 只是享受虐杀的快感! 当部分人子弹用完,有部分人已经开始了贴身肉搏。 可此时,忽然有直升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周遭草木蛰伏,增援的人到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血性都被激发起来。 气势起来, 局面瞬间扭转!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791章 末路绝杀,替父母报仇 而贺时寒团伙的人,见到贺时寒已经离开,而对方增员已到,也是心慌,本就没经过特别专业的训练,团队间更谈不上配合。 不少人见情况不妙,就准备逃跑! 贺时寒的主力手下见情况不妙,掩护着他离开。 陆砚北端枪瞄准。 扣动扳机。 “砰、砰——”一枪一个。 贺时寒转头看他,目光相撞。 一个冷血狠辣,一个果决坚毅。 贺时寒开始后悔了,那天晚上,真的不该让他离开。 双方全都已经杀红了眼。 所有人都双目染血。 “赶紧走!”手下催促着贺时寒,而他则留下来,冲着陆砚北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顿扫射,强势的火力压制,让陆砚北根本无法反抗。 火力太强, 有子弹从陆砚北的脸上及胳膊擦过。 他死死咬着牙。 忽然, 对准自己的枪声戛然停止,他猛地抬头时,发现是叶渭城击中了那人。 两人对视一眼,此时他们的人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力优势,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陆砚北用手指揩了下被子弹擦过的脸,手指上都是血。 “怎么样?还好吗?”叶渭城注意到他身上的迷彩上有血。 陆砚北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 叶渭城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火力密集,他还担心陆砚北出意外,确定他无碍后,他说了句:“赶紧去和大部队汇合!” 说完, 居然自己转身朝着贺时寒等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都说穷寇莫追,叶渭城这…… “叶哥,叶渭城!”陆砚北喊他名字,可他身影被雨林吞没。 马上天就要黑了,入了雨林,危机四伏。 便没退路了! 陆砚北很清楚,贺时寒是他心中的执念,他何尝不想将贺时寒千刀万剐,可追上去确实不明智。 让他眼睁睁看着叶渭城将自己送入虎口,他做不到! 他低咒一声,急忙追上去! —— 贺时寒与几个手下在雨林里穿梭着,叶渭城沿着草木被踩踏留下的痕迹追赶。 夕阳斜沉…… 残阳如火似血,将整个雨林笼罩得好似一个炼狱! 叶渭城不知自己跟着他们跑了多久。 期间,他曾和贺时寒的两个手下发生争斗。 对方狠,但叶渭城更狠! 当陆砚北追上来,只见两个贺时寒手下的尸体。 当太阳坠入地平线时,整个雨林开始急速堕入黑暗中。 忽然, 大雨倾盆而下。 这里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叶渭城脚下一滑,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漫天雨花,迷了眼,也让地上的脚印开始被逐渐冲淡,叶渭城在刚才的交锋中并非毫发无伤,他肩膀与腹部都中了一枪,雨水刺激着伤口,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快了, 马上就追上了! 贺时寒的腿受过伤,终究是没有那么利落,奔跑太久,速度逐渐慢下来,而他身边只有两个手下贴身护着,眼看着叶渭城即将追上,其中一人转身冲他连开数枪。 大概是雨太大,瞄准时失了准头。 竟一枪都没打中。 “艹——”男人低声骂着,“这个叶渭城,就是一条狗,当年就该杀了他。” 他一边让同伴带贺时寒离开,自己负责断后。 双方交锋, 在男人耗尽最后一颗子弹,叶渭城一枪击中他的胸口,有血从他口中流出。 叶渭城根本没心思管他。 贺时寒, 他一定要抓到他! 因为他明白,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雨声掩盖了追逐的脚步,当贺时寒意识到叶渭城追上来的时候,是他一枪打爆了身侧手下的脑袋。 贺时寒转身时,漫天雨幕。 他与叶渭城的目光相遇。 他明白, 自己今天走不了了! “贺时寒,别动!”叶渭城大声喊着,可他的声音被雨水吞没大半。 而贺时寒根本不听他的,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枪。 下一秒, “砰——”的一声枪响,叶渭城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精准击中了贺时寒的手腕。 他从来只负责幕后策划,冲锋陷阵都是手下小弟干的,若是论一对一,他自然不是叶渭城的对手,手腕受伤吃痛的瞬间,枪已落地。 而叶渭城也顺势疾步走来。 当他举枪对准贺时寒额头的时候,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猛地抬手一挥—— 一股血腥味弥散开。 叶渭城的前襟衣服被划开,露出他曾经被利器刺穿的锁骨。 那血窟窿至今还残留在上面。 而今,又添新伤。 叶渭城猛地抬脚,一个旋身侧踢,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贺时寒一拳挥过去,竟被叶渭城伸手就抓住了手腕。 他常用那只手的手腕已经被击穿,左手本就无力,被叶渭城抓住的一瞬,他再想挣扎,叶渭城一脚踢中他的膝盖。 伴随着一声惨叫,陆砚北呼吸沉了几分。 这声音, 是贺时寒的! “叶渭城!”贺时寒呼吸急促着。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叶渭城此时竟然松开了钳制自己的手,贺时寒腿有旧伤,被他狠踹一脚,根本受不住。 而叶渭城此时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叶渭城欺身压上,拳头好似暴雨般落下。 贺时寒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他从来都是与人勾心斗角,因为腿受过伤,他无法进行拳脚方面的专业训练,只能被动挨打。 叶渭城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自己被断指,削皮,打断肋骨,刺穿锁骨,包括自己的父母被杀害,阮苏念险些蒙难,还有那么多因为他而家破人亡的人。 种种画面,历历在目! 尤其是他的父母,他们总说: “我们以你为豪!” 可作为他们骄傲的儿子,却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甚至连自己妹妹都不得不离开爱人、远走他乡。 他隐忍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手刃这个魔鬼。 而现在,贺时寒就在他面前。 一拳, 再一拳! 伴随着倾城的暴雨,血腥味逐渐弥漫开,贺时寒的那张脸在他眼中开始变得血肉模糊。 而叶渭城已经杀红了眼! 这一天, 他等了太久。 当陆砚北追过来的时候,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叶渭城已经起身,贺时寒躺在地上,雨水将他脸上的鲜血冲散,他整张脸已经被揍得不成模样。 他长舒了一口气。 叶渭城余光也瞥见他来了,他起身,拳头破皮流血,而他此时却举起了枪,瞄准了贺时寒! “你……想杀了我?”贺时寒嘴里全是血水,被血呛了嗓子,猛烈咳嗽着。 “你觉得呢?”叶渭城反问。 “杀了我,替你父母报仇!” 自从徐挽宁离开,他就好似看破红尘般,本就没什么生存意志。 死了也好。 看到叶渭城满眼血红,杀气腾腾的模样,他狂笑出声。 那声音,疯癫又可怖。 在叶渭城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缓缓闭上了眼,说道: “叶渭城,你是警察吗?你终究,还是变成了跟我一样的人,杀人如麻——” 警察! 杀人! 贺时寒笑得疯狂。 \u0001 第792章 从不后悔做警察,黑暗散尽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自然是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是作为警察,他们的目的从来都是抓捕罪犯,消灭犯罪,而不是以杀人为目的。 就连行动之前的行动目标也是尽可能活捉他们。 叶渭城握着枪,手指颤动着。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杀了他! 他是个魔鬼,你一定要杀了他!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说: 你是警察,你应该抓住他,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只顾泄私愤,你还算什么警察! 他内心剧烈挣扎着。 陆砚北此时就在不远处,只要叶渭城没事,他就安心许多,见他举枪的瞬间,他也是呼吸一沉。 只是伴随着两声枪响—— 贺时寒忍不住叫出声! 他原本闭着的眼,猛地睁开。 叶渭城满身都是雨水,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满是淡漠。 “贺时寒,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这种人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 “你……” 叶渭城目光下垂,落在他正汩汩往外冒血的膝盖上,嘴角轻翘,“你喜欢装腿瘸,喜欢装残疾博同情,那我就断了你的两条腿。” 那两枪,击碎了他的膝盖骨。 贺时寒这辈子, 就真的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不过他被抓后,死刑是逃不过的,只怕也坐不了太久的轮椅。 陆砚北没想到叶渭城到最后居然忍得住。 他缓步走过去,打量叶渭城,“你受伤了?” 贺时寒是他的执念, 父母、妹妹、阮苏念…… 还有因为他而蒙难的同事。 那一瞬间,叶渭城紧绷了数年的神经忽然彻底松弛,他冲着陆砚北微微一笑,身子一软,竟直接昏倒过去。 “叶渭城、叶渭城——” 他昏迷前,好似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十分骄傲,因为一双儿女都十分优秀,家境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自从他读了大学,每次过年回去,父母总是会去车站接他,给他准备许多好吃的。 他说:“你们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父母总说:“在爸妈眼中,你和微微永远都是孩子,是我们的骄傲。” 当他们因为自己死去,是否后悔过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而他, 却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当初选派他参加卧底行动时,他年轻热血,一心想要除暴安良,但他忽略了这些歹徒的穷凶极恶,更想不到后来会发生的这些事。 对父母,他是愧疚的。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做选择…… 他还会当警察!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他终于抓到了贺时寒。 他愧对父母家人,可他对得起自己的这身警服。 雨林的雨,总是来得快,去得快。 大雨归尘后,一切都变得异常宁静,星河漫天,有动物出来漫步饮水,就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般。 当医疗队赶到时,给叶渭城做了紧急处理,被雨水浸泡,又是如此潮湿闷热的环境,伤口极容易发炎感染,所以很快就把他运抵了最近的医院。 陆砚北一直紧跟着他。 据说这次伤亡十分惨烈,好在贺时寒的团伙几乎被一网打尽,还有些残余势力需要清理。 抵达医院时,灯火通明,外围警灯常明。 有人受伤,自然有人丧命。 负责人在统计名单,准备通知遇难者家属,医院内一片混乱。 拥挤、压抑、血腥, 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所有人,安定是如此不易。 我们所享受的安宁稳定,是真的有无数人牺牲自己在负重前行。 医院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医患进出,血库告急,叶渭城腹部伤口严重,因为触及到了以前的旧伤,抢救了整整一夜。 最后,给陆砚北下了病危通知。 他疲软地靠在墙上,无力感充斥全身。 当他拿到电话后,第一时间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 “二哥!”徐挽宁声音中满是惊喜。 因为她知道,这说明陆砚北安然无恙。 “嗯。”他低低应着。 “你受伤了吗?” “轻伤,无碍。” “那就好,深深和呦呦总是念叨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真是招架不住了,两人闹着要去游乐园,还有……”徐挽宁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他不说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了句:“叶、叶大哥还好吗?” “他……”陆砚北声音嘶哑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本想给阮苏念打个电话。 却又担心刺激到她,影响她腹中的孩子。 所以, 陆砚北怂了! 可叶渭城情况危急,他又担心家人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一夜,格外漫长。 他听说贺时寒膝盖中的子弹被取出来,但是双腿彻底废了,待他身体恢复些,就会被押送回国接受审判。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叶渭城为什么还没脱离危险。 叶渭城抢救了整整两日,陆砚北一直在外面蹲守着,他身上的伤口早就被处理好了,只是这段时间食不下咽,脸色不太好。 但他明白,时间拖得长,并不是一件好事! 陆砚北去医院外的超市买了包烟,老板见到他,似乎明白他是干什么的,没有收他的钱,用因为不停说谢谢。 他微皱着眉,没明白老板的意思。 老板则指了指放在门口的报纸。 陆砚北还是付了钱,拿了烟和打火机,又拿了报纸,上面用英文写着军警联合抓获了一个犯罪组织,只说死伤惨重,寥寥数语,却概括了某些人的一生。 负责缉毒的警察,从来都是不报道、不宣传的。 甚至死后连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都没有。 但他们, 应该被人记住! 陆砚北点燃烟,看向远方,又是新的一天,太阳即将升起,没有了罪恶与硝烟的城市,终究会焕然一新。 叶渭城, 你应该亲眼看一下这座新生的城市。 不远处,有车子驶来,陆砚北倒是没在意,这几天,这家医院不分昼夜,总有车子经过,只是当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下车的人,却是他没预料到的。 居然…… 是贺时礼与许京泽。 “老贺、阿泽,你们怎么来了?”陆砚北急忙熄掉手中的烟。 “来的可不止我们两个。”许京泽冲他笑着。 紧接着,后排车门再度打开时,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徐挽宁穿着浅色的长衣长裤,温柔又干净,走到他面前,冲他笑着:“怎么了?不欢迎我啊?” “你怎么突然来了?” 原本这里不安全,但现在…… 安全了! “就是想你了,给你打电话时,感觉你声音很疲惫,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我。”徐挽宁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抱住了他。 此时,陆砚北注意到又有人从车上下来。 是阮苏念! 陆砚北手机忽然震动,他急忙接听,有人通知他:“叶渭城,已经脱离危险。” 此时,太阳挣脱地平线,将东方染成一片红色。 陆砚北明白: 暗黑,过去了! 朝阳初升,万物也将迎来新生。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793章 所有财产都给了她,她却不要 病房内 叶渭城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众人只能隔着玻璃见到他,转移到普通病区后,医生只说待他醒来就好。 阮苏念一直在旁陪着,正与徐挽宁交流孕期心得。 结果,许京泽凑了上来:“带我一个啊,怀孕这事儿,我也懂。” “你能安静点吗?”陆砚北只觉得有五百只鸭子在耳边聒噪,许京泽这人,真的烦得很。 “二哥,你是不知道,小意肚子越来越大,我真的很焦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每天半夜都要起来上好几遍厕所,我都怀疑自己得了病,我想去看神经科。” 贺时礼:“尿频?你应该去看泌尿科。” “……” “扑哧——”徐挽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她接到陆砚北的电话,就猜出他在犹豫什么,她原本也在迟疑,担心阮苏念太过焦虑会影响腹中的孩子,那日她原本是去贺家找温澜,没想到阮苏念也在。 即便徐挽宁掩饰得再好,也被她看出了些端倪。 贺时寒至亲之人或抓或疯,所以他被捕后,警方曾联系过贺铮,所以贺时礼也知道了此事,这才有了他陪徐挽宁、阮苏念来此这件事。 至于许京泽…… 完全是误打误撞跟来的。 “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徐挽宁看向阮苏念已经微有起伏的肚子。 “男孩,像他。” 阮苏念说着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叶渭城。 结果许京泽接下话茬,“我也觉得男孩好,以后继承叶大哥的衣钵,可以报考警校,最好是生两个,老大的叫叶保家,老二叫叶卫国,保家卫国!” 所有人:“……” 陆砚北想起谢放曾想给自家孩子取名陆小强一事,头疼得很。 “你信不信他能跳起来打爆你的狗头!” “叶哥还昏迷着,他……” 许京泽话没说完,就看到叶渭城手指动了下,瞬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 叶渭城身体虚弱,醒来后无法立刻起程回国,阮苏念陪着她,又请了名护工帮忙照料,而其他人则率先回京。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上飞机了。”阮苏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削苹果。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他声音嘶哑着。 “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我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你不用跟我对不起,你好好养身体,别等到我们婚礼时,你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叶渭城低笑着,“爸妈还好吗?你过来,他们该担心了。” 对阮苏念的父母,他是既感激又觉得愧疚。 让他们舍弃家乡生活,来这里照料他们,他平时又忙,能帮到他们的太少。 “你真是瞎担心。”阮苏念轻哂。 “什么意思?” “我爸已经和附近公园里的那群小老头混熟了,整天不是聚在一起下象棋,就是逗鸟;至于我妈,加入了什么广场舞团,最近在排练,说要去参加什么广场舞比赛,我不在家,她刚好有空去练习。” “……” “我第一次听说,广场舞还有比赛,我妈是正规比赛,还嘲笑我,说我孤陋寡闻。” 叶渭城只静静听她说,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 和她在一起,他真的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阮苏念低笑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 “回国后,咱们去祭拜一下爸妈。” 她这里指的爸妈,自然是叶渭城的父母。 贺时寒被抓,对二老也有个交代,确实该回去一趟,只是他们老家有说法,怀孕的人最好别去墓地,所以他暂时没和阮苏念提这件事,没想到她竟主动说起。 “而且也该让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即将有孙子或者孙女了。”阮苏念伸手摸了摸肚子,笑得灿烂。 “听说意外来的孩子,都是上天的恩赐,是福报,你说咱们的孩子是来报恩的吗?” “我很担心生个讨债鬼。” …… 阮苏念总是不自觉话多,叶渭城只听她说,贺时寒落网,就好似压在他心里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终于可以舒服松快地喘口气。 消息传回京城,叶识微自然是感触最深的,把自己关在房中哭出了声,当陆湛南回家时,尘尘拉着他的衣服说:“爸,妈哭了。” “什么?” “你别去打扰她,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 陆湛南愣住,尘尘则叹了口气:“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好好哭一场。” 当陆砚北与徐挽宁回京后,她什么都没问,如今可以给父母一个交代,哥哥也可以走出阴影,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她正想着替哥哥筹备婚礼的事。 陆砚北回京后又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俞老见他添了新伤,叹息着:“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 “不算严重。”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好好养着,最近工作别太拼命,在没有得到我的点头之前,最好别有什么剧烈运动。” “如果阿宁问起,您就说我没事,我怕她担心。” “知道了。” 而徐挽宁在回京后,生活回归正常,就等着外公到京城,谢放是个爱搞事的,自己的老丈人要来,可把他能耐死了,说要把房子简单装修一下,江鹤庭也由着他折腾,各种事情全由他安排,徐挽宁根本插不上手。 她除了上学,就是陪家人和孩子。 那天,她刚上完课,准备去学校接深深,却在离开教学楼时被人拦住。 “陆少夫人。” 徐挽宁不认识那人,有些警惕。 “我是馨仪慈善基金会的经理人。” 那是贺时寒创办的基金会,男人说着还掏出名片递给她。 “我想和您聊两句。” “抱歉,我还有事。” “如果不是非您不可,我也不会来打扰您,因为贺先生将他名下在基金会的所有财产都转赠给您了。” 徐挽宁皱了下眉。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他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做了分配,大部分都给您了。” “……” “他被押送回国了,目前在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如果您方便,可以去见他一面吗?”男人试探着提出要求。 “我不会去见他。”徐挽宁说得笃定,“他给我的财产,全都捐给慈善组织。” 贺时寒或许真的爱她, 只是他的那份爱太自私了,徐挽宁承受不起。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说了句:“他让我转告您,和您认识相处的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唯一觉得幸福的时刻。” 徐挽宁觉得好笑。 但那段时光,却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他的钱财、幸福,全都是通过践踏别人得来的,或许他的人生是不幸的,但把不幸再强加给别人,贺时寒就不值得同情了。 第794章 从一开始就错了,你好骚啊 而贺时寒很清楚,徐挽宁是不会来看自己的。 他所犯的罪,死一万次都够了。 他现在, 只是在等待死亡。 众叛亲离,亦或者,他从来都没有过亲人。 贺时寒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来看他,当病房门被推开,负责看守的民警叮嘱进屋的人:“只能聊十分钟左右,有情况随时叫我们。” 他抬眼看向门口,没想到, 居然是贺铮与贺时礼父子俩。 贺铮眉骨处有疤,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初入贺家时,贺时寒也曾觉得这个叔叔非常难搞,只是他长了张反派大佬的脸,偏是个对权势没追求的,甚至当年贺老爷子越过他将贺氏交给贺时礼,他都没什么反应。 贺铮看着贺时寒,他双腿算是彻底废了,接受治疗,手上还有镣铐。 “你们怎么来了?”贺时寒不再伪装,满脸冷色,“是想来看我如何落魄,看我的笑话?” “时寒,”贺铮嗓音低哑,“你父亲真的是被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贺时寒低笑。 “对,是我杀了他!” “因为我如果不杀了他,他就要除掉我,我没办法,可能他早就后悔了,如果没有我,他可能不会被逐出贺家。” “你是这么想的?”贺铮满脸无奈。 “难道不是吗?” “你母亲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大哥其实一直都想让父亲接纳你和贺馨,他说你们是无辜的,会跟父亲说你有多么优秀,他说,自己能否回来无所谓,只希望你们兄妹俩能有个更好的生活平台。” 贺时寒觉得好笑,讥笑道:“您在说什么呢!” “父亲不接他的电话,但是大哥每年都会给他写信,父亲过世,我给他整理遗物时找到了那些信,我不知道你们父子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很肯定……” “大哥一直是以你为骄傲的。” “可能是对你报以太大的希望,所以在你犯错时,才会更加崩溃,我相信,大哥从始至终,都没想要你的命,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引你向善,亦或者对他来说,对你最好的爱就是阻止你,避免你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贺时寒冷笑着:“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 “他和母亲吵架,都说恨不能没生下我!” 贺铮笑容苦涩:“孩子……可他当初如果不是想要留下你,又怎么会义无反顾选择离开家里?” “可能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贺铮明白,贺时寒对大哥误会很深,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扭转的。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离开前,贺时礼将几封信递给了他。 这些信纸早已泛黄,待贺家父子俩离开,他才犹豫了很久才打开信纸,每封信的开头都是一样的: 【爸、妈,身体安好?】 每封信的结尾: 【不孝子敬上,祝您二老长命百岁,健康无忧。】 每封信里,都详细说了他与贺馨的近况,甚至说道他上学时考试得了第几名,他有多么骄傲,只是这些话,他从未对自己说过。 他只会说:“还行,又不是考了第一。” 其实, 他私下骄傲得很。 贺时寒看完这些信,内心只有一片荒凉。 他最初走上这条路,是想向贺家证明自己,可事实证明,贺家并不是靠违法犯罪发家的;杀害父亲后,他彻底坠入深渊,他觉得父亲不爱自己…… 或许,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全都错了。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 另一边 贺铮亲口听贺时寒说杀害父亲,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头疼地揉捏着眉心,苦笑着:“父母不善表达,子女就认为爸妈不够爱他,这世上或许真有那样的父母,但大部分父母还是很爱自己孩子的。” 贺时礼:“爸,那您对我呢?” “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如果不是我儿子,当初你把我赶出去,我会那么轻易答应?你对谁客气过!” “您也没说过爱我。” “……” 贺铮年轻时都不曾说过这种话,都这把年纪了,哪儿还能说出口。 他觉得贺时礼是故意为难他。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唉声叹气,满脸愁容,当他回到家,看到自家小孙女正在院中晒太阳,脸上的皱纹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 脚下生风,一路小跑。 嘴里还嚷嚷着:“筱筱,爷爷回来啦,快让爷爷抱抱。” “爷爷的心肝肉啊,爷爷的小宝贝。” “爷爷最爱你了,让爷爷亲两口。” “谁家孙女长得这么好看呀,原来是我的孙女。” 贺时礼:“……” 贺铮抱着小孙女玩举高高,还差点闪了腰。 惹得贺夫人很无语,让他赶紧坐下,贺铮以为妻子关心自己,刚觉得感情,结果贺夫人接下来的话,好似一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 她说:“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自己闪了腰不打紧,要是把咱们家宝贝摔了,你就给我滚出去住!” “你只关心孩子?你关心我的腰?” “你的腰不行了?” “……” 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腰不行,贺铮也是要面子的,况且儿子和儿媳还在这里,他被气得脸色铁青。 温澜早就习惯这两人如此斗嘴,问起贺时礼今天去医院的情况,又说:“过两日江老就要来京城了,为他举行了接风宴,你别忘了那日抽出时间。” 贺时礼点头:“我记得。” 江老来京城暂住,把江鹤庭折腾得不轻。 他老人家即将抵京的前两日,人还没到,行李就先邮寄过来了,他说:“我家小徒弟有些认被子、认枕头,所以把她的被子一起邮寄来了,你收到行李后,记得帮她晒一下。” 当江鹤庭抱着一床套着茉莉图案的被子晾晒后,刚好被谢放给瞧见了。 谢放笑疯了:“大侄子,院子里的是你的被子吗?” “哈哈,真看不出来啊,你高冷的外表下居然还有一颗少女心,还茉莉花图案的,真看不出来啊。” “你好骚啊——” 江鹤庭看向一侧的江曦月,那眼神好似在说: 赶紧把你的这傻丈夫领回家! 要不然,你真的会守寡。 而且他只听说过认床的,怎么还有人认被子、认枕头的?年纪不大,跟他爷爷一样难搞。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795章 心疼,只生一个就够了 5月的天,已初显盛夏的燥热。 江老原定5月初到京城,可他老人家磨磨蹭蹭的,恨不能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人未至,却运了许多行李过来,江鹤庭除了工作,就是帮他老人家收快递。 叶渭城也从国外回京,身体原因暂时没回岗位,而是在家休养。 他需要静养,但大家时常去探望。 每次叶识微带安宝去,这个年纪的孩子总能弄得所有人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正轨上,日子总是平静的。 叶识微本想帮哥哥好好操办一场婚礼,结果却被告知: 他和阮苏念准备参加局里举办的集体婚礼。 集体婚礼在6月,待叶渭城身体恢复后,两人先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原本阮苏念还挺紧张,进了民政局,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 一切按照流程,填写《申请结婚登记表》,签字,按手印,工作人员又询问了两人的基本情况,当钢印落下,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她才恍惚觉得,自己真的结婚了。 “怎么了?”叶渭城见她一直在发愣。 “感觉不真实。” 叶渭城低笑着,伸手把人搂紧怀里,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这样呢?感觉真实吗?” 阮苏念瓮声点头,没说话。 上车后,她拿着手机,对着结婚证拍了好几张照片,似乎都不满意。 “拍了这么久,没有一张喜欢的?”叶渭城问。 “原本想拍一下有我们照片的内页,发个朋友圈,我现在才发现,你结婚证上的照片好丑啊,你怎么都不笑?那么严肃。” “……” 阮苏念发了朋友圈,但凡刷到这个动态的,全都点赞说了声恭喜。 —— 许京泽那日正在家吃西瓜,刷朋友圈,宋知意的肚子已经挺大了,孩子已经足月,宋家人担心她,想让她早些去医院待产,她觉得医院味道难闻,而且也没到预产期,自己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她整个孕期都有专门的营养师负责搭配饮食,倒是没胖,衬托之下,肚子就显得很大。 挺着个大肚子,晃来晃去。 而且她不喜欢家中保姆太多,所以阿姨除了按时做饭和打扫卫生,几乎都不在。 不过到了孕晚期,宋知意开始睡不着,腰疼、耻骨痛,双腿也开始水肿。 “叶大哥和阮医生要参加集体婚礼,那我还能闹洞房吗?”许京泽帮宋知意揉腿。 “你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还闹洞房?”宋知意无语。 “我可以带着孩子闹洞房。” 许京泽说着,伸手摸了摸宋知意的肚子。 这个月份,经常可以感觉到胎动。 当许京泽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时,激动得要命,在家里上蹿下跳。 当哥的宋尧,曾和宋知意这么形容过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了一只猴。” “……” 宋知意都快笑疯了。 许京泽却不在意这个形容,觉得自家闺女自然是极喜欢他的,而且算命大师说了,他会有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那肯定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他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就叫明珠! 许开疆无语:“你憋了几个月的名字,就这?” “我觉得挺好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珍贵的。” 许京泽个性跳脱,但执拗起来也很固执,他执意要给孩子取这个名字,两家人也没说什么,只要宋知意同意就行。 正当许京泽摸宋知意肚子时,她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疼。 她皱着眉,伸手扶着肚子,呼吸也瞬时急促起来。 “小意?” “我肚子不舒服,总觉得要生了。” “你这是真的要生,还是假的要生?” “……” 因为此前宋知意有过几次假性宫缩,把许京泽吓得脸都白了。 “感觉,像真的。”宋知意脸色微变。 许京泽愣了两秒,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让她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开始120,“喂,您好,120吗?我老婆要生了,你们快来!” 挂了电话,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去收拾东西。 结果手机再次响起,是120急救中心的。 因为某人太着急,居然没说地址。 他眼瞅着宋知意情况越发不对劲,与以往假性宫缩完全不同,许京泽慌了手脚,一时间竟不知该收拾东西去医院。 结果, 他打电话找妈妈。 许妈妈一听说宋知意要生了,这小子居然打电话问她怎么办?她就恨不能给儿子踹几脚,“待产包早就收拾好了,你把所有证件都带好,现在去安抚小意,让她别紧张,我跟你爸马上过去。” 宋知意怀孕至今,虽然心态好,但她也有担心。 因为当初自己被贺馨设计,服用了成分不明的药物,那时隔一段时间总要发作一次。 自从怀孕后,就再也没发作。 大家都觉得这孩子是个小福星。 但俞老也曾隐晦地暗示: 有可能,她体内的毒素被孩子吸收了。 所以每次产检,她都很紧张,好在一切都顺顺利利。 但有些东西并不是产检能查出来的,还得等孩子出生才知道是否会对宝宝造成影响。 “小意,你别紧张,有我在。”许京泽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着。 “阿泽。” “嗯?” “如果我和孩子有问题的话……”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胡说,你和宝宝肯定会平安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 “我不喜欢这种比方。” 120救护车来得很快,将宋知意送去了最近的中医院,当宋家人得知消息赶到时,宋知意正疼得要命。 宋妈妈瞧着女儿疼得厉害,也是心疼。 宫缩是间歇性的,不痛时,许京泽就扶着她下地走动,如此反复十多个小时等开指。 许京泽原本还想生个橄榄球队,见她这么难受,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生个屁! 再也不生了。 “小意,我们就生这一个,只要这一个就好。”许京泽觉得,有这一个就够了。 \u0003\u0003\u0003 第796章 小情人变成小情敌?激动傻掉 待宋知意被送进产房后,许京泽待在外面,根本就不像某些电视剧里说的,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一丝声响,产房外还有两家也在焦急地等待孩子出生,一群人在外等着,却无人说话,静得可怕。 许京泽此时满脑子全都是宋知意之前说的话。 大人、孩子都出事怎么办? 好端端的,她干嘛说这样的话,弄得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你别担心,小意产检都很顺利,一切都好,生产也会顺顺利利。”说话的是宋尧的妻子,她刚从学校接了宋词赶过来。 短短半年时间,小宋词长高了许多,也懂事。 她转学到了京城,适应得还不错。 “小姑父,你别担心,小姑和妹妹肯定都会平平安安。” 许京泽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约莫两个小时后,产房的门被打开,通知等待的其中一家生了女孩,全家都欢天喜地的。 “护士,我妻子怎么样?叫宋知意。”许京泽急忙上前询问。 “她……挺好。”护士说话时,似乎愣了下,这才又进入产房。 这让许京泽越发不安。 直至产房的门再度被打开,有医生出来,“宋知意家属!” “在这里!” 许京泽急忙冲过去,“是我老婆生了吗?” “不是,她目前的情况有些……” 许京泽此时满脑子都是宋知意那时说过的话,什么她出意外,孩子出意外之类的,他想起以前看过的许多电影、电视剧。 通常这时候,就需要问,保大人还是要小孩。 “保大,我要保大人!” 所有人:“……” 医生都一脸懵逼,让他冷静点,“只是孕妇顺产不太顺利,可能要进行剖宫产,需要家属签字而已,不是问你保大保小。” “您说什么?” “要不换个家属过来。”医生觉得他神志不清。 最后,手术同意书是宋显坤签的。 随着产房门被关上,走廊又陷入一片死寂。 但所有人全都盯着许京泽看。 保大? 这小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宋尧则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在心里暗自腹诽: 我的好妹妹啊,你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到头来,却找了这个傻丈夫! 不过许京泽爱宋知意,倒是真的。 他可以接受两个人永远没有孩子,但他决不能接受宋知意不在。 …… 此时的产房内,宋知意更是难熬。 她早就从徐挽宁、温澜等人得知生孩子不易,可别人说辛苦,只是简单几个字,自己总要体会过才知道生孩子有多难。 难怪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疼, 太疼了,可比来大姨妈时疼多了。 宋知意总是能忍的,助产士却鼓励她:“没关系的,疼就叫出来,别忍着,不过也别把力气都用上来,跟我的节奏来,先调整好呼吸。” 她从未觉得如此煎熬过,浑身都是汗,疼得甚至有些麻木,只是机械性地听助产士安排,让她用力就用力。 不过最后, 她原打算顺产,最后还是转成了剖腹产。 没有全麻,所以她可以清晰听到孩子的哭声,也有意识,医生正在帮自己缝合,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而深刻。 当护士将孩子抱给她看时,宋知意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有医护人员帮孩子清洁,称重量,有人出去报喜。 “宋知意家属!” “我在!”许京泽从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度日如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神经都异常紧张。 群里,谢放正嚷着让叶渭城请客吃饭。 因为他刚领了证。 叶渭城也笑着答应了,不过他近期还不能饮酒,打算周末请大家吃顿饭,毕竟他平时很忙,大家对阮苏念也很照顾。 可许京泽压根没心情看群消息。 也没跟其他人说宋知意提前生产,免得大伙儿担心,来医院,或是找他询问情况,反而让他更加焦虑。 当护士出来,他第一个冲过去。 “恭喜,生了。”护士笑道。 “我妻子怎么样?”许京泽急切地问道。 “挺好的,就是产后有些虚弱,待会儿就能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听说宋知意没事,许京泽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整个人彻底松弛。 而此时,冲上来的许家与宋家众人都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护士,她笑道:“母子平安,孩子六斤五两,是个很健康的男宝宝。” “谢天谢地,平安就好。” 对其他人来说,只要宋知意与孩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许京泽脑子短路了,冷不丁问了句:“母子?不是母女吗?” “是母子,孩子的性别我们怎么可能弄错啊,等着,孩子马上就能抱出来了。”护士说着就关上了产房的门。 当众人都欢天喜地迎接这个小生命的时候, 尤其当孩子被抱出来,长辈们是最高兴的,小宋词个子小,看不到,也挤不进去,让爸爸抱着自己看弟弟。 只有许京泽独自蹲在角落,那表情,惊喜、失落、诧异……各种表情表情交织在一起。 随后, 他叹了口气! 什么算命的都是放屁。 说好的前世小情人呢?怎么变成小情敌了? 说好的小棉袄也变成军大衣了。 我连名字都取好了,我的明珠啊,终究是没了。 不过母子平安总归是好的,在孩子被抱出来时,他拍了张小脚丫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众人都知道宋知意的预产期在月底。 忽然就生了孩子,总是有些意外的。 谢放素来都是8g冲浪,第一个看到朋友圈就打电话询问,“阿泽,弟妹真生啦?恭喜啊。” 虽然不是期盼已久的女儿,但许京泽还是高兴的。 “是啊,生了。” “儿子还是女儿啊?” 说到底,喜悦还是大于任何情感,只是他大概太激动,居然说:“是个爸爸,我要当儿子了,哈哈哈……” 谢放:“?!” 当时,其他人也跟着凌乱了。 许开疆更是无语! 这蠢货究竟是谁生的,把他给我轰出医院。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是形容生了孩子的母亲的,他又没生,前期孕吐,怎么现在还痴痴傻傻的。 他甚至还要和谢放视频,他说:“来,我给你看看我爸……” 话说一半,才忽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谢放,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是个儿子。” 宋知意对于生男生女倒是没所谓,只是许京泽前期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是按照女宝宝来的,不过有些东西男宝宝也能用。 就是这个名字,是肯定用不到了。 许京泽对取名字这事儿,大概也是开始摆烂了,大名交给父亲和岳父,至于小名,他说就找个简单顺口的。 然后, 就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 许大宝! “许京泽,你能不能认真点!”许开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恨不能把他打死,结果他还真用了这个名字。 “小名而已,大名你们取,再说了,我觉得他挺喜欢的。”许京泽说着,开始逗儿子,“大宝、许大宝……” 伴随着许大宝嗷嗷的哭喊声,许京泽认定: 他的儿子果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众人听说他给孩子取的小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关键是宋知意没反对。 宋尧叹了口气:妹妹啊,你就使劲惯着他。 只有谢放嘀咕了一句: 这名字,取得和开玩笑似的。 “我觉得大宝挺好的,你有文化,你有水平,我倒要看看,你准备给你孩子取什么名字。”许京泽冷横着。 谢放:“肯定比你家许大宝的名字高大上。” “哦,所以呢,你有孩子吗?” “……” 一招必杀! 因为谢放与江曦月至今还没消息。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797章 父慈子孝,儿子骑在父亲头上? 许京泽想要女儿,他也一直如此认为,所以许大宝出生后的两三天,他总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人问:“谁告诉你,一定是个女儿?” 许京泽:“算命师傅。” “……” 而且许大宝出生时,身上有层胎脂,看上去真的不算好看。 大部分人的关注点都在孩子身上,许京泽则几乎都在陪伴宋知意。 她是剖腹产,某天医生查房,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帮她按了肚子,疼得要命,以至于每次那个医生过来,宋知意都吓得满身汗。 那日,叶渭城与阮苏念来探望。 当叶渭城调侃许京泽:“你不是说,你肯定会生个女儿吗?” 许京泽被一噎。 但阮苏念是个会说话的,她说:“生儿子没什么不好的,以后除了丈夫,还有儿子可以疼爱、保护妈妈,多好啊。” 事实上,阮苏念的话数年后就真的得到了验证。 许大宝的确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儿子。 都说宋知意出嫁前备受家人疼爱,嫁人后许京泽又待她如珠如宝,结果生了个儿子还贴心,真是当了一辈子公主。 不过这些,也就是后话了。 但此时的许大宝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根本听不懂人话,更谈不上懂事。 每次许京泽抱他,他就大哭不止。 搞得许京泽很无语: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后爹,虐待儿子了。 许开疆说了:“你要多跟孩子亲近,让他熟悉你的味道,这样抱他,他就不会大哭不止。” 许京泽觉得有道理。 那日, 他正准备给许大宝换尿不湿。 “大宝啊,我是你爹,你别乱动,乖一点,马上就好……” 许京泽看着尿不湿还挺干爽,给他简单清理一下,就帮他擦护臀霜,没有孩子前,他真不知道还有这玩意儿。 许大宝也挺配合。 紧接着,就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 因为许大宝尿了! 瞄准了许京泽的脸尿的。 他的脸当时就黑透了,周围所有人也都被这一幕惊得愣了数秒。 许京泽咬着牙,刚想给儿子一点规矩,结果他还没开口,许大宝就嗷得一嗓子哭出来,惹得众人纷纷上前哄他,一口一个宝宝、乖乖,完全忽略了真正被伤害的人。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小浑蛋。”许京泽这辈子,何曾被人瞄准脸尿过! 许开疆轻哂:“你啊,要多学学如何做父亲,遇事别这么暴躁。” “您没被尿过,自然可以说这种话。” “你小时候还经常尿床呢。” “……” 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自己小时候干嘛。 许开疆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说起许京泽小时候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那些事,宋知意只当乐子听。 许京泽与宋知意早就商量好出院就去月子中心。 宋知意开始坐月子。 许京泽也把公司的事搁下,全程陪着。 在这里有专人照顾孩子,许京泽的任务就是陪着宋知意吃吃喝喝,散散步,她有时去做手工课或是瑜伽课,他就在病房里处理一些紧急事情。 他性格不错,偶尔还会跟其他一些宝爸交流心得,俨然成了月子中心的明星人物。 许京泽每天都在朋友圈发各种图片,大部分都是感慨: 坐月子真好! 还说月子餐很好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坐月子。 除了许京泽,许家与宋家其他人也常去月子中心,小宋词基本是放学后来,她本就是个很有爱心的小姑娘,特别疼爱许大宝这个弟弟,某次甚至和父亲说:“爸爸,让小姑住在这里,我们把弟弟抱回家。” 宋尧:“为什么?” “我觉得弟弟住在这里不开心。” “……” —— 在许京泽“坐月子”期间,大家几乎没见到他。 再见面,还是在江老的接风宴上,某人姗姗来迟,谢放咋舌:“所有人都到了,你才来,你可真是大牌,还压轴登场?” “月子中心比较远,来得有点迟。”许京泽笑道。 “阿泽,你是不是胖了?” “有吗?” 所有人齐齐点头。 自从宋知意怀孕,某人就开始孕吐,这种症状刚缓解,就开始焦虑生孩子的事,反正整个孕期许京泽瘦了许多,如今母子平安,他心情好,也就养了幸福肥。 对于迟到,让长辈等自己,他挺不好意思的,给江老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茶饼当礼物,又给他敬了一杯茶:“江爷爷,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等我一个晚辈。” “不打紧,我都没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爷子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盒子。 里面装有刺绣袋子,盛有一个玉石雕刻,镶嵌金石的福袋形状的吊坠,“这是我徒弟设计的,我动手做的,老眼昏花,如果有瑕疵你可别介意。” “江爷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收到您送的礼物,是我们家大宝的福气。”许京泽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你家孩子还没定下来,所以我就没在上面刻字。” “定了,叫许骁,我家老头子取的。” “xiao?哪个字?” “马加尧。” “这个字好啊,骁悍勇猛。” 许京泽只悻悻笑着。 确实人如其名,很勇猛。 还不到一个月,整天用屁屁对着他,还敢对着他的脸撒尿,还有比他更勇猛的吗? 他叫许京泽,儿子叫许骁? 自己的名字明显没有儿子霸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爹! 他有种预感: 许大宝这小子,迟早是要骑到他头上的。 名字是许开疆取的,觉着小宋词名字是单字的,作为表姐弟,所以给许大宝取名时,也选了单字。 除了觉得这个字寓意好,关键是,他希望孙子长大后,别学爸爸,要学舅舅宋尧,而这个骁字里面,刚好有个尧。 许京泽觉得无语极了:“我的儿子,像我不好吗?” 许开疆冷哼:“像你?家里有一只麻雀还不够,还得再养一只小麻雀?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受此折磨?” “……” 这话怼得许京泽哑口无言。 不过外甥本就像舅舅比较多,如果许大宝以后像宋尧,也是件好事。 许京泽没喝酒,又给江老敬了一杯茶后,才把目光转移到坐在徐挽宁身边的女生身上。 这是江老的小徒弟。 以前见过,但没说过话。 给孩子的礼物,是她设计的,也该敬一杯才是。 “你好。”许京泽主动打招呼。 他这张脸,全国怕是都没几个不认识的,所以那姑娘起身与他问好。 “给我儿子的礼物,让你费心了。” “您客气了。” 许京泽与她喝了一杯茶才回到座位上,今天是给江老接风洗尘的,谢放这个女婿,就想一只勤劳的小蜜蜂,飞来飞去,到处招呼宾客。 倒是江鹤庭挺闲的,他就凑过去说了几句话:“暧,我以前都没细看,江爷爷收的这个小徒弟,长得还挺好看。” “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江鹤庭提醒。 “瞧你这话说的,在我心里肯定是小意最好,我就是感慨一下。” 许京泽打量着那姑娘,“你说,明明可以靠脸吃饭,怎么偏偏选择当手艺人?” “刚才喝茶时,我看到她手指上还贴着创口贴,一双手糙得不成样子,学手艺总是要吃苦的,也亏得她能耐得下性子。” “对了,她有对象吗?” 江鹤庭挑眉:“问这个干嘛?” “你都这个年纪还单身……” 许京泽的眼睛在他与爷爷小徒弟身上来回逡巡,江鹤庭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第798章 托付给他?身后多出个小尾巴 他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许京泽,你有病。 有大病! 居然会想到将他们扯到一起。 江鹤庭觉得头疼,捏了捏眉心,“许京泽,你要是敢胡说八道,在我这里也就罢了,我爷爷如今对她的小徒弟视如己出,要是被他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心他拿鞭子抽你。” 许京泽随即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我可没说什么啊。” “你确实没说,但也不能想。” “我只是觉得她如花似玉的大好年纪,花朵一般的姑娘,却像你一样把心思都用在钻研玉石上,整天跟一堆石头打交道,如果像你一样,三十多了还单身可怎么好。” “……” 许京泽蹙眉看他,“我只是感慨一下这件事,你又在想什么?” 江鹤庭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讪讪道:“没什么!” 可许京泽虽然平时看着挺不正经,却不傻,明白他在想什么,随意附在他耳边压着声音说:“你以为我想把你俩凑成一对?” 江鹤庭喝茶的手指顿住。 “哈哈,你在做什么美梦啊,人家小姑娘才二十出头,嫩得跟朵花一样,你都三十多了,你还想老牛啃嫩花?” “再者说,人家是来你家学手艺的,又不是谈恋爱的。” “而且你俩不仅是年龄,性格看起来也不般配。” 江鹤庭没作声。 许京泽还在嘀嘀咕咕:“那姑娘看着话也不多,你性格又孤僻,你俩要是在一起,估计就是大眼瞪小眼,以后生个孩子,一家三口一起玩瞪眼。” 江鹤庭无语,他可真会脑补:“许京泽,你在月子中心,是不许你说话吗?” “允许我说话啊?” “你好聒噪!” “……” 许京泽觉得无趣,又跑去逗孩子,尤其是瞧见贺时礼抱着女儿时,差点就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自己怎么就没有女儿命呢! 不过想起宋知意怀孕到生产时吃的苦,他是不打算再生了。 只希望他家的许大宝可以争气,让他和宋知意少操心。 许京泽拍了几张接风宴的照片发给宋知意,又说江老给孩子准备了礼物之类。 宋知意回复信息: 【对了,我还不知道江老的小徒弟叫什么?】 许京泽:【我忘记问了。】 【……】 宋知意觉得自家老公真的是个傻子。 许京泽后来又私下找谢放打听,才知道那姑娘叫: 夏犹清! 宋知意说她人好看,名字也好听,可惜没见到本人。 许京泽:【他和江爷爷都要常住京城,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接风宴结束时,江老喝了一点小酒,拉着徐挽宁不肯松手,她与陆砚北就一起开车送他老人家回去,还有深深和陆呦呦这两个小的,车子根本坐不下。 所以他那小徒弟就只能坐江鹤庭的车。 都是话少之人,一路都无人说话。 直至快到家时,有人手机震动,夏犹清按下接听键喂了声,“爸,您怎么还没休息?” “你休息了?” “没有,和师傅在外面吃饭,刚结束。” “到京城一切都适应?” “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要学手艺,就好好学手艺,别跟人家添乱,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师傅……”对方叮嘱了几句,知道女儿坐在江鹤庭车上,便提出想和他说两句。 夏犹清有些犹豫,看向江鹤庭:“我爸想跟你说话,方便吗?” 江鹤庭愣了下,随即点头,靠边停车。 “喂,夏叔叔您好,我是江鹤庭。” “江先生,冒昧打扰了。” “您太客气了。” “我女儿要承蒙您多照顾了,这孩子打小就没离开过家里,大学也是在淮城上的,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从小就被我和她母亲给惯坏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 夏父最根本的目的不是想说这个,而是…… “我知道您平时也忙,我有个不情之请。” 江鹤庭:“您说。” “我希望您多照顾一下我们家夏夏,这孩子有点慢热,但她肯定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什么令您为难的事。” “这一点不用您说。” 江鹤庭余光瞥了眼坐在副驾的人,她一直在盯着自己。 尤其是当他挂了电话,将手机交还给她,她迫不及待开口询问:“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爷爷应该到家了,我们也得快点回去。” “……” 夏犹清咬了咬唇,手机忽得又震动起来。 来自父亲的一则信息: 【我把你托付给江先生了,他挺好说话的,是个好人,你住在他家一定要听话。】 【托付?爸,我是个成年人了,您别把我当孩子。他平时也很忙,您这么说,他怕是会为难,我住过来,本来就觉得挺麻烦他的。】 【他同意了。】 【……】 江家在淮城口碑极好,江鹤庭也是如此,所有精力都花在珠宝设计与制作上,私生活特别干净。 都说醉心钻研某一行的人,都很纯粹。 江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年后又病了一场,还是把女儿托付给江鹤庭更加稳妥。 他觉得江鹤庭更加值得信赖。 —— 至于江鹤庭,家中多出个爷爷,他无所谓,毕竟是亲人,一起生活过许多年,但是爷爷这个小徒弟,在他看来,总是有些生分的。 就好似家里多出个“外人”。 而自从爷爷的到来,打破了他宁静的生活。 老爷子每天早起都要甩鞭子,生活丰富多彩,除了指导小徒弟雕刻玉石,就是去陆家看孩子,或是去小公园溜达。 夏犹清有天赋,也的确刻苦,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工作室,拿着刻刀、或是用机器凿磨玉石,江鹤庭平时除了吃饭时,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很少碰面。 直到—— 爷爷开始搞事情了! “鹤庭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小姑比你年纪小都结婚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江鹤庭只悻悻笑着,“爷爷,不急,我觉得目前搞事业比较重要。” “我觉得好男儿,应该事业爱情两手抓。” “……” “想当年,我也是创业时认识了你奶奶,那时候日子苦啊……”老爷子开始追忆过去。 江鹤庭被爷爷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同意相亲。 而整个过程,他那小徒弟就在一旁,吃着樱桃看热闹。 江鹤庭都无语了。 而更无语的还在后面。 在他同意后,自家爷爷就从怀里掏出一摞照片:“来,看,有没有喜欢的?” “爷爷?您这是……” 蓄谋已久啊! 照片很多,江鹤庭看得眼都花了,他直接说:“爷爷,我觉得通过照片也看不出什么,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重要的是性格要合适。” “也对,那咱们就挨个见面。” “……” “噗嗤——”夏犹清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江鹤庭的头都大了。 而更令他头大的是,爷爷大概是怕他故意相亲时撂挑子不干,居然让自己小徒弟来监督自己相亲。 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 老爷子直言:“叫夏夏去,不是为了监督你,而是她平时宅在家太闷,让她出去透透气,如果你遇到一些奇葩难缠的相亲对象,她也可以帮你。” 帮他? 怎么帮? 监督就是监督,他家爷爷可真会找理由。 在这之后,江鹤庭每次相亲,身后都会跟一个小尾巴。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799章 年少不知富婆香,手把手教学 相亲这件事,江鹤庭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随便应付,若不然也是对女生的不尊重,只是这个小尾巴可真是尽职尽责。 江老让小徒弟跟着,除了监督相亲,也是想让她出去透口气,怕她整天关在房间倒腾石头憋坏了。 然后, 江鹤庭相亲,她就在不远处找个位置,悠哉得像是来喝下午茶。 不过她是个很有分寸,基本回去都不会说些什么,只会客观地和老爷子描述一下女方的基本情况,但相亲次数多了,难免会遇到奇葩。 奇葩是不分男女的,譬如今天江鹤庭今天遇到的这位。 见面没聊几句,就问他:“江先生,您结婚后打算生几个孩子啊?” “……” “我是打算生三个的,但是你这个年纪,就算我们立刻结婚生孩子,也会错过最佳生育年龄,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不好。” 江鹤庭蹙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夏犹清,她正低头玩手机,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听说您是手艺人,打磨石头的?” 江家本就低调,江鹤庭更是深居简出,相亲时对他的家世背景只说了个大概。 他点头,没否认对方的说法。 “那你干这一行久了,身体会不会出问题,譬如吸入太多灰尘之类的,对以后生孩子有影响吗?你其他方面条件我都挺满意的,学历不错,身高长相都可以,我挺满意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鹤庭讪讪道:“您很好。” “如果没问题,你今年可以结婚吗?” “……” 对方很明显,只是想找个基因不错的人生孩子。 甚至提出: 以后,我可以养你。 第一次有人提出要养他,江鹤庭真的有点懵。 —— 相亲结束,江鹤庭刚上车,夏犹清就座上了副驾,他刚准备发动车子,就听她猝不及防笑出声,惹得他脸都黑了。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她的脸笑得通红。 “这件事,你回去绝对不可以告诉爷爷。” “为什么不能告诉师傅?” 江鹤庭觉得头疼。 夏犹清倒是托着腮说道:“年少不知富婆香。” “……” 她平时也是话少的人,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惹得江鹤庭多看了她几眼,又叮嘱道:“总之今天的事你别和爷爷说。” 江鹤庭太清楚爷爷的性子,如果被他知道,怕是要笑话自己好几年。 结果夏犹清却说道:“如果你要见客户,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这是, 和他谈条件? “你放心,我只是好奇你的工作环境和珠宝定制的流程,我话很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江鹤庭只能点头答应,而且他工作的地方,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爷爷还说,如果他遇到奇葩相亲对象,自家小徒弟能帮他解围。 解围没有,倒是挺爱看热闹的。 夏犹清学手艺,一直是跟着江老,她就是好奇像江鹤庭这样,已经非常成熟的定制流程究竟是什么样的。 而且, 她一直很欣赏江鹤庭的设计风格。 不过江鹤庭近期很忙,没空带着她,因为叶渭城的婚礼在即。 原本,叶渭城还打算找他当伴郎,毕竟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 单身狗,很稀罕。 用一狗难求来形容也不过分。 江鹤庭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结果他和阮苏念要举行集体婚礼,倒是无需伴郎了,他乐得清闲,但陆湛南与叶识微找他定制一套首饰,准备当礼物送给叶渭城夫妻俩。 他近期除了相亲,几乎都窝在工作室忙这件事。 忙起来不分昼夜,人都瘦了一圈。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叶渭城了,贺时寒的事告一段落后,领导给他放了假,他近来整天陪着阮苏念。 两人回了趟老家祭拜父母,又拍了婚纱照,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自然吃得好睡得香。 江鹤庭的朋友圈里: 晒婚纱照、晒娃的。 还有谢放这个小姑父,特爱秀恩爱,就算没有江曦月配合,他一个人都能演一出电视剧,闲来无事,还特别喜欢关心他这个小辈的感情生活。 江鹤庭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那天,他正对镶嵌完成的珠宝进行金属表面的抛光与打磨,有人敲开他工作室的门,“谁?” “是我。”夏犹清的声音,“方便进来吗?” “请进。” “师傅知道你肯定在熬夜,让我给你送些宵夜。” 江鹤庭在家中有个工作室,但夏犹清是个有分寸的人,从不会擅自进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她平时话少,但遇到专业相关的事,眼底就会有光。 她将食物放下后,试探着问了句:“那个……我方便参观一下吗?不会打扰你的。” 江鹤庭正处于打磨抛光的关键阶段,就点头应了声。 当他忙完,才发现夏犹清居然还没走,坐在另一个工作台上,拿着一把刻刀,在一个废弃的玉石上比画着。 那手法,有点笨拙。 “爷爷没教过你用这个?”江鹤庭揉了揉酸胀的脖颈。 “前几天教过,但我学得不好,他说快被我气出脑溢血了。” 夏犹清毕竟是半路出家,有天赋,但学手艺不仅要靠天赋,还得靠练习。 也并非所有有天赋的人都可以一开始就熟练掌握各种工具技巧。 夏犹清觉得自己打扰江鹤庭太久,正打算放下刻刀离开,却没想到身后忽然有人靠近,她甚至没反应过来,江鹤庭单手撑在工作台上,靠近,他熬了太久,声音也是干燥嘶哑:“你握刀的姿势就不正确。” “有吗?” 夏犹清调整了好几次。 江鹤庭皱眉,叹了口气,“我教你?” “嗯。” 夏犹清话音刚落,江鹤庭的另一只手就覆盖在她手背上。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夏犹清的呼吸瞬间扎紧,学手艺,手把手教学是很正常的,师傅也曾这般帮她调整姿势,只是师傅毕竟是师傅。 而身后的人…… 却是个对她来说,相对陌生的异性。 平时接触也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越过安全线的接触,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的手心很热,覆盖在她手背上,那股热度瞬时烫得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800章 不穿衣服?所谓美好的肉体 江鹤庭帮她调整握刀的姿势和角度。 这也导致他此时的姿势,就好像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他熬大夜喜欢喝咖啡,所以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咖啡味,苦涩的,香甜的,让人有些头晕。 江鹤庭手心的茧子很厚,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有股痒意。 加之他一手撑桌,一手握着她的手,所以他躬身弯腰。 一时间, 她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后颈处有温热的气息,正一点点侵袭而来。 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朵上…… 只觉得烧耳朵。 “正确的姿势是这样的,你那样握刀,雕刻玉石时,很容易弄伤手腕。”江鹤庭的声音就好似贴着她的耳朵,让她浑身紧绷。 “我知道了。” 夏犹清从未和异性有如此亲近的时候,就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软了几分。 “身体别绷得太紧,放轻松,雕刻时手一定要稳,胆大心细。” 两人身体明明没靠着,只是手挨着,但胳膊还是难免会擦着捧着,她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正在缓缓渗透进她的皮肤。 工作室隔音效果极好,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声响。 以至于她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般剧烈! 不过帮她调整好姿势,江鹤庭就撤身离开,“你自己试试。” 夏犹清点头。 她算是定力非常好的那一类人,很少有心跳失序的时候。 但此时,只觉得心跳加速,耳红阵阵。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暗忖: 这可能只是本能的生理反应。 毕竟忽然和一个异性靠这么近,自己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毫无感觉? 她定了定神,开始雕刻手中的玉石,江鹤庭就斜倚在一旁看着,她的手生得很漂亮,葱白纤细,现在那上面却被磨出了许多茧子。 说真的, 有点可惜。 做手艺人有多苦,他比谁都清楚。 “夏犹清。”他忽然开口,惹得正在专心雕刻的女生忍不住看向他,满脸困惑。 “被爷爷忽悠从事这一行,你后悔过吗?” “为什么会后悔?” “你的手。” 夏犹清张开手,她的手心已经有许多茧子,与同龄的正常女孩相比,显得很糙。 “那你呢?如果不是出生在江家,你会选择做这一行吗?” 江鹤庭低笑,“会。” “为什么?” “可能是种直觉,我觉得自己天生就适合干这个,相比和人打交道,我更喜欢和这些珠宝玉石待着。” “我也是,只是我不像你,你出生就有一个好的平台,我以前是对玉石古玩感兴趣,才会被师傅发掘,我启蒙晚,能遇到师傅是我的幸运。” “我觉得很庆幸,也许再晚几年遇到他,我或许已经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夏犹清低笑着,“那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么专业的东西,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又怎么会后悔。” 江鹤庭点头,“会吃很多苦。” 夏犹清却反问他:“做哪一行不吃苦?” “……” 夏犹清是个清醒明白人,因为平时话少,两人交流很少,江鹤庭又和她聊起一些珠宝方面的事。 聊起专业东西,两人话题倒是很多。 这一聊,竟有些晚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房休息。” 回房后,夏犹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甚至开始细细回想起,与江鹤庭接触时的诸多细节,总觉得那种面红耳热的感觉,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减,反而变得越发清晰深刻。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夏犹清! 冷静点,你是来学手艺的,可不是来谈恋爱的,你还肩负着传承师傅手艺的重任,怎么能把心思都用在儿女情长上。 你一定是单身太久了。 所以连看一只狗都觉得眉清目秀。 只要是个男人靠得近一点,就会心跳加速。 一定是这样的! —— 夏犹清这一夜睡得不太好,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去练习,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了江鹤庭。 最关键的是: 他没穿上衣! 江鹤庭一夜没睡,刚好珠宝制作好,准备送去给叶识微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可以进行修改。 在工作室待了太久,自然要收拾一番。 所以他冲了个澡,熬了好几个大夜,脑子有点昏沉,洗完澡就觉得口渴得很,此时天都没亮,他料想爷爷与他那小徒弟肯定都没起床。 他一个人住习惯了,洗完澡,穿着家居裤,扯了条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就去客厅拿了管可乐。 这是以前谢放买来放在这里的。 他简直是可乐杀手! 江鹤庭是没见过哪个上市公司的老板爱喝可乐的。 他以前是不爱喝汽水儿的,或许是被谢放传染了,天热时,喝一杯冰镇可乐,那感觉真的很酸爽。 当他拿着还剩半罐的可乐准备回房时, 一个房间的门打开, 夏犹清就这么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视线中。 江鹤庭平时并不勤于健身,但他日常制作珠宝,这都是耗费精神与体力的活儿,所以他两个胳膊都有漂亮的肌肉线条。 瘦而不柴,腹部还隐约可见一点腹肌。 他身上的水擦干了,只是发梢还滴着水,落在肩膀上,滑过胸部,一路往下,从腰腹滑过后,没入裤子里。 他、 他怎么不穿衣服啊! 如今这个社会,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夏犹清就算在电视或者电影里,也是见过一些裸男的。 可那些都是在屏幕上,而此时的江鹤庭离她很近,大概是刚洗完澡不久,她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真是要命了! 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都愣住了。 江鹤庭是诧异她起得太早。 鸡都没起,爷爷这小徒弟起得够早的啊。 而夏犹清则是被眼前这具美好的肉体冲击得大脑一片混乱。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801章 江鹤庭技术好?集体婚礼 “那什么……”夏犹清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微垂着头说,“早。” 江鹤庭低声应着。 然后,就看到她挪着小碎步,从他身边快速擦过。 这也是江鹤庭最怕碰见的场景,在自己家本该随意而为,偏生爷爷这个小徒弟在,他自然要有所避忌,也是想着天都没亮,天气又热,才没穿上衣,结果…… 她竟起得比鸡都早! 而夏犹清冲杯咖啡就到了练习雕刻的房间,一手拿着石头,一手攥着刻刀。 结果, 满脑子都是江鹤庭没穿衣服的模样。 她说到底就是个俗人。 一个三十出头、正是成熟有魅力时候的男人,长得帅,居然还有点腹肌,只是江鹤庭常年窝在工作室,肤色比正常人更白。 这都不是关键,最吸引夏犹清的是: 他技术好! 技术? 夏犹清急忙伸手拍脸,让自己清醒点。 她都在想什么! 此技术非彼技术啊,是他在制作珠宝玉石上的造诣。 她昨晚没睡好,脑子乱哄哄的,也没心思练习,待到天亮就进厨房准备早餐,江老已经起身,正在院子里甩鞭子。 再次见到江鹤庭,是吃早饭的时候,他难得穿了身白衬衣,搭配西装裤,卷起的手腕露出限量款积家手表,长相优越,又懂搭配的男人总是格外惹眼。 “今天要出门?”江老看了眼孙子。 “嗯,要去一趟陆家。” “一起,我也想去看几个孩子。”江老说着,看了眼小徒弟,“今天不授课,你也一块儿去。” “师傅,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在家多练习。” “不差这一天。” 夏犹清拗不过他,三人一同到陆家时,徐挽宁今天没课,正陪女儿在院子里玩耍,陆呦呦看到江老,飞扑过去,老爷子差点没接住她,险些被她扑倒。 “我们家乖乖又长大了一点。”老爷子笑着抱起她,只是刚抱到客厅就大口喘着气,感慨岁月不饶人。 江鹤庭此行,是来找叶识微的。 珠宝已经制作好,需要她过目觉得满意才行。 夏犹清则坐在客厅,因为跟谁都不太熟,总是有些拘谨的,倒是安宝学会走路不久,满屋子里乱窜,对家中出现的陌生人更是好奇,睁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看久了,竟张开手要她抱抱。 可夏犹清不会抱孩子,当江鹤庭与叶识微聊完出来时,就看到她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抱着孩子。 最关键的是: 她满脸的紧张与局促,好似生怕把孩子抱掉了。 叶识微从她手里接过儿子,夏犹清这才长舒一口气,听她说道:“这套珠宝刚好可以搭配嫂子婚礼时候的婚纱。” “婚纱,结婚,我要去看!”陆呦呦一听这个就兴奋起来。 小孩子哪里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她只知道结婚办酒热闹、有好吃的。 “行,到时候带你去。”徐挽宁笑着。 叶渭城与阮苏念是集体婚礼,可以邀请家属和亲友到场,众人自然是要去凑热闹的。 江鹤庭也在受邀之列。 叶识微看了眼江老的这个小徒弟,话少,长得漂亮但看着挺冷清的小姑娘,背井离乡的,没什么朋友,就笑着问她:“我哥结婚那天,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嗯?” 夏犹清愣住。 “夏夏姐,一起去,结婚可好玩了。”陆呦呦急忙跑过去。 夏犹清则看了眼师傅,江老自然是希望小徒弟多出去走走,总待在家里也会把她闷坏。 他直接答应了叶识微:“我这小徒弟怕生,到时候还需要你多照顾。” “咱们都是一家人,您也太客气了。”叶识微笑道。 —— 后来,陆湛南询问叶识微,怎么忽然邀请江老的小徒弟。 叶识微说:“就是看到她忽然就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跟着翻译老师四处跑,人生地不熟的。” “就因为这个?”陆湛南挑眉。 “她才24,如花似玉的年纪,整天不是面对一堆石头,就是跟江老打交道,不会抑郁么?” 陆湛南笑出声。 也是,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不是面对石头,就是面对老头,日子确实枯燥乏味。 夏犹清也就跟江曦月与徐挽宁熟悉些,本是不想去参加的,因为不熟怕尴尬。 江老说:“他们是集体婚礼,跟你想得传统婚礼不一样,这种婚礼你一辈子能遇到几次啊,就当去见见世面。” 这倒是实话,所以她点头应了。 结果他老人家又说:“那小叶是警察,同事也都是干警察的,平时工作忙,有不少单身的。” “……” 夏犹清觉得师傅一定是老糊涂了。 她还小,这种事催江鹤庭就行。 叶渭城与阮苏念举行婚礼的当天,夏犹清是与江鹤庭一起去的,出发前,老爷子还反复叮嘱自家孙子:“照顾好我家夏夏,别让她走丢了。” 夏犹清无奈。 搞得自己像小孩子。 老爷子是被徐挽宁失踪一事闹得有阴影了,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当两人抵达时,化妆师正在给阮苏念上妆,这是一个大的化妆间,今日举行婚礼的所有新人都在一起,考虑她怀着孕,只化了淡妆。 “嫂子,这是我和湛南送你的结婚礼物,我帮你戴上。”叶识微早早就到了。 钻石项链、完美的切割比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礼物太贵重了。”阮苏念不好意思收。 “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再者说,您和大哥在我们心里的地位,远比它贵重许多。”陆湛南素来会说话。 “嫂子,收下,你跟自己小姑子客气什么。”谢放早早就来凑热闹了。 最搞笑的是,谢放是个社牛。 居然和大部分新人都聊过天,打过招呼,有些新人说自己紧张,他就跑去给人家加油打气。 江曦月都无语了。 别人结婚,他怎么比所有新郎都兴奋啊! “叶大哥,嫂子、恭喜!”温澜与贺时礼带着女儿来时,小姑娘刚开始学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奶声奶气说着恭喜,惹得众人齐笑出声。 “筱筱,来,谢叔叔抱抱。” 谢放抱住贺家这小姑娘,跟她玩举高高。 温澜与叶渭城关系毕竟特殊些,众人都以为她与贺时礼送的礼物会更加特别 结果, 贺时礼拿了个红包给他:“结婚快乐。” 那厚度,看起来钱也不多。 谢放咋舌:“老贺,你跟叶大哥关系这么好,这个红包少了。” “你管得太多了。”贺时礼从他怀里接过女儿。 那眼神,分明在说: 管我的事? 你别想碰我女儿。 谢放说他小气。 叶渭城收下红包,说了谢谢,在国内没有当众拆红包的习惯,所以婚礼彻底结束,他与阮苏念开始盘点今天收到的所有红包礼物时,才发现贺时礼与温澜的红包有多大。 里面居然装了两张千万元的支票。 一张是夫妻俩送的,一张则是温澜单独送的。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恭祝:一切如意,万事皆喜,百年琴瑟,贺尔新婚。】 【你永远的妹妹】 落款是温澜。 \u0003\u0003\u0003 第802章 贴近心动:所谓搂搂抱抱,眉来眼去 叶渭城曾温暖过她一段岁月,温澜很感激他的出现。 再者说,自从贺时礼设计让她继承了温家16亿的财产后,这些年又投资理财,千万元的红包,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比起送礼物,她觉得现金更实在,以后两人孩子出生,花销会很大。 阮苏念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又看着叶识微夫妻俩送的钻石项链,徐挽宁与陆砚北送的金饰,就连之前宋知意送的餐具都是爱马仕的…… 她感慨道: “原来跟有钱人交朋友这么好!” 叶渭城只笑着问她累不累。 …… 不过此时的两人却没心思开玩笑,因为化好妆就要进行婚礼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候场准备时,所有亲友已经进入主会场,几个孩子早就玩疯了,只顾着玩气球吃甜品,也就尘尘比较乖,一直待在贺时礼与温澜身边。 陆湛南怀中抱着小儿子,看向大儿子: 到底谁才是他爹啊! 许京泽来得最迟,因为宋知意还没出月子。 待众人落座,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介绍此次集体婚礼的主题、背景意义等等,又邀请主办方与领导出席。 婚礼在户外,天空一碧如洗,这个季节还不算炎热,风暖气清,是个举行婚礼的好日子。 在主持人宣布新人入场后,伴随着烂漫的音乐,新人们开始陆续进场。 叶渭城与阮苏念在中间。 当两人出现时,才发现深深居然举着灯牌,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估计是谢放或许京泽的主意。 灯牌是许京泽准备的。 原本是让叶浥尘举的,毕竟叶渭城是他亲舅舅。 可酷哥儿说了:“好丢人啊!” 但深深是个社牛,他接过灯牌,就开始挥舞,生怕大家看不到。 陆砚北单手扶额,抵着身边的徐挽宁:“阿宁,我真不想承认这是我儿子。” 徐挽宁只笑着拿手机拍照。 “这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在这里我们为16对新人举行婚礼……”在领导发言后,叶渭城与阮苏念作为新人代表宣读誓词。 叶渭城这辈子只宣读过两次誓词。 一次, 是当警察时,宣誓对党和国家忠诚,坚决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第二次,则是宣誓与阮苏念携手白头。 约定互许终生,生死不相离。 他一直都觉得,能遇到阮苏念是他的幸运。 阮苏念,是他生命中的阳光,是救赎。 叶渭城自从出事后,整个人都变得灰暗起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抓住贺时寒,他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不配永远幸福。 但阮苏念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积极向上。 她所带给自己的,绝不是一段婚姻这么简单。 有了她, 他才拥有了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而此时阮家父母皆在台下,阮妈妈拿着手机,不停拍照录像,倒是阮爸爸特别感性,居然哭了。 “女儿结婚,你哭什么啊!”阮妈妈皱眉。 “看着自己的女儿穿婚纱嫁人,我心里激动啊。” “有什么可激动的,反正我们一直住一起。” “……” 阮爸爸觉得妻子太扫兴,抹了抹眼泪,继续鼓掌。 誓词宣读结束,拥抱接吻。 台下起哄声很大。 惹的领导忍不住说道:“你们这群小子,也是单身越爱起哄,你们要是找对象时有这个精神,也不会单身这么久了。” 台下那群单身男警察都不敢再起哄。 在领导为所有新人送上纪念品后,还有一对新人发言。 各种仪式进行结束后,没有传统的扔捧花环节。 改成了让所有新人放飞彩色纸飞机。 将他们的幸福传递出去。 这一个环节名字叫:【幸福启航】 纸飞机并非单身男女的专属,因为谁都想要这份祝福,就连坐在台下一直安静的夏犹清都忍不住蠢蠢欲动。 当彩色纸飞机从所有新人手中放飞时,台下瞬间热闹起来。 不少人都离开座位。 只是纸飞机的飞行轨迹与扔捧花不同,你根本无法预测它会飞往哪个方向,飞多远。 当夏犹清看到一个红色纸飞机飞向自己这边的时候,忍不住起身。 只是她周围也有其他人想要,瞬时就把她淹没了。 甚至有人推搡了她一下。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推得往一侧歪。 江鹤庭本就不爱凑这种热闹,却也不能看着夏犹清摔了,急忙伸手拉她。 没拽住她的手, 但扶住了她的腰! 帮她稳住身子时,借着身高臂长的优势,居然伸手就轻松接住了飞来的纸飞机。 夏犹清腰忽然被人搂住,浑身僵直,不曾想江鹤庭手臂收紧,她身子跌撞着,加之周围有人推搡,她整个人就被推入了江鹤庭的怀中。 两人身体靠得没有那么近。 虽然只有衣服摩擦,却又足够摩擦出一丝热度与暧意。 夏犹清呼吸急促起来,这个季节,她只穿了条轻薄的纱裙,可以清晰感觉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 手心热度烫人。 烫得她觉得腰间热烘烘的。 “还好吗?”江鹤庭已经松开手,垂眼看她。 就连许京泽都夸她好看,夏犹清长得确实很漂亮,眉毛细长,漂亮的小猫眼,鼻子秀气挺拔,嘴上涂了层轻薄的唇膏,不算红,却亮亮润润的。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那天晚上指导她练习时,江鹤庭就闻到了。 像茉莉。 清新又好闻。 夏犹清平时话少,总让人觉得又冷又艳,此时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抹红晕。 分外惹人。 江鹤庭喜欢珠宝玉石,自己却不是石头,不可能毫无感觉。 只觉得此时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每吸入一口,都觉得在喉间与心底化为一股热意。 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还好吗?”江鹤庭松开搁在她腰间的手。 她瓮声点头,两人分开时,江鹤庭将手中的红色纸飞机递给她:“你想要的。” “谢谢。” 她接过飞机,坐下后,却觉得脸上更热了。 努力让自己呼吸心跳平复下来,她不停告诉自己: 一定是天气太热了! 江鹤庭看着台上穿着婚纱的一对对新人,不自觉搓了搓手指。 有一件事,他以前是绝对不知道的。 那就是,夏犹清的腰…… 很细! 盈盈细腰,竟一手可握。 —— 夏犹清很快就被徐挽宁叫去了,而直到江曦月过来和他说话,江鹤庭才回过神。 “爸最近怎么样?我近来太忙了,也没空去看他。” “爷爷挺好的。” “那……”江曦月靠近他,低声问:“爷爷这个小徒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啊,她话不多,你也话少。” “还行。” 从江鹤庭口中说出还行,挺难的的,因为他自己是搞珠宝设计的,所以对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审美,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就比如: 他至今还在鄙视自家老公谢放的穿着和审美。 说他的时尚完成度,完全是靠一张脸撑着。 “还行?”江曦月低笑,“看来你对她还挺满意的啊。” “……” 还行=挺满意? 他觉得小姑一定是嫁给谢放后,脑子被他传染了。 这两个词什么时候变成近义词了。 “看你们相处融洽就行,我担心你跟她合不来,你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她又离家背井,住在别人的屋檐下,你要是给她脸色看,人家小姑娘多难受啊。” “媳妇儿,你真是想多了。”谢放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从后面很自然地搂住江曦月的肩膀,“我觉得他们相处得可融洽了。” 他说着,居然还对着江鹤庭做了个k! 江鹤庭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仪式结束,众人前往餐厅用餐时,谢放靠着他,低声说:“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咱们什么关系啊,在我面前你需要装吗?我可是你嫡亲的姑父啊。” “……” 江鹤庭真的很想说一句: 你给我滚! 江家不算个小家族,自然有年纪比他小,但辈分大过江鹤庭的,但像谢放这般不要脸的长辈,还真是第一次见。 谢放冲他挤眉弄眼,“你还装,我都看到了,你跟父亲那小徒弟趁着大家哄抢纸飞机时,搂搂抱抱,还眉来眼去,别以为我没看到。” “你误会了。”江鹤庭解释,“她差点摔了,我只是……”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谢放那表情,就好像在说: 都是男人,我懂! “父亲那小徒弟长得确实漂亮,孤男寡女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产生感情很正常。” 江鹤庭头疼:“孤男寡女?你是把爷爷当空气吗?” “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在我面前胡说也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到,影响到她可不好。” 谢放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可能是他的直觉,总觉得这两个人间有种微妙的化学反应。 江鹤庭正因为谢放的话困扰,进入餐厅后,发现午餐安排的是自助餐,大家都拿着餐盘在摆放食物的桌子前来回走动。 其他人都无需他照顾,他下意识去找夏犹清。 这才发现她身边站了三个穿着制服的男民警,看起来,应该是单身要电话的。 谢放又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笑道: “你知道我们国家警察队伍,男性占比本就多,他们平时工作忙,甚至没时间相亲,像她这么漂亮的在这里,简直就是掉进了狼窝。” “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年轻…… 这个词戳进江鹤庭心里,毕竟两人相差了不少岁数。 谢放绝对是故意的。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803章 抱住,把她按在心口 谢放说得不错,像夏犹清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是香饽饽,江鹤庭确定她安全,拿了些食物就坐到了陆砚北那桌。 坐在不远处的谢放还不停冲他挤眉弄眼,完全不像个长辈! 许京泽立刻凑上来,满脸八卦道:“哥,听说你最近在相亲?” 江鹤庭刚想吃口东西,瞬时觉得没有食欲了。 “你别生气,我是想说,如果你真想找女朋友,我可以让小意帮忙介绍,她有几个闺蜜人都不错。” “我暂时不想谈恋爱,两个月后有珠宝展,我们要发布新的设计作品,我最近很忙,而且我这个年纪,正是搞事业的时候,相亲不过是应付一下爷爷而已。” “工作狂。”许京泽吐槽。 “哥,我以前也觉得谈恋爱没意思,自从和小意在一起,我才知道,谈恋爱真香。” “小时候我喜欢欺负她,我都不知道,其实那就是爱情啊……” 许京泽喋喋不休,又开始秀恩爱。 而作为单身狗的江鹤庭, 成了唯一受害者! 直至夏犹清取了食物回来,江曦月问她:“刚才他们是找你要联系方式?” 众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她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谢放追着问。 她摇了一下头。 “这么多年轻帅小伙你都不喜欢?” “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只想跟着师傅好好学手艺。” 话音刚落,所有人目光就在她和江鹤庭两人身上打量逡巡。 毕竟,这个理由,某人才说过。 可夏犹清不知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此时谢放说了句:“果然是干一行的,连说话都一样。” 她这才看了眼江鹤庭,他倒是没说什么。 夏犹清却之前被他搂过的腰,又开始发热发紧。 用餐快结束时,徐挽宁、陆砚北等人陆续离开,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尤其是几个孩子,吃饱喝足就嚷着困了,要回家睡午觉。 叶渭城这边集体婚礼并未结束,下午还集体活动,晚上局里还安排了联欢晚会,也有些事情需要帮忙。 江鹤庭作为单身狗被留下,连带着夏犹清也陪他待到天黑。 晚上的联欢活动,说是给所有新人准备的庆祝活动。 可事实上,就好似一场大型相亲会。 狼多粥少,夏犹清又成了香饽饽,有人来请她喝酒套近乎,当她正打算端起酒杯时,江鹤庭蹙眉说了句:“你这年纪的小姑娘,少喝酒。” 夏犹清蹙眉。 她这年纪怎么了? 他是在说自己小? 自己都已经24了,究竟哪里小?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就像个长辈一般,好像把她当孩子看,这让夏犹清无端地有些憋闷,在江鹤庭被叶渭城叫走后,再有人来找她喝酒时,她就喝了点酒。 她以前没喝过酒,并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只喝了三两盅白酒就觉得头晕。 烈酒烧灼,嗓子眼好像冒了火。 这酒,怎么如此难喝。 为了消散嘴里的酒味,她不停灌水。 “夏小姐,你没事。”原本正与人交谈的阮苏念过来询问。 “没事。”她摆着手,可是脸却被酒水烧得通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酒量会这么差,只是喝了一小点而已。 一直喝水的后果就是她开始往洗手间跑。 —— 另一边 江鹤庭看向叶渭城,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穿着黑色西装,显得英气逼人:“突然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叶渭城也是个爽快人,没有拐弯抹角:“江老的那个小徒弟有男朋友吗?” “没有。” “我有几个同事想认识她,想找你牵线搭桥。” 中午用餐时,叶渭城和阮苏念与其他举行婚礼的新人坐在一起,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聊过这个话题。 江鹤庭表情淡漠:“她近期没有恋爱的打算。” 叶渭城低低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她没这个意愿,如果我还要给她介绍,只会给她增加负担,江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自从宁宁回来,他身体恢复很好,现在又开始天天甩鞭子了。” “那就好。” …… 两人又聊了几句,当江鹤庭回到位置上时,却不见夏犹清的身影,也并不在举行晚会的厅内,还是阮苏念指点,说她去了洗手间。 江鹤庭原本也没在意,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去个洗手间也要人操心。 当他再次入座,看到夏犹清面前的桌上有喝酒用的酒盅,加上她迟迟未归,他才起身去寻找。 毕竟, 夏犹清若是出点意外,依着爷爷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而此时的夏犹清脚步晃悠趔趄,上完洗手间,简单将手冲洗一番,都忘了要擦拭干净就走出卫生间。 她觉得浑身都热,脚下又无力。 她听说过有人一杯就醉,可她没想到会是自己。 真是丢人。 当江鹤庭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椅子上,微垂着头。 “夏犹清。”江鹤庭走到她面前。 “唔?”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抬头看他,双颊酡红,双眼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起来,我们该回家了。” 江鹤庭也有些气闷,微皱着眉。 他性子本就冷僻,不爱麻烦别人,自然也不愿意别人有事情麻烦到自己。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让她别喝酒,却趁自己不在,偷偷喝酒。 这也就罢了,竟还喝醉了。 亏得爷爷还总夸她。 平时虽然话少,也算乖巧,今天怎么会如此不听话。 最让江鹤庭没想到的是,当他让她起来回家时,她居然仰着小脸说了两个字: “不起。” “什么?” “我不起来。” 江鹤庭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会哄人的人,没那么多耐心。 处理这种事自然是选择最简单利落的方式。 直接把人拽走! 江鹤庭弯腰伸手,直接去拽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拉起来,夏犹清自是不愿意的,被他拽起来后,不愿走,倔脾气上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甩开江鹤庭手的瞬间,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倒。 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后侧的墙,吓得江鹤庭呼吸一沉。 急忙伸手—— 抓住她的小臂,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边拽,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后脑勺。 动作发生的前后,不足一秒。 江鹤庭再回过神的时候。 已经把夏犹清搂进了怀中。 小姑娘趴在他胸口,呼吸急促,带着轻薄的酒气,热切得好似能把他心口的皮肤给烫化了。 江鹤庭被刚才的一幕吓着了,心口收紧,剧烈起伏。 第一次, 两人靠得这么近。 身子紧挨着,夏犹清觉得整个人的意识都好似游离在外,只有最浅显的感受,那就是…… 心跳很快。 身体,很热。 江鹤庭的手还扶在她的后脑勺上,她整个人被按在他心口位置。 呼吸困顿,小脸也被憋得通红。 “夏犹清,我没那么好的脾气,你要是再这样,我可……” 江鹤庭低头,想“训斥”她。 却不曾想夏犹清也刚好在此时抬起了头。 她的额头,恰好从他下巴处…… 一擦而过, 肌肤相亲, 有点痒,又有些热。 第804章 被她,搅得心烦意乱 那一瞬间,江鹤庭呼吸一沉。 垂眼看着怀中的小姑娘,似乎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太过亲昵。 扶着她后脑勺的手,轻轻松了松,指尖下滑,刚好蹭过她后颈的皮肤,她身上被酒气熏得过热,江鹤庭指尖的温热感,于她来说,就是凉的。 她嘤咛嘟囔一声,觉得舒服。 可这一声娇嗔,却听得江鹤庭心脏一颤。 “噗通、噗通——” 跳得异常剧烈。 江鹤庭急忙松开双手,想后退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可夏犹清却忽然伸出双手,直接捧住了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嗯?”江鹤庭懵逼了。 “我小吗?” “……” 江鹤庭的脸被她捧着,被迫强行和她对视。 她的手不似其他小姑娘那般软嫩,带着茧子,蹭着他的脸。 一时间,只觉得脸上又痒又热。 他活了三十多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和石头打交道,那些东西,全都是冷冰冰的物体,哪里经历过这一遭。 被她忽如其来的这个举动,搅得瞬时心烦意乱。 一时发愣,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我说,我小吗?” 夏犹清执拗地捧着他的脸,脚步趔趄着往前半步,整个人几乎都凑了上去。 江鹤庭呼吸越发粗沉,就连声音都嘶哑起来:“不小。” “我都24了,我有朋友结婚早的,孩子都出生了,我到底哪里小?” “嗯,你不小。” 江鹤庭顺着她的话哄她。 无奈脑袋被她固定着,无法乱动。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 她轻薄热切的呼吸,一点点吹在他脸上,在他心上无端撩起了连天热意。 不仅是呼吸热,她的手更烫。 手心被酒烧出了一层热意,捧着他的脸…… 热得好似烙铁。 江鹤庭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于这个话题,只能哄着她,“你不小,一点都不小,是我之前说错话了,可以吗?” 夏犹清听了这话,果然松开了手。 只是身子趔趄着,失去了重心。 又一头撞进了他的胸口! “咚——”一下。 江鹤庭本就起伏不定的心脏,又被撞得狠狠一颤。 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咯咯笑着。 呼吸再度落下,溅落在他胸口…… 急促而热切。 江鹤庭深吸一口气,完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爷爷啊, 你到底是找了个小徒弟,还是找了个小祖宗啊。 —— 回家途中,夏犹清倒是老实了,坐在后排,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回去后,江老见到自己小徒弟喝多了,不免说了江鹤庭几句。 “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她喝酒?” 江鹤庭:“……” “让你好好照顾她,你就把她照顾成这样?” “爷爷,她是趁我不注意,自己偷偷喝的酒,我并不知情。” “偷酒喝?夏夏不会做出这种事。” “……” 江鹤庭知道多说无意,安顿好夏犹清后就回房休息。 他昨夜就熬了一宿,今天整个白天几乎没休息好,早已困得不行。 谢放在群里发了些叶渭城与阮苏念婚礼上的照片与视频,江鹤庭随意翻着照片,才发现自己也入了镜。 而夏犹清就坐在他身边。 说来也奇怪,参加婚礼的人很多,他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她。 江鹤庭觉得烦得很,脱下衣服去洗澡,冲去热意,觉得身上舒服了些,准备将换下的白衬衫丢入脏衣篓,就发现衣服胸口位置,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红渍。 他不知这是什么,拿起衣服放在鼻端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香味儿…… 他这才恍惚想起了,这可能是夏犹清的口红。 一抹红,落在白衬衫上格外惹眼,他恍惚地又想起她捧着自己脸时,两人身体挨着时的画面。 只觉得呼吸微沉,心头又升起一抹燥意。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余光瞥了眼被自己扔在一侧的衣服,那抹带有口红渍的地方,刚好映入他的眼底。 刺得他眼红。 关灯睡觉,今晚发生的事,却又反反复复在自己脑海中回荡。 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江鹤庭困极了,按理说应该沾了枕头就能睡着。 可他, 居然失眠了。 每每想起手指触碰到她后颈皮肤的触感,还觉得指尖微烫,心跳微快…… 心上, 似有什么东西在催生萌动。 也是,她不小了。 24岁,有些结婚早的,孩子都有了。 她除了手上有很多茧子,其他地方皮肤又软又嫩,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而且她的腰…… 很细! 看着挺成熟的,没想到喝了点酒还会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平时故作成熟,喝了点酒本性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江鹤庭想着她的举动与前后反差,嘴角竟还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怎么会满脑子都是夏犹清的身影。 他强迫自己冷静,睡不着,又觉得口干舌燥,离开房间去倒水时,竟发现爷爷还没休息,老爷子刚从夏犹清房间出来,也是担心她第一次醉酒不舒服。 “鹤庭啊,夏夏这孩子有天赋,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可以保证把她培养成才,可是我终究是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觉得力不从心。” “爷爷,您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江鹤庭喝了口水。 “说实话,我这个年纪收徒弟,对她很不负责,说句不好听的,我一大半身子埋进黄土里,说不准哪天就去了。” 江鹤庭表情严肃,“爷爷……” “你别急,听我说完!” 老爷子长吁着:“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我只能说有生之年尽量教她,但我也知道,时代不同了,我早就跟不上这个时代,带她来京城,除了方便教导她,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和曦月多帮她,带她多学习,她是可造之材。” “曦月结婚了,有家庭要照顾,你反正单身,时间多的是,多指导她。” “……” 老爷子今晚也不知怎么的,格外感性。 拉着他的手,那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托孤! 江鹤庭受不得爷爷用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说什么,自然都答应着。 而且他之前因为相亲一事,也答应过夏犹清,以后会带她见客户,让她学习制作珠宝的全部过程。 “行了,我也知道你累了,早点回房休息。”老爷子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江鹤庭点头,刚准备将手中的半杯水喝完,又听爷爷说了句。 “大半夜的,喝这么多水干嘛。” 江鹤庭:“口渴。” 老爷子:“别喝太多水,夜里尿多!” “……” 江鹤庭无言以对,回房后,又看到沾了口红的那件衬衫,总觉得那抹红那般惹眼,就像刻进他的心里。 告诉他: 即便是再顽固坚硬的石头上, 也有可能开出最娇艳的玫瑰花。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805章 躲着她,大概是喜欢的 月光如沙漏,睡意朦胧间,江鹤庭又见到了衬衫上的口红渍,化为夏犹清唇上的一抹艳色。 红得扎眼。 就像红色的樱桃。 鲜嫩,诱人,惹得人喉尖发紧。 最后, 他咬住了樱桃! 反复品尝。 …… 待他忽地从梦中惊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屋前的院子里传来孩子的笑声,江鹤庭站在窗口看了下,是徐挽宁带着陆呦呦来了,与爷爷和夏犹清在院子里玩闹。 江鹤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自己究竟梦到些什么啊。 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会梦到和爷爷的小徒弟…… 或许,真的是没有接触过太多异性,所以与异性有点亲密接触就开始胡思乱想、心猿意马。 当他到客厅,才发现客厅只有爷爷与夏犹清。 “刚才听到呦呦的声音了。”江鹤庭故意没去看夏犹清。 因为, 她正在吃樱桃! 这又让他想起了昨夜的梦, 他觉得自己太龌龊了,居然会做这种梦。 怕是没有女孩愿意自己被人如此yy。 他一时觉得口干舌燥,佯装去倒水喝,老爷子却笑道:“是啊,宁宁带她来玩,已经走了,还给我们送了许多小樱桃,相比那什么车厘子,我还是喜欢这种樱桃,酸酸甜甜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樱桃酱。” 江鹤庭只闷闷应了声。 “刚忙完,你应该可以休息一阵儿了。”江老问。 “两个月后有个珠宝展,最多只能休息个三两天,还要忙。” “那刚好。”老爷子说着看向小徒弟,“你可以跟着他学习学习,顺便见见世面。” “师傅,我平时练习还不到位,基本功都不行,我还是……”夏犹清根本没脸见江鹤庭,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在她酒醒后,记得一清二楚。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早就跟鹤庭聊过了,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老爷子笑道。 夏犹清脸上波澜不惊,却尬得脚趾抠地。 自己昨晚一定是疯了! 夏犹清,你要是再喝酒,你就是狗! 所以她想找机会与江鹤庭聊一下,为醉酒后的行为跟他道歉。 可她这才发现,他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她也并非那般不会看人眼色、不识趣儿的人,懂分寸,也不去打扰。 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夏犹清看得出江鹤庭喜欢独处、性格孤僻冷傲,自己那晚醉酒的行为,肯定是给他添麻烦了。 他不想搭理自己也是正常的。 她对江鹤庭的感觉,有些形容不出。 她都二十多了,也接触过不少异性,只是她早熟些,加之喜欢古董玉石这些,与同龄人爱好不同,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江鹤庭不一样,他与自己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共同话题也多。 江家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差的,虽然看着不好接近,其实教养方面都很好,加上模样优越,其实夏犹清看得出来,与他相亲过的所有人,几乎都对他有好感。 只要他主动些,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夏犹清觉得: 江鹤庭在她心里是有些特别的。 大抵, 是有些喜欢的。 或许就是在他手把手教她的那一晚。 —— 江鹤庭在家休息的这两日,除了补交,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工作室,夏犹清并没机会跟他说话,直到江老那有个相亲让他去一下,夏犹清这个小尾巴又跟去了。 一路上,江鹤庭都在和公司的人打电话。 相亲地点在一家咖啡馆,夏犹清就坐在不远处,约莫五六分钟,女方就到了。 女人看着二十七八,穿了身职业装,西装搭配包臀裙,走路时摇曳生姿,就连夏犹清这个女生都感慨身材真好。 关键是人也长得好看,知性成熟。 根据介绍人提供的消息,女人叫任婧,早些年出国留学,目前她在一家外资企业做高管,因为工作忙而耽误了终身大事。 从她眼神也看得出,她对江鹤庭很满意。 按照以往的惯例,江鹤庭只会和她待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借故离开。 夏犹清今天的距离听不到两人在交谈什么,只低头喝着咖啡。 直至她手机震动。 江鹤庭:【我们待会儿要一起去吃饭,你自己打车回家?】 夏犹清看着信息,愣了数秒。 他…… 是要跟这位任小姐一起吃饭? 相亲那么多次,他从未跟任何相亲对象一起用餐。 所以, 他对这位任小姐有好感。 毕竟江鹤庭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委屈自己,跟一个毫无感觉的人一起吃饭。 得出这个结论的夏犹清随即回复一条信息:【好,我自己打车回去,祝你们用餐愉快。】 在两人离开后,夏犹清才恍然回神。 她还清晰记得两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女人温柔甜美的笑声,香风阵阵,偏头与江鹤庭说着什么,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就很般配。 她端起咖啡喝了口,满嘴苦涩。 老爷子听说自家孙子与相亲对象共进晚餐,高兴极了。 嘴里不停念叨着:“臭小子,可算是开窍了。” “我以前总担心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迟早会憋出病,看来还是没遇到喜欢的,看来今天跟那姑娘是看对眼了。” “夏夏,最近辛苦你了,你以后不用再跟着他了。” …… 夏犹清微微笑着,没吱声。 江鹤庭这一晚回来得很迟,夏犹清陪着师傅在看电视,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着两人相处的画面,那位任小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出国留过学,见多识广,大概是相见恨晚才会聊到这么晚。 莫名,她这心里竟有些酸酸涩涩。 江老多精明,早就察觉小徒弟这两天有些反常:“夏夏,你最近怎么了?心里有事?” 夏犹清对上师傅打量又关切的目光,心慌得不行。 总不能说: 您教我手艺,我此刻却在想您的孙子。 这像话吗? 第806章 他与别的女人同居了? “没什么,就是离家太久,有点想家了。”夏犹清随口胡诌。 老爷子倒没多想,还宽慰道:“如果你实在想家,就回去看看,估计你爸妈也想你了,现在交通很方便,来回路费师傅报销,有什么事尽管跟师傅说,不要一个人憋着。” “谢谢师傅。” “这有什么可谢的,让你离乡背井跟我出来,学手艺又累,本就是我对不住你。”老爷子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这个点了,鹤庭还不回来,改天啊,我们爷俩也出去下馆子。” 夏犹清笑着点头。 约莫十点多江鹤庭才回来。 江老迫不及待追问:“跟那姑娘一起吃饭了?” “嗯。” “感觉怎么样?” “还好。” …… 能从江鹤庭口中听到还好一词,已经很难得了,老爷子为此激动不已,让他早点休息就回房了,大概是给儿子儿媳打电话说明情况。 客厅内,只剩夏犹清与江鹤庭两个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她淡淡笑着,说了声,“任小姐很漂亮。” 江鹤庭没说话。 “我先回房休息,晚安。” 夏犹清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笑得很难看。 但江鹤庭视力极佳,自然看出她笑容里的苦涩,一时间又搅得他心烦。 他今天与那位任小姐出去吃饭,也有自己的想法,自从做了那个荒唐的梦,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大概是平时接触的异性太少,才会与她有一点接触就开始想入非非。 所以,他今天与其他异性出去吃饭了。 这位任小姐性格不错,进退有度,对珠宝知识也有一定的涉猎了解。 相处的确实还行。 只是他用餐期间竟开始神游天外,居然在想: 夏犹清独自一个人回家,会不会出事? 她有没有听话,安全到家? 以至于整个用餐期间都心不在焉,在与任小姐分开后,又出去吹了会风,想让自己冷静清醒一下。 因为他忽然发现: 自己那夜的反常与想入非非并不是因为太久没接触异性, 而是因为, 那个人是夏犹清! 换了旁人,他压根不会产生那种念想。 自己比她大了许多,她是诚心来拜师求学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心存这种邪念,若是她对自己有意也就罢了,否则,只会觉得恶心,毕竟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所以在那之后,江鹤庭借着专心搞珠宝展为由,在公司附近买了个公寓。 江老自然不乐意,还训斥了他一顿: “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 “不是,最近真的忙,担心回来晚了会打扰您休息,不过您放心,我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您。” 老爷子也知道他工作确实忙,也没多想,只是叮嘱他:“上次相亲的那个任小姐,我通过媒人了解了,人家对你印象很不错,你抽空多约她见面。” 江鹤庭也一一应着。 夏犹清目送他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罢了,就这样! 夏犹清,你可是来学手艺的,师傅这么用心栽培你,你可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总不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就这样…… 那天之后,除了江鹤庭每周回家吃饭的日子,夏犹清几乎见不到他,两人全程也没过多交流,学手艺的日子,总是辛苦而平淡的。 直到徐挽宁那日过来,她又带了很多樱桃,还带了六罐自己酿的樱桃酱。 “你自己做的?”江老喜出望外。 “嗯,孩子们都觉得好吃,就给您也做了点,夏夏,你也尝尝。” 徐挽宁一开始称呼她夏小姐,熟悉后,就喊她夏夏,而夏犹清则称呼她一声挽宁姐。 “谢谢挽宁姐。” “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客气。” 徐挽宁挺喜欢夏犹清的,虽然话少,看着很冷清,却很有分寸感,而且她与外公住在一起,也多亏她照顾着老爷子,徐挽宁对她也是挺感激的。 所以但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会想着她,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 当徐挽宁离开后,江老看着那么多樱桃酱,想到自家孙子爱吃,想让他回来取,江鹤庭却说抽不开身。 “这臭小子,难不成还要让我给他送去不成!”老爷子气哼哼的。 老爷子傲娇,明明想给孙子送去,却又不想让江鹤庭知道。 最后, 竟变成夏犹清去送樱桃酱。 她是第一次到江鹤庭的公寓,按照地址找了半天,才终于搭乘电梯抵达。 师傅已经提前了解,他是在家的。 若不然夏犹清贸然过来,也有可能会扑个空。 师傅让她来送东西时,她心里隐隐还是有些高兴的。 站在门口,夏犹清竟还有些迟疑犹豫,毕竟自从醉酒那晚之后,两人就很少独处,若是见面该说什么?若是冷场岂非又很尴尬? 罢了, 将樱桃酱放下就走! 她按下门铃,约莫十几秒就有人打开了门。 只是让她意外的,门内站着的,并不是江鹤庭。 而是, 那位任小姐! 夏犹清心头忽得狠狠一跳。 有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忽然在心底弥散开。 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滑过一抹诧异,任婧不认识她,看着门口的姑娘,眉眼精致,皮肤白得像冰雕雪铸般。 “你是……”任婧挑眉。 “我来找江鹤庭。” 她声音很轻,像是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中透着微冷。 唇上一抹红,衬得那张脸又冷又艳。 “请进。”任婧侧身让她进来,“他在书房,我去叫他,你随便坐。” 夏犹清是第一次来,面多全然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拘谨,而任婧却轻车熟路的进了书房,里面传来对话声。 一时间, 她竟觉得自己不该出现。 “……是谁啊?” “不认识,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伴随着两人的对话声,江鹤庭从书房出来,看到夏犹清时,也是怔了下,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想着爷爷之前的几通电话,大概就猜到了。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任小姐笑道。 “她是我爷爷的徒弟。” “原来是江老的徒弟,幸会。” 两人简单握了下手。 “学艺很辛苦,你手上还有创口贴。”任小姐打量着她的手,粗糙程度和她的脸极不相符。 “学手艺受伤是难免的。” “难怪都说学手艺不仅要有天赋,还要有毅力,要是我肯定吃不了这份苦。” 这位任小姐很会说话,只是夏犹清心里乱糟糟的。 她看了眼江鹤庭,说道: “师傅让我来给你送东西,这里是樱桃酱,还有一点新鲜的樱桃。” 夏犹清觉得尴尬、又有些难堪,她其实挺期待与江鹤庭碰面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或许, 他搬出来住,是因为这位任小姐? 难道这段时间,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 她把自己当孩子看,大概也是真的不喜欢她这个类型,这位任小姐成熟知性,与他才更般配。 第807章 特意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夏犹清觉得自己的出现实在多余,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脑子里乱哄哄的,而江鹤庭已经打开了她带来的东西。 “樱桃酱?”任小姐上前一步,“看包装不是买的,还有樱桃也很新鲜。” 她说着,看向夏犹清:“是你做的吗?” 夏犹清摇了下头,“是挽宁姐做了送过来的,师傅特意让我送来,原本他想自己来的,现在天热他身子懒,就让我跑一趟。” “老爷子可真疼你,但凡有一点好吃的都惦记着你。”任婧笑着。 “东西送到就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夏犹清想走。 “你怎么过来的?”江鹤庭看着她,因为他知道她前些年拿了驾照,却没怎么摸过车,老爷子应该不放心当她开车出门。 “打车。” “坐一下,晚些我送你回去。” 江鹤庭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进了书房,而那位任小姐也跟了进去,关起门,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夏犹清独自待在客厅,如坐针毡。 约莫五六分钟两人就出来了,任小姐拿着几本书与江鹤庭道谢,“这些书我会尽快看完,早些还给你。” 江鹤庭点头。 “那我走了。”任婧笑着与夏犹清道别,“夏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她要走? 夏犹清还以为…… 他们不是住在一起? “送我一下,我抱着书,不太方便按电梯。”任小姐看向江鹤庭。 江鹤庭送她出门,等电梯的间隙,任婧抱着书笑道:“江老那个小徒弟可真够漂亮的,我是化妆打扮才敢出来见人,可比不上她天生丽质,就是手可惜了,贴了创口贴,肯定是新伤。” “你今天话有点多。” “我一直觉得你性格冷僻,不会体贴照顾人,毕竟,从相亲认识的第一天,你都没主动提出送我回家。” 当电梯抵达时,任婧进入电梯,又和他说道:“她好像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误会什么?” “以为我们在同居。” “……” 当江鹤庭回去时,夏犹清正坐立难安,他倒了杯水递给她,状似无意地说道:“她要考珠宝鉴定师,来找我借一点专业资料。” 夏犹清愣了下。 江鹤庭却又继续说道:“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 “相亲之后,也只见过三次,大部分都是她想咨询考证的事,原本我是打算把书直接拿给她,她说不想麻烦我来回跑,就亲自过来取。” 夏犹清瓮声点头。 他…… 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江鹤庭说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关系,毕竟,他也没必要胡诌诓骗自己。 一时间,夏犹清觉得心里松快许多。 “手怎么弄伤的?”江鹤庭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 “握刀练习太久,磨出泡破了点皮。” 江鹤庭转身进了一个房间,拿出一个类似雪花膏包装的东西递给她,“把创口贴撕掉,抹一点这个,当护手霜用,虽然刚抹的时候有点油腻,吸收后就行,效果好,我之前都用这个。” “谢谢。” 夏犹清撕下创口贴,涂抹药膏,这不是什么牌子货,估计是找人特意配置出来的,而江鹤庭则起身去洗樱桃。 药膏刚涂抹上去确实有些油腻,吸收较慢,也或许是夏犹清没掌握好用量,导致药膏一直没吸收,而江鹤庭则一边看手机,一边吃樱桃。 在听师傅说起他喜欢吃樱桃酱时,夏犹清挺诧异的。 大概是刻板印象,她总觉得江鹤庭不该喜欢吃这类东西。 此时看着他吃樱桃,她竟觉得有些馋了。 江鹤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想吃?” 夏犹清只笑了笑,没否认。 只是她没想到,江鹤庭居然捏着一颗樱桃递到了她的嘴边,这让她愣了几秒,讪讪道:“等我手上药膏干了,我自己拿着吃就行。” “樱桃上有水,很容易沾上药膏,即便是药膏干了,也最好拿东西吃。” “……” 夏犹清愣住了。 这、这不是坑她吗? 而江鹤庭捏着樱桃的手依旧没有撤走,好似她不吃,就不会撤回一般,夏犹清试探着往前凑了下,伸了下脖子,然后低头。 江鹤庭就这么看着她张嘴含走了自己手中的樱桃。 她的唇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手指,总觉得,好似还含到了他的指尖。 温热的感觉一触即发,随着血液的流速,蔓延全身。 江鹤庭撤回手时,发现手指上沾了点口红渍。 那么红, 又让他想起了衬衫的那抹玫瑰血。 莫名的,让他喉尖有些发紧。 —— 江鹤庭本想着,自己对夏犹清的感觉,只是一时的,只要搬出家里,感情迟早就淡去,没想到她一出现,就又弄得他心里一团乱。 甚至独自待在公寓时,只要闲下来,就总会想起她。 夏犹清和他私下基本没有联系,但自己与爷爷时常通话。 老爷子年纪大了,每次打电话都唠叨个不停,最爱念叨自己小徒弟多么优秀,江鹤庭觉得从家里搬出来,又好像没搬出来。 不过距离珠宝展越来越近,江鹤庭的确很忙,忙着画稿做设计,谢放这个小姑父是个爱热闹的,三不五时总爱攒局。 那天,当他再次接到谢放电话。 “今天弟妹出月子,我们大家准备去贺家聚聚。” 江鹤庭:“……” 什么鬼玩意儿! 谢放口中的弟妹肯定是宋知意,她在月子中心大概住了快50天,也该出月子了。 只是为什么不是去许家或宋家聚,或者去外面的酒店、会所都行。 宋知意出月子,去贺家庆祝? 说起贺时礼也是“真惨”,他本身是个爱清静的人,自从与温澜结婚有了孩子,陆家那几个孩子就总爱去他家玩,说他家有游泳池,陆家的经济实力,就是在家里搞个游泳池也不费事,可他们就爱往贺家跑。 如今倒好,据说深深还会带着宋家的那个小宋词一块儿去。 贺家俨然成了孩子窝。 江鹤庭本就忙,不想去,一口回绝:“我还在忙,不去了。” “今晚弟妹会带她闺蜜来,都是单身漂亮的妹子,你确定不来?” “不去。” “你不来我也不强求,曦月已经去接小夏,今晚老贺有几个堂弟表弟也来,和她都是同龄人,或许还能发展出一段关系。” “……” 谢放口中的小夏,自然是夏犹清!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鹤庭原本在公司画设计稿,脑子里竟全都是夏犹清与其他年轻小伙子热切交流的画面,搅得他心烦,一点设计灵感都没有,反而浪费了许多画纸。 当他再度将一张画纸揉烂时,天色已暗。 他咬了咬牙: 谢放! 你究竟算哪门子的狗屁长辈! 第808章 侵犯,失控了…… 当江鹤庭驱车到贺家时,众人早已开始用餐,看到他过来,皆有些诧异,江曦月更是看向谢放:“你不是说他不来吗?” 谢放都快笑疯了。 所有人:“……” 什么情况? 他怎么忽然笑成这样。 “我原本有事,提前忙完就过来了。”江鹤庭面无表情。 谢放笑得更大声了。 许京泽皱眉:“放放,你是不是有病?” “没事,就觉得有点好笑。” 众人不明所以,究竟哪里好笑了。 “我就是觉得,某些人真的是口嫌体直,嘴硬得很!”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调侃江鹤庭,只是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夏犹清忽然想到了自家师傅,这位老爷子也是口嫌体直,嘴上说自家孙子一塌糊涂,心里却很关心他,尤其是自己那日从江鹤庭公寓回去,他一直追问:“那臭小子在家做饭吗?家里收拾得怎么样?该不会乱得像猪窝。” 江鹤庭那日送她回去,也问她:“爷爷近来身体怎么样?” 说起来,不愧是亲爷孙,性格都很像。 明明互相关心,在对方面前却不愿表露出来。 夏犹清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跟着谢放一起笑。 这让江鹤庭眉头微蹙: 谢放在笑也就罢了, 她跟着笑什么? 江鹤庭离开公司,原本打算回公寓休息,鬼使神差地就到了贺家。 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小圈子的聚会,宋知意没有带所谓的闺蜜,贺铮夫妻俩都不在,更没有所谓贺时礼的堂弟或表弟。 他完全被谢放耍了! 设了个套子让他往里钻。 简直是恶趣味。 江鹤庭有点恼羞成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其他人表现都很正常,唯独夏犹清,她究竟在笑什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知道些事情。 他曾私下问过谢放。 谢放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他:“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你是担心我真的给小夏介绍男朋友?” “贺家年轻优秀的后生不少,虽然比不上老贺,但也都不错,年轻血热,而且同龄人话题多,这一点你确实比不上?” “你是不是怕她被抢走?” “不过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只要父亲不说什么,你干嘛管这么多。” 江鹤庭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 这一晚,聚餐结束已经很晚,照旧是江鹤庭送她回去。 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休息,屋内静极了,甚至可以听到屋外的夏蝉已经开始鸣叫,夏犹清瞧着时间太晚,就说了句:“你今晚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回公寓再洗漱休息,差不多要12点了。” “嗯。” 没想到江鹤庭竟然同意了。 夏犹清回房洗完澡,才觉得口渴,准备去冰箱拿点喝的,取出放在里面的樱桃酱,舀了两勺冲水喝。 她正喝着水,听到脚步声,转身时江鹤庭正朝她走来。 他从冰箱取了瓶冰水,喝了几口,才忽然看向她:“你今晚在笑什么?” “嗯?” 夏犹清被他这话问得一愣。 “今晚谢放笑的时候,你也笑得很开心,在笑我?” “……” 夏犹清没否认,因为她笑,确实跟他有关。 “是不是谢放跟你说了什么?” “谢公子?”谢放性格本就跳脱,别人叫他谢公子,可他压根不是那种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反而像个话痨。 他跟自己说过很多话,夏犹清不明白江鹤庭想知道什么。 最关键的是: 此时的江鹤庭一直死死盯着她,目光有些深。 莫名,夏犹清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第六感告诉她,他今晚, 好像有点危险。 夏犹清攥紧手中的樱桃水,被他看得心慌,她对江鹤庭本就存了非分之想,被一个颇有好感的异性这般盯着看,她根本控制不住,觉得脸红耳热。 他的视线,笔直而凌厉。 就好似要将她看透。 看得夏犹清心慌得要命,看了眼周围,悻悻笑道:“他也没说什么,挺晚了,我好困,你也早点休息。” 她想跑。 江鹤庭挑眉: 跑什么? 夏犹清没想到他忽然一个跨步,将自己困在了冰箱旁的小台旁。 一瞬间, 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夏犹清心如擂鼓,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跑什么?” “我没跑,我只是想回房休息。” “谢放跟你说起我了吗?” 夏犹清愣住,谢放倒是真的和她抱怨过,无非就是说江鹤庭嘴上喊他一声姑父,却根本没把他当长辈看待,说自己这个姑父在他面前毫无威严,说他很臭屁,总是一副全世界他最牛逼的样子。 这些算不得好话,夏犹清怎么敢如何相告。 所以支吾着说:“也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而已。” 江鹤庭见她语焉不详,眼神闪躲,总担心谢放出卖自己。 “他真的没说什么,我要回房了。” 夏犹清再度想跑, 江鹤庭居然又往前一步! 此时,两人的距离再度被拉近,身体微微厮磨,夏犹清呼吸瞬间扎紧。 她攥紧手中的那杯樱桃水,甚至觉得胸口只要稍稍起伏,两人身体就会贴得更紧,她刚洗了澡,加之天热,两人身体都温温热热的。 江鹤庭知道这样的举动不妥。 只是…… 有点控制不住。 他不想撤开,反而想靠得更近些,感觉到她的不安,江鹤庭微蹙着眉:“你怕我?” 夏犹清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靠得太近,暧昧纠缠,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些东西隐隐要失控般。 她微垂着头,只盯着手中的那杯樱桃水看。 可她身上的气息却在无孔不入侵袭着江鹤庭的所有感官。 夏犹清感觉到他似乎越靠越近…… 当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到自己脸上时,下意识抬头,眼中是他放大的一张脸,呼吸纠缠的瞬间,他忽然低头。 两人唇间那微不足道的距离,瞬间消失。 夏犹清睁大眼睛,瞳孔震颤。 他…… 他在干什么? 她呼吸急促着,手指颤抖,手中的樱桃水瞬间落地,玻璃杯的碎裂声,伴随着浓郁的樱桃味充斥在两人中间。 夏犹清感觉到自己的唇被抵开。 第809章 我们不合适,一个吻而已 一瞬间,屋内的空气都好似被抽尽,稀薄得让人觉得缺氧。 唇间的热度,好似火星般,一点点往里钻,江鹤庭大概是不太会接吻的,直至轻轻吮咬着她的唇。 夏犹清本能想反抗,只是男女力气有别,他用了些力道困着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不断侵犯自己。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只觉得唇上很热,脸很烫,身子软着,在江鹤庭的桎梏下,两人气息交缠。 太热了,浑身都热。 她此时脑子里竟无端想起了谢放今晚曾说过的话。 他说:江鹤庭嘴硬。 简直是胡扯。 他的唇…… 又软又热。 腰被他掐着,身体紧贴,夏犹清的视线是模糊的,蝉躁天热,室内的空调风很亮,他的吻却越发热切,所过之处,像是过电般,酥酥麻麻,让她喉咙间不自觉地溢出一丝轻吟,身子也不住轻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鹤庭双唇离开,看着她。 褪去往日的冷僻凛冽,反而多了些温柔缠绵,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间,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夏犹清早已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目光对视的瞬间,她觉得耳边嗡嗡的。 她,和江鹤庭接吻了…… 她眼底的慌乱、无措、茫然,被他尽收眼底。 江鹤庭咬紧腮帮, 自己,吓到她了。 所以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对不起。” 对不起? 夏犹清紧盯着他,她对江鹤庭有好感,这个吻确实吓到她了,可心里却并没有很排斥,她觉得,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若不然怎么会亲她。 可这一声道歉,好似一盆凉水,让她觉得有些委屈。 “……这大晚上的,谁还没睡啊。” 伴随着下楼的脚步声,江老的声音传来,江鹤庭往后退了两步,两人距离被瞬间拉开,在老爷子到厨房时,发现自家小徒弟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他年纪大了,睡眠浅,听到东西砸落的声音才起床查看。 “师傅,我不小心弄碎了杯子,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夏犹清垂着头,不敢抬眼。 “一个杯子而已,不打紧。”老爷子看向站在一侧的自家孙子,“鹤庭,你还愣着干嘛,帮忙啊,像个傻子。” “我来。” 当江鹤庭蹲下时,夏犹清急忙起身。 “没扎着手。”老爷子这么大岁数才收了这么个心仪的小徒弟,自然格外疼爱。 夏犹清摇着头。 “那就早点回房休息,今天去贺家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这年纪的孩子,就该多出去交朋友……” 夏犹清一一应着,说累了想回房休息,老爷子察觉到小徒弟有些异样,却没多问,只是在她离开后感慨了一句:“夏夏这是怎么了?” 此时,只剩他和江鹤庭两个人,这话自然是问他的。 江鹤庭正收拾地面,没说话。 他总不能告诉爷爷: 你家小徒弟反常,是因为我亲了她。 依着爷爷的脾气,怕是甩起鞭子就会抽死他。 江鹤庭性格冷傲古怪,若非如此,依着他的年纪,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干这种事,以为是小姑娘有自己的心事,就没多想。 而江鹤庭回房前,在夏犹清门口逗留了很久。 给她发了信息: 【关于今晚的事,抽空我们聊聊。】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你的消息。】 …… 江鹤庭素来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做了就不会逃避。 他承认自己当时是头脑发热。 但他并不是个莽撞冲动,容易被美色所惑的人。 说到底, 是他心里想! 没接过吻,他总觉得这事儿没多大意思,无非就是互相吃口水那点事。 如今他才明白: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樱桃更甜的东西。 但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不适合恋爱或结婚,如果只是给对方提供物质倒还好,但恋爱结婚需要付出感情,对另一个人一辈子负责,共同养育孩子,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自己与她年纪毕竟相差那么多,只怕她会把自己当成个变态。 更怕激情褪去,一地鸡毛。 —— 江鹤庭这一夜没睡好,当夏犹清收拾好情绪下楼时,只有师傅在院子里打太极,正抱怨着他:“那臭小子,早饭都不吃就跑了,公司才是他的家!” 夏犹清只笑着,却没多说什么。 两天后,老爷子去陆家看望徐挽宁,夏犹清没有跟着,而是给江鹤庭发了条信息: 【我们聊聊。】 两人就约在家里,当江鹤庭到时,长几上放置着新鲜的樱桃。 夏犹清觉得江鹤庭会亲她,总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虽然那晚他说了对不起,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紧张、害怕。 所以犹豫了两天,才约他见面。 气氛难免有些生硬尴尬。 夏犹清捏着樱桃,刚送进嘴里,就听江鹤庭说:“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我当时头脑发热,你是爷爷的徒弟,我们无论是年龄还是各方面都相差很多,我们并不合适。” “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夏犹清呼吸一窒,咬住樱桃的瞬间,樱桃汁水充斥着口腔。 “唔——好酸。” 她小脸被酸得皱成一团,眼泪汪汪,却又逞强地看向江鹤庭:“我也没想过和你有什么可能。” “你说得对,我们相差很多。” 这次的樱桃,她没尝到一丝甜味儿,入口全是酸涩。 是她太单纯,把所有事情都想得简单了。 江家虽然低调,别说在淮城,就是放眼全国都是排得上名的富户,她跟着师傅学手艺,平时别人难得一见的好料,在江家多如沙石。 她们家条件还可以,但在江家面前总是不够看的。 确实不合适。 她可真是…… 以为徐挽宁、江曦月等人待自己好些,就有些飘了,觉得自己可以肖想嫁入江家。 到底是不自量力,太高看自己了。 一个吻而已。 谁会放在心上! 她继续吃着樱桃,笑道:“我原本找你,也是想这么说的,一个吻罢了,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笑得难看,江鹤庭心里难受,只是他性子素来冷僻,外表倒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两人相对而坐,皆不好过。 “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既然事情说清楚了,师傅也不在家,我就不留你了。”夏犹清冲他笑着。 江鹤庭点头。 在他离开后,夏犹清才坐下,继续吃樱桃。 今天的樱桃确实很酸。 酸得她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第810章 再见只是陌生人,真犯贱 夏犹清,你可真是不争气,有什么好哭的,江鹤庭那样的人物,身边都是江曦月、徐挽宁那样的神仙人物,看不上你也是正常的。 和她们比,你有什么,话少,没有宋知意那般显赫的家世,更不像温澜那般温柔体贴。 淮城江家,那是谁都能嫁进去的吗? 就说这段时间师傅给江鹤庭安排的相亲对象,哪一个不是家境优越,或是自身条件足够好?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到底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确实是不自量力。 …… 老爷子本打算在陆家吃晚饭,还是不放心小徒弟,打包了些饭菜回来,同行的还有陆呦呦,以及她的保姆黄妈。 小姑娘一下车就往屋里冲。 夏犹清没想到师傅会突然回来,甚至来不及擦干眼泪,就被陆呦呦撞了个正着。 “夏夏姐?你哭了?” “不是,是樱桃太酸了,酸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陆呦呦不信,也跑过去捏了颗樱桃,酸得小脸皱成一团,“酸,好酸哦。” 这种说辞,也就骗骗陆呦呦这种三岁小孩,老爷子可不信这一套,可是问她原因,她又不肯说,江老只能自己猜测: “是想家了吗?” 夏犹清闷哼着点头。 她此时确实想念父母了。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想家就跟我说,师傅给你报销来回机票。” 翌日,老爷子就帮她买了许多特产,连机票都帮她购置好了,亲自送她去机场,让她回家多玩几天再回来。 夏犹清回淮城,江鹤庭两天后才知道,他脱口就是一句:“她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老皱眉,低笑着:“我的徒弟,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怎么着,她回家还得专门给你报备?你管天管地,还要管到我徒弟头上?”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自从与夏犹清说了那些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夏夏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不告诉我,要不是那天我忽然回来撞见她红着眼,都不知道她那么想家。” “……” 江鹤庭皱眉。 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哭了。 他的性格,自己了解,这辈子的所有心力都用在珠宝玉石上,忙起来就不分昼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精力照顾别人。 如果明知道自己无法负责,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 而夏犹清这边,她忽然回家,父母自然高兴,却也看得出女儿这次回来有心事。 只是她不肯说,做父母的也只能猜。 她在家待了一周左右,离开前,父亲叮嘱她: “跟着师傅专心学手艺,江老对你好,咱们也要懂分寸,不属于我们的圈子也没必要非得融进去,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老爷子对你好是惜才,别人是看在江老面子上才会对你好,你一定要好好学手艺,别辜负他老人家。” 江家的圈子,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父母认为女儿忽然回来,也许是受了委屈。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他们猜测女儿是在跟他们交往期间受了委屈。 夏犹清轻轻笑着:“我知道的,学手艺最重要。” 是啊, 不是一个圈子! 可她却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难怪网上总有人说: 搞爱情,不如搞事业! 她回家时,曾找闺蜜说过这件事,只是她没说有好感的对象是江鹤庭而已。 好友直接说:“夏夏,还是搞钱,跟着江老搞钱绝对有前途,等你以后成了富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找个年轻体壮的小狼狗,不知道多香。” “你刚才说你喜欢的人多大?三十多了?” “咱就说,等你三十了,他都四十多了,干都干不动了,咱们这么年轻漂亮,图他什么啊。” 夏犹清没想到,这个话题会奔着限制级方向走。 不过她此时有了个清醒的认知: 搞男人,不如搞钱! 夏犹清回京时,刚出站就看到了江鹤庭,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师傅让他来的。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打车就行,还麻烦你来接我,真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要跟师傅好好说一下,不能总是给你添麻烦。” 江鹤庭没说话,觉得她变了。 他刚准备从她手里接过行李,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就一个小箱子而已,我自己来。” 上车后,她直接坐到了后排。 以前, 她会坐副驾。 现在,好像真的把他当司机了。 夏犹清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又给师傅拨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上车。 两人一路无话,江鹤庭本就不似谢放、许京泽那般健谈,夏犹清的表现就好似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弄得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憋了半天,才问了句:“回家这段时间怎么样?” “挺好的,还是觉得淮城好,回家后,吃得好睡得好。” “……” 江鹤庭这段时间可一点都不好! 满脑子都是爷爷说的话。 爷爷说,她哭过,红着眼。 可再见面,她表现得就像两人之间真的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与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谨守分寸、礼貌客气。 这明明是他要求的,是他想要的。 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他恍惚想起四天前,谢放与江曦月来陪老爷子吃饭,他也在场,吃晚饭,他与谢放闲聊,原本他是在抱怨许京泽,说他生了个孩子,整天在他面前炫耀许大宝。 “那你和小姑也抓紧生一个不就行了。”江鹤庭说道。 “没结婚前,我以为生孩子很简单,你看二哥、老贺他们,这孩子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可是我和曦月备孕这么久,每个月算着日子辛勤耕耘,还是没有收获,可见生孩子这事儿并不容易。” 谢放说着,又开始八卦他的事:“听父亲说,小夏哭了,你惹的?” “……” “你伤了她?” “我们不合适。”江鹤庭说道。 谢放咋舌:“什么合适不合适,重点是喜欢不喜欢,爱不爱?你最好别后悔,别像某些男人,后悔还嘴硬,又回头找人家,简直是犯贱。” 他觉得,谢放就在骂他。 江鹤庭握紧方向盘。 自己此时的状态,就是他说的犯贱! 第811章 给他做助理,靠关系上位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夏犹清又接了个电话,是她闺蜜打来的,两人说说笑笑,江鹤庭却听得心烦意乱。 如今的关系是他想要的,可他就是全身不自在。 不自在的,又何尝只有她。 夏犹清同样不好受,说是放下了,可感情这种事,就像草蛇灰线般。 总会在不经意间挑起她的神经。 尤其是跟江鹤庭独处时,她还是会控制不住。 江鹤庭面冷,旁人倒是看不出,但江老从小看着孙子长大,自然察觉到他不对劲,而且他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 老爷子私下问他:“最近有烦心事?” “没有。”江鹤庭嘴硬。 “跟我还不能说实话?” “真没有。” “是因为一个多月后的珠宝展?”老爷子是人,又不是神,看不穿人心,自然不会把自家孙子与小徒弟联系起来,毕竟在他看来,他们全都话少,接触也不多。 江鹤庭没吱声。 “对自己的设计没信心?” 因为这次参展的公司,都会有新的设计发布,江氏作为业界龙头,每次的新设计都备受瞩目,有压力是正常的。 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就算这次展出的设计比不上别人也不丢人,谁能保证次次拿第一啊。” 江鹤庭点头。 “对了,我上次跟你说,让你有时间带夏夏多学习,她初入这一行,都没正儿八经看过珠宝展,对这里面的门路也不清楚,你带她多学习,而且她有天赋,上次给许京泽孩子送的礼物,也是她设计的,让她给你当个助理设计师,把你打打杂也行。” 江鹤庭怔了两秒,继而想拒绝。 “爷爷,这件事您还是找小姑,她……” “曦月有自己的事要忙,而且她最近在忙着备孕调理身体,不能太操劳,而且你之前答应过我,怎么?想反悔?” “……” 当老爷子跟夏犹清提起此事时,她也愣了数秒。 只是老爷子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大手一挥,直接拍板,将此事定下来。 而翌日一早,江鹤庭就开车来接夏犹清一同去公司。 —— 夏犹清是第一次到江氏珠宝设计公司,她又跟在江鹤庭屁股后面,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客户,倒没多想。 此时,一直负责与江鹤庭客户对接的林蔓上前,主动打招呼:“江老师,这位客户还是我来招呼。” “不是客户。” “什么?” “我的助理设计师。” “……” 林蔓一脸懵逼。 她跟着江鹤庭工作有几年的,早些年陆砚北给徐挽宁定制珠宝也是她负责对接洽谈,无论再忙再累,他都没招过助理设计师。 一则是江鹤庭脾气古怪;二则很难有人合他心意。 眼前的这姑娘模样周正漂亮,气质冷清,看不出性格如何,但江氏招设计师都是要经过严格选拔的,这种空降兵难免会招人议论。 “那我带她去人事处办手续?”林蔓笑道。 “不用,给她弄个工牌,让她可以随即进出公司,再给她安排个离我较近的办公室。” 办公室? 而不是安排工位? 林蔓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江氏的空降兵本就不多,上回空降下来的还是江曦月,她是江家的女儿,有独立办公区很正常,眼前这个女人又凭什么! “你先带她参观一下公司,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江鹤庭交代完就走了。 林蔓表现得倒是热情。 “我叫林蔓,专门负责对接客户,也会负责帮先生处理一些日常琐事,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好。”夏犹清点头应着。 “您和江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夏犹清愣了下,林蔓却笑道:“我就随口问问,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回答,那你是哪个设计学校毕业的?有获过奖吗?” “我没获过奖。” 林蔓心里诧异,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那你能当江老师的助理,肯定有过人之处。” “……” 林蔓带她参观公司,一路上自然惹来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问起,林蔓就笑道:“这是江老师新招的助理设计师。” 在公司,大家为了区别江鹤庭与江曦月,对江曦月都称呼小江老师,所以林蔓的这一举动,无疑把夏犹清推上了风口浪尖。 短短半个小时,公司内部,包括江氏的食堂做饭阿姨都知道来了个空降兵,还做了江鹤庭的助理。 没通过人事部门正规招聘,没作品,没奖项。 能拿得出手的,大概…… 就是一张漂亮脸蛋! 一时间,竟有传言说,她是靠不正当关系上位的。 整个公司,只有林蔓与江鹤庭接触最多,大家自然会问她:“蔓姐,那个夏犹清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居然独占一间办公室?” “我之前和她打招呼,她态度挺冷淡的,这是不爱说话,还是根本不想搭理我们啊。” “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呢,可能江老师就喜欢这一挂的。” “我原本还以为江老师喜欢咱们蔓姐这类呢?而且蔓姐跟着他工作时间最长。” “对了,我上次看到小江老师跟她说话,两人看着还挺熟。” …… 同事们还在议论,林蔓脸色却越发难看。 林蔓、夏犹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夏犹清气质冷清,慢热,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林蔓负责与客户对接,笑起来,眉眼弯弯,娇柔中有种弱柳扶风之感,人缘很好,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江鹤庭家世优越,长得好,又有才华。 平时低调,私生活又干净,整个公司没几个小姑娘不喜欢他的。 林蔓,自然也不能免俗。 江鹤庭是高岭之花,夜空之月,无法高攀企及,林蔓也只能把那点小心思藏在心里。 只要他没有女朋友,众人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可这个夏犹清又是什么来头? 江鹤庭开会带着她; 去工厂、进工作室带着她; 就连他从不让人参与的创作设计稿,都会拿给她看; 她跟了江鹤庭这么久,这种设计稿她都没机会看得到,这个夏犹清又凭什么,他就如此信任她? …… 凡此种种,都足以说明这个夏犹清的特别。 除了江曦月、徐挽宁等人,林蔓可不曾见过江鹤庭如此偏心过一个异性。 最搞笑的是,某次,她居然发现: 夏犹清上下班,似乎都是江鹤庭接送的。 第812章 偷亲:心里盖座坟,把他埋了 江鹤庭的私事大家不敢打听。 而且他素来把公事与私事分得很清,即便林蔓跟了她这么久,也不曾去过他的住处,只知道江老到京城了,而江鹤庭近期似乎搬出来住了。 具体住址她倒是不知。 这个夏犹清话少,看似闷声不响的,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有手段的! 夏犹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在江氏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她白天要跟着江鹤庭学习,晚上回去,还得在师傅的指导下练习各种珠宝制作工艺。 公司内部钩心斗角,跟她也没关系,她知道有人看自己不顺眼,但也懒得管。 每天回房,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有好几次甚至累得没洗澡就睡了。 也就没那么多心思谈情说爱了。 而且, 江鹤庭比师傅严厉。 跟他一起学习,夏犹清还被骂过。 但凡是个脸皮子薄的,怕是就要被他骂哭了。 在工作上,江鹤庭比谁都认真严苛,估计整个公司里,只有江曦月没有被他骂过。 —— 那天,江鹤庭在公司加班,夏犹清也跟着一起,她在自己办公室画了会儿设计图,她刚开始学设计,大部分都是临摹别人的。 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十二点。 夏犹清皱了皱眉,江鹤庭怎么还不叫自己回家? 他今晚该不会要在公司通宵。 夏犹清给他发了信息,没回,她便起身去了江鹤庭的办公室,她抬手叩了下门,没想到门竟缓缓打开。 根本没关紧,而江鹤庭趴在自己的办工桌上,居然睡着了。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惹得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将门轻轻合上,担心关门声吵醒他,办公室的门依旧虚掩着。 她跟着江鹤庭工作快半个月,自然清楚他平时有多累,缓步走近,垂眼打量着他,他的头枕在胳膊上,下面垫着专业书与一张画了一半的设计稿,他额前头发略长,有少许遮了眉眼。 还以为他是铁人,不知道累。 原来,他也会累。 夏犹清也是鬼使神差的,不知犯了哪门子邪。 没有第一时间唤醒他,而是伸手,轻轻将他遮着眉眼的头发撩开…… 江鹤庭五官偏冷硬,但是睡着后,冷厉散尽,整个人柔和很多。 夏犹清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这长相…… 是真好看! 哪个女生看了不迷糊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外貌协会的,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挺俗的。 心里喜欢过的人,根本无法做到把他当个陌生人,平时也只是努力克制而已。 在她勾起江鹤庭头发时, 指尖无意从他额前皮肤上擦过, 微凉。 夏犹清知道他办公室有专门的休息间,从里面取了条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她动作很轻,靠近时,目光忽然从他唇上滑过。 她愣了下。 恍惚的, 又想起那个樱桃味的吻。 甜的,热的,让人羞红了脸,双腿发软。 她挺恼江鹤庭的,吻了她,又说要保持距离,可他究竟知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初吻,偏还…… 吻得那么深! 唇舌相间的感觉,她至今还记得深刻。 她那时觉得,简直是让他白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在心里暗暗想着: 总有一天,我得把这笔账讨回来。 可是,接吻这种事,要怎么讨? 她的目光落在江鹤庭的唇上,削薄柔软,此时,她的内心有个恶魔在催着她。 把那个吻讨回来! 讨回来,你们就真的两清了。 吻他…… 就像他强吻你一样。 当两人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时,她好似听到了江鹤庭的呼吸声,以及自己耳畔的心跳,内心的恶魔还在催促着她,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说: 不该这样,既然说好保持距离,就别靠近他。 可恶魔又开始摇旗催促: 这是他欠你的,而且他都已经睡着了。 你看他的唇,那么软,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 当理智战胜欲望时,夏犹清俯身,在他侧脸上,轻轻碰了下。 轻触即离。 鬼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心跳剧烈,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江鹤庭还没醒,夏犹清则又轻着手脚,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她呼吸急促着,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夏犹清,你真是完了! 人家都说保持距离了,你这个举动,简直是耍流氓。 你啊,果然还是喜欢他。 夏犹清回家的一周时间,是打算在心里盖一座坟,把江鹤庭埋了,只是刚回京,师傅就安排她跟着江鹤庭工作。 结果就是: 埋了半截的人,又忽然诈尸了! 你可真是完了。 夏犹清飞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着包就快速离开公司,打了个车就回家,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正有人透过门缝看得一清二楚。 林蔓知道江鹤庭的在加班,特意买了宵夜。 没想到…… 竟被她撞见这一幕。 这个夏犹清平时话少,公司里都说她是个高冷美人。 简直是放屁! 哪个高冷美人会偷亲自己的上司?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看她平时和江鹤庭相处,还挺规矩的,没想到私下也是个想勾引上司的浪荡货,江鹤庭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把她留在身边? 说什么助理设计师,可谁都看得出,她接触设计时间很短。 甚至连现在的流行趋势都不懂,不过学习倒是用功刻苦,江鹤庭加班,她也装模作样跟着留在公司,也不知做样子给谁看! 迟早, 要给她点教训。 告诉她,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林蔓拿着宵夜快步离开。 —— 只是在两人离开时,皆没看到办公室内, 原本已经睡着的江鹤庭忽然睁开了眼。 他坐直身子,因为长时间伏案休息,导致他脖颈有些酸胀,他搓揉脖子时,手指又从刚才被夏犹清亲过的地方划过。 夏犹清,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u0001 第813章 宝爸交流会,单身狗很受伤 夏犹清做了回流氓,虽然心里想着,他强吻,自己偷亲,互相抵消,可再次看到江鹤庭还是觉得心虚,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就连江老都说她吃早饭时都心不在焉。 江鹤庭循例一早来接她上班,她低头吃着东西,他就在不远处翻看手机。 可夏犹清总觉得: 有道视线,如芒在背! 可她抬眼看过去时,江鹤庭根本没在看自己。 她暗自咬牙: 一定是自己做了坏事,心虚;才会觉得他在偷看自己。 而事实上,江鹤庭确实在偷偷看她。 他只是没想到,夏犹清表现得还挺淡定,昨晚偷亲了自己,竟还装得像无事发生。 他被弄得心里乱糟糟,她还有心思吃早饭? —— 到公司,夏犹清陪江鹤庭去见客户。 这个客户也是熟人, 许京泽! 某人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再过些日子,他的儿子许大宝即将百天,他来定制珠宝给宋知意,说她怀孕到哺乳都很辛苦。 许京泽一心想要个女儿,对许大宝怨言颇多。 原本在聊珠宝定制的事,他话匣子打开后,竟开始吐槽起儿子喂奶的事。 “我以前都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每天夜里都要起来喂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简直要养成小猪崽了。” 夏犹清错愕: 小猪崽,这是形容儿子的,他可真是亲爹! “我还好,最辛苦的还是小意,原本以为卸了货就能轻松些,但她自从生了孩子,夜里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夏犹清在旁安静听着,结果江鹤庭冷不丁来了句:“宋小姐怀孕期间,你也挺辛苦,吐了那么多天,谢放说你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你听他放屁,他就是嫉妒我有孩子,他和小姨怎么还没消息?” “你问我?”江鹤庭低笑,“我怎么知道?” “他俩可能还没打算要孩子,谢放今晚又约局了,说不带媳妇儿和孩子,就咱们几个人聚聚,等咱们聊完一起过去?”许京泽说道。 “谢放没约我。” “约你十次,你能来两次就不错了,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要劳逸结合。” 江鹤庭刚想拒绝,许京泽就直接说:“那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也快下班了,我等你!” “……” 江鹤庭近来确实很累,除了工作,还因为夏犹清。 保持距离,是他想要的。 可夏犹清真的待他和其他人一样时,他又开始不舒服了。 因为许京泽在等江鹤庭,夏犹清直接说:“你早点和许少出去聚餐,别让他等你太久,他定制的珠宝需要用到一些玉石,我待会儿去一趟公司仓库,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库存原料可用。” “你自己回家?”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其实你不用每天接送我。” 江鹤庭没再说什么。 待他离开后,夏犹清就申请准备去公司保存玉石的仓库。 公司不少人盯着她,虽然她的到来对其他人没有太大影响,但空降兵谁都不喜欢,尤其是很多人觉得,她的到来抢走了林蔓的工作。 “原本帮江老师对接客户,都是蔓姐的工作,现在竟变成她了。” “人家是关系户,咱们可不能比。” “江老师刚走,她就往仓库跑,这是多急着表现啊。” …… 林蔓听着,只笑了笑:“都别说了,做好自己的事,我相信江老师做的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考虑。” “蔓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就是,如果许少这单子是你负责,提成肯定不少,他每次来定制,哪次不是要花个七八位数,如果是我,我肯定不甘心。” 林蔓微微笑着,并不多说什么。 另一边 当江鹤庭到聚餐地点时,他与许京泽来得最早,随着陆砚北等人陆续抵达,谢放这个攒局的东道主竟然是最后一个来的。 “不好意思,临时有个海外会议。”谢放笑道,“让大家久等了。” 江鹤庭挑眉看他: 穿着西装时,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谢放也看到他了,微蹙着眉:“你怎么来了?” 那表情,就好像他不该出现。 许京泽:“我带来的。” “你是不欢迎我来?”江鹤庭紧盯着他。 “那倒不是,只是今晚的聚会不太适合你。” “什么意思?” 谢放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侧,一边说道:“我请他们来,是想聊一下生孩子的事。” 圈子里,除了江鹤庭,都是宝爸,或者即将成为宝爸的。 今晚的话题,确实对他不太友好。 所以谢放才没邀请他。 “不过你迟早也是要结婚当父亲的,就当提前学习经验,积累经验。”谢放冲他嘿嘿笑道。 江鹤庭咬牙:“我现在可以走。” “走什么啊,都来了,先听听呗。”许京泽笑道。 谢放和江曦月备孕挺长时间,一直没消息,两个人都有些焦虑。 他就想着跟前辈取取经。 结果,陆砚北直接说:“并没特别的准备,就这么怀上了。” 贺时礼:“保持好心情。” 陆湛南:“次数在精不在多。” …… 一堆人,简直在说屁话。 直至许京泽说了一句:“一次就中,会不会把你气死。” “我和小意原本都打算不要孩子了,意外总是来得让人这么猝不及防。” “我以前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牛逼。” “放放,你看我,恋爱比你迟,但结婚比你早,以后你家孩子要喊我家大宝一声哥,哈哈哈……” 某人笑的放肆。 那副欠欠儿的样子,谁看了都想揍他一顿! 江鹤庭插不上话,静静看着许京泽那副拽样,好似全世界的男人,就属他最牛逼,这可把谢放气坏了,冲过去就像揍他,都是结过婚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孩子。 “许京泽,我让你装逼,我今天非得打得你叫爸爸!” 一个追,一个躲! 也是闹着玩,江鹤庭却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小姑父。 带出去都觉得丢人。 聚餐快结束时,他的手机震动,竟是他家老爷子的电话,他离开包厢接听:“喂,爷爷。” “你今晚和谢放他们出去聚餐了?” “您怎么知道?” “曦月回来陪我吃晚饭,聊起来了,那夏夏是跟你一起出去吃饭?还是在公司加班?” “她……还没回家?” 第814章 他慌了,并非她一厢情愿? 江鹤庭听到爷爷这个问话,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如果回来,我还问你吗?这都快十点了,那丫头电话还一直打不通。” 夏犹清毕竟不是小孩子,加上江鹤庭经常加班熬夜,她跟着一起早出晚归,老爷子也不会天天都盯着她何时回家。 “联系不上?”江鹤庭蹙眉。 “你这语气,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 “那她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老爷子一直以为他俩即便不在一起,江鹤庭也应该知道她的行踪,如今听他的语气,好像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 “爷爷,您先别急,我去找。” 江鹤庭回包厢,只说有急事,拿着外套,抄起车钥匙就快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给夏犹清打电话,无人接听! 给公司的人打电话,员工基本都已下班,夏犹清归他直管,其他人管不着她,自然更不清楚她的动向。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丢了! 江鹤庭也是经历过徐挽宁失踪一事的,当时整个江家都疯了。 夏犹清肯定不会招惹上像贺时寒那种变态,但一直联系不上,江鹤庭也着急。 同样焦虑的还有江老。 老人家本就爱胡思乱想,他也瞬时联想到了徐挽宁失踪,血压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爸,您别自己吓自己,小夏不会有事的。”江曦月给他找来降压药。 “她如果真有事,我怎么跟她家里交代啊,人家把孩子好好地交给我,要是出点意外……” 老爷子担心徐挽宁的事情重现! 虽然知道可能性很低,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甚至想亲自出去找,江曦月只能不断安慰他,又给谢放打电话,让他也帮帮忙。 谢放这才知道,为什么江鹤庭刚才急匆匆离开。 此时的夏犹清,孤立无援。 她原本到仓库来找合适的玉石原料,忽然,里面的灯光跳了两下,忽地,仓库内灯光寂灭,所有机器设备也都停止运转。 仓库是恒温的,环氧无尘地坪,进出都需要输入密码,密闭空间,当断电的一瞬间,整个仓库被黑暗吞没! 夏犹清呼吸急促着,她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东西,只能拿出手机,借着电筒光亮到出口处。 但随着断电,仓库开启自动防御机制,备用电源启用,灯光亮起、恒温设备等开启,夏犹清松了口气,急忙输入密码准备离开。 输入一次后,系统提示: 密码错误! 怎么会错?进出密码不一样,但她跟着江鹤庭曾多次出入仓库,绝不会记错的。 她又重新输入一遍,仍旧是错误的。 难道是因为刚才断电,系统重置了密码? 她还清楚记得,江鹤庭曾和她说过,仓库密码一旦输入三次将会彻底锁死,如果没有仓库钥匙,就只能在24小时候再重新输入。 除非有仓库钥匙。 而钥匙,江鹤庭与江曦月处均有一把,锁在办公室保险柜内。 所有夏犹清不敢再输入,为了更好地保存珠宝玉石,仓库内是无法接受手机信号的。 她甚至无法对外求助! “有人吗?外面有没有人!”夏犹清拍着门,对着外面大喊。 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这仓库防水、防火,隔音自然也是极好的。 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呼救声! 夏犹清记得仓库内有监控摄像头的,她走到监控下挥手,希望有人能看到她,可任凭她如何挥舞手臂,都没人来解救她。 难不成, 自己要在这里待一夜? 等第二天大家上班才能出去? 怎么会忽然断电,自己的点也太背了。 也太倒霉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力气也逐渐耗尽,只觉得又饿又累,眼看着手机电量逐渐耗尽,她整颗心也荡到了谷底。 难受,又觉得无助。 也不知道师傅睡了没?知不知道自己还没回家。 仓库保持的恒温模式,对人来说有些凉,逐渐地,夏犹清感觉到寒意慢慢从脚底窜上来,她抱着胳膊不停摩擦着。 而此时仓库不远处,有个身影嘴角轻翘,优雅转身。 什么玩意儿,二十三四岁,不过是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小丫头,也不知借了什么关系空降到公司里,就想来抢她的工作。 这也就罢了,还觊觎江鹤庭,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跟了江鹤庭这么久,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她的胆子倒是挺大。 不吃点亏,你怕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 当林蔓准备离开公司时,竟意外碰见了江鹤庭! 她被吓得急忙躲起来! 她穿着一身黑,下意识将戴着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此时公司因为断电,导致陷入一片漆黑,保安及值班工作人员正在排查断电原因,好在员工们基本都已下班,而且有备用电源。 江鹤庭发现公司居然断电,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因为在联系不到夏犹清的时候,他就让公司值班人员查一下她今天是否下班离开公司。 却被告知: 忽然断电,导致部分监控设备还无法启用。 查看监控需要时间。 按理说,公司定期都会进行安全检查,尤其是他们这种定制珠宝的公司,断电算是大事故了。 而林蔓没想到江鹤庭会在此时来公司。 这都快十一点了,总不会是回来加班。 难道, 他是特意回来找夏犹清的? 这可能吗? 夏犹清生活轨迹很简单,除了公司就是家里,所以江鹤庭直接到了公司,冲到她的办公室,发现她的包还在,说明她还没走。 而整个公司,没有信号的地方就那么几处。 江鹤庭脑海里瞬间就一个地方: 仓库! 她之前也说,要去仓库寻找合适的玉石原料。 难道,她一直在关在仓库里? 看着江鹤庭着急忙慌朝着仓库狂奔时,躲在暗处的林蔓红了眼。 跟了他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鹤庭这般模样,平时的他,高冷自持,无论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难道说…… 不是夏犹清一厢情愿? 第815章 抱着她离开,贱人真会装 林蔓看着江鹤庭甚至来不及搭乘电梯,就往仓库所在楼层的楼梯跑,恨得牙痒。 她究竟凭什么? 长得漂亮? 她在江氏珠宝负责与客户对接,也算销售的一种,自认为与夏犹清相比,自己模样并不差,但江鹤庭何曾对她另眼相看过? 就在这时,江鹤庭忽然折返回来,又跑进自己办公室。 林蔓知道: 他来找仓库钥匙! 此时的夏犹清已经做好了在仓库过夜的准备,因为她知道,公司仓库每天都有专人进行清洁整理,她最多就是在里面待一夜,但仓库的温度略低,天热,她穿得轻薄,凉意早已渗透四肢百骸。 她贴墙蹲着,双手不停搓揉着膝盖。 用饥寒交迫来形容也不为过。 随着手机电量逐渐耗尽,她将头埋进膝盖里,周围太安静了。 在这种密闭空间,过分的安静甚至让人觉得害怕。 当她听到锁匙转动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至仓库的门被缓缓打开,伴随着一股外界新鲜空气的袭来,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那人逆着光,脸部轮廓深沉晦暗。 是、他…… “夏犹清?”江鹤庭一路疾走,呼吸略显急促。 从聚餐酒店出来,包括开车到公司,这一路上江鹤庭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总是担心她出意外。 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原本悬着的心才终于踏实落地。 他快步朝她走过来,表情冷厉。 “下班时间你怎么还待在仓库里,如果出意外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爷爷多担心你,他把你交给我,你要是出事我该怎么办和他交代……” 夏犹清已经在仓库独自待了几个小时。 又饿又冷。 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好似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她双手撑地,急忙起身,朝着他跑过去…… 只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当她抬脚时,才发现双腿发麻,身子一软,竟直直往前栽去! 完了! 这种姿势肯定要摔个狗啃的。 她是造了什么孽,被关进仓库也就罢了,还要在江鹤庭面前出这种丑?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要摔在地上时,江鹤庭动作迅速,几个跨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手腕用力,就将她直接拽进了自己怀里。 此时的两人都呼吸急促着,夏犹清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胳膊,不肯松开。 “你怎么样?没事?” 江鹤庭声音深沉低哑,此时身体紧靠,他一路狂奔疾走,体温高,但夏犹清却浑身冰凉。 她摇着头,“我没事。” “那走。” 江鹤庭话音刚落,就听她低低说了声,“我走不了,腿麻了。” “……” “没关系,等一下就好。”腿麻而已,过一会人就能恢复。 江鹤庭没说话,只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根本不想挣扎,就这么靠着,他身上有股又淡又好闻的气味,夏犹清没有被人这般抱过,何况,还是个有好感的人,心慌又有些脸红,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夏犹清。”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 “搂着我的脖子。” 当她的手轻轻攀上他的脖颈时,两人靠得更近了,刚离开仓库,就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定是有人来了。 在公司,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江老的小徒弟,若是被人看到他们这般模样,肯定会传出流言蜚语的,夏犹清觉得腿麻已经缓解许多,挣扎想下地,可江鹤庭不肯。 直至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也看清了疾走而来的人。 并不是公司的人,而是…… 谢放! “小夏,你没事!”谢放几乎是跟着江鹤庭的车来的,只是某人跑得实在太快,他没跟上。 “我没事。” 谢放松了口气,瞧见两人的模样,脱口就问了句:“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不能走?” “不是,我的腿麻……” 夏犹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鹤庭打断了,“谢放,帮个忙?” “什么?” “仓库的门没关。” “我去关!” 谢放是个身体快过脑子的人,当他将仓库门关上后,才发现江鹤庭居然没叫他小姑父,这也就罢了,还敢指挥他这个长辈做事,这个江鹤庭是想上天吗? 他转身就追了上去,准备进行一番爱的教育: “鹤庭,我是你小姑父,你居然指挥我?” “嗯,谢谢小姑父。” “……” 谢放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夏犹清出了仓库后,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大概是仓库内外冷热交替,她竟还打了几个寒战。 “小夏,你还好,你脸色不太好,又疯狂打喷嚏,去医院看一下,或者我去联系私人医生。”她是老丈人心爱的小徒弟,谢放对她自然客气。 “我没……”夏犹清刚摆了下手,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这样回去父亲肯定担心,听我的,去看看拿点药。” “师傅看不到我,也会担心。” “你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行,剩下的我去搞定。”谢放说着,又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被关进仓库的?” “忽然断电了,仓库安保系统重启,重置了密码,我就被锁在里面了。” “不应该啊,我和曦月认识这么久,也没听说公司断过电。”谢放嘀咕着。 “可能是我比较倒霉。” 江鹤庭静静听着,眼神晦暗不明。 夏犹清给江老打了个电话,老爷子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心,谢放本就是个活宝,见到他老人家,几句好话哄着,老爷子就宽心了,却还是问了句:“那她今晚不回家?” “不好说,年轻人嘛,都有事业心,谁让您找了个这么用功刻苦的小徒弟,而且鹤庭也在,您也别总打电话催着她回家,免得她觉得你唠叨。” 江老确定夏犹清平安,自然心安。 而在他们三人离开公司时,林蔓才从暗处走出来。 谢公子居然也来了! 看模样,她和谢公子不仅认识,还挺熟。 能空降到江氏,果然是有些来头。 只是她在填写员工个人信息时,无论是父母、还是毕业院校看着都很正常,那她究竟是通过谁的关系结识了江家与谢放。 尤其是…… 江鹤庭居然一路抱着她离开! 不过是在仓库里关了几个小时而已,又不是腿被人打残了,至于路都不会走?还非要人抱着? 贱人果然是矫情! 只怕这会儿正窝在江鹤庭怀里,哭哭啼啼装可怜。 难不成自己这才没整到她,反而给她创造了机会? 林蔓是越想越恼怒。 这小贱人,平时装得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没想到还挺会装。 第816章 我后悔了,还有机会吗? 夏犹清觉得自己没事,不愿去医院,却又喷嚏不断,这个模样回家,师傅肯定会担心,江鹤庭丢给她两个选择: 去医院; 或者跟他回公寓。 夏犹清最后跟他回了公寓,此时都已经是凌晨,夜深时分,孤男寡女的,气氛总是有些尴尬。 “把感冒药喝了就去睡觉。”江鹤庭给她冲了杯三九。 “那个……” 夏犹清喝了口感冒药,支吾着。 “我这里虽然有两个卧室,但另一个房间被我改成了衣帽间,你今晚睡卧室,我睡沙发。”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饿了,有吃的吗?” “……” 江鹤庭一日三餐几乎都在外面解决,冰箱里连根菜叶子都没有,只说:“我给你点外卖。” 等餐的时候,江鹤庭要去洗澡。 “我手机没电了,你这里有匹配的数据线吗?”给师傅报完平安后,夏犹清的手机在支撑了最后几分钟后就关机了。 “书房右边抽屉,你去找找。” 江鹤庭去洗澡,夏犹清则去书房找到数据线给手机充电,书桌上放置着许多珠宝设计的草图,有很多废稿,不过在她看来,已经设计得很好,他对自己要求是真高。 书架上几乎都是设计相关的书籍,还有些其他珠宝设计师已经公开的设计图集锦。 夏犹清拿下一本国外设计师的珠宝设计集锦。 这个设计师多以动物为元素进行设计创作,个人风格鲜明,设计大胆。 原来, 珠宝设计,还可以有这样的风格。 她看得出神,并没注意到江鹤庭已经洗完澡进入书房。 当她感觉有一片阴影落在书上,抬眼时,竟不知江鹤庭距离她只有两步远。 在他的注视下,夏犹清只觉得心慌,身子轻轻颤了下,急忙合上书。 “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翻了你的书。” 她将书塞回原位,就准备离开。 此举, 在江鹤庭眼里,无疑是在和他划清界限。 自打从淮城回来,夏犹清就一直如此,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原本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可是今晚的事,他才发现,放不下的居然是自己…… 鬼知道没找到夏犹清的那段时间,他内心煎熬、究竟经历了什么。 着急、心慌、手忙脚乱, 他何曾这样过! 当夏犹清准备从他经过时,江鹤庭伸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惹得她一愣,下意识停住脚步望向他:“江老师?” 自从在公司入职,夏犹清也与其他人一般称呼他老师。 江鹤庭刚洗完澡,浑身都热,手心也是如此。 箍住她的手腕,他身上的热意正一点点传来,弄得她很不自在。 “夏犹清……” “嗯?” “我后悔了。”他声音低沉喑哑。 夏犹清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后悔什么?” 当江鹤庭转过头,目光对视的瞬间,他眼中的热切,笔直落进她的眼中,看得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多嘴问了句:“江鹤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可能,跟你说完那些话时,我就后悔了。” “谢放说得对,我嘴硬,不愿承认。” “不承认……”夏犹清低声呢喃着。 “不想承认,在我心里,你是特别的,更不想承认,我是喜欢你的。” 那一刻, 心跳声倏地在夏犹清耳中被放大,剧烈震颤,好似快得无法供血。 缺氧造成的窒息失重感,让她心乱如麻。 她呆愣地看着江鹤庭,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都好似打着颤儿:“江鹤庭,你别跟我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玩。” “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江鹤庭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 俯下身,凑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 瞬时微乎其微。 “夏犹清,”他生了把烟嗓,声音低沉又好听,“你看着我。” 目光相遇,他刚洗漱完,灼热的气息裹着淡淡的沐浴液味,吹在她脸上。 却烫得她心口酥酥麻麻。 脸热,心更烫。 周围的空气里都好似带着火星般,在夏犹清的目光中,她清晰听到他一字一顿说:“我说,我喜欢你。”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怎么可能,你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不合适,你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夏犹清移开眼不去看他。 “又不敢看我?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 “你偷亲我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 夏犹清被他这话吓到了,自己耍流氓这事儿,他居然知道? 难不成,他那时候是醒着的? 她呆愣又错愕地盯着他,满眼的不可思议,而江鹤庭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看着红晕一层层爬满她的脸。 “夏夏。” 这声亲昵的称呼,惹得她心脏又狠狠跳了下。 “你要不要试着……跟我在一起,嗯?” 夏犹清本就喜欢他,哪里能抵抗得住这种诱惑,但是江鹤庭之前决绝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又不敢轻易交付真心。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此时却心乱如麻。 “我觉得……”夏犹清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江鹤庭:“想好再回答。” 因为他此时也心慌,担心夏犹清会拒绝他。 “我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你会觉得很突然,你别急着回答我。”江鹤庭紧盯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喜欢你?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什么意思? 夏犹清本就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江鹤庭已经弯腰,略一偏头—— 吻住了她! 她太紧张,手指下意识紧握成拳,身子更是颤得一塌糊涂。 江鹤庭原本抓在她手腕的手,缓缓往下,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 十指紧扣! 江鹤庭吞吐着热息,附在她耳根说:“放轻松。” 夏犹清只觉得惊雷炸开般,眼前电光火石,任由着他的唇覆上来,紧张无措,只是下唇忽然被他含着、咬着,身子瞬间就酥了半边。 “江……” 她一张口,他的舌尖就进去了。 湿漉、迷乱,唇齿香舌,香艳四射。 她觉得头晕,下意识往后退,江鹤庭跟着她往后,人被抵在墙上时, 他的吻又深了。 \u0003\u0003\u0003 第817章 我有喜欢的人,明目张胆 他不太会亲人。 人被压着,夏犹清双腿软得不成样子,周围静得好似能听到唇舌勾缠发出的暧昧声,惹得她脸红,身子软着,就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他不会亲,吮咬力道重些,惹得她有些疼。 “唔——” 她忍不住颤了声。 江鹤庭喉尖收紧,只觉得半边身子像是着了火,这个吻就更深了。 直至有人手机震动,他才不情愿地将撤身,夏犹清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撩开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掐着她的腰,带着粗茧的指腹,细细剐蹭着她腰间的软肉,她浑身热得不像话。 “电话。”夏犹清颤着嗓子。 “这么晚,肯定是骚扰电话,不接也行。” 他的体温很高,眼神热切,像是有火。 他的潜台词,好似再说: 还想继续。 只是手机在经过一轮震动后,竟又开始震动,他不得不去接听,那表情颇不情愿,尤其是看到来电显示还是个陌生号码,接起喂了声。 “您好,请问是江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 “……” 夏犹清吃东西时,江鹤庭就坐在她对面,或是看手机,或是看她。 “我书架上的书,你想看?”江鹤庭忽然问了句。 “嗯。” “如果做我女朋友,想看书随时都能来,你想把书拿走都行。” 夏犹清正吃东西,听到这话差点被噎死。 “我只是跟你说一下做我女朋友有什么好处,给你提供点参考,最终决定权在你。”江鹤庭认真看着她,“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答案。” 夏犹清低头,没说话。 直至她吃完饭,江鹤庭领她回房休息,离开时,低声说了句: “夏夏,别让我等太久,嗯?” 他的尾音,像是带着钩子,撩得人心头发颤。 这也导致夏犹清躺在他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睡,翌日天微亮,她就起床,借口需要回去换衣服,飞速离开。 江鹤庭挑眉:“我送你?” “不用,我打个车。” “这个点怕是不好打车。”毕竟天刚亮。 江鹤庭送她回去时,老爷子与谢放正在院子里晨练,昨夜他与江曦月并没回去,而是住在了这里,夏犹清与两人打了招呼,就推说困了要回房休息。 “曦月在准备早饭,吃完再睡。” 老爷子还以为她昨天加班熬了一宿,责备江鹤庭:“你自己是个工作狂,可别压榨我的小徒弟。” 江鹤庭只点头应着。 谢放却觉得这两人间气氛怪怪的,定是发生了点什么。 ——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吃早餐时,老爷子还叮嘱夏犹清:“夏夏,以后一定要接电话,联系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嗯。”夏犹清点头应着。 她本就话少,一直低头吃东西,老爷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直至他看向江鹤庭说了句:“这周末把时间空出来。” “有什么事?” “相亲。” “我不去。” “……” 老爷子愣住,因为以往相亲他都挺配合的,至少愿意去见,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老放下筷子,认真看着自家孙子:“给我个理由。” “我有喜欢的人了,没必要再相亲,我不想让她误会。” “噗——咳咳!”正在喝豆浆的谢放被呛住了,他可没想到江鹤庭会说出这种话,几乎是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夏犹清,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 “你、你说什么?”老爷子愣了好几秒。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乐得不行,急忙问道:“哪个姑娘啊?我认识吗?多大年纪,性格怎么样?” 老爷子简直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江鹤庭只说:“她的情况目前还不方便告诉你,因为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正在追?” “嗯。” “她看不上你?为什么?是不是觉得你话少没有情趣,不会甜言蜜语?还是觉得你太忙,没时间陪她,或者……嫌弃你年纪大?” “扑哧——”江曦月没忍住笑出声,“爸,您别问这么多,有目标就好,其他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说的是,哈哈……”老爷子高兴极了。 夏犹清却没想到江鹤庭会当众说出这种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震惊、诧异? 大概,还是有些高兴的。 只是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和江鹤庭在一起,师傅会怎么想? 毕竟自己是来学手艺的,却跟他孙子谈起了恋爱。 江鹤庭离开前,还叮嘱夏犹清好好休息。 看起来,就像个关心下属的领导。 只有谢放知道: 那不是上司对下属的关心。 江鹤庭,你还敢再明目张胆一点吗?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撩他徒弟,你是真不怕被鞭子抽啊。 —— 夏犹清今天休息,上午补觉,下午就陪着师傅去了趟陆家,因为老爷子太兴奋了,得知江鹤庭有了目标就迫不及待找人分享喜悦,这第一个,自然就是徐挽宁。 当两人到陆家时,刚好碰见陆家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深深和尘尘拿着水枪,许京泽在后面追。 许京泽家的许大宝近来太爱闹,他到陆家来取经,顺便逗几个孩子玩,毕竟平时,陆砚北与陆湛南是不可能陪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疯玩的。 深深是个社牛,一边端着水枪滋水,还一边配音:“biubiubiu——” 却一不小心,将水射到了夏犹清衣服上。 “陆云深!”徐挽宁见到夏犹清身上的水渍,只觉得头疼。 “妈妈……”深深垂着头。 “跟夏夏姐道歉。” “没事,就是溅到一点水,没关系。”夏犹清急忙摆手。 深深在道歉后,瘪瘪小嘴说:“妈妈,我真的错了。” “婶婶,你别怪婶婶,都是我的错,我是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尘尘垂着脑袋,又补充了一句,“我和深深不该陪着许叔叔胡闹的。” 许京泽:“?” 他当时心里有句脏话,却不能说。 这两个臭小子,提出玩水枪的是他俩,居然还敢坑他。 陆湛南居然还说:“阿泽,你别带坏尘尘和深深。” 许京泽被气得不行,当听说江鹤庭有喜欢的女生时,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谁家姑娘这么倒霉,居然被他盯上了。”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他从陆家被踹了出去。 回去后,还觉得委屈,和宋知意告状。 宋知意只说:“你活该!” 许京泽想跟儿子培养感情,所以只要他有空,哄孩子、换尿布这种事,他总是亲力亲为。 看着父子和睦,宋知意自然是高兴的。 一开始,许京泽还左一个宝贝、右一个乖宝的称呼许大宝。 但某次许大宝拉臭臭,某个亲爹嫌弃得不行。 至此,他开始叫许大宝为“臭宝”! 宋知意无奈: 你可真是亲爹啊。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818章 我也想你了,太撩太狗 不过许京泽是个大喇叭,很快江鹤庭的那点事就在小圈子里传开了,他还说:“为了庆祝咱们圈子里最后一条狗脱单,我们给他弄个庆祝会,就这个周末怎么样?” 谢放也跟着附和。 然后, 几人没通过江鹤庭这个当事人的同意,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江鹤庭这件事只是个借口,他们就是想出来聚聚而已。 自从江鹤庭表白后,夏犹清仍当他的助理设计师,工作忙碌起来,自然没有时间谈感情。 但私底下,他总会格外照顾她。 夏犹清本就对他有好感,一来二去,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可她又担心自己和江鹤庭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家境都相差很多,师傅对自己寄予厚望,如果知道自己满脑子都是些情情爱爱的,竟还在他眼皮底下跟自己孙子搞在一起不知他会怎么想。 师傅待她好,夸她有天赋,愿意收她当徒弟。 但不代表自己就能做他的孙媳妇。 夏犹清顾虑很多,正胡乱想着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时,江鹤庭不知何时出现:“珠宝展的设计图整理得怎么样?” “差、差不多了。” “夏犹清,工作时间,你在开小差?” 江鹤庭在公司,一般都喊她夏助理,忽然连名带姓称呼她,倒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 “在想我?” ?! 夏犹清心事被戳破,瞬时变得结巴起来,眼睛四处乱瞄,这是在公司,总担心被人看到。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江鹤庭低笑着。 “我没有。”夏犹清急忙摇头,“我只是在思考工作上的事,怎么会想你呢?你真是想多了。” 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她越是心虚,越是解释得太多。 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真没有?” 江鹤庭说这话时,忽然往前半步,瞬间拉近的距离,让夏犹清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到了脸上。 轻柔,且潮热 灼热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溅落到她脸上,让她耳尖也不自觉翻了红,那股热意弥漫到脸上…… 小脸通红。 她看起来,就像是醉了酒的人。 像颗熟透的樱桃,让人恨不能咬一口。 心虚忐忑,夏犹清显得格外紧张,她平时在总是以一副冷清的模样示人,此时这种无措、仓惶的模样,落在江鹤庭眼中,只觉得…… 分外可爱! 他忽地一笑。 这一笑,夏犹清的脸就更红了。 “你笑什么。”她皱眉。 “原来,你也会嘴硬。” “……” 夏犹清咬牙,觉得他太可恶,就算自己在想他又怎么样?非要戳破了,估计让她难堪吗?他觉得羞愤,江鹤庭却直直看着她。 将所有的克制都内敛在眼中: “生气了?” “没有。”那语气,可不似没生气。 “我不是想寻你开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嗯?” 江鹤庭忽然靠得很近,微垂着头看她,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欲望,明明是那般的野心蛮蛮,却又被他收敛得恰到好处,望向她时,眼中…… 只剩温柔的笑意。 “因为,我也在想你。” “这种感觉,我觉得很好。” 夏犹清此时心跳飞快。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江鹤庭吗?自从表白后,私下无人时,他总是时不时蹦出几句让人面红心跳的话。 她哪里受得住这种撩拨啊! 只恨自己不争气,总是被他三两句话说得面红耳热。 好在有人叩门而入,是公司的某部门的负责人,拿文件给江鹤庭批,又和他聊了下一个月后珠宝展赞助的具体安排。 可他总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看了看江鹤庭,又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夏犹清,作为大型企业的部门主管,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总能看出一二,他甚至可以保证,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点什么。 只是没有实证,再者,老板的闲话,他也不敢乱说。 “小孙,你今年多大啊?” 江鹤庭签完文件,瞥了他一眼。 “35。” “还没结婚,我记得你进公司时,说自己单身,这么多年,好像也没请过婚假。” “确实还没结婚,您记性真好。”小孙笑道。 “别总盯着别人看,有这个功夫不如过关心一下你的头发。” 小孙差点气绝而亡。 他的头发掉成这样,还不是为了公司! 江鹤庭话少却不算刻薄,忽然如此毒舌,小章又不是傻子,无非就是自己多看了夏犹清几眼。 果然啊, 这个夏助理是江老师的人。 他只是没想到江鹤庭如此小气,他只是多看了几眼,至于吗? 占有欲这么强? “你这样太明显了,我在公司很容易树敌的。”夏犹清叹息。 江鹤庭低笑着:“不会,如果他们知道你可能是未来老板娘,只会费劲讨好地巴结你。” “……” “做我女朋友,以后珠宝玉石,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拿玛瑙当弹珠玩都可以,我们家还有很多古董珍品,只要你愿意,以后我的,也是你的。” 夏犹清咬牙。 这个江鹤庭真的,无时无刻都要诱惑他! 太狗了! —— 江鹤庭性格冷僻尽人皆知,虽然他在外人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对夏犹清说话的语气,公司里那些人精也能闻风嗅出味儿。 以前公司同事聚餐,从不会叫她,这次却主动捎上了她。 同事热情邀约,夏犹清无法推辞。 给江鹤庭发信息: 【下班后,我和同事们出去吃饭,结束后我自己打车回去。】 江鹤庭回了个【好】字,因为他今晚也有安排,要去见一些珠宝赞助商,同行的就是公司那位被他调侃过脱发的孙主管。 江鹤庭今晚喝了点酒,孙主管由于近期感冒吃了头孢,不能喝,只在旁劝着。 “江老师,差不多了,待会儿我送您回家。”孙主管靠在他耳边,低声说。 江鹤庭应了声。 而此刻,他的手机忽然震动。 孙主管就在他边上,不是故意偷看,就是这么瞄了眼。 就被他瞧见了。 夏夏:【我想你。】 孙主管整个人都要炸了! 夏夏? 夏助理? 我滴个乖乖,我这是在吃到了第一口瓜吗?他们之间居然是真的?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819章 坠入爱河,淹死了也甘愿 酒桌上,酒过三巡,众人还在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并无人在意江鹤庭的异样,他在看到这条短信时,愣了好几秒,只是当他拿起手机后,系统又提示。 消息被撤回! 一旁的孙主管满脸懵逼,怎么发完消息还撤回?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消息: 【在和朋友玩游戏。】 孙主管挑眉: 游戏?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玩的? 欲擒故纵? 他正看得出神,结果江鹤庭一记冷眼射过来:“你在看什么?” “没、没事。”孙主管佯装无事,假模假样的挠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别挠了,再挠头发就真的掉光了。” “……” 江鹤庭又喝了一轮酒,便让孙主管送自己回家。 车子穿过京城,霓虹闪烁,夏夜开始了,烧烤啤酒小龙虾,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孙主管偏头看向后侧的人,“江老师,是去您的公寓。” “不去。” 江鹤庭又给了他一个地址,孙主管只知道这是个高档别墅区,也是多嘴,“这里是……” “我爷爷住这里。” “原来江老就住在这里啊,这小区环境好,很适合他老人家养老。” 老爷子来京城这么久,从没公开露面,若是知道他的住处,那些想巴结讨好他的人,怕是要将门槛踏破。 孙主管原本以为送他过来,自己就能离开,结果他却坐在车里不下来,靠在椅背上,似是睡着了,他又不敢吵醒老板睡觉,只能在车里等着。 —— 另一边 夏犹清与同事聚餐结束,正在打车回家的路上,想着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有几个同事喝了点酒就开始闹腾,非要玩游戏,输的人要说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她知道这些人好奇自己与江家的关系。 所以输掉游戏后,直接选择大冒险。 没想到他们居然说,让她给江鹤庭发信息说【我想你】,要么就罚酒,夏犹清一杯就倒的酒量,喝酒肯定要出洋相,众人见她犹豫,就一个劲儿起哄。 她没办法,才给江鹤庭发了那条信息,飞快撤回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在玩游戏。 同事们见江鹤庭一直没回消息,都觉得没意思: “江老师估计没看到信息。” “也可能是等着明天上班再找小夏算账。” …… 即便消息撤回,也有提示,江鹤庭没回消息,大概是忙于应酬。 夏犹清一方面松了口气,却又隐隐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他看到了,又会回复什么? 她正胡思乱想时,出租车师傅提醒她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当她下车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江鹤庭的车。 他今晚不是有应酬?这么早结束? 此时,驾驶位的孙主管早已吓得懵逼了。 这、这不是夏助理吗? 她住这里? 怎么回事? 关于夏犹清与江家的关系公司内流言蜚语很多,甚至有人怀疑她跟江鹤庭有不正当的关系,靠手段才空降到公司,但反过来一想,江曦月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如果真是如此,她不会与夏犹清有说有笑。 这件事,有太多矛盾之处。 可孙主管怎么都想不到,夏犹清会住在这里?这不是江老的住处吗? 这个夏助理果然有两把刷子。 正当夏犹清盯着车子看时,后侧车门打开,江鹤庭出现。 今晚应酬,他穿着白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目光笔直地看向她,他身上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场。 眼神坦荡直接,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夏犹清下意识说了句。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我……” “累吗?困不困?” 夏犹清本就没喝酒,而且才晚上九点多,自然不困,摇了下头。 江鹤庭提议:“走走?” “好。” 孙主管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朝着僻静无人处走去。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吗? 外面又热、蚊子又多,真不怕被咬啊。 —— 入夜的夏风,褪去了白天的燥热,反而多了些温柔缱绻。 月色如流水般,将万物都笼上一层柔色。 周围的一切都静极了,偶有蝉鸣虫叫,风穿过树叶带来丝丝清爽,两人没有目的地走着,还是夏犹清先开了口:“你今晚喝酒了?” “喝了一点。” 他今晚喝了几轮酒,身上自然有酒气。 “你过来怎么不进去?” “爷爷大概睡了,不想吵醒他。” 夏犹清低声应着,漫不经心地踢着路面的一粒小石子。 “而且我过来,也不是找他的,因为你发信息,说想我……”他的烟嗓被酒色浸润,比寻常更加嘶哑低沉。 “我就来了。” 夏犹清脚下一个用力,“啪嗒——”一声,脚下的石子被踢飞。 “那个信息,你看到了?” 夏犹清偏头看他,此时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看到了。” “我今晚和同事出去玩,他们非要玩游戏,我输了,才给你发了那条短信。” “我知道,你发信息解释过了。” “那你过来是……” “自从那天我跟你表白后,你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我心里挺急的,又不想催着你做决定,其实我一直都想见你,即便每天上班都能见到,心里还是想。” 江鹤庭闷声一笑,弯腰躬身,靠近她。 灼烫的呼吸从她脸上一寸寸划过,心悸到让人浑身战栗。 “所以你给我发信息,我就给自己找了个来见你的借口。” 四目相对,鼻息纠缠,他又幽幽开口: “你的是游戏,但我……” “是真的想你。” 江鹤庭这个直球,打得夏犹清措手不及。 可往往这样,才最让人心动。 那一刻,枝头的蝉好似叫得更厉害了,夏犹清只觉得胸腔内有团火在烧,尤其是两人间这么近的距离。 他的呼吸中有酒气。 轻薄热切…… 有丝烈酒落在她脸上,像是要将她浑身都烧出一层滚烫的热意。 那一刻, 夏犹清看进了他的眸子里。 他微垂着头,看向她,眼底有笑,柔情泛滥,并没有因为自己和朋友游戏给他发信息而生气,眼神很温,笑容很浅。 一个平时孤僻冷傲的人,所展示的独有温柔,总是轻易能够让人沦陷。 那个瞬间, 夏犹清觉得自己坠入爱河了…… 就算淹死,她也认了。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820章 即便是游戏,我也当真了 “我知道那是游戏,不过能收到你的信息,我还是很高兴的。” 江鹤庭想碰碰她,抱抱她,亲亲她,只是这手最终还是克制的收进了裤兜,能见到她,说上几句话,就挺好了。 “很晚了,送你回去休息。” 只是他转身的瞬间,后侧衣服被人拽住—— 衣服收紧, 像是把他的心脏都轻轻勒了下。 因为,他听到身后的小姑娘说了句: “其实也不算游戏……” “那句话,也是我的心里话。” “要不,我们试试。” 夏犹清本就喜欢江鹤庭,若不然也不会允许他三番两次亲自己。 此时, 整个世界都好似陡然安静,夏犹清见他一直没说话,原本揪着他衣服的手指也慢慢松开,心下无端开始忐忑起来。 江鹤庭转身看她。 周围是细碎的热风,可她却似乎能听到两人浅薄的呼吸声。 盛夏时节,热气四溢。 “你说什么?”江鹤庭紧盯着她。 两人距离很近。 近的夏犹清都能看到江鹤庭的瞳孔里映着自己,心又猛地跳了下。 “嗯?夏夏,你刚才说什么?” 他靠得又近了些。 被酒气润过的嗓子,喑哑低沉,分外磨人。 “你没听到?” “我怕听错了。” “我说,我们试……” 她的话没说完,一只手被拉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进了怀里。 一瞬间, 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呼吸之间,心跳声陡然放大,剧烈震颤,快得好似无法供氧,让人心乱如麻。 他的手轻轻贴在她背部。 很热,像是烙铁…… 要在她后背,轻轻烫出一个印子来。 “夏夏。” “嗯?” 夏犹清的脑袋侧着靠在他胸口,隔着衣料,她似乎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他身上还有股未散尽的酒味儿,淡淡的,不算难闻。 “这不是游戏?” “不是。” “就算是游戏,我也当真了。” 夏犹清试探着伸手,轻轻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她感觉到江鹤庭身子一僵。 由于夏夜蚊虫多,两人并未在外面久留,沿着原路往回走。 只是这次…… 夏犹清手被他紧紧牵着。 很热,两人的手心甚至出了一层热汗,却没人想松开。 夏风是甜的…… 可能是掺了糖。 有种腻人的甜味儿。 —— 另一边的孙主管已经快疯了。 他本就因为感冒吃了药,到点就困,老板忙,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更忙,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个觉了。 一个单身狗,回家青灯冷灶,本来就很惨了。 直至手机都快没电了,两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当孙主管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时,就有些懵逼了,整个人瞬间清醒。 “那……我就先进去了。”两人双手分开,夏犹清冲江鹤庭笑了笑。 “好。” “你今晚不在这里住?” “你希望我搬回来?” “师傅总爱念叨你。”夏犹清也是个嘴硬的。 江鹤庭只低笑着,正当她转身时,胳膊被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后一扯—— 下一秒, 一个灼烫的吻落在了她的额角。 他的唇…… 软,又热。 夏犹清觉得脸上好似被盛夏的晚风灼伤了。 烧得厉害。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大概,是一蹦一跳回去的? 关上门的瞬间,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无声低笑着。 至于已经完全呆滞僵化的孙主管,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瞠目结舌。 江老师…… 亲人额头? 他是在泡妞,这两人确实在谈恋爱? 亲额头? 怎么不直接亲小嘴儿? 他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孙主管现在是一点都不困了。 江鹤庭上车后,伸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孙主管,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我、我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了!”这是个肯定句。 “江老师,您放心,您跟夏助理的事我会负责保密的,你们不公开,我肯定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江鹤庭点头,没吱声。 离开夏犹清后,他表情如常,仍旧是那副冷僻、生人勿进的模样,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孙主管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江鹤庭觉得,需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再把这件事告诉身边的人。 尤其是爷爷那边。 他不确定自家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是同意,还是不高兴,毕竟现在夏犹清是他心尖上的人。 只是他太高兴,想找个人分享喜悦。 想来想去, 只有谢放! 江鹤庭本就不喜欢这个小姑父,因为他真的毫无审美品味。所以平时没事找他帮忙,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谢放此时正跟江曦月在造小人的关键时刻。 手机忽然震动,看到是江鹤庭的电话,吓得瞬时没了感觉,还以为是老爷子出事了,急忙接听:“喂?有急事吗?” “没有,就是想找你聊会儿天,有空吗?” “江鹤庭,你有病!” “你在忙?” “……” 江曦月原本也担心是父亲出事,贴过去听了两句,得知没有重要的事,转身就进了浴室,留下脱得光溜溜的谢放独自躺在床上。 江鹤庭,你特么是不是有毒? 我特么衣服扒了,裤子也脱了,今晚气氛刚好,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聊天? 聊个屁啊! “你怎么不说话?”江鹤庭见谢放一直沉默着。 “是你想找我聊,你想聊什么?”谢放找了浴袍披在身上。 “我和夏夏确立关系了。” “哦。” “我想听你说句恭喜。” 谢放咬牙切齿:“恭喜!” “谢谢。” “江鹤庭,就这事儿?滚你丫的,你赶紧给我滚——” 谢放说完就挂了电话,居然为了这种事打搅他的好事。 江曦月就是简单冲洗了一下身子,从浴室出来瞧见谢放还骂骂咧咧,笑着问:“鹤庭找你什么事?” “没事,他就是有病!” 大晚上的和自己打电话,就是为了一句恭喜? —— 此时的夏犹清躺在床上,总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有种不真实感。 江鹤庭回去后跟她打了通电话,只简单聊了几句就互道晚安,按理说,刚确定关系,应该有很多话要聊,总觉得他们之间寡淡了些。 胡乱想着,夏犹清就睡着了。 翌日,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就听到师傅在嘀咕: “鹤庭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想搬回来住,你不欢迎我?” “那倒不是,就是……”老爷子就是觉得奇怪。 就算要搬回来,也不必这么早,看样子,怕是天没亮就起床收拾了,所以他皱着眉问:“想搬回来住,随时都可以,有必要一大早折腾吗?” “嗯,迫不及待想搬回来。” “想我了?”老爷子哈哈笑出声,“是不是觉得,还是跟我住一起好?” 江鹤庭没作声,只看了眼刚下楼的夏犹清。 目光相撞的瞬间,两人又瞬时分开。 孙子搬回来住,老爷子自然是高兴的,说要亲自下厨准备早餐,询问他想吃些什么,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孙子与小徒弟在他眼皮底下眉目传情…… 第821章 网恋?担心遇到杀猪盘 江鹤庭搬回来,老爷子觉得奇怪,心里却十分高兴,进厨房时,还在嘀咕着:“搬回来多好啊,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回家孤灯冷灶得多冷清啊。” “而且你搬回来,以后跟夏夏一起上班也方便,省得你折腾。” 江鹤庭正准备将行李搬上楼,点头回应:“您说得对。” 江老:“……” 他家孙子何时如此听话了? 以前都觉得他这个小老头唠叨,自己说什么都爱顶嘴。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助理,”江鹤庭看了眼刚下楼的夏犹清。 “嗯?” “我的行李有点多,帮我拿一下。” “好。”夏犹清说着,从他手里接过一个行李袋,两人前后脚上了楼,老爷子却有些不满了。 这臭小子,敢指使他的徒弟搬行李? 还夏助理?真把自己当老板了。 —— 而此时,夏犹清跟着江鹤庭进屋,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卧室,家中有佣人每天定时打扫卫生,即便他长时间没回来住,卧室仍干净整洁。 “你怎么这么早搬回来?”她随口问了句。 江鹤庭放下行李,朝她走去,“你不想我回来?” 他往前走,夏犹清就不自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看上去不动声色,大概是昨夜没睡好,他眼底有些红血丝,散发着强烈的侵犯气息,让人无端心悸。 夏犹清后侧空间不大,她的腰一下就抵在了床头的斗柜上。 江鹤庭停在她跟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很轻易将她困在自己身前,低头看她满脸紧张,好笑地说,“你在怕什么?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夏犹清靠着斗柜,站得笔直,僵硬地说:“没有。” “真不怕?” 他说着,低头靠下来。 他呼吸间有股淡淡的薄荷清冽,气息覆盖,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师傅还在下面,你……干什么?” 江鹤庭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有点痒。 低声喑哑着: “想亲你,可以吗?” 话音刚落,他的唇也跟着压下来。 夏犹清象征性地推了推他,本就推不开,而他身子往前一抵,两人身体紧贴,唇齿交缠。 两人都不太会接吻,江鹤庭吮着、咬着,弄得她有些疼。 她轻呼一声,只觉得腰上一紧,江鹤庭竟托着她的腰,让她坐在斗柜上,整个人挤入,她双腿被迫分开,这种姿势实在羞耻,而她担心掉下去,下意识地圈着他的脖子。 这个吻,越来越深…… 夏犹清青涩地回应着他,身体颤得不成样子。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后,夏犹清的脸红得不像话。 江鹤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嘴角:“其实……” “我昨晚就想这么亲你了。” 夏犹清:“……” “昨晚喝了酒,怕你嫌弃,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说着话,一双眼睛盯着她,双手搁在她腰上,细细摩挲着。 夏犹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让开,我要下去。” “我抱你。” “……” 斗柜本就不高,夏犹清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需要他抱,但江鹤庭坚持。 当夏犹清回房后,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嘴唇有点肿,还被他咬破了一块,想起刚才那个让人面红耳热的吻,她忍不住在心里嗔怪: 江鹤庭,你是属狗的吗? 当她下楼时,江鹤庭早已换了衣服,人模人样与师傅一起用餐。 “呦,夏夏,你的嘴怎么了?”老爷子年纪虽大,眼神却很好,紧盯着她。 “嗯?” “破皮了。” “刷牙时不小心咬破的。”夏犹清心虚得不行,反观某人淡定如松,明明好似罪魁祸首,却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老爷子虽然精明,却怎么都想不到小徒弟的嘴是被自家孙子咬破的。 当初,他让夏犹清做江鹤庭的助理,还担心了好多天。 因为这两人话都不多, 他还时常跟徐挽宁透露自己的担忧:“宁宁啊,你说鹤庭这性子,一棍子下去,半个屁都打不出来,夏夏也是个话少的,他们能处得好吗?那小子会不会欺负夏夏啊?” 徐挽宁只笑道:“表哥即便难相处,但他绝不会故意刁难小夏的,您就放心。” 两人只要能和睦相处,他就烧高香了。 他又没有上帝视角,哪儿能想到这两个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交流都不超过十句话的人能搞到一起。 “对了,”老爷子看向江鹤庭,“你之前说有了喜欢的姑娘,现在怎么样?” “挺顺利。” “不对,”江老放下筷子,“我可听曦月说了,你最近因为珠宝展的事都忙到很晚,哪儿有空出去约会?你老实交代,你该不会是不想相亲,故意忽悠我的。” “您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人。” “你都不出去约会,怎么就进展顺利了?” 老爷子一把年纪都知道,谈恋爱是需要时间相处的。 江鹤庭整天待在公司,根本没空恋爱。 “你在搞办公室恋情?对方是公司里的人?”江老总是好奇的。 “这件事您就别管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我见见?” “等我们感情稳定些,我还要和她商量一下。” 夏犹清低头吃面包,却忽然听师傅说了句: “鹤庭啊,你该不会是网恋了!” “唔——咳咳。” 夏犹清被噎住了。 “你这孩子,刷牙不注意,吃东西也这么不小心。”老爷子皱眉,轻拍着她的后背。 江鹤庭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爷爷,您想多了。” 老爷子目送两人上车去公司。 心下不放心,又给江曦月打电话,让她这个姑姑在公司里,帮着自己多盯着江鹤庭。 “爸,鹤庭都多大的人了,哪里需要我盯着。” 江鹤庭年纪比江曦月大,比她早入社会,根本无需任何人照顾。 结果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江曦月瞠目结舌。 当她挂了电话,谢放问了句:“咱爸说什么了?” “他说,担心鹤庭在网上遇到类似感情骗局的杀猪盘。” “……” “爸说,鹤庭谈个恋爱,搞得神神秘秘,他看新闻,说现在网上的杀猪盘专门挑这种空虚寂寞、需要人关爱的男女,担心鹤庭人傻钱多,被骗点钱就罢了,担心他受伤。” 谢放愣了两秒,忽然哈哈笑出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神特么杀猪盘! 老爷子啊,您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你家小徒弟都被人拐走了,你还担心他被人骗? 江曦月总觉得谢放笑的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今晚听我的,我就告诉你,我最近新学了点花样,我们可以研究探讨一下。” “太频繁,伤身。” 而且生孩子这种事,不是看次数,要讲究科学备孕,这事儿江曦月早就找徐挽宁打听清楚了。 可谢放觉得: 次数还是挺重要的! 第822章 假正经、真闷骚:偷情很刺激? 谢放被她这话气得不行,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他不行? 老子不知道多厉害! 你等着,迟早我要让你下不来床。 居然不信我,谢放本是个大喇叭,根本藏不住事,本想告诉江曦月的,被她这话刺激到了,偏不想说了,还冷哼道:“月月,你迟早会后悔的。” 江曦月觉得他幼稚。 他每天下班,能憋十几个八卦,譬如谁家公司项目被人截胡了,谁家小三被打了,谁又跟谁好了…… 江曦月觉得他不去做八卦狗仔真是可惜了。 但她大概也想不到江鹤庭与夏犹清敢胆子大到,在父亲眼皮底下搞事情。 —— 在公司时,江鹤庭与夏犹清就是工作关系,看着没有任何异常,回家后,夏犹清还得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练习雕刻。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到点儿就困。 一般指导半个小时,就让她自由练习。 夏犹清还没练习结束,手机就震动起来。 江鹤庭:【结束时跟我说一声。】 当夏犹清结束给他发信息,他却回了句: 【你来我房间,还是我去找你?】 【你疯了?被师傅发现怎么办?】 【他迟早会知道的,难道你想和我偷偷摸摸一辈子?】 【……】 最后,还是江鹤庭到了夏犹清房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爷爷?”江鹤庭捉着她的腰,将人按在自己腿上,自从确定关系后,两人亲近起来越发熟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犹清也担心师傅反对他们在一起。 “不着急,我们找机会再慢慢告诉他。”江鹤庭伸手轻抚她破损的嘴角,眼底眸色渐深,“其实,目前这样也挺好的。” “哪里好?” “刺激。” “……” 究竟是谁说江鹤庭性格冷僻的,他分明是假正经、真闷骚啊。 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她被江鹤庭抱在腿上,他低头亲她,温柔探入,深深浅浅,夏犹清想挣扎,只是他的动作温柔又强势,她被吻得手脚发软,就只能扶着他肩,轻轻抱住他。 江鹤庭在夏犹清卧室待了挺久。 小情侣间,总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本就话少,在外面也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两人在一起后,竟一直无人发现。 那日谢放与江曦月过来陪老爷子吃饭。 谢放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俩, 当江曦月陪着老爷子出去遛弯时,他看到江鹤庭钻进夏犹清房间,就懵逼了。 你俩…… 胆子可真大! 还真是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他给江鹤庭发信息:【你赶紧出来,别太过分,真不怕被老爷子‘捉奸在床’啊?他身体不好,你俩可不能这么刺激他。】 上回徐挽宁失踪,老爷子在医院躺了数月,身体亏损严重。 江鹤庭:【小姑父。】 【干嘛?】 【帮我望个风,爷爷回来告诉我一声。】 【……】 谢放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如此不要脸。 不对, 应该只有江鹤庭一个人不要脸。 小夏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 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俩搞地下恋,还让我盯梢望风。 谢放被气得不行,却也没办法。 他堂堂谢公子,居然安排他做这种事,真是疯了。 你俩“偷情”,我还得帮你们打掩护? 他现在也捏不准岳父的性子,江鹤庭与夏犹清,一个是他唯一的孙子,另一个是他心爱的小徒弟,要是知道这两人在一起,老爷子同意也就罢了,如果不高兴,气出个毛病可怎么办? 谢放觉得头疼。 当看到媳妇儿陪着岳父散步回来时,就大声吼了一句:“爸,你回来啦!” 江老无语:“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我的耳朵又不聋。” 谢放悻悻笑着: 您的耳朵不聋,我怕打得火热的两个人听不到啊。 之后的一段日子,谢放某日去许家,许京泽正熟练地给儿子尿不湿,随口问道:“你和小姨还没动静?” “我们现在二人世界挺好的。” “那倒是,多了个孩子,家里整天鸡飞狗跳。”许京泽看了眼谢放,“你说,该不会江鹤庭都结婚有孩子了,你还没动静。” “……” 谢放懵逼了! 不行,他得加快造小人的步伐。 这就苦了江曦月了。 谢放恨不能24小时住在床上,粘人得很。 说实话,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干! 江曦月那段时间被折腾得不轻,经常旷工,自家的公司,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她一周只去公司两三次,加上员工们不会在她面前胡说,她就错过了近期公司内部的八卦。 都说: 江鹤庭与夏犹清关系不一般。 饶是两人话再少,但热恋期的人,总能察觉些什么。 据说是某次内部会议,夏犹清旁听时发言,当时江鹤庭一直看着她,居然还笑了,夸她说得不错。 孙主管又不傻,这可是未来老板娘,你们不舔,我舔! 所以他带头鼓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夏犹清的什么粉丝。 在座的都是人精: 都说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了, 同理, 爱一个人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那次会议之后,公司内部就有人说: “江老师看夏助理的眼神,简直要拉丝了。” “这两人绝对有情况,都是单身,经常一起工作,产生好感很正常。” “那蔓姐怎么办?她跟着江老师那么久,我还以为她对江老师来说是特别的,没想到中途来了个夏助理。”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夏助理,年轻漂亮,又有设计天赋,蔓姐的工作是对接客户,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销售,跟江老师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就是,江老师的设计稿也只有她能看,光是这种偏爱,在公司就是独一份。” “我觉得夏助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蔓姐太可惜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林蔓跟了江老师这么久,也算近水楼台了,却没见江老师对她另眼相看,说到底就是不喜欢她。” …… 众人议论着,却根本不知道话题中主角林蔓正在默默听着。 她原本以为上次给了夏犹清一点教训,总会让她学得乖一些。 可江鹤庭的反应,她看得真切。 这两个人,关系比之前更近了一步。 是她先认识的江鹤庭,这么多年,一直帮他对接维系客户,将人生中最好的几年都给了他,为他的事业助力良多。 他却喜欢上一个只会装娇弱、扮可怜的臭丫头。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夏犹清曾偷亲江鹤庭,她都不敢相信这个平时话少的夏助理,还挺会搞事情的。 只怕私下没少想方设法勾引江鹤庭。 她迟早,会将她赶出公司! 第823章 一门之隔,活色生香 除了江鹤庭与夏犹清的关系,公司内还有一则流言。 而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江鹤庭耳中。 那日,他把孙主管叫到办公室,他喝着咖啡与人打电话,把孙主管晾在一边,站了一个多小时,搞得他心态都要崩了。 他自认为近期工作没失误,也没得罪过老板。 当江鹤庭挂了电话,问他:“你知道公司近期有些流言吗?” “关于您和夏助理的?” “是你和夏夏的?” “我?”孙主管满脸懵逼,“流言说什么了?” “说你想追她,是她的舔狗,还经常请她喝下午茶。” “这是谁在背后放屁,我对夏助理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是单纯的仰慕。” “仰慕什么?” “她的才华。” “是吗?” “肯定的,我明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对她存什么非分之想,再者说,我都35了,夏助理才23,还是24,我比她大了快一轮,我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 孙主管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因为, 他隐约想起,江鹤庭只比自己小一点。 江鹤庭不希望在公司听到这种流言蜚语,让孙主管解决了,这可让他为难了,这种事最难澄清,然后他找到夏犹清,说与她投缘。 那日下班,夏犹清坐在副驾位置,告诉江鹤庭:“今天真奇怪。” “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企划部的孙主管,他今天找到我,说跟我投缘。” “然后呢?” “说要认我做干妹妹。” 江鹤庭咬紧腮帮,好你个小孙,我让你解决,你就是这么干的? 真没看出来,还挺有野心,想骑在我头上! “对了,今天蔓姐拿了张卡给我,说是工资卡,没想到我还有工资拿啊。”夏犹清笑道,她以为自己来学习,肯定没钱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工资?我能拿多少钱,这个好像没开通短信提醒。” “一般月初发工资,你的估计不多。” “给你做助理工资很少?”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在乎那点工资?” “……” 夏犹清发现自从确立关系后,他这骚话是一套接一套。 而她慢慢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我们不回去?” “去外面吃,我和爷爷说过了。” 江鹤庭说是带着夏犹清加班,老爷子自然不会多想,跑去陆家蹭了晚饭,还和徐挽宁表达了对孙子可能“网恋”的担忧。 徐挽宁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宁宁,你别不信,我看过很多新闻,不少高知女性、男性都会被杀猪盘骗。” “外公,您反诈知识学得不错。” 老爷子冷哼着不说话。 还是陆砚北来问了几句:“听说表哥搬回家里住了?” “是啊,搬回来一周多了,莫名其妙搬出去住,那日天刚亮就搬回来了,他整天在我眼皮底下,也没见他出去约会,我怀疑这小子骗我。” 陆砚北只笑笑没说话。 那晚,是他送老爷子回去的,到家时,江鹤庭与夏犹清都在。 他与夏犹清没什么交流,今天倒是奇怪,用眼神示意她,与她单独聊了几句。 江鹤庭目光追随。 陆砚北离开前,看向他:“你送送我。” “嗯。” 当送他到车边时,陆砚北忽然低笑出声,“表哥……” “你有事跟我说?” “胆子挺大。” “这话是什么意思?” “欺负外公老眼昏花?” “你知道了?” “我跟小夏出去时,你的眼睛恨不能黏在她身上,也就外公没注意到。” “你故意的?” “只是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注意点。” “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跟爷爷摊牌的。” 江鹤庭在心里感慨: 这个陆砚北,简直是个人精。 而他,也是个乌鸦嘴! 因为江鹤庭好奇他和夏犹清说了什么,两人约着在他碰面,结果刚说了两句话,有人叩门:“鹤庭啊!还没睡。” “爷爷?” “我进来了。”老爷子说着拧动门把手。 老爷子很少主动来他房间,江鹤庭并没有反锁门的习惯,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夏犹清吓得脸都白了,江鹤庭皱眉,拽着她的手,在老爷子进门前,两人同时进了洗手间。 “你在上厕所啊?”老爷子进门问。 “准备洗澡。” “那就是还没洗,你出来,我和你聊聊。” 夏犹清呼吸急促着,双手捂着嘴,脸都憋红了,生怕一不小心大喘气都会暴露自己。 江鹤庭说:“衣服已经脱了。” “再穿上就行。” “不想穿。” “那你就光着出来,我又不是你没看过,你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都是大老爷们儿,你在我面前,还害羞了?” “……” “鹤庭啊,”老爷子走到浴室门口,“我收到了珠宝展主办方的邀约,邀请我去当特邀嘉宾,毕竟我已经许多年没参加这种活动了。” “您想去就去。” “我太久没出去参加这类活动,还有点紧张。” …… 江鹤庭与老爷子说着话,却发现夏犹清已经放下捂嘴的手,目光却往下移动。 直至, 落在了自己屁股上! 似乎也想知道他屁股上有几颗痣。 那表情,好奇中透着股揶揄。 一个小姑娘,盯着男人屁股上,她倒是一点都不知羞。 江鹤庭伸手,捂住了她的眼,夏犹清呼吸一沉,下意识伸手试图将他的手挪开,却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她只觉得人被往后一推,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一个灼烫的吻落下。 视线被剥夺,感知被无限放大。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将自己抵开自己的唇,长驱直入。 肆意搅动着。 疯了, 他真是疯了! 师傅还在外面,他真不怕被听到什么吗? 夏犹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一门之隔,她感觉师傅能清晰听到他们的接吻声。 于是,她呜咽着推了下江鹤庭。 他皱着眉,反而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反剪到头顶,按在墙上,带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一股股灌入,极具侵略性地搅弄着。 夏犹清被他吻得双腿发软,他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因为这个姿势,她上衣被拉高,一节细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被他粗糙炽热的手掌覆盖住,激得她身体忍不住轻颤。 他的手指在她腰间摩挲着,细细揉捏着腰上的软肉。 她身子娇颤, 差点叫出声…… 老爷子哪里知道,一门之隔上演着活色生香的一幕。 第824章 装得高冷,上了床比谁都浪 夏犹清惊恐地睁大眼睛,害羞、紧张又害怕。 若是这种情形被师傅看到,她哪儿还有脸啊,眼见她眼底氤氲上一层水汽,江鹤庭不再动作,只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安抚。 “爷爷,您说完了吗?” 老爷子皱眉:“说完了。” “我要洗澡了。” “需要我帮你擦背吗?” “……” 江鹤庭身子僵住,夏犹清却被这话逗笑了。 老爷子离开时,还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擦背了吗?洗澡不擦背还叫洗澡吗?” 当听到关门声,夏犹清才长舒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疯了,要是被师傅听到怎么办?我还要不要脸了?” “如果被他发现,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把责任推给我。” “他会信吗?师傅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刚才吓到了?” “你说呢?” 夏犹清这次是真的害怕,江鹤庭瞧她紧张,低笑道:“所以你以后别盯着一个男人的屁股看。” “我就……” “你想知道我屁股上有几颗痣?给你看?” “不想!” 夏犹清觉得他是故意耍流氓,懒得理他,觉得以后在家里还是该克制些。 江鹤庭也表示赞同:“那以后,我们在办公室办事儿,那里也不错。” 办事儿? 这话听着就色气满满。 “我打算等珠宝展结束将我们的事告诉爷爷。”江鹤庭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夏犹清点头,两人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整天搞得像偷情。 总担心被老爷子看出端倪,胆战心惊,江鹤庭内心强大,又是他唯一的孙子,大抵是有些有恃无恐的,但夏犹清很在乎师傅的看法,总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觉得自己跟他学手艺,是动机不纯。 她成为江老徒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即便只有少数亲友知道。 也有人酸,说她即将一步登天。 尤其是到了京城,借着江家的人脉,可以很容易搭上有钱人,实现阶级跨越。 如今没出师,却和江鹤庭搞到了一起,也不知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别担心,一切有我。”江鹤庭看出她的担忧。 “那我先回房。” 夏犹清说完,也不走,反而看向江鹤庭,“你先出去帮我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确定师傅已经走了。” “……” 江鹤庭这辈子哪里做过这种事。 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出去张望,确定安全,夏犹清才蹑手蹑脚地回房。 全程跟做贼一样。 江鹤庭感慨: 陆砚北,你可真是个乌鸦嘴! 刚提醒他常在河边走,要注意安全,结果就差点摔进了河里,不过在爷爷眼皮底下做这种事,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说, 做什么也不方便! 半个月前小姑还说要接爷爷去她家过一段日子,结果这几日都开始不上班了,更别提来接爷爷了,江鹤庭猜得到定是谢放缠着小姑。 长辈的私生活,他是管不着的。 不过这么搞,真的有用吗? 也不怕肾虚。 自从谢放成了他的小姑父,没少仗着辈分高故意“欺压”他,如果他像贺时礼或陆湛南那般成熟稳重也就罢了。 即便年纪小,这个长辈他也认了。 偏生是个爱窜的,江鹤庭忍他很久了。 作为晚辈,还是该关爱他一下长辈的,所以他在网上给他定了一份礼物。 距离珠宝展越来越近,江鹤庭也越发繁忙,夏犹清毕竟是初入这行,帮不上他太多,他心疼女友,加班或是应酬都不会带上她。 夏犹清下班后,就是回去练习玉石雕刻。 如果有同事邀约,也会和同事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 那天, 林蔓忽然跟她说:“小夏,我今晚要去见几个客户,你想不想来?” 夏犹清愣了下。 以前她跟着江鹤庭相亲时,就跟他提过这个要求,想跟他一起去见客户,只是跟着他这么久,除了许京泽这个客户,他极少亲自接待客户。 林蔓在公司对她不错,她曾和她说过,好奇与客户对接的流程。 所以林蔓抛出这个邀请时,她就点头同意了。 而且当晚江鹤庭要加班,也不会跟她一起回家。 夏犹清和他交代了晚上的安排,就跟着林蔓出发了。 一行共三人,还有一个销售部的其他同事。 林蔓还笑着跟她说:“到时候,你就在边上看着就好。” 夏犹清点头。 地点在一家酒店包厢,门口有两个类似保镖模样的人守着。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看穿着也知道家境殷实。 “实在不好意思,平时太忙,只能约着吃饭的时候聊。” 男人笑着与林蔓寒暄,显然是熟人。 “耽误你们下班时间,一边吃一边聊,我请客,就当弥补你们。” “贾先生,您太客气了,您能来定制珠宝,是我们的荣幸,您什么时候有空想约我们谈都可以,您对您太太真是很宠爱。” 林蔓笑得客气,又给他介绍夏犹清与另外的同事。 “那我们坐下聊?” “当然,我想知道,我能让江鹤庭或是江曦月亲自设计吗?” “两位江老师最近都比较忙,马上有珠宝展,可能没空,不过我们公司还有其他设计师也不错,您可以先看看他们的作品,如果都不满意,我再去和江老师协调时间。” 林蔓与这位贾先生聊着天,夏犹清就在旁听着。 偶尔会低头记录,丝毫没注意他一边与林蔓交流,余光却上下打量自己。 那眼神,有种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欲望。 夏犹清没在意,但林蔓常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与客户打交道,最要紧的就是察言观色,学会投其所好。 尤其是某些有钱人,老公来给老婆定制珠宝。 款式,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要学会投其所好! 遇到些手脚不安分、想摸几下揩油的也有。 比如这位贾先生, 就经常做这种事。 知识大客户她不敢得罪。 而她的夫人又是出了名的醋精。 夏犹清长得好看,气质冷清,与那些只会卖笑讨好的销售不同,她敢保证这位贾先生绝对会喜欢。 果不其然,从夏犹清进屋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她身上。 林蔓想好了: 依着这个老色批的手段,她今晚怕是难逃一劫。 夏犹清,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反正你这么喜欢勾引男人,跟这个老色批也般配,装得高冷,只怕上了床,叫得比谁都浪。 当江鹤庭看清你的真面目,怕也不会要你。 若是你执意反抗,害公司丢了个大客户,这个责任,我可不会帮你承担。 —— 另一边 正在公司加班的江鹤庭接到谢放电话。 “江鹤庭,这个什么补肾益气丸是不是你买的?” “是我!” “谁需要补?我身体好得很!”谢放气得不行,“这玩意还是留给你自己吃,整天熬夜加班,你才要小心肾虚。” 江鹤庭放下手中的画笔,“我请你早点让小姑上班,公司最近真的很忙,我已经分身乏术了。” “那确实,你要忙公司的事,还得忙着偷情。” “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错了吗?你有本事偷情,就别让我望风啊,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紧张!”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偷情。” “我哪儿知道!” 谢放望风时,紧张地手心冒汗,“这么晚你不会还在加班。” “嗯,在公司。” “小夏呢?” “跟公司其他人去见客户了,她一直想知道对接客户的流程,跟去见见世面。” “这么晚见客户,谁啊?约着这时候。”在某些方面,谢放比江鹤庭懂得更多,他说到底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珠宝,谢放则是跟人打交道。 “对方是谁,我不太清楚。”江鹤庭并非事事亲为。 “行,你先忙。” 谢放挂了电话,找江曦月帮忙查一下客户信息。 “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公司的业务感兴趣了?”江曦月笑道。 “随便问问。” “我找人查一下。” 谢放并不喜欢在餐桌上谈业务,说句实话,有些男人故意挑在餐桌上谈生意,说是喝点酒气氛好,若有异性在场,想揩油的不在少数。 借着酒精拉手搂肩,摸摸头。 事后只说自己喝多了。 这种人渣多了去了! 有实力在江家定制珠宝的,京城就这么大,谢放不敢说熟悉,有这种实力的人,大部分都是认识的。 谢放询问,有一部分原因是好奇。 当江曦月将客户告诉他时。 谢放看到名字冷声一笑。 “你笑什么?”江曦月蹙眉。 “我之前跟你八卦,说谁家小三被打了,你还记得吗?” “该不会是这个人……” 谢放点头。 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老色批!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825章 虚情假意,你别怪我 酒店餐厅包厢内 夏犹清对销售不熟,只安静听着,这位贾先生也很爽快,说明天就去公司签合同付定金。 林蔓与另一个销售都很兴奋,毕竟谈成这一单,他们提成也很多,急忙端杯敬酒。 夏犹清也起身,随他们一起端杯敬酒。 “贾先生,我们敬您一杯,您随意。” 林蔓说着就打算喝酒,却被他阻止了,男人打量三人,目光最终定格在夏犹清身上,“这位夏小姐喝的是白水?” “她不会喝。”林蔓笑道。 “做销售,不会喝酒?” “她不是我们部门的,就是跟我出来见见世面,您别介意,我替她多喝两杯还不成吗?”林蔓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连喝两杯,“贾先生,您看这样成吗?” “蔓姐……”夏犹清皱眉。 林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向贾先生,“您想喝多少,我们都陪您,喝到您满意为止。” “是啊,我也先干为敬。”另一个销售同事也跟着喝了几杯。 任凭林蔓与另一位同事怎么劝,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夏犹清身上。 “一杯、一口都不行?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贾先生,她就是个小姑娘,您别为难她,她是真的不能喝。” 林蔓一直帮夏犹清解围。 “是不能喝?还是不想喝?” 男人看着夏犹清,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你今晚喝三杯,我马上就签合同,不付定金,我付全款。” “如果你不喝……” “那就算了,我看你们也并没什么诚意。” 另一个销售同事急忙向夏犹清投来求助的目光,毕竟这种订单的提成太丰厚,同事低声说:“小夏,要不你就喝一点,就三杯,回头我亲自送你回家。” “小魏!”林蔓低声,冲他摇头。 “蔓姐,可是……” 销售小魏显然很急,林蔓一直跟着江鹤庭,能接触到许多大单子,可他不一样,好不容易遇到个大客户,自然不想错过。 “行了,拿不下客户是我们自己不中用,你别为难小夏,她又不是我们部门的人。” 林蔓一直在帮夏犹清说话,惹得小魏很不满:“如果酒精过敏也就算了,就喝三杯,这可是好几百万的单子啊,我们准备这么久,我……” 此时, 夏犹清完全被架在了那里。 她不是不能喝,而是容易喝醉,林蔓已经很照顾自己,如果因为她丢了这笔生意,她也过意不去。 将杯中的白水倒掉,倒了酒,看向贾先生:“我的确不能喝酒,我喝三杯,也希望您言而有信。” “小夏!”林蔓还试图抢夺她的酒杯,却被一旁的小魏阻止了。 三杯酒下肚,贾先生高兴了,而夏犹清觉得烈酒穿肠而过,烧心烧肺,脸上瞬时泛起一阵红晕。 林蔓与销售陪着男人说笑,夏犹清不停喝水,试图缓解心里的燥热。 慢慢地,她觉得有些头晕。 “小夏,你还好?”林蔓关切地问道。 她摇着头,“蔓姐,我去个洗手间。” “我陪你去。” 林蔓以为她说不能喝,是假的。 没想到,真是一杯就倒的量,陪她去完洗手间,林蔓就贴心地给她安排了一个休息室,“这里原本是我为客户休息准备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回头让酒店工作人员给你送点醒酒汤,陪客户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谢谢。” “应该是我和小魏谢谢你,里面还有一张床,你如果实在难受就躺下休息,结束后,我来接你。” “好。” 夏犹清此时还觉得林蔓是个好人,跟她道谢。 而林蔓关上门,嘴角笑意敛起,整理了一下头发。 夏犹清,你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偏好心要喝那几杯酒。 当林蔓回到包厢时,贾先生自然要问起夏犹清的去处。 她笑着说:“小夏喝多了,身体不适,我把她安排在给您准备的休息室了,您不会介意。” “不会,我也不知道小夏酒量这么差,早知道就不让她喝了。” 贾先生喝着酒,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这弄得我挺不好意思,待会儿吃完饭,我让保镖先送你们回去,我去送小夏。” “贾先生,这……”林蔓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正合她心意,“这多不好意思啊,您是我们的客户,怎么能让您送我们。” “你们都是姑娘家,我这年纪都能做你们父亲了,出来工作不易,这都是应该的。” …… 包厢内又是宾主尽欢。 —— 另一边 谢放已经打电话给江鹤庭。 “你又有什么事?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忙吗?小姑让你睡书房了?”江鹤庭打趣道,他正在给一块玉石打磨粗坯,手里攥着把刻刀。 “滚你的。” “有事就说,我还要忙。” “你知不知道小夏今天去见的客户是贾勇。” “他怎么了?”江鹤庭并不八卦,对别人的私生活也没兴趣,很多客户也非他亲自对接,还真不清楚。 “他是京城出了名的老色批,因为他养的小三被他老婆发现,为了安抚老婆才找你们定制珠宝的,你知道他在圈内风评有多差吗?” “多差?” “说是一只雌蚊子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不会放过!你让小夏去应付这种客户?” “……” 江鹤庭噌地一下起身,攥着刻刀就飞快离开工位。 “世御酒店,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你如果来不及去,我去帮你接人?” 夏犹清即便不是江鹤庭的女友,也是他岳父心爱的小徒弟,照顾一下也是正常的。 “我马上过去!”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826章 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鹤庭匆匆离开公司,途中,给夏犹清打电话,她没接。 他知道有些男人会故意借着酒劲对女生动手动脚。 他此时对林蔓还是信任的,心想夏犹清跟着她出去,应该不会出差错,他又给林蔓打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江老师?” “夏夏跟你在一起?” “夏……”林蔓酒量好,喝了快一斤酒,意识却很清醒,听到江鹤庭的这声称呼,心都凉了半截。 夏夏? 他们之间称呼这么亲昵? 江鹤庭忧心夏犹清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我问你,她是不是在你身边?” “她不在。” “不在?” “我们都喝了酒,客户安排车子送我们回去,小夏跟我们不同路,现在,也该在回家的路上了。江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那我马上回去找她。” “行,你马上回去!” 林蔓让司机调查,可这个司机是贾勇的保镖,自然明白自家老板在做什么,开着车兜兜转转,愣是不往回走。 而林蔓满脑子全都是江鹤庭的那声“夏夏”。 她咬了咬唇。 从包里翻出另一个备用机。 发了条信息出去: 【世御酒店,6楼最左边休息室。】 信息发给了贾勇的老婆! 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醋坛子,但凡被她抓住的小三,几乎没有一个没被痛殴过。 夏犹清, 谁让江老师那么紧张你?这是你自找的。 此时的夏犹清头疼得厉害,怕打搅林蔓与客户交谈,她进入包厢前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此时喝了酒,对时间流速没有任何概念,只觉得浑身像火烧,嗓子眼干得难受。 有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来送醒酒茶,强撑着说:“请进。” 门打开, 伴随着一股酒味,贾勇走了进来。 “小夏?” “贾先生……” 夏犹清微眯着眼看他。 “看样子你真的不能喝酒,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喝了。”男人说着,示意门外的保镖关门,并且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别进来。” 伴随着门被关上砰然关上,夏犹清呼吸一沉。 瞬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蔓姐和小魏呢?” “他们喝多了,我让人送他们回去了,我现在来送你回去。”他说着就缓步靠近夏犹清,瞧她连站起都困难,嘴角扬起一抹笑,从口袋拿出一个药盒,拧开矿泉水,似乎吃了药。 “小夏啊,你看起来大学毕业不久?听声音也不像京城本地人,一个小姑娘在京城发展不容易。” “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我在京城不说呼风唤雨,也能让你衣食无忧。” “你觉得怎么样?” 夏犹清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他看着五十多了,五短身材,身型偏胖。 走近时,正一粒粒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臃肿肥硕的肚子。 她觉得恶心极了。 强撑着起身,抓起手边的包,试图离开。 贾勇拿了两个玻璃杯,拧开一瓶杰克丹尼,看着她趔趄着跑到门口倒也不急,外面有个保镖死死按住门把手,她那点力气,根本无法将门拉开。 “开门,开门——”夏犹清拍打着门。 “小夏,喝一杯,这酒味道不错,适合你这种小姑娘。”贾勇拿着酒缓步走向她。 “你滚开,我告诉你,如果你敢碰我,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师傅?谁啊?” “我师傅是江老爷子。” 夏犹清以为说这话可以唬住他。 却没想到贾勇笑得很大声,“小姑娘,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江老?你怎么不说,你还认识谢公子、陆二爷啊!” “我认识他们,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夏犹清说着就准备拿手机。 可贾勇觉得,这不过是她吓唬自己的手段,直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包,将包扔到边上,手机从包里摔出来,屏幕上瞬间出现裂纹。 他把酒递给夏犹清,“小夏,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滚开——” 夏犹清抬手,酒杯被挥落。 破碎的玻璃碴混杂着酒水,弄得地面一片狼藉。 贾勇倒也不急不恼,笑着将另一杯酒喝完,“我就喜欢你这样烈性的小姑娘,带劲!” 他说完, 直接朝着夏犹清扑过去! 她喝了酒,躲闪不及,衣服被他扯住。 她扬起手臂,一巴掌抽过去,贾勇被打得愣了下,摸了摸脸,“你这贱货,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说完,几个跨步走过去,强行将夏犹清按在墙上。 “放开,你放开我,滚——” 当男人的手指触碰到她皮肤时,夏犹清只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但她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推不开。 “撕拉——”衣服撕裂声,让她胸口的大片皮肤接触到微冷的空气。 男人潮热浑浊的呼吸附上来。 “小夏,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她竭力躲避! “滚,你滚啊。” “你身上好香啊……该不会是第一次?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贾勇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意乱情迷。 他吃了药,兴致上来,伸手就要脱裤子,也就是这时候,夏犹清推开他,脚步趔趄,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碴嵌入她的掌心,让她清醒几分。 贾勇可顾不上她,精虫上脑,脱了裤子就朝她扑过去。 却没想到,夏犹清攥住一个玻璃碎片。 猛地朝他挥过去! 贾勇猝不及防,胳膊上被划出一条血口。 疼得他惨叫出声。 “你这贱人!” 门外的保镖皱着眉: 老板今天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啊。 这姑娘也就二十出头,遇到这个狗男人也是倒霉。 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刚点燃,就看到一个身影正疾步朝这边走来,男人穿着一身黑,神色冷厉,走得极快,八面来风般。 贾勇常去江氏定制珠宝,作为他的保镖,男人自然认识快步走来的人。 是江鹤庭! 这位爷怎么来了? 他急忙熄了烟,而江鹤庭没有去其他地方,径直朝他这边走来,他急忙弯腰打招呼:“江先生。” “贾勇在里面?”江鹤庭找前台问过,夏犹清并未离开酒店。 “我们老板……” “不方便进去?” “恐怕不太方便,如果您找他有事,我可以帮您。” 而此时,里面传来夏犹清的叫喊声,他眼底滑过一抹狠戾,推开保镖,试图把门拧开,显然是被锁上了,“打开!” “江先生,您……”保镖试图阻拦,却被江鹤庭一脚踹开。 他抬脚,对着门就是狠狠一踹!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827章 狠厉:碰我的人?我要你的命 “砰——”的巨响。 将屋内两人都震得愣住。 “救命、救命!”夏犹清不知外面是谁,只能拼命呼救。 “喊什么?”贾勇试图去捂住她的嘴。 江鹤庭心头一紧。 抬脚,又是一记狠踹。 保镖本想阻拦,可看到江鹤庭用脚踹门的这股狠辣劲儿,退缩了,贾家再有钱,也不能跟江家比,这位爷他可不敢得罪! 在他又踹了两脚后,门锁松动。 “砰——”一声,门被踹开,门狠狠拽在后侧的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艹,我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许来坏我的好事,谁特么这么不长眼,活腻了啊!”贾勇胳膊被划伤,本就不爽。 而夏犹清在看到门口的人影时,眼眶倏地就红了。 手一松,手中紧握的玻璃碎片落地。 他就站在那里,脸部轮廓昏沉晦暗,只有那双眼睛,阴沉幽暗。 寒意凛凛,散着冷光。 “江、江……”贾勇认出了他,只是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他此时身上只穿了个裤衩,兜着二两肉,一身肥肉,油腻得很。 “你在做什么?”江鹤庭缓步进门。 “我就是喝多了,跟你们公司员工聊聊业务。” “脱裤子聊?” “……”贾勇面露尴尬,但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踩到雷区,一边朝江鹤庭走去,还讨好地说,“就一个小姑娘而已,我保证以后定制珠宝全都找你们,江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而且你也不能怪我,是你公司这小姑娘非要缠着我,现在的姑娘,想一步登天的太多了。” “是吗?”江鹤庭性格冷僻,本就属于喜怒不形于色那种。 贾勇与他接触不多,也不太了解。 走近他,还低声说:“如果你也对她感兴趣,要不你先玩?” 玩? 他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 贾勇还笑道:“现在的小姑娘啊,装得跟贞洁烈女一样,其实上了床都一个样,无非就是多给点钱,少给点钱的问题……” 在他距离江鹤庭仅有一步之隔时,他忽然抬起脚。 一记狠踹, 男人猝不及防,直接被踹翻在地! 疼得他嗷嗷直叫。 门外的保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江鹤庭踹完他,径直走向夏犹清,地面都是玻璃渣,他伸手,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 她摇着头。 惊吓后的余悸,还有委屈无助,弄得她眼眶通红。 江鹤庭看了眼休息室布局,将她抱起,放进有床的房间,里面不仅有床,还有浴室,他拿了条浴巾披在她身上,“你先等等我,我出去处理一下那个垃圾。” 夏犹清点着头,裹紧浴巾,试图遮住胸口的被撕裂的衣服。 贾勇哪里遭过这份罪,疼得嗷嗷直叫。 当他看到江鹤庭又朝着自己走过来时,急忙呼叫保镖,可保镖不敢动,而迎接他的,又是一脚! 他被踹得腹部绞痛,伸手捂着肚子喊疼,却被江鹤庭从地上拎起来。 一拳, 又一拳! 他手上力道很大,每一拳都砸得极狠。 保镖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卧槽! 江先生这也太狠了。 怎么办? 再这么打下去,该出人命了啊。 “玩?你知道你碰的是谁吗?”江鹤庭冷厉着脸,语气森冷。 贾勇鼻梁被打断,嘴里也全是血水,根本说不出话。 “江先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该出人命了。”保镖开口,江鹤庭瞥了他一眼,手上力道一松,将垃圾甩开!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他故意的! 贾勇直接落在了那堆破碎的酒杯碎片上…… 他就穿了条裤衩,皮肤直接接触玻璃碎片,他叫得惨烈,保镖急忙过去,将他拯救出来,而他身上早已被割得千疮百孔,不能看了。 “江、江鹤庭,你别以为有江家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我、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毕竟五十多了,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打过。 “就算没有江家撑腰,遇到你这种人渣,我就是打死了又怎么样?” “简直是个畜生!” “你特么说谁是畜生。”贾勇疼得要命。 江鹤庭目光往下,瞥见他胯间的二两肉,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那表情,好似在说: 真小。 “你、你特么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觉得,挺小巧,蛮可爱的。” “我……” 被打就算了。 你特么还要侮辱我! 男人,最受不了被人拿那种地方开玩笑,尤其是贾勇这种人,他确实能力不行,这才会事前吃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士可杀不可辱! 贾勇怒了,推开保镖,又朝着江鹤庭扑过去! 却被他一把扯住胳膊,掐住了脖子。 人被大力按在墙上,贾勇本能反抗,却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冰凉的触感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江先生,您冷静点!”保镖都被吓得懵逼了。 他不认识江鹤庭手中的东西,但看样子…… 似乎是一把刀! 小巧而锋利。 刀锋森然凌厉,抵上去的一瞬间,尖锐的刀锋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沿着刀刃滚落。 男人被吓得直接白了脸。 “江鹤庭,你、你别这样,我可以道歉,为一个女人不值得,你别生气,冷静点。”贾勇哆嗦着,舌头打结。 “你碰了我的人,还让我别生气?” “你、你的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 “……” 贾勇瞬时都要被吓尿了,肝胆俱裂。 不是都说江鹤庭醉心事业,不喜欢女人嘛! 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朋友? “你别乱动,这刀削石头都锋利无比,要是一不小心刺穿了你的喉咙可就不好办了。”江鹤庭低笑着,吓得男人浑身虚软。 “你说,你碰了她,还看到了些不该看的。” “我是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还是把你眼睛给刺瞎了……” “别剁我的手!”贾勇求饶。 “你就刺瞎你的眼!” 说话间,江鹤庭居然真的举起刀就朝着他的眼睛刺过去! 第828章 手段:杀人诛心,遗臭万年! 刀锋对准他的眼睛…… 保镖都被吓得腿软。 而贾勇瞳孔放大,看着刀锋寸寸逼近,悬停在他眼前,距离不足一公分。 夏犹清担心江鹤庭真的会搞出人命,急忙开门出去,却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一步。 “鹤庭!” 原来,是谢放来了。 “谢、谢公子……”贾勇是认识谢放的。 江鹤庭瞥了眼谢放,这才放下刻刀,松开贾勇。 “小夏没事。”谢放余光已经看见裹着浴巾的夏犹清,头发凌乱,她死死攥着浴巾,浴巾上还有血,都是从她手上渗出来的。 “谢公子,你救救我,救我啊——”贾勇看到谢放,就好似看到了救星。 摸趴着到他身边。 抱住他的腿! “江鹤庭要杀人了,这件事你不能不管啊。” 谢放毕竟是他的长辈。 “救你?”谢放轻笑,直接抬脚,将他踹开,又伸手掸了下裤腿,“你就庆幸,今晚是鹤庭来了,要是我岳父知道你动他的小徒弟,怕是能把你吊在树上,一鞭子、一鞭子把你抽死。” 贾勇此时才算相信: 夏犹清真的是江老的徒弟。 在心里叫苦不迭,却又没办法。 “你先带小夏离开,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谢放已经和酒店打过招呼了,若不然这么大的动静,酒店保安早就该来了。 江鹤庭点头,抱着夏犹清快步离开。 “走后门,前面人多嘴杂,被人瞧见不好,我收到消息,说他老婆正在赶来的路上。” “谢了。” “酒店监控我已经找人调走了,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谢放这话是对夏犹清说的,出了这样的事,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就是她。 夏犹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谢放平时吊儿郎当的,大事上可不含糊。 贾勇算是彻底被吓疯了。 完了, 这下子真是完了。 他玩了大半辈子女人,居然会在这里栽跟头。 他看向谢放:“谢公子,我们也算熟人了,你救救我,救我,我都没对她做什么,而且我也得到教训了。” “杀人未遂,就不算杀人了?”谢放反问。 “……” 谢放打量着屋子,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一盒药,拿起看了眼,瞥了眼贾勇胯下的二两肉,又看向作为帮凶的保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约莫半个小时后 林蔓来了,同行的还有贾勇的老婆。 “贾夫人,您冷静点。”林蔓不停劝着。 “你给我滚,你们这些做销售的,仗着年轻漂亮,就勾搭别人老公,个个长得一副狐媚样儿,我告诉你,如果被我抓到你们公司的员工在我老公床上,我明天就去你们江氏要说法!” 女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 酒店工作人员都懵逼了。 这一晚上,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人。 “贾夫人,我真不知道您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请您冷静点。” 林蔓想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她摔在地上,疼得要命,却还只能爬起来,跟着她前往休息室。 到门口时,贾夫人示意手下破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屋内破碎的杯子碎片已经被人收走,倒是有床的房间,大门紧闭。 贾夫人杀过去—— “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小狐狸精这么不要脸,给我拿好手机录像,我要把这小狐狸精曝光,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当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傻了眼! 床上躺着的确实是她老公。 可另一个人并非什么江氏的女员工。 准确地说: 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而是贾勇的保镖! 两个男人脱得精光,躺在一起,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似乎还处于意乱情迷中,眼神迷离,床上还有些鞭子、绳子等用具,而贾勇身上的伤,似乎说明了两人刚经历过一场酣战。 林蔓急忙挤进去,看到这一幕都懵逼了。 这…… 怎么不是夏犹清? 而且,这个贾先生怎么跟他保镖搞到一起? 说真的,能做他保镖的,体格自然不错,一身肌肉,身体各方面条件都不差,年轻,身强体壮,若说和他发生关系,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是贾夫人彻底疯了。 玩女人就算了。 这怎么…… 还玩男人? 还玩得这么花?床上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啊——”贾夫人尖叫着,冲过去就朝着床上的两个人又打又抓,闹着一定要离婚,场面一度混乱。 而林蔓站在门口,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夏犹清去哪儿了? 这情况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也曾给夏犹清打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 另一边 夏犹清不想去医院,江鹤庭直接带她回了之前住的公寓,谢放打电话,说事情处理好了,还说给他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当江鹤庭看到那不堪的画面时,也错愕了好几秒。 “你觉不觉得,我是个天才!”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我都佩服自己!不过那个贾勇用的药,效果还挺好的。我还在房间放了摄像头,估计马上全城都知道他的那点丑事了。” 这件事不能闹大,要让贾勇知道教训,还只能吃下暗亏,江鹤庭不得不说,谢放这一招: 杀人诛心,让他遗臭万年! 是挺厉害。 反正,他是想不出这种法子的,也就谢放干得出这种事。 贾勇如果想报警,就必须先承认自己对夏犹清意图不轨,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忍下这口气。 “你让小夏好好休息,不用担心任何事。” 夏犹清想亲口和谢放说声谢谢,但她手被刺破,不方便接听电话,江鹤庭将手机开了免提,“谢谢。” “不要客气,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是,侄媳妇儿!” “谢公子……” “叫什么谢公子,私下你可以喊我一声小姑父,我不介意的。”谢放确实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 江鹤庭觉得头疼。 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占便宜。 \u0003\u0003\u0003 第829章 同居:是出差?还是搬家! 谢放的功劳,短短一个小时,关于这位贾老板与保镖间的香艳视频就传播到了各个吃瓜群里,许京泽不知真相,还乐颠颠地找他分享这个大瓜。 “哼,少见多怪。” 许京泽咋舌:“这还不够劲爆?以前你见到这种新闻,比谁都兴奋,现在是怎么了?” “结婚了,成熟了,以后这种瓜就别告诉我了,这种垃圾的消息我都看不上眼。” 许京泽没说话,静静听着装逼!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寻常。 这个贾勇,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之前因为养小三爷闹出过点事,不过都很快被压下去了,这次真是奇怪,竟然任由事态发酵。 不过许京泽也没心思多想,因为…… 儿子又要喂奶了。 每次喂夜奶,许京泽就会和宋知意商量,是不是该给孩子断奶了? 许大宝像是能听懂般,每次听到后就嚎啕大哭。 许京泽有时哄不好孩子,宋知意甚至看到他跟儿子说:“乖乖,你快别哭了,我都怕你哭岔气,要不我喊你爹行不行,求你别哭了。” “……” 不过贾勇这事儿确实闹大了,他还不敢说出真相,据说脸被老婆抓花了,酒店方面报了警,连同林蔓也被带到了派出所。 贾勇及其保镖一口咬定,他们到休息室时夏犹清不在。 所以整件事,她直接隐身了。 林蔓总觉得整件事透着股诡异,却又不便多问。 在派出所时,她给江鹤庭打了个电话,“喂,江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有事?” “我联系不上小夏,有点担心,我刚好在派出所,我想着,要不要报警啊?” “不用,她没事,以后公司挑选客户时,最好做一下背景调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佩戴我们的珠宝,我让你负责对接客户,是了解客户需求,不是让你们陪他们喝酒吃饭卖笑的。” 林蔓紧咬着唇,没说话。 “如果想谈成生意,需要进行某种利益交换,我宁愿不做。” 江鹤庭脾气性格,导致他说话语气冷硬,林蔓只点头应着,挂了电话后,却觉得分外委屈。 他这是…… 在帮夏犹清出头? 教训她? 夏犹清,你可真厉害,在她面前装得连应酬客户都不懂,不过是让她喝了几杯酒,竟去找江老师告状? 这次让你侥幸逃了,下次你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另一边 江鹤庭原本正在帮夏犹清处理手上的伤口,手机开着免提,挂了电话,她才开口:“听蔓姐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 “销售部大部分都是小姑娘,平均年龄都不大,我不希望她们为了几个客户就去陪酒卖笑,我们公司不缺那点客户,我招她们进公司的初衷,也不是这个。” 林蔓做贼心虚,以为江鹤庭是故意敲打她。 其实江鹤庭也是在提醒她,不要为了几个客户委屈自己,实则也是为她好。 但她满脑子都是江鹤庭喊的那声“夏夏”,哪里能想到其他的。 江鹤庭给夏犹清伤口处抹了药,帮她包扎。 他毕竟不是专业医护人员,即便再小心翼翼,还是难免会弄疼她。 惹得她频频倒吸冷气。 “我这个样子,最近怕是没法回去见师傅了?”夏犹清脸色微白。 “那你先住这里,我照顾你。” “……” “我待会儿回去帮你拿衣服,就说临时安排你出差,你再给爷爷打个电话,他最多骂我几句,不会说你什么的。” 夏犹清点头。 她衣服被扯破了,到公寓后,换了江鹤庭的衬衣,他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 下意识的,她竟躲开了。 眼中本能流露出的一丝惊恐,又对着江鹤庭笑了笑:“对不起,我就是……” “没关系!” 江鹤庭低头,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耳朵上。 夏犹清能感觉到,他已经很克制了。 她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排斥他,所以她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下,江鹤庭愣了下,抓着她的胳膊,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 而夏犹清双腿分开,就这么坐在他身上。 她主动,他热情…… 原本一个浅吻渐渐有了燎原之势。 江鹤庭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怕是要出事,伸手搂紧她,而夏犹清双手被包扎,无法乱动,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别扭,稍稍挪了挪身子。 却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 “别蹭了,已经着火了。” 夏犹清呼吸骤然收紧,一瞬间,只觉得全身感官都敏感了数十倍,任由他抱着,小脸通红,埋在他脖颈处,细细喘着气儿。 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般,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 她的手机坏了,好在江鹤庭这里有备用手机,装上她的手机卡就能用,给老爷子打了电话后,他确实把江鹤庭数落了一顿。 待江鹤庭回去帮她取衣服时,夏犹清看着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头疼得很。 近段时间,只怕穿衣吃饭都成问题。 更不方便玩手机。 最关键的是: 她这是…… 跟江鹤庭同居了吗? 虽然一直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有师傅在,还是不一样的。 而回家取衣服的江鹤庭,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自家老爷子,家中还有保姆,贴身衣服都是保姆帮忙收拾的,江老看向孙子:“你大半夜的安排夏夏出差?你有病?” “我跟她一起出差。”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收拾行李?” “公司还有其他事需要她忙。” “她是我的徒弟,是跟你去学习的,不是让你压榨她的。” “爷爷,您太惯着她,不利于她成长,小时候学走路,哪家孩子没摔过?你也不能什么都帮她处理,她既然在我手下工作,就是我的人,我怎么安排您就别管这么多了,而且她是成年人,你别把她当呦呦那样的三岁小孩。” 老爷子:“……” 他这是,被孙子给训了? 这小子今晚情绪不太对啊,出什么事了? 不过老爷子转念一想,小徒弟也是成年人了,自己管太多她也会觉得烦,总要给她些私人空间。 只是…… 你小子带我小徒弟出差, 为什么还要带被子,带枕头? “小夏认被子、认枕头,不是你让我多照顾她吗?”江鹤庭反问爷爷。 爷爷又懵了。 刚才还怼他,现在又听话了? 第830章 你更需要我,我想陪你 老爷子再怎么多心,也不会将今晚闹得满城风雨的贾勇与保镖事件,跟自家小徒弟联系起来,在江鹤庭离开后,又特意打电话叮嘱她,如果有人欺负她一定要告诉自己。 “师傅,我知道的。”夏犹清低声应着,“没人欺负我。” “你声音听着不太对劲。” “有吗?可能是熬夜加班嗓子不舒服。” 贾勇的事,她只是在竭力压抑,出了这种事,若说心里毫无波澜都是假的,所以师傅这样的关心,惹得她瞬间红了眼。 “你不要怕给我添麻烦,你是我徒弟,是我带你来京城的,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欺负你,你在公司如果过得不如意,咱们就不干了,你跟着我学手艺,也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师傅……” “嗯?” “你真好。” 夏犹清平时话少,忽然说这种话,倒是弄得老爷子不知说什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挂了师傅电话不久,江鹤庭就回来了。 夏犹清惊呆了: 你怎么…… 把我的被子和枕头都搬来了! 就这,你说是出差?搬家我都信。 如此大张旗鼓的,师傅居然相信我们是去出差的? “我帮你铺床。”江鹤庭动作麻利,夏犹清就站在床边看着,他还给她准备了新的拖鞋、毛巾等物品,还买了点宵夜,“如果有其他需要的,明天我再陪你出去买,今晚先将就睡一下。” 夏犹清手受伤,无法自力更生,江鹤庭却熟稔地拿着碗筷给她喂饭。 某人动作太过熟练,夏犹清愣了数秒。 “不想吃?”江鹤庭问。 “想吃。” 夏犹清喝了点酒,几乎没吃什么饭,被贾勇的事情一闹,早就清醒了,还真有些饿了。 “你跟师傅说我和你一起去出差?会不会露馅?”夏犹清问。 “不会,我近期不打算去公司,就在家陪你。” “马上就到珠宝展的日子,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用你陪。” “小姑也闲了这么多天,剩下的事,交给她就行,珠宝展每年都有,公司离开我也能转,跟它比起来,我觉得你更需要我,我也想陪你。” 江鹤庭总是猝不及防打个直球。 动作温柔地给她喂饭,可看她的眼神却灼灼又热切。 吃完饭,江鹤庭洗了澡,夏犹清手不方便,由他帮着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裸露在外的地方。 贾勇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在她身上留了点印子,江鹤庭看得眼热,觉得当时给那畜生的教训都是轻的。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你的睡衣等东西都放在床头了,我就在外面,有事情随时叫我。” 夏犹清点头。 回房后,睡衣包括换洗的内衣都放在床头。 她双手不便,好不容易脱了衣服与内衣,穿衣服还行,套头睡衣也不用系扣子,但是内衣就很麻烦了…… 如果是她独自待在自己家,就算里面不穿也行,可现在不行啊。 经过几分钟的内心挣扎,夏犹清用胳膊打来房门,探头往外看,江鹤庭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笔与画本,似乎是在画设计稿。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 夏犹清还没开口,江鹤庭已经看到了她,红着长脸,表情为难。 “有事情?” “就……”夏犹清声音细弱,江鹤庭不得不走近了听。 “哪里需要帮忙?” “帮我系一下内衣,我的手不方便。” “……” 夏犹清说完,打开门,她已经穿上了睡衣,将衣服拉高,背对着他,两人确定关系时间不算长,基本就是拉手拥抱接吻,更多的事,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江鹤庭也不敢造次。 他走近,低头时,呼吸吹在她后颈上,惹得她身子一颤。 她后背有些淤青,大概都是今晚造成的,江鹤庭盯着她纤细裸露的腰肢,慢条斯理地帮她系内衣,只是他没做过这种事,不太会。 夏犹清只觉得他的手在自己后背刮来蹭去,弄得她极不舒服。 “还没扣好吗?” “快了。” 当夏犹清感觉到内衣扣好,正准备放下睡衣时,忽然感觉到一个灼烫的吻落在她的后背上。 他的唇,干燥、炽热。 惹得她忍不住轻哼一声,腰被他搂住,无处躲藏,只能任由着他轻吻着自己后背。 “江鹤庭,你别……” 太难受了。 那种酥麻感,直直地往她骨头里面钻,热意瞬时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种事了。”江鹤庭帮她整理好衣服,从后面轻轻拥住她。 —— 江鹤庭在卧室陪着她,直至她睡着才离开。 夏犹清这一晚睡得不太踏实,贾勇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梦里,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当她起床时,早餐已经准备好,江鹤庭正在打电话,听称呼,是谢放。 “……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就这么报答我?”谢放语气不太高兴。 “你自己不上班,让我老婆上班?” “夏夏需要人照顾,而且小姑已经旷工很久了。” 江曦月不知内情,也没多想,江鹤庭经常出去采购珠宝玉石原料,只是这次走得突然。 谢放冷哼着:“江鹤庭,你这是恩将仇报!” “小姑父,总是一个劲个人地埋头耕地,不一定会有收获,也要学会劳逸结合。再说了,都这么久了,你俩也没动静啊。” “江鹤庭!” “我给你买的补药,你别忘了吃!” “你给我滚——” …… 夏犹清没有完整听清两人的对话。 不过一个小时后,谢放居然登门造访了,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他还拎着水果和食物来慰问,顺便把江鹤庭送给自己的那堆补药给送来了。 “我就是伤了手,没有大碍,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来。”夏犹清对谢放一直很客气。 “你的手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养。” “你都买了什么?猪脚?”江鹤庭看向他拿来的一堆东西。 “以形补形嘛。” 夏犹清:“……” 她昨晚没睡好,陪谢放聊了会儿就回房休息,夏犹清前脚刚走,谢放就凑到江鹤庭身边:“我看过了,你这里就一张床,昨晚你俩该不会睡一起了!” “咱们家鹤鹤终于是个男人了,动作挺快啊!” 鹤鹤? 你能再恶心一点吗? 江鹤庭嘴角狠狠一抽:“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我昨晚睡在沙发上。” “我龌龊?你敢说,你就没想和她发生点什么?” “她刚经历过那种事,我还想和她发生关系,那我还是人吗?”江鹤庭心疼她都来不及,哪儿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那倒也是,她话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难受的,要不改天约了阮医生给她看看?她是心理医生,有义务帮病人保密,又是自己人,找她没问题的。” 江鹤庭点头。 如果不是谢放提醒,他都忘了阮苏念是心理医生。 “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江鹤庭见他实在是闲。 “最近公司没什么事。” “我有事找你。” “你说。” “给我说说京城的八卦,什么都行。” “……” 江鹤庭觉得自己以前总是闭门造车,对京城的事太不了解,才会导致夏犹清出事,谢放一听他对八卦感兴趣,自然也来劲了。 只是当他兴奋地和江鹤庭分享完近期的八卦后。 江鹤庭感叹了一句贵圈真乱。 又说道:“谢放,你不去做娱记狗仔,真的埋没了你的才能,你上辈子可能是个八卦精。” 谢放不以为意,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就是爱八卦,可比不上你胆子大,骗岳父说和小夏一起出差,你小心东窗事发后,岳父拿鞭子抽死你!” \b\b\b\b\b\b\b\b 第831章 有人约会,有人独守空房 谢放跟江鹤庭聊了很久的八卦,瞧着卧室确实没有动静后,才凑到他跟前,压着声音说:“小夏这次的事,你不觉得有点古怪。” “我知道。” “人若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可现实中,人不可能接二连三地倒霉,上次被关仓库她最起码是安全的,但这次你若是去迟了,后果我都不敢想。” 江鹤庭眼神晦暗,没说话。 “只要是个人的地方,就免不了纷争矛盾。” 谢放感慨着,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把所有精力都花在珠宝设计与制作上,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江氏毕竟是个公司,小夏是空降兵,还做了你的助理,你对她肯定有特殊照顾,眼红病的人太多。” “尤其是你这年纪,还单身,你们公司不知多少小姑娘做梦都想嫁给你。” “谢放。”江鹤庭忽然开口。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小姑父特别牛逼,很佩服我?” “离我远点,你离得太近,说话吹气都在我耳朵上,两个男人靠这么近,我很不舒服。” “……” 谢放被气得不行。 “要是为了小夏,你以为我想挨着你啊。” “谢谢,这件事我后续有在调查。” “是吗?” “毕竟贾夫人来得也太及时了,没有人通风报信我都不信。” 谢放笑着点头,“这倒是,听说她把贾勇的脸都抓烂了,他目前正在医院躺着。” 接二连三的出事,江鹤庭心里自然也犯嘀咕。 只是不敢声张,毕竟关系到夏犹清的声誉,他也怕打草惊蛇,毕竟如今即便有怀疑对象,也没任何证据。 “你心里有数就行,时间也不早了……”谢放说着看了眼腕表。 “走,我送你。” “谁说我要走,曦月中午肯定在公司用餐,我在你家蹭饭。” 谢放是个脸皮厚的。 江鹤庭不会下厨,找了做饭阿姨,做了椒盐猪脚,味道不错,这本是给夏犹清吃的,但她手受伤,不便啃,最后全都进了谢放的肚子。 他一边吃,还不消停。 夏犹清手不方便,江鹤庭给她喂饭,他就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打量两人。 还感慨了一句: “恋爱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江鹤庭:“食不言。” “现在不许我说话了,我跟你聊八卦的时候,你听得比谁都来劲,某些男人就是闷骚,不说话,可事情没少干啊,像我这样开朗爽快的人太少了。” 江鹤庭就差用饭塞住他的嘴了。 谢放吃完就走了,夏犹清却在中午接了三个电话。 一个是来自孙主管,某人颇不要脸,开口就是一句:“妹妹,你今天怎么没上班?什么时候跟江老师去出差了?出去几天?” 夏犹清:“……” 江鹤庭就在一旁听着: 妹妹? 小孙啊,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自来熟。 另一个电话来自销售部的小魏,也是听说贾勇出事,她没去上班担心她。 最后,就是林蔓的电话。 “小夏,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好几通电话,你没事?” “谢谢关心,我没事。” 夏犹清出事后心里乱哄哄的,哪儿还有心思应付别人。 “那就好,昨晚我和小魏都喝了很多酒,贾先生安排了人送我们,还说也会安排人送你回去,是他的人接你走的?实在对不起,我原本说去接你的,结果自己喝多了。” 林蔓装着无辜,小心翼翼试探。 “不是,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差,我就先走了,手机又没电,就没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啊……”林蔓故意装地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知道昨晚贾先生出事了吗?就在我扶你去休息的房间,吓死我了,又联系不到你,怕你出事。” “我挺好的。” “那就行,之前也没听说江老师要出差啊,走得也太突然了。” “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 “就你们两个人吗?” “……” 江鹤庭就在一旁听着,夏犹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林蔓却笑道:“江老师不太好相处,你可要遭罪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夏犹清瓮声应着,挂了电话后,靠在沙发上发呆。 “在想什么?”江鹤庭看着她。 “没事,就是觉得忽然闲下来,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主要是双手不方便。 “出去转转?你到京城后,好像都没仔细逛过,晚上就去吃饭看电影。” “也好,不过马上就到珠宝展了,公司那边……” “有小姑在。” 夏犹清无语。 江鹤庭平时不爱称呼江曦月小姑,毕竟她年纪小。 可一旦需要她帮忙,江曦月这个小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 江鹤庭与夏犹清平时哪儿空闲时间很少,要么在公司,要么就是在家里,背着老爷子偷偷摸摸搞点事,难得有空,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 这可苦了江曦月,忙得头脚倒悬。 当她下班回家的时候,吃饭都觉得累。 谢放却莫名其妙说了句:“老婆。” “嗯?” “喂我吃块肉。” “什么?” “你都没喂过我。” 他说着,就张着嘴等着喂饭。 江曦月简直无语,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喂什么饭,自己都要忙疯了,他倒是清闲。 谢放没等到老婆喂饭,却换来一句:“今晚你睡客房。” “为什么?” “你有点吵,影响我休息。” “……” 最让谢放崩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晚上八点左右,江鹤庭给他发信息:【小姑父,帮个忙。】 【什么?】 【选了两部电影,你觉得约会看哪部比较好?】 谢放气得咬牙,他就知道,江鹤庭不会无缘无故喊他小姑父的,人家小情侣出去约会,可怜他满心热情,却只能独守空房。 鹤庭啊,你要知道,你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另一边,看完电影已接近十二点,夏犹清回去后,简单擦了下身子,江鹤庭给她的手重新换药包扎,就让她先休息。 公寓内,只有一个浴室洗手间,就在卧室内。 夏犹清刚躺下,就看到江鹤庭翻找衣服进了浴室。 听着水声,她感觉空气都在一点点变稀薄。 她想起了看电影时, 他喂自己吃爆米花,她看得专注,吃得认真。 “你别总喂我,你自己吃。” “我不爱吃。” “挺甜的,上次进电影院吃爆米花,还是在老家过年和朋友一起……” 她正说着话,江鹤庭忽然凑近吻上来,那般热切,虽然不是节假日,电影院的人不多,夏犹清还是觉得脸热,都说在电影院里做任何事,监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鹤庭,这里是电影院,会被人看到的。”夏犹清用胳膊抵着他。 他退开身子,却没说话。 直至电影结束,他都很规矩,却也一言不发。 夏犹清皱着眉,难不成是自己推开他,生气了? 不至于,这么小气嘛! 上车后,江鹤庭正帮她系安全带,夏犹清问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 夏犹清咬了咬唇,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面红不说话。 却没想到,江鹤庭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接着, 将她抱到了腿上。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832章 同床共枕,冷水澡的滋味 夜间的电影院停车场,空空荡荡,夏犹清后背抵在方向盘上,灼烫地吻落下,轻轻热热,她无力抵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上衣被拨开,肩膀露出时,车载空调吹得身上有点凉。 夏犹清只能更紧地靠着他,湿热灼烫的吻,亲得人头晕…… 即将擦枪走火时,江鹤庭停住了。 两人就这么挨着靠着,夏犹清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这种时候停止他并不好受,所以她也不敢乱动,直至两人呼吸都不再那般炽热,这才整理衣服开车回家。 夏犹清这才发现,两人竟在车上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想着车里的一幕幕,她此时还觉得呼吸都热了几分,拉起被子,将头埋进去。 很快,浴室的水声停了。 紧接着,就是开门声与一阵脚步声。 然后, 她感觉到自己遮脸的被子被拉开,夏犹清闭着眼,睫毛却在轻颤,意识到她还没睡着,江鹤庭低笑出声:“埋在被子里睡觉,也不怕闷着自己。” 夏犹清睁开眼看他,问道:“你今晚,还睡沙发?” 江鹤庭伸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 靠近她,低笑着: “我倒是想睡床,你同意吗?” 江鹤庭就这么笑着盯着他看。 他有时很爱打直球,见夏犹清红着脸,只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就打算起身去客厅,继续睡沙发。 却没想到,夏犹清没说话,竟往一侧床边挪了挪。 就好像, 是在给他腾位置。 江鹤庭站在床边,愣了数秒,才低笑两声。 很快, 夏犹清就感觉到身侧的床塌下去。 两人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约会的,在卧室里卿卿我我,自然是躺过一张床的,只是没有过夜,也没发展到那一步而已,夏犹清也是心疼他,他个儿高,长手长脚的,躺在沙发上睡得也不舒服。 接着,江鹤庭靠过来,手臂穿过她的腰,将她搂进怀中。 “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身上有味儿吗?”夏犹清皱眉问。 “没有。” “我明天想洗个澡。” “嗯……” 两人聊着天,困意袭来,夏犹清睡着后,本能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于是,她开始往江鹤庭怀里钻。 江鹤庭也没搂着她睡觉过夜,本来就有点小亢奋。 怀中的人还不安分,蹭来蹭去。 一来二去,就擦出了火。 她若是双手没受伤,江鹤庭怕不会放过她,可现在做那种事,总觉得自己太禽兽,起身去了浴室。 他第一次半夜洗冷水澡。 说真的, 真冷! 却又觉得怎么都下不去火,干脆自己动手解决。 睡一张床,他原本挺高兴,此时才发现,竟是一种折磨。 夏犹清隐约听到了水声,迷迷瞪瞪睁开眼,却没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大概是有人在身旁,她这一晚,没梦到贾勇那个畜生,睡得不错。 倒是江鹤庭顶着黑眼圈。 —— 话说贾勇这边,出了那档子事后,他在圈内就成了笑话,妻子闹着要跟他离婚,有不少生意黄了,合作伙伴跑路,对他的公司影响很大。 想来,肯定是江鹤庭或谢放暗中使绊子。 他是敢怒不敢言。 而他却只能躺在医院里生闷气,只怪自己色迷心窍,不过那个夏犹清穿得并不高档,也没架子,换成谁都不会把她和江老联系起来啊。 不过他后来才想起来: 夏犹清给他敬酒时,他注意到这姑娘手很糙。 他本来以为,可能是她家境困难,这样的女生很好搞定,多给点钱就行。 如今想来,自己完全猜错了。 他正郁闷着,有人敲开病房的门,他这两天心情极差,刚准备让人滚蛋,瞧见竟然是林蔓,她生了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娇弱惹人怜,他一直找林蔓定制珠宝,也是觉得她好看。 只是她与江鹤庭关系近,贾勇不敢下手而已。 “贾先生,抱歉啊,我不请自来,知道你生病住院,特意来看望。” 林蔓将果篮和花放好,“您身体怎么样?” “还好,没想到你会来。” “早就想来看望您了,只是近来公司比较忙。” 林蔓总觉得那晚的事发生得很奇怪,她不敢找江鹤庭打听,夏犹清那边又怕问多错多,就只能把目光投向贾勇。 她穿着职业装,包臀裙勾勒出了姣好的身体线条。 贾勇是个爱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眼睛落在她身上,直勾勾的,越发贪婪。 “贾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找您,除了探望您,还有一件事……” 江鹤庭要终止与贾勇的合作。 这个合作,是她对接的,自然也要由她来善后。 她说得委婉,只说公司近来忙于珠宝展,没空接他的珠宝定制,贾勇也不傻,只说没关系。 “那这个终止合同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您签个字就行。”当林蔓将一个合同递给他时,贾勇没接合同,却握住了她的手。 说真的, 江鹤庭是真有福气。 身边都是些漂亮姑娘。 林蔓只笑着,却没缩回手,这让贾勇胆子更大了。 “贾先生,那天晚上您去休息室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们公司的那个小夏啊?”林蔓如此牺牲,也是想套话。 贾勇毕竟是个商场老油条,瞬时明白她此行的目的。 “你原来是想知道她的事?” “那天之后,她就请假了,我很担心她,毕竟,她是我带出去的,我也怕江老师找我问责。” 贾勇知道了: 她并不知道那个夏犹清与江鹤庭的关系。 商场上,都是人精。 贾勇那天晚上就发觉: 林蔓是故意向自己透露夏犹清所在房间的。 只是他当时没想太多,如今林蔓又特意来问夏犹清的事,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这女人…… 那天晚上,该不会是故意把他当枪使。 “对了,我还给你煲了汤,您尝尝。”林蔓为了套话,用了浑身解数。 她穿了条包臀紧身的连衣裙,弯腰的时候,裙底春光乍现。 “谢谢。”贾勇从她手中接过汤碗,两人手指触碰的瞬间,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惹得林蔓蹙了蹙眉。 男女之间那点事,不用说也明白。 林蔓知道,遇到这个老色鬼,如果不牺牲点,是套不出半句实话的。 她一脸娇色,欲拒还迎。 贾勇手腕用力,将她拽上床。 汤碗落地,衬衫、连衣裙落了一地,紧紧纠缠在一起。 门外的保镖都无语了! 都躺到医院里了,还搞…… 也不怕把自己搞死! 结束后,林蔓整理衣服,看向他:“贾先生,小夏她……” “她是被江鹤庭接走的,其他事我就不清楚了。” 贾勇是老滑头,猜到林蔓故意设计,吃干抹净后,又怎么可能跟她说实话。 林蔓笑容微顿,讪讪道:“只要她没事就好。” 果然,还是江鹤庭接走了她。 她还撒谎,说是接到电话自己离开的。 一起出差? 只怕那满口谎话的贱人早就爬到江鹤庭的床上了。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833章 不做正人君子,想做禽兽 这一晚,夏犹清没有梦到贾勇那个畜生,一夜好梦到天亮,醒时身侧已空空如也,当她起身时,发现江鹤庭已经在书房办公,似乎是在和江曦月打电话,沟通珠宝展的事。 吃早餐时,夏犹清看向他:“公司那么忙,要不你回公司看看?” “不用,今天有什么安排?想去哪里?” “我想先洗个澡。” 她觉得身上都要臭了。 “我手上的伤,稍微碰点水应该没什么,及时擦干再重新抹药就行。” 江鹤庭闷声应着。 这一刻, 他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包括前两日帮夏犹清扣内衣的画面,她除了手糙些,身上皮肤都是白皙细嫩的,一截细腰更是纤细柔软。 洗澡? 夏犹清自己怕是无法独立完成。 昨晚冷水澡那浇不灭的火意,又瞬间涌上心头。 所以吃完饭后,江鹤庭在书房办公,夏犹清也待在他身边,看着他书架上的藏书,他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 她什么时候洗澡? 需要自己帮忙时,他该怎么办? …… 约莫十点多,做饭阿姨来了,夏犹清笑着跑出去,说了句:“阿姨,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说。” “我想洗澡,但双手不方便,想请您帮我一下。” 江鹤庭:“?” 两人在浴室待了快一个小时,阿姨出来时,还跟江鹤庭感慨:“夏小姐终究是年轻啊,皮肤好,又白又嫩的,我都不好意思碰她,说到底还是江先生您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江鹤庭还是第一次被阿姨打趣,沉默着不说话。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 谢放又来蹭饭了。 自家媳妇儿因为江鹤庭的关系,整天泡在公司里,他近来又很闲,陆家原本他爱和许京泽泡在一起,某人现在是奶爸,见面就跟他聊孩子的事,他插不上话,只能上江鹤庭这里打发时间。 再说了, 他也有点阴暗的小心思: 凭什么我孤独寂寞,你们却恩恩爱爱啊。 谢放是个敏锐的,在屋里溜达一圈后,就凑近江鹤庭耳边嘀咕:“鹤鹤,你可以,昨晚睡一起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是过来人。”谢放那表情,牛逼哄哄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跟小姑结婚都半年多了,还是没动静?” “你懂个屁,如果曦月怀孕,我们就没法过二人世界了,你不知道我多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 江鹤庭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 我就这么静静看着你装逼! —— 之后的五六天,江鹤庭虽然和夏犹清同睡一张床,大部分时候就是亲亲抱抱,终究没发展到最后一步。 夏犹清一开始还挺紧张,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习惯了。 两人莫名其妙地就进入了一种奇奇怪怪的老夫老妻模式。 白天,他工作、她看书; 晚上,外出散步、一起看个剧; 夏犹清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闲来无事,她也会跟在老家的闺蜜好友打电话。 那日晚上,江鹤庭有个海外视频会议,一直待在书房。 夏犹清无聊,靠在床头跟朋友电话闲聊,她与江鹤庭交往这件事,秘而不宣,不敢告诉师傅和父母,但好友还是可以分享的。 “夏夏,你可真是……上次回家,说好回去搞事业,你倒好,还是回去搞男人了。” “你别搞这个词,听着怪怪的。” “你们在一起同居多久了?” 夏犹清支吾着:“差不多快一周了,而且我们不是同居,我只是暂住在这里?” “暂住?所以都睡到一起了?” “只有一张床。” “夏犹清,江鹤庭可不是一般人,他会没钱买一张床?我好歹谈过三四个男朋友,这男人的心思我比你懂,他就没对你做些什么?” “接吻算吗?” “你俩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 夏犹清咳嗽着:“他可能是觉得我受伤了,所以一直没有对我做什么。” “你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是不是不行?” “他不行?”夏犹清可没忘记坐在他腿上时所感受到的东西,当即红了脸,“你别胡说,他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们是正儿八经谈恋爱的,他是正人君子,又不是冲着上床去的。他很行,我不许你说他。” “好好好,江鹤庭最棒,他最强可以了。” 夏犹清刚挂了电话,江鹤庭就进了卧室。 因为是视频会议,他特意换上了身正装,面色冷,透着股禁欲冷清。 “你那边结束了?”夏犹清笑着看他。 他点头应着,脱了西装外套,又伸手勾扯着领带,他动作没那么斯文,甚至透着股粗野,目光紧盯着她,眼底流露出的侵略性让她呼吸一沉。 总觉得: 下一秒,他就会化身为野兽,将她吃掉。 “我忽然觉得有点口渴,我去倒点水,你要喝吗?”夏犹清本能想跑。 当她从江鹤庭身边经过时,只觉得腰间一紧。 她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到了床上。 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无力招架,只能任由着他占据自己的所有意识,周围静得好似能听到两人唇舌交缠时发出的暧昧声音。 她红着脸,半推半就。 直至感觉他的手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粗粝的指腹在皮肤上剐蹭着。 身体酥酥麻麻,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发出难言的低吟。 “江鹤庭,痒。” 她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软软的。 他的掌心很热,所过之处,夏犹清觉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战栗,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脸,“夏夏。” “嗯?” “其实我不算什么正人君子,我也想做禽兽。” “……” 他,居然听到自己和闺蜜的对话了,夏犹清红着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跟你待在一起,那种事我夜夜都在想,有时我甚至会怪你。” “怪我什么?” “我觉得,你待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每个举动都好似在引诱我。” 他眼底染着红,像是吃人的兽。 夏犹清受不住他这般热切的眼神,偏头不去看他,却不曾想一个灼烫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她是第一次被人亲耳朵,只觉得浑身战栗,身子都软了半截,呼吸不受控制,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意识混沌时, 夏犹清听到他低声说: “夏夏……” “你好敏感!” 第834章 栽赃:这次谁都救不了你 夏犹清觉得浑身都热烘烘的,完全不受控一般,当她意识清醒些时,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堆到了胸口,江鹤庭身上原本熨贴整齐的衬衫也已经全是褶皱,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当江鹤庭的吻逐渐往下时,她呼吸猛地一沉,贾勇的脸瞬时出现在脑海中,她身子一颤。 下意识的, 推开了江鹤庭! “怎么了?”江鹤庭正意乱情迷,忽地被推开,还愣了数秒。 “对不起,我……” “没事,是我今晚太过火了。” 江鹤庭知道她刚出过那种事,加之两人交往时间不长,本也没那么急,无非是气氛到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帮她整理好睡衣,“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那个……”夏犹清咬了咬唇,“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江鹤庭笑着。 “要不我帮你一下?” “……” 夏犹清手不方便,但只有其他法子。 到最后,进浴室的人,变成了她,想起刚才的事,虽没做到最后一步,可她仍觉得双腿发软。 不行, 不可以再住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而且师傅近期已经打电话询问多次,时间太久,他也会起疑。 所以,第二天她就提出要回去,江鹤庭也没说什么,毕竟距离珠宝展也只剩十多天,公司的事也不可能真的撒手全都扔给江曦月。 当夏犹清大包小包,带着被子、枕头又搬回家时,老爷子敏锐,第一眼就察觉她伤了。 “怎么回事?” “出差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把手给弄破了。” “你这孩子……”老爷子心疼小徒弟,又忍不住嗔怪江鹤庭没照顾好她,觉得她出差时定是受了很多委屈,还特意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江鹤庭这个亲孙子,也只能看着。 江鹤庭回公司后,夏犹清又在家休息了两日才回去,这期间,老爷子心疼她,不让她练习,带着她到处跑。 陆家、谢家,去了个遍。 徐挽宁与夏犹清还算熟悉,但平时来往不多。 时隔一段时间再相见,总觉得她变了很多。 不像以前那般生冷,气质上有些变化,比以前爱笑了,徐挽宁不知内情,私下还跟外公说起:“我感觉小夏这段时间变化挺大。” “是吗?” “看着比以前好相处了,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可能,大概是近期去公司,接触的人多了,性格上自然会不一样,她平时都按时上下班,也没见她跟哪个男人单独出去过,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她能跟谁谈恋爱?” “这倒也是,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别急啊。” “再说了,哪个臭小子配得上我的徒弟?” “……” 江老好不容易找到个有天赋的好苗子,虽然不反对她恋爱,但恋爱后,难免会分心,就意味着可能要结婚生子,他还想多培养她几年。 这点来说,老爷子私心不想她谈恋爱。 徐挽宁见外公态度这么硬,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 她真觉得夏犹清有事儿。 与陆砚北提起时,他只说,“你学校一堆事,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就别管别人了。” 因为他听到老爷子提起夏犹清与江鹤庭刚出差回来,就知道这事儿迟早瞒不住,依着老爷子如今的态度,还是别蹚这个浑水。 老爷子脾气大,若说火气上来,舍不得斥责小徒弟,又心疼亲孙子,可不得拿他开刀? 他可得躲远点。 只是谢放与陆砚北想法不同,某人还上赶着往上凑,三不五时就往老爷子跟前凑。 —— 而夏犹清上班的第一天。 自封的哥哥孙主管就来找她,询问她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她只说跟着江鹤庭出差,老板体恤,又给她放了几天假。 孙主管却又一副揶揄的目光打量她。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 孤男寡女出差,我就不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只怕是借着出差为名,出去玩了。 期间,也有其他同事来找她,无非是好奇她与江鹤庭突然出差都去干嘛了,当林蔓去找夏犹清时,她正被一群同事围着。 公司就是这样,以前大家觉得林蔓与江鹤庭关系近,就算年纪比她大、资历比她深的,见到她也会喊一声蔓姐,但江鹤庭有了助理,出差还只带她。 大家早就传她与江鹤庭关系不一般,有人嫉妒,却也担心夏犹清吹耳边风。 连孙主管都讨好她,其他小员工自然更是如此。 全部都上赶着讨好她。 尤其是此次珠宝展的设计图,只有夏犹清看过,据说江曦月等高层领导,可能也是近期才看到设计图。 而她,根本没资格提前看到设计稿。 江鹤庭对她, 还真是格外偏爱啊! 林蔓为了从贾勇口中套话,已经牺牲了很多,自然不可能让自己无功而返。 夏犹清, 前两次江老师都能及时赶到,是你运气好。 但是这次,只怕江老师也护不住你了。 —— 夏犹清恢复工作的这段期间,整体上还算平稳,只是江鹤庭很忙,两人再也不能像在公寓时那般朝夕相对了。 就在珠宝展开始的三天前,夏犹清忽然接到电话,让她去顶楼开会。 当她进会议室后,发现公司高层以及许多中层领导都在,全都面色冷峻。 夏犹清就是个助理,本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随着一个高层开口,她才意识到: 自己被卷到了风暴中心! 因为, 本该在珠宝展亮相的设计稿提前泄露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更要命的是: 被对手公司抢先发了,对方只说是夏季新款设计图,设计图这种东西,通常是谁抢先发布,大众就认定是谁的,毕竟想证明未经曝光过,江鹤庭说是他的设计,也不好自证。 “怎么会呢?我进公司这么久,还从没发生过设计稿泄露这种事。” “卧槽,那珠宝展怎么办?公司有很多没发布的设计,但参加珠宝展还是有些不够啊。” “太离谱了,这是有内贼勾结了外贼。” “……” 众人议论纷纷。 而看过设计图的几人成了热议的焦点。 江鹤庭与江曦月自然是率先被排除,他们关系好,这又是自己家的公司,不可能胳膊肘往外,而其他高管也都是在公司待了起码二十年以上,辛苦爬到高位的老人了。 所以,众人将怀疑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夏犹清。 她来公司前后加起来也就一个多月。 “不是我。”夏犹清看向不远处的江鹤庭。 他神色冷峻,就连江曦月也是紧皱着眉。 设计稿泄露,还是在珠宝展前夕…… 这件事实在太大! 夏犹清完全是懵的,消息来得太突然,面对无数人质疑的目光,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自辩。 “不可能是小夏,虽然我和她认识时间不长,但她绝不是那种会出卖公司的人。”此时,林蔓居然出面帮她说话。 “是啊,这件事还需要再查。”孙主管也说话了,“而且怀疑也要有证据,现在情况不清不楚的,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珠宝展的事。” 解决珠宝展是一回事,但被牵涉到的所有人还是被单独谈话调查了。 夏犹清被问话时,自然是知无不言。 “你认识田斌吗?” 她摇头。 “你确定?” “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他是福霖珠宝的总经理,你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会给你的银行卡里转了钱。” “什么?” “五千万,可真是大手笔。” “……” 那一刻,夏犹清是懵的,五千万,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u0001 第835章 撕破脸?让她滚 五千万?! 这对夏犹清的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她完全是懵的,面对询问同事的强势逼问,她只呆呆地回了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同事嗤笑着,“可这笔钱现在就躺在你的工资卡里!” “你是还没来得及转出去!” “这钱是田斌让助理转给你的,你们如果不认识,他为什么会给你转钱?” 工资卡? 夏犹清好似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这张卡没有开通短信提醒,她原本是要去银行开通这项业务的,只是前段时间发生了贾勇一事,就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所以卡里有多少钱,她根本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此时脑子里一团乱。 “你觉得这话可信吗?”同事反问,“你知不知道这涉嫌出卖公司机密,弄不好是要坐牢的!如果不是目前不能让事情宣扬被同行知道,你现在早就被移送警局了!” “……” 夏犹清脑子乱得很。 浑浑噩噩走出问询的房间时,外面已聚集了不少同事。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震惊与诧异,鄙夷和不屑。 “真是她?江老师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该报警抓她!” “真不要脸,拿了钱就该跑了,还敢来公司,是多有自信觉得我们抓不住她啊,长得漂漂亮亮,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甚至有同事伸手推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林蔓出现,“都不用工作吗?” 众人这才不甘心的散去。 林蔓走到夏犹清面前:“小夏,你没事?” “没事。” “整件事还在调查中,只要你没做过,公司方面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同事们就是太激动,难免会做出些过激行为,你别在意。” “蔓姐,你相信不是我做的吗?”夏犹清看着她。 “那是肯定的!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谢谢。” “都是同事,我先送你回办公室。” 林蔓瞧着夏犹清脸色微白,整个人魂不守舍,心下得意极了。 而她也因此在公司收获了一众好评。 同事都说她太善良,夏犹清出卖公司,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根本不用给她好脸色,林蔓不必这般照顾她。 林蔓却笑道:“都是同事,我相信小夏不是这种人。” “大家出门在外工作不容易,本就该互相照顾,再者说……” “就算是小夏做的,我也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 —— 而夏犹清在接受询问后不久,就被江鹤庭叫到了办公室里。 许多人都好奇,毕竟公司早就有传言,说夏犹清与江鹤庭关系不寻常,所以江鹤庭办公室外有不少人张头张脑,想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门关着,隔音又好,两人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直至江曦月敲开了房门,竟从里面飞出一个杯子。 杯子在江曦月脚边碎裂开,她眉头皱起:“鹤庭,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公司养了只白眼狼。” “设计稿不是我泄露的!”夏犹清的声音传出来。 “那笔钱要怎么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相信我。” “钱在你的账户上,这是事实,你只轻飘飘地说一句不知道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夏犹清,你在公司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够照顾吗?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江……” “行了,你别再狡辩了,等珠宝展结束,我就会报警处理这件事,目前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不想业内人看笑话,并不等于此事不追究了!” “你听我解释。” “滚!” “鹤庭。”江曦月皱眉,“你说话注意点,她毕竟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鹤庭打断:“小姑,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就别管了,毕竟我才是这个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江曦月愣住。 而江鹤庭又看了眼夏犹清:“在珠宝展结束前,你就住在公司里,我会安排人盯着你。” “你这是软禁我?” “或者,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警察,你自己选。” 夏犹清沉默了。 “现在,滚出去!” “……”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当夏犹清出来时,同事们只看到她红着眼,她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话也不多,露出这般娇弱的模样,倒也惹人同情。 “真是活该,赶紧滚!” 夏犹清顶着同事们的谩骂声,被安排住进了公司的一间宿舍里。 而江鹤庭对内告诫所有员工,在珠宝展结束前,设计稿泄露一事,不能对外多说一句。 江鹤庭平时虽然性格冷僻,却也很少发脾气,像如今这般疾言厉色也是第一次见,就连江曦月这个小姑都被怼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更没人敢帮夏犹清求情。 公司内所有人都被要求加班加点准备珠宝展的事宜,基本都睡在公司里,自家孙子在加班,夜不归家,小徒弟加班也是正常的,老爷子倒是没想太多。 这件事原本只有公司内部的人知晓,只是那日谢放来公司给媳妇儿送饭,无意听人说起,询问江曦月,“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也觉得很突然。”江曦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内部调查,是小夏?” “是啊,鹤庭还让她滚,我只是想帮她说两句话,差点连我都骂。” “……” 这才几天啊,两人前段时间在公寓里,你侬我侬,吃饭都要亲自喂,江鹤庭的那双眼睛恨不能都要粘在她身上了,事情怎么忽然就急转直下了。 “你在想什么?”江曦月见他发呆。 “没事,就觉得挺奇怪的,小夏如果贪钱,倒不如直接去偷岳父,她当初还没跟着咱爸来京城时,整天泡在江家,家里那些珠宝玉石随便拿几样甚至不会被人发现,那些可都是值钱玩意儿。” 谢放分析着。 “再说了,谁会把这种脏钱打在工资卡上,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抓吗?小夏不至于这么蠢!” 所以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江曦月表示赞同,“所以我才想帮她说话,只是鹤庭脾气太倔,现在整天关在办公室里画稿,谁都不敢去打扰他。” “现在画稿还来得及吗?” “他以前有没发布过的存稿,总能应付,就是时间太赶了。” “那我去看看他。” “你说话小心点,别被喷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只有他张了嘴一样,长辈好意关心他,他要是敢喷我,我也会骂他。” 江曦月笑出声。 也是,谢放这人何时吃过亏。 只是她并不知道江鹤庭与夏犹清之间的事,还在发愁这件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他又会怎么想。 关键是,父亲也受邀参加了珠宝展,小夏如今是鹤庭的助理设计师,她若是不出现,依着父亲的脾气,肯定是要追根究底,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疑点又太多,只怕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u0003\u0003\u0003 第836章 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江曦月也是焦头烂额,而谢放在安抚她几句后,拎着一份汤就准备去找江鹤庭,却没想到他办公室的门并未彻底关紧,本想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江老师,这是最近的一些客户及业务资料。” 谢放站在门口,没进去,想着等他们说完共工作的事再进去不迟。 说话这人,他认识。 叫林蔓。 江鹤庭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她负责,也算是个熟脸。 “东西放在这里,你先出去。”江鹤庭低头画稿,只是林蔓却并未打算离开,他抬头看向她,“还有其他事?” “您最近太辛苦了,都没来得及好好吃饭,我给您炖了点汤,还希望您能保重身体。” “谢谢。” “我相信,只要我们公司上下一心,就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的,而且我觉得小夏也会故意的,她年纪小,没经得住诱惑很正常,她才二十出头,还希望你网开一面,她若是被抓去坐牢,就一辈子都毁了。” 江鹤庭放下笔看她,“你在给她求情?” “我只是觉得无论谁犯错,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 “就算这件事会让整个公司万劫不复?” “我只是给您提供个建议,如果您一定要严惩她,我还是会支持您的决定。”林蔓垂着头,又继续说着。 “江老师,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您。” 江鹤庭没说话。 “不过我只会跟客户打交道,帮不上您。”林蔓说得情真意切,倒像是从心底关心江鹤庭,“江老师,您一定要爱护身体。” “林蔓,你进公司多久了?” “毕业就进来了,快十年了。” “你想给我当助理吗?” “……” 林蔓愣了下,只觉得受宠若惊,“江老师,我怕自己无法胜任。” “那就算了?” “我想试试。” 江鹤庭点头,不再说话。 做助理? 那不就意味着她也可以像夏犹清那样,无时无刻陪在江鹤庭身边了?这简直是个意外收获,近水楼台,她就不信自己比夏犹清差? 迟早,江鹤庭还是她的! 当林蔓离开江鹤庭办公室时,满脸欣喜,碰见谢放还客气地打了声照顾。 谢放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他拎着汤,推门而入,把东西搁在江鹤庭桌上,其他的并没多问,只说了句:“你要是再敢对我媳妇儿大呼小叫的,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完,就走了! —— 而林蔓成为江鹤庭助理一事,很快就在公司内传开,就连夏犹清都知道了。 因为…… 林蔓将她办公室的所有物品都打包送了过来。 “小夏,实在不好意思,这都是江老师的决定,我只能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林蔓满脸愧疚,心里却乐开了花。 毕竟, 夏犹清的办公室距离江鹤庭很近! “没关系,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现在公司里只有你一个人肯相信我,还常来看我,给我送吃的喝的,我感激你都来不及。” 夏犹清被安排在公司宿舍这段期间,林蔓常来看她。 还给她买了许多吃的用的,几乎都是贵价的,看来花了不少钱。 她在公司博了美名,大家都说她很善良。 而夏犹清待在这里非但没遭什么罪,还过得挺滋润。 “咱们是同事,这都是我该做的,你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给你买。”林蔓笑着看她。 反正她迟早都要滚蛋的! 倒不如把她剩余的价值榨干了,让其他同事觉得自己温良和善,花点钱,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也不错。 “蔓姐,您已经这么照顾我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您。”夏犹清笑着。 “没关系的,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我……”夏犹清笑着看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林蔓想着,珠宝展还有一天,就当送她的断头饭! “我想吃城东那家不凡料理的寿司。” “什么?” “不可以吗?那就算了。”夏犹清满脸失落。 “不是,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叫外卖。” 林蔓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气炸了。 她平时接待的客户都是有钱人,自然知道那家料理店,人均都是五位数左右,若不是客户请客,她都不敢走进那家店。 这小贱人,怕不是故意的! 就她平时的穿着,怕是这辈子都没进过这种店! 这是故意讹她? 只是林蔓已经夸下海口,做戏总要做足了。 夏犹清点单时,还专挑贵的来,林蔓虽然赚得不算少,但京城消费高,而她平时要对接高档客户,穿着打扮也不能掉价,所以每个月剩的钱不算多。 “蔓姐,我挺喜欢吃这家的水果的,我可以多点些吗?”夏犹清询问。 “你点。”林蔓心在滴血。 这家店的水果每一个售价都在大几百,你想吃水果可以去水果店啊,你在日料店点那么多水果干嘛。 最让她觉得生气的,还是夏犹清又说了句:“待会儿追剧无聊,刚好可以吃些水果。” 林蔓差点想把她掐死! 这小贱人,倒是挺会吃! 没这个命,还挺会装逼。 这一餐,夏犹清花了林蔓两万多。 她本以为这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后来去看她时,她竟然又说,想吃某家西餐。 你现在等于变相被囚禁, 还吃西餐? 不得不说,她很会选,挑的全是些贵价的店。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 最气人的是: 她不仅点了昂贵的西餐,还要点他们的服务,花着她的钱,请餐厅的小提琴手亲自上门给她演奏。 这顿饭的花费可想而知。 林蔓差点气得吐血,夏犹清只说了句:“蔓姐,你真是个好人。” 林蔓悻悻笑着,在心里骂了句: 我好?好你妈! 你算个什么东西,平时在公司里,打扮得挺朴素,没想到私下还挺会享受?被关了,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吃吃喝喝,你且等着! 珠宝展结束后,有你好看的,如果不把你弄进牢里,我就不叫林蔓。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837章 迟早,要撕烂你的脸 夏犹清在宿舍大吃大喝,甚至请小提琴手演奏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大家觉得她太过分,这种行为简直像是挑衅,所有人因为她忙得要死,她倒是挺会享受。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江鹤庭与江曦月耳中。 江鹤庭只说:“只要她不跑,没影响到其他人休息就行,本来将她留在公司、限制人身自由就不合规,我没权利限制她的消费。” 江曦月则懵了很久。 以前真没看出来她这么会享受。 而林蔓也因此收获一波同情。 大家都说:“蔓姐,你就是太善良,这种人不能惯。” 林蔓要维持人设,只说:“没关系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反正夏犹清花的钱,都挂在她身上。 她想,这已经很过分了。 没想到,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结果, 当天晚上林蔓在公司加班,却接到电话,让她付款,因为夏犹清叫了上门的按摩服务,还是某高档会所的高级技师。 什么泡脚、捏肩、揉背…… 还有美容服务,美容这玩意儿所花的钱就不好估算了。 当林蔓看到接近六位数的账单,气血上涌,差点没晕过去。 而她气冲冲杀到宿舍时,夏犹清正在吃火锅,同样是上门服务,还有人亲自给她涮菜,她一脸天真地看着林蔓:“蔓姐,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啊?” “加班!” “一起吃火锅,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 吃不完,你点这么多菜干嘛! “对了,我之前叫的那家会所,他们家美容服务挺好的,你看我的手,保养一次后多水嫩啊,我准备明天再约一次,我推荐你也去,毕竟你这年纪,经常熬夜,也该好好保养了。” 我这年纪? 林蔓三十多了,皮肤状态确实不能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比! 这小贱人,花着她的钱做保养,还敢说她老? 她平时话很少,端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这是破罐子破摔,开始暴露本性了? 林蔓是有苦难言,毕竟演戏就要演到底:“都这么晚了,你这样会影响其他人休息的。” “还好,大家好像都在加班,宿舍也没什么人。” 夏犹清满脸天真地看着她:“蔓姐,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 “我的手机之前摔坏了,一直想换个新的。” 林蔓脸都气歪了! 你怎么不直接说买个房子? 你还冲我笑?小贱人,你还装! 迟早,我要撕烂你的脸!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臭丫头就是故意的,短短一两天内,夏犹清就几乎把她的信用卡刷爆了,她即便再能忍,也快到临界点了,就连负责涮火锅的小哥都察觉到了异常,生怕她冲进来打人。 而此时,有脚步声传来。 林蔓寻声看过去时,就瞧见江鹤庭来了,她随即敛起怒意,换上笑容:“江老师,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想来找她聊聊,你怎么在这里?工作完成了?” “没有,就……就是来看看小夏。” “听说你很照顾她?” “毕竟都是同事。” “你很好。” 江鹤庭极少夸人,林蔓一听这话,脸微红,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在没有调查清楚前,还是不该冤枉任何一个人。” “你是个好同事,回去继续工作,别忙太晚。” 得到江鹤庭的关心,林蔓心里美滋滋的,当她离开后,江鹤庭就进了夏犹清的宿舍。 约莫一个小时后, 同样在加班的江曦月找到江鹤庭谈事情,进入办公室就皱起了眉。 “不是找我有事?怎么不说话?” “江鹤庭,几乎所有人都在加班,你却偷偷跑出去消遣快活?” “我没有离开公司。” “那你身上怎么有火锅味。” “……” “还是你在办公室吃什么自热火锅了?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平时不爱吃这些。” 江曦月打量他,又说道:“距离珠宝展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小夏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珠宝展父亲可是要参加的。” “我知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去看看小夏。” “别去,她睡了。” “嗯?”江曦月愣住。 “已经很晚了。” 江曦月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只是她睡没睡,你怎么知道? 不过她也困得不行,人在极度疲惫时,大脑总是有些短路的。 —— 夏犹清做得实在过火,在公司已经引起了公愤,甚至有人提出珠宝展后,必须要将她和福霖珠宝一起告了。 江鹤庭说展出结束,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次参展的珠宝公司与个人设计师很多,原本大家都在全身心准备展出事宜,展出当天,作为公司最好的销售之一,林蔓这次真的是刷爆了信用卡,在某家高档服装店租了条裙子。 珠宝展当天,作为参展的工作人员,所有人去得都较早。 当大家看到林蔓的裙子时,无不夸奖。 “蔓姐,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如果我是男人,我都想娶你。” “听说今天江老、陆二爷他们都会来,我觉得你比陆少夫人她们长得都好看。” …… 林蔓不好意思的笑着,让他们不要胡说,“我怎么能跟陆少夫人她们比。” 但她听了这话,心里是欢喜的。 她也是听说今天江老会来,这位老爷子很少参加公开活动,她在公司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几次,总是想给他留下好印象的。 毕竟,整个江家,还是老爷子做主。 贵宾出席,自然有其他通道,林蔓还是从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老爷子已经到了,同行的还有陆砚北、徐挽宁和谢放等人。 江鹤庭及江曦月自然在忙展出。 林蔓与徐挽宁是熟悉的,今日又特意打扮,肯定也想给他们留下特别点的印象。 所以她打算趁着展出开始前,先去打个招呼。 但她又担心忽然闯入,会不会很唐突,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端着茶水和果盘,正在犹豫不决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休息室! 花了她那么多钱,化成灰她都认识! 夏犹清…… 她不是被关在公司里? 第838章 八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怎么出来的?竟公司宿舍又不是看守所,本就没权利强行扣留她,今天大家都很忙,只怕她是偷溜出来的! 居然还敢来珠宝展,甚至去找江老? 胆子可真大! 是准备走老爷子那边的关系,颠倒黑白? 林蔓已经做了这么多,也牺牲付出了许多,好不容易把夏犹清拽下来,又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翻身。 这小贱人,平时在公司不善人际,居然敢敲江老的门! 还真是小看她了。 夏犹清在里面没待太久就出来了,神色匆匆,一副鬼祟的模样。 “小夏?”林蔓开口叫住她。 夏犹清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蔓,有些诧异,毕竟这一片是为特邀嘉宾准备的休息区,“蔓姐?” “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出来了?这件事江老师知道吗?” “蔓姐,你能帮我保密吗?”夏犹清满脸恳求。 “你是去找了江老?” “……” “你们都说了什么?” 设计稿泄露一事,没人比林蔓更清楚内情,做贼心虚,她很担心事情出现变数,自然不会轻易让夏犹清离开。 “没什么,就是打了个招呼。”夏犹清说的是实话。 “打招呼?小夏,我平时对你不错,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说谎了,你是想找江老的关系帮自己开脱?” “不是,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你站住!”林蔓皱眉。 夏犹清之前故意花她的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抓,又偷偷与江老密会,这让她如何不担心? 难道,她可以自证清白?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但她不允许事情出现分毫差错,她必须知道夏犹清找江老是干嘛的! 她手中还端着茶水和果盘,根本没有空余的手抓住她,就在这时,她呼吸一沉,将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摔砸在地上,身子一软,竟直接摔倒在地,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夏犹清懵了。 随即有附近休息室的人走出,瞧见眼前的一幕,也是怔在原地。 “小夏,你干嘛要这样……”林蔓本就生了副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此时蹲在地上,满脸委屈,红着眼,加上一地的狼藉,众人总能联想出些东西。 纷纷将目光投向夏犹清。 而外面的动静,不出意外的,也惊动了江老。 当他走出来时,瞧见自家小徒弟,自然第一时间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江老?”林蔓急忙抹了抹悬而未决的眼泪,“不好意思我没想惊动您,是我没站稳,摔了一跤。” “摔了?”老爷子蹙眉。 “不是摔了,是被推了。”周围有人说道。 “不是,小夏没推我!跟她没关系。” 夏犹清无语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蔓一边帮夏犹清开脱,可句句却又好似在暗指自己摔倒这件事与她有关。 直至此事惊动了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与江氏其他员工。 同事看到夏犹清,自然震惊。 “夏助理?你不是被关在公司里吗?你怎么出来了?你……” 同事话没说完,就被林蔓打断了,“你在胡说什么,小夏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自然是来工作的。” 江鹤庭曾严令禁止,公司的事不得外扬。 但夏犹清被关的这两日早已惹了众怒,此时居然还推搡林蔓这种心地善良的小仙女。 林蔓越是帮她说话,同事们越是逆反,凭什么要替这种恶人遮掩! “夏犹清,蔓姐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做什么了?”夏犹清觉得好笑。 “你还笑,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还笑得出来。” “就是,蔓姐想帮你遮掩,我们看不过去,你居然还推她?” 夏犹清看向林蔓:“我推你了?” “没,你没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 这是实话。 可此时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道了,所有同事义愤填膺,觉得夏犹清简直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恶人。 怎么可以欺负这么人美心善的林蔓! 老爷子确实着急,却又有点懵。 甚至不知该怎么开口。 众人还在责备夏犹清,林蔓却还在打圆场,让大家冷静点,“珠宝展要开始了,大家都别闹了。江老师说了,展出结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可以等展出结束,但夏犹清……”一个男同事看着她,“你必须给蔓姐道歉!” “我又没对她怎么样?凭什么道歉?” 夏犹清的这番话,无疑又刺激到了刚被安抚下来的同事。 甚至有人想跟她动手! 如果不是她泄露设计稿,众人也不至于天天熬夜加班,她却在宿舍里,日料、西餐、火锅、按摩,好不快活! 即便有江鹤庭的警告,还是有人义愤填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指着夏犹清就说道: “将公司设计稿卖给别人,拿了人家五千万,证据确凿,你还装无辜?” “你这种人就该被送去坐牢!” “就是,凭什么你犯错让全公司的同事都跟着买单,如今还敢出来乱晃,真够不要脸的,蔓姐心地善良,可以容忍你,不代表我们也要惯着你!” …… 林蔓皱眉,还试图捂嘴,不让同事继续说下去。 她越是这样,众人说得更凶。 好似要把这些天加班的怒火全都发泄到她身上。 话越说越难听。 而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除了江氏的人,其他来参展的公司员工也来凑热闹。 毕竟, 江氏的热闹可是随时都有的! 林蔓表面心急如焚,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就是要让夏犹清在江老面前丢人,在整个圈子里丢人! 老爷子站在一边,算是彻底懵了。 什么设计稿? 还有五千万! 陆砚北与徐挽宁面面相觑,江氏内部的事,他俩自然无从得知,倒是谢放抵了抵陆砚北:“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就是主角叫张无忌的。” 陆砚北睨了他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扯什么电视啊。 “目前的情形,像不像八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陆砚北无语,你没瞧见外公都急得冒火了吗?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839章 借刀杀人,好手段! 夏犹清被人围着,面对众人口诛笔伐般的指责,她只有一张嘴,大家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表情不卑不亢,甚至没有做错事的心虚和愧疚,腰背反而挺得笔直。 这让有些同事心下越发不满。 趁着混乱,甚至有人推搡她。 “闹够了吗!” 随着声若洪钟的一声怒斥,原本混乱的场面瞬时安静下来。 众人寻声看过去,似乎这才发现江老爷子一直站在不远处,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他特意穿了身绣着五爪龙纹的暗红色衣服,眼窝深陷,眸色冷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那眼神,锋利如刀。 眨眼之间,像是能杀人! “不好意思各位,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打搅各位来看展的兴致,实在抱歉。” 老爷子说完,就示意夏犹清与林蔓随自己去休息室。 公司其他员工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子大的主动上前开口:“江老,这件事和蔓姐没关系,是夏犹清做错了事,而且让公司遭受了巨大损失,您务必要秉公处理……”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包庇她?”江老挑眉,言语间皆是厉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这里,人多眼杂,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难保老爷子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们也一起来!” —— 众人进入休息室,这里房间很大,还有专门的休闲娱乐与茶室,来了十余人,倒也不觉得拥挤,徐挽宁倒了杯水递给老爷子:“外公,您别上火。” “我能不上火吗?” “我去给你拿降压药。” 徐挽宁取药期间,老爷子给江鹤庭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 “在路上,接个人。” “接什么人,这里都要闹翻天了,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老爷子挂了电话,就看向面前的一群人,夏犹清独自站在一边,其余十几人全都站在林蔓身后。 已经有人将这两三天内所发生的事大致与他说了一遍。 老爷子紧盯着夏犹清: 眼里直冒火! 这丫头嘴巴是有多严,他们每天都有打电话,却只字不提! 江鹤庭那臭小子也是离谱! 软禁在公司? 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 他捏了捏眉心,吞下降压药后,林蔓主动开口了:“江老,都是我的错,我看到小夏后,没控制住自己,我担心她畏罪逃跑,这才想拦住她,没想到她居然……” 她微垂着头,红着眼,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居然什么?”夏犹清反问。 “你还有脸问,一定是被她发现你偷跑出来,恼羞成怒,想一跑了之才把她推倒的。”有同事义愤填膺。 夏犹清低笑:“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摔倒的?” “她又不是脑残,为什么要自己摔倒?” “谁知道她是不是有病!” “你说什么!”同事再度被激怒,“夏犹清,江老在这里,你别太放肆,以前在公司,看你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恶毒!” “我恶毒?”夏犹清冷笑着,看向林蔓:“蔓姐,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自己说话模棱两可,什么都不说清楚,让别人帮你出头!” “借刀杀人吗?” “恶人都是别人来当,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真是好手段。” 林蔓手指微微收紧,心下恨透了夏犹清。 毕竟,自己那点心思已经被她看透了。 她平时闷声不响的,这会儿倒是挺能说的。 可林蔓自恃占了理,她敢假摔,自然是知道那一处没有监控,真相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而谁会相信一个泄露设计稿的贼? 她无奈笑着:“小夏,我没想到你对我误会这么深?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只是不想公司再蒙受损失,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 林蔓的语气就好似在说: 为了公司,她即便委屈点也没什么。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江老:“其实小夏本性不坏,可能就是年纪小,一时糊涂,她在珠宝设计方面挺有天赋的,要是被抓去坐牢就太可惜了,还请您能网开一面。” “蔓姐,她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 林蔓示意同事别再说了。 老爷子微眯着眼:“她那么说你,你还给她求情?” “她还小,江老师平时待她也好,设计稿也是单独拿给她看。” “你说鹤庭对她好?” “您可能不知道,她是江老师的助理设计师,江老师以前都没招过助理,可见是真的对她寄予厚望,就连平时上下班都是江老师接送的。” “是吗?”老爷子喝着水,倒是不急着处理这件事。 毕竟…… 那臭小子还没来! 他是不信自家小徒弟会为了五千万出卖公司,毕竟跟着自己混,更有“钱”途,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老爷子一直不说话,众人也不好催促什么。 直至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江鹤庭匆匆赶来。 “大侄子,你可算是来了,等你好久了!”谢放瞬时激动起来。 他最爱看热闹, 主角不到场,这出戏总归不精彩! 江鹤庭恨不能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与他同行的,还有江曦月。 谢放急忙给媳妇儿腾出位置,兴奋地招手,让她坐自己身边,可江曦月目光一转,竟转身挨着徐挽宁坐下了。 谢放愣了下,那表情,活像被打入冷宫的弃妃。 老爷子喝着茶看向江鹤庭,说道:“刚才他们差点在走廊上动起手,如今来参展的所有人怕是都知道咱们江氏设计稿泄露了,公司的事,是你负责,你来处理,我这身份也不好干涉。” 此时, 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老爷子这句话的意思,只认为他是不知情,不好插手。 “江老师,夏犹清偷跑出来了,被蔓姐撞见,还把她推倒了,你看她这裙子都被弄脏了!”同事开始告状。 “是啊,她还说蔓姐坏话,亏得蔓姐那么照顾她,简直是白狼眼!” “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姑息纵容她。”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江鹤庭只冷声道:“你们还让我说话吗?” 大家这才安静,江鹤庭这才继续开口,“关于设计稿泄露一事,我原本是打算珠宝展结束后再说,既然闹成这样,我就说一下这件事。” “我的设计稿,除了公司高层,只有夏犹清一个人看过,加上她账户上多出的五千万,她理所当然成了第一嫌疑人。” “这还用说吗?本来就是她做的!”一个同事嘀咕着。 “可能有件事大家不知道,大概是一个多月前,我们公司忽然断电了……” 林蔓心下正得意着。 毕竟,她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可没想到江鹤庭话锋一转,竟扯到了断电一事上,她毕竟不是演员,没那么擅长控制表情,脸上转瞬即逝的异色,已被不少人捕捉到。 第840章 全都是演戏,设好的圈套 “断电?怎么回事?”江老皱眉。 “那天小夏刚好在仓库,断电后,密码重置,她就被锁在里面了。” 江老瞳孔放大。 这…… 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难道是她失联的那个晚上? 江鹤庭继续说: “后来电力维护的师傅排查,说是有人故意拉下电闸,我当时就觉得挺奇怪,谁会好端端地干这种事,不过珠宝展快开始了,我也担心是对手公司恶意搞破坏,所以……我派人在公司里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 所有人江氏员工,面面相觑,公司早就有监控,最近新装了哪些监控,他们倒是不知道。 “安装的重点区域,在几位高管的办公室,以及……” “我助理的办公室里。” 林蔓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就连她身侧的同事都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颤,急忙问她:“蔓姐,你没事?” “没事,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头晕。” “我是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徐挽宁看向她。 林蔓:“……” 她竟忘了,这里还有个医生! 只悻悻笑道:“没事,可能是低血糖,怎么能劳烦陆少夫人亲自帮我看病。” “我这里有糖。”徐挽宁从包里翻出几颗糖递给她,家中有小孩子,即便孩子没跟着出门,她包里也总能翻出些小零食和糖果,“你脸色不太好看。” “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的。”林蔓道谢接过糖。 心下直打鼓! 夏犹清的办公室是她安排的,那间办公室一直没人用,桌椅电脑等一应办公用品全是她一手置办。 那里…… 绝对不会有监控。 江鹤庭居然在断电后安装了监控? 这种事,他又怎么会告诉自己。 她颤颤巍巍剥开一块糖塞进嘴里,心里慌极了,而江鹤庭此时又恰好叫她的名字:“林蔓!” 她呼吸一沉,本能抬眼看他,他眼神凌厉中透着打量,“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所有人都下班以后,你偷偷进了我助理的办公室?” “四处翻找,甚至还打开了她的电脑?”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蔓。 她已有准备,只说道:“我只是去找个文件而已。” “她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你们销售部的员工,你们工作上有什么交集?你需要找她拿文件?” “就……” 江鹤庭平时也是个话少的人,林蔓跟着他好些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凌厉的一面。 眼神凛冽,气场逼人,她支吾着,一时竟找不到可以自洽的说辞。 “你说去找资料,可是你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反而是用手机拍了许多图片,你拍了什么?”江鹤庭反问。 “我只是……” “监控可能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这样,我把另一个当事人请出来,你们当面聊聊。” 说话间,门再度被打开。 这次进来的人,或许徐挽宁等人不认识,但业内都熟悉。 福霖珠宝的田斌总经理! 也就是江氏的对手公司,这次泄露的设计稿,也是被他拿走的,夏犹清账户上那笔钱,也是他让助理打过去的。 因为是竞争关系,福霖珠宝又一直处于被压制的局面,表面和气,两家公司私下却无任何往来。 “江老,很荣幸可以见到您。” 田斌与在场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又看向江鹤庭,“江老师,上次合作很愉快,希望还有机会与江氏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合、合作? “嗯,合作愉快。”江鹤庭淡淡笑着。 此时, 几乎所有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而田斌接下来一番话,却将林蔓打入了无望深渊,因为他看向林蔓说道:“林小姐,上次你给的设计稿,汇款应该收到了?” “你、你在说什么……”林蔓是彻底慌了。 两家是对手公司。 平时根本没有往来,就连公司员工碰面都跟仇人相见一般,而且用非法手段获取其他公司设计稿,在业内是非常可耻的。 若是被人知道福霖珠宝搞不正当竞争,他们在业内名声就臭了。 她觉得自己与田斌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想不到他会戳破自己,脸色微白,悻悻笑着:“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五千万汇入夏小姐账户,还有一千万我可是拿了支票给你,这么大一笔钱,你难道不记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蔓此时也没有低血糖了,嗓门提高,看向江鹤庭,“江老师,他这是在污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设计稿泄露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 “如果我告诉你,那并不是我参加珠宝展真正的设计稿,而是……”江鹤庭冷笑着。 “我本来就打算售出的设计稿呢?” 这一翻转,让林蔓的脸,唰的一下,瞬时惨白! 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鹤庭。 又看向一旁的夏犹清。 本就打算售出的? 难道…… 这原本就是设计好的? 设计稿本来就是打算卖出去的,或许,江鹤庭私下与福霖珠宝早已谈好的合作,毕竟业内江氏的竞争对手虽多,但可以拿出大笔资金买下设计稿的极少。 福霖珠宝,是首选! 难道, 江鹤庭早已预判了自己的想法? 设了个套让她往里面钻? “鹤庭,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曦月都一头雾水,这件事居然连她都不知道。 江鹤庭看着林蔓,表情似笑非笑,“就是与田经理商量好,设了个局……” “抓鬼!” 田斌看向林蔓,“我们见面时,我录了音,江老师的设计,一稿难求,他给的价格合理,只要求我配合他抓内鬼,我也是没办法,说真的……” “展出在即,出卖公司就是为了打压栽赃同事,枉顾公司利益,这种员工,是我也看不下去。” “虽然我与江氏一直是竞争关系,但也不愿靠这种肮脏的手段取胜,赢也要赢得体面,你说呢!” 林蔓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看了看江鹤庭,随即将目光转到夏犹清身上。 就连江曦月都满脸诧异,她脸上却毫无波澜,显然…… 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全都是假的! 她和江鹤庭争吵,也是假的! 被关公司也是做给她看的? 这是她和江鹤庭商量好的,设了个套,等着自己往里面钻,而且…… 在这期间,她还花了自己十几万享受,全都是故意的。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841章 攀咬:关系被公开 “夏犹清!”林蔓叫着她的名字,神情狰狞,有些歇斯底里,吓得周围不少同事都连连后退。 因为她前后反差太大。 大家还是不敢相信: 泄露设计稿的人,会是林蔓。 “叫我做什么?”夏犹清挑眉。 “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林蔓有些抓狂,她此时大脑一片混乱,一想到她这段时间故意用自己的钱消费,更是窝火,这是把她当猴耍啊。 毫无预警,她忽然朝着夏犹清扑过去。 “夏夏——”江老忽地站起来,江鹤庭离得不算近,当他反应过来时,林蔓已冲到了夏犹清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却没想到,夏犹清动作倒是挺快,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 “你……你放开,放开我!” 林蔓挣扎着,却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自己一时竟挣脱不了。 “怎么?恼羞成怒想打我?” “是你陷害我!” “是我让你进我办公室了吗?是我逼你偷拿设计稿去找田经理了吗?我害你什么了?”夏犹清反问。 “放、放开——” 林蔓挣扎着。 却没想到,夏犹清一手钳制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竟忽得抬起。 “啪——”的一声。 清脆的掌掴,就连江老爷子都被吓了一跳。 我滴乖乖,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小徒弟脾气这么火爆! “林蔓,这一巴掌是还你故意断电,把我关在仓库里;接下来这巴掌,则是我陪你应酬客户那晚的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林蔓瞳孔震颤。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好似火烧般。 她都没反应过来,夏犹清反手又是一巴掌。 跟着老爷子学了这么久的手艺,手劲儿早就练出来了。 直打得她嘴角开裂! 脸颊也瞬时红肿。 “你想让大家觉得我推你,那我就推你一下,干脆坐实了这个罪名!” 两巴掌打完,她猛地甩手—— 林蔓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两步,直接摔倒在地,这次是结结实实摔倒了。 磕到尾椎骨,疼得她额头满是冷汗!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狼狈至极。 其实,从江鹤庭说夏犹清办公室内有监控开始,林蔓就假装低血糖,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傻子都看得出她慌了。 江鹤庭既然设了个局,手里自然有证据。 此时公司的其他同事看向林蔓的表情变得格外微妙。 众人甚至背后爬满冷汗。 毕竟她平时伪装得实在太好。 老爷子见状,只是叹了口气,这个林蔓他是认得的,跟了自家孙子有些年头了,工作不错,长得也好,只要在公司干下去,不能说前途无量,在京城也能生活得不错,怎么就如此糊涂。 “行了,事情水落石出就好,其他的事,就交给警察和律师处理。” 泄露公司机密,是可能负刑事责任的! 林蔓想把夏犹清往死里整,自然查过相关信息。 此时, 自然担心自己会坐牢。 “江、江老,您救救我,我真的是只是一时糊涂!”林蔓太了解江鹤庭了,性格冷僻,说到底,也是无情。 他对自己是不会有半分怜悯的!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老爷子,希望江老心软,可以网开一面。 “你确实是糊涂!”老爷子叹息道,“我记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啊,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做这种事,她是得罪过你吗?” “她……” 林蔓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老爷子身上。 他年纪大了,或许会心软! 她心一横,伸手指着夏犹清:“江老,这个夏犹清就不是个好东西!把她留在江老师身边,迟早会害了他的。” “什么意思?” “她不认真工作,仗着是江老师的助理,整天勾引他。” 所有人:“……” 谢放本以为事情都结束了,正在群里和许京泽分享这个八卦,却被林蔓的言论惊到了。 什么玩意儿? 小夏勾引江鹤庭? 简直放屁! 难道不是江鹤庭这头老牛啃嫩草吗? 不行,我先喝口水压压惊! “林蔓,你说话要注意点。”夏犹清可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她与江鹤庭商量好珠宝展结束,将林蔓的事处理完,就与师傅坦白。 可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公开关系。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想捂我的嘴?”林蔓还以为拿捏到了夏犹清的短处,笑得放肆,“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你与江老师不一般?” “鹤庭?!”江老皱眉,打量着自家孙子。 “爷爷,关于这件事我……” 江鹤庭话没说完,就被林蔓打断了:“江老,这件事不能怪江老师,都是夏犹清这个小贱人勾引他的,仗着自己是江老师的助理,不断诱惑他!” 江老已经懵了。 他原本以为泄露设计稿的告一段落,就能安心去看珠宝展。 这怎么…… 还有更劲爆的事等着他。 “其实这件事……”夏犹清想解释。 “你别说话。”江老皱眉打断她,又看向林蔓,“你说!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亲眼看到夏犹清偷偷溜进江老师的办公室,趁他睡着偷亲他。” 正在喝水压惊的谢放,差点把水喷出来! 我去—— 这事儿他可不知道。 陆砚北自是岿然不动,徐挽宁和江曦月也是全程处于吃瓜状态。 林蔓想着: 夏犹清这小贱人是个什么身份,怎么配得上江鹤庭! 借着工作关系,勾引他,江老是绝对容不下她的! 反正她是彻底完了。 死了,拉个垫背的也好。 反正,大家都别想好过。 林蔓继续说着:“我觉得她简直是在亵渎江老师,所以想给她点教训,这才故意断电,把她关进仓库,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收敛,江老师甚至喊她夏夏……上次两人还单独出差,珠宝展在即,公司都忙死了,江老师怎么会选择这时候出差。” “一定是夏犹清勾引他!” “江老,她就是个祸水,留她在江老师的身边,迟早会毁了整个公司的!” 老爷子此时额头突突直跳,看向徐挽宁:“宁宁,给我拿颗速效救心丸,我需要平复一下。” “爷爷……”江鹤庭皱眉,也担心老爷子受刺激过度。 “你给我站好了!”老爷子咬牙,又看向夏犹清,“还有你,你站好。” 当两人并肩站好后,老爷子又不满了: “你俩给我分开站!谁允许你们挨在一起的。” “……” 老爷子头疼得厉害。 在他眼皮底下,这两个人简直胆大包天! 这是觉得他老糊涂了? 居然还敢站在一起?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842章 我的徒弟,够资格吗? 当老爷子吞下救心丸后,林蔓才哭哭啼啼,继续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江老师。” “您可能不知道,她是空降到我们公司的,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关系,进公司就做了江老师的助理,还有单独办公室,除了小江老师,可没人有这种待遇,但小江老师毕竟身份特殊,她有什么资格比。” 林蔓说自己一心为公司,做这一切也全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倒是大义凛然。 江老点了点头:“所以,你不惜泄露公司机密,只是为了把她赶出去?” “对啊!” “可你应该知道,将她赶出公司方法有很多,泄露机密弄不好是要坐牢的?你究竟是想把她赶出公司,还是想要她的命!” “……” 林蔓这点小心思,在老爷子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她急白了脸,“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她滚出公司,我做错了事,接受任何处罚,但她这种祸害也不能留在公司啊。” “咳——”江曦月咳嗽一声,“林蔓,差不多了。” 再弄下去,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江老、小江老师,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是谁把她弄进公司的,我相信,这里面肯定存在见不得人的交易!” “见不得人的交易……”江老低笑着,“你很好奇她是怎么进公司的?” “她要学历没学历,又没经过面试,凭什么……” 林蔓话没说完,就被老爷子厉声打断: “够了!” “什么不正当的交易,那我就告诉你,她是怎么进公司的,又凭什么进公司!” “夏夏是我的徒弟,这个理由够吗?” 老爷子真是要被气炸了。 他又不傻,事情前后联系,总能推算得出林蔓针对夏犹清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喜欢自家这孙子。 而自己将夏犹清安排进公司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嫉恨。 如果当初自己没这么做,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堆破烂事,老爷子自然愤懑。 “徒、徒弟……”这话宛若晴天惊雷,砸得在场所有人都头晕目眩,林蔓更是跌坐在地上,浑身瘫软,她嗫嚅着嘴,不停嘟囔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要不然,你以为谁有这个能量,让鹤庭每天上下班接送?”江曦月无奈。 “因为他们住在一起啊。” 公司其他员工此时看向夏犹清的表情: 好似见了鬼! 震惊错愕,又有些懊悔。 毕竟刚才针对她时,每个人嘴上可都没留情。 “是我把夏夏带到京城;是我安排她进公司;是我让鹤庭教她,照顾她……”江老看向林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林蔓跌坐在地上。 恍惚地,她才想起,难怪夏犹清被关在仓库时,除了江鹤庭,就连谢放都来了。 难怪平时江曦月也待她客气亲厚; 许京泽来定制珠宝时,对她态度也很好; …… 凡此种种,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林蔓怎么都想不到,江老收徒,会收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而此时,有人叩门,主办方工作人员提醒,珠宝展快开始了,让江鹤庭做好准备。 “爷爷,我……”江鹤庭试探着问他。 “你先去忙!” 江鹤庭点头,夏犹清此时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把自己一并带走。 让她独自面对师傅,她有点害怕。 “爷爷,夏夏是我的助理,有很多事要需要她帮忙,所以……”江鹤庭自然也想把女友一起带走。 老爷子看着两人:“夏犹清,把你的手松开!这么多人,拉拉扯扯得像什么样子!” 夏犹清急忙松开手。 “你放心,我是年纪大了,又不是千年老妖,不吃人!”老爷子冷哼着看向自家孙子,“你赶紧去忙,夏夏这边不用你操心!” 江鹤庭没办法,靠近夏犹清低声说:“别担心,爷爷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忙完就回来,如果觉得为难,就找小姑父求救,我俩的事,他都懂。” —— 与江鹤庭同时离开的,有公司其他员工,福霖珠宝的田经理,以及…… 林蔓! 林蔓是被人架出来的,因为她腿软得根本走不动路。 “江老师,先把她带去哪里?”搀扶她的员工问。 “派出所,走后门,别被人看到。” “明白!” 林蔓面如死灰,看向江鹤庭:“江老师……” “一切还没结束。” 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真的要把自己送进牢里? 当林蔓被两人架出去后,迎面竟走来一群人,是熟人! 贾勇的夫人,带着一群壮汉,浩浩荡荡,就好像上次去酒店捉奸的阵仗一样。 林蔓惊恐得瞪大眼睛。 满脑子都是江鹤庭的那句话: 一切还没结束!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小贱人,你真有胆子啊,给我发信息让我去捉奸,自己却偷偷爬上我老公的床,在医院都能搞起来,看不出来,你挺骚啊。”贾勇的老婆可不是吃素的。 搀扶林蔓的两个员工都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扔下她就跑。 林蔓双腿虚软,跌倒在地。 还没等她爬起来要跑,头发就被人狠狠揪住,直接按在地上:“贱人,你还想跑?” 女人身材肥硕,力气很大,死死揪扯着她的头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林蔓则疼得惊慌无措地叫喊。 “跑去医院勾引我老公,你真把我当死人啊!都给我打!” 女人甩开手,几个壮汉就冲了过去。 林蔓哪里禁得住这般拳打脚踢,疼得只剩惨叫。 “你不是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吗?仗着年轻、身材好是,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别、不要——”林蔓的反抗,对于这几个壮汉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大家一听说是正室打小三,也不上去阻拦,就在一旁围观拍照。 直至负责维持珠宝展秩序的保安前来,才把人群驱散开。 而林蔓早已蓬头垢面,身上连一块完整的布料都找不到,借来的精致裙子早已被撕扯得乱七八糟。 她双目失神,明显似乎受惊过度,嘴里念念有词,好似疯了一般。 楼下发生的事,夏犹清目前还不知道,她此时站在江老面前,就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老爷子沉吟片刻才开口: “多久了?” 夏犹清捏不准师傅的脾气,总担心说错话,想着江鹤庭离开时的叮嘱,立刻看向谢放: “师傅,要不您问谢公子,我和江老师之间的事,他都懂。” 谢放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你俩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此时陆砚北也开口补了一刀:“放放,原来你是他们的同伙啊。” 第843章 全世界受伤的人只有他 谢放原本正悠哉地吃瓜看戏,他心想: 这两人可算是曝光了,敢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偷情搞事情,胆子忒大了,这也就罢了,居然敢让我一个长辈给你们望风。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跟老爷子解释。 所以他是幸灾乐祸的。 结果…… 这把火猝不及防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他满脸懵逼,瞧着所有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就更崩溃了,尤其是老岳父,目光锐利,他颤着嗓子:“爸,这件事我……” 陆砚北又开口了:“你就说,你是否提前知情。” 都这时候了,谢放也不能扯谎,点头:“我确实知道。” “你居然帮他们瞒着外公,你太让人失望了。” “不、不是……”素来能说会道的谢放忽然间就变得笨嘴拙舌了,看向江老,“爸,我可以解释。” “夏夏因为断电被关一事,你知情?”老爷子已经把近期所有事情都厘清了。 谢放支吾着点头。 “应酬客户出事那天,你也在?” “就……刚好。” 江老冷哼着:“谢放,你好得很!” 他说完,又看向夏犹清:“你上次说,跟鹤庭出差,该不会也全都是假的?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差,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度过了一周多的时间?还各种扯谎瞒着我?” 老爷子疾声厉色。 如今,徐挽宁、江曦月都有了好归宿,他心下挂念的小辈就只有自家孙子与这小徒弟。 一方面是恼怒两人恋爱的欺瞒; 但更多的是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被关仓库,酒局陷害,设计稿风波……觉得小徒弟受了委屈,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自己,这是把他当外人?心疼又愤懑。 他此刻内心复杂。 夏犹清瞧着师傅脸色不好,也不敢太刺激他。 目光一转,看向谢放。 谢放:“?” 你又看我干嘛! “放放,该不会两人扯谎出差,你又知情?”陆砚北又适时在他身上插了一刀。 夏犹清抿了抿唇:“我当时手受伤了,谢公子还拎着东西来看过我,而且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谢放此刻只想大吼一句: 求你了。 快闭嘴! 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我都快被你感谢死了。 老爷子冷哼:“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婿!” 江曦月也跟着叹气:“谢放,我们是夫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连我都瞒着,结婚时那些海誓山盟,什么祸福相依,真心相对,什么事都会分享,看来也都是假的。” “那句话说得果然不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谢放:“……” 老爷子摆了下手,“行了,先出去看展出,其他事都等结束再说,结束后,砚北和宁宁家里有孩子要照顾,你们可以先回去,剩下的人,全都跟我走。” 剩下的是家事,这毕竟是在外面,老爷子也不愿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爷子率先出来,夏犹清第一次看到师傅那般疾声厉色,心下畏怯,还是徐挽宁笑着拉住她的手腕,“走,出去看展,别担心,外公是外强中干,他心疼你,就算要动手,首当其冲的也是表哥和小姨父。” 谢放无语。 他俩谈恋爱,为什么我要挨打啊? 当休息室只剩陆砚北与谢放两人时,某人又气又恼,心下怄火,灌了一大杯水。 “放放,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谢放:“你要说什么?” “被六大门派围攻的感觉怎么样?” “……” 这次珠宝展,除了对所展出珠宝及设计有诸多热议,讨论最多的就是江氏出的事,因为林蔓在会展后门被贾勇老婆让人扒光了衣服,就差游街示众了。 部分视频和照片也流到了网上。 一夕之间,从人人羡慕的企业白领,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公司内部对此讨论颇多,但焦点还是围绕着夏犹清。 “我早就说了,夏姐不可能泄露设计稿。” “就是,人家是江老的徒弟,怎么会稀罕盗取这些东西,林蔓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蔓就是活该,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夏姐比她好多了,江老看人的眼光就是好。” “……” 夏犹清只能感慨: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 展出结束后,善后工作有其他人处理,江鹤庭接到警局电话,需要他过去一趟,林蔓泄露公司机密,涉及的金额以及造成的后果,需要他这个负责人配合调查,而且她被贾勇老婆打了,说江鹤庭是幕后主使。 总之,他要去趟警局。 夏犹清作为当事人之人,也接到了配合调查的电话。 导致的结果就是: 最后,跟着老爷子回家的,只有谢放与江曦月。 陆砚北素来会审时度势,这种事,他可不会掺和,不过回家的途中,徐挽宁倒是看着他,问了句:“二哥,表哥与小夏的事,你也知情?” “阿宁,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陆砚北装傻充愣。 “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事发后,你第一时间就把谢放踹出去了,若是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 “谁让他是长辈呢。” 徐挽宁揉了揉眉心,“外公一直都希望表哥谈恋爱,早日结婚成家,但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表哥会挖到他的墙角。这些年,才找了这么个满意的继承人,却被表哥给拐走了。” “拐来拐去,也都是在江家。”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不知道外公会怎么想了。 —— 另一边 谢放与江老相对而坐,之前吃瓜看戏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想死。 保姆在做饭,江曦月端着果盘出来,挨着谢放坐下,刻意压低声音:“你干嘛?” “我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抖腿了?” “我紧张。” “……” “天都黑了,鹤庭和小夏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谈恋爱,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些?”谢放欲哭无泪,“你说,咱爸待会儿脾气上来,会不会拿鞭子抽我啊?” “行了,你俩别嘀嘀咕咕的。”老爷子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谢放,坐我身边,我们翁婿谈谈心。” 谢放嘴角抽动着。 江鹤庭,你真是害死我了! 你倒是快点回来啊! \u0001 第844章 半夜磨刀?老了,提不动刀? 此时的江鹤庭与夏犹清确实在警局还没出来,原本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林蔓与贾勇的老婆也达成了私下和解。 双方签署协议时,贾勇也到场了。 他跟老婆还没离婚,看到林蔓时,只笑着说: “我这人做生意这么多年,我算不得什么好人,自己犯错落得什么下场,我认了,但是有人敢算计我,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他是故意报复林蔓! 林蔓一想到自己委身于这个老男人,被他玩了身体,还要被他玩弄到这般下场就气不过。 所以在签和解书时,林蔓反悔了。 她扬言: 要告贾勇老婆故意伤人,损害她的名誉,要她公开道歉并且赔偿她的精神损失! 这话一出,贾勇的老婆哪里坐得住! 当着警察的面,薅住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在地上,骑在身上打。 贾勇的老婆身材肥硕,两个警察都架不住她,动静闹得太大,夏犹清与江鹤庭只是闻声去看个热闹,只见满地都是残血与被扯掉的头发。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还敢告我?我撕烂你的脸!” “还让我道歉?你也配。” “听说你还想嫁给江鹤庭,简直好笑,人家看得上你这种烂货?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林蔓的脸被抓得不成样子,全是指甲印,衣服又被扯破抓烂。 她想反驳,抬眼却看到站在门口的江鹤庭与夏犹清,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我们走。”江鹤庭牵着夏犹清离开。 “这贾勇的老婆也太彪悍了,这里是警局,她怎么敢啊。”夏犹清感慨着,“那个贾勇就在边上看着,也不说话,也不阻拦。” “你怎么知道,贾勇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贾勇早就想和他老婆离婚了,如果林蔓告故意伤人成立,以后离婚分财产对他肯定有利,而且林蔓找他后,他主动联系过我,他告诉我林蔓可能是幕后推手,他也是受害者,条件是,让我和谢放别为难他,不要打压他。” 江鹤庭以前只是怀疑林蔓。 但她毕竟跟着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也兢兢业业,没出过差错,没有证据,江鹤庭也不能打草惊蛇。 到时候只怕蛇没抓到,反被蛇咬一口。 贾勇的话,让他确定了林蔓的嫌疑。 这才有了后面用设计稿引蛇出洞。 “那你和谢放会放过他?”夏犹清咬了咬唇。 虽说贾勇也是被设计的,但说到底,他确实色胆包天。 江鹤庭轻笑:“我说,我只能答应我不会打压他,但谢放是我的长辈,我管不了他的事。” 夏犹清:“……” 她怎么觉得,这个贾勇被坑了。 其实事发至今,打压他的,都是谢放,贾勇属于谈条件找错人了。 “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江鹤庭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师傅还在家里等我们,我们却跑出去吃东西合适吗?而且……”谢放还帮他们顶着压力,这不是把谢公子放在火上烤吗? “吃完饭再回去,爷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让小姑父先帮我们顶一下。” “当你的小姑父可真倒霉。” 夏犹清这两三天一直待在公司宿舍,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倒是想吃些简单的,两人本打算在警局附近找家小馆子,倒是巧了,碰见叶渭城与阮苏念。 叶渭城是负责刑事重案的,江鹤庭涉及的案子他并不参与。 阮苏念来接他下班,她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是如今肚子逐渐大起来,嘴也馋,一天三顿饭可打发不了她。 两人也在找地方吃饭。 四人碰面,自然就凑在一起吃了。 阮苏念脾气本就极好,说话从不会让人觉得尴尬难受,夏犹清一开始还挺拘谨,放开后,两人倒是聊开了。 江鹤庭本就一直想找阮苏念,当夏犹清起身去洗手间时,他就开口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我想你多和夏夏聊聊,出事后,我们没聊过那件事,但她经常晚上会做噩梦,但她不愿跟我说,如果你方便,想请你和她聊聊。” 结果,阮苏念还没开口,叶渭城就问道: “她做噩梦,你怎么知道?你们睡在一个房间?” “叶警官,这不是重点!” “我觉得挺重要的。” “……” “夏小姐随江老到京城也就两个多月时间,你们进展挺快。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谈恋爱,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隐藏的王者。” “咳——”阮苏念咳嗽着,“你多吃饭,少说话!” “阮医生,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江鹤庭问。 叶渭城这性格…… 真的不讨喜! “为什么?”阮苏念托腮看向自家老公,她现在都说不清究竟是何时爱上他的,感情这事儿,大概是说不明白的,总之就是爱上了,所以她笑着问:“你觉得,我为什么喜欢你?” 叶渭城:“个人魅力。” “那确实,我选的老公,肯定有魅力。”阮苏念素来不吝夸奖。 而叶渭城也很吃这一套,每次夸完,他必然会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江鹤庭觉得自己吃不下去了。 这波狗粮来得太凶猛! 狗粮有毒! 待夏犹清回来后,就看到江鹤庭一脸便秘的表情。 四人分开时,阮苏念加了夏犹清的联系方式,说有空找她玩,夏犹清自然是开心的,她在京城朋友太少。 而且阮苏念的朋友圈也很有趣,她发了不少孕期的趣事。 她说孕反严重时,闻不了叶渭城身上的味道,说他哪里都是臭的,然后…… 两人分房睡了! 还有某次产检,叶渭城陪同,拿着单子问医生:“感觉孩子的头有点大,以后好生吗?” 医生只看了他一眼,说:“你的头也不小。” 夏犹清把阮苏念的朋友圈当段子看,直至江鹤庭提醒到家了才反应过来。 谢放听到车声,都要哭了! 吃了晚饭,他与江曦月被老爷子留宿了。 我的亲娘唉,你俩可算是回来了。 这都快十一点了,你们是去警局还是跑出去吃宵夜了? 江曦月近来忙得脚不沾地,八点多就睡了。 谢放可没那么容易跑,他要讨好岳父,端茶倒水,捏肩揉背,还帮他洗了脚! 谢放被老爷子拉着,看完新闻联播又看法制频道,今晚的法制频道,播出的全都是些杀人越货的案子。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老爷子将他的那一套雕石刻玉的工具拿了出来,又拿了个金刚石磨盘,上油,打磨,那打磨刀具的声音可想而知。 深更半夜磨刀? 谢放整个头皮都麻掉了。 他一边磨,一边说:“刀子太久不用,都钝了。” “你们这群孩子,什么都瞒着我,是觉得我年纪大,提不动刀了?” 第845章 假戏真做,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爷子磨刀期间,谢放坦白从宽,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同他说了一遍,为了撇清关系,他还说:“爸,不是我故意隐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要我说,都是鹤庭那小子的错,小夏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不是那么胆大妄为的人,定是被他给带坏了!” “您过年时生过病,我也是担心这件事对您刺激太大。” …… 谢放说完,还举手表忠心:“爸,您要相信,我始终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真的?”老爷子睨着眼看他。 “比钻石还真!等他们回来,不用你动手,我这个做长辈的就帮你教训他们!” 谢放说得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教训他们,哪儿需要你亲自出马,杀鸡焉用牛刀!” 刚好此时外面传来车声,想来是江鹤庭与夏犹清回来了,谢放就好似挖了十八年野菜的王宝钏,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老爷子打量着手中的刻刀,笑着看他:“证明你衷心的时刻到了。” 夏犹清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傅。 江鹤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牵着她进屋。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谢放一声怒吼,“你们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不知道我们在等你们吗?” “小姑父?”江鹤庭蹙眉。 “别这么叫我,我可受不起。”谢放指着两人,“你们把手给我松开,有什么好牵的!” 江鹤庭不愿松手,但夏犹清被谢放吓到了,急忙缩回手。 “你们知道错了吗?”谢放问。 江鹤庭直言:“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你还顶嘴?” “你跟小姑恋爱结婚,你后悔吗?” “我们情况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也没做什么不道德或者违法犯罪的事,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知家人而已。” “你……” 江鹤庭冷僻寡言,倒是谢放素来能言善辩,这次却被对他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铁青。 他直接冲进工作室,从里面拿了根尺子出来。 这些尺子可都是实木所制,很有重量感,当他杀气腾腾冲出来时,江曦月也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起床倒水喝。 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尤其是江老爷子,摩挲着刻刀看他,那眼神好似在说: 我等着看你表现! 谢放攥着尺子杀到江鹤庭面前,怒声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和小夏的事,父亲高血压都发作了,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怎么敢在他眼皮底下眉来眼去?” 他一边说,一边给江鹤庭使眼色: 赶紧服软! 配合我唱完这出戏,咱们就收工了。 结果江鹤庭完全不配合。 谢放总要在岳父面前做做样子,就举起尺子佯装要打他,原本江鹤庭只要站着不动就行,他自然会收着力道,可夏犹清对谢放毕竟不了解,她的角度也看不到他在使眼色,还以为他真要动手! 这种实木的尺子落下去,定是要掉一层皮的。 夏犹清想帮江鹤庭挡下尺子。 当她跑过去的瞬间,江鹤庭皱眉,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这番动作之后,谢放还没收力时,尺子就落下了…… “啪——”一声,打在了江鹤庭的后背上! 一瞬间, 整个客厅都好似陷入了一片死寂! 谢放这性格,江曦月懂,江老更是一清二楚,他以为自家孙子和女婿暗中已串谋好,就想看看他们如何把这出戏唱下去。 但也没想到谢放会真动手! “谢放,你还真打啊?”江曦月原本还有困意,此时也清醒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脱衣服让我看看。”江老也急了。 其实他内心很纠结。 一个是自己的孙子,虽然嘴上总嫌弃他,疼他也是真的; 一个又是想培养、继承衣钵的徒弟;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是又急又气,又恨又恼。 本来也是想好好批评一下两人,谢放动手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尤其是看到自家孙子后背上那足有一个指节宽的红痕,把他心疼坏了。 看着谢放:“他长这么大,我都没对他下过这种狠手!” 谢放:“……” 江鹤庭却说了句:“您怕是忘了,我三岁时把您花瓶打破,您把我屁股打开花;五岁时因为用您的刻刀削铅笔,你把我手心都抽出血了,还有……” “那是你做错事,还嘴硬,我自然要打你。” “您没对我下过狠手,不过您对我下过死手!” “谢放这尺子怎么没抽到你嘴巴上,话这么多!”老爷子脸都黑了。 这混小子! 平时几棍子下去都打不过半个屁,现在倒是挺能说。 “赶紧上点药,天热,别发炎感染了。”老爷子终究是心疼孙子的,又看向站在一侧满脸焦急的夏犹清,“夏夏,你跟我出来!” “爷爷,”江鹤庭皱眉。 “我又不能吃了她,瞧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 原本是江曦月负责给江鹤庭上药,却被谢放阻止了:“我来,你别弄得一手药味儿。” 然后, 某人开始挟私报复,下手故意重些,惹得江鹤庭频频蹙眉,却也没叫出声。 谢放叹息着:“我这个小姑父当得真窝囊,你们谈恋爱,凭什么受伤的是我啊,你都不知道,老爷子今晚的眼神,就差把我生吞活剥了!” “为什么只有你受伤?其实知道我和夏夏谈恋爱的,不止你一个。” 谢放又不傻。 想起今天陆砚北落井下石的行为,就立刻明白了! “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说……” 谢放气呼呼地要去找岳父告状。 好你个陆砚北!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个黑心肝的。 “迟了。”江鹤庭低笑,“你跟他在我爷爷心里地位不一样,爷爷觉得他成熟稳重、踏实可靠,你现在去说,他只会觉得你是故意拉他下水,觉得你是小孩子背后说他坏话,只会觉得你处处不如他。” “我哪里不如他?就这张脸,我就赢了!”谢放长得确实好看。 江鹤庭轻哂,“所以你也承认,自己脑子不如他?” “……” 谢放冷哼着,让他趴好,“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你还是想想现在父亲在跟小夏说什么!” 江鹤庭又何尝不担心。 第846章 怕他兽性大发? 工作室内 老爷子将刚打磨好的刻刀依次排好,这里是夏犹清平时练习的地方,他摩挲着那些工具,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夏犹清迟疑着伸出双手。 江老看着她手上的茧子以及粗糙发黄的掌心,与她手腕与小臂细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学手艺过程枯燥又乏味,就是要不断练习,我选择你,是觉得你有天赋、也有毅力,但一个小姑娘只身一人跟我到京城,我知道你也会彷徨无助。” “我啊,年纪大了,你话又少,跟着我接触的人也不多,有些心里话估计你也不愿跟我这个老头子说。” “师傅……”夏犹清紧抿着唇。 “你知道鹤庭比你大多少吗?” “知道。” “这件事你家里人只怕也不知道。” 夏犹清点头。 “来京城前,你父母郑重将你托付给我,担心在这里受欺负、受委屈,这花花世界,我也担心你遇人不淑,好在你并不是个玩心重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我学手艺。” “我是高兴的,结果却应了那句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对他,究竟是因为身处异乡觉得孤独落寞、想找个依靠,还是真心喜欢,毕竟……” 江老一声长叹:“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徒弟。”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别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 夏犹清认真点了点头。 感情好时,自然什么都好。 可他们一旦分开,依着他俩这性子,只怕很难再生活在一起。 夏犹清是独女,他跟着自己来京城时,父母就万般不舍,自己说是来京城养老,无非就是过几年,落叶总要归根的,他还是要回淮城住的,夏犹清自然会跟自己回去。 可如今这事儿闹的…… 鹤庭是肯定要留在京城的,只怕她父母不舍得让女儿远嫁,年龄,身份,家境,都是要考虑的。 也并非所有父母都希望女儿嫁入高门,起码夏犹清的父母不是那种人。 他们考虑感情,老爷子则想得更多。 他头疼地捏着眉心。 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居然还让他如此操心。 人家将女儿托付给我,潜心跟我学手艺,自家孙子却把人给拐走了,这事儿他都羞于启齿,不知该怎么跟夏家交代! 这件事还是得告诉儿子、儿媳……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操心啊! —— 老爷子的话,夏犹清明白他的意思,而当天晚上她也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两人在网络上看到珠宝展的新闻,有张照片就是拍到了她的背影,两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惜啊,没拍到正脸。”夏父叹息着。 “没拍到又没什么,总之还是咱们女儿越来越优秀了。”夏母则问她最近累不累,学手艺辛不辛苦之类。 问了几句后,觉得时间太晚,准备挂电话前,母亲还是低声问了句: “夏夏,前段时间你说珠宝展很忙,现在展出结束,会给你们放几天假休息吗?” 母亲的潜台词,她懂: 想她了。 见夏犹清没说话,母亲只笑了笑:“我就随便问问,你跟着江老好好学手艺,缺不缺钱啊?我知道京城花销大,你千万别委屈自己。” 夏犹清一一应着,挂了电话后又想了很多。 还是不能只图一时快活。 另一边 老爷子与夏犹清谈完,就去看了眼孙子,江鹤庭趴在床上,正等药膏吸收,他示意谢放与江曦月先出去,要单独和他聊。 江曦月准备回房,没想到谢放竟趴在门口不肯走。 显然,是准备听墙角! 江曦月简直无语: 吃瓜惹的祸还不够?他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以后生出的孩子可千万别像他。 “爷爷,您跟她聊什么了?”江鹤庭坐起身子。 “能聊什么,我必须让她考虑清楚,恋爱或许是一时冲动,但想长久在一起,就必须考虑更方面的因素,不是只要你们相爱就可以的。” “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反对有用吗?” “没用。” “……” 老爷子冷哼着:“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发生实质性关系了?” “爷爷,您指的是实质性关系是哪方面?” “你别给我装傻充愣,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待那么久,人家夏夏父母将女儿托付给我,她要是肚子大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还是我孙子造的孽,我一世英名,在淮城也算家喻户晓的名人,到时候,我这张脸就算是被你给丢尽了!” “爷爷,我怀疑您在变相夸自己。” “这都不是重点!” “您放心,我有分寸,和她没发展到那一层。” “真的?” “我说的话,您还不信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兽性大发,毕竟夏夏长得好看。” “……” 趁着老爷子睡着,江鹤庭敲开了夏犹清的房门,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打算抽空一起回趟淮城与双方父母说明情况。 老爷子都知道了,事情也瞒不住,倒不如早些坦白。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迟。 结果天没亮,院子里就传来车声,江鹤庭后背疼,睡眠浅,起身站在窗口看了眼,呼吸一沉…… 居然是父母来了! 他急忙下楼。 此时,天是雾色的,江仲清夫妻俩昨晚接了电话,就连夜来了。 江鹤庭对父亲还是敬畏的,瞧他满身风尘,一脸怒色,低声与父母打了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你爷爷打电话给我告状,说你把他小徒弟拐走了。” “……” “你说你,让你谈恋爱,你就装死,装出要打一辈子光棍的模样,结果呢?挖你爷爷的墙角,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心软啊,这一切还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你爷爷让我来收拾你这个逆子。” “她究竟看上你什么了?整天待在家里,又闷还不解风情。” 江鹤庭被父亲说懵了。 “我很好奇,夏夏才二十出头,你都三十多了,你们之间没有代沟吗?你体力和精力跟得上人家年轻人吗?” 难道他不是年轻人? 还是说,在父亲眼里,自己已经是中年人了? 夏犹清起床后才知道江仲清夫妻俩来了,当初师傅收她为徒时,还说:“你跟我们家有缘,你跟我儿子名字里都有个【清】,你注定就是我的徒弟,仲清是我儿子,我也曾教过他,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你师兄。” 她在江家那段时间,还真喊过他师兄。 如今再相见,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第847章 趁着感情不深,分手吧 那声师兄夏犹清是喊不出口了,颇为窘迫地喊了声叔,江仲清生得瘦削,眉眼也凌厉,若是笔直盯着你,也会让人觉得后颈发凉。 “咳咳——”江鹤庭的母亲季芸则咳嗽两声,抵着丈夫的胳膊,低声说:“你吓着孩子了。” “我吓他们?是他们吓死我了!” 老爷子忽然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把他骂了一顿! 还说什么:“你养的好儿子!” 江仲清就懵逼了: 说实话,他并没遗传父亲在雕石刻玉方面的天赋,但儿子江鹤庭是有,老爷子着重培养,京城的公司也交给他打理,加上隔代亲,江鹤庭几乎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 江鹤庭以前获奖取得荣誉时,老爷子总说:“看,我培养的好孙子。” 如今惹了祸, 就变成他养的好儿子了? 季芸是个和善的,笑着示意夏犹清坐到身侧。 拉着她的手,反复抚摸:“听说你的手受伤了?有没有找医生看过?” “没事,就是一点划伤。” “最近挺辛苦,瞧你都瘦了。” 江仲清挑眉: 瘦了?哪里瘦了? 不是养得白白胖胖的吗? 夏犹清笑了笑:“我还好,你们连夜开车过来,很累?” “我不累!” 江仲清:“你肯定不累,都是我在开车,你睡了一路。” 季芸冷哼着,让他赶紧闭嘴。 老爷子还没到京城时,收夏犹清为徒后,她在江家住过一段时间,季芸跟她相处不错,不过她还真没想过找夏犹清当儿媳,毕竟与儿子年龄的差距摆在那里。 自己儿子,她了解:喜欢摆弄石头,性格也像石头,又硬又难搞。 季芸好奇,就开口问了句: “你们在一起,是谁追谁?谁先告白的?” 夏犹清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说,只能看向江鹤庭,江仲清喝着茶,幸灾乐祸地看向儿子。 平时父子相处,一天下来,屁都不放一个,我倒要看看,你能说些什么。 江鹤庭只说:“是我追的她。” “怎么追的?”季芸追问。 “就她跑,我追。” “……” 季芸无语,说了一堆废话,还是谢放下楼时,绘声绘色给她描述了他所知的过程,简要概括就是: 没确定关系前,江鹤庭就耍流氓了! 江仲清夫妻俩看向儿子,那表情,就好像在说: 这不是我生出来的孩子! 老爷子让儿子、儿媳过来,自然是希望他们教训一下江鹤庭,早餐后,谢放与江曦月离开,季芸说想念徐挽宁家的两个孩子,拉着夏犹清离开。 只剩江家爷孙三人在书房大眼瞪小眼。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特意泡了杯浓茶,示意儿子: 可以开始了! 江仲清清了下嗓子,开口就是一句: “你们分手。” 江鹤庭怔住,反而是江老爷子,一口浓茶卡在嗓子眼,差点把他呛死。 “那毕竟是你爷爷的徒弟,年纪又小,他觉得你们不合适,抓紧分手,你留在京城,我带小夏回淮城去。” 江仲清说着,还看向老爷子:“爸,您想留在京城,或者跟我回淮城都可以,现在网络发达,您想教她,可以网络教学授课,一点都不耽误您授业。” “仲清啊……”老爷子都懵了。 “您说得对,鹤庭就是被我惯坏了,我们不能什么都由着他,居然敢挖您墙角,决不能任由这股歪风邪气蔓延!” “不是,他和夏夏交往时间还不长……” “那正好!趁着感情不深,赶紧分手!别等到事情无法挽回,都没法跟夏家交代。” 江仲清说得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先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知道,一个是您孙子,一个是徒弟,您不方便管,没关系,这个恶人我来做,这小子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打断他的腿!” “什么?打断他的腿?”老爷子懵逼了。 “爸,他是靠双手吃饭的,没了腿也能活。” “……” 江仲清再次看向儿子,“我给你一天时间,分手,我带她走。” “江仲清!我让你来,不是说这件事的!”江老怒了。 “您不是希望他们分手?”江仲清反问。 “我……” “既然没打算棒打鸳鸯,您让我来教训他又有什么意义?不疼不痒地打两下、骂两句?您打电话,我连夜过来收拾这个逆子,您还不乐意,您说,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江老恼了。 这事儿怎么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他被气得脑仁疼,自己究竟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儿子、孙子都是来讨债的。 待老爷子离开,江鹤庭才冲着父亲笑了下,“爸,谢谢……” “行了,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我给您倒杯茶。” “不喝茶,喝点水就行,太困,现在喝茶,待会儿睡不着。”江仲清坐下后,揉捏着眉心,“鹤庭,你老实跟我说,你对小夏是不是认真的?” “这种事我说再多都没用,还是需要看我的行动。” 江仲清点头,过了半晌才说:“你真的不觉得小夏年纪太小了吗?你怎么下得去手?” “您知道贺时礼跟他老婆差多少岁吗?爱情与年龄无关。” “……” 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贺时礼,无辜中了一枪! 江仲清夫妻俩在京城没有久留,来得就匆忙,走得也快,离开前约着所有人见面吃饭,谢放和江曦月肯定要来,陆砚北与徐挽宁自然是带着孩子来的。 一碰面,谢放就看着陆砚北说了句: “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和小姨这个月能有好消息吗?” “……” 一击必杀! 谢放瞬间蔫了。 第848章 他不会说,但是挺会做的 近来因为江鹤庭的事,江曦月正跟他闹别扭,白天倒也亲亲热热,只是晚上上了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签了协议,只对外秀恩爱的假夫妻! 谢放跟她说:“媳妇儿,你要杀要剐都可以,但你别不理我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就知道,原来爱情是会消失的。” 江曦月只丢给他一张名片,“前段时间有个明星找我定制项链,这是她经纪人的名片,你联系联系,出道当演员。” 谢放拿她真的没辙。 他这辈子的那点耐心,几乎都用在她身上了。 用餐期间,更是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季芸给儿子使眼色: 学学你小姑父! 当江鹤庭给夏犹清夹菜剥虾时,立刻引起了陆呦呦的不满,孩子小,哪里能看得出大人间的事,嚷着:“舅舅,我也要吃,你现在只疼夏夏姐,不疼我了吗?” “夏夏姐以后会是你舅舅的媳妇儿,老公肯定要疼老婆。”谢放笑道。 “那我以后也会有老公吗?” 所有人:“……” 陆砚北脸都黑了。 谢放这二货,一天天的都跟孩子聊些什么玩意儿! 陆呦呦不懂这些,还天真地歪着头问陆砚北:“爸爸,你能给我找个老公吗?” 陆砚北悻悻笑着,那眼神,怕死要将谢放给生吞活剥了。 季芸担心儿子是个榆木脑袋不会跟女孩子相处,离开前,还单独嘱咐夏犹清:“鹤庭不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可能不像谢放那么会讨人喜欢,你多担待些。” 既然两人已经在一起,季芸还是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走下去的。 “你父母那边你别担心,我跟你叔叔会常去看他们的。” —— 江仲清夫妻俩走后,又只剩江鹤庭、夏犹清与老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 如今的情形可大不相同。 老爷子像是故意,不让夏犹清再去公司当助理,专心跟着他学手艺,江鹤庭公司事忙,基本是早出晚归,下班回来,吃了晚饭,想趁着夏凉,跟女朋友出去散散步。 结果老爷子直接说:“我也想出去散步,刚好消消食。” 一左一右,老爷子走在中间。 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个电灯泡有多么的锃光瓦亮。 他就是故意的: 你们瞒着我,我也不让你们舒服。 所谓老小孩,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 这就导致两人只能趁着老爷子睡着后偷偷溜出房间碰面,也只有这时候,江鹤庭才能亲亲她、抱抱她。 有那么几天夜里, 江鹤庭大概是忍了太久,搂着她的腰,吻得强势,甚至有些粗野。 盛夏时节,本就穿得单薄,搂着、亲着、擦着、蹭着……两人身上都是火意时,夏犹清就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偏又怕把师傅吵醒,只能咬着唇忍着。 身体紧贴,耳鬓厮磨,确实如他母亲所说,江鹤庭并不擅长甜言蜜语,可是…… 他会做啊! 许是无师自通,他现在竟学会取悦她了,擦枪走火了挺多次。 他呼吸很热,喷洒在她耳朵上,一把烟嗓就更加性感沙哑:“我知道你没做好准备,你介不介意用其他方式帮我?” 男人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朵,夏犹清被刺激得浑身僵硬。 夏犹清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总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试探着伸手,勾住他腰带边缘。 江鹤庭的手指则撩开了她睡裙的下摆。 他讨好她; 她取悦他; 两人本就是半夜背着老爷子出来的…… 昏暗角落,娇小的身影被男人笼罩着,迷离晦暗,最适合搞暧昧。 暗夜迷离,他沉抑的喘息声机就在她耳边不断回荡着,夏犹清腿软得站立不住,他的眼睛,暗夜里好似着了火。 即便没做到最后,也挺荒唐的。 “再过一段时间就快到中秋了,我想回一趟淮城。”夏犹清想回去看望父母,顺便和他们说一下自己与江鹤庭的事。 “我陪你回去。” “你有时间吗?” “我看一下。”江鹤庭翻出手机查看日历以及近段时间重要的工作安排。 夏犹清倒不是故意想看他手机,只是刚好瞥见他手机屏幕上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好几条信息,“谁半夜还给你发信息?” “林蔓。” “嗯?” 自从珠宝展之后,夏犹清就再也没见过她,只听说她家人到了京城,将她保释出来,又回公司帮她收拾东西,关于她泄露公司机密一事,调查、法院审理、宣判,前后跨度少说也得大半年。 “我把她电话拉黑了,她找了许多新号码给我发信息,希望约我见面,说是愿意赔偿损失,希望我不要起诉她。” 她在京城已经名声尽毁,换个城市也能生存。 可一旦坐牢有案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夏犹清问他。 “公事公办,如果现在你和她的处境互换,我相信她只会落井下石,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林蔓换了许多号码给江鹤庭发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她毕竟跟着他工作许多年,她明白: 江鹤庭是不会放过她的! 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丢了工作,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还不够吗? 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工作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夏犹清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受了点惊吓,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还是说: 这都是夏犹清的意思? 那小贱人,花着她的钱耍她玩还不够? 另一边,淮城 夏家父母近来总觉得心神不宁,因为近段时间江仲清夫妻俩时常来拜访,这种事以前也是常有的,自从女儿认了江老当师傅,两家逢年过节常有往来。 可是最近,他们夫妻来得实在频繁。 某次,夏爸爸出去遛弯,居然还偶遇了江仲清。 他说,他也出来散步。 可是江家是独立院落,距离他们家开车都得四十多分钟,谁散步跑这么远啊?明显是故意等他的;甚至还约他有空一起喝茶打牌。 江家待人本就没什么架子,只是近来表现得太过了。 而且送的东西都太名贵,夫妻俩的态度也很值得推敲。 尤其是江仲清,江家爷孙三代都是性格冷僻的人,可江仲清却总是在笑。 不常微笑的人,忽然笑起来,那笑容…… 说真的,有点渗人! 所以夏家父母商量着:“难不成是夏夏在京城出什么事了?总觉得他们像是在故意跟我们套近乎。” \u0003\u0003\u0003 第849章 见家长?那是我爸 话说江鹤庭这脾气冷僻古怪,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不容易,江仲清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帮儿子的。 若是能提前与夏家打好关系,日后上门提亲也能少些阻力。 只是讨好人这种事,江仲清没做过。 季芸提醒他:“你别表现得太热情,把夏夏的父母吓到。” “热情?我都还没开始表现。” “……” “我已经表现得非常克制了。” 季芸无语: 你怕是不知道克制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江仲清还邀请夏家父母到家中做客,夏爸爸说江家茶盘精致,第二天,一套金丝楠木的茶盘就送到了夏家。 他们知道,对江家来说东西不值钱,但无功不受禄,但江家送的东西都太贵重,想回礼,便宜得又拿不出手。 夏家夫妻俩自然开始犯嘀咕,打电话给女儿,说起江家近来的奇怪举动。 “夏夏,你老实说,你在京城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事,一切都挺好。” 如果电话里告诉父母自己和江鹤庭谈恋爱,他们定会追根究底,一句两句又说不清。 “你确定?”父母追问。 “真的,师傅特别照顾我,你们就别担心了。” …… 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也总能察觉到一丝异样,而且一个多月前,夏犹清还曾忽然回淮城,心情很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 夫妻俩那时就猜想: 定是在京城受委屈了。 江家近来反常,两人总是不放心的,他们曾帮女儿寄衣物到京城,地址都是懂的。 那日,是周末 徐挽宁与陆砚北准备带孩子去看江老,老爷子自是高兴的,早早就准备好了零食玩具,谢放与江曦月这天也来。 夏犹清正在院子里打量新搭建好的秋千,这是老爷子专门让人定制,给深深和呦呦玩的。 “你想玩?”江鹤庭走过来。 “我怕把它压坏了。” “不会,搭建的师傅坐过,很牢固。” 江鹤庭走近时,熟稔地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倒是把夏犹清给吓到了,急忙四下张望,“你疯了,要是被师傅看到怎么办。” “我们是正常交往,怕什么。” 夏犹清到底是脸皮子薄,示意他赶紧松开。 “别怕,小姑在陪爷爷聊天,他不会出来的。”江鹤庭解释。 陆家四口还没到,谢放与江曦月早早就来了。 “坐上去试试。”江鹤庭让夏犹清做到秋千上。 她坐上去,他帮忙推。 谢放站在窗口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搞什么啊? 玩秋千?你们是幼儿园小朋友在玩过家家吗?谈个恋爱,这么纯情? 夏犹清荡了会儿秋千就打算回屋。 这是给陆家那两个孩子准备的,若是被人瞧见她玩小孩子的东西,怕是要笑话她,只是江鹤庭却忽然用力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秋千高高荡起,吓得她呼吸一紧,惊呼道:“江鹤庭,你干什么!” 江鹤庭就站在一旁看着。 夏犹清平时也稳得住,很少能见到她这般失态,他就笑着看她。 忽如其来这么一下,真的把夏犹清吓到了,当她稳住秋千时,双脚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算账。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 呦,这小夏气呼呼的,这是要打起来了? 他看着夏犹清用小拳拳锤江鹤庭胸口。 谢放都快笑死了。 江鹤庭,你也有被打的一天。 结果,他抓住夏犹清的手腕,就将她按进了怀里,谢放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接吻。 我去—— 岳父还在屋里,你俩胆子可真大! 谢放咳嗽两声,伸手捂住眼,非礼勿视,可是手指却又偏偏漏出一条缝。 啧,看不出来啊,江鹤庭,你居然是这种人。 关键是: 这会儿是夏天,八九点的太阳就能把人烤熟了,即便你们站在阴凉树下,亲来亲去的,都不觉得热吗? 他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接吻这种事…… 越亲越热。 也不怕中暑了。 谢放想起以前和江曦月热恋时,也挺疯的。 当时为了见她一面,自己还翻过墙,每天宝贝、亲爱的,怎么都不觉得腻。 自从结了婚,就再也没有以前的激情了。 看着人家亲亲热热,他是真感慨啊! 夏犹清是不愿的,不仅师傅,江曦月与谢放都在,若是谁此时从屋里走出来,她哪儿还有脸见人啊。 只是江鹤庭看起来像个老古董,不解风情,骨子里野得很,他觉得这样挺刺激的。 一吻结束,夏犹清的脸通红,皱眉看他:“你以后别这样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下次不这样了,我跟你道歉。” 随后,江鹤庭的吻便落在她的耳垂上。 酥酥痒痒,热度烫人。 江鹤庭哪里是道歉,分明是耍流氓。 这个吻,温柔又缱绻。 唇舌交缠让夏犹清溃不成军,呜咽的抗拒似乎也变成了一种诱惑。 直至听到远处有车声传来,她才急忙推了推江鹤庭,“估计是陆二爷他们来了。” 江鹤庭没说话,只是帮她整理着衣服,两人方才搂搂抱抱,衣服在一起挨着蹭着,难免有些褶痕,这两人正处于热恋期,夏犹清即便嘴硬,心下还是想和他亲近的。 整理好衣服,江鹤庭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准备迎接陆家四口。 结果, 车子并未驶入院子,而是在门口停下了。 也并非是陆家的车子,而是一辆出租车。 当后侧车门打开时,夏犹清看到熟悉的身影,就好似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她几乎是本能想甩开江鹤庭的手。 江鹤庭皱眉,下意识地将她手攥得更紧了。 “你、你松开!” “不松,怎么了?你认识的人?” “那是我爸!” “……” 第850章 岳父,天生克女婿 夏爸爸可没想过一下车就会看到这一幕,江鹤庭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与夏犹清尚且不熟,压根没见过她爸妈,自然不认识。 但江家在淮城是大户人家,夏爸爸是认识江鹤庭的! 江鹤庭性格冷僻生硬,竟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还是夏犹清率先跑过去,“爸,您怎么忽然来了?” “不仅是我,你妈也来了。” 说话间,夏妈妈才从车里下来,她自然是没瞧见两人拉手的一幕,看到女儿就不断嘘寒问暖。 “我们来得突然,不会太打扰,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江老在家,我还带了些特产过来。” 司机已经帮忙从后备箱搬行李下来。 江鹤庭这才晃过神,急忙上前帮忙。 “江少爷,您别忙,东西不多,我们自己来提就行。”夏妈妈还不知内情,江鹤庭的手多金贵啊,哪儿好意思让他帮忙搬运重物。 “没事,我来。” “老夏,你来愣着干嘛!帮忙啊。”夏妈妈见丈夫竟站在原地发愣,有些着急。 “还是把东西给我。”夏爸爸上前。 “您是长辈,我来拿。”江鹤庭此时有些手足无措,整个人卑微得不行。 “江少爷,还是给我!” “您别喊我少爷,叫我小江就好。” “……” 谢放一直在窗口观察,瞧着江鹤庭与人“争夺”一个行李箱,看向屋内的岳父:“爸,家里好像来客人了。” “谁啊?”江老询问。 “不认识,生面孔。” “我瞧瞧。” 老爷子走到谢放身边看了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急得直跺脚,“这是夏夏的爸妈,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又不是您见家长,您要准备什么啊?”谢放觉得好笑。 “你别嬉皮笑脸,待会儿在她父母面前说话注意点。”老爷子警告他。 江家人都很稳重,偏找了个跳脱的女婿。 欢乐是真欢乐, 但也经常鸡飞狗跳! “小夏父母来了?这么突然。”江曦月也是满脸诧异。 一群人进屋后,老爷子自然是表现得十分热情,寒暄客套,夏爸爸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您今天有其他安排,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夏夏,她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夏夏很懂事。”老爷子笑着,用眼神暗示江鹤庭懂事些,赶紧去端茶倒水切水果。 谢放则抵了抵江曦月的胳膊。 “干嘛?” “媳妇儿,咱爸现在是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慌得一逼。” “谢放,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 江老认为夏家还不知道两个孩子谈恋爱的事,如今这情形,人家来看女儿,他总不能直接公布恋情。 而夏爸爸是属于知道,也闭口不提。 他此时脑子里一团乱。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对她却是疼爱有加,原本他就心疼女儿,不愿让她跟着江老学手艺。 他甚至想过: 可能女儿吃不了这份苦,过个半年一年就放弃了。 到时候,在老家找个工作,找个疼爱他的老公,结婚生子,他甚至想着,等自己退休还可以帮女儿带外孙或者外孙女,如今这一切,让他设想的美好愿景全都破灭…… 江鹤庭?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江老当初所谓的收徒,该不会…… 是物色孙媳妇儿的。 夏犹清开始长大,当他发现有小男生给她写情书时,他就各种提防,总担心女儿早恋,被带坏了。 好不容易将她养得这么好,忽然就被猪给拱了,他如何能接受。 难怪江仲清夫妻俩忽然对他们大献殷勤。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 夏爸爸知情,但夏妈妈不知道啊,还特别感激江老与江鹤庭这段时间对他们女儿的照顾。 “夏夏是我徒弟,照顾她是应该的。”江老一边应着,那叫一个心虚。 夏爸爸忍不住在心里冷哼: 你们江家,全都是戏精! 挺会装啊。 这两人光天化日牵小手,我就不信老爷子不知道。 “叔叔阿姨,你们喝茶。”江鹤庭端着茶水出来,夏妈妈打量他,笑着恭维老爷子:“您孙子长得可真好,一表人才,有才华、有能力,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家小姑娘了。” “你这话说得,鹤庭也没那么好。”江老悻悻笑着。 “整个淮城谁不知道他优秀啊,不知多少姑娘想嫁给他,您就是太谦虚了。” 夏妈妈还指望着江家以后多照顾女儿,再说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夸江鹤庭总是没错的。 “咳咳——”夏爸爸猛地咳嗽两声。 夸什么夸, 你女儿都被拐走了! “怎么了?你平时不也夸过他吗?说他年轻有为,还让夏夏多跟他学习。” “我是……” “我们家老夏,和夏夏一样,嘴硬话少但心地好。”夏妈妈笑道。 夏犹清悻悻笑着,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妈,您别说了。” “又不是夸你,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江家爷孙俩与夏家三口人,一共五人,内心足足有五台戏。 老爷子本想留他们在家吃饭,被夏爸爸婉拒了,说是想带女儿出去吃饭,江老也不能阻止,待他们离开,才长舒一口气。 “哎呦,我这心啊,扑通直跳,他们忽然造访,可把我给吓死了。”老爷子喝了口水顺顺气。 “我觉得小夏的母亲挺随和的,她父亲看着不太好相处。”江曦月只根据看到的情形分析。 “夏夏的父亲我以前接触时,不是这样的。”江老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是想太多了。” 江鹤庭此时才蹦出一句:“我和夏夏牵手,被她爸看到了,她母亲没看到。” 所有人:“……” 老爷子愣了数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恨不能拿鞭子抽他。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难怪夏犹清的父亲表情那么奇怪。 谢放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江鹤庭啊,你也有今天,岳父这种生物,就是天生来克女婿的,甭管你多优秀,都看你不顺眼。 他靠近江鹤庭,低声说:“岳父不喜欢女婿很正常,像我这么优秀,当初去你们家时,也是被各种刁难啊。” “你优秀?” “我还不够好?长得帅,嘴甜惹人爱。”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 夏家三人离开后,去了家酒店放置行李,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夏犹清一直低头吃着东西,直至夏妈妈起身去拿食物,夏爸爸才放下筷子开口,“夏夏。” 夏犹清身子一僵,急忙抬头看他,“爸?” “京城的夏天可比咱们淮城热多了。” 天气? 夏犹清干巴巴笑着,“是啊,这里夏天最高温接近四十度,确实挺热的。” “我就是出去一下,身上就都是汗了。” “那您待会儿回房可以冲个澡。” “我就是好奇,这么热的天,你们手攥这么紧,不会出汗吗?不觉得热?” “……” “只怕内心比夏天的太阳还火热,有首歌叫什么来着《夏天里的一把火》。” 夏犹清无语: 那叫《冬天里的一把火》! 第851章 要棒打鸳鸯? 餐厅内,夏犹清如坐针毡,父亲并没继续说什么,直至回房,夏妈妈看了眼丈夫:“老夏,你今天在江家是怎么回事?不说话还板着脸,你让江家人心里怎么想?”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吃枪子儿了,说话这么冲!” “问你的宝贝女儿!” 夏妈妈看向女儿,她进屋后,一直站着,微垂着头,满脸局促,“夏夏,怎么了?别站着,坐啊。” “没事,我站着就好。” 夏妈妈瞧着丈夫与女儿这般模样,也是着急。 “你还愣着干嘛?老实交代,你跟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爸爸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就这么死死盯着她。 夏犹清也不敢隐瞒,全部交代清楚。 部分细节,都被她含糊带过。 一方面是前段时间出了太多事,说出来也怕父母担心,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江鹤庭还曾孤男寡女同住过一段时间,以她爸的性格,怕是要爆炸。 夏爸爸不说话,夏妈妈则眉头紧锁,过了良久才看向女儿:“夏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且不说你们能走多远,江家不是普通人家,跟咱们家悬殊太大,即便他家人无所谓,这以后也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咱们高攀。” 她说着,又顿了顿:“从小我跟你爸就宠着你,你没吃过苦,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你这性格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不像别人那般长袖善舞,懂得左右逢源,你真觉得以后嫁到江家,可以应付豪门世家里的那些事?” 作为母亲,想得自然更长远。 怕她将来受委屈。 自家女儿她了解,话少又安静,上流社会那套交际应酬怕是很难学会。 江鹤庭很优秀,这件事整个淮城都知道,她欣赏,也羡慕江家能养出这样一个出色的接班人,但不代表她就可以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夏爸爸的担心也同样如此。 别人只看到豪门风光,就说过年期间徐挽宁忽然失踪那件事,别人不知道,因为女儿这层关系,他们多少听说些。 这豪门里,水很深。 他们也不想棒打鸳鸯,但也要和她分析利弊。 怕她受伤,更怕她后悔。 “还有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说,如果不是我们忽然来找你,你是打算瞒多久?” 夏爸爸又说了几句,瞧见女儿手上学艺落下的伤痕,又不忍心苛责太多。 夏犹清倒是没想那么深,她只觉得现在跟江鹤庭在一起很开心,若是从一开始就权衡利弊,那怎么能说是爱情,此时被父母说的思绪很乱。 “我们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夏爸爸叹了口气。 夏家三人坐在房间,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 直至门铃响起。 夏爸爸才收敛起情绪,起身去开门。 也是心里太乱,他和妻子特意来看望女儿,本是开开心心的。 结果, 却看到女儿被猪拱的画面。 你去拱谁家的白菜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他家的。 以至于他根本没问门外的人是谁,就开了门。 门外,江鹤庭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手中还拎着许多东西,他性格虽然冷僻,但不妨碍他长得好,此时穿着正装,自然更显矜贵。 “老夏,是谁啊?酒店的人?”夏妈妈听到开门声。 “不是。” 夏爸爸皱眉: 这头猪怎么来了! 江鹤庭客气道:“叔叔好。” 夏家父母并非蛮横不讲理的人,人都到门口了,就算是看在江老的面子上也不能将他拒之门外。 当他拎着东西进屋时,就瞧见自家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看他的眼神,有些难言的委屈。 他猜得出,定是被责备了。 夏家父母来得猝不及防,江鹤庭也是乱了阵脚,没处理好。 最终受委屈的,还是夏犹清。 他倒是很想上去抱抱她,可现实情况不允许。 “夏夏,你先回房。”夏爸爸示意女儿进卧室。 夏犹清是抗拒的,却又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思,与江鹤庭对视一眼,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 和夏犹清相比,江鹤庭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先给夏家父母鞠躬致歉: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和夏夏的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是我考虑不周,我想着电话里说不清楚,打算中秋陪她回家,当面跟你们说。” “夏夏年纪小,许多事不太懂,我应该考虑得更周到些,是我的错。” 夏爸爸原本有一堆话想说, 甚至想说:“你们不合适,还是分手。” 结果江鹤庭上来就道歉,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倒是弄得他有些懵。 江鹤庭接下来就更直接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爸妈包括爷爷都很喜欢夏夏,我们家的家庭构成没那么复杂,也并不在乎阶级门第这些,我自己就不爱交际应酬,更不会让夏夏去应付那些不喜欢的人。在我心里,她舒服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从认识接触到交往时间并不长,如果我现在跟你们保证,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只怕你们也不信,但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我嘴笨,不太会说话,我只希望叔叔阿姨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江鹤庭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夏爸爸困惑了: 他以前和江鹤庭没接触过,但关于他的传闻很多。 都说他话少冷僻难相处。 今天一看,也挺能说的啊。 而且他语气真诚,姿态也放得很低,看着也不似说谎。 他咳嗽两声:“你跟夏夏发展到哪一步了?” 江鹤庭又不傻,自然清楚她父母在意什么,只说:“发乎情,止乎礼。” 绝对没越线! 这也是实话。 夏爸爸看了眼妻子,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夏妈妈倒是一直没说话。 作为母亲,自然希望女儿可以找个优秀出色的女婿,只是江鹤庭实在超出她的预期,女儿年纪不大,这个年纪遇到太优秀的人,这以后若是分开,只怕很难再遇到合适的人了。 “江少爷,你对夏夏的感情我们都看到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u0001 第852章 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抛弃我 夏妈妈继续说道:“你这番话,情真意切,看得出你的真心,但这不足以说服我,说句实话,我们家夏夏就是个普通女孩,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年,也听说江家给你张罗过一些相亲。” “我知道,能跟你相亲的姑娘,肯定无论样貌、学识还是家世,都比我们家夏夏优秀。” “你见过那么多好姑娘,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酒店房间,隔音一般,夏犹清在屋里听着,心下直打鼓。 果然, 母亲还是不同意的。 江鹤庭又是个不会说话的,这可怎么办啊! 完了, 他是不是撑不住了! 就在夏犹清内心挣扎,要不要冲出去的时候。 江鹤庭开口了:“您也说了,我见过很多人,我不否认其中有些比夏夏长得好,学历高,家境优越,但恋爱结婚,如果只是比条件,那我早就结婚了,我只是不愿妥协将就。” “我就是见过了太多女生,才知道,我想找什么样的,谁才是最适合我的。” “在我心里,夏夏就是最好的。” 夏犹清:“……” 他这是换了一张嘴吗? 夏妈妈原本以为,自己这些话,就能成功劝退他,却没想到,被他怼得说不出话。 她皱眉,却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起身倒了几杯水。 看样子,算是暂时安全了。 江鹤庭心里松了口气,还是陆砚北靠谱! 夏犹清被父母带走后,陆砚北一家四口就到了,听说这件事,他当时就建议:“你最好现在就去找小夏的父母坦白。” 谢放还在旁边说:“他现在去,会不会被轰出来!” 陆砚北分析:“小夏被父母教养得很好,从她身上也看得出,她父母不是蛮横冲动的人,说出你的真心话,拿出诚意来,见家长,没什么比真诚更重要。” “而且,让她独自面对,这做法一点也不爷们儿。” 江鹤庭之前脑子是乱的。 陆砚北这话,简直是醍醐灌顶。 什么狗屁小姑父,就知道瞎起哄。 关键时候,还是陆砚北这个表妹夫靠谱。 江鹤庭并没在酒店久留,当夏犹清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出来时,他已经走了,外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正观察父母的神情。 “爸、妈,我跟他的事……” 夏爸爸感慨着: “听说他很难相处,今天一见,好像和传闻的不太一样啊。” “这头猪想拱咱们家的嫩白菜,态度能不好吗?” “老婆,我目前感觉这头猪还不错。” “……” 江鹤庭后来私下给夏犹清发信息,询问她父母的态度。 她回了一句: 【我爸说你是一头好猪。】 好猪? 这算什么评价? 夏家父母只在京城待两三日,夏犹清自然是陪着父母住在酒店,江鹤庭听从陆砚北的建议,开始疯狂刷存在感。 陆砚北的建议是:“刷存在感,也要适度,尽量别打扰他们家人难得的团聚时间。” 所以,他会给他们安排车辆司机,方便他们出行; 会根据他们的口味推荐合适的用餐地点,但不强行安排他们的行程; 酒店方面也打过招呼,平时对他们也很照顾; …… 江鹤庭很少出现,但夏家父母觉得: 他无时无刻都在。 都说江鹤庭个性差,夏家父母原本也担心女儿跟着他容易受委屈,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这样。 夏犹清和他练习时,会告诉他父母对他态度有所改善。 江鹤庭只能感慨: “难怪陆砚北比谢放更讨爷爷喜欢,这说话做事,果然是老辣!” 他得多和陆砚北学习。 谢放只会打嘴炮,真不知猴年马月他和小姑才会给自己生个小表弟或者小表妹。 夏家父母又不是草木无心无情,在京城这几日江鹤庭做的事他们心里都有数,所以离开前一天,便通过女儿,约他吃饭,定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环境服务都好。 江鹤庭还是紧张的,用餐期间,夏家父母只问了他工作上的一些事。 还说:“等我们离开,夏夏还是要拜托你跟江老多照顾。” “这是我该做的。”江鹤庭姿态放得特别低,端茶倒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餐厅服务生,“即便我和夏夏不是那层关系,我也会照顾好她,这点你们尽管放心。” 至于两人的关系,夏家父母没深谈。 只是在交往阶段,聊得太深也不合适。 用餐快结束时,江鹤庭说要去洗手间,离开包厢。 “老夏。”夏妈妈抵了抵还在低头吃饭的丈夫,“他走了,我怕他去结账,这顿饭我们做长辈的请。” 夏爸爸点头起身。 江鹤庭的确是去结账的,只是他刚离开包厢不久,就在途中碰见了一个熟人。 “江、江老师……好巧啊。” 是林蔓! 她穿了身白色的裙子,衬得身形越发纤瘦羸弱,本就长了张弱柳扶风般的脸,此时一副可怜凄楚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您。” 江鹤庭哂笑一声:“我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但我更相信蓄谋已久。” “这真的是巧合。” 巧不巧合的,他无所谓,也不在乎。 而林蔓的身板,也根本拦不住他,就在江鹤庭已经跨步从她身边经过时,林蔓咬了咬唇,一个转身,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江老师,你别对我这么狠心,我知道自己错了,但都是因为爱你啊!” “你跟夏犹清才认识多久,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比任何人清楚,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江鹤庭性格冷僻,本就不喜与人太亲近。 林蔓这个行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强行掰开她的手,试图甩开她。 却没想到林蔓被推开后,竟又瞬间黏上来! 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江鹤庭可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人,正恼怒着。 却没想到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犹清的父亲,就站在不远处。 他心下一沉。 林蔓哭得梨花带雨:“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你了,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853章 威胁,无耻到了极点 江鹤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蔓,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般死缠烂打不体面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江老师,就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已经身败名裂,在京城和业内都混不下去了……” “你先松开!” 他紧皱着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他想解释,可林蔓抱着他的腿,他迈不开脚。 江鹤庭再度将她的手掰开后,林蔓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又一把抱住他的腰。 他整个人头皮都要炸裂了! 关键是: 林蔓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什么叫跟了他这么多年? 夏犹清的父母虽然没松口同意他们交往,至少不像刚见面时那般反对,结果就闹出这种事,而此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想不到的事。 夏爸爸没过来,就站在距离两人六七米远的地方,双手抱臂,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他这是什么操作? 不气不怒,也不质问,反而像个看热闹的! 他还转过身,也不知是接电话还是打电话,一边说,还一边往他这里看。 江鹤庭皱眉: 他该不会是误会自己和林蔓的关系,正打电话与夏夏或者她母亲说此事。 而林蔓还在继续哭闹:“江老师,我只是太爱你才做出那些糊涂事的。” “林蔓!我早就说过,任何事会有律师跟你谈。” “您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你跟我只是工作中上下级的关系,你认真工作,我会尊重你,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工作我付钱,谁会跟老板谈感情。” “我、我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那只是你以为!” 林蔓说完,低头又抹了抹眼泪,颤着哭腔说道: “江老师,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你也不能否认我这么多年对你付出啊?” “你工作,我没给工资吗?” “这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我对您的感情。” “你说爱我,难道我就必须爱你?” “但我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林蔓余光已经瞥见了不远处的夏爸爸! 她既然可以找到这里,自然清楚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夏犹清的父亲! 江鹤庭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林蔓想找他难如登天,她只能从夏犹清入手,特意雇了私家侦探调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夏犹清的父母居然来京城了! 他们又不是名人,出行不会做任何遮掩,也没保镖,想查他们的行踪很容易。 她就要让夏犹清和她父母误会。 自己身败名裂,被业内除名,还被人说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却开开心心陪着父母在京城吃喝玩乐? 林蔓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原本抱着江鹤庭的手也缓缓松开,站直身子,两人距离靠得很近,江鹤庭眼底有着深深的厌恶。 她刻意压着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着话。 “江老师,不远处那个人是小夏的父亲。” 江鹤庭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很诧异。 她,居然知道! 果然是故意的! “您说,如果让他误会我们的关系,您和小夏还能顺利在一起吗?” “你想做什么!” “放我一次,我会跟他们解释误会。” “你在威胁我?” 她此前做的种种事情,足以说明她无耻,江鹤庭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林蔓只是太了解江鹤庭了。 就算自己死在他面前,泄露设计稿的事他仍会追究。 反正已经将他彻底惹恼,她不在乎兵行险着! “江老师,这不是威胁,我是真的没办法,我相信你也不想被小夏的父母误会。”林蔓看得出江鹤庭极为重视夏犹清。 江鹤庭冷声笑道:“我真无耻!” “我只是想为自己博一条生路而已。” 江鹤庭也是恼怒到了极点。 直接抬脚,将她踹开! 林蔓本就生得纤瘦,根本禁不住他这一踹,身子摔在地上,就开始哭哭啼啼。 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餐厅工作人员以及附近食客们的注意,陆续有人围观,江鹤庭冷着脸,反观林蔓则哭得分外凄惨。 “我、我真的没想到您对我会这么心狠,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打扰您的……” “都是我的错,我做错事,本就没脸来求您原谅。” “我只是想请您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 林蔓是个会装会演的,但江鹤庭不会,对她的厌恶,溢于言表。 而对于不知前因后果的围观群众来说,单凭只言片语,加之江鹤庭踹了她,总以为他是个渣男,看他的眼神倒是越发怪异起来。 甚至, 夏犹清和她母亲也闻声从包厢出来。 “那个人是谁啊?”夏妈妈皱眉,打量着已被人扶起的林蔓。 夏犹清皱眉,还没说话,居然有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从一侧走来,“都让开,发生什么事了?都别围在这里,赶紧散了。” 林蔓倒是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 “出什么事了?”民警皱眉,打量着林蔓,因为她穿着白裙,被踹了一脚后,衣服上留有脚印。 “警察同志,您来得刚好,这位男士刚才对这位小姐动手!”有围观人说道。 “是啊,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呢?” “他们明显是熟人,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啊。” 民警看向江鹤庭:“你踹她了?” 江鹤庭:“踹了?” “什么原因?” “无论什么原因,动手都是不对的!”周围有人义愤填膺。 眼看着事情愈演愈烈,夏犹清太清楚林蔓的手段,这件事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江鹤庭又不像谢放那般伶牙俐齿,只怕会吃亏。 她刚想冲进去,就被父亲拉住了。 “爸?” “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不是个好人,正和公司打官司,一直想私下和解,但江老师没同意,这次肯定是她故意演戏,再说了,如果不是被惹急了,江老师是不会动手的。” “你倒是挺信任江鹤庭。” “那是因为……”其中事情太多,夏犹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而此时,餐厅经理也赶到了,他是认识江鹤庭的,瞧见事态发展,心下慌得一逼,笑着看向民警:“警察同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有人报警,我们自然要出警。” “这是肯定的,是你们的工作嘛,我们肯定配合,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聊,全都堵在过道上也不合适。” 民警点头,“不过,我们接到的报案是,这里有人猥亵耍流氓。” “什、什么?”经理懵逼了。 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酒店餐厅,确实经常有人借着酒劲儿故意耍流氓,大家对此倒也见怪不怪,只是经理头很疼,毕竟一晚上出了两件事,还牵涉到了江家,正当他头疼时,有人站了出来。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众人齐齐朝说话者方向看过去,就连江鹤庭都愣住了。 这怎么…… 夏犹清更是一脸懵逼地看向身侧的人。 “爸?”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854章 男颜也祸水,谈恋爱要动嘴 “老夏,这是怎么回事?”夏妈妈属于什么都不懂,她原本听人议论,还在心里腹诽那个哭哭啼啼的姑娘与江鹤庭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位先生,您是在哪里看到有人猥亵,麻烦带我们过去。”民警也是担心出事,想优先处理这件事。 不曾想,夏爸爸竟伸手指了指江鹤庭、又指了指林蔓。 “您的意思是,是他威胁她?”周围有人出声。 “不是,是这位小姐抱着他的腿不愿放手,又对他又搂又抱,我都拍下来了,他明显很抗拒,我觉得无论发生过什么事,这种行为总是不妥的。” “你……” 林蔓可没想到报警的人居然会是夏犹清的父亲! “你胡说,我只是不想让他走。” “然后对人家又搂又抱?” “我……” “也是他脾气足够好,被你缠了那么久,才踹了你一脚,这若是换成我,怕是早就给你几个大嘴巴了。” 民警已经从夏爸爸手里接过手机查看照片,一边看,一边打量林蔓。 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怪异。 “不是这样的,我没耍流氓,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而已。”林蔓说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姑娘,你也别哭,不是谁哭谁有理。” “你刚才说,只是想跟他说句话,可他明显不想搭理你,你就抱着他的腿不松手?这也算理由?不知道这对人家已经造成困扰了吗?” “再者,你刚才又说,自己做错事,本不想来打扰他,你爱他,可你不仅打扰了他,还把事情闹成这样,这是准备道德绑架?” “你爱他,所以你做的一切都值得被原谅?不过是给自己的无耻找借口而已。” 夏爸爸这一顿输出,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江鹤庭更是怔了好几秒。 今晚用餐时,夏家父母对他不算热情,加上林蔓闹的这一出,江鹤庭以为自己肯定完了。 就连林蔓都没想到,夏犹清的父亲会跳出来! 更没想到情势会反转得这么快。 “所以,是她倒打一耙?” “这位先生才是受害者吗?” “暧,你们觉不觉得,她长得挺眼熟啊。” …… “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个被扒光衣服的小三吗?” 有人认出了林蔓,刚才还挺同情她的那波人,瞬间开始倒戈,毕竟小三这种生物,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 当民警询问林蔓对方所言是否属实时,她咬了咬唇。 她以为,自己今晚的事,可以拿捏到江鹤庭,没想到事情还会发生反转,立刻伸手指向夏爸爸:“警察同志,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认识,故意污蔑我。” “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情绪激动,做出了些偏激行为而已。” “这怎么能说是猥亵耍流氓啊,他这是污蔑,而且他没经过我的同意拍照,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夏爸爸倒是一笑:“那你去告我。” “……” 林蔓倒是没想到夏犹清的父亲居然是这般油盐不进的主。 她忽然看向夏犹清,笑出声,“你们果然是亲生父女,一样不要脸。” 夏犹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父女?你之前应该没见过我爸。” 夏爸爸:“你说我侵犯你的隐私,我想请问,没经过他人同意,调查别人,这又算什么?” 林蔓被怼得哑口无言。 另一边 江老一直在家等消息,想知道孙子这顿饭吃得如何,与夏犹清父母相处得怎么样?等来等去,也不见他回家,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才知道…… 这顿饭,居然吃进了派出所! 夏犹清与母亲并非当事人,只是在外面等着。 调解室内 林蔓哭得凄惨。 但民警已经查到她与江鹤庭间的恩怨,也不会听她一面之词。 关键是,江鹤庭不接受调解,她寻衅滋事,至少要在拘留所待十几天。 “夏叔,今晚的事谢谢您。”江鹤庭是真没想到他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她是我公司的前员工,之前闹了些不愉快,我没想过把您牵扯进来。” “她的事,和夏夏有关。” “……” “你怕是不知道江家在淮城的影响力,出一点事,淮城那边就讨论得沸反盈天,珠宝展上出这么大的事,夏夏却只字不提,之前问她跟你交往的经过,有些事,她也含混糊弄,我没追问,但不代表我好糊弄。” 其实,很多事夏爸爸猜到了些,只是没说破而已。 夏爸爸打量着江鹤庭:“她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但我不爱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甚至不曾给过她任何幻想的机会,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江鹤庭自然要解释。 “她原本是故意想让您误会我和她的关系,没想到您没有上当。” “我看着有那么好糊弄?” 江鹤庭摇头。 夏爸爸轻哼着:“就你这家世,就少不得会被人惦记。” “……” “偏偏长得还不错,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男人长得好,也是祸水。” 江鹤庭竟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她抱住你大腿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啊,就那么傻站着,至少得叫人。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就直接喊救命、喊非礼,知道吗?” “知道了。” “今天要不是我在,就你这张嘴怎么说得过她。” 夏爸爸说着叹了口气,“你和夏夏都不爱说话,你俩平时谈恋爱约会,都不动嘴吗?” 江鹤庭咳嗽着:“谈恋爱怎么可能不动嘴。” 夏爸爸愣了数秒,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江鹤庭: 动嘴?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第855章 气氛组,话少也挺好的 夏犹清在和父母描述与江鹤庭的交往经过时,自然是有侧重点的,当父母问及进行到什么阶段,她只说约会牵手而已…… 夏爸爸轻哼着: 好家伙,居然还动嘴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想当初他与妻子相识相恋的年代,拉手都觉得害羞。 夏爸爸看了眼江鹤庭:“其实男人嘛,比起嘴皮子溜的,我更喜欢踏实稳重的,但既然长了一张嘴,遇到事情就要说。” “你接触的都是体面人,怕是没遇到过什么泼皮无赖,现实生活里不要脸的人很多,你也要学会应付形形色色的人。” “否则,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我明白。”江鹤庭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夏夏的。” “我……” 夏爸爸捏了捏眉心。 自己说了半天,好家伙,敢情他就记住了最后一句话! 再说了, 他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后,其余事情有律师负责,林蔓要死要活,还想跟江鹤庭单独聊聊,被拒绝了,他送夏家三人回酒店休息,由于时间太晚,江鹤庭没有久留,夏犹清则发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爸,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没有。” “爸,您今天特别帅,气场简直两米八,多亏了你,要不然今晚肯定要出事。” “是啊,就你家江老师那张嘴,根本玩不过今晚那姑娘。” “他又不是靠嘴吃饭的,也不需要太能说会道。” “你倒是挺护着他。” 夏犹清只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在一起,都不爱说话,有共同话题吗?”夏爸爸问道。 “其实我们能聊的东西很多,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您面前本来就紧张,估计也不敢多说。” “不敢说,但他敢做啊。” “他做什么了?” “他自然不敢对我做什么,但你们在一起,不正经的事怕是没少干。” “……” 夏犹清回过味来,脸瞬时臊得通红。 —— 夏家父母第二天傍晚的飞机回淮城,离开前,特意去拜访老爷子,江老也是担心气氛尴尬,特意让谢放和江曦月回来。 谢放的主要职责就是: 活跃气氛! 他原本还有个大项目要谈,岳父一通电话他就飞奔来了,结果…… 他就是个气氛组的! 夏家父母又带了些礼物,毕竟女儿以后还要拜托老爷子多照顾,当江鹤庭拿到礼物时,有些受宠若惊。 “夏叔,这是送我的?”江鹤庭觉得诧异。 “嗯,希望你喜欢。” “您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夏爸爸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过身与江老聊天,谢放是个活泼的,会哄人逗人,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只是他说话实在太密。 说真的: 夏家父母还没见过这么“活泼”的公子哥儿。 最搞笑的事还在后面: 许京泽来了! 他是来邀请江老出席儿子百天宴的。 想邀请他老人家,自然得他亲自来才有诚意,他这段时间除了工作,所有精力都扑在妻儿身上,珠宝展的事他也是事后才听说,拍着大腿,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出好戏。 但他并不知道今天夏家父母在。 江老给许京泽介绍,他也是个热情小伙儿,嘴也甜:“原来是叔叔阿姨啊,我就说嘛,小夏生养得这么好,那她父母一定更好。” “像她这样长得漂亮,优秀还耐得住寂寞的姑娘不多了。” “我儿子刚出生,我都想向你们请教,你们是怎么把女儿养得这么优秀的。” 所有人:“……” 许京泽是个会拍马屁的,将夏家父母哄得开心。 又拿出许大宝的照片,好像这个年纪的父母,都爱看这些宝宝的萌照,夏家父母也不例外。 谢放都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阿泽,你近来嘴皮子练得不错啊。” “有个屁用,我都快喊许大宝那臭小子亲爹了,他除了睡觉,就整天用屁股对着我。”许京泽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脸色都憔悴了。” “好像是有点。” “算了,跟你这个没孩子的人说不着,你也理解不了我。” “……” 谢放气的咬牙: “许京泽,如果许大宝年纪小,我不想让他失去父亲,我今天就打死你了。” “我现在是当爹的人,成熟了,我不想跟你闹,你觉不觉得,咱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话题了,我现在跟二哥、老贺他们才是一个圈子的。” 又是一刀,狠狠扎在谢放心上。 “上次珠宝展才过去多久啊,这一对进展神速啊,都见家长了,距离结婚生孩子还远吗?” “弟妹怎么受得了你?你好吵啊。” “她都快爱死我了!” 谢放恨不能拿个胶水,将他的嘴巴粘起来。 许京泽说着,又看向夏犹清:“小夏,那天你如果有空,就跟江爷爷和江大哥一起来玩,别整天闷在家里。” 夏犹清点头应着。 “我过几日要出差,尽量赶回来。”江鹤庭说道。 谢放加上许京泽,一对卧龙凤雏,气氛总是不差的。 夏爸爸私下跟夏犹清说: “其实……我觉得江鹤庭也挺好的。” “什么?”夏犹清没想到父亲会忽然说这些。 “我之前觉得,江鹤庭应该多跟谢放学学,毕竟是他小姑父,走得也近,多跟他学学,练练嘴皮子也好。” “您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其实话太多……也有点吵,安静些也挺好。” 所以啊,还是要有对比。 夏家父母离开,夏犹清自然要回去住,江鹤庭这才跟她说;“你知道,你父亲送了我什么礼物吗?” “什么?”父母准备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当江鹤庭领着她到书房,拿出礼物时,夏犹清愣住了。 好几本书: 《沟通的艺术》、《精准表达》、《别输在不敢表达上》…… 夏犹清笑疯了。 “你还笑?”江鹤庭看到这些书时,都觉得头疼。 “没想到我爸会送书,就觉得还挺好笑。” 夏犹清笑了一会儿,发现江鹤庭一直没动静,转头看他,正想跟他说话,他却忽然弯腰跟她接吻。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856章 你若想要,我整个人都给你 自从父母过来,夏犹清一直陪着他们住在酒店里,两人别说接吻了,连拥抱牵手都是奢侈,她面红心跳地接受着,直至两人身体紧贴,这个吻越来越火热…… 夏犹清比他矮了不少,接吻时总是被迫微仰着脸,时间久了,便觉得不舒服。 “差不多了。” 江鹤庭垂眼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 夏犹清没脸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揉了下脖子。 他只低声一笑,双手箍着她的腰,轻松抱起,她就坐在了书桌上,他整个人挤入,夏犹清被迫分开腿,这种姿势实在有些羞耻。 “这样的高度怎么样?合适吗?” 他目光笔直热切,夏犹清觉得脸热得快要烧起来。 “对了,我工资卡里的钱怎么办?我改天去银行转给你?还是转到公司账户上。”珠宝展后关系曝光,夏犹清就没心思管钱的事了。 “你留着用。” “那可是五千万。” “所以呢?” “你就不怕我卷款跑路了?” “就为了五千万,你未免太目光短浅了,你应该嫁给我,到时候彩礼都不会少,你再跟我生活几年,离婚还能分走不少钱。” 夏犹清笑出声,“我是在说钱,你怎么扯到结婚了。” “反正我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两人距离很近,江鹤庭说话时,两人鼻尖擦着碰着,呼吸搅在一起。 只要江鹤庭偏头,随时都能吻到她。 夏犹清只觉得心跳飞快,不自觉抓紧他的衬衣。 “夏夏,如果你想要……” “我整个人都可以给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爸爸,我觉得他真的不需要看什么沟通技巧类,他挺会说的。 夏犹清没法回答他这句话,江鹤庭也没打算在书房做什么,再者说,爷爷还在家,即便是真的想和她发生关系,至少也不会是现在。 瞧她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江鹤庭觉得可爱极了。 偏头和她接吻。 搂紧她的腰,两人身体紧贴,原本只是浅浅一吻,却逐渐有了燎原之势,夏犹清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变化,可她此时被抱坐在桌子上,根本无处可逃。 大抵是许多天没亲近。 夏犹清很顺从,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软乎乎的。 以至于江鹤庭越发放纵。 书房内的温度都在节节攀升。 夏犹清有些受不住,觉得呼吸困难,江鹤庭这才松开她,却并没就此放过她,扶着她的脖颈,偏头去亲吻她的耳垂,惹得她身子都忍不住轻颤两下。 两人正意乱情迷着,加之书房隔音挺好,倒是一点都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老爷子送走夏家父母,心里踏实许多。 毕竟人家把女儿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结果却被自家孙子给拐走了…… 好在,夏家父母也没说什么,算是暂时认可了两人的关系。 老爷子选择夏犹清当徒弟,对她各方面都是认可的,给他当孙媳妇儿,他心里也欢喜,而且自家孙子的终身大事也终于有着落了。 他再也不用为安排他相亲而发愁。 老爷子也是高兴,睡不着,想着许京泽孩子百天,琢磨着送些什么礼物才好。 书房里有几样珍藏,他也没多想,拧开门就进去了…… 然后, 他就看到以前那个几棍子都打不出一屁,还一副单身到死模样的孙子,正抱着他小徒弟脖子啃。 而他家小徒弟红着脸,还坐在书桌上。 这是在干什么! 可真是…… 夏犹清和江鹤庭是被吓到了,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 倒是老爷子愣了两秒。 他咳嗽两声:“下次,记得锁门!” 说完,他把门带上。 夏犹清后知后觉,整张小脸埋在江鹤庭怀里,张嘴去咬他肩膀,“怎么办?完了,被师傅看到了,我算是没脸见人了。” “那就不见人,以后咱们就一直待在屋里。” 这种话,他倒也说得出口。 老爷子一把年纪,忽然看到这种画面,对他冲击挺大,回房后平复了很久,约莫七八分钟后,伴随着敲门声,江鹤庭走进他的卧室,“爷爷,我们忙完了,您去书房有事?” “忙完了?”老爷子简直要炸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个这般没皮没脸的货,家里没有房间吗?偏要在书房。” “那我们下次不去书房了。” “……” 江老不愿和他说话,每次他总能t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点。 “对了,我过几天要出差,西边说是有好的和田玉,我打算亲自去看看。” “山里?” “差不多。” 老爷子点头,“行了。那你安心去,放心,我会照顾好夏夏的。” “我打算带她一起去,您自己在家可以吗?” 出个差而已,至于把她带走吗? 再者说,开采原石的地方,大多比较偏远,又不是去吃喝玩乐,带着她过去干什么,再说了,这孤男寡女的,可别出什么事。 夏犹清到京城这几个月,几乎没休息过,她显然很想去,老爷子也不好阻拦。 结果就是两天后,这两人开开心心去出差。 他现在真的变成空巢老人了。 江鹤庭出差,自然不会是独自一个人,有四个员工同行,其中一个就是孙主管。 这位孙主管瞧见夏犹清就是一句: “妹妹,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你孙哥吗?” “孙主管。”夏犹清与他客气打招呼。 “什么孙主管,叫孙哥。” 江鹤庭冷声一句:“那我是不是也该喊你一声孙哥?” 孙主管瞬时头皮发麻。 “江老师,您加我小孙就行。” 不过他是个会看人眼色,识趣儿的,当一行六人抵达当地时,孙主管直接将房卡分配出去,“小夏,我不知道你会来,订房间时也没留你的,现在又是暑期,旅游旺季,实在没房间了,您看,您愿意跟谁住一间?” 江鹤庭带着员工,全是男的。 夏犹清根本没得选。 她原本只是好奇采矿的过程,可没想到第一晚就要跟江鹤庭住一间房。 一行人回房间的路上,孙主管还在跟夏犹清讲解当地的情况,其他同事感慨: 还是他会舔! 早早就开始舔未来老板娘了,也不知道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夏犹清手受伤期间,与江鹤庭曾一起住过,这倒也没什么,只是酒店毕竟和家里不同,尤其是床头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几个品牌不同种类的套套…… 还有明显的几个宣传语: 【给您极致的冰火体验】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857章 夏夏,喜欢吗? 夏犹清急忙移开眼,佯装镇定地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研究起来,那是酒店其他收费项目价目表,譬如客房点餐、酒水饮料之类。 “在看什么?”江鹤庭走过去。 “就……随便看看,这家酒店上门按摩要200多,饮料15,这个男子汉是什么?”夏犹清指了指收费项目,“才50块,应该不是什么上门服务。” 江鹤庭眼神晦暗,没说话。 他还有些工作要忙,所以夏犹清洗完澡就先上了床。 房间仅有一张大床房,她多少是紧张的,不知道江鹤庭什么时候来睡觉。 又会不会…… 她玩了会儿手机,但赶了一天的路实在辛苦,慢慢就睡着了。 当她感觉到身侧的床塌陷几分,睁开眼时,江鹤庭已躺在她身侧,偏头去亲她的脸,“把你吵醒了?” “几点了?” “三点多。” 夏犹清困极了,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 血气方刚的年纪,江鹤庭总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自然而然的接吻,夏犹清睡得朦朦胧胧,房间内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耳边只有他热切急促的呼吸,克制、压抑、却又杂糅着一丝兴奋难耐…… 潮热濡湿的吻,从她嘴边,到脸上,颈部。 她紧张,心颤得一塌糊涂。 当江鹤庭吻住她耳朵时,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丝低吟。 她觉得难受,江鹤庭覆在她耳根问:“怎么了?” “热……” “我也觉得热,你来试试。” 说话间,夏犹清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捉住,他手心滚烫,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剧烈,还有透过衣服那烫人的体温。 好似发了高烧般,热意翻涌着。 “夏夏……”他本就是烟嗓,此时嗓音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嗯?” “帮我脱了好不好?” 夏犹清脸红得快要滴出血。 她也是鬼使神差,颤着手帮他解前襟的扣子,忽然就想起了临行前师傅说的话:“夏夏啊,鹤庭是我孙子,你俩的事,我总是不好说太多,但你要小心那小子,你别以为他平时话少,就把他当好人。” “我跟你说,谢放属于什么都摆在明面儿,鹤庭属于……” “暗着骚!” “他毕竟是个男人,出门时你还是要多注意点。” 老爷子言尽于此。 夏犹清此时想来,师傅说得不错,江鹤庭平时话少,可是上了床…… 话还挺多的! 江鹤庭正情动得厉害,却发现身下的女人居然在发呆,所以他下了重口,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夏犹清叫出声。 “你干什么?” “在我身边,你在想谁?” “没想谁?”他目光灼灼,夏犹清被他看得心虚,稍稍移开眼。 “说,在想谁?” “真没谁?” “男的!” “在想师傅。” “……” 江鹤庭觉得好笑,深更半夜,在他床上却在想他爷爷,他笑着看她:“要继续吗?” “我……”夏犹清被他看得浑身发热,互相喜欢,这种事她总是想过的,倒也不抗拒,但还是有些紧张忐忑。 “之前你帮我,这次我也帮你,嗯?”江鹤庭低头亲她。 夏犹清一开始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至他的手指埋进她的睡裙里弄起来。 她颤着身子,脸也红得厉害。 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身子青涩得不像话。 结束时,她还红着脸细细喘着气儿。 “夏夏,喜欢吗?” 夏犹清不说话,只把头埋进枕头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还觉得脸热,她没敢看,感觉到江鹤庭起身离开了床,浴室很快就传来水声。 她觉得害羞极了,当江鹤庭回来时,干脆将她拽进怀里睡觉。 说到底,她还是太困。 —— 翌日,夏犹清醒时,江鹤庭已经离开,他在餐厅遇到了公司员工,孙主管还笑道:“江老师,您起得真早。” 江鹤庭:“我早起很奇怪?” “我以为您今天会睡到日上三竿。” “……” 江鹤庭觉得这个小孙胆子是越来越大,越发离谱了,他与另外三个员工出发去矿场,孙主管只是负责与供应商对接,倒也清闲,所以照顾夏犹清的事就交给了他。 当夏犹清睡醒后,孙主管就带她去当地转了转,这边盛产玉石,街边都是商铺,不过成色不一,不识货的很容易被骗。 “小夏,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这一片没什么好的酒店,委屈你了。” “挺好的。”夏犹清没那么娇气。 “这边蚊虫多,你出门最好穿长衣长裤,做好防晒。” 孙主管确实是个大哥般关照她,两人也是闲聊时,她无意中问起,“你看到酒店里那张收费价目表了吗?” “没注意,怎么了?” “里面有个收费项目是男子汉,你知道是什么吗?” 孙主管愣了下,表情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你问江老师啊?” “他没说,我就好奇。” “就……就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天赋异禀,在某些关键时刻,为了不掉链子,需要重振雄风,可能需要借助外力或者药物,就当个真正的男子汉嘛,你懂了。” 夏犹清小脸涨得通红! 这居然是壮…… 她可真是,居然还问江鹤庭这个是什么! 他肯定觉得自己蠢死了。 孙主管只悻悻笑着,他毕竟见多识广,某些酒店的那些暗语都明白,夏犹清年纪小,不懂也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会问出来。 别看她平时话少,看着挺成熟,说到底还是小姑娘啊,单纯! 江老师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迟早会把她吃干抹净的! “小夏啊,你跟江老师的事,家里知道吗?” “知道,双方家里都懂。”若不然,夏犹清哪儿有心思跟他来出差。 “都见过家长啦,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孙主管特别积极,“咱们公司这两年真是喜事不断,之前是小江老师和谢公子,现在终于轮到江老师了。” “那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对象?” 夏犹清此话一出,孙主管瞬间蔫了。 “妹妹,你这话说得就太伤哥哥的心了,这结婚就跟考大学一样,你以为我考不上清北这些名校,是我不想吗?” 夏犹清被他逗笑。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858章 给我,好不好? 原定出差是十天左右,夏犹清原本还想着那种事,但江鹤庭实在太忙,她跟着去了几次矿区,来回坐车就得三四个小时,屁股都被颠得散了架,到了酒店也是沾了枕头就睡着。 就算孙主管说的: 有些事,是她不想吗? 是没精力啊! 师傅还一天一遍电话问候,大抵也是怕她吃亏,毕竟在老爷子心里,自家孙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在书房就敢…… 更别提山高皇帝远,如今出门在外了。 随着购置原料事宜逐渐落实,江鹤庭虽不用天天外出,但在酒店也没闲着,夏犹清做过他的助理,各种闲杂之事也能帮忙。 原本以为, 一起出差,还有时间出去逛逛,约个会。 结果,真的是来出差的! 夏家父母得知女儿随他出差,也是担心出事,夏犹清说在一起工作,夏爸爸还不信,要求视频,结果…… 真的在正儿八经工作! 夏爸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挂了视频后,看向妻子:“媳妇儿,江家那小子带我们女儿出差,居然真的是让咱女儿去干活的!” 夏妈妈:“不然呢?你想他怎么样?” “这小子不正常!” “……” 过了半晌,夏爸爸又说:“还是说,咱女儿没有魅力?” 夏妈妈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他到底是希望这两人发生点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发生啊。 —— 江鹤庭原本打算空出一天时间陪夏犹清到处玩玩,所以前一天晚上他工作得比较晚,夏犹清帮他整理完资料就睡了。 睡前,她还拿着花露水在身上喷了几下,“这里蚊子真的挺多的,还特别毒,咬一口就是一大块红疙瘩。” “再忍忍就能回京了。” 她腿上被叮了好几个红疙瘩,江鹤庭看着也心疼,睡着了,还忍不住抓挠。 慢慢地,她觉得痒得难受,就使劲挠。 不仅是腿上,好像浑身都开始又痒又热,极不舒服。 江鹤庭还没睡,见她睡得不舒服,上前查看,才发现她不仅是腿上、胳膊与脖子上也都是大片红肿,他被吓了一跳,“夏夏?夏夏!” 他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医护人员过来时,初步检查可能是过敏。 过敏这玩意儿,若是严重,也会致命。 江鹤庭不敢耽搁,陪着她去医院,夏犹清浑身都是汗,看起来痛苦得很,像是发烧,身体很热。 江鹤庭心慌得厉害,心疼却又无力,心口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 好在值班医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说有不少外地人过来会因为饮食或者其他情况过敏,给她喂了药,让她吊着水,又开了些外涂的药,说很快就能恢复,让江鹤庭别担心。 这一夜,兵荒马乱! 当夏犹清恍惚醒来时,脑子混混沌沌,浑身还疼着,不知身处何地,只看着身侧的人。 江鹤庭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江……”夏犹清想开口,嗓子眼却有些疼。 江鹤庭瞬间就醒了。 她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夏夏,你吓死我了。” “嗯?” “你过敏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你感觉好些了吗?” 她点着头。 “你等着,我去找医生。” …… 夏犹清的过敏没那么严重,身体热度褪下,过敏症状也减轻了,只需要留院观察一天,每天一次给患处抹药就行。 最多四五天就能痊愈。 这就导致原本计划好空出的一天,两人只能在医院度过。 在医院时,有护士帮忙抹药,回到酒店后,就只能让江鹤庭帮忙。 他拿着棉签,沾了药膏,帮她涂抹,脖子、胳膊、腿,这都没什么,却也有一些较为隐秘的位置。 私密、敏感…… 就是被人瞧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况且是看,夏犹清总是害羞的,以至于软白的皮肤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睫毛轻颤着,嘴唇没什么颜色,可是耳朵却羞得充血。 慢慢地,整张脸也红透。 就像青梅果子。 勾着江鹤庭的心,勾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她的皮肤实在软嫩,目光对视的瞬间,江鹤庭眼底的炙热,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窒息。 不过他也没那么禽兽,总不至于现在对她下手。 工作忙完,其他员工在孙主管的带领下提前回京,江鹤庭想等夏犹清身体完全好了再走,若不然,这般模样回去,爷爷怕是能打死她。 原本,一切都正常。 最后那天晚上,江鹤庭如常给她抹药,她皮肤基本都好了,只有腿上几处被她抓挠得厉害。 他上药,她就盯着他看。 “我有这么好看吗?”江鹤庭低声问。 “就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 “你才发现?” 江鹤庭说着,抬眼看她,目光对视,两人距离挺近的,夏犹清打量着他,睫毛很长,鼻子又高又挺,嘴唇…… 长得也挺好看。 “怎么了?想亲吗?”江鹤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不想。” “真的?”江鹤庭故意凑近些,用鼻尖蹭着她的,两个人呼吸搅在一起,连周遭空气都好似升高了些,可他偏又故意不让她亲到,这让夏犹清有些气急败坏。 “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你说,不想亲吗?” “……”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在这种事上,夏犹清总是被动的,江鹤庭就是故意逗她而已。 夏犹清咬了咬唇,就像是赌气般,“我敢的。” 说话间,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就贴了上去,呼吸与唇舌交缠,这个吻湿热而绵密,似乎都能听到两个人接吻发出的声音。 夏犹清终究不太会,她想退,腰被扣住,下巴被抬起时,灼烫的吻落下,又绵延到她耳后,喑哑的嗓音不断蛊惑着她的神经。 性感、诱惑、且强势的。 “夏夏,给我,好不好?” 那一瞬间, 夏犹清神经瞬间紧绷,好似随时都会断掉,她根本听不得这样的低声耳语。 她很紧张,江鹤庭似乎是看出她的忐忑,只摸着她的头发,“我不逼你,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就是最近忍得有些难受……” 这几天,江鹤庭每天都帮她擦药, 能看,不能碰! 他是个正常男人,若说一点都没想法,那都是假的。 “我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可能就变成忍者神龟了。” 夏犹清听到这话,噗嗤笑出声,“你跟谁学的,开始会说话了。” “咱爸给的书,我有在看。” “那是我爸。” “早晚而已。” 江鹤庭说着,又低头亲她,夏犹清知道他这几天忍得辛苦,她本身又不抗拒,只试探着回吻他…… “夏夏,我当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