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保镖挺嘚瑟》 一、石头落地 七岁那年,第一次看流星雨的沈梦如,许了两个愿。第一个愿望,考上最有名的京城大学;第二个……好像和第一个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把那片记忆给偷走了一样。 十八岁的时候,沈梦如实现了第一个愿望,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进了京城大学。 马不停蹄地办好各项入学手续,沈梦如就把前来送行的父母撵上了返程的列车,然后独自回到神往已久的校园,在所有还没去过的小路上,留下自己的首行脚印……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沈梦如的眼前,相距不到五米。 看上去,像是一个垃圾袋! 这是谁呀?太没道德了,居然在如此美丽的校园里,高空抛物、乱扔垃圾。 沈梦如气得花枝乱颤,连忙四处查看,却没发现疑似的肇事者,最近的建筑物离这边也有好几百米远,单凭人力,是扔不到这里的。 当她把目光收回来时,眼前的“垃圾袋”却是动了,一个看起来个头不小的活物,正在不停地蠕动着,试图从那里面爬出来。 “妈呀!”沈梦如的魂都要吓飞了,用力喊出借以壮胆的一嗓子,便甩开两条白得晃眼的大长腿,飞一般地跑了。 “妈的,还军工产品、高科技呢!这么简单的跳跃,连个软着陆都做不到,居然还漏气了。害得老子,连展示美好第一印象的机会都没捞着!”一个20岁左右的男青年,骂骂咧咧地,从那袋子里爬了出来。 他是石头。哦,不好意思,他的名字叫石头,是从一个叫“当里个当”的遥远星球,专程赶过来的。11年前,“当里个当”星球在地球上的探险队,在利用流星雨做掩护进行撤离时,不小心摘取了一段来自人类的脑电波。而这个问题,直到探险队结束所有任务、返回母星的时候才发现。 作为一个更高层次的文明,必然要对这样的过错进行弥补,于是便派出石头,利用当年同样是“不小心”拐带走的一个地球人躯体,将被错误摘取信息中的要求,作为一个任务来完成;然后,在任务结束后,将这四年里得到的所有东西,都留给被“临时征用”的地球人,并恢复他的意识,既完璧归赵,也做了必要的补偿。 身体构造、文化、语言,这些方面的同化性适应都没问题,关键是那段信息:保佑我在大学四年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最好再遇到个白马王子。 这是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应该许的愿么? 而且,什么叫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白马王子,都有评价标准么? 一想到这,石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当里个当”的一名成熟老练的职业军人兼科学家,他是不能拒绝从委员的直接任命的。 在过来的路上,石头已把那段信息研究透。 第一,按照这边的语言文化,“最好”这两个字可被理解为“不指望”,在这个词后面的内容,基本上可以忽略,甚至有必要适当阻止一下其发生,以免增加整体任务的难度。 第二,若想满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这四个字,他只有一种选择:如影随形。能做到这一点的,在地球上,也有一种职业相匹配,那就是保镖,贴身保镖。 总结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对目标进行24小时近距离监控,保证其人身安全和考试通过,偶尔帮助实现一些还算靠谱的小愿望,提升满意度;但凡她触目所及,只有渣男,不是渣也把他折磨成渣,将所有的爱情火花,统统扼杀在萌芽中。 遗憾的是,为了尽可能减少成本,加上任务被评定的等级不高,石头没机会携带他那些趁手的武器设备,甚至来随身物品都没有,基本是光着来到了地球。就连这次搭乘的小飞艇,都是一次性的高环保、防泄密设计,一路走一路将弃用的那部分船体分解成粒子,中间还出了故障,差点把他扔到时空漩涡中。 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已经顺利完成。虽然飞艇很不靠谱,和沈梦如的初次“见面”也不过几秒钟,但他还是在飞艇启动最后的自我分解指令之前,收到了一条关键信息:脑电波匹配,目标确认无误,可以执行任务。 目标虽然已经找到,但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不能上杆子去当保镖。 这最紧迫的,就是要去弄一身衣服。 飞艇的最后一次分解,总共需要地球时间一分四十五秒,如果他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一身衣服穿上,就只能遮住自己的脸,一路果奔了。 处于分解状态的飞艇,可塑性很强,和地球小孩玩的橡皮泥差不多,只可惜石头没时间搞创作,简单揉搓了几下,将它们“糊”在自己身上,护住要害部位、遮住脸,然后冲着看起来应该是宿舍区的方向,发力狂奔。 石头是一个科学家,计算能力想当强,他既然敢跑,肯定是有把握。问题是,他表现出来的这速度……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将近一公里,而地球上八百米的世界纪录也不过一分四十一秒,还是在特定的跑道上进行的,起码地面一直是平的,且没有障碍,要知道,临近开学,他的目的地还是宿舍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突然闯进线路中,成为路障。 飞艇分解物的随风飘散,也起到了非常强烈的渲染作用,看上去就像一团黑乎乎的烟。 于是,路上看到石头飞奔,这一奇景的人,纷纷惊呼:“那个人自燃了,一直在冒烟唉!”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及时表达出他们的钦佩:“这是新来的特招生?够拼的啊,用这么疯狂的方式来搞训练!” 大概是看惯了科幻大片,人们虽然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对他展现出来的惊人速度表示惊叹或者是质疑。 不管怎样,石头终于有惊无险地冲进了最近的一栋宿舍楼中,沿着楼梯,一路出到五楼,然后随便选了个房间,撞门而入。 运气不是一般的差,这房间里有人,还不少。 都在第一时间把视线转向石头,却没人发出应景的尖叫,只是拿在手中的物件纷纷落地,脸上的表情则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最尴尬的是,石头两腿之间的那个小东西,也毫不见外地,把头翘了起来。 这是女生宿舍,春捂秋冻,她们身上的衣物不多,还有几个刚刚换下旧衣服,新的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已从手中滑落。 “我能说,自己走错房间了么?”石头把手挡在了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一张嘴。 二、弄个身份 “流……”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发出第一声示警! 石头别无选择,左脚一勾,将房门砰然关上,同时身体急速向前,双掌化刀,在每个人的脖子上,飞快地来了那么一记,力度适当。 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们,纷纷晕倒在地,风光旖旎。 再换地方已经来不及,石头连忙翻箱倒柜,找出一身还算得体的衣服,麻溜穿上,又顺手牵羊,拿走所有看得到的手机和钱包,以及一个用来装这些东西的小书包,然后推开窗户,轻轻巧巧地跳了出去。 拿走手机是迫不得已,他不确定,这些女孩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为了方便日后潜伏,他得找出能够威胁这些人的把柄,手机是不二之选。 至于钱包,那目的就更明确了。怎么说也是来自文明世界,买东西要给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为了不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的太辛苦,钞票还是要备一些的。 刚开学,大多数人的荷包都是鼓的,石头干的这一票,收获颇丰,现金有两万多。 身上有衣、兜中有钱,石头的心踏实了不少,开始执行下一步行动,给自己弄个身份,或者说,搞一堆能够证明自己合法存在的证件。 石头找到一处贴满小广告的所在,选了几个制假证的,用刚刚抢来的手机,一个个试着拨了过去。像他这样的心理审讯专家,要鉴别对方的话中有多少水分,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很快,他就确定了合作对象,一个自称李老板的人。 敢于公开自己的地址,通话时也没有心虚的表现,说明这个人在黑白两道上都吃得开,纯为求财而来,不用担心证件的质量,轻易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石头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过去,发现那里居然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古玩店,不由得暗赞对方精明。有这样的身份做掩护,对方完全可以把贩卖假证的犯罪嫌疑,推得一干二净。这年头,为了装比,买假古董、仿制品来充满门面的人,比比兼是,只要不涉及到恶意诈骗,根本就没人管这样的闲事。 石头需要的假证不算少,高中毕业证,本科的学位和毕业证,身份证,还有一个驾照。其中,只有第一个是他真正需要的,其他都是幌子,用来取信对方。 李老板不是菜鸟,一听他要办假的身份证,脸上立刻有了变化,慢慢收起笑容:“想要办这个,是需要身份识别的,你愿意配合一下么?” “当然可以”,石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李老板点点头,将他带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指着一把备有手铐、脚镣的铁凳子:“请坐上去吧,等我确认你不是在逃犯,就可以给你做假证了。” “OK!”石头快步上前,一屁股坐了上去,还亲自把手铐、脚镣合上。笑话,就这些破铜烂铁,能把我给控制住了? 李老板见他这么主动,虽然也有些意外,但毕竟是老江湖了,所以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恢复神色,将面部扫描仪推了过来。 这台设备很先进,只用了几分钟便有了结果,石头不在公安部发布的通缉名单上,给他造假证,没有那方面的法律风险。 不仅如此,设备还把与这张脸匹配的真实身份,显示了出来。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他也是不敢给对方做假证的,万一是通缉犯整容了呢? 扫描仪是对着李老板的,石头看不到。看着设备显示的身份信息,李老板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居然是他!可是,不可能啊,年龄就对不上,莫非这人真是整过容的? 李老板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对石头说:“给你做假证可以,但不能用你自己的照片,我让电脑根据你的脸型,重新做一张出来,相似度只有70%,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总共多少钱?” “五个证件,加在一起的话,总共两万三千元,保证入网!” “需要多长时间?” “明天,最迟后天,你等我电话!” “好的,我要付多少订金?” “没有订金,我现在就要全款!” “啊?我身上可能没那么多现金”,石头有些尴尬,早知道刚才多抢几票了,“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不能等!我马上就要转移阵地了,你未必能找得到我。”李老板的神情有些古怪,“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两万一千六百五十四元,还差一千三……” “行,都给我吧!”李老板按下机关,将手铐、脚镣全部打开,然后又说:“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开收据给你了,我们只能通过电话联系交货。” “这个?”石头有些猜不透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和刚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一时难以决断。 “不放心的话,这生意我就不做了!”李老板发出最后通牒。 莫非,我借用的这个身体,以前是个通缉犯? 石头也有些不淡定了,略一沉思:“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能不能给我张名片,能够直接联系到你的那种!” “这个当然”,李老板的精神也放松下来,把手张开:“不过你得先把钱付了。” “没问题!”石头把身上的钱包都拿了出来,五颜六色…… 如果石头懂行情的话,就会发现:在京城的地下黑市,两万三,是制作一张*******的最低价格。这生意还不一定有人接,除非是李老板这样的钻石级老客户,亲自去请。 回到京城大学,石头突然感觉到有点饿,就想着去哪里找点吃的。 这可是石头在地球上的第一次,吃饭,极其具有纪念意义,马虎不得。为此,他特意把学校的美食街,从头到尾的逛了一遍,然后根据客流量和每个就餐完毕的客人脸上展现出来的表情,来估测每家店铺的实际受欢迎程度,以此选出自己在地球第一次就餐的地点。 观察、比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石头终于有了答案:“嗯,这家火锅店,综合指数最高,就它了!” 石头站的位置不远,但他还需要绕一个大弯,迂回过去。因为,他的所有钱包都空了,需要从别人那里偷一些出来,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简单的讲,就是偷到钱包,然后再还回去,所以需要在路线上,迂回一下。 以他的身手,根本无需特别选定目标,不过,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一个靓丽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沈梦如,又出现了。 石头改变了主意,取消原定计划,悄悄跟在沈梦如的身后。他需要一次近距离的亲身测试,来判断这个女孩的品性,以此确定完成任务的最佳方式。 沈梦如也是来吃饭的。很显然,单人出行的她,对火锅店并不感兴趣,在简单浏览了一下美食街的各式店招之后,直接选了一家看起来经济实惠的。 沈梦如很节俭,只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坐下。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沈梦如刚吃了没两口,石头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她的对面,也不点餐,只是盯着她碗里的面,喉咙里咕噜噜的作响,连口水都开始溢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三、首份差事 真是名校奇葩多!对面的这位仁兄,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位智商太高以致于生活无法自理的超级天才。瞧他这副熊样,怕是连基本的为人处世都不懂吧! 算了,不去理他! 沈梦如照吃不误,面对着那拉的越来越长、越来越粗的口水,胃口竟是一点都没受影响,转眼间,就只剩碗底的,薄薄的一小层汤了。 沈梦如把碗端了起来,准备来个豪迈的收尾,好好杀杀对面那口水的威风。 震惊之余,石头不得不亮出自己酝酿多时的开场白:“美女,大家校友一场,能赏口饭吃不?我今天刚报到,钱包被人偷了!” 沈梦如把碗放了下来,用心琢磨这句话里的玄机。 她当然不相信对方的一番鬼话。 首先,这是全国名望最高的京城大学,治安环境首屈一指,对方又是今天才报到的新生,在这个点,能把全部的手续都走完就不错了,哪有机会跑到别处给小偷下手。其次,就算他真的被人偷了,第一个求助的,应该也是所在系的老师、学长,而不是到美食街这边,特意选一个像她这样的美女。第三,刚刚,在说自己钱包被偷的时候,这人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沮丧或者是难过,反而隐隐透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显然就是个骗子。 判断一句话的真假不难,问题在于,他的目的何在?看年龄,应该是位学长了,莫非是看本小姐长得漂亮,又是新生小学妹,特意来泡? 想到这,沈梦如把背往后一靠,甩出迷死人的笑容:“你真的,就要一口?” 石头点点头,将眼瞅着落到桌面上的口水用力吸回:“萍水相逢,一口足矣,就一碗……” 沈梦如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那里面,剩下的,何止是一口,用标准汤匙量一下的话,怎么着也得有两口。 “多谢!”石头没有半点犹豫,将碗接了过去,脖子一仰,喝了个底朝天,最后还用舌头,很夸张地把整个碗,里里外外地舔了一遍。 沈梦如没法再直视了,站起来要走,却被对方抬手拦住:“美女,等一下!我们还有很严肃的事要谈。” 口齿清晰、字字入耳,却丝毫不耽误他舔盘子。石头这两不耽误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是么?有多严肃,我倒想看看。 沈梦如又坐了下来,抬手叫来伙计,要了一杯白开水,滚烫滚烫的那种。 不是用来喝的,而是打算泼的。 “家父时常教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石头的演技也不错,竟是一脸的正气凛然,把沈梦如都看呆了。 原来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沈梦如释然的同时,对刚刚的恶作剧也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开口道歉。 “我想,做你的保镖!顿顿有饭蹭,有汤喝!”石头终于甩出雷人一语,将沈梦如已经溜到嘴边的道歉,硬生生挤回了肚子里。 高手过招,自然不能死推硬挡。 沈梦如很快又有了主意,也不说拒绝,只是反问一句:“当我的保镖,是不是就要保护我,避免我受到意外的伤害,不受别人欺负?否则的话,就算失职,我随时可以将你辞退?” “这个自然!”石头鼻中轻轻一哼,一脸傲然。以我的能耐,给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做保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么可能出现失职的情况。 “那好,附耳过来!”沈梦如,笑着对石头勾了勾手。 三言两语说完,沈梦如用手指轻轻一点桌面:“听懂了?” “嗯!”石头的表情木然,很是配他的名字。 “那好,我先走啦!”沈梦如迈着轻巧的步子离开,同时用手一指石头:“他替我买单!” “走好,不送!”石头目不斜视、挥手道别,想了想,又拿起刚刚放下的碗,认认真真地舔了起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店里的小伙计铁蛋见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想吃就再点一碗呗,十几块钱的事!” “你懂什么?那就是个花痴!人家那碗里有美女的味道,多少钱都买不到的。”走过来买单的小伙子,一语道破天机。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不愧是有学问的人,看问题就是深刻!”铁蛋对小伙子竖起大拇指,一脸的钦佩。 石头这一舔,用了十多分钟,把那碗上积攒了十几年的污垢,全都卷进了肚子里,露出它那与众不同的原装底色。看得老板的脸都绿了,连忙用眼睛瞪了铁蛋一下,示意他快去把碗收回来藏好,同时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居然一眼就看出我们家的碗不干净!不会是来找茬,砸场子的吧,该给多少保护费才好呢? 铁蛋没能领会老板的真实意图,以为是要撵这个花痴走呢,便过去敲了敲桌子:“这位同学,可以买单了么?总共十三块!” 嘭! 石头将碗往桌上重重一扣,猛地站了起来,刚要张口发飙,却从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又急又凶,竟把他刚刚提起来的气力,全都给卸掉了。 石头连忙再运气,结果发现,还是一口气都提不上来。不仅如此,在腹痛的干扰下,大脑对四肢的指挥力度也极具下降。转眼间,他就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汉。 不用问,一定是吃坏肚子了。也难怪,箍在碗上十几年的污垢,养出来的细菌,怕都是要成精了,连点抗生药都不吃,就一股脑全吞到肚子里去,不折腾你才怪。 妈妈的个姥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石头心中直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冷冷地看着铁蛋:“我没带钱,也不想付!” “想吃霸王餐啊,就为了这13块钱?”铁蛋惊得跳了起来,忍不住抬起拳头。实在是太气人了,老子刚刚还崇拜你,为了泡妞恬不知耻地舔人家碗底呢,这一转眼就来砸我的饭碗。吃霸王餐,就为了省区区的13块钱? 石头心里也正郁闷着呢,那小妞,临走前对他叮嘱的是:“我没钱买单,你替我顶着。不过呢,我今天吃的是霸王餐,不可以付钱,而且,你千万不要再点了哦!” 他是个重信守诺的人,答应人家的事,再难也要做到。唉,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肚子,本可以轻松搞定、潇洒离开的。 事到如今,只能硬撑了,希望可以用气势把对方吓退。 面对铁蛋可能砸下来的拳头,石头没有闪避,反而把脸迎了上去:“想打我啊,来吧!” “铁蛋,住手!”到了这个时候,老板不能不亲自出面了,一边喝止住自己的伙计,一边快步上前,将一沓子钞票,悄悄塞进石头的口袋中:“小孩子他不懂事,大哥您别介意。一点小小意思,您先收着,以后有空常来!” 这个老板不错,挺上道!今天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石头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寒霜密布,鼻子轻轻一哼,慢慢向外踱步。不是他非要耍酷,实在是肚子疼得要命,能强撑着往外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他身后,则是满脸堆笑的老板和一脸不服气的铁蛋。 轻轻推开门,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轻响,石头的菊花大开! 先是一个屁,然后…… 四、关系缓和 “老板你看,他吓出翔来了!”铁蛋眼尖,马上喊了出来。 老板的脸色也是一变:“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把他给我弄回来!奶奶的,从电影学院那边过来串场子的吧,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差点被你吓死!” 铁蛋把石头提溜了过来:“老板,咋处理?” “这还用我教么?往死里整!让他这臭小子,以后还敢不敢拿演技到我这来骗吃骗喝!真是见了鬼了,就为了区区的13块钱。” 老板实在受不了石头身上的滚滚臭气,连忙捏住鼻子:“把他拖远一点,别影响店里做生意!” 为了不让自己的形象全毁,毫无抵抗之力的石头,只好再一次用手遮住了脸。 铁蛋刚使出七拳八脚,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蛤蟆眼镜的高挑女孩,将手中的五张百元大钞递到铁蛋面前:“不就是吃饭不给钱么,简单教育一下也就是了,没必要搞得全校都知道吧?你看,这些钱够不够,我替他给了就是。” “还真有好心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放了他就是”,铁蛋笑着抽出一张纸币,将其余的推了回去:“你等一下,我去把零钱找给你!” “你先别急着走,那个”,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又把钱递了过去,同时小声说道:“你们有衣服么,给他换一下,我买了!” “哦,是这个意思啊,我懂了”,铁蛋嘿嘿一笑,把剩下的钱也都抓到手中:“借一下可以,卖就不必了,这些钱,权当押金了。先让那小子,欠您一个人情,要是他敢不还,你就来找我,我再亲自找上门去修理他!” “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大好人!”女孩不吝赞美之词。 铁蛋被羞了个大红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有人帮你把问题解决了,还不快对人家说声谢谢?” 谢你个大头鬼! 铁蛋傻,听不出来,他石头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跳出来装好人的,正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沈梦如。 “怎么不吭声啊,哑巴了?”铁蛋急于在美女面前表现,连忙又踢了石头一脚:“快对人家说谢谢!” “谢谢!”石头终于还是屈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两个等着! 请示过脸色不大好看的老板,铁蛋便把石头带到了楼上的所谓宿舍,一个特意隔出来的、不足一米高的夹层。 铁蛋很实在,连内内都捐出来了,当然新买的,还没舍得穿呢,原价转让。 石头却不肯当着他的面,把衣服换下来,好像是很害羞的样子,其实却是因为他的内内是女款的,还是很潮的那种,当时时间紧迫,他的注意力放在外衣上,内内只是随手一拿。偏偏接下来一直都很忙,还没来得及重新置备一套。 铁蛋不疑有他,加上自己房间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便翻出一个折得整整齐齐的购物袋,扔给石头,让他把换下的衣服放到里面,继续下去忙了。 二十分钟后,石头拎着换下的衣服,步履蹒跚地走出了这家小饭馆。没办法,这一次的腹痛来的实在凶猛,换好衣服后,他又去了一趟厕所,差点把肠子都给拉出来,能活着走出来已经不错了。 门外,不远处,站着等得焦急的沈梦如,见他终于出来,连忙跑过去,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被他们打的这么惨。我还头一次见到,有人被打出屎来,这下手得多黑呀。不就是13块钱么,给了就是,你干嘛那么死心眼?” “小姐,我身上真的没钱!”石头本不想开口,但有些话,实在憋不下去。 “没钱又打不过,你干嘛不跑?没长脑子啊”,沈梦如轻轻撅了撅嘴,“就你这窝囊样,还好意思说要给人家当保镖?” “我这不是……碰巧赶上今天身体不适么?”石头想起今天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这阴沟里翻船的滋味,不好受啊! “身体不适?难道,你的‘好朋友’来了?”沈梦如下意识做出判断,随即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都被你绕糊涂了。你又不是女人,也会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胡说什么呢,闹肚子了,急性!”石头说完,捂着肚子又蹲下了,额头上直冒冷汗。 “病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沈梦如就要去拽石头的胳膊。 “别,你可别碰我,要不然又控制不住了。你就让我蹲一会吧,缓缓就好!” “好吧,这个袋子里面是什么?你的衣服么?” “嗯,不好!”石头的脸色又变绿了,弯着腰,踉踉跄跄地跑回了那小店。 再出来的时候,沈梦如已经不见,她把石头换下来的衣服给带走了。 看着石头在那里急得团团转,铁蛋凑了过来:“小子,没事就走吧!要么去医院看病,要么老老实实躺在宿舍休息。你命好,有人主动帮你洗那臭烘烘的衣服。那女孩说了,衣服洗好后,会直接送来我们店里,你有空来拿就是。没人想要你的衣服!” 此刻,石头满脑子想的都是,沈梦如拿起那条粉色内内时的丰富表情。这也太女汉子点了吧,说都不说一声,就替首次见面的异性洗内内,也不害臊。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现去阻止已经来不及,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只有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日的惨痛教训,让他认识到了一个真理:想在地球生活,绝对不可以没钱。 他得想个主意,闷声发大财。 于是,石头用朋友间聊天的语气,问铁蛋:“兄弟,你说,到那里弄钱最快呢?我的意思是,很多很多的那种。” “抢银行啊!”铁蛋脱口而出,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抢银行抓住了是要被直接枪毙的,弄再多的钱也没机会花。” “只有银行里,才有很多钱么?”石头见对方一副入戏的模样,不由得好笑,索性配合一下,给出提示。 “也对哦,不只是银行里有钱。在其他的一些地方,也放着不少现金。如果能去偷出来,又不被人发现的话,就不用坐牢,可以放心享用了。” “说说看,都有哪些地方?”石头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多了”,铁蛋认真的样子很可爱,甚至掰起手指,一个个数了起来:“有赌场、大公司财务部门的保险柜、地下钱庄,还有那些大富豪、黑帮老大的家里……对了,还有贪官,听说有不少贪官,拿了钱不管花也不敢存,就摆在受贿得来的房子里,拿走了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报警!” “哦,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傻瓜?这钱,本就是用来流通的,他既然不敢花,又何必去贪去拿呢?”石头有些不理解,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他们不傻,就是有病,毛病的病!”铁蛋说完笑了,“不过,我宁愿得那种病,也不愿意受穷,太苦了。” 石头没有顺着对方的情绪走下去,只问他关心的:“那些贪官的名字和住址,你有知道的么?” 铁蛋抬起头,眼神闪烁:“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五、劫贪济己 “我已经把他们视作偶像了呀!如果有机会,当然希望可以亲自拜访一下!”石头马上换上记忆中,最萌最痴的表情包,恢复到对方眼中又呆又傻的第一印象。 “你神经呀,学什么不好,学贪官?”铁蛋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神情一凛,“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贪官了,祸国殃民,害人害己!”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学贪官了,学大侠,专门杀贪官,劫富济贫,你看如何?”石头用手在脸上一抹,再次摆出刚才吃霸王餐的唬人模样。 “哈哈,又来演戏,小心我们老板拿刀出来,剁了你。快滚吧,我要回去工作了。”铁蛋说完,将从沈梦如那那拿来的几张钞票,全部塞进石头的口袋里,转身回店里去了。 到贪官家里拿钱,这种稳赚不赔、又不伤天理的生意,值得一试! 可是,如何去找呢?哎呦,肚子又疼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来到医院,候了两个多小时的诊,等的石头都快不治而愈了。 终于轮到石头,他把手里的现金往桌子上一摆,对医生说:“我肚子疼,钱包又被偷了,全身上下就这么点钱,还是从同学那借的。您看着开药方吧,最好能给我剩点,否则接下来得几天,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现在刚刚入秋,还是以东南风为主。你要是还这么挑食,光喝西北风的话,怕是撑不了几天”,医生见这个病人有趣,也随便开起了玩笑,然后就用在这家医院中,平时很少用到的把脉术,对石头进行了认真诊断,最后大笔一挥,在处方单上留下一溜狂草:“就拿这个单子去付费取药吧!如果省着点花,剩下的钱,应该能帮你撑个十天八天的。” “谢谢大夫,等我病好了,有空请您喝西北风啊!”石头继续顺杆爬。 “你这是急性的食物中毒,以后别再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医生没有再跟他说笑,但也没生气,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冲着门外喊道:“下一位!” 石头很幸运,在地球上的第一次问诊,就遇上了好人。不但医药费只花到两位数,而且仅服了一剂药,便把腹痛止住,又在医院歇息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就在石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刚刚给自己诊断的那个医生,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催什么催,我手里还有病人呢。什么狗屁马厅长、重要领导,还不是一个只会捞钱、不干实事的大贪官?奶奶的,瞧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他的声音很轻,而且含糊,但难不住经过特殊训练的石头,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来贪官啦,好事啊! 石头远远跟在后面,很快便见到了那位所谓的马厅长。哎呦,这个马厅长肥的,平时都是滚在地上行进的吧。 马厅长先被推进急救室,处理了不到十分钟,就被推了出来,看起来病情并没有多严重,但还是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享受单间待遇。 石头已将这个楼层的摄像头分布情况和转动规律,全部记在心中,算准死角出现的时间,偷偷溜进了马厅长的特护病房。 因为病情并不严重,特护病房里并没有留护士,马厅长正端着一个水果盘,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上的娱乐节目。 石头快步上前,轻轻一拍马厅长的肩膀,嘴里模仿着清脆悦耳的女声:“领导!” “哦?”马厅长的脸转了过来,正好与石头四目相对,然后就静止不动了。作为一个杰出的心理学专家,石头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将马厅长成功催眠。 接下来,就是石头的表演时间了,他要套出对方的藏钱地点。 马厅长很是配合,知无不言,不但说出了几处藏钱所在,还把钥匙在哪里,密码是什么,多久会去一次,哪些钱会用,哪些钱永远不会动,就在那里摆着看…… 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石头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个凯子选的不错,最近、最安全的一处“储钱柜”,就在京城大学旁边的一个高档小区,某间独体别墅的地下室中,数量之大,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具体数字,是最适合下手的地方。 石头先打车回了学校,然后又跑到女生宿舍楼那边,偷了包括白色连衣裙在内的几套衣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然后重新回到校门口,打了个相对高档的出租车,直奔那个马厅长提到的那个小区。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只要足够小心,没人会发现他的男扮女装。 小区的保安,对单身美女到这里的出出入入,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向石头身上暴露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便把出租车放了进去。 马厅长的别墅是15号,石头让司机在8号别墅就把自己放了下来,然后,凭借着在门口看到的别墅分布图,一路摸到了15号别墅前。 没有灯光透出,说明这别墅里目前无人,做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石头得意地哼着老家流行的口哨,慢慢悠悠走了过去,先用马厅长“提供”的密码开了大门,又顺利找到并打开直通地下室的暗道机关,沿着钢制的螺旋梯走了下去。 输入密码,推开地下密室的门,石头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上了规模的银行保险库么!位于屋子中央,堆得密密麻麻、严严实实的各国现钞,有三张双人床那么大,两米多高,全部换算成华币的话,少说也得有几亿了。 不仅如此,在这间密室,四周的钢制墙壁上,还设有许多的小格子,不是直接堆砌着金砖,就是放着各种看起来极其精美的小盒子,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这个马厅长,到底有多能贪啊?要知道,这可只是他的其中一个藏金库,虽然是最大的一个。 看看那巨大的钱堆,再瞅瞅手里的小书包,一种沉重的挫败感浮上石头的心头:这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么!不行,一定要换个大点的家伙,能多装绝不少拿。 石头退回到别墅中,仗着自己视力好,没有开灯,自下而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既方便携带、容量又大的物件,哪怕是个旧纸箱。如果有那种厚厚的黑色垃圾袋就更好了。 让他失望的是,这件别墅里,什么现代化家具都不缺,就缺他想要的东西。 就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如果还是一无所获,石头也只能把房间里的被罩扯下来用了,虽然那样有可能会破坏现场,增加他再次到访的难度,甚至可能引起马厅长的警觉,进行整个“金库”的二次转移。 石头的眼睛,早已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推开门后,只扫了一下,就知道在明面上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按照一路下来的程序,先把离自己最近的床板掀了起来。 哎呦不错,还真有货! 看着眼前几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石头的眼睛湿润起来,连忙把它们提了起来。 “呀!” 房间里,传来一女孩子的惊呼!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打破这房间里的宁静。 六、老马失蹄 石头松开手中的编织袋,一个箭步便冲到衣柜面前,猛地拉开柜门。 “对不起!”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带着哭腔,从衣柜中直接扑了出来,跪在地上:“不要抓我去坐牢好么?只要不报警,你想让我做什么都成,求您了!” 这是什么情况? 石头的大脑差点死机,原本打算击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掌,也停在了空中。 莫非是碰巧遇上了女飞贼?可是,也不对啊。虽然自己不曾开灯,可在找东西的时候,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不可能察觉不到,完全可以先行离开,待自己离开再回来行窃就是,干吗躲在这里等着被自己发现。 目前的情况有些蹊跷,他不能先说话,所以只是鼻子轻轻哼了一下。 “这位姐姐,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只是在这里借宿了几天。我是京城大学今年的新生,报到来的有些早了,暂时没地方住,就……”想来她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很快就变得细不可闻。 多亏对方提醒,石头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长裙。见对方并非这别墅的合法住户,他的胆气也足了起来,便假装女声,问了句:“你的录取书呢?拿出来看看!” “好的,我马上找出来给你看!”女孩站起身,抹了把泪,便去翻其中的一个编织袋,很快把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找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递给石头。 石头将通知书抽出的同时,女孩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照明灯。 果然是今年的录取通知书:叶以柔,京城大学,法学院。 还是个高材生啊,石头很清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这丫头做学问比做贼有前途,没必要选择后者。石头微微点头,暂时打消疑虑,将通知书重新放回信封,交还给叶以柔。 “啊,你是个男人!”叶以柔再次惊叫,在接信封的时候,接着手机上的灯光,她看到了石头的喉结。 “我靠,你就不能别这么聪明啊?发现了,也别喊出来么!”石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拳将叶以柔击倒在地。 几个编制袋的尺寸是一样的,石头便选了两个看起来相对结实些的,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衣物、鞋、被褥、床单被罩,还有不少的书和一些个人用品,看起来的确是准备去报到的,这女孩子智商虽高,却不怎么会撒谎。 石头想了一下,把地上的床单捡了出来,铺衬在两个编织袋中,用来遮挡将来满袋子的钱,这才喜滋滋地跑回楼下密室,开心地捡起钱来,把两个编制袋都撑得鼓鼓的。 下次再来的时候,得带上些砖头,放在钱堆中心,以保持表面上的没变化。万一马厅长那小子,对这个钱堆进行过3D扫描,知道它的体积呢? 钱的事基本搞定。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无意中闯进计划的小姑娘呢?看起来蛮漂亮的,又是新入学的高材生,弄死或者囚禁都有点可惜了。可如果就这么放了,又怕她乱说话,惊扰了马厅长,断了自己的财路。 石头闭上眼睛,在脑中存储的地球信息中搜索灵感。“当里个当”的探险队当年在地球上留下了信息处理站,在他顺利着陆的那一刻,就将这11年里缺失的重大信息和潮流动态,全部复制给了他,以确保他不落伍。 门事件!石头很快得到了最佳参考。 可能连石头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到这则信息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地球人特有的坏笑,和男女之事有关。 石头从肩上的背包中,选了一部像素最高的手机,拿在手上。这些手机,已经被他卸掉SIM卡,又改写或破坏了里面的各种保密、保护和跟踪程序,已经完全可以拿来自用。 石头回到叶以柔的房间,发现那里的窗户上,安装有拉曳式的遮光板,根本不用担心会有灯光露出去,便把它放了下来,然后关上门,打开灯…… 这个美女的睡姿太惹火,石头都想留下来,“陪你到天明”了。可惜,他还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要去做。 这件事,是石头在给叶以柔拍照的时候,才想起来的。要想全天候保护沈梦如,光有个地球人的身份还不够,最好是她的同学,同班、同行、同寝。好吧,同寝的难度比较大,还是先同学好了,其他的,徐徐图之。 新生报到,今天才刚刚开始,应该还有很多没到的,可以去截个胡。 编织袋带在身上不方便,石头从里面拿出40捆现钞,扔进背包;又用散落于地上的纸笔,写了个“等我”的纸条,放在叶以柔的手心里;然后扛着两个编织袋,将它们藏在了楼下房间的床底下。 临出发前,石头注意到自己一身白裙太惹眼,又跑回楼上,选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换上,然后利用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避开小区的摄像头,悄悄溜了出去。 若干分钟后,石头溜进了京城大学教务处的办公室,把里面的电脑全部打开,将今年的新生信息和报到情况找了出来。 沈梦如是机械系的,同班的一共有37人,其中28个是男生,目前已经报到的连三分之一还不到,石头有很大的挑选余地。 张好古? 这个名字读着蛮顺口的,小伙子长得也还算精神;来自华国经济最发达的申市,父母都在政府基层工作,不显山、不露水;高考成绩只有386,比沈梦如整整少了300分,一看就不是块学习的料,能混到毕业就不错了。 OK,就他了! 看完沈梦如班级的信息,石头又忍不住把叶以柔的信息调了出来。 乖乖,不得了。这个丫头居然考了723的高分,是今年的全国理科状元,学霸中的学霸!哎呦,身世有点可怜,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当工人的母亲和一个读初中的弟弟,家里的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太好。 看到这,石头心中不免一惊。高考分数不能改变经济基础,叶以柔还是有可能以马厅长的金丝雀身份,住在那间别墅里的。以她的家庭背景,除非专门学过开锁的本事,否则是没可能找到马厅长的空房子,“借”住的。 不管是金丝雀,还是女飞贼,石头都被她给骗了。 唉,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信不得啊! 石头连忙关闭电脑,拿起小背包,就往别墅那边跑。 果然,叶以柔已经走了,带着她自己的全部行李、石头辛辛苦苦码进去的两编织袋现钞,以及他之前换下来的那身女装。房间里,只剩下他之前留字的那张小纸条。纸条的背面,贴着从报纸上抠下来的两个方块字:谢谢。 穿越星际、踌躇满志而来,却接连遭到两个小女子的算计,石头气得两眼冒火。不行,这个叶以柔,我一定要报复她。 石头从背包中,将那款用来拍照的手机取了出来,找到照片,仔细一看。 我勒个去! 七、意外发现 照片都在,一张不少。 可那张脸,和他在教务处见到的照片,有着明显的不同。 刚刚拍照的时候,光注意身体的其他部位和整体效果了,加上眼睛又是闭着的,就没太留意脸上的细节。到教务处查找时,也是根据姓名,直接对号入座的。如今只能拿脸和照片来对比了,他才发现其中的巨大差异。 不用问,石头之前见到的那张脸和通知书,至少有一个是假的了。 石头开始有些恨那些造假的人了。被人欺骗的滋味不好受,何况还破了那么大的一笔财,虽然那财也是从别人那顺过来的,但毕竟理论上属于自己了不是? 确认附近再没有人和监控设备后,石头再一次进入了地下密室,发现那里的财物都还健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只要没动根本就好。 叶以柔的事,给石头敲了个警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按照原有计划,把房间里的床单、被罩取了下来,做成几个大行李包,将现金裹在里面,提到一楼的大客厅,然后又去外面偷了一辆蒙尘已久的悍马车,将行李包全部塞了进去。 天还没有亮,石头便开着悍马离开了小区。这是业主的车,先进的门禁系统在扫描到车牌信息后便自动开了门,比他之前偷偷摸摸的进出,舒服多了。 一路南下,驶出了20多公里后,石头找了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将悍马停好,然后步行到附近的杂货铺,用特有的技术,撬开防盗卷帘门,从里面弄了两个最大号的皮箱出来,带回到车上,将现金放了进去。最后还剩下十几万,实在塞不下,就连着床单一起,扔到了那家杂货铺中,算是买皮箱的钱。 行李虽然简单了,可他没地方放啊。没有身份证,他住不了旅馆;没有通知书,他住不成学生宿舍。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个人来,铁蛋。 石头打车回到京城大学,然后拎着两个大皮箱,直接去小饭馆找铁蛋。 时间还早,店里只有他一个“看家”的,倒是不怕烦扰。见石头又换了身“怪里怪气”的衣服,还拎着两个看上去沉甸甸的大皮箱,铁蛋笑着打趣:“你这是劫富济贫归来了么?看起来收获颇丰啊!” “是啊,要不要分你一点?”石头也笑了,如果让对方知道皮箱里面是什么,估计不疯也得抽抽个大半天。 “不用了,我虽然穷,但一碗13块钱的面还是吃得起的,还是留给更穷的你吧”,铁蛋笑着接过其中一个皮箱,向上一提:“我靠,这么沉!都是书么,能不能借我几本看看?” “现在不行,等我整理好再说吧。你想看哪方面的?”石头的回答,避重就轻。 “只要不是外文的,什么都行。能看得懂,我就用来打发时间;看不懂的,我就用到晚上睡觉前的催眠,呵呵。” “没问题,我每样都给你找几本。你看看,你那房间里,还有没有地方?我想把它们,在你这寄存两天。”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们放到宿舍去?” “我的录取通知书忘记带,又没钱住旅馆。我就想着,把带来的东西,先找几个地方分别放一下。等过两天,家里让人把通知书带过来,办好报到手续,分了宿舍,我再把东西拿过去就是。” “即便没有通知书,你的名字和照片他们总是知道的吧?你们系里,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至少,先把你的行李放到分配给你的宿舍么?”铁蛋深表怀疑。 “你说的都对”,石头叹了口气,你不过一个小伙计,想问题咋就这么深入呢:“我这不是,不想在未来的同学面前,落下笑话么!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算了,我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谁说我不想帮忙了?”铁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不是怕你来回折腾,帮你想主意么?不过,你这东西太沉,放在我这不方便。这样好了,我有个小老乡,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前几天回老家了,要下个礼拜才能回来。你就暂时住她那好了,我帮你把这两个皮箱拎过去。你看如何?” 这样的好事,石头能不答应么? 看来,偶尔吃吃霸王餐,也是挺有好处的。 说是附近,其实要走好几里路,石头不敢露富,自然就不能打车,跟着好心的铁蛋,拎着两个沉重的大皮箱,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铁蛋老乡租的是一间地下室,虽然常年见不到阳光,潮得发霉,却也被主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是个相当温馨的小窝。 发现这是间闺房后,石头忍不住逗铁蛋:“你说的老乡,原来是女朋友啊。我怎么好意思鸠占鹊巢?咱俩应该换个地方来住才是。你住闺房,我去守阁楼!” “别瞎说,招……怎么会看得上我?她喜欢的是你们这样有学问的人。”铁蛋的脸红了起来,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如果你不是京城大学的学生,我也不敢让你住在这里。” 石头没再坚持,这里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临时住所。 铁蛋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店里那边很快就要过来人了,如果发现他不在,会有麻烦的。 出于安全习惯,石头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这屋子,发现它很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却是结实得很,就算遇上个八级地震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比外面那些华而不实的商品楼强多了。 在检查地面的时候,石头在床的下面,意外找到了一个设计得很巧妙的机关。这个机关应该是很久没被开启过了,有些不太灵活,以石头的本事,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它重新打开。 开口很大,可以容两人并行,有一排石阶直通下面,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有些什么。 石头安静地等了十多分钟,估摸着下面的浊气排的差不多了,这才打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石阶有三十六级,下面是一间石室,呈八角形,总共有二十多平米。石室的八个角,每一个角都堆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瓷坛子,地上则是铺满了用来防潮的石灰。 石头暂时对那些坛子不感兴趣,见空间够大、够干燥,就上去把那两个大皮箱拎了下来,藏在石阶的后面,又就地取材,做了个简单的伪装。 回到上面,把一切恢复原状,石头这才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当然,他只是做短暂休息,不能睡大头觉,还要去找那个张好古呢。 石头的脑袋,在枕头上待了还没有三分钟,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有人拿出了钥匙。 石头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到了地上,先将床上的痕迹顺手抹平,然后抓起床头挂着的小背包,往地上一趴,再顺势一滚,直接躲到了床下。 石头刚把呼吸调匀,就听咔吧一声,门开了。 “老板,请进!”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八、坏蛋哪跑 一男一女,提着一大两小三个皮箱,走进了房间。 男子应该有五十多岁,一脸的皱纹,头发倒是染得又黑又亮,可能是因为个子不高的原因,又有一个硕大的将军肚,走起路来整个人都在打颤。女孩只有十六七岁,五官精致、魔鬼身材,看上去比那男子还要高出一截;一袭白色牛仔裤,一件仿古的粉色小衫,斜系着整齐的寸排纽扣,美丽不可方物。 男子最后进来,转身把门关上的同时,把几个用来防贼的保险阀也都一一扣上。 “你这是干什么?”女孩见了,有些不悦:“大白天的,家里也有人……” “我想干谁,你心里还不清楚么?”男子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同时向那女孩步步紧逼。 “谢长生,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这天底下,毕竟还有王法”,女孩边说边退,然后突然一个大跨步,跳到旁边的小饭桌前,将放在上面的一把水果刀抓在手中:“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哎呦,动刀子啦,我好怕怕哦”,谢长生很恶心的卖了个萌,然后又恶狠狠地逼了过去:“有种你就在老子身上来一刀,看我不把你给玩死!” “别过来!”女孩毕竟年轻,哪敢真的上前砍人,情急之下,便把水果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哭着恳求:“求你了,不要再过来了!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谢长生止住脚步,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却没有直接劝那女孩把刀放下,而是发出一记冷笑:“想死是吧?好啊,我不拦着你。不过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死了,我一样可以干我想干的事,而且还会拍很多很多的照片,送到你们的村子里……” “你,无耻!”女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别那么早下结论”,谢长生一脸的得意:“等我把照片送过去,被骂无耻的,还说不准是谁呢!” “求您了,放过我好么?”女孩明显被唬住了,握着刀的手不住发抖:“今年的工资和奖金我都不要了,还不成么?” “瞧你说的,我谢长生是什么身份,哪能拖欠你们农民工的工资。再说了,就你那两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哪比得上,跟你这样的大美人,春宵一度?” 当啷一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女孩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居然直接放弃抵抗,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躲在床底下,一直用手机录音的石头,气得直摇头:这傻孩子,也太不禁吓了吧,咋这么快就放弃了呢,我还想多休息一会儿呢。 默默拿出另一部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听着外面的声音,计算着出去的最佳时机。石头来自法制社会,习惯于凡事留证据。 谢长生将女孩拉了起来,直接推倒在床上,一点都不浪漫。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太胖了,想用双手抱起个人都难。 三下五除二,去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谢长生便把啤酒肚压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抽泣着,把头扭向了一边,双目紧闭。 谢长生很快就进入了癫狂状态,两只魔爪上下挥舞,一会功夫,就把女孩身上的衣物统统撕碎。居然还是个练家,真是难为了他的这一身肥肉。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谢长生身子兴奋地抖了抖,就要直捣黄龙。 “停!”石头按下了录像的结束键。 一个字震醒剧中人,女孩惊喜地睁开眼睛,谢长生则皱着眉头把脸扭了过去。 两人同时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生人脸。 “你是……” 谢长生的“谁”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石头一把抓住,向后甩了出去,来了个帅帅的一脸禅,差点没把脖子扭断,直接就晕了过去。 石头用手轻轻一带,卷起床单,直接将女孩裸露的身体全部盖住,然后在地上盘腿一坐,冲着女孩笑道:“证据在手,你可以报警了!” “报警,证据?”女孩听了,身子微微一震,脸上不喜反忧:“还是算了吧,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的,没事就好。” “就这么算了?”石头屁股一抬,差点就直接蹦了起来:“什么叫没事就好,非要等到人家把生米做成熟饭,你才肯报警么?不行,一定要报警,你不愿意打的话,我打!” “有事没事,应该是我说的算吧!而且”,女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呢,是不是也想图谋不轨?” “FUCK,好心没好报”,石头气得站了起来,用手一指女孩:“要不是看到铁蛋那么喜欢你,老子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姥姥的,难怪你刚才一直不抵抗,原来也是半推半就啊!” “你是,铁蛋的朋友?”女孩愣住了,脸上飞起一道红霞:“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贼,把你当成跟谢长生一样的坏人了。” “铁蛋是好人没错,我可不好说!”石头的脸色有所缓和:“说吧,这个死胖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不用怕,有我在,他吃不了你!” “你真的当我不想报警么?可是”,女孩的眼圈红了,用手一指谢长生:“他的亲哥哥就是分管GC区这片的分局局长。如果报警,我们不就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么?” “那就换个地方去告!” “没用的,本就是官官相护,民告官,哪来的胜算?而且,即使别的地方接了,最终也要转回到这里,配合这边做调查,还是他舅舅说了算!”女孩叹气。 “那好,就然警察不好使,我就去把他给废了,让他下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别,你这,不还是给我惹麻烦么?废了他,他舅舅能放过我们?” “这个简单”,石头脸上闪过意思坏笑,兴奋地搓了搓手:“我在他身上留下点小毛病,然后再把独门解药给你,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你动手就是。” “想的没”,一直躺在地上的谢长生,突然站了起来,双手一扬,将数十枚暗器,分别打向石头和坐在床上的女孩;同时,身子向后一滑,直接来到了门口,转身就要开门。 “急什么啊!”石头双脚向前一踢,将两只本就有些挤脚、没系鞋带的球鞋甩了出去,分别砸在谢长生的腰部和尾椎骨上,然后接着这一跃之力,身子向斜后方飞去,挡在那女孩的身前,将所有的暗器全部抄在手中,却是数十枚硬币。 “哎呦,发了唉!”石头露出一脸的财迷相,将硬币一枚枚的数过,然后统统扔进背包。 谢长生已经跪倒在门前,虽是努力把手伸向房门,却是半分也移动不得。 “你要是不想下半辈子都跟轮椅打交道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那坐着!” 石头的声音,很冷! 九、帮忙到底 “记好了,每周五到招……”石头看了女孩一眼,他的信息不全,铁蛋只提到过一个字,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姓。 “招娣,何招娣!”女孩倒是很有眼力见,果断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哦,每周五到招娣这领药,吃的时候,一天一粒”,石头略一沉吟,“药量我会控制好的,怎么着也要吃满四年吧!” “药费怎么算?”谢长生不愧是老江湖,虽然心中恨得要死,脸上却是堆满笑容。 “这就要看,你们之间有没有债务关系了”,石头笑了,还是掌控全局的感觉好:“招娣,他不是欠了你的工资和奖金么,到底有多少?” “工资一个月扣了我200,到现在八个月,总共1600。奖金就算了,我也不想再去他那打工。”何招娣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说道:“不过,前几天回家,我还跟他借了20万给父亲治病。” “20万?有借条么,拿来!”这句话,却是对着谢长生说的。 谢长生气得肠子直抽抽,却又不敢反抗,只好很不情愿地,到皮包中把借条找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石头。 石头接过借条,拿到何招娣眼前:“是不是只有这些?” “嗯!”何招娣的脸有些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您还是把借条还给他吧。我虽然穷,但一码归一码,这钱既然是从他那借的,就一定会堂堂正正的还回去。” 哎呦,这小妮子,还挺有骨气的。 石头不免多看了何招娣两眼,然后冲着谢长生嘿嘿一笑:“我若是就这么当着你的面,把借条给撕掉。你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没办法阻拦,对不对?” “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会不服气啊”,谢长生琢磨不透石头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不敢乱说话:“这20万,就当作是我,刚刚冒犯何小姐的,补偿金了。” “无耻,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石头还没说话,何招娣已经是怒了:“你要是真想补偿的话,就跟你那舅舅好好说说,到号子里蹲个三年五载的。” 谢长生不说话了。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现成的银子不要,非要在那些明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上较真。 “招娣说的对,一码归一码”,石头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捆捆的人民币,扔到地上:“这20万,我先代她还了,把借条收回来,你没意见吧?” “啊?”两个人都看傻了眼,齐声惊呼。 谢长生想的是:这小子,装了半天好人,原来也想泡人家啊。这钱砸的,铿锵有力啊,小弟我真心斗不过,佩服佩服。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当着人家姑娘的面给我,然后转身再从我这要回去么。 何招娣想的是:他不是铁蛋的朋友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莫非真是个贼?那20万如果是偷回来的,可就不能给谢长生那家伙了,他舅舅是警察局长,想查找赃款的来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可不能给他惹麻烦。 “好,我收下了!”谢长生说。 “不行,不要给他!”何招娣喊。 “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石头将手中的借条,团成一团,往嘴里一扔,轻轻嚼了几下,便直接咽到了肚子里:“至于那药,也就不多收了,每粒一千元吧,好计算!” “好,只要能压制我身上的伤痛,多少钱都成”,谢长生抹了抹头上的汗,看着扔了一地的钞票,又赶忙提议:“这20万,我也不带回去了,权当是预付的药费好了。” “好啊,好啊!”何招娣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表态支持。 石头脸上没啥表情,心中却不知骂出了多少句傻丫头。他和谢长生想的一样,只要出了这个门、离开何招娣的视线,他就会从谢长生那,再把这20万拿回来。跟谢长生这种老流氓讲诚信,缺心眼啊! 十分钟后,谢长生拿着石头偷偷从屁股上搓出来的泥丸,千恩万谢地走了。 石头也想跟着出去,却被何招娣一把拉住:“喂,把你刚刚录的视频拿来!” “怎么,你还打算欣赏一下啊?”石头笑着扭头,然后直接石化。 “怎么了?”何招娣先是一愣,随即打了个哆嗦,往身上一看:“哎呦,我的妈呀!” 一时兴奋,她忘了自己只是披了一个床单,还在刚才起身的时候,碰掉了。 “还看?我生气啦!”美女发怒,一样是美丽的风景。 石头却不敢欣赏,麻溜地把眼睛闭上,同时心里暗暗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样的身体也不是没见过,还受过专门的抗诱惑训练,照理说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莫非,在来地球的路上,因为那糟糕的飞行设备,导致身体受到不知名的影响,意志力下降了? 何招娣很快换上了衣服,轻轻一拍石头的肩膀:“好了,你可以把眼睛睁开啦!” 石头却要继续卖乖,闭着眼,从书包中,摸出用来录像的手机:“这里也有我不能看的东西,还是等你删干净了,我再把眼睛睁开吧。” “这回态度不错,孺子可教”,何招娣笑着接过手机,翻开相册只看了两眼,却又是一声惊呼:“你这手机里,怎么都是些美女的照片,偷窥狂么?” “那是我女朋友的手机,有点小毛病,昨晚给我的”,石头撒谎,张口就来:“本想着一回儿就拿去修,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你真的要把它删了?那可是铁证啊,删掉多可惜!” “删掉吧,自己留着没用,万一落到坏人手里,还是个麻烦!”何招娣的注意力被成功引走,不再关心手机里的其他内容,将石头录制的证据找到并删除后,便把它放回到石头手中:“现在你可以睁眼了!另外,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会住到我这里?既然是京大的学生,不是有宿舍住的么?” “唉,兄弟泡妞,非要留宿主场,所以就把我们都撵出来了呗”,石头瞥了一眼地上的20捆现钞,故意装出一副苦逼相:“我走的时候太匆忙,拿错书包,把帮忙撑场面的道具带了出来,身上却是没有一点真金白银。” “你是说,这些钱,都是道具?”何招娣的眼睛骤亮,蹲下身拾起一捆,左看右看:“哇塞!这道具做的,跟真的没啥两样唉,至少我就分辨不出来。” “那是,术业有专攻么!不过,也幸亏我把它们带了出来,否则你那借条还真是个麻烦事!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丫头”,说着,石头把书包扔了过去:“帮我收拾一下,谢谢!” “该我谢谢你才是!”何招娣的脸红了,不好再跟对方开玩笑。20万的人情,可不是随便就能还的。 女孩心细,发现包小东西多,就想着好好归整一下,便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掏了出来,轻拿轻放。 石头的心头一颤:这包的最下面,还压着好几部,从女生宿舍抢来的手机和钱包呢,该如何解释? 十、狡兔一窟 这个谎不好圆,但也并非没有出路,大不了继续道具是也,反正钱包里只剩各种银行卡,手机中的SIM卡不在,都是打不出电话去的,除非她用110来做测试。 奇怪的是,何招娣这一次,什么都没问。 钱一堆,钱包一堆,手机一堆,还特意找来一个绒布的小袋子,把手机全部放了进去…… 被重新分配空间的书包,虽然多出不少空隙,但有些过于工整了,看上去就像是放了好几块砖头进去,让石头都不免汗颜。 更让他头疼的是,之前还廉洁自律的何招娣,居然从每捆现钞中,都抽了一张出来,说要去感受一下,花道具钱的刺激。 人来疯,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 石头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他还有事求着对方呢:“招娣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何招娣正睁大眼睛,找寻道具与真钱的差异呢,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能不能,送我一把家里的钥匙?”石头决定把马厅长家的现金,分批、秘密地转移到这里来。如果可行,这里将既有颜如玉,也是黄金屋。 “什么!为什么?”何招娣把道具钱收进钱包,一脸的警惕:“快说,你有什么企图?” “那个,我在学校里的粉丝太多”,石头挠了挠头,掩饰一下内心对撒谎成瘾这一事实的愧疚:“需要在一个不太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进行创作。” “真的?”何招娣把眼睛眯了起来,开启测谎模式。 “我也就偶尔来一次,不会打扰到你”,石头百炼成精,面不改色:“如果你在家里,就从里面把门插上,别让我进来就是。再说了,我不还得每周给你送一次药么?总不至于每次来都要提前打招呼吧,有个钥匙多方便。” “好……吧!不过”,何招娣一听送药的事,只好做出让步:“你不可以让别的人碰我的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以碰!” “瞧你说的,我就自己过来,不会带其他人的!” “那好,你说的”,何招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出钱,帮我在家里安一个摄像头!” “安那东西有什么用,一张小纸片就能把它遮住!”石头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记下了,过两天就找人来安装摄像头!”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吃早饭没?不如,尝尝我的手艺?” “美女,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石头终于送出来地球后的第一句赞美,诚心诚意的,不掺杂一点水分。他都快饿翻了。 穷人家的孩子会做饭,石头吃的那叫个香,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同样是旅途劳顿,美女的待遇是饭后小憩,石头却只能拍屁股走人了,他得回校门口去堵,不知道哪天就会钻出来的张好古。 还好长着一张不算难看的学生脸,加上开学伊始,校门口车来人往,石头在学校大门口,以装作等人的“流动哨”方式,成功地潜伏下来。 原以为是个“望穿秋水”的苦差事,没想到上午还没过去,正主儿就来了,还是单枪匹马,没有家人随行护送。只是行李有点多,一个人的手脚明显不够用,除非是石头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 他的困境,正是石头的机会。 赶在被其他的活雷锋发现之前,石头果断地跑了过去:“兄弟,一个人?要帮忙不?大件十块,小件五块,保证送达宿舍!” “那就辛苦你啦”,不愧是从发达地区来的,张好古对上来就谈钱,而不是感情的石头毫无戒心,直接就把手中最沉的箱子推了过去,还顺便问道:“我若是还想让你陪我去办报到手续的话,总共需要多少钱?” 石头歪着头想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有点多了吧,能不能再便宜点!”张好古眼神闪烁,还想着把价格杀一杀。 “兄弟,你当这是菜市场呢?”石头把脸一板,拿出垄断地位的气场:“一口价,不行我就去找别人!时间就是金钱,爷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 “好吧,三百就三百”,张好古败下阵来,“你知道,机械系的新生,在哪报到么?” 石头点点头,然后把手伸了过去:“先付一半定金!” “没问题”,张好古倒是很爽气,直接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我先付三分之二好了。” “说好一半就一半,你当我是不讲信用的人么?”石头佯装生气,冲着张好古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哪里写着不诚实?” 我靠,碰到一根筋了!张好古自认倒霉,却又不敢不从,只好把脑袋凑了过去,按照对方的要求,去近距离对眼! 这一下可坏了菜,张好古直接被心理大师石头催了眠、任其摆布。 石头选了两个轻一点的包,拎在手中,头前领路;张好古带上其他,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只是,他们的方向,不是往校园里面,而是往校外去的。 催眠只能控制住一时,他需要找一个不受人打扰的地方,比如何招娣的住处,和张好古好好谈谈,平心静气的。 何招娣在家,谢长生的公司不能去了,她得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人生,也就是,看看接下来,再去找些什么样的工作。 见石头又领了一个男人过来,还打着大包小包的,特意跑过来开门的何招娣直接就发彪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这是小旅馆么?” “抱歉,事急从权!”石头也懒得再撒谎解释了,闪电出手,点了何招娣的睡穴,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进去,放到床上,还替她把小薄被盖在身上。 放好行李,关上门,然后一个响指,将张好古从催眠状态中解救出来。 “这是哪里,你,你把我绑架了?”张好古虽然学习成绩不咋地,反应还是挺快的,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绑架?绑你有意义么”,石头笑着翘起了二郎腿,他觉得地球人想出来的这个姿势蛮舒服,也很应景:“今天专程把你请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买卖!” “买卖?” “嗯,和你有关,而且还是非你不可的一笔买卖!”石头从书包里随便捡起一个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用手轻轻撕开。 “不要杀我”,张好古直接就跪下了,撕卡不就暗示着撕票么:“只要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成!大哥,大侠,大爷!” “你说的,让你干什么都成?”石头笑了:“那你先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一件不剩!” “啊!”张好古吓坏了,原来对方还是个兔子,这可如何是好? 十一、替身协议 见张好古没动静,石头也不说话,又抽出一张银行卡,在手里轻轻一攥,再松开时,已经被挤压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球,非常漂亮。 这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比刚刚的手撕卡片,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张好古啥想法都没了,只用了六秒钟,就把自己变成了白条鸡,手捂着要害处,战战兢兢地看着石头。 石头把钱包放回去,将那用于拍照的手机取了出来:“把手拿开!会跳小苹果不,或者广场舞?” “广场舞吧,小苹果有点难!” 说完,张好古也不用石头提醒,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便自带伴唱地跳了起来,并很快进入了忘我状态,搞得石头都不好意思喊停了。 把柄到手,可以将话题拉回到主线路上了。 “说个数!你觉得,多少钱合适?”石头想继续保持强压势头,故意不把话说明白。这叫期望值引导,当对方以为自己只会被打到十八层地狱的时候,你只要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住,他就能把你当神一样供着,保证服服帖帖。 张好古也犯了难,他这是说绑票的赎金呢,还是断背的补偿呢?前者,自然越低越好;可若是后者,妄自压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贱? “你不肯说的话,那我就直接定价啦,一百万,如何?”石头继续施压。 这个数字……应该是赎金没错,需要压价。 张好古强打精神:“有点多了,能不能再少一点?” “哦,那你说多少合适?”石头双手环抱于胸前,甚至往后微仰,好整以暇。 张好古看石头那样子,就感觉他存心是在消遣自己,也不由得来了气,索性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就20万吧,相当于我四年的生活费!” 石头站了起来,双目直视张好古:“你说的,20万,一口价?” “我说的”,虽然有可能猜错,但张好古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结果。有的商量,总比没得商量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有纸笔么?” “有!” 石头运笔如飞,很快就草拟出一份洋洋洒洒的书面协议,递给张好古。 “替身协议?”刚一看到这标题,张好古便蒙圈了,这和想象的出入太大了。连忙往下细看,很快找到了几条最核心的条款: 第十九条:乙方以甲方身份,读完四年的所有课程并保证最终取得所学专业的毕业证和学位证,该毕业证和学位证,最终归甲方所有。在此期间,除非乙方提出申请,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恢复其在学校的原有身份,只能以其他人的身份,出现在京城大学。 第二十条:乙方在替甲方读书期间,有义务替甲方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在经甲方认可后,方可与用人单位签约,并在毕业后,转由甲方全权履行该劳动合同。 第三十一条:转让费用二十万元,由乙方一次付清。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不但可以免去四年读书考试之苦,该得的证书和工作,一样都不会少,还能立刻就得到一大笔钱!虽然有点可惜,这笔钱原本应该是一百万的。 张好古对这样的好事,天生持怀疑态度,便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是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么!” “泡妞!”石头给出了最能引起男人共鸣的解释:“我喜欢上了你们班上的一个女孩,非要追到她不可。你的身份,能够给我提供最好的掩护!” “她是你的同学?” “不是!” “老乡?” “非也!” “不会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差不多!” “怎么讲?” “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赏了我一口面!”石头很清楚,越是离奇的原因,越能说明自己志在必得,还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特殊效果。 “我靠,兄弟你够狠!”张好古果然一脸钦佩地,捶了石头一拳:“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了。不过,兄弟也有几个小小的请求。” “但说无妨!” “我也想到学校来泡几个妹子的,你看能不能……” “好说,只要你看中的不是我圈子里的人,兄弟保证你爱上谁就上谁!”这话说的,连石头自己听了都有些害臊。一是,后面的半句话说得太露骨;二是,用后面的半句,掩护了前半句“只要”二字中暗含的万能推脱术,有点不地道。 效果是明显的,张好古被石头的最后六个字刺激得眼冒绿光:“那怎么好意思……我先在这里谢谢兄弟了!在哪签字,需要按手印么?” “在这里,不用按手印,签字就可以了。对了,如果你不想离开京城,这四年的房租,我都可以替你付掉,不在协议的20万元以内。” “兄弟,你太够意思了。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张好古已经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一个小时后,石头和张好古,又出现在京城大学的校园,开始走报到程序。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石头,张好古成了全程陪同。 靠着强大的精神催眠术,石头成功“说服”了所有妄图进行照片比对的工作人员,顺利完成全部报到手续,也将行李搬到了分配给他的宿舍:1号楼的234房间。 整理床铺、安放行李这样的粗活,自然都是由张好古完成的。倒不是石头欺负人,毕竟那些东西都是人家张好古的,何去何从,他也不好过多干预。虽然,按照他们的约定,最终都是要折算成现金的,亏不了张好古,但万一不小心留下了人家的最爱,那多尴尬。 一个宿舍住六人,他们是第三个到的。 在张好古忙着为大大小小的物件定价、统计的时候,石头与先来的两位室友,相互进行了自我介绍。又高又黑又壮的那位叫崔大有,来自华国北部的吉省;皮肤白皙,但同样肌肉壮实的那位叫肖巴依买买提,来自疆省,名字虽怪,却是根红苗正的汉族。 两位室友,都对张好古的身份很好奇,因为看起来,他比石头的年纪要小,而且相对瘦弱,照理说应该是被关爱的对象才是。 “那是我的小弟,这一次,是跟我出来见见世面的。”石头没说这个弟弟是亲的还是表的,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回转余地。 “啊,你居然带着马仔来上学!”崔大有震惊不已,申市来的人就是有钱。 石头懒得解释,张好古精力没放在这,小巴依买买提则有些好奇:“马仔是什么?我们国内的大学,也开始流行陪读了?好古,你真潮!” 这还叫潮?接下来的四年里,老子要陪的东西,多了。 “介绍一下你们的家乡吧,有时间也去你们那串串门!”石头适时转化话题。 就在这时,石头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石头的手机虽多,能接打电话的却只有一个,连那个SIM卡都是人家送的。 十二、张脸石代 “李叔叔好!”石头接通电话,一副乖孩子见长辈的模样。 “叔叔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想不想要啊?”李老板是老江湖,哪里不懂得相机配合。 “当然想要啦,我最喜欢礼物了!您稍等一会儿啊,等我把宿舍这边整理好了就过去,您家的地址没变吧?” “没变,没变!我相信,你闭着眼睛都能找过来。” “那好,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待会见!” “好的,拜拜!” 石头把张好古拉到一旁,直接给出十万元的买断价,留下了除衣服和随身物品以外的所有行李,将张好古从几乎入魔的算计中拉出,带着他匆匆赶往李老板的古玩店。 石头已经想过了,这替代计划,要搞就搞的彻底些,他决定再为张好古做一套假证件。方便他在校外神游的同时,自己也可以把他的证件扣下来。反正现在自己不差钱。 见到李老板,石头未提货,先提订单,新订单。 这种事,需要当事人心甘情愿,所以石头并未使用催眠术,也没急着许诺酬劳。 张好古没有反对,这一天没少捞好处,没必要最后来个鸡飞蛋打。而且,石头说的这些证件,除了一个身份证以外,基本都用不上,又不用自己掏钱,操那个闲心干什么。只要将来自己的学位、毕业证不是假的就行。 李老板则是笑逐颜开,略显失态,他将石头拉到一旁:“你这位小兄弟,靠得住么?” “那得要看是什么事了,你说对么?”石头嘿嘿一笑,知道对方话里有话。 “大事”,李老板斜看了张好古一眼:“你确定要让他听么?” 石头眉头一皱:“和他有关?” “有关,和你们两个都有关系!”李老板学关公的模样,把两眼眯了起来,还顺便捋了捋没几个毛的胡须:“若是他不肯参与,却又把秘密听了去,后果你懂的。” “那就让他听吧”,石头哈哈大笑,“既是和我有关的大事,他怕是想不听也是不行的。大不了,一会儿我拍屁股走人,把他留给您处置就是。” “别呀,二位大哥,说得我好像有多差劲似的”,张好古一听,急忙表态:“只要你们别嫌我笨,不怕我拖后腿,就是一起去抢银行,我也……” “小伙子,牛皮不要吹的那么响,小心闪着了舌头!不怕去抢银行是吧,我倒是真的可以给你介绍一伙不怕死的二愣子,保证你有去无回!”李老板先用高嗓门吓住张好古,然后又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其实也没啥,就是想借你的这张脸用一用!” “啥?”张好古直接吓尿,这是要生剥人皮么?还不如陪着暴徒去抢银行呢,起码还存在理论上的活命机会。 “您这,还能找到整容高手?”石头从李老板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玄机。 “只要钱到位,哪怕是克隆人的生意,也有人接!”李老板一脸的骄傲:“但凡涉及到山寨和造假,只要是这地球上有的,就没俺老李搞不定的。” 哎呦,这倒不错!真是想不到,在发小广告的圈子中也能找到高人。 石头喜形于色:“但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钱?” “还是那句话,钱砸得越多,出货越快,质量越高!” 说到钱,石头那可是底气十足:“瞧把你给牛的,我现在就想搞定,你出个价吧!” “小哥说笑了吧。一天的话,我这边虽然能出活,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啊!这么大面积的脸部整容,怎么也要个几星期,来做必要的创伤修复把。要不然,你在路上走着走着,鼻子突然掉了,岂不是很影响形象?” “没有一天成型的解决方案么?”石头皱眉。若是过了几周后才改变相貌,难免不会引起周围学生老师的怀疑,总不能对每个见到的人都进行催眠吧,铁人也会累的。这次没把洗脑的简易设备带来地球,可真是大大的失策。 “有”,李老板故意只说半句话,然后看着张好古冷笑。 “别,不能把我的脸割下来给他!”张好古不敢跑,只好跪了下去。 原本有些沮丧的石头,略一思索,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你这里也可以做面具的?水平如何,不会露馅的吧?” 李老板没说话,用手做了一个捻钱的动作。 “OK,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弄一个吧,钱不成问题”,石头说完看了看张好古:“你应该也不成问题,对吧?” “不成问题”,张好古不答应也得答应。再者说了,对方以自己的形象,代替自己在学校里上学,听起来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张好古问:“我的脸借给他用了,那我自己用哪张脸?能不能不要给我做整形手术,我可不想,连寒暑假回家陪父母这样的事,也让人代替了。” “我当然不会替你回家去见父母”,石头马上送上定心丸:“其实,只要我们两个不同时出现在熟人面前,你根本就没必要对脸进行伪装,谁在意啊?” “不行,一定要换!绝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李老板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很坚决:“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技术,看有两种相对可行的方案。一种是在你的脸部注射毒素或变形剂,在较短时间内长出青春痘、黑痣或者胎记,以方便区分,等你回家的时候,再给你注射解毒剂,把它们消掉;第二种,在你的脸上留上几道比较明显的疤痕,等你什么时候要回家了,再帮你做一下修补,起码让你的家人看不出来。。” “会不会很疼?” “肯定要比一次性的整容,要多受些罪”,李老板很坏,又故意回避了关键问题:“总之,每回一次家,就得折腾两次,看你喜欢扎针,还是直接撕皮了!” 张好古的脸,立刻绿了,哪一种他都不喜欢,毕竟要受折腾的,是脸,不是屁股。 “如果你说的那种面具,效果很好的话”,石头心软,提出新建议:“那就给他也做一个,不过一定要结实点,轻易不会脱落下来的那种。我只是借他的脸和身份,体验体验大学生活而已,没必要搞得跟敌特潜伏似的。” “对,对,给我来个最高级的面具就好了,我平时多加小心,不让别人看出来就是”,张好古必须得支持石头的提议。 “面具就面具吧,随你们了”,李老板的态度,又在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是个生意人,最终还是要以客户的意见为准。” “哦,那我可是真的要谢谢您了!” 石头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呢,左手已经在张好古头上轻轻一拂,将其击晕;然后整个身子,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弹出,将李老板的几处大穴按住。 “说,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帮我?是不是,我的脸有什么问题?” 十三、相生相克 “对不起,关于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李老板面色如常:“你心里很清楚,我并不是你的敌人。这就够了,不是么?” 石头将手收了回去,表情凝重:“是不是,我拿现在的脸出去招摇,会惹起很多麻烦?” “嗯,多到你无法想象!” “做面具和替我整容的人,可靠么?” 李老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石头的眼睛,微微一笑:“你会使用催眠术,对么?” “合作愉快!”石头把手伸了过去:“我身上带的钱或许不够,能不能先帮我垫一下,明天,最迟后天我就能还给你。” “好说,不急!” …… 张好古刚醒来时,头还有些发晕,朦胧中见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种每天照镜子时才会产生的感觉,只是今天的立体感,更强一些。 伸手去摸时,那脸向左侧轻轻挪开,然后开口说了话:“那边有镜子,你要不要也去照一下?” 镜子? 张好古这才醒悟,眼前并没有镜子,刚刚看到的那张脸是别人的。 石头没有下重手,这么短时间的昏迷,也不足以让一个人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张好古很快翻出了,在李老板店里的那段记忆。 “这么快就搞定了?恭喜你!”张好古心挺大,没怪石头无缘无故将自己打晕,却为石头终于得到了这么逼真的面具而高兴。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面部的表情变化,没有一点的违和感。那脸,就跟原装的一样。 “谢谢”,石头感其真诚,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去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吧!如果不满意,我们就去找李老板,重新做一个。” 李老板将原本为石头定制的人皮面具,转给了张好古。凭良心讲,这张脸,要比张好古原装的,稍微帅上那么一点点。 然而,张好古,对此并不满意:“能不能给我换个粗狂点的?难得有次‘穿越’的机会,我不想再过奶油小生的日子!” 石头一脸黑线:“不过是加了个面具而已,跟穿越有毛线关系?你们地球人,带着面具生活的人,难道又少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心里话,真正说出口的则是:“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找李老板。” 有钱好办事,李老板很快就位张好古换了一张堪比典韦的凶脸;之前的那个面具,则留给石头,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钞票够足,这次换上的面具也很高级。半年取下来一次的话,根本不会对遮住的皮肤产生无法修复的影响,因此张好古可以大胆使用。 相比之下,石头拿到的两个,就有些小儿科了。虽然戴上去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却要隔三差五地取下来,让脸透透气。只能当临时救急的来用,相当于传统的面具。 身份证自然也要再做一张,好在,李老板这里,钱多速度就快。 石头背包里的现钞早就见了底,还欠了好几十万。李老板说话算话,同意多等两天,待石头回到这里做整容手术的时候,再把余款补足。 等这一切折腾完,天色已黑,改头换面的石头不好再去何招娣家,便多打了一张欠条,又从李老板那买了几个结实又方便携带的背包,就近捡了些方方正正的砖头,将这些背包塞满,这才带着张好古,与李老板正式道别。 石头让张好古在校园等他,一个人重返马厅长的别墅,把砖头全部换成现钞带了出来。一部分给了张好古,将他打发走;一部分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留作日用;其余的,则先扔在宿舍的柜子里,等明天办张银行卡,全部存进去。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石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同样的一个夜晚,却有四个人却因他而失眠了。发现女士内内的沈梦如,为了找石头发飙,在小饭店白等了一天;知道何招娣提前返回、电话中口气不善的铁蛋,想问石头发生了啥事,却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电话,也到处找不到他的人;被无缘无故打晕的何招娣,想知道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受了满满一天意外的张好古,则在揣测,那石头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自己究竟该拿着钱出去游玩,还是留在附近,跟进后续的泡妞进展。 洗漱完毕,石头正式以张好古的身份,拎着两大袋子现钞,行走于京城大学校园。 他先来到铁蛋打工的小店,学着沈梦如,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并特意坐在她当时所坐的位置上,还把忙得不行的铁蛋硬拉过来,聊了些纯属扯淡的话题。 铁蛋虽然没有认出他来,却也恨死了,这个同样为了13元钱唧唧歪歪的家伙,就特意把那泡了十几个小时,准备拿来对付石头的陈年碗边泥,偷偷放进了给他端去的那碗红烧牛肉面中。 巧的很,当石头把这碗面,吃到只剩最后几口汤的时候,沈梦如来了。 正是吃饭时间,人比较多,只有石头对面的位置空着,那还是因为一般人受不了他的吃相,实在不能对面而食。 沈梦如刚刚过来,又为了找石头而心不在焉,便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带了面具,见到这个女孩,石头还是有些心虚,把头低了下去,还差一点就按上次的程序,再舔一次碗。 “对面的这位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梦如的第六感很强。 石头发现自己有些不在状态,担心说多了会露馅,便直接用了一招生人勿近:“美女,你这是想要泡我么?” “放你娘的个臭屁!”沈梦如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呢。她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石头的鼻子:“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噗的一声! 石头的屁又臭又响,婉转悠长。陈年碗垢再度发威,立竿见影。 小饭馆里就餐的人,同时笑喷,违反了职业道德的铁蛋则逃到后厨,接受良心谴责。 沈梦如窘得不行,气得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只能不停的说:“你,你,你……” 最可憎的是,她每说出一个“你”字,石头就会放一记响屁,时机和节奏都把握的很准,非常合拍。 连续两次“中毒”,石头的肠胃哪里吃得消,豆大的汗珠很快布满额头。担心自己可能会暂时失去意识,石头必须得向沈梦如交代点事儿:“同学,能不能打断一下?” 这句话原本很正常,可惜不适合今天的情景。因为他这话,好像是在向大家说明,他放的这些屁,与眼前这位美女说出的话,大有关系。 在四周连绵不止的笑声中,沈梦如停止了“结巴”。 说来尴尬,她的话音刚落,石头也停止了放屁。 众人愕然,沈梦如脸色铁青,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沈梦如,求你件事!”石头的声音已经很弱,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沈梦如止住身形:“你,知道我的名字?” 十四、借祸遮脸 “药……包!”石头已经疼到吐字艰难,只好捡重点。 见石头脸色白得吓人,沈梦如也意识到目前不是“套交情”的时候,便把石头放在桌上的小书包提了起来。 刚打开看了一眼,沈梦如就吓得又把拉链合上了。 我的妈呀,这么多钱! 再去看石头,那家伙已经悲催地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没事的,我不动那些钱就是,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沈梦如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再次拉开书包,小心翼翼地避开四周八卦的目光,仔细翻查了一番,终于把那盒“救命”的药找了出来。 一粒药、一杯水,石头终于把意识找了回来,体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良心药的疗效,那可不一般的扎实、稳定。 两次中招,石头不能不重视起来。因此,虽然病症已被压制住了,他还是继续装作万分痛苦的样子,趴在桌上不肯动弹。 当然,身体去休息,脑子可得继续转,石头需要把害自己的人找出来。 药是对症的,说明这一次还是食物中毒,也就是说自己吃的这碗红烧牛肉面有问题。莫非,自己对这种食物过敏?那么,究竟是面、配料还是烫呢? 石头还在进行着科学而严谨的分析,铁蛋红着脸,从后厨走出,来到石头的桌前:“同学,你好些了么,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这小子,有问题! 石头从铁蛋的声音中,听出了自责内疚与忐忑不安的心理波动。 对了,刚刚那碗面,就是这小子端给自己的。好像当时还挺开心的,如今细细回想起来,那笑容,明显带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石头很快便理出了头绪,然后一把抓住铁蛋的手腕,感受脉搏变化的同时,用他逼供时常用的语速,喊道:“你小子害我!” 铁蛋没有受过特殊训练,自然经不住这一诈,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哆嗦:“你胡说什么,我是来帮你的!” 脉搏的反应,比言语可靠,石头已经的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虽然这证据不能用来对质,但足以支持他采取后续的行动了。 石头将手放开,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疼糊涂了!你好人帮到底,能不能送我去趟医院,你平时有骑车的吧?” “我倒是没问题,关键是你现在的身体,能扛得住么?”铁蛋心神稍稳,表现出应有的关心和热情。 “我那药是救急的,撑一会儿还是可以的。”石头注意控制着语速和力量,得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元气大伤的病人,但又不至于弱到见风就倒。 “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吧,那么多……却来这小饭馆吃面”,沈梦如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却又不好说出可能惹来麻烦的实情:“病重成这样,也舍不得花钱打车!” “沈同学,过来一下!”石头晓得她看到了背包里的钱,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编瞎话解释,只好示意她把耳朵靠过来:“我包里的钱都是道具,花不得的。你帮个忙好不好,把我身旁这两个袋子,拿到你们寝室,帮我保管两天!” “帮你保管?我都还不认识你呢!”沈梦如虽然从不怀疑自己的人品,可就这么轻易获得了一个陌生人的信任,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没事,过两天就认识了。咱俩是一个班的,我叫张好古!”石头故意把头一歪,装作有点挺不住的样子:“这位小兄弟,求你了,带我去一趟医院吧!” “好吧!要不要我背你出去?”现在的铁蛋,一心只想赎罪。 “也好,多谢了!”石头当然不会跟害自己的人客气,虽然还没搞清楚对方的动机。照理,他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啊,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事实上,铁蛋也没料到,那碗边泥的威力会那么大,否则,他哪敢对客人使用。而他肯带石头去就医,也是担心被医生查到是在店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想着能不能说两句好话,或者谎话,把这件事给盖过去。 铁蛋带着石头走了,沈梦如只好把石头留下的两个大背包带回宿舍,却没敢打开看。 石头当然不会去医院,他有他的计划。 趁着铁蛋扶自己上车的时候,石头悄悄对他进行了催眠,然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安排”铁蛋闯了红灯,并顺利制造了一起车祸。 铁蛋砸在相撞汽车的挡风玻璃上,虽然受了不轻的内伤,看起来却是好好的;石头则是拜惯性所赐,飞出去好几十米,然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嘛事没有。哦,也不是完全没事,为了制造逼真效果,他在身上刮了一道口子,放出不少血、洒在地上。 在制造这起车祸前,石头已经给李老板打过电话,让他弄一辆救护车,在约定的时间,到指定的地点,把他“接”走,然后实施整容手术。 一切按计划进行,“重伤员”石头被碰巧经过的救护车拉走,金蝉脱壳;肇事者铁蛋,则被交警带走问话,失去了做现场见证的资格。 李老板不愧是做假的行家。在石头想出并实施初步计划后,他便把后面各环节的相关手续、记录,全部补充完全,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甚至,他还利用交警队那边的关系网,将铁蛋在那里的滞留时间,延后了好几个小时。 等疲惫不堪的铁蛋终于赶到医院时,石头已经安安心心地躺在病房里了。当然,现在他的形象比较可怜,除了两臂一脚处的厚重石膏,整张脸都被洁白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没开封的木乃伊。 受了一肚子气,破财毁车、身心俱疲的铁蛋,一见石头的惨样,心气立刻顺了不少,内疚感也回来了:“张同学,真对不起,害你遭这么大的罪!” 石头没有回话,这是李老板要求的。整容手术刚刚做好,能不动就尽量别动,反正有交通事故打掩护,别人也不能怪他不讲礼貌。 石头也不能在医院躺太久,因为,开学之日,便是他的“保镖”任务正式启动之时。他可不是一个习惯迟到的懒虫。更何况,为了能在那一天,以最合适的身份出现,他已经做出太多的牺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然而,世事无常,意外难免。 铁蛋来到医院后不久,石头突然发起了高烧,几度陷入昏迷状态。 十五、小刀醒来 中医药方与西医药方的最大区别是,前者会依人依症而变化,这个调整,不仅是剂量上的,还可能涉及相关药材的配比关系。故有一病一方之说。 石头吃的第二剂药,虽然表面上压制了中毒引起的腹泻,却因药不对症,并未根除毒素带来的影响,反而增强了它们对药物的适应性,两者裹挟在一起,进入到血液循环系统,对身体产生了更大范围的损害,甚至影响到了脑部的神经中枢。 而在这之后不久,石头又进行了一个脸部的大手术。虽然李老板请来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也无法回避石头脸部注定经受大面积创伤的事实。 几个不利因素交织在一起,共同祸害,威力惊人,石头能够保住性命,已属万幸。 这还多亏了,送石头来医院的是有钱关系硬的李老板,而非穷的叮当响的铁蛋。另外,这里还是华国首府,名医云集的地方。 在金钱与名医的共同努力下,石头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下来,各项主要指标接近正常,除了仍陷入重度昏迷状态,其他方面已与常人无异。 有沈梦如传话,学校也很快知道了此事,班级指导员也特意来了一次医院探望。还好当初填写个人资料的时候,石头耍了个心眼,没有留家人的联系方式(手机号少写了一位数字),否则指导员还真有可能把张好古的父母请来。 李老板临时充任的长辈身份,起了很重要的稳定作用,校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别的方面,比如,马上就要举行的开学典礼。 新生军训期过半,躺在病床上、昏睡了十多天的“张好古”,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这位,却不是石头,而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陆小刀。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但让控制这个身体的石头“掉了线”,还意外激活了被强行深埋的主体意识。从某种程度上,陆小刀“复苏”了,至少,暂时。 “这是什么地方?”喃喃自语的陆小刀,脖子向右一歪,看到一个正在换药的大眼睛小护士,便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美女!” “啊?”小护士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跑了出去:“醒啦,醒啦,38号床的病人醒啦!朱大夫,朱大夫,你在哪?”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张好古”的病房里便挤满了人,医生、护士、护工,还有附近可以走动的新、老病号。 陆小刀的主体意识虽然恢复了,但却调不回被石头强行隔离的那20多年本体记忆。现在的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身体本能和可搜索、使用的记忆,都是石头使用他身体以后的这段时间内留下的,他甚至连“石头”两个字都不曾提过。 相较而言,“张好古”这个名字的来源和用处,他反倒是清楚得很。在尚不了解自己是谁的情况下,陆小刀很明智地接受了“张好古”这个身份。 病人的恢复程度,让医生和护士们都很欣慰。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神志已经彻底恢复正常了,所展现出来的智力水平,甚至比他高考成绩上的表现还要高出一大截。 换而言之,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出院,把病床让给更需要的人。 李老板的表现,则有些出人意料。在获悉“张好古”痊愈后,他并没有亲自赶来,只是在电话中表达了一下对医院的谢意,然后又派了一个伙计到医院把帐结了,再根据实际花费,让“张好古”在对应的借条上签字,便没有下文了。 两人之间,再次回到简单的买卖关系。 当然,出院归出院,陆小刀脸上的纱布和胳膊、腿上的石膏,都还不能撤掉,因此还能享有不参加军训的特权,直接回宿舍休养就是。 当日的军训结束后,沈梦如便把那两个装钱的包送还过来,顺便慰问。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想到记忆中留存的任务,陆小刀自然要趁此机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于是开起了玩笑:“美女,说句实话吧!你和SC唐门,是啥关系?” “唐门,什么唐门?我听都没听说过,又哪来的关系!”沈梦如没能领会他的幽默。 “我的意思是,你下毒的手段这么厉害,不知不觉中就让我着了道,直接丧失了战斗力,定然师出名门了!”陆小刀换成大白话。 “谁给你下毒了”,原本坐着的沈梦如,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还没说你呢,就算是同班同学,你也不能在那种场合,说……那种话吧?” “哦,我说什么了?昏迷了十多天,啥都不记得了。”陆小刀笑了,他脸皮厚,不在乎。 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在,沈梦如哪好意思照搬原话,也只好学着他的套路,寻了个不厚道的理由:“那天,被你的连环臭屁给熏晕啦,我也记不清了。” “哎呦,真对不起,梦如同学,那天把你给连累了。” 见对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端正,沈梦如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碰巧而已,算不上连累,倒是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我要对你负责!”陆小刀铿锵有力的雷人雷语一出,宿舍里的几位男同胞马上知趣地跑了出去,还顺便带上门。 沈梦如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打断,嘴上的节奏都乱了:“你,你,你负什么责?” “关心你,爱护你,保护你”,陆小刀把两只石膏手伸了过去,一脸严肃:“那天你不是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么?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甚至在处于昏迷状态时也不曾停止。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答案!” 虽然也清楚对方满嘴跑火车,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沈梦如问道:“什么答案?”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情侣,还是特别悲情的那种。所以,我们约好了,在这辈子,继续前缘,不离不弃!” “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上辈子的情缘,你脑残剧看多了吧?”沈梦如微嗔,却没有甩脸走人,甚至有些忸怩。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呢?何况她现在还没有意中人,对面的这个小伙,人帅嘴又甜,还有幽默感,没有一棒子打死的道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陆小刀继续添柴加火,“上辈子的事,想不想得起来都没关系。这辈子,我们好好经营感情就是!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不拒绝我的追求与靠近,允许我陪你上课、吃饭、写作业、看电影就行。” “你说什么呢”,沈梦如羞红了脸,欲拒还休。 “大实话呗,在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 “不行,咱不可以泡她!哪有保镖和雇主发生感情的道理,绝对不行!”石头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同时,把这句不该讲出的话,也放了出来。 “啊?!”沈梦如一下懵住。 这小子,神经了? 十六、精神分裂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演戏的天分?”石头经验老道,从容过度。 沈梦如眼神一暗:“你刚刚说的,都只是台词?” “不会吧,你这就入戏了?”石头故意把头探过去,看了看沈梦如刻意回避的双眸,接着用手轻轻一推她:“真的被我打动了啊?要不,试着做做我的女朋友?” “傻子才要做你的女朋友呢,臭屁王!”沈梦如留下一句语带双关,红着脸跑了。 “这情况,有点不太妙啊!”石头自言自语。他担心的不是沈梦如的态度,而是,陆小刀这个本体意识的“复苏”。这不是“当里个当”星球,他没地方去找,能将陆小刀彻底封闭的设备;也无从知晓,醒来后的陆小刀,对这个身体的争夺能力有多强。 石头和陆小刀,这两个意识主体,是不能同时出现在主控位置上的。一个操控身体的时候,另一个就只能被封闭在潜意识中。偏偏,因为使用同一个身体,这个成为主控者的机会,在他们两个面前是均等的,随机出现,随机消失。 石头是职业的,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不允许存在太多的不确定。他需要找到一个解决办法,哪怕不能一劳永逸。 然而,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他“掉线”了,陆小刀回到了主控位置。 属于身体的记忆,是两者共享的。如果把陆小刀的身体,比喻成一个计算机的话。石头和陆小刀,就相当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操作系统,比如微软的Windows和苹果的MAC;而这个身体的各项技能,就相当于上面的兼容型应用软件,在哪个系统下都能正常使用;接受并存储各类信息的记忆体,就是用来读取数据的硬盘,谁也不瞒着。 因此,陆小刀也很快知晓并搞清了石头遇到的问题。最关键的是,通过深入挖掘信息,他发现,那个存储在记忆中的四年任务,是下给另外一个操作系统的,他可以听、可以看、可以参与支持也可以捣乱破坏,却不用承担任何意义上的责任。包括他的身体在内,“租借”期满,都是要还给自己的,只要保证在这段时间没有损毁就成。 换而言之,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基础上,陆小刀单凭一个“不去破坏任务”的承诺,就可以从石头那要来无穷无尽的好处,这怎不让他心花怒放。 当然,陆小刀也要把“掉线”这个问题解决掉。一个很浅显的例子:假如,陆小刀发现一个心仪的美女,然后用尽手段将她骗到手,结果到了真刀实枪的最后关头,却不小心“掉线”,让石头去享受成果了,岂不是很亏。虽然,身体是两人共有的,但那些精神层面能够直接感受到的东西,他还是更宁愿亲历亲为,而不是到记忆中寻找回放。 目标虽然是一致的,他们两个之间还需相互防范。万一,被对方找到完全控制的方法,自己可就歇菜了,成为永远的地下工作者。 要想找到答案或者说是规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测试,测试那些可能延长或缩短自己“在线”时长的影响因素。 每个人,都从自己最擅长的方面着手。测试的参与者,则包括,除了目标沈梦如之外,一切的一切,可能是活物,也可能是死物。 陆小刀刚把这一切想明白,还没来得及做出计划,便“掉线”了。 主动权,再一次回到石头手中。 石头爱学习、讲科学,便将第一站选在了学校的图书馆。他要把地球上所有关于人体、大脑、思维运作和精神控制等方面的科学著作,统统翻阅一遍,从中寻找答案。 这不是陆小刀的菜。虽然他的智力,在地球人范围内也不算低,但和石头相比,可就差远了。石头找出的那些书,有的他连上面的文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理解了。 陆小刀没的选择,只能搞破坏。做这种事的难度系数比较低,选择范围还广。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断线,陆小刀也没有立刻离馆,而是去翻了一些书来,越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书,他看得越起劲、记得越仔细,一定要在记忆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借此破坏石头学习的连续性,让他没办法好好思考,再聪明也没用。 除此之外,陆小刀还用上了釜底抽薪的策略,他把借书证上的额度,全用来借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了,不给石头借那些专业书籍的机会。然而,他的这个攻击性行为,反而提醒了石头,当他在线的时候,首先去做的一件事,就是还书,然后再借…… 这是第一天,“掉线”频繁。 光在图书馆的这段时间,石头和陆小刀就分别掉了八次线,时间有长有短。最短的一次,陆小刀只来得及在借阅窗口把石头选的书还掉,他自己选的书都没来得及送过去扫码。 他们两个选择的这个窗口,负责办理借阅手续的叫郑苗苗,也是个相当漂亮的小姑娘,今年刚满20,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据说,家里还很有些背景,钱和权都不缺,是一个相当完美的被追求对象。 因此,石头和陆小刀两者之间的较劲,在一些相当有心的人看来,就是对郑苗苗的“图谋不轨”了。 这一点,从郑苗苗的反应上,也可以看出来。每当“张好古”过来办理还、借书的时候,郑苗苗的眼睛都会变得格外的亮,脸上的笑容也特别真诚,有几次,不小心被他碰到手时,脸上还会飞起一道红霞……没办法,把整张脸都遮住,来泡妞的人,实在是太可爱了。他难道不知道,她那里,是可以通过借阅者信息,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么? 于是,当抢到主控权的石头,又来到这个窗口,办理第13次的还、借书手续时,郑苗苗的直属上级,贾爱国贾主管走了过来,将一只胖胖的咸猪手,轻轻压在郑苗苗的手上,不着痕迹地蹭了蹭那柔软的肌肤:“小郑,你去歇一会,我还对付这故意捣乱的家伙。” “没事,我不累!”郑苗苗本是不肯离开的,但发现贾主管已借机将整个人都靠了过来,也只好离座躲避。 贾主管一屁股坐在郑苗苗的位子上,一边贪婪地吸收着美女留下的气息,一面板着脸对石头说道:“这位张同学,根据图书馆的规定,这是你今天甚至这个月,最后一次的借书机会!在这个月结束以前,都不可以过来借书或者还书了。” “真的?”石头大喜,终于不用跟陆小刀在这件小破事上争斗了。 “我是这里的主管,当然说话算话。因为恶意扰乱借阅秩序,你的名字,已被列入图书馆的黑名单。若是再不注意,注销你的借书证,也不是不可能的。” 石头正要回话,身子已是一抖。 轮到陆小刀,“上线”了! 十七、小刀行贿 “这位帅哥,能不能再通融下,让我换最后一次!”陆小刀的第一要务,乃是阻止石头把大部头的专业书借出来,所以开口便是客客气气。 “不行!”贾爱国怎么可能在美女部下面前,表现成出尔反尔。 “好吧!”陆小刀将背包放下,故意将开口冲着贾爱国,让他看到里面一捆又一捆的现钞,然后冲着他呲牙一笑:“帅哥,能不能借我一份厚报纸,或者纸盒子什么的?我想拜托您,帮我把这包里的东西扔掉一些,我好腾出地方,把这些书装进去。” 他的这个请求,自然也是不合规矩的,甚至在别人听来,很有些莫名其妙。 可那些钞票,实在是太晃眼了,贾爱国的小心脏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转身到后面的桌子上,抓起一叠报纸,从窗口递了出去。 “看好了啊!”陆小刀,在确保只让贾爱国一个人看到的角度上,将一捆现钞哗啦啦地抖了一遍,证明里面没有掺白纸。接着,他将这捆现钞放在一张大报纸的中心位置,然后把报纸折折卷卷,直到将现钞完全裹在里面看不出来了,这才把“钱报”递到贾爱国手中。 贾爱国没有丝毫犹豫,将接过来的东西,一把塞进肥大的裤兜中。 陆小刀面带微笑:“我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就不要把我放在什么黑名单上了吧?” “好说,好说!”贾爱国放进裤袋的手都舍不得抽出来了。 为了个子虚乌有的黑名单,就要向图书管理员行贿一万元,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可他贾爱国,今天偏偏就遇到了这样的好事,怎能不激动? 收了钱,就得办事。 贾爱国摆出一副,谁看了都想上去踩两脚的奴才相:“张同学,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这图书馆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想怎么借就怎么借,想怎么还就怎么还!” “OK,我现在就要把这些书给还了”,陆小刀将六本大部头推了过去,然后指着不远处、刚被石头还掉的六本杂书:“麻烦您,帮我把那六本书借了!” 贾爱国急着到没人的地方数钱,所以很快就办好了还、借手续,然后准备起身走人,把座位还给并未走远的郑苗苗。 然而,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张好古”,又突然把头转了过来:“不对,我还得求您件事!” “还要求啊?”贾爱国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表态。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他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宰这小凯子一刀。 “怎么?”陆小刀原以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一看对方那表情,马上明白过来:“好,老规矩,再给我拿一张报纸来!” 陆小刀,很快又包好一万元,送了过去。 眼见赃款入裤,陆小刀马上提出自己的新要求:“还是继续把我留在黑名单上吧,最好让我永远都不能再来这里借书!” 贾爱国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这小子,缺心眼吧?这里是图书馆,不是教务处。不想来就不来呗,用得着花钱来买通我这个芝麻大的小官么? 在一旁偷偷关注的郑苗苗则是两眼放光:这小子,挺能折腾啊,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那种“大智若愚”,后面应该还有好戏看。另外,真是好奇啊,在他给贾主管的报纸中,究竟放了什么呢?居然让那个老油条,言听计从。 然而,陆小刀让她失望了。在贾主任,按照他的要求,对“张好古”的借书证,进行了禁入设置后,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甚至都没顾得上再看她这位大美女一眼。 贾爱国到男厕将两万元取出后,便直接跑去一楼的主服务台验钞。 全部是真钞!贾爱国激动得,差点失手抱住眼前觊觎了很久的总台服务生。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陆小刀忍得,石头却忍不得。在“当里个当”星球,行贿受贿,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他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今天,拜陆小刀所赐,他石头竟然成了一个行贿者,还是为了几本破书,真是丢人现眼啊! 对重新夺回主控地位的石头而言,那两万块钱,是无论如何都得要回来的,哪怕是用抢的。现阶段的工作重心,只能放在因他而腐败的贾爱国身上。 上行政班的贾爱国已经下班,只能通过其他人,间接获取他的个人信息。 在图书馆的一楼大厅,石头截住了小美女郑思思:“美女,你知道你那小胖猪同事的电话和住址么?” 郑思思其实也在等他,否则早就下班回家了。见“张好古”用了“小胖猪”这么个客观但不客气的定语形容词,她的心里自然也是乐开了花,这是要找麻烦的节奏啊。 虽然也很急着去推波助澜、看好戏,但不乏小聪明的郑思思,还是在关键时刻,小小的拿捏了一下:“电话和地址,都没问题,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啊?” 石头担心陆小刀跳出来捣乱,把心一横,直接把嘴亲在了小美女的脸上,声音清脆。 郑思思呆住了:“你亲我?” 啪的一声,石头又亲了一口,毫不拖泥带水。在应对美女这件事上,他的风格开始受到陆小刀的影响。 “流……”郑思思气得伸手要打,却发现对方的这身“行头”,根本无从下手,顶多奉送一踢,还未必能讨得好去,只得把一个“氓”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直接换成:“逼!” “电话,地址!”石头没时间耽误。 这话,太言简意赅了,听在郑思思耳中,却成了“耍酷”的加分项,于是改变了主意:“瞧你这一身的伤,还是我带你去吧!” 郑思思停在学校的,除了一辆宝马,还有一个小巧的电动车。 芳心暗动的她,自然选择了后者,这样比较容易亲近么。 石头两个胳膊都打了石膏,虽然一般活动不受影响,却不利于从后面懒腰抱人;再加上一条不能打弯的石膏腿,其实是不适合乘坐电动车的,特别是这种小巧的女士型。 不过,郑思思只有办法。她让石头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半个屁股都落在座椅的外面,仗着身高臂长,愣是把电动车骑了起来。只是,看上去,有点像是她在“抱”着这位受伤的男同学赶路。 虽说石头是“伤员”,被人“照顾”也算合情合理;但毕竟这里是学校,走在路上的大多是荷尔蒙正当时的热血青年,而那郑思思是当之无愧的美女,又是翘臀在外的骑行方式,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回头率绝对在百分之三百以上。 美女开得很慢,也没法开快,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位伤上加伤。 就在这时,军训的新生们回来了。 石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一动。 十八、三个美女 叶以柔! 虽然只是见过照片,但石头很肯定就是她。 这是一次测试她真实身份的机会。 车速、步速、目光……算准时机的石头,把身子先是往右一个虚晃,骗得郑思思左旋车把以调整平衡,然后借机把整个身体向左侧,用力压了过去。 郑思思发出一声尖叫,再也无法控制车子的平衡,连车带人,奔着叶以柔直冲了过去。 如果叶以柔,只是个平常的小女生,那么决计躲不过去。 吱! 有人将失控的电动车,提前拦了下来。 不是叶以柔,不过也是女的,就排在叶以柔后面,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爆发力倒是不小。 当然,那个叶以柔也有问题,石头注意到,刚刚的她,脸上一点慌乱也没有。 “小子,别再偷看美女了”,出面拦车的侠女,一脸鄙视的看着石头:“你的女朋友已经够漂亮了,何必再去沾花惹草?” 不会吧!我的脸都被封成这个样子了,还用的眼角余光,也能被这小妮子,看出异常来?这地球人的观察力,可比研究报告上给出的结论,高多了。 石头收起小觑之心,把注意力转移回来,这才发现郑思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下意识地,为自己辩护了一句:“我没有!” “骗谁呢,做贼心虚!”郑思思先是一板脸,然后扑哧一笑:“你怕什么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小姑娘,长得是蛮漂亮的,多看两眼没关系,我不生气!” “果然是蛇鼠一窝”,侠女见她如此维护他,不乐意了:“没人拦着你们欣赏美女,但你们也不能用车来撞我们啊,万一伤着谁,怎么办?” 郑思思幽怨地看了石头一眼,红着脸向侠女道歉:“对不起,我很少骑车。” “嗯,平时都是坐车的是吧?”侠女又瞥了石头一眼,继续挖苦道:“你这车技,也是他教的吧。难怪摔成这副熊样,居然还能保住一条腿,你们就感谢自己的祖宗们积德吧!”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郑思思也怒了,若不是石头在,她早就发飙了。 “算了,赵蕾,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反正也没伤到谁”,叶以柔走了过来,轻轻一拍侠女的肩膀:“教官还没说解散呢,回队伍里去吧,那么多的同学看着呢。” “好!”赵蕾气呼呼地瞪了郑思思一眼,然后又去瞪石头。 千载难逢的机会,石头哪会放过,果断实施了催眠。 啪! 叶以柔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赵蕾打的。 那又白又嫩的小俏脸,立刻就肿起一个大大的包,赵蕾发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纷纷感觉脑子不够用。等在一旁的教官,也向这边跑了过来,谁不愿意给小叶这个级别的美女做护花使者。 叶以柔一声没吭,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石头不好做判断了:这女孩表现出来的,其实更多是坚强,而非胸有成竹的从容。如果,再考虑到,以她的绝美容貌和想来并不宽裕的家境,却能取得令人仰止的学习成绩,那她之前的处变不惊,倒也解释得过去。估计从小到大,这女孩也没少受到男生的碰瓷。 莫非,骗了自己钱的那位,真的是另有其人? 石头下不去手了,他最佩服的,就是这种自强自立的人。 赵蕾的脸已经转过去了,没办法解除或者修改指令,石头只能再选一个人催眠,还得是能扛得住赵蕾发飙的。 看着飞奔而至的教官,石头笑了,随即大喊一声:“教官好!” “你好!”教官身子一滞,将目光,条件反射地往石头这边一扫。 成了! 教官一把拉开,眼瞅着就要遭到二次攻击的叶以柔,然后便与赵蕾战在了一处,两人合作,上演真实版,跆拳道对擒拿格斗…… “走吧,办咱们的正事去!”石头小声提醒郑思思,同时准备上车。 催眠不是洗脑,总有失效醒来的时候。只要这两个家伙不是白痴,就会猜出着了谁的道,石头可不能让自己被人抓了现形,趁着身份没暴露…… “张好古,你怎么在这?” 这是崔大有的声音,自己班的队伍也回来了。 “张好古”、“张好古”、“张好古”…… 这帮同窗的兄弟,之前也没见他们对自己这么热情,今天却一个个笑嘻嘻的过来打招呼;连教官都不得不提前宣布解散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石头身边站着至少两位大美女呢,谁不想过来混个脸熟?沾同学的光,大大方方地,近距离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张,好,古!” 当石头听到,叶以柔也轻声念出自己的名字后,就知道坏菜了。这位智商超群的美女,是在帮助同伴记嫌疑人的姓名呢,今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他索性也不走了,大大方方地,和几个室友打起了招呼:“崔大有、陈志远、肖巴依买买提、孔有力、李天一,你们今天军训结束啦?” “是啊,累死了。” “你怎么不在宿舍里好好养伤?” “你傻呀,没看到人家和美女有约么?” …… 趁着室友们七嘴八舌、增加美女面前出镜率的时候,石头把自己的位置挪了挪,躲在室友围成的小圈子内,也借机与郑思思保持一段距离。如果可能,他不想被沈梦如看到。 然而,沈梦如还是来了,带着两片绿叶。估计是和她一个寝室的,也不是说长得多难看,但显然,单从颜值上评价的话,她们和沈梦如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差距还不小。 和男生们不同,将她们吸引过来的是,教官与赵蕾的互搏。在她们看来,这位教官演示的军体拳,比她们教官教的厉害多了,当然要过来多瞅几眼、偷学几招。 只是,这一就近观战,她们马上就发觉了不对劲。 这场面,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特别是那个可怜的女生,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破了,鼻子和嘴巴则在不停地往外甩着血,形象全无。 估计怕殃及池鱼,都没有人敢上前劝架,包括叶以柔。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石头的身上,像是看出了些端倪,却又急于点破,只在无形中传递着压力。 第六感超强的沈梦如,居然捕捉到了叶以柔不一样的气场,然后顺着她目光的方向,发现了刻意躲避的石头。 “张好古,你怎么也在这?”沈梦如刚一打招呼,便发现了另外一个正把全部心思放在石头身上的人,郑思思。 “我们的张同学,真是厉害啊。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出来泡妞!而且一次就是两个,个顶个的大美女,也不怕闪着了腰?还有舌头!”沈梦如气愤这小子的不专一,说出的话,字字带刺。 可惜,叶以柔和郑思思听到后,都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被人轻视的感觉不好受,沈梦如决定好好展示一下近水楼台的优势,便故意上前扶住石头:“好古,我送你回宿舍吧!” 郑思思听了,脸色一变,正要推车靠近,将“张好古”抢回,后面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思思,你也在这啊,真是太巧了!” 十九、该你倒霉 贾爱国来了,石头的眼睛想不亮都不行。 在沈梦如面前,连续折了两回面子,他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拿来!”石头跳到贾爱国面前,像国产僵尸一样,平平的伸出两只胳膊。 “你要什么?”贾爱国刚刚只注意到郑美女了,没看见隐藏在人群中的他,怯怯地反问了一句;然后下意识地,将夹在腋窝下的公文包,紧了紧。 “少废话,两万块,拿出来!”石头需要表现出霸气的一面,所以口气很硬。 除了仍在大打出手的那两位,其余人的目光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 这里有人拦路抢劫唉! 没有助威的凶器,身上还打着石膏、绷带,当着这么多的人叫嚣,还学人家绑票的指定金额……怎么看都不专业!也难得他还记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沈梦如最先反应过来,悄悄对身边的同学们说:“张同学特别喜欢背台词,估计这次又入戏了。我们在一旁看看就好,别去打扰他的兴致。” 众人深以为然:只围观,不上前! 贾爱国见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了自己,虽然有些心慌,却又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小同学,开什么玩笑,我哪来的两万块?而且,就算我真的有,又凭什么给你啊!” 一众脑袋,又齐刷刷地转向了石头。 “想耍无赖是吧?”石头发出一声冷笑:“要不要,我把那200张钞票的号码,全都背出来,给你听?可不全是连号的哦!” 喔! 这一次,目光全部转向了沈梦如,无一例外的赞叹。 连对方钞票号码都知道的抢劫,铁定不是真的抢劫了。这个叫什么张好古,看起来滑稽无比的家伙,果然是在背台词! 幸亏我们选择了相信美女,否则真的跑上去阻止,岂不要闹出大笑话? “你把号码都记住了又怎么样?它们现在在我身上,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贾爱国打定主意,绝不承认受贿的事实。反正收钱的时候,没有人证,也没被监控录下来。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他还是可以找出些方法来为自己辩护的。 “是你说的啊,在谁身上,就是谁的!”石头说完,右手闪电般出击,将贾爱国腋下的公文包抢了出来,然后一转手,扔到了郑思思的怀里:“这个包,是你的吧?看看里面的东西,对不对?” “好的,谢谢英雄!”郑思思的背景深,倒也不害怕陪他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不但把石头抢来的包接下,还直接打开了拉链,准备做检查。 “别,别打开!”贾爱国的第一反应,有些出人意料。 他想冲过去把包抢回来,却被石头逼退数步,离郑思思反而远了。 由于被害人没有直接喊救命,围观群众们更是认定,这不过是一场即兴演出的戏剧。甚至还有人奉献了掌声和喝彩。 郑思思没有理会贾爱国的猪肝脸,将她感兴趣的东西,从公文包里,一样样拿了出来。 首先,是那新崭崭的两捆万元现钞。 郑思思随手招来两个围观的学生,一男一女,将两捆钱分别送到他们手上。 “张好古,报数!”郑思思气场十足,显然是玩嗨了。 “你说什么?”石头把头转了过来,犀利的眼光扫过那用来做见证的一男一女。 他哪有那个闲工夫记每张钞票的号码啊,纯粹是利用心理学去欺诈那贾爱国的,没曾想却把这傻丫头给唬了,非要来个当场认定。无奈何,他只好假装没听懂,趁扭过头的机会,把那两学生也给催眠了。 按照华国的编码规则,石头随便扯了几十个号码,然后按照他催眠时设定的响应次序,让那一男一女,分别抽出一张纸币,并大声含出“正确”。 围观者自然是掌声雷动。 两个美女没鼓掌,叶以柔面露微笑、若有深思,沈梦如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一关总算过的有惊无险,收回两捆钞票时,石头已经是汗流浃背。不是技术不过关,实在是欺骗这些善良的大学生,心中有愧啊。 郑思思兴致正浓,验完钞后,又从公文包里找到一个大信封,鼓鼓囊囊的。 咕咚一声,那边的贾爱国躺地上了。 这一下,全场的八卦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能把原主人吓晕的东西,一定是个超有料的重磅炸弹了。 郑思思自然也不能免俗,笑着向围观群众们拱了拱手,便把手伸了进去,取出一张照片。 “FUCK!”美女这粗口爆的,绝对的正宗美版。 附近的人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却被郑美女机智的挡住了视线。 郑思思把照片塞回信封,脸上怒气未减:“张好古,帮我做件事!” “只要不杀人放火,有违道义……”石头是个严谨的外星人。他知道在这种情绪下,发出的命令式请求,都不是好事,所以得先把范围划出来。 “如果完成的好,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郑思思直接开出了大价钱,显然不想让他守规矩、受限制。 “张好古,答应她吧!”室友们带头起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被这样的美女当街倒追,太长校园男孩们的士气了,他们乐见其成,推波助澜那是必须的。 石头一头疼,掉线了。 陆小刀当然不会客气:“说吧,美女,想让我做些什么?” “把他给我打成一个猪头!”郑思思用手一指,躺在地上装死的贾爱国。 陆小刀仔细看了看,有些为难:“这不已经是猪头了么?” “我说的是,在沸水里炖了好几个小时的那种!猪头,能做到么?”郑思思一着急,说错话,把陆小刀也给连累了。 陆小刀一脸黑线,只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若是出了事,你能替我摆平么?” “只要人没死,都没问题!”郑思思清楚贾爱国的背景,只要照片在手,她相信这件事不会闹到无法收拾。另外,这个张好古虽然动作很快,毕竟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呢,下手的份量有限;再说了,他只是个新生,应该…… 她分析的都没错。如果动手的是石头,他的确会有分寸;或者,陆小刀用的是他自己的力量,也能控制得住。 问题是,现在是陆小刀,使用石头的力量,而且用的是陆小刀以前的自我评估结果。 于是,一拳下去,贾爱国的下巴就没了,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郑思思直接失声了。这个张好古,也太没脑子了吧!按这个节奏打下去,这猪头还不得变成饺子馅了? 陆小刀虽然吃惊,却也还沉得住气,冲着郑思思招招手:“美女,过来一下!” 郑思思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商量如何善后,连忙跑了过去。 哪知陆小刀双臂一张,直接把郑思思迎入了怀中,然后低头就是深情一吻,躲都躲不掉。 在别人眼中,这是让人感动万千的侠骨柔情;而对陆小刀而言,其实想法很简单,先把福利享受了再说,淡定、淡定! 二十、都来惦记 幸福的吻满三分钟,陆小刀潇洒的离开了。 这家伙,虽然没有掌握长时间在线的方法,却发现了掉线的诀窍。他用石头的力量,轻轻弹了自己的小弟弟一下,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石头成了收拾烂摊子的倒霉蛋。同时,已经缓过神的郑思思,不允许他再亲她了。 贾爱国下巴上的骨头,全部碎成了渣渣,除非再找一个匹配的换上,否则连个摆设都算不上。那一大团的骨肉不分家,肿成个球样,耷拉在上嘴唇的下面,实在是有碍观瞻。 石头不是陆小刀,问题该解决还是得解决,他先给贾爱国止血,然后问郑思思:“这事,能不能用钱解决?” “我不知道”,郑思思摇摇头:“他这下巴,还有康复的希望么?” “就地球这条件,够呛!”石头回答的很客观,但在别人听来,多少有些调侃的味道。 “那就有点麻烦了,只是塞钱的话怕还不够。”郑思思也很发愁。对这种上不了台面、但多少有些背景的人,打伤可以看做是教训,打残就要涉及到脸面问题了。 “那就把事情都推给我好了”,石头想得开,大不了再换个身份就是。自己有钱,李老板有技术,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怎么成?你是为我出气,才失手伤的人,我怎么可以置身事外”,郑思思想了想,一咬嘴唇:“要不,你也别做我男朋友了,我们直接结婚吧!作为我们郑家的女婿,他们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敢乱来。” “不行,不行!”石头脑袋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哪有依靠女人来庇护的道理?再说了,我们两个也还不熟,缺少感情基础……” 不熟?不知道刚才是谁抱着人家狂亲了三分钟。 “没事的,感情这种事,可以慢慢培养”,郑思思却以为他还在想着自己把责任都扛过去,对他愈发钦佩,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若是担心我出尔反尔,可以先上车,再买票!” “先上车,再买票,什么意思?和我们说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石头不懂。 “你这个人,真坏!”郑思思的脸红了。 “哥们,你走桃花运了。小美女是暗示你,可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哈哈!”有人好心提醒。 “生米煮成熟饭,啥意思?”石头还在琢磨。他学习的地球语言,大多是直来直去,像这种约定俗成的暗喻,确实是听不懂。 “就是用陪你睡觉,来明确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心人做出了解释:“真是个书呆子!” 石头终于听明白了,马上又是一顿摇头:“不行,我怎么可以无缘无故毁了你的清白。再说,你也不是我到这里要找的人,不合适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 “那你想怎么着吧?”郑思思愁的直皱眉。自己没那么差劲吧,倒贴给人家都不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很简单啊,人是我打的,有本事来找我算账”,石头见郑思思终于不逼婚了,也是长出一口气,如释负重:“你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就好。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再拿感情和婚姻大事开玩笑!” 好吧,成就你的高风亮节,笑话我的自作多情。 郑思思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准备骑车走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本姑娘有的是人喜欢,到时候看你去哪买后悔药吃。 谁知石头一转脸,却向沈梦如献殷勤去了:“沈同学,你看我这身手可还好?” “还不错,就是没个轻重,有点彪!”沈梦如不给面子。 “安全感总是有的吧,起码不会被人欺负!”石头提醒她关注正能量。 “嗯,那倒也是,如果单论拳头的话,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 “那,你愿不愿做我的女朋友?”石头急着抛出这个问题,也是有原因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掉线,若是被那陆小刀,先认了郑思思做女朋友,甚至是老婆的话,他可就不方便,再时常出没于沈梦如身边了。为了减少不确定性,他宁肯让沈梦如占着“张好古”女友的位置。 “你这个人,好阴险!”沈梦如的脸色,告诉石头,美女很生气。 “我怎么阴险了?”石头不明白了,莫非,“做我的女朋友”这几个字,也有“先上车再买票”那样的深刻内涵,而且还是不好的那种? “你刚刚惹完祸,不忍心连累那位小美女,就把我拖来当你的挡箭牌,还不够阴险啊?”沈梦如的智商可不低,算得清这笔账。 “切,就地上的那头肥猪,还能算是个威胁了?”石头对她如此低估自己的实力,有些不满:“我虽然不清楚他的背景,但不管他找来多少帮手,哪怕把整个家族的力量都调动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信不?” “若是信,我的智商岂不就要跟你一样了?”沈梦如查过张好古的底,知道他高考分数只有自己的一半,家庭背景也不复杂。 “智商有我这么高,不好么?”石头对自己的智商很有信心,毕竟也是有着好几百项发明的科学家。只是,他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张好古。 “对不起,我还得靠自己的智商混饭吃,没办法向你靠拢”,沈梦如眯着眼,盯着石头看了又看,总觉得在他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便逗趣道:“如果,你真能把今天的事给摆平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不可以让你做我的保镖,不给钱的哦!” 咦,这丫头,猜出我是谁了?不可能啊! 石头略一迟疑,郑思思和叶以柔已经围了上来,先后开口。 郑思思说的是:“怎么样,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是跟我走吧!不用你做白给人家打工的傻保镖,只要你肯努力上进,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我都能想办法给你弄到。” 叶以柔说的是:“大侠,我也想请你做保镖。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但这一身皮囊,总还是对得起观众的吧。只要你答应做我一个月的保镖,我可以把自己的身子给你。” 石头一下成了香饽饽,两个美女主动要求献身。而且,运作好的话,貌似还可以兼容。 周围的男生,羡慕得,眼睛一个赛一个的绿。 当事人,石头却是一本正经地把头转向沈梦如:“你,什么意见?” 围观的女生们,看不下去了:这男人,也太贪心了吧,还打算一箭三雕,把便宜都占了? 真当我们学校的美女不值钱么? 二十一、小人顶缸 “我能有什么意见,怎么着也是第一个当众对我表白的大学帅哥啊,我总不能让你有便宜都占不着”,沈梦如用戏谑的眼神扫了石头一眼:“就按照对你最有利的顺序来呗。你先去给叶同学当一个月的保镖,把今年的新生代表这朵鲜花摘了;然后去给这小美女做上门女婿,多要点嫁妆,度完蜜月再离婚,把家产一分,有了钱好来养我……” 嘶! 围观的人集体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孩的胸襟,可不是一般宽广啊。只是,她这话说的太过露骨,会不会影响到那两位的决定。 “你这哪里是最优方案?”郑思思嗤鼻。 果然有人反对,围观群众的眼睛亮了起来。就说么,怎么可能让这个小子把所有的好事都占了。 谁曾想,郑思思接下来却说:“顺序上有点小错误,你应该排在第二位!本小姐虽然没有多少私房钱,但养你们两个学生,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用不着打嫁妆的主意,只要张帅哥开口,我拿钱给你们用就是。” 未来老婆自己贴钱,帮老公养小三…… 很多人听不下去,抹着嫉妒恨的眼泪离开了。 叶以柔也马上表态:“我和他之间,只是交易关系,你们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你说的那件事,其实也可以换种方式”,郑思思眯着眼笑道:“我可以出钱替你请保镖,多长时间你定。当然,你承诺给我们家好古的,也必须要兑现。” 她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围观群众,很快就有三、四个富二代跳了出来,表示愿意出钱出人,替换叶以柔与张好古的“约定”。 “不行,我只跟他交易”,叶以柔用手一指石头,笑着对郑思思说:“我和你一样,对这小子一见钟情了。不过,我是个穷丫头,有自知之明。既然在事业前途上,给不了他需要的帮助,不妨就把我们两的关系变得简单些。您就成全一下,不好么?” 一见钟情?这位张好古同学的脸,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好吧,某非她的审美视角很独特,属印象派的? 又有几个人听得吐血,捂着嘴,带着无比的伤心难过,离开了。 石头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姓叶的丫头,不简单呐。她一定是遭遇到什么难题,一般人解决不了的那种。显然,这个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的女孩,看出了他的实力,远超出那刚猛一拳的真正实力。 石头虽然对地球女子没啥感觉,却不能不考虑陆小刀的生理需要。在没有彻底解决身体控制权的问题之前,他还不想把陆小刀惹毛了。 对两位美女的厚爱,石头必须默然接受。 “你们两个,不,你们三个,都有病!”沈梦如玩不下去了,拉着两位绿叶,气哄哄地走了。 叶以柔见她走远,这才把嘴凑到石头的耳边,小声说道:“放过赵蕾和教官吧,再玩就过火了。催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你也要遵守今天的约定。” 石头点点头,嘴中发出一声常人无法察觉的低啸,解了催眠。 叶以柔提醒的及时,赵蕾和那教官已经拼的没剩多少力气了,身上的遮羞布也眼瞅着不够用,就那么在学校的大马路上相拥着打滚,实在是有伤风化。 叶以柔将上衣脱下,上前裹住可怜的赵蕾,搀扶着回宿舍了。 九月中旬,京城的气温还是挺高的,脱下军装的叶以柔,上半身也就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内衣,衬着她那如雪的肌肤,这一路,没少招惹饿狼的眼光。 石头也想走,但是不能走。 贾爱国还躺在地上呢,虽然生命无碍,但毕竟成了残废,总要有个交代。 郑思思也没走,陪在石头身旁。不过她说了一句颇具威胁的话,把剩下的那些一直看热闹的人,也都给劝走了。 当然,贾爱国的形象,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虽然知情的人都走光了,却不妨碍不知情的人,过来瞅两眼,所以很快又聚了不少人。 警察终于赶到,一男一女,石头刚想迎上去,却被郑思思伸手拉住:“老公,警察都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早就跟你说了,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声音嗲嗲的,听得那女警一皱眉:“刚才,是谁报警的?” “是我,是我报的警!”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肌肉男,气喘吁吁地,扬起了右手。他的左手,拎着一个看起来得有三四十斤重的大铁锤,不停地往地上滴水。 “你知道是谁干的么?”女警用手一指地上的贾爱国。 “知道!”肌肉男的嗓门很大,声音洪亮:“是我干的!” 石头眉头一皱,转过头问郑思思:“这人是你找来的?” “嘘,小声点”,郑思思连忙把他往外面拉了拉:“这种顶罪的人,只要有钱,好找的很。你也不必愧疚,他们……” “警官,他撒谎!”一个又高又瘦的家伙,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这家伙是别人请来顶缸的,凶手另有其人!” “哦,还有这等事?”男民警的兴致来了,这种案查着才有乐趣么:“你说的那个凶手,还在现场么?” “当然在了!” “指给我看看!”男民警从腰间,取下了手铐;一旁的女警,则把手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一双秀目在四周的人群中,扫来扫去。 “不用到处看了,那个人就是我!” 告密者,将右手的食指指向自己,同时竖起了左手的中指,方向正对着那女警。 男民警愣住了,这家伙,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么?这种事也出来跟别人抢!故意伤人,还伤的这么重,是很有可能要坐牢的。 女警则被那竖起的中指激怒,估计是担心武力值不如对方,下意识把枪拔了出来:“不许动,把手放在头上!” 告密者根本不鸟她,几个大步走到贾爱国的跟前蹲下,右手握拳,高高扬起:“刚刚,我就是这样一拳!” 砰! 女警开枪了,正中他的眉心。 男民警吓了一跳:“小天,你怎么开枪把他打死了?万一是个精神病怎么办?” “瞧把你给吓的,还老民警呢。他要是精神病,怎么知道要对我竖中指,而不是你。再者说了,不能因为他可能是神经病,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地上那人打死吧?” “算了,反正人也死了,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写报告吧!”男民警叹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咦,刚才认罪的那个小伙子呢?” 别说那个肌肉男了,现在连石头都走了。 不远处,一胖一瘦的两个中年人正在边抽烟边聊天。 瘦子的样子,看起来很生气:“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吐了一个烟圈,自言自语:“这个张好古,居然能把催眠术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好对付啊。” 二十二、美女请客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瘦子问。 “暂时先什么都不要做”,胖子又猛吸了一口烟:“这小子的底细,查清楚了么?” “家世一般,社会关系简单,也没啥本事!若不是生的好,有个申市的户口,估计想考上个大学都难。”瘦子略微迟疑了一下:“从他过往的经历看,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在学校的牛记面馆吃了一碗面……” “吃了一碗面,能出什么事?”胖子皱眉,他没空听评书。 “出大事了。据说,当时先是严重腹泻,接着又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遭遇车祸,这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而且,这小子也是从那天后,突然就变得厉害起来的!” “具体什么原因,查了么?”胖子把烟掐灭,捏在手中。 “碗垢,积累了十六年的碗垢!”瘦子把胖子手中的烟头接在自己手中:“店里一个叫铁蛋的伙计,亲口告诉我们的。据说在张好古之前,还有个小伙子,也是被那碗垢折磨得不成人样。” “哦,真的这么厉害?” “应该只是凑巧。我的两个手下,也亲自体验了一下那碗垢,很大的一块;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远没有达到腹泻的程度!” “那些……都控制起来了么?” “没有,是我失职了”,瘦子额头上渗出汗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把它们都买下来?” “买?你是担心这东西,关注的人太少么?”胖子冷哼一声:“这种小店,随便找个理由,查封了就是!” 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急救车也终于赶到现场。因为有警察在场,随车的急救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对贾爱国进行了初步诊断和急救处理。 “大夫,这人的情况怎样?”女警问。 急救医生不住摇头:“这还是校园么?下手这么重!不但整个下巴都没了,这脑袋顶部的淤伤……十有八九也要变成个白痴,连他爹妈都认不得了。” “您能判断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么?”男民警插了一句。 “你当我是法医么,问这样的问题?”急救医生还给他一个白眼:“现场勘查完了么?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们要先把病人送医院继续抢救了!” “没事了,你们走吧!”男民警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耽误人家的救死扶伤。 女警靠了过来,小声问男民警:“王哥,今天这报告,咋写?” “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么?”男民警刚吃了个瘪,心中不爽:“嫌犯继续行凶,还要袭警,当场击毙,结案!” “啊?!”女警呆立当场。 离开是非之地后不久,郑思思便告辞离开了。今天,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动用了家族里的资源,虽然最后没用上,她也还是需要去做些解释的;甚至,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的张好古,作为准女婿,介绍给至亲。 石头刚回到宿舍不久,访客就来了,女的,T恤、热裤,肤白腿长颜值高。 “晚饭吃过了么?”叶以柔这招呼打的,跟老熟人似的。 石头本想说吃过了,偏偏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种回答的方式,倒是挺特别”,叶以柔嘴角上翘,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一起出去吃吧!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带你去尝尝鲜啊,我请客!” “还是不要了吧”,石头真是不想再抛头露面了,眼前这位又不是他的保护对象:“你瞧我身上这些伤,医生交代了,要静养!” “瞧你这话说的,吃顿饭也能耽误你静养么?”叶以柔把两臂张开,笑着说:“大病号,你是想让我抱你出去呢,还是背你出去?” “算了,我还是自己走吧!”石头汗颜,这高智商的美女,果然是不好招架啊! 出了宿舍楼,石头才发现,被坑了,坑人的坑。 叶以柔是骑车来的,自行车。 而且,很显然,她是准备骑这车子出去吃饭的,带着“张好古”! 这个时候再拒绝已经来不及了,石头脸上闪过一丝凄然的无奈,然后垂下右手,在自己身前轻轻一扫,悄无声息地弹了自己的小弟弟一下。 这快速离线的方法虽然是陆小刀首先发现的,但也存在于共享的公共记忆中,所以瞒不住石头。当然,他在力度的控制上,就比陆小刀强多了,掉线上线一气呵成,无缝衔接。 石头不喜欢被算计却无力反抗的感觉;而且,占美女便宜的事,还是交给陆小刀去做更合适,说不定能把他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果然,陆小刀很充分地利用了自行车和病号身份的双重优势,将叶以柔的小蛮腰,毫不客气地笼罩在自己“僵硬”的双臂之下,甚至还把脸贴到了美女的背上。 叶以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反而时不时扭扭身子,给对方创造更多的接触机会。一时间,风光旖旎,不知道羡煞多少路人。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叶以柔所说的“好”地方。 要说,这个地方的确很有特色。因为,它的三面都是建筑工地,剩下的一面,则是用来进出的公路,以及公路两侧的荒地。这条公路虽然很宽,有四个车道,但已被频繁往来的土方车,碾压得不成样子,坑坑洼洼的,连一条完整的自行车小道都找不出来。 叶以柔没钱,只能请他来吃这种相当实惠的大排档。 陆小刀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加上有超级美女作陪,倒也欣欣然找了个位置坐下,任由做东的叶以柔去挑选特色美食。 叶以柔人美嘴甜,很快就把饭菜,还有酒,都拿了过来。 美女效应很快发酵,他们周边的桌子上,转瞬间,便由空空如也,变成了高朋满座。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个赤膊上阵,争先恐后展示各自男性魅力的同时,也将拼烟、斗酒、荤笑话,这样的日常节目发挥得淋漓尽致。 陆小刀自然无所谓,叶以柔却慢慢变了脸色:“好古,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副德行,看见漂亮女人就想着往前凑,脑袋里也装得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场景?” “你这话说的有点偏激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陆小刀不以为然地笑笑:“他们辛苦了一天,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再者说了,你不是经常来这个地方的么,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叶以柔用手一指,陆小刀手边喝了只有三分之二的啤酒瓶:“这酒,你还喝么?可不可以给我?” “可以,当然可以。我还以为你不喝酒呢!” “我不喝!”叶以柔猛地站了起来,抓起啤酒瓶,冲着旁边一人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二十三、皮肉之苦 酒瓶分崩离析,脑瓜血花四溅! 被砸的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呼啦啦,好几十号人站了起来,怒容满面。 这个叶美女,不但下手又快又狠,选人也很准,砸的竟然是个工头。 “人我砸了,其他的,你搞定!”叶以柔把手中剩下的小半截酒瓶,随便一抛,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还不忘甩给陆小刀一个红颜祸水的微笑。 “好吧,等我把这口菜吃下去!”陆小刀倒是不担心眼前这局面,有石头在呢。但那就意味着要把和美女共处的机会,也拱手相让,多少有些不甘心不情愿。 手指在桌下,轻轻一弹…… 没感觉!这力度,有点不对劲啊。 陆小刀慌了,也顾不得可能的后遗症,咬咬牙,把力道又加重了好几倍。 有感觉了,但是还不够疼,无法掉线! 因为有了贾爱国的前车之鉴,石头担心陆小刀无法驾驭自己的力量,破坏二人世界时应有的浪漫气氛,便在主动下线前,封闭了身上的几处气穴,把“张好古”变成了寻常人。 于是,陆小刀被另一个自己坑了。 大话已经甩了出去,陆小刀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冲着围上来的人群一拱手:“各位大哥,这事儿的确是我女人不对,兄弟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去你大爷的,谁跟你师兄弟!”有人叫嚣。 “要不,你们说个数,我把钱赔给你们!”陆小刀降低姿态,尽可能地避免冲突。 “赔你个大头鬼!就你裤兜里剩的那点钱,还不够老娘做一次头发,给的小费呢”,叶以柔适时发飙,火上浇油:“废什么话啊,按照来之前说好的,直接开打就是!你可别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什么‘以一当百’,只是为了哄我上床,故意吹出来的。” 好嘛,成死结了!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小刀,不,叶以柔。 大战一触即发! “稍等”,叶以柔从桌上端起一盘花生米,满脸歉意地站了起来,向外侧走去:“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一会儿时间。” 看来,英雄爱美女这句话,在任何场合下都适用。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纵然义愤填膺,却也没忘记怜香惜玉,默契地,目送叶以柔走到安全区域。 啪! 一个空酒瓶飞了出去,在陆小刀的脑门上崩碎,眼瞅着一个小鼓包就在额头上立了起来,却是难得的一点血都没出。 见他居然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捱下这一击,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包括叶以柔。这不是他应该表现出来的战斗水平啊! 陆小刀心中更苦!这是谁扔的啊,太TMD缺德了,力道掌握的恰到火候,让他痛到心颤,却不足以掉线离开。 “有本事,你再砸狠点!”陆小刀面露狰狞,他说的绝对是心里话。没人愿意亲身体验被群殴的痛感,尤其是在保持头脑清醒的情况下。 没人再扔瓶子了,估计是觉得不解气。 人类历史上,最古怪的一次街头斗殴出现了。被攻击的对象,陆小刀,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只是一个劲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对方的拳脚上送,一副受虐狂的样子…… 叶以柔看不下去了,偷偷推上自行车,准备开溜。 三个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前二后。 打头的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矮胖子,一边用竹签抠着牙缝里的肉屑,一边嘿嘿冷笑:“美女,别急着走啊!这么精彩的一出戏,缺了你这个女主角还怎么唱下去?” 叶以柔临危不乱,轻轻一掠头发:“麻烦您,让一下!” “哎呦,这小妞的声音真好听”,矮胖子向身后那两位一米八的壮汉嬉笑道:“听见没有,你们两个离远一点,她要和我单独乐呵乐呵!” 说话间,叶以柔已经骑上车子,冲了过来。 “谁也不要帮忙!”矮胖子身子往下狠狠一压,接着就像一个皮球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刚刚越过车上叶以柔的头顶。然后,在两人刚刚交错而过的瞬间,矮胖子猛然伸出两只小胖手,在叶以柔的双肩上轻轻一抓,便把她提了起来。 叶以柔向后仰着摔了下去,却没有落在地上。 矮胖子将她稳稳接住,甚至还帮她卸掉了下坠之力,当然也趁机占了点小便宜。 叶以柔不假思索,直接回手一个巴掌,赏了那矮胖子一记耳光,然后借着这股力道,身子向右侧一扭,脱离了那矮胖子的“控制”。 “想不到我王英也会看走眼。你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居然还是个练家子”,矮胖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脸上狞笑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捣乱。不过,既然来了,哪能说走就走,怎么也得陪我个一晚两晚的。你说是么?” “想留下我,你有那个本事么?”叶以柔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气定神闲。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聪明的她,很明白这一点。只不过,她今天的唯一依仗,正在那边半死不活的挨揍呢,还能给她带来幻想中的奇迹么? 事实证明,她的镇定自若,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至少,王英和他的两个手下,没有立刻采取攻势,只是堵住了她的去路,不让她轻易溜走而已。 那边的群殴,其实也蛮辛苦的。 石头虽然严格限制了用以攻击的“气”,却没撤去自我保护的“气”,虽然皮肉之痛都让陆小刀给受着了,却并未对这具身体产生太大的伤害,连一个见红的伤口都没有。 这个“张好古”太抗揍了,耐力惊人。也就是遇到了陆小刀这种,只想着下线换人,没打算还手的怂货,否则局势早就逆转了。 之前打得欢的那些人,纷纷歇了下来,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大口大口喘气。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跑回工地那边,拿了一批铁家伙过来。 陆小刀的眼睛里,终于再次有了神采。他强忍伤痛,对着那个拿着大铁锤、准备把他右腿直接砸断的凶汉,很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一锤砸下,善良的人们纷纷闭上了眼睛。 没有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靠,被这么多人群殴,就不懂得还一下手么?真丢我的人”,石头醒来,读着记忆中的“挨揍帐”,也是气不打一出来。 刚刚抡铁锤的那家伙,两手的虎口都被震裂了,忍不住骂道:“这小子,铁打的么?这么硬,铁锤都砸不动!” “你说对了,我就是铁打的。来,吃我一铁拳!” 随着一声哀嚎,这个倒霉的家伙,腾空而起,直飞百米以外的臭水沟。 三秒钟后,石头出现在叶以柔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刚刚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久等啦!”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英根本不用提醒,扑通一声,跪在叶以柔面前:“美女,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饶你可以,但是”,叶以柔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接下来,我问你的几个问题,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能做到么?” 二十四、借刀整人 “没问题,你说吧!”王英只嫌头点的不够快。 “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我叫王英,和水浒里的矮脚虎同名。别看我刚才咋咋呼呼的,其实就是一提供水泥沙土的小供应商”,王英用手,往叶以柔身后一指:“被你一瓶子撂倒的那位,叫刘高,东边这片工地的工头,也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所以我才……” “好古,能不能帮我,卸掉他一根手指?”叶以柔眼帘低垂,言语中透着不耐烦。 “掰指头太血腥”,石头笑着配合,这种整人的把戏他倒是没啥抵触:“我把他右手的脉全部截断,保证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使用就是。” “别!”王英吓得裤子都湿了。石头刚刚那疯狂的三秒钟,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敢怀疑这杀神的实力和魄力。 “我是西边‘京华名城’的开发商,龙翔地产的项目负责人”,王英抹了抹头上的汗,“今天是过来检查工程进度的……” “东面和北面的两处楼盘,也是你们龙翔的?” “严格意义上讲,不全是,但都和我们龙翔有一定的关系。我负责的这边,做的是住宅;东边,做的是商业广场;这两片地的开发、销售权,都是龙翔的。而北面,则是京城几家大型企业,联合购置,用来建设总部大楼的,龙翔只提供前期的咨询服务和后期的物业管理,并不涉及到具体的项目开发。” “龙翔地产的董事长也姓王,和你是亲戚?”叶以柔故意加重语气。 “不能算是亲戚吧”,王英偷偷瞥了石头一眼,见他把正在缠脸上绷带的手停了下来,连忙又补充道:“我是他的儿子。英、明、神、武,我们家是四胞胎!” “哦,这么说来,有一个人,你可能听说过了?”叶以柔突然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很反常的表现。 “谁?”王英也被带的紧张起来,一个字都拉出好长一段颤音。 “姚子豪,听说他是你们龙翔总部的行政副总裁,助理”,叶以柔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单列出来,表明她对这个人并无好感。 “哦,你说小姚啊,认识!他是不是做过些对不起您的事?”王英见她问的是个外人,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您放心,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让他立刻卷铺盖走人!” “谁说要让你把他开除了?”叶以柔的脸上,恢复了平静。 “那您的意思是……”王英判断不准,不敢乱说话。 “只是开除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叶以柔冰冷的目光刺向王英:“我相信,以你们王家的实力,是有办法让他变成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 “这还不简单?我找个机会将他弄进牢,然后再托里面的弟兄,多给他点儿关照,不就成了?”王英笑了,这种事他可没少干,轻车熟路。 “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叶以柔双拳紧握,恨恨说道:“对他的打击,最好是全方位的,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 “那就需要多花点时间来进行谋划了”,王英说完,脸色一红:“太费脑子的事,我可干不来,除非你再给我派个军师!” “这个简单!你身上带着名片吧?能在任何时候都能联系上你的那种,给我一张。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叶以柔伸出纤纤玉手。 王英从身上摸出名片夹,抽出一张,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不知女侠怎么称呼?” “你不都说了么”,叶以柔抿嘴一笑:“我就叫女侠,记好了哦!” “记住了,不知女侠还有什么吩咐?”王英讪笑。 “其他没有了”,叶以柔眉头一挑,佯怒道:“你看我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么?”。 “你真的,就为了这么件小事?”王英看了看不远处,仍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那些彪形大汉,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 “对你是小事,对我可不是。”叶以柔淡淡回应,然后扭过头,对着石头嫣然一笑:“好古,我们走吧!” 石头木然点头。他本不屑于干这“助纣为虐”的勾当,但这谜一样的高考女状元,竟对他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他欲罢不能。 “两位英雄!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王英主动献上殷勤。 “不必了,谢谢”,叶以柔笑着婉拒:“我们两个都是环保主义者,喜欢骑行!” …… 骑出去约有一公里,叶以柔这才笑着问石头:“你想去哪里?” “医院!” “怎么,你受伤了?”叶以柔忙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脸歉意地看着石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伤。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石头挠了挠头,声音低的像蚊子:“石膏全都碎了,我得重新弄一下!” “你身上这伤,都是假的吧?”美女的高智商发挥作用,很快反应过来。 在她面前,石头不好意思说谎:“伤是有的,不过用不着打石膏。” “包扎呢?”叶以柔盯上了石头脸上的纱布,左手跃跃欲试。 “脸上的伤,是真的”,石头连忙伸手阻挡:“你可别乱来,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留疤不好么?多有男子气概!”叶以柔把手放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但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红着脸说道:“既然没那么要紧,我们还是先去旅馆吧!” “旅馆?为什么?”石头愕然,学校离得又不远,直接回宿舍不就行了么? “我答应过你的”,叶以柔以为石头在故意逗她,当然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哦,我想起来了”,石头高兴地喊了起来:“你说过,要把自己的身子给我,是这个意思吧?” “你这个人,真是的,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幸好这个点,附近没什么人,否则叶美女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们地球人,说话真含蓄!”石头一不小心,又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这话,落到叶以柔耳朵里,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美女把脸一沉:“怎么,你觉得我长得不够好看,配不上你?” “哪有”,石头微微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方:“你不是说,要做够一个月的保镖么?” “好吧,既然你坚持不要,今晚我不给你了!”叶以柔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装B,推起自行车,轻巧巧地骑了上去:“你怎么着,是继续坐在后面,还是跟着我跑?” “随便!”话音未落,石头已经稳稳坐在后车座上,双手环抱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在美女平坦的小腹上蹭了一蹭。 就知道你在装! 叶以柔心中暗笑,却不点破,双脚交替用力,继续蹬着自行车前行。 附近,有一家小旅馆,好像价格不贵,还有钟点房。 一路上,石头也在纠结:这个体验美女的机会,究竟是要留给自己,还是转赠陆小刀。 二十五、初次体验 石头没有让出控制权,他想体验一下地球男人的所谓幸福时刻。 他好像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从陆小刀复苏后,他就开始潜移默化地受到地球文明的影响,正被拥有超强影响力的华国文化,渐渐同化。 叶以柔虽然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但在打开小旅馆房间时,还是被那简陋的大床,深深地刺激了一下。她梦想中的第一次,是不应该发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的;而且,还是跟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打过两次交道的男人。 石头也很感慨,执行过那么多次危险任务,九死一生都不曾放弃信念的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地球的小女人,将正在执行的任务,放在第二甚至第三重要的位置。 当然,出于职业习惯,石头尽管早已心猿意马,但还是很认真地在房间里搜索了一番,最终找到九个高端摄像头。 石头怒了,想找小旅馆的老板算账,却被叶以柔拦住:“算了,不要跟这种小货色一般见识。而且,真的闹出去,对你我的影响也不好。就算你不在乎,我还想好好读四年书呢。” “好吧,算他们走运!”石头将摄像头放在桌上,逐一拍碎。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叶以柔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个风尘老手。 “我就不洗了吧,医生不让多沾水。”石头显然没弄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叶以柔毕竟是女孩子,不好在这种事上说的太明白,只能在自己洗好后,带了一个湿毛巾出来,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出水芙蓉,还是她这个级别的美女,连石头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石头的“淡定”最终惹恼了叶以柔,被后者直接推倒在床上…… 关键时刻,石头掉线了! 陆小刀刚一上线,就流了鼻血。被美女霸王硬上弓的待遇,那不是一般的小心脏能承受的;更何况,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中所说,“刚刚睡了一觉醒来”,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叶以柔的动作却猛然停了下来,伸手扯过扔在一旁的浴巾,遮挡住自己的要害位置,双眼紧紧盯着陆小刀,冷冷问道:“你是谁?” “我?”陆小刀傻眼了,从记忆上看,这石头不是把前戏都搞定了么?莫非,对面这位大美女,也有临时失忆的毛病,或者存在多重人格? 没等他想出答案,石头又上线了,陆小刀回到身体的潜意识中。 这一次,却是石头主动上线。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因为他“想回到叶以柔面前”的执念是如此强烈,居然打破了随机上下线的现有规则。 “我是张好古啊!”石头微笑着接下话茬,同时伸出舌头,把流出来的鼻血,舔的干干净净,一副很MAN的样子。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叶以柔伸出小手,在胸前拍了拍。浴巾也随之滑落,露出无可挑剔的人间美景。 “哪有的事”,石头矢口否认,心中却是无比震惊:这女孩,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我们两个的不同,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以为这是因为对方高智商的缘故,却不晓得,女人在这种时刻本就相当敏感,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和智商高低无关。 身份确认无误,接下来,自然是…… 叶以柔像只乖巧的小猫咪,蜷缩在石头的臂弯中:“我想报仇,你会帮我么?” 石头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这才反问道:“那个姚子豪,是你的初恋么?” “你这是吃醋了么?”叶以柔咯咯笑了起来,也故意不给他答案。 “吃醋,没有啊!”石头听后一愣,还特意收起一只手挡在嘴前,闻了闻自己呼出的口气:“没有酸酸的味道啊,你是根据什么判断我有吃醋的?” “没想到,有时候你也挺幽默的啊!”叶以柔笑着说完,却又轻声哀叹:“如果每一天,都能这么开心的度过,那该多好?” “是啊!”石头深表赞同,刚刚经历的,绝对是他来地球后最开心的时刻,没有之一。 “你这个人啊,真是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叶以柔脸上的笑容已然退去,语气也变得冷了起来:“你是想再跟我来一次,还是现在就谈正事?” “谈正事吧!”石头虽然不懂风情,轻重还是拎得清的。 “首先,有件事我要说明”,叶以柔故意顿了顿,提醒对方注意:“我和姚子豪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也不是我这次报复行动的终极目标。” “那你,为什么?”石头实在好奇,忍不住打断。 “我真正的仇人有钱有势,只能徐徐图之”,叶以柔转过头,与石头四目相对:“我需要接近他们,但又不能引起对方的怀疑,需要找些人、找些事,来迂回过渡几次。而且,那个姚子豪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对付他都不为过。” “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把太多的人牵涉进来?”石头很想对她说,自己有那个实力,带着她直接找上门去报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知道你很强”,叶以柔很聪明,居然猜出了他的话中话:“但报仇这种事,不是杀掉一两个人就算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仇人都有哪些,所以我需要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然后让他们在惊恐和绝望中,放弃求生欲望!” “世仇?”石头眉头微皱,她不想打算铲草除根吧。 “不是,家仇!”叶以柔的眼睛湿润起来,“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是不会懂的。” “我懂”,石头认真点了点头,然后嘿嘿一笑:“你这算是收买我么?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会乖乖听你的话,而不是‘穿上裤子就不认账’?” 外星来的石头,总算活学活用一次。 “我当然不能肯定”,叶以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所以,我用了其他方法来控制你啊。” “啊,什么方法?”石头倒不担心后果,不过好奇是真的。 “保密!”叶以柔笑着下了床:“我去洗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 …… 先去医院重新“包扎”好,又把叶以柔送回宿舍,石头从小背包中取出面具戴好,偷偷返回了之前的小旅馆。 他要制造一起意外,足以毁掉这家旅馆的意外。 叶以柔虽然叮嘱他要息事宁人。 但在激情过后,冷静下来的石头这才意识到,从他取下摄像头的那一刻起,自己和叶以柔便已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早晚一天会起冲突。 与其将来被动接招,不如主动出击、永除后患。 不知不觉中,华国文化对他的同化,已是越来越深了。 二十六、旅馆有料 “您好!”小旅馆的前台刚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被快速上前的石头,一把拎住脖领,直接从柜台后面扯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段不那么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快说,我女朋友在哪个房间?”石头把脚踩在前台的脸上,面露狰狞。 前台一脸委屈:“你女朋友是哪位啊?你凭什么断定……” “少废话,带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 “啊,那可不行!客人们怪罪下来,老板会直接把我给炒掉的”,前台略一犹豫,有了主意:“这样吧,我先带你到……老五那去看看。” “老五,是什么个东西?”石头把脚上的力道减轻了一些,脸色略有缓和:“他知道我女朋友的下落?” “老五不是个东西,不,他是个东西!”前台实在是吓坏了,语无伦次。 “说重点!”石头把脚一抬,然后又狠狠踹了下去。 “哎呦,爷,您轻点”,前台疼得直咧嘴,心里更是憋屈,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老五他,他那能看到所有房间内的情况。你可以过去认一下,你女朋友在哪。” “那还不快带我去?”石头将脚挪开,心中大乐,脸上却依旧杀气腾腾。 老五的房间在六楼,614室。 前台刚把门叫开,便被石头一掌劈在脖后,软软地,瘫倒在地。 紧接着,石头一个闪身,冲进房间,速度惊人。 当、当! 两根甘蔗粗的铁棍,先后砸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巨响。用力之猛,显然是冲着要石头小命去的,只可惜全部落了空。 偷袭的两人一击不中,再想把铁棍抬起,已是来不及。及时转过身来的石头,双掌齐出、左右开弓,只用了一招,便把两个偷袭者扇到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这是一间监控室,不,确切地讲,这里应该是间工作室。房间不小,至少占了四个标准房。里面的设备不少,堪称一条龙:除了最基本的监视器,也可现场制作光碟、打印照片,甚至接转成网络上的直播间。 显然,这家旅馆的核心竞争力,全在这个房间里了。 被石头KO的两人,是这里的打手。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可以让他们及时掌握外来者的动向,因为前台的误判,让他们以为石头不过是个没事找抽的莽汉,所以才设计了一次原本很漂亮的伏击,只可惜石头的身手和反应都太过妖孽……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但都是些普通的工作人员,都不用石头提起拳头,便纷纷上前主动示好,表明自己愿意全力配合的心意。 石头也没料到这里居然别有洞天,既然大家都不反抗,索性认认真真听起大家的介绍,就当是长长见识也好。 这家旅馆是京城一个官三代的产业,只是这个老板的具体名讳,这些人都不清楚,显然是个相当谨慎的家伙。旅馆的所有房间内,都布置有可以进行全方位、立体“摄制”的监控设备,光这一项的投入,就有上千万元。 这么高的投入,当然不是用来偷窥普通旅客的。 他们只接待两类客人:会员的“特邀客人”和美女。 这家旅馆对会员的数量实施严格控制,金、银、铜三类会员,各有108个名额,一旦满额,除非有人被清退,否则再有钱有势也进不来;他们发行的会员卡也是特制的,只要进入旅馆的限定区域,就能会前台的电脑上发出警示和提醒。 因为这里遍布摄像头,所以通常情况下,这些会员都不会亲自来住店的;而是通过电话预约或直接借出会员卡的方式,来把他们想要对付的“特邀客人”安排到这里住宿,然后根据酒店提供的具体服务,来支付相应费用。 因为旅馆可以提供“一条龙”的服务,对意外路过的各类美女,自然是多多益善。因此,只要被前台认可的美女,都可以到这里入住,然后,由旅馆的工作人员,根据客人的背景调查,来判断后续的“产品开发”,卖给会员或在特定圈子内直播。 比如,之前的叶以柔,按颜值和背景,他们原本是打算做直播的,没想到被石头提前发现摄像头,还全部取了下来;加上石头当时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他们产生了一定的顾忌,这才没有发生直接冲突。 听各位七嘴八舌的做完介绍,石头有了新的想法。 他先走出房间,把前台也拎了进来;接着,让一个工作人员弄了杯冷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示意这些人,各自找个地方装晕…… 现场“布置”完毕,石头用那杯冷水,将前台泼醒:“美女,醒醒,问你个事儿!” 前台见他居然安然无恙的蹲在自己身前,先是吃惊地趴了起来,然后一斜眼,见到了躺在门口处的两个彪形大汉,心里的防线全线崩溃:“大,大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让他们偷袭你的,真的……” 这话说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偷袭的事,就这样吧”,石头皱眉:“今天入住的客人信息,你那里都有吧?” “有,有!”前台带着哭腔,一个劲地点头:“不过,我们从来不认真查验他们的身份证的,所以也不能保证完全准确。” “去调一份给我,打印的!”石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屏幕:“我在这里能看到你的,所以最好不要再给我玩什么小动作,否则……” “好的,一定!”前台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你们先都起来吧,我还有事要问!”石头轻轻拍了拍手。 几个家伙都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望着石头。 “你们也都观察一阵子了,说说看,今晚入住的这些客人中,你们觉得哪一个,或者说哪几个最漂亮、最有气质?”石头笑着问。 “520!”居然是异口同声。 “哦,这么齐啊,看来还真是个大美女呢”,石头来了兴致,他可是同时问了颜值和气质两个方面:“把那个房间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大屏幕很快切换到位,去操作的工作人员很敬业,从布置在房间的十几个摄像头中,不断选出视角最好的那个,在大屏幕上的中心位置展示出来。 房间里有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20多岁,典型的帅哥美女。 女孩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只剩下最后两块遮羞布的身体在微微地打着颤,两只手分别抓着一处床单,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男孩是半跪在床上的,自身的衣服倒是穿的齐整,一件也没脱下。在把手里的衣服小心叠好、放在一旁后,他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嘴里,然后俯下身,对着那女孩吻了下去。 二十七、放火救人 女孩将头猛地甩向一边,像是要吐出什么东西,却被那男孩用手将嘴给堵住。女孩转而用手去掰,男孩则干脆把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不让她发力…… 女孩终于不再挣扎,异常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男孩停止对女孩的压迫,以极快的速度下了床,站在地上看了女孩一会儿,随即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应该是没接通便被对方挂掉,男孩没有继续拨,将手机放回裤兜,转身向门口走去,将房门锁打开,留下一条门缝。 不多时,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溜了进来,先是轻轻拍了男孩的肩膀,然后便急不可耐地冲向床边。 与此同时,男孩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石头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临走时,他还没忘记将室内的几人轻轻击晕,并留下一个虚掩的房门。 石头一脚踹开大门,冲进520室的时候,那个矮胖子,已经褪尽身上衣物,刚往床上爬了一半,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滚回了地上,如假包换的滚。 石头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上前一掌,将其击晕;接着用床单将那女孩,连带男孩之前替她叠好的衣物,裹在一起,单手抱起;再用另一只手拎起矮胖子,然后,旋风一般,跑回了监控室。 前台带着客人信息返回,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处于躺倒状态,当时就吓尿了:“大爷,他们这是做错什么了?你能不能提醒一下,我保证不犯就是。” “有些事,不方便太多人知道”,石头懒得安慰,只是简单做了一下解释,便继续发布命令:“你去把所有会员的信息也打印……拷贝一份出来,再找几个能装东西的大袋子过来,皮箱也行。” 在前台去“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石头把配合度还不错的那几个人弄醒,指挥他们将监控室里的所有存储介质都拆了下来,然后按照重要程度和破坏难度,将这些存储介质分成A、B、C三类,各自堆成一堆。 A类的数量不多,主要是从服务器上卸下的硬盘,是要被石头直接带走的;C类也比较简单,交给这些人现场损毁即可;B类的数量较大,石头能带走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则只能做焚毁处理,最终能剩下多少就不是石头所能掌握的了。 可怜的女孩中了毒,但这旅馆属于“险地”,石头不可能现在就替她解毒,只好先将她撂在一边,等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完再说。 石头原打算利用“美女效应”吸引眼球,撩起公众的“讨伐热情”,进而“接受”他对旅馆造成的报复性破坏。却不想,被“选中”的这个小美女,是个典型的受害者,石头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再到旅客名单中寻找合适的对象。 运气不错,还真找到两个。 这两位都是当官的,而且位高权重,但都不是这里的会员。一个叫刘大庆,是京城经济最发达的北一区的副区长;另一个叫赵安国,是Z省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 照理,像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是不该到这种小旅馆来的,更不会堂而皇之地留下如此敏感的身份信息。想是这里的某些会员,和他们有隙,故意将其诓到这里,以留下“日后好相见”的把柄。 如今,这两人都已搂着各自的佳人入睡,相关证据都已被石头打包收好,倒也不急着去让他们发光发热。 石头从“俘虏”手中要来两辆车。一辆用来装他需要带走的东西,包括那个女孩;一辆则用来安置这些听话的“俘虏”,当然,最听话的状态是昏阙。 接下来,石头把能找到的汽油、酒精,都转移到了监控室,倒在没能拿走的那些B类存储介质上,又设置了延时点火和分阶段燃烧装置,做好焚店准备。 在这之后,石头偷偷潜入两位官员的房间,将两男N女的手机全部盗出,带到了监控室。在那里,他用男人的手机打火警和急救电话;用女人的手机和急救电话。考虑到报警会有录音,安全起见,电话接通后,石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等到对方挂断后,继续拨过去…… 这样持续了约五分钟,足够引起对方重视并锁定电话位置了,石头这才把手机往待焚烧的存储介质堆里一扔…… 石头驾车走后约五分钟,原本只是“封闭”在监控室里的火苗,这才正式蹿了出去,用熊熊火光,将这一片天空下的宁静,彻底打碎。 理论上,接下来的事,就与石头无关了。 唯一剩下的麻烦,就是身边这个亟待解毒的小美女了。 石头将车子直接开到荒无人烟的郊区,先找了个地方,将服务器硬盘意外的存储介质小心掩埋好,然后才把已被憋得满脸通红、满头是汗的女孩拖到车外的一处平地。 运功驱毒这件事虽然很辛苦,但好在无人打扰,进行的也算顺利。 问题是,解了毒的女孩,恢复的比石头快,快得多。而石头,为了运功方便,根本就没帮女孩把衣服穿上,甚至还把碍事的内衣卸掉了。 身体虚弱、四肢乏力的石头,被只穿一条底裤的美女,用一块带着尖锐棱角的小石块威胁了:“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刚刚帮你解了毒”,石头言简意赅。 “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解个毒,需要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外么?而且还脱了我的……”,女孩脸上一红,随即爆出一声冷笑:“我或许没胆量杀你,但用这石头把你打晕,还是没问题的。” “好吧,别打脸!”石头知道解释越多,误会越深,索性闭上眼睛,听凭处置。 石头的幽默式“顺从”没能改变女孩的主意,反而为后者指明了方向。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坚决而果断地,将橄榄球大小的石头,狠狠砸在石头的脸上。 石头应声而倒,尴尬下线。 陆小刀虽然很快上线,但除了保证头脑清醒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女孩从车上翻出一卷胶带,兴致勃勃地跑了回来,将陆小刀的嘴巴和四肢全部封住,直到确认他不可能挣脱掉,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陆小刀面前。 估计是忙忘了,女孩居然忘记把衣服穿上,看得口不能言的陆小刀,心里直流鼻血。 远处出现逐渐靠近的灯光,有车来了。 女孩先是跳起求救,随后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再想回避时,已是来不及。 一辆宝马,在女孩身前不足十米处停下。 二十八、工业酒精 副驾驶门打开,一条大长腿跨了出来…… 见对方也是个女人,女孩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身子一歪,栽倒在来人的怀中。 来人皱了皱眉,向身后喊道:“关雪、张颖,你们也出来吧,帮把手!” 宝马的后车门打开,两个雄壮的身影,一左一右闪出。粗眉毛的那个叫张颖,长着一双凤眼的叫关雪,宽松肥大的两条牛仔裤,硬生生被她们穿出了紧身裤的效果。不过,这两人并非虚胖,而是实实在在的肌肉型女汉子,对付社会上的普通小混混,以一当十不敢说,以一敌五绝对是轻轻松松。 先下车的女子叫刘芸,富二代,是这辆车上颜值最高的,一般负责对外事务;开车的叫诸葛倩,则是她们中智商最高的,能说六门外语,还略通易经。她们四个都是京城大学的在校生,半年前合作组建了学校的女子探险社,刚从三百公里外的赵家坳探墓归来。 张颖将晕倒的女孩从刘芸手中接过,送上宝马车并守在身旁;关雪到石头开来的车上搜查,将女孩的衣服和那装硬盘的几个大袋子都找到并拿了出来;刘芸则是承担警戒任务,在保持着同伴间必要联系的同时,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很是谨慎。 女孩折腾了整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诸葛倩不想在这种地方耽误太久,便把刘芸等人都叫到身边:“到底什么状况?” 刘芸抿了抿嘴:“还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呗。应该是这个女孩被欺负后,找了个机会,把那男的给砸晕,然后捆了起来。” “那丫头叫司马冰,是京城外国语学院的大一新生”,关雪扬了扬手中的学生证,那是她从车上的衣服口袋中找到的。 张颖瞄了一眼后备箱:“关雪,你从那车上拿过来的那几个袋子里,装的都是啥宝贝啊?刚刚,我看你的嘴都要笑歪了,像是捡了好大个便宜。” “硬盘”,关雪的凤眼一眯,嘴角划出一条弧线:“都是刚卸下来不久的,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里面应该有不少料,嘿嘿。” “别是什么商业机密吧?知不知道这车是什么公司的?”诸葛倩皱眉,有些东西是不合适碰的,她们毕竟还是学生。 “江湖传媒和风花雪月直播工作室”,关雪用手轻轻捂住嘴,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那几个用于服务器的硬盘上,都贴着公司固定资产的标签呢,应该不会错。” “哎呀,是搞这个的啊,那还真可能有料!”张颖也咧着嘴笑了:“那个圈本来就乱,又来自公司内部的服务器,不会是记录潜规则的吧?” “捡到宝贝了,我们探险社终于要开张啦!”刘芸眼神雀跃。 “等等”,诸葛倩用力拍了一下车门,以引起大家注意:“听你们的意思,是打算把这些烫手的东西带走么?” “为什么不可以?”刘芸用指尖在鼻子上轻轻蹭了蹭:“救人救到底!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司马冰这个小丫头的不雅视频呢。” “是啊,大不了我们看过后,交给警察就是!”张颖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傻啊”,关雪伸出右手食指,在张颖的前额上用力一点:“现在报警都已经嫌晚了,你还想回去,把硬盘里面的东西看完了再报,到时候还能解释得清楚么?” “是啊,不能报警”,刘芸看了一眼后座躺着的司马冰:“这种事一曝光,小丫头的名声也就毁了。我们不成了好心干坏事么!” “既然不报警,为什么不把东西也拿走?”张颖眼睛瞪得老大,“除非我们这小丫头不管不问,否则就别想摆脱这麻烦。干嘛不趁机拿点儿实惠?” 三人简单沟通几句,便把“不报警、拿硬盘”的大方向定了下来,然后把目光一起投向诸葛倩,等着后者拿出擦屁股的法子。 诸葛倩一阵头大,以她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本就该在第一时间报警的,她们帮忙照看一下现场就好,说不定还能混个好市民奖。 可惜,不管真理掌握在多数人还是少数人的手里,群体做出的决策,都是不可逆的。除非她不想跟她们做好姐妹了,而那是不可能的。 诸葛倩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眼珠子转了几转并定下主意:“雪儿、颖儿,你们先去挖个坑,把那男的埋了!” “埋了?”刘芸身体猛地一哆嗦:“倩儿,你没开玩笑吧?杀人那可是重罪!” “谁说要杀人了?”诸葛倩微微一笑:“把他的头露出来,身体不能动弹就好,总会有路过的车,把他救下来的。” “不行”,张颖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这种坏人,如果不弄死的话,迟早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简单,把他搞成白痴不就行了么”,诸葛倩稍微一犹豫,咬牙说道:“咱们车上不是有用作燃料的工业酒精么?全都给他灌进去,肯定能把脑子烧坏。” 几位都是嫉恶如仇的主儿,虽然觉得这做法有点不人道,但一想到他毁了司马冰的清白,怎么惩罚也不为过,便都默认同意了。 两个家伙从后备箱翻出为探墓准备的折叠工兵铲,愉快地去挖坑了。 刘芸多少还有些不放心,便问诸葛倩:“那辆车子怎么办?关雪上去拿东西的时候,难免留下些痕迹,万一被……” “没事的,一会儿你们先走。我把咱们车留下的痕迹处理干净,就把那车开到别处,争取引开警方的视线。放心吧,只要天一亮,路上的车多起来,这里的现场就会被破坏掉,只要没死人,警方就不会浪费那么多的资源,来搜寻我们。” “那你自己小心!” …… 陆小刀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还埋在土里,和他“喝晕”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按惯例,自己失去意识后,不该是那家伙上线么? 莫非,这凶猛的“烈度酒”是那家伙的克星?等我恢复自由后,可要好好利用一下,如果能从此将那家伙封印的话,岂不是美事一桩。 陆小刀还不知道,他之前被灌进肚子那一整瓶“酒”是正儿八经的工业酒精。 同样,离去多时的诸葛倩也没想到,被石头“征用”的这个地球人躯体,在经历了两次碗垢、一次工业酒精的毒害后,发生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工业酒精没能把他变成白痴,反而,陆小刀和石头,这两个混淆在一起的意识主体,有了各自的生物钟,分时上线的生物钟。 关雪和张颖不厚道,把他埋在了离马路较远的位置,还在靠近路的这一侧,摆了几块大石头,将他遮挡住。 日上三竿的时候,终于有东西向这边靠近了。 二十九、歪打正着 一条半米高的斗牛犬发现了埋在土中的陆小刀,跑到他面前嗅个不停,然后非常不厚道的撒了一泡热尿,在那几块大石头上。 距离太近,陆小刀毫无意外的雨露共沾,想要反抗一下,却是有心无力,头部的摆动幅度控制在厘米范围内,直接被斗牛犬无视。 还好狗的主人眼尖,发现到这里的异常,快步赶了过来。 来人名叫曹猛,是一家小型装修公司的老板,一米八的个子,裸露在外的健硕肌肉块,都表明他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 作为一个精于世故的生意人,曹猛也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报警,而是蹲下身,直接征询受害者的意见:“要报警么?” 陆小刀试着摇头,却因幅度太小,没能被对方有效识别。 曹猛以为他没听清,又大声问了一遍:“需要我报警么?你直接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陆小刀气得直翻白眼,奈何嘴被胶带封住了,饱受摧残的身体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可调用,能维持呼吸就不错了。 见他这幅表情,曹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换了种方式:“这样吧,如果你同意报警,就继续睁着眼睛;如果不同意,就把眼睛闭上。” 陆小刀万分欣慰地合上眼睛。 曹猛将陆小刀嘴上的胶带,小心翼翼地扯了下来,累出一头的汗。没办法,这强力胶带粘的时间太久了,一个不注意,对方嘴上的那层皮就得没了。 喝了半瓶矿泉水,又补充了点高营养的狗粮,陆小刀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帮我拨个电话,号码是……” 目前这种状况,直接去医院或者回学校都不太合适,陆小刀只好继续麻烦李老板了。看得出,那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是个卖假货的。 这一趟当然不能让他白来。 陆小刀把埋在这片地里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李老板。 这年头,把东西浅埋在地里和扔在大街上,两者之间的区别,顶多也就是个时间差。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李老板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把那些东西全部取走的。 至于昨晚丢失的那些硬盘,会引起怎样的麻烦,他想操心也没用。因为,他连是谁弄走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去向何处了。反正,天塌下来,有石头顶着呢;即便去了天堂,他也不会是一个人上路。 李老板办事老到,在问清发生过什么之后,不但帮着把能抹除的痕迹全部处理干净,还把曝过光的面具给收了回去,同时承诺另外再做几副面具,过些天给他送过去。当然,他们之间的债务关系,也随之加深了不少。 因为需要休养,陆小刀又被送到了医院单人间的特护病房,以张好古的身份和当前形象,理由是伤口感染,相关的住院记录则是从昨晚开始,与叶以柔道别的时间点,再加上一小时多一点点。 李老板刚走没多久,访客就来了。 看着眼前这位迷死人的大美女,陆小刀提不起半分的兴趣,却又不敢流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只好借着“重病号”的身份,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这又是玩哪出,装病躲我么?还是,因为昨晚……把你的体力给榨干了?”叶以柔嬉笑着在他的床前坐下,伸手就要去揭他脸上的绷带:“来,让咱好好的瞧一瞧,在这密密麻麻的纱布之下,是怎样一张脆弱的小白脸!” “别!”陆小刀不能不开口了,现在他的脸上是真有伤啊。石头给那司马冰解毒搞得元气大伤,整个身体的防御级别降到最低,之后受到的伤害,是一点折扣都没打的。 或许是他嘶哑的嗓音起到了效果,叶以柔停止了侵犯,脸上也浮起一片疑云:“不会吧,真的病倒了?莫非是我那……和你的体质相冲?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呢!” “你的什么?”陆小刀只是身子虚,脑子可没坏。这丫头刚刚略过了关键信息没讲。 “身子呗,谁让你自不量力,非要……”,叶以柔故意做出害羞的模样,想用这个虽然在道理上站不住脚,但在情理上压到一切的理由,把这个话题轻轻揭过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陆小刀当然不买账,昨晚的风流债,又不是他留下的,毫无心理负担。 “我学过一点中医”,叶以柔也不跟他啰嗦,直接转换话题:“我来给你把把脉吧!” 这种事,陆小刀想不同意也不行。 “咦,真的没反应了?”叶以柔黛眉轻蹙,盯着陆小刀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控制你。说吧,你是用什么办法,把我种进去的虫蛊给弄死的?” “虫蛊?!”陆小刀是真的吃了一惊,一大惊。 “嗯,那五条虫子,是我八岁时开始养起的,和我的家人没什么两样。没想到,才离开我一天,就……”叶以柔的眼圈都红了,右手轻轻一抖,变出一张薄薄的铁片,双指钳住,抵到陆小刀的脖子上,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同学啊,校友!”,陆小刀也搞不清状况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中,他连个配角都算不上,顶多是个道具。 “不可能”,叶以柔的眼神很凶,显然动了杀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消除这虫蛊。一个普通学生,又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那个”,陆小刀大脑飞转,想到一棵救命稻草:“医生跟我说,我昨晚差点酒精中毒,不知道和你说的这件事,有没关系。” “昨晚离开后,你去喝酒了?还喝了很多?”叶以柔的眼神依然不善,但已经没有了杀气:“为什么?心里觉得内疚了,还是害怕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主动喝的,而是被人灌的!”性命攸关,陆小刀顾不得掩饰昨晚行踪了。 “别人灌的,谁?为什么?”叶以柔将手上的铁片收起,单手捏住陆小刀的嘴巴,让它保持O型的畅通状态,然后伸过去用鼻子闻了闻。 “还真是有酒精残留的味道,不过这浓度……好像有点高”,叶以柔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会是,喝到假酒了吧?” “假酒?不会吧!”陆小刀一边装腔作势的迎合对方,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去把下面的谎圆完。 这事可不好做,因为叶以柔还在把着他的脉呢,天知道这个智商妖孽的女子,她的中医水平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定,通过把脉就能察觉到他说谎呢。 哐! 房门被人撞开,一个女孩闯了进来,惊慌失措。 三十、白捡桃花 司马冰!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陆小刀的情绪波动,在脉象上表露无遗,引起了叶以柔的怀疑:“怎么,这个小美女你也认识么?是你的另一个校友,高中的还是大学的?可我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啊!” “校友?”司马冰身子一震,也没认真思考叶以柔这话是真是假,便直接向陆小刀这边扑了过来:“同学,救我!” “what?”陆小刀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还顺杆爬,粘上来了。以他现在的形象,两个人应该是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好吧。好不容易把屁股擦干净,他可不想再让昨天的人和事,和自己扯上关系。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怕事啊?”叶以柔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估计是从陆小刀的脉象中察觉到了他的恐慌与回避。她把头转向司马冰,轻声细语地问道:“小姑娘,别怕。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好好跟姐姐说说!” “有……有人要抓我!”司马冰一边小声回答,一边紧张地向门外看去。 “抓你,坏人么?那好,我现在就帮你报警!”叶以柔掏出兜里的手机。 “不要报警”,司马冰伸手阻止,因为着急,音量有点大。 “怎么,这种事,连京城的警察都不敢管么?”叶以柔的眉头紧拧,斜眼看了看状态不佳的陆小刀:“既是如此,那恐怕我们也帮不到你什么了。” “求求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会儿就好!”司马冰的声音打着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躲一下当然没问题。关键是,你能躲到哪里去啊?”叶以柔看了看空旷的单人病房,实在想不出哪里能藏下一个人来。 “把他的衣服换给我!”司马冰用手一指床上的陆小刀,对叶以柔说:“我假扮你的男朋友,一起来探病的。” “好吧,就帮你一次!”叶以柔一把掀开陆小刀的被子:“要我帮忙,还是你自己来?” “不是他的病号服”,司马冰见叶以柔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伸手阻止:“我需要的是他住院前,穿的衣服。” “装成病号,不是更有隐蔽性么?”叶以柔不解。 “我就是穿着病号服逃出来的”,司马冰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的这身衣服,是从前一个病房借来的,可惜也被他们认出来了。” “那好吧,我去把他的衣服拿过来!”叶以柔走向柜子。 司马冰刚把外衣脱下,密集的脚步声就到了门前,吓得她一激灵,抱着自己的衣服,就蹿到了陆小刀床上,紧挨着他趴下,还把被子给拉上了。 叶、陆二人来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已被人一脚踢开。 三个男人闯了进来,当先者长着一个鹰钩鼻,眼神阴翳:“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大概这么高……” “大哥”,他身后左侧,那个长了满脸青春痘的家伙,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提醒:“床上有动静,那被子好像也撑得太鼓了点儿!” 鹰钩鼻点点头,阴沉着脸,快步上前,走向病床。 叶以柔连忙上前阻拦,同时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不要打扰我朋友休息!” “你朋友,她也是么?”鹰钩鼻左手将叶以柔格挡开,同时一个大跨步,来到床边,右手快速探出,将被子猛地掀了起来。 啊! 叶以柔发出一声尖叫,十足的女高音。 司马冰和陆小刀,两个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这场景,标准的儿童不宜!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三秒钟有没有,还是在盖着杯子的情况下。 叶以柔是真的被司马冰镇住了,为她的神速,也为她的果敢。这种疯狂的决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当然,作为一个高智商美女,叶以柔是不可能浪费任何机会,驱逐不速之客的。所以,她及时发出的这一声尖叫,以愤怒的情绪为多,而非惊讶。 鹰钩鼻也没料到被子下面,是这样的一幅风光,再被叶以柔这一嗓子提醒,连忙将手一甩,把被子又重新盖了回去,接着向后连退数步,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朋友,是这样的一种休息方式。” “哼,一句道歉就完了么”,叶以柔得理不饶人:“扇自己两耳光,要么就赔钱,你们看着办吧!” 这种事,没办法不去追究,否则就会让对方起疑。叶以柔懂得这个道理,索性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臭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敢和我们老大这么说话!”青春痘果然被激怒了,冲着叶以柔一扬拳头,将她吓退,然后拉了拉鹰钩鼻的衣角:“老大,我们走吧!” “等等”,站在最后面的阴阳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想要赔钱是吧,你说个数,我们照给就是。不过,我这钱可是要当面赔给那女孩的,而不是你。” “臭不要脸,看了身子不够,还想看脸么?”叶以柔佯怒,心中却是大急,这一关怕是混不过去了。 “笑话,咱爷们,啥样的身子没看过,还差她那一张脸么。当面谢罪,那是给你们面子”,阴阳头上前一步,双目紧盯叶以柔:“除非,那个人不敢见我们。”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拿一万出来,现金哦”,叶以柔笑着伸出右手,然后,趁着三人一愣神的功夫,猛地冲到门外,在走廊里大声呼喊:“来人啊,抓流氓啊!” “奶奶的,被一个小妮子给耍了。”青春痘是三人中最实诚的,他都已经把钱包掏出来,准备数钱了。 “没功夫别管她了,办正事要紧!”说话间,鹰钩鼻已快步冲到床前,准备再次掀被。 啊! 司马冰发自肺腑的一声呐喊,将这三个男人的动作全都凝滞住了。 作为经验老道的过来人,他们当然听得出,女孩发出的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胡闹!”鹰钩鼻最先醒悟过来,下手再不犹豫,将整条被子扯了下来,扔得远远的。 司马冰已经骑在了陆小刀的身上,脸上挂着泪花:“这回,你们满意了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能再嫁给你们的那个二世祖!” “想的美”,鹰钩鼻脸上露出狰狞之相:“除非我们胡家不要你了,否则你注定要做胡喊山的老婆,谁也无法改变!”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白痴!”司马冰也发了狠,在陆小刀的身上来回抽动,把后者搞得那叫个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死丫头,快给我滚下来!”鹰钩鼻怒不可遏,伸手抓住司马冰的双臂,就要把她给扯下来。 “哥们,你这样做,可有点不厚道了吧”,陆小刀来气了,努力模仿记忆中石头的王霸之气:“大家都是男人,有这么破坏人家好事的么?” 三十一、拒嫁白痴 “你的帐,待会儿再算!”鹰钩鼻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手上发力,将司马冰向后一扯,想用最直接的手段,实现他“棒打鸳鸯”的目的。 可惜,他没能把这两人分开。 并非鹰钩鼻的力气不足,而是陆小刀也随着他这一扯之力,跟了过来,而且还顺势抱住了司马冰,把她的隐私部位,全都挡在了二人的“合体”之中。 鹰钩鼻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皱着眉,腾出右手,想去推开烦人的陆小刀。可这两个人,就像是黏在了一起,怎么拉也拉不开。 陆小刀的“好事”继续,司马冰甚至开始陶醉其中,发出的声音越来越销魂。 青春痘也来帮忙,却收效甚微,还不明不白地挨了好几巴掌,连是谁打的都不清楚,脸倒是很快肿了起来,还出了血,青春痘下去不少。 因为休息的时间足够长,石头“内置”的防御体系,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攻击或许不足,自保绝对没问题。因为司马冰的主动进入,以及陆小刀的不排斥和刻意迎合,防御体系便将他们默认为一个整体,所以才有了以上的表现。 鹰钩鼻心知遇到了高人,硬来是不行了,恰好走廊那边也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便借坡下驴,招呼两个同伴,匆匆逃离。 叶以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见那三人已经跑了,便堵在病房门口,向前来帮忙的好心市民,一一道谢,并婉拒了几位想留下她个人联系方式的男士。 等叶以柔再进病房,司马冰已经穿戴整齐,红着脸、抿着嘴,闷坐在床便;之前被扔到地上的被子,也回到了床上,盖住心满意足、佯装休息的陆小刀。 叶以柔还以为是陆小刀用催眠术将那三人弄走的,当着司马冰这个“外人”的面,也不好询问详情,便故意板着脸,走到司马冰面前:“说说吧,你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他的……”司马冰用手指了指陆小刀。 “你们两个,是不会在一起的”,叶以柔用非常肯定的语气,断了对方纠缠下去的念头,然后话语一转:“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们凭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司马冰显然不太适应对方的盛气凌人。 叶以柔鼻子轻轻一哼,算是做了回答。 比智慧,她甩对方几条街。 司马冰无力破解被对方蔑视的局面,又不能指望躺在床上装死的陆小刀给自己支持,竟是一时哑言、无声落泪。 虽是我见犹怜,却没有过来送安慰的人,至少在这个病房里没有。 三人就这么默默相持着。直到陆小刀发出轻微的鼾声,司马冰终于耗不下去了,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娓娓道来,讲出她的伤心事。 司马冰是Z省大族,司马世家的嫡系子孙,人又长得聪明漂亮,原本是家族里最受宠的小公主,实至名归的掌上明珠。可就在她大学报到后的第二天,家里打来电弧,让她在一周之内,嫁给京城望族胡家的长孙胡喊山,为其开枝散叶。 作为世家大族的一份子,司马冰对这种家族联姻的方式,本也不会有太强烈的抵触。可问题是,这个胡喊山是圈内有名的智障,快四十的人了,连一百以内的数数都不会,却有虐待动物的恶趣,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司马冰从妈妈那打听到,这门亲事,是对方指定的。而此次联姻的主要目的,是想借助胡家的在官场上的势力,拯救她那两个没啥能耐,却因一时贪念,贸然越过红线还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堂叔。 这门亲事,是司马家家主,司马冰的亲爷爷点头同意的。司马冰根本无力抗争,却又不甘心把一辈子都交给那个白痴,便想了个歪主意,打算用自甘堕落的方式,迫使胡家改变主意。于是,司马冰打电话给自己的高中同学,同来京城读大学的白洪涛,要跟他来场鱼水之欢,破了自己的身。 没想到,正戏还没开始,司马冰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已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走,还是在荒郊野地上。再后来,她打晕那男子,等到了一辆路过的宝马车,见到下车的是个女子,一激动,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就在医院了。据护士说,她是被急救车直接送过来,用她自己的手机打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医院通过她手机上的通讯录,联系到她的家人,结果亲自赶到医院的却是胡家的人,准备直接把她带走成亲。 所以,她想都没想,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就偷偷跑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胡家人面前,与陆小刀行那苟且之事。一是,时间上不允许她挑来挑去了,这个男人已是唯一的备选项;二来,以叶以柔的颜值,司马冰相信整张脸都被蒙住的男人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还不清楚两人的关系;第三,她原以为昨晚已经破了身,已经没啥好失去的了,今天无非是装装样子,便大胆一搏…… 听的过程中,叶以柔始终沉默,只是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陆小刀的手脉处。 陆小刀也努力装死,但在听到白洪涛那一段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波动。当时房间里的那个男孩,应该就是白洪涛了。可是很明显,白洪涛并没打算自己来,而是把机会让给了那个大胖子,为什么呢?难道,那个白洪涛和胡家也有关系?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去拜会拜会那个白洪涛,把事情搞清楚的。不管怎样说,这个司马冰,也是陆小刀回归地球后的第一个女人,他得为她做点什么。满足叶以柔,那是石头的事,和他无关。 真是可惜,司马冰不知道宝马车上那些人的来历,否则,那些硬盘或许可以找回来。 叶以柔自然感受到了陆小刀的波动,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点破,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在叶以柔的安静而又强大的心理威势下,司马冰放弃了成为陆小刀女友、继续情感发展的机会,但也恳请两人,尽量帮她抵抗这段不情不愿的荒唐婚事。 感觉到脉象再次波动的叶以柔,瞥了一眼陆小刀,发出冷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你们这些大家族的龌蹉事,是我们能帮得了的么?” 陆小刀心中不服气,刚要反驳,外面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至少有十几个人,快步奔走在外面的走廊上。 “快,去问问,凌晨一点半,急救车送来的那个女孩,在哪个病房?”一个公鸭嗓子喊道。 三十二、没绕过去 叶以柔脸色微变,上前拉起司马冰:“快脱衣服,继续躲床上去!” “凭什么啊?”司马冰面露不悦,最担心的胡家人已经走了,她没必要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委屈自己。她来京城才多久,而且一直待在学校里,又能惹出什么麻烦? “我听这脚步声,明显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叶以柔见她并不慌张,也有些犹豫:“那家伙喊的话很有水平。一来告诉大家,他们虽然人多,却是来探视病人的,不必惊慌;二来,稳住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物,假装他们还不清楚对方的位置。” “也许,凑巧了吧!”司马冰笑笑,虽然觉得叶以柔过于敏感,但考虑到她是为自己着想,也就没有反驳。 脚步声从门前扫过,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司马冰冲着叶以柔眨了眨眼睛:“我就说吧,他们不是来找我的!”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人拧开,一个清瘦的身影,闪了进来。 三十不到的年纪,花衬衫、紧身裤、红皮鞋,腰间一条明晃晃的金色腰带,配上那又白又俊又滑的脸庞,差点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司马冰机警地将脸避开,叶以柔则微笑着迎了过去:“请问,您找谁?” “我靠,美女啊!”来人看都没看司马冰一眼,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住叶以柔,嘴巴大张,摆出一副无比夸张的表情。 叶以柔沉下脸:“这位先生,请自重!” “哦,不好意思”,来人轻拍脑门,一脸歉意的说道:“我是个星探,职业习惯,见到极品美女就会情不自禁,让您见笑了。” “请您出去好吗?不要打扰我朋友休息!”叶以柔板着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能留个联系方式么?我叫赵高,这是我的名片!”凭借着星探身份的借口,赵高从口袋抽出一张烫金名片,厚颜无耻地靠了上去。 “我对你们那个圈不感兴趣”,叶以柔侧身避开,脚步外移,做出一个请出的手势:“您的名片,太金贵,还是留给那些没脑子的小女孩吧!” “您别急着拒绝啊”,赵高不死心,双脚钉在地上:“娱乐圈,没有你想的那么乱的!要不,名片您先收着,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叶以柔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朝病床方向看了看,最终轻叹一声:“是不是,我收下名片,您就不再纠缠我了?” “我以人格担保!”赵高笑了,露出一嘴大黄牙。 “好吧”,叶以柔皱着眉,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从对方手中将名片钳取过来:“名片收下,你可以出去了!” 赵高身子没动,把手机拿了出来,在上面翻查着什么。 叶以柔不高兴了:“怎么,您这么有身份的人,说话也当放屁,非要缠住我不放么?” “瞧您说的,名片都收下了,我还怎么好意思再去招人烦”,赵高讪笑着,将嘴向司马冰的方向努了努:“这屋子里,不是还坐着一位小美女么。我想再问问她的想法。” “用不着那么麻烦”,叶以柔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把你的名片,转给她就是。” “你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赵高摇头,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却是猛地一亮,轻轻点开一个视频,然后快走几步,将手机递到司马冰的眼前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叶以柔知道这时候再去阻拦已经没有意义,便移步床前,推醒了不知真睡还是假睡的陆小刀。 为今之计,只能指望他的无敌催眠术了。 那视频,司马冰只看了几眼,脸色就一下子变得煞白,怒气冲冲地去抢手机,却被赵高提前感知,及时收了回去。 “快点给我,否则我报警了!”司马冰站起身,咬牙切齿。 “给你也没用”,赵高一脸坏笑:“这是我从公众网站上下载的,警察来了也不会定我的罪,帮你提升一下知名度,倒是有可能的。” “无耻,你们这些坏蛋!”司马冰用手指着赵高的鼻子,怒不可遏:“我可以举报你们那家旅馆,让警察把它查封了。” “还用得着查封么”,赵高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露出暴戾之色:“拜你所赐,它已经被救你的那位朋友,一把火给烧了!” “救我?白洪涛么?”司马冰闻言一怔。印象中,那家伙是个只会考试的书呆子啊,高中体育都差点没达标,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夸张的事来。 “你说那混蛋,叫白洪涛?”赵高一把抓住司马冰的胳膊,将她拎了起来:“不想受罪的话,就快点带我去找他!” “不行!”司马冰否决的很痛快。 “这个你说了不算”,赵高先是发出一声冷笑,然后扭过头,冲着叶以柔微微一点头:“美女,对不住了,这个人我得带走。” “老公,救我!”司马冰当然不想就这么被人带走,病急乱投医,毫不犹豫地将白占了便宜的陆小刀,拖下水。 听到旅馆,陆小刀就已明白,这赵高是为何而来了。他心中不免暗叹晦气,千躲万躲,这个麻烦还是没能避过去。而且,一个处理不好,惹得对方追查下去,说不定还能“认”出他这个罪魁祸首,并且把火烧到帮忙的李老板身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女孩子把“老公”都喊出来了,这屋里又没有别的男人。 陆小刀坐了起来,酝酿了好几秒钟,才挤出毫无底气的一句话:“兄弟,给个面子成不?” “你是她老公?”赵高一看他这幅尊容,脸都绷不下去了,讥笑道:“兄弟,你这脸都没了,还哪来的面子啊?” “就是因为没了,所以才要让你给一个啊!”陆小刀豁出去了,口气渐硬。 “就你这种卖友求荣的家伙,打你我都怕弄脏了我的拳头!”赵高把陆小刀当成旅店中司马冰的那个男伴了,对他昨晚的卑鄙行径自是不屑,手指入口,打了一个很响的呼哨,将等在外面的一众手下,至少招了一半进来。 “那家伙,就是视频中”,赵高用手一指陆小刀,又提了提手中的司马冰:“给这女孩下药,然后转让给那头肥猪的渣男!你们替我,随便招呼一下他吧,不必讲什么规矩,但务必要让他印象深刻。” “谢谢老大!”十几个男子异口同声,纷纷撸起了袖子。 三十三、美女约赌 陆小刀真想把石头换回来,打架这种体力活,还是应该交给更专业的人士去做。 随着“在线”时长的增加,陆小刀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对石头共享记忆的“临时抱佛脚”能力却是越来越弱。石头“预埋”在身体里的那些精妙招数,陆小刀连万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只能被动挨打,他不闹郁闷才怪。 面对蜂拥而上的黑社会,陆小刀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一下床,便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任凭他们拳脚相加。 碍事的病床被移走,还有一个人专门看住叶以柔,不让她打电话。 叶以柔根本没指望报警,对近在咫尺的群殴视而不见,却走向门口,叫住了赵高:“我说赵先生,您先急着别走啊!万一你的手下有个好歹,我找谁去卖面子啊?” “哦”,赵高一只脚停在门口,身子转了过来,脸上挂着坏笑:“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懂了。究竟是瞧不起我的这帮兄弟;还是想对我使用激将法,给他更多的皮肉之苦呢?” “瞧您说的,我的朋友就那么菜么?好像随你们欺负似的”,叶以柔收起笑容,换上一脸冰霜:“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那得看赌注是什么”,赵高的眼睛冒出绿光:“如果把你押上的话,色胆一起,我怕是不想赌也得赌了。” “那好,我就把自己作为赌注。你那边呢,拿什么做赌注?可不要太寒碜哦,我会很没面子的。”叶以柔做娇羞状,亮出倾城一笑。 “赌什么?”赵高收起戏谑之心。对方若非开玩笑,他可得重视起来,总不能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跳。 “就赌他们打斗的结果!在不动用其他武器,只凭拳脚的前提下”,叶以柔纤手一指,笑意盈盈:“你敢不敢下注?” “你说的是他们?”赵高瞥了一眼,发现连陆小刀的身影都已见不到,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把赌注压在我这边,然后让我选你朋友吧?” “切,我当然要选自己的朋友了”,叶以柔说完,抿嘴一笑:“你如果对手下不放心的话,咱俩换换也成。给句准话,敢不敢赌?” “好,我赌!”赵高双目紧盯叶以柔,想从她的脸上找出阴谋的痕迹,可惜后者一脸的从容,两只美目更是不闪不避,没有透露出一丝慌乱。 这漂亮的小妞,实在是看不透啊!赵高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比他刚出道那会、第一次上街砍人的时候还要紧张。 沉思了好一会儿,见那陆小刀确实没有还手之力,赵高这才长吁一口气:“我的赌注是一百万,换你无条件陪我一周,如何?” “我觉得……诚意不够”,叶以柔面露不满:“凭什么,我输了要把自己搭上;而你输了就只是赔钱?” “那你想怎么赌?” “综合一下,公平对等。我们各出一百万,外加我你的卖身契!”叶以柔目光炯炯,显出无比的自信。 “卖身契就不必了吧,玩的太大”,赵高莫名的一阵心虚,竟是不敢接下,犹豫了一会,这才重新提议:“一周,或者一个月的人身自由吧!当牛做马,由胜者说了算就是。” “好,那就一个月的人身自由!”叶以柔淡然一笑:“要不要立个字据?我真的有点担心你输不起唉。”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么多兄弟看着呢,我不会耍赖的!否则,我以后就没脸当他们的大哥了!”赵高一头黑线,这美女还真会挤兑人。 “ok,我就暂且信你一回”,叶以柔点头,紧接着,又故意撩了一句:“再给你次机会,要不要改押我朋友赢?” 还没等赵高想明白这个原本不是难题的难题,叶以柔已是眼珠一转,又甩出来一个新话题:“若是我赌赢了,你们是不是就把那小姑娘放了?” 哎呦,在这里等着呢。 赵高定下心来,他现在基本可以确信,对方是在诈自己呢。她这是想利用自己的信息不对称,从这一次完败的冲突中,尽最大的可能,捞回点好处去。 可惜,她还是太嫩了点,像我这种老江湖,又岂能轻易上你这“空城计”的当。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稳当当地,来次人财两失! 想明白这一节,赵高精神一振:“我就不占你的便宜了,还是赌我自己人赢吧!另外,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再补上一条:如果你朋友赢了,我们就不再找这小姑娘的麻烦;而你们若是输了,就不要再管我和她之间的恩怨。” “那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不光是君子,美女你也要守信用啊,哈哈!”赵高大笑,他刚刚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安,虽然只是一瞬,足矣! “对了,我们还得把这评判规则议一议”,叶以柔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你们人多,记点数和卡时间都不合适。我提议,还是以口头认输……” “弟兄们,不要再打那家伙的头了,要保证他的清醒,至少能让他开口认输!”赵高反应很快,先下了指令,这才对叶以柔轻轻一点头:“我答应你了,就以口头认输,作为最终输赢的判定依据。” 叶以柔脸色一滞,随后鼻子轻轻一哼,不再说话。 在她的心里,则是偷偷松了一口气。张好古的优势是催眠,只要他能坚持到对方打累的那一刻,自己这一方就有翻盘的机会。 叶以柔刚刚就已看出来,张好古虽然不怎么会动手,但抗揍能力还是蛮强的。所以,自始至终,她的目的都是去保证张好古的头脑清醒,该催眠时不耽误。 当然,她所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张好古,也是不会催眠术的。要想等到石头上身,起码得挨过今天才行。 趴在地上当缩头乌龟的陆小刀,听完两人的赌约,心中也是一阵气苦。那家伙,怎么就不上线了呢? 以陆小刀目前的认知,自是无法将这一大群人打到认输的;想要赢的话,就必须得让石头接手,偏偏现在的他们,改上24小时的“整日班”了。 石头的“金钟罩”虽然厉害,卸去了绝大多数的外力,但蚊子咬也是咬啊,只要持续时间够长,滴水还能穿石呢! 算了,没那金刚钻,何必揽这瓷器活。 陆小刀已经打算放弃了,反正叶以柔是那家伙的女人,带走就带走呗。若是石头咽不下这口气,等他上线的时候,去找这姓赵的晦气就是。 想到这,陆小刀身子一拱,把头露了出来,大喝一声:“暂停!我有话说。” 有些个人权益和保障事宜,在主动认输之前,他得确认一下。 三十四、回光返照 “是不是,只要我认输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 陆小刀的话卜一出口,便收到叶以柔冷冷的威胁:“你不妨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一辈子和我为敌的话,会落个什么下场!” 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陆小刀稳稳神,把头转向赵高:“你怎么说?” “只要你一个人滚得远远的,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赵高笑着给出承诺。胜率再高的赌局,也存在着不确定因素,哪有直接获胜来得稳当。 叶以柔看着陆小刀脸上那浮起的贱贱笑容,情知劝说无望,遂也不再浪费口舌,轻轻一撩衣角,将漂亮的肚脐露了出来,然后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敲打起来。 叶以柔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虽然,司马冰的失身已经证明,她种下的那五条虫连最基本的“守护”职责都无法完成,这蛊十有八九已被彻底破去。她还是想着再“联系”一下,便发出了强行攻击宿主的终极指令。 “麻烦各位让一让,给我个站起来说话的机会”,陆小刀想输的体面点。 “你还是先认输吧,之后,我再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就是”,赵高注意到叶以柔的小动作,担心有诈,不急着给他面子。 “好吧,我……” 陆小刀刚说出这三个字,整个身子就僵住不动了,像被人施了定身咒。 臭小子,果然耍我。 赵高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大喝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既然对方露了怯意,就该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把他拿下。 指令下达后的一瞬间,便有数不清的铁拳和臭脚向地上的倒霉蛋递了过去……难得他们还记得不要打他的脸。 陆小刀毫无反应,就像被群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叶以柔刚刚的紧急“召唤”,居然让陆小刀体内垂死的蛊虫“活”了过来。尽管这只是一种类似于回光返照的激活,它们还是尽心尽力地发起了连环攻击,差不多把他体内的所有组织都折腾了一遍,同时集聚起越来越多的潜能,为最后的“自爆”做准备。 蛊虫来自内部的攻击固然霸道,石头预留的自我防御系统也不是白给,遇强则强、自动调整;加上赵高手下的疯狂打击……这三股力量绞合在一起,竟是谁也降服不了谁,一时间形成僵持局面。 三股力量相互抵消,陆小刀所能感受到的压力为零,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当然了,这种没反应,只是针对肉体层面;在精神层面,被那么多人围攻,偏又感觉不到疼,他再没有点想法是不正常的。 陆小刀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毫不理会像苍蝇一样围着自己转的打手们,径直向赵高走去,嘴角处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他虽然不擅长打斗,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懂的。 混了几十年江湖,赵高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耐打的人,见他步步逼近,也是不由得一阵心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喊出新的命令:“快把他抱住,别让他再往前走了。” 真别说,赵高这只队伍的执行力,还是蛮强的。 新指令下达还不足十秒钟,刚刚还伸胳膊踢腿打得欢的打手们,便纷纷改打为抱,将陆小刀紧紧围在了中间,挤的那叫个严实。 这下,陆小刀受不了了。 外力改变,三方均衡的局面不复存在,他现在终于感觉到不舒服了。 现在的陆小刀,欠揍,可惜人家不想揍他了。 来自蛊虫的内部冲击是客观存在的,不能压制,就得把这股力道发泄出去,这种撕心裂骨的疼,他委实承受不住。 没时间也没这份耐心,去等石头上线处理了。 陆小刀怒喝一声,开始发飙,用谁也看不出章法和套路的拳脚功夫,对将他围困的一干人等,一一干翻。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快。 至于赵高,他还没来得及吓尿,就被疼得入了魔的陆小刀,一拳捶到了门里,不省人事。活该他倒霉,因为陆小刀现在是把来自体内的力量对外发泄,石头的防御体系基本不做阻拦,所以他发出的力量,和那蛊虫燃烧小宇宙似的直接攻击差不多。而蛊虫之前在陆小刀体内积蓄的那些潜能,也随着挥出的每一拳渐次释放,自爆的威胁慢慢解除。 外面还有赵高的一部分手下,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也纷纷冲了进来。陆小刀自然照单全收……等所有人都被打趴下后,陆小刀体内的蛊虫终于油尽灯枯,不再发威。 陆小刀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不痛不痒的感觉,真好! 这边闹的动静太大,有人报了警。 警察来的速度不算慢,总算赶得及收拾残局。在无孔不入的媒体做出反应之前,把被打成准白痴的赵高等人带了出去。至于,先住院还是先坐牢,就得看他们与警方之间的关系,以及个人的造化了。 警方还想多带走几个人的,把赵高等人打趴下的“那些人”。 可惜,在现场的另外三位,都不符合这些条件。 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学生,外加一个躺在床上熟睡的重病号(陆小刀是真累了,都不用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这群黑社会分子行凶的人。何况,这三个人的双手,里外都是白白净净、没有褶皱的,根本就没办法和施加在那些人身上的重拳联想到一块去。 两个女孩子都说自己被吓晕了,无法提供更有用的信息。警方明白她们所在的立场和合理的选择,所以也不强求,简单做了个现场笔录,就不再骚扰她们。 最终,这次严重的斗殴事件被警方定性为黑社会之间的一次火并行动。后续,警方将发出高额悬赏,征集“行凶者”的信息。 至于,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到医院来火并,病房里的这几个学生和这些黑社会是否有关联等问题,就只能等警方以后再慢慢做调查了。 警察走后不久,司马冰也知趣的离开了。她很清楚,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和病床上那个酣睡的男子,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陆小刀这才悠悠醒来。 睁眼之前,他先搜索了一遍记忆,发现在他昏睡后的这段时间里,石头竟然没有趁机上线,不由得又惊又喜:莫非,以后这身体,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 “你醒啦?” 这是叶以柔的声音,她居然还在。 陆小刀连忙把眼睛睁开,贪婪地看了美女一眼:“现在几点了?” 如果石头彻底消失,他是不介意把叶以柔收入囊中的,特别是在虫蛊消失的情况下。 “我问你个事,你要老实回答!”叶以柔脸上没有笑容,还把陆小刀偷偷摸上去的咸猪手打到一旁。 三十五、各有烦恼 “你问吧!”陆小刀合上眼睛,他比石头还怕面对这个慧心如兰的女子。 “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少在我面前装死,恶心!”叶以柔发了火,左手化掌,在陆小刀的跨间狠狠一拍。 有文化的女流氓真可怕,陆小刀疼得脸都绿了。 没办法,在石头修正过的防御体系中,叶以柔这种力道的攻击,不能算作是威胁,自动忽略。所以,该咋咋地,有多疼他都得受着,谁让他没有石头的反应速度呢。 陆小刀双手护裆,迅速睁眼,皱着眉低吼:“你就不能文明点,啥地方都能打的么?” 叶以柔根本不理这茬,极其蔑视地瞥了一眼他的双手:“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你才双重人格呢!也不知道你那学霸是怎么得来的,还他奶奶的有时间玩虫蛊,幸亏全都死翘翘了,要不小爷我还不得被你玩死? 陆小刀腹诽不已,脸上却不得不挂出微笑:“我没文化,你说我是啥,那就是个啥。” “少给我耍贫嘴”,叶以柔眉头紧拧,语速加快:“现在的这个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懂催眠术?” 重压之下,陆小刀的急智也被激发出来,连连摇头:“估计是脑子喝坏了,不记得啦!” “是么?”叶以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刮骨刺心的寒意。 “你是没经历过,那罪遭的”,陆小刀努力想着伤心事,挤出来好几滴眼泪,接着又微微一叹:“你就想吧,连你那些虫子都给搞死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叶以柔冷笑:“麻溜的,给我个准话!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召唤……他出来?” “我可以说不知道么?”陆小刀此时的表情很无辜。在他心中,则是无数头羊驼跑过,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连他体内装着两个灵魂都能看出来。 “当然”,叶以柔站了起来,“你没用了,我回去等他电话就是。” “别呀,我开玩笑的!”陆小刀心中已经有了“好”主意,但又不得不防着这聪明过头的女人看出破绽,只好尽可能地扯开话题,找机会把坑放进去。 “说吧,我给你一分钟的机会!”叶以柔不上当,那锐利的目光,更是在陆小刀的脸上扫来扫去,不给他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陆小刀目视天花板,避开叶以柔的眼神威胁:“把他喊出来,总要有个充分的理由。” “比如?” “你们之间,留下的最深回忆”,陆小刀开始诱导,语速平缓。 “还有呢?”叶以柔陷入沉思,心有所动。 “他觉得,应该由他,而不是我来完成的事件”,陆小刀把头转了回来,闪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以柔的胸前。 这女人太精明,陆小刀没勇气再绕,只能兵行险着。 大不了,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叶以柔却是信了,两眼不再盯着陆小刀,樱唇轻咬:“他真的会在乎我么?” 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给他点一万个赞。 陆小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表情却无变化,更是没敢补说一句话。 叶以柔在病房里兜了一小会儿圈子,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反正他的身体也是他的,应该没关系的”,这才走回病床前,指着陆小刀威胁道:“你可别骗我!” “算了,你还是等他电话吧!”已经十拿九稳的局面,陆小刀没必要理会她的威胁。 “哼!”叶以柔送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向外走去,却是把门给锁上了。 陆小刀没敢笑,但把护在裆前的双手拿开了,一会,它们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结果,这一幕被叶以柔捕捉到。美女毫不客气地,上来对着那里又是重重一拍:“你这里刚刚用过了,太脏,快去洗一洗!” 陆小刀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别打了,成么?万一把石头召回来怎么办,我这不是白忙活了么。 陆小刀很想拉着美女一起去洗,可惜胆量不够,只好悻悻然地快去快回,索性连衣服也不穿了,还故意以光溜溜的形象,在叶以柔面前多晃了十几秒钟,直到冻得打了喷嚏,这才蹿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真别说,他越是嘚瑟,叶以柔反而越放心,只是踌躇了几分钟,便也去淋浴了。 陆小刀那个开心啊,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11点59分! 美好的一天,从零时开始。 陆小刀脸上的笑容刚一展开,眼皮就耷拉了下来,然后手上一松,手机滑了下去。 零点整,石头准时上线,踢走了图谋不轨的陆小刀。 …… 天刚刚亮,叶以柔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军训还没结束呢,她得回去参加晨练,好歹也是今年的新生代表,除非有非常重要的理由,她是不能缺勤的。 临走前,石头也很认真地叮嘱她:“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找我了,等我电话就是。不管那虫子在不在,我对你的承诺,永远算数。” 送走叶以柔,石头也穿好衣服、跳下床,他可不敢闲着。 针对这段时间发生的突发状况,石头及时做出补救性调整。 首先,他用“重要的话说三十遍”的方式,给陆小刀留下口信:你怎么泡妞我不管,但叶以柔和沈梦如这两个女人你不能碰,还要保证她们两个的安全。 其次,从今天起,只要他在线,都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最拿手的功夫,仔细演练数遍。一方面,强化陆小刀这个肉身的肌肉记忆;另一方面,希望陆小刀同学,适当下点功夫,尽快把这共享的记忆,变成他自己的本事。 第三,他得抽空“拜访”一下这个国家的科研机构,利用他们的设施设备,制造些趁手的工具出来了。就算他暂时用不着,给陆小刀拿去应应急也是可以的。那五条蛊虫已经死透了,昨晚的逆袭事件不会再发生了。 第四,暂时不计划了。因为瞒不住陆小刀,太机密的事,他暂时不敢深入去想,包括那个遥远的母星。如今,这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连闪一下都不可以。给陆小刀的时间太充分了,他还不想被这个特殊的“自己人”给偷偷卖掉。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紧急的事情要去做。 看看时间差不多,石头拿出手机,找到今早才存入的一个号码,轻轻按下了拨出键。 这个号码,是叶以柔告诉给他的,有一个如此聪明的“女朋友”,是他的幸运,很多事都不需要他操心,比那个陆小刀强多了。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动听的声音,是个女孩。 三十六、逼人自杀 “是我!” “抱歉,我手机上没您的名字!” “我是张好古啊”,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石头只好又提醒:“昨晚在医院,我们两个……” “啊?”电话那头的司马冰发出一声轻呼,然后用手轻轻掩住嘴巴,小声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我不记得有给过你呀!” “你那有白洪涛的电话吧?”石头懒得解释这种小白问题。 “有”,司马冰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那些坏人又过去找你了?” “没有”,石头皱起眉头。这丫头的智商,和小叶差距太大了,简直没法沟通。 “那你要他的电话干什么?”司马冰还在追问。 “救你的命呗”,石头没辙了,不得不适当解释:“昨天的视频你也看了,那家伙不是好人。让他替你顶罪,不需要增加心理负担!” “哦,你打算怎么做?” “你个死孩子,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石头怒了:“快把他的手机号发给我,还有他就读的学校、班级,最好还有他所在的宿舍和房间号,我有急用!” “稍等”,司马冰不敢再问,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照石头的要求,快速编辑短息,给他发了过去。 “对了,你还好吧?”收到短信的石头,总算有了好脸色,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嗯,还好”,司马冰脸上一红,小声问道:“你能过来一下么,或者我过去找你?” 因为身体不适,她今天特意请了病假,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了,我很忙!”石头直接把电话挂断。 这妞是陆小刀的,不能走的太近。他得让那个地球人见识一下,什么叫以德报怨;同时也是再次提醒陆小刀,我的妞,你也别动! 一个多小时后,乔装改版的石头,来到白洪涛所在的京城航空大学。来这之前,他还特意跑到李老板那,借了个面具,又换了身行头,连看起来度数很高的假眼镜都配上了。 作为回报,李老板的抽屉里又多了一张欠条。 有强悍的催眠术做保障,石头想去哪都不成问题,顶多也就是回避一下摄像头,以免留下让人容易追查的影像。 他先到教务处,掌握白洪涛个人信息并记住那张脸的同时,利用那里获得的权限,将校方关于他个人的电子资料,全部篡改,主要是照片、所在城市及高中校名、家庭地址及家人联系方式。 接着,石头通过催眠教务处的某位老师,成功从校档案室,取回白洪涛的个人档案,转手扔进身后的碎纸机。 然后,在下午的军训开始后不久,石头去了一趟白洪涛班级上所有同学的宿舍,包括女生宿舍。他把所有能用来拍照的电子设备都找出来检查了一遍,将含有白洪涛的照片,全部删除。感谢这家学校苛刻的军训要求,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手机,都被留在了宿舍中,省了石头不少麻烦。 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抹除痕迹是不现实的,石头只是尽可能地增加难度。 做完这一切,石头直接回到白洪涛的宿舍,躺在后者的床上休息。 刚刚有了倦意,想要顺其自然地做个美梦,就有人回来了,听起来步子很沉。 门没锁,来人推门而入。 被惊醒的石头,把头微微抬起,一看来人,愣住了:“白洪涛!” “你是谁?”白洪涛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陌生人,也是一脸狐疑。根据教官转述的信息,来到学校找他的那个人,不该是她么?怎么成了他! “乖孩子,过来!”石头见他一个人提前回来,又有了新想法,随即开启催眠模式。 “二大爷,你有什么吩咐?”白洪涛按照石头的“设计”,摆出一副讨好状。 “去,找出纸、笔,写一封诚心诚意的自杀信吧!”石头笑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最多给你……五分钟时间,所以,一定要言简意赅;对了,你做过的那些大坏事,除了司马冰那件,其他的,能写都写上,以示忏悔。” “好的,我记住了!”白洪涛点头称谢。 催眠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尤其是在两个指令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尽管下笔如飞,白洪涛的这封信,写了有一刻钟、十好几页,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石头在一旁看得头疼,心想这孩子童年缺爱吧,怎么净干些缺德事啊。看看时间不早了,连忙喊停:“算了,往事追忆就先写到这吧,抓紧时间结尾,然后跟我去跳楼!” “好的!”白洪涛嘴里应着,手下却是没停,洋洋洒洒地又写了一页多,这才收笔,然后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里,狠狠咬出一个差不多得有五厘米长的口子,借自己的鲜血,在这封无愧于绝笔的自杀信的最后,按上两个鲜红的指印。 这小子放入文采还真是不错,而且才思敏捷。可惜人品太差,只能落个英年早逝了。 石头在心中不住叹息,然后轻轻一挥手:“把信留在枕头下面,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楼,谁也不说话。 白洪涛失去了自主意识,石头也非嗜杀之人,心中更受着它那个文明的道德谴责。可是,没办法,这个人不死,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从他这里切断线索是最合适的…… 今天的军训已经结束,学生们陆续赶回,包括白洪涛的同窗及“战友”们。 石头故意慢下脚步,与前者拉开距离,给白洪涛一个与他们诀别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僵硬、毫无生气的表情。 学校里的最高建筑是17层,六十多米,摔死个人应该是够了。 为了避嫌,白洪涛同学的最后一次登高,石头没有跟上去。慎而又慎地,发出最后的催眠指令,石头便在这座教学楼的附近,找了个有靠背的长条椅坐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里,有好几对情侣在石头面前驻足、徘徊,应该都是相中了他“霸占”的椅子,想要把他换下来。 其中,有一个打扮得很潮的小帅哥,还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想把这个位子买下来,结果被他用一根中指给吓跑了。 他不是不解风情,实在是,这地方,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从今天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白洪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楼顶上,摇摇晃晃。 石头终于站了起来,在一对情侣眼巴巴地注视下,扭过头,冲着长椅,狠狠吐出几大口浓痰,这才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他给白洪涛设计的倒计时是十分钟,其中还包括一个用来引人注意的即兴演讲,足够他离开是非之地。 没走几步,电话响了,石头的。 石头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提醒上的对方姓名,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选择了接通。 “找我有事?” “不要杀他,好么?求你了!” 三十七、探研究所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本事杀人?”石头苦笑,这女人是不是缺心眼。好赖不分也就算了,话也不会讲,这种事谁敢乱承认? “我就站在他身后!” “谁?”石头继续装糊涂。 “少给我装糊涂,你再不阻止的话,我就跟他一起跳下去啦!”司马冰开始不讲理了。 “神经病!”石头嘟囔了一句,直接把电话果挂断,接着紧走几步,走到适合偷偷观察的地方,这才扭身、抬头,向楼顶望去。 果不其然,上面的身影,变成了两个。当然,司马冰虽然说了气话,却没真打算陪葬,她正努力将白洪涛往回拉,想让他离开危险地带。 愚蠢的女人,想死就去死吧! 石头大踏步地向校外走去,他才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呢。理性的讲,这个女人死了,对他来说反倒是利大于弊,会让他少操很多的心。而且,在陆小刀那,他也能交待得过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保本原则,应该是全宇宙通用的。 石头不是地球人,更没有受过东方文化的熏陶,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错误判断。他不会明白,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对陆小刀意味着什么…… 时间到,白洪涛毫无意外地,从楼上跳了下来,带着与他纠缠不清的司马冰。 没到期末,学生们确实不忙,但还没无聊到看楼顶,手机还看不过来呢。所以,在他们落地前,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真的被拉下来了,司马冰反而萌发了强烈的求生意志。 在这短短几秒的下坠时间里,司马冰的潜被竟激发出来。在落地前的最后一秒多,她使出超过平时十倍的力气,将白洪涛狠狠向下踹去,借用反弹力,让自己的身子改变方向,向斜后方“飞”去,狠狠砸在一个200多斤大胖子的肚子上…… 安然无恙?怎么可能。 一死两昏迷。倒霉的胖子被强行减肥、肚子上的脂肪流了一地;司马冰更是血肉模糊,多处骨折。至于大头朝下的白洪涛,已是基本没人型了。 手机上的SIM卡被石头取了下来,扔到路边的臭水沟中。这个号是李老板帮着弄的,而且只联系过司马冰一个人。看来,身上的手机多还是有好处的。 对石头而言,因为夜宿小旅馆引发的一系列意外,可以就此终结了。 石头走到僻静处,用专用号,给李老板打了个电话:“能不能帮我把出院的手续办了,我现在在外面,不方便回去。” “没问题!”李老板一如既往地爽快。 “可能还得把我留在医院的个人信息给改了”,石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最好,能在别的医院,重新给我做一份记录,我回学校用。” “稍微有点麻烦。不过,应该也没问题。” “OK,我可能还需要一张银行卡!” “存多少?” “一百万吧!”石头不缺钱,缺的是信任。 “我给你弄四张吧,每个里面放30万,用着方便。”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石头笑了,“我在你那的欠条,有好几百万了吧?” “我知道你不差钱。反正都能收回来的,自然是越多越好”,李老板也笑了:“我提供给你的每一项帮助,服务费和利息都不少哦。写欠条的时候,你别赖账就成。” “那当然不会”,石头略一迟疑:“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有,继续跟我做生意!”李老板哈哈大笑。 …… 难得跑出来一次,石头决定再找几个研究所转转。 这里是京都,华国的政治、科技、文化中心,吃科研这碗饭的人应该不少。大的不方便进,中小规模的,总还是可以过去看两眼的吧。而且,他今天只是过去“踩踩盘子”,看看有没有可用的制造设备,以及合适的元器件。 根据电子地图的提示,石头很快溜达到了一家高能物理研究所。 门口有警卫,石头也没当回事,从随身携带的小书包里,随便捡了一个李老板为他准备的小本本,递了过去。 警卫接过一看,愣住了:“英语四级证书?” “哪有,您是不是看错了”,石头笑着迎上对方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展开催眠。 警卫的眼神有些迷离,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证件重新拿到眼前:“这不就是四级证书么,是您眼花了吧?” 无往不利的催眠术,这一次,竟然失效了! “得,你还是看我吧”,石头伸手把四级证书抢了回来:“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像是那种会撒谎的人么?” “我看你的眼睛干什么?”虽然矢口否认,但受好奇心驱使,警卫还是不自觉地把本已有些动摇的目光投了过去。 看过去容易,想挪开可就难了。 双方对视了五秒钟后,警卫终于被彻底征服,对着石头敬了个礼,将他放了进去。 连石头自己都没想到,就因为他对司马冰之“死”存在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并把这份愧疚深埋到内心,或者说潜意识中。结果让已经下线、正在潜意识中休息的陆小刀提前接到噩耗,引发抵触情绪,进而破坏了他对警卫的第一次催眠。 陆小刀对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争夺能力,正在逐日增强。 此刻的石头,当然没空思考这些问题。因为催眠术的意外失效,他变得谨慎起来,不敢再像京城航空大学那般招摇。 看着眼前齐刷刷的两排六层小楼,才走出去几步的石头,又倒退着回到警卫身旁:“你们这里的试验室,在哪座楼?” “总共有六个,你想去哪一个?” “平时立面人最少的那个吧,最好是哪位教授的专属试验室!”石头说完,还紧张地看了下警卫的眼睛,确认他是否还处于催眠状态。 “那就只有常青常教授的试验室了”,已经转过身的警卫,笑着向右前方一指:“从这边过去,第二排,五号楼,第五层,505室!那栋楼比较特殊,进门需要重新登记的。” “知道了,谢谢!” 陆小刀的干扰就那么一下子,所以,石头很顺利地进入到了五号楼。趁着周围没人,他甚至还借机索要了一身白色的工作服。 石头没敢乘电梯,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蹑手蹑脚地拾级而上。 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碰上了人。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乱得跟鸡窝的小老头,正在四、五层之间的楼梯上,练习蛙跳,上二下三,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楼道很宽,石头没有多想,给老头留下足够的空间,便贴着另外一边,继续攀登。 没想到,小老头不乐意了:“年轻人,躲那么远干什么,不相信我的技术么?” 石头停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结果被小老头误会了,以为他是在等着看“表演”,一提腰,直接蹦了下去。 好胜心切,这一次,他向下跳了四级台阶。 三十八、常青教授 石头的眼中出现一条模拟的抛物线,这小老头必摔无疑。 没有半分迟疑,石头扑了过去,赶在小老头崴脚摔倒之前,将他稳稳接住,然后顺势冲下最后几级台阶,平安落地。 “小伙子,身手不错啊!”对刚才的危险,小老头好像无知无觉。 石头不能抬头也不敢张嘴,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再上。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问题可没法再回避了,石头停了脚步,准备转身催眠。 小老头却是脚步轻快地跟了上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看在你身手比我还好的份上,我今天就破个例,亲自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实验室!” 你的? 石头心中一惊,莫非这老头就是警卫说的那位常教授? 他不敢轻易实施催眠了。这个地方太邪气,一个门口的警卫都要搞两遍,对上教授这种级别的人物,还指不准谁催眠谁呢。 扮猪吃老虎吧,石头坦然接受了实习生这个角色,跟在小老头的后面,越过防火门,进入了五号楼第五层的办公区。 “常教授好!”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健硕的女子迎面走来,冲着小老头打了声招呼,然后狐疑地看了看石头:“这位是?” “新来的学生,刚刚陪我锻炼身体去了。”常教授亲自做了解释。 这不正常啊,他凭什么替自己打掩护? 石头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就被这个小老头给催眠了? 常教授说话算话,直接领着石头走进505,他的专属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的规格不低,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警卫,虽然也身着白大褂、装出一副正在聊天的模样,但瞒不过火眼金睛的石头,在那个领域,他可是专家。 实验室的面积不算大,只有两百多平,又放了不少的设备、物资,能让人落脚的地方不多,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的进入。 常教授一边慢悠悠地前行,一边向石头介绍这里的仪器设备,还以交流的名义,不时地提出一些小问题。 石头对那些老掉牙的问题不关心,听起设备的功能介绍来却是津津有味,有几次还因为实在手痒,上去实操了一下……因为猜不透他与常教授之间的关系,其他人见到这种冒失的举动,虽然心中不满,但谁也不好意思上来劝阻。 来到一台看起来十分拉风的机器面前时,常教授突然不介绍了,笑着问石头:“你能看出来,这个是做什么用的么?” “我来研究一下”,石头点点头,他的代入感十足,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常教授反而向后退了好几步,与他刻意拉开一段距离,还有意无意地向门口方向看了看。 “咦,没有厂家铭牌,这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吧?”石头没有直接上去摆弄,而是背着手,围着机器转了几圈:“虽然有些华而不实,但也还勉强过得去,凑合着能用。” “哦,你觉得还有进一步改进的……可能?说说看”,常教授的两眼一眯,伸出双臂,将想要过去阻止的人统统拦住。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台准备应用到外太空的”,石头入戏太深,将他作为科学家的那部分本色激发出来:“遥感设备!” “嗯,继续!”常教授对他给出的答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眼神更深邃了。 “如此简单的设备,造这么大,还使用这么好的材料,实在是太浪费了。”石头想起自己乘坐的“高环保”飞船,就是一阵肉疼。 “简单,你连里面的构造都不清楚,就敢说它简单,你知不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高挑女子,正要发飙,被常教授一眼瞪了回去。 “即便有些浪费,但也算不上是华而不实吧?”常教授笑着问。凡事都要讲究性价比的,相对于它的作用,材料上的那点花费,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们研发的这台设备,在成本上,已经比国外的同类产品,节省了很多。 “这样的构造,有些光谱……”石头偶一抬头,看到了众人眼中的愤怒,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母星上,更不是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连忙把话掐断,然后假装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我逗你们玩呢。其实,这机器,我挺喜欢的!”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常教授突然发话,将围观人群解散,接着对石头一招手:“你跟我过来,有话问你!” 这一次,去的是常教授的办公室。 关上门,分宾主坐好,常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特供的熊猫牌香烟:“来一支?” “谢谢,不会!”石头摇头,他得对两个人的健康负责。 “好吧,那我也不抽了”,常教授将烟放回抽屉,同时,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是来报考我研究生的?” 石头没有直接回答,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笑着说:“是,也不是!” “怎么讲?”常教授来了兴致,把才塞进去的烟又拿了出来,抽出一支,顺手点着,放进嘴里。 “我今年才大一,而且,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 “哦,那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到我这里来?”常教授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烟圈,冲着石头的脸缓缓飘去。 “我喜欢搞些小发明,但缺少材料和设备。”石头意识到对方正在观察自己,索性说了实话,反正他也不会猜出里面真正的内涵。 “有意思”,常教授本想笑来着,却被自己的烟呛了一口,大咳不止,气都喘不上来了。 石头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 “想不到一天之内,被你救了两次!”缓过神的常教授,无奈地对着石头笑了笑,眼神复杂:“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做什么的?放心,只要还没有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来,我都会放你一马的。” “我已经说过了啊”,石头耸耸肩:“我想搞些发明创造,但缺少材料和设备,所以就到你们这来转转,看看有没有借用一下的可能。” “借?你知不知道……”常教授气得差点又咳起来,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嗯,我晓得,里面的设备很精贵么!我又没说不给钱,保证不白占你们便宜就是。而且,我这不是想要跟您商量着来么?”石头一脸的人畜无害。 “真的就这么简单?”常教授问。当然,这已经不简单了,国家的东西,能随便借给私人用的么?给多少钱都不行。 “就这么简单!”石头倒是挺自觉,给个杆子就往上爬。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常教授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张队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三十九、特殊待遇 石头纹丝不动,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减退半分。 他知道队长这个称呼,通常意味着什么。问题是,他怕打架么? 常教授也不再搭理石头,身子往真皮椅上用力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时候不大,外面传来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皮鞋的底子不错。 石头刚把头扭过去,那脚步声已是戛然而止,来人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 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大块头,他看都没看石头一眼,直接向常教授敬了个礼:“报告!” 原来是个二愣子,石头心里直笑,这一声报告,不是该在门口喊的么。 常教授确实没理会这些细节,更没去照顾张队长的气喘吁吁,用手一指石头:“这个人怎么进来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 张队长大嗓门的直白,加深了石头对他智力的认知,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么?”常教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既没笑也没生气,显然已经习惯了张队长的做派。 “请首长指示!” 石头不笑了,傻人认死理,常教授把这个人叫来,定有深意。 “小朋友,你给个建议吧!”常教授笑着看向石头。 石头知道没办法在这里混下去了,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给出张队长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麻烦您,送我出去吧!” 张队长没有反应,而且,还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显然,这屋子里,只有常教授说话好使,石头把刚刚抬起的屁股又放了下去,有点后悔没要棵烟叼在嘴上。 “既然你们都没主意,那还是我来做决定吧”,常教授很满意石头吃瘪的表现,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以实验室助理研究员的身份,给他办个特别通行证吧,最特别的那种!” 石头一惊,这老头,什么套路?对明显不是自己人的他,既不抓、又不撵,反而大大方方地往里请!他才不会相信,这小老头为了向自己“报恩”,便拿国家的资源,送他个“完成梦想”的机会。张队长傻,他可不傻。 张队长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地看了石头一眼:“你,跟我走一趟!” 这话说的,跟押犯人似的。 石头气结,但也不没办法去跟一个傻子较真,只好对着常教授点头告别,跟着张队长下去拍照片、办证件了。 说不得,从李老板那借来的面具,又要变成一张新的欠条了。 特别通行证,真的很特别。手掌大小、脚丫子的形状,做工粗糙、还特别的沉,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整块的铅匆忙锻压出来的,连毛边都没磨去。 至于用来刷脸的那张大头照,自然是位于脚底板的正中央了,还必须得是张笑脸,不,鬼脸。据说,每次来验证的时候,还得摆出同样的脸型…… 看着这奇葩的特别通行证,石头总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要知道,即便他带着的是张高级面具,要想做出那种高难度的面部表情,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为了拍张照片,他的脸差点没抽筋。 张队长想的没他那么复杂,证件刚一办好,就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傻小子,好福气啊!在咱们所里,你这张通行证,那可是独一份,千万别弄丢了啊。” 两人没再回常教授的办公室,张队长直接给教授去了个电话,用的座机,还开了免提,以方便石头旁听。 “证件办好了?”常教授还没客套,直奔主题。 “是的。不过这小子没带身份证,名字一项,还有待查证!” “有啥好查证的,你分得出真假么?”常教授笑出声来:“算了,就按证件的编号来称呼好了!我记得,应该是头一份,001吧?” “不是”,张队长的声音小了下来:“反正也没第二份,我觉得007这个编号更拉风,就……” “哦,这种小事,你拿主意就好,我只要一个结果。对了,那个007,在么?” “在!”石头硬着头皮回答,他也欣赏过地球的电影,知道这个符号的特殊含义。 “有几件重要的事,我得再重申一下”,常教授顿了顿:“第一,给你办的这个通行证,只能出入我的专属实验室,就是我之前带你去过的那间,其他地方都是不可以进的;第二,这张通行证,只能在张队长当班的时候使用,由他亲自验证,并全程陪同;第三,你在实验室的逗留期间,但凡张队长提出的疑问,你都要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否则,张队长有权利将你赶出实验室;第四,你在实验室里做出来的东西,必须经过我同意,才能带出去!” “没问题!”石头点头,对方的要求越苛刻,他心里越踏实。虽然,让一个傻子全程陪同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总好过被一个人精盯着,什么小动作都不敢做强吧。 另外,这个老爷子,实在太坏了。就他提出这个一对一的要求,还有必要办这个破证件么?直接刷脸不就好了么!难怪在整个所里,都是独一份的。 “那就好”,常教授对他的态度表示很满意:“哦,对了,你最好在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过来。平时大家都在忙,怕没有什么设备能空出来让你使用。” 这一次,石头没有直接应答,而是把头扭向张队长:“你周末休息么?” “有时候休息,我们是轮班的”,张队长傻笑。 “那,你会值夜班么?”石头继续问。 “别人值,我不值,我怕黑!”张队长一点都不脸红。 石头没辙了,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家研究所的价值,也就这么些了,还是要多跑几家才行。 “张队长,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有些话,要单独跟007讲。” 目送张队长离开,石头这才关了免提,拿起话筒:“教授,还有啥要求啊?” “不算要求,只是提醒一下”,常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已经开了绿灯,你就不要再去别的科研机构碰运气了。都是藏有国家机密的地方,一旦被人察觉,就会追查到底。如果你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些不明智的想法。” “瞧您说的,我哪有那心思?”石头还想狡辩。 “你当我看不出来啊,你脸上带着面具呢,虽然做的很精致”,常教授笑了:“要不是欠你的人情,我早就让人把你抓起来了。还是安生点吧,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随你咋折腾。只不过,如果做出啥好东西出来,记得给我留一份就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靠,碰上真正的老油条了。石头在心里吐了口痰,把悲愤的心情,也传递给留守在潜意识中的陆小刀。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石头背包里的电话响了,听铃声,应该是来自舍友的。 三十九、集体活动 电话是陈志远打来的,石头怕暴露身份,没敢接,直接掐断。 估计铃声被常教授听到了,他不再絮絮叨叨的说教,直接对石头说:“你去把张队长叫进来吧,我让他送你出去!” 常教授对张队长的最后交代很简单:把电话写给他,送他出门,马上。 这个小老头,显然很明白石头的心思:既不能用会暴露身份的手机来与张队长联系,也不好当着那傻子的面,暴露他有多部手机、多种身份的事实。索性不提“可以用手机直接记下联系方式”这档子事。 匆匆离开研究所,石头连忙给陈志远拨了回去:“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儿!” “没关系,该忙忙你的,兄弟我懂”,陈志远笑着回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猥琐,不知想到了什么。 石头不喜欢对方说话的语气,但还是很认真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晚上有集体活动,能回来不?”陈志远并不知道张好古这两天都在“住院”,以为他陪着叶美女出去风流快活了。 “没问题!”石头回答地很痛快。是该刷刷存在感,跟同学们相处一下了。虽然受这个地球人的身体影响,他的作风变得有些懒散,但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对自己过来地球的任务,他还是始终铭记在心的。 石头主动取消到其他研究所的探路计划,这可不是怕了常教授的威胁哦。 白天不方便到马厅长家“取”钱,石头只好跑何招娣那提了点库存,拎着一大包现钞去找李老板。 打开皮包,李老板只扫了一眼,便又把它合上了,然后问石头:“有多少?” “我也不清楚,你点一下吧!”石头是真没空数,反正也要验收的,多退少补呗。 “既然好多都拆了封,我也没那个耐心数”,李老板的眼皮子耷拉下来,出了一个主意:“要不,咱们用秤称吧,反正只有一种百元钞!正常情况下,一公斤是870张,考虑到里面还夹杂了些破碎的包装纸,就按一公斤865张吧,你看如何?”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石头不差钱,怕的就是麻烦,而且,根据他的估算,这个数字已经很精确了。 李老板从外面推进来一个平时用来称废品的落地秤,然后把皮包打开,把里面的钱全部倒了上去…… 18.6公斤! “才160万啊!”石头有些沮丧,这才能换回几张欠条。以后不能只背本国现钞了,要多拿一些黄金、外币什么的。 “瞧把你小气的”,李老板砸吧了几下嘴:“算了,我吃点亏,算你161万好了。” “那个,我宿舍里还有一些,要不,你陪我去取一趟?”石头有点不好意思,“跑腿费我出,你开个价!” “不去,我这人没文化,最讨厌进学校了。再说了,我还得看店!”李老板摆摆手,果断拒绝:“还是等你有空的时候,亲自送过来吧。放心,利息我一天也不会少算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 像他们这样诚信做“生意”的,放眼整个地球,估计也是独一份了。 欠条的数量变化不大,走的时候,石头又多了几样东西,都是李老板有偿赠送的:四张借记卡,一张信用卡;一皮箱秋冬季穿的衣服,有新有旧;两双运动鞋,袜子若干…… 以石头在学校的形象,是不能自己拿走这些东西的,只能打车回去。而且,因为李老板不愿意去学校,他不得不给叶以柔打了个电话,让她接应一下。 相比于石头的大红脸,叶大美女倒是很自然地把他和东西,送回了寝室,还笑着和他的室友乃至同学们打了招呼。 就在叶以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坐卧不安、表现反常的陈志远,猛然站了起来,鼓足勇气,对石头说道:“要不,今晚的活动,让……你的女朋友也参加吧!” “不是咱们班的集体活动么,她怎么参加?”石头及时表达了困惑,却忘记对叶以柔的身份做出解释。 陈志远的脸色有些黯然,但还是很快恢复笑容:“谁说集体活动,就一定是班级的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唱歌!怎么样,你们都来吧?” 石头还没来得及表态,叶以柔已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小声问道:“亲爱的,你愿意带我去么?” 这时候再说反对,那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么? 要说,这个陈志远还是满有些手段的。 全班37人,被他拉来一多半,而且9位女生全部请到,包括沈梦如,10个男生,再加上一个“家属”叶以柔,男女比例刚好一比一。 聚会的地点在京城有名的西来顺,价位适中、有特色,而且就在大富豪K歌厅的旁边,即使有人喝多了,只要还能在地上爬,就不会耽误到后面的唱歌。 石头没料到沈梦如也会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与叶、沈这两位大美女的关系,只好借着频繁敬酒,来回避与两者的交流。 很快,酒胆超强但酒量稽查的张好古同学,便被自己给灌趴下了,占了个桌子角,打起了幸福、超然的小呼噜。 石头是躲开了,叶以柔却不肯放过沈梦如,这个潜在的情敌、现实中的威胁。 其实,如今的沈梦如,对这个脚踩N只船的张好古一点好感都没有,更不要说萌生爱意了。但架不住“张好古”对她“有情义”啊,以叶大小姐的聪明,当然要抓住一切的机会,来增进他们同学之前的距离了。 叶以柔端着酒杯,坐到沈梦如身边,先用凌厉的眼神,将“赖”在旁边的几人逼走,然后,把刚嚼了半天大蒜的嘴巴,凑到沈梦如的耳边:“听说,你用一碗能让人拉肚子的面,就俘获了好古的心,差点就成他的前女友?” “哪有”,沈梦如实在受不了那味道,捏着鼻子想要离开,却被叶以柔用力拉住。 “你们两的事,好古都向我交代过了”,叶以柔,把刚刚打出的一个饱嗝,直接喷到了沈梦如的脸上,让她避无可避。 “你喝多了!”沈梦如没法再保持淑女形象了,用力掰开对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强行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坐下!我还没说完呢,你想去哪?”叶以柔用力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你管得着么?神经病!”沈梦如小声嘀咕,一点不留颜面。 “你骂谁?”叶以柔从桌上抄起一个海口大碗,将里面的汤汤水水,毫无保留地,泼向沈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