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宦游记》 第一章李大牛 他迷茫的睁开双眼,看见的是泛黄的葛布帷帐。后脑勺还是在隐隐作痛,模糊的视线中,一切都入往日不同。 他闭上双眼,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轻轻的按摩着天枢穴。 再次张开双眼,他眼前的纱网已经褪去,他掀开自己的麻布铺盖,开始打量这四周的一切。 一张木床,除了麻布铺盖之外,就是一张凉席,在凉席的四角还可以看见茅草。 这样的环境他很熟悉,以前在老家也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穿着一件中衣,在自己不远处房屋的中间有一个茶几,上面的放着一个陶瓷茶炉,还有那很久没有见过瓷碗。 “做梦?” 这一切都和自己小时候有些相同,又有所不同,那时候的自己睡的床可没有稻草,就是一块木板,因为这样有助于长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趟久了,他身体有一些不协和,走到桌子旁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只好扶着桌子四处看了一下,这房间连一根长凳也没有。 拿起茶炉,为自己到了一杯茶水,淡黄色的茶水滋润他干渴的喉咙,进入到肚子之中。 活跃了一下手脚,他来到后面的厨房,看到放在一旁的瓷瓶,揭开盖子,还有一点米。他看着那古朴的灶,熟练的用水瓢将米淘洗,放进锅里。 盖上木制锅,看了四周还有一颗白菜,淘洗完毕,放入后灶的土锅里面。 这都是他小时候熟练做过的,除了打火石。 这东西他可没有碰过,他小时红家中再穷也有打火机了,他也只是看到祖父摆弄过几次。 按照记忆之中祖父的方法,用了将近十分钟弄好火绒,然后用竹叶点燃,开始升火了。 熟悉的添加柴火,不时拉动一旁的风箱,用火钳拨弄柴火。 看着跃动的火焰,他心中也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很快他就自嘲一声,就算发生了什么又能如何,奔四的自己,一事无成,所谓的人生不过活着,他就如同水上浮萍,没有根。 时间消磨了他的壮志豪情,出学校的热血被现实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倒在地,无车无房的老光棍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拿着两三千的工资,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他还记得昨日一起喝酒的那个朋友,抱怨着生活中的种种不公,他没有说话,就算如此,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没有能力反抗什么,就算这低微的薪金,也全操于他人之手。豪气的离职,不过继续卖身下一家吧。 他也有过不甘心,不过这种不甘心终将会被时间磨平,枸杞保温杯将是他的一切。 饭已经输了,他按照土法用灰盖上的火,让灶保持热度,免得下一次难发火,这在一起是为了节省打火机里面的油,他母亲交给他的。 白菜搭饭,这一顿就算有了着落了。 吃完饭,解决了生理问题,他终于打开门出去。 他的门前是一块场坝,大约只有百来平,在他对面有一家人,这家人屋后炊烟袅袅,也是在做饭。 他走出来,看了一向方向,自己的屋子后面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他也知道自己的屋子坐东朝西,而场坝的北方的有两做房子,坐北朝南。自己房子对面拿一家也是坐西朝南。 在场坝南边有三块土,上面的麦子已经成熟了,炫耀着自己饱满的颗粒,那灿烂的黄色,在庄稼人眼中就是宝贵的黄金。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四五岁的自己,背着背篓,和自己母亲一起在土里收割小麦,母亲将小麦割下来,放进背篓之中,自己背回去,倒在房前石板上,然后等到十点钟,母亲回到家中,用连枷打落麦子,然后他用竹子编成的爪子将穗爪出,然后晒粮耙将粮食摊开,作为这一切,就可以升火做饭,若是母亲高兴,午饭之后还可以睡一会,到下午三点钟之后再去背麦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遥远。 “李大牛,里长有事唤你过去。” 一个妇人在土里对着他大喊着,他一愣,这人的话他听是听懂了,然而却在音调上面和普通话不同,接近中古音。但是去又不是51调(四声),是35调(二声)。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没有想到真的发生了。 既来之则安之。 “里长家在什么地方呢?” “从这里向那边走,过了那个河沟看到一片竹笼笼,就在那竹笼笼里面。你记得带一根棒子,他家狗恶的很,上次有个偷儿去他家,被那个狗在脚上咬了一个大口子。” 夫人指了指南方,他道谢一声。 土地之间留下的路不过两尺宽,他如同的走在平衡木上。他步履蹒跚,如同一个耄耋老农。多年没有走过这么窄的路了,童年的敏捷已经随着时光远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他终于看到小溪,小溪大约丈宽,在小溪两边是水田,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田里除草,也有的开始犁地了。 他没有急着上石桥,而是脱下草鞋,卷起裤管,走到小溪中间的石头上,捧起一洼溪水,打在脸上,清冽的溪水带来了凉意,让他感觉头脑清晰不少。 将脸上的溪水抹去,他静静的看着溪水倒影的自己,长发被一根木簪随便禁锢着,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脸上挂着一丝稚气,完全一副庄稼汉的样子。 他再次捧起溪水,爽快的喝了一口。 从石桥走过,小溪对岸也就一处有着茂密的竹林,他行了过去,在竹林之中,他随手捡起一根枯枝,这个东西可是小时候悲惨的记忆,母亲教训的时候总是用这个东西,还美曰其名为干笋子炒瘦肉,这道菜是不懂事的他最常见的一道菜了。 没有进入竹林多久,声声犬吠提示着他村长家的所在,他寻着狗叫到了竹林深处,没一会就叫一间青瓦小屋出现在面前。 砖墙青瓦,竹编篱笆。 篱笆中犬吠不断,竹林里挖笋不歇。 挖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见到他的到来,放下自己的锄头,笑着说:“李大牛,你来了,里面坐。”说着,吆喝里面:“死畜生,还不快哑声。” 在主人面前,恶犬瞬间低头摇尾,欢快的来到主人身边。 进入大堂,入目便是写着天地君亲师的红纸,在五个大字左边写着梅氏昭穆,庇佑子孙。右边写着文武财神,福源不断。 里长和他坐下,方才开口:“这次找你不为了什么,就是田地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这朝廷的法制,人死地收,你家的田地要先收回,只给你留下你一丁之地,也就是露田四十亩,土二十亩,外加桑田十亩。” “至于田赋,你无家世,便是绢半匹,棉四两,米两斛。三天后,你告诉我将要留下的田地,其他都要收回。” 他听到这话,颇为纳闷,若是穿越到古代,无论均田制还是井田制,土地都是私有的,从开朝分下来,就应该是不变的,除非自己变卖土地。 “那就麻烦了。” 或许自己穿越不是自己熟悉的古代,而是另外的一个星球。 里长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笑着说:“不麻烦,这个很简单的,你只要每年按时交田赋就可以了,你一个人也种不了这么多地,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麻烦里长你了,田地的确我一个人种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里长松了一口气,对着他说:“这是应该的,不麻烦,你去看吧,关于今年的田赋,因为你父母,叔叔都去了,我会申报县尊,适当减免你的田赋的。” 里长说完,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告辞离开,去看自己的田地。 三天之中,他总算知道了这里的背景了,这个朝代的国号为虞,如今皇帝的年号的为嘉锡,今年是嘉锡三年,他所在是益安府陵水县程家村。 他祖上都在这里务农为生,而在二十二年前,益安府大旱,朝廷恩赐可以外出乞粮,于是他父母离开了这里,前往到了其他府县赚熟,这一去就是二十二年,他们得到一个员外怜悯,在那里做雇农,倒也是衣食无忧。 在前不久,父母双双病逝,他扶灵归乡,和叔父相认没有多久,叔父也感疾去世了,在前几天才埋葬在祖坟。 知道这些的他,心中无悲无喜。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他再次到了里长家里,说了自己要留下的田地,里长点点头,让他家上地契拿出来,然后重新写了一张地契递给他,慈和言:“你看下没有错吧。” “立契买卖山坡旱地文字人李有明卒,同弟李有安卒,同子李大牛,因人丁不兴,无力兼种,今将祖遗凤凰山坡旱地壹处,徐家沟水田叁处……商议情愿实卖与田国珍(家宝)父子名下耕种,现交无欠,除画字银并酒食在外,其山坡旱地,溪边水田,本色额银十两,田姓赴柜上纳,不干李姓之事。倘有李姓亲房等言词争竞,李大牛一面承当,恐后无凭,立契买卖,永远存照。嘉锡三年四月十二日立,实买卖旱地水田李大牛……代书人:梅辉忠。” 看着这地契,他顿时明白了什么人死土收都是鬼话,他也没有揭破,只是在上面按照里长的指示签字画押,最后接过这十两银子。 他能做什么,他不能做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如今他的只能转身告辞。 第二章梦 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走在麦地之中,这是他叔父种下,他今年的生活就全靠这个了。 骄阳似火,麦地如蒸笼,他就在这天地洪炉之中,筋肉骨血接受着洗练。 在中午正热的时候,他背着着这第四背的麦穗回到家中。 他将上衣脱下,随手丢在地上,用团扇扇了几下,然后开始用竹爪将麦穗摊开,等会好用连枷将麦子打下来。 一个院子都在晒麦子,看着他们手中的竹爪,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些人摊开麦穗都是用晒粮板,将麦穗推开就是了。 他在整理农具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没有竹爪,于是看砍了一根竹子,自己弄了一个。 小时候,无趣的他终是缠着他舅舅,用竹篾编制各种东西,什么竹船,背篓,他都能做好。 除此之外,身为木匠的外祖父,也教了他不不少东西。 这破旧的连枷在他维修之下,再次发挥了作用了。 太阳高照,连枷打麦穗声接连不断。 汗水如同下雨一样落下,身上除了热便是累,在烈阳下挥舞几斤的连枷,岂是一个累字能说的? 将麦穗打完,然后在用竹爪将它们刨出来,这样地坝上就剩下金黄色的小麦,到了这一步,就可以休息了。 他坐在地上,不断用蒲扇扇着风。 “大牛,你这什么东西,看着很好用的。” 徐孟氏好奇的走到他面前,拿着竹爪抓了一下麦子。麦子顺着爪子的空隙漏了出来,而那些杂物被顺利的爪了出来。 村里的人都是自己用手慢慢的捡,哪有这个效率高。 “这是外地用的,你若是想要,我晚上帮你做一个吧。” “这……这怎么好呢?” “乡里乡亲,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他看了看天色,将竹溪从床上扯下来,铺在地上,然后将水洒在四周的地上,这是他父亲交给自己的一种降温方法。 午休到下午太阳偏西,就开始用晒粮板将小麦推在一起,然后一簸箕一簸箕的端进屋里,放在地上,免得夜里沾上露水。 收好粮食,接下来就是去割麦秆,这个倒是不用急着背回家,放在地里也行。 忙到天黑,就去小溪旁边洗澡。 小溪里面已经有几个汉子在那里洗了,见到李大牛到来,连忙招呼他过来。 这些都是附近的庄稼汉,聊得自然也是关于农活的事情,什么时候去除草,什么时候施肥。 他没有参与进去,只是泡在溪水之中,静静的听着。 看着这些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社会上处处吃亏了。 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农社会,农民价值观很朴实,他们信奉付出多大的努力,就会有多大的收获。除非天时不好,否则流多少汗,就会得到多少粮食。他们努力一定会的到回报,这是千年不变的。 而社会已经变了,你的努力了,未必有回报。自己的所得不在操之于天,而在人的手里。努力不一定得到回报,更有甚至还会遭到嘲讽。社会需要的是创造价值,而不是一昧的流汗。 他跟不上时代,自然被时代淘汰。这一点是残酷的,也是必然的。 如今这样的农家生活,他反而觉得了自在,他不在听命于谁,无论是里长,县尊,府尊,甚至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都无法左右自己的获得回报,他们虽然会从自己拿走一大部分,但是这一部分的确是自己的,而不是他们赐予的。未来操纵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他人之手。 陷入沉思的他,没有注意到其他汉子的离去,这些人和他不同,他们回去之后还有一个甜蜜家,夜里还有大事要干。 等他从沉思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小溪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窜了出来,这人如同猴子一样干瘦,身上只穿着一件挡裆裤,手中拿着一根萝卜。 看到他,那人呲牙一笑:“李大牛,你也在这里泡澡呀。” “你怎么这个样子?” “别提了,我本来已经到了知县府上当一个仆役了,前不久知县夫人让我去帮他卖胭脂,没有想到遇到两个骗子,将我的银子骗去,我无法回到知县府,只好去找那两个骗子,然后找到一个寺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原本灰心丧气的那人一时间大声叫了起来,满心欢悦的看着远方。 “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菩萨对我笑了,你要相信我,我曾荣贵,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你,而且那个菩萨对我说百花百色,共成一阴,万法……万法什么来着。” “百花异色,共成一阴;万法殊相,同入般若。” 曾荣贵大叫着:“对对,李大牛,他们都说你是一个傻子,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说我是一个呆子,我哪里呆了,这些只知道挖地的怎么知道我的志向,我可是要当大官,我的庄园要比这山沟还要大,我的奴仆要比这个村里的人多,我要顿顿吃白米饭,穿丝绸衣,我要对的起我的名字。那说书怎么说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吃香喝辣,快意人生。” 曾荣贵眼中发出激烈的光芒,他握紧手中的萝卜说:“虽然我现在什么没有,但是至少我还有梦,我告诉自己不放弃,这知县是人,我也是人,为什么他能穿罗戴金,我就不能。他有双手,我也有双手,他的手能写字,难道我的手就不能吗?” 他看着曾荣贵,没有回答,轻声的说:“舜者,何也?人也。余者,何也?人也,有为者,亦若是。” 这是他毕业的时候,导师送给他话,那时候的他也如同曾荣贵一样,一腔热血,誓要用双手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而一次次碰壁,领导毁人不倦的呵斥,终让他心灰意冷,将梦想抛弃,如同活死人一样。 他如今也不期待着改变什么,只想过着这样的生活,这个身体虽然正处在壮年,而自己的心却已经老了。 曾荣贵将萝卜放下,对着他说:“我准备回来在看父母一眼,我要离开益安府,前往到边疆,我要去参军,若是能平叛,立下军功,一切都就有了。大牛,和我一起去吧,你也有一把力气,我们就像说书那样,一刀一枪,搏个出身。” 他摇头拒绝了,自己只想在这里过着自己的想要生活虽然苦,但是自己总算不在听他人意愿行事。 曾荣贵也不在强求,在洗澡的时候,他突然抓到一条鱼,看高兴的将鱼丢在岸上。 这是一条小鲤鱼,长度不到一尺,大约只有七八两的样子。 “来,这一只鱼算我请你的,日后我有钱了,天天请你吃好的。” 曾荣贵笑着将鱼丢给他,他看着那鲤鱼,对着他说:“闲来无事,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好的,我在这里弄鱼,你说吧。” “你应该知道韩子房和黄石公故事吧?” “知道,这个故事我可是听了不少遍,那黄石公将自己的鞋子丢在桥下面,让韩子房去捡,韩子房捡到之后,那黄石公就让他去找他,第三天,黄石公见他诚心可嘉,送给他一部兵法。然后韩子房熟读这兵法之后,成为曹朝开国三杰之一。” 他点点头,前不久有个说书人也来这里讲过,他听到之后有一些诧异,但是没有当一回事。如今想到曾荣贵要去参军,于是将这个故事拿出来。 “这个故事没有这么简单,若是就是讲韩子房尊老诚信,也不会被无数人津津乐道了,这个故事本来就包含着兵法,故事前半部分,是告诉人们要忍,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便是忍,忍的目的是为了别人相信自己。这一个字对你很有用。接下来三天,不是考验他的诚心,而是争先,兵贵神速,神速便是争先,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忍和先便是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听到这话,曾荣贵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他接过曾荣贵已经用绳子拴好的鱼,离别时候说:“我不愿意欠谁的,你今日送我一条鱼,我无以回报,只能送你二字,若是你能揣摩通透,日后或许真的能够搏一个出身。” “李大牛,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曾荣贵再次拿起萝卜大声说:“这萝卜就是从你家拿的,鱼算是换的。” 他哑然一笑,回到自己的家中,将鱼清洗好,然后和着剩下的冷饭煮在一起。 鱼没有什么吃的,但是汤倒是十分鲜,他喝了两大碗,不由心满意足。 院子里面,徐老爹躺在凉椅上,昏昏欲睡。 月色当空,他将前些时候砍好的竹子拿出来,开始做竹爪,答应别人的事情,自己一定不会忘记。 在竹爪弄好的时候,看着庭院中积水空明,他似乎又想起了童年。 那时候舅舅坐在院子里面编者背篓,自己在那里打水,从压井里面压出水来,这是他童年的游戏,夏天用水太多,白天要帮忙,自有晚上有时间来压水。 在最后,他总是要用一桶井水从身上淋下去,体验那透心凉的感觉。 他看着月色,心中明白,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人总是失去之后才明白珍惜。 第三章蒹葭 竹爪很快就在这个小村落流行起来,除此之外,还有晒粮耙。 晒粮耙在只是在晒粮板上加了几个三角形的木齿,这个作用在摊晒小麦的时候,推开小麦堆的时候,小麦会从木齿缝隙那里漏出来,不用反复用木板就很快摊匀。 这两个虽然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但是四周的村民对李大牛的评价高了不少,有些生远的农民,让他制作的时候,会拿一点小东西,要不就是一捆麻,要不就是一个鸡蛋,甚至养猪的还会那一点猪油来,这也让他第一次炒菜他有了油味。 院子里面的其他三家人也对他好了不少,这个院子只有徐老三家有风车,大家晒好粮食之后,就用依次用他家风车吹空壳和杂物。 下午了,四家人的小麦堆积城四座小山,最先开始徐家,徐老三端着抱着簸箕将小麦倒进去,他妻子在一旁摇着风扇。而他在那里帮着递着簸箕。梅程氏在那把将小麦铲进簸箕里面。 至于徐五儿就在一旁等到吹好的小麦,将小麦挑进徐家的粮仓。 五六个人弄这个倒是不累,徐孟氏也在一旁说:“大牛呀,你也不小了,应该找一个人成家了。” “这事还早,还早,我自己都还养不活,娶了别人还不要等着饿死呀。” “大牛,你在外地还是有见识,不像我们这些山旮旮的人,什么都不懂。你那个竹爪子真是好用,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才想出来的,大牛,以后还有什么好东西,千万别忘了我们,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 他点点头,接下来就是家长里短。他也不参与进去,性格内向的他一向不想闲聊这些。 小麦收完,就开始收田赋了,里长因为卖地契的原因,只让李大牛上了一斛的小麦,绢和麻都没有让他上。 税上了之后,他跳着剩下的八十斤小麦到了村里王老大家里。 整个村只有王老大家做面,他帮忙做面也不要钱,不过一斤麦子他只能做出六两面,这一点乡里乡亲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一般而言,一斤麦子七两面,他一斤扣一两,甚至一两都不到,这点小克扣大家自然不在乎,毕竟免费帮做面了。而且王老大家还有老面发酵,有了老面,王老大家的面特别好吃,大家自己弄出来不如他家的,而且味道也不行。 有耽误时间又不如别人好吃,于是这个村里的人多选择了王老大。 王老大正坐在堂屋歇凉,见到李大牛跳着麦子,满头大汗的来到,连忙让自己的老婆倒水,让后用蒲扇用力为李大牛扇了几下,对着他说:“大牛,你这次带了多少麦子来?” “八十斤,你要不过下称?” “你说哪里的话,我们乡里乡亲的,我还信不过你吗?这几天做面的有点多,现在是六月了,要不七月份我让我家的儿子给你送过去。” “那就麻烦了,对了,这里有五个鸡蛋,你在和面的时候,把这五个鸡蛋弄进去,可以不?” 王老大手上的蒲扇停止了扇,想了想说:“大牛,我这做面,只听说过和面用水的,不知道还有加鸡蛋的。” “这是外地的一种做法,你放心吧,就算面做坏了我也不会找你麻烦,你放心吧。” 王老大听到他这么说,对着他说:“那我试试吧。” 他点点头,这个鸡蛋面可是他小时候最渴望的东西,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母亲才会弄上一碗,后来到了都市,因为小时候吃面过多,反而不在碰面了。 如今又过这个苦日子,他又在再次回忆起来了。 田家少闲月。接下来就是收玉米,收水稻,这样就一样忙到晚秋。 鸡蛋面自然弄好了,也传播开了,这鸡蛋面的筋道让人回味无穷,有钱的农家自然也带了鸡蛋来这里,让王老大做鸡蛋面。王老大虽然忙个不停,也特意让自己的儿子送了三斤鸡蛋面来感谢他。 他开始了休息,冬天倒是没有多少农活可以做。 他也开始沿着小溪闲逛,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到了小溪的尽头。 这是一个小湖,只有十几顷的样子,湖中长满了芦苇。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想到这句诗,他突然想到课堂上导师说的事情。 他没有多瞎逛,而是回到家中,挖了泥了,借用了徐老三为了杀猪准备在外面的灶,开始挖土和泥,开始烧制两个陶器,他按照课堂上的记忆烧制出两个盔形器。 看着这个奇怪的陶器,他对外人解释说是装米的,院子里面的人也没有怀疑,这些大半年的时候,李大牛这个从外面的回来的人让他们涨了不少见识。 他没有急着带着这东西出去,而是把屋里的一个大水缸腾空,然后跑到湖边去跳水,理由自然是冬季少雨,四家人共用一口井,到时候缺水就不好。 大家没有阻止,然后他看了芦苇回来当柴火,这个大家都笑他傻,有竹林在,那里会没有柴。 晚秋很快就过去了,冬至过后,到了数九,院子里面的人看着他家炊烟不断。 徐孟氏曾经过来打探,他解释是烧火取暖,这一下子大家才明白他家为什么要堆那么芦苇杆了。 他不断的烧着火,不断将湖中的水倒进容器里面,等那一大缸水烧干之后,两个陶器里面留下白色沙状物。 用手轻轻的一握,盐从自己指尖缝隙慢慢落下。 这是他导师告诉自己的,蒹葭这首诗是秦国先祖祭奠盐女神的一首颂词,芦苇生长在盐碱地,有芦苇的地方必定有盐,这植物和铜臭草一样,具有导向性。 他用舌头轻轻的尝了一下,那咸味让他沉迷,这大半年了,自己终于再次尝到盐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盐不贵,但也不是他这样的庄稼汉能消费的,村里除了那些富农和地主,大多数都只能等到客人到来,才弄一点来招待。就算过年,也是看情况才放。 他看了自己烧出的几两盐,用芦苇编制的袋子装好,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买卖私盐可是重罪,他可不愿意一着不慎,就流放千里,将如今的生活给破坏了。 关于这件事他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事成于密而泄于败,其他无伤大雅的东西,告诉这些村民也无妨,这个要掉脑袋的事情,还是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他再次出去打水,烧了大概一斤盐就罢手了,这盐省着一点用的话,够用半年了。 三九的时候,里长再次找到他,告诉他要服力役了,为期一旬,当然可以出钱免除力役,而且里长告诉他,若是他愿意帮他人服力役,十天可以获钱半贯。 他想了想答应了,反正也是闲着,就像当年的舅舅一样,农闲的时候就去工地出力,这样也能赚点钱来用。 不过自己服力役的话,粮食住处都是自己出钱,这都是他们的义务,朝廷只管征调,不用支付什么。 他们这一次力役主要是修道路,从陵水县到花盈县的官道有了损坏,两处知县都在召集力役来修。 这修路可不是一件好差事,他每天天亮就要起来,去挖泥土,然后将泥土填在坑洼的地方,然后用打路架将泥土打严实。 这打路架子不大,下面是一个方形箱子,里面装着重物,四角有四根木柱,然后上面又是四根木柱嵌在一起,在两根木柱上拴着麻绳,一根棒子穿过麻绳,这样就可以抬到道上。 到地上,两人双手握着四根竖起木柱,然后用方箱子打在地上,这样上面就是平了。这木箱子大约十多斤,提起来倒是不难,但是连续击打起来,倒也是费力,一上午的时间,他的肩膀已经酸了。 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下,一个老成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笑着说:“少年郎,初次弄这个东西吧,你不要借肩膀的力,而是用腰的力量,抬的时候有技巧,落下去的时候你要学会省力。” 他点点头,捏着自己的肩膀,到了下午的时候,他看着对面的那个人,那个果然用腰部发力,轻轻一抬就抬起来了,然后有轻松的放下去,他因为手生,放的时候也握紧了木柱,等克制住自己的时候,不由好多了。 就这样,一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人累的不行,但是好歹这义务劳动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在修路就有补贴了,想到钱的他,再次有了劲头。 在修路的时候,他也看到不少赶着骡子商人,这些商人带着益安府的特有的云绣前往到全国各地,换取金钱。 看着商人,四周倒是没有人羡慕,虞朝的商人地位还不如他们这些农民,一代经商,三代不能科举。除此之外,各种杂税限制着他们,这些人的地位还不如耕牛。 第四章孝子 他这一次代的力役比较简单,在县衙当衙役一旬。 穿上皂衣,带上麻巾,拿着水火棍,就成为了衙役。 这差事说苦也不苦,说累也不算累,只是要运起好。所谓朝廷一张纸,下面忙到死,朝里一点墨,亲早起来跑到黑。无事便是好安生,有事就是跑断腿。 也许是他运气不算太好,这才当衙役一天,就要和捕快去押解犯人。 在路上的时候,他在捕快的恼骚之中,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一个侄儿将他叔叔杀了,里长派人告知衙门,知县于是让他们去将人押回来。 到了出事的薛家沟,里长已经安排好酒席,为捕快他们接风洗尘,而衙役们自然不能上席,旁边另外准备了一桌饭菜,十分简单的豆花饭,外加一碟咸菜。 吃完之后,杀人的倒也是老实,文文弱弱的。经过捕快询问,这个犯人叫薛安民,捕快立了甘据,证明自己已经将人押走了,若是有什么差池,全都有捕快负责,和薛家沟无关。 他将薛安民带上了枷锁,然后带着一群人和里长一起回到县衙。 知县升堂,衙役站在一旁沉声威武。 他打量着这县令,不过三十来岁,一张国字脸,但是却留着羊须胡,带着纱巾,穿着补服,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知县开始询问起来,薛安民将往事也一一道来了。 原来在五年前,薛安民的父亲薛长贵和他叔叔薛长平因为分家的问题而导致吵架,最后薛长贵打了薛长平一耳光,身体强壮的薛长平反击,将薛长贵打死了。 薛长平家中颇为富有,于是找到族中长辈,塞了一点钱,族长薛长胜就出面,告诉薛安民,这件事还是私了比较好,到时候若是告到衙门,对两家都不利,所谓八扇衙门朝天开,无钱有理莫进来。这诉讼一起,花费可不小,到时候连下葬的钱都没有,岂不是大不孝。除此之外,这衙门一查起来,就要验尸,这要剃肉拆筋,更有甚者要蒸骨来检,这不是让死者死无全尸吗? 薛安民生性孝顺,听到这话,自然不愿惊动衙门,心中却有了主意,他收了薛长平的银子,却没有使用,薛长贵每年照顾他家的粮食,也一一记录在册,等到自己娶妻生子,有了血脉之后,才动手杀了薛长平,为父报仇。 薛安民说完,递上了状子。 李大牛在一旁接过状子,在递上状子的时候快速看了一眼。 益安府陵水先生员薛安民。 首为处凶报父事。 兽克薛长平。 逞强占产,嗔父薛长贵不从。 于元禄十三年六月,毒欧至死,鬻银买和,族长薛长胜为证。 经今五年,情实不甘。 于嘉锡三年腊月十六,是某亲手杀死。 刀仗。 现存。 理甘伏法,为此上呈。 知县看了看状子,摸着山羊胡,对着一旁的里长说:“此事果真如此?” 里长等人连忙说是,知县看着薛安民说:“到也是一个孝子,将他枷锁取下来吧,本县会奏向朝廷奏明此事,你且先去休息吧。若此孝子,虽然法当无私,但法外有情,本县相信陛下(向京城方向抱拳)圣明,一定会有妥善处置之道。” 李大牛带着薛安民下去,他看着薛安民,对着他说:“当日你为何不向衙门禀告呢?” “小生实在不忍心慈父尸身有所损伤。” “如今你又到了衙门,恐不止你父亲尸身有损了,还有扰阴宅之忧了。” 薛安民听到这话,脸色苍白,连忙询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只是摇摇头,不愿再多说什么。 几日之后,守在一旁的他看到知县到来,他对着知县行礼,知县笑着进入到房间里面。 “朝廷已经下令了,开棺验尸,证明你是孝子不假,果真是殴打致死,朝廷更有嘉奖。”知县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在外面听着,丝毫不吃惊,无论如何,闹到这衙门,这验尸就少不了。 “大人,小生情愿一死,且不可动我父尸骸,小人情愿一死呀。” “你怎么能死呢?你若死了,外人岂不是传言我怨杀孝子?这尸必须验,你且安心,你对父孝,必将对国忠,日后青史有名,流芳千古,如今岂能轻言死字。你且再次安心等待,若尸身无误,本府可保举你入监,日后金榜提名,饮酒鹿鸣,你父泉下有知,也会瞑目。” 薛安贵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磕头,看着他这个样子,知县满心的喜悦化为乌有,颇为生气的说:“这尸不验,死罪不免,想想你大好年纪,何不留下有用之身,为民为天下谋福呢?” 知县说完,推门离开,嘱咐李大牛:“好生招待,且不可让他感到不满。” 他点点头,目送着知县离开,这时候薛安民满脸泪水,额头带血的痛哭:“父亲,儿子不孝,不能护你尸骸,让你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孩儿不孝呀,孩儿不孝呀。” 他静静的在一旁听着,看着薛安民痛不欲生的样子,对着他说:“你若是想要全你父亲身躯,如今之计,唯有一死。已有乡邻之言,书契之纸,知县亦要验尸,不过想要用你孝子之名为他仕途铺路,如此歹毒的人,怎么会因你哀求而终止。只有你这个孝子死了,他再验尸无用,才会放弃。明日我力役期限满了,你就可以做出自己的决断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说完,再次如同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而薛安民也停止了哭声,静静的坐在那里,眼中没有一丝光芒,如同死人一般,过了一会儿,对着李大牛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他脱下这一身衣服,再次穿上自己的麻衣,在县城逛了一会儿,在下午的时候,知县府中就传来哭声,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薛安民上吊自尽了。 他心中无悲无喜,孝子烈女,只是为了某些人的需要而塑造出来,至于他们是否孝,是否烈,不被那些人考虑了,这个也是导师告诉自己的,在说地方志的时候,关于天平天国那段的时候,地方志出现了很多烈女,而这些烈女多数都是‘被’烈女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在开春的时候,薛安民事迹还是被当做孝子宣传,知县也是一个聪明人,在他让人宣传的故事之中,自己英明神武,只是一旁的薛长平的家人必须要验尸。一招云手,将自己的推推的干干净净。 薛安民的事迹在乡下只能当做一时谈资,而开春之后,也开始干活了。 没有牛的他必须先去里长那里借来水牛,这样的代价自然是要帮里长饲养一个月的水牛。 他有一些陌生的将犁套在牛身上,拿着柳条开始驱赶牛犁田。 这是自己没有试过的,他只是记得以前舅舅犁田是一种回字型犁田,从外面一圈一圈的犁到里面,但是他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对,应该是一行一行的犁才对。 不过在赶牛的时候,他才发现真的应该用回字型。这样牛才方便转身。 这样忙到晚上,一块地总算犁好了,牛累,自己也很累。他将犁取下来,丢在田里。 他摘了一片叶子,然后翻身上牛,嘴里吹着叶片,带着水牛到小溪旁边。 他吹着不知名的调子,当初自己小学放学之后,就这样坐在水牛身上去放牛。 很小的时候,他认为黑色的牛是好的,是可以坐的,而黄色的是坏的,不让人坐的。 他讨厌自己家的黄牛,而喜欢舅舅家的水牛。 这个观念到出入社会也没有变,“黄牛”还是那么让人厌恶。 水牛进入小溪里面,就跪下了,只留下嘴巴以上在外面。 他也进入水中,洗完身上的污泥,然后洗去衣服上的污泥。 没有过多久,他就看到一个姑娘端着一个盆子到了小溪边,见到他的时候脸一红,然后快步走开了。 虽然朝廷大讲男女有别,然而在乡下,这个是完全无法有别,无论男女,都是宝贵的劳动力,礼不下庶人便是如此,若是真的讲究起来,不少家庭会因为饿死。 因为天气不算炎热,洗了一会,他就牵着水牛走了,走到一块尚未犁过的田中,他将牛随意拴在田坎的桑树上,让他去吃草了。 他就躺在牛背上,望着漫天的星斗,什么都不愿意想,就这样的静静的待着。 第五章族长 犁田完毕,便是做秧田,这个又要有是一个十分细的活了,他将水田弄出一半,然后用泥巴砌出一个田坎。 接下来就是用锄头将土给挖到一起,然后用木板压平,这三块秧田就花费了他三天时间,接下来便是挑粪施肥,然后就是播种。这样的种植在这里也引起了争议,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先犁好田,在将谷子撒进去就是了。 这个奇怪的方法现在倒是没有多少人模仿,这栽秧可不是儿戏,关系到一家人下半年的生活。 他就在播种之中,开始去犁好的田里除草,免得这些草抢了水稻的养分。 接下来就是锄地,然后开始包玉米汤圆,和做秧田一样,弄出一块地,然后用人工肥弄在泥巴里面和匀,然后将玉米种子放在里面,搓成汤圆形状,一排排的放好。 这边弄完,那边又要跳着秧苗去种了,一旁的人看着他用线确定直线,不由好奇,以前他们就是在田里撒的,那里会像这样一行行的栽种。 大家都好奇的询问他这一切,而他却无力回答,每天从早忙到黑,他连充足的休眠时间都没有。 栽秧完毕就开始种玉米,等到玉米下地之后,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接下来就只用等到收小麦了。 他忙完的时候,大家也忙好了,他们种玉米就要简单了,挖一个坑,里面丢三四粒种子,然后封土,最后背着草木灰去撒在上面就可以了,这就是农村的常用的肥料了。 至于瓜豆这些简单作物,在门前的空地就可以随便种一点,唯有蔬菜要另外开辟一块地来种。 看着小麦再次变黄,他心中一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来了一年,这一年之中,他感觉到十分满足,这个满足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留在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祖宗,都不算好汉。 莫名的想到这句话,他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明白了祖母为什么不愿意去城里生活了,因为他们的根在农村,他们也只适合农村。 他和他的祖先没有什么不同,两千年都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习惯的是小农社会的自给自足,就算科技可以改变生活,去改不掉留在他血脉的传承,这沉重而腐朽的传承,让他适合生活在这里,而不是现代社会。 停止胡思乱想,他开始弄午饭了。 而这个时候,他家里来客人了,来的是李家沟的人,也就是他们一族的族长。 族长自然不能怠慢,他让族长先坐下,然后厨房,下了一碗面,然后用大米熬了粥。 面上面还有一个鸡蛋,这就是一道菜了,也是唯一一道主菜了。 族长客气了一下,还是将鸡蛋吃了下去,用面下稀饭,这是附近比较隆重的一种招待方式了。 吃完饭,族长终于说明来意:“这又要修谱了,让李大牛代表这个村的李家人去一趟李家沟,当然不是空手去,要他统计这个村里的李家人的详细情况,那些长辈死了,那些晚辈出生,时间都要记下来,这样方便写谱,除此之外,这个村里有李家人有什么重大事迹,或者有什么困难,都要查到,族里好记录或是帮忙。” 族长说完,就转身去其他村通知了。 他也索性无事,开始每村询问起来,这才知道他们字辈是唯明有大成,朝国昌顺义。他后面的字辈是成字辈,这个村里至于几个刚出生的家家伙,而明字辈和有字辈最多,唯字辈的就只有一个人去了。 他花了两天时间,大概统计了一下,李家在这个村也不算小姓了,竟然有百多人,他也找到里长,让他帮忙将这些人的名字写下来,他自己虽然能写,但是却不愿意暴露自己识字的事情。 里长见是修谱,也是乐意,根据他的口述,将这个村子的人李家人的大概情况给写了上去。 将这些纸收好,然后他就前往去李家沟了。 李家沟离这里不远,只要翻过天宝山,然后再行十几里路就到了。这个村自然是李家人居多,族长也招待了他,比起他煮鸡蛋,这个鸡蛋是用红糖煮的,里面还放着甜白酒。 除此之外,面汤上可以看见油,粥也有浓很多。 这一顿自然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少盐。 在这个盐比肉还贵的社会,有一斤盐的他足可以称为一个小财主了。 吃完午饭,将里长写的纸底递给族长,族长递给自己的儿子,他儿子也是三十来岁,斯文得体,穿着长袍,头戴着巾,这表明他是有着秀才出身。 族长儿子看着上面的纸,好奇的说:“这是兄弟写的吗?”他摇摇头,连忙说是里长帮忙的。 “嗯,这里有一点误差,去年是闰的五月,而不是六月。其他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有劳兄弟了,看上面兄台尚未婚娶?” 他点点头,李秀才继续说:“兄弟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找个家室,一是延续血脉,二是男耕女织,免得兄弟个人劳累上。” “多谢哥哥挂心,小弟如今家贫,无以为聘,且在等等吧,等等吧。” 李秀才见他拒绝,皱眉说:“家贫无妨,如今族中可以拿出一部分钱为你谋划,兄弟,这婚礼大事,可不能草率,父亲大人,你明日托张媒婆物色一下,是否有姑娘愿意出嫁。” 听到这话,族长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说:“好说,好说,大牛,你就在这里先住几天,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如今你父母不在,老夫作为一族之长,怎么也要为你父母替你谋一个媳妇。” 父子二人神情坚定,他知道拒绝无用,也不在多说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一族的人,平时没有往来,如今却这么热心,这不让人怀疑就很难。 他到了为自己准备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 “结婚,或许不错。”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信奉一句老话贫贱夫妻百世衰,在农村他可是见惯了吵闹,吵的无非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像这个样子,一种无力感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可是自己不愿意,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妻,而且就算有聘礼,对方爹妈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这样一个又穷又丑的小子。 在没有弄出竹爪,鸡蛋面的时候,村里的人可是称呼他为傻子,至于什么原因,他因为没有李大牛的记忆,就不得而知了。 午休过后,他去参拜了祠堂,然后就是走亲戚,去认识自己的同族兄弟,这些人多数有了家室,但是还有几个没有妻子,这让他更加怀疑族长父子的用心了,按照道理,这应该是先李家沟的全部都有了婚事,在说李家沟外面的。 这疑问第二天就有了答案,一大早上,族长就兴高采烈的说:“大牛呀,你真是好运气,那徐家有一个女儿正好到了年龄,他父母也在找张媒婆,你可是不知道,那徐家的女儿可是附近有名的一枝花。” 听着族长的话,他心里瞬间明白了。 第六章徐瘸子 像是这种女子,一般来说,就是德行有亏,否则媒人说媒,自然会找富农地主家庭,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的家庭呢? “多谢族长好意,只是我家境贫寒,难以维持生计,这多一张嘴,实在难以养活。日后若是稍微好转,就多有打扰了。” 这种德行有亏的女子,他虽然说不上鄙视,但是要一起生活他可是办不到。就算这女子貌美如花,对于自己来说,能不碰还是不碰比较好。 族长见他再三推辞,脸色不悦:“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女子不嫌弃你家贫穷,而族中上下也有心相助,你却推三阻四,这还有大有小吗?若是你想要一辈子打光棍,每天受着那冷被窝,那就算了,李大牛,你别把自己当一颗葱了,你就一个穷小子。” 听到这话,他唯唯诺诺,也不反驳。 族长气愤不过,拂袖而去了,过了一会儿,李秀才走了进来。 李秀才恭敬的唱了一个肥诺,两人坐下之后,李秀才为他倒了一碗茶水,对着他说:“大牛兄弟,远来是客,我这做哥哥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站起来,连说不敢,喝下茶水之后,李秀才和蔼的说:“大牛兄弟,你家中困难,我这个做哥哥的是知道的,一个人又是种田又是种地的,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一天闲下来的,种的粮食也才勉强维持生计,成家立业的确有一点早了。” 他好奇看着这李秀才,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按照昨天的表现,这人明显是想促成自己和徐家女子的婚事。 “大哥说的对,你说我家里一年过完,就剩下几斤米,几两面的,自个都吃不饱穿不暖,娶了别人不是让别人遭罪吗?” 李秀才赞同的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嗯,这的确,大牛兄弟到底也是好良心,若是一般人,只管解决这婚姻大事,也不想自己劳作家产是否能够养活一家人,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我才这么对你说,同族的几个兄弟也曾经向我父亲求情过,不过做哥哥的我,自然知道他们的根底,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徐家小娘子嫁给他们岂不是糟蹋了,我这一年也听说个兄弟你的事情,兄弟你从外地回来,见识多,而且为人任劳任怨,四周的人都夸你是一个好汉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上。徐家小娘子嫁给你,也算有一个好依靠了。” 他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李秀才再次开口说:“我知道兄弟你在顾虑什么,兄弟你只想到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口,却没有想到多一个人同时也多了一双手,你耕她织,农忙时端茶送饭,农闲时修补衣裳。两双手总是要比一双手要干的多。等有了血脉,孩子大了一些,又是多了几双手,你肩上的担子岂不是要轻了许多。” “兄弟,你现在还做的动,当然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你老了,舞不起锄头的时候又应该怎么办呢?到时候别人儿孙孝敬粮食,享受那天伦之乐,你人单影只,到时候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了。本来这是你个人家世,大哥我也不应该多嘴,兄弟你多想想吧,希望兄弟你要理解哥哥我一片苦心。” 李秀才说完,以修谱的事情为由,离开了这里。 他看着李秀才离开的背影,嘴角苦涩的一笑,这李秀才说的对,这婚肯定要结的,但是对象一定要选好,什么都能将就,只有这婚姻大事将就不得,妻子可是要陪伴一生的,若是草率的以美色而结合在一起,日后日子就难过了。 这古代离婚也不是那么简单,要妻子犯了七出之条才行。 他对徐家姑娘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这个女子万一和他相好起了歹心,自己不仅带了一顶帽子,还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个,这徐家姑娘再漂亮,他也不敢答应这门婚事。 下午的时候,李秀才再次来到了这里,对着他说:“兄弟,徐瘸子家设宴邀请你,你去看看,他家都是老实人,俗话说的好,眼见为实,我就算把徐家小娘子吹出花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不如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这个当哥哥的哦!” 李秀才开着玩笑说着,他想了想,只是吃一顿饭,又不是下聘,按照自己老家的俗话,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 徐瘸子家在半山腰的竹丛中,茅草为盖,泥土围墙,在墙有些剥落的地方还出现里面的泥巴。 徐瘸字家没有井,但是旁边有一条小溪,在小溪之中有一个人工造成小潭。 两人到了之后,徐瘸子连忙端来两个长凳,对着他们说:“坐,坐。” 两人让他先坐下之后,才自己坐下。 “瘸子,你看我这兄弟人怎么样?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倒是壮实。” 徐瘸子在打量李大牛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这徐瘸子。 这徐瘸子也是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在搬凳子的时候,腿的确有点瘸,不过应该不严重。 这人面相的确是一个老实人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对他女儿的容貌就不怎么敢兴趣了。 徐瘸子不时的询问他农活的事情,谷子怎么样,玉米怎么样,还有小麦什么时候收,他都一一的回答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徐瘸子搓着手,对满意的看着他,然后对着屋里说:“丫头,饭还没有弄好吗?” “阿爹,快了。”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 “真是的,她们就是疲(慢)手疲(慢)脚,一顿饭要弄一下午,我进去催一下。” 徐瘸子说着,走到屋子里面,不到一会儿,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了。 徐家姑娘提着一个水壶,拿着两个碗走了出来,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将碗放在自己父亲做的那根长凳,倒上茶水说:“两个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久,茶水都没的。” 说着,她端着茶水先递给李秀才,李秀才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她将茶水递给李大牛,笑着说:“这就是大牛哥哥吧,真是壮的很一头牛一样,你们李家那些叫虎的,叫豹的,叫象的,真是应该改名了。” 他接过茶水,打量了一下这徐家姑娘,这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 姑娘将茶水递给两人,然后对着他们说:“还有一道菜没有炒好,我进去帮忙了。” 在徐家姑娘离开之后,李秀才笑着说:“兄弟,当哥哥我没有骗你吧,这徐家姑娘可是这方圆有名的美人,哥哥我还曾写过一首诗呢。” “窄窄春衫衬柳腰,两山飞翠不须描,虽然未是昭君媚,也带村庄别样骄。” 李秀才说完,得意的看着他,他连忙称赞写的好,写的好,不愧是秀才出身,心中却是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徐瘸子就端着一个方桌的架子出来,两人也站起身帮忙。 将方桌摆好,然后就开始上菜了。 这一桌菜倒是丰盛,有一个南瓜汤,有一个烧茄子,还有一块烧好的豆腐,除此之外,更罕见的有一碗炒肉。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心中明白,徐瘸子对这门婚事心情有多么迫切了。 菜摆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座位问题,徐瘸子说来着是客,让他做上席。 这上席就是背着神位那一方,是长辈和尊客的位置。 李秀才自然要谦虚,虽然直呼瘸子,但是遇到这个讲礼的时候,李秀才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最后几番退让之下,李秀才和徐瘸子坐在上面,他坐在李秀才一旁,而徐家大娘坐在徐瘸子的一旁,下席做的是徐家姑娘。 位次坐定,上席的李秀才开筷,然后徐瘸子动筷之后,他才开始夹菜。 接下来就是徐家频频夹菜给他,他连声道谢不用。 他也打量了一下这徐家大娘,这大娘倒是一个美人,这徐家姑娘的容貌多是继承她妈的。 他也心中不由好奇,这徐瘸子家境也一般,人还有一点瘸,怎么会娶到这么一位美女? 心中疑惑,却不好询问出来。 晚饭过后,徐家母女将饭菜收拾进去,徐瘸子对着他说:“大牛呀,以后有事没事来我们家玩呀。” “有空一定来,有空一定来。”他随口承诺着。 这时候李秀才再次开口说:“大军呢?他服戍役还没有回来吗?” 徐瘸子摇摇头,对着李秀才说:“他倒是写了一封家书,昨天才到,小老儿本想请你帮忙看看的。” 徐瘸子说着,回到屋里拿出一封信来,李秀才拆开信,看着里面,眉头一皱的说:“原来是西国诸国混乱,现在朝廷为了预防有流贼闯入,加强了天山关的防卫,他估计要明年才能回来了。这一年,朝廷会给他们这些戍卒饷银。” 听到有饷银,徐瘸子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说:“这样呀,他还是在那边好好待着吧,我这边有老二帮忙就已经足够了。” 双方又再次聊了一会,看着太阳将要落山,李秀才和他就告辞离开这里了。 在下山的时候,李秀才介绍徐瘸子一家的情况,徐瘸子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去梁州府服役去了,二儿子去走亲戚了。他的家境在这个李家沟也算不错了,虽然以前苦了一起,但是现在两个儿子已经成人,生活会越来越来越好,而且这两个人都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妹妹,若是娶了徐家小娘子,他们日后也会多帮衬。 李秀才说着,再次说到了徐家大娘身上。 徐瘸子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种田为生,而是在县城里面为王员外当家丁,一次为了救王员外,腿才瘸了。 王员外夫人借着这件事,将一个看不顺眼的丫鬟嫁给了他。这个丫鬟虽然和王员外有染,但是畏妻如虎的王员外只好答应了。 徐瘸子娶到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没多久,王员外就打发了他几亩地,让他来到这李家沟了。 李秀才说到这里,似乎察觉到不对,然后笑着说:“这徐家娘子到了这里,倒是十分老实,目不斜视,口无歪言。他家的家教在四周可是有名的。” 他听到李秀才这么说,还是连连称是,心中明白,这东西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第七章抽调壮丁 接下几天,族长和李秀才不断的劝说他,他还是老一套说辞,自己家贫,不想祸害别人姑娘。 他接着要收小麦为由,告辞离开了。 在离别的时候,族长送了他几个老南瓜,李秀才也对着他说:“兄弟,这婚姻大事你可要好好想着,有一句话说的好,时不待我。这样的好事一旦错过了,那么就不好在找到了。” 他再次感谢了一下了,说自己会仔细考量的。 回到自己的家,他才总算送了一口气,终于没有人再次在自己耳边多舌了。 他开始收麦的时候,村里发生了大事。 里长让每家派出一位男丁到了他家的竹林,等人到齐之后,里长才开口解释。 祥云府的夷族又反了,而且这次声势浩大,据说有百万之中,已经攻破了祥云府的半数县城,围困祥云府首府曲通城了,朝廷已经派遣天枢军还有益安府厢军,兴国公的府军平叛。除此之外,要征调民夫运送粮草,益安府各县,三丁抽一,除家中独丁无子,每家都要出丁。 听到里长这么说,这些男丁多数吵闹起来,现在收了小麦,用来交田赋,如今抽调到去运粮,家中少了一个劳动力,影响很大。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里长再次开口说:“诸位不用担心,朝廷有令,服役家庭今年免赋。” 有了这道指令,大家情绪安定了不少,里长这次在安慰他们,这一场叛乱很快就会平定,不会耽误大家回来秋收。 接下来,里长开始登记造册,李大牛因为独丁,这一次倒是没有他的事情。 在回家的时候,他询问了一旁的人,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前朝的时候,祥云府虽然设立,但是县不过三,和夷族以彩云山为界,彩云山以南数百里都是夷族的地盘,虞朝太祖高皇帝混一宇内之后,派遣大司衡韩白,率兵百万,平定彩云山之南,夷族只剩下一个山寨,太祖高皇帝宅心仁厚,让大司衡停止攻击,更封那山为夷族的圣山,虞人不得随意进入。 听到一旁的人说到宅心仁厚这个词的时候,他强忍笑意,霸占了别人数百里基业,给别人留下了一座山,这能叫宅心仁厚吗? 在太宗文皇帝,高宗昭皇帝,世宗仁皇帝的时候,夷族还听命王化,不过从英宗明皇帝,武宗烈皇帝以来,夷族屡次造反,朝廷每次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剿灭。平定之后,长则五年,短则两年,夷族又会为祸,曾经有人上奏武宗烈皇帝,让他下令清剿夷族,毁去圣山,武宗没有同意,还是采取安抚政策。 至于夷族为什么反叛,这个倒是没有人能说的上,这些农民能知道夷族,还是因为益安府和祥云府相邻,才有这些信息。 三天之后,这些壮丁离开的时候,他开始收麦了。 每天有空之余,他也去帮院子里面的其他三家人,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家中有人抽调而去,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可能看着别人女子辛苦劳作而不搭一把手。 小麦收好进仓,然后又是老样子,做面和准备田赋。 这一次做面,王老大没有要他的鸡蛋,笑嘻嘻的对着他说:“多亏了大牛你,我还没有好好谢谢过你,这一次鸡蛋就不用你出了,我送你十个鸡蛋,而且我会优先将面送给你的。” 他道谢之后,将小麦递给王老大,自己就离开了。 在出门之后,他就遇到了里长,里长看着他,笑着说:“大牛,你来了,这些时日就要麻烦你们这些壮丁了。” “里长,平叛如何?” 里长摇头说:“唉,这一次叛军的确势大,据说天枢军已经折损了万人了,首府也被叛贼攻克了,朝廷震怒,还将调兵前往到那边。我现在担心,你们这些壮丁也会被抽调去。”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也是沉重,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所谓刀剑无眼,在战场上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就算后勤部队也不容易,谁知道这些夷族人会不会派遣部队来骚扰后勤部队呢? 这样胡思乱想的回到家中,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自嘲的笑了,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凭借自己的意志能够解决的。 放下心中的担子,他继续忙着农活了。 很快到了收获玉米的时间,这时候村里的人才佩服他。 别人的玉米,一行之中有几株生成好的,多数都是病恹恹的,玉米也是癞子玉米(玉米粒很少)居多。 而他的长成都很好,亭亭玉立,如同美妙少女一样。那玉米棒也多数饱满。 有这样的区别他倒是不意外,搓玉米汤团的目的就是为了选种,虽然费时了一些,但是也保证了苗子的健康。 将玉米收回家,没有急着搓玉米,而是去少铁匠,找他打了一个像簪子一样的东西。 等他玉米收好,铁簪也弄好了。 接下来就是搓玉米的时候,可惜的是这边还没有塑胶,他可是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将长凳放倒,然后将解放鞋放在凳教上,用背面防打滑的花纹来将玉米粒弄下来。这是快捷的方法,当然还有用手搓下,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手掌通红,第二天痛的不行。 以前,都是他开路,用两大拇指快速的将两三行玉米弄下来,这样才好借助手掌的力道将玉米弄下来。 后来舅舅教他用这个东西,用力一按,就可以弄出一路来,这样就快了不少,当然也有不少玉米粒被扎破,有些浪费。 现在时间有点忙了,他自然顾不得这么多,快速的钻好,只用了三天时间,将这一堆玉米弄好,然后榜其他三家开始弄玉米。 在徐老三家帮忙的时候,徐孟氏见他累的满头大汗,过意不去的说:“大牛,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他摇摇头,连说没事。 徐孟氏想了想说:“大牛,听说有媒婆介绍徐瘸子他女儿给你?” 他点点头,手上没有停,询问说:“是有这么回事,徐大婶,你也是知道我家情况,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好意思娶妻呢?” 听到这话,徐孟氏送了一口气说:“大牛,我们也不算什么外人,徐瘸子那女可是要不得,你以前在外地可是不晓得,这附近的那个不知道她是一个破烂货。她还生了一个娃儿,然后拿到河里淹死了。” 听到这话,他有有些不相信的说:“不会吧,淹死自己的娃儿,这也太心狠了。” “你还别不信,我和他们家是亲戚,他徐瘸子还要叫我家男的爹。这件事还是他家男的说的,真是造孽呀,造孽呀。” 听到这话,他心中也比较沉重,想了想说:“唉,愿她以后找一个好人家吧。” 两人保持着沉默,等到徐老三的儿子背着玉米回来,徐孟氏就去下面。 在吃面的时候,徐孟氏对着他说:“大牛,我家有一个姑娘还没有嫁,人长的也算可以,你若是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向他父母说一声,你家虽然穷,但是你这个小伙子为人老实,我们是知道。姑娘嫁给你肯定不会吃亏,而且你在外面待过,有见识,我听说里长也准备让你接任。” “里长,他不是有儿子吗?” “这你就不懂了,他要是让他儿子当,县尊也不会干,村里也会有意见,要是保举你的话,你得了他的好处,自然不会忘本,多多照顾他儿子,梅老头你别看他整天和你笑嘻嘻的,为人奸诈的很,我家的就被他骗了几亩田地去。” 说到这里,徐家儿子也开口说:“大牛,你屋的田地还不是被他顺去了卖给别个了。” 这孩子说完,徐孟氏立马呵斥说:“面都塞不住你的蛾子(嘴),哪有那么多话,赶紧吃完,小山上面有玉米没有背回来的。” 那孩子听到自己母亲的话,立马低着头吃自己的面。 徐孟氏连忙说:“大牛,这件事还是算了,所谓民不和官斗,把他惹毛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处。那些田地就算送给那个打短命的算了。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他迟早要背时。” 听到这话,他笑着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他要去就要去呗,反正我现在就一双手,中不了那么多地。” 大家就继续这个话题了,接下里徐家风车吃了一点小问题,他帮忙修好之后,四周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懂木工还会编竹子,这个在农村还是少见,当木工可是要一定时间来训练,普通农民做多吊墨线,要他们弄出一张木床就难了。 玉米收完,马上有收水稻了,不少人跑到村长的家里去询问,这人什么时候回来。 里长还是官面回答,快了快了,大多数人都能吃到今年的新米。 大家心里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也奈何不得,只能期待,半个月之内自家的汉子能回来帮忙收稻。 在大家离开的时候,里长留下了李大牛,叹气的说:“县尊传来消息了,冬季还要征调壮丁,虽然曲通城已经收复,但是官军损失也眼中,兴国公的府军传言中了叛军埋伏,两万人全军覆没,兴国公的下落也不知了。” 朝廷再次调动了贤贺府和兴华府的厢军,共五万人进入到了祥云府,根据县尊得到的消息,祥云府将要集解十三万军队,这么多人的粮食全都要益安府负责,现在益安府上下都是忙的不行。 战争若不在开春前结束的话,整个益安府就会被十三万大军给活生生拖垮。 说到这里,里长望着天说:“希望这天下还是早日安定下来吧,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不去其他府调集粮食,而要我们一府供应呢?” “此事朝中只有考量。” 里长也不知道,既然朝廷这么决定了,他们这些卑贱小民,只能听命就是了。 第八章大捷 开始收水稻了,壮丁还是没有回来,没有人在抱怨了,现在全村唯一的想法就是收稻。 他的稻谷引起了赞叹了,别人家都歪歪斜斜的长着,只有他家整整齐齐,割起来是否快速,两三行的割了过去。一早上就把一亩田的水稻割割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打谷。 一个一丈大小的木盒子放在那里,然后上面放在一块木板,拿起稻谷用力往木板上打,这样几次,谷子就进入木盒子里面。 顶着秋日烈阳,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稻子,汗水不断冒出,赤着上身的他,一身肌肉充满了阳刚之美。 大家都是这样,这个时候可不能偷懒,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下午的时候,要将割下的水稻全部打完,否则就要沾露了。 接下来,就是将谷子一担担跳回去,在木盒里面没有谷子之后,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躺在地上,全身酸痛一时间涌了过来,他按照自己以前的知识,按摩着自己穴位,缓解自己的疼痛。 作为奖励,他为自己打了一个鸡蛋,这不是煮的整个,而是用猪油煎的,然后下着自己的鸡蛋面。 放了一点葱子,然后用小心翼翼的放了一点盐,一顿豪华晚饭就这么做好了。 他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最后将汤一口喝下。 汗水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不过这一时间,他满心喜悦。 自从穿越到这里来,自己过的很开心,虽然比起以前累的很多,享受也少了很多,但是他过的很充实。 他喜欢上这样的日子。 他的谷子收完,然后就去帮其他三家,他主要是帮忙挑谷,打谷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家做,这样倒是清闲了不少。 谷子收完,这一年农家终于可以休息了,接下来无非就是收杆子了。这个事情倒是不急。 看着一粮仓的谷子,他深深的洗了一口气了,接下来就是用稻草开始编制草鞋,这是冬季的唯一消遣的方式了。 他再次去那个池塘跳水烧盐,这样很快就到进入到了冬季。 寒冬凛冽,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看着远方。 进入冬季,作战就困难了,不过就算在困难,也要快速结束战斗,开春之后若是壮丁不回来的话,整个益安府要面临最大灾难了,府里积蓄的粮食也被军队吃完了,地里也没有庄稼,到时候路有饿殍就会出现了。 他想了想,还是去里长那里询问一下情况。 再次见到里长,里长的脸苍老了很多,这段时间,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县里要粮,村里要人,他夹在两头,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大牛,你来了呀,唉,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告诉县尊大人,让你来接待我的位置吧,我老了,干不动了。” 他叹息一声,劝慰说:“事情很快就过去,梅老爹,不用这么说。” “根据消息,这次贼子十分狡猾,官军几次设伏都被识破,反而折损了不少人,听说平妃娘娘已经前往到祥云府,希望娘娘能早日平定这次叛乱。” “这次贼人怎么这么厉害,县尊那边没有消息吗?” 里长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听说这一次叛贼的军师,乃是孤云余孽,还有白藕教的贼人煽动信徒,整个祥云府反者十之八九,官军进退维艰。” 他好奇的询问了一下孤云余孽和白藕教,原来这孤云指的孤云侯,乃是前朝的太傅,在鼎革之后,还尊魏朝正统,意图反抗天军,后被太宗文皇帝平定,不过孤云侯余孽众多,一时难以除尽,虞朝几次民变,皆是这群余孽煽动。 至于白藕教本来是南国的宗教,太祖高皇帝时候曾经借助他们的力量平定西南二府,对白藕教多有册封,不过在高宗昭皇帝时候,白藕教以孔雀明王,燃灯极乐八字为口号造反,意图变虞朝为燃灯佛国,被平定之后,就很久没有出现了。 里长介绍完毕之后,李大牛点点头,心中想着既然这样,看来这场叛乱要持续很久了。 既然祥云府十室九叛,那么这一场战争明显攻心为上,功城为下了。 若是不能凝聚祥云府的民心,这一场叛乱至少要持续一年以上,到时候别说祥云府廖无人烟,就算益安府也道有冻骨了。 西南二府因为这一战而大损,这是朝中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他想了想,小心的询问关于征丁的事情,里长给了他一个好结果,从其他县征调,陵水县本来就是益安比较穷的一个县,知县直接上奏还要征调,这个陵水县将要激起民变,到时候祥云未定,益安出事。 知府仔细考虑了陵水知县的意见,最终决定还是没有在这个县征调了。 陵水县除了穷之外,还有就是前去戍边的人尚未调回来,人丁的确很吃力了。 从里长回来之后,家中来了客人了。 虽然他家的门从来没有锁,但是李秀才还是坐在屋檐前板凳上,没有进去。 看着他回来,李秀才站起身来说:“兄弟,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连忙让李秀才进去坐,询问说他这次来的目的。 “兄弟,这一次是我们的好机会,朝廷已经开了捐输了,我已经和同族的兄弟商量过了,这段时间索性没事,不如上奏请输,县令在昨天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了,我们可以成为一个运粮哨,等到贼乱平定,也会有我们一功,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有一个军功出身,若是一不小心立下大功,捉住贼首,那就可真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比起着面朝黄土背朝天要好太多。” 听着李秀才这话,他心中轻叹,这不是是非人,不来说是非,战场岂是过家家,虽然立功容易,但是丢命更容易。 “大哥,这件事小弟就不参与了,实不相瞒,小弟实在畏寒,日日离不开这火。” 听到他不愿意,李秀才也不在意,劝说了几句就告辞了,去劝说其他人了。 五天之后,他就听到里长来说,李秀才带着三十多个族人前去运粮了。 里长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了,而又是到了他服力役的时候了。 这一次力役就是清通河道,趁着冬季少雨,将河道上的淤泥清理,免得夏季涨水,形成水灾。 这个劳动倒是不累人,就是有点冷。 一大早到了河道边上,太阳还没有出来,这冷风一吹,穿着破棉衣的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一个中年人看着他这个样子,笑着说:“小兄弟,等下就要好过了,还好这河水还没有打凝(结冰),要是打凝下起雪来,那时候不止能,那锄头握请来就冰手。到时候才叫吃苦呢。” 中年人说完,他们开始劳动起来,他拿着锄头挖,一个簸箕来装,然后倒在担子里面,挑到岸上。 挖着挖着,他汗水就出来了,这个泥是软的,挖下去如同挖在棉花糖上面,很容易就打滑了。 挖了一会,他就觉得十分累人,然后提出自己挑担,那人也没有反对。 这个就简单了,只要出力就可以了。 一早上下来,他的身上棉衣的扣子都解开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就烧了一点水,用锅煮了这里特色灰面粑粑,这是小麦粉弄成的,用油炸一下,可以凉吃,也可以煮熟的吃,比较方便的一种食物。 而且这个很管饱,吃三四个,一下午都就可以。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吃,若是吃不惯的人,最多两三口就敬而远之了。 灰面粑粑,玉米稀饭,玉米汤圆是这里农村常见的食物,至于面那一般当做主菜了。 因为天气不热,大家休息了半个时辰,又开始弄起来。 服役七天的时候,县里有人来了,送上了豆腐。 那位官吏对着他们说:“祥云大捷,平妃神机妙算,在碧峰山下设阵,歼灭贼子五万人,俘虏贼子的赤火,黑水,白金三位长老。朝廷嘉奖诸位,这豆腐算是犒劳你们的了。” 四周的人不由欢呼起来,不知道是为大捷欢呼,还是为今天能吃到豆腐而欢呼。 有些好事的开始询问起来,那官吏自然在那里大吹法螺,好像自己亲在碧峰山一样。 大家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事,自然凑在一起听官吏在那说着。 李大牛坐在那里,也从官吏之中了解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夷族没有百官朝廷,他们还是宗教政权。 他们信奉的是颐教,掌握全族大权的就是颐教大祭司,除此之外,就是十位长老。这十位长老分别掌管五夷族的事情。夷族内部也分为五部分,以带的帽子样子划分,带红帽子就是红夷族,带黑色的就是黑夷族。 这一次捉到三位长老,对夷族损失很大。 “这一场叛乱很快就会平定了,平妃都鸾驾亲征了,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天下祥和,我们又可以过自己的好日子了。” 官吏以这话作为结尾,离开了这里。 晚上的时候,大家用瓷器将豆腐盛着,放在火上面烤。 等到豆腐有热度之后,大家开始用洗赶紧的小刀将豆腐分好,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豆腐没有任何佐料,也没有油水,但是在他们口中,却是这时间最好吃的食物。 “真好吃,真好吃,明年我家也要点豆,弄点豆腐来吃?” “你家卤水都没有?怎么点豆腐,还是少想点这些。” “没有卤水我还不晓得找弄豆腐借一点呀,到时候送他一块豆腐不就得了。” 大家嬉笑之中,将豆腐吃完了。 “要是多来几次大捷就好了。” 第九章死别 今天的冬天说不出的寒冷,站在驿馆面临寒风的他,不由将脖子缩进去。 这一次又是代替别人当驿馆驿卒,这个职业倒是好职业,不怎么出力,只是要风吹日晒。 这里的驿馆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客栈,供人居住的,不过平民和商人都不能入住,只有达官贵人的家眷或者有出身的书生才能借住,当然是不收费的,虽然很多次有言官上奏取消驿馆,但是最后都无疾而终了,按照大多数官员的说法,驿馆能彰显朝廷体恤士子之心,让士子秋闱春闱面受路途之苦。 这一点世人倒是承认,没有驿馆之前,很多书生因为盘缠问题,无法进京赴考。 除了招待之外,就是承当书信传达的作用,这里有专门的官吏居住,县里有要事的时候,这些人会骑上马,将消息快速传递到首府和京师,塘报便是走驿馆传递。 这段时间益安府多数驿馆都忙碌不停,将祥云府的战况传递到京师。同时京师也将皇帝的旨意传递到祥云府。 然而忙碌和他无关,陵水县和贤贺府己接壤,和祥云府还隔着大半个益安府呢。 情报从益安府北上,进入武凉府然后从武凉府往西到陇右府,在到南直隶府。 守了一会,里面一个驿卒对着他说:“这天真冷,看来没有人来了,进来歇歇吧。” 他点点头,走进到屋子里面,这屋里已经烧起了碳了。这倒不是他们假公济私,而是驿馆必须保持暖和。 “看这个样子,怕是要下凝了。”驿卒用木棍播弄着碳说。 他点点头,这时候乌云密布,不时挂起阴风,的确有像下雪的样子。 那个驿卒望着外面说:“不知道我那婆娘生了没有?现在只能指望菩萨保佑,她们母子平安了。” 他看了看驿卒,没有说话,这服役的时候可不允许擅自离开,除非是父母死亡。 一边烤着手,一边安慰这个驿卒,没有多大的事情,让他安心就是了。 两人闲聊的着,突然他们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两人连忙整理了一下衣物,再次站在大门那里。 很快马匹接近了,马到了驿馆前,那人熟练的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个驿卒,然后大步走进大堂去。 到了大堂,这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对着李大牛说:“去,叫驿丞出来。” 他点点头,去后院将正在享受被窝温暖的驿丞唤了过来。 驿丞进入大堂之后,他就识趣的离开这里,到了大门那里继续站着。 没过一会儿,驿丞骑着马就向县城方向跑去,而在里面的驿卒开始招待信使。 很快厨房就弄好了酒菜,一碗红烧肉,一碟花生,一壶酒,一碗白米饭。 信使满意的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就去后面休息了。 信使第二天离开的时候,李大牛已经知道这一次信使传递的是什么消息了。 夷族之乱已经平定了。 根据信使的消息,平妃果然用的是攻心之计,她赦免了三位长老之罪,更传告夷族,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对夷族的俘虏也全数放回,并告诫他们,若是下次抓到,就刀下无情。 除此之外,她对夷族约法三章,一是虞人不能随意拐卖夷族妇女,二夷族免赋三年,三虞朝承认颐教,颐教信徒可以离开圣山。 约法三章之后,平妃更杀了几百位祥云府贪官恶官,换取夷族的好感。 这样做了之后,受到的抵抗小了不少,就在三天前,颐教大祭司上献上降表,这长达半年的叛乱终于平定了。 但是平妃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祥云府开府行事三个月,允许夷族有冤者投状鸣冤。 在壮丁回来的时候,更带来了平妃的种种传说,什么身先士卒,和蔼可亲,武艺高强等。 最著名的是,平妃字啊碧峰大胜之后,有将军建议堆首为塔,勒石颂功,这都是以前武将立下大功之后所做的,将敌人的首级堆在一起,炫耀自己的战功,将功绩写在石头,让他永传千古。 平妃却拒绝了,更加呵斥说这写夷族人也是大虞朝的子民,这一场是骨肉相残,胜之何喜?让自己的部下将双方战死人员好生安葬。 这一举动让三位长老归心,后来放出他们之后,在他们协助之下,大祭司才拿出了投降表。 他听着徐老三说着这个故事,心中有一些佩服这个平妃,虽然他知道应该用攻心才能取胜,但是如何做,他还是没有具体的做法,不管这平妃是演戏还是真心,这一举动很能折服人心。 徐老三回来之后,亲自登门道谢,顺便送了十斤大米,他连忙说不用,但是徐老三还是坚持要送,无奈之下只能收下了。 在开春之后,新的一年开始了。 不少人开始向他请教如何如何弄秧田,他也毫不保留的教了。 这东西也藏不住,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藏着掖着,反而让人看不起。 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徐老三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老三在地里耕田的时候,晕倒了,送回家里找郎中看了看,郎中也没有开药,说了一句抱歉就离开了这里。 这一个徐家顶梁柱倒下了,徐孟氏寻医问卜,都没有任何效果。 最后请道士来做法,也是没有用。 在徐老三倒下的半个月,他们一族的族长和几个亲戚到了这里。 “弟妹,老三这个事情,唉,这样下去也是浪费钱银。”说话的是徐老大,自从分家之后,他很少来这边了。 徐老大说完,徐老二点点头,开口说:“家里现在还有一款棺材,这本来是母亲死后用的,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只能先用了。” 徐孟氏心中明白他们说的对,但是心中却是不舍,毕竟生活了这么二三十年的人,一时间怎么舍得呢? 忙完农活的他也看望了一下徐老三,这徐老三面如青亚,印堂山根气色深暗,目精黪而不明,耳轮枯而不润。这气色很明显是大病,然后在握着他手把脉。 “六脉乱动,浮紧弦硬,胃气全无,真脉已见。” 他心中想到这个,将徐老三的手放下,徐老三果然和郎中说的一样,没救了。 这时候徐老三也开口说:“是谁来了?” “是我,大牛。” 徐老三勉强一笑,对着他说:“我是不行了,眼前已经看不见了,大牛兄弟,你是一个实在人,多谢你这次来来看我,希望你能看在同一个院子的份上,多多照拂一下我家,我家三个孩子还小,等他们长大了,会报道你的大恩大德的。” 他连忙安慰徐老三不要多想,他家遇到苦难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徐老三点点头,然后让自己的孩子感谢他。 因为徐老三生病的原因,他没有聊多久,就离开了了这里。 在外面谈论也出了结果,不在救徐老三了,而是准备后事。这件事族里会出钱和人力,帮助徐老三家,徐老大和徐老二都决定每年帮她家一把。 第二天孟家那边也来人,孟家这边不出力,倒是出粮食了,徐孟氏的哥哥也答应会从自己家里匀出以一些来帮助。 徐老三也知道天命尽了,在夏至之前就死了。 徐家的亲戚先是报告,等捕快做好死格,证明徐老三是病死,不是人谋害之后,才抬入棺材。 这个十分重要,在以前有家人忘记这么做,结果遇到地痞无赖,非要诬告是谋害而死,要告到县令,最后这家人不想开馆扰尸,只能拿钱消灾,前不久的薛安民那是族里私了,没有弄死格,也才有了这种种麻烦。 徐老三五服之内的亲戚都来,大家都携带着礼来,很多都是送完礼就离开了,没有留下吃饭。 在农村的大家都知道家里死了一个壮汉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们都只能尽力帮助一下,毕竟他们自己也要养活。 他没有帮忙,毕竟徐家人都在,自己一个外姓人,太热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没有想到徐瘸子也来,和徐瘸子一起来的还有他女儿和一个汉子。 那汉子身体强壮,站在那里如同一把枪,他猜测这个汉子应该是徐瘸子大儿子。 徐瘸子到了这里,也自然到了他家来做做。 “这是我姑爷张宏,这是李大牛,我们沟里的人。” 张宏唱了一个诺,没闲聊几句就去徐老三家那帮忙了。 徐瘸子有一些愧疚的说:“大牛呀,这是我儿子在外面认识的,他是军籍出生,是葛云县的一个小军官的儿子。” “真是男才女貌,徐家妹子能嫁到他们家也是一种福气。” 徐瘸子有开始询问了他一些关于秧田玉米汤圆的事情,这些事情在方圆数十里,已经传遍了,不少人很好奇这外地的种法。 他的收成也是传的越来越玄乎,传到李家沟的时候,收成就多了一倍,这多一倍的概念就是他家遇到了灾年也可以安稳度过了,农民最关心的就是收成的问题,如今有一种好的方法出现,他们不由心痒起来。 徐瘸子等到他说完,对着他说:“大牛,我心里还是挺像你当我家姑爷,张宏虽然好,始终是拿枪杆子的,而我们始终是那锄把子的。” 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曾经相亲的时候,没有女方答应过自己。 或许大家都穷,也就没有那挑剔了。 第十章生活 徐老三下葬的那天,他的三个孩子哭成了泪人。 他也帮忙抬棺木了,四个人抬着棺木重倒是不重,只是路有点难走。 到了坟旁边,他们还不能放下,而是要让道士在里面烧了纸,等纸钱燃烧完毕,他三个儿子将外衣脱下,然后用里面那一层掸里面纸钱灰,等三人掸过之后,道士又要开始对中线,中线那里放好石头才将棺木放下。 然后就是埋,他们用铲子将泥土铲进坟里,将棺木埋下去,接下来就是三次作揖,就转身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徐孟氏他们的要弄了,他们要三磕头,上酒,哭坟。 回到院坝里面,桌子上面已经摆着包子。 在这边,丧事一般就叫做吃包子。 大家拿着菜包子吃了,多数就告辞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只有三桌人了。 这三桌人一桌是院子里面,他们想躲也躲不掉,还有一桌徐家的人,一桌孟家人。 菜肴不算丰富,就只有一点肉。 大家倒是没有在乎,喝着稀饭,吃着菜。 午饭过后大家开始安慰徐孟氏,接下来就是帮忙收拾起来,还有就是算钱。 算钱是徐家一个书生的帮忙算的,他算了一个时辰,告诉大家这一次用了多少,收礼得了多少。这么一算,徐孟氏还多了一千钱。 这一千钱在农家也不算小数目,不过考虑到他最大的儿子才十三岁,要等三四年勉强才能算一个劳力,这一千钱明显又不够了。徐家虽然答应帮忙,但是农忙的时候肯定不好意思去求别人,只能荒着一些田地。 不过就算田地荒着,但是要交的田赋可不会少,这一年的收成交了赋,那就可没有多少了。 “弟妹,一些田地卖了吧?”徐老二建议说。 四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他坐在那里,也没有开口,这种家事,虽然表面上他们也是来拿主意的,但是真的出主意的话,会引起他人的不快,甚至厌恶。 孟家人也开口说:“不行,这地不能卖,妹妹,你家可是三个孩子呀,现在卖的了地倒是轻松,日后分家的时候,又当怎么办?” 一下又没有开口了,大家自然不会傻傻的认为到时候买回来就行了,这天平盛世,买地的多,卖地的少。除非向里长那样骗,就算大财主,别人不卖你也没有办法。 大家想了想,最后还是劝她守节,守够十年,就可以有朝廷表彰,到时候可以免田赋,对这三个孩子也有好处,倒是徐家有一块牌坊也可以光宗耀祖。 关于这个建议,大家到也是没有反对。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守节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徐孟氏能不能坚持十年了,这倒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春去秋来,又到了秋收的季节,去年服役的壮丁都回来了,大地上有出现了繁忙的景象。 傍晚石桥附近的小溪中,大家都泡在溪水之中,谈论着庄稼的事情。 “大牛,你来了,你娃真是能干,我家今年田里的谷子比去年多了一担。” 在这里,他们说谷子不是多了多少斤,而是多了多少担,最好的水田也被称为七担田,一亩能产七担谷。 “对头,我家谷子也多了不少,而且这样隔起来顺手多了,不像往年,这一刀那一刀,活像摸鳅儿。”那人说着,还演了起来,引起了四周的哄笑。 大家都在称赞里李大牛,他的方法帮了他们不少忙。 听着他们的话,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牛,以后有什么东西,别忘了乡亲,大家都是土里刨生活的。” 他点点头,和这群人聊了起来。 这些人倒是故事多了起来,他们很多参加了上次运粮,讲述祥云府的种种。 他们也说到李秀才,因为李秀才带着人去运粮,知县上奏了知府,知府告诉了学正,学正于是提他到了府学里面去学习了,至于跟着去的,奖励了一件麻布衣服。比起这衣服来,他们情愿是免田赋。 听着他们的话,李大牛心中丝毫不例外,这李秀才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可不相信李秀才不知道徐家姑娘的事情,还这么撮合自己,他自己和徐家姑娘就有不正当关系。 不过如今他不见了,自己也免了一些麻烦了。 洗完澡,回到家里没有多久,徐孟氏就有事找他了。 虽然农村美玉那么多礼节,应该避免的还是避免,两人到了院子里面,免得别人看见起疑。 “大牛,是这样的,我哥哥今天来找我了,说他认识一个城里的人,卖油的,也死了妻子,想要找个婆娘。” 听到这话,他心中立马明白了。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这一嫁从父,再嫁从己,这边虽然也有理学先生和贞节牌坊,但是对于再嫁也不严,这个完全管不了。他在上学的时候,也看过明清档案,政府只是鼓励守节,关于改嫁惩罚力度不大。只是面对族里的阻扰比较大,毕竟有了贞节牌坊可以免租,也可以借来夸耀。 这个世界对于改嫁,比明清要送很多,最多是被人骂几声不要脸,没有任何实际的处罚。 “徐大姐,这件事你自己拿捏吧,我也听人说过再嫁从己,你若是不愿意守节,那就嫁了吧,免得到时候,贞洁牌坊下来,坚守不住,反而污了家门。” 贞洁牌坊下来之后,那时候反悔就来不及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到对三从四德这种封建糟粕不感冒。 徐孟氏听到这话,叹气说:“我唯一担心的是我这个三个孩子,那边似乎也不愿意养这三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他们呢?” 他没有回答,自己虽然建议这徐孟氏再嫁,但是自己亲口说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着徐孟氏说:“徐大姐,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一时头昏了就做出了决定。这件事,你是否要问下徐家那边的意见呢?他们到时候闹起来,也是麻烦。” 徐孟氏想了想点点头,第二天,徐老大和徐老二前来帮忙打谷的时候,徐孟氏将这件事说了一下。 徐家两兄弟也没有做出决定,说是要族长出面。 等到谷子收好,徐家和孟家人再次来了,徐家族长也邀请了他们这些邻居过去。 “这古训有云,一嫁从父,再嫁从己,这件事小老儿是管着,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由他去。不过你现在还是我徐家的人,在你改姓之前,我们要说明一下,这家产是徐老三祖上留下的,他自己挣来的,你没有说的吧。” “是。” “你要嫁谁,我们徐家管不着,不过这家产你是一个子都别带走,它都是姓徐的。” “是。” “这三个孩子是徐老三的血脉,他们名字进了我徐家族谱,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 “是。” “就这些,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徐家不多留了。” 族长说完,让里长拿出保据,让徐孟氏签字画押之后,就让徐老大和徐老二将三个儿子带回房间,然后孟家将人结了回去。 在晚上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三个孩子的哭声,听着他们凄厉的哭声,他心中问自己,自己是否应该劝一下,没必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呢? 很快他又想到了,徐孟氏日后独守空房,成为所谓烈女之后,她后悔的时候,自己岂不又会悔恨自己没有出声呢? 人间的事情很难用对错来划分,他想到,只要自己没有害人之心,那就足够了。 打谷完毕,晒谷子就只有三家人了,而且他们没有风车了。 徐老大和徐老二毫不客气将徐老三的家产瓜分掉,这风车自然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如今他们要不去借,要不去买,要不自己做。 他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做一个,风车这个木工难度说大也不打,说小也不小。 砍了树之后,他去县里木匠那里接了工具,然后回到自己家里开始捣鼓起来。 先是弄好四方的脚,一步没有什么难度。 然后是两根支撑风车的长木,这个长度要长,方便两人将风车抬出来。 接下来就是风箱,这个就有难度。 首先上面要有放粮食的空间,然后就是盖子,下面是粮食的出口。 他在别人家看了几次,量了量,用了四天时间才弄出来。 这东西最难的就是盖子那里,里面是一个长方块,外面是一个把手,然后就是三角形锲子,可以卡住把手,这样放粮食进入风箱的时候不用控制把手。 弄好之后,就半圆形风扇盖,和六页风扇。 全部弄好,嵌进去组装好了之后,这个风车就算大功告成。 其他两家人称赞他心灵手巧,很多木匠要弄出这个东西要过花半个月,要是新手的话,一个月能不能弄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他只是腼腆的一笑,自己做的时候,先弄了设计图,计算过这东西长短。 学过高数的他,对于这种不算难的几何题,倒是没有多大难度,而且这个容错率也高。 晚上,看着自己制作的风车,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是他小时候最大的愿望。 那时候,全村只有几家没有风车,其中就有他家。 他也想要风车,但是母亲只是淡淡说,舅舅家有。 那是的他特讨厌母亲的这句话,别人家的东西永远是别人,自有自己家有才是真的有。你去借的时候要去好声好气的去求,别人答应才行。求人,是那时最不愿意的做的一件事。 对木匠的渴望,就是因为这东西,如今自己亲手弄出来了,他抚摸着风车,如同抚摸自己心爱的女子,多年的愿望,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实现了。 “我要用我的双手获取我的一切。不在祈求上苍,不在求助他人,用我的双手握住我的未来。” 在那个失恋的夏天暴雨之中,他伸出双手如是说。 第十一章相马 今年下雪了,在他经历的第三个冬天,雪终于下了下来。 他这次服役是当驿卒,没有想得到这一次还是上一次的那个熟人。 两人看着纷飞的绒毛小雪,烤着火,生活倒也是惬意。 “这凝下的好,下的好,明年又是一个丰年了。”驿卒满意看着外面,高兴的说。 瑞雪兆丰年,严寒将草和害虫杀死,来年除草和杀虫就省去不少功夫了。 那位驿卒拿出了两个好像馒头一样的东西,用木棍架在火盆上,然后开始烤了起来。 “你贵姓呢?” 他询问着,驿卒告诉了他,自己叫马卫东,是祥云府的人,他是十年前逃难来的,他也没有田地,生活就是靠替人服役为生,他的价格比起李大牛要多不少,他在这里熟悉了,对城中的商人十分了解,哪些愿意给钱,哪些小气。 凭借替人服役,他的日子倒也不算苦。 和马卫东闲聊着,他了解了不少关于祥云府的事情。 在祥云府,有很多忌讳,他们将路叫做条子,路和败露的同音,夷族又多造反,这些最为忌讳,还有饭叫做瓢子,也是因为饭犯同音,吃饭也叫做填瓢子,鸡被叫做尖嘴子,鸭自然被叫扁嘴子。不过鸡这种,还可以偶尔说漏嘴,若是鸭同押这种不好的词汇,所漏嘴,遇到了性子不好的人,轻则打一顿,重则还会闹出人命。当然说漏嘴,在那边也俗称为放快。 马卫东在这边待久了,倒也是不忌讳这些了。 听着马卫东说着祥云府的事,也足以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外面突然传来马嘶鸣的声音,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前往外面迎接。 一个穿着棉衣的中年男子下马来,不管两人径直进入到里面。 他准备拦住这人的时候,马卫东摇摇头,指着那人的衣摆的位置,那里用白线修了一个小小的虎字。 看到这个样子,他也明白了。 这是四圣司中的白虎司的人,四圣司就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和东西厂卫,白虎司监管军队,朱雀司监督释道,青龙司监察百官,玄武司监视平民,他们虽然无命品,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凭借调遣厢军调动厢军,收押官员。 白虎司到驿馆,这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一般他们都是潜藏在暗处,执行自己的职能,一旦出现,就将有要紧的事情。 白虎司的人进去没有多久,驿丞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他慌张的骑上马。 马卫东和他站在门口,没有多久白虎司的那人就骑马离开了。 到了晚上,驿丞都没有回来,他们也不好将驿馆的门上关上,只能在大堂里面烤着火,等待驿丞回来。 到了子时的时候,驿丞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只好把大门关上,自己去休息了。 第二天,驿丞回来了,也没有休息,让人换马,然后打马而去。 驿丞离开的第三天,他终于知道了消息了。 和陵水县接壤的花盈县发生了哗变,不过已经被平定了。 兵士哗变的原因很让人惋惜,据说是军队一个长官因为看重一个士兵的妻子,然后设计夺去,那士兵气愤不过,外加人缘很好,于是将那军官杀死。本来抓拿为首者就可以了,可惜处理这件事的知县,想要借此诈取钱财,大肆牵连,不出钱就是同谋,导致军士不满,于是产生了哗变了。 这一次哗变平定也很快,在花盈县四周的县城调动了厢军,外加益安都督亲自劝降,不到一夜时间就结束了这一场叛乱。 这一次除了处置这些将士之外,还将知县给关押了,等到朝廷处分。 都督处理好花盈县的事情,就开始巡查四周县城,这件事幸好白虎司早日发现,没有弄出大错,否则到时候益安府大小官吏都不好过。 都督第一站是这陵县,这一日,知县亲自穿着朝服到了驿馆来迎接。 他们站在那里,很快就一队人到来,首先入目的是三檐黄盖,一对银瓜,两条开棍,远远喝道而来。 仪仗队过了之后,一顶绿绸官轿到来。 都督没有下轿,知县等人立马跪下行礼:“小官张世明见过大人。” 轿门打开,一个穿着四命飞鸿补子蓝色官府,头戴六梁冠,腰系锦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都起来吧。”都督严厉的说着,他国字脸,一双剑眉,远而望去,自有一股威严。 知县还是跪拜之后才起身,然后弯腰趋步,带着都督进入到了驿馆内部。 他自然没有资格进入到大堂了,只能在外面看大门,里面聊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这样等到了下午,都督走了出来,知县赔笑的在后面。 都督没有在做轿子,而是让属下迁来一匹马。 这一匹马浑身雪白,镶嵌着银饰的白马鞍,白色的锦缎垫褥,配着那白铜马镫和白色辔头,一身如雪,显得异常美丽。 “好马,好马,耳如竹批,目若悬铃,真是神骏。” 知县用马经的套话夸赞着这马,这时候牵着马来的士兵不屑的说:“这马自然是好马,当初我家老爷,在平定王三之乱后,皇爷(向京城方向抱拳)让御马厩亲自选了十匹马送给我家老爷,这千里雪是老爷最为喜爱的。” 听到这个兵士的话,知县脸一红,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说:“原来是御马,怪不得如此神骏,小官唐突,这马为何叫千里雪,不若叫白龙驹?” 在场的兵士听到这话,噗嗤一笑,总督也忍俊不禁的说:“张大人,这是一匹母马,不是儿马。” 知县一下尴尬了,他摸着自己的头,尴尬说:“唉,唉,我这人也是,连马的公母都不识了。” 这时候那个牵着马来的兵士再次笑着说:“张大人,你既然说这是一匹好马,不知道这马好在什么地方?” “跨灶,跨灶(马行走时候,后蹄跨过前蹄)。” 知县再次想起了马经的话,连忙说着。 “这天下跨灶好马数不胜数,御马厩中千匹皆能跨灶。” 知县见这兵士如此纠缠不休,有些恼怒的看着他,而那士兵恃宠而骄很久了,区区一个知县也不放在眼里。 马卫东这时候出场说:“此马龙颅凤膺,服下有璇毛如乳,李伯乐的相马法有云:璇毛在腹如乳者,日千里。” 总督诧异的看着这个看门小厮,那个兵士点头说:“不错,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小的祖上皆是养马,小的也学到一些养马之道。可惜小的恐有伯乐之才,却无千里马能养。” 马卫东连忙磕头说着,总督听到这话,笑着说:“你既然懂如何养马,那么本都就给你机会。” 说完,总督也不在多说什么,翻身上马,知县也上了一旁的准备好的驿站的马,两人骑马视察去了。 那个兵士走到马卫东身边,对着他说:“你脱下这一身衣服,和我来吧。” 马卫东满脸通红,不准的搓着手,他换去衣物之后,对着李大牛说:“日后相见,我可要邀请你吃一顿好的。” 李大牛点点头,和他道别了。 服役结束,他回到自己的家中,恰好看到了竹子开花。 竹子开花,代表着它一生走到了尽头。 在生命最后一刻,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这是何等凄凉之美。 他看着花谢去,然后将这竹子砍倒,将六根竹子用麻绳分为三层掉在大堂之中。这将是他的蚕室。 接下来就是用竹篾编制圆盘,这个都不算,直径不过三尺,至于周围不过高三寸。 他一共编制九个,每层放三个。 接下来就是弄织布机,前些年的田赋,他都是用自己父母留下的麻线和绢。 如今这些老本已经吃完了,要自己弄了。 在一切弄好的时候,再次开春了。 他骑在水牛的背上的时候,想了想,自己是否应该弄一头牛来呢?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现在养牛还不如养一头猪划算,自己一双手现在已经忙不赢了,要是在多一个牲口,那可真是要了自己老命了。 在水牛休息的时候,他可不能闲着,他必须采取桑叶,这个倒是不难。 以前自己也经常帮舅舅他们采桑,一是为了养蚕,还有就是喂了池塘里面的鱼。 那时候舅舅家哪里舍得用鱼饲料养鱼,就是每天闲了,采集一些桑叶丢在池塘里面。 他小时一怀疑过这样是否有用,但是自己的舅舅坚持有用,自己也不用顾虑太多了。 若是不熟悉的人,会一片片的摘取,而他直接握着桑树枝,用手顺着方向一刮,桑叶就掉下来了。 将弄下的桑叶丢进背篓里面,装满一背篓之后,倒在田地之中,将老的叶子挑选出来,然后弄好一背篓之后,牵着牛回家了。 回家没有急着弄晚饭,而是将桑叶摊好,这些蚕宝宝都是邻居们送给他,这个十分珍贵了。 将活都干好,才到厨房生活做饭,看着跳跃的火焰,他需要思考明天要干什么,这春天的时间十分宝贵,可不能有一丝浪费。 一切都规划好,饭也差不多熟了。 吃完饭,闲极无聊的他,按着一根树枝,在自家的泥土上开始写字。 看着歪歪区区的字,他自嘲一笑,自己都快忘记写字了。 不多时,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到了他旁边,对着他说:“大牛叔叔,你在分房子吗?” 这两个孩子他屋子对面梅家的,一个叫大兴,一个叫大旺。 开口询问的是梅大兴,他们说是分房子是这里的孩子一个游戏。 在地上画一个正方形,然后画一条竖线成两半,然后拿一根尖的树枝,两人分别丢,要丢到线上,然后就从那个位置画一条线,组成一个长方形或者正方形,其他部分就是自己的了。 这个游戏虽然简单,但要上手并不容易,不止要插在线上,还要插稳。 他在一旁倒是看过院子里面的小孩玩这个,今天索性无事,对着他们点点头说:“是呀,要不我们一起玩吧。” 两个小孩当然愿意了,最开始他还没有掌握诀窍,很快就输了很大一块,最后实在太小了,只能认输了。 两个小孩不由笑了起来,他也开怀一笑。 第十二章孩子王 从那一夜之后,梅家的小孩到了晚上总会来找他玩耍,他若是无事,也陪他们玩。 这两个孩子胜利多了之后,就不在玩这个游戏,这时候恰好红蓝果成熟了,这个果子不能吃,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学名叫什么,好像没有在地球上见过,这个果子成熟之后,有青色和红色,这些孩子没有玻璃球,但是喜欢弹这个东西。 除此之外,这果子还可以下六二冲,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棋。 棋盘很简单,在地上画四横四竖就可以,双方六个棋子,最下面放四个,然后旁边放两个,游戏规则就是每枚棋子只能移动一个空点,然后同一条线,对方两个棋子,你一个棋子的话,这个棋子就算被吃了。 这东西比起很五子棋要求简单了,和三品碗一样是这里老少咸宜的游戏。 他们这边摆好,然后按照轮先制,梅大兴那边先。 梅大兴将左上的棋子向右移了一步,然后笑着看着他。 他想了想,将自己右上的棋子向前移了一步,然后梅大兴大叫着,把右边棋子向左移了一步,吃掉他的棋子。 不过这时候,他左上的棋子向上移一步,梅大兴就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右下的棋子就不保了。 这东西在地球时候他也经常玩,那时候上课无聊的时候,他和同学就私下作业本,一个将纸揉圆,一个撕成小碎片,在桌子上画着棋盘就可以了。 他在学校可以算长生不败了,这棋盘只有上十六个点,变化实在太少了,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什么变化他都已经掌握于心,尤其是自己发现的双响砲,更是本同学陈赞不已。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一边双响砲是禁手,而三打一竟然可以。 他故意输给了梅大兴几局,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没有想到梅瞎子也跑来凑热闹。 梅瞎子不是瞎子,只是远视眼,这里可没有老花镜,于是被人成为梅瞎子。 这里还有一个笑话,一天梅佳祖(村里最穷的人)被贼娃子偷了,被梅瞎子看到了,张哑巴大喊一声,周聋子听到了,徐瘸子去追,最后抓到,李麻子对着大家说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 梅瞎子的水平比起他儿子真是不行,就算他刻意输,梅瞎子也把握机会,这把他两个儿子在一旁急的无法。梅瞎子的老婆也来到这里,这里没有几个不会下这个的,看到这个样子,好笑的说:“梅瞎子,梅瞎子,你真是一个瞎子。” “不是我吹,以前这村,没人六二冲能下赢我,只可惜现在眼睛不中用了,不来这个了,我们来三品碗吧。” 这个是简化版的六二冲,只不过复杂要比六二冲难多了,这个是一个锥形,最下面是三角形,这三个角都要画上了原型,好放棋子,然后每个角要画出一条线,线中间也要画一个圆,最上面也是一个三角,然后每人三个棋子,依次开始放,放满之后就慢慢移动,将对方的一枚棋子困死了就算了赢了。 这个比起六二冲难在,你要困死别人的时候,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困死,外加自己放棋子,虽然只有九个格子,但是变化却比六二冲多了。 关于这个,梅瞎子倒是没有说大话,连赢三局,倒不是他有意想让,而是自己以前对这个游戏不太精通,这个是他父母那辈人玩的,他们这一辈玩六二冲比较多了。后面到省城读书之后,又接触了围棋和象棋,这个碰的更少了。 大家玩耍了一会儿,然后各种回家休息了。 这边的娱乐活动实在比不上地球那边,那边的孩子还有跳皮筋,跳房子,弹弹珠,扇叶子。 不过现在想来,扇叶子真的无聊透顶了,他还是让这些孩子跳房子吧,这样又方便学数数。 这群小孩子也实在太寂寞了,对于他提供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男孩子最喜欢就是斗肘,这个就是将自己一只脚抓起来,架在膝盖的位置,然后大家用这个冲撞对方,脚下落地的输。 然后就是跳木马,一个人蹲在地上当木马,然后慢慢的跳上去。 等他们玩腻了之后,他又传这些人丢沙包。 这就是两个人丢,一群人跑,谁被砸中就换下来,当然还有奖励了,若是接住了沙包,向上丢,丢沙包的人去接,没有接到,这人就多一条命,若是接到了,就算这个人被打中,然后下台去丢。 在秋天的时候,他已经成为这村里的孩子王了,这些孩子不时邀请他一起玩,甚至还帮他做活。 打谷完毕,他泡在水里,附近的孩子拿出狗尾巴草出来,邀请他斗草。 他只是一笑,结果狗尾巴编制起来,弄出一个小巧的戒指,递给这个孩子。 孩子们要学,他自然没有拒绝,教他们怎么编。 可惜的是,这里纸实在太贵了,否则可以教他们折牛角,至于纸飞机这种,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交给他们比较好,否则到时候询问起来,自己解释十分头疼。 在孩子之中,有一个小孩神秘兮兮在他耳边说:“大牛,我听我妈说,我们那里有家人在找媒婆,对你说媒呢?” 他摸着这个小孩的头说:“人小鬼大,那这话来骗我,我家中什么都没有,别人为什么嫁我?” “大牛,你这话就不对,我敢说我们这片地,哪个说起你李大牛,不是竖起大拇指,说你是一个好汉子,你又勤劳,又能干,人们都说,姑娘嫁给你就是享福了。”一个小孩老气横秋的说着,他只有苦笑面对,对着这群孩子说:“啥子享福哦,怕是想哭了。” 这是当地的土话,一般别人羡慕的时候,就用这句回答。在这边发音之中,富和哭相近。 这群小孩都笑了笑,然后找他嬉闹起来。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档的房间,他心中再次起了这个念头,自己是否成家了。 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自己压下去了,结婚这个事情还是太早,自己还没有到二十岁,不用着急。 在地球的时候自己倒是渴望着所谓的爱情,在经过某些事情打击之后,他明白了,爱情需要财富去维持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个道理就算到了这里也没有变,只不过这里的女子因为礼教而将怨恨深埋心中。 他摇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自己现在过得很好,等到真正寂寞的时候在考虑婚姻的事情吧,就算打光棍他也认了。 将谷子打完,他按照这里的习俗将稻草放在田里烧了,这土地肥力不断下降,只有这样能够勉强维持。 这些草木灰里面的肥力可不少,若是洒在苗子上面,可能将苗子烧死的。 黑烟冲天而起,家家看着燃烧的稻草,祈祷着明年丰收。 一年的繁忙也在黑烟之中落下帷幕,而里长再次召集了村里一群人。 这一次讨论的是,村里的孩子大多数已经七八岁了,是否要延请一位私塾先生,在这里开馆教书。 “诸位乡亲,有句话说的好,朝为田舍郎,暮等天子堂,这读书中比种庄稼好,若是有了方巾,就不用服役了,若是当了举人老爷,那是八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大家看看那些员外,有哪个天天风吹日晒,又有哪个不是天天吃干饭的。” 大家也知道读书好处,不过这要的钱的可不少又是束脩,又是上日金的。这笔在农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里长继续动员,最后这些人还是被说服了,这束脩十五两,日金五十钱,其中里长一人出束脩,日金五十钱由其他几家出,这样分摊下来,一家大约要出百钱。大家决定完毕,里长就去延请教师了。 这件事本来和他无关,里长特意邀请他来,就是让他一旁学习,里长的确有心将他当下一任里长培养,一有事就让他参与进来。 在众人离开之后,里长对着他说:“大牛,你有空也去听听,识几个字也好,日后能遇上。” 他点点头,随口应承着,博士毕业的他,学问在这县城也没有几个人比的了,只是自己一身学问过于无用,或是他没有找到用处。 古典文献,这个比较鸡肋的职业,主要是目录考据之学,自己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朝廷编书,到时候自己还可以毛遂自荐一样。 关于时文,他倒也是可以写,他博士的毕业论文就是清八股编年史,他也背了不少名家作品。 他对于仕途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虽然在脱贫致富上,大家都能吹一下如何如何,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别说在这里弄出大炮和枪了,建立现代社会了,就算引导蒸汽革命就不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小农社会十分稳定,就如同他导师说的,若不是西方从外面打破,封建社会还会稳定的维持三百年。经过三年的生活,他不认为这个小农社会到了没路,反而还处于平稳发展的时期。 机会没有到,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自己若是强行宣传科学那一套,轻则被人当成疯子,严重的话,会因为传播异说,诋毁名教而获罪。 这个可不是他愿意的,现在的生活已经好了,人的野心若是超过了自己实力,那就会自取灭亡。 他对自己唯一自信的就是这一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的傲慢和狂妄早就被社会打死了。 第十三章回乡 在他将要去服役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曾荣贵穿着一身丝绸道袍,叫上穿着朝鞋,头上的簪子也换成了一根铜的了,他骑在一匹马上,马后面放着一块肉。 他跳下马,对着他说:“大牛,我回来,如今我是天枢军的一位哨总了。” 曾荣贵自然充满了得意,天枢军是大虞十军之一,十军也被民间成为禁军。比起各诸侯的府军还有各府的厢军,禁军的地位和权势都要高出一些。 他点点头,邀请曾荣贵进去坐坐。 曾荣贵将马拴在一旁的竹子上,然后提着肉走进李大牛家。 李大牛接过肉,让曾荣贵坐下。 他没有急着去做饭,曾荣贵笑嘻嘻的将上衣揭开,自豪的说:“大牛,这就是男儿的印记,我这三年来随着天枢军东征西讨,你们庄稼汉流汗,我们军人留血,一身伤疤才能叫好汉。” 看着曾荣贵身上的伤疤,他只能点头说:“这天下不是很太平吗?” “太平什么,以前我也这么想,没有想到会这么多事,今天不是这里民变,就是哪里叛乱,不过大体上来说,当今皇上(他也装模作样的抱拳,而方向并不对)还是圣明,只是刁民太多,受不得小人挑拨,尤其是那什么白藕教,真是一群疯子,你是不知道,和他们对阵的时候,他们身穿那孝衣,头戴那孝帕,喊着什么孔雀明王,燃灯极乐,好像鬼上身一样冲了过来。听说他们那个大师兄还有妖法,可以刀枪不入,我们于是准备好多秽物,先往他们身上泼洒,破了他们的法,然后才能杀他们。” 曾荣贵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然后继续说:“他们真是不怕死,刀捅上去就好像砍在别人身上,每次和他们作战一场,我们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真是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疯子。” “你多注意安全,你的荣华富贵可要有命来享才是。” “大牛,你这就没有上过战场了,我们将军说了向死得生,求生多死。这短兵相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有机会给你想这些,杀红了眼,看到穿孝衣只管砍就是了。” 曾荣贵神情一下兴奋起来,说着一场战争的时候,他如何陷入险境,然后凭借自己的刀杀出一条生路。 听着曾荣贵说说完,他前去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曾荣贵也到了厨房,一边帮着忙说着自己三年的光荣事迹,不过这些事迹有多少是真的,他就不知道了。 “我上战场的时候,告诉自己,若是不立功劳,回来受人白眼,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曾荣贵要别人跪着迎接我回来,而不是受别人回来,大牛,和我一起走吧,我可以任命你为我的副官,有你的帮助,我也会轻松不少。我和你说,那天在溪边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不知道,我这人看人可准了,我去参军的时候,那时候有是是三个部队收人,我一眼就看重了那人了,那人也看重了我。我这才进入到天枢军,成为禁军一员。那时候府军也在找人,若是我进了府军,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听到这话,他好奇的询问说:“你参加了碧峰一战了?” 曾荣贵拍了一下大腿说:“是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我在,我当然在,那时候娘娘摆的是车悬阵,我就右翼的青龙旗下。” “能说说那一场战争吗?” “大牛,娘娘真是天上神仙下凡,她算到了叛军要从碧峰绕道,偷袭益安府,于是在那里摆下阵,接下来让厢军当第一道防线,那些贼子见到厢军防线,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将他们击溃,最后进入到了碧峰之下,见到娘娘部布下的大军,已经来不及逃跑了。这有心算无心,他们自然大败。” 听着曾荣贵的话,他倒是没有意外,夷族一直取胜,早就有骄敌之心,面对平妃,想要不败都难。现在唯一疑惑的就是,按照他们的策略,应该设伏才对,怎么会和官军正面为敌。就算将士骄敌了,那些谋划者不应该这么短视才是,要真是平庸之才,也不会让官军损失这么多士兵。 “夷族不是一向狡猾,喜欢设伏攻击官军吗?这一次为什么不佯装溃退,而是对直接攻击厢军呢?” 听到这个问题,曾荣贵摸着脑袋,想了想说:“不知道,这些夷族一向认为我们软弱可欺。” 他不在多问,曾荣贵一个小兵,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 接下来曾荣贵继续邀请他前去军营,他摇头拒绝说:“荣贵,你好意我心领了,你还记得你说那经文,那经文意思就是世间万物,无论做什么,本质都是相同的,我在家里种田和你参军也是一样的。” 见他执意如此,曾荣贵不在多说什么,而是请教他说:“大牛,我知道你见过市面,知道的东西多,你可有什么方法,让我在那刀枪之间活下来。” 他想了想,对着他说:“你这次回家,什么时候回去?” “三天之后,怎么了?” “吃完饭之后再说,三天够了,三天之后我也要服役了。” 说着的时候,锅里已经烧红了,他将切好的肉放到锅里,这一块肥的居多,在农村,肥肉比瘦肉更受欢迎。 肥肉不断流出油来,他不时用锅铲将油舀出来,等到肥肉干了之后,才将白菜倒下去炒,然后他想了想,去取出一小点盐,看着盐,曾荣贵连忙说:“不用放盐了。” “你都送了这么一块肉了,我还舍不得这点盐吗?”说完将盐倒进去,翻炒了几下,这一道白菜炒肉就出锅了。 两人都狼吞虎咽喝着白米饭将这菜吃的赶紧,就算剩下的油,也用饭拌着吃了。 吃完,曾荣贵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大牛,不是我曾荣贵说假,我在军营中半个月就有肉吃,至于白米饭,那可是天天吃,吃的我都想吃面了。” “好嘛,那么你怎么和我抢着吃呢?” “因为你家闷锅饭好吃呀,连锅巴就好吃。大牛你要不去城里当一个厨子吧,这年头哪有饿死的厨子,我们军里的厨子,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活像猪样。” 两人休息完毕之后,他去借来一个一张手纸,然后在丢了一点泥巴,挂在屋里的竹架上,对着他说:“每天画点时间看一下,等到这一个点慢慢变大就好了。 曾荣贵没有说什么,盯着上面看着,到了下午的时候,曾荣贵开口说:“真的,真的,他变大了。” 听到这话,他不由一笑,对着他说:“哪有那么快,你是看久了还是眼睛花了而已。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急不得,你慢慢练习吧。” “练习这个有什么用呢?” “你到军中练习弓箭的时候就知道,我听附近的人说,禁军每四年就会一次大选,挑选刀弓熟练,勇猛无畏的成为中营军士。” 这中营是禁军中的亲卫营,进去之后,就是从一命的命官见到他们也不敢得罪。 当然选拔也是严苛,真是万中挑一了,一军的中营不过百人。 “中营,我会进去,等到那时候,大牛,你就从军吧,以你才能,我们一定会能搏出一个好出身。” “唉,我是不回去,我的一生已经被这大地拴住了,我就算知道很多,但是不能合理利用。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比较好。” “大牛,等我进了中营,禀告将军之后,到时候他派遣人来,你想要拒绝就难了。” 曾荣贵笑着说完,然后继续盯着那纸上的泥土。 三天之后,曾荣贵离开的时候,他送了他三双草鞋,这东西只是一片心意,在曾荣贵的离开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倾盖如故。 接下来的日子,有到了服役的时候了,他这一次服役是当杂役,看护义仓。 这是太祖高皇帝定下,将一部分粮食放在义仓之中,等到灾年的时候,放粮赈灾,这粮食可不能随便调用,若是查到,按照大虞律,那是定斩不赦。 守护这义仓原本是孤苦老人,守的时候还有钱银,不过有些知县贪图这点银钱,就私自将钱银扣下,改为服役人员看管,这个大虞律上倒是没有规定,大家又加上惧怕知县,也不上告,虽然京城有登闻鼓,不过除了京畿府的南北直隶府,那个农名有哪钱财,千里奔波去告这种小事。 虽然扣了钱银,但是知县还是没有心狠将口粮扣了,朝廷重孝,有尊老之策,若是有古稀之年的老人,也算地方功绩之一。 这位守仓已经六十五岁了,也姓李,是唯字辈的,他当然尊称为幺爷爷。 这位幺爷爷也是一个老光棍,他也是那一次大旱的时候,一时无法,将田地卖掉,最后只能当田员外的雇农,然后到了五十岁干不了,田员外就只会知县一声,打发他到了这里看义仓。 说到卖田地的时候,他是无限悔恨,若是他有田地的话,好歹也可以娶一个婆娘,不会这么无依无靠。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清楚的很,当时那个情况,他不卖地就只有死。 “大牛,你也要找一个婆娘,这天有不测风云,你现在条件好,你早点找到,就不怕她以后跑了,这万一再次老天爷不高兴,在弄出什么,到时候你有应该怎么办呢?” “尽人事,听天命,活人岂会被尿憋死。” 第十四章大旱 春天,布谷鸟无力的鸣叫,百花也娇懒的绽放着。 菜市场法台上,道士满头大汗在法台上踏罡步斗,催符念咒。 民众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充满了期待。 也不知道这个幺爷爷是不是乌鸦嘴,第二年开春之后,除了春至下了几滴雨,其他时候就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来劝农的县太爷看着龟裂的田地,一时间也无法了。 接下里就是设坛求雨,连续请了十多个道士都没有用。 这春天一过,错过了下种的时候,在下雨就没有用了。 这场大旱不止他们陵水县一处受灾,而是武凉府,贤贺府,益安府,祥云府四府遭灾。 朝廷也让天师国师设法求雨,甚至皇帝亲自斋戒,求雨下来。 看着干旱的田地,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地是种不了,现在只能挽救田了,他顶着大太阳,去溪边一桶桶跳水到田里,这时候也顾不上炎热了,不种田,守成从哪里来,人不可能就这么等死。 来这里四年,他的心已经活了过来,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是随他去了,现在他不会这么消极,如今他要搏一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难么简单的认命。 他想到了一句歌词;“莫说痴与梦,天不许我行半步。用我哀与怒,也要奋力试比高。” 天气再炎热,他也不在乎,一担一担的挑着水。 这个时候,秧田的好处就出现了,他们现在只用先给秧田保住水就可以了。 这需要上的水就不是很多,在小溪打不起水之后,然后拦截小溪,从堰塘放水下来。 清明的时候,下了几滴雨水,这让大家不由欢呼起来,但是从清明之后,就再次干旱起来。 要开始栽秧了,堰塘的水很明显不够了,大家只能去找其他水源。 县里也将运粮用的鸡公车拿出来,他们到了西溪河中去取水,不过这一条不算宽大的河,也不足以支持县里这么多人来取水。 三天之后,因为取水发生了纠纷就有十多期,大家眼中只顾自己能够取得水去做水田栽种,哪里还有谦让之心。 这一次,又有人因为取水而发生了口角之争,他心中十分厌烦,罕见的大声呵斥说:“诸位乡亲父老,如今大家都命悬一线,还不想着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反而在这里内斗起来,这算什么?难道打一架就可以解决问题吗?这点水就能救你们的命吗?大家闹有啥子用,不如想办法,争取度过这场旱灾,老天爷不给饭吃,难道就真的不吃饭了吗?” 大家看着他,有些嘴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有一些直接无视了。 见他们这个样子,他只能无奈轻叹一声,人微言轻,再有道理也没有人会理你。 他也不管这些人,和村里的人打水上车,然后推到村子里。 在路上一个人询问说:“大牛,这个情况你要办法没有?” 他一时没有回答,他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十分不现实,就是打降雨弹。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办法,若是早点知道,他会建议在村里空地修建水库,提前积蓄水源。 他们回到乡里,将水倒在田里,这时候里长前来找他们了。 “朝廷已经传令了,允许去他乡赚熟,你们若是想要外出的,已经可以外出了。 大家看了看对方,没有回答。 赚熟两个字说出来不难,但是要真的行动起来,那十分苦难了。 这意味着背井离乡,到人生不熟地方撞天缘,运起好的话,有财主还可以当雇农活下来,若是运气不好,就要饿死在道路上。 待在这里,官府会放义仓的粮食赈灾,但是义仓的粮食能吃多久,这干旱又要旱多久,大家心中也没有把握。朝廷既然说允许去赚熟,就意味着朝廷已经默认他们自生自灭了。 夏天还没有到来,众人已经觉得炎热不堪了,在一天运水回来之后,梅瞎子一家离开了这里,梅瞎子的妹妹远嫁在南直隶府,他准备去妹妹家赚熟。他也询问过里长,南直隶府那边风调雨顺,没有受灾。 梅大兴兄弟离开的时候,有些不舍的李大牛。 看着兄弟两人不舍的目光,他摸着两人的头,对他们亲密的笑了笑。 梅家离开之后,这个院子就空荡很多,就剩下了徐五儿和他了。 徐五儿在外地也有亲戚,不过他家有一个老的,走不脱,无论如何都要将老的照顾好才是。 他的婆娘和儿子倒是跟着娘家去赚熟了,曾经有人取笑过他,他只是故作开怀的说:“跑了就算了,我家还少摆一双筷子,这年头,找个女的还不简单?” 在和里长闲聊的时候,他得知了,这一次就陵水县,就有五六万去赚熟,这益安府大概有数十万流民了。 这些流民会带来多大的隐患,朝廷上下是心知肚明,若是处置不当,他们就要面对数十万叛军。 这也是皇帝仁厚的一面,若是将这些人困在原地,等到义仓没有粮食,自己家中没有余粮之后,那这些人只能等死了。 派粮赈灾也不是长久之策,国库空了之后,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虽然现在只有四府受灾,谁知道灾情会不会扩大。 虽然不知道朝廷现在的粮食储备是多少,不过就凭借上次征讨祥云府要益安府负担粮食来看,这粮食储备应该不多。 他晚上闲的无事,打听了一下,这大虞朝从武宗之后,年年征讨,多出用兵。 看来朝廷那边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自己。 因为赚熟的人去了,西溪河的河水倒是勉强够用了,大家也不在争夺,大家推着鸡公车,一天要来回就数百公里,大家都只种了一亩田,现在贪心也无用,只能保证这一亩田的水够用就谢天谢地了。 穿着草鞋,赤着上身,汗水如同雨水一样落下,嘴上喊着嘿着的号子,用力推着鸡公车。 阳光将他本来就有一些黝黑皮肤洒成了古铜色,他全身鼓起的肌肉显示这一种阳刚之美。 四年的农民生活让他变得坚毅,他不怕苦不怕累,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 车上的水到田边,他站在田里,将这些晒的有些热的水送头上浇下,这样就算冲凉了。 他看着田里的水不少了,于是到了一旁的竹林里面躺着。 竹荫下倒也是凉快,有个小孩子也在那里休息,他手中拿着一个麻布袋子,里面装着蝉蜕。 这是一种药,县里的医生在收,一两蝉蜕百钱左右,如今农忙时候,大人不会去专门找,而只有小孩子愿意去弄,若是与运起好,这个夏天还是能赚到两三百文钱。那个小孩看着他,叹气说:“大牛,你很累吗?” 他点点头,他运了四趟水了,现在手脚都肿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那算了,我还准备让你教我吹叶子呢?”小孩有一点失望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让小孩子将叶子摘来,然后撕了一个口子,熟练的吹响这个叶子。 孩子听着他的吹奏的叶子,脸上全是羡慕的样子。他教导这小孩,先怎么吹响这东西。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渡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在阳光不在那么毒辣的时候,小孩有些失望的说:“本来我们现在应该坐在学堂里面的。” 听到这话,他心中有一些刺痛了。是呀,若是没有这一场旱灾,这群人应该在学校里面读书识字。 他想到了小学伙伴,那时候他们班只有三十人学生,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只有十二个人去了,其他人都是中途辍学,要不去打工,要不去务农。 读书没有错,他一直这样认为,在他们那里,读书就和吃肉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还记得他们那时候的桌子,三个人用一个长桌,里面是空的,只有一根横梁,为了放书,他们必须要去找来麻线,在里面绕着横梁一圈的弄出一个网来放书。想到这个,他思考着,若是旱灾结束的话,自己也要为这些孩子弄这种桌子,单独板凳座椅,那还是太难了。 心中计划了一番,然后再次推着自己的车子,准备在去弄点水来。 幸运的是入冬之前,终于下了一场暴雨,这一场暴雨连续下了三天。 在开始下雨之前,众人站在雨中,欢喜雀跃。 大家拿出一切可以装水的器具,将雨水收集。 接下来的冬天服役,就是开挖堰塘,弄一个水库。 这是一个大工程,服役的人全都要服满是三个月才行。 因为免赋和口粮由县里出,大家倒是没有拒绝。 来这里一共有三千多人,白天热闹非凡,号子声不觉于耳。 除了挖坑之外,还要修建水道,将水流引到西溪河才行。 他拿着锄头挖着泥巴,旁边用簸箕将泥土孕运出去,装进在麻袋里面。 这些可以用来巩固堤坝,或者放在出水口,阻止水流放出。 大家晚饭就只有稀粥,喝完之后,就睡在野外,在他们中间烧着木柴来取暖。至于帐篷,是不可能给他们的。 在这里服役的多是精壮的汉子,睡着倒也是不怎么冷,只要不下雪,下雨就好说。 第二天起来,将席子一卷,丢在一旁,用木柴的火热点稀饭。 暖和的稀饭进入到肚子,整个人再次充满了干净,继续挖土。 在四九那一天,天空下雪了,县令这才允许他们回家。 他回到自己家中,发现和在外面没有多大区别,自己的泥墙很久没有修了,到处都是裂缝,寒风就从裂缝里面赚了进来,夏天倒是凉快,这冬天就有一些遭罪了。 第十五章里长 他闲的没事,穿上蓑衣带着斗笠,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出去弄了泥巴,然后放在屋里,用水搅和,弄成稀泥开始糊墙了。 在他忙着弄墙的时候,里长也来了,看到他再修墙,笑了笑。 “里面坐,里面坐。” 他带着里长前往到房间里面坐,然后自己去厨房洗手,将烘笼弄燃拿出来。 这东西是这个地方特产的东西,里面是一个陶器,外面用竹篾编成篮子,这样方便提。 里面烧着木屑,有钱的是用碳,用布一搭,就可以取暖了。 里长见他如此,嘴里说着不用,但是还结过烘笼。 烤着火,里长对着他说:“大牛,明年开春之后,你就来当这个里长吧,我已经和县尊说过了,县尊也同意了。” 里长这个朝廷最底层官员,准备说是吏,不用禀告朝廷,直接知县任命就可以了。 他有一些诧异的看着里长,搓着自己的手说:“这,这似乎不太好吧,我年纪还小,村里那些老辈子会答应吗?要不你找其他人吧?我真的当不来。”听到这话,村长笑着说:“也是多亏这一次大旱,村里那几个讨人厌的家伙也离开了,按照往年赚熟的情况,他们最早也要后年才开春才会回来,现在村里的人都和你共患难过,也认同你的能力,你不用担心有人不服。” 里长说着,然后看着他,长声说:“大牛,本来我没有想过让你当这个里长,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让我不得佩服,出去赚熟之后回来的人可不少,但是他们回到这里还是老样子,没有给村里带了什么,而你所带回来的东西,让这个平静的村子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虽然小,却是可见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里长,里长也没有说话了,气氛一下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里长才开口说:“我觉得村里最适合当里长的人就是你了,我在当里长的时候也算尽心尽力了,如今我累了,扛不起这重担了,希望你能够干下去,等到大家回来之后,你要处理两件事,一是登记造册,日后朝廷征调之时,才好应对。二是将学堂弄出来吧,没有读书种子,这里始终不会兴盛起来。你当里长之后,就不用服役,每个冬天就读书识字吧,虽不用考取一个秀才,但是文契这些你总要会写。” 听到里长前半句话,他差点没有忍住笑,这里长被叫做梅扒皮,赚钱方面倒真是尽心尽力,不过后面那些话他倒是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文契我会慢慢教你,你这人不傻,学起来也快。” 里长说完,然后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写起字来。 他的字倒是清秀,他没有按照传统的千字文方法传授,而是直接写了一个地契,然后将字和格式告诉了,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土地主人,若是没有分家,兄弟的名字也要写上,就算死了,地契上的名字没有换也要写上。然后就是卖地的理由,当然是无力耕种,这都是套话。接下来就是田地的位置,要具体详细,土地大小也要丈量好,切不可让张家的人把李家的田地给卖掉了,乡下人最看重这个,就算一寸土地被侵占,都会闹上许久。 接下来就是买家,这个要倒是不用多清楚,将买家的名,有字的将子加上,钱银一定要用大写。最后就是担保人,同族的人的最好,有章的盖章,没章会写的千字,实在不会的就画押就是了。 他在一旁听着,这些东西他在地球的确接触过,但是没有到一回事,而且教授传授肯定没有这个里长来说的通透。 接下来的时间,要不就是他去里长那里去,就是里长到他这里来,除了告诉地契之外,还有大虞律,这个东西下层官吏一定要掌握大概条例,免得到时候除了什么大事,比如什么叫大逆,什么叫大不孝。 在腊月一天的早上,他前往到了里长家的外面,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长在吵闹。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听着。 “阿爹,你是不是老痴呆了,你的位置不传给我们兄弟几个,传给那个外人。真不知道你整天脑子在想些什么?” “哼,你们知道什么,这里长是我有权决定的吗?要让你们当上,我要给知县多少银子,你们考虑过吗?你爹我行辛苦大半辈子的挣来的,全都要送给那个姓张的,那我才是真的疯了。”里长突然冷笑一声,然后继续说:“你当大家还是都是傻子吗?我告诉你他们都精的很,你们压不住,你爹我这些年哪次不是豆腐上面拍灰,小心的不能在小心。” “李大牛这个人是一个厚道的人,全村的人都服他,这一点你们比的了吗?而且你以为这里长很好当吗?他们都在看着你呢?若是你有什么差池,他们还不往死里整,你别忘,我是怎么等上的,而且我还欠那个老东西一个承诺,这里长的位置要还给他们李家。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在这里,什么都能坏,就是规矩不能坏。时间不早了,你弄饭吧,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以后见面亲切一点,叫他一声哥你会死吗?” 听他们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说什么,李大牛也在外面等了一下,在进入到里长的屋里。 里长还是亲切的看着他,如同看自己的儿子一样,而里长的儿子不情不愿的叫了他一声大牛哥。 他没有在意,在这个人眼中,自己抢了他的东西,没有怒目相向就算好的了。 这一次他来学写字,大家吃过造反,里长拿出草纸,然后还有纸笔递给他。 他的字迹清秀,在高中时候学过柳体,虽然生疏了不少,但还算清秀。 “大牛,大牛,你人壮的和一头牛一样,但是这个字倒是清秀,和白面书生一样,真是没有看出来。”里长夸奖说着,这段时间也夸他识字快,他自然解释实在屋前的土地上多练习才这样。 “笨麻雀先飞,大牛你又不笨,以后多读几本书,到时候中一个秀才,给我们村上争光。” “哪里哪里,我听说那读书人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我这种憨包儿,哪里是读书的料子。” 说笑完毕,里长再次教字,下午又告诉他大虞律。 天快黑的时候,他离开里长的家,回到院子的时候,徐五儿正坐在门槛上吃面,他老婆呀坐在一旁打草鞋。 “徐家嫂儿,你回来了呀。”他还是见面打了一个招呼,徐薛氏点点头,对他说:“大牛,吃东西,没有的话来吃面,锅里还有一点。” 他连说不用,自己在里长家吃过了。 徐五儿将碗放下,用手背擦擦手,对着他说:“大牛,来坐坐吧。” 他没有拒绝,也在在门槛上面,徐五儿想了想,搓着自己的手说:“大牛,你将当里长是不是?” 他点点头,这个倒是没有多少可以否认的。 “真快呀,你回到村子不到五年,就要当官管这个村了,不过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又勤劳,又老实,还主意多。你来当比起梅刮皮要好太多。”里长的名声在这个村里已经算坏了,大家都看不起他。 还好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将位子让给自己儿子,要不一定会引起一群人的埋怨,他儿子也当不了多久。 徐五儿看着他,再次说:“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我和你叔叔他们关系好的很,这一点你或许不晓得,但是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你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他点头称是,然后说自己叔叔在走之前,也提到过这件事。 徐五儿满意的点点头,再次拿着他说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他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等天色的确很黑了,徐五儿才放他回去。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这个里长在芝麻小,也是一个官。自己除了要种田之外,还要去处理村里的事务,想到这个,他就感觉到疲倦。自己能够拒绝吗? 心中各种烦心事,他就无心睡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倒是没错。 但是自己有能力吗?自己似乎没有大的能力,自己有的只是书本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对农家没有什么帮助。 若是早知道的话,自己多读一些类似天工开物,齐民要术之类的书籍,到现在也有一点用。 想到这个两本书,他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已经到了封建社会的顶峰,这两种书虽然可能没有,但是同样类型的书应该有才是。 有了这个想法,他决定明天不去里长那里,去县城那里,理由他已经想好了。 心中有了主意,他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前去县城里面,这陵水县城他可没有少来,县城不大,只有千多户上人,一共有八条街,其中菜市在最东边角落之中,在菜市旁边有许多店铺,卖书的,卖肉的,卖米的。 这里真是书香和肉香混在一起,他看到一家书铺,走了进去,里面的白面书生走了出来,对着他唱了一个诺,询问他准备买什么书,他询问了一下,这里有什么农书。那书生皱眉,在书架之中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本书。 他接过书一看,书名叫黎庶方政,上面写的倒是关于农业的知识,他询问了一下价格,白面书生想了想,要他百钱,这个价格也不算高,但是对于他来说,这还是有一些贵了,讲价一番之后,最后以八十钱成交。 书买好了,接下来就是买肉,然后到了下午去里长家。 里长见他提着肉来,连忙说客气,不愿意接受,在他劝说之下,才将肉接下来,邀请他一起吃了晚饭,也不在怪罪他为什么白天不来了。 第十六章开国往事 东去春来,在立春那一天,他成为里长了。 县丞宣读了了知县的旨意,无非是他保境安民,宣传教化,他自然按照里长的指示,邀请县丞吃了一顿饭,然后送了他一两银子作为感谢。 等到县丞离开之后,族长也来了,他来这里是恭喜和送礼,李家沟虽然不在李大牛管辖之中,但是出了事也可以帮忙映衬,所谓朝廷有人好做官。 “大牛,你可真算的是年轻有为了,弱冠之年就成为里长,李家这么么多年也算出了一个人才了。”族长夸奖说着,他只是点点头,连声说自己还年轻,希望族长他们多多提携,自己这个后辈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族长只是一笑,然后对着他说:“大牛,你太谦虚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老,要靠你们这些小辈了,你那兄弟也是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去年秋闱还是没考上,他要是像你这样老实,我就放心不少了。” 族长说到这里,叹气一声。 看着族长这个样子,他安慰说:“这中举的事情急不得,以哥哥的能力,要中举不难,族长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 族长不在多说这个话题,闲谈了一下今年的安排,在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说:“大牛,同族兄弟那里,你一定要多帮衬呀。” 他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族长,这个话要提的话,应该是来的时候,或者找一个引子才是,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自然,大家五百年前还是在一个锅儿里面吃饭。” 族长离开之后,他按照里长的交代,前去田员外家。 这田员外是这里一个大员外,家里地就有三四百亩,雇农就是五十多人,牛四头,鸡鸭那就不用说了。 宅子也是村里最好的,占地三四亩,有七八间大小,大门的门槛都快有一尺高。 看着这个门槛,他眉头微微一皱,但是没有多说什么,这个门槛明显越制了,不过这乡下,不知道的人自然不当一回事,知道的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心中可清楚,田员外在历代知县那里都是下了不少钱,一年送出的银子,都够全村人享用一年了。 这些银子作用可不小,田员外这些田的主人,曾经也向衙门递过状子,结果全是石沉大海。 到了大厅做了一会,账房先生邀请他去书房,进入书房,首先看到的就是书桌上面散乱的账本,一把算盘压在上面,在书桌一角,有一方砚台,砚台中间凸起,四周反而凹了下去。砚台下面还压着些红白帖子。一根毛笔放在算盘,上面的毛都分叉了。 在这些物品之中,还可以看到一杆称银的小称,秤砣倒是不知所踪了。几个凳子如同八阵图一样,杂乱的放在地上,也没有收拾。 在门口不远处还有一滩新鲜的鸡屎,也没有人料理。 仆人让他坐下的时候,他看着板凳上都有一层灰,还有鸡爪印,他就谢绝了,说主人没有来,自己不好意思坐。 这个屋里唯一干净的就是墙上贴的纸,他好奇的看了看上面。 “天宝寨财主范天星调知悉,只因尔为富不仁,万人痛恨,本军特来索要纹银三千两,小麦三百石,杂粮两百石,赈济百姓,限尔三天以外,五天以里,将将银钱粮食如数凑齐,送至斑竹坡地方交付,倘若迟误,定将攻破寨子,烧尔房屋,杀尔人,鸡犬不留。” 他心中颇为吃惊,这么一张山贼勒索的状子,怎么敢大张旗鼓贴出来。 在他沉思的时候,田员外走了进来,看他看着那状子笑着说:“这是我祖上在玉衡军服役时候留下的,那时候益安府总督在凌云城反抗王师,大司衡韩文敏公让玉衡军分化进入益安府,策应王师,家祖当时便在其麾下,因为事关机密,玉衡军伪为山贼绿林,当时王师秋毫不犯,很受黎民爱戴。” 听着田员外解释,他才明白了,这原来是炫耀自己的祖上,不过这事应该不真,或者他不是嫡系,若真是在玉衡军效力,应该是军籍出身,他怎么可能还在民籍,心中明白,但是他也不说破,对着田员外行礼说:“原来田老爷祖上开国有功,见田老爷如此家当,真是福源深厚,让人羡慕。” “好说,好说,大牛,来坐,来坐,上茶呀,还冷愣着干什么?怎么事事都要我喊呢?”田员外对着一旁的仆人呵斥说着,那仆人立马出去,然后两人坐下之后,好奇的他询问起开国往事。 田员外如数家珍的将开国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这高祖皇帝在东南府起兵,因为仁政爱民,不到三月时间,就收服了河左四府(东南,悦华,怀化,贤贺四府因为在玄河以南,于是合成河左四府。)不过当时,魏哀帝派遣武英将军,驻守玄河北岸,双方凭借玄河天堑对峙起来,魏军主力正在天牢关和西平王的叛军作战,魏朝的打算是平定西平王之乱,在调集优势兵力,强渡玄河。 太祖皇帝也知道,这场战争关键就在益安府,益安府当时有益安水师,可以协助魏军渡河,如果不占领益安府,到时候益安水师沿着玄河东下,这玄河天堑就不存了。而益安府在丛山之中,本来就易守难攻,一座凌云城就埋葬了数万虞军将士,为了快速攻下益安府,大司衡韩白(谥文敏)将玉衡军化整为零,以哨为单位,潜伏在益安府各地,等到时间到来,攻占益安府各大县城。 这一哨不过说三十多人,别说攻占县城了,就算一个乡都困难,他们只能和当地的土匪强盗合作,要不就是火并,这样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有的聪明的,手下已经有千余人,至于运起不好的,自然埋尸益安府。 后西平王平定,朝廷调集主力攻击的时候,文妃以离间计,让魏哀帝临阵换将,这平宁将军贪功冒进,不等益安水师,就孤军深入,陷入包围之后,受太祖感召,率五万将士投降,这一投降,魏军精锐为之一空,魏再难和虞朝争锋,节节败退,三年后终于被攻破国都,改朝换代了。 这故事田员外说出来,如同说书人一样,只有关于玉衡军在此处所作所为他的确了如指掌,怎么火并,怎么谈成的。 根据他的说法,他家祖上就是盘(民间土话,书面语为盘踞)在这斑竹园,玉衡军哨总打劫粮草的时候,他祖上本来就打算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一个顺水便宜,后来和王师一战,才知道王师仁义无敌,他祖上在大义的指责下,幡然悔悟,加入了王师。 田员外不断在故事里面说着自己的祖先多么多么好,手下多么厉害,方圆十里没有一个敢不服的。 他强忍着笑意,他祖先这么多人,他自己说的有千多号人,被三十人给招安了,这战斗力水平真的可谓有待商榷。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若非仆人来通告,某家又欠租了,他那如同悬河的嘴一时间也不会停下来。 “大牛,不,不,里长,请恕小老儿失陪了。” “田老爷客气了,客气了,叫我大牛就可以了,田老爷你忙你忙,我也有点事要办。” 走出田家,他深吸一口气,这田员外有钱是有钱,就是太邋遢了,在聊天的时候,他可是看到那花白的头发里面还有虱子。 乡下人虽然做的是脏活,但是对卫生还是有讲上究的,他们村里,热天哪个不是天天泡在溪水里面,洗完澡就将衣服洗了。 “若是他知道讲卫生能多活几年,会不会不怎么邋遢?” 他摇摇头,这田员外和自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自己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回到自己的住处,这一天里长的责任算是完了,接下来就是当农民的责任了。 他要开始去除草犁田这些,又是忙碌的一天了。 里长的俸禄也能维持现在的生活,但是他还是想要种地,想要劳作。 这水牛还是从里长家里面借,不过他不用在帮忙放牛了,而且可以随时去借。 在晚上去小溪的时候,在里面的洗澡的时候,这些汉子邀请他有空去吃饭,他都一一谢绝了。 这饭可不好吃,所谓吃人嘴软,这都是恩情,当然也不能草率拒绝,否则别人会认为自己当上了里长了,就傲气了,看看不起他们。 谢过之后,他独自回到家,见月色不错,于是拿着长凳,将书拿出来看了看。 这书里面对农作物倒是说的比较深刻,不过问题是这个比较套路,什么时候种什么,什么时候耕地,耕几遍,这个他看着实在太繁琐了,还不如让老农自己来弄,他们经验也丰富一些,不过里面倒是有一些不错的观点,关于土地肥沃的辨识。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传给他们,让他们多一点知识。 关于农民,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他们对于田地太熟悉了,反而对书上的东西产生了鄙视。 他还记得自己舅舅的话,我一个种地还需要你来教哦? 他想着这个,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说:“大牛娃儿,还在看书吗?” 他连忙站起身来,将板凳让出来,对着他说:“你老人家来了,坐坐,来这里坐。” “不坐,不坐,站一会就可以了。大牛,你可真是勤奋,这是准备考取一个秀才吗?”徐老爹笑着说。 “要是能当一个秀才就好了。” 说笑了几句,他们就散开。 第十七章麻烦 他没有想到,自己才当上里长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大麻烦。 徐瘸子的女婿前段时间送徐瘸子他们回来,因为出言不逊,被李家沟的人打了。张宏虽然当过兵,有一些本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边十几个壮丁,他有没有带武器,于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张宏岂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回去之后,带着几个兄弟,将那群人给打了,这些兵下手就要凶残多了,虽然没有出人命,但大多数手脚都骨折了。就算接上去,也干不了重活了,这对农民来说,这比杀了他们还残忍。 这些人自然不会这么算了,他们上奏知县,让知县为他讨回公道。 远在县城的知县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只能让里长写状子。 除了李家沟的人糟了,他村也有三个姓李的被打了,等到捕快传信,他只能放下自己手中的农活,前去询问那三人。 伤的比较轻的叫李大能,他决定先去看李大能。 李大能的房子破烂的程度和他家差不多的, 家徒四壁,就只有农具。 李大能是手上用破布缠着,悬在自己的胸前。 看着他的到来,李大能的脸顿时变得愁苦起来,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他还没有说话,李大能先诉苦了:“大牛,我的好兄弟,你哥哥我真是冤枉呀,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这又没有招谁惹谁,那孙子就带人将我这手打断,郎中说了,这手接上是接上了,以后干不得重活了,你说我一家老小,就靠我一双手,那孙子岂不是将我一家逼到绝路了吗?” “大能,我想问下,你们怎么和张宏打起来的?” “我也不晓得,是那孙子先惹事的。”李大能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 他想了想说:“大能,我听说这件事是你们先惹出来的?” 他的眼睛盯着李大能,李大能见他这样,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声的说:“那都是那孙子先惹的事?” “这件事一定要详细说出来,若是等待知县传问的时候,若是不交代实情,可能会上刑。” 他的话让李大能一时间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张宏那孙子,仗着自己父亲是小小的哨总,就不讲我们放在眼里,也不想想这李家沟是谁的底盘,我们气愤不过,就教训了他一下。这小子也是无能,被我们打的叫爷爷……” 李大能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摇摇头,他可没有闲心听李大能他们的自我夸耀,自己还要忙着回家去忙农活。 他开始询问起来,张宏的具体事情,在李大能半遮半掩的回答之中,他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前段时间,徐瘸子赚熟到亲戚家,这农民虽然没有米粮,但是军人有朝廷供给,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等到旱灾结束之后,徐瘸子也不好意思在亲家多待,于是要回来。张宏便送他回来,回来之后,徐瘸子也请李家沟人吃饭,感谢李家沟的人这段时间帮他照顾自己的屋子。 祸事就是这一场宴会开始的,张宏为人比较高傲,按照这里的土话,叫做大装拽拽,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喋喋不休,说的话也不顾分寸,他或许是无心,或许是有意,反正一顿饭下来,李家沟的人觉得尴尬的不行。 张宏作为一个外地人,在他们这里嚣张,他们自然起了教训之心。 听着李大能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询问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徐瘸子应该没有请你吧。” 李大能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看着他这个样子,李大牛再次追问起来:“你还是说了吧,反正到时候知县也会询问,严刑拷问起来,那时再说岂不是白吃了苦头。” 李大能听到这话,小声的对着他说:“大牛,这个实在不能说。” “你说出来,我会帮你想办法圆过去。” 听到他的承诺,李大牛想了想,然后小声的说:“这是李秀才的主意,李秀才和那徐家娘子早就有染,见姓张如此夸大,心中不满,我们这些做兄弟自然要帮他了。” 听到李大能的话,他随便的坐在地上,右手食指敲着地,思考着这一件事。 关于李秀才和徐家姑娘的事,他毫不意外,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虽然不愿意帮这群人,但是自己好歹姓李,和他们同祖同宗,自己若是不帮忙,想要在这里立身下去就困难了。封建社会的家族制有着太多的缺陷,但也有很多好处,今日你帮助了族里的,日后遇事,族里自然不会不帮你。 下定决心要帮助这群人了,接下来就是这个借口了,按照道理,是他们打人在先,张宏打回来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如今告到县衙,除了要花银钱,还要为知县找一个借口,这个知县的老奸巨猾,他可是素有耳闻了,也曾经见识过他的手段。 他思考着了一刻钟的时候,才神情严肃的对着他说:“大能兄,你们先休息着,别在去投状子了,等我消息在行事。” 离开李大能的家中,他立马前往到了族长家,这时候李秀才也在家,见到他到来,笑面迎接的说:“大牛兄弟,不,不,里长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他连忙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这次找哥哥问下关于张宏的事情的。” 听到张宏的名字,李秀才神情严肃了不少,带着他进入到自己的书房,将门反锁之后,皱着眉说:“县令有什么指示呢?” “县尊让我们先调查清楚,这件事还是我们这一边理亏,就算递上状子,县令最多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李秀才没有紧皱,沉声询问:“按照贤弟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只是教训了一下他,他却把兄弟的手脚给废去,让他们成为废人。” 他说完,李秀才点点头,看着他,期待他的下文。 “这件事只能让他该打,必须打才是,不知道这张宏是否说出了什么不道之语,比如侮辱了我李家祖先,或是有污令尊?” 李秀才皱着眉,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不过有一根问题:“其他参加宴会的都好说,只是那徐瘸子和他是一个亲戚,若是他不开口,很难让人信服。” “徐瘸子始终是李家沟的人,他的儿子后代还是要生活在这里。” 听到这话,李秀才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然后对着他说:“这件事我会找徐瘸子说的,他家姑爷可息事宁人两边都高兴,若是非要弄出什么事情,这乡里乡亲日后见面就不好办了。” “哥哥自己有注意,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有劳兄弟你跑这一趟了,一点小意思,还请兄弟别嫌弃。”李秀才拿出一串铜钱,递给了他。 他没有拒绝,接过这一串铜钱,离开这里。 在路上,他看着上面雕刻着嘉锡通宝四个字,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这一贯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真是一点小意思了。 他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如果被人帮你了一件事,你说了谢谢,他会客气的说不用谢,若是你不说的话,他心中肯定不是滋味,会责怪你没有礼貌,这个礼呀,真是难以琢磨透。自己若是不收下这一串铜钱,李秀才肯定会认为自己嫌少,如今自己收下了,李秀才或许心中不是滋味吧。 想着这个问题,他回到了自己的家,继续去耕种了。 今年他要种的田地就少了一些,不是因为他懒了,而是自己已经不能全心全意的去忙农活了。 三天之后,李秀才找到他,给了他一个状子,上面写着时间的起因,张宏辱骂他父亲,他气愤不过,才召集村里的兄弟打了张宏,见父受辱而没有行动,那是不孝,他这个借口倒是找好了,接下来就是在场人的签字担保,上面也有徐瘸子的画押。 徐瘸子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女婿和自己以后,他选择了自己。 李秀才来找他,是麻烦他去将状子递给知县,毕竟知县委托是他们两个村的里长,另外也盖章了,就剩下他了。 他拿出梅里长帮他刻的章和红泥,盖了上去。 将状子收下,他就前往县城里面。 在县衙门口,他对着衙役唱了一个诺,让他们禀告一声。 很快一个家丁就到了大门口,将他迎了进去,因为不是什么贵客,知县随便穿着一件圆领道袍,端着一杯茶正在那里品茶。 他对着知县跪下行礼之后,知县喝了一口茶,慢慢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才威严的说:“起来吧。” 他站起身来,将状子递给知县,知县看了一下,笑着说:“这状子不是你写的吧,你才学文不久,这么老练的文字你要是能写出来,本县可以向府台大人推荐你为入学了。” “这是我那位哥哥写的,小人只是当一趟跑腿的。”他实话实说,县令看着他那实诚的脸,微笑的说:“你比那个梅老倌好太多了,那个老家话的,本县是一句都敢相信,你好生干,本县不会亏待你的。” 他连忙点头称是,这官场的一套和职场没有什么区别,下级要学会适当的装傻。 知县将状子放在那里,然后想了说:“这件事本县还要和李秀才详细谈谈,你叫他后日平明来此地候着。” 他连忙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知县突然开口说:“还有一件事,你治下是否有一座山叫笔架山?” 他心中纳闷,这笔架山的确在他们村,和那天宝山是村里两座大山。 “你去山中仔细寻寻,看能不能在山中开垦出几块地来。”知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见知县这个样子,他恭敬的说:“小的知道了。” 第十八章美人 从知县那里回来,将知县的话转告了待在他家的李秀才。 在李秀才要离开的时候,他询问说:“这笔架山有什么传说吗?” 李秀才想了想说:“据说笔架山是魁星的笔架落下而形成的。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传说了。” 他听着李秀才这话,说了一声打扰,就没有多说什么。 等李秀才离开之后,天色已经快黑了,他前去采集桑叶,一边采桑叶,一边想着,这知县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二天,他就到了田员外的府上,田员外在和自己吹嘘往事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这周围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到了田员外的府上。仆人恭敬的带着他前往到了书房,这时候田员外正在和一人讲价,在一旁听着的他,这一次算是见识了田员外的手段了。 田员外对着那卖田人说因为自己旱灾,已经无钱买这田了,还请那人去卖给其他家。 那卖田人无奈的说着自己的田套在田员外的田里面,除了卖给他,其他家也不会要。 田员外继续推脱,自己真的穷了,买不起了,他去其他家吧,这只有听说过强迫别人卖田的,哪有强迫别人的买田的。 那人听到田员外这话,脸色都变了,若是非要卖出去,他估计早就拂袖走人了。他忍着怒气解释,自己那是美田,水旱无忧,是七担田。 田员外这时候笑了,再次开口说既然是美田,何必这么急着卖呢,自己留着不好。而且这田运十年一转,现在是美田,万一日后是劣田呢? 麦田人听到这话,终于明白这田员外的打算了,气愤询问田员外准备出多少银子。 田员外笑着说这田的时价在八十两之下,他大方一点,以八两一亩成交。 在外面听着的李大牛不由摇头,这个田价买露田都嫌低,更别说是良田了。 那卖田的人自然不干,田员外和他讲了半天,终于以十两银子一亩成交了。 最后卖田的那人含泪拿着银子离去,这点银子虽然够他花一辈子了,但是自己后代就没有田种了,到时候想要买回这些地,花费的价格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田员外就是教科书说的那种地主老财,用自己的财富,不断剥削贫民,他们阡陌千里,而贫者最后无立锥之地。到那时候,民不畏死,社会重新构造,又出现新的剥削者,这就是封建社会。 他虽然明白这个规律,但是他没有能力打破,若是自己要对田员外动手的话,结果自有失败一条,那些依附他的雇农就会成为他凶恶的打手来对付自己,自己许诺他们重新获得土地,远不如这当雇农来的安稳,如今他们能吃饱饭,能有农活干,一家不会流离失所就已经足够了,至于田员外是否是一个恶人,他们已经不需要考虑,他们只要知道他们得到的一切就是田员外给的就是了,没有田员外就没有他们现在安稳的生活。 “大牛兄弟,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田员外还是保持着自己那和蔼的笑容,迎接他进来。 “小的冒昧造访,还请田老爷见谅才是。” 两人客气了一下,然后就坐下了,他也没有多废话,询问田员外:“田老爷,小的想问了你一下,这笔架山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听到这个问题,田员外想了想说:“有,这笔架山据说埋葬了易王的一个爱妃。” 田员外再次说了起来,在前朝仁宗章皇帝的时候,这里出现了一个绝色美人,这个美人家就在笔架山,后来知县知晓之后,将这个美人送给了当时的易王,这美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擅长吹笛,据说她吹奏的时候,百鸟来和。可惜红颜薄命,这美人只陪伴易王五年就病逝了,后来按照她遗愿,将她埋葬在笔架山,至于具体位置,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没有谁知道了。 听着田员外这么说,他心中立马明白了这知县的打算了,这个人真是枉为读书人,真是一个衣冠禽兽,竟然想借自己的手盗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了。 “那么这美人的墓现在还在笔架山里吗?”心情不好的他随口一问,田员外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说:“怎么可能呢?当初王师在益安府可是缺钱缺粮缺人,连我都知道,当时的王师岂会不知道。当然他们并没有动手,而是某个山寨的大王挖出的,后来献给王师。” 他听到田员外说某个山寨的时候,神情有一些不自然,下意识的询问:“是先祖吗?”田员外没有回答,而是低声说着罪过罪过。 “那里面的宝物很多吗?” “嗯,很多,什么金缕衣,玉凫,还有满满一棺木的珍珠,那简直是我这些人想不到,其中最为奇特的就是那一只笛子。祖先说,这笛子笛声用最贵的建漆 突的红明,在月光下可以瞧见人影,上边还有一副美人吹笛图,上面还有那是益安大才子诸葛忘我写的两行字,美人深宫含哀怨,短笛无腔信口吹。下面写着乾元四年制。那个画的线条嵌石绿色,题字嵌成赤金色,笛尾是一段象牙。” 听着田员外栩栩如生的描绘这笛子,他心中突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对,这个口耳相传,有不少失真的地方,这田员外怎么会说的这么详细,其他还好说,那一句诗他怎么记下来的。 心中怀着疑问,他不动声色的询问说:“听田老爷你形容,这东西就是千古难遇一件宝物,不知道这件宝物落在什么地方了。” “王师也不是那流寇土匪,虽然急需用钱,但还是让山寨大王将这个笛子送了回去。” 这话说的十分有内涵,笛子是还了回去,其他东西就不一定了,想必那哨总想的不过是笛子难以出手,或者真的良心不安,才将这东西还了回去。 至于这个笛子是否还了回去,他心中不确定,田员外说的这么详细,看来这笛子被他田家贪了可能性很大。 他心中这么想着,但是话不敢说出来,反而田员外好奇的询问说:“对了,大牛兄弟,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县尊想要修地方志,让我四处打听,我想这一次修志,老爷祖上一定会进入乡贤之册。” 田老爷笑着说不敢,然后想了想对他说:“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县尊比较好,若是进了方志,对王军声名有污,你我二人戏谈倒是无妨,进了册子,那就不太好了。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他没有在田员外这里多留,免得让田员外误认为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混一顿午饭吃。 回去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了,他没有慌张,反而慢慢的走在路上。 这是他前世养成了一个习惯,在雨中漫步,只有雨水淋到自己身上,逐渐模糊自己的双眼,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作为人的存在,很多人认为社畜只是自嘲,而他心中明白,这个称呼是多么恰当,在公司之中,他真只是一只忙碌的畜生而已。 如今当上里长了,这个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自己要忙碌办事,讨好上司,来活下来。 不过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似乎就算离开这个职位,也不会饿死,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雨越下越大,眼睛都睁不开,衣服都重了几斤。 料峭春风吹拂,他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切。 心血来潮,放声唱着陆游那一首词:“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尽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一曲高歌,发泄心中上的不满,他重复吟唱着,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往事一一浮现,不由又笑又哭,如同疯子一般。 回到家中,将衣物随手脱下,躺在地上,就这样静静的。 过了半个时辰,他才用水淋淋的衣服擦去脸上雨水和泪水,询问自己是不是情绪过于失控了。 这个反思很快就过去了,他要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和知府报道,知府不知道从那里得知了这里有坟墓的事情,想借自己的手挖出这批东西。 现在看来,他应该不知道这墓已经先被玉衡军洗劫了一遍了,就连那笛子也落到了田员外的手中。 如今自己的对策就是随便应付,自己找不到那东西,知府也不好指责自己什么。 在搬完之后,雨停了,夕阳从云中探出了头,将西边染成一片红色海洋。 他扛着锄头,提着一个小篮子前往笔架山。 在晚上的时候,他的小篮子之中装着蘑菇回来,其中一株十分硕大。 徐五儿这时候这时候也坐在院子里面编制背篓,看着他回来,笑着说:“大牛,有本事,这鸡骨菌你都能找到。” 他连说运起好,这鸡骨菌是这里的特长之一,据说是是鸡骨所化,煮出来的汤是很好喝,到县城卖十分值钱,这个若是和老母鸡一起熬汤的话,那汤十分补人。这个菌也十分奇特,一个月只长一株,而且还是老地方,在他们这里,发现这个菌的位置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知道,将自己的摇钱树给抢了。 徐五儿自然是知道这个忌讳,没有问他是从哪里挖的。 他也邀请徐五儿一起吃,徐五儿当然是谢绝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自己吃了,那人情就欠的大了。 他也没有强求,将这菌洗了洗,然后熬出汤来煮面,这一次他的面有油有盐,那滋味难以形容。 他一口气吃了六两鸡蛋面,才心满意足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滋润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十九章背叛 在知县和李秀才见面不到五天,知县就传唤他带着人来县衙。 进入大堂,张宏跪在那里,神情轻松的看着他们,他心中自然不怕,这些人闹事在先,他们理亏。 知县等到人到齐之后,才迈着八字步,穿着燕子补九命蓝服到了大堂。 他一坐下,四周的衙役开始呼威武。 等他做好,询问原告这一方,李秀才将状子递了上去,然后县丞开始念了起来,听到县衙说自己侮辱了李秀才的父亲,张宏里面说:“没有,我没有,大人明鉴。”知县神情不悦的说:“肃静,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张宏看着四周的衙役,不敢在说话了。接下来,县丞将这状子念完,知县才悠悠的看着张宏说:“你有什么说的?” 张宏立马申辩,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没有骂过李秀才的父亲,要知县明鉴,要知县明鉴。 “本官自会辨别是非,这李家说你骂了,你说你没骂,这都是一面之词,本官自然不会偏信一面之词,当日设宴,自然不止汝等,传他们进来吧。” 说着知县传来了几个当日做客的,他们都承认了徐的确有上骂过李族长。 张宏听到他们的话,连忙说:“他们都是李家人,自然会包庇李家人。” 知县见他如此,平静的说:“既然如此,那么传徐家人来吧。” 徐瘸子胆战心惊的走了进来,面对张宏那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神,他羞愧的低下头了。 “徐洪喜,当日你女婿可曾有辱骂过李秀才之父李成玉。本县劝你从实找来,若是有半句虚言,别管本县大刑伺候了。” “内父,内父,你就如实说,如实说。”张宏欣喜的看着徐瘸子,这个人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姑爷如半子,小的,小的教子无方,以致他就侮人之父,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徐瘸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垮了,瘫在地上,不住的痛哭。 他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不忍,他转过头,眼中不由流出两滴泪。 “老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张宏没有想到自己的岳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背叛自己,他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了,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无助的咆哮的着。 水火棍将他卡住,让他动弹不得。 知县还是平静的看着下面,扔出一块令箭说:“掌嘴。” 捕快接过令箭,抽打张宏的嘴巴,等到十下过后,才将令箭递回。 知县也开始宣判了,张宏无礼在先,后寻衅滋事,扰乱民风,按律流放三千里,服苦役三年,同时赔偿受伤的李家人一百两银子。 张宏听着这个判决,想说什么,但是被打肿的脸,留着鲜血的嘴,让他有口难开。 这一下赔偿千多两银子,就算他父亲是一个小军官也拿不出这么,他家的一切都完了。 知县不管这一切吗,还是保持自己的官威说着退堂。 张宏被押了下去,他走到了徐瘸子的身边,将徐瘸子扶起来。 徐瘸子的脸好像一下苍老了十多岁,徐瘸子茫然跟着他走,到了外面,他让徐瘸子坐在那里,然后自己却买了一点豆花水,喂给徐瘸子喝下。 “徐大爷,这事看开一点吧。” 徐瘸子顿时哭了起了,对着他说:“大牛,大牛,他张家对我徐家可是有救命之恩呀,救命之恩,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徐瘸子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万分的说着。 他没有说什么,用手轻轻的拍着他背,现在任何劝说都是无力的,只有他自己想开了才行。 “这件事不怪你,只怪他自己脾气不好,这一次算是长一个教训吧,三年不算长,他或许能够重新做人,你又何必这么自责呢?” 他说完,心中仔细思考,这件事自己错了吗?他发现这件事已经难以用错来划分了,若是这张宏在自己被打之后,求助县令,李家肯定不愿意出银钱给县令,县令或许还会各打五十大板,可惜他自己要寻私仇,而且下手这么狠,让李家不得不找回面子,这一次只有一个银家,就是那裁断一切县令。 这县令是一个贪官,但不是一个庸官。 这是他对县令最为深刻的印象,自己要在他手下办事,怕是有一些难度了。 徐瘸子独自说了一阵就平静下来了,神情迷茫向李大牛告辞。 他望着远去的徐瘸子,到也没有担心,农家人的命没有那么脆弱,无论如何大风大浪,他们都会摇着牙渡过去。 一个衙役来到了他的身边,告诉他知县大人找他。 他恭敬的到了知县府,这一次知县穿着便衣,在院子里面和县城下棋。 “笔架山开垦的事情如何?” “启禀县尊大人,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小的听村里的一些老人说,玉衡军曾经在笔架山开垦过,但是最后都失败了。” 他小心的提示这县尊,这地玉衡军已经翻过一遍了,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土运十年一轮,玉衡军时候不适合,现在未必不合适,你继续去尝试吧。” 知县这话让他很无奈,他只能再次找借口说:“如今旱灾刚过,村中赚熟之人多数未归,人力有缺。” 知县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想说:“我调三百厢军将士给你,你可要好好尝试耕耘,这笔架山若是能为耕地,将养活百家之人。” 知县都这么说,他也不能拒绝,转身告辞。 第二天,一个副将带着三百厢军士兵来到,厢军本来就介于兵农之间,对农事倒也是熟悉。 这笔架山树木倒是不多,这村里的人,要木材多在这里采伐,和天宝山的郁郁青青,这边倒是显得光秃秃了。 三百人倒是挖地很快,这群人表面上是耕地,但是锄头都挖的很深。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这群人肯定接到命令了,不是来耕地,而是挖坟的。 村里的人看着他们在山上挖着,因为开始春忙了,也不管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 这样挖了三天,突然一个士兵报道,自己挖到了还是花岗石。 副将和他走了过去,他也曾经因为专业的原因,跟过考古队一段时间,知道这是挖到了墓顶了,在这个半圆形的花岗岩之中,就是寝室。 副将让士兵按照花岗岩的位置继续挖,没有多一会儿,这个墓就露出了原貌,不过右侧花岗岩之中,有一个人形大小的洞。 “没有想到这山中有墓,你速去向大人禀告,我们就留在这里。” 看着副将故作诧异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冷笑,你们这次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没有揭破,询问副将,副将对着他说:“你先回去,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起了歹心。” “起了歹心怕只有你们了。” 他神情平静的告退,内心想到他们若是知道坟墓里面空无一物,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回到家没有多久,田员外骑着他的小毛驴来到了他的家,神情有些慌张的说:“大牛,你和厢军在上面干什么?” “大人他想要将笔架山改成耕地,我和厢军正在那里耕土呢?” 听到这话,田员外将身体靠拢,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你们是否已经发现那个了?” “这个,这个” 他没有直说,但是田员外已经能够猜出来,他们肯定是发现了。 田员外看着笔架山,叹气说:“真是造孽呀,真是造孽呀,姓张的,你这样做,就不怕生儿子没有屁眼,死后十八层地狱吗?” “我想县尊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这无意发现的,有军士去禀告县尊大人了,县尊一定会妥善处置的。” “妥善个屁,那姓张的我还不了解吗?今天晚上就要进去将东西给搬完,不过里面既然是一座空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你,倒是你将玉衡军的事情说出来吧。那个笛子他肯定贪了,所以大牛你就不用刻意提那笛子,免得他多心,起了灭口之心。” 听到田员外的话,他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股寒意,这知县倒不会灭口,这要灭口怕是这个田员外了。 他点点头,连说自己明白,心中暗自想着,自己应该怎么不漏痕迹让知县和田员外斗起来,保住自己的小命,虽然谋害人命被察觉那可是重罪,但是田员外藏着的这个笛子,也会让田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田员外匆匆忙忙的离开这里,他也回到自己屋里,思考对策起来。第二天早上,一个士兵就来叫他了,说知县让他上山。 到了山上,知县穿着便服,在那里上香,那一副恭敬的样子,让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县令想要盗这个墓。 知县上香完毕,然后对着士兵说:“将墓好生埋葬,你们也是,让你们耕地,你们怎么让他人安宁。这里有阴宅在此,耕地之事就此作罢。李大牛,你来了,本县想问你一件事,谁和你说过玉衡军在此耕地了,本县想知道此处阴宅墓主人是谁?若是我朝英烈,本县当时上奏朝廷,建立祠堂来祭祀英烈。” 他看着知县的平静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一些诧异,按照他估计,知县知道这个墓是空的话,应该暴跳如雷才是。 “启禀知县,是田员外告诉小的。” 听到田员外的名字,知县下意识摸着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然后对着他说:“原来如此,田家宝,他倒是一个懂世故的人。” 知县说着,挥挥手,让人将墓给埋了,告诉他不要伸张出去,不可让人搅了墓主人的安全。 他恭敬的回答是,回到自己的家里。 第二十章失踪 这件事就这么的平静的过去,在清明的时候,田员外的仆人前来找他。 他疑惑看着田员外的仆人,好奇的询问:“不知道阁下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里长,我们老爷临走的时候交代我们,若是遇到什么急事找你协商。” 仆人的话真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对着仆人说:“你们老爷去什么地方了?” 仆人连忙回到:“不知道,老爷出门时候没有说,只是你作为我们村里的里长,是他的朋友。 “什么事情?” 仆人连忙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这清明上坟,本来应该是田员外亲自上主持的,如今他不在,理当由他的儿子主持,问题就出在这里,他的这几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好强之心比谁都强,如今在家里吵起来。他们本就是一亩所生,田李氏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见这些人要打起来,这才想起了李大牛这个里长来。 听着仆人说着,他叹气说:“这个是贵府私事,我实在难以参与进去,这个李家人怎么能关田家事呢?”仆人也知道让他来管这有一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再三劝说,让他前去裁定,免得事情闹大,到时候那一位被打伤,都是田家的灾。 经不住仆人再三劝说,他只能点头前往到田府,还没有进入到田府,他就听到了喧哗声。 “该死的畜生,我是你们的大哥,我不支持谁来支持?你们还有没有老少了。” “哼,大哥就了不起是不是,你整天只知道牌九,你这种人若是当家,我们田家还不得被你这个狗养的败光。” “小杂皮,你骂那个是狗养,你在说一遍呢,老子一板凳打死你这个杂种。” 在门外听着里面的骂声,他真是哭笑不得,这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出口这么赃,他也是没有办法。 走进大院,就看到几个人站在那里,脸红剥粗的在吵着什么,田李氏站在一旁,急的眼里就有泪水了。 田李氏看到他进来,连忙说:“我的小祖宗们,你们能不吵了吗?你们不要脸,我田家列祖列宗还要脸。” 田员外那几个儿子看着他,嘴里动了几下,但还是碍于外人在场,不得不坐下。 “里长,你终于来了,我家老爷说过,有事情只能麻烦你一下,还请你多多见谅。” 田老大看着他,不悦的说:“李大牛,这里长什么时候还管起我家里的事?“ 他的话音才落下,田老四立马开口说:“老大,说你人模狗样的你还不服气,大牛是里长,这村里事情都归他管,别说这件事,他问你今天晚上吃了几碗饭,你都要乖乖回答出来。大牛,辛苦了,来喝茶喝茶。” 田老四对着仆人使了一个眼色,仆人立马去端茶去了。 看着田老四这个样子,田老三也说:“是滴,是滴,老四你这话不错。大牛,兄弟我向来佩服你,人老实有聪明,有的是办法,县令都经常夸奖你。你来说说,我们家应该怎么办?” 这话说完,田家的七个公子眼睛直溜溜的望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没有说话,这个住持清明上坟可是有重大意义的,按照儒家礼仪,只有家主才能主持家中白事,这一次主持的人,就表明以后分家的时候要占一部分了。宗法制虽然有明确嫡长子继承制,然而这礼仪到了农村就行不同了,这农民哪来的妾,又谈何嫡庶呢?一般分家的是时候,就是选择能干的儿子,孝顺的儿子,让他继承家里的大部分田地。 这田员外的儿子都不算小了,除了老七之外,已经有了家室了,这些人整天都想着分家,然后拿着田地逍遥自在,而田员外却不想分家,说是要等老七结婚之后才分。这些儿子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想着对方会分走属于的一部分,心中不由愤恨起来。 这些人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这一次田员外离开之后,这矛盾也就彻底爆发了。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着,指定谁主持,都会得罪另外六个,这个烫手山芋还真的不好处理。 不过自己已经来到这里,想要避开这个难题是不可能的,他仔细想了想,对着他们说:“这件事捻根吧,看祖先庇佑谁,谁就去吧。” 捻根,这里一种占卜的方式,手里拿着长短不齐的棍子,让对方挑选,来判断运起的好坏。 田家七兄弟想了想,田老七最先开口说:“捻根就捻根。” 他说完,田家兄弟为了不落下面子,也点头同意了。 大家同意之后,就开始做跟,他去找了两根树枝,弄成七根,然后让他们祖先令牌前面,对着他们说:“抽长还是抽短?” “抽长,短的话,有人会搞鬼。”田老四再次开口。 “长。”其他六人也异口同声的说着,等他们下定决心,就开始抽了起来。 抽到的树枝放在手先,以示公正。 这一次捻根结果是田老五的最长,大家心中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人已经选出来了,自己也应该离开了,田家人挽留他吃饭,他连说地里有些事,自己就不吃了。 离开田府,他倒是送了一口气,这田员外不分家,迟早要弄出祸事来,现在表面是一家,其实是九家住在一起,这不出身才怪。等到田员外回来,自己还是要对他说一声,这田家要是闹出事来,问题就严重了。 田员外虽然是一个人精,但是在家庭上的处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他的儿子都势同水火了,还不将他们分开。 他可不相信田员外会相信父慈子孝这一套,不想分家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这家产被儿子分走。 这也是唯一合理的借口,他这么做迟早会害了自己的。 他突然摇头,自己都在想什么,这田员外会怎么样,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到时候提醒一声就是,他不听自己也没有办法。 现在最重要就是,田员外到那里去了,他绝不会因为一根笛子就放弃自己这家产,那笛子在怎么值钱,也不足以让他舍下这么庞大的家产。 心中纳闷,但是一切只能闷在心里,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在清明过后的第四天,他也前去自己的父母那里烧纸,按照这里习俗,是清明前后七天时间,清明那一天是绝对不能去上坟的。至于原因,各种说法都有,一说是清明这一天鬼差放假,烧了钱财地下亲人也不得到。一说是清明地府大开,鬼太多了,你烧的纸钱会被那些恶鬼抢去。 原因大家都说不清楚,但是清明那天大家都不会去上坟。 这边的坟墓都不立碑,都是靠着记忆找。他最开始去上坟的时候,还是徐老三指点去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成为凤凰锥,这个名字让他很纳闷,这后面的山明明叫笔架山,这里怎么和凤凰扯上关系了,当然这里的人也多数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们甚至连凤凰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现在唯一一个知晓地方的掌故的田员外也不在了,自己只好将胸中的疑问给压下去。 在他父母坟墓不远处,便是徐老三的坟墓,那坟墓上的杂草横生,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徐家已经去赚熟了,自然不会来扫墓。 他为自己自己父母叔父他们烧了纸,恭敬的作了三个揖。 然后他开始拔去四座坟墓上面的野草,等弄好之后,他站起身来,到了徐老三的坟墓那边。 他将上徐老三坟前的草给除去,然后也也将他烧了一点纸,在撕纸(纸钱不一张张揭开,会烧不完,这种在农村最为忌讳,认为钱烂了,祖宗用不了。)的时候,他嘴里喃喃的说着:“徐老三,徐老三,忙碌一辈子,最后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在问徐老三,还是在问自己。 用自己火折将纸钱点燃,看着跃动的火焰,他心中无悲无喜,也没有什么想法。 在火灭的时候,他才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离开这里。 回到家中,田家人罕见的送来一块肉,这是田李氏给感谢他,他收下之后,让仆人转告自己的谢意了,顺便询问了一下他家老爷回来没有? 仆人摇着头,只是说老爷到现在音信不明,几个少爷吵着要分家呢。 仆人说到这里,小声的说:“奶奶现在正在为此事发愁呢。” 看着手中的肉,他心中明白,这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现在不接肉也无法拜托这个旋涡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别让引火上身,烧到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想着,他拿着肉进入到屋里。 难得有一块肉,他自然要好生准备,先将肉切了,炒好之后,在放上一点盐。 这样就可以保存久点了,若是放在地球,这一块肉他一顿就吃完了,可是现在实在穷了,要节省着吃。 他的盐也快用完了,去年大旱,他没有在烧盐,都是省着吃,现在留下的不算太多了。 看来今年又要去烧盐了,不过自己行事要更加小心了,现在的自己可不比以前了,村里有人的眼睛可是盯着自己的,自己若是出现了什么纰漏,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自己。 在农村生活过他知道农民可不是只有单纯,还有奸诈。 这人间有几个是傻的?他们或许没有大智慧,但是小聪明倒是不少。 和他们在一起,可真是要如履薄冰了,什么人大度,什么人小气,一定要分清楚。 毕竟,人心隔肚皮。 第二十一章肉八碗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暑,这一天早上,他准备前去忙农活的时候,县里再次派人来请他了。 这捕快也姓李,和他同辈,在路上的时候,李捕快小声的对着他说:“看大人的脸色,似乎很生气,你要小心一点,切记不可惹大人生气。” 他心中疑惑,那坟墓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从那之后,自己和知县就没有任何交集了,自己一直老实的当农民,哪有得罪的他地方呢? 到了县衙里面,他站在偏厅,看着知县穿着一身绸衣走了出来,他坐在上面的椅子上,平静的说:“田家的儿子递上状子,说是他家老爷可能被人谋害了,田家宝是你们村的人,你去查探吧,十天之内给本县一个答复。” 知县说到这里,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继续说:“若是一旬时间你还不能查清楚,那么就杖十,给一点提醒,再给你一旬时间,还是没有找到就丈二十,依此下去,直到你查清楚为止。” 县令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内容却十分吓人,他想了想,自己没有必要为田员外挨上这板子,于是连忙说:“大人,小的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说?”县令点点头,挥手示意一旁的奴仆退下。 “是这样的,小的曾经在田员外那里见到过一支笛子,那笛子真漂亮呀!上面涂着红漆,如同一面镜子一样,上面还刻着一个美人,那美人是小人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对了,那笛子后面还镶嵌着象牙。” 听到这话,县令手有一些颤抖的拿起茶杯,那不断抖动茶杯盖表示县里的心中那强烈的心情,县令勉强喝下一口茶,急切的问:“你在什么时候见到那个笛子的?” “小的想想,是大人派遣厢军和我一起去笔架山耕地的时候,这那一天的下午,田员外让人找小的去,小的去的时候,看见田员外心事重重的看着那根笛子,小的怀疑田员外的失踪和这个笛子有关。” 知县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不发一言,想了想说:“是这样呀,如今夏忙,你家还有田地,本县会另外派人去寻田家宝,你先回去吧,至于笛子的事情,在本县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切不可说漏嘴。” 他点点头,恭敬的说:“小的知道了。” 知县烦躁的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离开知县府的时候,擦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他这就是兵行险招了,他赌知县知道笛子的事情之后,绝不会让自己参与这件事。现在看来是赌对了,只不过这个田员外到底去什么地方呢? 在下午的时候,他得知县令派遣捕头到了田员外的家中,去询问田员外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他送了一口气,这件事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现在是田员外和知县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 在大暑后的七天,田员外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回来,他可是风光无比,他的小毛驴变成了一家马车,在马车旁边还有十几个挎着刀的护卫。 这气派,比起县老爷还威风。整个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他也到了官道上,望着窗外的田员外也看见了他,对着他和蔼一笑。 马车到了家门口,田员外从马车上面下来,如今他身上穿着青萝色圆领道袍,脚上穿着朝鞋,头发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插着一根金簪。 这小半年没有见,田员外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他打扮不过是农家土财主,如今像是官员归隐,有了那么几分员外的味道。 田老大他们也十分吃惊,但还是快速去请安,装作十分孝顺的样子。 “爸,你这是去哪里了,我们担心死了。” “是呀,爸,这家哪能没有你,我们几兄弟为了为维持这个家,整天忙的不可开交。” “爸,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以后你出门也和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挂心。” 田员外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说:“去杀一头猪,好生招待这几位兄弟,他们可是府里的人,千万不可怠慢了他们。” “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那护卫的首领摇摇头说:“府尊有交代,我们要将一封信交给此地的县令。” “不急,不急,几位爷,这一路上辛苦你们,先到鄙舍坐一坐,吃了午饭再去也不迟。”田员外点头哈腰的说着,首领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大家点点头,然后进入到田府里面。 田府中一时热闹非凡,又是杀猪杀鸡,又是采菜采葱的。 田员外也让田老三亲自邀请他,还亲自写了一个红贴,理由自然是感谢他这段时间多多照顾。 这帖子都送来了,他不去实在不行,只好拿出一件长袍,这衣服是他今年开春时候做的,是为了坐席而准备的。 打来井水洗了一个澡,将头发也洗了,换上这长袍就前往到田家。 田员外听到他来到,亲自迎接,握着他的手说:“大牛,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他连说没事,然后对田员外回来表示高兴。 送他回来的首领也过来打了一声招呼,这个首领也姓李,不过字辈不同,他叫李田敏。 “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此地土话,只要陈辰,成程这些音相近的,都可以这么说)以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田员外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李田敏也没有拒绝,于是他称呼李田敏为哥哥,李田敏称呼他为兄弟。 田员外询问田家的事情,对于自己去什么地方的事情闭口不谈,他也识趣的没有询问。 听到田老大他们七个的争执,田员外想了想,叹着气说:“我本来想等老七成家之后再分家,如今看来,若是不早点分家的话,你们说不定会弄出什么麻烦出来。”七个儿子听到这话,颇为吃惊,没有想到田员外竟然会同意分家了,他们本想谦让一下,但是担心这一谦让,田员外就不分家,于是大家都闷着不说话,见他们这样,田员外也没有说什么。 闲聊的午饭的做好,这一次加上田家的人一共有五桌人,桌子先是上的四道凉菜,折耳根,豆皮,凉面,还有皮蛋。 接下来就是四道热菜,炒豇豆,炒莴苣,炒土豆,炒白菜。 还有就是四汤,鸡汤,猪肚汤,豆腐汤和紫菜汤。 这十二个菜是陪菜,主菜是肉八碗 咸菜肉,肘子,肉丸子,楂肉(粉蒸肉),蛋卷,八宝饭,肉包子,烧白(类似咸菜肉,区别在于全是肥肉,而且里面包有东西。) 这八个都是蒸菜,就算肉丸子这样汤菜也要上蒸笼。 吃这八个菜十分讲究了,上菜的人要带上红帽子,上的时候要先说一声喜,这叫报喜。 这个筵席他也曾听人说过,十分繁琐,在开筵席之前,要先敲锣打鼓,主宾要等到十二盘点心放好了才入座,这点心是用来垫肚子的,接下里就是十二热四冷,在放配菜之前,要换桌布和碗筷,免得串味,一个肉碗上来,还有四个配菜,吃完一个肉碗换一次桌布碗筷,这样一场筵席下来,从中午可以吃到晚上。 这一桌的要花费的就是上百两银子,非是大富人家办不了。田员外这个就算简化了很多程序,花费也是很大。 他估摸了一下,这五桌的花费差不多在百两银子作用,对于田员外来说也是出血了,这些护卫到底是何来历,他如此不惜代价招待对方。 很快他将念头给抛开了,他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这么多肉了,不吃那真是太亏了。 他吃相还算好的,在一旁作陪的田老大和田老二吃相更加难看,这种筵席在村里可以说十分难得,大家都狼吞虎咽起来,只有李田敏这个见过市面好保持着矜持。 双方吃了一个时辰,他的肚子圆的和怀孕三个月一样。 李田敏他们也不闲聊了,告诉田员外说要去见知县了。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田员外一个人送了一斤肉外加三两银子。他们也没有拒绝,接下之后就告辞。 田员外让他帮忙带路,他自然是同意,这吃人嘴软,而且自己的确要走走,消化一下。 一行人走在前往县城的路上,他也从这群人的口中知道了,他们都是知府的护卫,这李田敏更是卫长,这一次来这里,是奉知府的命令。 他心中隐约知道了什么,这田员外这段时间竟然跑去抱知府的大腿了,不过就凭借他那点钱财,知府应该不会理会他才是。 这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这田员外怎么和知府扯上关系的,在他们村,田员外可以算是首富,而在陵水县,田员外就只能说一个大地主了,若是放在益安府,这人就完全排不上号了。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田员外和知府有关系,他肯定心中鄙夷,这件事就是异想天开的事,如今这些护卫,他不得不相信。 到了县衙,守在门口的衙役看着他身边的护卫穿着打扮不凡,腰间还挎着长刀,知道这群人不好惹,连忙迎了上来。 李田敏拿出一块虎牙令牌,对着衙役说:“我是府尊派来,要见你们老爷。” 听到是府里的人,衙役连忙点头哈腰说:“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他准备离开,李田敏笑着对他说:“兄弟,我这个做哥哥的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你且和我进去坐坐。” 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跟着李田敏到了大厅之中,这可是他第一次到了知县的大厅之中,里面放着两排椅,在两张椅子之间还专门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点心,在大堂的墙上挂着山水画像,左右各五副,他随便看了一眼,应该是陵水十景。 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县令的画像,他穿着便服,站立在一处山崖上,负手而立,颇有几分高士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纳税 知县穿着礼服,带着他乌纱帽,到了大厅。 见到他到来,李田敏他们还是恭敬站起来,对着知县行礼说:“县尊,小的们这厢有礼了。” 知县也回了半礼,虽然李田敏这些人不入流,但是府尊派下来,就算是一个家丁,知县也不敢托大,万一得罪了这群人,到时候这些人对知府说了不好的话,知府心中厌恶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好过了。 知县虽然好奇为什么李大牛会和这一群人在一起,但是生性阴沉的他也没有多问。 “几位,不知道府尊大人派遣诸位找小官所谓何事?” 李田敏恭敬将信递给县令,低着头说:“一切尽在信中,请大人过目。” 县令也伸出两只手接过信,神情恭敬的拆开信看了起来。 看完信之后,县令脸上笑着说:“请尊使禀告福府尊,小官已经知道了。” 说着,让仆人端上银子来,对着他们说:“诸位辛苦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诸位笑纳。” 李田敏这些人也就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县令看着天色,对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说:“如今天色不早了,几位暂且在鄙处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会永安城。” 这些人点点头,然后知县派人带他们下去,在离开大厅,李田敏递给他一两银子,豪气的说:“兄弟,可惜我有事,日后相见,一定请你喝茶(吃饭的意思)”他点点头,感谢李田敏的好意。 他转身离开这知县府,心中想着那一封信到底是什么,他能猜测出来就是,这一封信肯定和田员外有关,但是知县笑着说,让他摸不着头脑,很快他就想起了,知县这种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这笑未必是真的笑。 怀着太多好奇,他回到了自己的家,至于晚饭,他倒是不想弄了,中午吃的太饱,现在还不怎么饿。 他躺在地上,估摸着时间,马上就要收税了,自己也要开始忙了。 去年已经免税了,今年不可能在少了,按照虞朝的规定,是按照丁口收田赋,就算家里赚熟去了,那田赋还是按照那几个人的收,除非是死了,或者到六十五岁,那就不用在交田赋。 至于那些卖田的也要交田赋,他们唯一生路就是去代劳役,春夏秋冬都服役,至于生活条件,那就看个人本事了。 第二天,他在干完农活之后,开始拿出册子开始计算这些人应该交的田赋,然后相加总数是多少,自己收好之后,要让人送到县城去。 这些都不能算错,否则的话,就是自己补贴亏损了,至于多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前任里长都不敢这样,唯一赚钱的办法就是运输上面,这运输的费用自然是大家出,至于具体是多少,就看里长了。 他第一次主持收税,对于这个价钱也不是很了解,他傍晚抽空去问了里长,里长听到这个问题,坐在地上,想了想对着他说:“这是你第一次收钱,若是太过分的话,村里会多有不满,而且去年大大旱,今年家家都苦,你可以免去这一次运费,这不贵,只要三四两银子,这点小钱,日后有机会赚回来,这当里长,不要太抠门,这是我这些年得到的经验。” 听到里长的话,他点点头,三四两银子倒不是多大的事情,自己还勉强能承担。 “你记得要记录好,这田赋可不能出差错,上面就算再贪,也不敢贪这个田赋、律上对这个管的十分严,切不可想着那火中取栗的便宜事。”里长严肃的对着他说,他点点头,告诉里长自己会小心。 没过几天,县衙就有人下来传令了,限他五天之内将田赋运到县里去。他于是告知村里的人,开始交税了,最迟三天就要把粮布准备好。 在下午的时候,他按照里长的指示,找了县里的一个车队,让他们帮忙,价钱也商定好了,三两二钱,过了钱(银子要过称),立下收据,他就回家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忙碌不停,他从里长那里借了一杆大称,可以称两百斤。 称的时候,是用的一个担子,捆好线,然后用一根木棍穿过称耳朵,然后两人扛起,他在那里移动秤砣,旁边坐着里长,他在一旁看着抬没有抬起来,若是没有抬起的话,这个重量就不对了,到时候扯皮就不好了。 这样扛了三天上,他肩膀已经酸的不行了,将粮食装进麻布袋子里面,然后麻布装好。这样差不多用了半天时间。 下午,车队来了,这群人都是没有土地的人,有五个人,他们有自己的驴车,专门为商人送货物的。 将东西装上车,他和几个乡人自然坐在那里押车,这个东西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坐在车上,赶车那人不慌不忙的和他们聊着天南海北的事情,他们跟随商人,倒也是长了不少见识。 听着他在那里吹着自己的见识,一个村民不由开口说:“大牛,你也是在外地待过吧。” “是的,在悦华府凤阳城。”这个地名,他是无意中看到的,写黎庶方政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地方的人。 那赶车也没有去过悦华府,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这有什么不同的,还不是一样的人。”他平静的将这件事说过去,他虽然在田员外那里听说过悦华府,但是这个府具体在什么地方,他还是没有头绪。 他不愿意说,大家也不多问,赶着车到了县城。 在交粮食的时候,这里也要过一遍称,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车队的人邀请他们去和自己住,他们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人的生活也不是很好,七个人只有两间房,床也没有,全都是睡地上。 七个人生活在两间房已经算挤了,如今加上李大牛他们,那就更加拥挤。 他看着这个情况,早知道就不来了。 晚饭也比较简单,煮的玉米,一个一根。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所谓的嫩玉米了,吃起来味道还行,就只是勉强能果腹。 吃完之后,大家开始为睡的地方发愁了,多了这几个,的确不好睡,最后大家决定睡车板上面。 这是盛夏,睡外面也不是很冷。 他躺在木板上,然后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中又回忆起了那遥远的记忆。 小时候的自己也这样,坐在摇椅上,望着的满天繁星,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他一时间想到,自己为什么回忆小时候的自己,那么小时候的自己可曾幻想到过今天的自己。 想不到小时候自己对自己的未来构思了,倒是少年颇有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气概。 在大学也想过,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将自己觉得不合理东西改变。 而到了社会之后闯荡四五年,他才明白一句话,世界没有错,错的只是你。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想到如今的自己,上天让自己穿越了,自己是否要再次干点什么,不浪费上天赐给自己的这个机会呢?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自己就算穿越了,自己还是自己,关于火药这些,自己一个文科生从没有想过,而且火药就算制造出来了,枪应该怎么制造,不可能弄个枪管子就成了吧。 而且发明了火药,这东西又如何保证自己独家掌握呢?自己独自一人能够配出多少,就算弄成流水线,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人,会浪费多少原料。最后培养的起来,这些人叛逃了,自己岂不是为他做嫁衣。 改良蒸汽机的没有成为帝王,诺贝尔也没有皇帝,自己怎么能够保证将现代那一套搬过来就可以成功呢? 想通了这些,他自嘲的笑了笑,决定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至于当才子这一条路,他一直没有想过。 这作诗那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知道古代都有限题限韵,你到时候要盗,一时间就算合了题,也和不了韵,倒是丢脸真是羞愧了,何必去自找羞辱呢? 而且盗诗这件事在古代也有,儒林外史的一位公子,得到宫中秘藏的一本诗集,将集子之中的诗背熟,显示自己的才子之名。 除了儒林外史,其他不少的明清小说也有,想要盗诗伪装成才子的这个风险实在太高了。 丑秀才强作诗。 日后说书人用这个来嘲笑自己,自己又是何苦呢? 脑中混着杂七杂八的念头,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在梦中,他似乎回到了学校之中,走在那银杏路上,那个人还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站在那里。 他飞奔过去,那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 银杏叶纷纷落下,将大地铺盖,在落叶之中,学校逐渐模糊了。 落叶如同雨,不,化作了倾盆大雨,打在他的身上。 他在也跑不动了,跪在地上,任由大雨落在地上。 他拿出了一支笛子,那个王员外形容的笛子,笛子上面的那个美人也化作了她的模样。 他吹着犬夜叉里面的名曲《穿越千年的思念》,笛声哀怨,如泣如诉。 “是谁又在那海上吹那杨柳叶,六月里,歌声飞万阙。” 睁开眼,四周的人还在熟睡。他摇摇头,闭上双谈,双手按食指按在自己太阳穴,中指不断轻轻的弹。 这是他在道书上看到,叫做鸣天鼓,有安神的作用。弹了三十六下,他再次闭上双眼,明天还有农活要忙,睡不好就会耽误一天的劳动。 在闭眼前,他不由问自己,为什么会再次想起她,已经很久远的事情,自己有什么必要呢? 这一次的梦境就很美满,他做梦到秋天,那金黄色稻田,饱满的稻穗预示着丰年。 他和母亲在田里收割着,然后将稻桶送了过来。 看到稻桶的时候,他突然惊醒起来。 “是呀,还有那个,那个不用机器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这边铁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第二十三章打谷机 第二天一早,他让乡里的人先回去,然后自己询问了城里铁匠的位置,然后前往铁匠铺。 铁匠铺前面拜访着五金用品,多是农家常用的铁器,比如镰刀,锄头这些。 铁匠见到他到来,连忙迎了上来,对着他说:“这位爷,准备要点什么?” 他对着铁匠说:“你这里有纸吗?我画给你看看。” 铁匠连忙说要的要的,找来纸笔,让他画了起来。 他将记忆之中的打谷机画了出来,这是手摇的,外边是两个铁轮,中间就是横着木条,在木条上有铁丝,这些铁丝都竖成半圆状态。 把手一摇起来,这上面的铁环就会将谷子给刮下来,在没有柴油机之前,他舅舅家就是摇着这个打谷的。他昨天做梦的时候才想起这个机器,于是前来找铁匠。铁剑看着他的图纸,对着他说:“这两个铁轮有点做模,可以用木头弄吗?” “也可以。”他想了想了,手摇的话,就算用木头倒是没有多大问题。 至于把手,和风车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要考虑怎么省力了。 这些就是铁匠的工作了,他不太懂物理,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出不了什么注意。 “这位爷,你急不?这个东西小的没有看到过,估计要花费一些时间。” “不急,打谷前弄好就可以了,你若是弄好了这个,以后生意肯定很好。” 听着他的话,铁匠没有说什么,写了两份收据,这个东西他收一千五百钱,先交押金五百钱。 写好之后,两人都签字画押,各执一份。 在离开这里之后,他心中不由轻松了几分,顺便看到有摊子在卖笛子,一问不过二十钱,他就买了一根笛子。 在买笛子的时候,他听到旁边的人的话,才知道今天当集,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就没有赶过集,于是就四处逛了一下,这时候有些玉米点的早的,就已经嫩玉米出来了,他们于是搬来卖 除了玉米之外,还有鸡蛋和各种菜,最多还是此地叫做高寒菜,这菜有点像地球上打的猪苕(喂猪的一种之物,人也可以吃),这菜炒出来油都是红的,至于为什么叫高寒菜,这也是一个谜,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了。 这菜在这里到处都是,只看你愿不愿意去挖,价格也不是很贵,一斤才两文钱,对城里居民来说,是实惠的一种菜了。 卖的最贵就是姜,所谓冬吃萝卜夏吃姜,这个时候萝卜也不错成熟了,只不过卖不起价,很多人都准备到冬天才卖。姜一斤要十文钱,这价格在菜当中绝对是贵的了,猪肉也六十钱一斤,还是上好的五花肉,下水这些还要便宜很多。 在街上逛着,他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连忙道歉。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钱袋,见钱袋还在就没有多说什么。 逛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有人卖解的,不由好奇的走了过去。这卖解的竟然是一个女班,班主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行着四方揖,然后拿出铜锣开始收钱。 在女子拿着铜锣过来的时候,他掏出两文钱放了进去。女子见他穿着短褐,皮肤黝黑,双手全是老茧,裤脚还有泥土,就明白他是一个农民,不由开口道谢。 收完钱,女子用绸缎绑上自己的双眼,手中握着四根飞镖,然后射向隔着三丈远放着地上的南瓜,大家只见她一挥,这四根镖就插在南瓜上面了。 大家不由欢呼一声,班主表演完毕,又是一个女子将一枚铜钱选在竹竿上,竹竿立好之后,然后自己拿着一把飞刀。她也是手一挥,这一枚铜钱就被飞刀钉在竹竿上。 接下来,一个较小的孩子如同猴子一样爬上的竹竿,将铜钱取了下来,最后两个身形魁梧女子演示了一套刀法和一套枪法,看她们舞的虎虎生风,四周的人不由喝彩起来,这群人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如何,但是女子那挪动的身躯的确漂亮,不由让他们喝彩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班主突然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微微欠身说:“这位大哥,奴家有件事想询问你一下。” “不敢,不敢,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班准备走乡下,不知道这附近哪个村比较富饶呢?” “实不相瞒,这段时间真是农忙的时候,村里不一定有人去,你们可以等中秋过后之后,再走乡。” “多谢大哥了。” 班主说完就回去了,他也再次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收萝卜,然后就是玉米了。 这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 在打谷之前,他让铁匠弄的东西也弄好了,他摇了一下,发现倒也是轻便。 这东西好是好,可惜就是要两个人才能好。 他提前开始打谷,早上的时候,他把谷子先割下来,然后让徐五儿帮忙,徐五儿自然愿意了,让自己老婆在那里打着谷子,然后自己来到李大牛的田里。 徐五儿看着这个东西,挺吃惊的说:“大牛,这又是什么东西,怪模怪样的。” “打谷子用的,徐大哥,你帮我摇一下。” 徐五儿点点头,因为摇风车习惯了,摇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他拿着一把谷子在那里弄着,很快上面谷子就被铁环打掉了,剩下谷杆。 “这东西还好用耶!”徐五儿立马赞叹的说,这比起用力打掉,方便不是一点两点。 “是的,这个还可以两个人同时弄,徐大哥,要不把嫂儿喊来。” 徐五儿自然是说要的,徐周氏到了之后,他来摇这个东西,然后告诉他们如何拿稻子,怎么动才能打干净。 徐五儿夫妻都是老手了,稍微一指点,就知道应该怎么弄。 “安逸,安逸,这东西就是安逸。” 徐五儿大声的说着,在打谷的时候,有不用自己打,而且这一把进去,搅两三下就好,没有比这个更省时省力的了。 其他靠的近自然果然靠了过来,大家都尝试了一下,都夸奖这东西快。 这不到一刻钟,都打出半稻桶谷子,他们都称赞这东西是一个好东西,虽然摇的那个人比较费力,但是其他两个人不费力。 “多谢大家今天帮忙,等我家谷子打完了,这东西就借给你们,不过大家还是提前把谷子割好,别耽误了别人用。” 听到他的话,大家还是说要的。 他只用了三天就把自己家的谷子全部打完了,主要是割麦子那里比较废时间,但是比起一天五天才能弄好,这个效率已经高了很多了。、 这三天不止他的谷子,徐五儿谷子也弄好了。他家田虽然多,但是人也多,他四个儿子都去帮忙了。 半个月之后,村里的人谷子全部打完了,大家全都称赞这个打谷机好用省事。 这个消息不止在他们村里传了,而且在外面几个村也传遍了,不少人大老远跑起来看,族长也亲自来了。 族长来的时候,村里谷子还没有打完,于是他和族长就去田里看。 刚好这时候轮到李大能家,李大能原本还因为自己手不使重力而烦恼的,有了这个东西,他就不担心了,他妻子在那里摇。 族长看到这个情况,也开始上前试试了,最后点头说:“不错,不错,就是摇那个人费力了一下,可惜这个不能用畜生拉。” 他点点头,心中想到,要不费力,只能靠柴油机这种内燃机,这个自己可改进不了。 “族长,你这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东西已经方便了,比起我们以前下憨儿力要方便不知道多少?”李大能在一旁笑着说,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但是心中却不感觉到累。 族长也笑着说:“这东西自然是一个好东西,不知道这东西要好多钱?” “一千五,不过现在估计铁匠会多要些。” “就算两千也不算什么,不用家家都有,一个村有五台就够用了。”族长估摸了一下,这万钱也不是小数目。米都要卖两三百斤。 族长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就离开。 除了族长之外,附近几个村的里长也询问了一下价格,还有在哪里打的,然后就离开了。 在中秋那一天,不少人来找他,邀请他去吃饭。感谢他借打谷机的恩情。 里长也来请了,里长看着他屋里的打谷机,神情复杂的说:“大牛,大牛,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小小的一个里长,真是委屈你的才能,可惜朝廷科举举士,要是在举孝廉,我们村里的一定联名保荐你。” “你老人家说笑了,说笑了,我这个憨包儿能当上一个里长就算可以了,哪里是当官的命呀。” 里长听他这么说,望着外面说:“外面应该也收谷子了,看来他们也要回来了,你这个里长可要好好劝农呀,村里有几个人不太老实,这一次饿死在外地还好,回来就是一个祸害。” 听里长这个话,他倒是不好接口。里长闲谈了一阵,再次邀请他去吃饭。 他想到里长好歹是自己的老师,于是点头答应了。 在里长家里吃了晚饭之后,他乘着月色走在乡间小路之上。 这里的中秋和地球不同,这里的是因为中秋前后农作物都收完,可以休息了。 从中秋之后,就是农闲时间,剩下的农活实在少的可怜,他想了想,自己应该做的事。 第一件事冬月二十八的时候,他要前去李家沟,这一天是他的生日,这一天他满二十岁了,要举行加冠仪式。 想到这个,他嘴角微微上翘,没有想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成年。 加冠之后,他就要为成家的事情忙了,按照这边的说法,男的若是二十五岁还没有成家,那就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了。 打光棍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不过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他也骗不了自己。 第二件事就是烧盐,这个比起结婚更加重要。女人可以不急在一时,可是半个月不吃盐,自己真的着不住。 确定好两件事,他脚步不由轻快起来。 自己的日子还长呢。 第二十四章探春班 在中秋过后的第三天,有人来找他。 李大能除了自己来,还带着一个女子。 “这就是我们里长,也是我兄弟大牛,不是我吹牛,我兄弟那可真天才,附近百里之内,哪个提起他不是竖起大拇指,说他是一个好汉子。” 听着李大能的夸奖,他倒是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希望李大能能够停止吹嘘自己。 没有想到李大能反而误会了,连忙说:“我家还有一点事,大牛兄弟,你们聊聊,你们聊。” 李大能说着,立马离开这里。他只能邀请女子进来,等她坐下之后,洗了一个碗,到了一碗茶说:“班主,农家人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见谅,见谅。” “里长客气了,倒是里长倒是一个有趣的人,这附近的村都在说程家村的李大牛厉害,是一个人才。奴家满心期待,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班主笑着说着,这话倒是不假,她在乡下表演的时候,的确经常听到李大牛这个名字,大家都在说他弄出的东西,方便的了好多家,按照他方法种田种土,收成提高了不少,今年弄出的打谷机,又省去了不少的时间。 关于这么一个人,她心中倒是好奇,这恰好要来这边,遇到李大能带自己前来,这一件,没有想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这李大牛的名字倒是没有取错,这个人的确壮的如同一头牛。 “里长,鄙班准备贵地卖解,不知道你是否能通知一下村里。” 他自然说没有问题,询问了一下时间和地点,这地点她们还没有选好,班主看着外面的大院子,对着他说:“不如就在这个院子吧,不知道行不行?” “我要和徐五儿商量一下,你稍坐一下。” 他去找徐五儿说了一下,徐五儿见他没有意见,自然也没有意见,在他准备告辞的时候,徐五儿开玩笑的说:“大牛,这个妹崽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无家室,若是没有的话,你可要抓紧机会了。” 他脸一红,连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这个班主长的是漂亮,不过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 他回去之后说可以,班主于是定了一个时间,就在三天之后傍晚。选这个时间因为是白天农家有些要干活,傍晚大家才有空,外加天气凉爽,大家不用受罪。 决定之后,班主就离开了,他也去通知去了。 在去田员外家通知的时候,田员外笑眯眯的拉着他,和他聊起天来。 内容就是那个打谷机,田员外这身份自然不用去借这个东西,但是心中很好奇,听着自己的儿子说起来,心中也是痒痒的,如今正主到了,怎么也要听一下。 他详细说了一下,田员外拍掌他的肩膀说:“大牛,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一定招你到女婿,你比我七个儿子中用多了,我这家产迟早要败在他们手里。大牛,其实你不应该告诉他们的,应该和铁匠商量,不对,我听说你是会做木货,你只要铁匠打铁就可以了,自己装。这打铁圈圈要的多少钱,木材笔架山有的事,上你卖个三千钱,想要的也的会买。这样十几台,你就赚了。” 他看着田员外,不由心中佩服,在赚钱上面,几个自己都比不上田员外,他解释说:“田老爷,小的对钱财看的很轻,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好了,外加我没有子嗣,留下这偌大的家产有什么用呢?” “大牛,这个想法就不对了,你是没有家产才没有老婆,你要是家里和我一样,这陵水县的女人还不是随便你挑,虽然死不带去,但是这活着要用,死之前总是有用的。你是一个聪明人,多想想就清楚了。” 他不在多说,这个价值观的问题,他一向不认为有对错,自己说服不了田员外,田员外也说服不了自己。 田员外看着他,继续说:“多了,那个班子,老七似乎迷上了班里女子了,我告诉他了,若是你看上的女子,他就不准争。这些不争气的东西,等我翘脚之后,就只能靠你多照顾了,希望他们能争气一点。” “田老爷你太多心了,他们几个只是现在不懂事,等懂事之后就好了。” “但愿如此。” 田员外提起自己儿子,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两人说了几句,他借着还要传信的借口,离开了田府。 卖解的那一天早上,那班子人就来了,这时候他看着班旗才知道这个班子叫探春,班主叫做红娘子。 这些女子把东西摆好之后,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来,他闲的无聊,也是也聊了几句。 在聊天之中,他知道了红娘子原来姓洪,是金阳府人,曾经随着异人学艺,有一身好武艺,后来父母因病去世之后,为了埋葬家中父母,只能将田地埋葬,然后没钱交田赋,就组成了一个班子,四处卖解为生。 这些人虽然不用交田赋了,然而却入了贱籍,按照大虞律规定,贱籍是不准参加科举,不准穿绸缎,带金饰。山就算民藉娶了,三代之内也不准参加科举的。除此之外,打死贱籍之人,可以用钱赎罪。在大虞朝,贱籍的人就比奴隶好一些。 不过农民倒是不忌讳这些,别说三代不准参加科举了,很多家庭从朝代建立到朝代灭亡都大字不识,哪有心思去靠科举。就算田员外这么有钱,他的七个人儿子都没有进过学,只是在账房那里学了一点字而已。 田老七没有多久也来了,看着他到来,班里的女子推着那个较小的女子,取笑她说:“春英,你家姑爷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春英脸羞的通红,对着他们说:“你们瞎说什么,什么姑爷不姑爷的。” 口里这么说着,春英走了过去,对着田老七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缠人,怎么又跟到这里来了?” “春英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就是这里的。” 田老七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故作斯文的说着,最后还对着春英行了一个礼,看着他这个样子,春英不由噗嗤一笑说:“假斯文,什么故不姑娘的,叫我春英就是了,我就一走江湖的,姑娘那是闺中大小姐。” “是是,春英姑娘说的是。”田老七如同呆头鹅一样点头,看着他这个样子,春英叉腰说:“你这呆子,真是没救了。” 看着两人这个样子,众人不由捧腹大笑,他看了看田老七,这个田员外幺儿倒是文文静静的,相貌自然比自己要俊俏一些,他田李氏当初还是这程家村的一枝花。不说多帅,在这一堆土农民之中,可以算是一个小白脸了。 “原来他是你们村的呀,他人品如何?”红娘子神情严肃的询问着他,他想了想说:“人还行,家世也可以,他爹是我村里的员外郎,村里半数土地就是他家的,他排行老七。” 简单的介绍,红娘子摇头说:“原来是员外的儿子了,看来还是早点全春英断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他连忙解说:“他父亲倒是不在乎这些,实不相瞒,他家这个员外郎,是祖先曾经加入过玉衡军,朝廷荫封的。” 红娘子没有在多说什么,让她们去休息去,养精蓄锐,准备傍晚的表演。 在傍晚时分,村里不少人都来了,来的主要是孩子和男的,一部分女的是跟过来,监督自己的丈夫。 表演开始之后,田老七就不断在那里上喝彩,四周孩子也就看过热闹,有人喝彩自然有样学样,跟着说好起来。 这气氛被炒热了,班子越表演越投入,自然更加精彩了。 她们表演了半个时辰,众人感觉到心满意足,看到天快黑,越是丢下钱就转身离开。 这些钱不算多,只有百多文,而在乡下卖解也不是为赚钱,而是有一些农民会送人她们一些瓜果,这些才是重头戏。 田老七看着她们,恭敬的说:“几位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暂歇一晚?我家还有一些空房子。” “春英去就是了,我们就免了。”一个人打趣说着,春英脸再次红了起来,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红娘子开口说:“田少爷,我们皆是女流,借宿贵府,实有不便,还请见谅。” “这,这,好吧,是我唐突了。”田老七无奈的叹气一声,依依不舍的告辞。 至于这些姑娘,她们睡在驴车之中,她们有两粮驴车,赶路的时候,车里面坐在物品,晚上物品就收在箱子里面,放在马车旁边,人睡车里。 他和这些人无亲无故,外加自己家也只有一张床,于是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晚上的时候,为她们下了一碗鸡蛋面。 红娘子她们原本是不想吃的,但是他劝说,面已经下了,倒了可惜了,她们这次才肯接受。 “这是什么面,怎么这么好吃?”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用鸡蛋弄的面吧,里长你果然有才。” 红娘子在乡下的时候,已经听说过这个鸡蛋面,只是没有机会品尝而已。 “没什么,只是一时间突发奇想。” 这一群人走南闯北,自己可不好说是在省外学会的。 一群人吃碗面,纷纷夸赞这面好吃,可惜就是她们不能弄,买面粉和鸡蛋对她们来说有些困难,她们赚的钱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知道她们的顾虑,他拿出一把鸡蛋面送给他们,红娘子连忙摇头,说这个太贵重了,她们实在不能要。 “有什么贵重的,在农村,哪家麦子不是上百斤,吃都吃不完,一点小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红娘子推了几次没有推掉,只能收下了。 他也不多打扰劳累了一天的戏班子,回家休息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睡不着,看着挂在床头的笛子,突然想起这笛子从买回来之后,自己就没有吹过了。 他拿起上笛子,先试试一下音色,然后开始轻轻的吹奏起来。 第二十五章婚礼 吹奏着熟悉的曲子,往事不断浮现出来。 他和她是在古琴社认识的,那时候的她是古琴社的社长,在看到她专心弹琴的样子,他的心动了。他开始苦连古琴,表现自己,吸引她的注意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注意到他,两人从社友变成了朋友,在那银杏大道,她接受了他的表白,成为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首曲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喜欢桔梗,或许是因为这笛子的哀伤和自己心相映。 漆黑的夜,孤独的人坐在床上静静的吹奏这哀伤的曲子。 一曲完毕,他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那段初恋他应该早已经释怀才是。 不过这一哭,他的睡意倒是来了,在梦中他梦到了农田,梦到茁壮成长的秧苗,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探春班的人已经开始在练习早课,看着他们舞刀弄枪的样子,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个社会对女子那么的不公平,她们还不是要努力的活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要尽自己做大的努力活下去。 没有过多久,田老七就带着几个仆人用饭盒带来饭菜,有四个肉菜,四个素菜,还有一大盒上白米饭。 “几位姑娘,所谓远来是客,我自当尽地主之谊,饭菜简陋,还请见谅。” 听到田老七的话,一个姑娘打趣说:“田少爷,你这还叫简陋呀,我们岂不是天天吃猪食。” 田老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是腼腆的笑着。 红娘子这次反而没有拒绝,开始吃了起来,顺便邀请李大牛一起吃。 他也推辞不过,勉强吃了几口就算了。 等他们吃完饭,红娘子对着田老七说:“你真的打算迎娶春英吗?” 田老七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问,一时反应不过来,求助的看着春英。春英也羞红了脸,哪里还顾的上别人。 他咳嗽一声,对着田老七说:“你是否真的打定主意了。” 田老七听到他的话,才回过神来说愿意,表明自己的心意。 红娘子见她这么说,于是和他说要见他的父母,田老七高兴的不行,立马带着红娘子去田府了。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红娘子回来对着她的姐妹说,田员外已经答应了,对于贱籍田员外也不在乎,只要自己儿子愿意就行,他也拿出一处房子,让探春班的人先住下,结婚之后收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探春班的人无不为春英感到高兴,这四处流浪卖解可不能过一辈子,很多姑娘心中还是想着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他在一旁听着,听到这些人祝贺春英找到一个好人家,心中突然一愣,这田员外算是好人家?典型一个地主老财田扒皮。不过转念一下,对春英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好人家,有钱有地有仆人,只要田老七日后不败家,他们夫妻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 探春班把东西收好,向他告辞了。 接下来就上找媒人说媒,这就是一个形式,不过在礼教社会,这个形式还很重要的,接下来就是打庚帖,然后交换庚帖,红娘子这方的庚帖是委托他写的,田家自然是他家账房先生。 然后就找县里的李瞎子算了他们八字,然后选日子。日子定下来之后,就是男方先送聘,也就是彩礼,这田员外本来想送三金(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的,但是因为春英是贱籍,只能作罢,改成玉镯子,玉簪子和一块玉佩。 至于女方的还礼,还是田员外准备,一床被窝,三床毯子,还有一个蚊帐。 双方礼过完,就等到吉日结婚了,那一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田老七那六个哥哥更是热心的操办一切,他们早就盼着老七早点结婚了,这样田员外就没有借口不分家。 村里的人都收到喜帖了,大家前去的时候,田员外在又穿从首府回来的那一身衣服,面带笑容,红光满面,人看着倒是精神。 在场的人多是言不由衷的祝贺田员外,这田员外占了这村里半多的田地,多是从他们,或者他们亲人那里不正当的夺过去的。 因为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见到田员外,还是要笑着叫一声田老爷。 田员外这次筵席就没有上次好了,只是有几个炒菜,几个汤菜,肉菜就一个。 当然比起他们用面招待客人,这筵席可以算的上是豪华的了。 大家对田员外的诽怨,随着油水进入肚子,瞬间的消失无影无踪,他们甚至有那么一丝错觉,田员外似乎也不那么讨人厌了。 他坐在席上,看着其他七个人目光都盯着那一盘白菜炒肉,但是筷子却不敢去夹的样子,不由感觉好笑,这是礼教的作用,虽然很多方面并没有达成儒生说的王化,但是某些小细节还是成功了,这长辈若是不去先动筷,那么他们只能干看着,若是动筷了,会被说没有家教,被村里人鄙视。而且长辈还有权利将他的筷子打掉,让他现场丢人, 这一桌子虽然年龄和他都差不多,但是他有个身份是里长,于是按照道理,是他先吃才是。不过他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是想自己这段时间经常吃肉,这一盘给他们吃。却是苦了这七个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人。 他于是伸出筷子,顺便夹了一口吃了下去,看着他动筷了,这些人立马跟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午饭,还有晚饭,按照这边的规矩,晚上才是正席,在下午的时候,大家也不去干活,等到傍晚的时候婚礼仪式。 虞朝实行古制,不但官制上恢复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就连五礼也完全按照古制来。不过这都是朝廷自己的不负责构思,民间小农哪知道一千年之前的红白事是怎么办,他们多是按照传统来,而地方上的知县,也懒得一个个纠正,细节虽然不能恢复到古制,但是某些不重要的还是可以,比如黄昏举行婚礼。 到了黄昏之后,看着迎亲大队热闹非凡的乐队,他心中又是一笑,按照他查阅的,这个按照古制应该是不能太过喧哗的。农村觉得这样有面子,自然不会按照古制去做了,按照他们的话,这红事不热闹还能叫红事? 看着迎亲队伍里面的轿子,他下意识的转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这个又乱了规矩了,贱籍是不能乘坐轿子的。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管这些的,除非是大不逆才管,这些小事情,就算禀告到上面,上面也会以礼不下庶人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给糊弄过去。礼教社会最大的矛盾就是,一方面要用礼教教化万民,一方面是万民的文化水平确是堪忧,让这亿兆子民记住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饱读十年诗书的书生也未必能做到时时刻刻保持礼数。 媒婆解开轿帘,然后就是跨火盆,过了这个火盆之后,春英就是田家的人了,这边没有火药,于是只能敲锣表示,三声锣响,新娘正式成为田家的人了。 接下来就是三拜,拜天地,拜父母,最后对拜。 新娘送入洞房之后,穿着喜服的田老七开始敬酒,因为是米酒,度数不是很高,不过大家能够饮用的还是很少,朝廷每逢大灾就有限酒令,这些酒还是田员外几年酿造的了。 晚上的一顿筵席,的确要丰盛太多,有十六个菜,其中有两盘肉菜,一盘红烧肉,还有一盘爆炒鸡丁。其他菜虽然是素菜,但是油和佐料的放的足,吃起来倒是好吃。有些中午吃的太饱的,看着这一桌子菜肴,不由有一些悔恨了,自己中午应该少吃一点才是。 田员外和自己的儿子一桌一桌的敬酒,到了他们这一桌,田员外客气的说:“菜肴有些简陋,诸位还请见谅呀。”大家连说不敢,然后他为自己舀了一碗汤,和田员外干杯了。 他也说了几句好话,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至于金榜题名这话还是省了,田老七娶了春英,已经不能参加科举了。 田员外听到他的话,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说多谢吉言,多谢吉言。然后祝他身体安康,无病无灾,步步高升。 大家互相祝福之后,田员外又去下一桌了。 筵席的结束之后,这里倒是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不过倒是会捉弄新郎,要新郎反穿衣服,然后拿着一个铁盆,拿着木勺在那里敲,敲的时候要说一句吉祥的话。田家的兄弟这才好像找到了兄弟之情,不时的捉弄自己的弟弟。 在天黑之后,有些路远告辞离开了,田员外让仆人打着火把送他们回去。 离开的时候,大家还是要说吉祥话才走,不过农村人会的吉祥话就那么几句,无非夫妻安好,无病无灾,家庭和睦。 他告别的时候,田员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大牛,那红娘子也算不错,你若是有意思,我可以让媒婆帮你说媒。” “多谢田员外好意,我现在还无心婚事,等到加冠之后再说吧。” 田员外摇摇头,也不在多说什么。 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个村民,其中有一个小孩子突然说:“大牛哥哥,我们开春之后是否能够到学堂呢?” 听着孩子的这话,他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才想起,自己还要弄私塾的事情。 “嗯,开春之后就先生来了,你可要好好学习,日后中举之后,不要忘记村里的人。 孩子高兴的点点头,高兴的对着自己的父母说着自己要读书了,要读书了。 看着孩子的那高兴的神情,他心中开始计划起来。 这学堂的沙盘自己到时候可以弄,桌椅也行,唯一的难点就是教室了。 最后他想了想,决定借薛老三的家来当学堂。 第二十六章府学 他找徐家族长说了这件事,徐家族长倒是没有为难他,大方的说:“这屋子若是没人住也会坏,徐老大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赚熟回来,这房子你们先用到,等到徐老大他们回来,我在和他们说这件事,到时候他们不允许的话,那就在另说。” 他再三感谢,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徐老三家的门打开。农村都没有什么铁锁,就是用茅草捆起了,这就是如同圣人说的防的是君子,不是小人。 徐老三家的东西已经被他两个兄弟搬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样也方便,他可以规划。 这堂屋就当上课的地方,徐老三的卧室就当老师的卧室,徐老三儿子睡的那间房,就当老师的书房。 在徐老三的卧室,床也被搬走了,看来他除了要做座椅板凳之外,还要弄一张床。 他再次木匠那里去借了工具,自己一个人开始干起来。 这床倒是简单,先用四根小树当脚,然后在用钉子将四方盯上木板。这样差不多就好了,接下来就是一快快木块盯着木板上,然后就可以了, 至于蚊帐,这个东西倒是没有考虑,很多人家都没有,于是也没有布置了。 接下来就是铺上稻草和席子,这席子他现编的,用水打湿之后,在晒了之后才能用。 他没有急着弄桌椅,而是去烧盐去了。 遇上熟人,就是说自己闲不下来,要找一些事情来做。 大家都理解他这个说法,毕竟在农村里面,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农闲的时候,不找一点事情来做,就感觉心里不自在,当然也是因为农村缺少娱乐活动而导致无法消磨时间,至于牌九这些,他们又没有资本去玩。 再次为自己烧制一斤盐之后,他才开始慢慢悠悠的弄着桌椅,至于先生的事情,他倒是没有急着去弄,自己的时间还算多,而且他已经让里长在县城里面打听了,里长如今是村里最逍遥的人了,田地也不种了,整天游山玩水,享受生活。 他当里长赚到的钱,已经够他儿子安乐无忧的过一生了,他是没有什么负担,整天唯一想法就是去什么地方耍。 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冬月二十七了。 在这一天之前,他让县里的裁缝为自己弄了一件直裾,然后还有一顶帽子,他不是秀才,可不敢带方巾。 早上,他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上直裾,用水缸里面的倒影打量自己容貌。 他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有一个词叫沐猴而冠,而他是沐牛而冠,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穿着白面书生才穿的直裾,潇洒倒是没有,反而显得衣服太小。 自嘲的一笑,穿着这衣服前往李家沟 在路上遇到的人要不是看到他笑,要不就是刻意的奉承。 到了李家沟,李秀才看着他穿着,笑着说:“兄弟,这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穿着这一身,人清爽了多了,以前那身,真是土里土气。” “哥哥,你就别挖苦我,这衣服还是要你们秀才穿着好看,我这些人穿着,真是有一些别扭。 “你看你的,你现在走出去,哪个不说你如今风度翩翩。” 他心中听到这话,不由暗自好笑,这李秀才要不是审美有问题,要不就是脸皮实在太厚了,这话他都说出来。 两人聊了一阵,然后他询问刘秀才两年后的秋闱是否有把握,李秀才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识趣的没有在多问,这时候族长走了过来,告诉他明天加冠的事情,这些流程倒也是比较复杂。 他先记下来,在下午的时候还和族长去族祠去练习。 成为里长,他可以算是李家这一辈人当中最有出息的了,李秀才虽然表面风光,但是没有权利,遇到事情还是里长有用。 除了地位之外,他弄出东西,也在四周赚了不少名声。 族长也很看好他,一族出一个人才,对整族都有好处。族长这么大张旗鼓的弄,也有示好的意思。 在排练之后,他们准备回家,这时候徐瘸子扛着锄头,走在路上。 徐瘸子看到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徐瘸子家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姑娘被休了,他人好像也不太好。唯一就是好处,他大儿子被那里的军官看上,让他彻底入伍了,朝廷对边关士兵十分体贴,饷银也充足,而且家里人只用交一半的田赋,若是他儿子入了军籍,就好过多了。” 他点点头,有些感叹的说:“这件事我们还是有一些不地道,他有些什么,大家还是多帮衬一下。” 族长皱了一下眉,轻声说:“那事代价也不小,姓张的可是得了三十两银子。” 听到这话,他没有做声,这张知县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到家里,族长看到李秀才没有在家,不悦的说:“他呢?” 在一旁的仆人连忙说:“少爷有些事情出去了。” “哼,整天不好好看书,这样就算到了府学,也没有什么用。” 他站在一旁,突然想到说:“哥哥入了学,怎么经常在家呢?” 族长先是一愣,然后拍着自己额头解释说,这里的府学和县学就是那样,学生愿意去就去,愿意待在家中就待在家中,反正每半年考核一次就是了,考核不过也是小事,花点银子就可以了。他们不去学堂里,那些讲师还开心,可以贪一个人的食物了。 本朝对于府学生和县学生都有补贴,这是朝廷希望他们不会因为生活而荒废了学业,最开始倒是一群寒士收益了,不过后来贫寒之家,难以延请教师,寒门之中在难以出现读书人,府学和县学最差的也是李秀才这种的富农家庭,他们自然不会在乎朝廷的津贴,将府学和县学当做中举前的一条路。 进入府学之后,里面的教授最差都是举人出身,他们熟悉考场,原来还会传授学生如何应对科举,如何有技巧写出好文章,后来这些学生对这些不在乎了,他们只想着如何不写好文章就中举,于是就有了卖额的说法,在秋闱的时候,又府学的教授去和阅卷管商量,那些人可以中举,这价钱一定要说好,然后立下字据之后,将那些学子的文章递给阅卷官,阅卷官凭借过往习作来记住这个人风格,在阅卷的时候凭着文章的风格来选, 这样虽然有一些差错,但是也减少了不少风险,不管选没有选中,钱都要送过去,没有选中的只能自认倒霉,下一次秋闱要的话,就继续塞钱。 李秀才也是在府学之中才知道这门道,他本来也想买额,但是这需要的千银实在太多,要五百两银子,这个对于族长家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一笔钱了,而且还没有必定的把握中举。李秀才见讲学的教授也整天追名逐利,今天不是去那个员外家,就是去那个大人家,对府学也死了心,回来家中,遇到事情还可以帮忙出一个注意。 “你说朝廷怎么腐败到如此地步!”族长想起李秀才的待遇,不由气愤的说着。 听着族长的抱怨,他心中明白,这是封建社会无可避免的,若是遇到圣明的君主,还会各处弊端,遇到了守成之主,就无能为力,勉强维持王朝的运转,若是遇到了昏庸之主,那就会变本加厉,吸食下层民众的血,治乱全系于君主之手,这也是封建社会不断循环的根本原因之一。 他就算知道,也无力改变,自己就算起义成功,那么打天下的那群人会渐渐变成蛀虫,享用民脂民膏,自己要是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向推翻前朝一样推翻自己。而且到那时候,自己是否能保持住呢?不成为乾纲独断的统治者呢?那时候的自己,和如今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突然感觉好笑,自己一个小小的里长,整天想这些干嘛。 “皇上只是一时被人蒙蔽,若是有言官参上一本,圣明的皇帝一定会正清吏治。”他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族长,不过族长倒是很激动,对着他说:“是的,是的,不知道何事能够出现这么一位青天老爷,为我们请冤呢?” 族长的话,让他差点笑出声了,要是真的有青天老爷,他们肯定不愿意了,就是有了张知县这种贪官,他们这些富农才过得这么滋润,张宏的事情就是一个好例子。 他实在不愿意和族长说这些了,这五年之中,他对这大虞朝有着一定的认识,这大虞朝太祖高皇帝,按照儒家的那一套制定了一套完美的社会规范,若是人人都按照他的规范来行动,那真的可以达到礼运的状态。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人心是贪婪的,这些不完美破坏大虞朝的完美,文官并没有不爱钱,武官并没有不惜死,小吏并没有干练清廉,农民并没有安天乐命。 没有父慈子孝,没有兄良弟悌,没有夫义妇听,没有长惠幼顺,更没有君仁臣忠。人人皆尧舜并不存在,人还是那个充满七情六欲的人。 理学是无法纠正世风,最大问题在于,他们无法缓和借阶级之间的矛盾,希望以顺从,或者双方的让步来将矛盾化解,都是不现实的。 父亲可以打儿子,兄长可以骂弟弟,长可以凌幼,夫可以辱妻,君可以杀臣。这种单向的欺压,只会激化矛盾,无法化解矛盾。 “大牛,在想什么呢?”族长看着他发呆,开口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在想弄学堂的事情。” “要不让你哥哥去教书吧,这样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一个事。” 听到这话,他婉言谢绝:“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了,这样是否耽误他学业呢?” “他有什么学业,一天还是到处耍起,书也不看,我也是拿他无法了,无法了。本想指望他光宗耀祖,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他还是坚持刘秀才回来再说,他心中不愿意李秀才这种行为不检点的人来村里教书。 第二十七章加冠 冬月二十八,今日天公作美,暖和的冬阳缓缓升起,照在大地上。 李家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支持仪式的也各就各位了,其他看热闹的也不少。 李家宗祠的大门也打开了,李大牛穿着一身礼服,这一身衣服是当初李秀才加冠的时候,族长特意做的,这一套就用了接近三两银子。 他倒是不嫌弃这个衣服李秀才穿过,只不过这衣服穿着有点紧身了,他本人比李秀才壮太多,这个本来就很宽松的礼服,被穿出一身短褐的感觉。 仪式开始了,他走向大门前的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清水,他伸出双手,在里面清洗了一下。 在洗手的时候,他在想这个也简便了,按照他记忆中的冠礼,这里应该站着一个人,用水瓢淋下才是。 将手洗了一下,然后用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帕子,将手抹干净,然后神情肃穆的走进祠堂里面。 祠堂四周挂着历代出名上祖宗的画像,然后密密麻麻的灵牌,如同一座座小山矗立在那里,看着这些灵牌,想要不肃穆都难。 在大厅的顶梁上,挂着一个黑底匾额,上面有四个鎏金大字。 怀安九思。 这前面的怀安是李家的郡望,怀安郡是曹朝的一个郡,大概在南直隶府那边,具体位置,族长也是不清楚了。九思是堂号,将这一支迁到这里的祖先,做人做事都奉行九思,于是就将九思定为了堂号。 “跪。”司仪李秀才喊了一声,他就跪在蒲团上面。 “上香。”在一旁的人拿出已经点燃的香递给他,他接过香,三拜之后才将香插在香炉里面。 “拜,兴。拜,兴。拜,兴。” 随着李秀才的指示,他认真的三拜完毕。 “冠者一加。” 李秀才说完,他站起身来跟着引赞去换衣服去了,他穿着玄端出来的时候,更加显得怪异了,在外边看热闹的孩子可没有多少顾虑,径直笑了起来。 玄端按照古制是红黑之色,若是一个容貌俊俏的男子穿着,倒是有一丝贵气,可是他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他跪在那里,开始第一次加冠,这一次带的缁布冠,族长将这冠固定好之后,他再次对着列祖列宗三拜,然后继续二加。 这二加换成了素积,这是白色的衣裳,在白衣的映衬下,他的脸更加显黑了,如同煤炭一样,他想了想,自己现在也算包公转世了,这一次加的是皮弁冠,接着三拜。 最后到了三加,这一次穿玄衣,这就好多了,在黑色的映衬下,他终于显得白净一些了,这一次带的是爵弁冠,这个冠带上去,这一次加冠仪式就结束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也省去了,对于农家来说,除了读书人之外,都不用取字,有一些人连名字都没有,就是按照排行来称呼。 他心中暗想这冠礼倒是学的有三分模样,还有七分不像,司仪不齐,司仪穿的服饰也不对,自己也只有衣冠,鞋子饰品都没有配齐,仪式也少了好多部分,太多可以指摘的地方了,但是这些自己只能憋在心里,自己现在是一个里长,但是突然精通礼仪,这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离开祠堂,然后就到族长家里吃饭,因为他是寿星,自然为他特别准备一碗长寿面,然后上面还有油渣,这是猪边油在锅里炼油的时候剩下的肉,在富农家中是替代肉的一种食物。 除了长寿面,还有两三个小菜,其中还专门为他炒了一碟肉。 看着这碟肉,他突然想起了徐瘸子了,在农村带了这么久,自己终于明白了,徐瘸子招待自己那一顿是最好的了,他是真的想要自己当女婿。 他突然心中不是滋味,草草的吃过这一顿之后,他就上短褐,说四处逛逛。 他顺着山路到了徐瘸子家,徐瘸子正坐在院子里面编着草鞋,见到他到来,连忙出声说:“来来,大牛坐坐。” 徐瘸子去端了一根凳子出来,等他坐下之后,才对他说:“大牛,听说你今天成年了。” 他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真好,成人了,就要想着成家立业,以大牛你的条件,想要找一个婆娘倒不是一件难事。”徐瘸子一边编草鞋,一边这么说。 他告诉徐瘸子,自己并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家庭环境还不行,他准备修了房子,再谈这件事。 两人开始聊起来,他询问徐瘸子最近是不是不好,徐瘸子只是摇头回答老毛病,不碍事,他这一把年纪,已经看开了,现在只是盼望自己的两个儿子找到婆娘。他安慰徐瘸子,以徐瘸子家条件,会有姑娘嫁进来。 说着说着,徐瘸子又聊到了自己的女儿,他对自己的女儿事情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了,不过不是卫道士的他,已经懒得怪自己的女儿了,他提起来就是命,反正说不听,这嫁出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自己不过看着她还姓徐的面子给她一点饭吃,她的事情,自己一点都不想过问了,她爱怎么样就这么样。 他心中想着这李秀才真的实在玩火,还好这李家沟都是李秀才的人,若是其他地方,若是有坏心眼的人去知县那里投了状子,这两人可是要判重罪,普通的越礼知县不会管,这有伤风化的事情,那可是严惩重惩的,到时候徐瘸子肯定是不会管,李家就要画大把银子,族长就李秀才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不救。 李秀才的自己也就见过一面,长的很普通,就一个普通农妇,比起这徐家姑娘,姿色自然差了一些。 他不在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聊会庄稼问题,徐瘸子明年子不准备重那么多地了,听从他儿子意见,将田地租出去。 他在县城里面已经找到人了,那也是一个光棍,因为一件急事,将田产全部卖了,还是在县城里面代服役,这服役哪里比的种田,只是找不到田地种而已,向地主那些,要的可是雇农,这些农民种出来粮食不是他们的,而是田员外的,田员外自然也养他们一家的吃穿,若是收成好,会赏赐一些钱布给他们。他们相当于种地的佣人,而不是农民了。 而租借田地被成为佃农,协商好之后,一年交一定数额的钱财就可以,这不管旱涝的。 两个方式,各有优缺,前朝上就是佃农为主,这个方式虽然保护了大地主的利益,但是对农民实在不太友好,尤其魏献帝和魏哀帝时候,天灾不断,各地佃农已经没有活路了,然后大地主还在催租,无法接受农民只能造反。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虞朝的太祖高皇帝吸取了这个经验教训,推行雇农制,这样就算遇到天灾,农民也和大地主绑在一起,按照雇农的契约,农民从签订之后,一切财物都归地主,而地主也要养他一家到六十五岁,在雇农离开的时候,地主还要准备一笔安家费。 流民部分变成了稳定的雇农,也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社会安定。 不过这些当惯自由民的农民,很少有人去当雇农,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大虞律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规定,于是地主让雇农从早干到黑,从年头干到年尾,能安定活到六十五岁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这个知道太宗文皇帝的时候才解决,他再次添加律令,地主不能虐待雇农,若是雇农因地主而死,以谋杀论处。这才勉强的扼制了地主的虐待。 不过在高宗仁皇帝的时候,又有人上奏,太宗文皇帝的命令让雇农懒惰,整日偷闲,稍有催促,便要告官,于是请求高宗仁皇帝撤销这道律令。这高宗仁皇帝倒是对的起这仁的这个谥号,他驳回奏章,理由是风行草偃,若以仁义行事,岂有事不成者。轻则辱骂,重则殴打,如对家畜,如此待之,欲让人尽死力,岂可得乎! 高宗仁皇帝驳回之后,虽然不断有人上奏,他不就驳回,就是留中,到了今上,很少已经有人为这件事而在上奏了,上奏无非是将雇农贬为贱籍,好世世代代的将他们拴在自己家里。不过这奏折也没有皇帝准奏,从大虞朝建立之后,享受了七八十年和平,这五十多年又因为灾荒处置不当,导致了民变兵变,让皇帝们已经很头疼了,他们实在不愿意在动祖宗之法,免得这江山葬送在自己手里,自己无颜在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了。 “不知道租金多少?”他开口询问了一下。 “一亩地五百钱,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徐瘸子叹气说了一声,农村的人在这方面是善良,他们是穷苦的人,知道穷苦的痛楚,在别人遇难的时候,若是有能力会尽力去帮他们一把。 他点点头,这个价格倒是公道,一亩地若是好好重的话,能产两百多斤谷子,好点七担田,就可以有三四百斤,按照米价一石七百钱的话,一亩田可以卖出一千五百钱,当然自己也要吃,还有田赋这些杂七杂八,那个人的日子也估计不好过。 这时候徐瘸子的老婆回来,徐瘸子喊他在这里吃完饭,他谢谢了,告诉徐瘸子,族长已经安排好了饭菜,自己不回去吃,不太好。 徐瘸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在劝说什么,只是最后告诉他,有空常来坐坐。 离开徐瘸子的家,回到族长家里的时候,族长正在和李秀才商量去私塾教书的事情。 李秀才先是不愿意去当塾师,认为这样会耽误自己的学业,然后他父亲好说歹说,他也只愿意在这里当塾师,讲授李家的人。 见李秀才坚持如此,族长只能无奈的摇头,看到他进来,对着他说:“真是抱歉,大牛你只能另找他人了。” 他点点头,脸上虽然表示失望,但是心中却感觉到放松。 第二十八章孙秀才 冬月过去,腊月来到。 村里人开始弄一些东西去城里去卖了,这腊月之间的物价上涨,正是卖农作物的事后,尤其是萝卜的话,这个在秋天只能买三文钱一斤的,在冬天能买到六文,甚至能够卖到八文钱。 卖了这些东西,就要开始置办年货,主要是买对联还有门神,这两样价格虽然不低,但是农村人就信这个,若是不买这些,来年就会运起不好,他们想到的就是花钱买平安。 除了这必须的两样,有些人会买盐和肉,这一年到头,还是要犒劳自己一下。至于其他,农家倒是没有什么必要买的,小农社会讲究是自给自足,这些村民若非遇到荒年,一辈子不去城里都没有问题。 他没有置办什么东西,自己孤家寡人,过年和其他日子没有什么区别,这团圆饭要一家人吃才开心,他独自一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村里也不会邀请他,平时请他吃饭可以,但是这大年饭,这边习俗是绝不允许有人外人参与的,就算是同族的人,要请吃饭也是腊月和正月的时间。 在腊月初五的时候,村里开始熏腊肉,在地球上,在十月份或者九月份就开始熏腊肉了,不过这里还是太穷,除了腊月的时候,大家很少卖肉,至于养猪的,多是将猪给买了,宋人有一句诗说的好: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猪肉的情况也可以这么说,吃的起猪肉的人反而是那些不养猪的人。 这农村熏肉一般有两种情况,有一种就是直接挂在灶上面熏,这是穷人的熏肉方法,当然熏出来也不好吃,只不过这样可以长久保存,他记得以前自己家就是如此,他小时候嘴实在馋了,就跑到灶上面,悄悄的用菜刀割一片下来,然后跑到外面五人的地方,用树枝串起,然后点燃竹叶,来烤熟了吃。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松枝熏,地球那边是用砖头搭建一个密封的空间,这边就是用湿木头(干木不行,容易烧起来)搭个架子,然后用四张竹席,竹席都要泡过水,然搭在上面。 接下来就是把肉挂起来,这个还有讲究,不能挂的太低了,否则会把肉里的烤出来,要挂的高些。然后要有人看着,不能有明火。这肉里的油很容易滴带松枝上面,产生明火,这明火不捂住,会把肉给烤焦。 一般来说,就是小孩子在那里看着,他们没事,又不用时时看着,隔一会去看火燃起来没有就是了。 徐五儿也在熏腊肉,除了肉之外,他还弄了两截香肠,按照他说法,去年自己妻子他们去赚熟,过得苦兮兮的,自己这个当丈夫的实在过意不去,这两截香肠是补偿他们。 他问了一下香肠的价格,这两截香肠徐五儿用了四百钱,也算是舍得了。 他倒是没有这些忙的,准备到处走走,散散心。 才准备出门的时候,里长走了过来,笑着说:“大牛,人已经找到了,走走,去城里看一下。” 里长也不用问他忙不忙,这个时候,村里没有哪个忙的,除了那些要去砍柴卖柴火的。 两人到了城里,到了城西南的一处的民宅。 那民宅的贫穷程度可以和他家一拼了,这个房子只有一间,承当了堂屋,卧室,书房,厨房的作用。 屋子的右边放着一张床,上面倒是干净,就是一张泛黄的席子,还有那洗的发白的被套。 屋子左边倒是密密麻麻的堆着十几本书,在屋子最里面,有一个灶。 这是一个小灶,和地球的烧煤的那个灶差不多,不过这边没有蜂窝煤,只能烧柴,这柴还不能一根放进去,要用刀砍成一小段小段才行。 灶上面放着满是煤灰的一口小锅,锅里可以可见一些剩下的稀饭,这稀饭也是水多米少的,不过不起乡下吃玉米面粉的,这粥还算不错了。 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他可以知道这个书生过得实在落魄,自己这个农民也比他有钱。 那人坐在床沿上看书,听到动静,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里长行礼说:“不知梅大爷原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还请见谅。” 里长笑着说:“你这酸秀才,我们这些种庄稼的,可没有这么多讲究。这位现在是我们村的里长,叫李大牛。来,大牛,这位是孙秀才。” “小生孙夔,草字一足,见过里长大人。” “孙秀才你说笑了,我这一个乡里的人,哪是什么大人。”李大牛连忙阻止他行礼。 孙秀才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说:“小的有点事,先失陪一下,还请李里长,梅大爷见谅。” 他们连说没事,孙秀才转身离开没多一会儿,就抬着两根板凳,放在屋子中间对着他们说:“鄙舍寒漏,还请见谅,” 双方再次行礼之后才坐下,里长先开口说:“孙秀才,关于坐馆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小生承蒙先生看中,自是不胜欣喜,只恐小生学识浅薄,误了村中贤俊。” 听到孙秀才这话,里长看可看李大牛,李大牛望着书说:“我是否能看下阁下习作呢?” “文笔浅陋,义理不通,恐污贵眼。” 孙秀才口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自己的过往习作递了上去。 他看着几篇八股文,心中有一些诧异,这孙秀才的文不错,除了破题弱了一点,也免足八股文清、雅、正、洁私四字要求。 要不是这边的八股文不是靠这四字来断定,要不就是他运起太差,没有遇到贤明的阅卷官。 从文章里面还是可以看出这秀才不止在经学上有点水平,在史学上也不差。 “好字,好字,这字写的真漂亮,写这么漂亮的字,学问也一定不差。” 听到他这话,里长也连声称赞,孙秀才哭笑不得说:“多谢两位夸赞,小生实在受之有愧。” 接下他再三邀请,孙秀才也就同意了,最后以年金十两银子,日用二十钱来的价格谈拢了。 这个价格是里长说的,在签订书契的时候,里长还刻意的询问孙秀才这个钱是不是太低了,要不再加一点。 厚道的孙秀才连说不用,不用,这个束脩已经让他很满足,他甚至还不想收日用。 李大牛在一旁好说歹说,他最后才没有让这个进一步降低。 既然事情已经谈拢了,里长拿出十两银子,然后本来商定是初五的时候开学,他见徐秀才这里实在太寒酸了,以熟悉环境为理由,让孙秀才现在就去村里。 孙秀才和李大牛一样,都是孤家寡人,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将板凳还给相邻之后,将书和铺盖收拾好,然后把剩下的粥分给他们吃了,将碗和剩下的食物也弄好,这才离开这里。 他帮忙扛着剩下的食物,还背着那一床辈子,里长提着碗,孙秀才拿着自己的书。 看着他到了村里还是轻松的模样,孙秀才有一些羡慕的说:“里长,你的身体真是好,我就算背着这一床杯子,走两三里路都气喘吁吁了。” 他将东西放好,笑着说:“庄稼人就只有这种憨儿力,比不上你们读书的,那个我曾经那个书生不是说劳心者制人吗?” 孙秀才微微一笑,没有在多说什么。 将东西放好之后,里长夸奖说:“不错,不错,大牛,你的手艺可真不是不错,你这个又能种地,又能做木工,可惜就是没有进过学,读过书,否则能够中举,当一个大大的青天,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出气。” 他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将话题转移到孙秀才身上,说他才是有才,日后一定高中,到那时候千万别忘了他们了。 孙秀才也谦虚了一番,倒是很好奇的看着里面的桌椅说:“这些都是里长大人弄的吗?里长大人倒真是心灵手巧,小生曾在书中听闻,这农家多奇人异士,如今见到里长大人,才知道古人诚我不欺。” “这些不算,大牛叔叔的还弄了好多好玩的,比如说打肘,跳马……” 徐五儿的二儿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说着,他看到这情况,走了过去,摸着他的头说:“小东西,快去看你家的火,别燃起来了,要不你爹回来要收拾你,到时候可是香肠没有吃到,先吃到干笋子炒瘦肉了。 那个小孩听到这话,连忙跑去看火了去了。 “这些娃儿很听大牛的,先生你要是管不住的话,就和大牛说,大牛会办法管好他们的。” 里长说完,看了看天色就告辞。 孙秀才再次对着他行礼说:“里长,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这么客气,应该是劳烦你才是。你叫我大牛就可以了,叫我里长,总是觉得别扭。” 孙秀才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回到自己的家里,拿来一些柴火。 到了厨房,他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们没有锅。 他原本想着是秀才家里会有锅,于是没有去弄,在县里的时候也没有想起这个。如今天色不早了,要去县里买锅也来不及了。 “这个,先生,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吧,算是我为你的到来接风洗尘,接风洗尘。” 孙秀才本想拒绝,但是现在没有锅,自己空有米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说一声叨扰了。 在这益安府的民间,是忌讳借灶的,灶无形之中是一家最重要的东西,借了之后,这家里的东西就会慢慢被那人全部带走,包括财运这些,所以孙秀才也没有说用自己的食物,在他家弄一顿饭吃。 孙秀才在房间摆弄自己的书籍,而他回到自己家,开始弄晚饭。 这到了年关了,米也不紧张了,他再次弄了闷锅菜饭,然后下了一碗鸡蛋面,撒了一点盐,到了年关,自己就算用盐招待也没有什么人会怀疑。 他的厨艺经过这五年的练习,精进了不少。 孙秀才在吃饭时候,不断的夸奖好吃好吃。 第二十九章杀猪饭 时间的不断流逝,年关也渐渐的近了。 村里有钱的富农也开始请客,在腊月二十三,田员外摆杀猪酒,就邀请了他前去赴宴。 他得到了邀请,告诉仆人自己马上就去,同时让仆人回去告诉田员外,让田员外写一封请帖,请孙秀才也一起去。 仆人回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转来了,手里也拿着帖子来请孙秀才。 孙秀才见到帖子,只能答应前去,心中还在好奇,自己和田员外一面都没有见过,为什么要下请帖请自己。 这时候他走了过去,对着孙秀才说:“先生。是否接到了田员外的邀请,若是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吧。” 孙秀才连忙说了有劳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和他一起到了田员外府上。 到了田员外府上,那群人正在赶猪儿,这是此地杀猪的第一步,要让猪跑出汗来,这样才好放血,而且肉也好吃一些。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这群人只是单纯享受这种狩猎的快感,对于狩猎的激情,从远古就遗传下来,帝王将相有条件田猎来释放这激情,而他们只能通过在杀猪的时候宣泄。 一年不怎么运动的猪怎么能跑很久呢,人能够将猎豹累死,更别说一头猪了。 在猪越跑越慢的时候,几个三大五粗上的人将它擒住,压在杀猪台上,杀猪台就是一块长条形石板,两边下面放着石头,形成一个斜平台,猪头在高的这边,然后杀猪匠在他后脚那里割了一刀,这一刀是证明上杀猪匠手艺的一刀,若是隔得不好,吹气就吹不涨,那么接下刮毛就难挂刮了,有些刚出道杀猪匠,有时候要割上两三刀。 割好口子,杀猪开始吹气,现在因为猪毛挡着,看不出什么。他自己感觉的差不多而来,就开始让人开始淋上开水,然后开始用刀刮猪毛。 可惜猪实在奈何不了这些大汉,这些人加起来力量,一头牛都拽的倒,更别说一头猪。 看着猪惨叫的样子,孙秀才有一些不忍,转过声,轻声说:“君子远庖厨,君子远庖厨。” 猪肚子上的毛刮去之后,就可以看见这个猪的肚子稍微鼓起的,这就是刚才杀猪匠吹的作用了。 挂完毛之后,杀猪匠这才开始放血,鲜血流在一个盆里,里面已经放了一些盐,这是要弄城血旺。 猪在这个时候再次发出叫声,这个叫声已经被当做了一个形容词了,虽然很多人引用,但是没有几个真的听过,这叫声背后代表这一条生命的消失。 他在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那一条猪流泪了。 心中没有怜悯,猪这个生物从被人来圈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命运,除非猪能变成万灵之长。 食物链不需要同情。 放学之后,就开始破开猪,取出下水,先是去取白下水(大肠、小肠、肚子,这些是白色),然后就是红下水(心肝脾肺,这类是红色的)然后就里面用开水清理里面,将猪头砍下,破成两扇。(一扇猪肉就猪半边身体,不带猪头)。 这样差不多就完成了,参与杀猪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今天有猪肉吃了,田员外家里所有人今天都有肉吃了。 田员外也邀请自己的客人进去,准备开始吃杀猪饭了。 他和孙秀才坐在一桌,田员外笑眯眯的看着孙秀才,对着孙秀才说:“孙先生,村里孩子就指望你了,他们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打就是了,所谓大棒出孝子,不打不成才,你可不能心软,这是在害他们。” 孙秀才站起身,弯腰行了礼再次说:“田老爷,这教导学生不能打,要因材施教,自古自有以德服人,岂有以力服人,小孩子不懂事,应该想方设法,因势导之,怎么能随便鞭打,在小生看来,鞭打学生是自己无能的变现,自己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以力让他人臣服,这是最下等的。这小孩子天真无邪,又不是什么悍匪刁民,用心便可教化,无需刑罚相助。” 听到这话,他拉拉这孙秀才的衣袖,这些道理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了,何必说出来,田员外的面子。 “哈哈,果然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比起我们这些大老粗明白事理,孙先生,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坐坐。” 孙秀才说了一声得罪之后才坐下,田员外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气说:“大牛,我准备过完这个年,把初七过了,就将这家分了。” 听到田员外的话,他连声说是,不置一词。 “大牛,你向来聪明,你说我这分家是不是做错了,你也给一点主意,有你出主意,我放心。”田员外明显不想让他打一个马虎眼度过,于是开始询问起来。 听见回避不了,只能开口说:“是的,田员外,你真的应该早点分家了,孩子不能一辈子依靠你,古人有言,靠山山倒,靠水水干,你现在还能维持这个家业,倒是好说,若是田员外你有那么一天不幸,他们还能靠你一辈子吗?儿孙自有儿孙福,田员外已经为他们赚够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们了,这个世界上,哪个能靠哪个一辈子吗?”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管,他当然知道田员外不愿意分家的原因不是因为担心儿子不能自立,而是担心自己家产会被七个儿子分去。后面这话已经告诉他了,钱不可能靠一辈子的,死了之后也是你儿子,你何必现在还死抓着不放呢? 田员外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他说:“大牛,你说的对,这个人呀,有哪个能靠一辈子呢?” 在他们闲谈的时候,厨房里面也差不多弄好食物了,最先出来是血旺和炒猪肝,田员外对着他们说:“来来,动筷子,吃吃。” 田员外这个主人没有先动筷,是大牛这个客人之中最尊贵的人开始先动筷了,然后菜陆续上了上来,田员外和一桌人讲起了一些不雅的笑话,逗得一桌子不时的笑,他对田员外讲故事的能力深有体会,倒也是不惊讶。 听着田员外说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问题,他不由询问田员外:“田老爷,我们那里为什么叫凤凰嘴呢?” 田员外听到这个问题,兴致来了,放下碗筷,用手摸了一下嘴上的油,对他说:“你这话就算问对人了,这村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们那里为什么叫凤凰嘴。以前你们那可是叫徐家院子。” 田员外开始说了起来,这个也和笔架山美人有关,田员外省去了很多,只是说这个美人年轻的时候,抚养她多年的母亲病死了。她无钱埋葬,那时候魏朝官场腐败,苛捐杂税已经逼着农民苦不堪言,自身难保。 田员外说到这里,就开始跑题了,诉说自己祖上过得怎么凄凉,当地小吏怎么压榨田家的,田员外神情真挚,这血泪史看的好像真的一样的。 他对田员外的话也是信一半,不信一半的,这种故事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无论怎么说,田员外自己没有在受这种苦,而他却变成了故事里面的小吏,成为压迫别人的存在。 听着他诉说血泪史,田老大是毫无兴趣,从没有吃过苦的他,对这些事没有什么体会,反而觉得有一些丢人,他提醒说:“爸,那个姑娘最后怎么样呢?” 田员外立马停止了话题,干咳一声,为自己舀了一碗汤,然后接着说。 美人无法,只能以泪洗脸,她听闻此除土地喜欢音乐,于是整日吹笛,这样吹了三天三夜,终于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然后一只凤凰来到,用嘴在地上为她母亲挖了一个坟,然后飞走了。 这件事被知县知道之后,知县表彰了这个美人的孝心,于是到了笔架山,见美人容貌艳丽,于是献给易王。 故事的结局田员外就改了,说是美人嫁给易王几年之后,吹奏一只曲子,驾着凤凰而去。 这个很明显是田员外新编的,不过在场众人也不知道这个典故,自然也不清楚了。 田员外说完的时候,大家已经吃的七八分饱了,然后接下来的话题就是孙秀才的事情。 “孙先生,我们村除了五六十个孩子之外,还有一些大人闲暇时也想去学堂学习识字,不知道孙先生是否允许呢?” 听到这话,孙秀才不在意的说可以,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去问他。 团员外又说了,对于这些孩子,希望孙秀才不用太过期待,这些人能够识字算账就可以了,若是有一两个成才,还请孙秀才不惜一切培养成才,若真是读书种子,田员外也会资助,他感叹之着,只从那个村里的那个老秀才死了之后,村里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出秀才了,附近的村都有秀才,只有本村没有,他心里也觉得憋屈。 听着田员外的抱怨,孙秀才承诺说一定尽力,不会辜负村里人的期望,而且五六十人之中,要出一个秀才也不是太难,这村多年没有秀才,只是因为没有请塾师而已,村里的人也不算笨。说到这里,孙秀才看着李大牛说:“比如大牛兄弟,若是读书识字,莫说中一个秀才了,就算中一个举人也不是问题。” “哈哈,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我认为的,大牛上可是我们村里人最聪明的人,这方圆百里,谁提到李大牛三个字,不是竖起大拇指,是他一条好汉,是一个聪明人。” 田员外的吹捧让他有些尴尬,他连忙说没有这么回事,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还需要这些长辈多多指点才是。 “大牛,你就是谦虚,谦虚。”田员外喜笑着说,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就要有小伙子的样子,昂起头挺起胸,然后说没错没错,这才像一个小伙子嘛。我们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虚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能干,又是偷得抢的,哪有不敢说的。” 第三十章矛盾 这一场杀猪饭吃完了,接下来就是里长家还有族长家,在他们家里吃完之后,也就到了腊月二十九。 他坐在堂屋,看着手中的册子,村里的人和里长的预计差不多了,剩下一些也不知道是饿死还是怎么了,有确切死讯的人,族长会收回他们地,然后找一个族中的子弟,过继给那家人,继承这些土地。 这些土地族里怎么也不会松手,他们心中明白,到了知县那里,知县也会想办法瞒报下来,然后将这些田中饱私囊。与其让其他人贪去,不如落在自己人的手中。反正按照大虞律,是承认过继制的。 他看着这人口表,想着虞朝按照丁口来收田赋,一年也只收一次,倒也算是仁慈,为什么会不断有民变产生了。 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吃多了,或者有什么野心。 干旱朝廷也有作为了,要说贪官污吏的话,他认为陵水县从知县以下没有几个好官,这里都没有人反,看来自己若是有机会,可以四处看看。 对于民变,他在读研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教科书上的起义都是比较重大的了,而中国历朝历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民变,若是年年民变,就可以说到了王朝末年。关于民变的原因很多,不过总结起来,多数都是阶级矛盾无法缓和,只能权利重新洗牌来缓解阶级矛盾,那时候仁义之师就显得重要了,儒生在那个时候就很明显分成两排了,一时旧王朝的守墓者,一时新王朝的奠基者。 很多人认为儒生没有多大中用,其实只是名将的名气太大了,而忽视了他们在后面维持朝廷运转功劳,打下城市,怎么也要有人管理,而这时候儒生的作用就出现了。他们可以安抚民心,提供一个安稳的大后方。 他摇摇头,自己也是太闲了,只要一闲下来,自己就想这写乱七八糟,和自己生活没有关系的东西。他将册子好生放好,然后开始考虑,自己在地球的生活,看看有什么比较便利工具能够提供,像是内燃机,蒸汽机这些东西,一概不考虑。 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用的,这农民除了机械化之外,改变其实很少。 而像是水磨风磨这个东西,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 自己唯一知道的应该就是晒盐吧,这个还是多亏他那个博学的导师。他以前只知道晒盐很简单,但是不知道盐就是晒的话,吃的时候容易出事,需要提出的办法,这个方法在清末才发现,从那之后,晒盐之法就大面积推广,取代了煮盐法。 这个方法虽然是一个大利器,但是需要他有一定地位才行,否则献上的晒盐之法,大部分的功劳会归于朝廷官员。 “大牛不好了,有人打起来,有人打起来了。”一个村民在外边喊着,他连忙走出屋,看到一个人着急远处喊着。 他大步走了过去,这快过年了,还打什么,真是整天不给自己省心。 “怎么会打起了呢?”他走到那个村民身边,跟着村民走在路上,询问道。 “还不是那个程得金,他喝了几滴马尿(酒)就跑到程寡妇门前骂,骂她不受妇道,和梅五保不三不四,稍他家的皮(稍皮,丢脸的意思),那梅五保听到他的疯话,就直接给他两砣子(拳头),程得金被打,就喊起程家的人,说是要打死梅五保,现在程家的人和梅家的人在一起,准备干架呢,我看着事情不对,这才跑来找你。” 他点点头,心中想着真是一群不安生的东西,这大过年怎么弄出这么种事情。他心中知道程家在村里的地位,这村就叫程家村,可是程家的大本营,他们这些外姓人不过占一半。 程家的人一直对外姓人有意见,认为让他们是来抢土地,本来就已经被田员外占了一半的地了,现在又被又有外姓人来分地,他们自然有仇恨。他们也逐渐不合外姓人住在一起,全部住在程家院子附近,形成了一个村中村。 一直坐在程家院子附近梅五保自然是他们眼中钉肉中刺,李大牛这五年可是不止听到过几次,梅五保和他们吵过架了。 问题很清楚,但是怎么解决还是一个问题。想要梅家人放弃倒不是一件难事,程家人就难了,唯一一次和他们接触就是借打谷机给他们,若不是有这个恩情,自己也不好过问这两件事。 到了程家院子,他才意识到这件事若是不处理好,那自己这个里长真的别想当了。 一块空地泾渭分明的站着两拨人,这两拨人手中都拿着东西,要不是锄头镰刀,要不就是竹竿木棒,还好双方都是成年人,都保持着冷静和克制,没有整正的动上手,不过看这个架势,他们也打肯定是会打的,绝不会就只吓唬一下。 “诸位乡亲,别急,别急,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连忙站到两堆人的中间,劝说着。 看着他的到来,里长的儿子先发声说:“是大牛来了,你可要支持公道,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这个里长的信任” 听到这话,他心中暗骂这个蠢材,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两边都不出声,听他调解就是了,这边一出声,那边肯定不甘示弱了。 果然程家那边也有人说:“大牛,他们梅家的人太放肆了,他们先打人就算了,现在还纠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我们程家若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里干脆叫梅家村算了。” 程家话音一落,梅家那边也开始闹起来,眼看双方要吵起来,他大声喊道:“都给我停下,停下,给我李大牛一个面子,都先停下可以不?”他用最大的声音喊着。梅家那边一个老成一点,挥挥手说:“可以,别人面子,我们可以不给,大牛你的面子一定要给的。” 梅家这边安静下来,程家那边也安静了,程家一个长辈说:“大牛,你来村里,帮了我们很多,村里人又不是乌龟王八蛋,记不得人家的好,你的好,我们程家人都记在心里。” 大家都安静下来,他心中终于送了一口气,现在局势能控制住就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就好,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这口角之争变成了械斗,那自己就无可奈何了。那是在劝,反而会把自己拉进去。 “诸位乡亲,大家有话好好说,明年就过年了,有必要见血吗?古人都说过,过年流血,三年不详。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放下东西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呢?难道大家都想着,明天不办红事办白事吗?”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有人准备出声的时候,他连忙对着两边做了手势:“大家既然给我面子,就听我说完好不?” 那些准备出声的的人听到这话,也不好意思出声了。 “诸位乡亲,我建议双方各自出三个人,我们在一起谈谈,协商一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其他人都带着东西回家,准备明天过年的事情如何?大家选三个信得过,我们一定会弄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他说完,有一些担心看着双发,害怕双方不答应。 双方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们虽然不害怕流血,但是能够避免流血心里还是愿意。 六个人出来之后,双方的人都开始散去了,他对着六人说:“若是不嫌弃我家小,就去我家谈如何?” 这六人也没有反对,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 回到家里,他从孙秀才那里借来两根板凳,孙秀才本来想要来劝说,他谢绝了,现在他还没有权威,到时候不小心说错话,那就可能被针对。 他让六个人坐好,然后说是烧茶水,让他们等自己出来再说。 烧水的时候,他心中盘算,这段时间,这六个人应该冷静下来,接下来就是双方谈判时间。 倒好茶水,他就坐在一旁听着双方谈论,这时候三个人的优势就出来,三个人的想法不同,谈判时候一个冲动了,另外两个还可以帮着劝说,而且六个人谈起来,要达成一致也就慢了,他们会长时间消耗在这个口水之战中。 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两家会满意的和好,他想的就是拖时间,把今天拖过,那些人就不会在那么暴躁了,乡里积压了快五十多年的怨恨,可不是自己一席话能够消除的,他还没有人为自己能有这样的舌头或者这样的人格魅力。 他能做的就是,在他当里长的时候,让两家不闹出大事,不给自己添麻烦,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六个人吵得激烈了,他就当和事佬,对着他们说喝茶,喝茶。 六人不得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火气也不在那么大了,他在说几句,让这群人不至于谈崩。 这一谈判,一直到了晚上,六个人都累了,最后也协商好了,程得金嘴欠,族长会教训他。但是梅五保要赔礼道歉。 在赔礼道歉上面,双方也扯了一个时辰,听着他们的话,他最后说,赔礼就算了,双方都有错,自己愿意出五百钱给程得金,算是两拳的补偿。 六人听到他都愿意出钱了,也不在多争吵,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在这些人离开之后,他不得不感叹,这个家族制真是难以评价,说它不好也不对,说它好也说不上,这是以血脉为纽带,以姓氏为基础的一种社会契约,一人有难,全族支援。 自己这个里长,钱倒是没有赚到,还四处赔了不少钱,唯一的一点权利,也抵不过当地家族势力。 不过他既然当上了,那就努力干好,这是他的一种性格,进入单位也一样,虽然心死了,自己还是将自己该做的做了。 伸了一个懒腰,他望着天上的星星说:“诸位大爷,希望明天不要在给我找麻烦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的过一个年吧。” 他知道明天没事的话,剩下的七天都不会有事,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是不能寻衅滋事的,若是有人惹事,自己的爹妈都不会帮,这是迷信的说法,若是新年头七天,是神仙下凡探查的时候,若是怨气太重,冲了神仙,那是要倒一辈子的霉,死了还要下地狱的。 第三十一章天变 大年三十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一天一大早,大家笑呵呵的起床,看到人就是说着祝福的话。 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贴春联,在魏朝是挂桃符,在虞朝初年,就改为贴春联了。 就算没有胶水也没有事情,弄一点剩饭,让后用木桩舂溶,这个就可以贴了。 别看是米做的,只要粘的好,这春联一年都不会掉。 他看了其徐五儿家春联,内容很简单,和农村人一样,祈求的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倒是孙秀才那边的对联还是颇有意思 诸君到此何为岂徒学问文章擅一艺微长 便算读书种子 在余所求亦恕 不过子臣弟友足五伦本分 共成名教中人 这一对长联有一点长,他看了看微微一笑,对于私塾来说,这个倒是十分应景。 孙秀才看着他到来,连忙迎上来行礼让他座。 “这对联写的真好,就是有点长,我这种识字不多的,断了三四次才断好。” 孙秀才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识的笑着说:“随便瞎写的,让大牛你见笑了。” “哪里是见笑了,写的就很好,若不是我不喜欢贴春联,一定要让你帮我这个大老粗写一副对联。” 他话说完,孙秀才连忙说自己也是忙糊涂了,都没有想起帮他写一张春联。 他摇摇头,告诉孙秀才自己真的不用了,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家。 看着自己大门空荡荡的两边,他突然想到了一对对联 一事无成惊逝水 半生有梦化飞烟 这是他在地球时候房子里面挂的一对对联,是从一本书的里面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心中倒是颇为激动,这一对对联说的何尝不是自己的窘态呢? 他摇摇头,走到屋里,闲着开始编织起东西来,其他家忙的不亦乐乎,只有他这里冷冷清清。 中午,随便下了一点面吃,然后开始出去走走。 村里的人都穿上了新衣,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孩子手中拿着麦芽糖,喜笑颜开。 到县城的路上,来往不断的人,他们都是将存了一年的钱,在今天一天使用。 有些富裕的,手中还提着三四斤的草鱼。 他就这么看着,遇到熟人就打一声招呼,看着他们携家带口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羡慕。 自己也想牵着爱人的手,背着年货,自己的孩子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媒人说媒了。” 现在的自己找一个老婆倒是不难,自己除了有田地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官职在身,也算是吃朝廷俸禄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下午,要开始弄年夜饭了,这一段可不能马虎,其他日子都可以随便吃,这一顿饭一定要好。 他也开始弄了,拿出一块肉,炒了一个莴苣炒肉,然后还有一个三鲜汤,这边也有番茄这种植物。、 在这个大陆,西方和中原没有大洋阻隔,只有一个绵延千里的天山高原阻隔。 不过在天山高原之中,有一个峡谷,也是这边俗称的天山谷可以通过。 天山谷的在虞朝的这边有一个天山关,这个本是神圣亚威帝国侵入的时候修建的,后来神圣亚威帝国分裂,这天山关就落入到了中原手中,从此之后,西方就几次想要东征,都被阻拦在天山关外。 军事被阻隔了,但是交流却一直不断,玉米这些农作物不断传到这边,养活了不少人。 除了这个两个菜,他继续炒了一个鸡蛋饭,最后下了面条。 两菜一汤,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趁着天还没有黑,他开始吃自己的晚饭了。 吃着肉,喝着汤,心满意足。 这样的日子,还真是不错。 接下来守岁,大家都坐在床上,和家人闲聊起来。 而孤单的他,只能想着明年的事情,自己哪块地要耕种什么,什么时候翻土,什么时候除草。 实在无聊的他,手开始在空中写着东西,随便写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打发时间。 到天亮的时候,他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天狗吃太阳了,天狗吃太阳了。” 听到这话,他心中大惊,瞌睡一下子没有了,走出房间。 一会儿,村中响起嘈杂的声音,有些人敲着铁盆,有些还是敲着锄头。 在嘈杂的声音,他突然回到家里,拿起了家中的淳熙历看了一下,今天竟然是辛丑日。 他想起公羊学里面的关于这个记载,从春秋到清末,正月初一日食一共二十九次,应验二十余次,而辛丑日为正月初一,日食的情况有四次,全部应验。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三朝之会(正月为一年之朝,初一为一月之朝,早晨为一日朝,故言三朝之会)遇到日食,怎么都是一件大事。 看着逐渐消失的太阳,他突然想到,莫非这个大虞朝要改姓换名了吗? 从日食之后,全村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对未来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样也给他少了一下麻烦,全村人心不安,程梅两家也没有心情再起冲突了。 到了农忙的时候,这恩怨就暂且放下了,大家开始忙农活了。 在阳春三月,曾荣贵再次回来了,这一次他回来却是神采飞扬。 曾荣贵身穿一身青甲,腰上跨着宝剑,一张靓丽的弓挂在背上,手中还提着一把红缨枪。 他微微一笑,迎了上去,曾荣贵翻身下马,从马上将一个袋子取了下来,笑着丢给他。 接过这袋子,曾荣贵将马拴在一旁的竹子上,然后走进屋里,将长枪靠在墙边,解下长剑,放在一旁,然后坐在地上说:“真是累死我了,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休不卸甲,坐不解剑。这一路上带着东西算是把我累死了。” “你进入标营了?”他看着曾荣贵的打扮,好奇的一问。 曾荣贵饶头,有些尴尬的说:“没有,本来弓箭那一试过去了,在短兵那一步被挡下了。现在在老营和那些老鬼学习,争取下一次进入标营。” 他点点头,看着马匹上的那张漆好的弓,做弓的牛角。大约二尺长,纹理极顺,青多于白,如同一块青玉。他好奇的询问说:“这弓多少力?(测量弓强度的单位,一力约等于九市斤,一石等于十力)” “三十个力,你要不试试?”曾荣贵笑着说。 他点点头,抽出一支箭,回忆以前在弓道社学习的过程。 “丁不丁,八不八,两足相离尺七八。” 这脚的站姿,然后双膝外分,双臂内吸,腰暗进,胸突出。 站好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拉开这一张强弓,后手离胸不到三寸,箭矢在下颌和嘴唇之间。 看到这个样子,曾荣贵诧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一箭射出,羽箭径直插入到十丈外的一根竹子上面,羽毛不住的颤抖。 “好大牛,你在军中待过吗?你这姿势,绝对是在军中待过。” “没有的事,我就是服力役的时候,在军中学过一点。”他将弓放下,微笑的说着。 曾荣贵摇头说:“不可能,我在老营才知道射箭要有四平,我也和厢军他们演练过,他们根本不知道四平,就算姿势能模仿,但是四平一定要人教导才知道。” “什么四平?” “左手握弓,手背要平。右手扣弦,手腕要平。前拳要和右眼要平,后边的胳膊肘要和右耳平。四不平,则射箭无力,准头不行。” 他一时没有回答,这倒是习惯了,一时间也不方便解释,自己无意中发现这个绝对忽悠不过去。 “你回家没有,我弄饭了。”不好回答,他决定转移话题。 曾荣贵随意的说:“家回不回去都不重要了,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两个妹妹都快嫁人了,不需要我担心,至于我弟弟,他一向和我不和,我也不想管他,至于父母那里,我的军饷交给他们,就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了。” 他打开曾荣贵递过来的袋子,有鱼有肉,还有一些大米。 将袋子带到了厨房,两人开始弄饭起来,曾荣贵一边烧火,一边说:“大牛,初一那日食你知道吧。” 他点点头,好奇的询问说:“怎么了?村里到现在都人心惶惶的。” “你不知道吧,朝廷上面也十分惶恐,听老营的一个老人说,这是亡国之兆,要破解这一场天变,要杀几万人祭天,平息上苍的愤怒呢?” “是吗?那个人怎么知道的?” “他的叔叔就是钦天监的人,他从他叔叔那里听说。不过这件事还有转机,听闻雅妃进谏,天心最慈,有好生之德,岂能杀人以平天怒,要陛下修身进德,沐浴罪己,多行仁政,还举例子,上古宋王做桑林之祷,万方无罪,罪在朕躬。还有那什么古人旧事,在圣人的时代,有个诸侯也遇到了天变,但是也有人进谏。转危为安的事情。” 他点点头,想到这虞朝虽然多灾多难,但是有平妃、雅妃这些仁德的人协助皇帝,要亡国还是有点难,若是皇帝真的听从杀人的建议,这虞朝也到了陌路了。 曾荣贵再次说着军队旧事,这几年白藕教虽然年年为害,但是信徒也少了不少,按照平妃的指示,只惩罪首,裹挟从贼者,若无恶行,便可赦罪。 除了狂信徒之外,一群信徒在尸山血海之中清醒过来,不少信徒自愿出首,像以前那种数万人云集响应的情况已经不见了。 “为什么这么多民变呢?”他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可惜一直找不到答案。 曾荣贵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叹息说:“若是能好好的活下去,谁要想做这掉头的买卖呢?朝廷上虽然英明神武,而下面的官员真不是东西,文妃几次京察,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作用不大,偶尔有几个清官,但是多数不但昏庸无能,还尖酸刻薄,各种苛捐杂税,让民不得不反。不过这天下还是太平的,为乱的也就那小部分。” 曾荣贵说到这里,不自然的笑了笑。 两人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将饭弄好,两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白米饭,土豆炒肉,豆腐鱼汤,还有回锅肉,这一顿在农家已经十分丰盛了,有些人家就算过年也达不到这个标准。 鱼汤倒在碗里泡饭,说不出鲜美,口中的那肥肉滋味,让他们恨不得将舌头也一起吞下去。 两人都是壮士汉子,这六两米,被他们吃的一干二净,就连锅巴都没有留下。 第三十二章捐输 吃完之后,曾荣贵就这么倒在地上。他看着曾荣贵铠甲上沾着一些烟灰,拿出一块帕子丢给曾荣贵。 曾荣贵用帕子将铠甲插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说:“带着这玩意真不方便,你别看这东西闪亮亮的,其实里面是用纸做的。” 纸甲,他倒是不奇怪,这东西虽然造价便宜,但是防御力不低,而且轻便,像曾荣贵他们这种不允许卸甲的,穿这个东西远比穿铁甲方便多了。 “要是铁甲,你整天穿着不累吗?而且铁甲夏天热,冬天冷,穿着就是遭罪。” 曾荣贵想了想,点点头,也不在多谈这件事了。 两人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个时辰,曾荣贵站起身来,拿起长枪,将枪套取了下来,来到场地上挥舞起来。 他看着曾荣贵刺、挑、拦、抵动作熟练,纵、跳、进、退脚步合度,不由一笑。 “怎么样,大牛,我这一手梨花枪不错吧。” 曾荣贵抹去自己头上的汗水,自豪的说着。 “我不懂枪法,不过真的不错。” “对了,我忘记说了,老营里面的教头,那可是厉害的人物了,你知道这各军之中有十八家枪法,最有名的当然是七军中的枪法,我们教头精通这十八家枪法,而且还和道士和尚学了一些,这梨花枪就是他传授给我们的,他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和我们说了,一般教头不会告诉士兵如何应对短兵,若是被近身了,或是扎不准,被敌人缠身了,那就只有等死了,这梨花枪就不同,是一个老和尚传给他的,本来是佛门护身的枪法,用在战场上,可以应对短兵。” 曾荣贵说着,眼中全是佩服的样子,接下来,曾荣贵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个教头,将老营新兵分成两批,一批拿着一丈八尺到二丈四尺的竹竿练习天枢枪法。一批拿着不到一丈长的木棍,但是木棍沉重,握着和铁棍差不多,练习的是摇光枪法。 这那竹竿这一批,选的就就是灵活的人,这竹竿长又轻,考验的步法。而木杆沉而短,考验的是手腕的力量。 曾荣贵就是拿木杆的一批人,他们作为攻坚部队存在。拿竹竿作为奇兵来使用。 除了学长兵器,还有短兵器,天枢军大部分就是学习用剑。 长兵器在战场上杀敌好用,但是截营,攻城,巷战等狭窄地段,就只能依靠短兵器了。天枢军选剑是因为剑比较厚实,而且双面开刃,比起刀来,战斗方式多了很多。 至于厢军和府军,便是用刀的比较多了,按照军中传的,百日刀,千日枪,万日剑。教会用刀比较快。 曾荣贵说着,再次练习了一套剑法,他注意到了,曾荣贵的剑是双手握的,类似秦剑,这东西比起武侠片那种花剑,要厚实太多。 他的剑法变化很少,就是刺,砍,挑,捻,一剑下去,就要对方失去战斗力。 剑法练习完毕,他有使出短打,这些招式就比较阴险,撩阴,抓喉,戳眼,和他剑法一样,处处针对对方要害去。 他估摸了一下,若是曾荣贵拿着兵器的话,五六个汉子近身不得。就算没有兵器,三四个人一起上的话,对付他也会吃大亏。 这朝廷的禁军训练果然不一样,传闻标营的人都是以一当百的人,如今看来,应该假不了。 演练完毕,曾荣贵已经一头大汗了,他拿起自己的长弓,连续射了三箭才大声的说:“爽快,爽快。” 曾荣贵炫耀着自己的弓,对着他说:“大牛,你猜这弦是什么做的?” 看着曾荣贵得意的样子,他笑着说:“想必不是走兽筋,莫非是鹤筋。” 曾荣贵点点头,得意的说:“是鹤筋,这弓是去年,我第一个攻入山寨中,将军赏赐给我的。” 听到曾荣贵这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曾荣贵嘴上说的轻松,但是这第一个攻入寨子,不亚于在万丈悬崖走独木桥,一不小心就有死亡的危险。 “当时我就想一件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贱命一条,不值得珍惜。” 曾荣贵走过来,坐在地上,豪气的说:“这些年,我一直告诉自己,怕死就完了,一怕死我以前得到就没有了,大牛,我在军中这些年,想了很多,诸侯的儿子坐在营中就有功劳,而我们只有拼死才行,这种不公我是见多了,最开始我还会愤怒,想知道为什么,但是后来我看开了,我在老营之中,吃穿都比别人好,这是我用性命换来的,而诸侯他们的祖上也曾经和我一样吧,我现在想要的就是,我的子孙后代也如此,不在依靠这一亩三分地,忙活到老,还是如蝼蚁一般。” “是的,这是你的决定,努力向前,在战场上博一个封妻荫子。” 曾荣贵这个价值观他不认同,作为一个被压迫者,想着不是怎么反抗,而是成为新的压迫者,这个是接受多年现代教育的他无法接受的,但是他不认同这个价值观,也不准备反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又不是圣人,没有必要让别人和自己有一个想法。 曾荣贵还是待三天,这三天发生了一件小事,他从徐五儿那里知道的,曾荣贵这次来找自己,还有一件事,他父母让他来打听一下,两老准备将女儿嫁给自己,不过碍于没有来往,于是让曾荣贵来探探口风。 他好奇为什么曾荣贵为什么闭口不谈这件事,在分别的时候,他好奇的询问说:“荣贵,你妹妹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出呢?” “没啥好说的,他们不懂你,大牛,你要娶的绝不是我妹妹这种村里人,我妹妹配不上你,我会另外为她们找娘家的。”曾荣贵骑上马,对着他挥手作别。 等曾荣贵离开之后,他继续开始自己平静的生活。 很快又到了收税的时候,这一次运输的费用倒不是他自己套了,他按照村长的指示,收了三两银子,算下来,也就赚了五百钱。 还是坐在车上,还是熟悉的那一群人。 “你们知道吗,武凉府出事了。”一个车夫神秘兮兮的说着,一个村民立马接口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舅子才从武凉府的镇远回来,他告诉我,有人反了,这个人自称是铲平王,意思是铲进人间不平事,我舅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攻破了四个县了。 听到这话,他好奇的询问:“是吗?这一次怎么这么厉害?” “大牛,我说儿哄,我舅子说了,不是有一本书叫谶记来着,上面写着红颜死,大乱止,十八子,主神器,还有一首诗,龙争虎斗满寰区,谁是英雄展霸图?十八孩儿兑上坐,九州离乱李继虞。这前不久,天象有变,他认为自己天命所归,于是就反了,附近的村民也信了他谣言,也跟着他为乱。” 听到这话,他感觉到头疼,武凉府是大虞朝的粮仓,朝廷肯定会调兵围剿,到时候又要抽调壮丁去援助,想到这个,他怎么都无法开心起来。 四周的村民倒是很有兴趣,好奇的询问起来,关于反贼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太遥远,这一次造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次有趣的故事。 到了城里,将税交了之后,税务官对着他说:“县令有令,里长明天去衙门一趟。” 他很快就明白,肯定是铲平王动乱的事情,看来这一次又要抽调壮丁了。 他再次在运粮这边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前去县衙了。 进入到县衙里面,里面的仆人让他去偏厅休息了一下,偏厅已经站着两三个人了,大家都介绍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个时辰,知县才穿着便服到了这里,他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说:“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武凉府的事情,在一个月前,李逆继某(避讳国号,故改为某)煽动人心,为祸四方,朝廷已经征调军队前去剿贼,同时也下令,允许捐输,捐粮三百石,或者银五百两以上者,可以补学,捐粮一千石,银两千者,可以补监。” 他听到这个捐输,心中一动,现在的米价不高,两石米也才一两银子,为什么捐输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知县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说:“这件事大司农定下的,武凉府粮食无忧,唯有饷银颇有困难,朝廷本准备从各府征调,然圣上仁慈,故改为捐输。” 知县的解释他总是感觉到不对,这大户又不是傻子,米价这么便宜,他们去买米捐输就是了。 不过这些自己也管不着,自己村里能捐输的也就那田员外了,其他人就算能拿出那么多粮食来,也没有这个兴趣。 他们村现在又没有秀才,补学补监对于农家来说可有可无,不是那么在乎。 知县说完,一个里长小声的说:“县尊大人,这一次要抽到壮丁吗?” “不用,区区逆贼,不足为惧。不出旬月,就可平定。” 知县说完,摇摇手让他们离开,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知县突然叫住他说:“李大牛,你暂且留下。” 他心中纳闷,只好站在那里,等到里长离开之后,知县对着他说:“我听说了你不少的事情,听说你挺会下棋的,不如陪我下一局。” 知县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让仆人送上一副象棋。 这象棋和地球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中间不是楚河汉界了,而是周河曹界。 看着县令摆好棋子,他无奈的说:“县尊大人,小人不会下象棋。” “没关系,本官可以教你,你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在乡下找田员外,让他陪你下。” 知县说着,真的开始教他如何下象棋。 他装作认真的听的样子,第一局就被的知县的一个双响炮给将军了,然后县令告诉他如何飞象。 第二局,知县又告诉他如何布置连环马。在学习当中,他发现张知县倒是一个好老师,自己故意装作愚笨的样子,他也丝毫不介意,还是认真的教导自己。 第三十三章残局 这样下了五六局,知县开始让布置了残局,让他练习起来,这样持续到了中午,知县对着他说:“好了,你现在就差磨炼了,接下来,这个残局你记好了,找个机会了和田员外下上一句,看他是否能够解开这个残局。” 说着,知县开始详解这个残局,田员外如何进攻,他又如何破解,这是一个简单的残局,他看了一眼就有了破解的方法,他想了想,除了不懂象棋的人,稍微有点基础的就可以破解了。 知县考验了他几次,见他已经掌握了,对着他说:“你去吧,若是田员外问起来,你就说是本官的交给你的。” “小的不知道县尊此举为何?为何县尊大人不亲自前去呢?” 知县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的说:“大胆,本县说的话,你就照做就是了,问东问西干啥?” 看知县发火了,他还是恭敬的说:“县尊大人,小的知道了,小的只想知道,这件事对小的是否有什么危害?” “若是不照做的话,那么就会有祸事临门。若是办的好,说不定会有什么喜事发生。” 听到知县这话,他也不在多坚持什么了,离开这里。 回到家中,他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自己还是照着知县的做比较好,这张知县可不是什么好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而且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他等到玉米收了,在晒玉米的时候,到了田员外的家里。 田员外悠哉的坐在凉椅上面,半眯着眼看着忙碌的雇农,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情。 见到他进来,田员外对着他说:“大牛,你来了呀,坐坐,你上次说那个事情,我都忘了,我还准备找你,帮我问下那姓张的,现在还可以捐输可以不,我老田家也应该出一个书生了才是。” “我有时间一定帮田员外你问下,这次来找你,是听说田员外你会下棋,想找你下一局。” 田员外听到下棋,眼睛眯成一条缝,得意的说:“你这可就找对人了,不是小老儿我吹,在下棋这方面,我姓田的认第二,就没有谁感认第一。” 说着,田员外精神抖擞的站起身来,带着他到了一间屋子里面,这里面放着一个木桌,上面雕刻着棋盘,在棋盘上放好了红木棋子, 田员外和他走到了棋盘那里,坐下之后,田员外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双方坐下之后,开始了下棋。 他和田员外下了几局,关于棋艺方面,田员外果然不是吹的,的确有一些本事,自己就算用尽全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连续输了四五局之后,他对着田员外说:“田老爷果然厉害,我这里有一个残局,你要不试试?” 田员外喝了一口茶,对着他说:“好呀,好呀,大牛,你摆下吧。” 他将那残局摆了出来,本以为田员外会很快破解,没有想到田员外反而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田老爷,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牛,这个残局是谁让你摆的。” 他将知县说了出来,田员外摇摇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面,然后看着四周,不时的唉声叹气。 见田员外这个样子,他也默默的坐在那里,也不出声。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田员外对着他说:“大牛,你不觉得我家很奇怪吗?” 他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田员外说的什么,小声的询问说:“田老爷你的兄弟呢?” 普通人家就算生活困难,也会生几个小孩,像李大牛这种独生子,在农村是比较稀少的。田员外家不缺衣食,怎么可能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呢? “我的确有一个哥哥,只不过他在我双亲离世的也跟着去了,小时候我们也经常下棋,每次下棋,我们就要摆这一残局。” “田老爷,你的意思说?” “哼,姓张的,知府的命令你都不准备听了吗?” 田员外说完这话,立马笑着说:“大牛,麻烦你来一趟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还请见谅了。” 他点点头,让田员外多注意身体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在出门之后,他仔细想了想,田员外的哥哥死的蹊跷,怕是田员外下手也有可能,如今张知县摆出这个残局,有两个可能性,田员外的哥哥没有死,或者是有人知道详细情况,禀告知县了。 知县知道这件事也不会逮捕田员外,田员外和知府有联系,到时候奏折肯定会被知府压下来,知县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这个东西威胁田员外。 田员外绝不会做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到时候肯定会选择花钱免灾。 不过他想不通的事,这种事情,知县只要派个亲信传达一下就可以,何必让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来跑一趟呢? 他摇摇头,拍拍自己的右耳,自嘲的想到,自己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不过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没必要过问。 回到家里没有多久,他看着天色变了,连忙出门,走到了徐五儿门口喊着:“下偏东雨了,下偏东雨了,快起来收包谷。” 在午休的徐五儿连忙爬起来,开始收玉米,他们收完没有多久,果然就下起大雨。 下雨的时候,在徐老三家上课的孩子也走出,看着外面的大雨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兴奋什么。 孙秀才等他们耍了一刻钟,然后就让他们进去了,然后他们又开始大声朗诵千字文,这个千字文和地球上的还是有一些区别,根据他们朗诵千字文的内容,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大概历史。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这一句倒是挺附和他现在的情况,不过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事事都不关心。他没有什么目标,就是单纯的活下去,其他事情也不多考虑。 他认为活下去已经十分辛苦了,还要关心其他事,那就更加艰难了,还是管子说的好仓廪足知礼节,自己吃玉米稀饭的时候比吃大米还多,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农民就是吃着粗粮的命,要是再操着庙堂之心,那多么累。 他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冒着雨来到这里,对着他着急说:“大牛,我爹不好了,他希望你去一趟。” 听到这话,他也急忙穿着蓑衣,跟着里长的儿子到了里长的家里。 进入到里长屋里,只见里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住的冒着冷汗,神情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见到你老汉还是好好的。” “不晓得,今天中午,他收了苞谷的时候,就一下子倒在地上了。” 他走了过去,握着里长的脉,不由摇摇头。 他脉如麻子之纷乱,细微至甚,这是麻促脉,按照医书,这是卫枯营血独涩,属于危重之侯。 这病来如山倒,他虽然会诊脉,但是却没有系统学过如何医治,只能对着里长的儿子说:“请先生没有?” 里长儿子点点头,连忙说:“老二已经去请了。” 这时候里长睁开眼睛,对着他说:“大牛,你来了。” 他握着里长的手,点点头说:“是的。” “我这老头子是不行了,在我翘脚(死)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这个孩子都不成器,还需要你多多照顾了。” 里长说这话的时候,儿子连忙说:“老汉,你没得事,老二已经去请医生了。” “我知道你老汉我的情况,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死不死都是那么回事了。” 他听到里长这话,劝慰说:“忌讳,忌讳,别说了,里长,死不死,还不是老天爷决定了,他想让你不死,你想死都难。好好修养,不要说死不死的话,兄弟们听了心里也难过。” “大牛,这个人要死,也是没得办法。”里长叹了一口气,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没有多久,一个赤脚郎中就到了这里,他望闻问切之后,写了一个草药单子,对着他们说:“你们按照这个单子去抓药吧。” “先生,我老汉没有事情吧?” “没多大问题,好生调养就可以。”医生说完,要了诊金就离开了。 他在一旁看着梅家感谢郎中,不由暗中叹息,这个医生连脉都没有把对,怎么可能治得好。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图一个心理安慰,他对着里长说:“里长,你就好好休息,没得事,别想东想西的,这人哪有那么容易就翘脚了。” 里长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大牛,麻烦你跑一趟了。” 他连说没事,让里长好生休息之后就离开这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雨也停了,那群学生也放学了,在学生离开之后,闲的无事的他走到了课堂里面。 孙秀才正在那里整理桌子,见他进来,连忙说:“大牛,坐,坐,我给你泡茶。” 孙秀才拿出一个茶壶,为他到了一碗茶,他也不客气,大口喝了起来。 “先生,在这里还习惯吧。” “还习惯,还习惯,听好的,村民不时送来瓜果蔬菜,比起在城里的日子好多了。” 他点点头,询问了一下这群人的是否有几个聪明,孙秀才说了几个,准备重点教导,其他学生他只打算教识字,而这个准备教他们写文章。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孙秀才腼腆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自己一个秀才,自己都不会写时文,教这些孩子会不会误人子弟。 他劝慰孙秀才,孙秀才学问是有的,只是时运不济,没有遇到好的宗师,时运到了,一路宏图不是问题。 孙秀才见他这么说,也只能笑着说希望如此。孙秀才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教好这些学生,不要让他们的前途毁在自己手里。 第三十四章塘报 到了收谷子的时候了,村里已经有四台打谷机了,其中程家有一台,梅家有一台,还有就是田员外有一台。 其他人倒是本家有打谷机,但是相隔太远,借的话不太方便,只能找他借,他倒是无所谓,自己用完之后,就借给其他人了。 关于改良的东西,他想了想了,倒是没有什么好弄的,唯一能改的就是犁,用深耕犁的话,那么牛就不行了,要不用内燃机,要不用人力,这个推广有点难,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织布机的改良,他想起了水力织布机,这个在蒸汽之前出现,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是可以找人试试,这世界不缺少人才,缺少的只是那一点灵光,他们没有想过用水力织布而已,告诉他们水力可以用,一群人试炼下,一段时间就可以弄出来。 他坐在自己屋檐下,看着平坝上晒的粮食,思考着以后的行动。 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他知道这个虞朝已经到了小农经济的巅峰了,农民已经可以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因为没有大洋的阻隔,西方的种植物早就传入,在前朝人口就已经破亿了,到了虞朝巅峰,已经有两亿多人口,这个人口数已经饱和了,要突破的话,只有蒸汽这种的机械化的出现。 可惜自己不是理科生,要不在这个社会有很大的作为。 “大牛,谢谢你家的打谷机了。”李大能笑着提着一个竹篮子来到这里,篮子上面盖着一张布,但是很明显能看出里面装的是鸡蛋。 他连忙说不用,李大能将篮子放下,对着他说:“大牛,你都帮我家两年了,你也是晓得的,我手使不上力了,要不是你这个东西,我们一家就造孽(可怜)了。” 他见李大能盛情难却,也就不在推辞了。 “大牛,你知道不,李秀才准备补监,再找我们借钱呢?” 他听到这个消息一愣,然后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李大能开始解释,李秀才在收谷子之前就找了他,让他借点五十石谷子给他,他家会年年还的,绝不会亏待他们这一群兄弟的,说到最后,李大能还好奇的问他,李秀才没有找他吗? 他摇摇头,李秀才肯定会来的,现在只是碍于一些东西,才没有来找自己。这程家村里李姓当中,只有自己的手头还算宽裕。 李大能和他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现在农忙时候,可没有那么时间闲聊。 在全村谷子收完之后,李秀才也穿着他那一身秀才衣服来到了他家。 那时候正是下午,李秀才看到他正在编背篓,对着他说:“大牛兄弟,好久不见,你过得如何?” “还好,还好,老天爷赏一口饭吃。” 李秀才和他闲聊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上了,这一次是来借米的,问他有没有一百石粮食,自己以后会慢慢还给他。 这一百石的粮食他倒是拿的出来,这些年的自己倒是积累了不少粮食,就大米就有八十多石,年年都是吃的陈米。 他答应了李秀才了,顺便询问了一下李秀才,这个战争还没有结束吗? 这些入学的秀才有资格看塘报,知道如今战况。 塘报是关于军事方面的奏章,以前都是不外泄的,不过虞朝的太祖高皇帝,允许将一些不重要的塘报给入学的学生看,希望其中有能人献计献策,协助官军。这一政策倒是起了不少作用,有几个人才就是这样提拔的。 “唉,逆贼已经攻破二十多县,平国公的府军只知道畏缩自保,现在武凉府半数已经落入贼手,贼人号称五十万,正在进攻武凉府天宁城。” 他不由好奇的询问,这铲平王到底是何须人物,知县不是自信满满说,这一群逆贼不到旬月就可以平定,如今这伙盗贼反越剿越大了,就将半个武凉府给占领了,看这个势头,整个武凉府都要落入贼人手里了。 李秀才叹息一声,告诉他这个铲平王手下有八员大将,称呼为四犬四驹,其中还有一个军师李太白,是一个屡试不第的举人,去年秋天,得罪了当地的士绅,被知县剥去衣冠,家产也被士绅霸占,一念有差,就投贼了,他这人十分狡猾,告诉铲平王,攻破县城,分文不取,钱粮全部发给四周穷苦之人,更宣传,跟着他干,大家锦衣玉食共富贵。 在他钱粮进攻下,投贼的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人还私自打开城门,放这铲平王入城。 这武凉府作为虞朝粮仓,一个县城就储蓄了十万石粮食,足够十万大军一旬所用,他凭借这些粮食反而越做越大,四周就算不怎么贫困的百姓,在这些粮食面前也选择从贼。 得到民心不算什么,尤其是那八员大将,本来宁国公和武凉府的总督设计四面进攻,将敌人逐步歼灭,但是因为四犬坚守,屡战无效,反而被四驹率领的主力部队一一击破,损失上万,宁国公经过这一战之后,龟缩在宁国府,不敢在调兵剿贼。 张知县说旬月剿灭,就是当初定计的时候,朝廷前不久才匆匆调动玉衡军前去剿贼。 李秀才并不看好玉衡军,他估计玉衡军到了时候,天宁城已经被贼军所破了。 他听着李秀才说完,突然询问说:“平妃此次是否会挂帅呢?” 李秀才皱眉,摇头说:“不会,平妃乃是四妃之一,岂能轻易离开京城,这股逆贼不过无根之水,众人因粮草而聚,粮食一旦用完,自然也会败退。” 他点点头,对李秀才不由另眼相看了,这李秀才说的对,铲平王聚集这些人没有什么目标,只不过因为一时小惠而聚在一起,如今天下尚且太平,这些人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长久不了。 只不过这铲平王的动乱,给这大虞朝的上层敲响了警钟,民变越演越烈,他们应该想办法对付才是。若是在不改革,这个国家持续不了不多了。 李秀才和他瞎聊了一会儿,然后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就转生告辞了。 在李秀才之后,孙秀才也好奇的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你们刚才在谈论那个逆贼?” 他点点头,将李秀才说的告诉孙秀才,孙秀才无奈的说:“真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朝廷没有养民之心,民亦对朝廷无赤诚之心,武凉府粮仓粮食发霉,而武凉府外尚有饿死之人,这世道已经乱了。” 孙秀才说到这里摇头,再次开口说:“这有治必有了乱,朝廷养士的目的便是直治乱升平,而现在的士,苦寒不得意时尚知礼义廉耻,这一但补官,觥筹交错之间,就将仁义道德抛之脑后,忘了自己衣褐分粥之苦,只知搜刮那民脂民膏,养活自己。一人如此,百人如此,天下岂有不乱之理。” 听到孙秀才的话,他连忙说:“先生慎言,先生慎言。” “小可一时激愤,让里长你见笑了。罢了,罢了,小可还是在山中好好教书育人,免得误人子弟。”孙秀才摸着自己的头巾,自嘲的笑了笑。 孙秀才四处望了望,眼中全是悲愤之色,也不在多言,回到自己的家。 他看着孙秀才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太阳就快落下,他连忙开始收拾谷子回家,然后去小溪那边泡澡。 小溪中的几人看着他到来,连忙打招呼,多是感谢他的打谷机,这减轻他们不少活,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他说没有什么,这个东西只是自己一时间兴起想到的,没有想到这么好用。 大家都在谈论这打谷机应该如何改进,他们习惯了农活了,这打谷机有什么缺陷他们很快就弄清楚。 首先是那个铁圈应该岔行弄,这样不岔开,谷子有些地方打不到,然后就是要的那个肘,用铁上的比较好些,木头不太经用。 除次之外,他们还想到遮盖物,谷子有些会飞出去,虽然不多,但是也是浪费,应该向风车那么弄个东西将其他三面挡起来。 这些人不说这个问题,他都快忘了,他对着他们说:“这样吧,用四根棒棒,然后就和蚊帐那么弄,将三面套起来,取的时候也好取,收下来折起来就可以。”大家连忙说好,这东西能取下来最好,他们都是借的打谷机,若是这东西不能取下来,弄坏了,赔偿倒是小事,到时候得罪人就不好了。 大家说完打谷机的事情,又提到他的婚事,一个男的说:“大牛,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可以成家了,我听说附近的姑娘想嫁你。” “你们莫说笑了,我这个穷小子不打光棍就算好的。”他实在不愿意聊婚姻这件事。 “我说儿哄嘛,这陵水县哪里不知道你大牛,人又聪明,又能干,年纪轻轻就当上里长,要不是我女儿还小,我也找媒人来说媒了。” “七儿,你这话就不太对头了,什么叫年纪轻轻就当上里长,这大牛当里长,那是村里人都佩服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这群人的焦点又变了,他不由送了一口气,等到太阳西沉之后,才离开这里。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突然耳边传来了袅袅的笛声,这不知名的曲子牵动了他的心中的思绪,他折了一片叶子,也轻轻的吹了起来。 路上行人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农村会吹奏东西不算奇怪,有些人吹手就能吹出一首小调,有些会口哨。在乡村,不时会传来调子不同的乐声。 吹奏了一会儿,觉得什么烦劳都被吹走了,他脚步轻快的走了回去。 他有一个感觉,觉得地球越来越遥远,就如同一个真实的梦一样,自己原本的就是在这里的。 梦吗? 这里何尝不是自己的一个梦,他想到庄周那个经典的问题。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第三十五章读口歌 这一年的农忙就这么结束了,在谷子进仓之后,天公作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秋雨,秋雨过后,天气逐渐寒冷起来。 他的煮盐还在继续,在他煮好一斤盐之后,梅瞎子一家人也回来了。 他们去了武凉府,也在一个地主家里当了佃农,日子还算过得去,这不要是因为战乱的话,也不会回来。 根据梅瞎子的说法,铲平王攻打天宁城失败,现在已经转攻打其他县城了,天宁城的厢军也闭门不出,至于玉衡军守在陇右府,没有进入武凉府平乱。 他当然不相信玉衡军会一直待在陇右府等着铲平王做大,就算玉衡将军不愿意出击,而武凉府的大小诸侯一定会上奏让他剿贼。 宁国公可是平妃的父亲,现在宁国府已经深陷叛军包围了,若是等到宁国府被攻破的话,玉衡将军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玉衡军或许在谋划什么,具体是什么,就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知道的。 梅瞎子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的族人,这些田地自己要收回来了。在他没在的时候,这些土地都是交给自己的族人打理的,自己回来,就应该收回了。 除此之外,梅瞎子也找他商量,想让自己的儿子入学,关于这个,他倒是做不了主,先询问了孙秀才,孙秀才说没有什么关系之后,梅家的这两个儿子才到了学堂上课。 冬天没事的他,自然也开始进入到学堂里面,坐在最后面看这群人学习,这时候的孩子已经开始读口歌(封建私塾多背书,不讲经义,俗称为读口歌)。 他们读的论语,和地球倒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地名改了一下,其他句子倒是没有差距。 在读到“不如丘之好知者”的时候,一个同学纳闷的说:“老师,这个字你不是教我们读丘吗?怎么这里读某?” “这是避讳,不能直称圣人名讳,你们记住了,以后若是用到这句,丘最下面那一横不能写,否则会被看卷官以不尊圣人为由,轻者罢黜资格,重则有牢狱之灾。”他提醒的说着。 听到这个解释,他不由一笑,自己的导师也是如此,就算左丘明这些关于丘的,都要按照古代避讳原则写成左邱明。 想到自己的导师,他心中有一种内疚感,自己导师也算是国内知名的文献学大师,自己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多亏他的精心指点才成功完成博士论文,老师除了教导自己文献学,关于古代各种知识也倾囊相授,本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结果到了社会,堕落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社畜了。 如今穿越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振作起来,努力用导师传授给自己的东西变成有用的东西呢? 他还记得老师经常说的话,若是学习一个东西不能对自己有用,那么花费时间学他干嘛,还不如回家睡觉。 脑中想着这些,他就感觉到一阵内疚,不过这内疚很快就过去了,自己现在过得很不错了。 自己没有在自甘堕落,自己努力的活着,生命未必要灿烂如烟花,也可以卑微的如同一根小草,世界引导潮流的始终是少数,构成世界的是芸芸众生。 他想到了这里,也不再继续了,认真的听着这些孩子读口歌。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又要到了年关了,这也是嘉锡最后的一个年关了,知县已经通知了,明年要改元了,改元光熙。 而铲平王那边也有消息了,铲平王被玉衡军三战三败,已经没有当初锐气,尤其是四犬之一的吴天枸被一个女子杀了之后,铲平王的士气更加低落。这个女子镇国公的女儿,现在都在传言的她的事迹。 这一次她从军,是因为她将嫁给太子殿下,成为下一任平妃。 虞朝祖训,平妃必须有军功,文妃要过殿试考核,雅妃要精通雅乐,贤妃必须精通释道。 当然四妃也必须是诸侯之女,这个古制,天子当聘诸侯之女,前几任陛下的四妃都是公的女儿,如今也不会例外。 在立四妃之前,朝廷总会放出消息,让天下士人知道,士人也可以进谏这四人是否合适,若是言之有理,自然会有奖赏,若是随便弹劾,那么可是重罪,最轻的便是斩立决。 传言之中,这位郡主,姿色自然无双,战功也是显赫,三年前就已经从军了,从最小的把总一路升为副将,金阳府、继贤府、沧海府这三府的贼人听到她的名字脸色都会变,这郡主可不像现在的平妃仁慈,凡是她剿灭的山寨,向来没有活口,就算的平民变也是一路杀戮,被人成为血罗刹。 对于有着这样称号的人当平妃,朝中自然是议论纷纷,奈何这些有军功的诸侯之女就只有这一位,天下承平已经,以前以军功封侯的家族也失去昔日的武勇,男子从军都很少,更别说女子了。 因此这位郡主成为唯一的人选,大家只能期待她成为平妃之后,能够爱人。 最近的大家多是这位未来的平妃,至于铲平王,他们倒是没有多大的讨论的兴趣了,现在铲平王明显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多久了。大家现在期待的是新的一年,新的年号,生活有新改变。 在进入冬月的那一天,里长再次病倒在床上,这一次比较严重,整个人都肿了,耳朵也听不见,眼睛也看不见,嘴角留着口水,浑身动弹不得。 这个样子已经很明显了,他儿子找了几个郎中,都是一个结果。 他看望里长的时候,里长的儿子拿出一封信给他,这里面写着里长告诉上他的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还有就是里长卖他家地从田员外那里得到的银子。 他将信收好,关于银子他没有收,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告诉里长,自己也不会多计较这些东西。 里长送还这银子的意思他心中十分清楚,绝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只是不想让他记恨梅家,在他死后找梅家的麻烦。 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最开始他对这件事还有一些气愤,但是慢慢就放弃了,里长交会自己的,还有这里长的位置远比那些田地重要。 ”兄弟,好生照顾他老人家,尽一点孝道吧。”他拿出身上仅有一吊钱,递给里长大儿子。 大儿子也不敢接,在自己父亲病重之后,他对大牛是越来越客气,他心中明白,里长死了的话,他们家就没有以前风光了,里长以前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在里长生前不敢怎么样,但是死了之后就难说了。 里长这段时间也告诉自己的孩子,多顺着李大牛的意思,对待他要向一家人,不能生分了,偶尔吃点亏不要在意,千万别因为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给闹翻了,倒是后自家在程家村孤立无援的话,他们两兄弟只有等着饿死了。 梅家兄弟两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多加巴结,否则这信他们也不会拉出来。 他和梅家兄弟说了几句,就离开这里,面对重病的里长,他心中总是感觉到凄凉。 这里长勾心斗角,为自家弄出这么偌大的基业,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里长只坚持了四天就溘然去世了,他死的时候是半夜,里长的大儿子连夜来叫他。 他到了里长家里面,按照礼节,就只在手臂上缠了一根麻线,然后开始替里长写白帖子。 这些里长家早就准备好了,到也不算慌乱,里长的二儿子也到了县城去叫和尚来做法事。 和尚是天亮的时候到的,本来在睡梦的之中的他们不愿意连夜敢来,但当主持接过一串铜钱之后,他们立马想起了佛经所说种种,变得慈悲为怀,也不在管那美梦了。 和尚到了没有多久,风水先生也来了,这是陵水县的这边的特色,佛道混杂,乡下人知道两家不同,但是具体不同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愿意去了解。 风水先生看了日子,然后让他家三只公鸡,一只现场杀了,用鸡血画了符贴在门上,然后叫人开始帮里长换上孝衣,他也在帮忙穿衣,等到换好之后,就是装进棺材了。 风水先生看着他们将尸体穿好衣服之后,对着里长的大儿子说:“衣服多穿点,下面冷。” 一个帮忙的梅家人听到这话,打趣说:“冷的起来就好了。” 风水先生也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开始推算日子,然后提着两只公鸡回去了。 取血那只鸡留在这里自然不能浪费,中午就炖了给帮忙的吃了。 在中午的时候,这四个和尚就开始做法事起来,这边俗称为打夜。 四个和尚也不要专业,一个拿着木鱼,一个敲着锣,一个打着鼓,一个在那里唱着赦罪经。 这小小的一本赦罪经,要唱一下午,反正大家只听着他们咿咿呀呀的唱着,没有几个能够听懂在唱什么。 当了晚上,才是考验他们的时候,要打夜到子时,这个期间不能休息了。 他忙碌了一天,本来就很累了,现在更不愿意被这唱经声打扰,不过想要离开的话,有一点麻烦,因为梅家等下还要破地狱,他要帮梅家人应酬晚上来的远方亲戚。 梅家无论大小都要参加,里长的媳妇拿着招魂幡,他大儿子捧着灵牌,其他亲人左手拿着一根香,手上拿着一个缠着麻绳的木棒,走一步木棒敲一下。个子矮的倒是好说,个子高的不得一直弯腰走。走到神位前,还要三磕头,这走一刻钟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要走一个时辰就很折磨人了。 和尚要把一本经文念完,这才算是结束了。 在破地狱完毕,里长两个儿子已经满头大汗,不过今天老二算是完事了,老大还要跪在神位面前,让香不能熄,让棺材下面的油灯不能灭。 老二有空了,他也就告辞了,告诉老二,自己明天再来写格,老二点点头,对他说了一声辛苦了。 他回到家之前,将手上麻线取下来,挂在外面。 躺在床上,感觉到无比安逸,没有睡好的他很快进入到梦乡之中。 第三十六章礼仪 第二天天亮,他才舒心的展了一个懒腰,然后捆上那麻绳,前往里长家里。 他开始写格了,然后里长的二儿子也去城里请衙役去了,至于大儿子暂且去休息了。 捕快中午到来,自然是好生招待,立下字据,将格取走,一件大事就算妥当了。 到了下午,和尚又开始打夜了,他实在受不了,这玩意在他看来,就是噪音,他就另外找了一个事情,去其他家搬桌子和板凳。 里长可不想徐老三家那样穷,有的是钱招待宾客,按照大儿子的计算,这一次有五十多桌人,就算吃二轮,也要二十多张桌子和八十多根板凳,而且这是冬天了,在外面吃很冷,还有准备炭盆。 他去搬了桌子之后,就去找田员外家借炭盆,除了田员外之外,村里稍微好一点就是烘笼,很多人冬天就靠体质硬抗过去。 这炭盆很简单,就是一个陶器,和方砚差不多,方方正正的,中间凹进去,可以放置煤炭,也可以木材。 煤炭在前朝就已经普及了,在大户人家也成为过冬常用之物,他听说在大户人家,专门有炭房,用铜管子来输送热气到房间里面,这样房间不但不冷,反而穿厚还有一些热。 田员外也让人帮忙送东西过去,顺便还送了一些煤给里长家,说是多年交情,这点是应该的。 他当然不好帮里长家做主,这东西收不收要里长那两个儿子自己做主,自己先将这东西送过去就是了。 看着田员外笑眯眯的眼睛,他心中有一些好奇,田员外和知县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理了。 他知道在冬至那一天,田员外去了一趟县城之后,就没有在出过家,而且在那天之后,他也彻底将这个家分了,他家大部分的土地分给了自己儿子,自己留下一部分来养老。 心中虽然好奇,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在多问了。 田员外顺便邀请他腊月二十一来吃杀猪饭,他点头答应了。 将东西送到里长家里,接下来就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大儿子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再次道谢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这打夜打了七天,在第八天才下葬,他当天早上没有去,因为生肖不和,这边迷信生肖相克,一个生肖有三个相性不好生肖。如同属鸡的死了,属龙,属牛还有属兔的不可以去。 他是中午去的, 那时候已经摆好筵席了,因为天有点冷,炭盆里面已经点燃了煤炭。 进入筵席前,他拿了一个小碗,到了一旁的桌子那里,那边煮着一锅热茶,一个人妇人看着他到来,连忙舀了一勺热茶,对着他说:“大牛,来,喝点热茶暖和一下。” 他点点头,按照梅家人的安排坐到一个桌子上,这个桌子上除了他这个年轻人,其他都是七个老人,他心中有一些不愿意,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和老人坐在一桌十分痛苦。 他有一些疑惑,这个大虞朝不是一切遵从古制吗?按照古制,应该是分席制才对。 想到农村不太适合使用分席制,他就释然了,这大虞朝的太祖高皇帝又不是傻子,全面复古只会落得王莽的结局。 他想起课上说的,礼制只不过是封建统治阶级缓解阶级矛盾的一种方式,无论是新是旧,都是反动的,无益的。 闲的无聊的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可惜没有一会儿,就开席了。 最开始也是上的凉菜,这个大冬天,这几个老的象征性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老人不吃了,按照规矩,他也不能在动筷,他也放下筷子,开始和这些人闲聊起来。 这些人都是梅家的人,按照辈分,最大是里长的曾祖了,最小的也是里长的叔父。他们这次来,主要是见证梅家分家的事情。 里长死的时候虽然留下遗书,但是还有一些琐屑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比如这次白事的花费是平摊还是老大多担着一些,家里的农具又是谁要。 老人们在聊得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认为老大要让老二,房子给老大,土地要多划一些给老二,关于牛的事情,他们也很为难,按照里长最后的安排,这个牛是准备送给老大的,但是这些老人觉得老大有了房子,要是在得到这一头牛的话,会闹出矛盾。 他们准备把牛送给老二,但是老大那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 这分家事情很难做到公平,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双方勉强能够接受就可以。 这些人在那里谈着,不时询问他的意见,他唯唯诺诺,没有多说什么。 这梅家的事情,自己一个姓李的还是别瞎掺和,免得得罪人。 老人也不打算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建议,就在那里谈着。 菜开始慢慢上了,按照规矩,老人动筷之后,他才开始动筷,自己吃了几口,还要给这位老人一一夹菜,表示敬意。 “这鸡肉炖耙了,老人家,来来,吃一坨。” 那老人笑着接过去,丝毫不在意。 “大家都吃呀,不要客气,不要讲……”他瞬间觉得不对,将最后一个礼字收了回去,这个在老家说习惯了,差点说漏嘴了,现在可不是现代社会了,而是礼制社会了,不要讲礼这个话要是传出去,到时候可有小鞋穿了。 几位老人也没有在意,笑呵呵的吃着,这些人牙齿不好,自然吃的很慢,他坐在那里,也只能慢慢吃着,免得被人说没家教,不懂礼。 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难受,是憋屈,是愤怒,还是无力。 吃完这一顿,晚上应该还有一顿正席,他本来想走人的,结果里长大儿子让他帮忙写礼,他无法拒绝,只能找了坐在外面,烤着活,旁边坐着里长的一个远房侄儿在那里收礼。 他拿着一个本子,看着上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朝代有了雕版印刷了,自己为什么不用印刷弄帖子这些,这些帖子格式都一样,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家里有读书人的自然不会在在乎这个,但是农村很多人还不会识字写字,他们要写帖子还要请人写,润笔费可不低了。 他想了想,这印刷费用肯定比润笔费低,农村帖子一般只有一面,只用做一块版子就可以了。 这收入虽然不算大,但是蚂蚱在小也是一块肉,这个若是能推广出去,或许有人才改进印刷术也说不定。 想到这个,他决定明天前往到县城去问问,他们这里有弄印刷的吗? 他想了想,自己的家乡曾经是可是印刷中心之一,有蜀大字本,蜀小字本,希望这里也是一个印刷中心。 客人陆陆续续开始送礼了,他开始记着,每家送了多少钱,这些日后都要还礼的。 这里的风俗是,我家这次办事你送了五十钱,下次你家办事,我不能送少于五十钱,若是五服之内的,那可是双倍还礼。 这就是农村所谓的礼尚往来。 第三十七章冻疮 里长下葬后的第三天,他前往到了县城,再次去了书店。 进入书店,他首先找了经书,这些经书全是单疏本,让他还是有一些诧异,按照他估计,这个朝代应该可以弄出合刻本才对,怎么还是单疏本为主。 书店的老板见他看着书,微笑的说:“这位同仁,小店的书你是否满意呢?” “这位兄台,我想问你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可以印刷,我母亲要印刷经文还愿?” 听到这话,老板摇摇头,对着他说:“陵水没有,只有永安城才有印刷的,不过小兄弟,你母亲还原的话,还是手抄比较好。” 感谢了一下老板,离开这里,看来这件事倒是不能急,要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了田老七,田老七对着他笑着说:“大牛,你也来赶场呀。” 他点点头,田老七热情的说:“既然这样,我请你去喝茶。” 拒绝不过,他就和田老七来到一个饭馆,这边请别人吃饭称为请喝茶。 两人到了一家小饭馆,老板看着田老七走进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田相公,你来了呀。” “周民,弄几个拿手小菜来,手脚麻溜一点,顺便打二两酒来。” 周民喏了一声,让自己妻子看着柜台,自己到厨房去了。 菜没有上来,他婆娘端出了一碟胡豆,一碟橘子。 两人吃着橘子,他好奇的询问田老七到这里目的。 田老七解释自己来自己是找周民的,周民除了开这个饭馆外,还在酿酒,田家不少米就是周民买去酿酒的。 大旱之后朝廷禁酒,明年就又恢复了,所以田老七前来询问周民,明年是否还酿酒,自己那里有一些陈米需要处理。 周民很快就炒了两个菜上来,一个蛋炒豆皮,一个青椒炒肉。 盛了两碗饭,两人也停止闲谈,先吃了一碗之后,然后才开始闲谈起来。 他想到自己似乎也有不少陈米,这一批虽然被李秀才借去了,但是等到李秀才还自己,自己的米又会积压起来,自己也要找几个地方卖米。 至于米商那里,他完全信不过,这一群人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家伙,且不说在称上做手脚,在银钱上也多用折损的银子,一石大米按照市价本来是一千钱,到了他们那里,最多能卖到八百钱。 酿酒商这边就要好多,就算价钱差不多,酒糟也会送给卖粮的当猪食。 两人聊着,四个菜也上齐了,田老七让周民也坐在一起吃。 “周民,你有什么事情吗?看着不太高兴。”田老七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现在有机会询问了。 周民没有回答,先敬了田老七一杯酒,然后说:“唉,田相公,实不相瞒,我老娘不见了。” “咦,这可是一件怪事了,你且说说” 周民叹气一声,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前不久,周民下乡去找老熟人,告诉这些人自己明年开春之后准备酿酒,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合作,周民出去了五六天,等周民回来的时候,妻子说周民他娘去姐姐姐夫那里了,周民没有当一回事,等了三四天的时候,周民才有些慌了,到了隔壁的花盈县去找自己的姐姐,却得知自己老娘根本没有来姐夫家。 周民回来,严厉的询问自己的妻子,但是不止妻子,隔壁的邻居都说是姐夫家接去的,他见众人都这么说,也是无法,每天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到周民说完,田老七用手擦去嘴上的油,好奇上说:“这可是一件怪事了,你娘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难道还能被人拐走了?不过周民你别慌,大牛是我们村里最聪明的,他帮你拿个主意,想个办法。” 他听到田老七将麻烦丢给自己,不由感觉到头大,自己可不愿意插手这种事情。 “周掌柜,你母亲可曾和谁结怨,你家情况和我说一下。” 周民看着他五大三粗,如同一条壮牛,眼中也有一丝疑惑,然而现在他也实在无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周民开始讲述起来,五年前他父亲死了,他迫于生计,放弃了进学,继承了这个小饭店,这五年,母亲也帮了他少忙,两年前自己娶了媳妇之后,母亲就清闲了不少。 因为开店利润不算大,他必须认真计算菜价,其他县城的菜价便宜的话,他就会连夜赶去采购,店就交给自己妻子和母亲打理。 这一对婆媳之间相处不是很和睦,自己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自己,妻子耳根子软,别人要赊账就赊账,要少给几文就上少给几文,这样持家,整个家业就快毁在她手里了。 周民每日起早贪黑就是为了还是省这几文钱,妻子如此这样做,他自然气愤不过,说了她几句。 等到下次出去之后回来,母亲又像自己抱怨,妻子做生意太过死心眼,把客人都得罪了。周民知道妻子肯定是怄气了,好生劝说,才将妻子说服。 听周民说完,李大牛心中暗中叹息,这件事可就难办了,很明显是妻子设计将她婆婆给弄丢了。 “这件事小的也没有什么办法,周掌柜不妨在四周邻里之中多打听一下,或许有一两个耳报神知道点什么呢?”他随口说了一句,若是邻居知道什么,早就告诉周民了。 周民听到这话,面色一沉,点点头,然后感谢两人。 吃完这一顿饭,田老七留下来谈收粮的问题,而他转身告辞了。 走在路上,不由摇头,今天事情没有变成,差点还弄出一些事情出来。 回到家里,他就静静的坐在地上,自己已经二十一岁了,真是朝气蓬勃的时候,自己却过死气沉沉,如同垂暮老人。 这一年年底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在腊月二十二那一天,再次传来捷报,铲平王已经被血罗刹带着一百死士斩杀,其他贼首虽然没有被抓住,但是这一场民变到如今,算是平定了。 关于这场斩首行动,朝廷自然大肆宣扬,铲平王待在宁城,身边尚有数万军队,血罗刹带着百人能够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自然是佳话。 在腊月二十四,朝廷已经宣布了太子的四妃人员,分别是衍圣公女儿为文妃,镇国公女儿为平妃,长乐侯女儿为雅妃,安平伯女儿为贤妃。 册封太子要等到开春了,至于这四位太子妃,要等到三月朝庙之后才正式确立。 民变平息,外加改年号,这一年年关朝廷有令,凡是孤寡废疾着,都赏赐三两肉,十斤米。 在县令颁发这些的时候,又是一片颂圣之声。 腊月二十六,这一天罕见放晴,大家都出来晒太阳,梅大兴走了过来,伸出自己的手说:“大牛,你手生冻斑(冻疮)没有?” 梅大兴的手都冻和香肠一样肿了,有些地方已经烂了,看着又可怕又可怜。 他摇头说:“这个冬天有点冷,你要多穿一点,手脚莫冷到了。” 梅大兴不高兴的说:“为什么弟弟都不长冻斑,我长了冻斑。” “这个嘛,是个人身体不一样,你注意到点。”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家里还剩下麻线,找徐五儿的媳妇借来针,开始弄一个手套。 虽然这东西不如皮手套和毛线手套那样保暖,不过这也是有胜于无。 接下来到年关他就是忙这个,弄好手套之后交给梅大兴的时候,在一旁的梅瞎子看到连忙说:“要不得,要不得,这东西还是你个人用。” “没什么,这娃儿被冻得可怜兮兮,带上这个也要好点。” 梅瞎子几次劝说,见他执意如此,也只能放弃了。 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田老七来到他家里,告诉他,田员外屋里的猪下猪崽了。 田员外准备将一只猪崽送给他,特意派自己的儿子前来询问他意见。 养猪,这件事他倒是没有怎么想过,但是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既然田员外送来一只猪崽,自己也不好决绝,他感谢了一声,然后邀请了田老七一起吃午饭。 在弄午饭的时候,田老七神秘兮兮的说:“大牛,你还记得周民吗?“ “记得,他怎么了?” 田老七看着他说:“这周民他娘找到了,说出来你不相信,这周民他老娘竟然是被他媳妇给出卖的。”说着田老七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周民媳妇和自己婆婆素来不和,周民有孝顺,遇事十分偏袒自己母亲,他媳妇自然心中不乐意了。几次争吵之后,邻居就知道了,这周民的母亲素来孤高,对邻里也多有得罪,于是一个媒婆就出了一个计策。 这个计策很简单,但是很有用,媒婆去找了一个丧妻的员外,员外答应相过人之后也满意了,于是媒婆让人谎称女婿犯病了,于是将周民他娘给拐走了,这女的落在员外手里,哪里有办法离开,只能得过且过,在那里活着呢? 听着田老七的话,他开口说:“他娘没有殉节吗?” “古人说的好,哪个真的不怕死哦。” “也是,也是,你继续说。” 田老七继续说着,那天见过周民之后,李大牛的话给周民很大启示,他凶神恶煞的问着周边邻居,说是自己娘都没有了,也不想活了,在他威吓下,媒婆就不打自招了,而且媒婆也说出一个法子来挽救,那个员外的儿子还没有结婚,让周民将他妻子拿去换。 周民听说是自己妻子卖了自己的母亲,就在没有丝毫顾忌,采纳了媒婆这个建议。他先哄骗自己的妻子是去上香,进了牛车里面,员外的儿子也答应了,瞒着自己老爹将人给换了,这件事传出来之后,乡村之间议论纷纷,大家都快在夸周民孝顺。 听着这话,他心中颇不是滋味,受害的明明是两个女性,这周民自己不能调和矛盾,导致这场闹剧,怎么还表扬上他呢? 礼教的世界,自己还是无法融入呀。 第三十八章光熙元年 光熙元年正月初一,皇上在太庙昭告列祖列宗,立雅妃之子九皇子为太子。 初三,太子迎娶四妃。 初七人日,皇上下诏,设立总理大臣,设河左总理,西南总理,西陇总理,西北总理,北朔总理,东海总理六位总理大臣,命流七命,着貔貅补子,总理辖区军政要务。 设立总理大臣的原因也布告天下了,诸府远离朝廷,知府无能,县吏贪腐,导致民变四起,天下动荡,于是设立六位总理大臣,一是替天巡视,有功者赏,有罪者诛,这貔貅补子就说明这些总理大人以风宪为主。二是各府厢军府军调动不灵,总督要先上奏朝廷,等朝廷下令才能调动军队剿贼,这样导致乱贼做大,失去很多先机,如今有总理大臣在,就可以节约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修猪圈的他不由心中担忧,这总理大臣权利过大,日后若是成了藩镇,那就不好玩了。 他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外面就有人喊着:“李大牛,后日五更,前往陵水,迎接总理大臣。 这个消息让他颇为吃惊,初七设立的总理大臣,这十五不到就到了这陵水县,看来这次皇上动的真格了。 他高声回应了一声知道了,继续修着自己的猪圈。 这七命大员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来和不来都是那么回事,要担心的是本县的士绅还有官吏。 这猪圈外面已经用石头堆号了,猪槽也找石匠造好了,现在就差盖顶了。 他看着一旁的梁子,想了想,等到从县城回来再盖也不急。 那个猪他没有急着去要,田员外又不是欠自己的,自己大过年就火急火燎去问他要,会惹得别人的不快,按照他想法,过了正月再去把这去要这猪崽子。 除草完毕的徐五儿对着他说:“大牛,你家猪住的比人都好哦。” 他微微一笑,也来玩笑的说:“猪可是老爷了,不好生伺候,下半年应该怎么过哦。” 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时候孙秀才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今天开恩科,我准备秋天入场一试。” “这是必须的,孙先生,你们读书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未有不进场的举人。你找我了是盘缠不够,这都是小事,我李大牛还是能拿出一点的.” 孙秀才连忙摇头说:“里长,你客气了,我去年束脩已经够路上的盘缠了,只是我不就之后就要前往永安城,感觉对不起这些孩子。” “孙先生,真是多心了,你胸藏圣贤策,理当求个治世升平,在一个私塾当先生真是屈才了。我李大牛粗人一个人,也不会说话,只能说希望先生高中了。” 孙秀才深深的鞠一躬,感激说:“谢大牛兄弟吉言了,大牛兄弟一年的照顾之恩,不才永生难忘,所谓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结草衔环。”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孙秀才以不打扰为由,离开这里了。 孙秀才这才走,族长就带着人挑着粮食过来,族长还是说话算话,说是每月还就每月还,在还粮食的时候,他一脸春风,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是监生了,就算知县见到他,也要还半个礼了。 入监之后,中举的概率就大了很多,甚至殿试扬名也有可能,这张知县已经当知县快十二年了,按照三年京察,三年选调老规矩,早就应该升到正三命了,能干的也差不多到了正五命的知府了。 “大牛,希望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今年能够争点气,不求他中一个进士,好歹也要当一个举人,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他自然点头称是,对于李秀才,他倒是不抱任何希望,李秀才的文章他看过了,能中秀才就是撞大运了,还想中举人。 不过这科场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够说清楚呢,万一真的有朱衣暗点头。 “听说你们院子这个孙秀才也要去,大牛,你帮我送几个鸡蛋给他,煮熟了在路上吃,这读书人也是可怜,你兄弟还好说,我家还能保着他,孙秀才这些就命苦了。”族长突然提起这事,让他还是有一些诧异,这族长会有这么好心了? 不过想来想,族长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秀才,对这些秀才有一些触动,也是正常。 “知道了,我会送的,他对村里有恩,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族长最后感叹了一下,然后就带着人回去了。 下午时候,田员外骑着自己的驴子,悠哉悠哉的来到他家。 田员外进屋坐下之后,笑着询问说:“大牛,总理大人将要前来,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呢?” “田老爷说笑了,这总理大臣是何等身份,岂会和我这种小人扯上关系。” “总理大臣是代天巡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冤伸冤,有仇报仇。”田员外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着田员外说:“我在村里也没有得罪人,就算有,一点小事,何必在乎呢?” 田员外哈哈的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牛,你的心可真大,我听戏文里面唱那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如今见你这样,到也不差。老头还有一点事,就不多聊了。” 他对田员外拱手道别,看着田员外离去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老狐狸的算盘打的倒是不错,想让自己去告状,这得罪的人事情,能瞎掺和吗?张知县就算倒台了,下一任知县也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正月十六天还没有亮,他穿好衣服,打着火把就出发了。 这个天还有一点冷,走出门,刮风的时候,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在天才朦朦亮的时候,他就到了陵水河边,这里早已经搭好草芦,乐队留在草芦里面,等待总理到来,在陵水岸边,临时弄了一个谕禁碑,上面写着因为总理大臣要来的原因,在这几天严禁到陵水附近游玩,若是被巡查士兵逮住,一律图谋不轨论处。 他看了看碑文,在看了看沿岸的站立的厢军,心中有些担心,万一这是知县上的诡计怎么办,当时传话的人自己也没有看到,若是真的抓了自己,那就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到这个,他没有立马离开,自己若是离开了,那就是做贼心虚了,他就站在那里,等着总理大臣的到来。 在天亮的时候,县令坐着自己的轿子,到来这里。 除了他之外,六房师爷,县丞,团练都来了。 然后就是各处里长来到这里,接下来就是乡绅。 大家都穿着礼服,神情严肃的看着陵水下游,陵水是玄河一条支脉,流向怀华府的明湖。西南总理先到了怀华府,准备沿陵水西上,到达永安城。为什么选择这个路线,益安府上下都议论纷纷,这一条路绝不是绝佳选择,一般情况下,都是从武凉府南下,除了进陇右府时候颠簸了一些,其他时候都是一马平川。 这水路可要一路颠簸了,就算习惯坐船的,在船上待上两三天也不会舒服。 张知县站在最前面,身体不时细微的抖动,脸色苍白,如同害病了一样。 他知道张知县在害怕什么,在总理出发的时候,还有一道诏令,凡是贪污银子达六两者,斩。 像张知县这种,怕是有百条命都不够斩了。 这次恩科目的也是如此,不怕没有人治理,秋闱之后,就数百举人出现,到了明年春闱,还有一群进士。 在京城里面的等待补官的进士,可是期待着这一场大清洗。 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远方出来号子声。 精壮的纤夫喊着号子,拖着彩船逐步向这边行来。 在大船旁边,游走几艘小舟,舟上站着一两位卫士,这些卫士手都握在刀柄上,精神抖擞的看着两岸。 大船靠近了,最先入眼就是那飞扬的青龙旗,然后船顶上的三块告牌,左边肃静,右边回避,中间告牌上西南总理下写着林。 船头也飘着一个写着林的旗子,在众人看到这旗帜的时候,知县连忙说奏乐。 首先是是敲鼓,然后唢呐等吹奏起来。 听着这音乐,他觉得头疼,这迎宾用的乐曲也太聒噪了。 大船在乐声之中靠拢,在岸边护卫厢军立马搭上两个木块,从船上先下来了十几位士兵,这些人站立两边,刀剑出鞘,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在陵水岸边。 “奉林大人谕,请团练上船叙话。” 一个在船上的仆人大声喊着,梅团练看了看了身边的张知县,张知县满头大汗的看着他,艰难的点点头。 梅团练将腰中武器解下,准备上前的时候,张知县不知怎么的也准备跟上去,但是在两排的侍卫二话不说将长刀指向他,示意他不准备前进。 张知县只能苦涩一笑,退了回来。 梅团练兢兢战战的走到船头甲板上,恭恭敬敬的行礼:“卑职梅余欢,见过总理大人。” “梅团练,陵水县中有多少厢军?” “禀,禀大人,约有万余?” “放肆,本官问你,这陵水县中有多少厢军?” 梅团练没有回答,不住的扣头,连声说恕罪恕罪。 “你作为县里团练,竟不知手下有多少将士,来人,他头上顶冠摘了,压下去。” 梅团练压下去之后,站在岸边的大小官吏都冒着冷汗,这总理大臣也太那个。 他们这些博学的人都已经找不到什么词形容总理大臣,按照惯例,这朝廷官员到了应该先接风洗尘,然后找他们询问才是,怎么这才刚到就罢官了。 “奉林大人谕,请民房师爷上船叙话。” 民房师爷摇摇晃晃到了船上,估计是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只知道磕头。 “本官问你,这陵水县有多少户人?” 民房师爷连忙将人数报了上去,总理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师爷都如实回答完毕。 等民房师爷回禀完毕,总理大人那边先沉默了,这一沉默,大家心更慌了。 民房师爷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下,这略带寒意的早上,他如同站在三伏天的烈阳底下。 “本官在问你一次,你所说可属实?” “小的,小的,不敢蒙骗大人。” 师爷这才说完,里面一个仆人拿出一个账本。师爷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 “泼醒。”总理大臣冷冰冰的说着,一个仆人打起一桶河水,泼在师爷身上。 师爷受冷水这么一激,清醒过来,连忙磕头说自己有罪自己有罪。 “按照《大虞律》瞒报三十户以上者,该当何罪?” 师爷停止了磕头,已经被吓傻了。 “压下去,正法。” 两个侍卫压着师爷,这时候师爷也醒悟过来,大声说着饶命,在一旁张知县看到这个情况,连忙开口说:“大人,大人,正月见血不吉呀,正月见血不吉呀,不如暂且押入牢中,待秋后再让他伏法。” 第三十九章总理大臣 “哼,不吉,留着这些老鼠才是不吉,本官今天就要用这些蛀虫血鲜血,祭告我朝高祖列宗,振新朝政。” 总理大臣说完,那些卫士就已经将师爷一刀解决了。 接下来总理大臣又问其他五房师爷,这一询问,三个关押,一个处死,就剩下一个了。 看着岸边的两具尸体,众人觉得这天似乎更加寒冷了,迎着朝阳的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热量。 接下来传唤的就是县丞,县丞走到一半,脚一软就摔倒在地上。船上的侍卫将这个情报禀告给总理大臣之后,总理大臣让人扶着他上到船上。 “你若如实招来,本官或许会饶你一命。” 县丞听到这话,连忙磕头,将自己罪过说了出来,不过他还算机灵,没有牵扯到县令。 听着他说完,总理大人平静的说压下去。 接下来一个仆人向外面的士绅官员传话,凡是老实交代,便有一线生计,若是妄怀侥幸,刀斧无情。 县令站在那里,脸色白的和死人一样,他原本以为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了,没有想到总理开始传唤各乡里长。 李大牛是第四个传唤的,他径直走了上去,对四周环境也不在乎,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小人李大牛见过总理大人,大人万安。”他恭敬的行礼,也不去看轻纱里面坐着的总理大臣,总理大臣让他讲乡情况。 他将人口,耕地,税收三样一一说了,总理大臣静静的听完,对着他说:“很好,下去吧,好好治理,莫辜负朝廷选贤的美意,” 总理大臣倒是没有多为难里长,一一询问完毕之后,就不在招人了,这让在场的人终于送了一口气。 接下来,仆人解开轻纱,总理大臣真容这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悄悄的打量这总理大臣,外表十分精干,不过那一双三角眼怎么都不让人喜欢。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他双手小指上留长的指甲,这个是朝中贵族一个代表,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们,自然有闲心有能力保养他们的指甲。 “本官暂住三天,明天本县将要前去校场校兵,后天将去各乡劝农。”总理大臣冷冰冰的说着,三角眼中露出很明显的杀气,似乎在告诉众人,若是他不满意的话,又会有人命归九泉。 仆人看着总理大臣,他闭上眼,于是大声喊着:“起驾,去驿馆。”张知县这才醒悟过来,将准备好的轿子叫过来,一共三顶轿子,其中一个是大轿,两个是女轿。女轿抬上船,轿夫就恭敬离开了,然后有八个女子将女轿抬进船舱里面,过了一会儿抬出来,然后就是船里轿夫将女轿抬出。 总理大臣上轿之后,再次敲锣打鼓,两个精壮汉子拿着两块告牌,肃静,回避开路。 在轿子附近站着卫士,这些卫士刀剑都收入鞘中,警惕看着四周。 三顶轿子离开,四周人望着彼此,都送了一口气。 他们衣服都被汗湿了,就算李大牛也不例外。 “这就是官威吗?”他突然想到这个词,以前他不信有这个东西,但是今天相信了。 官威不是什么虚幻的东西,这是掌握人生死的心里压迫,当你的命悬在官员手里的时候,对心里的压迫真的很大。 接下来就是接风洗尘,他倒是不担心了,他现在的身份完全不可能参加接下来的洗尘宴,倒是员外们提心吊胆的,他们不去是不可能,可是去了是否有牢狱之灾,他们自己心里也不敢确定。 举办上这个宴会的张知县现在也忐忑不安,生怕被这个总理大臣抓住什么把柄,自己乌纱帽别夺还是小事,到时候伏法受诛就不好了。 他今早还在估摸,自己若是被查出了应该怎么办,按照他最坏的想法,应该是先关押住,要处置也是秋后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可以上下活动,损失一点钱财就可以了。 没有想到这总理大臣竟然有生杀大权,无需禀告朝廷就可以处死。、 这时候一个员外对着他说:“大人,应该回去了。” 张知县无奈的点点头,自己这一洗尘宴千万别成为自己的断头宴。 张知县离开之后,田员外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说:“这个总理大臣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这位大人姓林,朝中世家姓林的也只有镇国公了,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哪个世家姓林了。”这些年他还是将这些世家大族了解了一下,看这个总理大臣行事上,颇有那位血罗刹的风范。 田员外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说:“这就难办了,这镇国公的公子爷,我进献的宝物他肯定看不上,想要巴结有一些困难了。若是没有送给知府……”田员外员外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了,勉强一笑说:“大牛,麻烦你回去告诉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定要来探监。” 他点点头,安慰田员外员外不会有什么事情,田员外点点头,离开这里。 他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吃了一点东西,就去找田老大,告诉田老大这件事,田老大不知道今天早上的情况,有一些吃惊的询问:“啊,大牛兄弟,有这么严重吗?我老汉他一不偷二不抢的,会遭什么。” 听到田老大这话,他让田老大将他们兄弟喊来,免得自己一一解释。 等到七个人都来了之后,他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七个人脸色都变了,这县城五六年都没有死刑犯了,如今这总理才上来一天,就处死了两个,怎么不叫他们震撼。 田老五手颤抖的说:“大牛兄弟,你说我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应该没有多大的事情,田老爷又没有犯什么大事。”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田员外兄弟的事情,若是查出来的话,田员外估计也完了。 田家七兄弟看了看对方,田老大对着他说:“大牛兄弟,劳烦你跑一趟了,还没有吃饭吧,留下来吃一顿饭吧。” 他摇摇头,说自己已经弄好稀饭了,不回去吃可惜了。 见他执意离开,田家兄弟也不在多阻拦。 离开田家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自己也开始忙自己猪圈了,无论田家是否送猪崽,自己也都要养猪了,花费这么大力气弄出的猪圈,就这么空着也不太好。 下午花时间将猪圈房梁给架好,当初和外祖父学了不少东西,如今磕磕碰碰的弄好了。 接下来就是盖草了,至于瓦这种东西,在这里还是一种贵重物品,青砖绿瓦是富豪的象征。 这一步他留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做,不过第二天早上,鸡才叫的时候,就有人敲门了。 他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到脸色苍白的田员外。 他连忙让田员外坐下,到了一碗凉茶递给田员外。 田员外喝下茶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幸好你今天晚上没有去那筵席,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了?”他好奇的询问田员外,田员外再喝一口茶,然后才开始说了起来。 宴会是傍晚开始的,一共有二十多桌,这里坐的都是乡绅,其他县里的一些小官吏都因身体不适推辞了。 总理大臣穿着便服登场了,他没有坐下,而是询问这些乡绅问题,在总理大臣身边有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在一旁听着,不时的发问,很多员外被他问了慌了手脚,最后说出了事情,这一顿筵席下来,员外四分之三因为各种违反律法进了监狱,其中有三个因为人命案子,被当场处死。 至于田员外能够逃脱一劫,完全是因为他祖先的原因,初代镇国公正好是玉衡将军,这位总理大臣也就没有多询问。 听着田员外说着,他心中倒是没有什么,这些乡绅进去完全是罪有应得,不值得怜惜,现在他比较疑惑的就是这位总理大臣到底是为民做主,还是别有用心。是一位循吏还是一位酷吏,现在还完全看不出了。 “总理大人没有询问县尊大人吗?”他好奇的询问。 田员外摇头,也是疑惑说:“也是奇怪,那贪官一点也不追问,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是已经打点好了,大牛,你说我是否应该准备一点礼物。” “别,田老爷,这总理大人的脾气你还不清楚,随便送礼的话,或许会被他以贿赂罪处置。 听着他这话,田员外想了想说:“大牛,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田员外望了望外面说:“这天何时能够亮呢?” 第四十章尚方宝剑 他没有回答,田员外恢复了精神,然后说了谢谢,转身告辞了离开了。 在田员外离开的时候,他想自己也睡不成了,看着田员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亲自送他回去比较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到时候难免会惹上麻烦。 田员外没有拒绝,他打着火把,送田员外出去的时候才注意到,田员外那头驴子竟然没在,看来这一晚上给田员外刺激很大,他都忘记将自己驴子迁回来了。 不过这也正常,看着士绅死去,怎么也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送完田员外到家之后,天也亮了,他也准备弄房顶茅草的时候,衙役突然到来了。 衙役让他先去县城里面,知县有事情交代。 他想了想,看来知县也是心里不安,怕明天的巡查,里长们弄出什么麻烦,所以让他们前去商议。 他到了县里,被告知直接前往到校兵场,他心中也是颇为无奈,自己可不想再见到这个总理大臣了。 还没有进入校兵场,就听到喊杀声,这喊杀声有气无力的,如同垂死老人发出一般。 他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今天要出事了。 从旁门走进去,在将台端坐着林大人,而旁边站着县令还有几位带着铠甲军官,这些军官自己没有见过,像旁边的里长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附近县城派来先恭迎大人的。这些人也是今天才到,还没有和林大人说上话,就带到这里来了。 他望着场地上正在演练的士兵,现在是演示长兵器攻防,他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这群士兵对长枪不熟悉,还有一个士兵在演练时候将长枪弄掉了,捡起来之后,反手挥舞。 这一场演练可谓是丑态百出,林大人坐在那里,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同冰山,看不出喜怒。 “换人,短兵演练。” 这群士兵如蒙大赦,草草集合,对着林大人行了一个礼,然后一哄而散。 接下来的士兵,花了一刻钟才站好队形,随着教头一声零下,零零星星的抽出腰中的刀剑。 这刀剑出鞘声零零落落的持续了十息,士兵演练的时候,如同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说不出好笑。 在场的看客都不敢笑,全都小心谨慎看着林大人。 林大人还是没有说话,演练了一刻钟才缓缓开口说:“换弓箭手,十丈靶。” 这些士兵退下之后,弓箭手上场了,他们一人一支箭,射了就换下一批。 这十丈靶还是没有多大问题,只有小部分射手脱靶了。 “二十丈靶。” 这一次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半数人脱靶。 “三十丈靶。” 等射手射箭完毕,知县和林大人查靶的时候,看着上面插着五六支箭,脸色苍白到极点。 “全军列队。” 林大人再次传呼,在县城的里面七千厢军全部集合完毕,看着这些士兵,林大人冷冷的对着身边的亲信说:“将犯人压上来。” 不多一会儿,梅团练就被压上了,梅团练穿着囚衣,待着枷锁,见到林大人不住磕头。 “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人的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林大人脸色彻底变了,他站起身来,大声的呵斥说:“本官在京中就听闻,各地厢军兵骄将惰,不堪中用。你看看你训练什么兵,怪不得民变四起,厢军剿贼不力。这大虞朝江山就是坏在你们这些虫子上的,来人,将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请出。” 一个亲信早就准备好了,双手捧着一个黄布囊跪在地上递给林大人,林大人先是朝着北方拜了三拜,这才接过黄布囊,恭敬的的打开,然后露出鲨鱼皮鞘和黄金剑柄,对着另一个亲信说:“接剑。” 亲信跪下,双手接剑,然后和几个人压着梅团练到了辕门外,用自己的佩剑将梅团练杀死,才再次捧着剑上来,跪着递给林大人,林大人将剑收下,再次裹在黄布囊之中。 他将尚方宝剑放好的时候,看了张知县一眼,张知县立马吓得跪在地上,连声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林大人没有理会,对着下面的士兵说:“总教头是谁?” 总教头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林大人也不废话,直接让亲信脱了他衣甲,然后重责五十大板,贬为贱籍。 这板子可不是出头棍子,五十大板下来,总教头半条命已经去了,他最后有气无力的对着林大人说“谢大人。” 总教头那惨状让军中人人颤栗,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处置。 “分教头上前参见。” 诸位分教头出来,对着林大人行礼。 “褪去衣甲,全部杖三十。” 又是一群亲信走了过去,将这些人的衣甲给剥去,准备行刑的时候,一个人分教头大声呼喊:“大人,卑职冤枉,卑职早就向总教头建议练兵之法,只是人微言轻,总教头没有采纳,若是大人不信,小人有书信为证。” 林大人听到这话,对着亲信点点头,松开这个分教头,分教头再次说:“请大人派人与小的前往,以证小的清白。” “无需如此,本官相信你,速去速回。” 林大人说完,挥挥手,亲信让出一条路,这个分教头慌张的跑到军营之中,很快就匆匆回来,跪在将台前面,双手捧着一张信,林大人的身边的护卫将信接过,呈了上去,林大人拆开看了看,将信放下,对着他说:“这十条练兵之法你是如何想到的?” “禀大人,非是卑职一人之功,乃是卑职好友和卑职一起总结出来的,卑职的好友如今在天权军中效命。” 林大人让人将信松下,对着他说:“你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总教头了,按照你所上呈十条操练。” 那人不由大喜,连忙三拜,感谢林大人大恩大德。 林大人再次挥手让他下去,对着士兵说:“操习不熟,罪在教头,尔等无罪。今后当认真操练,以备不测之患。” 林大人说着,再次说:“昨日本官到此,各地乡绅皆备有厚礼,本官受之有愧,今日借花相献,犒劳这陵水将士。” 说完,亲信们来出了布袋,一个士兵赏赐了五十文钱。 在接到钱之后,在场的士兵全都跪在地上行礼,高声言谢,这声音如同洪钟,比起演练那中气不足相比,让在场人的不敢相信。 看着林大人散财,在一旁的李大牛心中不由佩服,这一招高明呀。 林大人来的时候,威已经足够了,杀了这么多人,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事情。若是这些人官员抱着无论怎样都是一死,选择兵变的话,就林大人这点亲信完全不够用了,如今这一善财,士兵心都归林大人了,只要这些士兵不乱,知县他们就无法奈何这位总理大臣。 他现在也才明白林大人为什么不动知县,情况不明,妄动地头蛇的话,可能被地头蛇反咬而死。 林大人让士兵起来之后,再次严肃说:“把总出列。” 把总出来,再次受到盘问了,凡是违反军纪的全部被处理了。 其中几个严重的,问清楚罪行,全部处斩。 到了中午,辕门前已经死了八个人了,其他人还在接受盘问。 林大人还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现在已经是他手下去询问,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询问,无论职位大小,一律军法处置。 大虞朝军纪十分繁琐,有八百多条,其中处死就有十六条,杖五十就有六十条,可谓是严刑酷法了。 不过厢军士兵还是老实,除了个别兵痞都是老实人。 “大人,忙碌了一个早晨了,不如去歇息吧。” “张知县,我想知道,县里现在有多少荒地,昨天那些员外吐出了多少?” 张知县听到这个问题,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去查,本官给你半个时辰。” 知县连忙点点头,林大人看着他远去,对着一旁的亲信说了什么,然后亲信走下将台,来到李大牛的身边说:“大人有请。” 他心中一慌,不过想到自己问心无愧,于是走上前,到了将台下面行礼说:“小的见过总理大人。” “李大牛,本官昨晚听他们谈起过你,明天本官将要前去程家村。” “小的惶恐。小的惶恐。” 林大人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本官想问你,一丁需要多少亩天地?” “禀大人,按照祖制便可。” “若是土地不够用,应该如何呢?” 他一时间疑惑,这种事情林大人应该问地部的人才对,怎么问自己这个小人物呢? “禀大人,若是土地不够,地中可以做两类作物,豆类有养土之能,或将玉米延后。” 林大人听到这话,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师爷,师爷也摇摇头。 “大人,此法是小的多年观察玉米得出结论,玉米种下到收获,只需要一百多天,若是延后在水稻之后,土地可以种植一些蔬菜,是否可行,小的尚在尝试。”他这是无意中想到了,两种植物种植,这是空间上省土地。合理安排种植时间,这是从时间上省,他发现了这边秋后就没有事情了,有三十多天是浪费的。 林大人听到他解释,罕见的笑着说:“很好,三年之后,本官再来的时候,希望这法子能够在整个陵水实行。” “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林大人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三刻钟之后,知县满头大汗跑了过来,递给林大人一个册子,看了看那个册子,然后交给身后那位师爷,那位师爷手指不时在空中拨弄,如同在打算盘一样。 看着这个情况,他心中颇为吃惊,空气算盘他只是小时候在老家听说过了,以前他们村里就有一个账房师爷就是用空气算盘,在空中随便拨打,比用实体算盘还快。 师爷算完,在林大人耳边说了什么,林大人点点头,却没有在多说什么。 一群里长就那样待在那里,站累的,就坐在地上。 第四十一章巡视 林大人对这群里长自然不敢兴趣,也不管他们仪态如何。 可是他后面那些从外县来的官员,除了林大人之外,就张知县有座位,他们穿着一身铠甲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可不敢席地而坐,只能干撑着,其中有一个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时候,林大人似乎才注意到他们存在,对着他们说:“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知县和团练,若是还像以前尸位素餐,碌碌无为,别怪本官剑下无情。” 众人跪下行礼说:“不敢,不敢。”然后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他们离开,张知县再次劝说:“大人,时候不早了,快要起露了。还是早日起驾,免得寒气惊了贵体。” “无妨,柳退之有诗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如今有一个漏网之鱼,明天就有数百人敢以身涉法。除恶必尽,张知县,你若是县中有事,就请回吧。” 见林大人执意如此,张知县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说了一声告辞。离开时候没有走辕门,那里尸体看着张知县胆战心惊。 张知县走了,这些里长都对着林大人行礼,然后才离开这里。 大家到了县衙之后,张知县也没有往日的从容,对着他们说:“你们这两天也是看到了,明天的事情千万不可能出什么差错,否则乡里乡亲就可以吃你们包子了。”众人也连声说不敢,不用张知县交代,这些里长心里十分清楚。 “明天也不知道这总理大人去哪个乡?”他因为前去查土地去了,不知道林大人要去是程家村。 一个里长于是提醒说,知县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对着诸位里长说:“你们也不能放松警惕,明天可是一整天呢,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李大牛你暂且留下。”其他里长恭敬的退了下去,就剩下李大牛站在那里。 他恭敬的询问说:“不知道县尊大人有何吩咐?” 县尊没有回答,而是捻着自己的山羊胡,沉思着什么? “李大牛,你们村出过祥瑞吧?” “禀大人,在前朝英宗皇帝时候,曾经出过凤凰。” “凤凰,凤凰。”张知县嘴里喃喃的说着这个词,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没事,你下去吧。” 他恭敬的退下了,他原本以为张知县会找自己造假祥瑞,若真是这样,自己就算闹翻脸也不干,这伪造祥瑞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出事还好,出事可是要牵连三族的,他烂命一条到也就那样,连累到族人,他怎么也不愿意。 在回家的路上,他仔细揣摩着张知县的心思,很快就想到了张知县为什么喃喃凤凰这个词了,今天三月,总理大臣的妹妹就要正式册封为太子妃了,等太子继位,他就是国舅了。 他想了想,镇历代国公的女儿没有一代被立为四妃,这一次可是一件大事,以前平妃都在靖国公和宁国公两家出,这一代靖国公五子无女,平国公倒是有一个女儿,但是体弱多病,自然不能入选平妃。 他想到,看来这一次,张知县要从平妃这里入手,让这位总理大臣开心,只要这位大人开心了,张知县晚上才能安稳入睡。 他回到家里喝了一口凉水,然后立马前去田员外那里。 田员外躺在凉椅上,随口说着:“大牛,今天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用手比了一个八字,田员外心领神会,对着他说:“真是造孽呀,哪个不是爹生妈养的,好不容易盘(养)大了,等着膝下承欢呢,他可好,一刀就让别人白发送黑发人,这是不孝,不孝呀,圣上以仁孝治天下,怎么会弄出这种事情呢?” “田老爷,慎言,慎言。”对于田老爷这话,他倒是不赞同,这群人都是死不足惜,没有必要为这些人流泪。 田老爷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大牛,你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这次来,是想询问关于凤凰嘴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和玉衡军只见的关系了?” “大牛,怎么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了,不过可惜的是,小老儿应该讲的都已经和你讲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对着田员外说:“这传说嘛,总是有很多种,田老爷实不相瞒,明天林大人要来劝农。” 田老爷想了想,再次开口说:“原来是这样呀,小老二想想,我又想起了,当初玉衡军哨总在这里似乎做了一个梦。” 田老爷说完,再次想了一会儿,继续说出了国朝初立的故事。 那时候的玉衡军上下都感觉到前途渺茫,毕竟以一个哨的兵力夺取一个县城,怎么也是天方夜谭,哨总居住在凤凰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神女骑着凤凰来到,感谢玉衡军保护天宝山,免得自己陵寝被打扰。 田员外说到这个时候,他准备出言反驳,这个似乎不太正面,但是想了想,若是玉衡军不弄点什么,神女就来托梦,这个说不过去。 神女感谢完毕之后,告诉哨总,虞朝乃是天命所归,虞朝皇帝乃是玄帝之子转世,受命于天。玉衡将军也是天上斗宿星君下凡,奉命辅助虞朝皇帝成立一番大事业。 “嗯,我记得我们那里传说,玉衡将军是星宿下凡,没有想到原来是斗宿下凡,不知道神女是否说了他后代呢?” 田老爷上仔细想了想,然后继续讲这个故事。 神女又告诉了玉衡的哨总,今日她受玉衡军之恩,日后定当会降生在玉衡将军家中,到时候,有凤凰为凭证。玉衡哨总做了这个梦,第二天询问自己的手下,自己的手下也说做了相同的梦,后来破城夺县,一帆风顺,这是真的有神灵在背后协助呀。 田老爷最后感叹了一下,他也点头称是,这伪造祥瑞自己不敢,但是这虚无缥缈的传说嘛,倒是无伤大雅。 两人在细节上面在雕琢了一下,免得到时候被人看出是现编的,那就比较难堪了。 他回来时候本来就快天黑了,这一聊下来,商定好了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 田员外让仆人下了两碗面,不管他是否同意,强留下他一定要吃了面再走。 这面是鸡蛋面,上面改了一个鸡蛋,撒着葱花还有十几块肉,两人撒了一点辣子面就开始吃了起来了。 “大牛,你吃相太文雅了,古人说了,女子吃饭过数,男子吃饭过舞。” 他说了是是,这个是在地球上养成对的毛病了,准确是进了大学才文雅起来,在农村的时候,就是捧着一个装菜的饭盆吃饭。 吃好面,将汤喝的干净净,对着田员外说:“这是筒子骨汤。” “对头,这是我家老三孝敬我的,大牛你还要喝不?我让人端一碗上来。” “还可以,我这就不好意思了。” “我两个,有啥不好意思的,来整起,整起。” 田员外说着,让仆人再次端上一碗汤来,这汤上面撒着葱花,他接过,一口喝的干干净净的。 他想了想,自己有半个月没有沾油水了,看来有时间还是去县里买点排骨来炖汤喝?到了这里,除了吃杀猪饭之外,自己似乎没有吃过排骨了。 他休息了一下,打了一个火把回到自己的家里,到了家他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没有通知村里的人,明天林大人要来。 这个问题可不能马虎,他立马继续打着火把,挨家挨户告知他们这件事,让他们明天注意一点,别弄出什么事情,这个可不是县令那种芝麻小官,可是封疆大员,有生杀大权的。 接到通知的人都表示知道了,明天不管有没有活,都要出去干农活。 这才正月份,除了少数人家,大多数人家倒也是没有什么农活,要锄地和除草都早了一点。 在最后一户通知完毕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更的时候,连续两天没有睡好的他倒在床上就进入到了梦乡。 第四十二章修庙 第二天早上,鸡才叫一遍,他就惊醒了,他穿上往常衣着,没有先去干活,而是前去大路上迎接。 林大人来的也是十分早,太阳才出来就带着人到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做轿子,而是骑着马。张知县也跟在后面,在后面,还有十多骑卫士。 见到林大人,他连忙跪在地上说:“小的见过总理大人,知县大人。” “免礼。本官听说你弄出一个打谷用的器物,能让本官见识一下吗?” 他说了一声诺,然后带着一群人到了徐家院子,他让这些人在外面暂且等了一下,自己去将打谷机弄了出来。 见他一个人搬有些苦难。林大人让自己手下前去帮忙,将打谷机架在稻桶上面,然后他拿了一把谷草演示了一下。 林大人没有种庄稼的经验,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从马上跳下来,看着谷草,然后亲自弄了一会儿说:“大人,这个东西的确便利,一家人若是有了这个,收谷要快上半天甚至到一天。” “很好,这图纸你有吗?你们村有几座?”林大人亲切询问说,他找一旁孙秀才借了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画好之后,他恭敬递给林大人亲信,亲信接过在递给林大人,林大人随便看了一眼,让一个亲信收下说:“赏钱。” 一个亲信从马袋里面取出十贯钱赏赐给他,他跪谢接过钱之后,再次开口说:“大人,这个不用每家都有,只要一个村只要四台就已经足够了。小的曾经构思过一种犁,只不过这里铁匠无法打造,而且不适合牛耕。” 林大人听到这话,微笑的说:“无妨,任何器皿发出来就不是完美的,后世贤人慢慢完善,才造福百姓。” 他点点头,将自己会议中上的深耕犁给画出来,这个本来使用机器带动的,但是他想了想,若是用人也可以。普通人家肯定用不起,不过庄园大户倒是不缺人力,这东西他曾经犹豫过十分推广,若真是弄出来了,自己似乎就是帮统治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帮凶了。 不过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东西耕地的话,产量要提高不少,粮食产量提高,饿死的人想必也会减少不少。 林大人接过图纸之后,微笑的说:“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本官的事成或不成,全在你手中了。” 他心中疑惑,这林大人什么事情要靠自己这些东西。 这个问题得不到回答,他不敢在多说什么,自己本来想借这位大人的手,用这些东西减轻农民的负担。 现在林大人用这东西的意义不明,自己没有必要在多嘴,日后若是出事,自己就不好脱身了,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大罪。 附逆。 这两个字在他头脑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想到了,马上要成为国舅的他,怎么还会造妹夫的反呢? 林大人倒是没有多问,准备再次赏钱的时候,他连忙说自己能向林大人进言,已经是自己的荣幸了,若是再赏赐的话,自己受之有愧。 听他这么说,林大人也不在坚持,开始巡视整个程家村。 田地之中,都有人在忙碌,他们看到这一堆人到来,全都跪在地上,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林大人。 林大人没有发话,他身边的亲信开口说:“都起来吧,去忙吧,不要因为大人到来误了农活。” 巡视了一圈,林大人满意的点点头说:“很好,很好,这才是盛世气象。” 林大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知县对着林大人说:“大人,下官斗胆,请大人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启禀大人,前朝英宗年间,此地曾有凤凰翱翔。” 听到凤凰,林大人眉毛一挑,脸上有一丝动容的神色。 张知县这个人精看到这个表情就明白了,立马继续说:“此地曾出一个孝女,至诚感天,固有凤凰来仪,传闻此女进宫之后,深受英宗喜爱,有贤敏之称。” 听到这话,他不得不佩服张知县这个老狐狸,易王的一个小妾,他都敢吹成英宗的妃子,看来比起吹牛来,自己还差这个老狐狸一些。 “既然是前朝贤妃故地,本官不去一拜,有为长情。” 一群人于是上了天宝山,进入到天宝山,望着四周,林大人不由下马来,闭着眼,感受微风吹拂。 “人杰地灵,若无宝地,家人不杰,怎么能招来凤凰呢?” 林大人似乎在感叹这里,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弦外之音,全都称赞是是。 他也开口说:“大人,小的这里有关于这位妃子的传说,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一听。” 林大人点点头,他也开始讲了起来,不过将保护坟墓改成了保护了故地隐去,免得和知县说的妃子身份矛盾。 说到最后,林大人突然睁开眼说:“你说的可是真,那妃子真的说是凤凰为证。” “这,这传说之事,小的也不敢多言。” 林大人这时候哈哈的笑着说:“是呀,传说毕竟传说,怎么能够当真呢?” 他看林大人没有在询问,不由将悬着的心给送下,这一次估计瞎猫抓到死耗子了,他那妹妹或许真的发生过什么和凤凰有关的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他还能猜一下,大概是镇国公夫人怀孕前梦到凤凰了,这个在古代太常见了。或者这位血罗刹闺名和凤凰有关。 仔细一像,这些大家贵族的千金和凤凰扯上关系也太简单了。 林大人休息了一会,就带着张知县走了,在离开的时候,张知县和他望了一眼,大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因为担心这位林大人杀一个回马枪,他还是前往到田里干活去了。 幸运是林大人倒是没有再回来,倒是他一个亲信回来,说是要在天宝山立一个庙。 这立庙的钱是林大人的出,但是林大人明日就要启程了,这件事就拜托他了。 他点点头,接过银票,询问了一下这人这庙有什么要求,亲信说立一个凤凰就可以了,顺便请一个庙祝,保证这庙香火不断。 这个倒是简单,有林大人养着,这庙香火要断还是很难。 在亲信离开的时候,他看着手中的银票,倒是没有起什么心思。 贪这位握着尚方宝剑大人的钱,那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他送走亲信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五更时候,他再次到了陵水边上,这一次没有乐队了,按照林大人意思就是一切从简。 林大人也是天亮时候就到了,先是两顶女轿进入船中,然后林大人才上船,在林大人船起航的时候,众人跪倒在地,齐声高呼:“恭送总理大人。” 在船消失之后,张知县开口说:“大家都去起来吧。” 众人起来的时候,真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这三天,他们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开口说:“诸位大人老爷,暂且留步。” 众人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李大牛为什么叫他们停下。 “诸位大人,总理大人在昨天告知小的,要在那天宝山建立一座庙。” 为什么说这个消息,他想自己不用多说,这群人就应该明白。 “庙城之日,告知本官一声,本官家中尚有一些木材,就献出来修庙了,也算本官的一点心意,不知道庙中供奉的是哪路神仙菩萨?” “禀告县尊大人,是凤凰。木材这个还是算买的,昨天总理大臣已经将钱留下了。” 县令点点头,也不在多说什么,其他人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纷纷说庙成之后一定要去参拜。 大家散去之后,他立马去找木匠和泥匠,这些人听说是为总理大人的意愿修庙,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最后都上打包票说一定完成。 一群人也不拖沓,二话不说,交代好老婆孩子,带着工具就前往天宝山了。 这一晚上这一群人就住在徐家院子里面,等到第二天一个简单的房子搭好之后,他们才住在山上,米柴这些都是他提供,为了早日完工,他还找了一个人专门为这些工匠烧火做饭,每天的开支明细他都一一记录在册,免得到时候被林大人以贪墨把自己给砍了。 忙着这边来,他的猪圈自然顾不上了,接下来还就是要找人弄泥塑,他在陵水县没有找到,只是听说花盈县有一个老头泥塑水平高,附近几个县神像佛像都是他弄的。 他只好前往花盈县,在他到花盈县的时候,总理大人已经离开,这里比陵水县稍微好点,毕竟前段时间兵变换下了不少人。 不过这里提起林大人和陵水县差不多,大家都是吓得心惊胆战的,也有不算少人称赞这位林大人是青天,可惜就是这位林大人没有处理任何案件,为平民伸冤做主,只是杀了关了一些贪官污吏。 他在一个酒点稍微休息了,问清楚那个老人的所在之后,买了二两肉提着前去拜访。 他心想这些有独门手艺的人,肯定有些难伺候,希望自己能够请动他出山。 这位老人家里,老人倒也是和蔼,接过他肉,让他坐下,然后让自己的二儿子为他到了一杯茶。 这个老人大约五十上下,容貌看上去倒是蛮精神。 他姓周,附近的人都叫他泥塑周,他弄泥塑已经快三十多年了。就他自己介绍,他弄的泥塑差不多有百多件,年轻时候经常帮寺庙弄大佛像, 泥塑周听他说明来意,连忙说:“林大人修的庙,那老汉我就不要钱,林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官,他杀贪官杀的好,你不晓得哦,这花盈城的知县衙门黑的很,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那个狗刨的县丞,拿了张大拿家二十两银子,就把我大儿送达幽燕府那边受罪,如今被林大人杀了,真是大快民心,大快民心哦。” 看着泥塑周激动的神情,他连忙说:“这钱你还是要拿的,林大人和那些人不一样,绝不会要白让你们干活,你不拿,别人还说林大人扣(吝啬),和那些挨千刀的一样。” 第四十三章工程 泥塑周推辞不过,只好说了一个比较低廉数字,然后收拾东西,让自己的二儿子和自己一起去。 想到路途有点远,泥塑周也一把年纪了,他就租了一辆马车。 “大牛,我老人家还没有那么金贵,别看我一把年纪了,路还是走的起的。” “老人家,你走的起,我晓得,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这才偷下懒,而且这钱给也给了,退不回去了瑟。” 听着大牛这么说,泥塑周也不在坚持,说了一声谢了。 坐在车子里面,泥塑周开始讲起往事,最让他得意还是他去过南国。 这南国是中原南边一大群小国,他们都信奉佛教,以罪佛净院为圣地,和中原素来友好,中原有难的时候也曾多次求援南国,就连大虞朝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援救来的白藕教反而成了大虞朝一大祸害了。 听着老人的描述,他感觉和地球东南亚那一片国家类似,不过又比较像南亚那个大国,不过富饶程度远远超过地上的那些国家。 那边金银珠宝不值钱,每个小国都有金脉,金脉附近还有伴生的矿脉,让他们穿金戴银不成问题。 按照泥塑周的说法,他到的那个大自在国,首都的城墙上都贴的有金片,泥塑贴金箔的时候,完全会有赤金,全是足金。 他当然半信半疑,这么富有国家为什么没有人去侵占呢?他可不相信,大虞朝就是正义王师,绝不随意侵占土地。 “哪么没有人去攻打他们吗?他们那么多金银珠宝?” “这个我也听他人说过,说是他们有天佛庇佑,任何人攻打他们都会失败。” 他听到这个理由,不在追问这个问题,继续听泥塑周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听泥塑张说,他倒是有点感觉像是听天方夜谭,外邦的总总美好,多样的风土人情,的确有些吸引人。 对于这不遥远的南国,他倒是有个想法,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世界那么大,自己何必要龟缩上在这么小的一角呢?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他现在还是面临和地球上一样的困境。 没钱。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就是现实。 他现在虽然比起地球快活多了,身份地位也远比地球高许多,但是还处于贫困户这个级别。 想办法赚钱吗?他摇摇头,自己没有赚钱的天赋,还是慢慢的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现在的目标就是将庙修好,不说多豪华,至少不能太简陋,对的起林大人交给自己的这些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修好自己的猪圈。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二月到了,他的猪圈也终于盖好。 在猪圈盖好的那一天,王员外也特意派人送来那个猪崽。这个猪崽他估摸了一下,大概有十多斤重吧,这个小猪崽眼圈附近是黑,看上去倒是有点萌,他到了自己的新家,倒是很满意,躺在地上就过着自己以前的生活了。 吃了睡,睡了吃,等到过年运动一下,这一生就结束了。 他没有想到田员外会亲自送过来,将猪安置好了之后,就开始前去打猪苕了。 这个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干过了,只有小时候放学之后,背着自己的小背篓,和自己的小伙伴,漫山遍野的去打猪苕。那时候打满一背篓猪苕,要走几里路,大家都在割,这猪苕又不和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是一茬。 还好这边喂猪的人还是少,猪苕还是多,弄回家里,拿着砍竹子的砍刀在那里剁,然后弄倒锅里煮,煮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弄了一点包谷面进去。 这一顿猪吃的煮出来,色香味完全没有,若是稍有点洁癖,看到会有反胃现象,他将这些舀到旁边的桶里,估摸了一下,这一桶够这只小猪吃十多天了。 弄好之后,他开始到山上去看庙的情况,外面墙已经弄好了,都是用的实心砖,十分结实,就这四面墙壁,花费就够他一个人用一年了。 砖是在县里烧好的,他也给砖窑的人说过,这是林大人修的庙,别偷工减料,到时候莫弄得害人害己。 砖窑的人也保证,那些空心砖绝不会出现在天宝山,要是有一块,他们就拿头来换。 墙弄好之后,就是刷粉,然后里面还有作画,他又要去县城里面找画师。 水平差听说是林大人修的,直接说不敢接,能力不够,整个县城最后只找到了两个画师。 画师到没有马上去,而是询问了一下,这到底准备画什么。 他也想不到了,一般来说庙里的神佛都有神迹传说,这凤凰的传说,还是自己瞎编的。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将原始版本,知县版本和自己改良版本合在一起弄。 剧情孝女埋母感动天地,然后天帝派遣凤凰协助,送进宫里,至于贤惠的事情,他让画师随便找前朝几位著名妃子的事迹补充就是了。然后就是神女托梦的这一节,从玉衡哨总直接变成玉衡将军本人。 大概故事情节说完,两位画师就已经了眉目了,他们准备先弄出草图给他过目,然后在去墙上画。 这个他自然没有意见,顺便让他们把凤凰也给画出来。 画师拒绝了,说画凤凰越礼了,除非衙门答应,否则他们不敢随便画。 没有办法,他只好前去衙门找知县要了保据,知县也不多废话,开了一个保据,这二人作画是立庙神像,非为他用。 两个画师看到官印之后才开始探讨起来,这凤凰应该怎么雕刻为好。两人询问了一下他,他也是无奈,这个林大人什么也没有交代。 不过想了想,他是说:“这个凤凰还是带着杀气比较好,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比较好。” 画师一愣,这神像要不是和蔼可亲,要不仙气飘飘,要不慈眉善目,除了金刚怒目这种看门神,哪有主殿立一个杀神的。 然而这是买家要求,他们也不在坚持,告诉三天之后就画好凤凰。 他回到天宝山,泥塑周正站在里面,考量神像的位置。 这个位置可大有讲究,要让进来烧香的人感受到一种距离感,但是不能太远,否则的话,就会让人信徒觉得自己心愿难以传达,这种距离感需要考虑到了进殿的方向,光照的角度。 他来这里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找这个感觉,作为一个有三十多年泥塑经验的老师傅,他可不愿意自己的作品就那么突兀立在庙里。 至于神像本身,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凤凰再怎么神异,也只是一只鸟,不像大佛那么多种种考量。 有了具体画像,细小的位置可以慢慢的调整。 等他确定好主殿方位之后,四周工人开始动工了主殿,当然偏厅已经修好了,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入住了。 画师弄好上之后,就是请庙祝了,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挂单的道士,最近的一个道观也在百里外的云台山,看来自己又要忙着跑一趟了。 但是已经接近春忙了,自己去太浪费时间了,仔细想了想,他决定找田员外这个闲人,让他随便找一个人去,家大业大的田员外,少个把人根本无足轻重。 田员外也没有拒绝,找了一个仆人去云台观请人了,同时也叮嘱仆人,一定要说是西南总理林大人派来的。 这面大旗的确好用,反正修一个庙,又不是什么大事,言官也没有理由参本,林大人知道也不会怪罪他们。 第四十四章庙成 春忙的时候到了,他还是弄了玉米汤圆,但是留下一小块地来坐试验,他准备在入夏之后再栽玉米。 小范围的尝试,现在的自己还能承受的住,他现在主要是计算农作物的生育周期,了解了这个,自己才好合理安排。 至于杂交水稻,这东西科技含量太高了,自己一个文科生还是别瞎掺和了。 二月中旬,庙已经修的差多了,这一个月时间就有如此成果,也是多亏了林大人的这显赫的名声。 各地总理大人的事迹也纷纷传来,有的慈悲,仅仅是罢免,有的选贤举能,将底层无能的官吏全都还了一遍,像林大人这样拿着尚方宝剑大杀的算是少数。 这一个月,林大人走了十个县,杀了三个县令,八个团练,其他员外官吏就没有人数,有人估计了一下,已经破百了。 这样的大开杀戒,朝中言官自然有弹劾,认为他们掌握辖区的军政大权已经足够危险了,在加上尚方宝剑,恐有叛乱之忧。 对于奏章,皇帝一概是留中,就算上朝弹劾,也是说了一声朕知道了。 这八位总理大臣,不管怎么处理,但是效果还是出来,各地的奏报都是吏治清明,百姓安康,这朝廷似乎有回到了太平盛世。 他也感觉到一丝盛世气象,这张知县也不贪了,办案也十分公正,这位大人才智也用在正途上了。 至于厢军,全陵水城的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改变,在巡逻的时候,气宇轩昂,精神抖擞,没有以前那样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 三月初七,太子和四妃朝见太庙,这一日,四位妃子可以正式称为太子妃了。 在这一天,天宝山的凤凰庙也建成了,熟知官场人情的张知县选的这一天,而且张知县还让李大牛提前寄出书信给林大人,告诉林大人这一日凤凰庙完工。 林大人的随身一个管家在三月初六到的这里上,在凤凰庙庙门被庙祝打开的时候,这位老管家先进去,代表林大人上了头一注香,接着是张知县和周边的几位知县,然后官员按照大小依次上香。至于员外,因为田员外最近,也就成了他们之中的第一个。 老管家看着凤凰,满意的点点头,赞赏的说:“好漂亮的眼睛,这凤凰很好,大公子看了一定会喜欢的,看到这只凤凰,老朽有想起郡主了。” 大家连声恭维,无非是贺喜青萝郡主成为太子妃。 他这时候才知道,这位血罗刹,原来郡号是青萝。 不过比起称呼青萝郡主,他心底还是认同血罗刹这个绰号。 大家恭维完毕,老管家看了看壁画,疑惑的说:“这神女怎么有点像郡主呢?” 他看了看张知县,张知县正在那里诧异,还在询问是不是。 在准备画这位的时候,张知县暗中拿个自己画像,让自己交代画师,画的像这个女子就可,不可完全临摹。 接到画像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血罗刹,这个传说现在真是越改越不像话了。 张知县然后又生动的将故事说了一般,在场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这林大人为什么在这里修一个庙,这位总理大人哪是为前朝妃子修庙,只是在为自己妹妹立生祠。当然大家都看破不说破,这个要找林大人的麻烦也难,毕竟主殿供的是一只凤凰,又不是青萝郡主本人。 在场众人打定注意,以后烧香拜佛就来这里,这个上拜的可不是什么假菩萨,而是一尊活神仙。 老管家听张知县说完,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如此,修这庙的人有心了。” 老管家说完,和众人再次闲逛了一下,然后就去休息了。 大家陆续散去,毕竟一个庙没有什么理由好待的。 他在庙里等了一个时辰,等到老管家上休息完毕,才走了过来,对着老管家说:“大人,这是修建寺庙的费用,这是余款。请大人查验。” 管家接过来翻了一下,然后验了一下,对着他说:“你倒是挺能干的,大公子对我说了,你好好干,日后他自当会保举你进入地部,大公子说了,现在朝中碌碌无为的官员太多了,应该派一群人去南庭了。” 他先说谢恩,然后在说惶恐。进入地部,他还没有这个想法。 告退离开之后,他暗中感叹,这林大人可真是胆大呀,要将北庭的官员送去南庭,这可是一大难事,会得罪很多人。 这虞朝最先是在贤贺府的天定城建立的,天定三年,灭了魏朝,才迁都如今的都城,当时不知道处于什么考量,在天定城也留下一个朝廷,被成为南庭,这些官员空有官衔,却无实权,一般上都是朝中得罪了皇帝,明升暗调过去,到了南庭,就永远没有复用的机会了,跟多人宁愿贬职,也不愿调入南庭,俸禄倒是小问题,没有实权的二品官员甚至还不如知县。 他想着林大人这么弄下去,迟早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太子登基,得罪的人太多,百官弹劾起来,皇帝也护不住,到时候能免职就算天大的恩德。 凤凰庙这段时间倒是人来人往,说不出的热闹。 这些官绅的女眷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跑到这里烧香拜神。 在四月份的时候,这庙宇就被传的神乎其神,求子得子,求财得财,不断有人前来烧香许愿。 庙祝忙的不亦乐乎,这一个小庙的香火钱,都快赶上云台观了。 在四月初七的时候,他的三个徒弟来了,让这些人主持着庙里的事务,他就下山。 在田里找到正在栽秧的他,让他抽出一点时间来谈谈。 “里长,小道想问一件事?” 他来到田坎上,将身上的泥土洗了的一下,然后好奇的说:“三法道长请说,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有很多居士香客询问小道,这庙中供奉的何方神灵,名唤什么?” 他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这凤凰叫什么,准备来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凤凰还会有名字? “道长,这件事我暂且查一下,等我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道长,你看如何?” “有劳里长了,小道就不多打扰了。” 他没有立马前去,这件事倒是不急,他先帮秧苗栽好,在抽了一个时间,在询问知县,希望博学多才的知县大人能够解决这个难题。 知县想了想,对着他说:“叫青萝娘娘你看如何?” 他摇摇头,这个也太刻意了,现在这个样看破不说破已经很好了,在把名字点出来了,估计林大人也不会开心了。 “那就叫木萝吧。” 这个名字倒是不错,他也愿意在这个上面多耽误时间,他可是要忙着去弄自己的夏季玉米。 告辞离开之后,他也到了山中,从庙祝这里接过香,对着这位神灵恭敬的上了香。 他和庙祝到了偏厅,庙祝恭敬的说:“里长大人,神号已经查到了吗?” “是的,按照地方志记载,这位娘娘叫姓木,名萝。” 庙祝点点头,写下这个娘娘的名字,他想了想在开口说:“这位娘娘曾经协助过玄帝作战,是当初四圣兽之一,又号朱鸟,掌管征伐。” “原来是朱雀的本尊,小道知道了。” 他在临走的时候,小声的说:“可惜道经之中没有这位娘娘的经文,真是可惜了。” 庙祝也附和着说:“是的,这个实在太可惜了。” 离开寺庙,他忙到五月初一的时候,凤凰庙再次弄出事情。 庙祝在庙中找到了上古经文,送到云台观,云台观的一个提点说是用云篆写成,他和云台观的几位高道用了半个月将经文翻译成今文。 这短短的百字,内容和其他道经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颂念木萝娘娘之名,就可以消灾免难,颇有观音咒的感觉。 这些信男善女倒是没有在乎这个咒文是不是抄袭观音咒,他们只需要有用就可以。 出了凤凰咒之后,凤凰庙的名声就更加大了,在六月的时候,就连知府夫人都前来烧香许愿。 知府夫人来的时候,知县又忙着安排,让他管理好程家村的人,别弄出什么事情,然后调配厢军,驻扎凤凰庙四周,然后让人搜山,将天宝山蛇鼠全部清除,作为这些,他唯一感觉到遗憾的就是,自己忘记修一条登山道了。 不过天宝山不过百米,与其叫山不如叫丘。道路也不算陡峭,香客走多了,倒是走出了一条大道来。 知府夫人来的那一天,他到了山脚上去迎接,等到中午,知府夫人轿子才到来。 他就行了一个礼,说了一声参见,然后就没有他的事情了。 知府夫人在庙中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他也继续干活。 这次知府夫人来的目的,求得心愿,他也能够猜出来,林大人这段时间尚方宝剑是越来越锋利,前不久斩了厢军副将,这位可是从三命官员。 除此之外,安乐侯上的世子也被抓到大牢里面,林大人上奏秋部,上面若是批阅,安乐侯世子这条命可是保不住了。 比起益安官场上的凄凄惨惨,民间却是一片欢呼声,甚至在林大人离开的时候,送上万民伞。 说书的都有林青天桥段了,听的人还不少。 他也曾闲暇时候去听,这些说书倒是说的有趣,将血腥的桥段给隐去,多是说林大人如何巧妙的查探贪官的罪恶,最受欢迎就是和安乐侯世子斗智斗勇,按照说书人的桥段,那可是惊险刺激,安乐侯世子还将这位大人暗中绑了,准备沉入永安城外的凉水之中。 当然神明庇佑,林大人被木萝娘娘给救了。 这个版本原来是水仙救的,后来一位说书人去知县府说了一段之后,这些说书人全都改口咬定是木萝娘娘救的。 木萝娘娘的神话也开始在陵水县开始向外传了,这位娘娘就成了开天辟地时候诞生的神灵,主管天下禽类,五帝之一帝挚就是她弟子,因此帝挚朝中百官,以鸟类为名。 其他女仙有名的事迹都移花接木到了她的身上。什么赤献女仙就是她的一个化身,诛杀远古凶兽相柳等事迹也成了这位娘娘的功劳。 要不是西王母太出名了,否则也要弄到她身上,反正神仙有化身万千,怎么说都说的通。 第四十五章灵验 七月到了,光熙的恩科也开考了,族长也到了天宝山来烧香,祈求木萝娘娘能够保佑自己的儿子能够高中,这一科中举了,就有很大机会补官。 族长到了,他也抽出时间去庙里上香,想了想,自己没有什么好求的,于是只好求孙秀才能够中举。 上完香,族长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对着他说:“大牛,在这里下面弄一个茶肆,生意应该不错吧。” 他一愣,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个,现在天宝山的人流量完全可以当一个风景区了,不过自己没有时间来这里经营,自己出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是的,族长,不过我这里忙的不可开交,实在有心无力。” “族里的李大眼倒是闲的没有事,他家的土地因为大旱卖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没有钱卖茶叶和盖屋子。”族长说完,看着他。 他笑着说:“这个倒是没有多大事情,我们可以打伙(一起经营)嘛,钱我这边出,三七分账就是,他七我三。” “你有心了,我这就回去和李大眼说一声。” 族长离开之后,他继续去看自己的玉米,这夏季种的玉米倒是没有多大问题,秋后就可以收了。 希望这后面的时间,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七月十四,中元节到了。 这一天大家倒是没有干农活,多数前往到县城里面去买纸钱。 这边习俗是今天不能到坟上去,要在家里烧纸。 尤其是三年之内死的亲人,晚上不能出门。 在下午的时候,大家都在自己的院坝画着限界,上面写着亲人的名字。 然后就是就是将香放着,没有点燃,从路上一直放到院子里面。 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撕纸钱,然后开始烧起来。 “父亲,母亲,幺爸,幺妈,来收钱了,在地下不要省着,缺钱就托梦给大牛。” 说着熟悉的话,眼中的泪水慢慢的留下来。 每年的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一种孤独。 烧完纸,他才将香全部收回来,然后丢在纸钱的火堆里面。 接下来就是供人,桌子上他已经弄好了几样菜了,一碗排骨,一碗白菜炒肉,一碗鸡肉,一个魔芋炒鸭肉,还有一个红烧鲤鱼。 这鸡鸭鱼肉四样都齐全了,是他来这几年最丰盛的一段饭菜了。 饭也不是玉米稀饭,而是白米饭。 他盛了四碗,放好之后,按照规矩说:“大家都过来吃了,以前你们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如今儿子有出息了,你们终于可以享受了。” 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桌子中间插着的蜡烛,在烛光之中,他恍惚又回到地球上的日子。 那时候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聊着天说着各式各样的话题。 虽然很穷,但是大家在一起真的很温馨。 他眼泪不住留下来了,现在想要回去,已经回不去了。 从回忆中醒来,他拿起饭碗,轻声的说:“收了。” 他再次放下饭碗,自己开始吃了起来,这几碗他狼吞虎咽吃了一半。 摸着自己胀鼓鼓的肚子,他打开门,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上的圆月,心中没有丝毫杂念。 这个季节,正是农村最宁静的时候,蝉叫蛙鸣都没有了,月色给整个天地披上一层轻纱。 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这光熙元年倒是没有什么乱子。 不知道下半年,是否还会这样。 他希望活在盛世,所谓宁当太平犬,不当乱世人。在乱世之中,他这种小农民,别人弄死自己和掐死一个蚂蚁一样的简单。 至于造反,自己还没有那本事,他也不认为自己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 现在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倒是痛快。 “哼,哼。”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宁静,他无奈的一笑,站起身来,将桶里的猪食倒了进去,对着饿醒的猪说:“猪呀,猪呀,赶紧吃,还有四个多月,你想吃就吃不到了。”养了接近半年的猪,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萌了,而是肥嘟嘟的,看上去有点恶心。 估摸了一下,这一只猪大概有七十多斤了,没有饲料喂养的猪养一年也就百多斤,好一点话,可以到百六。 看着小猪,他又要开始想,自己今年杀猪饭,自己准备请谁比较好? 田员外肯定要请的,自己去他那里吃过不少杀猪饭,这猪也是他送,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请他。 然后就是族长,族长肯定是要请的。 若是里长还在的话,自己倒是会去请他,可惜里长已经不在了,他那两个儿子和自己没有多大交情,请不请还是要考虑一下。 至于其他人,现在还没有想好。 他望着吃饱有去睡的猪,自嘲的说着:“一只猪引发的重大思考。” 这农村真是麻烦,就是办一个酒席,都要各种考虑,不止要邀请的人满意,还要没有邀请的人没有怨气。 今年打谷,很多人能帮忙,一天的时间,他就将田里的庄稼给收好了。 这些人这么热心,一半是感激他借打谷机,一半是想快速借到打谷机,将谷子收了,好休息。 他看着这些人,想到以前自己大队的办法,告诉他们,希望大家联合起来,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家都因为要借他的打谷机,自然同意了这个办法,一群人办事起来,效率果然高了不少,大家算了一下,每家大概都节约了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打完谷子之后,剩下的就是种麦,这倒是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冬小麦因为生长周期长,大家也不用赶紧时间,可以慢慢的去种。 一年的农忙的结束了,他开始前往到了城里,再次找了木匠,准备弄一个小茶肆。 这一次倒是轻车熟路,找好人,就开始动工了。 九月份的时候,族长让人担着香纸,还有瓜果蔬菜,一脸喜气来到天宝山。 见族长这个样子,他笑着说:“恭喜恭喜,大哥中了。” “真是感谢木萝娘娘了,你哥儿送信来说,在考试的那天晚上,有个神女托梦给他,第二天入场的之后,他下笔如有神助,小老儿以前还不信娘娘,真是罪过罪过,今天带来这些还愿。” 他心中对这木萝娘娘有点相信,李秀才那水平能够中举,那可真是有神灵帮助了。 这一次他没有陪着族长上山了,而是山脚那里弄着桌椅板凳,他希望冬天这个茶肆就能开起来,冬天很多人有空来烧香了。 族长下山的时候来茶肆看了看,赞许了他几句,拍拍的他肩膀,然后就一脸喜气的离开了。 第四十六章茶肆 在冬至这一天,茶肆正式开张了,田员外也亲自来捧场,还送了三斤茶叶当做贺礼,然后一群李家的人进来照顾生意,田员外看着热闹的茶肆,对着他说:“小老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牛你说呢?” 他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说:“少了一个说评书的。” “对头,这样就显得不热闹了,我明天去城里去找那个张快嘴,让他来扯散白(说不着边际的故事)。” 他感谢了一下田员外,田员外喝了一杯茶,留下三枚铜钱就离开了,剩下的李家人走坐在那里,吹着李秀才的事情。 现在他们不能再叫别人李秀才了,要叫李举人了。大家说到李举人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没讲这个当一件正事,而是当做一个笑料。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徐家小娘子身上去了。 听着他们的话,他咳嗽了一声,对着他们说:“这些散白不要在说了,免得小人暗中生事。” “哪有那么恼火(严重),大牛你说笑了。”一个人笑着说,然后继续摆着这龙门阵。 他不在多说什么,这李举人一身功名迟早要坏在这群人身上。 大家漫无目的聊着,一会儿聊到了凤凰庙画像上面。 他们到是不敢对神灵有什么不敬,只是赞叹那神女真漂亮,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大牛,这个神女画像据说是你画的,你怎么画出来。” “哪是我画的,我要有这本事,也不会天天在地里挥锄头了,这是城里画家画的,一幅画五两银子。” 听到五两银子,众人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闹起来,大概就是这五两银子可以干些什么了。 最后话题又回到木萝娘娘身上,半年时间,附近七个县的人都知道木萝娘娘的名字,大家还在家里供奉木萝娘娘的神像。 “大牛,当初为什么不刻木萝娘娘,刻一个凤凰呢?” “立真人那是立生祠了,要朝廷批准的吗,而且还有麻烦。”这个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用林大人安排给糊弄过去。 在场的众人再次开始揣测这位青天大老爷的用意了,不过情报不对等的他们,想破头脑也未必能够想出来。 聊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中午了,大家将铜板放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大眼妻子在那里收拾茶杯,李大眼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你能弄到酒吗?我对城里的人不熟,怕遇到人酒里掺水。” 听着李大眼的话,他点点头,告诉李大眼自己会解决的。 接下来就是分账,按照三七分了他三十多个铜板,这点铜板当然还不够他买茶杯,不过自己不用做什么,每天都有钱收入,也算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他前往到县城去找周民,周民也不记得他了,招呼说:“这位相公里面请。” “周掌柜,我想买点酒。” 他也不想叙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周民笑着说:“客人有几斤呢?” “这样的,我程家村开了一个茶肆,准备要一罐,不知道这价格几何呢?” 周民听到程家村,看了看他,拍着额头说:“你不是和田老七一起来的那个相公嘛,上次真是多亏你了,若不是你的建议,我也找不回母亲了,来来,兄弟,坐,我请你喝两杯。” 他连说不用,自己的确没有出什么力,喝酒真是受之有愧。 周民却坚持如此,他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周民,坐下来之后,周民去厨房炒了两个小炒,然后向他敬酒。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向周民解释自己滴酒不沾,周民也想起了他和田老七在一起的时候的确不喝酒,也不在相劝,他以茶代酒,和周民干了一杯。 三杯过后,两人开始商谈起酒价的时候,周民在价钱上倒也是寸步不让,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价钱是不可能少,他可以保证自己酒的品质,客人喝了就不会找主人麻烦,其他家价格可能便宜,毕竟他们是水当酒卖。 他也不准备多杀价,和周民立下保据,这一笔买卖就算成了,周民亲自去找车,让人将酒给送过去,这酒都是小罐小罐的装,装上车的时候,酒罐之间都要放着茅草,免得路上颠簸弄碎了。 这一罐酒的价钱都是五百钱,运送的人也不得不小心翼翼送着。 到了茶肆,李大眼将早以已经将自己装粮食的大缸洗干净了,这个大缸能够装百斤粮食,装这一点酒自然也是搓搓有余了。 酒钱自然还是他自己出,李大眼一家穷的连年底粮食都没有了。 在酒装入缸中,李大眼再次感激他这次帮助,并且说三七分成他实在太吃亏了,应该他七李大眼才是。 “兄弟,我们都姓李,应该扶持的时候,兄弟之间就应该扶持,现在你靠着这茶肆活命。不要多说了。等你有钱了,这茶钱酒钱,你再出。” 他知道滴水恩,斗米仇的事,现在李大眼自然觉得自己拿少了,等到这生意起来了,李大眼就上不会这么想了,到时候不嫌自己多拿就算好了。 茶肆这里没有事情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编织背篓,准备冬月的时候拿到街上去卖,一个竹背篓大概能够卖到三百多文,也算赚点外快。 傍晚时候,李大眼将钱送了过来,这一次也就二十多文,他也没有在乎,只要于生意就好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天宝山的香客逐渐变多,甚至连东边的贤贺府都有人前来烧香许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都说这木萝娘娘灵验,当然还有一些更加夸张,做梦梦到了木萝娘娘,于是亲自跑过来上香。 冬月十四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庙祝,庙祝身上的道袍也变成了丝绸了,油光满面,倒是有一些富贵气象。 他搬出板凳,让庙祝坐下上,询问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庙祝笑着说:“里长,实不相瞒,小道想要在庙后面修建一个三清殿。” 听到这话,他仔细打量了这个道士,这道士有一些膨胀了,想扩大规模继续捞钱。 “道长,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禀告总理大人才行。这庙是林大人修的,小的真的做不了主。” 庙祝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金钱蒙蔽了双眼,利令智昏之下竟然说:“那就劳烦里长修书一封告诉林大人,木萝娘娘如此灵验,应广扩庙宇,立三清殿和太岁殿,财神庙等,这样对上香的游客也有利。另外,小道已经准备好了木材,无需林大人破费。” 他也不准备劝说什么,按照庙祝的话修书一封,然后给庙祝看了一下,证明自己没有弄假,庙祝点点头,笑着告辞了。 他拿着信到了县城,递给了知县,这信要是交给林大人的话,自己少不得被连累,还是交给这位知县比较好,知县看了之后,笑着说:“这道士真是没有见识,你注意着点,千万别让他先斩后奏,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修起来。” 他点点头,转身告辞,他回到家中,告诉庙祝,一定要等大人回信之后在修,不要随便乱动,否则;林大人生气了,他们就要有牢狱之灾了。庙祝点点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自然心知肚明。 在他生日那一天,庙祝再次来询问:“里长,林大人那边有回信了吗?”他自然是摇摇头,劝着庙祝说:“林大人总理两府军政要务,事务繁忙,不如暂且等等。”庙祝失望的点点头,看着天宝山山中那袅袅升起的香烟,自言自语的说:“这庙太小了。” 不是这庙太小了,而是你的心太大了,太大的野心会让的你吃苦头的。 庙祝不知道他的心声,转身离开,不过整个腊月都没有来烦他了。 腊月初三的时候,他告知族长,王员外还有里长的大儿子,自己家腊月二十三杀猪,请他们吃杀猪饭。 三家人都同意,他们也都告诉了大牛,自己杀猪饭的时间,让他有空来吃。 除了这三家,然后就是院子里面的两家人,两家人答应了,他们不可是来白吃,还要帮忙弄杀猪饭的。 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他看着睡在猪圈的里面的猪,摇头说:“享了一年清福也足够了,不知道你投胎的时候,是否还会选择当猪呢?” 腊月十二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个意外请帖,是曾荣贵家送的帖子,曾家嫁女儿,在军中的曾荣贵写信来,希望他能够代替自己,送妹妹出嫁。 他看到信,没有拒绝,亲自前往到了曾家,曾家因为曾荣贵的原因,倒是有些钱了,席都拜了二十多桌,到了之后,才知道南方是孝溪那边的人,男方家境也算不错,唯一缺点就是背有点驼,孝溪那边的姑娘家里不怎么同意,后来经过媒婆才说到曾家的大女儿。 他这时候才看到曾荣贵的妹妹,容貌倒也算是清秀。在他这么多年,发现的确徐家那位小娘子是最漂亮的,可以算是村花了。 来到曾家的时候,男方那边已经到了,严驼背听说他是里长,连忙上前打招呼,他看了看严驼背,这人除了背有点驼,到也没有什么,和曾家姑娘说不上郎才女貌,到也是挺般配的。 吃过中午这一顿,按照孝溪那边的习俗,就要迎接新娘过去了。 他代表曾荣贵,自然成为送亲队伍的一员,走在路上,还好没有敲锣打鼓,一路上倒是安静。 新娘子坐在驴子上面,新郎牵着驴子,倒也是温馨。 送亲队伍有说有笑,也免得一路上无聊。 到了孝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进入孝溪的时候,乐队这次吹奏起来,一些村民就出来看,不少人在谈论着。 “新娘子是程家院子的人,听说还有哥哥在军里当官。” “是不是哦,你莫哄我,这么说她家庭还不错,怎么看的严驼背。” “我说儿哄嘛,别人严驼背,家里也不差了,两头牛,三只猪,还有鸡呀鸭呀。” 听着乡里议论,严驼背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然后对着熟人大招呼,让他们晚上去吃饭。 到了严驼背家,他还是有点吃惊,这严驼背家的确不错,院坝上面都披铺着青石板,而且还是砖瓦房,这房子虽然小了一点,但也可以了。 这个严驼背屋里就算不是地主员外,也算一个富农了。这家境不可能是女方挑了,是男方这边太挑了。 到了家门口,再次跨火盆,严驼背背着新娘子进入到屋里。 在邀请客人的时候,严驼背特意告诉父亲:“老汉,这位就程家院子的里长,李大牛。” 严父连忙伸出手说:“你就是大牛哦,真是壮的和一头牛一样,来来,做做,” 他连忙说不敢,让严父先坐下,自己才坐下来。 “大牛,你那个打谷机真是好用的,我弄了一台,真是太巴适了,以前打谷那真是折磨人,你这东西,刷刷的的那么几下,谷子就干净了,真是巴适。” 严父说着,对着四周说:“各位老熟人,老朋友,老汉我来介绍一下,诸位就是程家院子的李大牛,那个打谷机就是他弄出来的。” 在场的人不由好奇的围了过来,询问他具体情况,在林大人的指示下,现在大半个益安府就用上打谷机了,大家都感觉这东西的便利。 他们早就听闻李大牛的名字,如今见到本人,肚子疑问,不由全部吐了出来。 “大牛,你那打谷机的确方便,有没有收麦子的。” “大牛,有没有麻苞谷的东西,我这手都麻痛了。” “你们也是想的出来,要不要他弄出个不用手就可以栽秧的东西。” 这些问题他真是不好回答,这东西到是真的有,不过炼铁技术和动力问题解决不了。 “听说大牛你在夏天种苞谷,打谷子以后收,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他倒是可以回答了,他开始和这些人说了起来,在场的老农民倒是经验丰富,以前没有注意过这植物的生长周期,现在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立马就想起了,的确是那么多天。 他们以前都是按照老祖宗传下规矩弄,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时候收获,没有想过这下钟的时间是否能够移到后面。 “大牛,你这个法子可以,明年我试试,若是可以的话,我可以多种一波莲花白。”严父点头说,其他人倒是不敢说什么,他们可没有家底让他们冒险。 大家聚在一起,谈论什么和什么种比较好。 关于这个,这些农民比他经验足,他就在一旁听着,顺便告诉他们种都豆类可以养土。 这群人聊到晚上开席才散开,吃着东西还在那里谈论着。 吃完饭,天都快黑了,他们只能离开,在离开的时候,都说希望他能够留下来。 他想了想也没事,和这群人待在一起也能学点经验,让自己长长见识。 在这里带了三天,他才离开孝溪,这三天倒是收获不小,对于农作物的知识增长了不少。 回去之后,他开始去吃杀猪饭。 第四十七章庙祝 在二十三这一天,将猪赶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有一些舍不得,这只猪陪着自己渡过了一年时间。 不过再不舍,如今也要杀了,客人都看来了,自己不可能说舍不得就不杀了。 杀猪匠熟练将猪杀好,因为他家太窄了,于是将筵席摆在了院子里面。 坐在桌子上面,田员外小声声的说:“林大人前去祥云府了。” 他没有回答,静静的听着,知道田员外还有下文。 “祥云府那边的官员不太欢迎林大人,从知县到知府,雪花一般的飞向京城,希望朝廷能够换一位总理大人。” 族长听到这话,疑惑的询问:“这事田老爷是怎么知道?” “马上你们也会知道了,祥云府的人傻呀,现在上奏的奏折全都要经过林大人批阅才能到六部,然后到圣上手中,凡是弹劾的奏章,总理大人不止全部驳回,更加几份言辞激烈的奏章印了出来,在益安府公布呢?”田员外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一下祥云府就有好戏看了。 “按照田老爷的说法,那么只有朝中的言官能上表弹劾林大人了。”他小心的询问着,田员外笑着说:“是的,这朝廷新设立的官员,难免有一些纰漏,不过不碍大事,那些乌鸦(虞朝乡绅对言官的蔑称)都弹劾不了,这些人奏章上去,也是没有用的,多是驳回,要不就是留中。林大人虽然杀心过重,不过这天下的确罕见的太平了。” 田员外已经从死亡的恐惧之中走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天下太平最好。而且张知县这些人都老实了,他也不用塞银子。 炒猪肝先弄上来,田员外为了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族长一杯说:“听说令郎已经中举,希望明天金銮唱名,赴宴鹿鸣。” “谢员外吉言。” 田员外微微一笑,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他说:“大牛,你是否觉得这个庙祝有些过分了,我听人说,这道士不止破戒吃肉,还私自用香火钱置购田产。这出家人德行有亏,也不管我的事,但是我担心这对娘娘名声不好,你若是有时间,写信告知一下林大人,让他另外选一个可靠的道人前来。” “我知道了,不过大人事务繁忙,这点小事似乎不用麻烦他了。” 田员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砸吧砸吧嘴,想了想说:“的确,杀鸡焉用宰牛刀,让姓张的出面就是了,我记得姓张的有一个远方表亲在清丈山中修行,听说还是一个高道。” 他点点头,只是有空再去找知县。他内心十分不愿意在牵扯这件事,庙祝是谁,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这香火钱自己有分不到半分,自己何必为他人跑上跑下呢?他们张嘴倒是不费力,自己跑可真的累。 吃完杀猪饭,晚上的时候,李大眼匆忙的跑了过来,看着李大眼这个样子,他心中疑惑,让李大眼先坐下,好好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牛,那个三法道长存心坏我们心意,说在山下休息喝茶是不虔诚的表现,娘娘看见了会责怪,不但不会赐福,甚至还会降下祸事来。 听李大眼说完,他对着李大眼说:“你且回去,我知道了,别担心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处置了。” 目送李大眼离开,他摇摇头,这个庙祝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自己不想找他的麻烦,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找上门来,若是自己不还击,这庙祝会更加得寸进尺,到最后将整个天宝山给吞下。 第二天他原本去找知县的,没有想到路上遇到一个道人,道人身边还有几位兵士。 那道人看着他,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一个礼说:“施主,贫道这厢有礼了。” “道长客气,不知道道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贫道想问,到天宝庙凤凰庙是往这条路吗?” 他说了一声是,然后看了看道士身边的士兵,心想这一下凤凰庙好玩了。 道长道谢了一声,然后和士兵继续前进了,他在这路旁估摸着道人走到了天宝山,这才回去。 回去之后,刚好看见士兵压着三法离开,他望着三法,好奇的询问说:“这位军爷,发生何事,小人是此地里长,还请军爷说命源有。” “奉总理大人钧旨,将犯人拿下,交由县令论罪。”领头的一位士兵拿出一块令牌,看到令牌他也不敢在说什么,只是询问说:“那这凤凰庙应交付何人看理。”士兵没有回答,压着人就离开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今天有过一面之源的道人拜访他了,道人见到他先是吃惊,然后连忙行礼说:“原来阁下就是此处里长,白日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道长客气了,道长客气了,敢问道长上下?” “贫道上云下海,在清丈山山中修行,受林大人之托,前来主持这凤凰庙香火。” 云海恭敬的说着,他点点头,和云海聊了几句,无非是以后多多相助。 在云海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说:“道长,切莫蹈三法覆辙。” 云海愣了一下,转身望着他行礼说:“还请施主明示。” “这庙只用供奉木萝娘娘就可以,诸天神佛有自己的庙宇,不用和木萝娘娘争这小小的一座庙。” “贫道知道了,青萝娘娘的庙只用供奉娘娘一个人就可以了。” 见云海知道青萝和木萝的关系,他也不用在费唇舌了。 光熙二年来了,在正月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不知道算好还坏的消息。 在东南府出现了双季水稻,这个消息让他一时愣住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林大人的手下。 那一日林大人听说他的构思之后,立马告知了河左总理,河左总理于是立马找人开始试验起来。 这个双季稻成功,让河左总理和林大人都喜出望外,这亩产量虽然不如单季稻,倒是两季加起来,原比以前单季稻收获要多。 林大人见这抢种植时间成功了,于是询问他多种植的可能性,这个也成功的话,将会养活更多的人。 深耕犁林大人已经弄出来,牛也可以拉,不过要双牛才行,虽然能提高产量,但是不利于推广。 他深吸一口气,让这位使者转告林大人,自己这边还在尝试,关于两季稻,希望两位大人不要急着全国推广,逐步尝试,慢慢改进,不能因为一时的成功,忘记其中的隐藏的隐患。 使者离开的时候,他望着外面,突然心里不是滋味,这两季稻的确是按照自己想法弄出来的,但是自己怎么感觉别扭,好像一件心爱的物品被人抢走一样。 他劝着自己,这东西就算不是自己亲手弄出来的,但好歹有用,对国对民有利,这就已经足够了。 心中的难过渐渐消失,他站起身来,抖抖身躯,放声一笑。 他前去天宝山,天宝山山上人来人往,都是善男信女前来祈福。 他有到了凤凰庙,庙祝送了他一把香。 进入大殿,用燃烧香烛将香点燃,对着凤凰认真上了三炷香。 从主殿出来,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情突然敞快了很多。 轻快的离开这里,到了茶肆里面,李大眼看着他进来,立马为他冲泡了一杯茶。 他喝着茶,这时候张快嘴也在说评书,讲的正是木萝娘娘救苦救难记。 这个故事设定是千年前,村民不熟悉也不清楚的背景下,说书的才可以随意发挥,不至于被人刁难。 故事里面的是一个小镇遭受瘟疫,一个小孩子入山求娘娘,娘娘下凡驱除瘟疫的故事。 故事主干倒是不曲折,说书大肆渲染瘟疫造成的危害,还有小孩子的悲苦和孝心,让人听了不禁动容。 故事说完,张快嘴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和林大人有关了。 因为林大人张贴了的奏章的事情,益安府只要不是聋子瞎子,都知道林大人和祥云府恩怨了。 故事的内容就是林大人智斗某某知县,这故事一波三折,他怎么听着那么熟悉,想来想去,想到自己几年前曾经听过这个故事,只不过人物可不是林青天,而是前朝的狄青天,所在地也不是祥云府,而是幽燕府。 这除了人名地名换了一下,情节改动实在太小了,就连幽王这个都没有改。虞朝设立之后,哪有幽王这个王爷。 不过听说书的人倒是不在乎,反正能听到青天惩治贪官他们就开心了。 “多谢各位捧场。”张快嘴做了一个四方揖,听故事的香客不由掏出几个铜板。 “张快嘴,再说一个,就算那一出林大人和世子的故事。” 张快嘴带着习惯笑容,点头说:“要得,要得,给为看官听好了。” 这一出已经成了陵水县说书人每日必说的一出了,当然这个故事的情节也越来越曲折,他第一次听得时候,林青天和安乐侯世子斗智斗勇才三回了,如今听别人说,已经斗了七回,一讲起来要将两个时辰。 而且这还是说书先生不跑嘴的情况下,因为观众喜欢听同一出故事,说书先生为了不让看客厌烦,先是在故事情节上添加情节,不过这情节故事就这样,一个成熟的故事无法在添加了,于是他们就从某种物品为由,开始将讲起来,从一个物品引起另外一故事,这个张快嘴就是此种好书,曾经跑嘴七天之多,被人成为散白张。 这个故事他倒是没有跑嘴,而是加了一个桥段,是安乐侯世子和李大人起冲突的原因,因为林大人的女儿国色天香,引起安乐侯世子垂涎,然后就有了矛盾。这个新颖的开头将香客都吸引住了。然后听他一路讲下去。 讲完这一出,张快嘴对着四方行礼说:“各位相公老爷,多谢捧场。”张快嘴将茶喝完,然后让李大眼收去,这就表示他今天不在讲了。 众人也不管张快嘴,各自聊着各自的。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两人操着外地口音在说着什么。 他好奇的听了一下,这两人讨论也是总理大臣,说的对象倒是不是林大人,而是河左总理。 这位总理大人行事倒是不像林大人,见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当然这位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该罢官的就罢官,判刑的判刑,他还亲自过问案卷,说起这位总理大人比林大人更像是青天,不过倒是没有谁说书。 这两个外地人也是说河左总理为什么不想林大人这样,不畏权贵,该做改为,他们还有些羡慕,希望林大人担任河左总理。 听到两人这么说,他忍不住想笑,诸位大人要是去河左四府,那杀的人就更多了,河左四府的贵族多是和太祖皇帝一起起兵的功臣后裔,人人祖上都有功社稷。林大人要是去了,朝中的弹劾怕是要比现在激烈百倍。 他这也才明白,皇帝对这六位总理大臣十分了解,明白他们的个性才做成这样的安排,像西南两府,除了长乐侯,就是宁国公影响比较大,其他侯爷多是前朝归降之臣所封,得罪了也不是大事。 至于河左四府这样的功勋重地,自然是用柔和的手段整治。这样不容易激起权贵的强烈攻击。 两个外地香客聊了一下,就离开这里,上山进香了,他也询问了一下李大眼这段时间生意如何? 李大眼乐的合不拢嘴,笑着说:“大牛,下午我就把钱送过去,你不知道,这段时间真的是忙都忙不赢,一个人恨得长了三双手。你莫生气哦,这钱我诀不会少给你的。” “没得事,没得事,你我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 李大眼感激的看着他,然后说着这几天的声音,这段时间生意倒是不错,尤其是云海当了庙祝之后,经常照顾茶肆的声音,晚上留住凤凰庙的人伙食,都是李大眼的家弄的。 李大眼当然知道云海是看在李大牛的面子上才这么照顾自己生意的,这程家村现在的地头蛇就是李大牛,多巴结总是好的。 听着李大眼将茶肆近况说了出来,他想了想说:“大眼,现在茶肆还好,以后不准有人在这里打牌九,这玩牌九的多是混混居多,我们没必要招惹他们。” “是是,大牛兄弟你说的对,前几天有几个流里流气的来这里,说是先玩牌,我就说这里的人不会玩牌,让他们去城里玩。 他点点头,这些无业游民还是少招惹比较好,一旦赖上自己,那就十分麻烦了。 张快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他在,走了过来,唱了一个肥诺,对着他说:“里长,王瞎子想在凤凰庙摆个摊,托我向你问下,这事可以不?” “这件事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吧,王瞎子要找庙祝商量才是?” “你说笑,这陵水哪个不晓得,林大人将庙交给你,这不经过你答应,哪个敢来凤凰庙做事。” “扯白,你和王瞎子说一下,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庙祝同意就可以,这王瞎子在哪里算八字不是算八字。” “要的,你这就是同意了。” 张快嘴上说着,离开这里。 没有过几天,王瞎子来到他家。 王瞎子倒不是真瞎子,只是一个眼睛瞎了,根据他说是自己泄露天机,所以瞎了一只眼。 这王瞎子在陵水也是有名的人物,大家都说他批命批的准,就是价钱要的有点高,算一次要三百文钱。 他没有找过王瞎子算过命,一是不相信,二也是因为穷。 王瞎子进来,先是道谢,谢谢他答应自己在凤凰庙摆摊算命。 “王半仙,你在算命街过得舒舒服服的,怎么想起来这个小庙摆摊算命?” 王瞎子露出习惯性的笑容,这个笑容在鄙人看来有那么一丝高深莫测。 “大牛,这庙小,神仙可不小,书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陵水十多个庙,哪个庙有知府夫人来过?” 他也是一笑,的确这凤凰庙达官贵人不少,比起陵水县城来说,更容易捞钱了。 “大牛,要不要小老儿帮你算一算姻缘?” “王半仙,算了,卦金我拿不起。” “无妨,无妨,这是为了还你恩,你若是不算,小老儿晚上瞌睡都睡不着。” 见王半仙之一上如此,他将自己八字说了出来,王半仙在那里掐指算着,脸上的面容也越来越奇怪了。 他询问说是怎么回事,王半仙仅剩的一只左眼,诧异看着他说:“大牛,你是不是在逗小老儿哦,你说的这个命格,主人在八年前就应该死了才对。” “没有,你可以问下这村里的人,我有必要用这件事来逗你耍吗?”他不自然的笑着,略带慌张的解释着,听着他话,王半仙还是摇头说:“那真是怪事了,怪事了。” 不过王半仙想到李大牛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来忽悠他,于是不在追究,再次聊了一些事情,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王半仙上了天宝山,云海也没有为难他,在二月的时候,庙里再次出现了一个新东西 木萝签。 这个签有一百零八根,上面也是有吉凶等字样,在王半仙那里,还有一本签解。 这签出现之后,木萝娘娘的名声更加远了,大多数人说这签十分灵验。 族长也再次来到木萝娘娘这边求签,希望自己儿子能过有进士出身。 不过这一次求的签倒不是什么好签,王瞎子接签时候说,这一科是没有机会了。 第四十八章隐士 三月,他开始实行自己的套作计划,在这之前,他很多经验丰富老农讨论了很久,最后决定是玉米和大豆一起种植。 在下种的时候,他心里倒是有一些忐忑,失败倒不是要付出多大代价,只是对心理打击比较大。 至于玉米种植时间,他这一次没有延后了,两季稻成功的证明这个方法可行了,自己也不用在玉米上多花时间,现在只用套作弄好就可以了。 三月三,耍高山。 这是陵水县一个民俗,这一天有空闲的人会结伴而行,前去游山玩水,也算是踏青的一种。 以前的他没有去玩过,不过这一次是田员外邀请他一起前去,他不方便拒绝。 早上,他到了田员外家里,田员外穿着一身简便的服装,手种拿着一根拐杖,对着他说:“大牛,你们年轻就是好,穿着一件单衣就可以了。” 他自然也说田员外精神饱满,气色不比年轻人差。 田员外也不过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虽然已经当爷爷,但还不算老。 田员外没有让自己仆人一起来,而是孤身一人和李大牛一起前往到陵水城西边的佛首山。 这个山据说是佛陀的头所化,目的是镇压一个邪魔外道。 不管传说是否是真,但这山的确是陵水县里的第一名山,除了新崛起天宝山,附近的人提起陵水县,第一个说到的就是这座山。 名山多有道观寺庙,佛首山有一座光明寺,以前香火鼎盛,如今就要差一些了。 田员外带他来这山,山路还是比较好走。光明寺经营这山已经百多年了,修建好山路,方便香客游玩观赏。 他们中午到了佛首山,佛首山已经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这佛首山还真的是香火鼎盛下,这来上香游玩的怕是有万多人了。” 听着他感叹,田员外摇摇头说:“大牛,这人还算少了,去年这山中的人那才叫多,真是挤油渣,凑热闹。今天好多都去那凤凰庙烧香了,说起来,我好像上一次去过,然后就没有去过了,那娘娘真的有那么灵验吗?” “这神灵之间的事情,谁有说的清楚了呢?”他随口一说,不过听着这话的王员外脸色却变了,看着王员外这个样子,他想到了,王员外祖上可是对这位娘娘大不敬了,然后连忙安慰说:“这不灵的事情,大家又不会说出来,久而久之就剩下灵验的传说了。” 王员外也不愿意在这件事多纠缠什么,和他一起到山上去了。他们进到了光明寺前,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 在山门对面,有一块巨大的石屏风,上面画着世尊出世的时候,九龙喷水为世尊洗尘。 世尊端坐在九品莲台,神情肃穆,虽然是一个幼童,但是却别有一番威严。 然而这些香客就有点毁气氛了,他们闭着眼,向壁画摸去,按照他们的说法,能摸中世尊的人,是有大福气的人。 王员外建议他去摸一下,他笑着摇摇头,说自己一个农民,有什么福气。 进入寺庙里面,就看到知客在迎客,见他们到来,带着他们先去偏房买香。这香还分三类,有平安香,富贵香,姻缘香。想要求什么,就买什么香。 田员外和他没有要香,离开这里的时候,知客也不迎上来了。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下我带你去见一个高人。” “什么高人?”他好奇的询问,田员外只是对着他神秘的一笑。 两人到了寺庙后面,享受这所谓的素宴,看着四周人穿着华丽的人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没有什么油水的素菜有什么好吃的,这东西他可以说是天天在吃了。 这走了一天,肚子都是有点饿了,勉强将这一顿饭吃完,然后喝了一口的这里的山泉。 不得不说这山泉倒是不错,喝下去有点香甜。 田员外带着他前往到了后山,后山游客也是很多,这些人是烧完香,来这里走走散散心的。 他跟着田员外在山中行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带他到了一座茅草屋面前。 这茅草屋外有一圈篱笆,篱笆和房子的空隙之间,有两块地,似乎种植了什么。 田员外到了柴门前,大声的喊道:“清香居士在里面吗?田某前来拜访了。” 一会儿,一个样貌古朴,穿着怪异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田员外微微欠身说:“原来是田兄来了,里面请。” 清香居士打开门,神情倨傲的看着两人,冷淡的邀请他们进去。 “田老爷,这位相公穿的似乎不是本朝衣冠。” 田员外佩服的说:“嗯,他穿着的是前朝衣冠,他祖父在国朝初立,就隐居山中,他也继承祖父遗志,隐居山野,不问世事。” 听到隐居山野,他差点笑出来,这佛首山人来人往,哪里算是隐居,这人莫非也是一位终南隐士? 两人走进屋里,他看着房间里面挂着的几幅字画,上面的提款倒是严格按照隐士的标准,用的甲子纪年法,上面的盖印也十分有趣,一个印是前朝孤臣,一个是义不仕虞。 他让两人坐下之后,也不端出茶水,只是冷淡的说:“田兄找愚弟所谓何事?” “居士久居山中,连日子都忘了,今日是三月三了,田某这是来游山,路经贵地,特前来拜会。” 清香居士哦了一声,张口说:“原来已经是三月三了,真是山中无甲子,转瞬化烂柯。” 两人寒暄了几句,接下来就开始谈论林大人的事情了,清香居士对于林大人,言语之中多有不满,说这总理大人不过朝廷鹰犬,只会毁坏这江山,这满朝上下都是无能,不清楚这总理大臣将要到来的麻烦,若是自己在朝廷之上,一定会阻止皇帝做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将林大人给贬低了一番,他再次说,若是皇帝执意设立这总理大臣,也应该选举贤明才是。如果他是这西南总理,先是宣示朝廷的恩典,让知县等人明白朝廷的威仪,然后晓之大义,知县等人听了之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为朝廷效力。 田员外在那里听着,不断的点头说是是,也不时的奉承一下,说高见高见。 他倒是没有说话,这个隐士倒是有趣, 自己在书本里面看到的隐士都是谈些高雅的事情,绝不会主动谈这些,客人若是说道这些,还可能去溪边洗耳。 这一位隐士的层面还是有一点低呀,应该多读几本高士传,了解下前辈的所作所为。 至于他的意见,无非是腐儒之谈,一席话语就叫知县们洗心革面,他真有这样的舌头,早就封侯拜相了,哪里还在这山中和田员外聊着这些话语。 田员外对他话倒是很感兴趣,询问他对本朝的看法,他自然是先夸奖了列胜聪明睿哲,是千古少有的明君。 然后就开始大肆批判这官员如何腐败无能,自己多么痛心疾首,若是自己是大司农,应该怎样怎样。 在一旁听着的他倒是发现了这清香居士有一个优点——口水多。 这连续说了一个时辰了,清香居士都没有喝过一口水,这让他十分钦佩,这清香居士若是出去说书,可能成为陵水县一代名嘴。 他见田员外聚精会神的听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田员外小声说:“员外,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走走。” 见田员外点点头,他又向这位清香居士告辞,清香居士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随便的挥挥手。 走出这个房间,他突然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如获新生一般。 他在山中开始瞎逛着,突然看见一座山亭之中,一个姑娘坐在里面,山亭外面,几个带刀的护卫站在那里。 这女子穿着一件淡绿色襦裙,远远望去,亭亭玉立,如同一朵荷花。 他心想这估计是哪位官员的亲眷再次歇凉,默默地退了下去,免得弄出什么事端。 在随便走了几步,他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随便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位兄台,请问一下,你可知道这山中有一个叫做青莲居士的人,他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起身来,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绿衫青领道袍的俊俏公子在不远处询问他。 这位公子十分英俊,让他想到神雕侠侣的白古,脸若冠玉,鼻似悬胆,目如朗星。 “回相公,就在前面不远处,公子沿着道路,遇到分叉的地方,向右走,不到百步就可以看到草芦。请恕小人斗胆,不知道相公找清香居士有何要事?”他见到这位公子有一股出尘之气,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那公子弯腰行礼,恭敬的说:“多谢兄台上指路,小生生性好奇,最喜欢的便是奇人奇事,在县城中听闻这清香居士是有名的隐士,于是特意前来拜会。” 他想了想,小心的提醒说:“相公,这隐士岂能有名?” “多谢兄台提示,小生知道了,只不过这已经到了山中,暂且见上一见。” 那公子说完,再次道谢,就前去寻找清香居士了。 他也没有阻拦,该说的自己的已经说了,这位公子执意如此,自己也没有办法。 在山中待了一个时辰,心想这两人应该聊得差不多了,他也回到草芦。 还没有进去,田员外就走了出来,对着他说:“大牛,我还正想去找你呢?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在路上,他询问了一下:“田老爷,你们聊天的时候,没有外人打扰吗?” “有,一个京城来的公子说来拜访,不过他和你一样没有性子,才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大牛,你也不要整天想着庄稼的事情,有空多和这位高人聊聊,他真是一个博学之士,从他身上能够学会很多。” 他唯唯诺诺,没有多说什么,这位隐士那些说辞,也就忽悠一下没有读过书的田员外。 田员外既然喜欢听这人说这个,自己也必要当坏人,反正听这个聊天也没有什么坏处。 第四十九章木思齐 三月初五,他准备干农活的时候,庙祝又来告知他,明天知县夫人和女儿将要来上香,希望他能够告诉村民注意回避,尤其是茶肆里面的那些喝酒的酒鬼,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没有多在意,先去干活,到下午时候,告诉李大眼注意一点,明天要是有人来喝酒,就让他装着去别出喝,别在这里惹是非。 李大眼点点头,问他要不要关门一天,反正这段时间他们赚的已经够多了,也不缺这一天。 他想了想,点头答应,钱倒是小事,惹出麻烦来就十分难办了。 第二天,他先去干农活,让梅大兴兄弟在官道上看着,若是有带着水火棍的衙役和两顶轿子向这边来的话,立马通知自己。 知县夫人是中午时候来到这里的,接到消息的他,忙放下锄头,一路快跑到天宝山脚下,看着轿子上山,才送了一口气。 进了庙中,那就是庙祝的责任了,自己无需在担心什么。 他准备继续去种田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询问说:“这位兄台,请问凤凰庙是不是在这一座山上。” 转过头,果然是那位公子站在官道上询问。 那公子先是吃惊,然后一笑说:“真是有缘,没有想到能够再次见到兄台。” “不是有缘,公子喜欢奇,自然回来这凤凰庙,在凤凰庙遇到小人很正常,小人就在不远处居住。公子倒是不凑巧,这刚好知县夫人和女儿才进入上山进香,这时候庙里应该严禁男人进去。” 那公子听到这话,笑了笑说:“看来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公子若是不急,可以暂且去歇歇,等知县夫人上完香,在上山游玩如何?” 见公子点点头,他带着这位公子到了茶肆,他敲着门说:“大眼,开门,是我。” 李大眼听到声音,将大门打开,好奇的看着他说:“大牛哥,有什么事吗?” “这位公子暂是在这里歇凉,你去将庙祝送的云鼎茶拿出来,然后拿一个没有人用过的杯子,洗干净之后送上来。” 李大眼点头称是,前去厨房烧水了,他找了一根白帕子,将桌椅都仔细擦干净,然后对着那位公子说:“请坐。” “兄台有心了,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小的叫李大牛。” 听到这个名字,公子噗嗤一笑,好奇的看着他说:“原来你就是李大牛呀,我本来游玩凤凰庙之后就去找你的,看来这木萝娘娘真的灵验。” 公子说到这里,再次开口说:“小生姓木名思齐,尚未有字。” “好名字,好名字。”他也应和了一下。 木思齐笑着说:“有什么好的,还请兄弟赐教。” 他一下子尴尬了,一般人都是谦虚一下,哪有继续追问的,没有办法,他只好说:“这书中不是有见贤思齐焉吗?” 木思齐再次抿嘴一笑,继续追问说:“不错,不错,没有想到李里长还饱读诗书。” “读口歌,读口歌,你让我口头说还行,写我就怎么不会写了。” 木思齐笑了笑,和他聊了起来,话题是农业上的问题,询问他如何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听着木思齐的问题,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木思齐,思索这人的来历,这人竟然知道两季稻。 他也曾在询问过贤贺府的香客,这些人都不知道有两季稻的事情,河左总理应该没有全面推广才是。 心中的疑惑,他自然还是习惯性不向任何人诉说,将这个闷在心里。 他解释就很简单了,无非是种地的时候,无聊的想着,作为一个农民,自然要想办法扩大一下产量,否则遇到灾年,那就只有饿死了。 木思齐倒是一个很好聊天对象,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会妄自评断,有了想法也会巧妙的提出,让他感觉到十分爽快。 内向的他很少这么敞开心扉一谈了,他对木思齐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次能够见到李里长,也算不枉此行,本来小生因为姓木,才来这陵水县看看这凤凰庙。这一次果然大有收获,大有收获呀。” 他连说不敢不敢,看到知县夫人他们的轿子下山了,对着木思齐说:“公子,如今你可以上山了。” 木思齐点点头,邀请他一起上山。 他没有拒绝,和木思齐一路谈笑到了山中,进入凤凰庙,庙祝没有来迎接,他也没有在意,和木思齐到了大殿之中。 木思齐先是恭敬的上了一根香,然后也好奇的抽了一根签。 拿着签到了王瞎子那里,王瞎子看着签说:“这位相公,是问前程呢还是钱财呢?” 木思齐摇摇头,王瞎子叹气一声说:“公子是要求姻缘吧,这签倒是表示公子红鸾星动了,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 听着王瞎子解签,木思齐脸一红,望了望西方,笑着说:“卦金多少?” “公子和里长一起来,这卦金瞎子就不受了,承蒙里长多多照拂,我这瞎子才能勉强有口饭吃。” 木思齐掩嘴一笑,取笑他说:“李里长,看样子你还是一方恶霸呀。我是不是也要拜托你才能在这里混口饭呀。”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时候,庙祝走了过来,对着木思齐说:“公子,请上轿吧。” 木思齐对着他长鞠一躬说:“李里长,暂且告辞,日后有缘再见。” 他连忙还礼,木思齐和庙祝到殿外,一群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在这一群人之中,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李田敏,这个知府护卫的卫长,怎么会亲自来到这里。 看着李田敏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礼,他对木思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轿子启程,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木思齐揭开窗帘,对着他一笑。 他注意到了木思齐手中握着一支笛子,这笛子像极田员外描述的那一支笛子。 对于这个木思齐的身份,他心中更加好奇了,他随便的询问了一下:“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历?” 庙祝看了看,谨慎的说:“贫道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张孺人(知县夫人)交代贫道,见到这位公子,让他尽快回去。” 他点点头,不在追问这件事了,到了王瞎子那里,和王瞎子说:“半仙,刚才那签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王瞎子摸着自己尺长的山羊须,笑着说:“里长,小老儿和那些人不同的地方便在此,小的有一说一,说二说二,绝不会为了讨人欢心,或是恐吓他人而胡编乱造。” 他点点头,这个王半仙能够出名,果然有自己的本事。 离开凤凰庙,他顺便让李大眼开始营业了,李大眼和他开始算账,顺便告诉他,家里的酒已经没有,希望他能够再去买一点。 李大眼因为买了茶叶,酒钱这边就有一些不足了。 他点点头,和李大眼核对了一下账本,从正月到三月,三个月一共赚了六贯钱,他分了一贯二百文,勉强将这桌椅茶杯钱给赚了回来了。 李大眼生活也改善了很多,他家的地也送给族长去种了,反正也就十多亩,当卖族长一个人人情。 李大眼顺便询问了他一下,他家两丁人这次交税应该叫多少钱? 他算了一下,告诉他们准备两到三贯已经足够了,如今天平盛世,赋税还是很轻,他们两个可以安心经营茶肆。、 “大牛,最近来烧香的有一些商人,他们出的起价格,我准备买一些好茶叶,你看如何?” 他想到没有什么坏处,于是点头说:“可以,这茶肆你看着办吧,记得不要干那缺德的事情,钱可以算赚一点,不能把名声给坏了,这名声一坏了,别人不来我们这里喝茶了,到时候就没钱赚了。” “这个是自然,我晓得,这又不是开一天就不开了。我告诉我婆娘,这比种地轻松了,人要知足,知足。” 这边没有问题,他就去田里干活了。 在傍晚收工的时候,田员外走在路上,见到他笑着说:“大牛,收活路呀,有空没有,来坐下聊聊。” 他点点头,和田员外在路上随便找了一个石头做了下来。 “大牛,你现在有百多贯钱了吧?” 田员外第一句话就把他惊住了,心中不明白田员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员外拍了拍的他肩膀说:“大牛,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婆娘了,杨家沟那边的杨员外托人我做个媒,这彩礼钱就是十贯钱,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他家姑娘倒是不错,人长的还是有那么体面,娶回来你不会吃亏就是了。” 他静静的听田员外说着,想了想,然后感谢田员外好意,这好意自己心领了,只是自己家境贫寒,送了这彩礼钱,自己就更加穷了,现在就勉强吃饱,关于娶妻的事情,还是等他将林大人吩咐的事情做好了再说。“ 田员外摇摇头,还是劝他要早一日结婚,这越早结婚也越好,这时间过得很快,三十岁前不结婚的话,以后就难找老婆了。他这么一个优秀的小伙打光棍真的可惜了。这穷也只是穷一时,有老婆在一旁帮忙的话,富起来也快。 田员外说到这里,开始举例,就说李大眼屋里,现在夫妻两个多清闲,若是李大牛而已娶一个老婆,将茶肆收回来自己弄,一年赚三十多贯钱也不成问题。 田员外疑惑的问他,他又不是很穷,为什么就不急着找老婆呢? 他自然回答是自己家里穷不想找,等到有钱了再说了,现在他只是外表风光,其实还是很穷的,连房子都没有修。 田员外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在多什么了,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大牛,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多谢了田员外的好意,和田员外分开之后,他摇摇头,这些人是怎么了,不时的想要给自己说媒。 自己对婚姻的事情还不怎么上心,想了想,应该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一般的人自己的确不太看的上。 他对外貌没有多大要求,主要是想找一个知心的人过日子,女人的颜值其实也就只有那么几年,因为颜值而在一起,最后人老色衰,自然也会分开。 第五十章圣诞 三月十二日,春闱开了,族长一大早就来到茶肆,找他聊天。 族长脸上写满了不安,担心远在京城之中参加春闱的儿子,这一场关系到他们一家以后的荣华富贵,若是李秀才成为进士了,他也可以成为士绅,被人尊称为老太爷,这是极为光宗耀祖的事。 不止读书人想要金銮唱名,他们的亲人也盼望着这一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进士的匾额挂在门上的时候,就是全家享福的时候。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读书人数十年梦寐以求的。 他中午干完弄农活,过来陪着族长聊了一会天,安慰族长不用担心,李秀才学了这么多年,火候已经到了,中一个进士不是什么问题。 听着他这话,族长看了看京城方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大牛,我听说孙秀才也中举了,也参加殿试,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的,孙秀才来信说,这一次是座师见他多年未曾中举,于是赐了他一个秀才,这一次春闱,他倒是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见识一下天子脚下,是何等气象?” 听到这话,族长点点头,想了想说:“若是他真的中了进士,大牛你就有前途了,谁不知道这孙秀才和你关系,若是补了官,倒是和知县就是同僚了,知县怎么也会多多关照你。” “比起他中进士,我更希望哥哥能中进士,他姓孙,是外姓。哥哥同宗同源,他成了进士,我们也备有面子。 他这当然是反话,李秀才成了李进士,当时候还认不认他这个亲还是一个问题,至于孙秀才,这人脾气性格都很对自己胃口,当了官员,也是一位耿介忠臣,比李秀才好多了。 劝族长安心之后,他就继续干活去了,这结果就算下午出来,传到上这里,都快四月了。 晚上,他去溪边洗澡的时候,有人询问他:“大牛,你知道东南府那边开始种那什么两季稻了,你怎么看?” 他点点头,将两季稻的原理说了出来。 有聪明的人已经猜出了和这个有关,询问他去年是不是在弄两季玉米,他摇头说不是,这个两季稻的确是自己给总理大臣的建议,不过能弄出来,完全是总理大臣的功劳。 大家开始谈论他现在弄的套作技术,他们以前都是一块土都是种一种植物,像这样一块土又是种玉米又是种大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如此,大家对他都很有信心,他到来,村里的改变真的很大。 他问了大家几个问题,关于农业上,他的经验远不如这些人,这一次套作,必须要这些人协助才行。 套作的最大优势不在于产量的提高,而是能够养土。 在没有现代化肥之前,农民种几年土地,就要空上一年以上,用来养土,不养土,肥力尽了,种庄稼也没有什么用。 过于大豆能够养土,有些村民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想过和玉米一起种而已。 这四周的农民倒是十分乐意解惑,他的几个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回到家,梅大兴跑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你衣服破了。” 他脱下衣服一看,果然后面不知道被怎么出现一个大口子,他只好去借针线,梅大兴看着他缝衣服,好奇的说:“大牛,你这衣服都穿了几年,还舍不得换呀。”他笑了笑,摸着梅大兴的额头说:“傻孩子,有古话说的好,人不如新,衣不如旧,这旧衣服可比新衣服好多了。” 梅大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他继续说:“大牛,你怎么不讨一个婆娘,别个梅二娃都快结婚了。” 他一愣,这个梅二娃他当然知道,他记得才十四五岁来着,怎么都要娶妻了。 不过仔细一想,这社会十三四就开始娶妻生子的不少,自己完全算是大龄剩男了。 “过几年你也要讨老婆了,要自己成家立业,到时候可不能像这样,整天就晓得做哈事。” “你说起哦,不过别到时候我有儿了,你大牛还没有讨老婆,那就瓜的狠了。” 两人说笑着,等到梅大兴回去的时候,他才无奈的摇摇头,怎么这老老少少都想着自己早点结婚呢? 第二天出门的干活,他遇到了田老七,田老七一脸喜气,拱手对着他:“大牛兄弟,过几个月来吃酒,来吃酒。” “什么酒?” “我婆娘她怀上了,请你吃满月酒。” “可以的,可以的,你这些天可要照顾你家婆娘,莫要冷到了,也莫要热到了。” 田老七点点头,他在说了几句的恭喜话,就自己去干活了。 时间过的很快,在三月二十七的时候,他见到了族长,族长的神情暗淡,看样子李秀才还是没有成为李进士。 族长这次来找他,是商量关于借的那些米,这段时间了可不可以不还,过段时间再补上。 说这个的时候,族长还是难为情,接下来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李秀才准备在京城等补官,这没有国子监的补助,李秀才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居大不易,可是就这么回来,他中这个举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而且今年有秋闱,明年又是春闱了。 他是想着一边补官,一边等明年的春闱,李秀才对族长保证,自己能够通过殿试,今年只是经验不足。 族长见这么多年读书自己都贡过去了,这一年的时间,怎么说,咬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茶肆那边的收入已经够自己用了,这点米粮他现在也不在乎。 在答应没事的那一刻,他倒是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族长说到最后,再次告诉他,孙秀才已经是已经中了,是三甲十六名,赐同进士出身。 他倒是没有多吃惊,孙秀才文章火候已经到了,只是运气不佳而已,不过这同进士出身也没有多大作用,也要在京城中等候补官,就是不知道孙秀才是否有那钱财了。 孙秀才这个同进士比李秀才唯一的优点是,孙秀才可以回到家乡静等春部的通知,不用向举人一样必须待在京城才能补官。 他也询问孙秀才的情况,还好李秀才也有提到,说孙秀才进京之前,已经娶了南直隶府一个员外的女儿。 据孙秀才说,他岳丈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仙人告诉他,明日将有文曲星到他家中暂住,让他好生招待。 孙秀才第二天也恰好来借宿,这位员外见他谈吐不俗,加上梦的影响,于是就让自己的女儿和孙秀才定亲。 在孙秀才中试之后,也就完婚了,现在孙秀才就住在那个员外家里。 族长说这个的时候,不由有些羡慕,对着他说,等到孙秀才补官之后,他的日子就好过了。 他不置可否,询问族长是否需要帮助,若是缺钱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借族长五六十贯钱一用。 根据传闻,这京城一天最差就要消耗百文钱,十天就是一贯,一个月就是三贯钱。 李秀才当然不会过每天百文的苦生活,一个月就要七八贯钱,一年下来,都快接近百贯了。 李家虽然富裕,但是前面捐监就是一大笔支出了,族长家到现在还没有缓和过来。 族长谢了他的好意,他家还能拿出百贯,等到秋收之后,就有钱粮换债了。 他也劝族长不用太过着急,自己真的不缺这点粮食,等到李秀才那边彻底安稳下来在说这事。 族长再次感谢他好意,不在和他多谈,免得耽误他做农活,族长和他道别之后,前往到了天宝山。 他几天后无意得知,族长再次去抽签,结果也不是什么吉签。 族长也闷闷不乐的回去,从那之后,也就不在来这凤凰庙。 凤凰庙也不会因为他一个人不来而受到影响,在六月六的时候,天宝山下,密密麻麻站着香客。 这是云海弄出的,他宣布了木萝娘娘的圣诞是六月六,于是今天,信奉木萝娘娘的人都来了。 从六月开始,这群人就向天宝山云集,在六月初四的时候,知县也都坐不住了,派遣厢军前来维持秩序。 六月六午时,这数万香客齐声吟诵木萝咒,声音如同惊雷,吓得一些狗汪汪乱叫。 在田里干活的他才知道声震如雷,这数万人还好只是念咒,要是齐声对这着自己大喊,自己怕是要被吓死了。 他有点责怪云海,弄什么圣诞,搞得整个程家村鸡犬不宁,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一些道场远离人烟了,这信徒太多,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这些人一直到六月初十才完全散去,他们不少借住在程家村,村民借这个机会,还是小赚了一笔。 祸福相依,除了香客之外,三只手也来了不少,香客丢财的人有,本地村民丢财的也有,不是谁家鸡丢了,就是哪家的瓜给丢了。这些人也找不到偷的人,要不就是破口大骂,诅咒偷儿全家老老少少,要不就是来找他,希望他能解决问题。 关于这个,他真是有心无力,自己又是侦探,哪里去帮他们查找,而且小偷偷了,早就远走高飞了,哪里还会等自己去抓。 他只能劝着他们,丢财免灾,以后多注意一点就是了。 全村唯一没有丢东西只有他家,他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锁门,只不过有人帮他看家。 在此地巡逻的厢军把总,没事就坐在他家,若是上面查到了,这些把总也可以推脱是来里长这里打听情况。 有这些把总在这里,无论多么不长眼的偷儿也不敢登门放肆了。 在这群香客离开之后,他前往山中询问庙祝,能不能想一个办法,让这些香客明年不要再来这么多了,或者,想办法让三只手不要在这么多。 庙祝无奈的回答他,明年香客会更多,除非这庙拆了。 这个办法他自然不敢尝试,不过关于贼人那就好办,庙祝让他去附近的县里找捕快,询问县里有那些惯犯,把这些名字收集起来,然后他在装神弄鬼一番,让这些贼子不敢乱来。 第五十一章信徒 庙祝将他计划一一说出来,他听了之后,赞同的点点头,这个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么弄似乎有点缺德,而且不好控制后果。 但是为了保证这群人下次不来添麻烦,也只好用这个下策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抽空到了城里,他找到了捕头,请捕头在周民那吃了一点饭,拿出了一贯钱送给捕头之后,捕头就热烈和他称兄道弟了。 他让捕头帮我自己打听一下,这附近几个县里的三只手的情况,哪些不再犯案了,哪些还在继续干这个。 捕头爽快同意了,但是也说自己帮忙打听,决不会出面抓捕,这没人告官,他们一般不会理这些人的。 他连说自然自然,只要将这些人的名字说出来就可以,然后将这件事保密就是了。 捕快倒也是爽快,让他三天之后再次前来就可以。 两人分别的时候,他再送捕头一坛酒,捕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三天之后,这位捕头倒是没有让他失望,拿着一个名单对着他说:“兄弟,这是附近四个县的情报,老哥我很好奇,你要这个东西干嘛?”他笑着说:“没有什么,只是提防他们来我们村弄出麻烦。” 捕快也没有多怀疑,笑呵呵的说:“你们那村里有啥好偷的,老鼠都不愿意在那里做窝的。” 他一笑,再次请捕快吃了一顿,将这个名单拿回去交给庙祝了。 没有过几天,庙祝对着上香的人严肃的说:“诸位居士,贫道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娘娘十分生气,在她圣诞的时候,竟然有贼子在这程家村偷盗,这是不敬,大大的不敬,娘娘将要赐罪,那些贼人若不前来谢罪的话,娘娘将要降下天罚,我们就要倒霉了。” 庙祝接连几天说这话,弄得香客人心惶惶的,四处咒骂这些该死的贼人,尤其是那些丢了钱的,骂的更凶了。 有些偷儿被这话吓怕了,亲自来到这里,奉还赃物,求宽恕。 庙祝记住他们的名字,一个个带他们到密室,让他们诚心悔过,说出自己的作案的经过。 庙祝也没有在房间里面听,而是隔壁的房间偷听。偷儿见没有人,于是放心的说了,在说明当中,无意中说出自己几个同行的名字。 在隔壁房间的庙祝将这些名字记下,和那个名单上比对了一下,名单上没有的添加上。 到了六月二十五的时候,庙祝再次和众多香客痛心疾首的说,这些贼人真是死不悔改,所谓神目如电,娘娘早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说着将那份名单拿出来。众多香客看着那名单,想自己因为这些人而得不到神灵的庇佑,不由怒火冲天。 而且有一些香客,最近不怎么顺利,便以为是娘娘降下的灾难,不顺的怒火找到了发泄口。 这群香客的愤怒是十分可怕,他们不敢杀人,但是他们可以丢石头,名单上的小偷,晚上经常被惊醒,他们房子被香客砸的破破烂烂,更有甚者,他们走在街上还会被打。 陵水县信奉木萝娘娘的不少,就算不信,这段时间遇事不顺,也责怪这些人得罪了神明,加入到其中。陵水附近四个县的贼人真是过得苦不堪言,他们找衙门,而知县见香客势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贼子的求救视而不见。 陷入香客汪洋大海的贼人,终于承受不住,他们这些三只手本来就是要不引人注目,这成了过街老鼠,就算没人打,就这么盯着他们,他们也难以维持生计。最后迫于无奈的他们,只好前往到凤凰庙,磕头请罪,更有甚至,三步一拜,九步一扣,这样行了十几里来谢罪。 这些人庙祝还是老样子安排,密室让他们谢罪,这群人有说出一些名单上的名字。 庙祝隔了几天,再次宣布,竟然还有一些人冥顽不灵,第一次娘娘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是希望他们悔改,既然他们如此不珍惜,那么就别怪了娘娘了。 新的名单出现,更加点燃了香客的怒火,他们没有想到还有人在挑衅他们底线,愤怒的他们这一次将新名单上人的房子拆了。 他们不在暗夜丢石头,而是大堆人,带着工具到了贼人的家里,将房子拆了,家具砸了,人虽然不敢打,但是也将他们衣服全部拔下来。 香客这样的行动,自然让县令们很难堪,他们担心形成暴动,于是上奏给知府,知府也不好处理,只好将奏疏递交给总理臣。 河左总理批复,让知县以柔和手段,然这些木萝娘娘的信徒散去,且不可起大冲突。告诉这些信徒,这件事衙门会妥善处置,平息神灵的愤怒。 林大人批复就是简单了,只要信徒不伤害良民,就随他们去了。 张知县等人接到这个批复,前去寻找庙祝,让庙祝约束一下这些信徒,免得他们闹出大麻烦。 庙祝也告诫信徒,只能惩治罪人,不可乘机作恶,否则娘娘不但不会宽恕,会惩罚的更加严重。 在七月半的时候,这场动乱就消弭了,而木萝娘娘的信徒就更多了,陵水县更是夸张到,每三家就有一家人信奉木萝娘娘。 关于木萝娘娘的庙也多了起来,无论佛寺还是道观,都突然出现了一个凤凰殿,佛教说这木萝娘娘乃是世尊的母亲,当初世尊在雪山参道的时候,被木萝娘娘真身吞入肚子七年,然后悟道而出。 道教这边更好解释,南朱雀成道,是朱雀大帝,也是四御之一。 更为夸张的事,就连益安府被逮捕的白藕教徒,认为木萝娘娘是孔雀明王之母,尊称其为无灭老母。 木萝娘娘的崛起,是出乎任何预料的,始作俑者的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件事。 这个娘娘最开始不过是自己和张知县应付林大人而编造的故事,后来林大人修庙也只是按照一个小庙修建,他原本想着这山中小庙会逐渐被遗忘,没有想到兴盛至厮。 他套种成功了,玉米和大豆的收成都很好,大家准备模仿的时候,他又开始劝他们,先弄一个地试验,不要一股脑这么做,这个只是一个尝试,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 他告诫之后,也不管村里的人是听了,还是当做了耳旁风,自己已经事先申明了,到时候出了事情就不能找自己了。 套作的成功,让他开始有了很多的奇怪的想法,他想弄杂交水稻,还有嫁接。 关于嫁接,他记得生物书说过,这一项技术导倒不是很难,自己应该可以自己弄,只不过他现在没有果树可以试验。 村里有几株杏树还有樱桃树,外加一株要死不活的梨树。这些树都不是他的,是程家的还有田员外的,他想了想,书里说的是梨树和苹果树,现在梨树倒是有,就是苹果树没有,这倒是有一点为难了。 而且他想到嫁接这个也不适合农民,他们又不是果农,这个时代也没有果农这个概念。 果树这东西,除了大家贵族种植外,很少有农民去精心种植,无非是无意中发现,然后归为己有,结果之后要不自己吃,要不去卖。 他也尝过村里那树上的梨子,不止个头小,而且又苦又涩,没有美感也没有口感。 种果树前期成本过高,在这个时代弄这个似乎得不偿失,就算弄出嫁接技术,也难以推广出去。 弄杂交倒是一个好选择,但是自己不是这个专业,只是知道要授粉,通过两个不同的品种授粉,优化基因,形成好的基因。 这个东西有些复杂,他感觉自己未必能够弄出来。 在这个问题纠结了几天之后,他突然想着自己现在与其授粉,不如优化品种。 这一步,这个世界的农民也在弄,选择长的好做种,这一样慢慢的优化品种。 自己现在只需要按照这个走就是了,而且这些农民只是会选种,并不会将优异的品种送出来。 他明显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用的玉米种子,远不如田老爷家的,田老爷家玉米棒子也大,颗粒也比较饱满。 想到这个,他不知道田老爷是否愿意接种子给自己了,虽然说交情不错,不过这件事就很难说。 玉米种这边他准备借田员外,但是稻谷他就不怎么看好田员外了,田员外的稻穗还不如自家饱满,稻穗难以选种的原因在于,这谷子一割就是一把,好坏掺和,很难挑选出来。 自己今年也要注意,有了打谷机,收也方便了。谷穗饱满的,自己先割下来做种, 这个活就比较细致了,而且还十分花时间。但是为了改良品种,他觉得在怎么累都没事。 在晒玉米的时候,他让徐五儿和梅瞎子帮忙看到一下,自己带着草帽,开始去田里寻找起来。 这寻找和大海捞针差不多,谷穗清一色一个样,他耐住心,告诉自己一定冷静,然后观察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才发现一株长的比较好的稻谷。 用镰刀割下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背篓里面,继续寻找起来。 他用了五天时间,才选出了一斤谷种,这些都是他让认为长的好的,空壳少的。 然后开始打谷了,这一次村里都按照他指示,大家协助帮忙。 入冬之前,林大人再次派来使者,询问他关于套作进度,还有说两季稻在东南府已经很成功了,准备开始在河左四府全面种植,至于其他各地,林大人也让其他总理开始慢慢试验,至于最北方的幽燕府,林大人倒是没有弄,林大人也清楚,那边过于严寒,实在很难种植两季稻。 使者告诉他,他不用试验两季稻,继续弄他的套作就是,林大人准备在永安城附近弄。 他也将嫁接的事情告诉了使者,使者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让他自己写一封信说明。 “凤凰庙的事,大人不是很满意,你多多监督庙祝,大人不希望再出现一个白藕教,你明白吧。” “劳烦尊驾禀告大人,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会多留心。” 第五十二章提醒 白藕教吗? 他在使者离开的时候喃喃说着,前段时间这些信徒的举动的确有白藕教的嫌疑,所幸的是这群人只是反的是那些小偷,不是朝廷。 宗教这个事情的确有一些麻烦,自己也应该注意一些,免得有人钻了空子,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抽空到了凤凰庙,现在凤凰庙无论何时都是人山人海,一群人在那里烧香礼神,祈求神灵的庇佑。 在上山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带着锁链男子,望着这男子,他有些好奇的叫住他的同伴,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母亲生了重病,他就这样锁着自己,以示自己的诚心,希望娘娘能够救他母亲一条性命。” 他见这人如此,心中不由同情起来,给他几文铜钱,表示自己的一点心意。 进入山中,他找到正在打坐的庙祝,如今庙里又多了几个挂单的道士,这些道士处理香客的问题,也不用庙祝事事亲为了。 庙祝见到他,连忙邀请他进来,然后亲自跑了一杯茶。 这茶水是绿色的,看上去如同碧绿的宝石,比起他家那种泡出来好像泥浆水的劣质茶叶不可同日而语。 轻轻的喝了一口,这茶水入口先是苦的,但是和舌头接触的时候,却是甜的。 他不由多喝了几口,笑着说:“真是好茶,好茶。” “里长喜欢的话,贫道这里倒是还有一点茶叶,希望你能够喜欢。?” 他先谢谢庙祝,没有接受这一次馈赠,他告诉庙祝,喝惯了这样好茶之后,就喝不惯自己粗茶了,到时候茶叶上花费可不少了,自己家穷,实在难以消受。 “里长,你这话就是说笑了,这村里除了田员外就属你最富有,你就算喝上十年,也不会喝不穷。” 两人哈哈一笑,庙祝开始询问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他咳嗽一声,严肃的说:“道长,林大人派人传来话了。” 庙祝神情也严肃起来,站起来恭敬的望着他。 “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这么客气,坐下吧,坐下吧。” 他让庙祝坐下之后,警惕的说:“大人不希望凤凰庙成为下一个白藕教,这么说,道长应该明白吧。” 庙祝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再次开口说:“这件事贫道会注意的,贫道最近也发现了,有一些人似乎在居士之中活动,说一些不太靠谱的话,贫道当时没有当一回事,如今多亏里长提醒,贫道若是在发现这群人,一定会禀告知县大人。” 他点点头,和庙祝再次谈了关于凤凰庙的事情,现在木萝娘娘已经不是一位小神了,要考虑一些事情了,比如说这庙宇,是不是应该扩大一些。 扩大庙宇倒不是多大问题,前任庙祝可是留下不少木材,这些原本用来修建财神殿,三清殿,太岁殿的材料都放置在后面。 问题是这是庙宇应该如何扩大,若是全修建为香客准备的房间,那未免有一点喧宾夺主之嫌疑。 要是修建木萝娘娘的化身殿,就要考虑很多因素,而且坚决不能设立人形神像。 若是扩修主殿,如今香客络绎不绝,想要空出时间修建,实在太困难了。 他们两人都感觉到没辙,最开始修建的时候,若不是林大人出手阔绰的话,他都打算将这个庙修的很小很小。 “这件事还是暂且放下,日后再说吧。” 他也拿不定主意,等回去好好想再说。庙祝点点头,然后恭送他离开这里。 离开凤凰庙,他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暗自摇头。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信奉的神灵并不存在,心中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转念一想,这些人其实并不在乎神灵是否存在,求得多是一个内心安心,这也是人生的一种选择,自己的确无权干涉什么。 离开天宝山,他再次到了茶肆,这个茶肆能够听到许多有趣的是事情。 现在大家谈论多是两季稻的事情,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一年能够收两次谷子,这样相当于粮食的收入提高了两倍。 如果全面推广,按照他们的想象,这样一来,大家不用天天喝稀饭,隔三差五就可以吃一顿大白饭。 想到以后的生活,他们都夸将河左总理真是一个天才,能够想到这么一个好法子。 当然也提到了打谷机,打谷机提高了收谷时候的效率,这样才能赶着种了两季稻谷。 不过这些人倒是没有提到他了,这些人只是知道这东西是益安府传出来,具体是谁弄的就不清楚了。 大家谈论的重点渐渐转到了总理上面,然后再次说到六位总理上面,这六位总理之中的北朔总理可谓是最默默无闻的了,他上任之后,毫无作为,除了召见了总督之外,就没有干过其他事情。 这总理大人不做事,朝中倒也是没有什么言官弹劾他,只是百姓有一些怨言。 北朔总理是安国公世子,这个身份让北四府的百姓不好破空大骂。 初代安国公在民间素有威望,到如今他的故事还在民间传唱,无论是他作为开国三杰的能力,还是鞠躬尽瘁的品德,都足以流芳百世。 民间纷纷传闻,这个北朔总理到底要干什么,是等到时机,一鸣惊人,还真的是碌碌无为,就这样无为而治了。 他听着这群议论,心想皇帝派遣这位总理大臣,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这总理的无作为,皇帝心中肯定知道,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这一切都按照皇帝的意愿在进行,总理又不是巡抚,只待一段时间,如今的自己,只用静静的等待消息就是了。 从茶肆出来,他就遇到了匆忙前来的田老五,田老五进到他,大喘气的说:“大牛,终于找到你了,我父亲让我给你带话,你明天早上记得去练兵场,明天府上会派人下来检查这两年训练士兵的情况。” 他感谢了一下田老五,让他进入茶肆里面喝一碗茶,然后在一旁打听这一次检查都是什么人? 田老五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他父亲说过,这一次来的都是大人物,知县对于他们的这些乡绅是千般交代,万般叮嘱,千万不允许出现什么意外,这一群大人来到这里,明面是检查士兵训练的情况,但是谁又知道他们没有别的目的呢? 他没有放在心上,对于这件事和他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小小的一个里长,贪污的钱银不到一两,哪里会有什么事情,自己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害怕的,而且上面这些大人,没有必要处心积虑对付自己这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吏,田员外这些人好歹还能查抄出百亩良田和上万银钱,自己那点钱,还不够他们一顿午餐。 心中没有压力,他笑呵呵的将田老五送了回去。自己回到家里,将衣服准备好,明天早上好穿。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天气突然转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一道朔风刮过来,他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回到家里,在里面穿了一件破旧棉衣,然后脚下布鞋里面垫了稻草,然后弄了一个稻草绑腿,然后出门了。 走着走着就不怎么冷了,他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想起了县城里面那些大人,今天应该不会检阅这厢军了。 大人可以不去,但是他必须前去,到时候还有人在那点名的,这就是他们作为小吏的苦处,等点名之后,等人说大人不来了,大家都散去的时候,他才能离开。 出乎他意外的时候,他从旁边的辕门进去的时候,知县已经到了,穿着他那燕子补服,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在他旁边的坐着六个穿着补服的人,他勉强能够认出一个,一只鹌鹑站在地上啄食,这代表这位是地部司正下士,按照大虞朝职属关系,自己这些里长应该听命于他。除了司正下士之外,其他五个人都认不出是何等官职。 大虞朝补服在前朝的基础上,更加复杂化,六部补服都有很明显的区别,翱翔的多是天部,站在地上的是地部,有樱花的是春部的,有荷花陪衬的是夏部,有菊花是秋部,有梅花的是冬部。这个只能大致区分六部,至于同天同命品的,就是细节上的不同。 唯一好认就是知县,知府。知县是燕子补服,知府是大雁。 除了这七个穿补服的,还有一位没有穿补服,但是戴着虞朝士大夫常戴的荷花帽。 这位端坐在主位,七人都恭敬的看着他,似乎以这位人为首。 “田老爷,这位大人是什么来头?” 他找到了田老爷,询问这位士绅。 田老爷小心的说:“这是林大人的赞画,虽然没有品命,但代表林大人来到这里,你别看这些人都穿着补服,这位赞画要是不满意,只要和林大人说一声,这补子就要被褪下。” 他点点头,赞画这个他还是知道的,类似人们常说的军师。 小心的望向那位赞画,只见赞画神情严峻的看着场地上的士兵,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 士兵早就站在那里,这么冷的天,还有一些士兵脸上还出现汗水。 这些士兵和去年正月想必,无疑是脱胎换骨了,全都挺直了腰,如同一根根长枪。 就连站在最后骑兵的马也十分安静,没有丝毫的乱动的。 他看了半刻钟,暗自点点头,这才算是军人的样子。 他看看跪在最前排的总教头,若是这一次演练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位总教头高升也不是一件难事。 “大人,你看如何?” 知县倒是心怀忐忑,这赞画一直没有表态,让知县十分被动,他只好冒昧的询问,不管如何,也要得到一个结果。 “诸位大人如何看?” 赞画将皮球再次踢了过去了,坐着六位大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其中那位司正下士先开口说:“军容整齐,希望不会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那就真的亡负了朝廷设兵保民之心。” 第五十三章仗剑谒军门 赞画轻轻的点点头,一个官员立马接口说:“小官曾听闻,这厢军军容整肃,令人望而生畏,而一遇战斗,便不攻自溃,一泻千里。” “这位同僚的话,让本官想到了前朝军队的事情,魏哀帝时候,民间有是神仙,老虎,狗三个词形容朝廷军队。” “哦,这三词如何解?” “这当兵的,无事就自由散漫,无所事事,拿着朝廷的饷银,不愁吃不愁穿,什么事情就不用挂在心上,所谓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这可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若是打仗了,杀良冒功,进入乡野之中,烧杀抢掠,别人苦了一辈子的钱,他抢进自己的兜里,别人花了大半辈子养的女儿,他就这么糟蹋了,这可不就是那吃人的老虎。至于交战,一番冲杀,稍微遭受一点挫败,就忙着逃跑,这不就像是那夹着尾巴狗吗?” “哈哈哈,的确如此,本官祖上曾经也曾参与徐城大战(天定元年,魏高祖听从韩白之计,引诱魏军元帅平宁将军孤军深入到贤贺府徐城一带,围困魏军三日后,平宁将军率众投降,后平宁将军任天权将军,封安定侯。)那魏军真是不堪一击,平宁……” 一位官员说到这里,赞画咳嗽一声,打断了他话,这位官员也醒悟过来,不在多说什么。 “诸位大人,那么就操练看看吧。”知县神情有些难看,这些官员明说前朝的事情,实际上在讽刺什么,他心里十分清楚。 赞画点点头,对着不远处击鼓的人挥挥手。 鼓手立马敲鼓,听到鼓声,厢军将士起喊一声杀,然后齐身后转,骑兵取下枪套,然后端起长枪,随着鼓声向前。 他们走路的时候,步点随着鼓声整齐划一,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 士兵走出校场,前面不远处就一条河流,这就是西溪河,是陵水的一个分支。 以前的他们就走到这里,指挥人员就要挥旗让他们回转了,走在最前面的骑兵也不由放慢了脚步,等待转向的号令。 这时候赞画拿起了一旁的旗子,向前一挥,那位旗手一愣,呆在那里看着赞画。 赞画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候在下面的跪着总教头立马大声喊道:“前进,挥旗,前进。” 总教头的大声呵斥惊醒了这位旗手,他立马挥旗前进,士兵看到这个旗语,都暂时愣住了。 他们见令旗连续挥了三下,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在最前排的骑兵倒是没有在犹豫,骑着马进入西溪河之中。 如今已经将要入冬,河水倒也不怎么湍急,最深处也只能淹到脖子出。 骑兵也就肚子被淹没,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走在后面的步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今天河水又冰,河下面的淤泥让他们站立不稳了。 不时有士兵滑到在水中,而赞画没有丝毫怜悯,继续催鼓进军。 知县看到这里,跪在地上说:“大人,这样会死人的。” 赞画没有回答,等到所有士兵都渡过河之后,再次说:“搭桥。” 那边的士兵一愣,这个他们完全没有训练过,赞画看了一下总教头,总教头先行了一个礼,然后快步跑了过去,自己也从西溪河里面度过,然后指挥士兵砍伐木头,搭设浮桥。 等士兵通过浮桥过来之后,总教头跪在地上,对着赞画说:“大人,属下教导不严,有负朝廷,还请大人责罚。” “区区一条小河,你们就畏惧了,日后面对大江大河,你们又当如何?你们记住了,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只要鼓声不停,就要奋勇向前。” 赞画大声呵斥着,说完,他让一旁的人拿来弓,自己开弓射向了总教头,只见羽箭将总教头头盔上的一根鸡毛射落。 “这一箭暂且警告你,若是明年总理大臣亲来,你营中将士还是如此贪生怕死,那么从团练到把总,一律按军法严办。” 总教头连忙谢恩,然后再次开始操练起来,这一次练习的是阵法,这个军中的士兵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看着他们熟练的从一字长蛇阵变成六丁梅花阵,赞画脸上勉强有一丝笑容说:“这小孩玩意倒是没有荒废。” 知县看着赞画脸上出现笑容,不由擦去额头汗水,只要这位大人笑了就好说。 接下里就是对战,这就不用全军对战了,赞画随便点了两百人成为两队,长枪的枪头都换成了石灰枪头,箭也是如此。 这两队随着号令,开始厮杀起来,在一旁观看的他,也看出了这群兵战斗的时候还是畏手畏脚的,还有一些没有被伤到要害就倒在地上了。 虽然经过两年的训练,厢军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要称作精锐士兵还有一些难度。 坐在上面的赞画一言不发,而旁边的六位官员却开始议论起来,他们也看出了苗头,不时的摇头。 “听闻总理大人来后,厢军已经有了很多改变,还是如此不堪,以今观之,以前厢军岂非靡费之兵,怪不得朝廷历次剿贼,旬月难除。” “如此下去,若有变故,朝廷岂有可用之兵,平日空耗粮饷,遇事则无一用,林大人所奏却乃实情,诸位同僚,回到朝中,当如实禀告圣上。” 六位官员同时点点头,赞画这时候也开口说:“有劳六位大人了。” “无碍,无碍,刘先生客气了。帝阍高耸,民情难查,我等身为朝廷命官……” 司正说着,突然外面一声哗然,一个声音高呼说:“军营重地,岂能擅入。”司正原本要说的话也被打断了,他看了看知县。 知县连忙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看了看团练,这位团练行礼之后,连忙转身告辞。 过了一会儿,团练跑过来禀告说:“启禀大人,外面有一位女子要求见诸位大人。” 司正眉头一皱,准备挥手让梅团练下去的时候,赞画开口说:“让她进来吧,如今敢仗剑谒军门的已经不多了。” 团练吞吞吐吐,有一些为难,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知县不悦的说:“大人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速度前去,莫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团练磕头离开,很快带着那个女子进来,看到这个女子,田员外和他都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红娘子竟然来到此地了。 “小女子洪晓娇见过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万福。” 红娘子行了一个万福,然后低头站在那里。 他也看了看红娘子,只见红娘子穿着和卖艺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今背上挂着一把弓,腰间挎着长剑。 “你找本官所谓何事?”赞画平静的说。 红娘子恭敬的说:“小女子听闻当初安乐伯本是贱民,乾章十二年,仗剑入军门,拜谒我朝太祖高皇帝,受太祖赏识,脱离贱籍,后随太祖征战四方,立功无数,后被封侯。” 赞画听到这话,笑着说:“你这是意图效仿章敏肃公(安乐伯姓章,谥敏肃),脱离贱籍吗?我朝确有规定,若是贱民有一技之长,也可以摆脱贱籍,不知道你有何能?” 红娘子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弓,在点将台上的护卫瞬间刀剑出鞘,将几位大人保护起来。 “无妨无妨,都退下吧。” 红娘子见到这情况,弯腰行礼说:“请大人恕罪,小女子失礼了。” 赞画点点头,红娘子借了一匹马,然后要了一袋箭,平静的说:“三十丈靶。” 一旁的团练看了看赞画,见赞画点头才大声喊道:“三十丈靶。” 等三十丈靶立起来之后,红娘子快速催动马,然后一次射出三支箭。 接着策马而回,再次射出三支箭,最后策马向靶子那边跑去,跟快就将二十支箭射完。 她策马而回,单膝跪在地上说:“请诸位大人验靶。” 赞画点点头,验靶的士兵过去之后,大声喊:“全中。” “好好,弓马娴熟,不过就凭这一点,想要脱离贱籍尚有难度?” 红娘子听到这话,丝毫没有例外,对着他说:“小女子走南闯北的时候,曾经得到异人传授军阵之法,若是大人允许,借我百人,操练百日就可以上阵杀敌。” 听到这话,赞画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想了想说:“若是你真的能有此能耐,本官不但能保你脱离贱籍,更保举你进入彩凤军。” 在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彩凤军是平妃直属,驻扎禁宫北门,和驻扎在南门的青龙军成为南军北军,能进入这两支军队的,真的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小女子知道自己才能,不敢奢望能进入南军之中,只求到时候赞画能禀明朝廷,让我一个姐妹脱离贱籍。” 赞画没有多说什么,让团练划给红娘子百人,对着知县说:“百日之后,结果如实上禀。” 知县连忙说明白,关于林大人的事情,他是百分之百不敢怠慢了,每次听到林大人的消息,他都是提心吊胆,害怕那尚方宝剑会落下,取了自己的性命。 赞画看着四周的士兵,劝勉了他们几句,就和其他六位大人离开这里了。 知县准备跟上去的,但是看到他们七人在谈论什么,然后就识趣的没有跟上了。知县看着在场的乡绅里长,笑着对他们说:“今天晚上,本县准备设宴款待几位大人,诸位是否能来赴宴呢?” 乡绅多数都摇头,要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就是有急事,去年赴宴的惨剧,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教训,他们坚决不去了,不去可能会得罪这位赞画大人,但是不会死,去了那性命就没有保证了。 知县也明白乡绅的顾虑,也没有强求,看着一旁的里长。 他走上前一步,对着知县说:“县尊大人,我要赶回去通知乡里和云海,明日好生准备,其他六位大人会不会去,小的不太清楚,但是赞画大人想必回去,大人你说是吧。” 知县用手扶正自己的乌纱帽,想了想说:“你去安排吧,记得一定不要出现什么乱子。” 第五十四章进香 他点点头,回到了乡里,对于这些成年人他倒是不担心,从光熙元年三月开始,这里不断有大人物来这里,这些村民已经习惯了如何迎接大人。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那群小孩子,不懂事的小孩万一冲撞了某位大人,那就不好办了。 这些年龄大的还懂事一些,年龄小的若是不好好谈,那倔脾气上来了,非要去搞事,自己就十分难办了。 回到村里,他召集孩子来到这里,告诉这些孩子,明天全部都来私塾里面,自己要考验他们这一段时间有没有荒废询问。 “哇,大牛,你大字不识,还想当先生哦!”一个孩子取笑的说着。 他尴尬一笑,摸着那个孩子的头说:“乱说,我和你们好歹一起上了一个冬天的学,字还是会写两个,就算我不认识,我难道不会比着窟窟画鸭蛋吗?你们明天若是表现的好,我自然有奖励,若是表现不好,你看我得不得告你们妈老汉。” 说到这里,他模仿着,轻轻的拉着一个孩子的耳朵说:“我扯常和你说,你就是根生不得听是不是?” 大家看到这个情况,哈哈哈笑了起来,都表示自己明天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孩子离开之后,他上山和庙祝说了一声,明天会有几位大人物前来,让他准备好招待,别到时候无意之中得罪了人, 庙祝询问了一下谁来,他告诉说是林大人的一个赞画。 “赞画?刘子政吗?没有想到他回来到这里?” 听到庙祝这话,他不由询问起来,这刘子政是什么人? 庙祝笑了笑,让他坐下,慢慢的开口说起来。这刘子政本来也是清丈山一位隐士,据说年少时参军,参加过几次战斗,后来因为官军无能腐败,于是寒心了,归隐山林之中,他隐居的地方和庙祝相隔不远,两位倒是经常下棋,这刘子政就算归隐山林,也心系军事,整日除了下棋玩了,就是注解《吴子兵法》。 林大人到了永安城,听说他素有贤名,就让云海当一个引荐人,和刘子政相谈,两人倒是相见恨晚,在山中整整谈了三日,在林大人盛情之下,刘子政就再次出山,成为林大人的幕僚。 “既然是熟人,那么我就放心了,道长你自己安排就是。” 庙祝点点头,再次感谢他来告知,邀请他吃一顿素餐。 “道长,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整天吃素的,已经吃腻了,你若是请我吃一顿荤宴,我肯定不会推辞,这素菜就算了。”笑着拒绝了庙祝的邀请,他开始下山了。走在铺好石板的山道上,他微微一笑。 这是花盈县一位知县做的一件好事,耗费了多少他到不清楚,但是从那么知县之后,山中陆续有乡绅出钱修路,小小的一个天宝山倒是道路纵横。 走到山下,他按照惯例去茶肆坐着,李大眼的儿子端着一个茶壶到了他旁边,小声的说:“幺爸,你来了。” 他摸着自己这个侄儿的头,苦笑一声,他可不喜欢这个称呼,自己准备让这些小孩子喊自己幺叔的,但是这里习惯如此,自己也不好更改。 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这个七八岁的侄儿,笑着询问说:“你哥哥呢?” “哥哥,去买酒去了。” 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这李大眼这段时间真的赚了不少,连买酒的本钱都有了。 他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桌子,思考着自己这段时间从李大眼那里分来的钱,这大半年,自己的确赚了不少,大概有二十多贯,李大眼那边有五十多贯。不过这个还是李大眼没有瞒着自己私吞了银两。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打起了笑容,自己本来就是帮助李大眼一家,如今他的财运到了,就该他发财,他能按照约定分账就分账,若是不能的话,自己也不多强求。 都是姓李的,没必要算干算尽,自己没有茶肆的这点钱又不是不能活。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别扭。 他也不愿多坐,离开茶肆的时候,看着一脸喜气的田老七提着一块肉走在路上。 “老七,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这提着肉准备去那里?” “准备让徐老二他婆娘帮我弄成抄手,我婆娘这段时间想吃抄手了。” 他点点头,想到了一件事询问说:“红娘子来我们县城了,你知道吗?” “晓得,昨天晚上到的,今天说去县城里面有点事,你们遇到了吗?” 他见田老七不太清楚,于是将红娘子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这话,田老七脸色都变了。 “哎呀,大姐肯定是为了春红那件事去的。” 田老七这么说,更加引起了他好奇心,他想田老七询问,田老七也是将来龙去脉解释出来。 今年探春班去怀化府,春红喜欢上当地一个秀才,那个秀才也喜欢上了春红。 本来秀才也准备今年若是再不中举,就放弃功名和春红在一起,可惜天意弄人,这秀才竟然高中了,而且是怀化府的解元,这一下功名自然难以放下,春红虽然放开了,但是整天以泪洗面,想到田老七家来看看自己的同伴。 红娘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一群人来这边 听到田老七这么说,他无奈的摇摇头说:“这红娘子也是,还好今天赞画大人开明,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轻则重杖,重则斩首,辕门禁地,岂是姑娘家能随便拜谒的。” 田老七也是慌了手脚,拉着他的手说:“大牛,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大姐。” “你放心了,赞画大人已经让她训练兵士了,若是训练的好,不但没有性命危险,日后还前途无量。你还是带着你的东西去包抄手吧,在磨一下,天就黑了。”听到他话,田老七半信半疑的离开这里,心中还是挂念红娘子的安危。 第二天一大早,那群学生就来到了学堂,他找到孙秀才留下的大学,对着他们说:“这本书,你们给写下来,最先写好的,我中午弄华松(肉和芡粉裹在一起,然后捏成一团团煮的菜)给他吃。” 学生自然说要得,然后开始默写这本大学了。 他不时的站起身来巡视这些小东西是否在认真写,走到大门的时候,也不望了望天宝山那边。 在中午的时候,他听到了敲锣声,知道有大人到了,正在敲锣开道。 他吩咐这些学生,不准偷看别人的,自己去外面干活,中午回来检查。 这些学生倒是答应的爽快,在他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教室里面立马传出嘈杂的喧闹之声。 他苦笑的摇摇头,这些孩子在里面闹翻天也不怕了,他们在教室里面闹,就不会乱跑了,自己也放心了。 他到了天宝山山脚的时候,官员还没有到,一群厢军士兵站在道路旁边,将四周的香客隔离开来。 香客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哪位大人。 等到锣声接近,厢军大声呵斥他们跪下行礼,不准看望。 这一礼仪要求让他们更加好奇了,这样做一般都是正三命以上的大官了,他们低声猜测,莫非是朝中的哪位大人来到。 至于林大人,他们倒是没有猜,这一年林大人在巡视祥云府,还没有回益安府的。 锣声越来越近,就连厢军都单膝跪在地上,不敢直视。 很快他就听到马蹄声,心中大约估计了一下,有三十多骑。 他偷偷的看一眼,原来是赞画、知县和其他六位大人都穿着便服,骑着在马上。 在他们旁边自然还有一对护卫,将这八位大人保护其中。 出乎他意外的,红娘子也在卫队里面,如今她穿着一身戎装,倒也是英姿飒爽。 在八位大人准备登山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香客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二十多位香客从绑腿之中抽出匕首,大喊着:“明王降世,永生极乐。白藕不灭,广度世人。” 他们嘴里喊着,手中却不含糊,将护卫的厢军用匕首杀死,然后接过长枪,凶悍向知县等人杀了过去。 知县和其他六位大人明显慌张万分,知县仓促大声喊道:“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四周的厢军一下惊呆了,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他们身边的护卫还是反应过来,抽出佩剑,开始保护这些大人。 这些白藕教的信徒一时间被这些护卫挡住,在他们刺伤三个护卫的时候,在一旁护卫厢军的终于想起了,连忙杀了上来。 在厢军的保护下,八位大人安全的退到了后面安全的地方,司正下士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大汗的说:“该死,该死,这群人真该死,竟然敢当众行刺朝廷命官。”和他一起前来的五位官员也是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赞画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红娘子大声说到:“大人趴下。” 八位大人一惊,全都下意识趴下,知县只感觉头上一凉,用手一抹,自己的纱巾已经不见了。 他在一旁的清清楚楚,远处一个人射出一箭,若不是知县趴的快,这一箭带走不是纱巾了,而是这位大人宝贵的性命了。 在一旁的红娘子再次射出三支弓箭,然后对着四周的厢军说:“举盾。” 四周带着木盾的厢军围了过来,举起盾牌。 八位大人也下马,站在最里面。 红娘子对着赞画微微行礼说:“大人,末将去追。” 赞画摇摇头说:“不用了,那贼人一击不成,想必已经跑了,传令下去,厢军严查附近一切人员,洪把总,你看着他们,且不可让他们借故滋扰良民。” 红娘子点点头,带着一对厢军开始盘查香客去了。 在厢军保护之中,知县小声的说:“大人,此地不太安全,我们暂且回去吧。” “哼,区区乱贼,何足畏惧,继续上山,为木萝娘娘进香,本官倒要看看,这群不成气候的逆贼能拿本官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知遇之恩 “刘先生说的对,区区一两个蟊贼,何足惧哉!”一个官员挺直了腰板说着,不过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不安,泄了这位官员的底子。 八位大人这一次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在护卫和厢军的重重保护之下前进。 他看着这一切倒是没有笑,怕死是人之常情,而且这八位活着还在享受着荣华富贵,自然更加怕死了。 知县也看到了跪在一旁的他,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恭敬的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他找到了红娘子,和红娘子一起盘查这附近是否还有白藕教徒,幸运的是,在八位大人离开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和红娘子告别的时候,他想说什么,最后想了想才说:“军爷,珍重。” 红娘子一抱拳,骑着马带着厢军离开这里。 他回到家,立马去学堂,在学堂的孩子已经被他们的父母给带走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保护自己孩子的安危。 走到家门口,看着关闭的门扉,他眉头一皱,没有多说什么,从屋檐下面拿起了自己用来为玉米开槽的铁簪,藏在衣袖里面。 装作无事的推开房门,他到处看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耳朵不时的抖动,听着四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的说:“出来吧。” 他听到床下传来声音,睁开眼的时候,一个右肩受伤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凶狠的看着他。 他倒是没有在意这如同猛虎一样的目光,而是看着那汉子手中拿着的刀子。 “远来是客,寒舍简陋,你就随便坐吧。” 那个汉子听到这话,语气冰冷的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只要高声一叫,以你现在的状态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我一条贱命,倒是无足珍贵,阁下的命呢?” 他自嘲的说着,那个大汉果然一愣,看着他穿着简陋,家徒四壁,知道这种人的确不怕死。 “很好,你若是不乱来,我可以留一条小命。”大汉将刀放下,坐在地上继续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见你倒是一个人才,今晚和本将一起离开,本将保证你可以吃香喝辣的,过上你想都想不到的生活?” “本将?白藕教什么时候还有将军了?” “哼,本将乃是铲平王旗下大将王骑,想必你应该知道本将的名字,本将劝你,还是少打什么算盘,本将今天就算回不去,也会杀个够本。”王骑说到这里,神情再次狰狞起来。这面容,让他不得不相信,王骑真的会杀了他的。 不过他没有什么害怕的,笑着说:“原来是四驹之一,李逆死了之后,我听闻塘报里面,你们不是也被诛杀了吗?” “哈哈,塘报,笑死了,这老姚家塘报能信吗?那朱九思被四路大军被我们杀的大败,还不是谎称自己诛杀我们十万多众,玉衡军和我们三战三败,你们那玉衡将军的头盔佩剑都被我们捡到了。若不是那个娘们……” 听到王骑这话,他心中一动,开口询问说:“青萝郡主怎么了?” “哼,那娘们,说是仰慕我们大王威名,愿屈身侍奉,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带人进城,靠近大王。” 他脸色一变,很快神情有恢复到那不上心的样子,随口说着:“所谓兵不厌诈,李逆若是不喜女色,怎么会被青萝郡主给斩下头颅。” “是的,那娘们的确有本事,可惜,你们那太子殿下,娶了一个破鞋,哈哈,等到日后她继位,哈哈哈……”王骑刻意压制自己的笑声,脸上的肌肉快速蠕动着,显示着王骑心中那极度的开心。 他保持着冷静,平静的说:“看来你们没有死多少人了?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和白藕教掺和在一起。” 王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收敛了笑容,看着他说:“小子,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都是你再说,我只是静静的听而已。” “本将看你这小子顺眼,本将可以明确告诉,我们七营的人没有什么损失,白藕教的人找到我们,让我们准备好共同举事。”王骑说到这里,望了望外面还在西垂的太阳,眼中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他看到这个情况,微微一笑说:“时辰还早,静下心来,不用着急。你这当将军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王骑也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笑着说:“你这小子,真是怪人,本将越来越欣赏你了,一般人看到本将,就跪在地上求饶,而你却毫不慌张,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 “都没有,只是吃够了太多的苦,心已经死了,你以前也是这样吧,四周的人将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活着了无乐趣,除了被人欺压,找不到一丝快乐。” 他的话让王骑沉默了,作为穷苦农民出生的自己,对这个感觉深有体会,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大牛,心中不由询问自己,若是不是遇到铲平王,自己是不是和这人一个样子呢? 王骑想到这个问题,苦涩的一笑,在加入铲平王的士兵中,太多是这样心态,他们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只是被动的活着,是铲平王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可以过上快活的日子,在攻破县城之后,他们得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想不到钱粮,也吃到自己梦都不到的美味佳肴,穿上柔顺的绫罗绸缎。 从昔日的快活回忆之中醒归来,王骑看着他说:“是的,但是从今以后,你跟着我,就会明白活着多么好,你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和我走,我可以让你日日寒食,夜夜元宵。” 他看着王骑那眼睛,轻轻的说:“你们造反不过是为了自己,你的日日寒食,夜夜元宵,何尝不是民脂民膏呢?”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如同说梦话一样,王骑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站起身,靠近了他身边。 他摇摇头,坐了起来,对着他说:“我在说,你们用的何尝不是民脂民膏呢?” “不,我们用的是那些乡绅的钱财,哪里算什么民脂民膏,我们还将钱粮分给四周贫苦百姓呢。”王骑辩解着说道,心中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一个恶人,他一直认为自己跟着铲平王,是铲尽世间不平事。 他摇摇头说:“不平,你们享受的姑娘是哪里来的?你们现在能分给百姓钱银,那是百姓对你们还有用,若是你们取得江山了呢?你们还会穿上短褐,喝着稀粥吗?” 王骑一时无语回答,他很快就恼羞成怒的说:“本将和大王打天下,本来就是为享这万世富贵的,这些东西是本将用鲜血换来,本将难道不该享用,还和你一样过这个苦日子吗?” 看着王骑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平静的说:“是的,你的确可以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不过你的荣华富贵我不感兴趣。” “哼,贱骨头,你就过一辈子苦日子吧。”王骑说完,脸上青筋在此暴跳,表明他的愤怒。 他不在多话,坐在床上,看着天边,心中想到,要让这一群人明白,是一件苦难的事情,新的朝代建立,根本就无法改变压迫,只是将压迫和被压迫的人换一个位置,这不是他想要的。 在林大人到来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一个冲动,自己虽然改变不了这个形态,但是能够用自己的知识让农民少受一点苦。 他倒是没有什么尤效奋臂螳螂之心,骨子里面只是想当一个致君尧舜上的名臣,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梦想的破灭,自己就随波逐流了。 林大人询问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龙虎风云会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书中常说的最难报的就是知遇之恩。 在最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无人认可的阶段,有一道光招进来,一双手伸向自己,这个感觉真是让人难忘。 在四周的人看不起的时候,有的人选择了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四周的人刮目想看。有些运起差的,只能依靠别人才能将自己的才华展示。 他摇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收了起来,自己现在还危在旦夕,想这些没有多大的用。 伸了一个懒腰,他看见了王骑不时的闭眼,然后再次看着他那伤口,没有多说话。 他站起身来,王骑瞬间握住刀,指着他。 “解手,你不放心一起来,两个男还怕什么。” 王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到了那简易的厕所、 解手完毕,王骑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就没有在乎什么了。 “你饿没有?我弄点稀饭给你吃。” 王骑看了看厨房,没有反对。他熟练的去米仓取米,顺便将盐巧妙的装进衣袖里面。将米淘洗好,开始煮饭。 王骑等着他,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真的老老实实的在烧火,也就放松了戒备。 随便坐在地上的王骑,不由再次开始犯困,受伤的他已经很疲倦了,只是深陷险地,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他烧着火没有轻举妄动,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没有完全的把握,坚决不会出手,自己已经得了忍字的诀窍,现在就差先了。 这一步先,他考虑了很久,计算好了一切。 现在人事已经尽了,接下来就是听天命的时候了。 他感觉自己握着竹竿的手心已经是汗了,自己这一步没有走好,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就会轻易将自己的杀死。 这是他穿越以来的最大危机了,他劝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慌了心神。 王骑没有在乎这个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既然不和自己走,那么就没有必要活下来了。 现在只要等到天黑,夜色降临,自己就有把握从这里安全的离开了。 王骑看了看李大牛,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刀。 这一把刀已经很久没有喝血了,今日也应该尝尝荤了。 第五十六章生死 饭,熟了。 “饭好了?” “饭好了。” 简短的对话,他站起身来,用铲子搅拌了一下稀饭,然后轻轻舀了一勺说:“的确已经好了,你要不要尝一下。” 王骑看着锅里熬好的粥,点点头,走了过来。 他拿着铲子,准备铲一点粥上来的时候,王骑一把将铲子夺了过来。 看着他喝粥的样子,他巧妙的后移三步,深呼吸一下,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后面的锅,将里面滚烫的开水淋了过去。 只听见王骑发出一声惨叫,将木铲往这边丢了过来。 他用锅当了一下,然后将铁锅丢了过去。 王骑不愧是战场里面厮杀出来的,拔出长刀将铁锅拨开,然后凶狠的砍了过来。 这时候,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将那一包烟对着伤口撒去。 王骑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有理会。 在盐和伤口碰触的瞬间,再一次剧痛传来,王骑瞬间感觉右手无力。 趁着这空隙,他拿出那铁簪子,对准脖子扎了下去。 铁簪子进入脖颈之后,他连忙往后退。 王骑大叫一声,踉踉跄跄的追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他,想要追上李大牛已经不可能了。 王骑直觉眼前发黑,全身痛的无法忍耐,力量也从他伤口泄露出去。在这穷途末路的情况下,王骑拼尽自己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刀丢了出去。 强弩之末不能穿蒿。 他用椅子将长刀拨开的时候,静静的想着。 在王骑倒下之后,他也没有行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时候徐五儿和梅瞎子都凑了过来,他们进入大门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厨房门口的王骑。 两个人都发出一声惊呼,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那沾上鲜血的手不在颤抖。 “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去找田老七,让他过来一下。” 人已经成功杀了,接下来就是善后问题,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好了。 梅瞎子毕竟在武凉府见过市面,很快镇定了心神,跑去找田老七。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说:“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我会想办法的。” 徐五儿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回到家里对家人说什么事情都没有。 田老七到了之后,他让田老七去通知红娘子,让红娘子来一趟。 见到尸体的田老七,将心中的种种疑惑的压下去,去县城找红娘子。 天黑之后,红娘子骑着马快速来到这里,进入屋里,看着坐在地上已经恢复平静的他,询问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麻烦把总明天布告县城,就说这次白藕贼首已经被射杀,尸体已经挫骨扬灰,以示惩戒。” 说着他将王骑的长刀丢给了红娘子,然后脱下外衣,背着王骑的尸体,和红娘子到了一处竹林。 他让红娘子在四周射几箭,然后用找到的贼人的箭在射了几箭,制造一种激烈战斗的样子。 在红娘子射箭的时候,他去找苞谷杆来,将苞谷杆搭好,将王骑的尸体放上去,接下就是点火。 看着被烈焰吞没的王骑,他心中无奈的想到:“我本不想你的性命,可惜你却没有放过我之心。青萝郡主的事情,只有死人才配知道。” 等将王骑的尸体彻底烧成灰之后,他和红娘子告别了,回到家里,开始将这些痕迹清理干净,无论是白藕教的人,还是铲平王的余孽,都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这件事只能找红娘子去背了。 第二天早上,他找到李大眼一家子,对着他们说:“最近有什么可疑的香客里面告诉我,县尊大人对昨天的事情很不满意,他不敢找凤凰庙的麻烦,但是对付我们和捏死蚂眼子一样,轻而易举。” 李大眼一家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会注意的。 他担心李大眼一家子经验不足,于是找到张快嘴,让这个老江湖,在说书的时候注意着。 张快嘴自然不会拒绝,表示这是饭碗之一,自己绝不会搞砸的。 除了李大眼这里,这一天他走遍全村,让他们注意着点,莫让白藕教钻了空子,到时候出了大事,全村老少一个都跑不掉。 大家本来对昨天的刺杀感觉到心惊胆战,生怕出什么事情,听到他的话,都保证有任何陌生人出现,他们都会来禀告。 傍晚回到家里,他终于送了一口气,全村人监视之下,细作就算来了,也休想弄出什么名堂。 睡了一个安稳觉,他去找到田员外。 田员外已经从田老七那里听到他的事迹了,见到进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大牛,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田老爷,莫提了,莫提了,这次我找田老爷是有事相求。” 田员外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事情重要,带着他到了自己的书房。 “大牛,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员外,麻烦你转告知县,这次幸好来的是赞画大人,若是总理大人遇到这事,这全城上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翘脚了。现在应该全县城里面严查,各里之间,若是有陌生的人,可疑的人,统统汇报给里长,里长查探明白之后,在禀告县尊大人。” 田员外听到这话,微笑的说:“你这个的确不错,知县大人一定会采纳的,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老夫呢?” “小的还是怕死,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事情也不用田员外自己办。” 两人相视一笑,田员外笑了一会儿,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牛,我们村最聪明的就是你了,日后你一定可以弄出一番事业的,在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感觉,慢慢等吧,吕公望等到七十终于迎来文王。” 他连忙说不敢,田员外再次询问他是怎么杀了那个人的,他随便说着,那人受伤太重,自己一时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从田员外家出来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摇摇头,这一次计划唯一不完美就在于,知道的还是太多了。 事成于密而败于泄,这是他导师研究历史得出一个经验。 若是一个人不小心泄露出去,自己努力半天的成果就白费了。 他总结了一下,自己还是保险了,其实不用开水,凭借自己的体力,想要对付一个受伤的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看着自己双臂那紧绷绷的肌肉,体格本来就不差的他,经过这么多年的农活锻炼,越加强壮了。 过了五天,知县派衙役来通知他,让他注意自己村里的举动,若是有白藕教残党活动,立马禀明县城,不得有误。 他点点头,如今冬天了,村里人也有很多空闲了。 这设防之下,在十月还是弄到几个白藕教的细作,知县禀告上去,受到知府的嘉奖,然后传谕整个益安府,全部按照这个办法弄。 整个益安府上下都进入一种戒备状态,大家走在路上都不安心,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这个在陵水县倒是影响不大,香客还是络绎不绝的前来上香。 关于木萝娘娘的事迹,又增添了一种,就是木萝娘娘显灵就知县的事情。 本来是红娘子喊得低头,变成了木萝娘娘的声音,说书人将一场简短的战斗描述的绘声绘色,说白藕教信徒有邪法,多么多么厉害,几百个厢军都不是办法,后来娘娘显灵,破了这邪法,这些白藕教的教徒就和地里的萝卜,任人去拔。 大家对这个故事真实性保持疑惑的时候,知县青亲自上山上香,感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更加为了还愿,准备修建一个偏殿,以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知县这一番举动证实了这个故事的真实,陵水县的人更加狂热的信奉这木萝娘娘。 现在张快嘴整天就在将木萝娘娘的故事,还是老样子,将其他女仙的故事搬到木萝娘娘身上来,顺便补充了一些香客提供的故事。 比如某人山中遇到老虎,然后持颂娘娘圣号,那老虎就离开了。 还有就是田中庄稼,已经干死了,在恳求娘娘之后,又活了起来。 这些传说不一而足,本来很简单的一段话,在张快嘴的嘴里,就变成了波澜曲折,感人肺腑的故事。 遇到老虎的,先是做了什么孽,不孝顺父母,欺男霸女,为害一方,这老虎也是娘娘派来,后来他诚心悔改之后,才免于身死虎口。 他在一旁听着,不由心中想笑,这些人明明一个简单的神话故事,非要弄成劝戒世人的礼教故事。 这让他想到自己研究生的时候研究明清那些小说的感叹,写的文字十分污秽,但是却要挂着名教的牌子。什么用反面来劝善,这就是说着玩,大家看某书也就看西门大官人和李瓶儿这些人的爱情纠缠,而不是里面的劝诫。 这些故事抛去那些说教,倒是还有一些意思,等到张快嘴不说的时候,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离开这里。 他又要去烧盐,本来好不容易弄好的一点盐,为了对付王骑就这么浪费了。 抬着水回家,倒是没有水怀疑了,他每年都如此,村里的人都习惯了。 烧好盐,天气也冷了下来,他唯一一件过冬外衣因为沾染了鲜血,也被他烧了。 他准备到县城去做一件衣服,来这么多年,他做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晚上,田老七找到他,笑嘻嘻的说:“大牛,大姐明日找你有事。”说完之后,田老七挤眉弄眼的看着他说:“后天就是大姐的生日。” 田老七说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大牛,大姐意思很明显,就不知道你这边了,若是你有这个意思,我可以让我父亲为你们主婚。” “老七呀,你大姐这次练兵成功的话,将要进入南军,到时候京城多少王孙公子会向她求婚,我这身份,就别祸害别人了。” 田老七摇头说:“不是我说,京城那些公子哥怎么比的上你大牛,他们无非是吃祖上留下的老本,有句话说的话,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这一个人还是要靠个人才是。” 第五十七章军议 走在路上,想着田老七的话,他心中突然有一种的说不出的感觉,这句话是这里比较常用的一句话,长辈见晚辈不争气的时候,就会说这话。 这话有倒也是没有多大的含义,以前他也没有在乎,不过现在想来却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王孙公子的祖上用鲜血换来的江山,真的万世不灭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怎么才能持续这万里江山呢? 靠这些王孙公子就可以吗?他想到了林大人,这为国公之子,和皇家休戚与共的人,他就算拼尽全力能够保证这姚家江山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吗? 这个问题他越想越头疼,甚至想到了某些不应该想的地方,历代就算在贤明,只要有一段时间这些掌权者堕落了,那么这铁桶一样的江山就会逐渐崩塌。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这江山姓姚还是姓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铲平王就算建立了新的朝代,自己也不会被人尊称为国姓爷。 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他想到了红娘子找自己所谓何事? 肯定不是田老七说的那个样子,红娘子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红娘子的高傲,就算落难的凤凰也是凤凰,不会随便找一根树枝歇息。 想来想去,应该是王骑的事情,这件事他已经下定决心,将王骑说的一切全部都烂在肚子里面,任何人都不告诉。 无论王骑说的是否是真,都关系到青萝郡主的声名,自己一条小命和她的声名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走到军营,告诉看守自己是受洪把总的命令来的,看守于是带着他进入军营中,走到西南角。 “势若追风,目如闪电。满开弓,急放箭。目勿瞬时,身勿踞坐。出弓如杯中吐月,平箭如弦上垂衡。” 红娘子说着射箭口诀,不时讲解口诀。 这一百多人分成三队训练着,他们在红娘子的教导下,弓箭技术倒是有不少长进。 他在一旁看着,没有去打扰。 这一群士兵二十丈靶能够全中靶,三十丈靶还有二十多人会脱靶。 红娘子让其他士兵歇息去,将那二十个人找来,对着一个偏瘦的人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脱靶吗?” 那个士兵摇摇头,红娘子让他再射一箭。 “你看到没有,你的弓箭摇摆,这是力弱,当然不是你本身的力气弱了,而是弓没有拉满,箭离开弦的时候,力自然弱了,老话说的好,开弓如满月。这弓拉不满,自然难以射中。” 那士兵听到这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再次询问起来:“那么总爷,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拉弓的时候看着弓弦吗?” “不能这样,你这样反而分心了,你要知道这朝廷弓箭皆有定制,你前手中指碰到箭头便是满了,若是没有,就是弓没有拉满。” 那士兵听了之后,再次试了几下,终于可以射中靶子了。 这位士兵下去之后,红娘子再次找到了另外一个士兵,让士兵也射了一箭。 “你这箭过于低,你记住了,以后宁愿射高也不要射低,在战场上,若是你射低了,箭在敌人前面落下,那么敌人就会以为你力弱,好欺负,反而壮了敌人的胆气,若是你射高,射中对方头盔,或者飞过头,敌人反而会被吓到,担心下一箭会要了他的性命。” 红娘子挨个指导,等这二十人能射中靶子之后,才让他们下去休息,然后自己走了过来,对着李大牛是:“抱歉,让阁下久等了。” “无事,无事,把总客气了,把总你叫我大牛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多礼节,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淳朴的说着。 红娘子点点头,让他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让一旁的侍卫去告知厨房,弄几个小菜来。 让他坐下之后,红娘子开门见山的说:“大牛兄弟,这次请你来,是想请教你,如何锻炼这厢军呢?” 这个问题出乎他的预料,他想了想说:“把总,我一个乡下人不懂军旅之事。” “大牛兄弟,你说笑了,我在怀化府遇到了曾荣贵,曾荣贵曾经和我提过你的事情?” 他听到这话,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荣贵不是天枢军吗?怎么到了怀化府去了,那里不是玉衡军在驻防了吗?” 红娘子笑了一下,然后解释:“你不知道吧,他已经调到了玉衡军标营里面去了,他是随着青萝郡主那一百位死士之一。” 听到这个消息,他倒是听惊讶的,但是也为曾荣贵高兴,这么多年了,曾荣贵终于得偿所愿,进入到标营之中。 他继续岔开话题,打听曾荣贵和红娘子怎么认识的。 红娘子说到这个,脸一红,想了想才开口。她到了怀化府的时候,遇到一个登徒浪子,那浪子家中还有一些地位,又懂得把握方寸,让红娘子一时间发作不得,后来幸得曾荣贵出面结尾,才得以摆脱那个烦人的家伙。 红娘子说完,看着他说:“曾荣贵已经将你的事告诉我了,这次我是真心求教,希望大牛兄弟能够多多指教。” 他看着红娘子认真的眼神,知道自己这次难找借口拒绝。 “首先便是苦练二字。无论任何军队都是练出来的,整天坐在那里谈天说地是弄不出精锐军队的,这操练绝对不能少,不止要练,还要苦练,日日练,月月练,三百六十天都在练习,当兵若是不能吃苦,那么还当什么兵。” 说到这里,他察觉到自己有点激动了,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除了操练,还要时不时演习,这当兵哪有不流血的,你百人可以分为两个小队,不时的举行对抗练习,赢的人有奖励,输的人自然有惩罚。你要让他们明白,只有拼命才有出路,给他们希望,而这个希望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拼死战斗。” 这就是利出一孔。 后面这几个字他自然没有说,锻炼军队必须如此,利出一孔,权操二柄。 “最后就是听命,你要锻炼他们令行禁止,这个是老生常谈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其实很好,把总你一直走马卖解,如何精通这军政之事?” “我遇到了一个奇人,叫做李林泉,在世宗武皇帝时期担任过长史,后归隐山林。” 他听到隐士,不由暗自摇头,这个大虞朝是怎么回事,到处就是隐士异人的。 也不纠结这个,他最后说:“这三个短时间内帮助不大,我那天看厢军演练,这些人对阵的时候会畏缩,这一点你可以注重注意。” “大牛兄弟,应该怎么办呢” “所谓艺高人胆大,厢军训练不精,心中没有底子,自然会畏惧,你多培养他们本事,就如同今这样,他们弓箭能百发百中,对敌的时候自然不会产生畏惧,除了弓箭之外,还有短兵作战能力,这能力提高了,演习一两次,他们胆子就慢慢大起来。” 红娘子赞同的点点头,这时候饭菜也送上来了,他和红娘子边吃边聊,谈论厢军里面的事情。 他建议红娘子的部下严肃军纪,不能担心得罪人就偶然给面子,虞朝能的取得江山,开国将军都知道这根本的原因,于是定下了这繁琐的军法,只有严格治军才能带出精兵。 当然只是刚不行,还要有柔,和士兵同甘共苦是必要的,吃苦在士兵前面,享乐在士兵后面,为士兵做出表率。 他说着古代名将的例子,当然没有具体说具体名字,只是大概说某朝某个将军,为士兵舔脓这事。 红娘子虽然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但是也不能太过疏远士兵。 现在虞朝除了兵骄之外,就是将惰,一个哨总连手下三十个士兵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疏远到这个地步,如何让士兵效死力。 红娘子点点头,自己也疏忽了这一点,对于军中的人,她就认识那三个哨总,这认识也就是知道名字,具体这三人有什么能耐,自己也不清楚。 一顿饭吃完,红娘子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说:“大牛兄弟,他们读书人有一句话,叫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然不假。师尊常说田野多奇人,这话果然不假,只是大牛兄弟,你有这才能,为什么安心待在农村,当一个农民呢?” 他先是一愣,然后自嘲了的说:“这都是纸上谈兵而已,你别看看我这这里款款而谈,若真的让我管理百多号人,肯定要出乱子。而且,这个不是我兴趣,我想要可不是什么封妻荫子。” 我想要只不过让天下人被压迫的人好过一些吧,农民已经很苦了。 这半句话在嘴边,怎么都没有说出口,感觉说出来的话太过矫情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谢红娘子的招待,然后拿出一个木梳子,对着红娘子说:“听田老七说明天是把总你的生日,小小礼物,无以为敬。见谅见谅。” 红娘子看着梳子,笑了笑,豪爽的说:“那就谢过大牛兄弟了,不知道大牛兄弟是否有空,为我吹奏一首曲子,那一夜你吹奏的曲子十分悦耳。” 说着,红娘子从营帐取下一根笛子,笑着看着他。 他看着红娘子豪爽的样子,自己在推辞什么,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他接过笛子,试了一下音色说:“献丑了。” 吹奏了熟悉的曲子,回想着往日种种,他心头一酸。 他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将曲子吹奏完毕。 “抱歉,本来应该吹奏一首欢乐的曲子为把总祝寿的。” “大牛兄弟多心,这曲子很好听,大牛兄弟真是多才多艺,日后若是有姑娘嫁给你,那应该多幸福。” 他哈哈一笑,将笛子还给红娘子说:“嫁给我怕不是享福,而是想哭哦,家里钱都没有,屋里也空空的,别人见到就说造孽,造孽,倒了八辈子霉才嫁到这家。” 红娘子笑着说他说笑了,也不在多谈这事。 第五十八章孤女寡母 从军营之中出来,闲的无事的他准备到处去逛逛,走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前面围起一大群人,他不由走了过去,看见一对母女跪在那里,女儿头上还插着一根稻草。 见到这情况,他连忙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这一家丈夫突然得病死了,家里没有钱埋葬,只好出此下策,将女儿卖了,希望能够卖到一个好人家,这样也能活下去,不在坚持。 四周的人都在叹气,但是没有一个愿意出钱的。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买回去,也养不起,一家人勉强能够存活,在加上一个的话,根本养不活了。 他走了过去,将两人脸上都是污泥,头发也脏兮兮的,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太平盛世,也有人卖儿卖女。 他轻声的询问:“你差多少钱呢?” 母亲抬头,连声说:“一贯钱,大爷,行行好,就一贯钱。” 他点点头,让她们站起来,想了想说:“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等下,我去朋友那里借点钱来,你们若是相信我,就和我一起来吧。” 母女俩相互看了一下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旁边有人认出了他,大声说:“你不就是大牛吗?没有想到你也来凑热闹哦,大妹子,不是我说,这人你们可以放心,他就是程家村的李大牛。” 那人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的说着。 四周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李大牛现在也算是陵水县城小有名气的人了,关于他的事情,大多数人都知道。 听着众人的声音,女儿点点头,牵着自己的母亲手走向李大牛。 他带着这对母女到了周民的饭馆,这时候恰好周民不在,他母亲在那里。 在买酒的时候,两人见过,倒算认识。 周民母亲看着他带着人来,不由好奇的看了看他。 “老人家,弄三个小菜来,顺便,我向你借两贯钱,你看如何?” 周民母亲听到这话,苦笑的摇头说:“借钱倒是小事,只是我这手,这几天搭不起力,菜弄不好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小女孩突然说:“奶,这菜我们会弄,能让我帮你烧火吗?” 他听到这话,准备阻止的时候,周民母亲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们自己弄了。” 见周民的母亲都同意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母女俩个到了厨房里面,开始弄起饭菜来。 饭菜还没有端出来,他就闻到了香气。 在端出来的时候,这菜倒是弄的不错,色泽不算好看,也算可以了。 他开始唱了一口,觉得这菜倒是弄的不错,蛮好吃的。 狼吞虎咽的将这三个小菜吃完,他看着这母女两人,有了一个想法。 周母将两贯钱拿给了他,他给那个女子说:“这些钱你们先拿去用,五天之后,你们在这里等我。” 那母亲连忙推辞说:“只用一贯就好,一贯就好。” “这钱多拿着也好,这办白事,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多一点也放心,快去吧,五天之后再来。” 这对母女跪下再次感谢,他也不在乎,只是让他们快去办事。 周母看着她们离开,提醒他说:“大牛,你莫遭骗子骗了。” “两贯钱而已,不碍事,不碍事,被骗了就当花钱买教训嘛。” 见他如此,周母摇摇头,不在多说什么。 他也告诉周母,自己五天会来还这两贯钱。 “不急,不急,哪天还都可以,又不是急着用,慢慢来。” 和周母聊了一会儿,他在县城里面开始逛了起来。 回家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张收据,花了五百钱为自己弄了一件棉外衣。 五天后,他拿着十贯钱到周民那里,周民这时候正在店里,看见他到来,连忙站起身迎接说:“大牛兄弟,你怎么来了。” 他将两贯钱拿出来,还给周民,并感谢了他当时借钱。 周民连说那要的,那要的,还是将两贯钱收下了。 两人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儿,那对母女就来了,母亲眼中喊着泪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也含着泪看着自己母亲。 “那我先告辞了,有空再来叨扰了。” 周民也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对着他说慢走,慢走。 他带着母女俩到了街上,随便找了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坐下去。 点了五个包子,然后询问这两人的名字,母亲是杨张氏,女儿就叫杨妹崽。 没有多说什么,等着两人吃完包子之后,他带着两人到了一个门面前面。 那门面前面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见到他,连忙迎上去说:“李相公,你来了呀。” “房契准备好了吧。” “已经准备好了,你老真是一个爽快人。”那人说着拿出一张房契。 随便看了一下房契,他就签字画押了,这人若是敢阴自己,自己现在可以让他后悔了。 将五贯钱递给这人,旁边的邻居也画了押之后,这房子就算是他的了。 他接过钥匙和锁,将门打开,对着杨张氏说:“这下面你们可以弄个馆子,人在上面住就是了。” 杨张氏被他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你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农活是干不动,你厨艺不错,不如开一个馆子,我们八二分账,最开始柴米这些本钱我出就是了。”他说完,看了看四周,开始想着周民家怎么布置的。 杨家母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哭着说恩人。 “啥子恩人哦,我们这是打伙。起来吧,新房子里面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杨氏母女再三感谢,最后站起身来。 他让两人去将家里东西搬过来,自己也开始找木匠来弄桌椅板凳。 在冬月十二的时候,这个小馆子也开业了。 开业那一天,他邀请四周的邻居来吃,更表示,开业的这一天,饭不要钱。 这个消息自然引来不少客人,在陵水县,一碗饭是三文钱,有些饭量大的,吃一顿下来,饭钱比菜钱都多了。 这饭当然也全部是大米,而是玉米面粉和占多少,俗称为了苞谷饭。 穷人吃馆子的话,就是豆腐,辣子面,苞谷饭三样,一共十五文钱。 一般请客自然会点两三个炒菜,一般都是不带肉的。一顿下来,也就花费五十文不到。 这两种人都不是主要客人,客人或者说肥羊,是那经商的人。 这些人有钱,又走南闯北,没有时间自己弄饭,三顿都是在馆子里面解决,这种舍得花钱的才是大客户,一顿下来,光是赚的就可以达到百文以上。 不过商人的口味也挑,若是不满意的话,这一次来了,下一次就不回来了。 他也清楚这个情况,让杨张氏注意好生招待这些人。他也没有闲着,和那些车夫联络上,送了他们点钱之后,这些车夫就喜笑颜开了答应,日后若是再次帮人运货,一定带着货主到他们馆子里面吃。 在十五这一天,田员外带着自己的好友前来捧场了。 他连忙迎了上去,田员外哈哈笑着说:“李掌柜,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田老爷,你就莫笑话我了,我是什么掌柜哦,我就一打杂的,来来,里面请。” 他让这些乡绅坐下之后,让杨张氏炒几个荤菜,然后自己在一旁听这些乡绅聊天。 这些乡绅学问不怎么,倒是喜欢附庸风雅,这一坐下,就开始限韵吟诗了。 他们要不是从古人那里借来两三句,要不就是自己随口弄的打油诗。 在一旁听着的他,强忍着笑意,不时的叫好,夸奖这些人真是好文采。 这些乡绅也笑呵呵的接受了,在大家互相恭维之下,气氛十分和谐美好。 菜上来之后,这些乡绅开始称赞起来,这菜真的不错,这菜弄的真好。 他在一旁谦虚说不敢,田员外也在一旁帮衬说:“诸位世兄,这陵水城里的馆子我们哪家没有吃过,你们觉得哪家味道最好。” 在场的乡绅也不是傻子,明白他话外意思,连说日后一定多多照顾。 吃完之后,这些乡绅告辞了,田员外在临走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牛,没有想到你号这一口。”说完,看了看杨张氏,田员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到这笑容顿时觉得头疼了,自己真的没有那方面想法,只是见别人母女可怜而已。 晚上关门之后,他就去车夫那里睡,免得到时候知县闲的无聊,以有伤风化把自己逮了,敲诈自己一笔。 这样待到自己生日,见一切都走上整正轨了,店里这两人已经弄过来,他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为自己下了一碗长寿面,感叹自己又老一岁。 在吃面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城里的馆子还没有弄过这鸡蛋面。 这东西还是成本太高了,一些店家又要买麦又要买鸡蛋的。 而自己却不用担心麦子问题,他估计自己家的麦子已经够自己吃三年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鸡蛋。 第二天,他开始去收鸡蛋,本来街上十文钱一个鸡蛋,乡里卖给他就是八文钱,李大能这些受他打谷机照顾的,更是准备送给他,好说歹说,才买给他五文钱一个。 送到王家之后,王家也表示尽管把这个面做出来。并且表示要送他五把鸡蛋面,感谢他多年的照顾。 这个他还是拒绝了,是王家帮忙做面已经很给面子,自己无以回报才是,这在送面,自己也不好意思接受。 王家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在腊月初十这一天,他的馆子首次推出了鸡蛋面。 这东西一出来,里面受到好评,很多城里人没有吃过,听吃过人的形容,只觉得心痒痒的。 虽然二十文只有一两面,但是很多人咬着牙,拿出这点钱,就为吃一个新鲜。 大多数吃过都表示满意,再次和其他人炫耀,自己也是吃过鸡蛋面,然后将那滋味更加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经过他们这一宣传,来吃的人就更多了。 杨张氏忙不过来,他只好前来帮忙。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他有一种满足感。 这样真好。 第五十九章联合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同行是冤家。 周民看着李大牛馆子里面的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在馆子开业的时候,他也去碰过场,送了点小礼。 那时候周民根本不在乎这个馆子,陵水县这么大,按照老土话,这钱挣得完吗? 钱是挣不完,但是看到别人馆子车水马龙,自己店门可罗雀,这又如何看的开呢? 周民怀着别样的心情,也尝了一碗鸡蛋面,在吃完之后,心中明白,这个馆子自己是追不上了。 经营馆子多年的他,明白馆子最重要的就是好吃,你若是弄的不好处,没有人会来买账的。无论你人脉多广,不好吃,最多来吃两三次,然后就不回来。 如今李大牛有人脉,味道又不错,这馆子不火已经是不可能的,将碗放下,准备离开了。 他看到了周民的到来的,只是因为太慢而没有去招待。 在周民的离开的时候,他打招呼说:“周掌柜,不多坐一会吗?” 周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大牛,你这里忙,我不多打扰了,有空的话,你来我家坐坐。” 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帮忙。 在下午客人不多,他就告辞,前往周民那里。 他一直有个想法,需要周民这个老江湖参考一下。 周民见到他到来,连忙让他坐下,然后端上一壶好茶。 “周掌柜,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时间不?” 周民看着四周空空的座位,笑着说:“大牛,你看我这像很忙的样子吗?” “是这样的,我在想一件事,说出来你可别笑,这农民卖米,有一部分是你们馆子买去的,农民那里赚一点,你们这里赚一点是不是?” 周民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含义,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估计了一下,这陵水县所有馆子,用的苞谷面就是一石左右,这还是生意一般的时候,若是生意好的话,能在三石左右。这个没有多大错吧。” 周民点点头,这个数据的确如此。 “不说三石了,就算一天一石的话,一家种田也就旬日就供应不上了,这一年的话,要的苞谷面要三四十家来卖,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周民还是照样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那么大牛,你准备说什么呢?” “我准备弄一条龙,我们程家村和你们这些馆子合作,我们这边可以每年签收据,价格不变动,遇到丰年便宜一点,遇到灾年贵一点。你们保证价格,我们这边保证的粮食。” 听到他的话,周民有一些摸不着头脑,对着他说:“弄这么麻烦干嘛?大家要的话,就去街上买就是。” 他笑了笑说:“这都是你给我点子,为什么你要亲自去乡下收呢?不在街上买呢?” 周民听到这话,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说:“我可以弄酒糟给他们,他们愿意。馆子能出什么呢?” “很简单,和你们馆子打伙有两个好处,一是不用担心粮商在那里捣鬼,前些年国家平籴还行,这些年粮商将粮价弄成什么样你也是晓得。第二,不得操心去买卖粮食问题,有些菜早上挑来卖不出去,下午只能乱卖了。而且你们那些剩菜剩饭,也可以拿给我们喂猪。” 说到这里,他再次开口说:“你每次去那么远买菜,不就是赚拿那么一两文钱吗?” 周民听到这话,脸色一白,深吸一口气说:“大牛,田老七说你是他们村里最聪明的,我还不信,今天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你这个办法可以,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愿意干不?” “我会一一劝说的,只要城里多数馆子干了,这件事就差不多成了。除非他们想从粮商那里花高价。” 周民笑了笑说:“我想大家又不是傻的,那些粮商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物价都被他们弄烂了。大家都是没的法子,要不是这些人后台硬,钱又多,早就拉出来打一顿了,你也要注意了,你这么搞粮商可能会找你麻烦。” 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会注意分寸的,不会弄出什么大事来。 离开周民这里,他去其他馆子,给出条件某些菜比市场价要便宜一文,这些馆子有着抱着试试,有些想着不得罪他,大多数点头答应了。 他回到程家村,然后先叫来李家这一群人,告诉他们这件事。 “诸位哥子兄弟,虽然一斤便宜一文钱,但是你们要想到,有时候卖的人多了,卖不出去的时候,那时候可不是亏文吧文钱了。菜到了下午没人要,一文钱一斤的都卖过,这比起来,哪个亏的更多。”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有人想了想说:“大牛,米这个一斤少一文太亏了,一石少个三十文倒是没有多大事情。菜那里倒是好说,大家种的就是一个过年钱,卖多卖少也饿不死人。” “大牛,这个要签字画押才能算数,要是他们买了一天,第二天贪别的便宜不买了,我们岂不是很划不着,一年一年的买,大家也有一个盼头。” 在场的李家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在一旁听着,和这些人谈论到天黑才商谈完毕。 腊月二十四,他找到族长,还有几个李家重要的人,到城里和馆子老板里面谈。 这一次会谈,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于双方争议不下的地方,让他们先停下,用笔记下来之后,在慢慢谈下面的事情。 谈了一上午,大家最满意的就是肉和鸡蛋的问题,鸡蛋一个少了一文钱,九文钱一个,然后就是猪肉,这里没有杀猪匠来里面抽成,价钱自然低了下来。 难以谈拢的是米,因为粮商的问题,米价是三天一个价,这个实在很难定下价格来。 关于这个问题,他再次告诉这些馆子老板,粮商低价卖给他们,不过为将米价杀下来,好收购米囤积起来,等到青黄不接的,在高价卖给他们,信粮商的话,那真是被买了还帮粮商数钱了。 馆子老板听到这话,也保持了沉默,然后说回去商量一下。 他明白这些人肚子里面想着的什么,再次开口劝说他们,不要妄想用这个威胁粮商,别人粮商家大业大,看不起这个的,就算降的价格,也没有这边多。两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粮商掺和进来分一杯羹呢? 这些老板有自己考虑,关于米价上面没有谈好。 看着这一些人,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们说三天之后再谈。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林大人的使者就来到了这里,再次询问他套作的事情。 这一年全村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他自然如实禀告了总理大人,这个没有问题,具体应该注意的问题,他也写了上去。 然后他在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林大人的使者,这是关于这次合作的,他相信林大人会答应的。 使者也告诉了他一件事,明年秋收时候,会亲自来这里看他,答应的他事情绝不会忘记。 他摇摇头,让使者告诉林大人,自己没有能力当官,谢谢林大人美意了,自己能为林大人效劳,已经是自己的荣幸了。 对于林大人,他心中感觉很复杂,这个人倒是一位贤臣,自己为他做事也感觉到轻松。 可是饱读史书的他知道这种耿介之臣,多数难以善终,到时候,不止林大人会倒霉,他举荐的人都会倒霉,反正在敌人眼中,他举荐的都是同党,是否有益国家都无足轻重,铲除异己才是他们要做的。 他承认自己胆小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够好了,自己能够实现自己的想法就已经很好了。 “若是林大人有一天真的遇到不幸,我也会实现自己的承诺,让这凤凰庙在我有生之年,香火不断。” 望着天宝山那青烟云绕的凤凰庙,他心中下了这个决定。 这是他能够唯一为林大人做的了。 使者离开之后,知县也召见了他,关于林大人使者的事情,他自然也清楚,这每年年末都来,让知县有点担心。 召见他的时候,知县也不摆什么架子了,和蔼可亲的望着他说:“李大牛,本官待你不错吧。” “县尊大人何处此言,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当牛做马,难还十一。” 知县笑了笑,让他坐下,然后继续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虚的,本官想知道,林大人的使者找你所谓何事呢?” 他连忙回答说是为了庄稼的事情,还将这几次的事情说了出来。 知县见使者不是针对自己来的,长长松了一口气,更加和蔼的说:“大牛,林大人对你如此看重,真是让本官羡慕呀,大人明年到来,你高升的日子就快到了,倒是本官见到你反而要叫你一声大人呢?” “大人你说笑了,你说笑了。不过大人我想要你帮我一件事。” 知县听到这话,神情有些不自然,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有一些不悦的说:“你想要本官帮你什么事呢?” 他将自己办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知县亲自去那里和双方谈谈。 说完,他看着知县有些难看的脸色,再次开口说:“这件事我已经禀告过林大人了,就是不知道林大人是否会回复呢?” 知县看着他,一身脾气不好发作,这人竟然有事不先禀告自己,而是自己越级禀告给总理大人,这让他十分不爽。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只能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本官倒是有了兴趣,本官到时候回去的。” 知县笑完,然后对着他说:“林大人那边应该会同意,这朝廷平籴多年,没有丝毫成效,按照你的办法,倒是能让这粮价稍微稳定下来,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能扩大下,让粮商那些老虎能温顺下来,历代惹出祸事的都是他们,要不是他们扰乱粮价,哪会有那么流民,造成民变。只可惜,现在朝廷还需要他们。你这个办法若是能实行下来,让他们消失了也好。” 第六十章罗达成 他只是点点头,让粮商消失这个想法,他暂时还不敢有,这个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自己还没有得到商鞅的权,可不想弄出商鞅那般的祸事。 粮商能够存在,是他们对统治阶级有极大的用,就凭他们每年送入国库那入山一般银子,就已经足够让朝廷袒护他们了。 粮商喝着农民的血,反哺着朝廷,他们存在对朝廷财政是需要。 他若是动了这个巨大的奶酪,那么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知县点点头,在他离开的时候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明年林大人到的时候的,你如是早知道的,不要忘记早日禀告本官。” 他恭敬的点点头,离开县衙,回到路上突然想到。 若是林大人能够推广的话,那么整个益安府就会大力推广馆子。 这也算是餐饮行业了,只要这个规模亏大,消费增多,需要自然加大。 有了需求,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会有聪明人去解决问题。 到了这一步,必定会出现大规模的改革。 想到这里,他有一些担心了,自己这么弄真的好吗?现在理论并没有跟上,到时候未必能够触发大的改革,反而会导致这场巨大的变化夭折。 这个可不是危言耸听,当初某朝某皇帝的顾虑也会在虞朝的皇帝身上上演。 这两万万人种庄稼都不够养活这么多人,若是再去经商,在地里种庄稼的人变少,那么粮食怎么够用呢? 若是不将粮食问题解决,要发展其他都是空中楼阁。 想到这个问题,他感觉肩上的担子越加沉重了。 摇摇头,微笑着看着前方,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尽力求一个问心无愧便可以了。 第三天早上,他再次带着李家人的前去的,这三天李家的人商谈了很久,在某些问题上面还是让步了,少赚点也可以,总比在粮商的那里被吃了大头比较好。 而馆子那边,有一些小馆子已经同意了,反正他们要的量小,这个让价已经让他们很满意了。 现在坚持的还是三个县城里面最大饭馆,其中以悦宾饭店为头,他们需要的量十分大,自然在这个上面斤斤计较起来。 双方准备谈的时候,知县穿着便服进来。 在场众人也跪在地上恭迎这位父母官进来,知县笑呵呵的坐在主位上,对着他们说:“又不是在衙门里面,大家不用多礼,都起来吧,起来吧。” 知县说完,等到众人坐下,颇为享受他们的那吃惊的目光。 一个掌柜开口说:“不知道县尊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道县尊大人到此所谓何事呢?” 张知县笑着解释,自己听到了手下禀告,他们在这里商谈什么,为了安全着想,于是亲自来这里探查一下,说到这里,他板着脸说:“诸位,都是这陵水县城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做出了什么有损朝廷威严的事情吧。” 在场众人连忙说不敢,族长连忙将他们聚会的缘由告诉了知县。 张知县装模作样的听完,捋着自己那漂亮的胡须说:“不错,不错,李大牛,你这个电子倒是不错。” 知县让他们将商量好的协约递给他看,然后对于那些僵持不下的条款做了一点批示。 将改过的条约递给他们看,知县笑着说:“如何,诸位意下如何?” “大人英明,我等无其他意见。” 大家跪在地上说着,就算心中有意见,也不会说出来了。 知县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了,于是让他们签字画押,他倒是没有贸然盖上自己的官印,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有借口脱身。 至于功劳的话,到时候知县只要说一声,这些人就会将最大的功劳安在知县的头上。 签字画押,这东西一式三份,李家这一份,馆子那边一份,知县这里留一份。 事情办好了,自然是去吃饭,悦宾楼掌柜当仁不让是东道主。 知县推辞了一下,也答应前去了吃饭了。 这一顿还是很丰盛的,荤菜比素菜多了不少,一个个吃着满嘴油光。 他旁边坐着一个李家人,在吃完饭之后,用右手将油一抹,然后放到嘴边一吸。 这个动作让他产生一种亲切感,他记得舅舅他们吃完筵席之后,就是这么处理的。 至于卫生不卫生,在农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 吃完之后,大家聊了聊天,就各自去忙各自的。 这快要过年了,各家都有要忙的事情。 在他离开的时候,悦宾楼的掌柜叫住了他。 这掌柜姓王,大名叫住旺来,是贤贺府人。 王掌柜让小二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对着他说:“大牛,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昨天的时候,罗饿死那个老东西找我了,询问我关于这次打伙的事情。” 罗达成,陵水县城唯一的粮商,也是陵水县城的首富了。 他没有意外,罗达成又不是聋子瞎子,自己弄这个,肯定有耳报神去上打点小报告。 “不知道罗老爷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那个提尿罐的,无非是说自己的米可以便宜点卖给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钱把和气坏了。这个打短命的,现在想的和气了,那年子大旱,他这个王八一石米卖我两贯钱,还说爱要不要,我不要,有的是人要,当时我当孙子的时候,这老东西怎么没有想过和气,现在晓得慌了,我直接当着他面明说,晚了。” 听到这话,他想了想说:“王掌柜你不说我还忘了,这若是遇到灾年我们未必能保证有粮食卖给你。” “不碍事,到时候店肯定不会开瑟,你们有粮食能保证我们这些人饿不死就可以,而且我们也会自己存点粮食。” 他点点头,养活这些掌柜倒是不成问题,大家合作,就是一个帮一个,要是一个算计一个,那么别说赚了,到时候不亏就是好事了。 王掌柜再次和他聊起罗达成的事情,这位罗老爷在县城里面的名声可是臭到家了,他那泼天的家产,都是吸食别人的鲜血的得来的,这人除了买卖粮食,还放阎王债(高利贷),多少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 前不久,罗达成的妻子死了,附近的人高兴的就差敲锣庆祝了,不止不安慰罗达成节哀顺变,反而有人晚上在罗达成的墙上写早死早投胎。 他很少来到县城里面,不清楚这些,他本来对粮商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更加厌恶了。 “大家现背地都喊他打短命的,可是这货也是命硬,六十多岁了,一直无病无灾。” 王掌柜说到这里,叹息一口气,然后拍拍自己的额头说:“你看我这记性,我想和你说的是,大牛,你要小心,罗达成这人十分小气,而且这附近五六个县城的粮商和他关系都很好,我不担心他们找人教训你,而是用钱疏通知县,给你一点苦头吃。” “多谢掌柜提醒,我知道了,我这个人站的直,行的正,不怕他的歪门邪道。” 王掌柜点点头,继续和他聊了起来。 在腊月二十七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张十全红贴,一看主人名字,竟然是罗达成。 心里虽然不知道这罗达成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邀请他去团年饭,他也不好拒绝。 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的,先去看看再说。 不过为了防备出什么事故,他将自己头上的木簪换成了铁簪子。 这东西初次带着,倒是有一些别扭,不过心中倒是有了一些安全感,这也算一个防身武器了。 团年饭一般是下午开吃,他在县城里面坐了一下,告诉杨张氏,若是自己晚上没有回来,明天就去禀告知县,告诉知县,自己前去了罗达成的家了。 杨张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担心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知县老爷不会受理。 他自信的说:“放心,他一定会出面的,若是他不愿受理,你就告诉他明天秋天希望还是一个丰收的日子。” 杨张氏听到这话,感觉摸不着头脑,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安排好之后,他打听到了罗达成的家。 罗达成家倒是很小,只有两百来平的样子,作为贱籍的他们,也只能居住这么大的房间。 房子虽然小,大门却是很气派,铁保皮的木门,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一次威严。 敲门的时候,敲在铁皮上,手还是有点轻微疼痛。 他也不在敲门,而是大声喊:“罗老爷,小的李大牛求见。” 很快,一个老年仆人将门打开,恭敬的将他迎了进去。 院子很小,也就五六平的样子,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本来就很窄的空间,为啥一定要在房子中间弄个院子呢。 左右各有两间厢房,从窗子往里面看,发现也就放了床之后,没有多大的空间。 客堂也出乎意外的修了两层,好像上面是也是卧室来着。 对于这个家庭,他第一眼就是感觉到奇怪,哪有自己客堂上面还修两层的,若是普通人家,修两层那是穷没有办法,这罗达成自然可以在两边的厢房修二层。 除了这点外,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甚至还很精美。 走廊上的栏杆做工精美,上面的画也能看出是出自大家之手。 进入到客厅,穿着粗布麻衣的罗达成迎了上来。 虽然穿着单薄,这位罗老爷却不寒冷,数十个火盆里面烧着煤炭,这客厅也算是温暖如春了。 见到进来,罗达成里面迎了上来,对着他说:“你就是大牛兄弟吧,小老儿对你的事迹素有耳闻,很多次都想见你,只是因为我们无亲无故,小老儿我又是贱民,怕你嫌弃。思考很久,如今下贴求见,还请你见谅。” “罗老爷客气了,能够见到你才是我的荣幸。如今冒昧登门叨扰,还请你见谅才是。” “什么老爷老爷的,大牛兄弟,不要取笑我,我痴长你几岁,你不如叫我罗大哥吧。” 第六十一章罗家 “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大牛兄弟,我们不用那么客套。”罗达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着那个老仆人说:“老傅,去弄点茶水上来,有客人来了,不可能让别人干坐着吧。” 老仆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里,去后面的厨房烧茶水去了。 两人坐下之后,罗达成看着外面说:“大牛兄弟,你真的好聪明,现在整个陵水县,哪个说起你,不是竖起大拇指,老哥我走南闯北见惯了,别人都说读书人聪明,你这是比读书人还聪明。” 他不知道罗达成准备说什么,连说不敢,自己所作所为都不算什么,到现在还是穷人一个,比不得罗达成家财万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兄弟呀,老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就算有万贯家财,也是享受不得,这入了贱籍,你再有钱,也就是帮人看钱的奴隶,自己用不到一文的,唉,你看这陵水县城的哪个乡绅不比我过得逍遥自在。” 听到罗达成这话,他差点笑出来,虞朝虽然对这些商人多加监管,有很多限制,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家倒是没有什么违反《大虞律》,但是这家他估摸,没有上千贯钱弄不下来,这简单长凳和桌子,全是上好的红木做成。更别说房间四周那附庸风雅的挂的山水画了,随便拿出一副去卖,就够一家人一年生活了。 他决定不听这个大富翁诉苦了,开口询问罗达成为什么邀请自己来吃团年饭,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来吃这饭,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 罗达成没有回答,这时候老仆人送上了茶了,这茶揭开盖子的时候,一股香气就钻入鼻子里面。 茶水碧绿,茶叶漂浮在其中,倒是说不出的漂亮。 他轻轻的品了一口,一股清甜直入心脾,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他连忙再喝了三口,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说:“抱歉,刚才失礼了。” 罗达成似笑非笑的说:“无妨无妨,老哥我也是一个粗人,对茶道也不精通。”罗达成说着,将一杯茶牛饮完毕,然后打了一个嗝,对着他展露一个开心的笑容。他也礼貌的回一个微笑,心中暗自感叹,这个老家伙可不好对付,能够成为粮商,当这陵水县的首富,果然有自己的本事。 两人笑过之后,罗达成才开口说:“大牛兄弟,我最近听人说了,你在练习馆子掌柜和你们家人,是在弄什么呢?” 他没有隐瞒,这件事能瞒过这个人精才有鬼,现在说的不干不净,反而会引起这人嘲笑,不如将这些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听着他说着,罗达成手不时的在板凳上摩擦着,偶尔会露出一个沉思的神色。 “大牛兄弟,你的心难道是唱戏里面说的七窍玲珑心吗,咋能想出这么一个好法子呢?”听到他说完,罗达成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腿,夸奖他说着。 他一边谦虚的回答没有什么,只是因为卖过几次菜吃了亏,才想到这个法子。一边他盯着罗达成,想要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想法。 罗达成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那不中用的儿子,要是有你这般聪明,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去将那几个懒东西叫回来,还有让幺妹也下来吧。” 老仆人点点头,离开这里。 罗达成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反而介绍自己的家庭起来,他有三个儿子,分别叫家仁,家勇,家智。 只有罗家智在这里,罗家仁在京城里面,罗家勇在东南府的丰城。 罗达成让李大牛到了这两个地方,有空去见见自己的儿子。 三个儿子都成家了,有些儿子都已经成家,搬出去住了,只剩下几个还没有结婚的,其中还有家仁的一个女儿,才十四岁,还没有出嫁。 他在一旁笑呵呵的听着,不知道罗达成说这个干什么,他反正只听出两个意思。罗家已经开枝散叶了,罗达成似乎想要自己娶那个幺妹。 对于第二个意思,他没有多大把握,这罗家什么家境,多少乡绅求着要。 突然,他明白了为什么要介绍三代,按照朝廷规定,贱籍只维持三代,三代之后不从事贱业就可以脱籍了,自己娶了那个幺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儿女贬为贱籍。联想到这个,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不过还有一点疑惑,罗达成和自己就见过一面,有必要这么急着将自己的孙女嫁给自己吗? 这个他自然不好问,别人还没有明确表态,自己先问了,那就太失礼了。 等到罗家人回来的时候,外面跟着一群人,他们提着食盒,恭敬的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向罗达成请安问候之后,指挥这些人摆桌子。 小小的院子只够摆一张八仙桌,然后那些人将菜拿出来,按照一定顺序叠放起来。 在外面摆饭桌的时候,里面这些孩子一一对着罗达成行礼。 看着这些孩子,他心中不由暗自赞叹,这罗家倒是家教森严,这群不大的孩子,回来之后,没有顽皮,保持安静的对着自己的爷爷行礼问安。 他想到田家,田员外一家和这罗家比起来,真是有愧士绅这两个字。 罗达成慈爱的对着他们说:“上去吧,去叫你们姐姐下来。” 孩子点点头,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离开这里,前往楼上,在他们上楼梯的时候也是轻声轻气的,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走了下来。 看到这个女子,他再次看了看罗达成和罗家智,这个美丽的女子完全和自己爷爷、叔叔不挂象。 远黛青山,秋横波水,乌发可鉴,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全身气质幽娴,如同空谷幽兰。 “祖父,叔父,万福金安。”女子出声细弱,娇娇滴滴如同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公子。 他没有多看,想着这个姑娘的称呼还有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幺妹,这是李大牛李里长,爷爷昨天和你说过的。” 罗幺妹对着他也行了一个礼,站起身还了一个礼,然后说:“她不是出生在本地吧?” 罗达成点点头,解释说:“她原来在她父亲那里,也曾读了过女四书,学了一些文字,后来长大了,他父亲觉得男女混在一起不雅,那边又没有多余的住处,于是就送回来,让我这个老的照顾。” 罗达成说完,罗家智也走过来说:“这姑娘就是娇气,她爹就是在担心她的婚事,李里长你是知道的,干我们这个,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和她说了几家媒,别人都嫌她太娇气了,不要她。” “可以像秀才说媒吧。” “里长,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秀才,那眼睛都长到脑袋盖上面去了,总是幻想哪家小姐待月西厢下,和自己来给什么良辰美景奈何天。看不上我们这些人的,有一些人倒是愿意娶,只不过想娶幺妹去当那个小的,我呸,我三兄弟,就这么一个姑娘,又不是自家养不活,干嘛去给别的当小的。” 听到罗家智的话,罗达成咳嗽一声,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罗家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里长,来来,坐坐,在说下去,这菜就凉了。老汉,我扶你去吧。” 罗家智扶着罗达成到了外面,然后和仆人在外面也放了四个火盆,大家坐下倒是不算冷了。 罗达成坐在上席,然后罗家智坐在下席,他和罗幺妹对坐。 “那些孩子不吃吗?” “里长,不用担心,他们饿了,在外面就吃了,来来,我先给你舀一碗汤,先喝口热汤暖暖胃。” 他接过汤,喝了一下,对着三人微微一笑。 虽然朝廷也规定了,贱籍不能吃猪以外的禽兽,但是汤很明显是用鸡炖的。 他看着汤里的飘着的根装物品,询问说:“这是什么?” “三七,祥云府那边多的是,和我们这边折耳根一样,满地都是,随便去挖。” 听着罗家智的话,他明显不相信,在地球,三七都算一种贵重的补品,这边也不会里烂大街。 然后他看着另外一个蛋汤,夹了了一个蛋。这蛋十分小,他咬了一口就知道是什么。 “这鸡蛋好吃不,我原本不想要的,它们太小了,怕老汉说我小气,舍不得买大的。” 他没有多说,只是说这鸡蛋不错。在农村带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鹌鹑蛋和鸡蛋都分不出来呢 接下来的菜,他也听着罗家智张嘴说瞎话,牛肉硬说是猪肉,驴肉非要说是熬的猪脚, 他也昧着心吃着,这罗达成刚才还在那里诉苦,他这贱民多么造孽。 就现在这桌子上的十几菜,他想了想,自己存的那些钱全部拿出来就不够。 这里八个荤菜,只有一个是猪肉,还是上好的五花肉。 其他都是其他动物的肉,若是虞朝太祖高皇帝看到贱民吃这么一桌菜,估计会直接将这一家人处斩。 他也注意到了,罗幺妹吃饭真是斯文,他夹了两三道菜,这边才慢慢的夹一筷子。 在吃饭的时候,他心中想着,这个姑娘自己倒是很满意,也符合自己在地球那边期待。 只可惜的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娶了这个姑娘,怕是很少能够花前月下,而是油盐醋茶。 自己那个小破房子,自己住着不觉得,这么一个姑娘去住,怕是不会习惯了。 这罗幺妹虽然隶属贱籍,但是她的生活条件,很多乡绅家的姑娘都比不了。 自己没有必要祸害这么一个好姑娘,还是让她找一个好人家。 坐定决定,在吃完饭之后,罗家智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再次拒绝了,理由还是那老一套,家穷人丑,现在只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罗达成也没有在意,和他随便聊了一会儿。 见天色不早,他转身告辞,罗达成让仆人弄了一个灯笼,送给他回去。 第六十二章细作 光熙三年正月初一,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他坐在屋檐下,伸展了一个懒腰,这两年太平无事,四周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要是继续下去,这也算一个盛世了,今上也会得到一个比较美好的谥号。 无论怎么说,这天下太平总是好的。 自己够安心躺在屋檐下面晒着太阳,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胆,为征粮征赋而忧心。 他看着外面,有一些期待曾荣贵回来了,恭喜他成功成为标营的一员,他的荣华富贵理想又再次踏进了一步。 现在曾荣贵,进到知县都不用行礼了,和知县平级论交。 这个他倒是不羡慕,曾荣贵能有今天,也是用自己的鲜血和命换来的。 他想到了自己,若是遇到曾荣贵那个环境,是否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一百多人进入敌城之中,被数万敌人包围,就算能够杀掉铲平王,想要回来也是一件难事了。 “大牛,大牛。” 田老三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这里,大声的喊着。 “出了什么事情?别急,慢慢说,不急在一刻。” 他坐起身来,劝慰的说着。 田老三歇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是这样的,大牛,我刚才准备去走人府(探亲),在那雷打山后面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我见他们人高马大,就不敢动手,于是让你带一些人去。” 听到这消息,他点点头,和田老三分开去叫人。 他徐五儿和梅瞎子,两人带着锄头和叉子就和他一起前去喊人。 花了一刻钟时间,他们这边就召集了十多个壮汉,手中都拿着锄具防身。 他们走到了雷打山脚下的竹林,两波人会和,跟在田老三后面,小心翼翼的山上了。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正坐在地上休息,这两人旁边还有两把刀。 看着这两人,他打量了四周,然后让众人退下,然后开始安排起来。 在他安排好的时候,田老三拿出一个弹弓,对着他说:“大牛,会玩不。” “不会,你打雀儿的技术如何?” “去年还打了一个老鹰,你放心就是了。” 他说了一声好,然后再次安排田老三任务。 安排好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走了过去,然后对着那两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山里干什么?” 那两人听到人声,吓了一跳,连忙拿起刀紧张的看着他。 等他们看到只有一个人,站在左边的那人送了一口气说:“哥子,你吓死我们了,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准备前往到贤贺府的路人而已。” “路人,路人怎么带着刀。” “哥子,这年头路不平,有刀心里才踏实,现在世道乱了,不比以前了,我们村有个跑江湖的,就被别人砍死在路上了。”右边的人说到这里,还故意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两人,想了想说:“你们应该知道知府大人下过严令,凡是外地可疑的人,都要去见他。” “晓得,晓得,我们就是这益安府上的人,安寿哥子你晓得不,我们就是那里的人。你看看,这是我们路引。” 左边那边说完,递上一个路引。 他摇摇头,和这两人继续保持一定距离说:“我又不识字,晓不得这上面写的啥子,你们还是和我去见下知县老爷,耽误不了你们多久。大家都是老乡,体谅一下可以不?” “哥子,有人说的好,这六扇衙门朝天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衙门是那么随便能进的吗?我们就是把摇裤儿卖了都别想出来,哥子,行行好,大家都是老乡,何必如此呢?” 左边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靠近过来。 他也察觉两人在逼近,对着他们说:“你们将刀放到起,我检查一下,你们是否带着什么东西。” “哥子,这就是你不耿直了,这身岂是你说搜就搜的。” “算了,哥哥,反正我站的正不怕影子歪,要搜就过来搜吗?” 他见两人逼近了,不由转身就跑。 看着他逃跑,两人望了一眼,然后同时点点头,开始追了起来。 两人跑着,没有注意到四周脚下,突然两人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从旁边树上跳下几个大汉将他们压在地上。 两人准备挣扎,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斗大的拳头伺候。 种庄稼的人拳头那可不是说着玩,一拳下去,打到的地方都乌了。 “帮他们刀给下了,免得伤到人。” “好的,看我的。” 田老三拿着弹弓,一枚弹子准确打在左边那人的手上,那人食指和中指顿时破皮流血了,这人吃痛不过,手中的刀就松开了。 马上有人将他的刀给收了,接下来田老三再次打中另外的一个人的手,那人的刀也松手了。 “去弄点东西,将他们抬到衙门去。”他冷静的吩咐着,有几个农民下山了,然后过了一会儿拿着两根碗口粗细木棒和几捆绳子。 他们将两人手脚和棒子捆在一起,然后直接撕破两人的衣服,塞住他们的嘴巴。 这和抬猪儿一样,将两人抬起走。 两人准备挣扎,这些人觉得不好抬,心头火气,几脚踢了过去,两人顿时老实多了。 走在路上,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一个老头摇头说:“稀奇,稀奇,老头子我看到过这么卖猪的,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卖人的。” 两人听着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不过他们现在脸上都不敢表现出一点怒意,这些人看到他们神情不善,就是拳脚伺候。 虽然被人扛着走,他们情愿自己走,全身被吊着,那滋味比受任何酷刑都要惨。 这走了两三里路,他们觉得难过极了,巴不得这些人将自己放下来。 若不是有步堵住嘴巴,他们早就喊爹喊爷爷了。 到了县衙,将他们放下的时候,两人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知县先行了朔礼(每月初一,任何在外地官员都要向京城方向行礼),才开始处理这一件事。 听到他的禀告,让县丞将两把刀拿上来看了看,询问这两人口供。 等到两人说完,连忙说冤枉。 “你们这两把刀是在哪里打的,可曾有保据。” 其中一人连忙拿出保据,对着知县说:“请县尊大人明察呀。” “大胆。” 知县接过保据,脸色一沉,自己用手拍在桌子上:“在本县面前你们还敢狡辩,这刀岂是寻常铁匠能打出来。” 知县说完,让捕快上前,拔出自己佩刀,和这两把刀互砍了一下。 砍完之后,捕快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佩刀上出现了一个口子。 “再用这一把。” 捕快这时候欲哭无泪,本来找铁匠补好这口子就是一笔钱,现在还要砍,他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不过县令的话不能不遵从,于是又一个新口子出现在他的佩刀上。 “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跪在地上,只是说着冤枉。 “上刑。本县倒要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板子硬。” 张知县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在大堂上,几件酷刑刑具都上了。 看着两人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在场的人不由冷吸了一口气。 “大人,大人,你这是屈打成招。” “是吗?给他们签字画押。”张知县脸上罕见出现了笑容,让县丞将写好的状子递到两人面前。 两人看着那状子,浑身都颤抖起来,一个连忙说:“大人,小的愿招,小的愿招,小的乃是铲平王……” “铲贼。”知县不满的提醒说着。 “是是,贼将王驹让我们前来打探,贼将王骑的死因,小的乃是裹挟从贼,不是自愿的呀,还请大人饶命。” 听到这话,知县满意的摸着自己胡须说:“很好,县丞,另外给他们拟一张状子。” 两人连忙点点头,衙役将这先前拟的状子收了起来。 趁着衙役收卷子的时候,他看到上面那两个斗大的字。 孤云。 两字也按照惯例,划上了一道斜杠。 这位前朝太傅,已经成为大虞朝的一个禁忌,任何人和这两字扯上关系,就会有家破人亡之祸。 他轻轻叹一口气,这个张知县也是心狠手辣,这两人若是不招,就当和孤云余孽处理。 两人交代,这次前来是探查王骑的死因,因为铲平军中的人不认为厢军有能耐杀了王骑,王骑可能是假死,藏在这里养伤。 若是真的死了,两人也一定要查出是谁杀死王骑的。 这两人也说明为什么现在才来,因为这益安府查的太严,王驹为他们两个伪造身份用了一点时间。 他们两人没有想到会有这结果,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群人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没有回答这两人的心中疑惑,杀了王骑之后,自己表面轻松,内心却担忧无比,今天也是想着宁愿抓错,也不放过。 若是抓错了,自然会赔礼道歉,拿钱谢罪。 知县听到他们的话,让县丞写好状子,给他们签字画押。 两人弄好,被压下去之后,知县笑着说:“你们都有功,师爷,拿两吊钱给他们吧。” 师爷将钱递给他们之后,让他们离开了。 走出县衙,他拿了半吊钱给田老三,这功劳是他占大头。然后剩下的其他几个人分了,自己没有取一文。 众人连说不敢,要不是有他带领,也拿不下这两个细作,这大功劳是他。 他推辞了,自己也不缺这点钱,而且自己出力太少,再要这钱就是脸皮厚了。 见他执意如此,众人也不在多劝,少一个人分钱,这何乐而不为呢? 田老三看了看天色,然后今天白赚了这半吊钱,不如请大家吃饭。 大家也不客气,说这个是应该,应该请客。 一群人来到杨张氏的馆子,杨张氏连忙弄了几个拿手好菜。 欢乐的吃完这一顿饭,一群人散去,有些人准备逛下城里,有些准备回去做点事。 他就呆在这里,找了一个位置,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第六十三章老狐狸 短时间铲平王那边短时间是没有人会来找麻烦了,自己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自己应该继续优化种子,选取好的品种出来。 也不知道林大人那边的嫁接弄的如何,如果能出点成绩,那么果农出现也就不意外了。 种植果树利润比种庄稼好太多,而且大面积的种植水果的话,量多了,价位就低了,普通人也能吃的起。 这陵水县里面,吃过苹果的可以说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是准备弄出杂交水稻出来,虽然技术难道很高,但是这东西弄出来之后,对小农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 从土地里面的解放人口,可以带动其他的行业发展。 到那时候,或许会出现一个美好的社会吧。 想到这个,他伸出手,向前面一抓。 这是他的习惯,当他下定决心去干一件事的时候,就会这样做,有一种抓住未来的感觉。 接下来到十五都没事情,只是田老三被他爹训斥了,说人已经抓到了,用弹弓打出血干什么。 为了这件事,田员外还带着田老三去附近的几个庙烧香谢罪。 至于凤凰庙,田员外倒是没有前去,对这位娘娘,他一是知根知底,二是心中有愧。 十六那天,梅瞎子就来告诉他,最近有大热闹可以看了。 梅瞎子十四回到他们梅家沟那边,见到了罗达成,罗达成正在和梅家族长商量一件大事。 罗达成认为他们挑米到城里去卖,十分麻烦,不如他直接来收,除了粮食外,蔬菜,猪和鸡蛋这些,他都一起买了,而且保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价格。 当然他不做好事,他还有一个要求,不准卖给别人,若是卖给别人,要按照约定的那个价格三倍赔偿,比如一石米八百文,你偷卖了一石,那么就要赔给他两千四白文。 根据梅瞎子听说的,附近几个村都答应了罗达成,梅家族长也有这个心思。 他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突然明白梅达成肯定是从自己这个思路发散出去,准备直接搞垄断。 粮商可是知道垄断的好处,他们粮食买起来堆积到夏秋之交,在用高价卖出去。 以前罗达成肯定没有想过买蔬菜这些,毕竟这菜有一个鲜度,存不了多久。 等到他将这写垄断了,那么价格就是他说了算了,这其他都可以不急着买,米菜那是必须品了。 而且罗达成也不用担心朝廷追究,对于朝廷来说,只要农民不反就可以,粮商不和农民夺食可是他们巴不得的事情。 士农工商,城里多是工商两个阶层,商这个阶层又不算穷,倒霉的就是手工者,然而这一批人太少,根本成不了大气候。 当然这就是假象,乡里人比城里人多,到时候真的垄断了,粮食蔬菜这些供大于求的时候,罗达成的屠刀就会面向这群农民了。 罗达成不用主动提降价,只是不去你那里拿,说是一村一村的来,而村里的人限于约定,不能外卖,不可能看着这东西烂,只能自己降价。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叹这个老狐狸表现的真是滴水不漏。 这个计划肯定不是才想到了,自己在罗家的时候,他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却没有丝毫表现。 自己在他面前,真还是太嫩了一点。 现在应该想办法,阻止罗达成的垄断,若是让罗达成真的成功,这日后陵水县多少农民哭都哭不出来了。 思索着怎么阻止,明面上肯定不能直接告诉那些不要和罗达成签契约,直接说,这些人不但不会感激,还会以为自己是来添乱的,是想让程家村独占好处。 自己和馆子那一步棋,现在看来是走错了。自己在无意之中,已经和很多村民对立起来。 “你李家能和馆子做交易,为什么我们不能和粮商做交易呢?” 这个问题若是丢出来,自己还真不好解释,这两个在本质有着不同,馆子在怎么也弄不成垄断,而且和馆子协定是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不是非他们不买。 罗达成这个就不一定了,家大业大的粮商,要弄垄断,实在太容易了。 解释这个问题,他就想到很难解释,到时候财迷心窍的人只会认为他在那里花言巧语,挑拨离间,破坏他们的财路。 暗里破坏,难度也不小,他甚至到现在一个思路也没有。 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直接看到这么做的下场,不过怎么让他们看到,还是一个大问题。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到办法。 一连几天,他都闷闷不乐,想的法子都被自己否决了,连一个可以试探的也没有。 他知道,对付罗达成这种人,必须一击到位,给了他片刻喘息之机,自己就失败了。 烦躁的他只好拿着东西上山砍柴,用力一斧头砍在树上,反作用力震的他虎口发麻。 他长长送了一口气,将这些想法先抛去,认真的砍树。 在下山的时候,他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他想到这些人本来和自己没有什么,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为他们烧脑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自己还没有那么冷血,若是能救的话,自己还是要救的,若是真的无能为力,那么只能那样的了。 回到家,田老七竟然在家里等他,他好奇的询问田老七来的目的。 “大姐让我转告你的,明天有时间去看看她的训练成果,大牛,大姐对你真是挂心呀,这事情都没有忘记喊你去。” 他笑了笑,不在这个问题多解释,这越解释越黑,他直接转移话题,问田老七去不去。 田老七摇着头说:“你不晓嘛,婆娘生了,我不能乱走了。” 他吃惊了,连忙询问田老七是什么时候生,原来是去年腊月二十生,是一个儿子。 本来田老七要通知他的,被田员外说了一顿,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全村人都晓得。 他连忙说自己二十一定要来吃满月酒,田老七点点头,还笑着说:“我还准备让我儿子认你当干爹呢。” “这干爹当不得,别到时候干儿子都娶婆娘了,干爹还是一个光棍。做到上席的时候,多稍皮。” “大牛,抓紧机会,大姐脸皮薄,你若是表态,她一定会答应。还是大牛你嫌弃她是贱籍出身。” 他解释这个真是田老七想多了,自己穷的还不如贱籍的,有哪样好嫌弃的,只是红娘子长的标致,又有本事,自己人长的不咋地,实在配不上对方。这男才女貌才是良配,自己啥才华都没有,何必舔着脸去娶一个美女呢? 田老七见他神情真切。不由相信了他的说法,也不在多劝。 留田老七吃了一碗面,天就黑了。他想了想了,就用罗达成送自己的那个灯笼送田老七回去。 走在路上,田老七看着这手提灯笼,赞叹的说:“大牛,可以的,这东西我家倒是有几个,那还是太太(高祖父)时候东西了,据说是玉衡军送的,不过我老汉觉得太费蜡烛,就没有用过了。” “可以啥子哦,是罗达成送我的,你要是有兴趣,就拿去用吧。”说到罗达成三个字,他就觉得头疼。 “谢谢你了,这东西我不能拉,我又不经常走夜路,要这东西没有多大用,用这个我还不如举一个火把。” 他没有回答,默默的点点头。 一路上和田老七上说着,一面想着罗达成的事情。 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那么一丝不道德。 算了一下时间,梅达成想要和全县的村子谈妥,至少要一个月,时间上还来得及。 这个方法还可以慢慢修缮,到时候别无他法的还可以用一下。 有了可行的方法,他感觉到心中轻松了不少,看着乐呵呵的田老七,心中暗自说了一声抱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前往到了军营那边去看这一场演示。 知县和团练为了表示自己公正无私,也或许是想告诉县里百姓,厢军已经改头换面了,特意将两军对垒设在西溪河对岸。 这样百姓就可以隔着河看着演戏,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来看热闹的百姓可不少,天才刚亮没有多久,西溪河岸边就已经站了上千百姓。 他找了一个好地点,就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双方的出现。 过了一个时辰,知县和团练都出现了,他们自然坐在一个准备好的高台,方便他们观看。 在他们旁边,还坐着几个士绅,这些士绅和他虽见过面,但是没有多大的交情,他只知道一个老头子是丁举人,没有补过官,倒是田钱不少,也算这县城里面出名的士绅。 这些大人物坐好,大家期待的演戏也没有开始, 团练和知县在最后谈论在,厢军这边派多少人应对红娘子那边的人。 最低不少于一百人,这个是肯定的。 但是最高,他们这几天都拿不定注意了,若是人多了,上个六七百人,到时候红娘子输了,肯定会告参军他们可以刁难,若是赢了,厢军脸面就难看了。这不定于告诉的林大人,这两年的厢军练了等于白练吗? 团练想到前面一位的下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至于两百多人,参军会不会认为他们放水呢呢? 为难的两人,决定来决定去,最终决定出三百五十人,这个数字不算多,也不算少了。 吩咐完毕,然后就是副将前去的调集人马,这里也耽误了一点时间。 副将明白团练的意思,这一场厢军不能输,就算输也不能输的太难看,落了厢军的面子。 对面一百人也是厢军的人,经过红娘子训练之后,就可以一挡四的话,厢军上下都会脸面无光,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抱着这个想法,他特意找到总教头,将平时训练最精良的三百人调了进来,剩下的五十人就调用自己的亲信,若是赢了,到时候也有奖励。 第六十四章游戏 第六十四章游戏 咚咚咚。 三声鼓响,两方士兵出阵,经过渡桥,到了西溪河对岸。 在过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区别了。 红娘子的三十名骑兵没有走渡桥,而是快速冲了过去,让步兵走渡桥快速过河。 等红娘子那边一百人渡过完毕,这边的一百位骑兵也过河。 看到这个结果,知县摇头说:“若是真的战争,后面的步兵已经已没有活的机会了。” “大人,她既然立下担保,自然有手段。不过只是渡河而已,等战斗起来,就知道她是否有真本事了。” 知县看了看团练,摸着自己的胡须说:“但愿如此,陵水厢军颜面,就在此时了。 在一旁看着百姓,见他们这样,以为又在脱时间,一切脾气暴躁的开始骂了起来。 等了一刻钟,双方才列阵完毕。厢军这边很简单,就是一字长蛇阵,骑兵在两翼,他们人数虽然比敌人多,副将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用防守的方式。而且这阵还是厢军最熟练的阵法,用起来的得心应手 红娘子那边就是一个锐阵,骑兵形成一个尖刀。三十多人,手里提着长枪,静静的看着位于最前面的哨总。 步兵身后都背着弓箭,左手拿着长弓,右手握着羽箭,随时等待命令。 虽然只有百多人,但是人人精神饱满,眼中毫无畏惧,傲然面对对面的厢军。 这还没有交战,厢军这边气势就输了。 红娘子对着知县这边看了一下,见知县点头,于是对三个哨总做了一个手势,三人也回应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手中令旗一舞,骑兵就出击了。 步兵见对面骑兵迎上,开始仰射来压制对面骑兵。 这波箭雨还是薄了一些,没有对对面骑兵造成实质性伤害。 双方骑兵交手没有多久,厢军老毛病就暴露出来了,他们看着把握的红娘子军骑兵凶狠异常,面对比自己多三倍的敌人,也丝毫畏惧。 红娘子这边不畏惧,他们反而有了怯意。 副将在那里看着,见手下如此不争气,咬咬牙,挥着令旗,让自己的步兵迎了上去。 这边部队上去了,红娘子那边摇着旗子,让骑兵突围回来。 自己的步兵还是射箭护卫,这时候也不采用仰射,而是精准射击,一箭过去,要射到对方要害。 见他们的箭又准又狠,追在前面的骑兵泄了锐气,看见自己身上的白点,就主动策马跑出战场。 副将看到这情况,又气又怒,按照演习的规矩,这些人都死了,的确应该撤退了,自己找不到半天理由刁难他们。 骑兵不中用了,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步兵身上,厢军这边有损失,红娘子那边也有损失,只要保持三换一的比例,这场战斗就不会输。 红娘子让骑兵再次冲杀,今天就算这一队骑兵全部战死,也要将对面的骑兵消灭。 在旁边看着他不太满意红娘子这一次冲杀,如今应该让骑兵保护两翼,或者穿插进入,冲透厢军的步兵。 只有两百多人的步兵排成长蛇阵,还是太单薄了,骑兵冲破的话,按照厢军的性格,这一场战斗差不多就算胜利了。 这剩下的三百人开始厮杀起来,经过总教头两年的训练,这群人倒是有了军队的样子。 这边人数占优势,红娘子那边占着了解对方,知道对方手段。 厢军这边散落着战斗,而红娘子那边,三人为小组在战斗着。 这样的小组战斗快速有效的对敌人进行歼灭,厢军那一见劣势就心慌的毛病一犯,战斗已经不用在说了。 他没有在看下去,这一场红娘子已经胜利。 离开西溪河的时候,他看到了高台上那痛哭的总教头,两年心血,落得如此结果,换了谁,也会这样。 他到了杨张氏的馆子,杨张氏看着他,连忙说:“里长,你来了。有一件准备找你。” “哦?什么事情,大姐你说就是了。” 杨张氏先拿出了五贯钱给他,说这是他应该分的,这是正腊月间,生意好。 他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将这五贯钱收了下来。 杨张氏再次说第二件事情,就是为这个店取名的事情。 最开始大家都没有想到这馆子会火起来,也没有想过这件事。 如今没有的名字,别人也不好介绍客人来。 他对取名这件事也是感觉到头疼,他推辞了一下,说自己去找一个秀才,让秀才来取名。 离开这里,前去找人县学的学生,这些童生最开始还不愿意,不过在他拿出半吊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不过他们的水平真是有限,什么招财进宝,如意富贵这种的烂大街名字也用上了。 勉强有几个掉书袋的,什么熙攘,道光,宝汇。 这些名字他都笑着谢绝了,实在不合心意。 最后他走在路上,想到了一个段子,然后就这么决定了。 他找了一张白纸,写上自己的满意名字,然后交给木匠他们去弄一块匾额。 回到馆子里面,杨张氏看着他到来,好奇的询问他决定好没有。 “决定好了,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本来我还找几个博学之士来写,没有想到他们读书太久,心都不灵活了。” “李相公,奴家听说,这读书的越多,越是知事。他们怎么会越读越憨呢?”小女孩天真的问着,不止他们,很多普通老百姓都认为读书能够写文章的,都是顶尖人才,是天上神仙下凡来辅助皇帝的。 他看了看没有外人,开口解释说:“这读书的有读活了的,有读了死了,不一而足,如果人人都是贤明,那么前朝怎么会倒呢?” 说着,他觉得这个不太适合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说,万一以后她听了这些,离经叛道,那就惨了。 在礼教社会,想要独立出来,那么就思路一条,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惹来杀身之祸。 对礼乐思想这种主流批判,要的不止是勇气,还要一定的社会条件。 李卓吾的观点有错吗?没有多大错,可是他就是死了。 妖言惑众,就是一种大罪。 和这个小姑娘说着其他好玩的,甚至和她一起捡石子。 这地方的比较简单,就是丢一颗抓起一颗就是了。 他按照自己的老家方法传授,第一关就是抓一个,然后后面就不同了,要将石子丢出,用手背接住两个,不能多,也不能少,然后抓的时候,也是两颗一起抓。这样依次升级,到最后越来越难。 除此之外,也可以先抓一颗,在抓的时候,还要将手中两颗丢出接住,你手中有多少,就要丢多少。 这个有了挑战性,小女孩不由起了乐趣,两人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在游玩过程之中,他笑的如同一个孩子,在一无所有的农村,这些游戏就他们的同年。 他记得自己是唯一一个能丢四颗,然后抓五颗的人。 这个十分考验手的灵活,要抓要接,反应稍微慢点,就不行了。 玩耍到下午,他站起身来,要了一点水将手洗干净,然后想了想,送什么礼物给田老七的儿子。 田老七这个人,自己还算和他谈的来,送的太小气,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除了帮她卖过礼物,就是父母了,远一点的亲戚就没有送过,对这个没有丝毫经验。 “大姐,我们村里有人生了,二十号吃满月酒,我应该送什么东西比较好。” 杨张氏听到想了想,告诉他送一件棉衣就可以了,现在的裁缝店里面有现成的。 他感谢了杨张氏,前往到了裁缝那里,花了一贯钱,弄好了这个小孩的衣服。 将衣服包好,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说来也凑巧,红娘子也来到这个裁缝店里面。 “把总,恭喜,恭喜了。” 红娘子也意外的看着他说:“大牛兄弟,你也来做衣服呀。” “我用做什么衣服,随便找几个破布缝一下,就够穿三年,古话不是说的好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衣服还没有穿够九年的,换它还早。” 裁缝听到这话,打趣的说:“看来我家是不到你的饭了,人人都向你们这样子,我们这些裁缝那里还有饭吃。” 他和裁缝一笑,然后对着裁缝说:“大顾客上门了,赶紧邀到霍到,莫跑了,我跑了倒是不怎么,她跑了,你婆娘就要喊你跪搓衣板了。” “说起哦,我家那个,我说就是一,就是一。” 裁缝回了一句,就询问红娘子来要什么,红娘子这次要了两块红布准备做出一套衣裳,去永安城见总理大人。 在裁缝裁好布的时候,他拿出身上还剩下的几贯钱说:“把总,这次获胜,我还愁没有礼物送。把总,你若是收下,就是瞧不起我了。” 红娘子毕竟走江湖多年,身上也沾染江湖豪气,对着他一抱拳说:“大牛兄弟,谢了。” 收下这布匹,红娘子对着他说:“大牛兄弟,我收了你的礼,总要请你吃饭,你不会拒绝吧。” 他点点头,跟着红娘子走在街上。 红娘子将他带到他的馆子前面说:“我听营里的兄弟说的,这家味道不错,我没有吃过,倒是别见怪。” 他真是一瞬间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挤出一丝笑容说自己也听说了,至于好不好吃,那都不重要,吃的就是一个心意。“ 红娘子点点头,两人进来的时候,杨妹崽看到他到来,连忙迎了上来,他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指了指红娘子。 杨妹崽倒是懂事,乖巧的说:“两位客官,你们准备吃什么?” “将你们拿手菜上几个吧。” “两位客官要喝茶还是喝酒。” 红娘子看了看他,他摇头说:“我滴酒不沾,不知道把总是否喝酒。” “那就来茶就是了。” 红娘子和他坐下之后,笑着说:“这个小姑娘倒是长的标志,以后想必也是一个卖酒文君。” “文君就是那个戏文里面唱的红文君吗?那可是真的了不得了。”他笑着说着,看了看身边的红娘子说:“文君是看不到了,不过梨君倒是在旁边坐着。” 第六十五章名字 第六十五章名字 梨君,传说中的第一位女将。 她是赵宣帝时期的人,出生贫寒,也曾当过歌姬。 后来在一次宴会上面,她看重了一个武官身边的仆人,赠送百金给这位仆人,让他能够脱出贱籍,参加武举。 这仆人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成为武状元,后来宣帝驾崩,三王夺嫡,天下陷入混乱之中。 武状元拥立陈王,率兵大败周王、商王的部队,让陈王登上大宝,被赵朝史官称为中兴四将。 当然就这样,也就是一个美人识英雄的故事,后来武状元前往北方抗击狄人,因为收下出卖,中了埋伏,饮恨沙场。 朝廷得知这消息,十分惶恐,中兴四将之中,以武状元最为厉害,连他都死了,其他人又如何是对手。 当时就有人建议迁都,在护洛这边建都实在太危险了。 赵昭帝也同意了,这时候梨君出来了,说自己要继承亡夫的遗志,守卫京都。 昭帝最开始不答应,后来实在拗不过梨君,只好答应了。 在梨君开始度过护洛北上抗击狄人的时候,昭帝瞒着她迁都,从现在的北直隶府迁都到了陇右府的西京城。 从次之后,曹,宋,郑,凉, 陈都设都西京城,北直隶府以北落入到狄人手中,成为天下人心中的痛。 因此梨君的故事传颂不歇,她死了丈夫,又被皇帝给抛弃,孤军在护洛在以北征战三十年,让狄人无法南下。 在魏武帝挥师北上,剿灭狄人各部落,建立北四府的时候,为梨君建立祠堂,更找到了梨君的后人,封为忠胆侯。 “大牛兄弟真是说笑了,我何等何能,能和梨君相提并论。”红娘子嘴上虽然谦虚,但是眼中却有着一丝向往,这些豪爽的女子何尝不想和梨君一样,征战沙场,赢得万世芳名。 这时候茶叶送上来了,他敬了红娘子一杯说:“把总,这可说不定了,梨君当歌姬的时候,谁会想到这么一个弱女子能够征战沙场,保护这大好河山不被敌人占领,就算她成婚之后,也没有想到,这女子能够避免赵朝免遭灭国之祸。人呀,有时候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时机,时机到了,有才能的人自然能弄出一番大事业,让后人传唱评说。” 红娘子将茶喝下,笑着说:“大牛兄弟,你就是那种人吧。” “不不,我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明白,我顶天也就在地方志留下一点笔墨,若是真的上了列传,史官写李大牛三个字的时候,多尴尬了。倒是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将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如某朝皇帝,本来就是一个诨名老三,史家非要说他名季,这季就是老幺的意思了,而这个老三还有一个弟弟,叫做什么来着,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字。”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红娘子听着,想了想说:“我曾经在戏文里面听说过,有些人会被皇帝赐名,大牛兄弟日后金銮殿上一站,自然有那些大学士为你取一个好名字的。” 摇摇头,对着红娘子说这个名字已经很好了,大家听到这个名字,见到他就可以认出来,他们农村人不需要太花哨的名字,免得造成误会。 “我和你说一个笑话吧,以前我在那里,我们家老爷姓张,也读过几年书,好像还是什么同进士出身来着,他的儿子叫张以文。”说着,他沾了一下茶水,在桌子上写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像出自《论语》以文会友,好名字吧,可是在我们同伴之中,我们都叫他蟑蚁蚊,还取笑他这蚊子是不是很很特别。我们都是粗人,什么引经据典的,对我们来说,真是麻烦,我们为了方便记,终是会想到最熟悉的东西,以文我们不熟悉,当时蚂蚁,蚊子倒是很亲切了。” 红娘子默默在那里的听着,听他说完,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的确如此,姓朱的我总是会想到猪,姬想到鸡,大牛你看事情很透呀。” 他连说没有,这时候菜也上来了,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也不知道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话了,他的话如同连珠炮一样的射出来,他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肚子里面的故事里面的肚子倒是不少,在读书时候想到的槽点如今全部都说了出来,也没有在意红娘子是否能听得懂。 前面红娘子还能接上他的节奏,后面有些实在太过深奥,比如朱子吐槽蒹葭一章不知所云这些,红娘子听得云里雾里。 饭吃完之后,红娘子见他停下,感叹说:“大牛兄弟,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不知道你是否肯赐教呢?” “把总你就是,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红娘子对着他一抱拳,然后请教,她面见林大人的时候,林大人考验的时候,应该如何回答。 林泉先生只是教了她两个月的战阵之事,然后就是交给他三本兵法书,这三本虽然凝聚了林泉先生的一生心血,但是对于从没有接触过战争的红娘子来说,实在太深奥了,这些日子,自己都在揣摩,但是感觉还是有些不明白。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这些字单独拿出来,她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组合在一起,自己就不清楚。 红娘子准备将这三本书拿出来,让他看看,然后告诉自己其中的意思。 他摇摇头,这兵书要是拿出来,自己短时间之内,只能将里面的意思翻译出来,而是按照字面意思翻译,其中深意一时间也不可能揣摩通透。 “兵法我懂得不多,只有十六字送给你。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随机应变,克敌制胜。” 说完,他开始解释起来,天下看兵书的人那么多,你看兵书,对面的人也看兵书。比如兵书有一句话说半渡而击之,这五个字你知道,敌人也知道。对方又不是傻子。怎么让敌人不得已而渡,这才是关键,也是兵书所谓的无字之书,看兵书重要的是从有字里面读出无字,不会用,就算把武经七书全都背下来,也是一位书呆子,没有什么用。 有字的情况很难遇到,无字处才是关键。 当然战场情况变化很快,考验的是将领快速处理能力,就算统帅再厉害,也不能将一切情况算尽,到时候不会见机行事,也会有失败的可能性。 这个是不能教的,书只能提供一种思路,多读书的,处理问题的时候,办法就会越来越多。 红娘子听这个倒是有了兴趣,将自己的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能够解答的就解答了,不能解答的,只好让红娘子自己去找答案。 两人说着,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情况,等到夕阳西沉的时候,红娘子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好奇的说:“这家店生意不是很好吗?怎么半天就我们两人。” 他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对着杨妹崽说:“你是不是挂牌子了。” “嗯,妈说你们聊得那么开心,就让我去将拍子挂上。” 红娘子听到这话,好奇的询问说:“你们认识?” 杨妹崽看看他,他点点头,杨妹崽才说:“这个店就是里长开的。” “不是,打伙而已。” 红娘子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佩服的说:“大牛兄弟,你总是那么出人预料。” 他说没有什么,顺便希望红娘子去林大人的时候,不要说自己的事情,将这一切都说成李林泉的教导。 红娘子点点头答应了,然后两人没有什么好说的,红娘子就转身告辞。 这时候杨张氏走出来,对着他说:“里长,你对这个姑娘有意思?” 他摇头,自己和红娘子只是谈的来而已,喜欢都说不上,更别说有别的心思。 离开这里,走在夕阳上,再次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开始考虑起来。 自己还是对初恋给伤到了,对女孩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 他对容貌要求不高,主要是要谈的来,两人若是能谈的上心,就算对方样貌丑点也行,反正自己的也不是什么帅哥。 可惜在地球上都很难找到一个,更别说在这个礼教社会了,他对礼教的保持着一种反感的态度。 礼教本意是好的,对于大同社会的描述也是他期待的。 可惜的是,好的制度,在统治阶级的欲望之下,扭曲变形,成为压迫弱势群体的一种手段。 更为可悲的是,这一群被压迫的人民还要承受不公的责任。 因为就是他们的不听话,才导致社会无法实现大同。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去,自己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对付罗达成。 若是这个法子没有效果,自己那就没有办法了。 他开始思考细节,提高这个办法成功可能性。 在回到家门口,他望着田员外的家,无奈的说:“田老爷,抱歉了,这一次就让你来承担吧。” 进入家里没有多久,李大能就快速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喜色的说:“大牛,我们终于不用担心那些人反悔了,总理大臣已经下了批文了。” 他一愣,询问李大能具体情况,原来在他和红娘子聊天的时候,总理大人的信使也到了。 林大人允许了这个办法,更加指明让知县在其中协助,不准任何随意破坏双方的这一次契约。 若是有人破坏,让知县酌情处理,知县不能判定,可以直接禀告总理大人。 这个盖着总理大人印章的告示就贴在城门那里,供来往的人观看。 如今总理大人发话,馆子那边想反悔都难了,当然他们这边也是一样。 “大牛,厉害呀,连林大人都可以说动,早知道如此,就不让姓张那个干预了,有了这告示,那些馆子掌柜还敢找我们麻烦不?” 他摇摇头,劝他不要得意,这件事除了约束掌柜,也约束这李家,双方都要好好弄,给总理大人看到一个好的结果,这样总理大人才会继续帮助,若是结果不如人意,双发可能会倒霉。 第六十六章盐引 第六十六章盐引 “这么严重呀,大牛,你莫吓我哦。” “就是这样的,林大人肯听我的,是因为这个办法或许是一个好法子,若是能有好结果,他自然也会落得一个贤明的名声,若是出了大问题,你想,你让你儿拿钱去买肉,他结果把钱丢了,你会怎么办。” “肯定是打他一台瑟,这还用说。” “对嘛,就是这样的,所以好好弄,别搞出什么麻烦,弄的好,就是大家你好我好全都好,弄得不好,倒是被麻一顿倒是小事情,万一挨板子,那就划不着了,你告诉几个哥子弟兄,要干就好干,不要整天想那些歪门邪道的,靠那几个铜板也发不了家。末稍了我们李家的皮。” 李大能点点头,告诉他自己明白了,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李大能的背影,他不由摇摇头,这些人前往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他有一些明白为什么制度会扭曲,人心也总是不满足的。 这件事交给李家还好,自己还能约束到,若是外人,到时候拆自己梯子,让自己下不了台就麻烦了。 用人当用贤,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现在没有贤人,就只能先用亲人了。 正月十九这一天,罗家勇来登门拜访了,理由是自己闲来无事,来坐坐。 他还没有和罗家撕破脸皮,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他迎进来,那碗泡了一杯茶给他。 “噗,大牛兄弟,你这泡的是茶叶,还是苦菜哦,怎么喝起来苦隐苦隐的。” 罗家勇说完,拿出一盒茶叶说:“这空手跑起来,也没有带啥子礼物,这东西,大牛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尽管收下就是了。” “这多不好,而且也不瞒罗家兄弟你,我喝惯了这苦茶,喝这好茶叶还喝不惯。” 罗家勇还是要给他,再次喝了一口茶说:“这就是喝一个耍耍玩意,你试下子,不好喝就倒了了,倒一杯水不费力吧。兄弟要是说倒杯水都费力,那哥子我就无话可说了。” 见罗家勇执意如此,他点点头,接过这茶叶。 罗家勇再次开头说:“大牛兄弟你知道不,陛下让总理安排发放盐引(虞朝卖盐许可证,每引一石)了。” 听到这话,他倒是颇为诧异,连忙询问说:“王爷的盐引也收回去了吗?” “除了一字王(虞朝亲王爵号都是一字,郡王为两字)的,都收回去了,朝廷上下现在都闹翻天了,就连勋贵也去找陛下了,不过陛下还是坚持愿意,说总理大人既然总理辖区诸事,盐铁自然也归他们。” 罗家勇说完,看着他,等待着他说话。 他喝了一口茶,将皮球踢了过去说:“罗老哥你怎么看呢?” 罗家勇明显早有准备,开口赞叹说:“这是一件好事呀,我们不说衙门了,就说永宁郡王,本来就家大业大了,还拿着二十引。这二十引能干嘛,不就是他家里不用在买盐而已了。他少了二十引不过少了一根毫毛,根本不碍事,要是民间有人拿到,那就可以立马发家,大牛兄弟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一个实话,一个人若是能够卖二十石盐,不说万贯了,千贯家财就有了。 在陵水县盐一两就是一百文,一斤就到一贯了。 这还是益安府有盐井的情况下,像是梁州府,一两就是三百文。 他想到这个,想到了这边主要还是以煮盐为主,不能良好运用晒盐法。 煮盐成本的确要高太多,可是自己对于晒盐的方式还是不太熟悉,这个只要一个模糊的概念,要弄出来,还需要实验。 “大牛,你怎么看呢?” 罗家勇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笑着回答说:“就算盐引到了民间,也会用卖的方式吧,不可能国家免费送,你说是不是?反正盐引我是买不起。” 罗家勇听到的话,再次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大牛兄弟,这可能吗?这从古以来,盐要不是朝廷卖,要不就是勋贵卖,他们拿盐引的时候,可没有要过钱,如今朝廷有意,怎么还会收钱,这岂不伤了天下百姓的心嘛。” “罗老哥,你也说了,谁拿了二十引就可以发家,这盐引每年就那么多,不可能挨家挨户发,这不用钱买,怎么发呢?” 罗家勇点点头,再次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说:“大牛兄弟,我还不是不信朝廷会卖盐引,这个岂不是,岂不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与民,与民争利吗?要是按照你说的,拿下的盐引,就当而一个二道贩子,自己去盐井拉出来,风吹日晒的去卖,到时候朝廷还要拿大头,会有这傻子嘛。” 他没有回到,有人为一文钱而敢铤而走险,这赚的明显不止一文钱,肯定有人会干。 当然罗家肯定不愿意用买的方式,他们在朝廷有关系,让总理发的话,自然会找到关系弄到盐引。 除了要花钱之外,还有就是罗家也拼不过大城市的商人,这东西明价开卖的话,大商人自然会想尽办法收下。 送的话,总理大臣也不敢全送大商人。 罗家的算盘,他自然清楚,不过他对盐引到私人手里倒也是不反对。 这些勋贵卖盐可比商人黑心多了,他们有权有势力,就算价格如同明抢,知县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相比之下,商人就好对付一些,如同罗家这么有钱的人,也要卖知县三分薄面。 “现在具体消息还不清楚,罗老哥和我就不用猜测了,圣上圣明睿哲,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这些人升斗小民就不用妄自揣测圣意了。” “对对,大牛兄弟你说的对,实不相瞒,大牛兄弟若是从林大人那里知道些什么,还请不惜赐教,我家上下感激不尽。” 罗家勇突然不绕圈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罗家勇前来拜门了,原来是试探自己的,自己这一番话,被罗家勇以为是故意绕弯子了。 至于自己和林大人的关系,看到了林大人的告示,明白契约前因后果的罗达成自然能猜测到几分。 “罗老哥,我是真不知道,我连盐引是总理大人管理的这事也才从你这里听到,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什么呢?我这个身份,林大人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在说完这句话第二天,他就有些后悔了。 昨天才送走罗达成,准备前去田老七家赴宴吃满月酒的他遇到了林大人的使者。 这位使者的确是来询问他的看法的,林大人询问他的理由都很牵强,是因为他在深在民间,了解民间疾苦。 这理由他都不想说什么,了解民间疾苦的人多了去了,就林大人的幕僚集团人也不少。 使者也告诉他,林大人的确是想卖盐引,但是不知道民间意向如何。 听到这话,他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出头鸟,通过自己的嘴来试探益安府的反应,若是民间反应过大,就只能罢了。 林大人在杀贪官上倒是雷厉风行,这事可以得到百姓的支持,朝廷那边反而不好反对,若是民众这边反对,朝廷的言官就有民意的为由了,到时候皇帝也护不住他。 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他无奈看了看使者,说了一个诺,答应这件事。 这事情风险可不小,反对声太大的话,林大人到时候就有借口说自己妖言惑众,抓了起来,是否会借头一用,他就没有把握了。 不过自己承蒙林大人关照,怎么也要报答。 他勉强打起笑容,到了田老七家里,看了一下那个胖嘟嘟的小子,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在田老七的家里,他有说有笑,和平常没有丝毫不同。 本来他准备在今天和田员外说的,但是想到盐引那件事,现在暂时不能和罗家撕破脸皮,还要借用他们一下,于是作罢。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下午的时候,罗家勇前来送礼了。 田老七也很意外,但是来着就是客,于是将罗家勇迎了进来。 罗家勇和田老七说了几句话,然后看着他这边笑了笑。 田老七这下也清楚了,这罗家勇是因为李大牛的关系来的,也就不多说什么,安排罗家勇坐在李大牛旁边。 罗家勇对着他行礼说:“大牛兄弟,真是抱歉呀,兄弟真是性急,来早了,请勿见怪,请勿见怪。” 他心想这罗家消息倒是灵通,这使者才走,罗家勇后脚就来了。 他看了看一旁笑呵呵的田员外,对田员外说:“田老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田员外看着他身边的罗家勇,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人到了僻静的地方。 他先将盐引的事情说给田员外,田员外吃惊的看着两人,老奸巨猾的田员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林大人的意思很明显,是卖盐引。就是不知道什么价格合适?” 他不敢说出林大人还在顾虑民意,这个消息被罗家勇知道,罗家一定会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大人真的要卖吗?” “不止大人要卖,这也是其他六位大人的意思,嘉锡年间,年年动兵,国库已经空虚,只有这个办法来填充国库,不然也不会动勋贵的盐引。”说到这里,他嘲笑的对着罗家勇说:“若不如此,诸位的钱会自动捐给国库吗?” 理由是他猜测的,从要益安府负担粮草的时候,他就知道朝廷中央国库已经枯竭,后面接连的动兵,也是如此。就算有光熙这两年的修养,也不过杯水车薪,庞大的军队吸食着大虞朝的血液。 罗家勇听到这嘲笑,还以为是林大人的指示,下一步准备向粮商动刀了,连忙解释说:“这年头生意也不好做呀,我们家里也没有余财了,应该捐给朝廷的,我们从来不少分毫,还请朝廷明察。” 他听到罗家勇这回答,赶紧解释,林大人没有这意思。 在一旁听着的田员外,这时候开头说:“林大人一引价位是多少,百贯吗?” 他摇摇头说:“这个大人还没有决定,就是在为难这件事。” 第六十七章笑话 第六十七章笑话 罗家勇坐在那里,仔细思考着他话里面的含义。 过了一会儿罗家勇开口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大牛兄弟,能否告诉林大人,这盐引不要卖给一个商人,而是在各县之中选出人来分呢?价钱倒是好说,就怕有人买了之后,高价卖出,有伤朝廷为民之心。” “这个林大人自然会考虑,不过此事还要大家上书才是,我人微言轻,可是做不了主。” 他见罗家勇上钩了,开始忽悠罗家勇替林大人造势,只要这些人愿意用买的手段,那就好办了。 罗家勇站起身来,对着他行礼说:“这件事我自然会找人商量,到时候,就要麻烦大牛兄弟上传了。老哥我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就算林大人就要我们高价买,低价卖,我们也绝不会眨眼,这是为朝廷效力,为苍生谋福,区区钱财算不了什么。” 这话说的倒是慷慨激昂,但是他丝毫不相信,这些商人多说钻到钱眼子里面,除了利益就是利益,所谓的儒商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噱头,成为贱籍的他们怎么也不会士阶层有相同的爱好,就算是有,那也是少数。 他微笑的点点头,说自己只是尽绵薄之力,一切还要靠他们父子,至于多少钱那里,自己会想办法询问林大人的。 罗家勇自然万分感谢,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一封银子说上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阁下笑纳。” 听到这话,他看着罗家勇手上的银子,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这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 “大牛,别人一番心意,你还是收下吧,你不收下,想必他们父子心里也会忐忑不安,罗老三,你说是不是。” 罗家勇连说是是,在说李大牛是不是嫌弃这点银子少了,若是不够的话,自己回家再去弄一些来,李大牛要多少,自己都奉上。 看着田员外笑望着自己,他点点头,收下这一封银子说:“那么小的就却之不恭了。” “哪里,哪里,我还嫌这一封银子有点少呢。大牛兄弟,我有点事,改日我们在好好聊聊。” 罗家勇离开之后,他对着田员外说:“这银子收下真的好吗?” “有哪样不好的,这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要了当没要。大牛,你虽然聪明,还是年轻了一点,收了他家银子,又不一定要当他家奴才,反正是他送的,又不是你借的。以后就算遇到麻烦,心好的话,还给他就是,心不好,抱歉,不认识,莫来打扰。” 田员外笑呵呵的说着,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这砸钱本来就是如此,你看那张打短命的,我送给他的银子还少吗?还想用我兄弟的命来讹诈我,这些翻脸不认人的东西我见多了。庙堂如此,人间如此,你还是学着点比较好。” 他点点头,没有反驳田员外说的,这是田员外处事多年的经验,难以用对错来判断。 自己算是一个好人吗?他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的难回答。 从田老七家回来,他拿出那一封银子,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两,这些都是散银,当市面上用的好,还要算火耗,大概也就四十五两左右。 这一封银子就比自己这十年挣的还多了,想到这个,他叹了一口气。 世界就是如此,有人在温饱之中挣扎,有的人在酒池肉林之中享乐。 将银子收好,这些银子还要退给罗家的,他不愿五十两银子而卖了自己的良知。 第二天,出乎他意外的是罗达成来到他家,他连忙迎了上去,行礼问好。 罗达成也还了一个礼,对着他说:“大牛兄弟,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林大人真的想要卖盐引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罗老爷若是不相信的话,那就可以静静等待着,到时候就清楚了。” 罗达成一笑,用衣袖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过了一会儿才说:“老夫倒是相信,大牛兄弟没有必要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只是老夫不明白,为什么永安城的那边都没有消息,大牛兄弟这里就知道了,林大人为什么要告诉大牛兄弟呢?” 罗达成说到这话,那一双如同狐狸的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他知道这个老狐狸果然察觉到了不对,现在必须要小心应对,免得到时候被这老狐狸牵着鼻子走。 “罗老先生,林大人找我是因为我知道民间的事情,林大人虽然英明,但他自幼生在在公侯之府,哪知道民间茶米油盐的情况。” 他说完,也好不畏惧的看着罗达成的眼睛,两人就这么互相望了起来。 罗达成过了一会儿,干咳一声说:“咳咳,的确如此,大牛兄弟准备如何禀告大人呢?” “我会告诉大人,这卖盐的价格不能太高,否则买到盐引的人,会更加抬价。这样虽然会饱了国库,却伤害了民心。当然价位也不能太低,盐的产量就只有这么多,太低了导致很多人收购囤积起来,到时候也会导致民间遭难。” 听着他的话,罗达成点点头说:“高论,的确是高论,怪不得林大人会亲自询问大牛你。” 他忍住笑意,自己这一番话完全就是废话,是个人都知道这价格不会太低太高。这都是高论的话,那么全天下的高论就多了去了。 罗达成夸奖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说:“这是第一次将盐引给发到人间,林大人不能不选择慎重呀,这万一处理不当,林大人一时清名就算毁了。想必林大人会仔细考虑的。 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罗达成也看到了问题的关键,现在自己必须忽悠这老狐狸取消这个念头才是。 “罗老爷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林大人岂是拘泥世俗成见的人,若是河左总理,我还相信他会三思而行,而林大人,他的宝剑一旦出鞘,那么不胜不休,在他来陵水县的时候,多少人骂他恶人,多少言官弹劾,这些罗老爷应该十分清楚吧。” “的确如此,罗大人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是老夫考虑不周了,考虑不周了。” 接下来罗达成不在这话上纠缠,反而说到自己孙女的婚事上面,意思是想让他下聘,成为罗家的女婿。 这个他自然推辞了,若是真的成为一家人的话,自己的就不好阻止他们家了。 而且男穷女富,会导致不少麻烦,自己又不是那种善于处理情感问题的人,这个还是算了。 家穷,罗达成这边倒是不嫌弃。 任何他找的借口,都被罗达成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罗达成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要将这孙女嫁给他。 最后无法的他,只有说自己考虑几天,罗达成倒是没有在为难吗,让他好好考虑。自己就告辞离开了。 送这老东离开之后,他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额头,想着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办才好。 希望这老狐狸这几天忙着处理盐引的事情,不来找自己的麻烦,等到自己实行那个计划的时候,罗达成在豁达也不会在来找自己麻烦了。 可惜他完全估计错误了,罗达成在第三天就来找他了,问他考虑好没有,他自然推脱,自己这几天在考虑盐引的事情,没有在想这些,让罗达成过几天再来。 罗达成也没有多刁难,等到二月初一,他再次来到了,这一次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群穿着简朴的人,这些人都油光满面,和自己的穿着是那么不相配。 罗达成介绍说这是附近几个县的粮商,他们已经写好信了,希望李大牛能够转交给林大人。 为了预防起见,他询问自己能不拆开看一下,这些粮商也点点头,表示不介意,随便他看。 解开火封,看了起来,信前面是夸奖了林大人的所作所为,赞叹他为国朝以来最贤明的一位大人,日后定当名留青史。这些虚的过后,就是粮商他们的意见,这个和罗家勇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大家就不介意价格的高低,只是希望林大人能让每县都有人拿到盐引,多少都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用。 最后再次吹捧了一下对林大人,结尾都是这些人的盖章。 他数了一下,这罗家倒是有本事,竟然有十二个县的粮商参与进来。 这也是不小的力量,他点点头,将信装好,重新盖上火封,然后和这些粮商到了驿站,让驿卒将这信寄出之后,这些粮商的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大家就去吃饭,这一次座上宾自然是他了,在吃饭的时候,粮商不停的夸着他聪明能干,他都一一回谢。 或许别人经过这一吹捧,已经飘飘然忘乎所以了,然而他只是心中强忍着笑意,对于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清楚,自然不会被这些迷魂汤灌醉。 过了一会儿,这些粮商开始旁敲侧击,林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他还是老一套,顺便告诉这些粮商,现在朝廷困难,连勋贵都下手了,他们若是在这里不为朝廷分忧,以后自然会有祸事临头。 大家自然点头,纷纷表示忠心,他们说着朝廷的恩典,感谢着历代先帝对他们的祖先的眷顾,若是没有先帝们的雨露,他们早就饿死街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对于朝廷的大恩,他们时时刻刻的铭记在心,若是朝廷有需要,他们毫不犹豫的帮助,如同曹武帝时候的卜羊一样,毁家纾难。 他连忙喝了一口茶,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还毁家纾难,到时候他们不趁火打劫就算好了。让他们买盐引就推三阻四,希望朝廷赠送。这些人反正也是口头上表示一下忠心,真正心里想的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一场宴会,他就当成听喜剧相声,这些人倒也是几次把他逗乐了,看着他们说着言不由衷,破绽百出的话,内心终是忍不住笑。 第六十八章安王 第六十八章安王 这信寄出半个月之后,林大人那边就传来消息了,盐引贩卖,一引八十贯,一个县城只能买二十印,剩下盐引分发给勋贵。” 除此之外,林大人也申明了盐价,八百文一斤,若是有人刻意高价买卖,一律严惩。 有爵位的夺禄三年,商人赔银千两,发配三年。 这个消息极大的震动了这个益安府,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一两盐少了二十文,让很多吃不起盐的可以尝试一下了,大家多是感激林大人。 罗达成找到他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感谢他的告诉他这件事,对于二十引的盐罗达成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亏钱的事情,罗达成倒是不在乎,开国之初,粮商也是亏本的,现在还不是一个个的富得流油,而且这盐引还有一个好处,卖盐现在还不算商人,不过于贱籍,毕竟这盐也有勋贵在卖,要是将勋贵都给贬入贱籍,那么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罗老爷,你们这岂不是很吃亏,一斤八百文,百斤就是八十贯了,剩下二十斤,也就一贯多点,要是算上折损,这买来不是吃亏的吗?” 罗达成笑呵呵的说着:“大牛兄弟,为朝廷效力,亏点点算什么,这一次多亏你了,而且这不还是有一贯赚的吗?这人要懂得知足,所谓知足长乐,你说是不是,这钱是挣不完的,我深受皇恩,若不是老安王赏识,让老夫经营粮庄,后来保荐老夫担任这陵水县的粮商的,老夫怎么会有今天呢?” 他听到的罗达成的话,心中暗自吃惊,他虽然早知道这人有一些来历,没有想到会和亲王扯上关系。 想到这个,他打听了一下说:“罗老爷原来是王府的人,真是失敬失敬了,小的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大人是否能够可以解惑。” 罗达成自然是答应了,还说自己的知道的一定不隐瞒。 他于是询问了一下虞朝的宗亲政策,会不会像某朝一样宗藩做大,成为亡国的条件之一。 罗达成告诉他,虞朝旁庶子是没有封地的,就算的嫡系藩王,也只封一顷地。 至于亲王,也是三代而斩,就算嫡系也降为郡王,至于郡王三代,就和平民差不多了。 当初宋朝就是因为亲王太多,无地可封,天下因此动荡。 魏朝取代宋朝之后,就只设立四方王,北靖王,西平王,东安王,南宁王。 其他皇家弟子都待在京城之中,由宗人府供养。 这四方王除了有封地之外,还有兵权,本意是保卫京师。 在魏哀帝的时候,北靖王在和魔教的战斗之中身死,南宁王因为处置不当,死在虎烈军手中,后来虎烈军率众投靠大虞,成为大虞七军之中的摇光军。 而西平王造反,而他妹妹,就是高祖的平妃,和哥哥决裂之后,率众投降高祖,后来战胜之后,现在的魏王就是西平王的后人。 东安王也率领大魏水师投降,在攻占京都的时候出力很大,于是后代被封为曹王。 这些前代皇族后裔的王位是不会递减,除非造反。 高祖见前朝设立的四方王如此结局,认为凭借藩王无法保护朝廷,于是藩王也不在掌握兵权,除了发送盐引给他们之外,其他一切用度都是朝廷支配。 安王是文帝的四儿子,封在这益安府,在武帝朝的时候倒是荣耀了一下,武帝亲自送了益盐一千引,到了今上,这关系就淡了,老安王也开始自力更生,用自己的粮庄来赚钱,而罗达成恰好有这个能力,于是备受宠信。 可惜老安王死了,新安王继承爵位,这位新安王不喜欢罗达成,让他离开了这里,给了他一个粮商的身份。 罗达成说这个时候,没有丝毫隐瞒,也表示了他对安王的担心。 “大牛兄弟,我真的很担心呀,安王的世子,按照规定就要削成郡王了,到时候粮庄也要收回,到那时候大手大脚的他,是否能够承受,老夫真的很担心。” “哈哈,罗老爷说笑了,这王爷哪用我们这些贫民担心的,若真是有那一天,世子只能怪自己出身太晚,晚出生了一代。” 罗达成摇摇头,看着远方继续说着。 对着老安王,罗达成真的感激不尽,父母早死,留给的他已经只有四五亩薄田,这点田地也在埋葬父母之后给卖了,孤苦无依,流落街头的他,遇上了打猎而回的老安王,老安王见他可怜,将他收入王府。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罗达成心中一直记得他的好处,那时候的老安王还是世子,两人年纪差距不大,老安王和他一起摔跤,打鸟。 关于这点,罗达成强调着自己和老安王不是伙伴,只是老安王的一个玩伴,一个低等仆人。 在说这段往事的时候罗达成嘴角不时扬起,显得十分开心。 “若是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还能回到过去,站在王爷身后,为他端茶递水。” 罗达成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说:“好像说远了,抱歉了。” “没事,我对王府的事情很好奇,罗老爷你继续说。” 后面就是老安王继承了父亲的爵位,那时候王府已经出现了问题了,天部派送的银两已经不足以支持家用,而安王奢侈也是益安出名的,老安王不想丢父亲的面子,还是照例初一十五设宴款待士绅。 这钱如流水一样样哗哗的流走,而天部每年送的钱如指间的沙子一样落。 老安王不肯卖家具古董宝物,按照老安王的话,这都是父亲传下来的,不能乱卖。 罗达成说到这里,笑着告诉他,这姚家人对于祖宗的东西十分看重,他在安王府的时候看到不少。 有一次一个郡王来王府,老安王笑着要他的一块玉佩,这位郡王宁愿得罪安王,也不交出,因为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 这些王爷一遇到这种事,总是会哭着说,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如何面对地下的高祖列宗。 他也一笑,似乎每个王朝的皇帝之中都有一种偏执,这虞朝的皇帝偏执的如同地球上说的妈宝一样,对祖上十分看重。 不过他们也是因为王爷才能这样,普通人想要守护那太难了。 就算这地吧,哪个不是从父母手中接过来的,可是天灾人祸到了,这不卖不行呀。 罗达成继续说王府吃饭的口虽然多,但是能生财的没有一个,他们的心都计算在怎么从王府里面谋取利益了,关于王府的未来,他们丝毫没有考虑过。 见着王府一日不如一日,老安王整天闷闷不乐,罗达成于是站了出来,开始经营粮庄。 那时候的他开始学着益安府的粮商弄,罗达成的头脑也是灵活,三年之后,他将一千两雪花花的银子递给老安王的时候,老安王送了他一块玉佩。 从那之后,他以皇商的身份卖粮,利润自然比现在大多了,别说知县不敢管,就算知府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粮商也要尊称他为一身罗哥,大头是罗达成拿了,他们就只有喝汤的份。 “那时候也是太冲了,得罪了太多的人,小安王继位的时候,肯定有粮商在那里挑拨,现在明白还是太晚了。大牛兄弟,这人一老了,总喜欢吹这些散白,你莫介意。” “不会,不会,罗老爷的经历让小的真的好羡慕,小的也想骑着大马,在路上照耀,最好还穿一身好衣裳,让大家见识一下。” 罗达成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可以哦。” 两人哈哈一笑,然后罗达成正经的说:“大牛,我和你说这些,我是真的把你当家里人看,你就不用多想了,取了幺妹,有哪里不称心的,你打就是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莫怕这娘家有钱,就会压你,你放心,我家绝不会这样。” “这事我还没有考虑好,多谢罗老爷,等我想好了自然会找你的。” “没得事,你慢慢想,幺妹还小,不急不急。” 罗达成离开的第二天早上,他准备出去除草的到时候,一个陌生人提着一篮子的鸡蛋了。 他看着这人,心中仔细想了想说:“你是哪个呢?看着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候徐五儿也准备出门,笑着说:“大牛,你连你表叔都认不得了嘛。”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多年没有见了,牛子,你现在有名了,我这个做表叔也替我那老表高兴。” 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想起了,这个人是自己姑婆的儿子,好像姓唐,绰号叫什么酸汤鱼来着。 “唐表叔,一下子没有想起你来,莫介意,莫介意,里面坐坐。” 他迎着唐表叔进去之后,连忙去泡茶。 表叔在屋里走了一圈说:“牛子,你现在也有钱了,房子也应该修了,当初我小时和你姑婆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个要不得,要不得,莫舍不得那些钱,到时候出了啥子事,多的都去了。” 他当然是点点头,连声诺诺。 等泡好茶,双方坐下之后,他心中十分纳闷,这么多年没有走亲戚了,怎么表叔来了。 “表叔我今天来是和你说一件事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周妹崽吗?” 他摇摇头,自己对于的李大牛的过去一无所知。 “你小,肯定不晓得,那周妹崽他爹妈和你老汉是好伙伴,在离开员外家的时候,将周妹崽许配给你了,如今那个周妹崽找上来了。” 正在喝茶的他,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他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表叔,表示自己的完全无法明白这件事。 “那她怎么找到表叔你那里去了?” “你爹妈当时因为分家了,想到回来肯定要找别的住处,于是告诉周家我的地址,还让员外帮忙写了一下,我本来准备带周妹崽过来的,你老表说,万一你有老婆了,那岂不是要打起来,所以喊我先过来看看,你的意思是什么?将这妹崽带过来么,别人千辛万苦来这里也是不容易。表叔意思是见一下,不过看你个人了。” 第六十九章媳妇 第六十九章媳妇 他看着自己的表叔,想了想说:“好吧,别人远道而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见上一面。” 表叔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牛子,这妹崽长的不错,你可要好生珍惜呀。” 他倒是没有在乎,只是期待这个姑娘的到来不要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 邀请表叔吃了一顿午饭之后,他就前去县城里面,弄了一床铺盖,准备给新来的客人睡。 睡肯定不是在他家睡,在徐老三家。 走进徐老三家,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由感叹,徐老三的两个儿子现在还好不。 徐老大和徐老二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听人说是在外面一个员外屋里当雇农。 至于具体情况,大家就不清楚。 将床弄好,他再次看了看这学堂,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请一个先生来。 这件事倒是不着急,他现在手上还有几件大事要处理,这事可以慢慢来。 第二天早上,他表叔就带着那个女孩到了。 这女子穿着淡粉的马面裙,行走的时候如同弱柳迎风,一头黑发被一根小小木钗束缚着。 因为女子一直低着头,无法看清楚面容,但是看体型身态,应该容貌不错。 “周妹崽,这就是大牛,和你一起小时候耍的大牛,你认得出来不。” 那个女子偷偷抬起头,望了一眼,点点头。 他准备将两人迎进来的时候,表叔摇头说:“我今天是来这边走人府的,你们两个谈谈,表叔我就先走了。” 见表叔身上真的带着红贴,他也不能多拦,让表叔离开这里。 他带着周妹崽到了屋里,尴尬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幺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实在说出什么,他只好憋出一句话来。 周妹崽抬起头来,露出了那柳叶眉,秋水眸,樱桃嘴,轻声轻语的说:“相公,你还是说官话吧,我对你们这边的话不是很懂。” “那个,那个,我们还没有结婚,叫相公不太合适吧。” 她听到这话,掩嘴一笑说:“叫霖铃吧。上面一个雨,下面一个林的霖,玲是金字旁的玲。” “雨霖铃。” 周霖铃点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相公,这是小姐给我取得名。想必你已经忘记我原来的名字了,毕竟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见了。那时候的相公才这么高,如今已经这么高了。” 他看着那双含情的目光,觉得十分尴尬和害羞,避开这双眼睛,他开口解释说:“霖玲,是这样的,我回来之后,不小心撞到一块石头,然后对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你不要见怪。” 周霖铃听到这话,担心的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大牛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要是有事,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霖玲,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周霖铃叹气一声说:“我父母准备将我嫁给别人,我自然不答应,几次劝谏他们不听,我只有亲自来找相公你了。”说到这里,她哀怨的说:“当初公公婆婆也承诺了,日后安顿好,回来我家提亲,这一晃都快十年了,妾身日日盼望,就是不见青鸟到。” 听到周霖铃的话,他顿时感觉到头大,对着她说:“你这样来到这里真的好吗?” “圣人有言: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圣人都如此说了,有什么不妥的吗?”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夸奖周霖铃竟然还会引经据典了。 周霖铃回答自己在员外家的时候,曾经和员外的女儿一起读书。 十三经不敢说能全部背完,但是五经三传二子背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听到周霖铃这么说,心中倒是有了一个想法,这现成的教书先生送上门了。 不过这个念头他先压下去,现在他感觉到头疼的就是这位姑娘一直喊他相公,让他十分头疼。 “霖玲,其实你应该听你父母的话,找个有钱人家,不要来我这里吃苦,你看我家穷成什么样子,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家徒四壁。”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父母已经将妾身许配给相公了,那么妾身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他听到这话,真的头大了,这样的贞洁女子,他都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 这个思想好不好,倒是十分难以评价,多数男人都喜欢,自己说实话也很喜欢。 但是这个对女性实在不太友好,他还是希望对方是真心喜欢而嫁给自己,而不是因为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件事暂说吧,暂说吧,你现在嫁给我,也帮我什么,你说是吧,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所谓男耕女织,妾身虽然不能做活,但是烧火做饭,缝衣织布却还是可以的。” 他摇头说不,读了这么多书,来自己家干这个,真是屈才了,现在村里正好缺先生,他于是建议周霖铃当先生试试。 周霖铃有些不自信,对他说自己怕是难以胜任,自己会写时文,但是不太会教别人写。 他说没事,这些人只要能识字就可以了,写文章的事情,不用操心,他也没有指望村里能够出现一个秀才,至于孙秀才看好的那几个,能教的已经教了,只能靠他们自己的揣摩了。 周霖铃还是没有自信,说自己真的没有那本事。 他再次给这个姑娘打气,先试试就知道,若是真的不行,到时候再说。 “相公你真的需要我去教书吗?”周霖玲还是的那害羞的样子。 他点点头,周霖铃深吸一口气,微笑说:“既然相公这么说了,妾身可以去试试。” 说了一会儿,他询问周霖铃还没有吃饭吧,周霖铃点点头。 他转身前往到厨房,周霖铃也根了上去,勤快的烧火煮饭,他也切了一块腊肉,然后去外面弄了一点蔬菜。 现在生活好了,自己还招待别人一碗面的话,会被人说小气的。 在炒菜的时候,他还是拿出了拿一包盐,看着这一袋盐,周霖铃很吃惊。 “相公,我在表叔那里听说,你现在已经很有钱了。” “乡里人瞎说的,我有啥子钱,夹火钳。” 周霖铃没有多问,脸上出现了失落的神情,看着她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这话好像说的有点重了。 “这些年,老天爷还是给面子,倒是赚了一些钱,等吃了饭,我带你出去逛逛,我们这里有个庙,据说很灵验,你也可以上去拜一下。” 周霖玲点点头,自己在那里默默的烧火。 两人吃饭之后,他带着周霖铃一起出去,在出门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这门不关吗?” “不用关,家里老鼠都不愿意进去,就曾荣贵进去拿了一根萝卜,其他时候也没有丢过啥子,也没有什么可以偷的。”他说着说着,就说起自己那不怎么熟悉的官话了。 这官话和普通话不同,有所谓四声八调,普通话也只有阴平阳平,这还有阴阳上去入,不习惯的人说起来倒是十分麻烦。 两人先到山上,看着庙上面没有挂着匾额,周霖铃好奇的询问:“这个庙供奉的是哪位神仙菩萨。” 在一旁的迎客的道士连忙说:“这位姑娘,是木萝娘娘。” 周霖铃还是一脸茫然,那道士准备解释的时候,一个中年道人走了过来,行了一个道揖,然后说:“里长你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他点点头,带着周霖铃进入到主殿里面,接过道士递过来的香,和周霖玲一起上香了。 两人上香完毕,庙祝就迎了上来,带着他们到厢房,庙祝上了两杯茶,对着他说:“道长,你这是清丈山产的云鼎茶吧。” “行家,行家。姑娘看看小道手艺如何呢?”庙祝夸奖的说着,周霖玲尝了一口,摇头说:“这水差了一点,想必是用的井水而不是山泉吧。” 庙祝无奈的说:“姑娘说的对,这里只有死水,就算有活水也是下雨天才有,泥沙太多。” 他在一旁的看着周霖铃,这姑娘应该家世和自己差不多才是,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而他实在不好问,十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很多,自己的也未必事事知道。 喝完茶,她询问了一下庙祝这位木萝娘娘的事情。 庙祝笑呵呵的说:“姑娘,这庙是里长修的,关于这么娘娘,你应该问他才是。” 他没有想到庙祝会将球踢过来,看着周霖铃期待眼神,他将这个庙的来历告诉了周霖玲,当然也是神话的部分,关于事情的真相,他选择烂在肚子里面。 说完,周霖玲点点头,和他离开这里。 下山之后,他们到了茶肆,李大能见他进来,连忙将钱递过来。 一共是二十贯钱,只是半年之后的份额了。 “大牛兄弟,真是抱歉,我早就准备给你的,但是总是遇不到你人,要不是你不在,要不就是我没有空,你不介意吧。” “我们哥子之间,还说这些,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他将钱收了起来,然后看着四周的熟人点点头。 这时候张快嘴还在说书,内容自然是木萝娘娘的事情。这来烧香的多是求木萝娘娘的,听的自然也是关于这神仙的事迹了。 听着张铁嘴说着,周霖玲吃惊的对着他说:“原来这位娘娘这么厉害呀。” 他点点头,心中倒是不相信,这位娘娘若是厉害的话,那么自己也不会被人挖坟了,而且不止被挖了一次。 想到这个,他在想那些当初参加挖坟的厢军,现在心里是忐忑不安呢,还是无所畏惧呢。 至于主事的那位张知县,这人心黑的已经不怕鬼神了,若是坟里还有东西,这张知县一定会想办法再来挖一次。 这时候的李大能的儿子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幺爸,这是幺娘么,你娶媳妇了呀。” 他准备说什么的,周霖铃先开口了说:“嗯,我是大牛的未婚妻,你是他的侄儿吗?” 听到这话,整个茶馆轰动了,如同锅里的水饺,滚滚的往上翻。 第七十章文人 第七十章文人 “大牛,这就不地道了,有了婆娘不告诉大家一声,一个人悄悄摸摸将婚结了。” “对对,还不请我们吃酒,你还怕我们把你屋吃垮不。” “兄弟,你要是真担心请客的问题,这场子我们帮你扎起,你安心入你的洞房,酒席这些我们来操办。” 看着他们的这个样子,他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 倒是周霖铃先说话了,对着他们说:“多谢各位乡亲父老的好心,我们暂时还没有结婚的,等到结婚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各位的。” “幺妹,听你口音,不像是我们的陵水人。” “这口音像是东南府那边的,我说的没错吧。” 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们说:“我是东南府丰城人,当初大牛父母和我父母是熟人,于是订了婚。” 听到她介绍,坐在一旁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周的人也不听张快嘴说书了,围了过来,杂七杂八的问着。 张快嘴倒是也乐得清闲,也在一旁听着,看能不能加工成故事。 周霖铃回答得体,让四周的人夸他娶了一个懂事的媳妇。 他在一旁的静静的听着,没有多说什么,遇到周霖铃听不懂的方言,他在一旁顺便帮忙解释一下。 完全是不知道说什么的他,被这些人当做了默认,于是开始取笑他。 周霖玲开始询问他经历,四周的人倒是快速杂七杂八的说着。 全都是夸奖的话,还有他带来的种种的变革, 周霖铃听着四周的话,诧异的看着他。 “相公,没有想到十年分别,你就弄出这么一番事业了。” 他摇摇头,对着他们说:“你们再夸,我这尾巴都快翘到天山去了。好了大家别吹了,我和大家说件事,这个妹崽她读过书,能够识文断字,我准备让她来教娃儿,你们说要不要的。” “什么妹不妹崽,这个时候大牛还要嚯(骗)着我们,直接说你婆娘要教书不就得了,这事有那艾要不得呢?反正那些娃儿天天闲着也是闲着。” 四周的答应了,顺便询问了一下束脩的事情。 他当然是自己一力承包,不用乡亲们一文钱。大家再次夸奖他,是一个大方的人。 等待天快黑的时候,他和周霖铃回到屋里,烧火准备弄晚饭。 农村的晚饭一般是下面,不过这次来客了,他还是用大米饭招待。 这次换成了周霖铃来做菜,在切菜的时候,周霖铃开口说:“相公,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这个农家女配不上你。” “你想什么,哪有配不配不上,你这么标致,是我配不上你的才是。”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他听到这话,就感觉到头疼了,安慰她说:“霖玲,这个事情莫急,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这婚一结了,那就没有后悔药了。” 周霖铃没有在多说什么,等吃了晚饭之后,他将那个灯笼拿起,然后带着她到了徐老三的家。 打开门,他带着周霖铃到了卧室,对着周霖铃说:“灯笼我放到这里了,你会用吧,晚上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叫人,院子里面的都是熟人。门窗关好就是了。”他吩咐着,自己到了窗子边看了下,继续说:“这窗子还是要不得了,哪天有空一定要重新弄一下。” 安排好之后,他离开这里的。 让周霖铃将木关好,然后自己推了一下,确实关好了,才回到自己的家里。 到了早上,他早早起来,熬了两碗稀饭,等到周霖铃起来就开吃了。 “床睡着硬不硬,硬的话,我再去街上买两床被子连踮起。” “不硬,挺暖和的,不用麻烦了。马上夏天,要睡席子了。” 他点点头,看了看周霖铃说:“你似乎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周霖铃脸一红,对着他解释,自己的出门的经验不足,只是要了小姐送的银子,然后就独自来到这里,那些钱还不够,最后还将一根发簪当了才来到这里。 听到周霖铃这话,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吃饭。 吃好之后,他带着周霖铃前去县城逛逛。 到了县城,他直接走到裁缝那里,裁缝看到他, 对着他露出一个男人懂的笑容,然后说:“客官,是想帮这个姑娘做衣服吗?” “嗯,你们这里有没有成衣,让这位姑娘选选。” 裁缝点点头,让自己的婆娘带着周霖铃去选衣服和布匹。 “哥子,可以哦。” 他苦笑的摇摇头,自己现在真是有苦难言。 还好这姑娘懂事,没有对自己死缠烂打,要不自己真的对付不了。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选了一匹布,他摇着头说:“多选几匹,钱不用担心。” 说着,他拿出五贯钱,递给掌柜。 周霖铃见他这样,再次选了四匹布,然后就不在选了。 他让裁缝抱起来,然后也买了些做衣服的工具,比如针线剪刀这些。 这在城里逛到中午,突然听到敲锣声,他看了下方位,是自己开的那个店,他心中不由疑惑,就带着周霖铃走了过去。 到了那里,看见一群士绅站在那里,然后两个工人正在那里挂着匾额。 他拍拍自己的额头,自己也是忙晕了,连这么重要的一件事都忘记了。 “四而饭馆,这个名字名字真是,真是……”一个士绅握着自己的扇子,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一个士绅对着中间的人说:“丁先生,你看这个酒店名字取得如何?”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丁举人,他走了过去,对着这些士绅行礼说:“几位老爷,在下随便取的名字,见笑,见笑了。” 丁举人看着他,平淡的说:“无妨,无妨,这两个字倒是好认,以后也不会叫错。” “相公,你这个是不是出自三字经呀,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在场的士绅脸色一下都难看了起来,尤其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手中过得扇子扇个不停,好像很热一样。 “拙荆无礼,诸位老爷别见怪,大家进去吧。” 丁举人他们没有说话,不出声气的走了进去。 坐下之后,丁举人开始恢复了笑容,对着周霖铃说:“小娘子,这名字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呀。” “不是,若是奴家话,只会想到一勺。” 周霖铃这话说出,这一群人士绅开始拍手叫好,丁举人竖起大拇指说:“这个典用的好,用的好。” 在一旁的送菜杨妹崽疑惑的看着他,他对杨妹崽使了一个眼色。 等这群士绅吃饱喝足走了之后,杨妹崽才开口询问:“一勺,啥子一勺。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是书里的一句话,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他像杨妹崽解释说,在一旁的听周霖铃点头说:“相公,你也读过书呀。" 他还是老借口,自己在孙秀才那里读过口歌,知道一点,要说用典,那是万万不行。 杨妹崽还是好奇的说:“就算是书里的一句话,为什么他们会拍手说好呢?” 他没有回答,心中不由吐槽。因为这个典士绅们知道,所以他们才会开心。天下的文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是自己读书人的能够明白的隐语来交流,这个就是所谓的用典了,越是生僻的典故,互相知道的人就会越加称心。 以前的自己也有这个毛病,写诗作文,很喜欢用生僻的典故,要是有人能够知道,那么心中很高兴,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可惜霖玲你没有早来,要不这个店铺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说笑了,这名字很好呀。” 周霖铃开始询问起来,这店铺也是他开的吗? 杨妹崽说是,他纠正说是打伙,然后将杨妹崽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霖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了一下杨妹崽。 吃了中午饭,然后有去街上,为周霖铃打了一根发簪,最后去书店为她选书。 周霖铃选了几本时文集子,对着他说:“这边倒是王恭的集子,当初我可是找了好久。” “这王恭很有名吗?” 一旁的书店掌柜听到这话,不悦的说:“王大人可是我朝公认的时文四大家,他文气象万千,尤其是天定三年的那一篇,大家都赞扬有开国气象。” 听掌柜吹得那么厉害,他不由拿起开始翻了第一篇,这一篇的题目叫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王恭的文章虽然不长,但是文中才气纵横,让他不得不佩服,这文笔如同万里长江,东流直下。 “皇灵丕振,而唐封之内咸钦圣主之威严;王纲独握,而虞甸之中皆仰一王之作。” 这尾股如同镇海石,将这文完全镇住。 读完之后,他心中佩服,这的确有开国气象,现在的时文都太软了,少了一丝霸气。 将王恭的集子递给周霖玲,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好,好,写的挺好的,就是有些字不认识,不太读的通。” 书店老板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将钱结了,他们就开始回家了、 在路上,周霖铃赞颂着王恭,他也不由好奇的询问其他三个人是谁。 “其他三个是文帝时候的冢宰隋子才,和武帝朝大学士归震川,最后便是当朝大学士李吉士,四人的时文是天下学子的楷模,有人曾经议论过,王恭乃是文仙,写文不拘一格,自成气象。世人学死的多,学活的少。隋子才乃是文圣,八股之中,自由章法,布局谨慎,用典醇正。归震川乃是文宗,纵横捭阖,不离法度,文在意中,意环文中。至于李吉士,是文儒,浩然正气,归正人心。” 说到李吉士的时候,周霖玲似乎也不在多说,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本书,里面就没有李吉士集子,看来这位李吉士不怎么受待见。 不过这样让他有了兴趣,自己有空看看这位文儒的文章,到底如何。 盛名之下,到底是真本领还是吹捧出来的呢? 第七十一章驱虎吞狼 第七十一章驱虎吞狼 回到家,周霖铃才看到了大门上的对联,赞叹说:“相公,你这对联写的真好。” 他噗嗤一笑,解释说:“霖玲,我哪会写对子呀,你让我凑齐这几十个字都为难,更别说写了。这是孙秀才,不应该说是孙进士留下的墨宝了。” 听到这这话,周霖玲也笑着说:“没有想到我教的还是进士门生。” 两人一笑,他对周霖铃改观了不少,在他印象之中,这个姑娘应该是十分呆板才对,这种礼教贞妇,不苟言笑,他想到就感觉到头疼。 晚饭自然还是在他这边吃,现在的他,别说养活这么一个女子,就算一个大家庭都不成问题了。 他看了一下床下面的钱,如今已经有五十多贯了,要是加上罗家送的银子,他可以说是中农到富农了。 他想了想,如今盐引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自己也应该实行那个计划了。 早早的睡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前去拜访田员外。 这边有一句土话,老年人没有多少瞌睡,在田员外身上倒是合适。 田员外握着两个核桃,在手里转来转去,按照这边的说法,这样可以放置呆病(老年痴呆),而且转完之后,可以将核桃敲开来吃。 见他进来,田员外笑着说:“大牛,不在你屋陪你婆娘,大清八早的跑到我这个老东西屋里干什么。” “田老爷莫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婆娘嘛。这次找你老有点事,你个有空?” 田老爷点点头,带他到了自己的书房里面,田老爷神情严肃的询问他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他告诉田员外,希望田员外能够联合士绅,学罗达成一样,和周围的村民签上契约。 田员外自然知道罗达成在干的事情,罗达成也曾知会过他,不过田员外这种士绅,对这些贱籍的商人不太看的起,若是自己为了那点钱就和商人合作,那在士绅之间传开之后,就十分掉面子了。 田员外听他说完,疑惑的询问他:“大牛,这个件事,我们为什么要参与呢?我别的不担心,亏钱倒是小事,若是被贬为贱籍就不好了。” 他当然早有准备,告诉田员外他们卖地里的粮食有人管没有,这商人,大虞朝规定的清清楚楚,是将物资从一个县卖到另外一个县,若只是在本县交易的,是属于工阶级,根本不会担心进入贱籍。 说完这件事,他再次取笑,田员外都娶了一个媳妇了,何必抱着这个老传统呢? 接下来他开始对田员外说好处,这么以来,这签订契约的地岂不是就是田员外的。 田员外听到这话,笑着说:“大牛,你娃儿不老实,这田地哪是我的,我买这粮食还要一笔钱呢?而且我又不和罗达成他们一样,找的到卖的。” 听到这话,他笑了笑,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若是田员外坚持不干的话,自己还难说了,既然他肯提出问题,心中有一些心动。 他直接回答说:“卖给罗达成呗。” 田员外听到这话,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大牛,有你小子的,我听别人说,罗达成还准备将他孙女嫁给你,没有想到你心这么黑,他要是晓得了,还不的咒死你。” “这都是田老爷教我的,你是师傅,我这徒弟还差的远。” 田员外爽朗的笑了起来,拍拍手说:“这个徒儿倒是没有教错,大牛,你没有答应他家那门亲事是对的,你以为那姑娘真是他的孙女吗?” 他听到田员外说的这个消息,内心诧异,连忙询问说:“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个天老爷,他罗达成那样子你又不是晓不得,他长的还没有我板扎,他能生出那么一个孙女。古人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耗儿生的会打洞。我就不信他罗达成还有天大的本事了,能老鼠生凤了。我和你说,我也是听到别个说的,罗达成的儿子在京城,就在张罗这件事,这犯法充了歌姬的,他儿就用钱买下来,当做女儿,然后送给别人当小的,这样拉拢人。这打短命的,心硬是黑的比那墨水都黑,别人好人家的女儿,遇到皇帝特赦就无事的,落到他手里头,这当小的,真是毁了。” “是不是哦,这么缺德。”他心中虽然相信这个想法是真的,但还是问一问,让田员外开心一下。 “这打短命的,什么事做不出,这就是空穴来风了。” 他也附和着,和田员外开始聊了起来。 田员外自然关心的是周霖铃的事情,而他也了解不多,只是大概说了一下。 “可以的,大牛,别看你憨戳戳的,还娶了一个女秀才。” 田员外说的这里,砸吧砸吧嘴说:“这也对,你这个人心眼多,讨个憨婆娘肯定不行,也就只有读过书的才能帮你,大牛,你有时间就多和你媳妇请教,和他多读书,我家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要不是我祖上积德,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封诰,丁夔汝那些人早就不卖我面子了。” 听到田员外的话,他倒是好奇的询问田员外的既然有荫职,这让他十分好奇的。 于是小心的询问了一下,原来田员外还是玉衡军的一个哨总来着,他祖先当初也混了一个都尉,这荫职代代削减,到他这里就是一个哨总了。 至于他大儿子,还可以继承一下这个哨总。 等到的从孙,这荫职就彻底断了,这种荫职就是一种象征,他们也指挥不了玉衡军的部队,也拿不到俸禄。 而荫职带给他们的,远比这荫职大的多了,这田员外能够兼并这么多田地,没有找麻烦,除了钱,就是因为这个荫职了。 “原来是哨总大人,真是以前多有失礼,田大人也是,不早说,我这不就失礼了吗。” 他神情真挚的说着,语言之中暗藏着嘲讽的意思。 田员外摇头说:“官服都没求得,啥子大人哦,不过我准备让老二去参军,你看如何?” 他连忙说自己了解不多,实在不好瞎出注意。 田员外解释说,听说曾荣贵也在军中,希望他能够写一封信给曾荣贵,让曾荣贵多多照顾田老二。 他见田员外神情坚定,语气也比较恳切,知道这封信跑不了。 点头答应,田员外让人拿上纸来,他也随便写着几句话,什么这人是我老乡,他爹和我关系不错,如今到了军中,麻烦你多多照顾。 他知道曾荣贵的水平,大字不识几个,这信也没有遣词造句,就是大白话写上去。 田员外看了一眼,摇头说:“大牛,你这信写的,要是让那些写信的秀才看到,非打死必不可,哪有人写信还用老汉这个词的。改成爹多好。” “田老爷,曾荣贵大字不识几个,你写一个爹给他,他估计连上头那个父都认求不得。” 田老爷想了想,的确如此,在这信盖上火封之后,留着他吃早饭。 在吃饭的时候,田老爷想起什么,再次说:“老二估计后天走,后天带着你婆娘来吃顿饭,我听别人说你老婆板扎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再次纠正不是自己的媳妇,田员外说什么也不相信,只是嘱咐他一定要把人戴起来,不带来不给他坐席。 和田员外再次闲聊的一会儿,他轻松的走在路上。 田员外他们的插手的话,就是双方老狐狸斗在一起了,罗达成敢吃农民的秤,但是绝不敢吃士绅的称。 双方都在一起,农民少收点波及,就算到时候出事了,损失也不算大。 别的县他不敢说,这陵水县的士绅勉勉强强还算有善心,不敢将农民往死里整。 回到院子,还没有回到屋里就听到学堂叽叽喳喳的闹着。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原来这些学生已经来上课。 他们见到周霖铃,话就不由多了起来。 以前孙秀才又是一个温和而有办法的人,面对他们的疑问很快就解决,然后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静下来。 周霖铃虽然也是对答如流,但是没有办法让四周的孩子安静下来。 看到这个情况,他自好干咳一声说:“坐到起,做到起,有啥子问题,等会找我说,现在别个老师准备上课了,莫问东问西的,安安静静的听老师说,用用心心的学。哪个在做哈事,就和我挖泥巴去。” 四周的同学看着他,不由笑嘻嘻的打趣起来。 “大牛心疼自己婆娘了。” “牛娃子,这都什么时候,给你婆娘煮饭去。” “大牛是耙耳朵,只敢凶我们。” 这些人嘴上说着,还是规规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也只好坐在那里,担心等下这些娃儿又起哄,周霖铃招呼不到。 周霖玲第一次上课还是紧张,让这些孩子先背三字经,百家姓。 这些孙秀才都交过了,上过的多数都背的上,除了两个从没有上过学的。 周霖玲见他们没有那么多纸笔,也就不让他们书写了,只是抽人起来,在空中写着。 抽查结果还是很理想,孙秀才教书的时候,还将造字六法说了一下,懂了原理,只剩下一些俗体变正体的字难以套用。 然后抽查四书的结果,这个就很不理想了,大学中庸很多人都背不完,论语最长的也就在周灵公章,孟子更是一章都背不完。 周霖铃用了一上午,弄明白了这些学生的水平了,难免有些头疼。 这要是教全都不会的,那就好办了,从头开始就是了,而现在大家水平参差不齐,就不好教了。 “这么吧,我从新和大家将四书,现在也不用读口歌,你们能理解的理解,不明白的就私下找我就是了,若是我不在,就在我相公。” 学生听到这话,大多数都嘘了一声,然后有人开口打趣说:“怕是大牛就会被有朋哦,不信我们让他背下。” 他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你这娃儿,就是欠打,我学而章还是背的下来的,你们好好听课,我真的要去除草了。” 出门的时候,他对着周霖铃一笑,鼓励她继续这样教下去。 第七十二章水田先生 第七十二章水田先生 等他下午回来的时候,这些孩子已经离开了。 周霖玲迎了上来,对着他说:“饭已经弄好了,就等到他回来,就可以炒菜了。”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望着自己笑的周霖铃询问说:“你笑什么?我脸上的泥没有弄干净吗?” “不是,在刚才我和那些学生聊过了,他们都很佩服你,说以后要向你一样,而且还表演了你教他的那些游戏。”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一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孩子王的消息也被周霖铃知道了。 在烧菜的时候,周霖铃望着锅里说:“相公,这些天我见识了太多了,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印象是什么吗?” “一个又壮又憨的老实乡下人,不识字,还说不好官话。”他自嘲的说了一下。 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不,相公,你让我想到接舆、长沮、桀溺等古之隐士,虽然身在民间,却有着美好的品德,和过人的才智。” 他心中吃惊,自己最自大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想过,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你这说的,我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周霖铃见他这样,黯淡的低下头,再次炒菜起来。 两人的没有在说话,他送上周霖铃回去之后,心中烦躁不堪。 任何人夸奖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虚伪,这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只会瞎吹,不但不会让他感到高兴,而只会让他感到好笑。 但是周霖铃这么说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倒是异常不自在。 他无法明白,这人是真的看重自己的,而是跟着别人的传言瞎吹捧。 内心之中他希望周霖铃是真的懂自己的那个人,可是在地球上的初恋,让他无法自信起来。 他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一直没有从那次伤害之中走出来的,感情上,他选择谨慎,他知道自己接受不了第二次打击了。 烦躁的他,拿起挂在床头很久没有吹奏过的笛子,开始吹奏起来。 吹奏一曲,心中明显好多了,他开始想二月的事情了,借此不去想周霖铃。 早上,他起床之后,弄好早点,等周霖玲醒来给她端了过去。 吃完早点,他就准备前去犁田了,他家还是没有牛,要去借,不得不早去犁田。 这时候大家都没有忙着犁田,而是准备收麦,麦子和玉米在这边都快成为主粮了。 小麦多是用做交田赋,玉米用来吃。 现在除了他套作之外,一些农家也开始将玉米种植季节向后移,准备借这一段空隙种一点蔬菜。 十年不到,程家村的种植已经起了这些变化,让他感叹万千。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心中没有想过十年后会是这一番情景。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村里见到也就随便打一个招呼的。 在温饱线挣扎的自己,有今天的成就,他感觉到迷茫了。 这迷茫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继续犁地。 无论世界怎么变,自己只要跟上就是了。 回家的时候,他听到笛声从自己屋子里面传来,吹奏的就是自己那首曲子,不过调有一些不准。 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走进屋里,周霖铃的慌张的将笛子藏起来,小声的说:“相公,你回来了。” “你继续吹,这曲子者这里应该用角音。”他说着,指点她吹奏起来。 吹奏完毕,周霖铃疑惑的看着他说:“这曲子是相公你自己弄出来的吗?” 他摇摇头说:“我无意之中听到一个卖艺的人吹奏的。” “好悲的曲子,这曲子不应该多吹,容易伤肺。” 他点点头,没有反驳,又是乐理那一套。 不过对所谓的雅乐,他还真的欣赏不来,在古琴社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些复原的雅乐,那真的十分不符合现代人的听了。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说:“明天你穿一身新衣吧,我们去这里的员外家吃饭。” “我也听他们说了,田老爷对你很好,还说有准备介绍一个员外的女儿给相公,相公你拒绝了。” 他只好解释,自己还说穷,这好意只能心领了,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刚说到这里,周霖铃接上话说:“相公,你真奇怪,别的就喜欢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你倒是还看不上。不过也好相公没有答应,要不妾身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居住了。” “高门大户的小姐自然是好,但是人重要量力而行,不能只想着天上会掉天鹅肉,而且这些小姐娇生惯养,怎么能过的惯这种苦生活呢?” “哪个说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过不惯了,我门家小姐就可以,等到你看到我们家小姐就知道。” 听到这话,他好奇的询问收留自己父母那个员外的情况,若是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亲自去拜谢。这也算是恩人了,若不是这位员外好心,李大牛就不可能来到世上了。 “老爷他好像补了一个冬部的什么官,小姐他们就跟着去了,就剩下我们在家里看守田地,这些年老爷一直很担心你们,你们一直没有回来,老爷就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别人都说你们忘恩负义,不会回来感谢。老爷却说也不期待你们回来报恩,只要你们给他哨一个平安信就可以了。” 听周霖铃说完,他只能说罪过,罪过。向周霖铃问了一下那位员外的名字,准备这年过冬的时候去拜访一下,顺便去见见这里的京城气象。 到田老二离开那天,他也穿上了新衣,看着自己穿这衣服显得不伦不类,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走出去,见周霖铃穿着浅绿色上的襦裙,竖着双环,如同画中的仕女一般。 他看了一会儿,恢复平静才带着周霖铃离开这里。 这周霖铃这一大打扮,倒是青春可爱,尤其是她笑的时候,嘴角的两个旋涡,有着异常的魔力让自己沉入进去。 到了田府,初次见到周霖铃的人都有些吃惊。 “大牛,你真是祖上冒青烟,有这么一个媳妇,怪不得拒绝了那么多亲事。”田老七笑着说,这时候在旁边春英掐了田老七一下,田老七想到春英一直想撮合红娘子和大牛婚事,于是就识趣的闭嘴了。 “大牛,你老实说,从哪里拐的这么好的一个婆娘,等我孙子长大了,也去弄一个。”田员外爽朗的说着,周霖铃行了一个万福,开口说:“田老爷,万福金安,妾身自幼和大牛立下婚约,如今奉父母之命,前来李家完婚。” 田员外点点头,让他们过来坐。 田员外不断的询问周霖铃的话,周霖铃回答妥当。 “看看,这是大户人家的样子,唉,别说仆人了,我这几个儿子都不如你这个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了。”田员外感叹了一句,然后询问一句她是哪位大人的府上的,周霖铃也说了还是一下姓,没有具体说什么。 “去年那一科的状元也是你们丰城的,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叫铁中棠。” “铁中棠是小姐的同窗,都是受学水田先生。” 田员外的兴趣一起就来,开口说:“原来是水田先生的高徒,老夫虽然远在边陲,也曾听闻过水田先生大名,他书画双绝,文章和李吉士不分伯仲,只是无意仕官,以教书为乐。老夫一直想拜访他,只因无人引荐,姑娘是否可以为老夫修书一封呢?” 听到田员外这话,他多看了这个穿着土里土气的乡绅,这人倒是对隐士特别上心呀。 周霖铃也没有拒绝,不过先申明了,她只是一个陪读的丫头,和水田先生没有多大交情。上 就算如此,田员外也万分感激了,还准备送东西,被周霖铃谢绝了。 理由很简单,若是水田先生知道她收了钱,会觉得侮辱他的清名。 田员外也不强求,表示自己的明白。 “田老爷,你对这些隐士倒是挺有趣的,为什么不自己找一个山林归隐呢?” “归隐不了,这么一大家子了,大牛不瞒你,我在生老四的时候,就有了那个心思,最后还是没有去成,老夫真的很羡慕他们啸傲山林,无拘无束。听闻水田先生家在神目山上,枕石漱泉,真是让人羡慕。他本来就有一番大本事,封侯拜相,不在话下,然而还是选择独居。” 田员外说到这样,眼中的羡慕让大家都明白,他是真心羡慕那种生活。 “水田先生娶老婆了吗?他的婆娘能够忍受吗?” 田老三好奇的询问着,结果引来田员外一阵大骂,说是有伤风雅,有伤风雅,这么大的人事情都不懂。 大家劝说之后,周霖铃微笑的说:“老师没有娶妻,也不愿意娶妻,倒是有一个义女义子。” “有后就好,有后就好。” 田老大见田员外有些痴迷,连忙说:“老汉,客人都来了多久,还没有吃东西呢,吃完了在摆,你还怕她跑了不是呗,别个大牛还没有怕,你怕个锤子呀。” “是滴,是滴,上菜,上菜。” 在吃饭的时候,田员外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对田员外行了一个眼色,田员外立马明白过来。 这些大家大户里面吃饭,可不像是农村,讲究一个食不语。 这样闷闷沉沉的饭,让在做的田家人都不习惯,尤其是喜欢谈话的田员外。 但是田员外为了不给这个外人造成不好的印象,只能憋着一肚子话。 好不容易吃完,田员外的话立马如同连珠一样滚了出来。 周霖铃也没有想到田员外对水田先生这么有兴趣,说了几个老师的高雅的趣事。 比如看到月色太美丽,从山中走下准备邀请好友一起观看,但是这一路赏着月,就忘了行程,到了好友家的时候,启明星也就亮了,他也不敲门,就这么返回了。 田员外听到这个,拍着大腿说:“真是有古之遗风,古之遗风。” 当然还有什么竹林弹琴长啸,扣石而歌,读书到喜放声大笑,读到悲伤之处,放声大哭。 若是一般人这样,肯定是当疯子了,不过在名士上面那就成了真性情。 第七十三章衣锦还乡 第七十三章衣锦还乡 亦狂亦狷真名士,能哭能歌迈流俗。 他突然想到这个一句话,心中倒是对水田先生有了几分好奇。 在一旁听的田员外,不时的点头摇头,不时感叹这人间竟然有这等人。 周霖铃说接近两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田员外还是意犹未尽,最后田员外竟然让田老大和自己妻子看家,自己和田老二一起出发,准备去丰城寻找水田先生。 这走的匆忙,家里人自然不允许,连忙劝阻他,就算要见也要做好准备,田员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这千里路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也在一旁劝着,但不是担心田员外会出现什么意外,而是自己的计划田员外还没有去弄的,这么走了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在大家好说歹说之下,田员外才打消了这个决定,嘱咐田老二去军中一定要好好和曾荣贵学习,遇到大事就去询问曾荣贵,不准自己擅自做决断。 除此之外,田员外让他带上一百两银票,给他用的只有十两,其他都是拿到军中请客用的。 田员外活了半辈子,对普通人了解的很透,这时间除了同乡的情谊,其他都是用钱买来的,你舍不得花钱,这朋友也当不长久,很多时候要遇到江湖救急,没钱就不好办了。 田老二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些道理自然也懂,先让自己父母保重身体,然后在和自己的兄弟们道别。 看着远去的田老二,平时不怎么和睦的田家兄弟脸上都留下了泪水。 田老二的妻儿子女自然是由田员外照顾,没有分家之前,也是田员外一个人照顾这些人的。 晚饭虽然田员外几次挽留,他还是坚持回去吃,田老二都已经离开了,自己还在那里吃就不太好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询问身边的周霖铃,他的老师为什么不出仕呢,这太平盛世,水田先生又不是前朝孤臣之后。 周霖铃最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解释。 水田先生和李吉士是同窗好友,两人志趣相同,有金兰之谊。 在文章功夫上李吉士和水田先生不分伯仲,但是在治国之道,修齐治平方面,李吉士反而不太行了。 水田先生也曾劝说过李吉士,这文章不过取得功名的小道,不用在上面太过下功夫。 李吉士不听,反而以为水田先生是嫉妒自己。 这件事后来水田先生也不提了,若是李吉士能够在文学夸耀一世的话,也可以留名青史,这也算是人各有志。 在二十年前,皇上才登基,这是新皇御极第一科,天下读书人都巴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让新皇赏识。 李吉士自然也有这个想法,他倒是不担心别人的文章能胜过自己,而是担心水田先生。 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看法,希望水田先生能参加下一科,将这一科让给自己。 水田先生也答应了,李吉士也成功成为状元,也成了这东南府乡试的阅卷官。 在乡试之前,李吉士再次找到了水田先生,和水田先生诉说,自己这三年在京中看透了文武百官的能力,他们都是碌碌无为之辈。 李吉士的梦想是成为汪文忠公一样的贤相,垂名万世,若是水田先生执意要做官的话,他们之间就再无任何情义。 水田先生看着李吉士这样,心中叹息权势竟然将好友变成这样,不由息了功名之心。 李吉士也算投桃报李,对水田先生多加照拂,水田先生的一切用度都是李吉士给予。而且每三年都要前往到神目山一聚,和水田先生弹琴作乐。李吉士也知道水田先生没有孩子,于是将自己的一对儿女过继给水田先生。 听着周霖铃说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霖铃不太喜欢李吉士了。 “这李吉士跑去这些,算是一个好官吗?“ 他好奇的询问着,若是李吉士就是一个会写文章的文人,水田先生就拱手这样想让,是否太过可惜。 “先生曾经说过,李吉士乃是雏凤,一朝飞上枝头,定会使百鸟朝拜。设立总理的想法,就是他和先生谈论之后的结果。他认为这天下没有万世不变的制度,只有随日增改,才是万世不变之道。他的书斋斋名便叫日新。” 听到这个,他点点头,这倒是不错。关于总理大臣的设置,他认为是一个高明之举。从设立以来,天下太平,民众日富。 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想要询问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就放弃了。 两人弄了晚饭,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盘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月光照耀的竹林,他在思考今年应该如何度过。 农村能够改革地方自己差不多都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杂交的事情了。 他知道的不过是授粉,而怎么授粉,自己也不清楚,不能直接将花粉弄下来,丢到上面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自己若是多点生物方面的书,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个忧愁了。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妥当的方法,他也不愿意在多想,摇摇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犁地。 第二天早上,正在吃早饭的他,听到一声马鸣声,他放下碗,走了出去。 果然是曾荣贵又回来了,曾荣贵正在拴着马,他穿着一身铁铠,头上带着一个头盔,腰中配着一把宝剑。 曾荣贵听到他的脚步声,将马上捆着的一袋东西丢给他,然后将头盔取下,将发网也取了才说:“大牛,早知道我就应该听你的,穿那纸甲。这东西真是太重了,重就算了,这天一热真的是又闷又热,冬天有希求冷。” “脱了瑟,都回家了,还穿这玩意干嘛,找罪受吗?” “这不行,我还没有好好在陵水县里逛一圈呢,我要告诉他们,我曾哈儿回来,还骑着马,穿着甲回来了。” 曾荣贵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他屋里,还在对他说:“早上的稀饭弄好没得,我肚儿都快饿憋了。” 很快曾荣贵就发现了里面坐着的周霖铃,对着他说:“大牛,你不厚道,结婚就不和我说一声,怕我送不起份子钱哦。” 他摇摇头,对着曾荣贵说:“还没有结婚的,这件事我等下说,霖玲,麻烦你去帮荣贵弄碗稀饭来。” 周霖铃点点头,前往厨房。 “不错,不错,这样的妹子才配的上你。”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说:“你呢?” “我这次就是回来告诉你的,我准备结婚了,我老丈人就那个教头,我和青萝郡主一起行动的时候,老丈人觉得我有骨气,不怕死,是条汉子,说我若是活着回来,不管是断手断脚,都要娶我当女婿。我可不想你大牛条件那么好,只要有个女的嫁给我就可以了。” 曾荣贵说着,周霖铃也端出了一碗稀饭,上面还有几片腊肉。 “多谢嫂儿,这次真的对不住,兄弟我不知道你来了,没有带给你礼物,这样,等下反正没得事情,我们一起去城里。” 曾荣贵说完,期待的看着他,他点点头说:“好,我们也跟着你个标营的军人沾沾光。” 吃完饭,三人于是去城里,曾荣贵坚持要把马给周霖铃骑着。周霖铃婉言谢绝了,说自己不会骑马。 “你个人骑着,你穿着这么一身,走起不累不咩,莫罗嗦了,骑上去骑上去,再不走天都黑了。” 曾荣贵一笑,骑上马说:“嫂儿,那兄弟我就失礼了,若是你走累了,就喊大牛背就是了,别担心累坏了他,他这个人有的是哈儿力气。” 周霖铃一笑,然后三人开始谈笑起来。、 曾荣贵见周霖铃说着官话,又听到他介绍说是丰城人,也不在说这边的方言,用官话说起来。 他在一旁听着,曾荣贵的官话说的倒是不错,若不是自己和他上知根知底,还以为曾荣贵是京城人士。 三人到了街上,准确说是曾荣贵进入县城,立马引起了轰动了。 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具装骑兵,厢军里面的士兵,别说马有价了,人有全身甲都很少。 曾荣贵这一打扮,如同一个大官来到这里。得意的骑在马上,曾荣贵炫耀的望着四周。 在街上巡逻的士兵也羡慕看着曾荣贵的那一身铠甲,他们可是明白有这一身盔甲的话,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走了一段时间,知县的轿子也来到,知县下轿,曾荣贵也下了马,大声说到:“玉衡行军都元帅账下标督营曾荣贵见过县父母。” 知县连忙还了一个半礼说:“曾爷客气,曾爷客气。不知道曾爷何时还乡,小官也好为曾爷接风洗尘。” “这一声爷不敢当,县父母你就叫我富贵就是了。”曾荣贵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自豪也丝毫不隐藏。 这知县也就正一命,而他是从一命,两人只是差了半级,自然不用那么多礼。 知县也说不敢,想了想去,成为他曾相公这个大众称呼,然后说准备设宴邀请,曾荣贵拒绝了,对着张知县说自己还没有见过自己父母的,晚上要先回家和父母吃一顿饭,然后再来叨唠。 张知县也不在多说什么,看着李大牛,摇摇头。 在知县离开之后,曾荣贵骑上马,大声说:“痛快,痛快,大丈夫当如此。”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曾荣贵带着他们在街上游了一圈,享受了一下衣锦还乡的乐趣。 然后去金店,曾荣贵让掌柜打了一个金簪送给周霖铃,周霖铃先是谢绝,但是他出声说收下,他和曾荣贵之间不用客气。 “大牛说的对,我和大牛之间是断金之交,他的都是我的,我的也是他,我们两个不分彼此。” 听到这话,周霖铃只好将发簪收起来,然后才带他们去中午饭。 这午饭到了四而馆子里面吃的,在吃饭的时候,他也告诉了曾荣贵自己现在做的一切。 “大牛,了不起,这些年不见,弄出这么大的家业了。” 第七十四章所爱 第七十四章所爱 “什么家业,一点小钱活家而已,不过我倒是不担心钱财问题,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噗,大牛,当着你未婚妻你还这么说,嫂子,等结婚了,让他跪搓衣板。” 周霖铃一笑,没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曾荣贵也差不多逛好了,三人回到村里,吃了晚饭之后,周霖铃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两人坐在外面的屋檐下,看着天上的月亮,曾荣贵对他说:“十年了,我终于成功了,大牛,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会假,这些都是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又不是突然捡到的。” 曾荣贵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院坝上里面,拿出自己的佩剑开始挥舞起来,一边挥舞一边说:“从参军以来,大牛,我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其他时候都在练习,我知道越是熟练,越能活下。” 曾荣贵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收回到剑鞘里面,然后拿出箭囊里面的一根羽箭说:“除了这些武器之外,我练习这些,我知道一旦真的上了战场,武器就是最重要的,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变成我的武器。” 挥舞着手中的羽箭,说面对什么样的敌人用什么进攻的方式。 他在一旁听着,曾荣贵进攻的全是对方要害,追求的一击制敌,就算不杀死对方,也会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曾荣贵这样练习了半刻钟,才再次到了他的身边。 他询问关于铲平王的具体情况,青萝郡主是不是真的嫁给这个贼人。 曾荣贵好奇的看了看,然后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玉衡军调过去的时候,的确中了那李太白的计,损失了不少人马,于是青萝郡主让天枢军派遣精锐部队到了玉衡军,这个消息是秘而不发的,就算塘报都没有上报。 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铲平王那边自然不清楚,轻敌的他们自然连败三次。 这三次斩首都不算大,影响也不像塘报说的那么大,什么贼人望风而降,都是忽悠人的话。 因为明年改元,这贼人又势大,于是青萝郡主就提出了这个计划,自己假意嫁给铲平王,借机除掉铲平王。 当时青萝郡主是下一任平妃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铲平王也没有怀疑她敢用自己的声名来作假。 青萝郡主也说自己将带着百骑来投奔,铲平王军中的人也认为百骑能弄出什么名堂。 这样就进了城中,到了城中大家暗中查探好了这城里的兵力布置,在大婚的那一天,青萝郡主让自己的一个婢女惠英假扮自己,去刺杀铲平王,而剩下的人就准备好了,若是惠英没有刺杀成功,他们就杀入王府之中,斩杀铲平王。 当时的他们都没有想着活着离开这里,毕竟城里就有三万贼军,城外还有兵营驻扎。 在二更十分,他们听到了喧哗,说是铲平王已经被杀了,四周的军队正在聚集过来。 于是青萝郡主带着他们上马,开始的冲向离王府最远的北门,乘着北门还不知道消息,诈开城门。 城门虽然开了,但是外面的军营也只能硬冲了,幸运的是,等士兵聚集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穿过军营了。 关于最后的血战,曾荣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说他们百人冲出之后,只剩下七个去了。 曾荣贵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了,当时的他除了杀敌冲出去的想法,还有就是保护那个人。 将自己的铠甲脱下,曾荣贵指着说这十几道伤口,这都是那一战留下的。 他看着有几道已经快伤到了要害了,这一战,曾荣贵真是危险万分,任何一道伤口在深一点,就不能和自己坐在一起聊天了。 后来逃出之后,青萝郡主也写了祭文,祭奠战死的士兵。 “若无死士效力,共奋一心,嫣安能以血补天哉。” 这是祭文最后的一句,也是曾荣贵唯一记得一句。 看着那个浑身染血的女子对着远方三拜,曾荣贵心中激动万分,他强忍着伤痛,对着那边跪拜。 这些曾荣贵说完,他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儿说:“荣贵,你不会喜欢上了郡主吧。” 曾荣贵看着远方的月亮,对着他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想要再次到她麾下效力,大牛,你不知道,和郡主一起行军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她没有那些大小姐的秀气,而是充满了豪气。她不因为是郡主而自傲,也不会因为我们是普通小卒而看请我们。我们一百人的名字,她能够完全叫出来,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力。若不是她指挥,我们怎么杀的出来。” 曾荣贵说到这里,眼神有一些迷离了,喃喃的说:“大家都十分爱戴她,不是因为她是郡主,也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和她在一起,有一种人的感觉,我不太会说话,大牛,就算教头在和蔼,他和我们之间都有那么一种隔阂,而在郡主手下的时候不会。我在回来之后,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都再要回到她的麾下,听从她的号令。”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开口说:“你知道彩凤军是不收男士兵的。你要在平妃手下效力的话,只能成为七军将军。” “是的,大牛,我知道要成为将军,不能只靠勇力,你懂兵法,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你教我。”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不能写给他,只有他自己背下来自己揣摩。 幸运的是,大学他因为中二的理由将孙子十三篇给背了下来,到现在大略还没有忘,他一章一章的背着,曾荣贵在一旁记着。 在鸡鸣的时候,曾荣贵已经记得七成了,他让曾荣贵有时候去买这书,找个秀才读给他就可以了。 接下来,他按照自己导师关于孙子兵法的见解也说给了曾荣贵,将自己的懂得全都说给他之后,他送了一口气,对着曾荣贵说:“希望你真的可以吧。” 曾荣贵点点头,然后询问他怎么知道青萝郡主要嫁给铲平王的。 他将王骑的事情说了出来,曾荣贵听后,拍着他的手说:“大牛,你真是有本事,这王骑箭术在铲平王军中也算数一数二的,红娘子竟然能够射中他,真是让人吃惊。大牛,这剑你收下吧,我担心那些人会再次来加害你。” 他摇摇头,说是真有人找麻烦,有一把剑也不起用,自己和曾荣贵这种生死场滚过来的人不同,自己没有那个反应力。 接下来他们也不聊了,开始去弄早饭。 曾荣贵吃了早饭就离开这里,要回去见自己的父母了,在离开的时候,他让曾荣贵上庙里去上一炷香,这庙倒是很灵的。 “知道,我们驻扎那边很多人都在传木萝娘娘的事情。他们还问我呢?我还在纳闷,怎么屋里多了一个神仙了。” “这个事情不急,等有空我们再说。” 等周霖铃也吃了早饭,他准备补觉的时候,县里来人了,而且这一次还不是派的一个衙役,而是知县亲自到来。 知县也没有进他的屋里,坐在轿子里面询问曾荣贵是什么来历。 他也没有什么隐瞒,告诉知县这曾荣贵是十年前参军,因为和青萝郡主一起剿灭铲平王而进的标营。 知县点点头,询问了一下曾荣贵的喜好,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询问说:“昨天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谁?” 这时候,恰好周霖铃来找他,周霖铃行了一个礼说:“小女子乃是黄大人家中的一个丫鬟,因为和相公自幼有婚约在身,于是前来此地完婚。” “听你口音,是也是东南府人士,不知道哪个县的。”张知县倒是有遇到老乡的感觉,只从选调在这边来了,他就在没有回去东南府了。 “丰城。” “丰城,丰城,莫非是黄世兄家的丫鬟,你家老爷是不是字茂才。” “正是,莫非县尊大人是我老爷故交。” 知县摸着自己的虎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本官和你家老爷是总角之交,有同窗之谊,外加同科进士,你老爷在三图十二,本官在三图十六。” 说到这里,知县再次询问说:“我到此地上任之时,你家老爷正奉丁忧,不知道如今选调何处?” “老爷补了冬部的官,具体何职,奴婢就知道了。” “唉,黄世兄性情耿介,若是言官尚可,若是其他官职,恐有祸事。”知县说到这里,对一旁衙役点点头,让衙役拿出十两银子。 周霖铃不敢接,张知县笑着说:“我和黄世兄有通家之谊,犬女也许配给他了家大公子,不知道这大公子为人如何?” “公子进来已经是举人了,今天已经赴京入闱,大家都称赞公子文章清雅,只需在正字上下功夫,就会有喜报。” 张知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再次和周霖铃聊了几句,就离开这里了。 周霖铃这下也说了自己为什么而来,原来是那边的厕所条蛇,她害怕的过来了。 他听到有蛇,心中也是一惊,拿着一根长棍让徐五儿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在厕所门口,的确有一根蛇,这蛇这边俗名叫做黑山林子。 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徐五儿拦着让他说:“这是徐老三回来看自己的屋了,给他待一会儿吧。” 按照这边的习俗,蛇就是家里的老人化的,进屋就是来看看自己的后人,只要蛇不伤人,一般都不会先出手攻击的。 他见这蛇也就盘在那里,有一米多长,心想自己两个也不会抓蛇,还是不要把蛇惹毛了比较好。 当然他也准备去城里弄些雄黄来洒下,或者留在屋里以防万一。 蛇过了一刻钟才慢慢的爬走了,看到蛇走了之后,他再次检查了房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才让周霖铃进来。 “没有事了吧。” “应该没有事了,我有空去买点雄黄来,你和那些孩子说一声,遇到蛇别乱来。” 第七十五章梦成 第七十五章梦成 休息了一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曾荣贵再次来找他。 在他家吃了造反,两人前往到山上去。 曾荣贵那一身行头自然吸引了前来上香的香客的目光,曾荣贵也很满意这种目光,他拼搏十多年,就是为了现在。 在进山门之前,他让一个道士好生照看马匹,不要让陌生人靠近。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盗马,而是担心这战马性子烈,随便靠近被攻击了,那是不死也残了。 进入主殿,曾荣贵看着大殿上的凤凰雕像,微微一笑,但是看到凤凰那一双眼神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反而有了一种哀伤的情况。 他恭敬的上了一炷香,然后深吸一口气,找到庙祝,捐了十几两银子当做香火钱。 庙祝见到这么一个大主顾,犹豫的看了看他,见他点头,庙祝才将这银两收了下来。 庙祝留他们喝茶,曾荣贵拒绝了,说是有事情。 走出山门,曾荣贵骑在马上,闷闷不乐的下山了。 到了山脚下,曾荣贵对他说:“大牛,上马,我们要去了。” 曾荣贵伸出手,他搭着这手翻身上马。等他坐好之后,曾荣贵策马开始狂奔上起来。 这样跑在官道上面,一旁的行人不由纷纷避让,有些脾气暴躁的骂了两句,但是很快有一道羽箭射在脚下,让这些人乖乖的闭嘴。 “你的弓术越来越厉害了,在马上都可以射中目标。” 他这是由心的佩服,让自己站立不动射的话,到也是可以射在别人的脚下,但是在马上移动时,准头就不行了。 “大牛,这一手我练了整整三年,我一天要花费一个时辰在这射箭上,这一千个时辰,就算一头猪也可以了。” 说着,曾荣贵再次搭弓射箭,然后勒马说:“好了,这下免得买礼物了,大牛,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他摇摇头,看看远方说:“你要是去花盈县的话,我或许能借到几贯钱,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够了。” 在说话的时候,曾荣贵已经骑着马到了他射中目标的地方,一个小鸟被他射死在那里。 让他提起这鸟,两人回到官道再次策马跑了起来。 到了花盈县,曾荣贵让他先去借点钱,他找到几个在花盈县的朋友,然后借了五贯钱。 曾荣贵再次带着他到了一个大院子前面,曾荣贵笑着说:“我那些银子本来是想还这家的,但是没有想到在那庙里一下全都捐给那个道士了。” 他一笑,曾荣贵敲了一下门,一会儿一个老头打开门,看着他说:“这位军爷,你有什么事吗?” “张老头,这十年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得了。” 张老头看了看,仔细想了想说:“是你这个崽儿呀,你偷了夫人的钱跑了,还敢回来,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一身衣服你又是从哪里偷的,这次回来是又想干什么。” “我这些年去当兵了,有点饷银了,准备还给夫人,你让我们进去吧。” 说着,曾荣贵炫耀的拿出一吊钱,看着这一吊钱,张老头点点头,侧身让他们两个进来。 张老头带着他们到了偏厅,然后说:“钱给我吧,我交给夫人就是了。” “不,张老头你这个人我又不是不晓得,手不太干净,我要亲自交给夫人,夫人都半老了,你还当心我把她拐了不是。” 听到曾荣贵这话,张老头摇摇头,然后前去禀告这里的女主人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到脚步声,一个又胖又老的女子出现,她伸出手指骂着说:“曾打短命的,你这,还敢回来见老娘。” “夫人息怒,你不是喜欢吃鸟儿吗,这不我在路上给你打了一只吗?” 他也配合将那只鸟给递了上去,那个夫人看到鸟,脸上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 夫人让张老头将鸟收下去之后,对着曾荣贵说:“你这个小崽儿还是懂事,我听老张说,你这次是来还钱的。” “是的,这是五贯钱,连本带息,就算还阎王债都够了吧。” 夫人看到五贯钱,脸上没有丝毫怒气,笑着说:“够了,曾小子,你要是没事的话,来我们府上继续干,老丈的耳朵背了,不好使了。” 曾荣贵一笑,没有在说话。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群士绅回来了,这群士绅的还在讨论门口那匹马呢。 曾荣贵见到中年男子,恭敬的说:“小的见过老爷。” “咦,你不是曾荣贵吗?我们有好几年的没有见面了,看你这打扮,是参军了,是在你们县当兵吗?” “不是。” “哦,那么是在哪里当兵呢?我在益安府厢军之中还是有些关系,或许可以帮你说一声,提点你一下。“ 曾荣贵还是恭敬的说着:“小的不在益安府厢军当差。” “邓老兄,你看这一身就知道他不是厢军了,肯定禁军之中当差了。”一个士绅笑着说,然后询问说:“我说的各对?” 曾荣贵点点头,笑着说:“小的现在就在玉衡将军当差。” 听到这话,大家先是一笑,然后有些反应快的立马就笑不出来了,那个士绅也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军爷,你在说。” “小的现在隶属玉衡都元帅督标营。” 曾荣贵一字一字的说着,这时候曾荣贵拿出一块令牌,这令牌虎吞口,正面写着玉衡,在玉衡四周就是北斗七星,其中玉衡星明显要大一些。 令牌背面写着督标两字,在督标下面还有三个小字,曾荣贵。 在场的士绅看到令牌全都行了一个半礼说:“小的见过军爷。” 曾荣贵看着这一幕,说不出的得意,这是十年前的日日夜夜他就在幻想这一刻,如今真的达成了。 他在一旁摇头,轻轻的拍了一下曾荣贵的后背,曾荣贵这才对着他们说:“诸位老爷太客气了,我就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卒,怎么能称爷呢?” 士绅不敢多说,只有连说是是,平常遇到一个把总他们都不敢得罪,更别说这标营的士兵了。 因为不熟悉,士绅们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在临走时候,一个士绅才拍着自己的头说:“具装骑兵,我真傻,马带甲都没有明白过来。” 邓员外神情复杂的看着曾荣贵,弯腰行礼说:“军爷里面请。” 曾荣贵谦让了一下,然后和邓员外一起走到了客厅。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邓夫人,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士绅会对一个当兵行礼,也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 跟着进入到了大厅,邓员外对着邓夫人说:“去告诉那几个孩子,都来拜见大人,还有烧茶水来。” 邓员外吩咐完毕,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曾荣贵,想了想说:“荣贵,我对你不薄吧。” “是的,员外,这次我和我兄弟来此,就是为了感谢你的当年的照顾,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我一直记得。” 邓员外松了一口气,然后等着自己的儿子们来到这里。 其中三公子还记得曾荣贵,大声的嚷着:“爹,他是曾荣贵,我们家的仆人,就是偷妈钱的那个。” 邓员外脸色一沉,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对着三公子说:“放肆,跪下,向曾军爷道歉。” 说到这里,他看着还在疑惑的儿子,大声的呵斥说:“现在曾军爷乃是玉衡都元帅的亲兵,朝廷的从一命命官,你们还不快行礼。” 在场众人虽然不知道这亲兵是什么概念,但是从九命他们还是知道,这虽然是朝廷命流最低的了,但也是官呀。 他们行礼的时候,曾荣贵连说不用客气,不用多礼。 接下里邓员外听到曾荣贵是回来还钱,立马让邓夫人将钱全部还回来。 曾荣贵自然也没有收下,说这是自己的一点心意,不收下就是看不起自己了。 邓员外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午饭,曾荣贵说自己想在这府里走,不知道邓员外是否同意。 这个结果自然是肯定的,他和曾荣贵一起到了后院。 在后院,曾荣贵走到一颗树下面,用手刨了几下,然后挖出几枚铜钱。 看着这几枚有些生锈的铜钱,曾荣贵哈哈的笑了起来,抓起来丢在池塘里面。 他就在一旁的静静看着,对着他说:“满意了吧。” “满意了,当初我经常在这个院子里面想,日后一定要造一个比这个大十倍的院子,然后要上几十个丫鬟,整天就坐在这里,让别人伺候着。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也要在一旁低着头,弯着腰,不敢看我,如同我的仆人一样。” 曾荣贵伸出自己的双手,然后向四方旋转了一切,继续说:“那时候,这一切都是那么遥远。而现在,大牛,我已经感受到了,这样的日子快了,快了。” “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不到开心了。”本来还一脸享受的曾荣贵眼角出现了泪光,两道清泪落下。 他知道曾荣贵为什么哭,曾荣贵想要真正得到的东西,已经无法再得到了。 叹气一声,握住的曾荣贵的手说:“至少,你还可以守护她。” “是的,我明白,大牛,下次我们见面,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我也会将你接到京城,和我共享富贵,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在溪边说的话。”曾荣贵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他也点头说:“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我等待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送你一段话,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 曾荣贵点点头,笑了一笑说:“我们也应该走了,在这里感叹并没有什么用,等我大院子造好的之后,我们在好好的谈。” “当时候,别忘了送我一条鱼。” 曾荣贵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和邓员外道别,邓员外假意的留了一下,见他们真心要走,也就不在多挽留了。 第七十六章诸侯 第七十六章诸侯 两人走出邓员外府的时候,一个打着渔鼓的道人唱着道情词儿路过,这道人看着他们两个,停了下来,对着曾荣贵深深的行礼说:“军爷,算命不?” 曾荣贵笑着说:“你不是卖唱的牛鼻子吗?难道还会算命。” “军爷,我们道人山医命相卜都会,我看军爷乃是大富大贵之相,所以才停下,要给将军算一命。”道人笑着解释说着,曾荣贵见道人说的有趣,询问说:“你看我这兄弟面相如何?” “庸俗之相,凡夫俗子。”道人毫不客气的说着。 曾荣贵哈哈的一一笑,摇头说:“你错了,我这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只不过潜龙不得其时而已。” 他诧异的看了看曾荣贵,曾荣贵在他耳边说:“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我没有记错吧。” 他一笑,不在多说什么。 道人摇着头说:“果然如此,那就不是贫道看走眼了,这等人,有神灵庇佑,命术难以算透。” “那么你算一下八字要多少钱?” “贫道不求钱财,只希望将军荣耀之时,向他人说起此事便可,贫道那是清丈道人灵清。” 曾荣贵听到这话,不由起了兴趣,告诉道人自己八字,道人看了之后,掐指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道人再次敲着渔鼓,唱了起来: “我本杞人,请君莫笑,常恐天塌西北地陷东。凭谁去,积芦灰炼石,克奏神功?” 道人唱完之后,对着曾荣贵说:“这是大人前段人生的命运,至于后半段,等大人日后在来找贫道吧。” 道人说完,再次打着渔鼓向外边走去。 “这道人说的什么,大牛解释一下。” 他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说:“这是用的几个典故,传说上古之时,天突然塌了,而地也陷了,于是玄河和帝江出现,从西北流向东南。后面是说玄帝的妃子炼石补天的故事。他这句借着典,暗指西北或者东边会发生动乱,而你的机会就在那里了。” 听着这话,曾荣贵笑着说:“这道士倒是有些本事,后年我们就要调防到沧海府了。” 他点点头,虞朝这七军因为高皇帝的规定,每过几年就要换防,这样是免得这些将军在当地扎根,要是七军之中的任何一位叛变起来,那将是一场重大的灾难。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就产生了调防换防,让每位将军在有生之年,不会在同一个府带上十年,也不会第二次驻防上某府。 在换防的时候,也会拆兵拆将,双方会按照监军的要求,交换士兵,反正都是禁军,相差不打,磨合几年就可以了。 两人回到陵水县之后,曾荣贵再次看了一下天宝山,就打马离开了。 望着曾荣贵离去的背影,他有一些担心,按照曾荣贵这么拼命的情况下,下次是否还有机会活着见到他呢。 回到家,已经弄好晚饭的周霖铃看着他一个人回来,好奇的说:“荣贵呢?” 他说了曾荣贵已经离开了,毕竟作为标营的士兵,曾荣贵不可能待很久。 在吃完饭的时候,他不由好奇的询问周霖铃,关于沧海府的情况。 周霖铃也回到了,在沧海府现在有一个王爷,就是前朝东安王的后代,被封刺的曹王。 这曹王表面没有实权,但是朝中上下都知道曹王掌控着东安水师。 魏朝有三只精锐的水师,一只是幽燕府的幽燕水师,一只是东安王的东安水师,还有就是益安水师。 幽燕水师后来投敌,归顺了魔教,后来和东安水师大战落败,算是半残了。 后面虞朝统一天下的时候,魏朝皇族长公主前往玄武国,让玄武国帮忙复国。 玄武水师当时被誉为天下第一水师,给初定的大虞朝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几次征讨都以失败高终。 天定三年,高皇帝驾崩,二妃摄政,大司衡设下毒计,合并幽燕水师和益安水师残部,于当时的玄武水师决战。 玄武水师没有想到,这合并的水师里面转满了油草,双方短兵交战的时候,虞朝士兵点燃战船,顿时整个海洋变成火海。 此战之后,合并的水师全军覆灭,而玄武水师也因此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威胁中原。 第二年,也就是载德元年,雅妃设计,在宫殿诛杀了大司衡,所告的七罪,其中有一罪就是致数万水军惨死。 从那之后,虞朝就只有东安王所管辖的东安水师了,虽然初代曹王也将水师兵权交给朝廷,而朝廷能派遣的也就水师都督,下面的军官全是曹王自己的亲信手下。 传闻历代皇帝都想控制这一只水师,都是以失败结束。武帝时候,还修昆明池来连水师,然而后面和东安水师演戏,武帝水军以惨败为结局。 这一支从前朝就能征善战的水师,已经成为了虞朝心腹之患了。 而且还因为玄武国对这边虎视眈眈,这东安水师又不能撤下,历代朝廷对曹王都比较尊敬。 “按照你的说法,这曹王似乎有能力反叛了。” “相公,你听我说完吧。” 周霖铃一笑,然后继续说,在曹王百里之外,就是穆国公的所在,那里有两万府军在待命。 而沧海府南边的东南府,有镇国公的两万府军。西边的南直隶府还有靖国公的两万府军,北边继圣府还有衍国公的两万府军。 这八万大军将这曹王看的死死的,只要曹王有什么轻举妄动,四位国公就会出动府军平乱。 当初大司农汪文忠公在和高皇帝分封诸侯的时候,就造成这种犬牙交错的姿态,任何一个诸侯王或者国公妄动的话,就会引来立马有其他国公的攻击。‘ “当初高皇帝和诸位国公立誓,于他们共享天下,其实上大家都知道,是要国公他们保天下而已。二十二府的国公,世子郡主都要宋王京城,等到国公去世才让世子回去,而郡主多和亲王郡王联姻,以此来维系诸侯和皇室的关系。”周霖铃最后说到这里,不由笑了笑。 “然而这些国公已经无法开国时候想必了,历代闹得出的笑话不少,按照先生说的,只有镇定靖安平五位国公能看,而能带兵协助皇室平定天下的,只有平镇两位国公,其他十七位国公不过草包而已。” 周霖铃的话,他倒是深以为然,这国公的后代未必优秀,若是大虞朝指望这些国公真的能够保住这玩意江山,还不如指望皇帝自己有能力。 但是这样还是有好处的,毕竟二十二家还不至于家家草包,有几家的优秀就可以维持一个安定的局面了。 他其实很怀疑这位高皇帝和汪先生是不是也不是也有点问题,按照惯例,这已经到了集权社会的王朝,怎么还倒退到分封时代,要是地球古代,封这么诸侯,还掌握兵权,那是完全不用想了。 别的不说,肯定和汉朝一样,处处制约皇权,处处造反。 晋朝那些王爷就是很好的例子,有兵权的他们可不会安心当一个诸侯王。 不过这又说回来了,有兵权的反而是国公这些异姓人,造反反而没有大义,这一造反的结果,自然是天下诸侯共击之。 这一步棋现在看来还算高明,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有个强势的国公,而其他国公有无能,或者是投靠了这个强势国公,那么大虞朝的皇帝就要咽下自己的苦果了。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霖铃,周霖铃点头说:“对的,当初先生就是担心此事,他说当今圣上无为,若是这五个国公其中有一个有不臣之心,天下将有大难。” 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对着周霖铃说希望不要如此,这打仗,遭劫的可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天下太平比较好。 “希望,不要在弄出一个春秋战国时代。” 心中这么想着,也不准备在继续这个话题,这些国公的事情立自己太远了,现在自己连一个男爵都没有见到过,更别说国公了。 第二天,他跑到县城,买了雄黄,然后用酒拌好,开始洒在学堂里面,然后放了一包在周霖铃的卧室里面,到时候好用。 弄好这些,他得知了田员外他们这群乡绅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他们倒是平价买的,至于是否平价卖给罗达成,他就不得而知了、 从田员外他们开始干的第三天,罗家勇再次来拜访了,让他帮忙打听一下田员外他们这么弄是想干什么。 他就告诉罗家勇,田员外他们从自己这里听说和馆子的事情之后,就有了这个念头,准备将附近所有农村的农民包下来。 说到这里,他还建议罗家勇和田员外他们打伙。 罗家勇自然是摇头了,罗家这种贱民一向不入乡绅的眼,看都看不起,怎么会打伙呢? 这理由让他一笑,罗家不和乡绅合作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场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罗家要是打伙,一定会被士绅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都不会留下。 不过他心中暗自说,这打不打伙的事情已经不是罗家自己能够决定了的,罗家不参与进来,这士绅收的东西卖给谁呢? 这两伙人他都不太喜欢,他只希望这两伙人最好表明合作,内里暗斗,这对农民最为有利。 罗家勇见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也告辞了。 因为周霖铃的原因,罗家勇也不在提起婚事,而是送了点钱,当做贺礼。 等罗家勇,周霖玲疑惑的说:“罗家智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听周霖铃这么说,他才想起,罗家老二就在丰城来着,他好奇的询问周霖铃认识呀。 “自然认识,罗家智在士绅之中很受欢迎,谈吐十分得体,让有如沐春风,他的女儿还曾经在水田先生门下学习过,除了小姐之外,就属罗家姑娘最有才,若不是贱籍出身,早就被吹捧成为照花才女了。”周霖铃说到这个的时候,颇为惋惜。 “真是奇怪了,虽然女子也可以入场参考,但是她一个贱籍女子,为什么在水田先生门下读书呢?”他心中倒是疑惑这个,一般贱籍人家都是断了读书的想法的。 第七十七章跑江湖 第七十七章跑江湖 周霖铃摇摇头,想了想才说:“或许是因为罗家喜欢自己的子孙有出息吧,就算这一代不能参加科举,后代还可以参加。到到时候家里有一个读书人也方便一些。”他没有认可这个说法,就算像是周霖铃那么说的,也应该是儿子进学,在这个朝代,女子总是会嫁人的,这嫁人后就是别家的了。 他也曾想过田员外的这个说法,但是以罗家的财力还不足在四处都收养歌姬,这们一个成本已经够高了,而且就算那个姑娘是养女,也没有必要弄倒水田先生那里去,随便进一个私塾就可以了。 这罗家人的想法让他一时捉摸不透,他转念一想,罗达成这人老奸巨猾,自己若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就猜透这人的话,那罗达成还混个什么。 不在多想罗家的事情,他也要开始忙着收小麦。 周霖铃的到来给他没有带来多大的改变,无非就是饭有人煮了,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至于衣服,在小溪里面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洗了,然后随便挂在门外竹竿上面,等到晚上风干就是了。 小麦收完,就进入夏季了,蚊虫也多了起来,他又去城里给周霖铃买了一顶千金才用的芙蓉帐。 除次之外,他自己也抽空编了一张竹席,这夏天热起来,肯定不能在睡在坝毯上面。 夏季,又到了交税的时候,这一次有周霖铃在一旁记账,他倒是不担心什么了。 在交税的时候,李大能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对着他说:“大牛兄弟,能不能帮我缴了这次的税,等我收了谷子之后,在用谷子来还你。 他点点头,自己拿出一份来。 周霖铃看到这个情况,不由摇摇头,但是没有当面说什么。 在下午休息的时候,周霖铃对他说:“相公,你对你兄弟这么好,妾身倒是不好说什么,妾身只是想说,这李大能最近和别人玩也叶子牌,输了不少。他家里和他吵了很久了。你有空的话,就去劝劝他,让他还是回到正途上来,这叶子牌能够发家的没有几个。” 他点点头,心中倒是留意起这个情况了,他可不希望李家有什么赌徒出现,他倒是不反对别人赌,只是日后输了借钱比较麻烦,你不借会说你不顾兄弟情分,借了就难收回了,要是程家或者是梅家的人去赌,就算把女儿老婆输掉他都不会管,这完全是活该。 将这次田赋送到县里之后,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到了李大眼的茶馆里面,找到李大眼说:“大眼,问你一件事,最近是不是很多人玩叶子牌。” “是的,不管我按照大牛你说的,不准他们在我这里赌,他们好像去了山后面的某个亭子里面去赌了。都是一伙外地人,是从贤贺府那边过来的天棒,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这话,他点点头,告诉李大眼他这样做弄的对,对于这些人坚决要拒绝进来,要是他们输红了眼,发起泼来,这多的茶水钱都去了。 说完,他倒是没有劝李大眼不要去赌,李大眼就是这边说的耙耳朵,钱都归他老婆管着,想赌也没有赌资。 李大眼的婆娘,他可是早就听说过,自有钱进她包包里的,没有从她包包里拿出来的。 他到了李大能的家,李大能正在屋里的晒小麦,看到他来到,连忙拿起一根长凳,让他坐下来,询问他来的目的。 “大能,我听说你最近在玩叶子牌,有没有这件事。” 李大能脸一红,尴尬的点点头,后立马解释说:“大牛兄弟,我打的小,也就一文钱起,一天也就几十文,这不是人闲的没事,才找点东西打发时间,运起好的,还可以帮我买块梆梆糖(麦芽糖)。” 他一笑,对着李大能说:“你们都在那里玩,等秧插好只好之后,我陪你去看看。” 李大能见不是责怪他,也就不在难为情,连忙说:“要得,要得。” 回到家里,再吃晚饭的时候,他对着周霖铃说:“这叶子牌的事情,还要好好解决,输钱倒是小事,这败坏了风气,赌棍一想着偷起来,这村里就难得安宁了,你说是不是?” 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说:“这件事倒是要好好处理,你处理不好,别人骂你霸道,仗着里长的身份欺负人,倒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平白得罪人就不好了。”他深以为然,开始想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群香客虽然给凤凰庙带来了繁华,但也带来不少麻烦,上一次偷儿事件就是如此,如今又来了赌棍,他真是感觉到十分头疼。 接下里的时间,在河边洗澡的时候,他也在打听起来。 原来村里这些参加赌都是有亏有赚,至于赚的多还是亏的多,他们心里都不太明白。 关于这个,他暗自想这些当庄的,倒也是不傻,知道怎么养猪。 这样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村里的人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等到他们察觉过来,家都快输光了。 这一次输个十几文,百多天就输一贯,一年就算只输两贯钱,对这些农民来说都是很难承受的。 他让这些人自己算一下,自己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若是输不起这么多的话,就早点收手,不要在这么下去。 当然输的起的,坚决要翻本的,他也祝这些人好运,翻本的时候,别忘了去茶肆那边多喝一本茶。 这一忙起来,外加的劝说,去赌的人自然少了不少。 在插秧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空闲时间了,他于是让李大能带路,到了那玩叶子牌的地方。 这当庄的是五个贤贺府的人,他们一个庄家被打下,另外一个接上。 在一旁看了半天,他算是摸清楚这叶子牌的万法。 这个万法类似扑克牌,但是又和麻将差不多,四个人玩,每人十张牌,庄家先出牌,他若是出百子(一种花色),后面也要按照大小依次出百子。 这玩法需要闲家会算牌,第一位不能的出大了,要让下面的两家过牌,而第四位必须出大,阻止庄家过牌。 当然还有一些规则,他一时间还看不太明白。 这变化倒是没有后世扑克牌的那么复杂,但是就是因为简单,才方便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上手。 他看了一会儿倒是摸透了,而程家村的三个闲家倒是没有弄明白,因为先出完牌的闲家能获得一点五倍的钱,三位闲家就自己内斗起来,第一位还为了快速过牌卡后面的牌。 这三人技术本来就不行,这一内斗下来,半个时辰,已经每人输了十几文了。 贤贺府坐庄的那个人也抱拳说:“三位哥子,今天手气不好,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说着坐庄拿给三个闲家每人三文钱,对着他们说:“三个哥子,去喝点茶水,润润喉咙,明天再来。” 这三位输了钱的,接过钱之后,还笑嘻嘻的离开了。 坐庄那个再次说:“不知道哪三个哥子还要来。” “苟老二,你今天点子到了,我们不合我你玩,让归老幺来,我今天就要杀他一下。”李大能熟练的坐了过去,那个苟老二点点头,让归老幺前来坐庄。 李大能看了看他,他摇头说:“我玩不来,我来看你们玩就是了。” “里长说笑了,这东西简单的很,你要玩,我们可以教你。”归老幺热情的说着,他们五个人来了快半年了,自然认得李大牛。 他还是说不会玩,看着玩就可以了。 接下来李大能运气还是不错,一直赢着。 他心中疑惑,准备走到归老幺那边看的时候,那个苟老二也巧妙的站起,挡住他的目光,然后说:“老幺,你是不是上厕所没有洗手哦,手气这么臭。” 见到不到归老幺牌,他就退回去,看了其他三家的牌,很快的就算出了归老幺手中的牌。 这归老幺有几次好牌都没有打,而是让这些人赢。 这边坐庄的也不怕输,归老幺输了几百文还是坚决不下庄。 “我就不信今天这么背,我去洗一个手,我们慢慢来。” 赢了钱的三人自然笑的灿烂,还在打趣他说快去洗,他们还等着赢钱呢。 这归老幺洗手回来之后,局面就慢慢变了,闲家输多赢少了。 李大能看着赢的钱就十几文的时候,望着天色说:“这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去打猪苕去了。” “老李,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赢了就想跑哦。”归老幺不悦的说着这话,李大能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慢慢的开口说:“赢了不走,难道还准备请你们吃宵夜(这边是晚饭的意思)吗?” “硪哥们五个那不是要把他屋里吃穷,老李,有空再来,可惜这么好的手气,白白浪费去打猪苕了。”苟老二笑着说,然后对着李大能说:“老李你都赢了钱了,我们也不来茶钱给你了,你不会怪我们兄弟小气吧。” 李大能连说不会,和他一起离开这里,走在路上,李大能拿着手上的十几文钱,笑着说:“你看嘛,我这不是有帮儿子赢了一点糖钱吗?” 他没有多说什么,想着怎么对付这五个人,这五个老江湖可以说是老江湖了,这让他想到了自己舅舅曾经说过的那群杀猪的人。 这个杀猪当然不是杀真猪,干的和也是和这个五个人差不多,赢了大笔钱之后,那些人还要笑着送他们离开。 舅舅曾经说过,这就是江湖人,把别人的钱骗到自己兜里,还要别人感激。 这些人自然很难度对付,他们都是拿的软刀子,让人十分难以察觉。 就拿李大能来说,现在李大能想的怕是感谢这些人,要是没有这些人,自己哪里会赚到这十几文呢。 至于输掉的钱,这些人都会选择性的遗忘,他们永远记得是自己赢钱的时候。 自己要对付这些人,也必须要用软刀子,这样才有效,有用。 很快,他就想到了四个字。 第七十八章以毒攻毒 第七十八章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这是对付这些人的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些人。 回到家里,周霖铃为他盛了一碗饭,然后询问他今天观察的情况如何。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可是你去什么地方找这些人呢?” 他自然有办法找到人,他将计划和周霖铃说了之后,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对付他们就应该如此。” 睡了一觉起来,他前往了县城,找到那个捕头,再次请他到了四而里面吃了一顿饭。 捕头询问他这次前来有什么事情,他让捕头帮自己找几个喜欢玩叶子牌的,自己找他们有点事情。 捕头一边吃着菜,一边想着说:“倒是有这么几个人,他们经常在西街弄,等下我带你去找他们。” 吃完饭,捕快带着他到了西街。 那里恰好有一个的摆残局和一个猜碗在那里聊天,见到捕快来到这里,立马站起身来,残局那位对着捕快说:“张头,什么风帮你吹来了。” “这位是李大牛,他找你们有点事,你们两个注意点,他一个兄弟在玉衡军标营当差。这话我就先和你们说好了,得罪了他,你们两个就别想在这陵水县混了,这里的地他都踩的平。” 两人连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捕头也和他说了一声告辞,就去忙了。 他先问这两人会不会玩叶子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猜碗那个说:“不知道阁下说的是那种叶子牌,若是老爷们玩的那种,我们这些下人倒是不会,若是摆摊坐庄的,我们两个倒是会一些。” 他点点头,带着两人到了馆子里面,坐下之后,询问他们两个的名字,知道摆残局叫龙二娃子,猜碗的齐麻花。 这两人从十四岁开始跑江湖,算是精通江湖里面的所有玩意,也算一个老江湖了。 他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然后拿出一贯钱给他们,让他们帮忙一下。 “这是过界了,这些人来陵水,也不找我们吃一顿,吱会一声就捞,真当我们陵水无人了,我们兄弟两个倒是要看看,这陵水县的地,他们五个能踩的平不。这钱你老收下,我们不会要,这五人真是没规没矩,佛争一注香,这人争一口气,你老带我们,我们一定让他们立马滚蛋。” 他见两人气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好使,他点点头,带着他们回到村里,住在李大能的家里。 “大能,这两人是街上玩牌高手,你听他们,明天保证你能赢大钱,这件事,你就不要说楼嘴了。” 李大能点点头,笑着说:“大牛,我又不是哈儿,我晓得。” 他回去休息,然后第二天就前往到了那个地点,李大能他们还没有来,不过那边倒是玩起来了。 看着他看,一个贤贺府的人笑着对他说:“里长,来两把瑟,来都来了,看着多没意思。” “算了,看着都打脑壳,还别说玩了。我就是看到这钱有意思,对这叶子牌倒是不敢兴趣。” 等了一个时辰,李大能和他们两个才慢慢的来了。 龙二娃子看着他,大声大招呼说:“老表,你也在这里呀。” “你们两个哪朝来的,也不早说,来来,去我屋里坐下,吃了中午饭在走。” 李大能这时候才开口说:“大牛,他们两个今天才来,我带他们来玩玩。吃饭这件事,我等下在和你说。” 李大能说完,然后对着他们说:“归老幺,有空没得,我们来玩几把,我赢了还要请我家这两个老表去下馆子里。” “可以呀,你这两个老表会玩不?要不也来几手。”归老幺说完,五人的目光都看着龙二娃他们两个。 齐麻花摇摇头说:“这东西怎么玩吗?” 这时候苟老二走出来,给他们介绍玩法,苟老二说完,一旁一个贤贺府的人说:“两位哥子不会玩的话,那前面几盘就不用垫底了。” “要的嘛,反正也就十几文钱,不碍事。” 于是归老幺和这四人做了下来,他在一旁看着,龙二娃子这种老江湖果然演戏也演的好,打牌和初学者一样。 不过这样也赢了五六局,赚了五六个铜板之后,归老幺说:“两位哥子会玩了吧,这把就要垫底了。” 两人点点头,也拿出一文钱丢在那里,接下来有赢了两三局。 “这一文一文的玩起没得意思,要不我们两文两文的来。” “可以,哥子你说了算,哥子还怕我这个打庄的输不起咩。”归老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接下来三把又是闲家胜利,于是这边再次加,加到五文钱的时候,归老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两个哥子,这是不是有点大了。” 齐麻花高兴的说:“大就大点呗,大家图个开心,五文钱,说实话,连个鸡蛋都买不到,算什么大。” 听到这话,龙二娃再次开口说:“莫是这个打庄的输不起哦,要不换下一位庄家。” “哪会,哪会,庄家输不起那还要的。” 归老幺说完,再次说自己要去洗手。 “这就不地道了,你洗手运起好了,我们不就背时了,来来,继续开始就可以了。” 齐麻花拦着归老幺说,归老幺也只好不去洗手,开始继续上打了起来。 这越打他脸色越难看,这十局有九局在输。 贤贺府那边也察觉到不对,最为年长那个说:“两位手气真好,老幺今天算是倒霉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两位还是去吃早饭,吃了早饭再来玩如何?” 齐麻花摇头说:“就是手气好才要多赢点呗,这饭又钱重要咩,手气背就下庄呗,难道你们五个手气都背,我怕不会哦,有那么怪,莫不是输不起哦。” 四周的人看热闹的也不少,见到这个情况,也跟着起哄,说是输不起,要还庄。 这时候苟老二走了过来,笑着说:“那我来试试今天的手气,希望比我这老幺手气好点。” “这就是了嘛,手气这个东西真的说不准。” 苟老二上来之后,手气的确要好些了,十局能赢两局了。 苟老二脸色苍白的一共输了接近一贯钱,无力的坐在地上,头上汗水大冒,如同生了大病一样。 “唉,看来我们两个手气真的是旺的很,通杀四方了。来来,再来。” 一个贤贺府的人说:“两位,我们的确已经没有钱了,你们走吧,算我们输了。” “什么算你们认输,你们本来就输着,大家都看到的,我们表兄弟三个人,靠手气赢的钱。” 贤贺府的人听到这话,无奈的说:“是是,我们今天真的已经没有的钱了。” “这不得行,你们哪个信,在换个庄家,或者我们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没有钱了,这当庄的人,输不起还当什么庄。 贤贺府的人听到这话,脸上都带着怒气,最老的那个人说:“两位,这古话只有赢了不准走,什么时候输了不想走。” 这话说完,五个人围了过来,这时候李大能看到这情况,突然站起来说;“周老大,你莫忘了这是陵水县,不是你们周云县。” 这话说完,四周站着的人也围了过来,他们多是程家村的,看到这些人,周老大一笑,对着他说:“里长,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大家都退下,玩个牌,玩个开心,小钱,这是一贯钱,我那个你们,你们继续,我这两个老表和兄弟开心就好。” 说着,他丢了一贯钱过去,周老大接住这钱说:“里长说的对,开心就好,我这就舍命陪君子了。” 周老大开始坐庄,双方再次开始玩了起来。 这周老大也是输多赢少,这一贯钱不止输了,还自己搭了一贯钱进去。 周老大拍拍身体说:“这钱我们是没了,不信大家可以搜。” “开心,开心,明天继续上,要是你们手气旺的话,还可以赢回去,你们说是不是。” 五人不理会这话,周老大抱拳说:“诸位,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他看着离开的五人,微微一笑,然后和齐麻花他们一起下山了。 在下山的时候,他不由好奇的询问,这两人打的好自己明白,但是李大能技术怎么也这么高了。 李大能看了看齐麻花,齐麻花笑着解释说:“因为我们暗地打记号了。敲下地就是要百子,摸下鼻子就是要文。” 齐麻花也没有多解释,他也明白了,这李大能按照他们的暗号指示出牌,这三人一条心的话,那真是的打庄,庄家除了牌特别好,否则休想赢了。 “明天他们敢来,我们就敢继续来,看那个硬气一些。”龙二娃子说着,将一贯钱拿给他说:“里长,这是你的一贯钱,要不是你丢钱给他们,他们就跑了。” “这一贯钱你们拿着,这本来就是我答应给你们的报酬,你们应该得的。在客气,就不帮我当兄弟了。” 见到他这么说,龙二娃子他们也不在多拒绝,受下这一贯钱。 回到家里,周霖铃询问他情况如何,他笑着说那五人应该今天就会离开这里了,要是不死心的话,明天就会有更大的损失。 “这些人未必会死心,肯定会去其他县将损失捞回来,既然这样子,你不如告诉齐麻花他们,让他们告诉这些跑江湖都注意,这么弄的话,他们只能回到贤贺府去了。” 他点点头,对于这个倒是没有在乎,他原本想的就是不找李家的就可以,只是因为自己劝说不了,才会想起驱逐这些人。 这些人到底是好是坏,他倒是不想评价,《大虞律》没有规定的话,自己也无权说他们是错的, 吃完晚饭,周霖铃突然询问说:“相公,你会下棋吗?” “手谈?”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从自己房间拿出一副围棋还有棋桌来。 他笑着说:“我倒是忘了,你书房还差琴,什么时候去找乐匠斫一张来。” “我一个丫鬟哪里会弹琴,相公莫要再取笑我了。” 第七十九章平淡 第七十九章平淡 他轻轻的一笑,对着周霖铃说:“真的不会吗?” 周霖铃掩嘴一笑,没有在回答,而是对着他说:“来相公,我们还是下棋吧。” “我不怎么会,是不是将你的棋子围住就可以了。” 周霖铃一笑,和他下了起来。 围棋他真的不精通,下的也是乱七八糟的,连征子都不会。 两人下着下着,他将自己一个活眼点死之后,两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场地上一片白色,他手中握着的黑子找不到地方下了。 “输了,输了。要不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五子棋这边倒是会,也是有三三禁手的原则。 这个他就十分在行了,在读高中的时候,大家显得没事就来下五子棋。 周霖铃技术也不差,两人这倒是下的难解难分。 时辰很快就消磨了,周霖铃对着他说:“这东西娱乐比那叶子牌好多了,相公你为何不让他们学这个呢?” “霖玲,你还真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消磨时间吗?他们是想不劳而获,若是不出钱的话,你看他们是否会玩这叶子牌。” 周霖铃听他这么说,轻轻的哦了一声,继续下着棋。 他看着棋盘,想了想说:“不过有这东西也可以,我们可以这样弄,每年秋收之后,召集一群人来下五子棋,赢了有一贯钱,这么大家就会有兴趣了,不过这样我担心他们会入迷太深,反而耽误了农活。” “相公,你也要这么想,若是真的能够出一两个人才,也比在泥土里面讨生活好。这个下棋若是成为国手,也算是一个正业了,除此之外,你可以按照古代礼制,入冬射猎。在冬至这一天举行射箭的比试,当初由养基都是冬射脱颖而出的。除了给他们找到事情做,也可以锻炼他们,若是遇事,也可以阻止起来抵御,前朝的矿兵便是如此,平时挖矿,闲事比武。后来履立战功,成为魏朝后期的一大支柱。言太师凭借他们剿灭魔教,若非言太师中了孝文太后、孝懿太后之计,手下三万矿兵调往幽燕府,武凉大战结果还两说呢。” 他听到这个,好奇的询问了起来这场开国比较重要的一场大战。 他知道这一场大战奠定了虞朝的根基,后面的徐城之战后,虞朝才开始转守为攻的。因为现在还没有国史颁布,对于虞朝的开国往事,他多是从说书那里听到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周霖铃开始介绍起来,当时的虞朝只有河左四府,离武凉府还很远,孝定太后趁着西平王东征大败的时候,夺取了武凉府的兵权,将武凉府献给高皇帝,也是这功劳,孝定太后被高皇帝封为平妃。 在那时候,西平王前方失败,后院又被自己给卖了,一气之下,本来生病的西平王就这么吐血身亡了。 而言太师也趁着天辅城的大胜,继续向西前进。 虞魏在武凉府和陇右府的边界僵持下来,言太师带兵十万,号三十万。虞朝这边兵八王,号四十万。 这样僵持了一个月,言太师听说虞朝派遣水师,准备袭击幽燕府。 当时魏朝北部兵力已经被抽调一空,若是虞朝占领了幽燕府,那北四府就危险了。 于是言太师只好抽调三万矿兵前往到了幽燕府那边,魏朝这里有七万人就已经足够了。 而在矿兵调走之后,虞朝却开始挑衅了,在矿兵离开半月,虞军全面冲击魏军阵地,一场上大战打起来。 言太师指挥若定,不但击退了虞朝的攻击,反而追击出去。 这追击到百里之远,言太师才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估摸虞军应该全军出动了,这一战若是功成,虞军就不足为惧了。 言太师这倒是没有估计错误,在这里的虞朝八万军队的确已经全部出动了,然而言太师没有料到的事,从东南府出发的军队不是去幽燕府,而是沿着京淮北上,到了陇右府。 这一群人不多,就只有两万多人,他们从背后杀了出来,而远在百里之外的言太师根本无法指挥那一部分魏军。 结果很明显,魏军因为拉扯的太长,最后导致兵败。 在兵败之后,言太师才知道,在前面指挥的不是平妃,而是传闻怀孕在天定城的雅妃和文妃,后面那两万才是平妃指挥。 至于这大军能瞒着言太师的习作来到这里,自然是尚未成为贤妃的四圣司总司上大夫的功劳。 此战之后,虞朝上下对四妃辅政在没有任何异议了。 不过后来雅妃,文妃回京修养,平妃回来接受册封的时候,魏朝武英将军挂帅,在和虞朝作战的时候,借助风沙之助,大败虞军。 若不是虞军有这一败,也就没有徐城大战了。 说完这些,周霖铃笑着说:“其实那时候我朝真是有神灵庇佑,当时魏朝能将文臣不少,武有言太师和他孙女武英将军,文有孤云逆侯。巧的是武凉府大战的时候,孤云逆侯重病,贤妃后来也曾说,若是孤云逆侯没有生病,这两万能不能这样送过去还是一件难事。” “我听说书的说,这魏朝末年,所谓的武进士,连马都不会骑,很多连十力的弓都拉不开,所谓的十将也是徒有虚名,没有多大本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霖铃笑了笑:“魏哀帝时候的确有这个说法,不过妾身认为都是无稽之谈,不足为信。若是真的按照他们那么说,魏朝怎么可以剿灭魔教之患,西平王之乱,就算我朝,也用了五年时间,才北定中原,克奏神功。” “先生说来,魏朝当时亡于哀帝之手,哀帝刚愎自用,不能用贤,先是无故诛杀太保一家,后随意杀戮大臣,在虞朝请降之时,好大喜功,不听忠臣之劝,让我朝有了缓和之机,借河左四府修养生息。而且世人多称赞孝文太后的离间计,让魏军在大战之时临阵换将。而这不是孝文太后多高明,而是哀帝太过……” 一时间周霖铃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魏哀帝了,他笑了笑,看着外面说:“若是哀帝不如此,也不会在京都殉国了,希望我朝历代圣上,英明神武,天纵奇才,这江山将传之万代,无穷无尽,共沐圣恩。” 他的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周霖铃无奈的看着他摇摇头说:“夫君,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点点头,继续和周霖铃下棋起来,一边下着棋,他一边想着,关于那个比赛的事情。 自己一个村办实在太小了,不增加难度的话,这一贯钱拿出去还是有一些心疼。 但是自己和其他村的人,附近三个村倒是会卖他这个面子,至于更远的,他就没有把握了。 想到这个,他又想到了知县,可惜这个张知县,是一个贪钱的主子,自己要是找他,这比赛还没有办成,钱都先被他吞了。 张知县这个人不可靠,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可靠。 至于田员外,在三天前就心急火燎的跑去东南府去见那水田先生了。 那热情,让想到这个他忍俊不禁,这田员外要是在地球,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粉丝,有钱又狂热,说看偶像就去看偶像。 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周霖铃不由好奇的询问起来。 他说自己想起田员外走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进城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霖铃也抿嘴一笑,他想了一下,询问周霖铃关于比赛的事情。 “这个嘛,相公你可以找上云海道长,就算是娘娘作为女子,不喜欢看到舞蹈,喜欢下棋。理由我都想到了,帝高阳当初创造围棋的时候,不是梦到了丹鸟了吗?那不就是木萝娘娘的使者嘛。” 听到周霖铃这话,他心想,这下好了,木萝娘娘又得到了一个传奇故事了。 当然他觉得这个故事不应该由庙祝说出来,这样传播不太快,而且这些人未必会记住,现在木萝娘娘的化身,信徒都说不出有多少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两人就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到了县城里面,找到这些说书的,告诉他们这件事,这些说书的正在愁这些素材呢,当然愿意传播这个消息。 他回家之前,到了山上去看了看,齐麻花他们还在那里玩着叶子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家里,告诉了周霖铃这件事。 “相公,那么接下来你就要和县里的人说一声,过一段时间,这个东西很火。” “这件事不能我们自己做,大家都知道我和凤凰庙的关系。告诉他们早准备,反而不妥,我们还不如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看他们谁有这财运了。” 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相公,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他一下愣住了,用手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暂且等等吧,等我修好一件大房子之后,我们在说这件事,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住一个人就为难。” “好的,只要相公不赶我走,我就十分心满意足了,等我们完婚之后,相公我们在回丰城,禀告父母。” 他看着周霖铃说:“这还是先告诉你们父母比较好吧,这不告而娶,似乎不和礼制。” “这是经权的问题啦,相公,圣人不是也支持也说了无后为大嘛,事急从权,完全符合经义。难道还有人要指责圣人不对吗?” 听到周霖铃这话,他摇头说:“这话岂不是要把道学先生给气的大骂,曲言解经,去言解经。” “那我就说,总比他们改字解经好,这圣人传下的文字,怎么可以以一己之意妄自删改。” 周霖铃的反驳让他感觉到有趣,看着她那美丽的脸,他心中一动,这个女子似乎不错。 过了几天,他还是去找了木匠。让他们弄几个棋桌,然后去找乐匠斫一张琴。 除了这些,他也询问了卖砖头的,要修一个房子的需要多少砖头。 在城里询问了一下,若是要弄一个好房子的话,需要上百贯钱,当然这还不包括家具这些了。 第八十章围棋 第八十章围棋 又是一年六月六,这一年木萝娘娘的圣诞更加热闹了。 去年那么一闹,木萝娘娘的影响力更加大了,就连从京城中才回来的李秀才也来上香了。 他看着这些烧香求娘娘的人,想了一下,好像除了自己以外,村里已经全部信娘娘了。 半个益安府,还有贤贺府、陇右府、怀化府、武凉府的人来到这里,据说最远的已经到了幽燕府,这木萝娘娘的传说已经遍布这个大虞朝了。 至于在不远的祥云府,那里信奉的颐教,供奉的是日父月母,就算道教和佛教都十分难以传入,更别说这个才出现两年的木萝娘娘了。 在圣诞这一天,庙祝也宣布了,在秋收之后,会找人下棋来供奉娘娘。 关于娘娘传授围棋的事情,这段时间已经通过说书先生的嘴传编了天下了,娘娘发明了围棋,那么自然要用围棋来供奉娘娘,这个道理非常好懂,在场的信徒也就相信了这个说法了。 接下来,庙祝还说会给优胜者一贯钱。 有钱赚,有可以让木萝娘娘开心,这种好事大家巴不得呢。 其他神仙,一弄活动就是要信徒捐钱,如今这个不止不捐钱,还可以得钱,大家对木萝娘娘又高看了几分了,认为这个娘娘才是真的神仙。 下午的时候,这个消息传遍了陵水县的大街小巷,顿时买棋的多了起来。 他倒是早有准备,在四而馆子里面安了五桌,在茶肆里面安了两桌。 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就算不吃饭,不喝茶也可以去下棋。 这赚的不是那点钱,只是需要人气,只要馆子里面有那么五桌的人在那里下着,人一围起来,看着热闹了,客人自然就多了,再说了,那些下棋看棋的人饿了,自然会选择在这里吃点东西,这钱就回来了。 六月初八下午,他收活回来的时候,李秀才已经坐在门口了。 “大哥,你来了,怎么不早说,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秀才连说不久不久,感激他这段时间对李家的照顾。 他连说没有事,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在乎这些。 询问了李秀才春闱的结果,丝毫不出的他的意外,还是名落孙山了。 李秀才有一些怨恨,说是阅卷官捣鬼,这一科录取的多是名门公子,像是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很多都没有录取。 他安慰了一下,说下一次一定会重,这有才华的,不可能被埋没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李秀才真是无可救药了,就他文章水平,中举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还想中进士,这个梦还是早点醒比较好。 他询问今年春闱的题,这题当然是皇帝出的,是询问考生,为何嘉锡九年,天下动乱的原因。 李秀才也说了自己的文章,还是老一套的说法,什么选贤举能,惩治贪官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关于如何选贤举能,李秀才的文章倒是一点都没有说。 听着李秀才说着自己的文章,他忍不住摇头,这殿试虽然很多人都是写一些漂亮话,但是好歹有自己的观点,而他的文章,文字不漂亮就算了,还是别人的老观点没有什么心意,就连设立总理大臣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提。 李秀才抱怨完毕之后,决定四年之后再去参加春闱,如今他只能进不能退了,一个不当官的举人,也就是士绅的底层,勉强碰到士绅这个阶层了。 而进士就不同了,就算同进士出身,那都是士绅的高层,除了勋贵望族,就属他们最为高贵。 他自然是鼓励李秀才,还说李秀才若是中举了,这李家的兄弟哥子都沾光了,出门也有面子了。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孙秀才的去向。 “他补了梁州府韦县的一个知县,在离京的时候,也曾邀请我去那里当一个讲师,我拒绝了。” 李秀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他说:“兄弟,哥哥我也知道当一个讲师,全家无忧了,可是我不甘心,这一当讲师,就再也没有时间弄学问了,撑死不过当一个教谕,教谕这种不入流的当着有什么用,不如用四年搏一下,就算同进士待上几年,也可以补一个知县。” 他称赞这李秀才的志气,这倒是真心的,且不提是否有那个能力,但是人最怕就是没有斗志了,有理想的人总有一个奋斗的目标。 李秀才和他闲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拿出一个礼物来,是一对玉镯子,对着他是:“兄弟,听说你讨媳妇了,这做哥哥的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个拿去,当哥哥的现在家里有点困难你也是晓得,只送的起这个,以后等哥哥发达,在补上。” 他连忙拒绝说这个太贵重了,这倒是不谦虚,这一对玉镯子的价值至少在十贯钱以上。 李秀才还是坚决要送,他执拗不过,只好手下抱起来,准备等到李秀才的儿子结婚的时候在送给他儿子。 农村这礼物真的不好收,尤其是同族的人了,自己到时候还礼的时候,这一对玉镯子怕是不够了。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也出了课堂,对着李秀才行了一个礼。 李秀才还礼之后,疑惑的看着他说:“弟妹,我也曾经和铁中棠联诗过,他也曾经提起过几位女同窗,似乎没有哪个姓周?” “哥哥,我只是小姐的一个陪读,铁公子自然记不得名字。” 李秀才没有在多说什么,离开这里。 周霖铃摇头看着他说:“为什么哥哥会知道妾身在水田先生那里学习过。” “还不是田家的那几个兄弟,大家都喜欢吹散白。一件小事,不出一个月,全村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关于这点,他倒是颇为无奈。 周霖铃看到他无奈的样子,笑着说:“没事的,对了,相公,你送我的琴,我很喜欢。” 他一笑,对着她说:“喜欢就好,不过这音你要自己调了。这小县城的乐匠,水平只有这样了。” 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没有事情,吃了晚饭,周霖铃邀请他过去坐一下,然后弹奏了一首曲子。 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听出来这是什么曲子。 等到周霖铃弹奏完毕,他才好奇的询问这曲子的名字叫什么。 “这是凤衰歌,是前朝一位学士写的曲子。” 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周霖铃笑着对他说:“要不相公你也弹奏一曲。” 他看着这陌生而有熟悉的乐器,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他怕自己弹奏起来,会想起往事。 在听了两首曲子,他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在睡之前,思考这个比赛的事情。 比赛肯定是按照轮数进行,他有想到了万一是单数应该怎么办呢? 是抽签吗?这个万一参赛的人太多了,抽签似乎也行不同,太费时费力。 不用抽签的话,他想到自由比赛,在寺庙的后院摆上棋桌,任意赢一场就进入下一轮。 输的人也不能重复参赛,为了区别这些人,自己还要他们将名字登记起来,赢的就在名字上点一下。 但是他又想到了,若是有人用假名再次参赛呢?这一轮下来,这样就有人能参加五六次,耽误时间了。 这越想,想到的问题就越加多了起来,他觉得头疼起来,过了一会,终于放弃这个想法,准备明天找周霖铃商量一下。 在睡觉之前,他才明白,举办一个比赛,真是一个人弄不下来的,一人的力量终是单薄的。 早上,吃了早饭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周霖玲也一时间没有办法,两人决定下午回来之后在慢慢想。 傍晚收工的时候,周霖铃拿来一个账本,笑着对他说:“所谓好记信不如烂笔头,我们写下来,免得到时候遗忘。” 他点点头,这个倒是一个好办法,他们先是谈论了场地的问题,凤凰庙的后院是比试的场地,但是参赛的人应该站在哪里呢? 不可能站在大院里面,这样会影响到烧香的人,最后还是决定在天宝山那个亭子那里。 然后周霖铃还出了一个主意,让两个人从两边上山,在山那边,找人在那里登记名字,并且告诉他们,输赢结果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要随便泄露自己名字。 关于这个,他提出可以用假名,或者弄一个自己知道的记号,名字这个保密实在很难。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说在赢的那里也就对那个记号,第二天若是他的记号能够对的上,就可以参赛,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也少了别人顶替的麻烦。 两人解决了问题,就是防止重复参赛的事情。 这个倒是难以对付了,毕竟这个记号比假名更加容易了。 最后周霖铃决定不用在乎这个,只要他能够下赢,就可以了。 他点点头,提出排队的说法,但是想到这有失自由匹配的原则,也就放弃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给他们,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不要一直来捣乱。 两人一直说到半夜,写了十几页纸。 他有些心疼的对着打哈欠的周霖铃,让周霖铃快去休息吧,这事还早,慢慢来不用太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总算决定好了大体的框架,开始慢慢修整,有一些程序是累赘的,就删去。 敲定好的时候,也到了六月末了。 在二十八的这一天,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林大人再次派来使者来了。 使者传递了一个消息,林大人在永安城过完中元节就会来到这里,表彰他这三年的贡献。 使者告诉他,嫁接的事还是进展缓慢,林大人准备和他亲自面谈,希望他能做好准备。 除此之外,也告诉他,在二十二府里面,除了太靠北的七府之外,其他试验的两季稻都没有出现多大问题,在明年,林大人将和其他总理大臣一起推广两季稻。 不止如此,他的深耕犁头已经在京畿大面积推广了,明年勋贵的田地就要全部普及。 听到他的好消息,心中不由开心,这个的确是一个好事,自己总算还是帮助到他们了。 第八十一章自省 第八十一章自省 七月的到来,农民赢来丰收,大家开始忙碌起来,他整天就是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晚上天黑了才回家,在溪水里面洗了一个澡,然后回家吃完饭,坐下来聊几句就上床睡觉了。 这样忙到了七月十四,中元节的时候,他才有点时间休息。 晚饭是两个人一起弄的,弄的十分丰盛。 周霖铃也在一旁跟着烧纸和作揖,把自己当做李家人。 他也没有说什么,这些时日和周霖铃的相处,他觉得自己不怎么讨厌这个女子。 双方也谈的来,而且还可以帮忙出主意。 不过说要结婚,他觉得还是太早了,至少要等自己修好房子之后再说。 虽然这么拖着有点对不起周霖铃,但是他认为这多接触一些时间也好,免得到时候周霖铃反悔。 这社会,女性结婚之后,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除了丈夫休掉自己,要不就是丈夫死去。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随口一问说:“周伯父,周伯母这么久都没有找你吗?” “估计他们都不认我这个不孝女了,相公,妾身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要赶我走好嘛。” 周霖铃可怜的看着他,他点点头,对着他说绝不会随便赶走他的,她愿意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这些学生可是舍不得你这个老师,你当初还害怕你教不好,如今看来,你完全是多心。” 周霖铃笑着看他说:“还不是相公你的功劳,这些学生都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认可我的。” 两人继续随便聊着,很快他就说:“冬天的时候,我准备去京城见黄大人,感谢他的协助,你觉得如何呢?” “这个,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让员外做主,我们两人就在京城之中完婚如何?” 他没有任何表示,心想倒是看吧,若是黄大人愿意主婚的话,那就结婚吧。 黄大人不愿意的话,这件事就暂时延后到自己的新房子修好。 他等到收了谷子之后,就开始修新房子了,地点他已经选好,就离这里不远的雷打山山脚下面。 那里没有人家,也没有田地,虽然偏僻了点,但也只有能够修房子了。 他倒是不好意思去占别人的田地去修房子,那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根据他估计,以后村里的人修房子,也会到那块去修房子。 到了那时候,那边就热闹起来了。 过完中元节,他还是去禀告知县一声,林大人过了中元节要来的事情。 知县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没有在多问了。 他回到家里,数着自己现在的资产,大约有六十多贯,离修房子大概还差一半。 地里收入实在太低了,一年能够赚到两贯钱就算已经不错了。 自己的这些收入,都是从茶肆和馆子里面赚来的,这两地方本钱算是赚回来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数钱就是。 到了屋外面,他拿起一段干枯竹枝,在丢上画着新房子构造图,若是修两层的话,倒是会省下一点地,但是成本就要高出很多。 他个人比较喜欢所谓的复式,对农村现在这样子几个套件的不怎么喜欢,毕竟从小到大就是住这个,修新房子还是换一下比较好。 按照他的意思,是想修三层类似乡村别墅那种,就算没有落地玻璃,自己住着也比较开心上。 可惜这个成本自然高了上去,尤其没有水泥板,只能用木板,木材这边倒是没有多大问题,这边也算山多树多,雷打山那边,百年以上的树都有上百棵。 若不是这边的木匠不会用造这种高楼层的木房子,自己何必用砖来修呢? 他聚精会神的思考着,没有注意到了周霖铃到了旁边。 周霖铃看着他画的,好奇的说:“相公,这是西人的房子吧。” “嗯,我曾经听人说过,心中很好奇,为什么西人都喜欢这种高层呢?”他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岔开,周霖铃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再次开口说:“你说我们弄这么一栋房子如何呢?” “不太好吧,相公,我们可以弄一个小庄园,你看如何?” 听到周霖铃的话,他心中感觉到自己的钱包在哭泣了。 这么一栋小房子自己都修不好,更别说弄一个小庄园,在小的庄园都不是农民这个阶层能够弄出来的,自己若是有田员外的田地或者罗达成那么多的钱财,才有可能造出这么一个小庄园。 “好呀,我们依着雷打山那边修建,那里山泉,假石可不少,可以找人设计一个不错的风景。” “嗯,庄园要融入四周才好,丰城那些庄园有些太假了,假山流水看着倒是十分别扭。” 周霖铃说着,也找了一根竹枝在地上的开始画了起来。 这小桥流水人家,从地上看着都有一丝韵味,若是真的建好,居住进去绝对是神仙一般的感觉。 弄出这么一个庄园要花很多钱,他倒是不怎么在乎,钱对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只要能够让自己开心的话,那么这钱都有必要花。 在周霖铃的设计之中,他心中的越来越疑惑,周霖铃会弹琴下棋已经让他很感觉到意外了,而这地上随便画的庄园图,更是有几分工笔的意味,若是周霖铃说自己不会画画,自己都不相信。 他记得有个同学也是画国画的,从小学起,在大学也算小有名气,画这么一副图也要构思很久才敢动笔,就写意上还没有周霖铃这几笔深远。 以前知道大户人家的婢女也会识文断字,也会学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但是要达到周霖铃这个程度的,那可真是少之又少了。 他没有听说过哪个大户人家培养的婢女,会以大家闺秀那么培养。 对经典的熟悉,还可以说是水田先生的教导。 那么琴棋书画呢?棋婢女还可以和自己照顾的姑娘下,但是琴画这些,婢女要不就是焚香,要不就是研磨,哪有机会弄呢。 对于心中的疑惑,他还是选择闷在心里,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学生的时文你看了吗?”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些孩子的父母将学生送来学堂,自己好歹要负责一下。” 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会写文的那个几个,破题都十分有水准,可惜文章到了中股,气就衰了。他们还是读书较少,肚子里面没有墨水,气势自然不够。我已经让他们多读先贤文章,揣摩文章之中的用笔和真意。” 他点点头,对于时文的事情,他只会看,要说指导,还是有一些为难。 到了天黑的时候,两人各自回房了。 坐在床上,闲的没有事他再次拿出自己的笛子吹奏起来。 吹了一会儿,他就将笛子收起来,看着月色不错,于是乘着月光走到院子里面。 其他两家的人早都睡了,这农村也闲着无聊,多是吃了晚饭就去睡觉了。 若是不累的,还会干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编下竹制品。 他看了徐五儿房间那边,屋子里面不时传来咳嗽声,徐五儿他爹咳嗽很久了,大家都在说,徐老爹看来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听到咳嗽声,心情十分复杂,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大家都是惋惜和不愿意。 除了这个,他望了望周霖铃的房间。 “如果不是人会老,哪个又愿意结婚呢?” 这是自己的堂哥说的一句话,这位三十多岁,家庭不太和睦的男人对他的感叹。 在他老家,婚姻并不是两个人过一辈子,而是一种传承的纽带,两人生下孩子,这样就不会担心老了孤苦无依,没人照顾。 养儿防老。 劝说他结婚的人都是用的这个借口,而他内心却十分不认同这个理念。 他认为这个儿还要孝顺才能防老,否则的话,一切就是白搭。 而且真要养儿,未必要自己的亲的,孝顺就可以了。 婚姻他曾经看的神圣,认为两个人必须完美的契合再结婚,一旦确立了婚姻这个关系,就永远不能在更改了。 而在这个夜,他察觉自己的想法变了,他不知不觉的时候,也有了婚姻延续传承的念头。 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真的很矫情,在地球读书的时候,自诩为道德君子。工作之后,又自生自灭,颓废无能。 他就这么想着想着,思考自己的种种,往事如幻灯片不断闪现。 甜蜜的,悲伤的,难过的,幸福的。 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他还是摇摇头,站起身来。 他无法认清楚自己,人是复杂的,他就连自己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都无法判断。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去就快速的进入到睡眠。 过了几天,他准备收谷子的时候,知县派人传信了,林大人要亲自看他们收谷子,让程家村附近的村,都不准收谷子,等到林大人来了才行。 一些人倒是不急,有些人很急,因为他们收了谷子就要收玉米了,这林大人若是晚来几天,那苞谷就老了。 这些人还准备卖一下嫩苞谷,这一耽误,不就全泡汤了。 有些人就和知县说明情况,等林大人来了,也可以看收苞谷,不一定要看收谷子。 求得人太多了,张知县也为难起来,不过还是网开一面,让他们前去收谷子,不过警告他们不准全部收完了,留下一块田的,等林大人来了再收,否则的话,就别怪他无情。 这些人自然应承,这种事情就是你卖我面子,我也会给你面子的。 他没有什么忙的,也乐的清闲,在纸上写着自己要和林大人说的话。 关于嫁接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让林大人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还可以张贴告示,这民间有不少聪明人,自然会找到办法。 而且关于杂交的事情,他也准备让林大人注意,若是可以交给地部的人来。 其他科学的事情,这些官员自然不会多上心,但是这关系到粮食作物的增产,官员不会不重视,毕竟大虞朝可是以农立国。 集思广益,外加朝廷支持的话,这个弄出来应该难度不大。 第八十二章宏图 第八十二章宏图 至于杂交能不能弄出来,他倒是有信心,就算没有地球上那么高产,能一亩增产十几斤,那也是不小的功劳了。 一亩多十几斤,一家人按照四十亩水田的算,也至少多了五十多斤,这五十斤又可以让他们多生存一个月了。 这个时代科技肯定不能大爆发,关于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信息时代他不报希望,甚至蒸汽时代都不敢期待。 但是自己好歹也算让科技的车轮向前走了一步,这对统治阶层不好说是好是坏,但是对农民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这个,他心中不由就激动起来。 过了很久,才压下心中的躁动,他继续想着还有什么可以弄的。 至于化肥,他认为现在还不是能弄出来,这个暂且算了。 然后就是关于水库的消息,这里虽然修了一个,只不是为了积蓄水源。 他认为应该在各村的高地都修建一个,然后修建引水渠道,到了干旱的时候,可以直接放水,通过引水渠让水流到各家的田里,这样就会生下很多事情。 只不过这个不好办的就是放水的时候,毕竟没有闸门这些,这个问题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可以让其他人解决。 他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些,至于开荒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必要的。 现在是生产力不足,而不是耕地不足。 到时候就算耕地开出来,也会被大户给抢去,到那时候,苦的可是大户的那些佃农。 生产力上去了,人力多了去发展商业也比开拓耕地有意义。 这里和地球不同,各大国家没有大洋的阻隔,有的是市场。 虞朝的商业他估摸了一下是地球任何古代朝代都无法上比拟的,可惜还是以农业为重。 这样自然怪不得虞朝,不重农的话,这两万万人吃什么,西国那边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补给过来,粮食可不是凭着贵金属变出来的。 写完之后,他再次看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就放在那里了。 在知县传达消息后的第四天,林大人总算来了。 林大人做事还是雷厉风行,当天早上到了,也没有休息,直接前往到了程家村,看这边打谷的情况。 还好知县昨天已经告诉他们林大人可能回来,大家都在地里收谷子。 林大人骑着马和张知县走在道路上,看着四周农民忙碌的打谷,林大人翻身下马,准备走乡间小道。 张知县看到这情况,连忙说:“大人,乡间路滑,小心脚下。” 说完,自己翻身下马,对着一旁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这些护卫立马在四方站着,防止林大人摔倒在地。 林大人也注意到了李大牛的田地,那边人数最多,不注意也十分难。 等林大人走进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了林大人到来,一群人立马跪在地上,对着林大人行礼说:“草民参见大人。” 四周帮忙的也跪在地上,惶恐的跪在地上行礼。 “不用多礼,起来吧,忙你们的吧。” 这些人于是站起身来,继续忙碌起来。 林大人对着他说:“怎么你的田里这么多人,都是你的佃农吗?” “启禀大人,这些自愿帮助草民的,大家合伙起来,收谷子也快了,你帮我,我帮你,也吃亏不到那里去。” 听到他的话,林大人点点头说:“你倒是有法子,你们继续吧,本官去其他地方看看,中午的时候,本官在凤凰庙等你。” 他再次行礼,送林大人离开。 等林大人走远了之后,他们继续忙碌起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的,他对着四周的人说:“诸位哥子,下午就要麻烦你们一下了。” 大家也听到了林大人的话,对他说不碍事。 他去旁边的小溪将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回去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到了凤凰庙。 走在天宝山上山的道路之上,他感受到四周的气氛有一些凝重。 往日在上山道路有说有笑的游客,这一时间也沉默了,大家都保持着平静。 到了山门前,他看到红娘子,红娘子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他去了一个偏殿。 偏殿的主位上坐着林大人,客位上坐着刘子政,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幕僚。 林大人看见他进来,对着他说:“三年了,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只是关于你说的嫁接,本官现在都没有弄出来。这梨树的树枝移到苹果树上面就会枯死,这物种之间真的可以这样吗?” “大人,这马和驴也可以生下骡子,这是小人的一个想法,这梨和苹果是否能向马和驴子一样呢。这件事不成功的,大人不如张贴布告,民间多隐士奇人,他们或许能可以呢?” 林大人听到这话,摸着自己的胡须,想了想说:“这个法子本官会继续弄下去的,本官有一件事想询问你的看法,在京城的花桥,有农名利用烧炭的方式,让牡丹冬季开花,这事是否可以推广到农业上,让稻谷冬季也可以有收成。” 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一些吃惊的,这个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明末才弄出的技术的,没有想到这边也弄出来。 “禀大人,小人知道了,这花开虽然古人说有时,而根据小人观察,和气温有很大的问题,若是开春太冷,百花自然不会绽放,古人曾经有诗为证,四月芳菲尽,山中桃花开。”这就是温度所造成,只要温度够了,很多植物都可以成功种植出来。” “花桥那个温室,小的暂且这么称呼,也可以弄出一些新鲜的蔬菜。”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大人等了一会儿才说:“继续说下去吧。” “然而温室那是耗费巨大,禁宫之内,才有这样的财力,小的这些,冬季烧炭取暖都不可得,更不用说供庄稼使用,温室的作物,只能供奉天子。” 林大人听到这话,叹息了一声,对着他说:“这事在人为,如今天子圣明,花能改起时序,作物难道不能吗?” 这话他实在无力吐槽,就算地球到了信息时代,还不没有让这水稻大面积能在冬季收获,这一个什么科技都没有封建朝代,就不用说了。 “大人,水稻小麦这些实在无法,不过蔬菜小的倒是有别的办法,能够改起时序。” “说吧,在本官面前无须多礼,有什么说什么。” “此法和温室一样,只不过不是烧碳,而是用琉璃搭建一个房间,蔬菜种植其中便可。 说到这里,他再次说:“小人听说这琉璃能吸收太阳之气,若是琉璃话,太阳之气不会受太阴之气印象,孕接地中,自然可以让蔬菜改起时序。” 他说完,想到了什么,再次补充说:“此乃小人一时妄想,还请大人三思。” 这个就是他从大棚蔬菜那边想到的,这边用薄膜的话肯定不现实,他想到玻璃也有这个作用,只不过玻璃现在造价也高,这东西就算弄好,也是皇家能够用的。但是,这是一个开头,日后自然有聪明的人会想方设法将这个成本降低。 要不就是玻璃制造方面,要不就是另外弄出材料。 就和犁一样,世界会诞生一些天才来改进这些有用的工具。 林大人这时候没有立即回答,用琉璃弄一个房子,这个对于他这个世家公子来说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大虞朝造不出琉璃,琉璃都是从西国那些商人手中买过来的。 “希望真的能够如此。” “若是越能吸收太阳的越好,小的听说琉璃光芒五光十色,这恐怕分了太阳之力,不如纯白无瑕,阳光能透过最好。” 说到这个,他再次说:“小的曾经听闻琉璃不过用沙子烧制而成,这天地真神奇,土烧可以成砖,可以成瓷器。” 林大人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可惜,这琉璃大虞朝造不出,西人对此术保密甚严,若是……” 关于林大人的无奈,他立马的献计,说这些商人不说是因为虞朝能够造出来后,他们的琉璃就不值钱了。 这些琉璃肯定不是商人制造的,只要虞朝能够派去一两个使者,找到工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工匠来到中土,位于神工营之中,不出旬月,大虞朝自然能够造出琉璃。 林大人和他的幕僚听到这个注意都呆住了,一向以天朝上国自诩的他们,压根都没有想过用钱挖来西方的工匠。 他们的想法就是中原造不出就买呗,反正中原地大物博,有的是财力物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子政,他拍着的桌子说:“妙呀,妙呀,这琉璃原本是观赏进贡之物,可有可无,若是按照李大牛说,可以改时序,我等何须受制于人,西人奸滑,我等几次求助造琉璃之术,多闪烁其词,无视我上国威仪,他等如此无礼……” 后面的话刘子政没有说出来,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而那一个幕僚也说:“堂堂上国大朝,若是连琉璃也无法造出,岂不是引西人耻笑。” 这些幕僚一一发表了意见,大家对于这偷技术没有丝毫异议,当然口头上还是说自己作为上国,能学习这技术也是西国人的荣幸了。 林大人见幕僚决定了,也不在反对什么。 “你还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 他将自己的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说了出来了,听得在场幕僚目瞪口呆,这些人都是聪明的人,但是对于农学实在不太精通。 听着他说完,林大人询问了他一些细节的事情,尤其是杂交上面的事情。 他告诉林大人这是孙宇自己发现的,有些府县的苞谷能够抗风,有些府县颗粒大,若是能够结合起来,那就多么美好了。 对于这个,他还是老实的告诉林大人,这是自己的异想天开,未必能够成功,这是一个路子,还是一个看不见前方的路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林大人再次保持了沉默,对着他说:“就算前面是南墙,也要撞上,这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成功,这对天下来说,是多么好。圣上承天应民,此法一定可成。” 第八十三章童谣 第八十三章童谣 听着林大人这句话,他心中真是五味杂陈,看着那位大人,自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若是别人听到这一番话,早就把自己当做疯子了。 而这位林大却认真的去办,无论林大人原本的心意如何,他都感觉到所谓的知遇之恩。 人一生的知己寥寥可数,甚至一辈子都未必找的到一个,而且肯定自己的价值,那更是少之又少。 想到自己的地球遭遇,心中一酸,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忍着让自己哭泣的冲动,继续说着下面的事情,关于水库的事情。 林大人听着他说完,思考了一会儿对着说:“这个有点难办,这若是天平盛世倒是没有什么,若是遇到战争,这田地就难办了。” “若是遇到战争,贼人也不用破坏水库,直接掠抢就可以。小的担心只是有人心有不满,刻意破坏。” 他早就想到要面对的问题,贼人倒是不怕,这积累的小水库,想要淹没乡村,还是不够的。 关于有人刻意破坏,他倒是建议在劳役上加上看守水库。 这个活也不是太重,而且主要是夏秋季节,就算冬天有人放水,危害也不不大。 林大人和幕僚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告诉他这个事情要现在永安城那边测试一下,要清楚这个东西的造价还有关于闸门的问题。 大的水库倒是可以用吊桥的方式弄闸门,这种小规模的反而麻烦了。 说完这两件事,他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其他问题都不怎么严重。 “本官曾经和你说过,三年之后,会保举你作地部的官员,你是否愿意呢?” “小的才疏学浅,难堪大任,多谢大人栽培,小人还是待在村里比较好,小的还有一些想法,需要在田地里面试验。” 林大人听到这话,也不在强求,只是平静的说:“若是你改变了主意,那就写信来就是了。” 他点点头,林大人正事说完之后,才开始聊这凤凰庙。 听着他说着凤凰庙的一切,林大人不置一词。 等他说完,林大人才平静的说:“你可知道开国初年,民间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童谣。” “玄河崩,天山裂,四辅无辜尽诛灭。金乌死,假龙窃,元凰凌空成大业。” 他听着这话,小心翼翼的说:“小的惶恐,这恐不是出自儿童之口。” 刘子政这时候也开口说:“这童谣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前朝玄德年间,京城当中一个红衣小孩突然出现,教京中小孩唱的。在魏帝彻查的时候,这个红衣小孩已经悄无声息了。” 林大人点点头,对着在场的人说:“这个歌谣出现很晚了,当时京城之中有个相师就曾言过,魏祚将终,假龙登基,不过是为元凰做嫁衣。”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全都保持了沉默,这个话题他们可不敢妄自说什么。 “天定三年,高祖皇帝殡天,这个歌谣再次出现。当时二妃摄政上,皇亲惶恐,害怕元凰出现。后来的事情,我想诸位都知道了,孝懿太后把持朝政,天下政令出太后而非天子,那时候诸位国公皆暗中准备,以便应对不测。” “是的,后来文皇帝亲自前去齐云山,让王文忠公出山协助,王文忠公上九辩,孝懿太后才将朝政奉还,隐居深宫。” 刘子政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他倒是绝不相信这些国公都暗中准备的出兵的情况下,孝懿太后会因为一封奏章就奉还政权,不过宫闱密事,也不是自己有资格知道的。 林大人也没有在说话,只是用手敲着桌子。 看着林大人这个样子,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林大人没头没尾这是说的什么。 这个话自然不敢明说,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表示。 当初自己们的凤凰的那不过随便一谈,没有想到林大人会联想到了那个童谣。 他心中暗骂这些算命先生也是成天没事找事,他们随便一句话,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面,就会有许多无端联想。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若是青萝郡主真的要应这童谣的话,自己可是莫名被牵连了。 成果的话,自己也没有多少功劳。 失败的话,附逆这个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早知道有这个童谣,自己也不会说凤凰那档子事了。 想了半天,他才说了一声:“小的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怎么办他可真没有想好,最后决定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这青萝郡主的想法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 他决定回去问问周霖铃,这些皇帝的四妃是不是都野心勃勃,想要当那个元凰。 林大人听到他的回答,看着四周说:“好好经营吧,希望木萝娘娘保佑,天下永世太平,历代天子圣明,奸臣退散,贤相在位。” 他也附和了几句,林大人和他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让他先离开。 退出偏殿的时候,他抹去自己的额头上的汗水,这一切前面都好好的,可惜那个童谣破坏了一切。 红娘子见到他出,对着他一笑,对着他说:“大牛兄弟,恭喜了,恭喜了。” 他摇头,对着红娘子说:“我应该恭喜将军你了,脱籍的事情看来成了。” 红娘子点点头,告诉他自己将要前往到太子府,担任青萝郡主的贴身女兵。 说到这个时候,红娘子倒是十分兴奋,告诉他自己也曾听说过郡主身边女兵的故事。 这些女兵都是郡主从小收养孤女,从小和郡主学习军阵的事情,长大之后,比起七军的标营士兵也差不了多少。 他忠心的恭喜红娘子,红娘子也是女中豪杰,成为她们一员也不算辱没了红娘子。 虽然自己没有见到过那些女兵,但是听曾荣贵的描述,那个叫惠英的能够只身一人,杀了铲平王,这胆气是很多男儿比不上的。 因为红娘子现在要保护林大人的安全,他也没多聊就告辞下山。 回答家中,将衣服换下,继续去田地里面干活。 到下午回家之后,周霖铃担心的询问说:“相公,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好奇的询问自己不过是去见林大人,怎么会有事。 “那个相公,我听人说林大人喜怒无常,稍有不合他意,就会有杀身之祸。”见四下无人,周霖铃小声的说着。 听到这话,他笑着解释起来,林大人虽然喜怒无常,但绝不是什么残忍好杀之人。若是行的正,就算有小小的得罪,林大人也不会责怪。 说完,他开始询问周霖铃这个朝代四妃的事情。 幸运的是,除了孝懿太后之外,其他四妃都是十分贤明,协助皇帝处理政事,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也询问了孝懿太后的为人,周霖铃再次看了看四周才告诉他。 孝懿太后本来是东安王世子的未婚妻,后来使用计策杀了东安王世子,更嫁祸当时身为魏朝长乐侯的太祖高皇帝,高皇帝巧妙解决这件事,孝懿太后就不顾父母反对,私自嫁给高皇帝,当时高皇帝没有给孝懿太后名分,孝懿太后也没有意见。 后来孝懿太后建议高皇帝设立招贤馆,用以养士。 为了避免朝廷怀疑,这个招贤馆名义是孝懿太后所设立,和长乐侯无关。 女子养士虽然稀奇,但是很多人认为这不过是孝懿太后无聊,才弄出的一个玩乐法子。 这招贤馆招了不少贤人,其中封侯的就有十二位,其他爵位都有四十多位,这些人是虞朝最开始的班底。 乘着魔教动乱,高皇帝安排这些人在东南府官员身边担任,因为是侯爷的推荐,东南府这些官员也没有拒绝。 等到时机成熟,魏朝大军被魔教拖住,高皇帝以清君侧名号,从东南府起兵,这些幕僚快速的接管了自己侍奉官员的职务,只用了三天时间,高皇帝就彻底占领了东南府。 在现在都认为这是天命的所归的象征,很多人都忘记了孝懿太后在后面的功劳。 后来魔教平定,孝文太后来降,劝高皇帝暂时归顺朝廷,孝文太后已经察觉到了西平王的那边动静,现在归降,可以让魏朝自相残杀,自己还可以称着这段时间在河左四方慢慢修养。 高皇帝请降之后,魏哀帝也封他为长安王。 因为这个关系,高皇帝也准备迎娶孝文太后,但是又感觉愧对孝懿太后,于是效仿古制,设立四妃。 当然这个折中的办法,反而引起了两边的不和。 这不和在当时的笔记小说里面记载很多,更有笔记里面记载,孝文太后曾经向高皇帝要了诏令,等登基之后,雅妃(孝懿太后)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自己就可以调动禁军诛杀。 听周霖铃这么说的,他感觉到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两位有必要这样吗 周霖铃继续说,二妃的矛盾后面越来越大,天定元年之后,高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政都交给二妃三司处理,在任命百官的时候,两妃都拟了不同的名单给高皇帝,高皇帝难以抉择,最后让大司农折中将两份名单,设立的百官。 天定二年,四妃终于册立,而其他二妃的影响力远没有而二妃大。 三年,高皇帝驾崩之后,孝定天后不愿卷入二妃斗争,以为魏皇守孝(魏哀帝是她堂兄)为由,离开京城。而孝惠太后也因为道变之事,许愿深山修行三年,平息道变之中惨死道士的冤魂。 这两位一走,孝懿皇后和孝文皇后斗争更加复杂了。孝文皇后身为圣人之后,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支持。而朝中老臣自然是站在孝懿皇后这边,双方文官坚持不下,于是想到了动兵权。 在孝文皇后准备说服大司衡韩白的时候,孝懿皇后设计以七大罪将韩白诛杀在长安宫中。 当时的文皇帝,在二妃之间,如同傀儡一般。 在双方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吴王突然病死,孝文皇后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 在丧夫丧子的剧痛之下,孝文太后病倒在床,没有多久就去世了。 后面的事情就和林大人说的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只不过周霖铃小声的补充。 高皇帝这病是从娶了孝文太后之后才有的,民间传说也是二妃下毒所致。 第八十四章八卦 第八十四章八卦 周霖铃对这种八卦十分感兴趣,确定的告诉他,在周霖铃看过的笔记小说里面,很多人都确定无误,在娶孝文皇后之前,高皇帝身体十分强壮,而且还是以勇猛游侠闻名于世。 丰城现在还有高皇帝的练剑台,传闻高皇帝极为喜欢斗剑,有事无事,身后的仆人都会捧着剑跟在他身后,遇上佩剑的人,高皇帝就会拔剑相斗,输赢都有赏银。 这么一个壮硕的人,在天定元年也不过四十五岁,怎么会一直病倒在床。 周霖铃还说了,在天定二年,攻占魏都的时候,高皇帝虽然亲临战场,但是整日都睡在帐篷里面,很少和士兵见面,魏军还传言高皇帝病死在旅途了。 听着周霖铃的话,他笑着解释,这病来如山倒,自己可是听说过,虞朝的规章制度都是高皇帝定下的,若真是气若游丝,怎么会立下这么精密的典章呢,这些不过是笔记小说的道听途书而已,不能当真。 周霖铃也立马反驳说,典章这个就算官方也说是和汪文忠公一起制定的,按照笔记小说的说法,在天定二年,汪文忠公请辞归隐之后,高皇帝就没有在颁布过任何政令了,这典章制度多是汪文忠公汪文忠公弄的。 他看着周霖铃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一笑,这果然爱八卦这种事,古今都不例外呀。 或许真的如同笔记小说的那样,高皇帝已经病的不行了,但是二妃下毒的事情,他丝毫不相信。 这简直太玄乎了,他可不知道有什么毒药能够让一个人病三年,若真是有这毒药,那真是长知识了。 不过这位承天命而生的高皇帝,现在看来似乎有那么不走运。 当长乐侯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还可以争勇斗恨,这一当皇帝,就成为了一个药罐子。 但是转念一笑,高皇帝都病的连路都走不了,还可以取得天下,那还真是有天命的一说了。 “我记得徐城大战,是天定年间吧,说书不是说了吗,是高皇帝亲自劝降的,那时候高皇帝怎么就没事了。” “按照《东南旧事》记载,那时候安定侯已经降了,高皇帝见他不过是给他封侯而已。这书还说了,在天定之前,每一战,高皇帝必身先士卒,故将士奋力,攻必克,战必胜。” 他只能解释说,天定之前高皇帝还没有称帝,自然这样,登基之后,怎么还会身先士卒,这样像话吗。 周霖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过了一会儿说:“可惜我们看不到太祖实录,否则就知道了。” 他差点一笑,这实录自然不会说中毒的事情了,他估计实录里面也是鼓吹高皇帝如何英明神武,可信度也就比笔记小说那么高一小点。 想到这个,他就询问高皇帝有没有什么传奇。 关于这个,周霖铃罕见的摇头说没有,就算民间也是传说他游侠的事情,什么千里送一个孤女回家这种一听就十分不靠谱的故事,他仔细一想,还真的没有几个说书说高皇帝出身有啥异象,唯一有就是高皇帝和魏帝的故事。 魏哀帝的母亲是他姑姑,在被封侯之前,他曾经到皇宫的时候,魏成帝也就赞叹了一声,此子日后大有作为这种套话。 当然在民间说书当中,这个故事被加工了,就是遇到蛇,魏哀帝吓的坐在地上,而高皇帝将蛇擒拿。 这个故事他第一次听就想笑,皇家内院,还有蛇可以惊吓皇子,真当皇宫禁卫都是摆设吗。 “对了,相公,高皇帝传言最多的就是他的多情。” 周霖铃再次开口说着高皇帝的往事,这位高皇帝可真是一位多情天子了,和很多女子都纠缠不清,就连死敌武英将军都有一段情。 关于这些情情爱爱他倒是不感兴趣,但是看着周霖铃聊得兴起,自己也不好打断了。 等周霖铃说完,他才想到说:“文皇帝好不容易从母亲手中拿回政权,他怎么不废除四妃呢?” “在孝懿太后去世后,朝中也有大臣上奏过,不过文皇帝没有同意,只是说高皇帝建立四妃本是法天应古,他这个作为儿子的没有资格取消,于是还是维持了四妃制,并且遵从大司农的建议,立下规矩选四妃的规定,不过先生常担心的就是,诸侯之女愿意学习军阵的越来越少,日后若是平妃不能带天子征伐,大虞朝就有鼎摇之忧。” 这个担心他曾经思考过,不过他倒是不认为平妃会缺少,这些国公的女儿不习军阵,没落诸侯总会想着这件事的,有需求就有供给,更别说是皇家需要。 这一说着,就到了晚上,两人告别之后,他仔细想了想,这开国之中,最惨的不就是作为大司衡的韩白吗。 关于韩白的事情,他也听到很多说书人说过,韩白最精彩的就是扣虱而分天下。 大概内容就是高皇帝年轻时候,曾经在山中打猎,遇到了韩白,那时候的韩白穿着破烂,在自己的头发抓虱子吃。 高皇帝自然是慧眼识英雄了,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普通人,然后上前搭话。 韩白也不客气,抓了一个虱子给高皇帝。 高皇帝吃下之后,韩白很高兴,然后也知道高皇帝不是凡人,于是两人谈了起来。 韩白告诉高皇帝如何打天下,从什么地方进攻,什么敌人可以招降,什么敌人必须全歼,不能放跑。 后来高皇帝按照他的方略,取得了天下。 故事很多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也不知道长安宫的事情。 这韩白为大虞打下天下,竟然没有封为国公,还因为争权被杀,想到这里,他就替韩白感觉到不值得。 这又是何必呢,二十二位国公除了安国公汪先生,定国公朱杰,其他功劳都不入他。 瞎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若是遭到朝廷如此对待,肯定死不瞑目吧。 瞌睡很快就来了,他慢慢的进入到梦乡之中。 第二天醒来,他又再次前去收谷子。 谷子收完,晒好收仓之后,他就准备前往京城了。 至于小麦,他今年准备不种了,就当养地了。 在中秋这一天,田员外终于回来了。 田员外回来之后,立马到了这边,找周霖铃谈话。 谈完话,田员外对着他说:“别人姑娘家的身世我已经听水田先生谈过了,大牛,你要欺负别人姑娘,我就要替你爹妈说你了。” 这话让他哭笑不得,这就去见水田先生一眼,这田员外怎么就站在周霖铃那边去了。 “这件事不急,不急,等我房子修好了再说,和田老爷你说的那样,不能亏待别人姑娘家,你说是吧。” 田员外点点头,拍着他肩膀说:“大牛,新房子修漂亮点,修巴适一点,钱不够,找我就是了。” “我可不敢找你老了,这阎王债我可背不起。” 田员外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一下的他背说:“我可从不放阎王债,那都是些打短命干的。” 他询问了一下田员外见水田先生的感想,田员外就在那里感叹什么舒服、巴适、安逸。 田员外说自己真的恨没有早点水田先生,世间怎么会有那么高洁的人,见到水田先生,就有种见到古之隐士一般。 最后田员外还要感叹一下,这种人,怕是一个朝代都难得遇到一个了,自己能遇到,真是祖先积德了。 对于田员外吹捧的话,他没有当真。 人还是自己见过才算数,听别人吹嘘只能了解一小部分。 送田员外回去之后,他询问一下周霖铃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的话,八月二十一他们就动身上京。 周霖铃点点头,并且提醒他进入京城要花费很多。 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不用担心这件事,自己杂七杂八,外加这一次林大人临走前送的百贯钱,去京城还是没有问题。 “盘缠倒不是多大问题,只是要霖玲你受苦了。” 周霖铃笑着说不碍事,自己也是农家出身,什么苦没有吃过呀。 在八月二十一出发的那一天,田员外和族长都前来,送了一些盘缠,他倒是没有拒绝,这上京,自然钱越多越好。 等到自己从京城回来,会将这些钱还给他们。 驾着田员外送给自己的马车,两人就出发了,他们先前往贤贺府,然后从贤贺府找到渡口渡河到了河阳城,这陈朝的五京之一的西京。 从河阳城往东北走不久便是南直隶府,然后北上是京畿了。 这段路行程最短,也是最为省钱的路。 赶着马车,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不安,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益安府,从西南边陲之地,进入到中原之中。 到了晚上,他们就已经到了贤贺府的安县。 两人就在车里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休息了。 在睡觉的时候,两人就有些为难了,最后他觉得天还不算太凉,就抱了一床铺盖,睡在车顶上面。 一夜无事,第二天到了安县城中,询问了一下路线,两人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闲的没事的他让周霖铃讲述这个世界的历史,周霖铃也从最古老的玄帝时候开始讲起来。 玄帝所在的时候,中原也就玄天山附近百里,后来经过两千年的变迁,这才有了现在的版图。 他其实很好奇,东南府的问题,因为东南府这个名字是他觉得比较没有蕴含的。 周霖铃解释说,当初魏武帝设立东南府,是为了表示不在向东南前进的意思。 而这个很明显不可能,魏朝历代皇帝都有意无意往南边推进。 到了虞朝,这东南府早就不止原来的八十县了,有百多县。 虞文帝觉得东南府实在太大了,于是拆了四十个县,建立了悦华府。 当然也有人上奏要改东南府的名字,不过文帝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没有同意。 这一路上听着周霖铃将历史,倒也是不觉得无聊。 他也明白周霖铃很喜欢稗官野史,每次说到正史的时候,都要旁征博引一番。 这也让他对周霖铃的身份十分怀疑了,这一个婢女读书就算了,还读了这么多书,就自己在本科之前,也没有周霖铃读的书多,他大概估计了一下,周霖铃读的书至少在三百本以上。 第八十五章河晏楼 第八十五章河晏楼 这个大虞朝和古代王朝没有什么区别,书籍还是一种奢侈品,所谓藏书破万的少之又少。 当然不是因为印刷的问题,若是儒家典籍,时文文章倒不缺少,甚至说人手一本还有多余。 很多书籍是书商出于对市场的考量,很多书籍都选择了无视,印刷出来也买的人很少。 笔记小说就是属于这类,读书人又看不上,普通人又看不懂。 关于开国的笔记小说印刷又要担心很多问题,有没有诬蔑国朝圣贤,还有是不是用了前朝的年号这类问题。 若是天定元年写成了魏哀帝的大光十三年的话,书商这边不改,印刷出来,那就要吃官司了。 除此之外,很多开国年间的笔记都是前朝遗民写了,难免会有新朝有所不敬,这部分必须删去,不能印刷出来的。 就自己听到周霖铃说的那些内容,要是有书商印刷出来的,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这些肯定是原本了,想要收集起来要花费不少心血。 虞朝的藏书家的习惯太不清楚,但是在地球古代的时候,别说婢女了,就算儿孙进入藏书阁都有严格的要求,天一阁这些大藏书阁,除了家主和嫡系子孙,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入,带着朋友进入都要严惩。 用了五天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渡口。 这个渡口叫做罗渡,是玄河边上一个比较大一个渡口,很多商人在这里聚集,准备着渡河。 河边放着几艘船,有大有小,大的是专门装货物的货船,小的就是载人。 他们到了这里,先休息了一下,然后将马车寄放到一个馆子那里。 那家人收了钱,写了一个收据,就将马车拿到后面去了。 这里帮忙照看一个月是两贯钱,还有六贯钱的押金,若是四个月不来取回,这家人就有权利将马车卖了。 当然若是丢了,馆子不但要按照原价赔偿,还要多拿十贯钱出来。 在馆子里面吃了中午饭,两人就去找渡船,找了一个便宜清净的,将换洗的衣物都带上,船家就开船了。 他站在船头,看着浩浩荡荡的玄河,心中有一些激动了。 这就是中原的母亲河了,他看着河面,询问船夫关于这玄河的趣事。 船夫一边摇船和一边和他说,当时魏武帝率领水师和陈朝水师决战就在此处,当时陈朝的五京已经有四京被攻破,只剩下中京河阳城了。 魏武帝念在自己是陈元帝的舅舅份上,给陈元帝一个机会,让陈元帝主动禅位。 谁也不知道陈元帝是怎么想的,拒绝了这个请求,而是大骂魏武帝国贼,让天下子民起兵讨贼。 当然这只是徒劳无功的,魏武帝见陈元帝无意投降,就挥师进攻中京。 河阳城南靠玄河,北依靠天牢山,书里形容就是大河为池,高山为墙,魏朝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进入中京城。 玄河上,陈魏大军那场的大战,在船夫的嘴里说来颇为平静,结尾却十分吓人,大战结束之后,罗渡这一片的河水都是红色的。 除了这些,船夫还说了,在中京城破的那一天,陈元帝和皇子都投入玄河,然后诅咒魏朝,魏朝因水师而胜利,也会因为水师而败亡。 这个咒语在天定元年也应验了,当时配合平宁将军的益安水师到了罗渡这边,顿时天地变色,玄河上波涛汹涌,一连三日,让益安水师无法救援被包围的平宁将军。 后来平宁将军投降,益安府也被玉衡军占据,当时益安总督兼水师提督赵同仁就自刎了。 船夫说着,还指了指河的一边,说那里就是赵同仁的帅船所在。 听着船夫的话,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悠悠,无尽长江滚滚流。 古今多少事,都付渔憔笑谈中。 周霖铃这时候也开口了,虞朝历代也让陈王祭祀玄河,希望能平息陈元帝怨恨。 他听到这话,凭古怀吊的心一下就没了,只是一笑。 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他,觉得这十分好笑。 陈元帝活着都不能奈何魏朝,死了之后,魏朝还享了三百年的江山。陈元帝若是真的死后成神,早就灭了魏朝才是,何须等到虞朝出现呢? 两个时辰之后,小船才慢慢悠悠的到了何阳渡,从这个渡口往北走三里就是河阳城了。 原本这里是玄河的,在魏孝帝天授十一年,玄河改道,向南边移动了,这里空出来,慢慢就成了一个渡口。 在渡口有一个高楼,是魏平帝时候修建的,供那些前朝遗民凭远眺,伤心国事的。 周霖铃下船之前就提到过这楼,他于是带着周霖铃前去参观一下。 这个楼的名字叫河晏楼,有三层,每层墙壁上都提写着诗词,诗词的水平都不错。 他们慢慢看的,周霖铃介绍一些作者,这些都是魏朝有名的文人。 到了三楼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唯一一首没有提名的词。 三十年间征伐事,潮来潮去楼前水。 这首满江红的这一句就让他来了兴趣了,他知道三十年间指的是什么。 陈元帝登基之后的三十年,天下动荡不堪,匪越剿越大,贼越平越乱,陈元帝也是迫不得让魏武帝领兵。 魏史这里称赞魏武帝十年之间,外诛叛贼,内除奸邪,天下因此而定。 这位词人虽然没有直接评价魏武帝的功劳,只是说了一句潮来潮去楼前水,让人不禁有一种无力感觉。 这三十年征伐,徒劳无功,没有让陈朝彻底安定下来。 除了这首词,旁边也有一首贺新郎,像是附和这首词一般。 河楼空挥泪,叹三番雄师北伐,虎头蛇尾。 这里指陈元帝三次北伐魏朝,都大败而归。 这首词后面结尾让他不时吟诵:“千古恨,黍离(诗经里面的一首诗,意象为亡国之感)耳。” 贺新郎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比起前面的满江红,要直白太多了。 而且这位词人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姓名,直接写在上面。 姚无忧。 他询问看到姓姚,不由好奇的望着周霖铃。 周霖铃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似乎是吴王的名讳。” 这时候一个书生也开口说:“这首词的确是吴王所写,天定三年,吴王离开京城,前往东安府的时候,路过此楼,提写了这一首词。 他想到吴王的生平,看来这一首贺新郎是旧瓶装新酒了。 看完这些诗词,他们两个也要了点茶和包子吃了起来。 吃完离开之后,他询问周霖铃,是否到河阳城去看看。 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相公,中京已经富饶已经远不如丰城,论古迹也不如西京城,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他点点头,找到马商,租了一匹马,教了三个月的定金之后,就写下契书,骑着马离开这里。 因为骑术不怎么高明,外加还有周霖铃坐在马上,他倒是没敢跑多快。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一个村落,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两人找了一个人家,借宿了一晚上。 在吃晚饭的时候,这家主人热情的招呼他们,听说他们是陵水县的人,连忙说:“陵水县我知道,那里有个木萝娘娘庙是不是,我们村里很多人都去那里求过,老灵验了。我准备有空也去那里求一下,我们结婚五六年了,还没有一个孩子。” 他一笑,告诉主人家,若是到时候遇到的话,就去他那休息,自己就在山下面。 主人家点点头,然后将煮好的玉米拿出来,对着他们说:“:屋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莫介意呀。” “客气客气了,我们也是农家出生,吃惯了。” 说完他熟练的恳请苞谷来,周霖铃看到他这个吃相,不由一笑,自己用手将苞谷子剥下来,慢慢的尝着。 吃完之后,他们就休息起来,因为主人家还是只有一张床,这两个人都到了柴房里面睡。 躺在稻草堆里面,他笑着说:“还是这里睡起暖和。” 主人家笑了笑,两人一时间睡不着,于是就聊了起来。 两个农民能聊的也就是农业上的问题,主人家一直夸总理大人,竟然能够想到谷子可以种两次。 当然主人家还问他,听说打谷机就是他们那里弄出来的,到底是谁弄出来的,真是帮了农民大忙了。 他倒是没有好意思说是自己,说自己也只是听说过,也没有见到过。 两人聊到瞌睡来了,就躺在那里睡了起来。 一晚上他倒是没有睡着,一是主人家打呼噜的声音有点大,第二就是担心周霖铃的安全,现在钱银都放在周霖铃那里的,他担心这一家人发现之后,会见财起意。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直相信这句话。 等到天亮之后,他用冷水泼了一下脸,清醒之后,和周霖铃吃了一点粥就继续赶路。 在路上,他让周霖铃牵着马,自己眯一下,补充一下精神。 周霖铃点点头,牵着马缰,让马慢慢前进的。 大概睡了一个时辰,他睁开眼,询问周霖铃到了哪里了。 周霖铃笑着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界背,过了界碑,他们就到了南直隶府了。 “看来我们最多五六天就到京城了,若是赶点时间的话,大概三天吧。”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说到。 周霖铃笑着说:“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那么急着回去。” 他点点头,再次策马跑了一段路。 到了南直隶府,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子脚下。 这道路上都是人,有的骑马,有的坐着马车,更有不少人坐着轿子。 这些人的衣着都算不错,他们两个人穿着就显得有些土气了。 两人倒是没有在乎别人的目光,还是笑脸看着四周的风景。 周霖铃算是见过大场面,对这种繁华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倒是颇为激动,毕竟来这里十年,第一次感受到繁华这个词。 在陵水县见过的人,还没有在这路上一天见到的人多。 这京城又是何等气象呢?他心中有这么一个疑问。 第八十六章京城故人 第八十六章京城故人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还没有进入到京城,在外面的天辅城,他就感觉到这个气象。 天辅,天弼,京城前面的两座卫城,当初魏武帝定都京城的时候,觉得京城无险可守,于是大修土木,修建了这两种卫城。 在魏朝的时候,这两城里面是官兵居住,到了虞朝,京城已经不够居住,于是将左坊右市迁到这两座城来,缓解京城人口压力。 他和周霖铃先到的天辅城,这里是卖东西的较多,而天弼城就是酒肆饭馆较多。 走在大街上,他有一种错觉,似乎来到了读大学所在那个大都市最繁华的一条街。 除了有卖中原的器材,还有一些在卖着西方的物品,比如西镜和西国的衣服。 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物品,让他有一种置身在中世纪的感觉。 他也看到卖花剑的,好奇的询问周霖铃,这些武器都可以卖吗? 周霖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倒是对几个南国的发簪有兴趣,看了又看,就是没有买。 看到这个,他还是有些心疼,只能等着从京城回来之后再买了,这没有进京,还不知道要多少银子,现在用了,等到钱不够的时候,这写也是要变卖的。 两人在天辅城逛了两个时辰,才离开这里,进入到天下的中心,京城。 到了京城城门前,看着上面挂着宣文两个字,他对着周霖铃说:“这京城有几个大门呢?” “书中说是有八个大门,宣文、广武、明德、永安、升平、齐乐、九思、广济。当然京城里面就是南门,西门东门称呼。” 他点点头,自然没有问北门这个事情。 皇宫占了京城北面,那边怎么可能开出北门来,方便攻城的人进攻呢。 进入到了京城之中,还是有一些失望,这京城上的人流还没有天辅城人多。 不过四周的房屋倒是修建的比较天辅城好,都是青砖绿瓦,看上去十分漂亮。 街道也全都铺上了砖头,更为奇特的是,在主道朱雀大道上面,竟然用绳子拴着伞。这些绳子都困在道路两边的木杆上面。 这些伞子上面都画着画,抬头往上去,倒是十分漂亮。 “不知道是谁的创意了,弄这个要不小的花费吧。” 周霖铃点点头,感叹说:“这上面的伞都是丰伞,丰城特有的伞,伞面不是用纸所做成,而是用绸缎,这样一把伞,在丰城的卖价就是五十贯,好的更是可以达到百贯以上。” 他听到这话,估摸这里怕是没有上万贯钱拿不出来了,一个县城一年的赋税也就这么多。 不过这种京城任何人都可以享用的公益花费,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在外城逛了逛了,觉得好不如天辅城的他们就直接进入到内城。 他们先到了卫兵那里打听了一下,姓黄的冬部官员住在什么地方,那侍卫想了想了,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两人到了黄府面前,门卫看到周霖铃,连忙说:“周……” 周霖铃连忙开口说:“老爷和大姑娘在吗?我们有急事见他。” “大姑娘在,老爷去见李大人了,周……” “好了,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姑娘,我在偏厅等她。”周霖铃再次打断这个门卫的话,带着他进入到黄府里面。 他好奇的说:“我们这么两个仆人就这么就来不太好吧。” “没事,老爷为人和善,绝不会为难我们的,相公,我们去偏厅吧。” 周霖铃问着里面的仆人,到了偏厅之中。 两人坐下没有多久,一个婢女走了上前,对着他说:“公子,请回避。”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另外一个偏厅,过了一会儿,周霖铃才来到这边,笑着说:“大姑娘已经知道了,说安排我们的房间,我们先去休息吧,晚上在见老爷。” 两人前往厢房的时候,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你若是想说的话,就说吧,若是不想说,那就不用说。霖玲,只要大家能谈的开心就可以了。” 他看着周霖铃,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农家女子,但是他倒是没有好在乎的,大家现在能谈的来就可以,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结婚之后,自己和妻子无法相处,找不到一个人说话。 周霖铃点点头,两人各自到了一个房间,他倒是倒头就睡了,这些天的晚上他都很少睡觉,心一直悬着,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一觉睡到天黑,吃了晚饭之后,有一个仆人来到他的房间,告诉他老爷在书房里面等他。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跟着仆人在这个大宅子里面转了起来。 走了接近半刻钟,他才到了书房面前,仆人恭敬的说:“大人,李大牛来了。” 一个严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他走了进去,跪在地上说:“小的见过大人。” “起来吧,你小时候就十分壮实,这些年没见,越加雄武了,你这个体格不去参军可惜了。”黄大人笑着对他说。 黄大人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再次开口说:“我已经听周……霖玲说了你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十年不见,你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能够获得总理大臣的青睐,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这个老头怕是要叫你大人了。” 他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说:“大人,小的没什么本事的,就是喜欢瞎想,是林大人自己有大本事,大能耐,小的只是除了蚂蚁那么丁点的力。” 黄大人一笑,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说:“你这么年轻就弄出这番事业来,真是少年可畏,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若是真的没有能力,以林大人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再三召见你呢?我曾经听地部的同僚说,林大人曾经询问过他们,地部是否还有空职,他准备保荐一个人。当初不知道,现在想来,林大人应该想要保荐你到地部了。” 黄大人说到这里,有些自嘲的说:“当初和老夫一起中了进士,赐了出身的同班,有几个人还没有补官,就算补官也是外官,像老夫这样直接补六部的真是少之又少。” 听着黄大人说着,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等黄大人说完,他平静的说:“大人,你认为林大人如何?” 黄大人眉头一皱,神情为难的说:“难说,难说,关于这位大人,朝中贬低的人也有,夸赞的人也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只是说没事,这个黄大人心思倒是不怎么灵敏呀,自己心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说的太透就没有意义了。 黄大人接下里询问了一下他是否读书,是否有意科举的事情,若是他有这个心愿,自己可以出钱帮助他入监。 这个他自然谢谢黄大人的好意了,对于科举他没有兴趣,当官也没有兴趣。 若是自己大学毕业之后就穿越来到这里,他倒是会想着什么定国安邦,升世治平。 可惜现在的他对这个路死心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贫苦老百姓少受一点苦而已。 造反这个路子,他早就不想了,在没有思想基础下,造反无非就是建立一个新朝代,就农民来说,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林大人能帮自己弄科研,自己何必有要搞得天下民不聊生了。 而且真的带兵打仗,自己别的不说,就连面对曾荣贵就十分困难。 不知道天下险要,不明白对手用兵手段,手下又无猛将谋士,这能成功的几率小的可怜。 黄大人说了一声可惜,然后详细询问了他这些时间的生活。 他也一一的说了出来,黄大人听着不断感叹他怎么这么聪明,这些点子都想的出来。 最后,黄大人对着他说:“大牛,你和霖玲什么时候完婚呢?那小丫头可是等不及,恨不得立马嫁给你。” “此事全凭黄大人做主。” 来京城之前,他就是这样想说的,若是黄大人愿意主婚,周霖铃也是清楚他家境的,这样条件还要嫁自己,自己在拒绝就显得很虚伪了。 “这样吧,我去找一个道士合你们八字,到时候道士算出日子,就完婚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绳子,延续后代了。” 他点点头,黄大人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让他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霖铃高兴的要带他出去逛逛,见到周霖铃如此高兴,他也就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出去走。 这才出内城城门的时候,恰好一顶软轿也要出去。 他们避让软轿的时候,轿子里面的人解开帘子,对着他说:“果真是李兄,刚才听声音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木公子,没有想到在京城中能够再次遇见你。” 木思齐一笑,走出轿子说:“你们先回去,告诉府里,我遇到了一位旧交,请姑姑不用挂心。” 轿夫点点头,恭敬的退了回去。 “好标致的小娘子,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周霖铃微微欠身说:“小婢见过公子,我是冬部车工上士黄大人府上丫鬟,也是大牛的未婚妻。” 木思齐听到这话,神情有些一愣,然后再次行礼说:“恭喜李兄,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真是让小生羡慕。” 木思齐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说:“匆匆相遇,实乃不知,仅此献芹,还请海涵。“ 周霖铃连忙摇头说:“这个实在太贵重了,小婢不敢收下。” 他深吸一口气说:“木兄,还请移驾,找一处地方在说吧。” 木思齐将玉佩挂在他身上说:“是的,今日也算了了云树之念(思念朋友的典故,出自诗句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木思齐带着他们到了外城的一个茶馆,叫来一壶茶,然后询问他来这里目的。 他也没有隐藏木思齐,说一是拜访黄大人,一是顺便完婚。 听着他说完,木思齐也说了,自己来这里是拜访自己姑姑的,最近姑姑身体不怎么好,让他来陪伴一下。 第八十七章忠义 第八十七章忠义 木思齐的话让他有了疑心,这侄儿照顾姑姑,似乎有一些不妥吧。 不过想到木思齐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欺骗他,也就认为虞朝勋贵也不太在乎这些。 木思齐笑着对他们说:“不知道李兄走的何路上京,我也是中秋之后才从永安城走的。” 他将路线说了出来,木思齐感叹说:“看来还是差点缘分,我是从武凉府那边走的陆路,两位经过津门渡的时候,去了那河晏楼了吧。” 这个点点头,告诉木思齐在楼中看到的诗词。 当然说到姚无忧的那首《贺新郎》的时候,木思齐噗嗤一笑的说:“古人常说故事难考,果然不假,这首词写作不过百年,就已经有人忘记了写词的人。” 木思齐看着他疑惑的眼神,笑着说:“当初吴王病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幼童,天定二年才出生的吴王,不到周岁,怎么会题词写诗。” 周霖铃听到这话,拍拍自己的额头说:“的确,的确,木公子说的不错。不过若不是吴王,何人敢用他的名号。” 木思齐喝了一口茶,对着他们一笑。周霖铃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木思齐说:“难道是孝文太后。” 木思齐点点头,解释起来,这首词传说有两个时间,一个是天定二年冬,虞军分为三路北伐,当时攻克中京之后,孝文太后写下这词之后,因为顾及闲言,所以提的是自己孩子的名字。 第二个说法是宣德四年,孝文太后南下,吊祭吴王,于是写下这首词,关于三次北伐的解释又不同了,木思齐认为是孝文太后和孝懿太后三次斗争失败,才有了这个感叹。 无论时间如何,木思齐可以肯定是孝文太后的手笔,说着她还吟诵了一首孝文太后写的一首《满江红》,词句激昂,用典典雅。 “没有想到孝文太后写词竟然如此雄壮,多少男子都不如他了。” 他随意的奉承一句,木思齐叹气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诗便工。孝文太后是圣人之后,本是魏臣,魏帝昏庸,屡次劝谏无用,为天下苍生着想,于是弃暗投明。虽然是虞朝的四妃,我看她文集,对魏朝多有眷恋之情。” 木思齐说完,见四周气氛有点凝重,于是笑着说:“对了,说到这里,李兄还不知道,铲贼手下大将周世狩已经降了。” 他一听名字这名字,就很快明白这个大概是四犬之一了,至于投降的事情,他倒是很有兴趣,让木思齐说了起来。 原来在中元节的时候,周世狩回自己的老家祭祖,没有想到知县早就派遣厢军在那里日夜监看,周世狩这一回来,无疑是自投罗网了。 周世狩虽然勇猛无比,但是因为害怕引起注意,只带了一把解手刀。而厢军都是用的长武器,在他放到十多个厢军之后,就被抓住了。 这种将领自然要献俘阙下,知县先是派了五百多人压着假囚车走在官道上,而暗地里面,让十个壮汉押着周世狩从小路进入到京城。 “也不是小生吹嘘,这周世狩被压到了京城的时候,陛下本来想杀了他,而小生上奏,说周世狩必然会降,此贼降了,铲贼手下便会不攻自破,朝廷也不用在担心铲贼余孽了。” 他好奇的询问,木思齐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周世狩一员战场猛将,应该不怕死才是,木思齐怎么会有把握他投降呢? 木思齐自豪的解释:“这慷慨赴死易,从容就死难。周世狩在战场上不怕死,那是不生便死,容不得细想。而在被抓前他不自杀,到了牢里,不用羞辱他,让他就和平常一样,这时间一久,他自然会想生死,他跟着铲平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这种人想的越多,越会怕死。压到京城,他虽然绝食,但是还在喝水,小生就知道,周世狩气势已经衰了。” “书里也曾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没有被抓的时候,自杀就是一鼓作气,进入狱中也不自杀,这已经是再而衰了。这最后,只要告诉他投降不死,过往不咎,不以死逼他,这样的人不降都难。” 听到木思齐这话,他笑着说:“木公子真是精通典籍,学以致用,让小生佩服。” 木思齐脸一红,连忙书没有什么,只是自己以前看过很多典籍,除非那种忠烈之臣,心中只有君父,才会从容就义。周世狩这种跟着作乱的,对朝廷没有忠心,更别说对铲贼了。 木思齐说到这里,有一些感叹的说:“这忠义真是难以说明白,安远侯、安定侯是忠是奸臣呢?孤云逆侯又是奸还是忠呢?” 周霖铃看了看四周,对着木思齐是:“木公子还请慎言。” 木思齐摇摇手,喝了一杯茶继续谈着。 木思齐认为安定侯那是兵败被围,走投无路,投降也无可厚非,毕竟当时安定侯还保住大多数魏军的性命。 而安远侯就不同了,他和耀武将军一样是魏朝十将之一,驻守在悦华府。 在高皇帝举兵之后,在悦华府坚守了一段时间,就逃到了南宁王府,和耀武将军一起保护南宁王。 在虞军进攻南宁王府的时候,他坚守王府,耀武将军出骑兵攻击虞军后勤。 双方都取得不错的战果,而耀武将军因为是南宁王的女婿,在庆功宴上不由多夸奖了耀武将军。 安远侯心高气傲,以为南宁王将功劳归给耀武将军是偏心,在自己面前夸赞耀武将军是羞辱自己。 在幕僚的怂恿之下,安远侯就设计邀请耀武将军和南宁王赴宴,然后杀了两人。 杀了两人之后,没有其他出路的安远侯只能投降虞朝,让虞朝兵不刃血的解决了南宁王和耀武将军,更得到安远侯送的三万将军,这三万将军就是后来的玉衡军。当然因为安远侯的事迹,玉衡军交给了后来的定国公而安远侯就只能是一个副将。 说着安远的往事,木思齐脸上全是鄙夷,说魏朝有这种心胸狭隘的将军,怎么会不亡国。 他也曾经听说书的说过这段故事,不过他认为就是说书人胡扯,一个将军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开杀戮,没有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木公子,安远侯的后人也在京中,这些话还是少说比较好。”周霖铃再次劝说起来,木思齐不以为然的说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做错了事情,就要好生反省,不能再错。若是希望用权势让别人闭嘴,认为这样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那真是难了。” 看着木思齐不在乎的样子,他仔细思考这人的来历,这人肯定是勋贵家的公子,权势很大。能够向皇上上奏,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能够做到的。 “小二再来一壶茶。”一壶茶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三人喝完了,小二走上来,为难的说:“公子,抱歉,茶水有一些不足。公子要不稍等一下,或是移驾别家。”木思齐一笑,对着小二说:“算了,算了,结账吧。” 木思齐说完,拿出一块令牌,对着小二说:“你在京城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家吧,去吧,就说木公子的茶钱就是了。” 小二看着那块令牌,啪的一下跪下来说;“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恕罪。” “没有什么冒犯,拿了钱将令牌放下就是了。”木思齐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他看了看小二,担心的说:“这样真的好吗?” 木思齐抿嘴一笑说:“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以前结账就是这样的,估计这个小二新来的吧,被吓到了。” 这时候掌柜看到这个情况,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块令牌也吃了一惊,连说:“小的不知道是阁下来到这里,多有失礼,尚请见谅。这茶钱小的不敢要,还请阁下将令牌收回去上吧。” “哈哈,收下吧,你还真当我是那群吃白食,仗势欺人的家伙吗?去拿钱吧,别让我这两个朋友以为我是什么坏人。喝了茶水不给钱。” 听到这话,掌柜将令牌收入怀里说:“阁下都这么说了,小的也就只能收下了。” 木思齐带着他们另外换了一家馆子,让掌柜将好的菜都上上来。 “木公子,盛情款待,让我心中实在有愧呀。” “李兄,你又见外了,我去你那里的时候,你也是盛情款待我的,虽然我们现在出的钱财不同,但是心意都是一样的。李兄不用多客气,我是真心把你当做一个真心朋友。那日茶馆闲聊,李兄给我感觉便非凡人。”木思齐到了一杯茶,敬着他说。 喝下这一口茶,他苦笑的回答说:“木公子少接触农家而已,自然觉得有趣新鲜,如同我没有读过诗书,听读书人说起书中的道理,也觉得十分有趣。 木思齐摇摇头,告诉他,这个不同,农家生活虽然不了解,但也不是任何人和自己说农家生活,自己就会把他当做朋友的。 菜上来了,周霖铃和木思齐都很优雅的在那里吃着,而他就有些不讲礼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木思齐拍手说:“有趣,有趣,这才是真性情男子。李兄,你我之间无需拘礼。周姑娘,不知道这菜是否和你口味。” 周霖铃摇着头,木思齐再次开口说:“刚才没有和周姑娘说上话,是因为避嫌。如今相处半日,周姑娘是否能和小生聊上几句,李兄,不会责怪我吧。” 他一笑,连说不碍事,他也能看出来,木思齐望着周霖铃的眼神没有丝毫邪念。 两人聊了一会儿,因为都读过诗书,倒是聊得开来。 听着两人的聊天,有几次他准备开口,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这两人的话题逐渐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木思齐先说:“周姑娘真是一位女君子,和李兄也算是男才女貌了。” “不,应该是女才男貌。”吃饱了之后,他难得打趣一下。 第八十八章大项国寺 第八十八章大项国寺 两人不由笑了起来,周霖铃看了看他说:“相公,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没有胡须了。” “李兄明明有三尺胡子。” 三人同时一笑,然后他说你们两个继续,自己很喜欢听两人讨论诗书。 周霖铃摇头说:“木公子有名师教导,旁征博引,我这个小婢女只用听他说就是了。” 木思齐摇头,突然询问周霖铃和李吉士有什么关系呢? 周霖铃听到这话,愣住了,一下子没有回答,他见这个情况,连忙说:“木公子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刚才周姑娘的几个观点,比如关雎是康王所作,大序是子夏,小序前两句是大毛公,后面是郑氏所作,这个观点是李吉士的《诗经新义》里面的,李吉士的五经新义还没有颁布天下才对。” 他想了想,解释说:“霖玲的师尊是水田先生,李吉士修书的时候,来询问过水田先生,因此霖玲知道这个倒是不奇怪。” 听到这话,木思齐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呀。” 他见周霖铃愿意说这件事,转移话题,询问木思齐竟然这个,想必看了五经新义。 木思齐这也解释了,他也是奉命参加修书,不过学问不够,只修了半年就退出了。 “木公子,你实在太谦虚了,想必退出有其他原因吧。若是木公子你学问不够,也不至于待半年了。” 木思齐想了想,告诉他说,自己和修书的馆臣之间有很大的矛盾。 馆臣多是理学先生,这五经新义的底本就是朱蔡的本子,对于这个木思齐很不满意,虽然木思齐认为理学的确发挥经义最深,但是若于训诂,常常改字用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这新义若是还是老一套的话,也不用再修了,所谓新义,自然是要新,拾人牙慧,东抄一个说法,西拼一个说法,不是办法。 木思齐认为这套书出来,贬低大过评价,这种丑闻,自己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他点点头,认同木思齐这个说法,修书虽然可以名垂千古,但是修的不好,书的问题太大也会被后人嘲笑。 木思齐最后笑着说;“李吉士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心急了,总是想一下弄出盛世气象,当一个名传千古的贤相,但是这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摔倒。有些事当缓缓图之。” 说到这里,木思齐脸色有一些暗淡的说:“总理大臣此事也有欠妥考虑,六位总理大臣权力太大,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圣上贤明,还可以维系,若是一时糊涂,六位总理大臣不但有免职之忧,更有性命之忧。” 木思齐的看法和他不谋而合,他也认为这总理大臣持续不了多久,等天下在平定一两年,这六位自然会被免职。 当然他还是劝木思齐不用这么悲观,这六位总理大臣都是国公之后,到时候最多免职,不会有杀身之祸的。 他用大虞律里面还有八议来劝,八议之中的就有一条是议贵,勋贵若是犯了律法,可以从轻或者赦免。 木思齐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所谓八议也不过圣上规定,圣上若是不愿意八议,难道秋部官员敢进言吗?” 这话一出,他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木思齐说的对,律法虽然白纸黑字写在那里,但是圣上要改,也不过是一句话。 “来来,吃东西。”木思齐也觉得说的话题似乎太过沉重了,对着他们说着。 大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聊着,木思齐告诉他们,这京城的景色。 最为有名是在京城不远处的昆明池了,这湖原本叫明月湖,后来武帝时候扩建,和帝江连通,依次用来训练水师。 京城附近没有什么名山,不能游山就只能游水了。 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一般的市民,无聊的时候,都会去昆明池游湖泛舟。 除了昆明池这种自然景观,就是大项国寺。 那原来不是寺庙的,而是曹朝项王的府邸,后来项王到了京师,当了皇帝,对这里倒是颇为留念,大肆修建起来。 曹朝被灭了之后,这里就被和尚占据,改成了寺庙。 因为比较灵验的关系,这寺庙倒是越来越有名了。 说到这里,周霖铃再次说到一个笔记小说的里面看到传说。 那时候是魏孝帝的事情了,那时候京兆尹姓柳,曾经和自己妻子到这大项国寺上香,这大相国寺当时主持叫做明道,因为潜修佛法,没有亲自前来接待,这让柳大人心中颇为不满,询问外人,人人都夸这明道和尚是一个得道高僧。 柳大人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于是找了一个歌姬,坏了这明道和尚的道行。 这明道和尚想到自己苦心修炼三十多年,就这么坏去,心中愤恨,就转世投胎到柳大人家中,不但败了他家的钱财,还败了他家的家风,让柳大人最后贫苦而死,无人掩埋。 他听完倒是没有丝毫感觉,这种事情,自己看小说之中也看了不少,无非是告诉世人,害人终究害己。 古人倒是十分喜欢有投胎这个事情来说教,而且多是投胎去给仇人当儿子,这个让他感觉到很傻,要报仇方法很多,何必让自己这么吃亏呢。 木思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等周霖铃说完,再次开口说:“这个故事我知道,现在城外还有柳大人的墓呢,是大项国寺里面的和尚修的,他们也认为这个报应太过恶劣了,据说当时候,做了八十一天法事,来安抚柳大人的怨魂呢?” 周霖铃听到这话,大有知己之感,对他说:“我和相公说,相公总是不相信这些,认为是尾巷之谈。” 他尴尬的一笑,然后说自己是相信的,只是不善于说话,让她误以为自己不相信而已。 大家谈的正欢的时候,一辆马车来到这家饭馆前面。 看到这辆马车,木思齐无奈的摇摇头说:“本想和两位继续聊,可惜小生姑姑来了,小生只能告退了。” 他连说不碍事,日后有空再聊就是了。 木思齐走上马车,那马车就这么离开了。 在木思齐离开之后,他终于好奇的询问说:“真是奇怪,为什么侄儿和姑姑通承一辆马车,难道不避嫌吗?” 周霖铃噗嗤一笑,对着他说:“相公你是真没有发现吗?” 他摇摇头,询问周霖铃没有发现什么。 “这个木公子是女公子,虽然她外表像是男的,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可以看出女子的一些身段。” 听到周霖铃的话,他一愣,他真的没有将木思齐那边往女性那边想。 木思齐谈吐给他一种大方豪气,没有丝毫女子的那种扭捏小气。 当初在茶室两人独处聊天的时候,木思齐也表现的十分自然洒脱,若真是女子,就算不避嫌,在说话的时候,也会很刻意的保持距离。 他和周霖铃最开始两人谈话的时候就是如此,双方都刻意回避一些话题。 “霖玲是你多心了吧,你看他行动举止之间,那里像是一个姑娘,分明有四大公子风范。” 周霖铃一笑的说:“所以说她是女公子,这种女公子在京城可不算少,国朝女子执政不少,相公若是以农村的女子来看,会认错很多人的。” “好吧,且不管木公子是男是女,他能折己下交,和我们这些布衣谈话,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了。这朋友最重要的是知心,而不是男女之别。” 听到这话,周霖铃浅笑,脸上流出两个小酒窝说:“相公,我担心那位公子不止当你是朋友。” 他摇摇头,这个自己能肯定,木思齐要是有爱慕的他心,他能从眼神看出来,木思齐真的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可以谈话的朋友。 这喜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以木思齐的身份,见过的优秀男子多了,才华比自己高的,相貌比自己英俊的,京城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除非木思齐精神不太正常,才会爱上表现平凡的自己。 周霖铃喜欢自己,也是先有婚约在身,外加她十分笃信这婚约。 从馆子里面出来,两人在京城逛了起来,他们先去了那大项国寺,这占地大约百亩的大项国寺里面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里面卖解的,解卦的,猜谜的,摆残局的,还有卖扇子,卖画,卖佛像的。 从旁门进去,丝毫感受不到所谓佛门清静之地,而是一个嘈杂的红尘道场。 里面烧香的也不多,倒是游玩的人比较多,才进来,立马有什么铁口直断,仙人指路围了过来,询问他们算命不。 “诸位算算,我身上有多少钱,够不够诸位的卦金。” 他拿着自己的钱袋,晃了一下,里面发出了铜钱碰撞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有些算命的说晦气,有的说打扰了,瞬间离开了。 大家都清楚,这么大的钱袋,能装的也就百文。 百文在京城,勉强能过上一天生活而已。 没有这些江湖术士打扰,两人倒是乐的清净自在在里面游玩起来。 走了一会儿,他们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于是走了过去,原来是有人在那里卖武艺。 这人年纪不过十三岁,块头壮实,正在打一套伏虎拳。 他不懂武艺,只见这少年打的虎虎生风,神情凝重,看上去还是厉害的样子,于是跟着四周的人较好。 少年耍完一套拳,然后接着在打了一套拳,然后才行礼,开始要钱了。 他也丢了两文铜钱,然后看着这少年,觉得这少年眉宇之间,自己很熟悉。 至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下子也记不起来了。 他见周霖铃不怎么敢兴趣,就离开这里,走到一个走廊里面,走廊两边都挂着画,不远处就坐着几个书生。 这些书生都保持着读书人的高傲,也不吆喝,也不介绍自己的画的好坏,任凭他们看起来。 在周霖铃看画的时候,他察觉到这几个书生的目光不时往望向周霖铃,心中不由好笑。 周霖铃的确是一个美女,这一点他必须承认,说绝世太夸张了,在一个县城绝对可以算是顶尖的。 第八十九章孝思塔 第八十九章孝思塔 周霖铃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满意的,对着他说:“相公,我们走吧。” 他点点头,这些画在自己一个人外人看来就不怎么的,更别说让这周霖铃这个方家入眼了。 走过这条长廊,就是一个小庭院,里面又是一群书生打扮的人在那里卖着东西,有的是在卖卜,有的是在拆字。 这些都是前来赴京赶考的书生,他们没有盘缠了,只能这里卖东西为生。 他看了一下这些书生,多数是愁眉不展,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一眼看上去就很颓废的感觉。 摇摇头,这些书生信心都丢了,文章很难写出气势,到时候写出文章无力,想要高中就难了。 周霖铃还是好奇的看了看,想了想说:“相公,我们不如找一副对联,贴在屋里吧。” 他没有反对,周霖铃找了一个字写的好书生,让他帮忙一副对联。 那书生想了想,想了一对对子。 他看了之后,到时候没有什么感觉,那书生询问他们是否要帮忙写好。 周霖铃摇摇头,让他来写一下。 借了纸笔,他想了想开始写了起来。 等他写好,书生脸色都变了,对着他说:“小生这是班门弄斧了,兄台何必刁难小生呢?”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书生为什么这么说,连忙询问书生为何这么说。 “兄台能写这翰林体,学问自然不凡,何须要小生作对子呢?” 他不由无奈的一笑,自己当初大学的时候,好奇之下学了这翰林体,在这边的时候,乡村的人不认识,最多只是夸他字清秀。 这到京城参加春闱的都是举人,能够认出这个翰林体自然不少。 “这个是我小时候描红的时候学的,原来叫翰林体呀,我是真的没有学问。兄台别见怪,别见怪。” 他拿出五十文钱,放在书生的案桌上,然后和周霖铃一起离开了。 周霖铃好奇的看着他,询问说:“我也曾听先生提到过,这翰林体在前朝盛行,文皇帝的时候,认为考生刻意追求文字的漂亮,而忘了文章本意,于是下诏禁止,够来很多书生还是喜欢翰林体,这道诏令就渐渐名存实亡了。” 他无奈的解释,自己真的是在描红的时候写的,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翰林体。 周霖铃也不在追究,继续前进。 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和尚了,从一个房间穿过,就到了前殿,韦陀怒目的看着进入大门的众人。 在四周的,也有四大天王的神像,这五位神像都是怒目圆睁,手中的武器都在挥舞着,若是心中有愧的人,进入这里,怕是要吓得跪在地上。 从韦陀神像旁边走了过去,就是主殿了。 在韦陀神像后面倒是放着一个笑着的弥勒佛,不过这个佛陀没有什么香。 因为的白藕教的口号就是孔雀明王,弥勒净世。所以虞朝很少有人再拜弥勒佛,免得被诬陷成白莲教徒。 这也是弥勒佛为什么作为三世法身的佛陀,放在这个不起来眼的坐落的原因之一。 进入到大雄宝殿,正中间是师尊,左边是东方药师佛,右边是西方琉璃佛。 按照这边和尚的解释,求无病无灾难拜药师佛,求荣华富贵的拜琉璃佛,至于拜世尊的,那是真心像佛的居士。 他看着世尊前面冷冷清清,而左右两边倒是人海汹涌,有些人只是将香插好,连鞠躬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挤了出来。 他们两人到了后面,这边又是在燃烧香灯,点燃一盏香灯,要五百文钱。 除了点香灯,还有撞钟,撞钟三下,可以免一切苦难。 这个宣传的这么厉害,自然收费也高了,一贯钱撞一次。 “这些和尚不事生产,倒是比我们赚的还多几倍。霖玲,你看他们一个油光满面的,想必生活比我们还好。” 周霖铃一笑,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人继续前进,到了后院,那就人比较少了。 他们听游人介绍说,这里就是项王居住的地方。 当初这些和尚准备改造的时候,木工接连几天受伤,大家都说项王的魂灵守在这里,于是这里就没有改成寺庙了。 听到这个故事,真是忍不住笑了,降妖伏魔的和尚,还要给鬼魂让位置。 走在这几个小院子里面,倒是幽静,和外面的嘈杂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他用衣袖擦了一下地,让周霖铃坐下来。 “相公,我们完婚之后,去看下我父母好吗?” 他点点头,说明天再去吧,等到婚礼结束,农家又要忙起来了,只有冬腊月间才有时间。 周霖铃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靠过来。 他搂着周霖铃肩膀,对着他说:“霖玲,你是不是担心伯父伯母不答应这门婚事。” 周霖铃点点头,小声的说:“他们总是想要用我去巴结某些人,我若是没有这容貌,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吧。” 他摇摇头,劝解她不用多想,如今有黄大人主持婚礼,他父母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从再次转到了一个湖边,湖边有一座塔,这座塔很有名,叫做孝思塔,是魏朝一位孝子为了纪念自己的父母出钱修建的,不过后来出名是因为很多进士都要来这里题诗。 在魏朝的时候,很多参加春闱的举人无处居住,只好睡在这孝思塔,后来成为进士之后,来缅怀故地,自然在这塔上留诗怀念。 后来无论中不中试的,都要前来写诗,于是这塔也有了名气。 两人走进塔里,里面不少书生看着前人的笔墨,想着前人曾经在科举之中吃的苦头连勉励自己。 他们走到上层,正好有人在围观一首诗,他走过去一看。 这是一首绝句,最后两句倒是挺有意思的。 “汝辈何知吾自悔,枉抛心力做诗人。” 这首诗提名的作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这两句倒是引起了在场读书人的共鸣。 别人不清楚他们为科举所耗费的心血,若是不中举的话,真是枉抛心力了。 有些情感脆弱的,看到这一句就已经泪如泉涌,十年寒窗辛酸,一下涌上心头。 他看到这诗的时候,心头也是一酸,想起过往的种种,这两句真是说到家了。 没有经过那种努力而无用的情况,无法理解写这句诗的人那种心酸无奈和愤恨。 周霖铃虽然不知道他的心头的苦楚,但是觉得他神情不太对,于是拉了他手,小声说:“相公,你没事吧。” 他点点头,勉强说着:“没事没事,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 走下塔的时候,一个穿着圆领袍的士绅也准备上楼。 周霖铃和那位士绅一见面,脸一红,连忙躲在他身后,似乎要躲避这官绅。 士绅也发现了周霖铃,平静的说:“你怎么来这里了,他又是谁?” 周霖铃没有回答,只是握着他的手。 “我是她相公,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称呼?” 听到这话,士绅脸色一沉,没有对他说话,而是继续望着周霖铃说:“胡闹,既然来了京师,为什么不先来见我们。” 见士绅这样无礼,他也难得多说什么,搂着周霖铃说:“我们走吧,如此无礼之人,搭理他干嘛?” 士绅听到这话,脸上布满寒霜说:“站住。” “阁下好大的口气,小的又非是阁下的家奴,何必听阁下的话。” 士绅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说:“是我失礼了,两位能否借一步说话呢?” 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他也点点头。 他们出了塔,到了湖边一个僻静的地方。 “老夫自我介绍,老夫贱姓李,草字昌吉。” “李大牛。” 他倒是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士绅再次对着周霖铃说:“胡闹,真是胡闹,他也信李,你怎么能和他完婚。” “相公姓李,我姓周,这大虞朝难道还不允许李周之间结婚吗?” 周霖铃终于开口说话了,士绅听到这话,急的跺脚说:“你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你的婚事,你父亲知道吗?你哥哥来信说你突然离开,让我寻你,我原本以为你读书多年,晓得分寸,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胡闹。” 周霖铃听到这话,小声的说:“我晓得分寸,不用你来说胡闹,我们将在黄大人家中完婚,你要来也可以,不来也算了,反正我已经是相公的人了。” 士绅听到这话,再次看了看周霖铃,无奈的叹气说:“我怎么能不来,你抽空回来一下吧,她这些日子十分想念你。” 周霖铃点点头,士绅再次看了看他们,气的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递给她说:“你看了你穿的,这发簪你去当点钱吧,我明天回去见你们。” “你的钱我不会要的,这个你是知道的。” 士绅叹气一声,将发簪递给他,对着他说:“好好照顾这个丫头,她实在太任性了,老夫也没有法子了。” 他还没有说话,这士绅就披头散发的离开了,周霖铃看了看他,小声的说:“相公,不用理会他就是了,这簪子收下吧,等完婚之后,我在送到他的府上去。” 说到这里,周霖铃摇头说:“我都忘了,春闱之前,他总是喜欢来这里,希望自己能慧眼识珠,找到一两个人才。” 他看着士绅,安慰说:“你没事吧,这个士绅真是奇怪,在塔里好像要吃人一样,出来就这样,让人看不懂。” “他就是这样,先生说他有癫病,时不时就会发癫一下。” 关于这个他倒是赞同,这位士绅也是,身上那块玉佩也可以给,有必要将发簪拿下来吗?这批头散发,在这个礼教社会可是一种无礼表现。 他也没有询问这个人和周霖铃的关系,反正只要不伤害到周霖铃就行了。 这个秘密周霖铃愿意说就说,不愿意的话,自己也不用上强求什么。 两人见四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便不在这里多待,离开这大项国寺庙。 第九十章李昌吉 第九十章李昌吉 两人才到了黄府前面,就有一辆轿子到了这里。 他们自然退让一旁,轿子里面走下一个夫人,看着周霖铃,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 看到这个情况,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能先进去吗?” 他点点头,进入到黄府,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再次用铜镜照了一下,这种长袍真的太适合自己,自己穿着就和大猩猩穿西服一样,说不出的滑稽。 没过一会,他就被仆人告知前去偏厅了。 当了偏厅,他看到周霖铃和那个夫人眼睛都是红的,明显哭过。 夫人见到他,和蔼的说:“你就是李大牛吧,霖玲就交给你了,女大不中留了。她从小就和他爹一个脾气,自己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霖铃听到这话,脸一红,对着他说:“相公,有些事我完婚之后在告诉你可以吗?” 他点点头,对着她说:“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对这些不在乎,只要你不变,我不变就可以了。” 周霖铃点点头,对着那个夫人说:“婚礼那天你回来吗?” “回来,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要是不来,那个老疯子又要发起癫病来,谁人能够制得住。” 这么说着,外面仆人引进来一个人,就是刚才见面那个士绅李昌吉。 李昌吉头看着他,对着他行了一个半礼说:“阁下,能否再次移驾。” 他疑惑的点点头,跟着李昌吉走到了黄老爷的书房。 李昌吉将门关上之后,对着他说:“本来想要邀你到我府上谈话的,不过想到那丫头肯定不愿意告诉你,老夫就只能借这里一用了。” 李昌吉说完,再次说:“刚才老夫和黄上士谈了一下,那丫头嫁给你,倒也是不算亏待了他,老夫唯一不满的就是你不懂诗书,日后夫妻之间,如何琴瑟和鸣。老夫的意思是,你暂且留在京城,老夫可以安排你到国子监,你读上一年,若是能够考取功名也好,若是不能,和她父亲一样,啸傲山林,率名教任自然也好。” 听到这话,他摇摇头说:“多谢老先生好意,小的唯一讨厌就是读书识字,这一看书,就感觉到头昏,想要睡觉。” 李昌吉听到这话,脸上再次出现寒霜,大声呵斥说:“大胆,无礼。” 李昌吉说完,再次一跺脚,拿起笔筒里面的一支笔,将这只笔折断,才深呼吸一下,对着他说;“那丫头就知道气我,你也知道气我,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林夔汝真是吓了眼,才看重你这个小子。” 说完,李昌吉将手中过得笔丢掉,对着他说:“算了,算了,随你们去吧,你不愿意学那就不学吧,反正读书出来,多数也没有多大用,修齐治平不过空话,格致正诚也不过套话。你好好弄吧,林夔汝的奏章我也看过,若是真的成功,也是不朽功业。” 李昌吉说到这里,询问说:“林夔汝本来想保你当地部官员的,后来怎么取消了,若是担心言官的弹劾,老夫可以为他上奏进言。” 他连说是自己不愿意当官呢,自己没有那能力,而且朝中结党营私的太多,自己反而会被束缚手脚,难以办成事情。 听到他这话,李昌吉叹气一声,点点头,认可他的话,告诉他这个想法是对的,现在朝中的大臣,能干正事的没有几个,倒是对付异己倒是好手。每次上奏的奏章不是关于如何革除时弊,而是攻讦某人。 李昌吉说到这个,神情再次变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然后深吸一口气,才恢复平静,和他道歉。 看着李昌吉这个样子,他算是明白了,李昌吉这人容易发怒,只要一发火,就会有暴力举动。 不过看样子,李昌吉还是有克制,只是破坏物品,而不是动手打人。 李昌吉也询问了他的农业的事情,他也一一说了出来,最后他补充说:“小的其实想建一个私塾,专门传授农业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农民,只是按照历代传下的经验种植,就算有系统的农书,他们也不会去看,这也导致,农业一直没有变化。若是有农家子弟能够学习书中的经验,和自己家里的结合的话,或许会有新的想法,如同这温室之法,或许能够早日出现也未尝不可。” “你这说法倒是在理,当初文皇帝的时候,就有朝臣建议颁布农书于民,只是这能看懂农书是那些不种地的读书人的,这不是南辕北辙吗?的确在六艺之外,也应该设农科,农者,国之根本。”李昌吉说着,拿起桌子上纸笔,就开始写奏章了。 他呆在一旁,也是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请辞出去。 李昌吉写奏章的速度倒是出乎他意外,不到一刻钟就写好了,真可谓文不加点,倚马而成。 “将这奏章誊写一下,盖上我的官印。” 李昌吉似乎把这里当他的书房了,说着将纸递了过来。 他无奈的接过来,从房间的书架上面找了一个奏本,开始誊写起来。 在誊写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内容,这内容可以说十分朴实了,里面除了前面恭颂皇帝圣明的句子,就全都是关于农学的意见。 这么简洁的文章,他想了想到了明初时候才有了,后面的自己看到的奏折,车轱辘话十分多,本来只用三句话能够说清楚的,结果用了五六百字,要是加上颂圣的话,上千字都有可能。 将奏折递给李昌吉,李昌吉真在那里写着,他看了一下,原来是人事安排,若是奏折通过之后,李昌吉的计划。 李昌吉倒是不认为每村都设立,而是一个县设立一个,比县学要低等,不过要好进一些,只要能够解释农书里面句子的便可以。 当然进来之后,应该学什么李昌吉倒是犹豫了。 这时候他提醒说,应该给这些学生一块地,让他们自己亲自种,农学生若是连地都不会种,只是会识字,那和书生有些什么区别。 李昌吉点点头,赞同他的话,将这个加上,然后至于考核,还是准备老的考核方式,抽书提问。 他摇摇头,这样只是理论派,不如让他们用作物说话,为什么今年增产,或者减产,这个植物大面积死亡的原因,还有如何改进。 李吉士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的说:“好办法,老夫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官员饱读十年诗书,遇事却是无用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反思,圣人曾经说过一日三省吾身,这些人别说三省了,一次都没有,我要建议陛下,每年知县上奏,必须奏明自己得师过错,这样能发现自己的过错,才能改正,期待他们慎独,不如写奏章方便。有错则该,无则加勉。书中果然早就有治世之道,只是我等迂腐呀。” 看着李吉士手舞足蹈的样子,他心中十分好奇,这个李昌吉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敢上奏,丝毫不担心自己人微言轻。 他想来想去,小心翼翼的询问说:“老先生,你就是李吉士吗?” 李昌吉先是一愣,摇头说:“你还有什么想法,快快说出来,林夔汝那小子倒是发现了一个人才。” 他看着李昌吉高兴的样子,不想泼他的冷水,学生还会认真分析,这些知县大人肯定是得过且过,毕竟这时候治理县城没有什么明确指标,只要不产生民变兵变,赋税正常交纳,没有特大冤案,就算合格。 这种地和治国可不同,种地的成果可以明确看出来,治国就要慢慢来。 不过他想万一这虞朝就可以呢,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多尝试一下,也没有什么。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这经都有六经,科举的时候也有四书试,五经试,这农学也要划分,按照五谷来分也不错。 李昌吉点点头,对着他说:“我想到了,若是有大的成果的,可以直接进入地部,反正地部那群整天吃干饭,都没有干过什么正事。当然还要给他们封号,命职,十年寒窗还有出头之日,更别说这些为国出力的人了。我想到了前朝有员外郎,若是成功待上十年,就赐他们一个员外郎吧。” 他不由一笑,这个员外郎和自己这个里长一样,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了,不过好歹还是朝廷封的,这些人还是会干的。 李昌吉写好之后,打开他写的奏章,看了看他说:“你这翰林体不错,你和那丫头说一声,你来我府上当幕僚也行。” “不不,当幕僚实在太屈才了,若是真的能弄下来,我要上奏朝廷,让你当一个学正,管理益安府农学的事情。” 听到这话,他微微一笑,对着他说:“大人,你这上奏不怕别人说你为农家张目吗?” “老夫可不是要行许行他们一套,这农为国之本,不可不重,那群碌碌无为的小人,要是敢多舌,那就让他们收拾家伙去南都。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事,鄙人就算骂老夫,老夫也无所畏惧,这为国朝除时弊,一时骂名算的上什么。” 他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担心,这种人一般在朝廷总是呆不长久,刚过易折。 “既然老先生心中已经有决断了,小的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李昌吉做的不是什么错事,自己劝说就和小人没有区别了。 求仁得仁,有何怨哉。 李昌吉看完奏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将奏章和这稿纸收好,对着他说:“本来想和你说那个丫头的事情,不过你是一个聪明人,说的太多,反而会让你生厌,好好待她。” 李昌吉说完,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转身拿出一张银票说:“她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从没与受过多大苦头,这点钱你收下,买点首饰和衣服。” 他摇摇头,告诉李昌吉自己既然娶了周霖铃,就不会让她吃苦的,否则自己这个丈夫也当的太窝囊了。 第九十一章花桥 第九十一章花桥 李昌吉走了之后,周霖铃来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说:“相公,你没事吧。” 他笑着摇摇头说:“没事,不用担心,这位老先生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还算是一个有理的君子。 周霖铃点点头,离开这里会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还是在思考农学的问题,关于这个,他倒是很期待李昌吉弄出的结果。 农学生的地位就算比这些书生低,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只要有数代人的投入精力在这当中,自然会弄出一些成果。 至于其他,他觉得没有多大把握,要发展科学还是为时太早,自己这一辈子是看不到科学的黎明了,不过他能肯定,按照自己现在的影响,两三百年之后,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就会有科学的萌芽。 农学只是一个引子,后面会慢慢发展出其他学科来,到那是解放了生产力,自己的愿望也就算实现了。 他心中的还是挺开心的,虽然到那时候,史书上也没有他名字。 名垂千古这四个字他不太追求了,他认为这种太假大空了,不如自己塌心干事实。 别人是否感谢铭记,这个丝毫的不重要。只要我没有负过别人,何必在乎别人负我呢? 兴奋的他,在房间来回踱步。到了三更的时候,他才和衣躺下。 因为睡得晚的原因,他第二天起的有点晚,穿好衣服,然后走出屋,秋阳已经高照了。 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到冬季,在北方的京城已经有了一丝寒意。 他走到院子里面,周霖铃过了一会儿也来了,对着他说:“相公,黄大人已经看好日子了,五天之后举行婚礼。” 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周霖铃脸一红,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点点头,他对着周霖铃说:“霖玲,结婚之后,我们还要赶快回去,别忘了还有围棋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处理呢。” 周霖铃掩嘴一笑,解释说:“相公,我已经早已经庙祝说好了,庙祝只要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可以了。”听到这话,他也笑着说:“有人说女孩子心比较细,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云海这个道士为人谨慎,不会出多大错。” 两人都对庙祝十分放心,不在担心这第一次围棋比赛会出什么大乱子。 两人坐在那里聊了几句,李昌吉就在仆人的带领之下来到这里,看到他,连忙说:“走吧,我们去花桥看看。” 周霖铃看到这个情况,叹气一声,然后松开他的手,对着他说:“相公,早去早回吧。” 他点点头,跟着李昌吉坐上马车前往到花桥。 这花桥在东城外,是属于京城的一个乡。 被称为花桥,自然是这里产花,从宋朝开始,这里就以花卉闻名了。 到了虞朝的时候,这里就统一归朝廷管理,为宫中培养花卉了。 这村里的农民也自然成为了皇农,不用在担心的粮食问题,只用安心培养花卉就是了。 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这些老练的花农凭借自己的经验,用温室让牡丹在冬季绽放了。 坐在车上,他和李昌吉说着,要弄出这些技术,首先要衣食无忧,然后就是充足的资金,若是其他地方的农民绝对想不出这个办法,毕竟他们在温饱线上挣扎,哪里敢这么弄。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一个温室一天要的煤炭价格就够他们望而却步了。 “你说的没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钱,工具跟不上的话,很难有作为了,兴建农学的时候,我会注意这一点的,一定要给他们不愁吃喝,这才不会伤了士之心,魏朝有国子监和八大书院,到亡国之时,为何无一书生出力,全都是因为魏哀帝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圣上有春秋之乐,而书生有饥寒之苦。这点高皇帝最为清楚,于是对县学、府学、国子监都十分重视,不让学生为衣食而担忧,农学也当如此,饭都吃不饱,读什么书。” 李昌吉说到这里,捏了一下自己的虎须说:“当初我读书的时候也是比较惨,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冬天我早上都是熬稀饭的,然后等到稀饭凉了,冷了会冻成一块的时候,用菜刀分成几瓣,一顿都吃这么一瓣,当时我的,想的可不是圣贤学问,而是如何进入县学,不用在吃了上顿儿没下顿。也是因为这样,浪费不少光阴在文章上面,现在想来,真是懊悔不已,若是当初不是追求时文,而是追求经济(经世济民)之道,现在也不至于遇事无措了。” 他连忙说李昌吉真是客气了,他若是都叫遇事无措的话,那么全天下没有几个人会处理问题了。 在谈话之间,他们到了花桥,进入到花桥里面,马上有人迎了上来,李昌吉微笑的看着来人,然后跟在那个人的后面前往到花房里面。 这花房因为敷了泥在上面,看出里面材料,不过他想很明显是用钻头弄的。 最开始的两个房间没有放花,然后打开一道铁门之后,三人进去之后,就感觉到了温暖了。 他看着地上和墙上的铁管,心中想着这就是暖气管了吧,这里花能够开,就完全靠这个了。 这个花房里面放满了花,多数都是牡丹这种富贵花。 李昌吉看着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笑着说:“我曾经在书中看到,吴朝皇帝曾经下诏,让百花在冬季绽放。这我还以为是荒诞不经的传说,没有想到如今真的可以做到了。” “可惜这玩意就是用来欣赏的,这个若不是你的建议,在我开来真的如同鸡肋。”李昌吉摸着自己的鼻子,不怎么高兴的说着。 李昌吉挥挥手,让几个正在照看话的花农过来。 为首的花农恭敬的对着李昌吉行礼,询问这位大人有什么事情。 李昌吉看了看,示意他说就是了。 他询问了这样的花市一共有多少,还有就是如何控制房间的温度,太冷他知道可以加煤就是了,但是太热了应该怎么办。 花农指了指那管着铁门,说太热了就直接打开铁门,开小一点,温度就降下来了。 看着铁门离种花这里还有一丈多远,他不由点点头。 若是太靠近铁门,冷热空气对流的时候,会对花产生影响。这样隔远一点,让温度慢慢降下就是了。 他告诉花农,可以种一些瓜果,比如丝瓜什么的,埋在地下没有多大办法,但是丝瓜这些接在地上应该没有多大影响。 这些花农很久没有种过庄稼了,但毕竟是农民,对这个还是有些经验,他们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可以腾出一个花室来试试。 他和花农再次谈论了温室的事情,当然这是他听的比较多,农学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学科,还是来这边慢慢摸索的,经验远不如这些老农。 老农他们也乐意分享这些经验,顺便抱怨说这个实在耗费太大了,而且每天必须有人在那边烧火。注意煤炉那边不能熄火了。 这些花送到禁宫之后,很快就冻死了。以虞朝财力,也不可能将整个皇宫弄成温室,这牡丹就算冬天开了,外面寒风一刮,还不是要死。 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办法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这花放在室内,皇宫宫室里面自然暖和,可以延长花的寿命。 精心培养出的花朵,在外面待三天就死了这些花农心中也疼的,可惜他们不敢说什么在,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结果。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开始关于温室这个话题,他也说了自己用玻璃弄的温室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看看温室上面说到:“若是可以的话,你们也可以将房顶用琉璃制造。 他说着,突然想到可不可以让皇宫放花的地方罩上玻璃挡风护温,但是很快就发现问题,就算罩上了,浇水就是一个麻烦活。 在玻璃上面钻小眼的这个技术,他可不认为选在能弄的出来。 现在就算盖一间玻璃房就充满了难度,更别说弄出花罩了。 他想了想,还是将这个说法说了出来,这个只要玻璃能够制造出来,成本没有那么高了,就可以大量尝试了。 只要有材料给工匠做大量试验,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他反正现在就是提出问题,到时候这两万万人自然有天才去解决问题。 他们一直聊到中午,他不由感叹大长见识,这些人虽然没有温度计,但是凭借感觉就能估摸到温室是不是过热或者过冷了,这一点让他十分佩服。 心中更加坚信了,自己还年轻,要学的还是很多,切不可骄傲自满。 中午在这里吃了饭,他也不在耽误花农做事了,和李昌吉一起离开这里。 李昌吉在马车里面笑着问他:“让你管理这里,你看如何?” 他摇头拒绝了,告诉李昌吉自己经验不如这里的花农,到时候可能会瞎指挥,反而拖了这些人的后腿,等自己四五十岁的时候,倒是愿意来这里和这些花农做事。 这个花桥比起全国来说,倒是像一个研究机构了,这些花农都在思考着如何让花开的更好。 他们甚至认为猪粪不适合当肥料,宁愿用草木灰,现在他们正在研究哪种植物燃烧后更加适合当肥料。 他心中可惜,现在这边还没有化学出现,否则他们真的会弄出复合肥这玩意。 这个他没有说,太过超前的想法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没有基础的想法,只不过是妄想,空中楼阁而已。 李昌吉一路上都在夸他,说他真的适合当地部的官员,很多建议都让李昌吉耳目一新,对于朝中那些人的陈词滥调,李昌吉真的已经很反感了。 “地部那群人提起农来,无非是家传的三板斧,劝农,悯农,束农。什么打春牛,赐谷种,不准农离开故地。都千年了,他们还在说,真是七窍全塞了。”李昌吉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同僚。 第九十二章新婚 第九十二章新婚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他说着这大学里面的话,李昌吉拍着马车里面的案几笑着说:“对对,我这九个字我现在还写在书房里面,警惕着自己,世变,道亦变,圣人被成为时之圣者,就是知道因时而动,而非受着陈年规矩。若真是如此,那就不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了。” 李昌吉这话说完,他就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个李昌吉就是现在朝廷大司农李吉士。 李吉士自然不是姓李名吉士,而是庶吉士出身,才有这尊称。 在虞朝对于三司六部上大夫都有杂七杂八的称呼,李昌吉也可以按照地名来叫李丰城,也可以用郡望来称叫李陇西,当然还可以尊称为吉老。 至于为什么多数人称呼李昌吉为李吉士,他心想应该是李昌吉还有一个兼职大学士的原因,毕竟李昌吉以为文学闻名于世,而不是政绩。 这些称呼当然也证明了诸些人身份的特殊,不过等到李昌吉死了之后,倒是好称呼了,直接称呼谥号就是了。 至于李昌吉的本名,倒是很少人提及了,这个当面称名是极为不礼貌的一件事,而且还是朝中的从九命大臣 就算虞朝皇帝,也是称呼为卿,除非是特别生气才会叫名。 和李昌吉一起回到了黄府,李昌吉也不进去坐坐,就离开了这里。 李昌吉离开之后,他回到院子里面,周霖铃迎了上来,对着他说:“他没有为难你吧,是不是劝你不要娶我这个讨厌的丫头。” 他一笑,握着周霖铃的手说:“没有的事情,李吉士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吃苦。” 周霖铃听到这话,脸红着说:“都和他说了,不要随便说他的身份,他就是不听。” “不是他说的,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若不是李吉士,怎么在朝中有这么大的权利,让我去参观花桥这个皇家用地。” 周霖铃听到这话,得意的说:“相公,你果然聪明过人。” 苦笑一声,对着周霖铃说:“是呀,你的身世我也猜的差不多了,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嫁给我这个穷小子。” 周霖铃摇摇头,依偎在他怀里,对着他说:“这件事,等我们完婚之后再说好吗?” 他点点头,不在说话。 第二天开始,他就按照婚礼的规定,不能和新娘见面了。 而黄大人也开始为他制作礼服,这礼服也是按照古制,用的是红黑间色。 在试穿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舒服了,这广袖飘飘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总算不在显得大了。 至于冠,也是李昌吉那边送的一顶金冠,虽然雕刻的很漂亮,但是待在头上的确有一些沉重的感觉。 穿着这一身,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同梦一般。 婚礼前的第三天,他按照礼制开始送礼,礼物是黄大人准备的一对大雁,女方纳礼的时候也交换庚帖。 接下里的一天是女方还礼,礼物也简单,就几匹布匹。 婚礼自然是黄昏时候进行,举行婚礼的时候,除了引赞之外,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他也耐着性子将婚礼举行完毕,因为毕竟是小门小户,还是节省了许多的步骤,也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 在婚礼结束之后,新娘先进入到了洞房,而他继续去招待客人去了。 客人其实也很少,就只有木思齐和李昌吉夫妇,还有黄大人一家人。 他坐下的时候,以茶代酒,敬了在场的众人一杯。 李夫人看着他,不由落下眼泪来,看到这个样子,李昌吉勉强说着说:“你这老婆子,还担心我癫病犯了,你看看你,别人大喜的时候你哭什么。” 说完,李昌吉拿出一个手帕,将李夫人的眼泪插去,然后笑着说:“这婚礼倒是简陋一点,不过不碍事,当初我娶妻的时候,更穷呢。要不是师弟送我一两银子,我连红布都拿不出来呢。” 李昌吉为了缓和气愤,开始说起自己结婚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李昌吉家里可真是家徒四壁皆是书了,虽然已经是县学生了,不愁吃穿,但是钱包里面真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李夫人当时是秀才女子,秀才见李吉士写文章写的好,于是将女儿许配给他,当时秀才还被嘲笑疯了,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穷童生。 “看吧,现在谁敢笑话我们,夫人可是朝廷正式封的夫人,别人叫她一声夫人,她是真的担的起,凤翅冠也可以带,补子服也有。所以这读书人目光要看远一点。今天看着简陋,日后霖玲领了封诰,那时候在大摆筵席也不迟。” 听到他的话,木思齐拍手说好:“那时候就以朝庙之礼来拜筵席,风风光光,凤冠霞帔,岂不是一件乐事。” 他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婚礼他觉得不算寒酸了,可能在场的人地位都太高了,自然觉得寒酸了。 至于补办的事情,他倒是想到了,的确可以,在朝廷赐封诰的时候,还能举行一次。 那一场是确定正妻的婚礼,在虞朝,因为有四妃制的关系,七命以上的官员能够娶三个妻子,一正二平,而封诰的只有一位,那一位自然要重新举办一场婚礼,这样是方便确认嫡庶。 当然不愿意从新举行婚礼的也有,只有一个妻子,其他都是小妾,也不准备升小妾为平妻的。 这个制度在虞朝还是受到了过抨击,毕竟在封诰的时候,曾经的正妻可能成为平妻,而妾因此翻身做主了。 虞朝历代皇帝不知道处于什么考虑,就是坚持这个不变,凡是说这个问题的,一律留中处理。 他倒是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自己能够娶到周霖铃就已经算是幸运了,别人不嫌自己穷自己丑,自己还要负她,那真的不是男人了。 他岔开话题,让李昌吉聊着自己的往事,李昌吉也笑着说了起来。 到天黑之后,李昌吉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李夫人微笑的看着李昌吉说;“天色不早,老头子早点走吧。” 李昌吉一笑,然后拍拍自己的额头说:“是呀,我都喝酒喝糊涂了,明天圣上还要召见我,老夫先走一步。” 众人自然起身恭送他们夫妻离开,这他们离开之后,木思齐也笑着说:“李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木思齐说着,再次拿出一对鲤鱼玉佩,他看着这玉佩,笑着说:“谢木公子吉言。 他接过玉佩,将这一份恩情记下,日后木思齐结婚的时候,他也会礼物。 木思齐告退之后,他到了洞房,在喜婆的帮助下,将盖头给挑开, 梳妆打扮之后的周霖铃更加美丽动人,他一时间看呆了。 牵着周霖铃的手,他们两个喝了合卺酒,然后坐在床边。 周霖铃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对着他说:“相公,我也应该告诉你我隐瞒的事情了。” 她开始解释起来,她和哥哥的确是李吉士的儿子,但是他们都不喜欢李吉士,李吉士虽然生气的时候不打人,但是也是够吓人的,两人从懂事以来,就不愿搭理李吉士,李吉士无奈之下,只好让他们过继给水田先生,哥哥生的第一个儿子延续周家的血脉,第二个才回到李家。 在水田先生那里,她认识了田姑娘,然后得知田姑娘婢女的事情,那个和李大牛的有婚约的婢女早就已经病逝了。 当初周霖铃没有当一回事,但是在光熙二年的时候,河左总理拜访水田先生,说到两季稻的事情,然后得知了他的事。 最开始周霖铃以为是巧合,然后让水田先生帮忙查探消息,就知道很多他的事。 处于好奇,她就冒充那个姑娘来到这里,最开始还担心他是一个坏人,于是先去他表叔那里,然后确认之后才来到他家。 听着周霖铃的话,他摸着周霖铃头发,对着她说:“真是胡闹,你一个弱女子,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我自然知道,不过相公你不知道吧,我哥哥其实也来了,他一直在附近藏着呢?” 听到这话,他倒是挺好奇周霖铃的哥哥是什么人,自己村里若是有一个可疑的人就会来通知他才是,他哥哥怎么潜藏下来。 周霖铃继续说,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也喜欢上了他,认为他是古之隐士,绝不是一句戏言。 他实在无奈,自己算是隐士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相公,我能察觉你有很多心事,你能告诉我吗?”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吗? 他这一犹豫,周霖铃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说:“相公,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叹了一口气,不在继续说,他心想这件事有时间再说吧,现在的自己的确无法开口说什么。 “相公,能写一副对子吗?先生曾经说过,对子能显示自己的心意。” 这个要求他的确不好拒绝,不过提笔在手,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写什么好。 最后他还是动笔了,写了某人的那一句名句。 博通群籍,让齿乎一卷之师。 剑气凌云,屈迹于万夫之下。 写完这个之后,他还是心烦意乱,再次写了一个对子。 一事无成惊逝水 半生有梦化非烟 写完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对着周霖铃说:“写的不太工稳。” 周霖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在他背后,哭了起来。 他望着周霖铃,用手帕将她眼泪抹去,对着她说:“大喜的日子,何必苦呢?” 周霖铃忍住泪水,对他说:“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帮助相公而难过,相公这两联都太悲了。” 他勉强一笑,劝说都是所谓文人的无病呻吟,没有什么悲的,看开就好了,自己应该写一个喜气的。、 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相公不用了,不用强求自己,等自己真的开心再写。” 他点点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已经很黑了,于是熄灭烛火。 一夜无话。 第九十三章脉望 第九十三章脉望 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他就起床了,望着身边的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悄悄的关上门出去了。 走到大院子的,黄大人已经穿上朝服准备上朝了。 黄大人笑着对他说:“这大喜的日子,不多睡一下吗?” 他摇摇头,说自己太过高兴,反而没有睡意了。 黄大人忙着上朝,也没有和他在多说什么。 目送黄大人离开,他感觉到无聊了。在这个繁华的京城,他已经找不到什么乐趣。 他想了想,过几天就告辞回去吧,这长时间借住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他到了厨房,自己烧火为周霖铃熬了一碗粥。 端着粥回到房间,周霖铃还没有醒,他于是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概看了两刻钟的时间,周霖铃才醒了过来。 看着他早就醒了,周霖铃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望着他。 “饿了吧,喝粥吧,应该还没有凉吧。”端着粥,温柔的喂给自己妻子。 吃完粥,就是画眉时间,他还是第一次为女子画眉,一直小小的画笔,在他手中如同有千斤重一般。 因为两人父母都不在这里,也就不用去请安上茶,两人到院子里面坐着,晒着朝阳。 “为什么这次不通知你哥哥呢?” 周霖铃摇头说:“他和你一样,是一个怪人,请不来的。现在我比较担心他,是否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他的眼界很高,一般的女子看不上,大家闺秀也看不上,也不知道他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 “这事全靠缘分,强求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好说了。”他劝解说,对于这个大舅子,他倒是挺好奇了。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说:“等下我们要不要去李府呢?”他点点头,这个还是有必要的,虽然按照虞朝过继制度,周霖铃已经和李吉士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毕竟是亲生父母,怎么说也应该去拜访。 说走就走,两人也丝毫不罗嗦。 周霖铃有些陌生的带着他在内城里面穿梭,大概在内城饶了三刻钟左右,才找到李府。 李府的灯笼还是亮着的,门外的仆人看到周霖玲恭敬的行礼,带他们进入到客厅。 这一路上的蜡烛都是亮着的,客厅也点着蜡烛。 这是古制,凡是嫁女的人家,三日不熄灯,娶妻之家,三日不举乐。 至于理由是什么,礼记虽然说的明白,但是却十分牵强了。 李夫人很快就过来了,和自己的女儿聊起来,这内容无非是劝谏周霖铃以夫君为重,且不可再像当姑娘的时候那样任性,妻子要有妻子的样子,相夫教子,不能在肆意妄为。 周霖铃点头说是,等说完自己的女儿,李夫人才对着他,希望他多包含,一家人和气生财,不可因为一件小事就动怒,所谓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这都是前世有缘,今世才有份,一定要好好珍惜,妻子有什么错,应该晓之以理,不可随意打骂。 说完,李夫人感叹说,如今的夫妻已经偏离圣人之道了,丈夫待妻子如奴隶,妻子待丈夫如外人。双方都没有做好,这夫纲不正,妻道不纯,自然会弄出种种祸事,若只是害本人也好,最怕是牵连到孩子。 李夫人说到这个,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痛苦的说,当初自己就没有做好的相夫这件事,导致丈夫和儿女互相成为仇敌,最后只能松给别人,在望着儿女离开的时候,她就感觉心被刀挖了一下。 李夫人希望他们不要在犯这样的错,无论如何,遇到矛盾,先问己,各退一步。 两人都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周霖铃听着也不时的落下眼泪下来,轻声的说着自己知道了。 说了很久,李夫人才用手帕擦去自己的眼泪,对着他们说:“中午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去安排下人弄饭菜,你们好好逛逛。” 周霖铃点点头,带着他在李府里面走了起来。 这个李府并不大,在陵水县城就算一般规模,更别说在京城里面了。 后院他们不方便进去,而是从一旁的巷道绕到后面。 最后的那个院子上面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脉望。 这两个字他十分熟悉了,这个是传说中的一种书虫,一般的都被称作书蠹,而这个书蠹吃了书中的神仙灵这些字之后,就有了灵气,人吃了这个虫就会成仙。 他不用猜就知道后面是什么了,一定是藏书楼了。 果然进入这脉望院子,就看到一个木制屋子。 在屋子的四周,挖了一圈池子,这个木制屋子就像是在岛中一般。 这个水池有两个作用,一是隔离火,若是四周屋子燃起来,也不会烧过来。第二就是方便走水的时候取水灭火。 从小桥那里走过去,然后到了门前,周霖铃推了一下门,让门和门槛分开,然后从下面拿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 “相公,家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也就这里有点意思,你不介意吧。” 他怎么会介意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出现了。 藏书室,他在地球时候最期待的一种东西,虽然自己也去过四大楼,但是却没有感觉了,至于天一楼,脉望馆这些地方,早就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进入到这个藏书楼,他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他看到牙签,六合匣和檀木盒子,这些东西都是难么熟悉和陌生。 快速浏览牙签,这个也是按照四部分类法分的,至于小分目,一下子还看不出来。 他没有看经这边,这里小分目,不过是案经传子注疏这些分,关键是史部。 史部看了一下,大概是正史,国史,实录,奏章,职官,地理,笔记这些分类。 笔记小说没有分到集部,让他微微一笑,怪不得周霖铃喜欢这些八卦,原来他父亲也喜欢这些。 集部是大部头,放在的二楼,他看了下,虽然有七小类,但是多的还是时文集子,其他诗词集子相对比较少了。 至于子部,还是老传统有道释,他老师当初对于这个分法很不满意,认为四部分法应该改为经史子集道释丛其他类。 想到丛,他继续看牙签,发现这里面果然没有丛书。 对于藏书家来说,丛书这个实在掉面子。 不过他还发现了一个大部头的《贞观大典》,这个贞观是宋昭帝的年号了,他也听说过了,是宋四大书之一。 这是一部类书,他看到这种类书第一个想法就是勾陈,用里面的记载,还原出失传的古本。 这个也是他们专业的一个内容,不过可惜的是,能接触的古籍还是太少,传下来的也早就有人勾出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个书自己带回去也麻烦,一百多册,要是自己弄丢一本,那自己都可以后悔的自杀了。 等到以后有机会了在来弄吧,他心里安慰着自己,回到农村,就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看书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有哪些书失传了。 在一旁的周霖铃微笑的看着他寻找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相公,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他说一下,让他送我们几本,这些书留在这里他也不看,他喜欢的是《群书治要》,相公只要不要那一套,其他的李吉士都不会在乎的。” “这些书都太珍贵了,要是有一点损失,我都心疼的要死,还是留在这里吧。不过应该和李吉士说一下,房间应该放点石灰了。防虫坊湿,在下面的那一层的书已经有一些潮了。若是等到书发霉再来不补救就难了。” 他担心的看着四周,这里的确防火措施做的不错,但是在防潮方面,有点差强人意了。 周霖铃点点头,突然开口说:“相公,你会修书吗?我有本很喜欢的书有些毁坏了,你能帮忙修书吗?” 他点点头,让周霖铃找出来那书来,他看了一下,只是有点发霉,倒不是什么难事,重现裱一下就行了。 让周霖铃找来工具,他就趁着外面的阳光开始弄起来,先把线拆开,然后取出那损坏几页,开始用小刀开始裁纸, 将那一页剥下来,然后放在完好的宣纸上,然后开始一点点修补。 好好没有缺字,否则他还要模仿笔记写上一个。 弄好之后,开始打孔,再次用线装起来。 这些书因为背面无字,纸张又厚,修起来倒是不怎么麻烦,他老师还曾经修报纸,那真是技术活了。 弄好之后,他才注意到这本书叫什么名字——《武林曝言》。看到这后面那两个字,他完全不用猜就知道这书是什么,果然又是一本笔记小说,随便翻了几下,就还给周霖铃。 周霖铃结过书的时候,脸一红的说:“相公,你不会不允许吧。” “没有什么,你喜欢看就看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他笑着说,看这种又没有多大坏处。 周霖铃高兴的说:“先生不喜欢我看这些杂书,他说这些书都是尾巷之言,不足为信。” 他没有回答,水田先生说的倒是没有错,这些书看个乐子就可以了,真的要相信,那就有点不太好了。 不过他还是对周霖铃说没事,反正周霖铃也不想参加科举当个女状元,女进士。 周霖铃笑着回到藏书阁里面,将一个檀木盒子拿出来,拿出里面的一本书,然后将自己的书塞了进去。 至于这本被拿出的《陈书》就这么丢在外面,他看到不由一笑,对着她说李吉士看到这书就这么放在外面,肯定又要气的跺脚。 周霖铃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不会的,他从来不正史,说出来你相信,这个当朝大学士,连十五史都说不全。这里藏的十五史,全是先生送给他的。他总是说史书没有用,什么可鉴呀都是骗人的,若是真的可鉴,也就不会有十五本了。” 周霖铃说着,将这《陈书》拿起来翻了一下说:“世人都说这陈书不可不读威侯传,日后国史一定会为李吉士立一个传,后面的史臣曰就照搬威侯传就是了,不学无术停适合他的。” 第九十四章相谈 第九十四章相谈 听到周霖铃这么说,他也不好借口,只能勉强一笑。 对于李吉士这个观点,他倒是赞同,很多人都在神话读史的作用,认为读了一本书就知道兴衰存亡之道,这完全是一腔情愿,的确有人以史为鉴,成为一代英雄,不过那都是少数,就算写史书的人,对历史最熟悉的一批人,在后人的眼里也难称作高明。 他想到吕祖谦的一句话,平时读了很多书的人,遇到事情就和凡夫俗子一样,毫无办法了。 在读史的时候,自然很多人会想若是自己,就会如何。 这种都是一种空想,现实需要的面对变数太多了,这种空想而造成的自己很聪明的错觉,在现实之下多么不堪一击。 所谓书生误国便是如此,用假空的智慧去处理现实事情,结果显而易见。 李吉士这类人根本不用从史书里面吸取经验教训,李吉士是喜欢最求新的人,史书里面的老一套不能照搬来对付现在的情况。 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了钟声,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下午再来吧,去吃饭了。” 来到膳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在吃饭的时候,他终于保持了克制了,不在那么狼吞虎咽了。 看到这个周霖铃不由一笑,正在吃饭的李夫人了看了周霖铃一眼,周霖铃立马收起了表情。 等他们吃完到一半的时候,换下朝服的李昌吉也回来了,李昌吉诸位吃相就十分难看了。将菜放在碗里,然后用筷子刨了起来。 连续吃了三碗,李昌吉才满意的放下碗筷,看着他的筷子放在碗上面,李夫人苦笑的摇头,默默的将他的筷子放在桌子下面。 等大家都吃好,仆人将这些东西都收下去,李昌吉伸着懒腰,到自己卧榻,瘫在上面说:“累死我了,一大早上的,又冷又饿,还要听那群人废话,真是遭罪,真是遭罪,明明高皇帝就有诏令,严禁骈文上奏。他们就是不听,一个个说着轱辘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这朝是越上越久了,高皇帝的时候,不过一个时辰,到现在都快称为午朝了。” 听到这话,李夫人连忙说:“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青龙司的人可是无处不在,我听说冢宰夫人说,他们家当晚玩双陆,怎么走的子,说的什么话,圣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无事无事,这都是以讹传讹而已,青龙司的人又不是顺风耳,现在有只有家里的仆人在场,若是皇帝知道了,我立马查探,让他回去就是了。” 李昌吉无所谓的说着,李夫人摇摇头,知道李昌吉是那个性格,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李昌吉望着他说:“陛下今天下朝的时候倒是问你了,我回答了你的事情,圣上倒是对你有点印象,说你继续干下去,日后朝中会有你的一席之位。” 他倒是很意外,日理万机的皇帝竟然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过想来想去,这应该是李昌吉的功劳。 李昌吉和他这个贫民这么亲密来往,自然有细作禀告皇帝,自己的事情自然而然传达上听了。 “我们想要几本书,你可以送给我们吗?”周霖铃小声的说着,李昌吉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苦笑的说:“都拿去都行,这些反正日后也是你们的,我难道还能带到地下吗?你哥哥似乎不对这些书感兴趣,你们要就全都拿去,若是双方分的话,我也不好受。” 周霖铃开心的笑着说:“哥哥那里我会补偿的,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虽然姓周了……” 说到这里,李吉士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说:“反正你现在也姓李了,要拿就拿吧,若是不方便的话,我找人给你们送去。” 他连忙说不用麻烦,这些书留在这里就是了,日后到了京城之后,会多多打扰了。 李昌吉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带着他们两个到藏书楼那里去。 李昌吉告诉他们,那些书自己要留下来看,这些留下来的书,多是经书,他随便拿一本,里面倒是批满了李昌吉的注。 这些注也是很有趣,什么不知所云,参悟不透,于理不合这些句子都出现在经书的注里面了。 当然还有长注,李昌吉就直接夹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李昌吉自己的感悟。 他找到大学,果然苟日新那三句,李昌吉硬生生写了三张纸,墨迹干涸程度不同,明显是不同时间段写的。 最早就是简单的一句醍醐灌顶,然后后面开始联系自己生平,在纸上面写着感悟。 看完这三叶,他微微一笑,若是放在地球,这三页就可以给后人写成功学了。 三人到了二楼,李昌吉带他们到了那里,对着他们说:“这里的时文,我准备分为八箱,最优等放在乾箱,次之坤箱,依次放入。” 李昌吉说着,拿出几本时文说:“我有预感,乾坤两箱将没有人看,最末尾的兑艮两箱将被人追捧。” 见李昌吉说的这么伤感,他安慰说不会这样,李昌吉多心了。 “如今这个趋势已经出现了,各地学正上奏说,时文无定准,朝中难以定才,希望圣上能够御批几字为准,这几字一出,时文就废了。” 他不在说话,的确清正雅和四字出现之后,八股文同质化越来越严重,本来为圣人立言已经很死了,在加这四个字平定标准,不越来越死板才怪。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大部分没有注意的人知道应该朝那个方向努力,阅卷官阅卷的时候,也轻松不少。 希望到时候阅卷者能够灵活判断,不至于让有才的人落第。 李昌吉再次四处看了看说:“没有什么了,你来我书房里面一下。丫头你自己在这里选几本书带去吧。” 他和李昌吉到了后院的书房,书房的匾额果然是日新斋。旁边还有一对对联 遍历名山大川只为把眼界开阔 熟读五经诸史岂徒令度量恢宏 他对了几遍,看了看李昌吉,这对联怎么也不像是李昌吉这样的人能够写出来的。 李昌吉笑着说:“这是你大舅子写的对联,我自己倒是拟了几对,他嫌弃他粗俗了。” 他一笑,和李昌吉走进入到书房里面。 进入书房里面,两人坐下之后,李昌吉想了想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丫头的事情,几次找你,都想到有要事要说,就耽误,如今难得无事,这就说说吧。”李昌吉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和我一样的性格,打定注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去见你的时候,他哥哥已经写信告知我了,我当时没有当一回事,在丰城的时候,不少王孙公子找媒婆做媒,她都没有答应,我原本以为她就是去看着玩玩,不会当真,没有想到在京城里面再次见到,她就已经要嫁给你了。” 李昌吉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复杂的目光,是怜悯,是哀伤,还有悔恨。 李昌吉喝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着,对于他这个人,李昌吉倒是很满意,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的确聪明能干,比起那些只知道吃父母老本的膏粱子弟要好太多,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读书。 他见李昌吉要对这个话题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立马告诉李昌吉,自己回到陵水县之后,立马就会让周霖铃教自己读书的。 李昌吉点点头,再次说周霖铃的好,什么体温柔的时候,还说小时候,李昌吉生病的时候,周霖铃和自己母亲彻夜照顾的事情。 提起往事,李昌吉就源源不绝的说了起来,说周霖铃多么好,自己现在多么后悔。 这一过继了,想要要回就难了,那无疑是和对面翻脸。 说到水田先生,李昌吉笑着说;“你这岳父是一个趣人,你若是去见到他,就知道了。” 他想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的询问李昌吉是不是威胁过水田先生。 李吉士点点头,对着他解释说:“是的,这件事我不后悔,官场真是一个淤泥坑,周老弟人太高洁,不太适合进入官场,你应该知道古人说的孟管之交吧,孟伯不让管子牙当丞相也是这个原因,周老弟就适合在山中,做一个山中宰相。” 他摇头,不是很理解这个想法,还是今生的询问,这样水田先生的一身学问不就是白费了吗? 李昌吉平静的告诉他,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世间有多少人的学问不是白费的,若不是林夔汝担任总理大臣,不亲自召见他,他的一身本事也不是没人晓得。 说到这个,李昌吉申请冷酷的告诉他,这就是现实,这两万万人中,万中挑一的人才就有两万个,而这些人才能被发现的少的可怜,名留青史的更少。 这就是时运,若是时运不到,不管多有才,就只能终老山林,和没有存在过一样。 现在水田先生还好,经过和自己这么一闹,水田先生或许还能进入隐士传。 李昌吉说完,想了想,反问他,若是水田先生进入朝中,他一身的本事真的能够发挥出来吗 这个要试试才知道吧。 这个回答他还是没有敢说出口,李昌吉这个人他的确捉摸不透,说是冷血吧,又不太像。 想来想去,他就想到太聪明三个字。 李昌吉能当上大司农,自然不是靠着他所谓新,而是另有手段。 他也喝了一口茶,望着李昌吉那平静的脸,心中劝自己不用多想了,李吉士能从一个寒民爬到这个位置,这心机城府岂是自己一个还不算出过社会的人能够猜透的。 李昌吉再一次将话题转到周霖铃身上,说着周霖铃喜欢的食物和颜色,还有一些特别爱好,比如雨天很伤心,而且很很害怕打雷。 他都记在心上,自己的确没有关注这些问题,唯一知道的就是周霖铃喜欢绿色,食物这方面的确他家也没有几个菜,也察觉不到。 第九十五章汪公子 第九十五章汪公子 和李昌吉谈了很久,也明白很多关于周霖铃的事情,对自己的妻子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虽然李昌吉留着他们两个吃晚饭,两人都拒绝了,他告诉李昌吉自己大概后天就要回去的事情,李昌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生照顾周霖铃,别让这个丫头吃苦。他点点头,告诉李昌吉自己会的,这个不用担心。 两人在黄大人家里吃过晚饭之后,也告诉黄大人夫妻两人后天离开这里的事情,黄大人点点头,让他们有空的话,经常来这里玩,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这里随时欢迎他们来居住。 第二天早上,他们前往到了昆明池,这个季节虽然不是游湖的季节,但是京城的富贵人家对这个倒是不在乎,昆明池里面照样清歌婉唱,丝竹奏响,显得热闹非凡。 他们也租了一个小船,在昆明池上游玩。 这湖水清澈,倒映着湖边的树,倒是像是在画中一般。 他撑着船篙,周霖铃坐在船头,笑着对他说:“夫君还记得丰城的传说吗?当初吴王在丹朱的帮助下,统一东南,问丹朱想要什么,丹朱最后选择了施蔷这个美人一起泛舟南湖,逍遥自在。” “这丹朱倒是不在,而美人倒是在侧,这丹朱倒是不如我快活了。” 周霖铃脸一红,轻声说:“夫君,你就知道取笑我,我不过蒲柳之资,哪里能称得上是美人呢?” 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若是你都是蒲柳之姿,这世上就没有几个美人了。” 周霖铃听到这话,娇羞的低下头,不再反驳什么。 看着宽阔的昆明池,他想到了几十年前武帝在这里训练水师的情况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远方说:“从武帝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皇帝训练水师了吗?” 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这训练水师耗费巨大,虞朝的财政已经无法支持训练一个水师了。 说到这个,她开始解释说,这水师比骑兵更难训练的原因就是船,虞朝用的船自然不是那种小乌篷船,而是艨艟大舰。 这么一艘船的价格就是上万贯,若是演习损坏,修补的费用也不是一件小事。 一支水师自然不止一艘船,东安水师就有大船三十,小船五十,这个家底还是魏朝三百年拼出来的,虞朝想要在弄,至少要百年之后才能弄出来了。 周霖铃说道这个,自然感叹,当初韩白让幽燕水师覆没真是一件错事,要是幽燕水师和益安水师还在的话,虞朝也不会受制于曹王了。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想到一个根本的问题,这个世界的大陆没有大洋的阻隔,要发展水上事业还是挺难的。 毕竟世界能够从陆路达到交流的目的,大家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想,如何从海上弄贸易呢? 海上贸易风险很大,虽然不知道虞朝现在的船是什么样子,他也认为最多是近海船,不能在海上多航行的。 他还想到,这个世界是否只有这一块大陆呢,他一下子也拿不定注意。 按照超板块理论,世上只有一个板块的情况也存在。 没有其他大陆的话,这水师自然发展不起来。 他询问了一下,海上有多少国家,周霖铃想了想,告诉他北海有一个国家,就是虞朝的死敌,自称继承了魏朝法统的玄武国。 在东海有十三国,这十三国和中原关系一般,反正虞朝也没有舰队去讨伐他们,这些小国也不奉虞朝正朔。 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就是,因为早就知道有西人的存在,和西人僵持了接近两千年,这样的情况下,要发展一个朝贡圈就十分困难。 中原不要附属国,几乎都是四处征伐,然后封给亲王当作封地。 除了虞朝之外,其他朝代的亲王都有兵权的,可以调动军队平叛的。 划到了昆明池中央,这里的船就多了,他们能够听到画船里面传来歌声。 “好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多么希望这个能这么持续下去,至少在我们死之前,这天下不会乱了。” 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天下不会太快大乱的,一般圣上昏庸,奸臣弄权才会有危机,如今圣上圣明,贤臣在位,天下想要乱还是难了。” 他没有反驳这话,心里不赞同这个说法,这典型是儒家史观,认为朝代维系的根基在君臣上,而不知道阶级之间矛盾才是朝代灭亡的根本,嘉锡那几年,接连不断的民变,说明了虞朝的矛盾到了一个尖锐的程度了,现在只不过是用总理大臣缓和了矛盾,若是不想办法化解这个矛盾,到时候虞朝自然会灭亡。 怎么化解矛盾他倒是没有办法,现在他连矛盾激化的根本都不清楚,若是说兼并的话,这里兼并现象倒不是很严重,他所知道的民变也不是因为没有土地种而产生的。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一个婢女在船上大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他们看了一下,在不远处果然有人在挣扎,他将船划了过去,然后伸出竹篙,让那人抓住,慢慢的将这个人拉到船边。 他可不敢贸然跳下去救人,这溺水的人会乱挣扎,你去救的时候,若是不注意,还会被他抓住,一起倒霉。 那人上船之后,冷的直哆嗦,他将自己的衣服递给这人,那人穿上之后,勉强好了一些。 而这时候,那人的船也靠了过来,几人从软梯上面下来,担心的询问:“公子你没事吧。” 这位公子摇摇头,对着他说:“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小生日后好登门拜谢。” 他说不用,就算自己不搭手的话,这些仆人也会下来相救,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太过挂心,自己反而不好意思。 见他这么说,这位公子摇头,一定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公子邀请他自己的船上,他想了想,没有拒绝,和周霖铃顺着软梯到了这一艘大船里面。 船里倒也是比较素雅,除了必要之物,就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 那公子让他们在这里先坐一下,然后自己到了后船舱去换衣服了。 等了一会儿,那公子走了出来,自我介绍自己姓汪。 听到这个姓,他就知道这个汪公子的来历了,天下姓汪的虽然不少,但是富贵荣华的就只有这么几位。 汪公子也说了,自己是二公子,今天来游湖玩耍,没有想到一时兴起,想要站在船栏杆上享受古人所谓的把酒凌风,结果不幸掉入到水中。 说道这个,汪公子不由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若不是他及时相救,这位国公世子就要成为河伯座上客了。 他再次解释自己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太在乎,而且自己不救,这游湖的人也会相救。 汪公子坚决说自己要报答,于是两人就在这个问题上面来回拉锯。 最后周霖铃无奈的告诉汪公子,心意他们领了,若是真的要报答,请他们在船上吃一顿午饭就可以了。 汪公子点点头,立马让仆人用小船去京城准备菜,然后询问他们的来历。 他说自己是陵水县的人,这次来京城,是为了和妻子完婚,马上就要回去了。 汪公子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询问陵水县在哪个府呢。听到他说在益安府的时候,汪公子笑着说:“那不是林夔汝管辖的地方吗?这样吧,我修书一封给他,让他给你们知县说一声就可以了。我在京城可是听说了很多事情,说地方县官无法无天,肆意压榨贫民,夺取钱财。我虽然不能处置这些县官,好歹能吓他们,你有我这一封书信也好一些。” 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纠缠,询问汪公子来到这里干什么,他记得虞朝可是有规定,除了国公亲王的世子,其他公子是不允许随便进京的。 汪公子一笑,告诉他自己也是来完婚的,是和贤国公的女儿丹阳郡主结婚的。 这些国公的女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都会被封为郡主。至于原因,高皇帝没有说,四周臣子自然也不敢追问。 国公之间联姻很正常,反而和亲王之间结婚很少,大家都在担心,一不小心的话,可能就会按上一个勾结藩镇的罪名。 他当然说了一声恭喜恭喜,汪公子对这个事情倒是很伤心,和他们两个说着自己的痛苦。 这丹阳郡主传闻都是有无盐之德,孟光之贤,这两位虽然贤惠,但是确实是出名的丑,丹阳郡主被人用这两个人相比,虽然有一些夸张,但是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位绝不是什么美人,连中人之姿都算不上。 除此之外,还有传言,这丹阳郡主十分凶悍,生气了可是拿着菜刀追着自己的哥哥砍的人。 这件事的真伪虽然不可考,但是贤国公世子提到自己这个妹妹,和提到老虎一样,让大家不由相信了这件事的确有的。 这门婚事是汪公子还没有出娘胎就定下的,他自然不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汪公子的哥哥倒是安慰汪公子,这郡主虽然不漂亮,但是很贤惠,有才女之名。 汪公子就才女这个继续说着,来到京城之后,汪公子按照传统,和女方交换诗文,以了解这个才女。 说道这里,汪公子苦笑的让仆人拿出一张纸,无力的对着他们说:“你们自己看吧,这就是大虞朝有名的才女。” 上面写着一首绝句,他看了一下,脸色有一些尴尬,这与其说是绝句,还不如说是四句五字句子,除了押韵之外,没有任何和诗相关,就连打油诗都算不上。 而且那字迹歪歪扭扭的,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是出自一位大小姐的手。 “汪公子,着不是郡主的亲自写的吧。” “要不是我亲自看到她亲自写的诗,我也不会相信,这文采,还不如我家的丫鬟,贤国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当初贤国公以文章文明于世,被称为国初四大家,劝进表,劝东安王书,讨魏檄,二后摄政议都是千古传颂的佳文,而她子孙,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真是白瞎了这个贤字。” 第九十六章丹阳郡主 第九十六章丹阳郡主 汪公子说道这里,十分气愤。 他自然知道汪公子为什么生气,自然不是为贤国公后人不肖而生气,而是对自己要娶这么一位郡主而感到无奈。 不过这事只能怪汪公子倒霉,谁会知道这位丹阳郡主会这样呢? 周霖铃这时候开口说:“郡主对诗文生疏,或许是听从古训,女子无才便是德,容貌是父母所给予,自己无法做主,只要两人志趣相投,这些都不成问题。” 汪公子摇头说,这些他自然知道,容貌这方面汪公子可以不介意,无才也可以慢慢学,只要不是傻子,到了他安国公府上,写诗作文都不是多大问题。汪公子最为反感的就是这位丹阳郡主谈吐真的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准备多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过来,对着汪公子说:“公子,丹阳郡主求见。” 汪公子苦笑的说:“等下你们看下就知道了。” 一会儿,一个披着面纱,身材有些发福的女子大步的走了进来,进来之后,随便坐在一旁说:“汪仲符,这事你朋友吗?” 汪公子无奈的告诉丹阳郡主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这两人相救,丹阳郡主现在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尸体了。 “我听丫鬟说,溺水死的人很难看,我可不愿意看一个死人。” 听到这话,汪公子无奈的摇头,对着她说:“郡主,你我有婚约在身,你在我面前应该是说妾身才是。” “我不习惯,就连本宫这个称呼我都不想说,更别说妾身了。” 他在一旁听着,看到汪公子那头疼的样子,不由感觉到有趣。 不过最让他吃惊的是丹凤郡主竟然可以自称本宫,这个是要皇帝亲自在宫中赐宫殿给的女性才行,很多公主都不能自称这个,而这个丹阳郡主为什么会得到皇帝这个宠爱呢? 汪公子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表示不习惯这么称呼就算了,自己也不强求了。然后询问丹阳郡主是否用过午饭了,没吃的话的就在这里吃。 “我这个时候来找你,自然是没有吃过午饭了,难道你们安国府不到午时就吃午饭了。这点很不好,我嫁过去之后,一定会劝谏父亲,我听人说过,若是午饭吃的早,对胃不太好。” 汪公子被她这话气的无力,也是实在难得和这位郡主纠缠,连忙说是是是。 丹阳郡主看着周霖铃说:“好标致的美人,不过看着有些面善,我们之间见过吗?”她没有等周霖铃回答,立马想起说:“原来是和李昌吉的娘子挂相,我是说怎么这么面善呢?” 听到这话,汪公子无奈的摇头说:“郡主,这个他相公姓李,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丹阳郡主看着汪公子,好奇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汪公子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着丹阳郡主说:“郡主,请恕我冒昧,贤国公是否为你们兄妹延请名师呢?” 丹阳郡主点点头,然后说自己不喜欢读书,那先生一上课,她就犯困,先生还说她春困夏乏秋睡冬眠。 说道这个,丹阳郡主笑着告诉他们,读书绣花这些事情自己都不喜欢,她喜欢的就是听丫鬟说种种故事。 汪公子听到这话,小声的询问,就算贤国公不在这里,难道她哥哥不管吗? 问了之后,汪公子突然想到自己这不是问了一句废话吗? 丹阳郡主笑着说自己的哥哥不怎么管他,自己只要说话大声一点,哥哥就会吓得发抖。 丹阳君主说完,然后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就暂时离开这里。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位郡主大人,哪里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汪公子哀嚎的说着,听到这话,周霖铃开口说:“我觉得郡主挺好的,率性自然,汪公子娶了她才是福气。” 汪公子只是摇头,等到丹阳郡主回来之后,才问他们的来历,听说他们来自民间,于是好奇的让他们讲述民间的事情。 听到木萝娘娘的事情,丹阳郡主兴趣十足的说着她知道,然后将婢女告诉她的故事说了出来。 他在那里听着,这些故事多是说书人的简短版,有些事迹还错了,明显是婢女记不住,然后自己添加的。 汪公子在一旁听着,不时开口纠正这丹阳郡主某些用词错误。 等丹阳郡主说完,汪公子摇头说:“若是你把心思放在学问上,这样会好很多。” 丹阳君主摇头,询问汪公子看书识字有什么用,反正都是故事,自己看和自己听有什么区别。 汪公子于是开始说起来,看书能增长知识,使心灵光起来,书看的越多,这人就越聪明。汪公子连续说一刻钟,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看着丹阳郡主。 而丹阳郡主只是平静的说一个哦,让汪公子瞬间怀疑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这个郡主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在汪公子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仆人也送来饭菜,这些饭菜都是京城饭馆酒楼最拿手的好菜,对于这个,他自然是来者不惧惧者不来,狼吞虎咽起来。 丹阳郡主吃相虽然比他好看,但是也是比较凶残,一半的菜都是丹阳郡主吃的,看着吃了五碗饭的丹阳郡主和只吃了一碗的周霖铃,汪公子感叹一句说:“这都不是谁是大家小姐,谁是民间妇人了。” 丹阳郡主这时候也对汪公子说:“多吃一点,身体壮一点,这样才能长命百岁,你看这位兄台,他壮的和小山一样,你瘦的好像风都吹的走一样,难道这就是你们读书人说的玉树吹风。” 汪公子纠正了她一个词,然后就不再说话。 周霖铃和丹阳郡主聊了起来,两个都很八卦的人,一下子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聊天自然是被汪公子这种传统读书人的鄙视,有时间聊这个,还不如去看书。 苦闷的汪公子也告退说去吹吹风,而他就趴在案几上面,这两日按都没有睡好的他,现在抽空休息了。 两个女子也没有在乎,开始愉快的聊天,她们从民间故事聊到宫廷秘史。 这样谈了一个时辰,外面的婢女说丹阳郡主应该回去了,这样菜结束了聊天。 丹阳郡主离开之后,周霖铃叫醒了他,让他起床,准备回家了。 和在外面吟诗作乐的汪公子道别之后,两人划着自己的船离开这里。 在船上,周霖铃笑着询问他,关于这一对夫妻有什么看法。 他笑着说这一对夫妻很有趣,虽然汪公子有很多毛病,但是是一个好人,没有别的公子那些傲气,日后结婚之后,就算汪公子再有不满,也会埋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丹阳郡主。 至于丹阳郡主,自己真的不好说,丹阳郡主让他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汪公子虽然鄙视这位郡主没有文化,但是这位郡主了解的很多,比如木萝娘娘的事情,汪公子连陵水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位神仙了。 在听丹阳郡主谈的时候,他注意到丹阳郡主里面的故事都是关于本朝的居多,而且很多还是嘉锡年间的故事。 这是偶然吗?他想到丹阳郡主的谈吐,觉得这一切都很难说。 有些人的确不用在书本里面读书,他们擅长的实在无字书中找知识,这些故事就是无字书,就是不知道这位郡主是否找到知识了。 关于这个,他摇摇头,宁愿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丹阳郡主瞬间发现周霖铃和李夫人关系这件事,让他无法释怀。 这种观察入微的本事,可不是率性自然的能够有的。 很多自己看到过的人,各一段时间再次看到,还未必能够认出来。 想到这个,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大项国寺见到的那个孩子。 他认真思索的着,自己在那里的确见到过,很快他想到了,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快速的将船划回去,上了汪公子的船,他对汪公子说:“公子,是否能快速去城中,让衙门去大项国寺捉拿一个少年,打拳的少年,他和铲逆有关。” 汪公子听到这话,立马写信递给他,他摇摇头,汪公子拍拍自己的额头,让一个仆人拿着自己的信前去,并且警告他们,不准泄露今天船上的任何事情,除了什么差池,一律杖三十。 他心中不由高兴,和聪明做事就是方便,不用自己多说,就知道怎么处理。 汪公子也不多留他,在送他离开的时候,大声的说:“兄弟,这些没有其他东西落在船上了吧。” 他也笑着说没有了,然后离开昆明池,回到黄大人的家里,周霖铃方才询问说:“相公,那个小孩真是铲贼吗?” 他点点头,将王骑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得心惊胆跳,握着的她的手满手都是汗。 “相公,以后别在做这么凶险的事情了。” 他无奈的说:“怪这王骑说了不应该说的事情,否则的话,我未必会要他的性命。” 周霖铃识趣的没有问王骑说了什么事情,这事情能让李大牛这种人起了杀心,一定不是一件小事。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对着他说:“如果那小孩是铲贼的人,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杀那人了。” 他也想到了这个,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群人这么大胆,赶在京城里面闹事,若是这的成功的话,京兆尹,八门提督全都难逃问责。 杀了降将倒是小事,让朝廷威名扫地这个就十分严重了。 朝廷若水不能保证降将的安全,那么下次也不会有降将投降。 他下定决心了,明天就走,这京城到时候戒严了,自己想要走就难了。 和周霖铃说了明天走的事情,周霖铃自然是点头,认为他这样做的对,京城一旦戒严,出入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他去找黄大人明天就走,黄大人挽留了一下,见他执意如此,就不多说什么,拿出一封银子,让他带走。 第九十七章大事 第九十七章大事 他没有接下这银子,告诉黄大人,自己这么多天承蒙他的照顾,婚礼都是黄大人出资的。这些恩情自己会永远铭记在心,日后自然会找机会报答,这个银子自己真的不能收。 黄大人说没事,周霖铃和自己女儿相交甚密,自己也把周霖铃当自己的闺女看待。黄大人也交代他,希望他能够善待周霖铃,不要欺负周霖铃,若是周霖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他能够谅解。 黄大人也谈到水田先生,说水田先生也信给黄大人,除了感谢黄大人主持这次婚礼之外,还送了一个礼物给李大牛。 黄大人拿出这个礼物,是一副山水画,留白很多,只有小部分的山漏出来,其他山雾渺渺,意境深远。 这画倒是符合隐士所画,不过作为新婚礼物,这个似乎不太恰当,送给友人还合适。 他感激了一下,收下之后,告诉黄大人,自己回去之后会找人装裱一下,挂在家里。 从黄大人那里出来,他回到房间,周霖铃迎了上来,看着他带的画,笑着说:“这画是先生送的吧。” 他点点头,打开给周霖铃看了,周霖铃看着没有印章的画,笑着解释说:“先生作画一向不喜欢装裱盖印。”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这就是名士风雅,一般人未必能够了解这种情趣。” 周霖铃笑了笑,将画收好之后,两人就更衣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和黄大人一起到了城门。 守城的士兵见到黄大人连忙行礼,然后也没有盘查什么,就让他们离开这里。 出城之后,两人骑在马上,马高兴的叫了一声,然后带着他们向南方走去。 他轻轻的抚摸着马鬃,对着马说:“这段时间,不只有我们吃了好的了,连你也吃了好东西。” 马儿高兴的叫了一声,脚步更加轻快了。 他颇有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感觉,这已经快要入冬了的季节,在他看来如同初春一般。 身后的周霖铃静静的依偎在他的身后,不出一语,两人都感觉到心里甜蜜蜜的。 这一次他们没有多留,径直回到了罗渡,将自己的马车和东西带回来之后,他赶着马车回到家里。 在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然后将周霖铃铺盖这些搬过来,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他到茶肆,准备和李家的人说自己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李大眼着急的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你终于回来,出大事了。” 他听到这话,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眼连忙说,李秀才被人砍死了,还有徐瘸子的女儿。 听到这话,他脸色也变了,这个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让李大眼不要急,慢慢说,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在三天前,李秀才彻夜未归,族长于是派人找起来,最后在山沟里面找到了两人的尸体。 至于凶手,李家也找到了,就是当初徐家小娘子的丈夫张宏。 将张宏压倒公堂之后,张宏也没有狡辩,对着这边说,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被无辜从军三年,回来发现父亲气死,母亲病死,生无可恋了,只想要报仇而已。 说到这里,张宏还威胁知县,说要不是自己被抓住的话,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杀了知县,反正是一个是死罪,杀两个三个也不能多杀自己一两次。 知县当场脸都变了,告诉张宏谋杀朝廷命官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张宏无所谓,说家庭已经只剩下自己了,满门抄斩的也只能抄斩自己。 见张宏这个样子,知县又惊又怒,当场就让衙役打断张宏的手脚,押入死牢之中,上奏朝廷,这人不知道感恩,还意图刺杀朝廷命官,建议朝廷立马斩立决。 朝廷的命令还没有下来,但是知县却天天让张宏游街,四周的人有可怜他的,有鄙视他的。这些无论怎么说,都对李家的名声有了影响。 在昨天,府学的教谕到了这里,询问李家的人,关于李秀才和徐家娘子的时期,其中一个人说漏了嘴,教谕告诉族长,若是这件事查实之后,将要剥去李秀才的出身。 李大眼说完这些,期盼的看着他,他坐在那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涛,自己不过离开一个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一下有些缓和不过来。 茶水入肚之后,他整理了一下头绪,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将张宏的事情处理妥当,若是任由流言横飞的话,到时候不止李秀才一个人倒霉,整个李家都会被怀疑。 三人成虎的故事他可是知道,现在无论这件事李秀做的对不对,都不能任由别人随意谈论,就算要讨论,也不能攻击其他姓李的人。 然后就是关于李秀才功名的问题,李秀才的功名若是革了,那族长一家努力的成果就白费了,这一点自己虽然不愿意管,但是很明显族里会求自己处理。 最后,还有徐家的事情,张宏肯定死定了,徐家那边必须安排好,若是徐家那边再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李家真的难办了。 三个问题他在脑海之中快速思索着,然后让李大眼去将李家年轻人叫来,自己有要事交代。李大眼点点头,连忙离开这里。 一刻钟之后,在程家村的李家人全部都来了,他的这些兄弟都急切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够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他看着众人,对着他们说:“现在城里很多关于李秀才的流言,这些的流言不能不管,大家现在也没有事情,去城里坐坐,然后听到关于讨论李家的事情,就认真听,若是说李秀才的话,就不用管,若是说到其他李家的人,立马反驳,警告他们,若是造谣生事的话,就告到衙门去。” 大家听到这话,一些人沉默,一些人开始讨论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个兄弟说:“这告到衙门不太好吧,别人会说我们和官府在一起,张知县也不会同意吧。” “没有什么不好,若是造谣中伤,那是我们在理,不怕任何人说,别说知县了,就算告到知府那里,我们也不怕,大家记住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要用正气压制这股邪气。” 这件事说完,他让众人离开,然后回到家,和周霖铃说了一声,然后前往到了族长家里。 昨天李秀才就下葬了,因为这件事说来也不光彩,而且不下葬的话,到时候府学的人到时候追究起来,估计会开棺验尸,为了省去麻烦,族长就只好随便挑了一个日子,将李秀才埋葬了。 他到的时候,族长还没有起床,晚年丧子这件事对族长打击有点大。听到他的来到,族长颤颤巍巍的起了床,对着他说:“大牛,你终于回来了。” 他点点头,然后对着族长说自己已经从李大眼那里知道事情了,这次前来,是想要办两件事,一是保住李秀才的功名,二是劝族长出钱处理徐家小娘子的后事。 第一点,他告诉族长,要功名的话,就只能花钱给教谕,按照李秀才的说法,这些教谕学正都十分贪钱,只要贪钱就好说,银子到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一个死了的秀才了,至于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他也劝族长,若是不看重这个举人的身份,就不用出这比钱,李秀才反正也死了。 族长摇摇头,还是坚持要这保住这个功名,族长告诉他,李秀才的儿子若是有个举人父亲的话,日后可以保送到县学里面,这里就省了一笔钱,而且和李秀才同科的举人也可以成为世叔伯,有这个人脉,无论多少钱,都要保重这个功名。 既然族长要保这个功名,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告诉族长这件事还是早点办好,免得那边上禀了夏部,那时候就算后悔也迟了。 至于徐家的后事,他还是建议用钱解决,族长很疑惑,为什么还要和徐家扯上关系。他只好解释说,当初徐瘸子就十分后悔的,若是再被这件事刺激了,说了出来,那么李家的名声真的要臭了,多温顺一点,等徐瘸子本人死了之后,就可以放心了。 族长听到他的话,叹气一声,望着四周说:“没有想到这用了几代人积累的家业,如今全要败坏在那个不孝子身上了。” 族长看了看,对着他说:“大牛,这次不会找你借钱的,你这次去京城一定完婚了,这结婚之后,到处都要用钱,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这话,他心中倒是送了一口气,这个倒是,自己在来这里就担心族长会向自己借钱,到时候不借钱的话,也说不过去,如今族长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关于用钱的事情,他摇摇头,这都是李秀才自己作,若是李秀才自己洁身之爱,怎么会有这杀身之祸,更不会让这个富有的家庭一下贫困下来。 他心中暗自警惕,这件事给自己提了一个醒,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教育好,否则到时候自己和族长一样,惹出了这种祸事来,那岂不是要气死自己。 他心中也暗自叹息,这件事竟然毁了三个家庭,他心中怀疑,自己当初若是娶了徐家小娘子会不会这样。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懊悔也没有多大的用了。 现在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亡羊补牢,将这个错误尽量弥补,让李徐二家回到原来的日子。 至于张家,张宏这个人就算是无辜的,也必须死不可上。 自己能救也不会救,这人若是不死,对李家来说,就是一个祸害。 谁能预料到张宏不死,下一个杀的人会是谁。 冤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解开了。 不过在张宏死之前,他决定再去看一眼,不为别的,只求一个良心安宁。 第九十八章对错 第九十八章对错 张宏的悲剧,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责任,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无法无视这一部分责任。 离开族长这里,他前往到了徐家,出乎他意外的时候,徐瘸子的神情平静,丝毫没有丝毫的丧女之痛。 见到他进来,徐瘸子笑着说:“大牛,我听说已经讨婆娘了,是不是哦,怎么不请我去喝杯酒呢?” 他将自己完婚的事情的说了一下,然后告诉徐瘸子,在屋里肯定要摆酒的,今天下午就去找阴阳先生看一个好日子,到时候一定请徐瘸子一家。 徐瘸子点点头,然后才说:“大牛,你是晓得我的那个姑娘死了吧。” 他点点头,看着徐瘸子准备说什么,徐瘸子望着远方,平静的说:“那年子你加冠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了,这个姑娘我已经管不了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张宏其实来找过我,还给了我二两银子,他说自己在充军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看,这个人听到他事情之后,告诉他我这个老东西是无辜的,而且还让张宏自己好生生活。” 徐瘸子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张宏也在他家弄了点生意,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就干出这件事了,这人的命呀,真是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哦。” 他听到这话,看了看徐瘸子说:“有些东西,真是要看点子,点子不好的时候,喝口水都可能死人,点子好,干什么都发。” 徐瘸子留着他吃晚饭,他摇头拒绝了,说自己妻子还在屋里等着的,等到自己摆酒的时候再来找徐瘸子,好好聊聊。 从徐瘸子家里离开,他回到家里,在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将李秀才和张宏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是自己的妻子,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着他的话,周霖铃没有出声,最后才开口说:“这风化问题,果然是重之重,相公,为什么朝廷历代都严治风化,没有效果呢?” 他想了想,无奈的说,这个根本就治不了,很多人都是管不住自己,就是赌这件事,很多人的都知道是坏的,但总是骗自己打小一点,可以怡情。 这一打起来,输红眼的,赢红眼的,那里还记得大小,输的想要快速回本,赢得想要赢得更多,那时候所谓的怡情也荡然无存。 这件事也是如此,一旦双方互相留恋了,心中告诫这是最后一次,但永远都是最后一次了。难以在保持分寸,这要人人当柳下惠这种圣人实在太难了。 周霖铃摇头,不赞同他后面的话,周霖铃认为上古之时人淳朴善良,没有这种麻烦,现在有,只是没有认真的读书,也是父母官的原因,书生不能只致君唐虞上,也要能使古风纯。 他没有反驳,心中不以为然,这李秀才读的书少了吗?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还不是这个样子,人的本性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控制,读书只不过稍微克制一下,真的尝到甜头了,什么圣贤教导,全都抛之脑后了。 这些话自然不能和周霖铃这个传统的列女说,他可不愿新婚不久,大家就吵架了。 吃完中午饭,他到了县城,先去拜见了知县大人。 “李大牛,听说你上京城去完婚了,是不是真的。” 他点点头,告诉知县是黄大人亲自主婚的,自己夫妻对黄大人感激不尽。 听到黄大人,知县脸色轻松了许多,询问他黄大人最近的情况。 他自然一一说了一下,还说了黄大人也十分想念他,只是因为多年没有联系,若是冒昧传书给张知县,怕张知县会误以为自己在炫耀自己的当上京官。 这个他倒是没有瞎编,在空闲的时候,他的确和黄大人说过张知县的事,黄大人对于这个总角之交的认识还停留在十多年前,说张大人多么淳朴什么的。 这些差点没有让他笑起来,黄大人说的那些高尚的品德和这位张知县丝毫不沾边,他都有一些怀疑了,这个张知县是不是被人掉包。 黄大人还和他说了一些关于张知县自己的往事,他都一一告诉了张知县,张知县的脸色越来越好,最后笑着让他坐下说,还让仆人给他泡了一杯茶。 等到他说完,张知县笑着说:“没有想到世兄还记得这些,真是让本县汗颜,实不相瞒,有些事情我都只记得大概了,没有想到世兄还记得如此清楚。待本县乞老之后,一定前去拜访世兄。” 他嘴上虽然夸奖两人的友谊,然而心中却是在暗笑,等到张知县告老的话,怕是黄大人都老死了。张知县这种人,不到死是绝不会放开官印的。 他看着张知县高兴了,于是小心的说:“大人,小的这次拜访,是想去看看张宏。” 张知县看了看,还是笑着说:“小事,你去就是吧。” 他再次和张知县说,死牢要是没有张知县的手谕,自己是进不去的。 张知县立马让一旁的县城写了一个手谕,对着他说:“你已经娶了黄世兄家的婢女,这么算来和我家也有关系,以后说话不用那么多礼。” 他连说不敢,告辞之后,拿着张知县的手谕到了牢房。 在门口看管的士兵认出了他,连忙打招呼,他拿出手谕外加两百文钱,那些士兵笑着让他进去。 在进去的时候,士兵让他去一旁的房间换一件衣服,这边一个风俗,进入监狱里面,会沾染死气怨气和霉气,出来之后,要立马将衣服烧掉。 因此这些士兵就在旁边顺便卖麻衣,这种衣服不贵,一套也不过两百文,能进来探监的自然不会缺这点钱,这衣服士兵倒是没有多收钱了。 穿着麻衣进入牢房里面,整个牢房空荡荡的,零星有几个犯人,牢头对着他说:“多亏木萝娘娘庇佑,这陵水县犯事的人少了不少。” 他想到了去年那场事情,那些三只手已经被吓破胆了,还敢闹事的少之又少了。 走入牢房最里面,牢头连续打开三把锁,才到了一个房间前对着他说:“那里面的就是张宏,他手脚已经断了,李爷你可以放心了。” 他点点头,让牢头暂时回避下,然后对着躺在地上的张宏说:“张宏,你还记得我吗?” 张宏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徐老三的葬礼上,那时候才结婚的你春风得意,自然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我叫李大牛。李秀才是我堂兄,至于张徐氏曾经也要许配给我的。” 听到这话,张宏冷冰冰的对着他说:“你来干什么,看我这落魄的样子,你是否满意了,我只是恨,为什么不早点将你们李家的人杀完。” “那么你就恨吧,无论如何,你都快要死了,别说做鬼都不放过我们,这个世间没有鬼神的,一切都是虚妄的,若真的有的鬼神,你也不可能成为。” 看着张宏,他开始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对于一个死人,还是有很多可以说的。 “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你妻子的问题才是,而你愚笨并没有让你警觉,你带头找麻烦,李家自然会将面子找回来,我若是没有猜错,你从小就认为拳头可以解决问题,凡是你打的人,都不敢报复是吧。” 张宏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张宏的回答,而是肆无忌惮的说着:“就算有人找回来,也不过是和你打一场,你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从衙门里面整你,还要整的你家破人亡,你愚笨导致这个后果,三年的充军,应该让你清醒过来,你要的不是报仇,而是繁衍子孙,让你张家再次开枝散叶。振兴家族原比报仇更加重要,放眼天下,这世间岂有长生不灭者。” 张宏听到这话,突然说:“你怎么知道这些话。” 他一愣,然后笑着说:“原来那个充军的人也是这么劝你的,你怎么不听从他的,而走上这一条绝路呢?你认为杀了李秀才就能解恨,而你父母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你解恨的吗?” 张宏冷冰冰的回答:“若是连这个仇都不报,我还当什么儿子,自己当乌龟就是了。” 他笑了起来,对着张宏说:“你是当了一回好汉,不过张家的血脉就从你这里的断了,你的任性自私,导致了这个结果。无论如何的,李秀才还有自己的后人,逢年过节,还有人吊念,而你的祖坟呢?冷冷清清,荒草横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难道还会救我出去吗?” “对你来说没有用,对我来说,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用的,我本来是想来看望你的,没有想到会说出这些话,不管怎么说,我对你的死感到惋惜。” 说到这里,他看着牢房外面的牢头,平静的说:“我就算有办法救你,你出去之后还有用吗?’ 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听好了,知县为什么要让你整天游街,就是准备吸引白藕教的人来劫持你,若是他们劫持失败,知县就可以立马将里你斩杀,不用等朝廷奏章下来,若是成功,上面也不会在追查你的事情,而且你那些远房亲戚就要跟着倒霉。” “我若是你,现在只能祈求上苍,若真天可怜见,那么你还一线生机,不过已经断手断脚的你,就算活着出去,也活不长了。” “我不期待活着出去,反正我已经活的够本了,若是我真的活着出去,李大牛,你听着,我就算没有手脚,也会杀了你,你太可恶了,你的话让我感觉到恶心。” “那么就等你出来吧。” 他走了出去,将自己身上的麻衣烧掉,在刚才,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坏人,不过张宏不愿放弃仇恨的话,那么就只去死了。 他可不愿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张宏是否说到做到,就算自己没有损失,周霖铃受到任何伤害,自己也会悔恨不已。 他深呼吸一下,前去找阴阳先生,找了一个好日子,然后让杨张氏那天停业一天,来办自己弄一下酒席。 第九十九章棋手 第九十九章棋手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就优哉游哉的回到自己的村子里面。回到家里,周霖铃正在煮饭,他去烧火,让周霖铃弄菜。 在烧火的时候,他告诉周霖铃自己准备冬月十二的时候在院子里面摆酒席,算是为自己们婚礼补酒。周霖铃点点头,询问他要邀请一些什么人,自己有空好写帖子。 他想了想,李家这边肯定全部要请,还有田员外一家人,除此之外,院子两家人肯定是跑不了的,最后就是徐瘸子家和曾家。 想到曾荣贵,不知道曾荣贵是否已经结婚了。若是已经结婚了,自己怎么也要补一份份子钱,这个是跑不了的。 对于罗家那边,他倒是有些犹豫了,虽然自己有得罪的地方,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又不是冤家,自己还拿了罗家六十两银子,这不请会被罗家抓住把柄。 最后他决定,这个请帖还是写了好,罗家来不来自己都占理,大概就这些人,至于表叔舅舅家,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来往,送不送倒是没有什么。 他将这些人选说了出来,周霖铃建议他还是给这些远方亲戚发一下请帖,来的话也不过多一双筷子一双碗的事情,没有多大坏处。 两人在吃晚饭之后,就敲定了人选,等吃完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庙祝下山来,告诉他明天要进行最后一轮比试了,这最后的十六人要在明天经过四轮确定得胜者。 他询问庙祝这一次酬神比赛办的如何,庙祝告诉他还行,最开始有千多人参加,那可真是,忙坏了庙里的道士,最后李秀才这些人都前来帮助,才办好的。 这第一轮都进行了三天,最后还有两百人。 忙坏道士只好将比赛推后半个月,然后这一轮才选了下十六人。 这十六人可不好安排了,庙祝告诉他,有的是士绅,有的是寒士,有的根本不知道来历。这些人比赛,庙祝担心会发生矛盾,让他明天到山上去,万一真的有什么麻烦,就希望他能够帮忙解决一下。 他不好拒绝,这个比赛是自己出的主意,有什么麻烦,自然也是自己去解决才是。他让庙祝说说这十六个人的情况,这样才好预防什么意外出现。 庙祝点点头,告诉他最应该注意的就是首府附近来的周员外,这位员外棋艺不错,但是十分暴躁,很容易就发火,在前面的比赛之中,就骂过自己仆人几次了。 若是明天周员外不能得胜,怕是要打人。这个士绅他有不敢得罪,只好让他想想办法。 他没有回答,然后让庙祝继续说,庙祝继续介绍,除了这个外,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这人虽然彬彬有礼,但是按照庙祝自己看相的结果,这人剑眉上挑,刺入太阳穴,这种面相是表面冷静,其实也是容易随意发怒的人,尤其是遇到不顺的事情,怒气就更加重了。 这两人都不好得罪,其他还有几位都是寒士,庙祝表示不用担心这些人,就算这些人遇到不顺,也会选择忍让。 还有一类就是虔诚的信徒,其中一个完全不懂下棋的,就是听到庙祝说了之后,就立马去学,希望这次能下赢,获得神的眷顾。 若是失败了,庙祝担心这个信徒会做出傻事,在清丈的时候,他也曾见到过这种人,这种人一般道士和尚遇上也感觉麻烦。 将三人的情报记住,他对着庙祝说一切按照往常的步骤进行,千万不要随意安排,给别人有借口找庙里出气。 其他的事情,只能等到他明天去了后院才知道,这十六人自己一个人都没有见过,要想出办法还是有一些困难。 等庙祝离开之后,他苦笑的对着周霖铃说:“没有想到,下棋这么么高雅的事情,他们也能弄出麻烦来。” 这话有些言不由衷了,这种晶振必然会有产生矛盾,就算科举也是如此,只不过落第的人份不敢找官员的麻烦而已,现在是参赛的人比举办的人强势,一切就难办了。 不过这个方法他还认为是一个好办法,这第一次只是摸着石头过河而已,等到明年,让朝廷来主持就可以了。 朝廷也养国手,不过都是凭借名气进入的,没有谁正儿八经的弄这种比赛或者考核,对于朝廷来说,科举考的儒家子弟,其他百家都是无足轻重。 医生,国手,画师都是凭借名气进入到朝廷之中,这美曰其名叫叫做察觉,虽然进入朝廷的人水平都不低,但是很多没有名气的人才就会这么埋没了。 考核虽然不算太公平,但是比起察觉还是要好很多,你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了。其他行业不好说,围棋这个没有取巧的地方,胜了就是胜了,输了就是输了,做不了假。 周霖铃笑了笑,对着他说:“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有千人参加,相公,这么多人会下,你不会下就不太好了。” 他苦笑一声,自己真的对这个没有多大的天赋,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告诉周霖铃明天和自己一起去山上去,让这位行家看看这十六个人的水平。 周霖铃点点头,将碗筷上洗好,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了凤凰庙的后面,看到道士已经在烧茶了,这些茶水自然是个棋手准备的。旁边还有几个看客,这些看客都穿着丝绸衣服,身份看来也不小。 不到半个时辰,十六位棋手都已经到了,按照他们自己选择的对手坐了下来。 庙祝开始介绍起来,那个周员外是一个瘦子,衣服穿在周员外的身上,和挂在衣杆架子上面,而他对手是一个中年秀才。 这秀才鬓染微霜,看着有一些暮气沉沉。 周员外选择这个秀才,想必也是以为这秀才已经老了,棋艺不行了。 那个公子他也看到,那一双桃花眼让他感觉到厌恶,尤其是这双眼睛不时打量周霖铃,让他心里对这个公子有了极大的厌恶感。 这位公子自称卜公子,是贤贺府的人。这次前来一是好奇,二也是向娘娘求一个姻缘,卜公子在神像前许愿,若是自己能获胜,就是娘娘许诺这姻缘。 卜公子对面是也是一个秀才,这个秀才双眼紧张的望着四周,对这一场比赛有一些紧张和不适应。 至于那个虔诚的信徒,也姓李,叫做李超,当初李超父亲病重,李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这里烧香许愿,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好了,从那之后,李超就成为木萝娘娘最虔诚的信徒。 除了这三人之外,他还看到一个人,这个人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不注意都难。 他询问庙祝这是谁,庙祝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这人脾气很好,不用担心,上次上茶,一时没有拿稳,茶水到在了他身上,他也没有发怒。” 听到这话,他看了看这个人,准备询问的时候,周霖铃拉了一下他的手,对着他轻轻的一笑,然后指了一下自己的手。 周霖铃手上带着一个古朴的戒指,而他望了望了那人,发现那人左手上面也带着一个样式一样的戒指。 “他是哥哥?”他小声的询问,周霖铃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等到时辰到了,十六人开始下棋了,这一下棋,四周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大家都不在说话,甚至也不走动,避免干扰到棋手。 一刻钟之后,场中就开始有声音了,有喝水声,有叹气声,还有扇风的声音。 卜公子悠哉的拿着自己折扇,故作优雅的扇着风,这都是冬月了,别人烤火都嫌冷,还别说用扇子扇风了。 他也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一下卜公子的棋,卜公子的确占据优势,一条大龙都快作成了,而对手明显有些举手无措,随便下着,落败不过时间问题了。 这边得意了,周员外那边却是十分生气,大家都能听到周员外咬牙的声音,一会儿周员外大声说:“赶紧下,磨蹭什么。” “员外,不急,不急,慢慢来,所谓落子无悔,待小的三思。”周员外的对手倒是不急不忙,过一会下了一颗子。 他看了一下,原来这里已经到了中盘厮杀的阶段了,周员外还略处下风,怪不得这么急躁。他摇摇头,这时候越急越没有用,反而会乱了方寸。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这边,周员外这个样子,输了肯定要闹事。 这样周员外在下了二十多手,就不敢在下了。周员外的大龙已经被屠杀了,剩下没有任何悬念了。 周员外袖子一挥,将棋子全部都扫在了地上,然后说:“什么玩意,这什么鸟神,我要告诉县老爷,将这庙拆了上。”一边说着,周老爷拿起棋盒,准备砸人。 他握住周老爷的手,恭敬的对着周老爷说:“能输能赢才是大家风范,员外何必为这件小事动怒呢?至于拆庙的话,还请老爷收回。” 周员外见他人高马大,心中忌惮,于是将棋盒放了下来,他也松开了手。 “哼,收回,老爷我早就知道,这个庙和白藕教有关,你们等着吧,本员外已经查明,等到我禀告县太爷,你们就等着朝廷捉拿吧。” 周员外说完,趾高气昂的看着他们,他微微一笑,对着员外说:“小的还是那句话,请老爷收回这些话,不要惹祸事上身。” “大胆奴仆,竟敢威胁老爷我,我立马写奏章上禀朝廷。” 听到这话,他松开周员外的手,无奈的说:“员外既然要写奏章,何必在这里写呢?他让庙祝拿来纸张,对着周员外说;“老爷请吧。” 周员外看着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一些尴尬了。周员外勉强说:“写就写,你还真的等你吓到老爷我吗?印泥拿来。” 周员外写完,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对着自己的仆人说:“我们走,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坐牢吧。” 他一笑,对着周员外说:“员外,希望你下次前来的时候,别这么大的怒气,气大伤身。” 第一百章大舅子 第一百章大舅子 等周员外离开这里,他对着里面的人说,大家别介意,继续下棋就是。 这些人继续下棋,他和庙祝来到禅房,他让庙祝将这东西收好,若是周员外回来之后,若是诚心认错的话,这东西就还给周员外就是了。 若是周员外说什么的话,也不来这里捣乱,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是真不知道好歹,就将这个交给张知县。 交代完毕,他对着庙祝再次说到,若是能不闹大就不闹大,所谓民不和官斗,这事就算胜利,也埋下祸根了。 回到场地之中,又有两个棋盘决出了胜负。这些人倒是没有和周员外那样大闹,对着对手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一论持续了三刻钟才完全结束,卜公子和周霖铃的哥哥都成胜利了。 接下来八个人开始选择自己的对手,卜公子没有选,而是让别人选的自己。 这一轮比赛就比较激烈了,他也四处看,发现自己的大舅子下的很慢,也很稳。 而卜公子还是摇着自己的折扇,不时的看着周霖铃,对棋局一点也不在意。 而李超那边就比较恐怖了,李超和那个中年寒士下棋,双眼圆睁,气喘如牛,放棋子的声音也很大。 对面那个中年寒士见到李超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下到一半的时候,中年寒士弃子认输了。 “下棋本是调冶情操,圣人希望人从棋之中明白不争,没有想到,这下棋人胜负之心竟然如此浓。”中年寒士说完,转身离开。 他见这个中年寒士这样,倒是感兴趣了,于是跟了上去,只见寒士到了主殿,对着神像没有上香,而是对着神像行了一个礼。 寒士行礼完毕说:“娘娘若真的有灵,请告诉愚者,这天下为何永远再也返回不到人人不争,天下大同的时代呢?” 他听到寒士这话,摇摇头。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倒是就目前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回到后院,让庙祝带李超去谈话,这样下去,真的可能弄出什么祸事来。 他看着卜公子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奇的看了一下棋局,发现卜公子的对手已经被杀的毫无还手的之力。 这一局也很快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另外也一边也结束了,最后才是周霖铃哥哥这边才结局。 四人之中,那个人选择了周霖铃哥哥,李超和卜公子下了起来。 他也看卜公子下棋,这时候周霖铃走过来,小声说:“这人布局有度,明显是有名家指点,而且看他手筋,怕是沉浸此道有些年头了。” 卜公子也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位娘子说的不错,小生五岁开始手谈,至今不多不少十三年。” 周霖铃没有搭理他,卜公子再次盯着她,微笑的说:“这位娘子想必也精通这狐迷之道,还请不吝赐教。” 他平静的说:“拙荆棋艺不精,不敢和公子下,公子还是认真下棋吧。” “不碍事,不碍事,这人也就打过几个谱。”卜公子说着,开始和他聊了起来,先是询问他姓名,他也没有隐瞒,说出自己的名字,是这里的里长。 卜公子一笑,介绍说自己是贤贺府一位官宦的后人,在家里排行老四,自幼喜欢这手谈,曾经拜过黄时龙为师。 说到黄时龙的时候,卜公子有一种骄傲,他心中一笑,然后傻乎乎的询问:“这位黄老士绅想必很厉害了。” 卜公子一愣,然后尴尬的说:“先生是大虞朝五位国手之一。”他这才连忙说久仰久仰,真是了不得。 听着他这吹捧之词,卜公子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在和他多说什么。 李超虽然很努力的下着,但是卜公子的实力在那里,最后只能落败,卜公子还是微笑的说:“承认了。” 李超点点头,失神落魄的离开这里,庙祝连忙追上去,安慰李超。 最后一轮也开始了,卜公子笑着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何足道,区区何足道。”周霖铃的哥哥随便说着,卜公子拍着手说:“好名字,好名字。” 说完之后,两人开始下棋了。 最开始的时候卜公子的扇子还不时的摇两下,后面就将扇子合起来,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在中盘厮杀的时候,卜公子咬着嘴唇,脸上轻松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 本来一直默默观棋的那群人当中,终于有一个开口说:“黄时龙的徒儿遇到范进民的徒儿,真是有趣。” 卜公子听到这话,才看这几个观棋的人,询问说:“你们是谁?” “你还是好好下棋吧,黄时龙号称执黑不败,你若是现在执黑输了,你师傅脸面就被你丢光了。” 听到这人的口音不似中原人,他不由注意了一下,这些人和中原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南国的。 他也没有听到庙祝介绍,自己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周围的士绅,没有想到还不是中原人。 “他们是南国四贤,你难道没有听到你师傅说过吗?”周霖铃哥哥开口说着,虽然语气还是十分平静,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浓浓的嘲讽之意。 卜公子将扇子张开,扇了一下,笑着说:“下棋,下棋。” 一个看客突然摇头说:“黄时龙的棋艺没有继承几分,倒是架子学的了几分。” 卜公子没有理会,继续下棋,这些看客也不在说话。 两人下的十分激烈,到了收官的时候,两人也是寸步不让。 最后卜公子以一子之差落败,卜公子将自己的扇子合拢,插在后领里面,然后说:“兄台棋艺过人,日后皇城在领教。” 这些看客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在他们走了之后,周霖铃笑着说:“哥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都嫁做人妇了,我这个哥哥连一杯喜酒都没有喝到,这合适吗?”说完,行礼说:“我叫周山,草字青主。” 他对周山连忙行礼,然后带着周山去自己的家里。 到了家里,他准备烧一壶茶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你烧那个茶,哥哥肯定喝不惯,我去弄吧。” 他点点头,让周霖铃到了后面,看着周山,好奇的询问:“这名字是李吉士还是水田先生取的呢?” “早就听说你很聪明,没有想到会想到这个,这个是水田先生另外取得,我原本叫道周的。” 他点点头,在听到周山这个名字,他里面想到了周霖铃这个水,还好水田先生也知道周水不好听。 两人开始随便聊起来,周山和水田先生一样是一个隐士,不聊朝政,不说官员,只是说着山水之间的趣事。 周山看到屋里的笛子,要借来吹一下,他点点头,说这家就是周山的家,想要拿什么就拿什么。 试了一下音色,周山吹了一曲山野小调。 吹奏完毕,周山笑着说:“妹妹可不会吹笛子,这笛子是你的吧,你也吹奏一曲吧。” 他点点头,吹了一曲放牛曲,周山找到一块石头,在那里扣石打着拍子。 等他放下笛子,周霖铃也端上了两杯茶,这茶倒是清澈,看着里面浮沉的绿茶叶,周山笑着说:“云鼎茶,好东西,我来这里这么久,那云海老道就是舍不得招呼我这等好茶。” 听到这话,他笑着说,以后有空就上山去喝就是了。 至于送茶这话,他没有敢贸然提,这些隐士脾气很怪,说送的话,万一周山误认为是施舍的话,就不太妥当。 “哥哥,你什么时候又成为范进民的弟子了?” 周山尝了一口茶说:“老范已经告老了,现在也待在神目山陪着父亲大人呢?老范还问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呢?” 周霖铃笑着询问,周山是怎么回答的,周山随口说:“我当然说我那个傻妹妹,找了一个傻夫婿,好好的千金不去当,偏要去当村妇。” “你才傻呢。相公可聪明哩,十个哥哥都比不上相公。” 听到这话,周山心痛的说:“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这才嫁人才一个月,你就将哥哥我这个媒人抛到墙外去了,要不是哥哥我整天帮你打听消息,你能遇到你的如意郎君,我说妹夫,你也说一句话,我这个媒人你要怎么酬谢。” 他一笑,告诉周山,他们这么这边做媒的要送一个猪头。 “对对,哥哥应该吃点猪脑补一下,怎么笨,以后怎么把我找嫂嫂。” 周山一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他,什么时候去丰城一下,水田先生想看看自己女婿。 水田先生虽然从田员外那边听说了很多他的事情,但是水田先生不怎么相信,还是要亲眼见见。 周山说到这里,神秘的说:“妹夫,我要告诉你,你要小心了,父亲已经准备好题目考考你了,若是你过了,他老人家自然认你这个女婿,若是过不了,到时候就难免双方不痛快。”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我相公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诸子百艺,无所不通,连李吉士都要他当幕僚。” 周山苦笑一声,对着周霖铃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父亲,两边都是我们父亲,这点不能忘。” 周霖铃吐了一下舌头,不在多说什么。 他听到周霖铃这么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别听霖玲瞎说,我就是一个粗人,到时候文雅的事情肯定不行。” “写翰林体的粗人吗?父亲也是,递上奏章,陛下发现之后告诉他才知道,他写信还告诉我,说是被你骗了,你若是不识字,要那藏书楼干嘛,准备烧书煮饭吗?” 听着周山的话,他一下字也不好回答,若是早知道,自己就不练习翰林体,现在解释起来十分麻烦。 周山看着他,继续说:“真是奇怪了,田家宝来的时候,也曾说过,你大字不识,就是和里长、还有孙秀才学过,这两人应该不懂翰林体才是。” 听到周山这么问,他只好说自己在回来的时候,无意之中遇到一个隐士,那个隐士教了自己一年,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是翰林体。 第一百零一章名士行为 第一百零一章名士行为 周山点点头,认为他真的想要隐藏的话,就不会在众人面前写翰林体了。 周霖铃询问了一下水田先生的情况,周山笑着告诉她,还不是老样子,整天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再次去到厨房,开始弄饭菜了。 “在山里的时候,都是这个丫头弄的饭菜,现在她带了你这里,我和父亲只好亲自下厨。” 他笑着询问周山的手艺如何,做出的东西是否能吃。周山也笑着回答,周山的手艺比不上水田先生,水田先生对厨艺很精通的,就算丰城最大饭馆的大厨都比不上水田先生。 周山也介绍起水田先生来,告诉他水田先生无所不学,无所不精。当初周山也曾问过水田先生,学这些有什么用呢,水田先生只是告诉周山,漫长人生没有其他事情能做,只有靠学习来打发。 关于水田先生这个人,他倒是更加好奇了,思索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去见上一面。 吃午饭的时候,周山夹了一筷子菜之后,疑惑的说:“盐。” 周霖铃点点头,对着周山说:“夫君可不穷,你不用担心我嫁过来吃苦。” 这话说完,周山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吃完饭,他就陪着周山四处去逛逛,这陵水县和丰城的情况不同,丰城附近一马平川,别说山了,就连山丘都难见到。 这边除了多山之外,还多竹子,山中竹子比树还要多,走在竹林里面,周山脸上全是笑容。 虞朝士大夫喜欢竹子,认为竹子是木中君子,尤其是隐士,还要搭竹屋,种竹子,所谓的君子比德于玉,比节于竹子。 当然他倒是没有这些闲情雅兴,这些竹子在他看来就是材料,干枯的可以生火,一般的可以看下来编织。 两人漫步在竹林之中,没有说话,周山走了一会,随地坐在地上,然后望着四周说:“还一个清幽雅静的地方,若是能在这里居住,是何等快意。” 他说着是是,然后告诉周山,是否要一壶酒,自己可以去帮周山拿来。 周山点点头,笑着说“好呀,好呀,如此美景,自然要有美景相伴。” 他到了茶肆,打了一壶酒,然后到了竹林的。 周山这时候卧在一块石头上,高声吟诵着前人的竹赋。 周山的发簪已经被自己取下,披头散发,赤足卧在那里,倒是有几分名士的样子。 接过酒,周山没有用杯子,直接倒着喝了一口,打了一个嗝,然后再次放声高歌。 他坐在一旁,拍着手,迎合着周山的拍子。 周山唱着唱着,就变做啸声。听到这啸声,他心中暗笑,这名士必备的技能周山学的还真不错。 他觉得啸是一种技术考验,一般人最多弄成放声大喊,那就真的有伤风雅了。 周山长啸一阵,然后将这一壶酒全都喝下,然后卧着石头睡觉了。 看到这个情况,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真的是任性自然,完全没有丝毫理智,只要开心,他们睡大街上也可以。 这个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只能将自己身上的一件棉衣脱下来,披在周山的身上。 然后他将竹叶刨成一团,然后捡起地上的枯枝,回家拿来火折子,开始点火起来。 周山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周山睁开眼,摇摇头说:“这酒的后劲倒是挺大的。” “乡下的酒,就是这样。能走稳吗?” 周山伸出手,让他扶起来之后,站在一旁,然后他将火弄灭,才扶着还是周山回家去。 回到家里,周霖铃看着周山这个样子,无奈的摇头说:“你们这些名士呀,算了算了。” 周霖铃熬了一碗姜汤给周山喝下之后,周山再次神采飞扬的说:“当哭就哭,当笑就笑,人生本来就不易了,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周霖铃和他都默契的看了看,然后摇头。 他转移话题询问周山,关于南国四贤的事情。周山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告诉他。 南国虽然盛行佛法,讲究无争退让,但是南国上下对手谈之道十分有兴趣,四贤就是南国四个国家的贤人,他们当然不是以下棋出名,而是治理国家而被中原之道。当初四贤奉命来觐见的时候,除了辩论佛法之外,就是和几位国手下棋了。 这四人都落败在黄时龙的手中,虽然大家都没有在乎输赢,不过黄时龙让他们四个人心中不喜。 他想到四贤曾经说过卜公子下棋的架子和黄时龙差不多,这卜公子下棋的方式的确让很恼怒,完全不尊重对手。 周山继续说着,告诉他,这次南国四贤来看这个酬神大会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从第一场的就开始看了,周山察觉到他们不是在看棋手怎么下棋,而是看重的比赛流程。 他心中一动,询问周山,关于南国是否有科举,他们又是怎么取士呢? 周山摇摇头,对于这个,周山也不清楚,连本国的事情都不在意的周山,怎么会在意南国那方面的事情。 他也不在多问,周山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他说:“妹夫,你要注意白藕教那边了,我上次送妹妹来这里,似乎察觉到有一群白藕妖人在这边查探。这木萝娘娘影响这么大,他们估计要在这也上面做文章了。” 点点头,这件事自己一直放在心上,不过现在只能被动的防御着,白藕教和虞朝抗衡了百年了,虞朝屡次征剿都没有彻底断根,可见其里面不缺人才。 要对付白藕教,必须一击毙命,这是他一向的做事风格,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坚决不会随便出手。 周山说了一会儿,然后甩甩头说自己有点困了。 他带着周山去徐五儿那里,借了一床铺盖棉絮然后带着他进入徐老三的房间,将床铺好,让周山躺下。 周山睡觉的时候,他又去田员外那边借了一个炭盆和煤炭,将煤炭点燃,然后将房门打开之后,就离开这里。 他回到屋里,周霖铃正在切菜,见到他进来,甜蜜的一笑。 将火点燃,他开始烧火煮饭,看着跃动的火苗,对着周霖铃说:“等到新房子修好之后,我们就去将水田先生接来住几天,你看如何。”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这件事不急,现在家里钱也不多,等到有钱在修房子也行,这个房子还能住着。” “现在只能先委屈你了,和我住在这个破房子里面。” “这房子比山中的那房子好多了,竹屋没有泥巴,夏天倒是凉快,冬天就十分冷,还好李吉士总是送来煤炭这些来,否则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寒冬。” 他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 吃了晚饭,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他就前往陵水县了。 他先是到了裁缝家,让裁缝用羊毛弄一件斗篷,然后自己交了一贯钱的订金, 接下来,他去弹棉花的那里,询问弹棉花的能否弄一副手套,里面有棉花。 弹棉花的想想,这个倒是不难,就是和弄床被一样,不好处理就是指头那里,要缝起来比较麻烦。 这个麻烦在五百钱面前,就不算麻烦了,弹棉花告诉他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弄好。 他点点头,写了一个收据,然后去找铁匠了。 铁匠还记得他,连忙迎了上来,这打谷机就让铁匠赚了不少。 他让铁匠拿出笔来,画了一个图。 这个东西如同一个石桌子,下面一个方墩,然后上面也是一个正方体,在正方体一边,是可以活动的,抽出来就是一个铲子一样的东西。 然后在中间也要放一个圆的盖子,这个盖子有个小孔,方便人用东西勾开。 在正方体一旁要开一个圆洞,可以接上一个空心铁管,然后上面也要空心铁管,具体多长不重要,就问铁匠能够造出来不。 铁匠看了看说,这个东西若是上面接头话,那么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若是这个圆孔可以从边上开的话,然后一个铁管接上去倒是不难。 听到这话,他想了想,若是只能这样,那就这么办就是了。 铁匠问他是这是什么,他笑着说这是一个烤火的,这个空就是一个烟囱,将烟子派出去。 铁匠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样的话,风也吹得进来了,不过我没有法子了,你只能自己办法。、 他点点头,然后想到,让铁匠留下把一面封死,然后在上面开几个洞,竹子能插进去就可以。 铁匠点点头,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告诉他最快都要一个月才能做好。 他都是没有急,让铁匠慢慢来,最后询问价格的时候,铁匠摇头说,不要他的钱,他的打谷机让铁匠已经赚了不少了,若是这个弄出来的话,铁匠或许也能赚不少。 铁匠告诉他下面可以不用铁,找个石匠弄一个是就可以了。 他点点头,自己的确死板了,这地球上要造这么一个烤火的铁桌不废什么劲,在这边就不行了。 离开铁匠这里,他回到村里,然后找到一个姓李的本家兄弟,这个兄弟是石匠,听到他的话,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做好的。 回到家里,周山坐在一个徐五儿家躺椅上看着书。 他一笑,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的,徐五儿走了出来,高兴的对着周山说:“哥子,真是谢谢你了,我老汉服了你说的那一服药,果然好多了。” “不用谢,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古人都说了,远亲不如近邻,而且昨天还要多谢你家的那一床棉被。” 徐五儿再三感谢,周山都是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说:“徐五儿,我这舅子就是这样,不用太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爹还要你多照看,等他老人家身体好了,在慢慢谢也不迟。” 徐五儿见他这么说,再次谢了一下,就回去照顾自己爹了。 周山继续看着自己手头上的书,他看了一眼,原来是自己屋里放的那本农书。 第一百零二章摆酒 第一百零二章摆酒 周山看了一会儿,对着他说:“父亲也和我说过农学的事情,我虽然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但一边是我父亲,一边是我妹夫,我还是说点我的看法,因为我没有处理过这些事,若是你觉得有道理,就听一下,若是觉得没有道理,就是腐儒之论,那就且当一阵风。” 他说不敢,自己一定洗耳恭听。周山看了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了。周山认为这个构想是好的,但是实际上实行很困难,现在县学府学国子监的教谕都无心学问,而是整天想着追名逐利,正途就如此困难了,更被说这个偏路了。 朝廷待教谕也算不薄,而教谕却不认真教学的原因又在何处呢?这个问题周山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若是农学方面不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也和府学县学一样,空耗银粮,遇事却无一用。 在下来的问题就是教谕的问题,如今书生读过书而且懂得做庄稼的太少了,多数也不过假把式,只会记住书中的一套,这样师傅都不会,怎么教徒弟呢?最后就是多少人愿意来学呢?又要花费时间学学问,又要花费时间当农民,若是书生的话,还不如走正道了,直接参加科举就是了。农民的话,一个壮丁就是家里重要的一员,平时抽调去劳役民间都有怨言,更别说十多年来做学问了。 听着周山的话,他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这些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到了地球上的情况,不过就算地球上,冷门专业也很少人报,这里修农学可是比那些冷门专业更冷了。 虽然李吉士说十多年能出给一个员外郎,但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面前,一些小户人家宁愿不要这个员外郎,也要保证这个劳动力能够下地干活,养活一家人。至于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们还不如捐钱当一个监生,就算田员外这种,田家那七个儿子也不会去自己学种地。 看来一切问题又回到了根本上,生产力跟不上的话,一切都难办了。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周山没有打扰,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悠哉的看着书。 他想了很久,才对着周山说:“多谢大舅子指点,有问题不怕,就怕没有发现问题,这麻烦还是要一个个解决的去了。” 周山点点头,无奈的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法子,一切都看他自己了。 关于这个,他没有强求,周山能够说出这些,已经是看在和自己是亲戚的份上了,这些隐士一向不喜欢谈这些事。 周霖铃这时候走出来,对着周山说:“哼,傻哥哥,你既然说出了这些了,想必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何必藏着掖着。” 周山苦笑一声,对着周霖铃说:“哥哥我是真不知道,好妹妹,妹夫那么聪明,还有父亲那边肯定会问,我又何必多说呢?”周霖铃看着他,笑着说:“这个人就知道吃白食,这可不行,从今天开始,你也要下厨房。” “天呀,真是女大不中留,我是客人呀,这天下哪有让客人去灶房烧饭的。” “昨天就已经待客了,今天你就是借宿在我家的人,快去洗碗,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快快。” 周山的听到这话,无奈的将书放下说:“大姑娘说的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他笑着摇摇头,对着周山解释,这边的风俗是不能借灶的,周山这几天就好好玩就是了。 周山点点头,连忙说:“这烧火做饭,也是夫妻之乐,我参与进去多不好。我看书,看书。” 周山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对着周霖铃说:“阿妹呀,能弹奏一曲吗?我好久没有听到过你弹琴了。” 周霖铃摇摇头说:“现在我只弹个相公听,你要是弹给我听,我倒是勉强可以听一下。” 没有回答她的话,周山走到私塾里面,将琴拿出来,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腿上,然后开始弹奏起来。 梅家和徐家孩子听到琴声,都围了过来,这些孩子准备出声的时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些孩子都闭上嘴,坐在地上听了起来。 这曲子意境深远,让他感觉自己处于万山之中,目睹山中云海生退,颇为悠然自得。 弹奏完毕之后,周山再次弹奏一曲,这一曲就如滚滚河水,澎湃向东,一泻千里,肆意汪洋。 两首曲子弹奏完毕,周山对着他说:“妹夫,你也来弹一曲吧。” 他接过琴,看着周霖铃含情脉脉的眼神,突然心中一痛。 在古琴社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望着自己的。 他告诫自己,这都是过去了,要忘记了,不要在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对周霖铃的一种背叛。 越是想遗忘,却总是遗忘不了,他手指轻轻拨动,弹奏起自己最为熟悉一首曲子《凤求凰》。 这首虽然不是司马相如的原曲,但名字被叫做这个就可以了。 当初为了追求她,才苦练这个曲子。 如今在自己妻子面前弹奏,他心中又悲又喜,如同打翻五味瓶,心中什么滋味都有。 勉强弹奏完毕,周霖铃已经脸红的如同桃花一样,周山打笑说:“妹妹,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妹夫帮你把把脉。” 周霖铃给周山的一个白眼,然后笑着说:“好了,快去把琴放在屋里去,别弄坏了。” “是是,如意郎君送的就是珍贵,这个弄坏了,哥哥我可赔不起。” 周山将琴放回屋里,然后就和这些小大人开始玩起来。 他也开始帮忙烧火做饭,周霖铃切菜的时候,对着他说:“相公,有空我们一起琴笛和鸣如何?” 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冬月十一那天,杨张氏就带着杨妹崽来到这里,准备明天的筵席,当天晚上,杨张氏做了一顿饭菜,吃的周山心满意足,夸奖说:“怪不得我总是听人说到四而饭馆,这老板的手艺果然不是吹得。” 杨张氏脸一红,谢谢周山的夸奖。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开始帮着烧火,等到客人快来的时候,才和周霖铃穿上新衣去迎接客人,最先来的竟然还是罗家的人,除了罗家勇之外,还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倒是长的标致,比起那位幺妹更加水灵,而且气质出尘,一看就让人难忘。 这姑娘见到周霖铃连忙说:“周姑娘,久见了。”周霖铃也换了一个礼说:“罗姑娘怎么来这陵水城了。” 罗姑娘看着罗家勇,小声的说:“奴家本是此地人士,不过暂居武林(丰城旧称),幸蒙令尊列入门墙,飘零之萍,不甚感激。”说完,罗姑娘对着罗家勇说:“三叔,这位就是水田先生的女儿。” 罗家勇连忙说失敬失敬,然后对着他说真是好福气,能够娶到这么一个姑娘。 他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带着罗家勇他们去院子里面坐。 罗姑娘这时候也看到周山,小声的对着罗家勇介绍周山的身份,罗家勇点点头,和周山随便打了一个招呼,也不在多说话了。 他在一旁看着,心中想到罗家勇倒是明事理,周山这类人就怕别人向苍蝇一样黏上来,说个不休。 过了一会儿,就是田员外到了,他还拿着一个盒子,他没有敢接,对着田员外说:“田老爷,你来就是了,何必送什么礼物呢?” “这礼物我不是送给你的,我们两个我知道不兴那些,这是送个周姑娘的,水田先生的女儿出嫁,我怎么能不送礼。” 他听到田员外这话,再三拒绝,说他前段时间已经送过了,现在不用再送了。 田员外非要说那是送的订婚礼物,这是结婚礼物,两个不同。 他也拗不过田员外,只好将礼物收下,然后让他坐下,然后就是田家那六个儿子,他们都送的钱,这个他倒是收下了。 等田家人到了之后,曾家也来人了,送的礼物还不小,一对玉佩,一根碧玉簪,一对百子碗,还有三匹丝绸。 曾父告诉他在这都是曾荣贵托人带回来的,有一对瓷器因为不好搬运,只能作罢。 他都收下,询问曾荣贵什么时候结婚,发现曾荣贵结婚的日子和自己尽然是同一天,他不由感叹,这个真是太过巧合。 这些东西他准备曾荣贵回来的时候再送过去,收下之后,让曾父上座。 曾父坐下之后告诉他,曾荣贵是入赘进去,对方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 他问曾父怎么看,曾父说这件事他们两个人也同意了,这教头的女儿大小也是一位千金,曾荣贵能够娶到这位千金,是曾荣贵的荣幸。 在交谈的时候,他发现曾家人似乎对曾荣贵现在的身份了解不清楚,只是知道有出息了,一个月能拿十贯钱了。 想到曾荣贵不怎么回家,回来也是在自己这边待的多,曾父他们不知道这情况就很正常了。 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一下曾父他们,让他们开心一下,曾荣贵已经出人头地了。 “伯父,荣贵他现在可不是随便的一个兵了,他是将军的亲兵,是朝廷的从一命命官,就比我们知县小半等。” 曾富贵的弟弟曾富华听到这这话,吃惊的说:“大牛,你莫喝我们哦,哥儿这么牛了呀。” 他点点头,告诉他们,今天知县不是来拜访过他们吗? 曾父点点头,他们以为知县就是看望一下军人,其他服役多年的回来,县里也会派人巡查慰问。 他一笑,告诉他们,再过几年,知县看到曾荣贵就要喊大人了,等到曾父老了之后,还可能得到朝廷的封诰。 曾父说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当兵能比知县还厉害,他们完全不敢想。 就连这里最大的团练,见到知县都要恭敬行礼,还别说上曾荣贵这么一个兵了。 他没有多解释,这些事情以后他们就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用。 罗家勇这时候也来恭喜曾父,以后要称曾父为老太爷了。 第一百零三章田地 第一百零三章田地 听着四周人恭维话,曾家人还是半信半疑,曾父还是摇头不信,认为他们是说着玩的。 在他准备和曾父在多说什么的,族长也来了,也送了礼来。 接下来就是连续的李家人来到这里,现在还没有开席,一群人在那里喝酒划拳,或者是在那里聊天。 他陪着李家人聊了聊几句,还没有聊多久,自己母亲那边也来,自己的表兄拿着一切薄礼前来。 他倒是不在乎这些,让一旁人的介绍起来,他倒是完全不认识。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菜也差不多算是弄好了,大家开始坐下,这边上车了。 罗家两人,他家三个,曾父,田员外,族长这八个人做到一桌。 曾田两个人坐在上席,罗家两人坐在下席,他夫妻二人坐在右边的主位,左边的客位就是周山和田员外。 在吃饭的时候,罗家勇不说话,田员外看了看周山也不说话,族长也是满腹心事,也没有开口。这三人不开口,曾父也不怎么开口了。 他们夫妻还没有急着坐下,而是端着茶水,以茶代酒敬这些来宾,然后让他们喝好吃好,不用客气。 这些人都说着吉利的话,祝福这一对新人。 敬酒完毕,他们才坐下来上吃东西。 等这一顿吃完之后,远处的人就开始要告辞了,在农村,夜路可不好走,他们也明白李大牛家中可没有住处。 这些人匆匆来,又匆匆去,他甚至很多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和自己到底有什么亲戚关系都还没有弄清楚。 他也比较反感这一点,在家族制下面,所谓的亲戚太多了,所谓表堂之间,就有几十人。 送走他们之后,有些近的女性就找周霖铃聊天,而他看着族长,询问族长是否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族长叹气一声,看着附近的人,开口说:“还不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已经托关系找到了张教谕,这个张教谕一开口就是诗经之数,我还在愁呢?” 他皱皱眉头,三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李秀才没有在京城中待一年的话,这点银子还能拿出来,不过李家就为难。 族长再次告诉他,为徐家办后事那里也花了不少,徐老三如今又病在床上,汤药费用都是李家出的。家里这花钱如同流水一般,整个家都支撑不住了。 说到这个,在场的众人都叹气一声,关于这个,大家也爱莫能助了。 罗田家倒是有钱,但是他们和族长无亲无故,自然也不会借给族长。 田员外看了看自己的六个儿子上,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 罗家勇安慰了几句,告诉族长这车到山前必有路,钱财都是小事,只要田地在就好说,有田就有钱,这是有源之水,不和他们这些无根水不同,一旦生意失败,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罗家勇说到这个,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罗姑娘说:“可惜我们这些小民,连一个如意的女婿都找不到。这钱再多,还不是过着苦日子。” 田员外笑着说:“你们罗家拿了二十引,还不知足吗?这要是卖完的话,千两银子都有了。” 罗家勇摇摇头,谦卑的说田员外说笑了,这二十引不亏本就算好了,更别说赚了。 说到这个,罗家勇再次告诉田员外,今年卖的蔬菜倒是赚了不少,等到年尾的时候,回去这几个员外家里,把这个账结了。 田员外说不急,这个钱在那里,跑不掉的。田员外告诉罗家勇,罗家只要不拿阴阳账本,什么都好说。 然后田员外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大牛,真的有才,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不过你眼光还是浅了一些,只想到馆子里面,没有想到陵水县还有五六万张嘴等着吃饭呢,现在菜价我们不会涨的,当然也不会跌,这价格都不变,朝廷就不用担心我们。” 罗家勇连忙说是,心中真是有苦难言,这个本来是罗家的生意,没有想到最后被这几个员外摘了桃子,拿了大头,想到这个,罗家都不甘心。 听着他们的话,族长一直没有出声,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感谢罗家勇,说有劳挂心了,自己也想开了,这个钱哪有只有进不用出的,这段时间虽然狼狈,但家里还有七百亩良田,五百亩露田在,就不会担心吃穿问题。 族长打气精神,对着他说:“在大牛你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你别见怪,我老了,在过几年,这李家上下的事就要靠你了。” 他连忙拒绝,说自己还不懂事,实在难当大任,族长还是让那些老字辈的来当,要不自己一个小字辈的说老字辈,不太好。 族长劝解他,这个都不是问题,族里就这件事议论过很多次了,认为他的确是一个人才,以前本来是想让李秀才来当的,现在李秀才死了,李家沟这一支也就算他有出息。若是他要拒绝,必须说出一个人让大家心服口服的人。 他想了想,这族长本来就是嫡长子继承,如今族长就李秀才这么一根独苗,李秀才的儿子们有还小,所以只能让自己当了。然而这个自己确实不能当,倒不是谦虚,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若是当了,以后是否要还给李秀才的儿子呢?毕竟论嫡庶的话,他们才是应该继任当族长的人。 自己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呢?自己若是没有后代还好说,有后代难免会起纷争,自己的子孙不愿意还回去,自己又能怎么办。到时候为了这个族长的位置争斗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他告诉族长,这个位子还是让李秀才的大儿子来当,这个孩子听说很聪明,他们这些老的在旁边指点一点就可以了。他再说了,若是李秀才的儿子考起了功名,到时候不让别人当合适吗? 想了想,继续说,希望用这个激励李秀才的儿子,让这个孩子从此刻苦读书,早日光宗耀祖。 田员外也在一边帮腔,说这个才是办法,现在李秀才才死,李大牛就当族长,别人会怎么想,李秀才的妻儿会怎么想。 见他们都这么说,族长叹气说:“既然这样,那么等上成云长大之后再说,若是成云不中用的话,大牛,到时候你可不能在拒绝了。” 他点点头,这个到时候再说,他也看到过李成云的,这个孩子给他感觉就是聪明,长大之后,不中用的可能性很小。 族长不在多说,转身告辞了。 送族长走的时候,他拿出一些钱,让族长帮忙去看望下徐瘸子,告诉徐瘸子保重身体。 回到院子里面,田员外喝了一口酒,然后笑着说:“大牛,我这几个儿子还没有送礼的,这分家了,自然是各送各的礼兴。” 田老大点点头,拿出一张纸,他看了一眼,原来是地契,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初里长将他家卖出的田地。 看着这一张地契,他感觉心绪繁杂,十年前自己将这些地卖出去的时候,是多么无奈,如今这些田地终于回来了,他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深一口气,然后对着田员外说:“这份礼实在太重了,我无法收下。而且我一个人耕种不了那么,这田地到时候荒着多可惜了。田员外你们还是送钱这些吧,日后我要好还的起李。” 田员外笑着说:“大牛,你还和我说这些,哪有你种不了的地,这三个人的田地,你一个壮汉还不是随便乱种。这样吧,你这些田地算是租给我的,你看如何?”田员外说完,田老七再次拿出一张纸。 见田员外准备的这么周到,他只能点点头,然后在价钱上面做出让步。 等双方签好之后,田员外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上章,然后笑着和自己儿子离开。 田员外走了之后,曾家人也寒暄了几句,也告辞了。 现在除了附近的人,就剩下罗家两人了。 他看着罗家勇,微微一笑,这个狐狸没有急着走,肯定是有事情说。 罗家勇也对着他一笑,然后再次说:“大牛兄弟,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的,关于明年的盐引,你这边是否有消息呢?” 他好奇的看着罗家勇,然后摇头说自己的确不知道,为什么罗家勇会这么问。 罗家勇小心翼翼对着他说:“今年盐银太多,司盐中士于是上奏,准备让拿到盐引要出开采的费用,若真是这样的,这本来就赚不了多少的盐引要变成亏本了。”听到这话,他心中冷笑,准备说年初的时候,是谁拍着胸膛打着包票说,就算亏本也要为国家出力的。 这些话他自然不好当面说,只是说林大人没有和自己说过,应该不会变,而且真的陛下同意了,那么大家也只能遵命照办,觉得亏本的可以不卖,朝廷又没有说那些人必须卖。 罗家勇听到这话,勉强一笑,然后说希望到时候别真的要交这一笔钱,当初分开亲藩勋贵的时候,银子还进不了国库,也没有出这一笔钱,如今钱进了国库了,怎么还要他们这些小民负担开采费用呢。 他嘴上说着自己不明白,但是明白这盐引可是朝廷的一种手段,这些亲藩勋贵没有赏赐田地,就是靠着盐引来安抚着,等着国库充实之后,这盐引自然会还给这些人,否则这虞朝的根基都动摇了。 比起盐引这点钱,不让这些大地主兼并显得更重要的多,希望圣上能够明白,若是真的贪这点钱,允许亲藩勋贵兼并土地的话,大虞朝也差不多走到末期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罗姑娘说:“当初高皇帝和汪文忠公商谈之时,认为历代亡于兼并,富者阡陌千里,贫者无立锥之地,于是天定元年四月,曾经下诏,天子不能赏赐田地,亲藩土地一律按定式,初违者除爵,再违则斩。天子不寒诸侯之心,故以盐引许之。” 听到这话,他看了看这罗姑娘,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他自然赞叹一下这位罗姑娘聪明,罗姑娘只是平静的回答,这是自己老师说的。 第一百零四章告诉来历 第一百零四章告诉来历 这时候周山开口说:“父亲倒是没有说这些,罗姑娘聪慧异常,何苦假借别人之口呢?” 罗姑娘对着周山一笑,微微行礼说:“奴家在先生书房看《国初大事纪》,其中一则论封建的事,先生有这个批注。” 听到这话,周山没有在多说什么。 罗家勇看着这两人,嘴角轻微的上扬,他看到这个情况,心想这罗家勇不会又想把这个姑娘嫁给周山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罗家的算盘真的打错了,周山对于自己这个亲妹夫都不愿意出力帮助,更别说亲家了。 不过这个罗姑娘和周山倒是有些般配,从相貌和才学上来说,倒是相差不多。 他可以肯定,这个罗姑娘又是罗家买的歌姬,老罗这人手段倒是出人预料,不愧曾经在亲王府里面当差过,眼界就是放的开。这样一个人若不是因为贱籍的身份限制太多,弄出一番事业也不是问题。 他倒是好奇了,罗家勇的两个哥哥是怎么样的,这罗家三只狐狸是不是一样狡猾呢? 可惜自己在京城的时候,竟然忘了拜访罗家仁,见识下这罗家老大是个什么样子的。 罗家勇再次叹气说:“唉,这些王爷侯爷真是投了好胎,吃穿都不用自己担心,朝廷都要为他们出力,不像我们这些小民,就算饿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一笑,告诉罗家勇羡慕的话,可以自己也弄出一番事业,封一个侯爷。以罗家勇的才智,这个不难。 罗家勇笑着说;“大牛,你又来打趣我了,我没有那个命,要是真的要让我当侯爷,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是了。不过现在这样家庭也不错,至少饿不死。比起那些整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好太多了。” 听到这一句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了,自己忽略很久的事情。 自己进入一个误区,认为农村劳动力不够,而忽略了这么一件的重要事,那些卖了土地只能靠着服劳役过日子的人。 这些人若是能利用好,自己一些想法就能够实现了。 让他们经商,他们肯定不愿意的,这样就进了贱籍了,但是自己可以建设小工厂,所谓明末那种百张织布机的小工厂完全可以。 除此之外,可以让他们帮忙的地方不少,在他们之中选农学生最为简单,而且还不用员外郎这个虚的,只要能够分给他们田地,他们一定能挤破头去干。 他想到这里,不由一笑,罗家勇看他突然傻笑,询问说:“大牛兄弟,你笑什么?” “抱歉,我刚才想到我们夫妻从今就算正式的了,不由一笑。” 罗家勇也哈哈一笑的说:“这件事应该笑,应该笑,古人说了四大喜事,就有这洞房花烛夜。可惜大牛兄弟没有能读书,若是你渡过几年书,以你的才智,金榜题名也不是难事。”说到这里,罗家勇看看周霖铃,说现在有这么一个女先生在一旁的话,日后还真的有机会金榜提名。 说了这些闲话,罗家勇再次询问他,知不知道下一次林大人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他摇摇头,林大人来去无定,自己也不能干预。罗家勇摇摇头,感叹上一次林大人到来,自己没有见到这位青天老爷,真是遗憾,希望下一次不会在错过了。 罗家勇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点点头,告诉罗家勇,若是下一次林大人到来,自己一定会提前通知他。 关于这个,罗家勇自然感激不禁,这时候,一个马车到了这里,一个人下来,走到罗家勇的面前说:“罗哥,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罗家勇点点头,笑着对他说:“我这人也是脸皮厚,先吃酒才送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他让那人从马车上面拿出四个盒子,然后一次打开。 看着这个,周山吃惊的说:“文山笔,明州纸,方洲砚,潮安墨。真是有心了,有心了。” 他也听到过这四样东西,称呼是东南文四宝,价格都不菲。 “一点小小心意,对于周姑娘这些读书人来说,这个倒是有些值钱,对我们这种商人来说,这些没有银子好用。哈哈哈,我这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几位别介意。”罗家勇笑着说完,然后对着罗姑娘招手,对着他们说:“这饭吃了,礼也送了,我们也应该告辞了。” 他说了一声慢走,然后看着这马车远去。等到客人都走完了之后,他就开始和帮忙的一起洗碗,收桌子,将借的桌子这些还回去,然后就是将剩菜这些端给四周的邻居,这些要是倒了,在农村那是真的可惜而来。 忙完之后,在弄了两桌宴请帮忙的人,当然和他们说的就是剩菜不吃完,倒了可惜,今天他又没有喂猪了,不好处理。 这些人吃完之后,还用碗端走一些,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今天就算完了。 周霖铃烧水去洗澡了,他和周山在那里算这次收了多少礼物。 当然这一次肯定没有亏,就罗家勇最后送的那四样,随便拿出一样就已经足够办这一顿筵席了,其他送钱的,加起来也有四贯多,其中大头是李家这边的,多是送的五百文,至于舅舅那边,多是百文,五十文。 这个他倒是不在乎,送多松少都是那么回事,反正这个亲戚不经常走的,日后那边办事,邀请自己的话,那么自己按照这个数送回去就是了。 他也拿出那一对鲤鱼玉佩,让周山帮忙看看这是什么材质的,日后木思齐结婚的时候,自己也好打造一对奉还。 周山看了看,疑惑的说:“这应该是西国福罗兰国产的兰玉,我若是没有记错,丰城都没有这种玉石卖,这种一般作为贡品进贡的。”周山询问是谁送他的,他将木思齐的事说了出来,周山听完,哈哈一笑,对着他说:“原来是这样,我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父亲想必也知道了,他都不点破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这小子,真是好运气。” 他也没有追问什么,木思齐不想告诉自己身份,自己也不去打听。 周霖铃洗完澡之后,回到屋里,然后让周山去。 周山提着热水去徐老三的房子洗澡去了,剩下两人在自己房间里面。 他将曾富贵送玉佩拿出来,让周霖铃配上,然后笑着说:“真是美人如玉,玉似美人。” 周霖铃脸一红,轻声说:“相公,不要取笑妾身了。” 周霖铃也要他配上一块玉佩,他摇头说:“我这皮肤太黑了,带上玉佩就更加显黑了,你是玉衬肤色,我是玉显肤色。”说着他将白玉放在自己的脸边,让周霖铃看看。 果然在玉佩的衬托下,他的皮肤更显得黑了,周霖铃不由一笑,对着他说:“相公,可惜没有黑色的玉石,否则的话,你也可以叫做面如黑玉了。”他也是一笑,没有多说。 这农家人,想要又白又胖,细皮嫩肉那是不现实的。他看着自己粗壮的五指,有那么一丝疑惑了。 在地球的自己倒是白净干瘦,标注的书生的模样,没有想到穿越到这里,成为一个粗壮如牛的汉子了。他想到自己现在估计能一拳将地球的自己打在地上起来不得。他也感谢这一副壮实的身体让自己能渡过前几年困难的时期。 “霖玲,你说我是否应该当官呢?为你弄一个封号,让别人叫你孺人、安人、夫人。”他想到了这个,就对周霖铃说。周霖铃摇着头,说能和他这样厮守在一起就可以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在富贵人家生活过。 看着他,周霖铃再次小声说:“夫君,你愿意和我说心事了吗?” 他看着周霖铃,对着她说:“好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些事情不应该瞒着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听后就当一个故事吧。” “在十年前,我记起了我前世的记忆,我上辈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那个世界已经没有君王,那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人可以凭借机械到天中,也可以借用工具行进千里。” 说着他将历史一一说了出来,关于古代史不多讲述,毕竟和这边没有什么区别,然后讲述着科技发展的情况。 他说着,顺便将汽车这些画了出来,周霖铃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涉及到科学原理的方向,周霖铃倒是能够听得懂。 这些连初中生高中生都能能够听懂的事情,周霖铃自然没有多大疑问。对于动力这里他倒是这么解释,就好比马在拉就是了。 谈了半晚上,周霖铃突然询问说:“相公,你前世也是一个博学的人吧,懂得这么多。” 他摇摇头,然后告诉周霖铃,这些都是学生要学的基础知识,然后告诉她现代的学术体系。 这个倒是好举例,小学就类似这里的私塾,中学就是县学府学,大学就是国子监,有脉络可以延续。 他担心周霖铃听不懂,就从最开始的变化开始解释,这花费了一个时辰,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说:“那么相公你是什么学位呢?” “博士。学生最高的学位了。”他倒是没有隐瞒,周霖铃高兴的说:“那就是相当于翰林院编修吗?” 他点点头,告诉这两者的区别。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听好的,相公,你应该和李吉士说一下,也弄这个如何?” 这个他摇摇头,这世界除了经学发达外,其他学科都太薄弱了,要是将其他学科提到了经学的地位,那必将引起儒生的攻击。他告诉周霖铃,现在慢慢来,地球有现代意义上的大学,都用了四百年的时间,一口吃不成胖子。 “我曾经看书中说过,西方的那些道士和尚要学七术,好像是逻辑,数学,几何这些,看来就是你说的那些学科了,相公,明天有空的时候,你和我教我一下,所谓的理科吧。” 他点点头,还好自己初中的三科还记得,教她入门倒是不难,不过要精通就难了,他告诉周霖铃,这个还是不要随便乱传。 第一百零五章筹建工坊 第一百零五章筹建工坊 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自己知道,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有心人要陷害,一个妖言惑众就可以让他进牢里关起来。 两人休息之后,早上,他找到周山,和周山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准备找一些会织布的女工,每个月给他们一点薪金,让他们为自己纺织衣物。 蚕丝自己出,他们只用给自己成品就可以了。 他顺便询问了一下,丰城那边有合适的织布机没有,若是可以的话,他准备买几台来用。 周山笑着告诉他,这想法虽然不错,但是农村自己养蚕都是自己用来织好之后,才拿到城里去卖的,他想要买蚕丝,恐怖很难。而且就算麻布,也十分困难,这大虞朝都是商人都是农村直接收购着布匹。 他自然也知道这个,只不过他有了其他的想法,这农村种桑种麻,原本只是为了自给自足,可是现在想要发展商业,只要价格出的起,这材料倒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大虞朝的粮食,其实完全能够养活这两万万人,这也是昨天晚上自己推算下来,按照农村现在的生活状态,米其实够用的。 而且他想到一件事,就算大虞朝粮食不够,周边国家不至于粮食不够。 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金银的流动速度,让经济活起来,产生所谓的萌芽。 若是一直处于这种自给自足的情况,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那些丝绸商人福的流油,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将一部分利益给分出来。 他告诉周山,自己到时候不一定会只是卖布匹,或许还会卖衣服这些。 周山微微一笑,不在和他争论什么,告诉他织布机未必要到东南去找,这边就用,益安府的云绣可是享誉天下。 他感谢了一下周山,然后就进入到城里,他先找到城里的木匠,询问关于织布机的事情,木匠告诉他倒是能够做,不过要半个月才能弄出一台,价格也比较高。这一套下来,要三贯钱。 他点点头,价钱倒不是问题,他问木匠在蚕丝出来之前,能够弄出二十台吗?木匠摇摇头,说这个还是很难,就算十台都很困难,更别说二十台了。他让木匠找几个熟人一起弄,价钱上倒是好商量,只要能够弄出来。 木匠想了想,最后说五十贯钱,可以帮忙弄出十五台。他先拿出三贯钱的定金,然后写上收据之后,离开了。在离开的时候,他对着木匠交代,木匠千万不要误了自己的事,若是到时候真的弄不出来,也要提前告诉,不能等到取货的时候才说这说那的。 木匠保证,又不是认不到李大牛,绝对不会误了他的事情,他尽管放心就是了。 这边弄妥当之后,然后他就去找捕头,让他带自己去那些没有田地的人家去。 捕头自然没有拒绝,带着他到了城西边一个小巷,这个小巷还没有靠近就有一大股臭味,里面的街道也十分赃,家家门口都要残留着洗碗之后污水。这些房屋上面都盖着杂草,墙体也是各种杂七杂八的木头编制而成,和农村狗住的卧差不多。 捕头也不愿意进去,对着他说:“大牛兄弟,你要进去的话,自己进入就是了,哥子我还会衙门,怕知县有事吩咐。”他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看着他进来,一群人好奇的在门口看着他,他笑着对四周围观的人说:“诸位哥哥嫂嫂,我这次来找你们,是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 他也不管四周的人是什么反应,直接开口说着:“我这次要找十五个会织布的,织布各位嫂儿都会吧。帮我干一个月的话,我会给工钱一贯钱。” 听到这话,一个在家的男子说到:“你是谁,不会是拐人的花子吧。” “几位哥子可以放心,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找知县为证,我叫李大牛,是程家村的里长,估计有人听过我的名字,当然,你们怎么放心,我们怎么做。” 听到他的名字,四周还是议论起来,有些人选择了相信,有一些还是在那里怀疑,毕竟这一个月一贯钱,这个可不是小钱。 心动的人自然不少,他们服役一个月还不到五百文,而且女性还不能代服役。 他也没有在多说话,这说的太多,别人会更加怀疑,他就是来拐人的。 一会儿还是有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对着他说:“就是织一个月的布吗?不用做其他吧。” “放心,就是织一个月的布,每天要从早干到黑,午饭是我们这边出的。”他再次说着,然后对着她们说:“你们若是要来,我可以先给一百文,到时候蚕吐丝了就开始了。”他说着,拿出一贯钱出来。 他看着四周犹豫的人说:“我就是四而饭馆的掌柜,你们信不过可以去看看,四而饭馆你们在城里肯定知道。”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对着他说:“我中午那顿可以不吃,只是我这两个小娃儿还不会做饭,让他们吃要的不?” 他点点头,对着中年妇女说:“没事,这都是小事,家里小娃儿走不开的,可以中午一起吃,你们说起几个娃儿就把我给吃穷了吗?” 听到这话,又有两三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然后拿了一百文钱,接下来一个汉子说:“写纸也可以,不用麻烦县老爷,附近几个老人家就可以。”他点点头,让这些人去找几个老人来,这些老人问了一下他的三代,点点头,确定他的确是本地人。 然后写了契约,这些女子都没有名字,全部都是某某家的,然后一式三份,一份他拿着,一份这些老人受着,还有一份在女性这边。 他邀请这些人到馆子里面吃了一顿午饭,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只等蚕茧出来,就通知他们。 在吃饭的时候,这些女子说着自己的遭遇,她们多是因为天灾,不得不卖田地,然后沦落到这种生不生,死不死的地步。但是在卖田地这件事上,大家都没有后悔,当时不卖田地就是死,现在好歹还活了这么多年。 有些丈夫也去经商,然而都是不懂行情,亏的比赚的多,要是真的赚了的,早就不在那个小巷里面住了。 听着她们的遭遇,他心头一酸,这大家谁不是艰难的活在世上,自己若是能帮的话,还是尽量帮忙。 一个女子告诉他,在他们巷子里面还有人会刺绣,就是没有机会刺绣,若是可以的话,这个女子希望能够让这个女的也能参与进来。 四周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个女子是真的可怜,嫁给丈夫没有三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家族认为是这个女的克死的,就将她休了,然后女方那边也不愿意接回家,尤其是她当家的兄弟,更是不允许她接近娘家半步,说是看到一次打一次。 他听到这个情况,有一些为难,自己的确现在的确只有十五张织布机,这个还是最多了。 刺绣他自然也需要,不过不是现在,想了想,他让杨张氏拿出一贯钱,让她们带给那个女子,告诉她若是自己需要的话,一定去找她的。 这些人看着一贯钱,都说他是一个好人,木萝娘娘会保佑他这个善人的。 他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木萝娘娘这个神灵自己是知根知底的,他觉得菩萨保佑都比这位神灵靠谱。 吃完饭,他就回去了,他还要找村里的的人说这件事,他们蚕茧自己全部要了,而且告诉他们,自己就算拿不出这些现钱的话,就赊在那里。大家都说不要紧,他李大牛,大家放心的很,大家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接下来就是关于价格上的问题,大家就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一斤一贯的价格来卖给他。当然这里还是村民要吃亏了,他们若是织成布的话,远远不止这个价格,大家这都算是为了主持他。 然后李家那边听说他准备了十五台织布机,然后对着他说,十五台织布机的话,村里这一点根本就不够,若是可以的话,把李家沟那边也算上,他听到这个,一时间没有回答,若是在算上李家沟那边,自己一担失败的话,那就要一辈子还账了。 不过想到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穷光蛋,担心这些干什么,要是失败就失败呗,若是成功的话,能够带动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到时候真的萌芽了,自己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他点点头,明天就去族长商量这件事。 这一忙起来,就不知不觉的天黑了,他回到屋里,吃完晚饭之后,周山笑眯眯的看着他:“妹夫,你真的能叫七窍玲珑心了,这个法子你都想的当,你不怕朝廷把你贬为贱籍吗?” “我就是一个工匠头头,最多入了匠籍,怎么会入贱籍呢?”他也开着玩笑回应周山。 “是呀,所以做哥哥的我很佩服你这个办法,你赚的可不比商人少,而且朝廷还不能将你贬为匠籍。你就是一个拥有很多布匹的财主而已。” 周山说了一会儿,就回去了,然后接下来周霖铃让他教物理和生物这些。 因为没有实验用品,他只能告诉她一些比较粗浅的只是,比如人吸入的叫氧气,吐出来的叫做二氧化碳这种。 他也写了公式给周霖铃,周霖铃最开始还读不来这些字母,他教读了一下,如同初入学小学生的一样,从最基础的说出来。 本来想说元素周期表的,但是他实在背不下来,就只能告诉她前二十位。 还好这些基础性对于周霖铃来说不难,她如同一块海绵吸水一样,慢慢将他说发的给吸取。 然后他闲谈了一下自己专业的东西,如拟音,声阶这些,这个周霖铃掌握的很快,就是对小学的一种补充。 当然关于拼音他没有教,这边很多字用拼音拼不来,要是用音标表示的话,他又觉得没有多大用。 第一百零六章忽悠 第一百零六章忽悠 周霖铃绝对是他教过最满意的学生,周霖铃对于他新任,让他很感激。要是换做他人,自己一说这个,立马说这个不可能,固守自己原本的知识体系,自己就十分难办了。周霖铃抱着相信的态度去学,心中有疑问就回答出来,比如真的可以利用雷电吗,这样不会出事吗?还有真的有这么大力量可以让那么重的物体飞在天上吗? 他都一一解答了,顺便从科技史慢慢的讲解起来,在读研的时候,他闲暇之间看着无聊看了一些关于这些的书,虽然不知道具体公式,但是大概原因还是知道。 听着他的解答,周霖铃总是点点头,赞叹那个世界的神奇,她希望生活那个世界,享受那那种种和神仙一般的生活。 这个愿望让他沉默了,自己实在难以在短时间给她一个这样的世界,他估计,若是两百年之间,科学能够萌芽就算好的,要发展上地球那个程度,至少要三四百年,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若是没有人前赴后继研究科技,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甜蜜的一笑说:“相公,妾身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听你说,我很高兴。” 他点点头,看着外面说:“天色不早了,早点睡了。” “相公,你前世的世界有那么方便的照明工具,会不会没有白天夜晚的区别,丰城元宵的时候,一夜灯火,照亮整个城,如同白天一样。” 他点点头,告诉他自己去的大都市都号称不夜城,就算到了夜晚三四更的时候,也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不过街上倒是人不多了,人还是要睡觉的,就算科技在发达,也不能让避免吃喝上睡觉。生老病死也存在。 两人不在多谈,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他就去找族长去了,到了族长家里,很明显能察觉到这家里的变化,很多摆件都消失的了,家里有些显得空荡荡的。族长见到他的到来,连忙迎上来,询问他来干什么。 他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族长想了想说:“这件事倒是不错,大牛你要弄,族里是自持的,我们这边一年大概有百斤左右,一贯一斤这个价格你是知道的,大家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卖给你的,你现在拿出百贯有难度吧。” 他也是苦笑,岂止是有难度,他全部家当也才那么多,他敢赊账还是因为两个自己能分红的铺子,若是李大眼落井下石的话,自己会更加困难。 族长想了想说:“全部赊账的话,李家的人到时候好说,外姓就难说了,这么办吧,过年的时候,我和族里几个长辈谈谈,让族里凑一点钱出来,你的情况和我的情况不同,大家都会出钱,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就是了。 他点点头,再三感谢族长帮忙,族长只是摇头说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族长自己也很看好这件事的,认为弄丝绸本来就是一个赚钱的买卖,就算不赚,布匹在手,又不会丢,亏肯定是亏不了的。 他感谢里族长,然后询问和馆子那边的情况,现在李家人都说得到了好处了,馆子老板也认为赚了,现在菜价被田员外他们这些人控制住了,馆子想要捡便宜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了。就算菜放到了第二天早上,也不会降价,反正你爱买不买,这人自然斗不过肚子,只能照价买了。 他想现在还好,只是城里人吃亏,要是真的让罗家人来办,农村也要跟着倒霉,这一家做大就是如此。 想到罗家,他心中有些期待,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办的这件事,会有什么想法。 他确实没有想到罗家的反应真的快,他这才从族长家里回来,罗家勇这只狐狸就笑眯眯的在自己等着了。 “罗老哥,你怎么来了?”他笑着询问说,然后问罗家勇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就在这里吃就是了。 罗家勇笑了笑,告诉他来意,自己在城里听说他找了十五个女性织布,然后感兴趣,就前来了。说到这里,罗家勇还笑着说,若是日后织好布了,一定要先卖给他们家。 他惊讶的说:“你家竟然还在卖丝绸?”罗家勇笑着说:“这都当商人了,瓷器茶叶丝绸,这三样可是赚大钱的东西,怎么会不卖,大牛兄弟,我也不瞒你,一匹布,你在这边最多卖二十贯,而在灵州城,你知道卖给那些西人是多少吗?” 他摇摇头,罗家勇伸出一个手指头,他小声的说一百贯,罗家勇摇着头告诉他一千贯,这都五十倍的差价,让丝绸一直是商人必须卖的。 “想必这钱没有这么好赚吧,若是真的这么简单,那么个个都去卖丝绸了。 罗家勇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说:“大牛兄弟,这钱就这么好赚,我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这些,想想你这一个月要出多少匹布,这样送到灵州去,花费也不过百贯,一共算下来,你这些成本还不到一匹布的价格。” 他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却在骂罗家勇这个老狐狸,真的想把自己整死,别的自己不知道,关于当初的丝绸之路的历史自己还是知道的,这货物都是一个一个接手卖过去,没有什么商队能直接西方去卖,能到高原的就少之又少,这边情况自己虽然不清楚,想必也是如此。 这最后一个经手卖到千贯自己还相信,自己这第一手交易的,能卖到千贯,那后面要卖到多高,真当钱不是钱吗?就算有富贵人家买的起,那也销量不大,这销量不大的东西,自己送到灵州,没人接手,还不得低价处理。 罗家勇如今真是想要坑死自己呀,他想了想,决定先顺着罗家勇的意思走,免得这人三天两头跑来忽悠自己。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多谢罗家老哥指点,不知道卖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他好奇的询问着,罗家勇笑着拍拍他肩膀说:“这个倒是简单,你要小心路上有蟊贼出没,去灵州的路上可不平稳,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虞朝厢军的情况你我心知肚明,遇上了只能主动给点钱,然后就可以。” 他心中可不认为有罗家勇说的那么轻巧,给点钱就可以了,这些刀口上讨生活的有这么容易打发吗?罗家勇这良心真是坏透了,他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是是。 罗家勇和他谈着灵州城多么容易赚钱,就好像钱就在街上,就等着人去拿扫把去扫就是了。罗家勇也不是感叹那些西方商人多么傻,茶叶好坏都分不出来,丝绸布匹就算用麻布换了一半,这些商人都不能认出来。 他连说是是都懒得说了,这个真的相信了,那么自己就和罗家勇嘴里的商人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声的说:“罗大哥,你说,我用麻布也可以卖这个价了。”罗家勇连忙点点头,告诉他是这样的。不过这件事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太多还是不好。 他点点头,让罗家勇继续说,罗家勇的话就算有九分是假,至少还有一分是真的。至于真的那部分就是自己需要的。 灵州是梁州府的首府,也是唯一允许西人待的地方,在那里的中原商人没有西方商人,所谓西人的知识都是从那里传过来的,那边倒不是教会为主,当初神圣威亚帝国灭亡之后,西国就各自发展起来,其中最大的洛基帝国,也就是那边所谓狮鹫王建立的帝国,离中原有十万八千里远,关于这个距离,他十分肯定是瞎编乱造的,这数字太想是编造的。 然后最近的就是索菲亚公国,初代女公是神圣亚威帝国的公主,当然中原人很感谢这么女公,若不是她撤回驻扎在天山关的驻军,中原怎么能兵不刃血的拿下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雄关。从那之后,西人几次想要只能扣关而叹,在无力向东进攻。 除此之外,其他国家,罗家勇都是一知半解,了解的还没有他从周霖铃那边的听说的多。不过西国那边的确很需要瓷器茶叶和丝绸,不惜重金购买也是一件事实。当然这又买进的自然又卖出的,那边的铠甲兵器都锻造精良,尤其是斩铁剑,在中原卖的很火。 当然还有琉璃,宝马这些。若不是魏朝收复了云歌府,中原连像样的马场就没有,武凉府那么大平原若是用来养马真是可惜了。 对于这些有了解了,他询问为什么没有粮食交易呢? 听到这话,罗家勇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着说:“大牛兄弟,你在说笑了呢?这最近的公国离天山关都有千里之远,商队都要走上半个月呢,他们拿着下麦来,一石小麦才多少钱,我们就给他算一贯,他要拉千石才有千贯,要用千石成本又是有多高,他别说赚钱了,不亏死他就应该笑了。” 他拍拍自己额头,道歉说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他原本想要让外国粮食来补充,当时忘记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要是有万吨巨轮输送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边明显没有。 看来自己还是要从土地上面做文章才是,现在发展还没有到,想这些无疑是空中楼阁。 罗家勇看着他沉思的样子,笑着说:“大牛兄弟,你有这个意思了吧,这去一趟灵州,胜过你在地里苦一辈子。好好抓紧机会吧,所谓机不再来,你若是卖给丝绸商人,那是将雪花花的银子送给他们。” “罗大哥说的对,小弟受教了,的确这一趟随便就可以有万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罗家勇见他动心了,也不在多说什么,然后告辞离开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周霖铃也从私塾里面出来,询问他说:“罗家勇来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骗我去灵州,亏本到永远翻不了身,看来我弄丝绸还是让罗家沉不住气了。” 第一百零七章烤火炉 第一百零七章烤火炉 周霖铃点点头,询问他准备怎么应对呢? 他一笑,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反正这件事不急,自己要解决也很简单,自己不按照罗家勇说的那样做就是了。可是他还是有点担心,到时候自己卖布匹的时候,罗家会来捣乱。罗达成通知一下那些卖丝绸的,不买自己的,或者刻意压价,自己就不好办了。 虽然这丝绸放在这里不会丢称,但是自己是借钱来买的蚕茧,卖不出换不来钱,这债自己就要一辈子背着了,要是罗达成在去煽风点火,让李家沟的那些人催债,自己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看来自己要未雨绸缪,要在罗达成之前找好人接手才是。这件事还要暗中进行,免得罗达成知道了,暗中搞破坏。 吃完晚饭,再次教了一下周霖铃,他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前往到县城,找人打听去灵州的事情,这样是为了让罗家麻痹大意,让他们放松警惕。在城里这么打听了三天,他还放出消息,自己这一批丝绸弄好之后,要前往到灵州去卖。 在弄好这些,周山准备告辞的时候,他拜托周山去问丰城那些丝绸商,是否愿意接手这些布匹,自己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他们。 听到他这么说,周山好奇的询问,若是便宜的话,为什么不在这里卖。 他无奈的告诉周山,自己这么做,就是要让人看到有利润在,只要多几家雇佣这些没有田地的人,自己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这要是在城里贱卖的话,别人就不会跟进了。只要交易双方不谈这件事,这城里的人哪个知道是赚是亏。 周山听他说完,笑着说:“好妹夫,你这忙我帮了,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竟然不想着自己赚钱,而只是为了别人,这个品德,在这个世间难找了。” 他只是随口说没什么,只是大家有钱一起赚而已,能帮一点是一点呗。 在周山离开前的一天,他烤火炉也弄好了,用鸡公车将这个东西退回来之后,在去将石头墩搬回来,找田家借了一点煤炭。 他先让周霖铃在炭盆里面将碳烧燃,然后将通气管接上,他倒是早就准备好了竹子,将铁管从窗子那边里递出去,然后将竹竿插到上面,然后用竹篾捆好,就把中间的那个圆圈打开,把煤炭用火钳夹进去。然后将门上关上,大家坐在火炉旁边,倒是温暖。 周山看着这东西,笑着说:“别人家都是放小炉灶,你倒是好,放一个桌子。”他笑着解释,那个小炉子实在不方便,不如这个好用。 在下午的时候,他和周霖铃弄菜,然后喊了田员外一起来吃火锅。 锅就放在了中间烧煤炭的地方,大家坐在火炉旁边吃。 “大牛,就你娃儿聪明,这个东西,我也要弄一个,我屋以前都是放在小炉灶上面烧,地方小不说,菜还要放在旁边,人一多了,转都转不开,这东西真的方便好多,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这边上都不烫,中间还能烧汤呢?” 周霖铃一笑,问田员外是不是没有烧过水,锅里的水就算在烫,锅边边也可以摸得,这要火要是能把铁烧红,那是多烫了。 田员外哈哈一笑,不在多说什么,因为周家兄妹都吃不得辣的,于是锅是清汤,蘸水放在大牛和田员外的碗里。 “周姑娘,啊,呸呸,大牛媳妇,你要学会吃辣才行,这边冷请来,和你们东南府不同,那是往骨头里面钻,穿的在多都没有用,我们这些老家伙那是灰隆离不开。现在有这玩意就方便多了,以后可以就待在个房间里面,这东西总比用炭盆烧要方便太多。” 他微微一笑,告诉田员外。注意一点,别烫伤手。田员外也是一笑,说自己会注意的。 吃完这一顿火锅,田员外就离开这里,周山笑着和他说:“妹夫,这山中苦寒,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妹妹肯定知道,这东西怎么打造出来的,和我说说,我去丰城弄一个。” 他点点头,然后告诉他若是可以的话,不用这个石头当墩,用铁的,这样脚也不会冷,然后告诉周山,一定要按这个空心管,就算不用竹竿也行,若是没有这东西,晚上千万不要用,这个有毒气,若是不排出去,要中毒的。 周山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会注意的。他于是将图画给周山看,看着他画完,周山对着周霖铃说:“妹妹,有空你教下妹夫作画,还好父亲大人没有看到,否则又会生气了。”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对着周山说:“哥哥,你告诉先生,我们有空就会去看他,请他不用多挂心。” 周山无奈的摇头说:“唉,有空,这田家哪有什么闲月,父亲大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还是很挂念你。我的意思很简单,明天冬天没事吧,妹夫就算不种一年小麦,也不会饿死。” 他点点头,告诉周山,自己明年冬天一定去拜见岳父,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也一定会让人带书信去。 说到这个,他轻松的一笑,对着周山说:“田员外可是巴不得再去一次,只是找不到理由而已。” 周山也一笑,告诉大牛,田员外的身体真的很好,六十多岁的人,还可以千里跋涉,真是让人佩服。 第二天周山就走了,他送了一袋灰面粑粑,当做干粮在路上吃。 到了腊月,田员外又请他吃杀猪饭,去的那天,田员外炫耀了一下的他的烤火炉,这个和八仙桌差的不多大,而且田员外为了方便脚,还用了的是田字木架支撑,而不是用的石头。 他试了一下,这个倒是牢固,不过掉下来,不过这样很伤木架,估计烤一年就要换一付,就算这个木架上了漆,也经不起这么成天烤。 想了想,告诉田员外注意别烧起来,这个桌子还是放中间一点。别太靠近床,而且若是可以的话,让四个脚弄成铁的比较好。 说完,他还告诉田员外,若是不担心起火的话,在桌子这边弄点布,这样就脚伸进去就暖和很多。 田员外自然不多说说什么,只是夸奖他聪明,是一个人才。 来田员外家的乡绅,也赞叹这个东西,一个乡绅说:“有这个就方便了,无聊的时候,坐在这里嗑瓜子,看书上都行,灰隆还是太小了,不斗力,这个就刚好,甚至还有有点热。 一个乡绅也询问:“我听别人说的,那些大官家里,也是这么弄的,专门有一个灶,然后烧的热气就经过管子送到家里,这个馆子为什么要在外面呢?” 这个乡绅的话很快就被一个乡绅笑着反驳了:“有煤烟呀,那个熏眼睛的很,尤其是刚发的时候,那不摆了,眼泪水都给你熏出来了。 听着他们说着,他望着这个管道,然后去外面看了一下,确定田员外真的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弄妥当了。 这个可不能开玩笑,尤其是田员外这个老年人,万一煤气中毒死了,自己心里也难过。 他趁着这些乡绅说话的时候,嘱咐这里面的仆人,告诉他们晚上的门窗都不要关死了,留点缝隙就行。反正在这村里还没有人敢半夜到别人卧室偷东西的贼。仆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交代好之后,他也告诉这些人,若是想弄这个的,记得晚上门窗要留点缝隙,这个煤烟有多,吸多了会死人的,他的话让在场的士绅点点头,他们倒不是有科学知识,而是说自己闻到那煤烟就不舒服,这个肯定是有毒的。 他想了想,自己还要告诉铁匠,若是打造这个的不用这个管子的,就不要卖,免得到时候出了事情,就麻烦了。 吃了这段饭,他就前往到铁匠家,说来也巧,罗家勇也在那里打造这个烤火炉。 见到他,罗家勇笑着说:“大牛,你这是又想出了什么好东西,这陵水县就你法子多,你快说说。” 他摇摇头,告诉罗家勇,自己这次是来找铁匠的告诉一件事的,然后就当着罗家勇的面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铁匠笑着说:“大牛兄弟,会出啥子事哦,我天天烧煤炭,我那难道还不清楚吗?没得事,人没的那么金贵,吸点煤烟就会死。” 他再三劝告,铁匠就是不当一回事,最后他只好无奈的对着铁匠说:“这样吧,我们写个保据,到时候出事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写就写嘛,大牛兄弟,你心眼倒是灵活,就是胆子小了点,我打的东西,到时候怎么也不会找上你。” 铁匠说完,然后他让罗家勇写了一个保据,收下收据之后,罗家勇邀请他去喝茶,他说自己已经在田员外那边吃过饭了。 “吃过午饭就吃过了嘛,难道吃饭之后,还和不能喝茶了。” 他只能点点头,和罗家勇到了茶馆里面,罗家勇询问他,怎么想到这个东西的。 这个理由很好找,就说自己在屋里烤火的时候,想到要是桌儿也可以烤火多方便了,然后就有了这个念头。 罗家勇点点头,没在这件事多纠缠,而是去询问他去灵州的事情。 他自然顺着罗家勇的话说,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车队,他们要三十贯钱,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他们会带着自己去就是。到了灵州只管卖丝绸就是,吃喝拉撒,他们都处理好了。 罗家勇点点头,对着他说:“这就是万事包车队,价格要稍微高那么一些,不过少了很多烦心事,你去京城的时候应该也晓得,这走到路上,还要担心晚上有没有住处,尤其是下午,休息这个村呢,感觉有点浪费,不休息呢,又担心晚上到不了,只能在外面歇息,有他们这些人在就不用担心,他们路熟,一天走到哪里,在哪里歇息都稳当。” 他点点头,告诉罗家勇钱都不是问题,反正这一趟赚的不少了,不缺那点钱。 第一百零八章神佛 第一百零八章神佛 罗家勇对着他说:“老弟说的好,赚大钱的哪里能计较这么多,这些都是小钱,不用太过计较,到时候计较太多,多的就去了。为人就要有这个魄力才能够成事,老弟你心眼灵活,有这样的胆识,一定能够成大事。” 他谦虚的说着自己还要学的很多,心中想着罗家成肯定心里暗骂自己是一个傻蛋,什么都不会就算,上了当就不知道。 罗家勇夸奖他几句,见他有些飘飘然之后,才再次开口询问他,这些车夫有说什么没有。 “没有,他们就是说要先拿三十贯,他们才走,少一文钱都不行。” 听到这话,罗家勇送了一口气,对着他说:“这样就好,钱先给好了就好说了,要是到了那里给的话,这些人肯定会弄出事情来,在路上说这里要用钱,那里要用钱的,多的都去了,这一口价说稳了,他们就不会找事了。” 他又说是是,这罗家勇就在这里瞎说,这钱给了他们,到时候主动权才是在车夫手上,他们若是要钱,你不给的话,他们就会找别的借口,威胁你不给就不拉了,到时候反而麻烦。不给钱的话,到时候车夫敢威胁,大家就一拍两散,他们还不敢为了这点货,干出杀头的事情来。 罗家勇见他打定注意要去灵州,然后介绍他去白虎街找一个姓王的商人,那人和罗家交好,说出罗达成的名字,这王商人一定会照顾他的,若是放心的话,这生意的事情一切就交给这王商人,王商人会处理好一切,保证不会让李大牛吃亏。 罗家勇说到这里,然后笑着说:“大牛兄弟,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的过我了。” “罗老哥你说哪里话,哪有信不过的哦,你家万贯家产还会害我这个穷小子不是。” 罗家勇点点头,笑着说:“大牛兄弟,你心也是灵活,知道哪个人是好是坏,我可以对着木萝娘娘发誓,这件事我全都是出自一片赤诚之心,当初我老汉要收你做孙女婿,我还是不满意的,说你这个穷小子,也配。不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你是了不得人物,整个陵水县要说心眼最多,必须是你,你发达了,莫忘了我们罗家就是了,到时候我儿子这些,都要靠你照顾了。” 他连忙说不干,说罗家勇说笑了,自己就做一次丝绸生意,就算发家了也不能和罗家比,他也十分敬佩罗达成。 两人聊了一下阵子,罗家勇就离开了,看着罗家勇的背影,他将茶杯里面的茶喝完,然后才小声说:“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死都晓不得那么死的。” 回到家里,他们晚饭还吃火锅,周霖铃似乎很喜欢吃火锅,他笑着询问周霖铃为什么喜欢这个,周霖铃笑着说:“这才有围炉夜话的感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相公传授,真是很美好。” 他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教周霖铃知识了,这些东西周霖铃理解起来虽然慢,但是算公式的时候倒是很快,尤其是浮力公式,很快解答出来了。 至于化学公式,面前也可以算,但是怎么读,还是有一些不太懂,他又告诉她一些几何公式,这个周霖铃倒是明白的很快,周霖铃在算三角函数的时候,天赋很高,几道题都快速的解开了。 不过让她建立坐标系画函数图像的时候,周霖铃明显很吃力了。 尤其是三维坐标的时候,周霖铃完全就看看懂。 他也不在多说,这些的确对于周霖铃这个完全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有点难。 对于周霖铃,他想法就是学的懂,自己就教,不懂的就跳过,方正她又不用去考大学。 除了这些知识,周霖铃对于历史很敢兴趣,他一一说个周霖铃听,而且尤其是关于科技发展这方面。 周霖铃倒是对爱情故事感兴趣,然后他有讲了一些,说到红拂女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就是我的李靖。” 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自己可没有李靖那样的本事,不过自己也会努力,让周霖铃享福,说到这个,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句话。 “当时李靖和红拂从洛阳城逃命而出。那时李靖如痴如傻,那想建一座长安城。在逃亡路上,两人敦伦后,红拂轻轻的对他说李郎,谈谈你的长安城,我愿意听。” 这话说了之后,他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周霖铃轻轻的握着他的手,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他看着周霖铃,心中一暖,他不由感叹自己多幸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女孩,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她。 时间快速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年关了,农村的人又开始置办年货了,他也将斗篷和手套递给周霖铃,这个本来半个月就做好了,但是想到新年快到了,于是瞒了几天。周霖铃高兴的接过衣服,说自己都忘记给相公准备礼物了。 他摇摇头,告诉周霖铃这不重要,夫妻之间没有必要那么客气。 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于是询问周霖铃明年就有秋闱了,村里有秀才了吗? 自己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关心这边的事情。周霖铃笑着点点头,告诉他孙秀才曾经看好的人当中,有一位已经通过童子试了,成为秀才了。 这个人姓程,因为只是和孙秀才学过,于是也没有告诉他和周霖铃,周霖铃还是从学生那里听到的。 周霖铃说到这个的时候,怕他生气,安慰他看开一点,这种事没有必要挂心。 他笑着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程秀才不说还好,省了一笔礼金,这段时间家里也没有多少钱了,能省一笔是一笔。”周霖铃一笑,也不在多说什么、 他有询问,现在读书的可有几个特别突出,有希望能够成为秀才的。周霖铃摇头,很多人连四书都背不全,更被说做文章了。对于这个,他笑着告诉周霖玲,不用多挂心,就这么就好了,反正能读书识字就可以了。 若是教的学生都能够当秀才的话,那么周霖铃真的可以去国子监到教谕了。 这一年也是他第一次两个人过年,他又是杀鸡杀鸭还杀了一个鹅,除了猪肉鱼肉还有驴肉。天上飞的的斑鸠麻雀和鸽子也有人送来一份。 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周霖铃对着他说:“这个太丰盛了吧,不太好吧。” 他笑着告诉周霖铃,一年难得吃一顿好的,自然要吃好一点,不能委屈了自己。 这一顿两人倒是吃的美滋滋的,看着周霖铃,他感叹说:“这样真好,以前我就是一个人弄点面,然后弄点肉,就算过年了。现在可不行了,不能让你受委屈,这可是我答应你父母的。” 周霖铃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不要哭,这里风俗就是大年三十和初一要是哭了,运起就不好了。”周霖铃点点头,抬起头看着他说:“相公,吃完早些休息吧。” 他点点头,等吃完之后准备休息的时候,周霖铃突然说到:“相公,我想上山,为木萝娘娘烧一注头香,为我们求一个孩子。” 听到这话,他想了想,告诉周霖铃木萝娘娘的真相,听到玉衡军竟然到挖了木萝娘娘的墓,周霖铃诧异的说:“原来书里说的是真的,当初那位哨总就是丰城人,在晚年的时候,他悔恨不已,说自己晚年经常梦到这个女子报仇。” 这个他倒是不相信,只是告诉周霖铃,这个纯粹是疑心生暗鬼,这人老了,总是会内疚,越是内疚就会有这个想法。周霖铃摇头说:“而且那个女怪还说他一家都不得善终,后来果然如此,这件事当初在丰城闹得很大,于是有人记下了这件事。” “巧合而已,你看田员外,他不止无病无灾,还生了七个儿子。” 周霖铃没有在多说什么,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说到凤凰的时候,周霖铃再次小声的说:“相公,听我母亲说,青萝郡主在京城出声的时候,府邸里面的确传来凤凰的声音,还有婢女说看到凤凰钻到镇国公夫人肚子里面的。 他一笑,询问周霖铃凤凰的鸣叫是什么,有谁真的听到过,至于婢女说的话,那就更不可信了。不过他们还真的猜对了。 “相公,你们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若是总理大臣不来,你们怎么弄庙祭祀木萝娘娘呢,而且这个是巧合都算了,木萝娘娘屡次应验,才有这么多信徒,难道这也是巧合吗?这巧合未必太多了。” 他心中也是一愣,但是多年的教育让他坚信这些都是假的,他对着周霖铃说的确是巧合,这时间的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本质上都是巧合,若是没有巧合的话,木萝娘娘也不会出现,至于灵验这种事,他认为很好解释,菩萨神仙这么多,都是巧合而成,不是他们灵验,而是巧合太多,这才让他们留下来,那些不灵验的神佛,就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了。 这个他无法说服周霖铃,就暂且不提了,把故事说完,周霖铃还是想要上山,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让周霖铃披上斗篷,里面穿厚一点,带上手套之后,他去将灯笼点好,让周霖铃趴在自己的背上,自己背着周霖铃上山。 周霖铃开始不愿意,希望自己走上山,他笑着说:“我们夫妻之间还说这些吗?而且背着你我还热乎一些,你也可以提着这灯笼。” 周霖铃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在推辞,他就背着周霖铃上山,山中倒是不怎么暗,不少附近乡村和城里的人也是打着灯笼来这里烧头香,出乎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看到了族长,族长也举着火把来烧头香。 想到族长家里的遭遇,他就能理解族长的心情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会从外面找慰藉,神佛就是一个好的精神依靠。 第一百零九章头香 第一百零九章头香 到了山上的凤凰庙的院子里面,一群上香的正在那里围城一团团的烤火,几个火堆旁边都站满了人。 他自然不用在外面等待,一个道士将他们夫妻两人迎进禅房,告诉他,庙祝正在接待几位员外,等一会再来。他回答不用,庙祝自己忙自己的就是了,烧香这件事他们还是会自己的弄,也不一定要非上头一炷香,只要在子时上香就可以了。 道士离开之后,他询问周霖铃冷不冷,要是冷的话,自己去找东西生火。周霖铃笑着对他说:“相公,你难道准备在这禅房烧火吗?”他一笑,告诉周霖铃没什么,大不了走的时候把这里打扫干净就是,这个地有没有铺砖,就是泥巴地,烧火不会有什么,最多用石头圈一下。 周霖铃抿嘴一笑,告诉他自己不冷,自己穿着斗篷在这房间里面还有一点热。 他点点头,在房间活动着筋骨,告诉周霖铃,这穷苦人家过冬完全靠抖,有的就是去挖地,或者是去打猪苕,这劳动起来才不会觉得冷,当然实在冷的遭不住了,就躲在稻草堆里面,虽然很闷人,但是很暖和。 周霖铃好奇的询问他以前怎么过冬的,他笑着说就是穿现在这么一身就够了,这体格强壮了,自然不会怕冷了。而且这个还是要习惯,这边是湿寒,待几年习惯了就好了。他也和周霖铃说,上课的时候也要注意保暖,不能因为热起来就放松警惕,这边有句话说的好,下雨就过冬。 他们聊着,没有一会儿,庙祝也来到这间禅房行礼说:“里长,你今年怎么也来了,你要来,早说多好,贫道也好安排你先进入庙里烧头香。” “没得事,我们不急那一时,慢慢来,我听人说了心诚则灵,我们诚心诚意的像娘娘求子,娘娘也不会因为少那么一点时间而怪罪我们。” 庙祝见他们不在乎是不是头香,不由送了一口气,然后让道士送来两杯茶,对着他说:“里长,贫道还有事情要安排,就暂且告退了。”他点点头,告诉,庙祝忙就是了,不用管他们,烧香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会的。 庙祝走了之后,王瞎子悠哉悠哉的走进来,对着他说:“里长,好久没有在山上见到你了,听说你娶了一个妻子,就是这位吧。”他笑着对着王瞎子说。周霖铃来的时候就来到山上过,他们见到王瞎子很忙,于是没有前来打扰。” 王瞎子点点头,然后看着周霖铃说:“李夫人,能否告诉老夫你的四柱呢?”周霖铃点点头,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王瞎子在那里排盘算着,过了一会儿摇头说:“怪事,怪事,真是怪事,你们夫妻两个,一个本来早就应该死了,一个应该嫁给一位文曲,老瞎子我算命这么多年,不准的时候也有,但是这么离谱的还没有遇到过。” “除了这个呢?”他一笑,王瞎子摇头说:“不准了,不准了,不过说出来也行,她日后将要得到封诰,不过身体方面似乎不太好,里长,你注意这点就可以了。”听到这话,周霖铃好奇的看着王瞎子:“你这算命倒是不同,别人都是说一些吉利话。” 王瞎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老夫这子平术可是得到名师传授,和那些跑江湖的骗子不同,老夫有一说一,绝无半点虚假。”他拿出一百文钱,对着王瞎子说:“那就麻烦你了,这是卦金,你收下。”王瞎子笑着摇头说:“里长,我在这里有口饭吃还是因为你照顾,这卦金我倒是不敢受,其实老瞎子很好奇,按照你的命格,就算不死也是穷困一生才是。” “我难道现在不穷吗?”他笑着说,王瞎子摇摇头,对着他说:“算了,算不准了,算不准了,我听我师傅说过,有些是仙人投胎,命格是凡人看不破的,强行盘算,还会遭天谴了,老瞎子的一只眼睛已经折上去了,不想这命也搭进去了。” 他笑了笑,对于这个丝毫不在意,他从来不相信这些,就算的丝毫不差,这也都是运气,哪有人能够遇见未来。而且这些人说的话就是模棱两可,怎么解释都可可以,所谓的灵验,心理作用可不小。 王瞎子聊了一下也走了,他送王瞎子出门的时候,看到族长在外面烤火,连忙让族长进来。 族长进来之后,他让族长喝茶,然后对着族长说:“族长,你为什么没有待在房间里面?”族长苦笑了一下,对着他说,这里是程家村可不是李家沟。他这才醒悟过来,的确按照族长现在的身份,庙祝没有必要招呼,自己因为是李家的人,心中默认为这人很有权势。 他和族长聊着,族长告诉他,这次来是为自己孙子求福的,希望李成云能够成器,在科举上有所成就,不要让自己的心血都白费了。 族长说着这个,希望李成云能够来到这边上课。他有些为难,因为自己家就难么大,李成云过来就算有住处,自己这边也不太方便。至于睡徐老三那里,他总是觉得不好,这孩子要一个人孤独生活,也不太好。 族长也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说,地点就是李大眼的茶肆,李大眼现在有钱了,另外修了房子,这茶肆住的地方就空出来了。 关于李大眼修房子的事情他倒是知道,用了接近两百贯,修的是砖头房子。自己半年的分红也没有拿,关于这个他倒是不在乎,李大眼写了借条的,倒是不会赖掉。族长说的这里,有些感叹的对着他说:“大牛,现在李家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日后你的这些兄弟侄儿,就要靠你了,我们李家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一个抽(帮助)一个,这人呀,说不准,没得人抽的话,就起不来。” 他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兄弟的,毕竟他们都是亲人,不是外人,不帮他们帮哪个? 族长然后再次拜托周霖铃,一定严格监督李成云,若是有什么不对,打就是了,反正这幺妈打儿子,没得错。 周霖铃也说自己会尽力的帮忙,只不过自己也没有参加过童子试,未必能够帮上多大的忙,只能尽自己的去教就是了。 “没事,没事,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他不和他爹一样不成器,天王老子也教不好,哪能怪你。” 正在谈这件事的时候,田员外穿着他毛皮大衣进来,笑着说:“没有想到大牛兄弟你也跑起来凑热闹了,这庙建了快三年了,大牛你上来的次数怕是手指母都数的撑头(清楚)。” 田员外说着,拍拍的他肩膀说:“这个结了婚的男就是不一样,以前要是喊你来烧香,你不是这里有事,就是那里有事,现在来了就没有事了。我这个过来人菜一下,你来求什么,是不是求一个胖娃儿。” 他看着田员外,倒是很好奇,这个员外怎么会来这里,以前田员外和自己一样,是没事坚决不来这里烧香的,自己是不信这个,而田员外是内心有愧。 田员外看了看周霖铃,笑着说:“李夫人,我和大牛去别出说下话,你不介意吧,不会喊他回去睡地下吧。” 周霖铃说没事,这时候族长也说自己要出去准备烧香了,三个人于是离开这里。 他和田员外到了隔壁的厢房,田员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对着他说:“大牛兄弟,我找你有件事想问你。”他点点头,好奇的看这田员外,不知道这位员外准备问什么。 田员外没有立马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在房间里面踱步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大牛兄弟,你说真的有木萝娘娘没有。” 他摇摇头,对着田员外说,这个木萝娘娘,自己和田员外都是知根知底的。这个木萝娘娘怎么可能有,当初木萝这两个字还是知县想的是。 “大牛,我前天晚上梦到木萝娘娘了,娘娘说本来要惩罚我们的一家,但是因为我让那个笛子有回到了她的手里,她就原谅了我。” 听到田员外这话,他忍不住笑,这田员外真是自己安慰自己,木萝娘娘都死了两三百年了,就算死后成神了,这笛子怎么回到她手里,这笛子明明在木思齐手里头。不过他不能说破,还是安慰田员外,这木萝娘娘都原谅了,田员外就不用多想就是了。这神灵总不会出尔反尔,不讲信义。 田员外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唉,大牛兄弟,你不懂,我现在心很乱,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不过就是晚上很难睡着。”他听到这话,只好劝田员外安心了,不用多想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真的是祸事,也跑不掉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他的安慰没有什么作用,田员外还是在那里长吁短叹,一脸伤心的神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只能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等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田员外才开口说:“子时快到了,大牛你回去陪你婆娘吧。” “员外,想开一点,别想不开,做出什么哈事。”他有些担心,叮嘱田员外说,这个田员外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他还是将这个人当做了一个朋友,不希望田员外会因为这种荒诞不经的东西而做出傻事。 田员外点点头,告诉他自己明白,都这么大的人,哪会想不开。 他出去之后,让道士注意一点,免得真的出事,有什么动静一点要记得进去看,田员外真的在这里出了事,庙里的道士肯定要麻烦一段时间了。 在交代完毕之后,他才和周霖铃一起去烧香,在两人跪拜的时候,他听到周霖铃的祈祷。 “木萝娘娘在上,希望你能保佑信男李大牛一生无忧,乘风云而化龙,辅君唐虞,治世升平。愿你保佑信女周霖铃早日诞下麟儿,为李家延续香火。” 第一百一十章老狐狸 第一百一十章老狐狸 光熙四年春,正月初一。 他看着天上初升的朝阳,感叹离三朝日食已经过了五年了,这五年除了铲平王作乱之外,其他时间都国泰民安,连灾情都没有。这让他不禁感叹,这天象果然还是不值得信。 这新的一年,他希望自己夫妻都无病无灾,安乐自在。 在这里的正月初一要吃元宝,一种面食,和汤圆一样,不过要大很多,一个小碗就只能装下两三个那种,里面包的是红糖。 他不是很喜欢吃这个,他觉得太甜。 以前他是从来不弄这个的,不过现在成家了,还是要一个成家的样子,他将元宝包好,等到周霖铃下锅之后才开始下锅煮。煮好之后,周霖铃倒是十分喜欢吃这个,连续吃了四个才心满意足,而他吃了两个就腻的不行。 将碗洗好,今天的水不能倒在外面,专门用东西收集起来。 弄好之后,他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家里没有盐了,这个冬天他还没有来的急去烧盐。 不过大年初一,他也不准备去弄水烧盐,而是和周霖铃一起出去玩。 在附近走到中午,他们回来的时候,他折了一下路边的树枝,对着周霖铃笑着说:“这是带柴回家。”周霖铃也是一笑,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他家门口。 罗达成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年轻就是好,游园踏春,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如此。”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笑着说:“罗老爷,你要来怎么不早点说,我们也好准备。”说着带着罗达成进入到屋里,然后将烤火炉弄燃,周霖铃也识趣的离开房间。 他为罗达成到了一杯茶,询问这位罗老爷的来意。 “大牛,我那个傻儿子,还以为你上当了,准备去灵州而得意的,他也想不想,他的心眼有你多吗?被你耍的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厉害。”罗达成笑着说完,目光盯着他。 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他笑着说:“罗老爷,你说笑了,我是真的要去灵州,我怎么又耍罗老三了。” 罗达成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告诉他,这个时候,就不用打这种马虎眼了,双方不如放开说。 “大牛兄弟,我若是你的话,我真的要去灵州,绝不会弄的满城皆知,而且对我那个傻儿子,也会决口不提去灵州的事情,你若是这样的话,我这个老家伙才会相信你是真的想去灵州,这种赚钱的门路,那里会轻易告诉别人。” 他还是打着马虎眼,说自己的确没有想那么多,要感谢罗达成过来告诉自己。 罗达成见他这么说, 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着说:“大牛兄弟,蕙芷你在摆酒的时候见到过了,你觉得如何?大牛兄弟若是有意思的话,我可以让她当丫鬟来伺候你。” 他连忙推辞,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来当丫鬟可惜了,而且自己现在两个人都养不活,再来一个的话,全家都要饿死算了。 听到他的话,罗达成发出了爽朗的小声,敬了他一杯茶,然后说:“大牛兄弟,你绝不是那种利令智昏的人,我要将孙女嫁给你,你尚且还能明白其中的关系,我儿子那瞎说的匹布千贯你心中真的会相信吗?” 他暗叹一声,遭了这个老狐狸的道了,他叹气了一口气,对着罗达成询问,这位大老爷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牛,不是老夫我自吹,我的眼睛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什么人是真聪明,什么是装聪明,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三个孩子都不中用,他们也就中人之姿,对付一些愚夫愚妇还行,遇上你这种心眼多的,被卖了都还在得意,我的意思还是很明显,你若是愿意的话,我的孙女可以送给你当小的。只是希望你看在这个份上,以后罗家有难的时候,搭一把手。” 罗达成说到这里,轻轻的敲着烤火炉说:“我在王府的时候,见过了不少公子侯爷,他们早已经不复祖先的风采,说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才就想到了,龙未必会生龙,凤未必生凤。家里若是靠不住的话,只能求助外人了。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听着罗达成这掏心掏肺的话,他心中暗想这老狐狸倒是比他儿子厉害多了,虽然不知道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他还是保持着那句老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不说话,等到罗达成继续说,所谓言多必失,自己也好探出罗达成真的目的。 罗达成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望着窗外说:“大牛,我很好奇,你到底在弄什么,弄工坊吗?你做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舍得花一贯钱让人干一个月,也舍得将两个村的蚕茧全部买下,你要弄的一定是一件大事。” 听到罗达成的话,他心中想到终于有人来了,参与这件事的人越多越好,若是只有一两家,那算什么萌芽。最好全国各县都有三四个工坊,这样不萌芽他都不相信,这个织布机到了十多万台,自然会有人想出改进,到时候一步步,科学就会出现。量变自然会积累质变。 他告诉罗达成,自己要的可不是十五台织布机,也不是只有春天这一季,而是要上百台织布机,一年不间断的生产丝绸。 罗达成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对于他的想法还是吓了一跳,不过罗达成很快就恢复过来,对着他说:“你这个不错,但是有那么多蚕丝来供一百台织布机织一年吗?陵水县全县加起来倒是可能,不过这个,他们未必肯卖蚕茧。 他一笑,这个问题他自然想过,他想要的可不是要农民来卖,他告诉罗达成,自己要专门找人养蚕,这些人要养足够一年的蚕茧出来。 罗达成再次摇头,告诉他去那里找人去帮他养蚕。 不过罗达成很快就想到了,那些代役的家庭,作为陵水县的老人,他知道那里至少有三百多户没有田地,全靠代役而生活的,三百户已经足够了。只是养蚕和织布,这个已经搓搓有余了。 至于桑叶的问题,这个更不是问题,桑树随便找一座山就可以种了,自己开荒不是种粮食,朝廷都不会管。 罗达成轻轻的敲着桌子,思考着这个的未来,这个是小农社会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方式,罗达成心中充满了好奇。 罗达成听说过雇佣人种地的,弄房子的,那都是和农作物有关,这么大规模生产丝绸,他还真没有想过。 “这样的话,似乎也不算商人了,不入贱籍。”这是罗达成最关心的事情,他对这个贱籍身份还是十分反感,他点点头,告诉罗达成只要不是自己去卖,顶多是卖的丝绸比较多的农民而已,在差一点也是匠籍。绝不会入贱籍。 罗达成兴奋的搓搓手,对着他说:“这个可以的,大牛,真的可以。一年卖丝绸绝对比卖米要划算的多,就算中原吃不下,西国南国也吃的开。现在全国的丝绸都春夏卖了就断货了,到了秋冬的时候,这可是一个东西,好东西,皇家过年赏赐也是丝绸居多。” 说了一阵子,罗达成恢复了平静,笑着对他说:“大牛兄弟,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他知道罗达成问的是自己为什么将这个说出来,他叹气说,只是想帮助那些人,让他们有一口饭吃而已。 “罗老爷,你也经历过那种日子吧,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真的于心不忍。” 罗达成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我这一辈子除了殿下之外,没有佩服过其他人,如今又多了你一个。” 他连说不敢,然后告诉罗达成,若是想要弄的话,这人一定要控制好,不能让农民卖田地来弄这个,否则朝廷一定会处置的,朝廷最怕的就是舍本逐末。要是干这个的多了,田地荒废了,朝廷一定会下令制裁的,将他这个好不容易弄出的萌芽给掐断。 “放心,我知道,这个自然只要女子就好,男耕女织,而且织布养蚕,男子弄我也不放心。”听到罗达成这么说,他也算放心。 他自己当然没有资本来运作这么大的工坊,有这些人参与就好了,而且罗达成想垄断就是做梦,买丝绸的可不是普通人,那些人的身份可不是罗达成能够的得罪的,只要从益安府推广出去,全国到处弄起来,什么都好说了。‘ 这两万万人之中,天才可不少,就算这一代不会改进,下一代就可以。自己一定要打破这个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的状态,而且这种工坊的出现,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处,至少有很多流民能依托在工坊之下,不至于四处流荡造成动乱。 以丝绸为开始的,然后慢慢推到各种小手工业,只要模式化,就好办。 当然自己还要努力将产量提上去,让上更多的人能够从土地上脱离,进入到工坊之中。 他和罗达成说着,这种大规模生产的好处,还有就是流水线的思路,采桑就是采桑的,喂蚕的就是喂蚕的,织布的就是织布的,这三只不能混乱了,宁愿多花点钱,也不要因为剩钱而让一个人三样都干,这样反而慢了。 他说着,用自己打谷来举例,罗达成都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会注意的。 两人商定完毕,罗达成对着他说:“大牛,我的提议还是那个,蕙芷这几年不会嫁人,等你同意了,我立马将她送过来。” 他摇摇头,说真的不用,自己真的不习惯有人伺候,而且自己有一个妻子就可以了。 “现在你新婚甜蜜,自然觉得这样有趣,等几年吧,不急不急,只要我还活着,罗家我就能做主。”罗达成拍着他的肩膀,然后也不吃中午饭就离开了。 周霖铃等罗达成离开之后才回来,也没有询问什么,他将聊天内容也说了一下,周霖铃听到罗姑娘要当他小的时候,笑着说:“相公,你应该收下才是,罗姑娘可是一位有名的才女。” 第一百一十一章徐二娃 第一百一十一章徐二娃 他听周霖铃这么说,苦涩一笑,向周霖铃解释,这个老狐狸不过是说着玩的,而且今天可不是诚心来道歉的,只不过是试探自己,若是他真的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话,这个老狐狸肯定不会点破,只是说路上和商队的这些不重要的说。 周霖铃摇摇头,有一些不相信,这罗达成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会不是诚心的。 他笑着告诉周霖铃,若是真的有心,就应该带着自己罗家勇一起来才是,这样才更有诚意。不带罗家勇一起来的原因,也是怕画蛇添足,反而引起自己的疑心。 周霖玲还是摇摇头,无奈的说:“你们心眼太多了,妾身怎么也参不透。” “这都是小聪明,你哥哥和父亲才是大智慧,你父亲不用玩什么手段就能达到目的,这本事我怎么都达不到。”周霖铃没有多说什么,告诉他午饭已经热好了,可以开始吃饭了。 在吃饭的时候,周霖铃突然询问说:“你真的不想要罗家姑娘。”他点点头,神情严肃的说:“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怎么还会想着其他姑娘。罗家姑娘就算在漂亮,在有才华,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你,你在我眼中永远是唯一的。” 周霖铃脸一红,不在和他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他告诉周霖铃自己要去田老大那里去一下,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也准备去烧纸了。 丰城那边的习俗若不是清明的话,一般都不会到坟上去烧纸,而是在门的道路上烧纸。 他也曾人提起过这个习俗,点点头,让周霖铃找一条僻静点的路,不要烧在大路上,这边倒是很忌讳走路碰到这个。 周霖铃说了一声知道,他就前去到田老大家里。 田老大的老婆正在将被窝拿出来晒,见到他到来,迎上来说:“大牛兄弟,你来了呀,来,坐坐。”说着端出一根长凳来,让他坐下。 “田老大没有在家吗?” “在,还没有起来,昨天和他那几朋友喝到半夜三更,我这就去叫他。” 一会儿,田老大双眼通红,精神不振的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大牛兄弟,你来了呀,坐坐,周民那酒有点打脑壳。” 他告诉田老大,让他们兄弟几个注意到,昨天自己上香的时候,发现田员外似乎有点想不开。 听到这话,田老大瞬间惊醒了,吃惊的说:“大牛兄弟,你莫吓我哦,我老汉他一天逍遥自在的,有啥子想不开的。” 他自然不能将木萝娘娘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让田老大自己的注意一点就是了。 “麻烦大牛兄弟你了,这件事我会和他们几个说的,这老人家估计整天吃好喝好,闲的没事干,就知道瞎想了。” 已经告诉了田老大,他也不在多留,离开这里。 回到屋里的时候,周霖铃还没有烧纸回来,他就随便坐在屋檐下面,想着今年应该做些什么。 现在应该就是选种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有什么好想的,至于梯田这个东西,现在也用不上。这边山也不算高,将土改成田的话,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突然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种玉米的不会种小麦,种小麦的也不会大规模种水稻,这三种都是主食。不需要全部都种。 思考着自己那浅薄的农学知识,现在水库这种东西就只能等林大人那边了,自己带人修的话,麻烦很多。这种工程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弄出来的就是那个闸门,都够自己想很久了。 除了这个,就是化肥,这个实在难以实现,可以放弃了。想来想去,自己能弄的其实不多了,农业技术已经成熟的社会,自己想要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了。就算弄出蒸汽,内燃机这些,能做的也不多。 在他思考的时候,周霖铃也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个兔子,看到兔子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怎么烧一个纸还能烧出一个兔儿了,难道还是玉兔上下来,找它的主人了。” 周霖铃微微一笑,摸着兔子,对着他说:“这兔子似乎不怕人,我轻轻一捉就捉到了。” “这动物都有察觉危险的能力,若是我的话,这兔儿早就跑了,不过它也是运起好,要是田老三他们看到,少不了一弹子打过去。”想起田老三弹弹弓的本领,他还是佩服的。 周霖铃将兔子放下,对着他说:“相公,我能养兔子吗?”他点点头,这不是一件大事,然后他拿起斧头,到了后面的小山丘去砍树,准备为这个兔子做一个笼子,到了山上,他看到一个少年坐在地上抱头哭着,不由走了过去,询问说:“大年初一的,你哭什么。” 这个少年抬起头来,对着他说:“大牛叔叔。” 他也是一愣,然后想了想说:“你是徐二娃子。”那少年点点头,他于是连忙询问:“你不是和你二爸他们去赚熟去了吗?怎么在这里哭呢?” “二爸他们死了,全家就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听到徐二娃的话,他连忙让徐二娃别哭,仔细说说,这徐老二屋里怎么全家都死了。 徐二娃这才慢慢说起来,那年他们出去之后,一直北上到了青州府,在青州府首府靖州城那里一个员外当上长工,本来旱灾结束之后,徐老二他们应该回来的,不过和徐老二他们一起干的长工起了黑心,趁着这员外病重的时候,不让员外吃药看医,这员外就一个不到五岁的儿子,也还不懂事。 等员外死了之后,表面上他们还是长工,其实暗中已经是员外家的主人了,那员外夫人又是一个懦弱的人,想到这群人只是要钱,没有伤害她们母子,就任由他们去了。 在员外家挥霍的徐老二他们自然不愿意在回来了,在那里潇洒了这么多年,他们见员外的儿子已经长大,在这么下去是不行,于是一起将员外最后的钱财卷起跑了。 这一路徐老二都没有对这些人起疑心,大家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也和亲兄弟差不多。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一群人歇息在山里,那伙人对徐家人下手了,幸好徐二娃晚上起来小便,这才逃过一劫。 他有询问了一下徐二娃如何逃过一劫的,这群人不可能不知道少一个,这时候徐二娃看着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看到徐二娃这个样子,他心中明白,这个法子肯定不能随便告诉外人。他也没有追问,这种东西还是少知道比较好。 徐二娃见他不追问,于是再次开口说着,逃过这一劫之后,他一个人只能乞讨的回到这里,可是离家这么多年,他却不敢回家,只能躲在这里。 听到这话,他对着徐二娃说:“我们先回去吧,你家还在,你暂时住一晚,明天我们去找知县吧。你若是担心你逃出的事情,那么就说你躲在地上的草丛里面,天黑那群人没看到就可以。” 徐二娃点点头,小声的说:“大牛,我没有钱。” “这人命官司不要钱的,你放心就是了。”说着,他带着徐二娃回到院子里面,住的自然是徐老三的房子,吃饭倒是没有在他家吃,而是在徐五儿那里吃的晚饭,这徐五儿也问了他徐老二下落,徐二娃就老实的告诉了徐五儿。 徐五儿听了之后,立马来找他,对着他说:“大牛,徐老二的事情你也听到了,这件事真的要报官吗?”他知道徐五儿在担心什么,这谋害员外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对徐家名声有影响。 他无奈的告诉徐五儿,杀人的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徐老二的仇不能不报,这人全家都死了,哪里还计较名声。 在一旁的周霖铃看着沉默的徐五儿,开口说,这件事可以不用据实说,到时候就算抓到了歹人,歹人供出来的话,徐二娃也没有罪,这叫子为父隐,在大虞律中是可以的。 徐五儿听到这话,神情放松了很多,然后对着李大牛说:“麻烦大牛兄弟写状子了,这件事明天我们徐家还要让你多跑跑了。” 他说没事,这乡里乡亲的,不用在乎这么多。 第二天早上,他就拿带着徐二娃到了县衙,在路上他告诉徐二娃,说徐老二没有参与过那件事,完全不知情就是了,若是知县逼问起来,就说自己一个侄儿怎么知道伯父的事情。 “大牛,他们不会用刑吧。”徐二娃担心的询问着,他笑了笑,告诉徐二娃他告别人,怎么可能这个原告用刑呢? 到了县衙里面,他麻烦站在门口的衙役将状子递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县令就喊升堂了。 他和徐二娃一起进入到县衙里面,知县也没有多理他,而是将状子里面仔细看了看,然后说:“徐二娃,你二叔一家七口皆被歹人杀害,此事可属实。” 徐二娃连忙说属实,属实,然后知县问徐二娃来龙去脉,徐二娃也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说了出起来,一些地方自然是按照李大牛的意思修改了。 知县听完,立马让两个捕头和徐二娃一起去杀人地点,寻找尸体,若是真的有七具尸体,这件事就很严重了。 知县看着那两人,想了想,最后决定一起骑马去这个地方,这东西若是稍有疏忽,秋部的人查下来,知县这顶乌纱帽就很难保住了。 他自然识趣的回家了,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徐老二离开这里也几年了,死也不是死在程家村,怎么说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家几个老字辈的都来到这个院子里面,他们看到大牛来到,连忙询问这件事怎么样。 他告诉这些人,县令已经亲自上去调查了,若是真的,肯定会直接上奏林大人,全国大索,这些贼人是坚决跑不了的。 一个士绅,外加上七条人命,这在大虞朝也可以算是一件大案了,不追捕到贼人,张知县和靖州的知县两个乌纱帽都难保。 第一百一十二章亲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亲情 徐家人还是担心徐家的名声是否会因为这个受到影响,他倒是认为这个倒不是问题,这种人被逮到之后,肯定就是就近处理就可以了。不会到陵水县里面,就算招供了徐老二的事情,也是外县人知道,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大肆传扬。 和徐家聊了一下,若是他们的真想要徐家名声不受损,那么就只能出钱就好了。张知县这个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反正徐老二都死了,也不可能抓拿归案了。 徐家的这几个老辈子这一下子倒是沉默了,这张知县的胃口可不少,不是一二两银子能够打发的。 他们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他,这件事他们会想想,若是真的用钱的话,他们会来告诉他的。 送这些老人离开之后,他微微一笑,这些人现在没有做出决定的话,那么就不太可能再用银子来保名声了,到时候他们将徐老二除名族谱就可以。这个也不用求那个,花什么银子。 对于徐老二,他倒是没有多大印象,只是徐老三死后,和徐孟氏改嫁的时候见过,对这徐老二的映像也就是那有些驼的背。 徐老二死了不可惜,这祸事是自己找的,但是连累一家人还是有一点可怜了,也不知道这徐二娃用的什么手段,逃出生天的。他想到了徐二娃,突然有一些不舒服,心中有那么一丝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他想到院子里面几个小的多数都已经成人了,就连梅家那两个小的都在找媒婆说媒了。 突然有一种老了的感觉,这小辈成家立业之后,老一辈就要退出舞台了。 摇摇头,想到自己正当壮年,算什么老人,现在主要目的就是努力挣钱,修自己的小院子。 这样到了初七,他就接到衙役传来的画像,上面画着几个人,还有籍贯和年龄。 衙役告诉他,要传告村里的每个人都要知道,见到这几个人里面禀告知县,不可耽搁。 他想到这事果然全国大索了,这些人怕是难以逃了。 在元宵的时候,他得知了,这几个人已经全部都抓到了,就等秋部的文书下来了。 徐二娃也回来,送了一口气,在徐五儿那里吃饭的时候,告诉他们这段时间真是把他累坏了。 谁也没有想到,十六的早上,衙役和捕快来到院子里面,抓了徐二娃。 这突然变故别说徐五儿了,就连他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在徐家的哀求之下,到了知县那里。 知县在偏厅接见了他,还是老样子的喝了一口茶,对着他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抓徐二娃吧。” 他点点头,就等着知县回答 “因为是他亲手杀的徐老二一家。”知县叹气一声的说着,听到这话,他有一些不敢相信,问知县是怎么回事。 知县叹气说:“当初那群人不想落得杀人罪名,于是将徐家人绑起来之后,告诉他们徐家只能活一个人,然后徐二娃拿过刀,将他们徐老二家全部杀了。”听到这话,他小声的说:“大人,这个应该算作裹挟从贼吧。” 知县没有回答,只是将茶杯轻轻的放下,他知道这是虞朝暗语,表示送客的意思,他转身起来告辞, 看来这是否裹挟从贼,就在张知县手中了,当然只要肯出钱,那就是无辜的。 他心中明白这个,但是也不想出钱,自己还缺钱,这里要出钱还是有点难。他只能回去问问徐家人,不过他敢肯定,徐家也不会出钱的。 这肯出这钱的,只有徐老三了,可惜徐老三早就死了。 回到家里,徐家的人再次聚在这里,他让周霖铃暂时回避一下,和这些徐家人到了徐五儿屋里面,然后告诉他们这件事,听到他说完,在场又是一顿沉默,徐五儿他爹轻轻的说:“大牛,这个大概要多少银子。” 他摇摇头,自己也没有遇到过,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几两银子肯定是不起作用的。 “唉,现在有个青天总理大人,我不认为他姓张的敢昧着良心杀徐二娃。” “青天也没有用,这读书的就是靠一支笔,白的他都可以给你写成黑,黑的都可以写成白的,所以我让村里的娃儿多读书就是为了这个。” 听着徐家人的争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静静的听着,这种事情掺和进去没有多大好处。 他见徐家人都是在说张知县人品问题,丝毫不提钱的事情,就明白这些人不准备出钱。 说了一刻钟,这群人还是老论调,回到祠堂在大家商量,至于商量的结果,到时候会告诉他的。 离开徐家,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询问他们知道徐老大现在在哪里,这些徐家人也都是摇摇头,自从那年赚熟之后,就没有丝毫消息了。 他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家里,就躺在床上。周霖铃知道他烦心,也没出声,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不说一句话。 过了一晌,他才开口说:“徐老三临死的时候,曾经希望我照顾他这两个儿子,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若是他两个儿子在院子里面,没吃没穿,讨婆娘缺点礼金什么的,我还可以帮忙,而这件事,我实在难办。” 周霖铃听他说后,轻声细语的说:“相公,徐二娃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他将徐二娃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些担心周霖铃会求自己上去救徐二娃,到时候自己就真的难办了,他可不愿意违背周霖铃的心意。 没有想到的是,周霖铃平静的说:“相公,他在杀人的时候就注定这个结果了,无论他是为了活下去还是怎么样,杀了七口人的事实改变不了,他若是为了自保而杀了那些歹徒,妾身还可以上书救他,而他杀的是自己的亲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而且我想他心中也很痛苦吧,或许这死亡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解脱。” 听着周霖铃话,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周霖铃一笑,询问他说:“相公,在你心中,妾身是那种不辨是非的老好人吗?”他苦笑一声,说自己才是这样的人。若是李家的人这么干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救的。 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多纠缠,他决定明天有空去监狱里面看看徐二娃,问问徐二娃为什么会回来,而且听自己的话去报案,可惜自己当时没有追问,若是追问明白,自己会给一点银子让徐二娃离开这里,自生自灭。、 继续去知县那里请了一张条子,进入到死牢里面,还是那熟悉的人,张宏的精气神早就被消磨干净,看到他进来,张张嘴,然后准备说什么,最后也只是闭嘴不谈。 他到了徐二娃那里,只见徐二娃平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天窗外面的天空,在那里发呆。 牢头离开之后,他也不废话,径直询问徐二娃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来衙门,若是徐二娃当时坚持的话,自己就不会带他来自投罗网了。 徐二娃摇摇头,告诉他自从那一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一个安稳觉,梦到的全是二伯家里的人来讨命,徐二娃已经受够了,在去衙门之后,晚上就能勉强入睡了,自己虽然杀了二伯一家,但是好歹也算是替他们报仇了。 听到徐二娃这话,他感叹的说:“你未必会死,知县拿钱之后,可以放你离开,只是徐家不愿意出这一笔钱。” “死不死都无所谓了,这些年我也享受过了,大牛我其实已经有孩子了,我那天晚上要杀他们,也是想见那个孩子最后一面。” 他听到这话,心中只有苦笑,这一探监,又弄出件麻烦来。 好在徐二娃没有继续这话题,只是希望他能顾找到徐孟氏,让自己见母亲这最后一面。 他点点头,对于这个要求倒是不难,而且万一徐孟氏肯出钱呢。 出了监狱,换了衣服,然后到了孟家那边,询问徐孟氏的哥哥,知道徐孟氏一家在城里的位置,然后匆匆慢慢的去到徐孟氏的家。 他敲了几下门,徐孟氏过了很久才来开门,看到他的时候还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来说:“大牛,是你呀。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些年不见,你更加结实了。” 他也不进去,直接将徐二娃的事情说了出来,徐孟氏听到之后,用手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好像要晕倒。徐孟氏过了一会儿才放声大哭说:“我可怜的娃儿,你是造了什么孽,自小没了爹妈,现在还没有命呀,我可怜的二娃呀。” 见徐孟氏哭的伤心,他连忙出声安慰,若是徐孟氏能够拿出钱来,就这徐二娃倒不是一件难事。 这时候徐孟氏的丈夫走了出来,对徐孟氏说:“怎么哭喊起来了,这个就是你那个儿子吗?” 徐孟氏哭哭啼啼的将徐二娃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丈夫听后,看着他说:“大概要多少钱?” 他摇摇头,这个具体价钱自己也不清楚,徐孟氏丈夫想了想,对着徐孟氏说:“若是不到百贯的话,这钱我出了吧,只是这孩子出来之后,要跟着我姓,这也算遂了你的愿了。” 徐孟氏连忙点点头,她丈夫再次说:“这客人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招呼进来坐一坐。” 他连说不必,自己还要去忙呢。 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看着徐孟氏家,心想这个男的倒是没有嫁错,这百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看这男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这百贯差不多也是全部积蓄了,不过想到张知县也知道徐二娃榨不出多少油水,估计只要肯出钱,张知县就会同意吧。 回到家里,他将这件事告诉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也算是完成一个心愿了。”他点点头,望着外面说:“希望今年不会出现在出现什么事情,这平平静静的多好。”周霖铃点点头,再次握着他的手说:“相公,希望我们今年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怕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怕死 很快就到了春季播种的时候,他也开始忙起来了,整理水田,除草,杀虫这些日常的事情。 在这一段时间,陵水县风平浪静,一如往日的平静,在二月十二这一天,他前往李大眼家吃搬家酒。 看着李大眼的房子,他心中倒是有了念头,自己弄好那个工坊,也要准备修了。 四周的李家人都在夸这个砖瓦房,中间是堂屋,然后右边有一间是卧室,卧室右边是杂物间,然后杂物间南方就猪圈。猪圈对面就是厨房,厨房上去就是吃饭的膳厅,膳厅在北还有一间卧室,这间卧室过去之后又是主卧室,主卧室就在堂屋的左边。 这是这边典型的农家住宅,三间卧室,一般的话,左边的主卧室是主人居住,主卧室左边的卧室是孩子住,在堂屋右边的就是父母的住处,若是父母还在,杂物间那边都是修成灶房的。 这屋子才修好,家具也不多,床和桌子都是新买的,锅碗瓢盆这些还是老家伙。 “大眼,你这算找到钱了,不过你修个猪圈干什么,难道你还准备养猪,你一天茶馆里面的生意都忙不赢,怕是猪喂你哦。”一个李家兄弟打趣说,李大眼摇着头说:“这人老了干不动了,茶馆肯定要交给儿子,我们两个老的到时候不喂猪,一天难不成还在这里耍起不成。 李大能这时候开口说:“莫喝哥哥们,你这个人,哪里会舍得放下,你一天恨不得钻入到钱眼子里面,要不做了,除非你翘脚了差不多,躺在那棺材里面,这才真的不做的了。” 李大眼一笑,招呼他们坐下,等到屋里将菜弄好,大家就吃起来。 他随便恭喜了一下了李大眼,坐下吃完饭就准备走了,李大能开口说:“大牛,莫急,留下来摆哈白瑟。”他摇摇头,告诉李大能,自己今天有点忙,这白等忙过了在扯。 李大眼也不多留,感谢的说:“兄弟,哥哥我能有今天家当,全是因为你,你的恩情我全都记在心中,你是一个大忙人,我就不多留你了,有空来耍就是了。” 他点点头,走在去田里的路上,微微一笑,这恩情说的好听,若是真的遇上事情,要李大眼出钱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 对农村的恩情他看的很薄,他也不指望这些亲戚会雪中送炭,到时候锦上添花就足够了。 在田地忙的他,看到周霖铃走了过来,他连忙迎上去,对着周霖铃说:“这路不好走,有什么事你让徐五儿和梅大兴他们来告诉我就是了。” 周霖铃甜蜜一笑,告诉他说:“是县衙里面的人找你,说是张宏在被处斩之前,要见你一面。” 他心中疑惑,这春天怎么可能处斩,这和大虞律有所违背,除了斩立决的犯人之外,都是要等到秋后才处斩。 想在怎么想也不明白,他只能压下这疑惑,和周霖铃回答家,然后换上一件衣服和衙役一起回到县城。 从程家村到县里,要经过万安桥,他们两人就坐在石桥那里休息了一下,他询问衙役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宏冬天不被处斩,怎么春天处斩了。 衙役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对着他说:“这件事玄乎的很,听说上大人晚上见到你那哥儿的鬼魂,说自己在枉死城里面受苦,为什么知县大人还不将犯人斩了,让他能早日投胎做人。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衙役说:“这是哪个哥子说的,是不是哦,为什么哥儿不来找他老汉,给他请几个道士和尚,打几个夜,超度一下。”衙役见他不信,对着他说:“这是管家说的,我说儿哄嘛。” 见衙役有些生气了,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连忙说自己相信的,等回去的时候,就给李秀才烧点纸。 到了县城里面,他见到张知县,只见张知县脸色苍白,精神不太好。他心想,这张知县这么大的胆子,还会怕鬼了? 张知县见到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他说见到张宏,一定要告诉张宏,这是自己的宽宏大量,满足张宏最后的心愿,张宏可以死而无憾了。 他连忙说知道了,然后跟着衙役一起到了牢房里面、 这个衙役因为嫌弃里面太晦气,于是没有跟进来,他独自一人和捕头来到死牢里面。 里面就只有张宏在那里,张宏桌子前面还有一顿丰盛的饭菜,农家四宝鸡鸭鱼肉一样都不少。 张宏见到他,嘴巴连续砸了几下,然后对着他说:“李大牛,你有办法救我出去吗?我不想死。” 他愣住了,但是想到这人不怕死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过了那段时间,自然就会想着怎么活了,他摇摇头,对着张宏说:“这个我没有办法,你若是当初不说要杀知县的话,要救你倒不是一件难事,县尊大人那里只要银子到了,事情就好办了。可惜你说了那句话,知县绝对放不过你的。” “我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废人,我又如何能杀县尊大人呢?求求你,去向县尊求求情,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那个小子还杀了七口人,还不是被你弄出去了,我杀的那两人,你知道那是罪有应得的,我是无辜的,无辜的。” 听着张宏的话,他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忍,可是要救张宏就是做梦,这知县不顾大虞律,在春天就要处斩张宏,自己怎么能够说的动。他还是摇摇头,告诉张宏,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下辈子能投一个好胎。 张宏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失望的说:“真的没有办法吗?”他点点头,这个的确没有办法,张宏说要杀知县的时候,已经注定张宏死定了。张宏凄凉一笑,看着这丰盛的一餐,眼中留下了泪水。 过了一会儿,张宏对着他说上:“可惜他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我麻烦你,前去庆辉县,找一个叫赵青玉的人,他若是知道我的事情,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我的。” 听到这话,他看着桌子上的断头饭,对着张宏说:“我现在就算去找到他,等到回来的时候,也是明天中午了,你那时候已经死了,谁来都没有用了。”张宏苦笑一声:“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只能麻烦你一趟了,你放心吧,我这些还是积累了一点钱,我这就告诉你在哪里,你可以先拿了再去。” 说着张宏说出自己在花盈县城外藏银子的地点,这些银子他本来是想杀完两人就逃跑的,但是因为一念之差,要找张知县,这才被抓住。 他只是对着张宏说了一声会尽力的,然后离开这里,到了县城里面,他去到饭馆里面,让杨妹崽去他家一趟,告诉周霖铃,自己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来了,然后他去租了一匹马,策马奔腾,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到庆辉县。 这庆辉县和陵水县有两三百里远,他也是跑了接近三个时辰多才到。 在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按照张宏说的,在南街找到了那个叫做赵青玉的男子。 这人倒是斯斯文文,一眼看上去像是读书人,他说了自己的来意,赵青玉叹息一声,对着他说:“唉,张宏也是病急乱投医,我父亲在他出事之后没有多久就没有到当县丞了,现在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也明白了张宏为什么说赵青玉有办法,原来是想要让这个人求他父亲,然后通过庆辉县的知县来救他。 赵青玉让他坐下,然后对着他说:“劳烦兄台不辞辛苦而来,只可惜我也是爱莫能助,张宏这人的脾气,唉,真是不好说,当初小生都劝过他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莫要说绝说尽了,这不,现在惹出麻烦了,把好好一条性命送掉了,才知道后悔了。” 他没有搭话,赵青玉为他到了一杯茶,再次叹息上,说着自己和张宏的总总往事,说着说着,止不住哭了出来。他也只好出声安慰几句,然后赵青玉就请他吃饭。他倒是饿了,没有拒绝赵青玉的好意。 赵青玉再次谈起张宏的事情,说自己也没有办法了,这断头饭都吃了,现在要救已经晚了,若是张宏犯事之后,立马来到这里,赵青玉还可以送他几两银子,若没有告示通告的话,自己也能养张宏导一段时间。 他在一旁的听着,心想张宏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什么人都在的找,这赵青玉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会为了张宏这个死刑犯而犯险境呢?他在一旁听着,赵青玉的意思很明显,救不了,张宏自己等死吧。 两人都不多说什么,两人就吃完饭之后,赵青玉让他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和他一起前去看这个好朋友最后一面。 第二天早上,两人就骑着马前往陵水县,这赵青玉不时的停下来休息,说自己好久没有骑马了,这马颠的自己全身酸痛。他心中明白,按照赵青玉现在的这速度,要去上张宏最后一面,那简直上不可能了,他也不点破,说自己昨天下午也被颠簸惨了,也不想策马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慢慢的回到陵水县城,在他们进入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街上的百姓多数多是在议论关于张宏的事情。 赵青玉听到张宏已经被处斩了,忍不住流出眼泪,开口说:“张宏,你怎么不等等我,我还想见你这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他心中暗自发笑,这话说的,这时辰是张宏能够决定的吗?若是张宏能选时辰的话,肯定会选百年后了。 赵青玉和他到了牢房那里,赵青玉去认尸,准备那回去埋葬。 他也和赵青玉告辞了,这件事自己算是忙完了,无论怎么说,自己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至于不能救到张宏,那是赵青玉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将马还给马夫之后,他脚步轻快的向自己的家走去。 这场从十年前结下的恩怨,总算告一段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麻烦 第一百一十四章麻烦 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的他,没有想到麻烦又上门了。 二月二十,这一天一大早,赵青玉就找上门来,对着他说:“兄台冒昧造访,还请见谅,我想问兄台一件事,不知道兄台是否能够如实相告。” 听到这话,他点点头,好奇的询问赵青玉有什么要问的。赵青玉先是行礼说:“张宏充军回来之后,也曾做了一些正经的买卖,留下一些银两,在下想问,他可曾在临终前有什么交代。” 他摇摇头,告诉赵青玉,自己也不清楚,张宏只是让自己立马去找赵青玉,别的没有多说什么。赵青玉看着他,摇头说:“兄台,若是张宏将这钱银送给你了,在下也不会上多问,还请兄台如实相告。” 他心想自己信你这话才有鬼,你这么远来,不就是为这个银子吗?他自然还是说着不知道,这银子自然在张家,自己一个姓李的怎么能知道。 赵青玉摇摇头,然后叹气一声:“兄台,唉,罢了罢了。”赵青玉说完,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赵青玉的背影,他心想这件事怕是没有完了。不过他倒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这事情找到自己上面,自己也不会避让。 在二月二十三的时候,麻烦果然来了,一群衙役拿着捕票,来传唤他。 捕快将票据给他看了之后,然后一旁的衙役开口说:“李爷,这件事是周员外告你勾结白藕教,你最好多带钱,好打点一下上下。” 他感谢这衙役,对着衙役说自己的钱在庙里面,让衙役给自己一点时间,让他上山去取。捕快准备说什么的,这边衙役说:“李爷,速去速回,别让我们这些小的难做。” 他让周霖铃弄点饭给这些人吃,然后去山上找到庙祝,告诉庙祝原委。让庙祝立马将周员外写的状纸接给林大人。 庙祝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一定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不会让他出什么事情。 他下山之后,拿了几件衣服就和这群捕快一起走了,在路上,他询问衙役才知道,有一个人妻子的妹妹正好是十五个织布女工之一,对于他,他们很是感激,李大牛那承诺的一贯钱,相当是救了这十五个家庭。这些代役的人都是同病相怜,自然对他有了好感。 捕快见众衙役心都向着他,想到众怒难犯,也不多刁难他了。他也刻意放慢步伐,一路上请着这些人吃饭,争取着时间。 他们走了五天,到了益安府中间的献忠县,这县原来不叫这名,但是在虞朝开国平定益安的时候,这城没有经过攻打,就主动同意献降了,大虞朝后来就改县名叫做这个了。 将他带入大堂,然后去告诉知县,知县让人通知周员外,等到周员外到了,才迈着官步,悠哉的等上大堂。 知县一拍惊堂木,然后呵斥说:“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小的益安府陵水县程家村里长李大牛,见过大人。”他将自己的籍贯说了出来,然后等着这知县大人继续询问。 “有人状告你勾结白藕教,此事可当真。” 他心中暗想自己说不当真你会信吗,他于是说:“大人,小的曾经修一个庙,但是绝对和白藕教没有什么关系。大人你想必才调任到此处的话,小的这个庙绝对和白藕教没有关系。” “放肆,你是说周惠民冤枉你了,难道一个士绅会诬陷你这个小民,来人,这种刁民,不打不会招了。” 听到这话,他冷笑一声说:“大人,小的再次劝你一句,此间庙绝对不和白藕教没有关系,这话要是说出来不止是要杀头那么简单,还有满门抄斩的危险。” 知县听到这话,气的胡须大声喘气,拿着惊堂木的手不段抖动。 这时候周员外再次开口说:“大人,此人真是无法无天,不仅敢咆哮公堂,还敢威胁大人你,这种刁民一定要重重的惩治,不能灭了朝廷的威风。 “打,给我打,本大人不但要说这凤凰庙和白藕教有关,还要上奏给朝廷,让朝廷查封,将你们这些白藕妖人全部处死,全部处死。” 知县说完,他已经被按在地上了,他无奈的摇头,这些人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他本想着挨一顿板子,让这个知县将这个奏章递上去。 不过他还没有挨本子,一群护卫就冲了进来,然后为首的一个人对着他们说:“奉林大人之命,捉拿周惠民,请速点齐捕快,误让贼人逃脱。” 知县听到这话,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他慢慢站起身,对着知县说:“县尊大人,凤凰庙是林大人修的,钱银乃是青萝娘娘出的,小的再三奉劝,县尊大人就是不信,县丞,把状子拿过来吧,让他们带给朝廷,让他们看看总理大人和太子妃都是白藕妖孽。” 护卫听到这话,冲到县丞面前,看着上面写的折子,对着知县说:“这折子请大人盖上官印,让小的递呈给林大人。”知县听到这话,瘫在座位上,周员外连忙说:“饶命呀,饶命呀。” 他叹息一声,对着周员外说:“员外,小的和你说过了吧,这凤凰庙绝对和白藕教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周员外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我,赵青玉找到我,说你家娘子如何标致,所以才让我写状子告的,都是赵青玉的错,都是他的错。”周员外想到林大人来到这里,那些被杀的乡绅,真的是吓得三魂飞了两魂,六魄丢了一半。 听到周员外的话,原本想息事宁人的他,一下子就不准备多说什么,对着那个护卫说:“劳烦阁下转告林大人,小的和他无冤无仇,都可以千里传捕,若是本县之人,不知道有多少受起害。” 他再次对着周员外说:“员外若是无辜的,林大人自然不会冤枉你。” 护卫让人瘫在地上的周员外上了枷锁,然后让知县盖上官印之后,亲自带着县丞去驿馆将这一封奏章奏上去。 回到县衙里面,护卫对着知县说:“多谢大人协助捉拿周惠民,愿大人日后官运亨通了。” 护卫再次看着他说:“你的事情,林大人已经知道了,林大人相信知县会秉公处理,无需我们多插手,兄弟,保重。”他点点头,然后看着护卫离开。 他也跪在公堂上面,平静的看着知县,知县已经傻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大厅里面一下就沉默就起来,过了很久,知县才喃喃的说:“完了,完了,十年寒窗,一朝成梦。”知县喃喃的说着,轻轻的将自己的乌纱帽取了下来,就这么准备走出大堂。 “大人,小的怎么办,还要打吗?”他轻声的说着,知县无奈的摇摇头说:“打什么,你走吧,本县,不,我若是能保住性命就算好的了。” 见到这个情况,他开口说:“大人何必如此,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知县收了周惠民的银子,那就真的完了,若是大人没有的话,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知县听闻词语,顿时惊醒过来,连忙快步走过来,对着他说:“周惠民只是我的棋友,这件事本官本来倒是不想治你的罪,只是吓唬一下你。” 这话他自然不相信,这要和白藕教扯上关系,哪里会有活路,自己又不是傻子。 他还是再次询问了一下知县,确定知县的确没有收银子,于是让知县立马上表给林大人,承认自己糊涂。这知县不过上去年才调到这里,除了这件事,倒是没有弄出多大的冤案。 除此之外,他让知县在家里放一个木萝娘娘的神像,让他整天焚香祷告,若是心诚的话,或许会让他避过这一次劫难。 口里是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林大人若是追究起来,到时候看到这知县诚心拜木萝娘娘,可能就饶了知县。 他想到这里,对着知县说:“大人若是避过这次劫难,可别在做这种傻事了。” 知县点点头,连忙邀请他到后面去坐坐,他没有同意,而是告辞离开这里,说自己离家已久,家中挂念自己。“ 知县心中忐忑,不敢多留,然后送他到县衙门口,他在县衙门口,看到那正躲在那里偷看的赵青玉,心中对此人十分恼恨,若是对付自己,自己还能一笑而过,但是这人不应该将周霖铃牵扯进来,若不是自己认识林大人的话,这一场灾劫就难逃了。 “大人,那人便是赵青玉。”他随便一指,知县立马明白过来,对着他说:“原来是他呀,真是可恶,等本官事情了了,一定要惩戒这等恶棍。整日不事生产,无事生非,陷害小民。” 知县心中的恨那是真的恨,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这赵青玉,若不是赵青玉,知县哪里会这么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乌纱帽难保。 离开这里,他想到张宏这位朋友在救人这方面没有什么本事,倒是害人方面极为厉害,就是不知道这赵青玉怎么找到周员外的,这件事看来要等赵青玉受了苦头才好问他。 不过转念一想,这赵青玉的父亲是县丞,认识这些士绅倒不意外,这周员外恰好有和自己有冤。 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发现罗家勇骑着马还带着一匹马来了,罗家勇看着他,笑着说:“果然父亲说的不错,大牛你不会有事。”罗家勇说着,将那空闲的一匹马递给上他,让他上马。 骑在马上,他看着罗家勇,询问说:“罗三哥,你怎么来了。”罗家勇笑着说:“父亲让我接你回家呢,他在你抓的第二天就听说了,然后告诉我你绝对没事,只是这路途遥远,没有马匹倒是麻烦,于是让我带来一匹马,勉强当代步。” “真是多谢罗老爷子,不过罗老爷子怎么知道我没事?” “这知县老爷,我父亲可是拜会过,评价就是两个字。”罗家勇说着,在他耳边小声说:“糊涂。”然后再次用正常的声音说:“他老人家你心不止七窍,有九窍,这知县哪是你的对手,最后还要恭敬的送你出来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工坊开张 第一百一十五章工坊开张 他感谢了一下罗家勇,骑在马上说自己能够逃脱的,还是因为有神灵庇佑,这周惠民自己惹上了麻烦。原告都被抓了,他自然就无罪离开了。 罗家勇再次夸赞他洪福齐天,自然万事吉祥,遇灾劫有神灵搭救,让宵小无法陷害。 两人在第二天中午才到了陵水县,然后他到了罗家,吃了一顿便饭,感谢罗达成送马之情。 罗达成和他聊了聊关于工坊的事情,罗达成倒是没有急着投入,而是等到他这一季有了成果之后在弄。他知道这个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要想要罗达成建设工坊,必须要让罗达成看见实际利益,若是没有,那么就算说的天花乱坠,这个老狐狸都不会相信。 罗达成仔细询问这工坊的细节,问他如何管理,怎么让这些人努力织布,而不是混时间,每日得过且过,尸位素餐。 这个每月拿银钱的法子,在罗达成看来十分不可靠,这些人只用每天等着时间过去了,反正到时候布匹有多少,是好是坏,都和他们没关系。罗达成也告诉他,辞退这一招不管用,且不说不让干之后还要拿一笔银子,这样辞退的人多了,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干。 他点点头,看着罗达成,问罗达成有什么办法呢?关于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不想说出来,和这老狐狸说都是白费,老狐狸信的只有自己,自己何必浪费口水呢? 罗达成告诉他,还是以渡口的卸货工人那么来办,今天你织布多少,每匹布价格多少,都明码标出来,然后一日一结。 他称赞这是一个好办法,心中却暗想,这日结的话,倒是亏不死你。现在没有人参与进来还可以这么做,日后有人刻意找麻烦,将这些人挖去,到时候工坊没有人织布,看罗达成怎么办。 这代役的就三四百户,人手供一个小工坊绰绰有余,但是弄大了,那就捉襟见肘了。 他也不说,罗达成既然愿意这样,那么就这样办好了。他在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承诺这些人一月一贯了,契约都写下了,实在难以反悔。罗达成点点头,对着他说:“大牛兄弟,你做事还是年轻一点了,不过不是大事,慢慢来,你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就奸的和五六十岁的老江湖一样,那真是妖孽了。我就只能去清丈山找道长来降妖了。” 两人一笑,他说自己忙着回去报平安,就不不多打扰了,等到日后有空再来拜访。罗达成点点头,让罗家勇亲自送她到外面,他对着罗家勇抱拳说:“罗三哥,不用送了,到这里就好了。” 回到家里,周霖铃见到他回来,关心的询问:“相公没有事情吧?”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没有事情,然后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罗家来迎接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没有想到这罗达成还是懂你。” “哼,这个老狐狸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够猜到我没有事,按照罗家勇的说法,第二天就出发了,这骑着马,就算跑上两天,也应该在我们前面到了衙门才是,怎么可能刚好到。这罗达成要是早知道我没事,在我进衙门就应该告诉我才是,罗老三一直在城里看戏,若是我真的被关起来,就不用看完了,骑着马而再回去就是,这时间罗家还耽搁的起,我没事就卖我一个人情。” 听着他的分析。周霖铃笑着说:“罗家勇的话倒是没有说错,相公你不止七窍,而是有九窍。”听到这话,再次说回到罗家的事情。 周霖铃听到日结这个法子的时候,摇摇头,叹气一声:“这罗达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做一日结一日,若是有人不愿意去了,他又要现找人。到时候多的事情就去了,在港口日结,那是过一日算一日,这工坊可是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停工。这地主家还知道什么时候雇佣长工短工,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清楚呢?” “人不可能事事料尽,日后的事情,我都会和你商量,所谓一人计短,二人智长,霖玲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帮我很多。” 听到这话,周霖铃俏脸飞起两朵云霞,小声言道:“相公,妾身只是一个傻姑娘,什么动不清楚,还是要你多指点才是。” 从回来之后,他也开始忙起来,等到蚕开始结茧的时候,他就前往到木匠那里,哪里已经弄好十五台织布机了,木匠对着他说:“大牛,没有误你的事情吧。”他点点头,然后当天下午上就租了一件大房子,这个房子在正月的时候已经谈好了,是丁举人的一处房子,租一个月要一贯钱。 将钱交给丁家管家,写下契约之后,管家就将将钥匙交给他。 这个屋子只是修好,家具这些都还没有置办,看起来空荡荡的。他希望的就是这样,要是有家具这些,自己还要慢慢收拾。 找了一些背背篓的,让他们将这些织布机搬了进来,让他们稍微放稀一点,这个房子有那么大,不用挤在一起。 将织布机放好,就是下午了,他去木匠那里直接借了十五根长凳,本来是说要买的,但是木匠说他照顾了这么大的声音,这些长凳就借给他了,反正到时候还了之后,这些凳子也卖的出去。 一切就安排好之后,他回到家里,看着床下面少了一半的钱,无奈的摇摇头,不过想到这丝绸只要卖出去,那就有钱来了。他心中期待一切顺利,等到第一批蚕茧出来之后,他挨家挨户的去称,不熟悉的人都是用的现钱,熟悉的全是记账。 然后将这些蚕茧送到房子里面,让待在里面的工人立马工作。 看到快中午了,他没有通知杨张氏,杨张氏那边也是忙不赢,而是让周民这些生意比较淡的饭店弄午饭。 在吃中午饭的时候,一个工人建议说,在小巷子里面,有几个会煮饭的,要不让她们来煮饭,一顿午饭就只要十文钱就可以,如实太贵了,五位钱也可以,这样比馆子里面要便宜很多。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但是想到这里倒是有一个厨房,自己家里还有一些粮食,于是点点头,让他们去请两个人就可以了,价钱就是十文钱。 他倒是没有监督这群人,吩咐了一句,然后找了一匹赶马的,和自己一起回到村里。 将粮食用麻布袋装好,放在马上面让马驮着,他自己跳着一担青菜根和这位马夫回到城里。 至于柴火,他准备用钱买了,这东西倒是不跪,一担柴不过三十文,自己要不是要忙着春种,倒是可以跳着柴来,弄下来之后,他摇摇头,这下算下来,一顿饭其实也就便宜十文钱左右,一个月也就三百文钱。 不过现在能剩一点是一点,他因为建立这个工坊,不但全部积蓄没有了,甚至还欠了一大笔债。 很快就要天黑了,等这些人离开之后,他锁上门,去杨张氏那边随便吃了一点剩菜剩饭,然后就在那个屋里,用长凳拼出一张床,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这个天睡着到也不算是多冷了,休息了一晚上,早上打开门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来了。 他回到家里,又要去出忙农活,周霖铃见他如此,对着他说:“相公,现在索性学堂的孩子也在帮忙,工坊那边我就去照顾吧。”他摇摇头,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可以,不用担心。 周霖铃坚持着,说自己若是不能帮忙的话,良心会不安的,他想了想,只好点点头,等到下午忙完,就和周霖铃一起到了工坊,他看到还有一件房子空着,然后去找罗达成,借来一张下床,放在里面,然后自己去买铺盖这些。 罢好床,他对着周霖铃说:“这些反正都是要置办的,什么时候买都是一样,晚上我让杨妹崽也过来陪你吧,有人照应好点。”周霖玲点点头,说自己会保护自己的,说着取下自己的发簪说:“相公,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深闺千金。” 周霖铃用手抹了一下簪子,将外面的鞘取下来,这簪子露出里面锋刃。周霖铃随手一扎,这簪子就插入床的木头里面。见簪子这样锋利,他也不在多话,让他随时注意到就是了。 “相公,放心就是了,这晚上谁来敲门我都不会应,就说外面的人说相公你出事我也不会应。”周霖铃说完,察觉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妥,对着他说:“相公,你不会生气吧。”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笑着说这个自然不会,这才是最理智的办法,而且自己就算出事,晚上找周霖铃也没有用。 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吃早饭的时候说了一下,杨张氏也说自己会多注意的。 回到田地里面,他开始忙碌起来,在送蚕茧的时候,去看看周霖铃一下,发现周霖铃也在织布,有些人织布累了,她就去帮下忙。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这拿钱就应该办事才是,不过他也不说周霖铃什么,周霖铃愿意这样的话,他也不阻止。 离开这里的时候,罗姑娘竟然也来了,罗姑娘只是随便行礼,然后就进入到工坊里面找周霖铃说话了。 看着罗姑娘的样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罗姑娘看自己的眼中冰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不过想到应该是罗家勇那边说要将她送给自己当丫鬟,心中自然不愿意。 他也在庆幸,这自己幸好没有答应,要不整天面对这种目光,心中也不是滋味。对于异性,他看的十分淡,若不是周霖铃先是骗他有一纸婚约,后又和自己谈的来,他是绝不会成亲的,在现在他都感觉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比较好。 想到以前的同事听说自己相亲失败的事情,怀疑他是不是有冷淡病,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有那么一点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疯道士 第一百一十六章疯道士 等到秧田弄好之后,将谷子撒下去之后,然后就稍微有点空闲的时间,他也准备去县城里面看周霖铃。 走在万安桥上,他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跪在万安桥上,口中念着。 “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成新,恭维我皇上神文圣武,勤政爱民……” 听到这个,他真的噗呲一笑的笑了出来,且不说这正旦礼是官员才能行的,就说现在都快到清明了,还说什么正旦。 那道士听到这笑声,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说:“小子,你笑什么,没有看到道爷正在做早课吗?” 他看着已经快要到中天的太阳,这个早课真的有点早呀。 “大师傅见谅,我只是听到这经文有趣,没有听过,不知道这叫什么经文,有什么用呢?要不你大师傅你教我一下,让我也好回去念念。” 道士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对着他说:“可以可以,这叫《拍马经》,乃是文中真君传下来的,每日诵读一遍,无病无灾,万世吉祥,诵读千日,升官发财。诵读万日,白日霞举,鸡犬升天。” 听着道士这一本正经的说着,他强忍着笑意,夸张的说,原来这个厉害呀,自己一定要学。道士摇摇头,对着他说:“没有根骨,学不成,学不成。”他于是再次询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根骨呢? “道爷说没有,就是没有,道门有一句话说的好,此生无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你这粗眉大耳的,一看就是俗不可耐的,成仙是万万不可能的。” 道士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准备在多纠缠什么,随便说:“既然这样,那么小的就只有告辞了。大师傅你继续做早课。” “说你没有悟性,你还真是没有悟性,你们不是说什么程门立雪吗?还有那神秀还是慧悟的,在影壁前断手明志,道爷就等着你磕几个响头,然后就传你紫金大道,龙虎真名。”道士倒是不满的说着,他摇摇头,要是求的话,自己还可以和这个道士多谈一下,但是说到磕头,这个还是难以办到。 见他如此,道士再次:“算了,算了,道爷又不想收你为徒了,来来,道爷给你看一个宝贝,这个可是我玄天立派之宝。” 听到玄天这两个字,他脸色一变,天定年间的道门之变,玄天派全体道士都被当做逆贼诛杀了,这玄天派在虞朝的地位和白藕教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个名声稍微好一点,剿灭之后,没有暗地和虞朝作对。 道士看着他,笑着说:“小子,看你脸色都变了,别担心,道爷我要真是玄天余孽的话,早就在文武二帝时候被诛杀了,哪里还能传授你无上大道,看来你这人胆子不大,要是遇到其他高道,已经拂袖而去,想我清丈祖师赵生,当年无极真君挑悬崖的时候,赵生可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现在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呀,我这玄门嫡传,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传人了。” 道士说着,然后拿出一张图,对着他说:“这是我教不传无上秘宝,你小子可看好了。”说着道士张开了画卷,这画中间画着一头庞大的牛,还有一群人站在牛身边。他看了看下,然后摇摇头说:“大师傅,这是什么东西。” “笨,笨,这是我教鼎鼎有名的《吹牛图》,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道士气急败坏的说着。 他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笑了起来,这个名字也太搞笑了吧。 道士见到他笑,拍着手,高兴的说:“笑的好,笑的好。”他看着道士这样子,反而不懂了,这道士莫非是头脑有什么问题,修仙修傻了吧。 “大师傅,我就是随便一笑,你别介意。”他小心的试探一下,道士拍掌说:“笑的好,下士闻之,仰天大笑,不笑,不足以为道。” 他感觉自己额头冷汗都出来,这道士是真的癫还是装的,他一下说不出来。 “这天地之大莫过牛,这万物之生,莫过以息相吹,这《吹牛团》夺天地之造化,衍上古之鸿蒙,乃是大神图,大光明图,无上图,无等等图,能除一切苦难,真实不虚。” 听到后面几句,他又差点笑了出来,不过自己一笑,这道士又要癫疯犯了,于是平静的说:“大师傅,这话我好像在心经上面听到过。” “佛就是道,道便是佛,世尊乃是三清,三清也乃师尊,浮屠道,清虚道,皆是道。一切不过名相,道爷既是佛爷,道祖也称佛祖。” 他觉得这个道士真的差不多可以说是疯了,连这种话都敢说,自己搭理这道士真的是一件错事。 “这道士束发带冠,和尚剃发受戒,大师傅,怎么说是同样的了。” “拙拙拙,一切皆是外相,清净之体,道德之躯,法神金身,名不同而根基同,参天地之根,入玄牝之门。” 道士看着他摇摇头,对着他说:“小子,这是什么。” 道士用手指了指这里,他笑着回答说是桥。道人点点头,告诉他:“佛道皆是方便法门,过河便可,何须问桥为名,水为何名。” 他摇摇头,对这些禅理玄谈不敢兴趣,对着道士说是是是,然后准备上走开了。 “小子,难道不想知道道爷的道名吗?” 听到道士这话,他准备直接回一句你不是说名可名这些玄虚吗?但是想到自己这样一回答,这道人又要扯出一大堆玄理,于是他选择识趣的问:“敢问大师傅上下。” 道士满意的说:“道爷九阴。”他听到这个道名,再次忍不住笑了,道士问他为何发笑,他自然不敢说九阴真经这东西,而是对着道士说:“那个大师傅,我没有读过书,也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说了,这阴是六才是,大师傅的道号应该就六阴才是。” “哼,你这些乡村匹夫懂什么,阳九阴六乃是那些读书人,道爷这话是出自上《道德真经》祸灭九阴,福生十方,书生那些人不学无术,怎么知道阴阳之妙,道爷清明在躬,慧光普照。” 听到这个,他也是连说是是,心想这道士也真是难以纠缠,说道士疯癫吧,这道士倒是引经据典,说道士是高道嘛,这道士又满口疯癫。实在难以琢磨。 他看不了一下天色,对着道士说:“小的去城有点事,等到忙完之后,再来找大师傅,聆听大师傅教诲。” 道士罕见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桥下的流水说:“你是道爷遇到的第三百二十四个人了,这人海茫茫,这高皇帝留下的法衣,要传给谁呢?” 他听到这话,心想这道士故意说给自己的听的,本来准备走的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大师傅,这事怎么和太祖高皇帝扯上关系了。” 道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慢慢的告诉他,原来天定三年太祖高皇帝没有驾崩,而是遁入空门。他又是询问了一下,问高皇帝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反而去当道士。 道士反问他,为什么高皇帝当初是魏朝的侯爷。他一愣,然后很快回答说,高皇帝的姑姑嫁给了魏成帝。道士摇摇头,告诉他,魏成帝的皇后姓宫,高皇帝姓什么。 他想也没有想就回答,当然是姓姚了,传闻是上古五王的虞王之后。 道士再次反问他,这姓宫的怎么能当姓姚的姑姑,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开国初期的历史,他还是听周霖铃补充的,连二十四国公的事迹都一大半还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种宫闱秘闻。 道士再次开口解释,当初高皇帝有妻子了,而且还是当时两大世家宫家的大姑娘。道士说到这里,感叹虞朝已经很少人知道宫家了,当初历宫两世家一共经历五朝七十二帝,在魏朝达到顶峰,当初民间有传言,皇帝在章宫,印玺在历宫。 可惜这么显赫的两个世家,一着不慎,就从此没落,历家毁在魔教之乱,而宫府被魏成帝给剿灭,虽然为魏哀帝时,再次恢复宫府,不过在高皇帝征贤贺府的时候,宫府执意抵抗,于是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了,高皇帝当宫府的入门女婿这件事也被避而不谈了。 他有些不相信,询问道士,宫府如此显赫,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抹去。 道士指着流水说:“这国史至今未修,开国至今已经百年,再过百年,世人只知宫家灭在魏成,不知灭在虞高了。” 他没有说话,这事很难说,不过他让道士继续说,这高皇帝出家有什么关系。 道士凄然一笑,神情哀伤的说:“宫家大姑娘虽然死在魏成帝手中,而宫家满门却是高皇帝亲自下令诛杀,高皇帝自御极之后,日夜有愧,常有宫府厉鬼深夜索魂,高皇帝也因此一病不起,直到天定三年,才决心出家恕罪。” 道士这个原因倒是附和太祖高皇帝一病三年的情况,这日夜良心不安,睡不好觉的话,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不过出家这种事,他丝毫不相信,要是出家真的能解决问题,他还不如找几个高道高僧在那里做三年法事。 道士继续说,高皇帝出家之后,受了唯一一个弟子,就是那个被传言毒害的吴王,吴王收的弟子就是在武帝朝被怨杀的周王,而周王的弟子就是九阴。 听到传承,他心中一点都不相信,这是这样的话,这九阴岂不是也姓姚了,这位亲王要收的弟子也应该是亲王而已,这道士都忘记这基本逻辑。 “大师傅,你说完了吧,我这还有事,我先走了。”他也懒得在理九阴了,这道士忽悠能力还真强,自己要是稍微笨一点,就认他到师傅了。 九阴叹气一声,唱着一首道情词儿就这么离开了。 他也到了县城,在进入县城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不对。 九阴说的正旦礼颂词,乃是亲王说的颂词。 第一百一十七章丝绸 第一百一十七章丝绸 这个念头一闪就过,这九阴要真是亲王,自己也就不用种田了,整天在街上去捡钱就是了,他宁愿相信自己捡到一百万两银票,也不相信会遇到所谓的王爷。 到了工坊,他看到了里面的那不断劳作的工人,点点头。这些人还是没有学会偷懒,不过似乎也没有偷懒的必要,虽然这工作时间有点长,但是比起种地来说,还是要短很多,农忙的时候,中午连吃饭都没有时间,更别说休息时间。 周霖铃见到他到来,迎上来说:“相公,你吃午饭没有?等下要不就在这里吃了。” 点点头,然后告诉周霖铃遇到九阴的这件事,周霖铃捂嘴一笑的说:“我也听人谈起,最近陵水县来了一个疯道士,整天说着疯疯癫癫的话,要收弟子,可是那些人磕头之后,这道士却不愿意了,这样戏弄好多人,然后昨天被人打了,于是就离开这陵水县了。 他笑了笑,继续说着。他重点说了关于太祖高皇帝那段事情,这个周霖铃最喜欢。等他诉说完毕,周霖铃却秀眉紧蹙,过了一会,周霖铃拉着他到了房间,小声对着他说:“夫君,我年幼的时候,也在一本书见过这说法,而且宫府被灭还是因为高皇帝密报才导致,当时我告诉李吉士,李吉士让我将这书烧去,并且告诉我这是魏朝遗民所写,诋毁圣人。让我忘了这件事,不可说漏嘴。” 周霖铃说完,想想再次说:“至于高皇帝出家,没有任何书提到过,而吴王倒是有这个传说,传说吴王当初没有死,被婢女救下,到了西京城,还曾和文皇帝相认了,只不过吴王已经对富贵看淡了,于是出家了。” 听到这话,他笑着说:“看来是这道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瞎编一阵骗人当弟子,真奇怪,他若是真的要收徒弟,为何屡屡戏弄呢?”周霖铃握着他手说:“相公,你虽然聪明,但是也未必能猜透疯子的心思,这疯子思考,那里会有什么常理可循。” 两人不在说那疯道人的事情,诉说这相思的苦。 说了一会儿,周霖铃依靠在他的肩上,向他说:“罗蕙芷一直来这里,妾身能看出她表面是找妾身聊天,其实是想看这工坊。” 他不在意,告诉周霖铃,罗蕙芷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告诉她就是了,但是罗蕙芷若是询问她意见,就不用据实说了,这罗达成是不会相信的,与其说过他们,不如三缄其口。 聊了一会儿,他和周霖铃到了库房,这小半月的时间,竟然织了七十多匹布,要是普通人家的话,最多织两匹布,这个蚕茧还要抽丝,这一步比较难,抽到纺锤之上,然后才能开始织布。 蚕茧已经全部送了过来,有千多斤,估摸了一下,抽出生丝大概也就五百多斤,一匹丝绸大概要五斤多生丝,全部弄完也不过百匹,这还是做乐观的估计了。 蚕茧会有这么多,还是因为附近几个村的听说之后,也懒得织布了,就将这个完全卖给他了。 只要肯赊账的话,他倒是来着不惧,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已经背负了千两银子的债了。 不过只要卖出去,这个就简单了,一匹丝绸二十贯,一百匹也是两千两,除干算尽也有几百贯的入账。 他倒是不贪心,只要有一百贯赚的自己就心满意足了,有利润空间就可以吸引人进来干这一行,而且这个前景可不小。 想到丝绸,他就想到了茶,不过茶叶这个在益安府已经是一个大宗买卖了,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的,他也听说了,益安府有很多县城的茶农占全县人口一半。益安府做茶叶生意很早了,在千多年前就有了益茶古道,从益安府送到西国和南国。 看着丝绸,他想到的就是如何出手,这地方能吃下的就是罗达成了,不过罗达成这老狐狸肯定不会接手,要接手也会十分刻意的压低价格,对这个老狐狸他十分清楚,自己没有渠道,只能求罗达成,到时候主动权在罗达成,自然是罗达成想要怎么宰自己就怎么宰了。 他现在寄希望在周山,希望以周山的人脉和关系,找一个丝绸商来接手,自要这一批货出手了,自己就好办了。 明天他是不会在弄这个了,风险太高,投入太大,不是他这种小资本能够弄的,一着不慎,或者运气差一点,那一辈子就算完了。 这个高风险的东西自然上教给那些家大业大的豪商才是,反正他们只要到处建立大工坊,让工厂有了雏形自己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相公,吃饭了。”周霖铃听到外面的铃声,对着他说着,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你怎么想到的。” “相公,你不是说你们读书有铃声吗?我也想到这个,她们工作一个时辰,敲一下玲给他们休息一刻钟,活动一下身体。” 他握着周霖铃手,夸赞她很能干,这样作息规范化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想了想说:“这用铃铛不太好吧。” 周霖铃一双凤目疑惑的看着他,他于是解释说:“这农村唤狗才用铃铛。”周霖铃捂了一下嘴,然后道歉说自己真的不用知道。 他说没事,这些人没有说,就是没有觉得她有恶意,反正都这样了,就这样下去吧,大家习惯就好。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带着他一起吃饭,他到了院子里面一看,这吃饭的人倒是不少,小孩子都有三十多个,这些孩子看到他到来,都畏缩到自己亲人旁边。 “大家放心吃就是,莫张我,吃吃。”他打了一碗饭,然后看着周霖铃倒是有样学样,菜都是分盆装着,然后要吃什么菜自己要就是了。 菜肴不是很丰盛,有一盆白菜汤,还有一盆炒豇豆,然后又是炒白菜,还有就是一盆炒青菜根。 不过就算这么简陋的菜肴,四周的人都吃的很开心,很多人以前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有些只能吃两顿,晚上那顿只有父亲能吃,其他人自能饿着。 这其中的滋味他也知道,小时候借助舅舅家的时候,只有舅舅,舅妈能够吃晚饭,自己和两个老表就只能在床上饿着。粮食只有那么多,只能优先给劳动力吃。 吃了两大碗饭,他看着吃的斯斯文文的周霖铃说:“是不是不好吃,我让她们两个帮你弄完炒点荤的。” 周霖铃摇摇头,笑着说:“我没有干什么,自然不饿,这两个厨艺不错,我准备等到这次忙完之后,让她们去四而那边去帮忙,张嫂子也同意了,她说自己在厨房忙的头晕,而小妹妹又是端菜又是收钱的,也是整天忙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说,等到这丝绸卖出去了,账还了之后,就扩大这个馆子。 “相公,你是想弄酒店吗?”周霖铃抿嘴一笑,他点点头,自己倒是有过这个想法,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客栈,这就是一个好的机会。只不过这些商人都有固定休息的地方,未必会来住客栈,比起在客栈,熟人那里借宿的话,更加放心。 想了想,他还是不准备先弄客栈,而是弄出一个馆子,当然厨子就杨张氏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还要去找厨子。 他询问了一下周霖铃,这陵水县有没有这么大市场,他想到了周民那馆子可是冷冷清清的,客人很少。 周霖铃摇摇头,说自己有空去打听一下,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等到布匹织好之后,立马通知他,他好结账。 这说是一个月,没有蚕丝了,在继续要她们待在这里,白白浪费饭钱。 周霖铃点点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罗蕙芷再次来到这里,见到他之后,还是冷若寒冰的样子,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就不在理他了。 他也识趣的离开这里,他也没有闲工夫和罗蕙芷斗气什么的,他问了几个女工,这以前卖匹布是绣好卖还是直接卖素布。 女工看着他,告诉说她们以前都是卖的素布,这绣好的价钱虽然高,但是要商人指定,比如寿布,喜布这些东西花纹都是要商人先说了,若是商人不开口的话,你绣的他不会要的。 这个道理他知道,丝绸本来就是一种奢侈品了,商人拿出也不好处理,加上刺绣,就更加麻烦了,若是别人买去是个寿星的,你绣一个鸳鸯戏水,那就卖不出去了。同理,被人要那坐喜衣,你绣一个寿星献桃,别人自然不会要。 他也不在这件事多纠缠了,而是询问其他问题,比如她们能不能多织布什么的,抽丝的时候更加快点。 这些人的回答就是老一套,多干,手熟了就快了。 他于是只能启发说,能不能用机子加快速度呢?类似织布机这种东西来抽丝。 这些女工都摇摇头,他也不强求,告诉她们可以想想,若是有什么好法子的话,立马告诉他,若是真的有用,自己一定会给钱的。 女工们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他离开自己的工坊,前往到四而馆子。看到杨张氏真在忙着,他也帮忙了。 等到把中午这一阵子忙过去,他和杨妹崽去后面洗碗,这时候没有什么洗涤剂,油水就只能用开水来洗。 一边洗碗,他一边和杨张氏聊着,他第一个目的就是来借钱,借二十贯钱,一些是给女工当工资,一些是用来还债,有些家境贫困的,他准备先换了。毕竟春天过了,马上夏天又要交税了,不能让别人饿着肚子帮自己。 这件事杨张氏没有丝毫犹豫,对着他说:“若不是李爷你,我们母女早就饿死街头了,这馆子里面的钱,全都是你,说什么借不借。”他摇摇头,告诉杨张氏,这四而馆子是她们母女弄出来的,自己也就帮了一点小忙,这分红的钱早就将他出的拿点钱抵消了,自己现在拿钱都不好意思。 第一百一十八章商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商人 他思索了一下,告诉杨张氏,这都是她挣来的,不是他给的,不用想这么多。 杨张氏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不在多说什么,而是说第二个来意,关于四而馆子扩大的事情。他想问问杨张氏,是不是很多人因为忙不过来而跑到其他地方去的。杨张氏摇摇头,看着杨妹崽,在外面的一直是杨妹崽,她都没有出过厨房。 杨妹崽点点头,告诉他很多是等不到才走的,毕竟两个人,遇到忙的时候,恨不得生出十多双手。 他见这么说,说招小工的事情,杨张氏点点头,告诉他周霖铃也说过这件事,这件事还可以,多两个人也好多了。 他告诉杨张氏,这菜到时候还是她炒,那两个一个帮忙洗菜切菜,一个帮忙端菜上茶水,杨妹崽就专门收钱,这件事不要乱了,不要一窝蜂的,你忙这个,我也来忙这个,要个人干好个人。 若是有钱了,他准备请上五六个小工,再去找一个厨子,然后把店弄大。 杨张氏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点点头,她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一切都听他。 这话说完,杨张氏脸一红,他先是一愣,然后这才反应过来,他咳嗽一声,不在多说什么,告诉杨妹崽晚上和周霖铃住在一起的时候,向周霖铃学习读书写字,这书可以不读,但是字还是必须要认得,自己若是有空的话,可以教她怎么写账本。 这店小,有没有账本倒是无所谓,但是等到以后店大了,没有账本,这些短工吃了多少,自己也不知道。 将碗洗好,他告诉杨妹崽今天晚上就不用去工坊了,好好陪陪自己的母亲,杨张氏一天也是辛苦,她长大之后别忘了自己的母亲好处。 走出店的时候,杨妹崽拿出一枚铜钱来说:“李叔叔,你看看这个上。”他拿看了一下,这比现在流行的铜钱要厚那么一点,他看了看反面,上面写着光熙通宝四个字,他笑着说:“这是新钱呀。”杨妹崽点点头,告诉他说是一个客人结账时候用的,她倒是就觉得不对,担心是加钱,但是这个客人穿的有体面,她怕的得罪,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这枚新钱递给杨妹崽,杨妹崽摇摇头,告诉他这一枚新钱就送给他了。他只能说了一声谢谢,将这一文铜钱收下。 回到工坊,他自然也将这枚新钱拿出来给周霖铃看,周霖铃拿出一枚嘉锡通宝,两枚钱一对比,这新钱明显要厚一些。周霖铃笑着说:“看来朝廷富足了,这制钱就要厚实一些了。” 他点点头,国力这东西从铜钱上也可以看出来,越是王朝末年这铜钱就越薄,在新莽时期,制钱比纸还薄,人用力就可以折断。他笑着说:“四年无乱无灾,国库自然充盈,而且按照罗家勇的说法,这盐引让朝廷很赚了一把,不过就不知道亲王勋贵是否满意了,不过也侧面说了,国朝对这勋贵亲王多有厚。” 周霖铃看着新钱,想了想说:“勋贵应该不会在乎,他们能够分到的盐引最高不过百引,唯一抱怨的应该是郡王,不过这也是为了虞朝,他们作为皇亲,高皇帝的子孙,自然会谅解。” 他想了想,有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些郡王要不是没有军队,肯定早就清君侧了,没有兵的他们的,只能选择谅解。 将新钱挂在床边,他傻笑着说:“看这新钱能不能镇住恶鬼了。” 这边一个比较古老的说法,将铜钱挂在床边,可以辟邪驱鬼,因为这钱经过很多人的手,有很重的人气。 “哈哈,相公,你真是六二,这铜钱应该是用旧钱才是,越旧越好。”周霖铃笑着,一时间将方言都说出来了。 他理直气壮的说:“这鬼没有见过新钱,心中肯定害怕了,想这是什么法宝,要是旧钱,一眼就看过,笑着说,这不是我的孔方兄吗?”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他们吃完了晚饭,在回到房间里面聊了起来。 他像周霖铃打听一下关于宫家的事情,这么一个豪门世家,怎么会被魏成帝给剿灭呢? 周霖铃说是按照朝廷修的魏书说,是宫家和魔教有染,而魏成帝可是不动神色,趁着宫府老太君过生日的时候,一举将宫府满门拿下,将宫府满门抄斩,而宫皇后也被赐死了,至于为什么高皇帝能逃过一劫,上面没有说。 说到这里,周霖铃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关于高皇帝的事情,是姑入后宫,为成帝妃。具体是什么妃子,这个完全都没有提。 周霖铃也想到,为什么高皇帝没有奇特的事迹了,关于高皇帝入赘的事情,史官圆谎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为他编造事迹。 而且这件事也不急,到了日后修国史的时候可以慢慢补上。 周霖铃突然说到:“相公,这么说来,宫家大姑娘就是皇后了?文皇帝难道是她所生,怪不得孝懿太后和文皇帝之间关系不是很好。”周霖铃想到这个,开始掐指算时间,结果倒是对不上,文皇帝的年龄小了一些,魏哀帝当了十年皇帝,剿灭宫府还在哀帝前三年,天定三年的时候,文皇帝才九岁。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说宫府全部死在魏成帝手中的可是虞朝人。” 周霖铃脸色一下变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身体轻微的颤抖说:“相公,你的意思是说,这高皇帝杀了自己的接发妻子。” “我只是认为有这一种可能,至于是不是,那就不要清楚了。不过高皇帝能剿灭宫府,杀自己的妻子,这件事似乎也不太难。” 周霖铃还是摇摇头,说着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虽然看了很多关于高皇帝的笔记小说,里面的高皇帝形象不是那么正面,但是她内心始终还是相信高皇帝那是不世出的人杰,是大仁大义的人,杀死自己接发妻子这个事情,她内心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 看着周霖铃这个样子,他抱着周霖铃,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他能清楚这些人的心情,除了那些所谓的魏朝遗老遗少之外,大虞朝的公子千金都对虞朝历代皇帝充满敬意,他们所享受的是这些人赐予,自然将历代皇帝当偶像对待,就算在民间,书生和说书的影响之下,也是认为皇帝都是天地之间至圣至明,大仁大义的人,充满了敬意了,若是这样的人是一个卑鄙小人,那么对他们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们可不喜欢神圣的帝王是是一个嗜杀残忍的人吗,他们认为就算这些人不得已起兵,也是为了天地苍生,为了解倒悬,救水火。 不说这个话题,他继续告诉周霖铃自己那边的历史,让周霖铃开心一下,周霖铃对于西国的历史很好奇,他也说了几个骑士的故事,关于那边的正史,他就真的了解不多了。 周霖铃也渐渐放开了心怀,关于那位最搞笑的骑士,逗的她不时笑着花枝乱颤。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傻的人吗?”周霖铃说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是傻,是痴,这是一个痴人。” 他没有多评价,继续说了下去,有些地方的梗,周霖铃不是很懂,他就只好解释起来。 有些特别的概念,他直接换了概念,方便周霖铃能够听懂、 这才说到一半,他看见周霖铃打了哈欠,心想不早了,越是不再说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没有多久,杨妹崽就来了,告诉他有人在馆子里面找他。 他点点头,和杨妹崽一起到了馆子里面,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绸缎袍子的人坐在那里。 那人对着他微微弯腰行礼说:“李里长,小的这厢有礼了。”他连忙还礼说不敢,不敢,然后询问这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小生董胜武,乃是丰城一位丝绸素商人,受周兄嘱托,于是特意前来拜访,不知道里长的丝绸在何处?能带小的前去看看吗?” 他点点头,让董胜武先吃了早饭再去看也不迟,董胜武也没有拒绝,在吃早餐的时候,董胜武对着他说:“里长,不知道你有多少匹布呢?”他说了一百匹,董胜武微微皱眉,然后不在多问什么。 吃过造反,两人到了工坊,这时候女工已经来了。看到这个情况,董必武吃惊的说:“这些布原来不是里长收的呀,这样小的就放心的,实不相瞒,小的走南闯北多年,一直担心的就是受到劣货,有些商人心眼很坏,将收来的坏布夹杂在其中,一时不慎,就着了他们道,既然是里长自己织的,自然不用担心这种事情。” 他连说不敢,还是让董胜武一匹一匹扯开来看看,董胜武这样看了一个时辰,才点点头说:“很好,这匹布的质量很好,不知道里长准备出价多少?”他看着董胜武,谦虚的说:“小的也是才做这丝绸生意,不知道董兄认为多少?” “一匹十七两银子如何?”董胜武说完,然后解释说:“我们从商人那里买也是这个价,若是里长不相信,可以前去问其他丝绸商人。”他心想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不过赚多少也就这一趟了。他于是笑着说:“我相信董兄,不过董兄是不是全部收下,这钱银是现结还是赊账。” 董胜武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这小的一时间没有那么多现银,不知……”他也不等董胜武说完,直接打断说:“那就抱歉,兄弟我是一个耿直人,董兄的价格我也不还价,一千七百贯钱,现结,钱银皆可。” 对于这种商人必须强硬,否则就会得寸进尺,到时候亏的更多。董胜武见他这样字,然后再次说:“这,里长,我的确没有带那么现银,是否能够通融一下呢?”他摇摇头,对着董胜武说:“这件事通融不得,阁下还是准备好现银再来吧,我想这个价格,我卖给谁都能卖出去,董兄不是说了,大家都是这个价?” 第一百一十九章遗民 第一百一十九章遗民 董胜武看着他,叹气一声,然后拱拱手,对着他说:“既然阁下这么说了,那么打扰了。”他也拱拱手,不多挽留,看着董胜武离开这里。 这欲擒故纵的手法自己可是看多了,这要是赊账的话,自己还不如卖给罗达成,这欠钱的都是大爷,是古今没变的真理,自己对董胜武丝毫不了解,倒是真的要去追账,那多的都去了。 在董胜武走了之后,周霖铃也从一旁的走了出来,对着他说:“这董胜武我知道,以哥哥的为人,绝不会去找他,看来他从哪里得到消息之后,故意来这里捡便宜的。”他点点头,这便宜可以捡,但是要想自己出血本的话,那就抱歉了。 他和周霖铃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罗家勇来到了工坊,他迎了上去,见罗家勇手上拿着一张大红帖子,心中不由奇怪,这罗家又有什么事找他。罗家勇对着他弯腰行礼,然后说:“我侄女将在后日出阁,今日特来相邀。” 他接过这喜帖,看了一下上面,罗幺妹要嫁给的人让他吃惊,竟然姓龙,倒不是这个龙姓多偏僻,而是在他印象之中,这陵水县的士绅员外没有一个姓龙的。他对着罗家勇说到时候一定去,就是询问这姑爷是什么地方的人。 罗家勇微微一笑,对着他说是一个乡村的农夫,没有什么好介绍的。 他心中自然不相信,但是不好追问,说到时候一定去,还请放心。罗家勇因为忙着送帖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这里。 看着手中的红贴,他摇头说::“唉,这还礼就麻烦了。”周霖铃笑着说:“到时候提一条鲤鱼去吧。” 他一笑,对周霖铃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所谓的礼轻情意重。”两人一笑,心中还是继续想着这应该送什么礼物,毕竟罗家送的那个太贵重了,不说同价的物品,但也不能相差太多。 第二天,拿去买了一张琴,还有一张瑟,这东西倒是不贵,送的时候倒是有面子。 到了杨幺妹出嫁的那一天,他和周霖铃都前往到了罗家了,罗家这边客人倒是不多,士绅看不上罗家,罗达成也没有什么亲戚,唯一来的就是几个有生意来往的商人,他看着媒婆进入到闺房之中,唱着什么歌儿。 他心中疑惑,这婚礼似乎不太对劲,虞朝有规定,出嫁前不在唱四字歌,过于俚俗。虽然这乡下还会有人敲锣打鼓,能唱四字歌的可不多了。 一会儿罗幺妹走了出来,他看着笑嘻嘻的罗家人,也不多说什么,这很明显越礼了,这贱籍怎么能够凤冠霞帔。 当然他识趣的没有说什么,看着罗幺妹穿着红缎绣花袄,系着红缎绣花百褶裙,他这心中的疑惑是更加大了,这是什么地方的风俗,这婚服都和普通人家不同,虞朝都是女穿红色曲裾居多,这婚衣倒是难见。 接下来女方对着屋里的神位跪拜,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他问了一下周霖铃,她出嫁的时候没有这样吧。周霖铃摇摇头,沉思着,握着他的手说:“相公,等我再看看。” “家堂,一家之主;祖宗,满门先贤,今朝我嫁,不敢自专,四时八节,不断香烟。告知神圣,万望垂怜。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吉有庆,夫妇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似水,胜蜜糖甜。五男二女,七子团圆,二个女婿,通礼达贤,五房媳妇,孝顺无边,孙男孙女,代代相传……” 他越听这个越像四字歌,只是自己没有见过,也不好多判断,或许这是罗家的规矩呢?但是想到罗达成孤儿一个,哪里来的家规,这个应该是南方那边的规矩。这个唱完,外面也想起了锣鼓声,一个礼赞站在大门口喊道:“高卷珠帘挂玉勾,香车宝马到门头,红花利市多多赏,富贵荣华过百秋。” 罗达成笑着让罗家勇将包好的红包发给这些人,然后就让罗幺妹上轿。在罗幺妹上轿之后,罗达成对着他说:“大牛兄弟,可有兴趣和我一起前去。”他心中好奇,这个婚礼和虞朝婚礼差别太大了,他倒是有了兴趣了。 罗达成拉出一匹马,他抱着周霖铃上马,然后慢慢的跟在后面,他们走出城,婚轿又停下来,礼赞再次练了一首吉利的诗,罗家勇再次发着红包,这样到了一座桥,礼赞再次唱了一首诗,这边又立马再次拿出红包。 这一路真的到了山里,他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界,然后爬上小丘,才到了南方家,这下轿的时候,礼赞再次说:“鼓乐喧天响四周,今朝织女配牵牛,本宅亲人来接宝,添妆喊饭古来留。” 媒婆也从屋里端出一碗饭,对着轿子里面说:“小娘子,开口接饭。”罗家姑娘接过媒婆的碗,然后过了一会儿递出来。 然后礼赞让下轿,新郎这次出来,搀扶着新娘,站在房子的西方,这时候礼赞再次说到:“请新人转身向东,今日福禄神在东。” 看到这一步,周霖铃对着他说:“这是魏朝婚制,他们不用三拜,只拜福禄神,接下来要找五个女子五方撒帐,看来这龙家的人,曾经在魏朝当过官呀,到现在还坚持魏礼。 他看着果然不用拜天地,和父母见过之后,就进入到洞房里面,过了一会儿新郎才出来,身上有五谷杂沾着。看到这情况,他对周霖铃点点头,果然周霖铃猜的不错。 撒五谷在虞朝已经被废弃,虞朝高皇帝认为这种热闹是一种俚俗的表现,婚礼可是五礼之一,要保持严肃,这又是唱又是闹的,成何体统。 新郎这边的人也不多,这一共只有九桌人,罗达成和新郎他们坐在一起,他坐在隔壁的一桌,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周霖铃之外,没有任何女性坐在桌子上的,想到这个也是魏朝的一个规矩,女性在严肃场合是不能上桌的。 虞朝废除这个的原因很简单,四妃都都可以垂帘听政了,这不能上桌的规矩自然不能作数了。他看了看周霖铃,见周霖铃神情自然坐在那里,心中暗笑自己多心了,周霖铃这女子外柔内刚,只要她认为合适的,任何都休想改变她的主意。 在吃饭的时候,他反而丢人了,虽然相比一般的农村人家吃饭,他要斯文很多,但是和周霖铃这些人坐在一起,他就有些吃相难看了。这一桌子人吃菜是规矩的,由坐在上席的那个人先夹菜之后,放入碗里,后面的人才能伸出筷子。 这个筵席都在保持这个节奏,夹菜的时候只有一双筷子,其他人都是将筷子捏着,不出声的。等到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之后,他原本以为可以放开吃了,准备伸筷子的时候,周霖铃拉拉他的衣摆,他立马明白过来,将筷子收回来,然后等着新的一次轮回。 第三次夹完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这些人的碗里饭也恰好吃完了,然后他们将碗筷一次放在桌子上,对着为首的那个老者叉手行礼,这才慢慢退下。 这些人都不吃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吃,也放下碗筷,准备行礼的时候,那个最上面的老头一笑说:“不用客气,为难你了,看你块头,这一碗饭肯定还没有吃饱吧,坐下来吃吧,吃吧。你又不是龙魏两家的人,不用讲这些的。” 这位老人对着他说完,然后对着周霖铃说:“小姑娘,你家教很好,很好。”周霖铃敛衽曲身,低眉行礼说:“让老人家见笑了。” “没有想到虞朝还有女子会这礼,看来姑娘你家世不凡。”老头很高兴,他倒是吃着菜,没有理会这些,周霖铃会倒是不奇怪,周霖铃出生的时候,李昌吉虽然不是大司农,也是庶吉士了,自然会找人教导这些礼节,他想到这个和万福礼有些相似,不过虞朝女子一般不行这礼,而是和男方一样作揖,只不过幅度要小一些,为什么改成这个,理由自然还是四妃的原因。 比起魏朝,虞朝的女性地位倒是提高了不少,至少可以出谋划策,或者从军了。 他想了想,这边似乎一直没有缠足,都是所谓天足,这个糟粕没有倒是听好的。不过想到要是有的话,那差不多也在虞朝被废弃了。 周霖铃突然小声的询问说:“老人家,据我所知,益安府在魏朝没有什么世家大族吧。”那老人家看着天边,笑着说:“先祖姓赵,先祖殁后,迁到此地。” 听到这话,周霖铃再次行礼,对着老人家:“赵总督总忠肝义胆,家父生平十分敬佩,曾告诉小女,若非陈帝作祟,何至赵总督饮恨玄河。” 老人家听到这话,眼中闪现泪光,轻轻的挥手说:“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周霖铃不在多说什么,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他继续吃着,心中想着这罗达成在打什么主意,这一家人很明显是魏朝遗民了,这种人有啥可以利用的,他们是坚决不食虞朝俸禄的,看着这些人一百多年还保持魏朝的风俗习惯,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心多坚定,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人要出仕的话,也会被家人给阻止的。 罗达成唯一的好处就是罗幺妹现在至少是正妻了,这些人连虞朝法律年号皇帝都不承认,更别说这个贱籍身份了。按照罗达成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但是罗达成心里打的什么注意,他还是猜不透。 这些人难道藏的有宝藏,这个实在太玄虚了,而且他们又不是魏朝皇室,宝藏什么和他们太远,当然这些人肯定有钱,至少是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但是这些穷人会看上,罗达成又不缺这些钱。 越想越头疼,他敲敲头,决定不在多想,自己为什么要多想这些,只要和自己无关,就算罗达成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叫花子,也都是罗家的事,和姓李的无关。 第一百二十章龙明允 第一百二十章龙明允 吃完饭,罗家勇也来和他打招呼,他看着四周没有人注意这边,笑着对着罗家勇说:“没有想到幺妹会嫁到这山咔咔里头来,真要去见你们,可是要难得走了。”罗家勇笑着说:“这女大当嫁,媒婆说的合适,这边又不嫌弃我家是贱籍,就这么说定了。这婚姻都是天注定的,天要让幺妹来这边,难道哪个还能阻止不是。”听到罗家勇这话,他只能暗想,这都是说的好听,城里不嫌弃你家的多的是了,怎么不嫁呢? “这南方家是干什么的,我看男方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一个挖泥巴的。”他再次旁敲侧击,罗家勇笑着说:“不是挖泥巴的是干什么的,姑爷身体虽然弱了一点,栽秧还是可以的,而且你们乡里不是还有人干筋筋痩壳壳的,照样种地,大牛兄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装的和一头水牛的一样。” 他摸着脑门一笑,心想这是不是劳动人,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人手指洁白修长,这一看从来没有握过农具,他也不说破,继续旁敲侧击,这罗家勇倒是言守口风,坚持这就是一家种地的。 这样没有打听出什么,他和其他人聊了起来,这些倒是真的种地,也听过他名字,说他们也在用打谷机,问他怎么想到的这种好东西,他自然是编了一段谎话,然后询问他们一般种什么,听到他们种蚕豆这些,他好奇的询问起来。 蚕豆豌豆这些在程家村没有种,主要这个卖不起价格,又比较麻烦,尤其是豌豆,不止鸡鸭要去啄,连狗都要去啃,豌豆尖卖的时候,背着一背篓,实际也就三四斤,卖的人觉得麻烦,煮的人回去一煮,一簸箕的豌豆尖,煮下来就一下碗了。 一般人家都是种黄豆,或者豇豆。黄豆很好卖,吃的也要卖,豆腐店也要买,馆子也要买。反正种出来也不担心没有卖的,豇豆这些吃的时候也方便,将筋理去就是,不像蚕豆那样还要剥壳。 这些人种出来是自己吃,当然没有那么多顾虑,告诉他们在土地坎那里就额可以种,一亩地田坎可以种四五两豆。他摇摇头,这个他们这里可以,若是程家村去种,肯定要找骂,这些人的田坎上都是留着长折耳根的,哪里会用来豆。 这边农村,折耳根可以算是民间一道名菜了,凉拌之后,放辣一点,下饭最美味了。他个人倒是吃不来这个东西,也没有去挖过。 和这些人谈论种地的问题,他感觉到轻松,他也问了一下,他们的玉米杆是不是搬回来的,他们都是摇头,直接在地里烧掉就是了,这样养土,这住在山上有的是柴,哪里还用玉米杆。 他点点头,这个也是他想的,这样搬回去真是又累又不讨好,到时候烧的的灰还要当肥料从小挑过去。陵水县的什么杆子都不要搬回去当柴烧,他知道徐五儿屋里,有三间屋里都是放着,屋子后面也是放着三根树干,屋子两边经常的都是玉米杆,还别说灶房里面的竹叶这些了。 他有时候真的不懂这些人屯这么多柴干什么,他反正屋里上就那些点柴,除了冬天烧盐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不多准备柴火的。 今天秋天,他就准备这么做,这些东西就烧到地里就是,就稻草要搬回来,这个东西很重要,可以打草鞋,也可以垫在床上,实在冷了,就用绳子将稻草捆在衣服外面,也一样当衣服穿。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进过一下午的聊天,这些人逐渐对他放开,也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这里是两家人,一家姓龙,一家姓魏,这两家祖上都不是姓这个的,全都迁过来才改的姓。最初也是担心虞朝的会对付他们,后来就放开心了,不避讳这些了。 他们倒是没有复兴魏国的心,只是坚持的认为虞朝得位不正,不是正统,不尊虞朝正朔。这个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虞朝皇帝一想自诩宽大为怀,对魏朝遗民也放任自由,自要不弄出大事,就任由他们去了。 根据这些人的说法,他们也有读书的,只不过是陶冶情操,比如这位新郎龙明允,就是一个读书人。他们称赞龙明允读书破万卷,是一位真才子。只不过碍于祖训,不能出仕虞朝才是。 新郎官也在一旁,听到还是谦虚说自己就是瞎看了一些书,没有什么本事。他看了看在和龙明允父亲谈话的罗家勇,好奇的询问:“不知道龙公子怎么认识到罗姑娘的?”龙明允脸一红,小声的说是元宵灯会上认识的。 那天罗幺妹和罗蕙芷在那里写灯谜,龙明允拆中了谜语,于是结识了,后来觉得聊得来,就找媒婆提亲了,龙明允本来担心罗家会拒绝,没有想到罗家竟然同意了,这一点倒是出乎龙明允的意外。 “龙公子,你是不是每年都逛灯会猜谜呢?”他心中明白了什么,于是笑着询问。龙明允点点头,旁边一个人立马接口说:“龙九哥射虎成迷,这远近哪个不知道,当初九哥也写了一个谜字,让全城的多少人猜不出来。哪个密叫什么来着,冠盖满京华,碎锦格,打一个字。” 龙明允听到这话,脸更加红了,这时候周霖铃开口说:“可是管字。”龙明允意外的看着周霖铃行礼说:“是,没有想到李夫人也是射覆高人。”周霖铃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那人再次说了:“九哥,你说说,那罗姑娘要是什么谜语,让大家猜一下可好。”听他们这么说,龙明允只好开口说:“玉门关,鸾凤格,打一句诗。”那人听到拍着自己的额头说:“不来了,不来了,这个太难了。你让我猜字还行,猜诗句就算了。” 龙明允一笑,看着周霖铃,周霖铃想了想说:“可是金殿锁鸳鸯。”龙明允开心的笑着说:“真是,真是,李夫人既然精通此道,为什么每年元宵没有见过夫人呢?”这话一出口,龙明允连忙站起来,作了一个深揖说:“抱歉,小生刚才失言了,还请夫人见谅。” “龙公子不用多礼,此事在虞朝不算失礼,公子无需自责。”周霖铃说完,解释说自己去年才到来这里,今年的元宵不知道有着灯谜雅会,明年若是有时间或许参加。” 龙明允点点头,笑着说:“我听李夫人口音也不像此地人,此地人说官话,阳上很明显,阴入声反而发不好。”他摸了一下自己鼻子,这不就是自己吗,这官话声调真是太复杂了,也不知道这边小学家是不是吃多了,将音调弄的这么复杂。 龙明允说着,然后说:“夫人应该是东南府人士吧,你刚才说管的时候,声调教清,这是东南府的那边特色,要是京城人士,语调要浊被很多。”这个他倒是明白了,发音清浊倒是很简单,鼻音比较重便是浊,至于清,可以说是声音很软,也就是很柔。 他看着龙明允,心想这人是搞小学的人才,耳朵好使,对声调很敏感。当初在学古汉语的时候,他就头疼这个。这个他倒是没有当一回事,这个只要多和各地的人接触就好了,听多了,自然能听出这其中的区别。 龙明允准备在说什么的,一个仆人来告诉龙明允,是新娘有事相谈。龙明允说了一声告辞,然后就去洞房了。 他轻轻的在周霖铃耳边询问:“魏朝的新娘就要这么坐到晚上吗?”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解释,若是丈夫不揭开盖头,新娘是不能动。这是规矩。 “不吃饭吗?”他有些觉得罗幺妹有些可怜了,周霖铃摇头说:“在出轿之前已经吃过了,不会再吃东西了。这时候洞房还有媒婆守着吧,不准新娘乱动。”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还好,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这样,若是真的要让你做这么长的时辰,我肯定恨不得立马日落。或者早就揭开盖头。” 周霖铃轻轻的握着他的手,笑着说:“相公,我可不会干等着,我一定会解开盖头,饿了的话,就吃床下的枣子和糖。” “这边撒的是五谷,不放枣子的,你饿了只能吃五谷了。” 周霖铃轻轻的锤了一下他的胸,然后说:“那我还有鸡蛋。”说到这个,周霖铃脸一红,他笑着说:“红鸡蛋你要是吃了,内母大人又要哭哭啼啼了。” 这红鸡蛋的寓意是后代,一共要放五个,还有两个鹌鹑蛋,寓意五子二女,这当然是不能吃的,第二天早上还要包好,生一个孩子就丢一个。 当然这东西因为会臭,所以大家都是第二天包了之后,然后就随便放到一个地方,或者直接丢了,等到生儿的时候在去买一个丢掉。 没有过一会儿,正席开始了,他实在不愿意和那些人在坐一席了,这吃饭吃不饱不说,他还感觉到十分憋屈。 他和罗达成那些生意伙伴坐在一起,这一段晚饭总算吃的好了。吃完之后,他和周霖铃就被安排在不远处魏嘉辰的家去居住,这一打开房门,进入堂屋就放着两口棺材,周霖铃下意识的抓紧他的手臂,他轻声在周霖铃耳边说:“不用担心,这棺材里面没有人的,这是陵水县的风俗,为自己家里老人早些置办棺木,免得到时候来不及,或者钱财不够而不能。” 魏嘉辰也笑着说:“李夫人,不用担心这些,你看外面挂着什么?这可是当年清丈掌门送的八卦镜,不会有鬼怪敢进屋的。” 他笑着说:“这鬼倒不用怕,我说书的说过,曾经有人卖过鬼,想必这鬼就算死了,傻得还是傻,脑子肯定不好使,不难骗。”魏嘉辰这时候也将蜡烛点燃,整个堂屋亮起来之后,周霖铃明显好了一些。 魏嘉辰点着蜡烛带着他们进入到后面的一件房子,这一路上魏嘉辰将蜡烛全部点燃,丝毫不觉得可惜。 第一百二十一章魏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魏家 他看着屋子里面灯火通明,还是有一些羡慕,这些人还是有钱,一般人家晚上点一根蜡烛就觉得浪费了,更别说点这么多根蜡烛了。 到了房间,他看房间清幽,布置如同女子闺房,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魏嘉辰看着他这样子,笑着说:“这屋子曾是我那出嫁姐姐住的,她都嫁出去几年了,这房子也就空下来。” 他们感谢了魏嘉辰,魏嘉辰笑着离开这里,将房门关上。两人倒是没有急着前去休息,周霖铃看了看四周,笑着对他说:“相公,你可知道这魏家原来姓什么?”他摇摇头,和周霖铃说自己对于开国之前的事情了解很少,希望她能够说说。 “这魏家应该姓诸葛才是,他们的先祖应该是诸葛忘我,这个人可是史书有名的大人物,当然不是流芳百世了,是这诸葛忘我先弹劾宫家的,而带兵剿灭宫家也是此人,此人在魏成帝时候就被骂做奸臣小人,后来魏哀帝将他贬到益安府当巡抚,他倒是有了骨气,和国朝作对,这人素有计谋,国朝几次攻打益安府要地凌云城都被此人和赵总督抵挡下来,后来和赵总督救援不利,一同自刎在玄河上。” 他笑了笑,告诉周霖铃,这人绝不是真的有的骨气,只不过剿灭了宫家,投靠虞朝也是死,还不如坚持到低,或许能够留下一个忠名。他想了想,询问这魏哀帝的时候朝廷有哪些奸臣呢? “这最大的奸臣非是灵非凡了,他本是灵太宰的儿子,和哀帝交好,在哀帝登基之后,他因为嫉妒仇太保的女儿嫁给二皇子,于是挑拨哀帝,让哀帝杀光自己兄弟,这也导致后面西平王叛乱。这太保一死,仇太保的女儿也归顺虞朝,在这位和贤妃努力下,虞朝四圣司这次创立。除此之外,他让哀帝将自己父亲灵太宰调去修成帝陵寝,为了独掌大权,他更加逼死孙太傅。” 周霖铃说到这里,叹气说:“无论任何书,轮到魏朝灭亡,都将罪责归罪灵非凡,破坏了魏朝的四辅制,魏朝能够延续三百年,都是因为这四辅制。”他好奇的询问了一下什么叫做四辅,周霖铃解释起来,四辅是太傅、太保、太师、太宰。太宰就是丞相,不过权利要比丞相少,不能开府治事。太保掌劝谏之事,也掌吏部官员升迁。太傅掌礼部和教导之事,也有票拟的权力。太师自然掌兵马,主征伐。 四辅相辅相成,协助魏帝治理天下,这个到了虞朝就改为四妃三司制,四妃的职责和四辅差不多,但是被三司又再次分了权利。说到这个,周霖铃摇摇头,告诉他,李昌吉这个大司农其实也是表面风光,实际权利不大,重大的事情都要禀告文妃,雅妃之后,文妃、雅妃同意之后再次给皇帝,皇帝拟定之后,还要在二妃那里在拟,二妃若是觉得不恰当,回再次送回,等三人都协商好了,李昌吉这大司农才可以决定。 幸好的是当今圣上和四妃都不刻意为难他,李昌吉的奏章,几乎都是早上递上去,下午都批下来了。 听到这个,他有些疑惑的询问周霖铃,这样四妃制岂不是很繁琐,要是急事怎么办。周霖铃捂嘴一笑,对着他说:“遇到急事,四妃可以直接代拟,这是从天定年间就留下的传统了,相公你还别忘了,当初高皇帝已经卧榻不起,难以处理政务,那时候天下尚未平定,各种事情需要处理,若是事事都要高皇帝批阅,那么这虞朝也就无法建立,就算百官册立,封国立侯都是二妃一手策划。” 他突然一些同情这位高皇帝了,如果真是真,这位高皇帝和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当时会出现,假龙窃这种童谣。想到这个,他告诉周霖铃这童谣,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相公,你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说是林大人说的,周霖铃深吸一口气说:“那就正常了,这种童谣,肯定不会有记载下来。”接下来他继续询问这灵非凡还有什么劣迹,导致世人都骂灵非凡让魏国灭亡的。这灵非凡听周霖铃说法,应该是极为聪明的人,而且有手段,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 周霖铃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灵贼把持朝政之后,昏庸无道,当初长乐侯降时,满朝文武皆曰不可,长乐侯此人反复无常,世受国恩,在魔教作乱之时,不思报效,反起二心,夺河左四府,如今魔教平定,放来请降,万万不可。而灵贼巧言诓骗陛下,说什么圣人至德,万物感霖,若是赦免长乐侯,长乐侯必当五内铭感云云,于是陛下赐起王位,更以衍圣公之女为公主嫁给长乐侯,望能安长乐侯。若当时有一军南下,何至丙申之祸。“ 隔壁女子说到这里,语气之中充满愤恨,对灵非凡恨之入骨,好像和灵非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过他想自然,这亡国之恨,自然比这两种仇恨更加不共戴天。他没有说话,周霖铃再次开口说:“当时西平网已经作乱,夺取陇右府,夺取天牢关,逼近京城,当时就算不解释我太祖高皇帝,也难以分兵南下,这乃天命改元,建虞元子。” 隔壁女子冷哼一声,嘲笑说:“当时平宁将军尚有八万人驻扎玄河北岸。若是益安水师,东安水师以水路进,平宁将军从封丘渡渡河,水陆并进。不知道长乐逆……长乐侯如何抵挡?”女子本想直骂长乐逆贼的时候,但是担心这会引出祸事,只好将这话给收回去。 周霖铃一时语塞,当初孝文太后就是担心这个情况,才劝高皇帝请降,当初孝文太后认为西平王挟百万之众,更有天牢天险,手下更有南宫太平,虎大卫,赵兴昌等名将,纵然不是言太师的对手,也可以拖住魏朝大军数年,等魏朝和西平王斗的两败具伤才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平妃会主动来降,送来武凉府和西平王的数万精兵,让虞朝有了和魏朝决战的资本。 “此事灵贼百死不足以恕罪,而此后换去武英将军,以平宁将军为帅,导致南伐功败垂成,后作为朝廷忠臣,立主降敌,真是可恨可恼。”那边生气的锤着床,周霖铃小声的补充说:“当初的确灵非凡献了降表,导致京师人心动荡,后来围住京城之后,只用七天攻下这天下第一坚城,灵非凡这降表可是功不可没。” 他也小声的询问:“这灵非凡后来怎么样呢?”对于这个人,他心中倒是有了兴趣,周霖铃小声说:“不知道,在国破的时候,大军到了灵府,却没有找到他,传闻很多,我看到的书里面,关于他下落就有很多,有的说他担心自己被诛杀,跳井了。”这个周霖铃也是一笑,也是没有相信。 “很多人都传他出家了,至于当和尚和当道士都不一而足,还有说在南国了,有的说去东海了,还有说去西国的,不一而足,反正这位大奸臣的下落,生死不明,倒是有一些戏本改了,说灵非凡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武英将军的英魂,被武英将军给杀了。” 周霖铃说到这里,看了看隔壁,大声说:“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他将蜡烛吹灭之后,周霖铃在他耳边轻声说:“这群魏朝遗民总是将亡国之因丢给灵非凡,这是不对的,我和相公说过吧,若是哀帝贤明,灵非凡岂有用武之地。不过灵非凡确是该死,此人才智不下汪文忠公,若是用心朝政上,而不是排除异己,怎么会有鼎革。” 他也小声的说:“我们刚才真是忘了,你刚才议论被人祖先,她想必心中多有恼怒。”周霖铃轻轻握着他手说:“这个妾身又没有说错,相公,你不知道吧,他们一个旁系的女子,嫁给了太宗文皇帝,当了皇贵妃。”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声说:“这个回家说,想必你又是从什么笔记里面看到的吧。”周霖铃笑了笑,对着他说:“这国朝又没有颁布国史,就算实录我这个小女子也看不到,我只能从这些书里面找了。” 两人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魏嘉辰让人端着盆碗过来,他看到这个架势,只好跟着周霖铃有样学样,他看到周霖铃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吐到空盆里面,也学着用这茶叶漱口,然后突到铜盆里面。接下来就是两人端来两盆水来,还有两个婢女捧着四根白色的洗脸帕来到这里,周霖铃拿起一根,直接洗脸,然后将手帕丢开,伸手到水里,然后再用另外一根帕子将手抹干净。 他也学着拿起一根帕子,这根帕子是湿的,他就明白过来,这些大户人家,连洗脸帕都不用自己洗的。他也洗了一下手,然后一群丫鬟再次来到这里,手中拿着他们的衣裳,他心想睡得的确有些沉了,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穿上衣裳的时候,他闻见自己衣服有些香,心想这衣服肯定是拿去用香熏过。这种粗布衣服用香熏,那真是浪费香了。 等到这些丫鬟退下的时候,魏嘉辰才姗姗来迟,叉手行礼,对着他们说:“抱歉,舍妹顽劣,让两位见笑了。妹妹,这是龙九哥亲家的个人,你怎么能如此戏弄人家。” 隔壁那屋里传来一阵话说:“好哥哥,别人可是大家闺秀,你别看他们穿着简陋,身份不凡哩,要不我怎么会让福叔安排丫鬟呢?你自己怠慢贵客,现在还好责骂我,将罪责推给我。” 魏嘉辰无奈的叹息一声,不在多说,带着两人离开这里,前往龙明允的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才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才 走在路上,他转身看了一下魏家的房子,这个房子和普通农村的房子没有多大的区别,算不上好,只能说不算太差了。当然这些遗民不可能修很好的房屋,将这里弄出一个庄园来,那就有亏遗民气节了。 他不懂遗民这些到底值不得,不过值不值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要抱着魏朝的正统,自然不可能在虞朝过好的生活,他们现在比起那只吃野果蕨菜的伯夷叔齐好太多了。 不过等到虞朝覆灭之后,他们就可以正常生活了,替他们受苦的就是虞朝现在的勋贵了,不过那些勋贵有没有这个想法,就难说了。 魏嘉辰走着还是叹了一口气,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魏嘉辰就和他说:“唉,还不是舍妹的事情,舍妹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为她说了几个夫婿,她总是不满意,如此眼高于顶,等年华逝去,想要出阁就难了。” 他劝慰了几句,说姻缘自然有天定,不用担心这些,时候到了,自然能够嫁出去,别人穷人家的女儿无论美丑都可以嫁出去,这魏姑娘自然没有问题。魏嘉辰还是烦恼的说着希望如此。 他也不敢在多说什么,怕周霖铃以为自己对这魏家姑娘有兴趣。到了龙家,早饭吃的是豆浆油条。周霖铃吃完之后,小声告诉他说,在丰城那边可是吃的是红馒头和包子。他见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才小声的在周霖铃耳边说:“这边白事才吃包子,土话吃包子就是吃丧宴。”周霖铃听后轻轻的捂嘴,过了一会儿说:“呸,不知无忌,不知无忌。” “等下我们就去辞行吧,这已经吃了早餐了,不能还继续吃晚饭呗。” 周霖铃摇头,对着他说:“我们要三天后才能离开了,这是魏朝风俗,娘家的亲人,要三天之后随着女方一起回娘家,这是让娘家能够了解自家姑娘是否受苦。要不我们何必在这里住一晚上,他们家又不是没有灯笼火把。” 他想了想,自己那边事情还有那么多,这久留不太好,但是想到若是现在离开的,不说得罪龙家,至少还会让龙家人心里有根刺。他生平就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现在不是光棍一人,若是将周霖铃牵扯进来,那就后悔莫及了。 心想这秧苗还要长几天,倒是不碍事,至于玉米移种的时候,现在村里都可以推迟在插秧之后了,自己也不用在乎。 眼见没有多大事情,就不在急着回家了,今天上午,他和几个人跑到田地里面,看着秧田,一个人说上:“我听说在东南府那边已经出现了两季稻了,大牛兄弟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告诉他们这个东西原理,而且告诉他们东南那边天气暖和一些,这边就难了,入秋之后就是下雨当过冬,种两季稻危险太大了。这些人点点头,这边气温的确有点怪。 “这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冷的要命,还是祥云府的道通城比较好,四季如春,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这人的话立马引起上别人说:“子南兄,你闺女嫁到那边,自然这么说,这天下哪有四季如春的地方,真的如春,怎么种庄稼,冬天虫儿都冻不死。到时候不是麻烦。 这人倒是没有回答,只是摸着自己的胡须,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好奇的对着众人说:“几位都读过书吗?” “认的一些字而已,要说读书莫笑死人了。” 这人说完,四周一片大笑,看着他们,他倒是想让这些当农学的教谕,但是这些人很明显不愿意为虞朝效力,这个让他很难办。现在想到又看的懂农书,又会重庄稼的人实在太少了,现在龙魏两家倒是十分附和,而且他们还不用愁土地能不能种出庄稼,这一群人简直是完美弄农学的对象,有钱,有时间,不求功名,能动笔能动锄头,这么合适的人,遇上千万不能错过了。 他思考着,怎么说动这一群遗民,为农学的推进做出贡献,最后他想了想说:“诸位,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诸位是否有兴趣。”这些人没有冒然回答,只是望着他,让他说出来再说。 他告诉这些人,希望他们能够结合农书来种庄稼,这农书有不对的地方可以注疏一下,然后就是想着怎么提高产量,专门用一块田地来试验。 这些人听着说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说:“怪不得你可以发明打谷机,你这小子的心很灵活,这个可以,的确注疏农书也是一件有利完万民的事情,可惜这虞朝士子,以科举为正途,不知道事事皆是文章。” 他心中没有说,这在魏朝也是将当科举为正途吧,只是你们这些不当官了,反而鄙视这个了。 这些人问他详细构思,他告诉这些人记录的时候,比如什么时候种下去的,然后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用了多少天,生长用了多少天,这些数据收集起来,然后分析里面的原因,他自然不指望这些人能够有科学的解释,现在先实用为主,那怕还是老一套的五行生克说法,只要能提高产量就行。 这些人倒是有了兴趣,从小读书的他们心中自然希望用笔杆子弄出一番名声,而不是这样当一辈子农民,如今机会来了,他们自然有了想法,不能科举的他们,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不太过死板,不抱着这就是正学,其他都是歪门邪道,碰不得的想法。 这一群人就席地而坐在地上,他也将自己所谓杂交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说这粮食产量肯定不是一成不变,这谷子是越种越大,越种越好吃,他就在想,这谷子是不是血脉的关系。说到这里,他腼腆的一笑,让这些人不要笑话他。 然后他继续说,自己想到古人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这好的种子是不是也是这样,以后自要两个好的种子,它们结合的儿子,是不是产的谷子更多。这个比方虽然很荒唐,但是在场的人都保持着沉默,一会儿他再次说:“不过我们这里的谷子肯定是亲戚老表了,按照关系,都是同姓了,就算不是同姓,也在五服之内,我在想,是不是应该从外面找些谷子进来,那种比较能够抗风的。这秋天一刮风,我这们这里的谷子就一片片的倒到,这是身体不好,要给它找一个强壮一点的婆娘。”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一人拍着手说:“李大牛,老夫真是服了你了,别人的说这个,我们肯定到他是哈儿,但是你肯定不是,你心眼多,这个想法的确很好,就是这人和谷子倒是不好弄,不过不怕,大家整天也是闲的无聊,反正划出一小块田又不会死人,要是真的和你说的那样,那我们也算上不负十四先帝,下不负万世黎民了。” 他见这些人肯帮忙,心中不由高兴起来,但是也告诉他们这想法就是自己瞎想,不一定会成功,大家都说没事,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尝试一下也好。他不由感激起来,然后将自己印象之中的一些东西告诉他们。 虽然他不是农学生,心想这些农学生和理科生一样都是要多实验和记录,他先把一个大概说一下,等待后世聪明人来弄,自己的两季稻也就是提了一个想法,还不是被林大人他们弄好了,花桥那些人没有经过自己指点,也同样弄出了温室,这朝代和地球一样,都是农业发达,要是自己弄火药弄子弹这些自然困难重重,没有这个根基在那里,一切都要从头来。 而这边农业已经发达了,欠缺的就是那临门一脚,稍微一点一下,这些老农民就知道怎么做了,根本不用自己多操心,而且这些人还能给自己一些实用的建议,这让他坚决弄农学,其他东西有机会在弄。 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记录生长的日子,用自己可以用玉米延迟两个月来说明,这些人不由心中佩服起来,对着他说自己一定会帮忙的。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破天荒的到龙明允那一桌,这代表龙魏两家认可了他。不过上桌子的他可不愿意,又是那么严格的吃饭程序,他感觉自己都吃不饱了。吃完晚饭之后,他和周霖铃再次到了魏嘉辰家里歇着。 等到魏嘉辰离开之后,周霖铃从衣袖里面拿出两块点心心疼的说:“没有吃饱吧,多的妾身不好拿,相公你就将就一点。”他接过之后,大口吃了起来,吃饱之后,为自己倒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桌子说:“唉,可惜这没有水果点心。”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他们应该没有准备吧,现在魏家可是农家,哪有农家卧室里面放瓜果点心的。” 他点点头,然后告诉周霖铃下午和这两家人聊得事情,没有过一会儿,有人敲门,他打开门,见四个丫鬟,一个端着一碟糕点,一个端着一碟橘子,一个端着瓜子,还有一个端着炒豆。 他连忙说不用客气,可是隔壁魏姑娘再次说:“魏家可不是小门小户,你若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魏家。”他只好让四个丫鬟放在桌子上,不好直接和魏姑说话,让周霖铃帮忙答谢。 那边魏姑娘又问起周霖铃的来历,周霖铃告诉魏姑娘自己是水田先生的义女,魏姑娘不了解水田先生,于是询问起来,听说水田先生也是一位隐士之后,魏姑娘好奇的询问:“这位水田先生可是田知府之后。” 这话倒是将周霖铃给问住了,她知道这田知府是当初的东南府知府田知农,在丰城被攻破的时候,以身殉国了。 他听到一笑,心想这水田先生自然是姓周才是,怎么可能姓田,但是转念一想,这龙魏两家都改姓了,谁知道这水田先生是不是呢?这种改姓换名在鼎革之际十分常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相见恨晚 第一百二十三章相见恨晚 周霖铃想了想,再次开口说着水田先生为什么隐居,只不过将李吉士的名字隐去,而是说朝中的一个官员。魏姑娘那边听到,也是一声叹气,感叹说:“这怀才不遇,古皆有之,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呀。” 两人经过这一番谈话,倒是亲近起来,就这么隔着墙壁聊着天,他就坐在那里,磕着瓜子,听着这个两个女子。 这一番聊天,他发现了两位女子都熟读经史,不过周霖铃喜欢稗官野史,而这位魏姑娘不信尾巷之言,偏信正史。两个女子聊着聊着,说到了新出的魏书,两人对十位皇帝的历史倒是没有多大争论,但是在后四帝争论就大了。 周霖铃认为魏朝灭亡是魏明帝的错,魏明帝提拔寒士,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后面造成了寒贵冲突,这冲突在魏灵帝时期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反而越演越烈,最后在魏成帝时期爆发,若不是王长军这寒士被朝中贵族掣肘,怎么会让魔教占领半壁江山,导致天下动荡不堪。 当然作为寒士的王长军也有过错,想要借贼自重,以来抗衡朝中权贵,这双方斗争之下,才让魔教壮大,最后王长军战死沙场,魏朝精锐为之一空,若非言太师临危受命,南联夷族,北劝降臣,几番征伐,才平定这场动乱。 周霖铃除了认为这是魏成帝的过错,更加认为是太傅失职,明、灵、成、哀四朝之中,除了孤云侯还算一位贤臣,其他皆是庸庸碌碌,无能之人,有负太傅之责。虞朝能够吸取这个教育,文妃为寒士,雅妃为世家勋贵,文雅协和,寒贵一心,不会重蹈魏朝覆辙。 这个当然不能说服魏姑娘,魏姑娘认为这都是表象,最重要的一点她和周霖铃的看法相同,就是朝中多数为庸庸碌碌无能之辈,就算有才能,也是灵非凡这种奸邪之辈,魏朝之灭,全在臣工无能,就算四帝英明神武,也无可奈何。 周霖铃再次辩论起来,当初魏朝武有太师六将,文有三辅百官,就算各府县也有忠臣义士,魔教、西平王之乱都可以剿灭,这说明天命改元,建虞元子。周霖铃说到这个,再次说玄武水师横行天下,纵横数百年,未尝一败,也败在虞朝手中,这不是天命在虞的证明吗? 魏姑娘听到玄武水师溃败的时候,冷笑一声说:“东海一战,虞朝虽号大胜,然十数万军人葬身鱼腹,这胜真是好胜利。”周霖铃心中也是一悲,这数十万军人死的可以说极为悲惨了。 “我曾听益安水师残兵说,当日一战,众士兵皆不知此乃有去无回,只有几人封你朝大司衡之命,待交短刃战时,焚船杀敌,这茫茫大海,船只一毁,哪有人能生还。这位残兵能回来,还是在接受大司衡之命后,早就备有小船。就算如此,也是九死一生,韩白的心真是太歹毒了。死在妇人手中,真是死有余辜。” 周霖铃没有回答,这是叹气一声。这时候魏姑娘继续说:“可笑长乐侯,不知经史,四辅不设,而设立四妃,这后妃干政,可是历朝大忌,妃后乃是辅德,岂能辅政,这癸巳宫变,荡山之败便是明证。” 听到这个,他拿着自己剥好的瓜子递给周霖铃,小声询问这两件事情是什么,周霖铃小声解释说:“癸巳年孝懿皇后还政太宗文皇帝,这有一部分人就传了有宫变这种事情。至于荡山是武皇帝武德十二年的事情,那时候武帝准备南征南国,孝直太后是武帝平妃,亲自挂帅,然后在荡山这里惨败,民间传言,孝直太后不同自己弟弟劝谏,执意在荡山设阵,被围三月,粮水断绝,最后孝直太后以数百死士才吐出重围,其他五万大军,半数战死,半数降敌,是虞朝建国之后最大的一次失败。” 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开口是这个不算什么,这不能因噎废食,虞朝这百年太平,也是四妃带来的,岂能因为这小小的两场失败而否定。魏姑娘只是冷笑一声,不在多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姐姐你也应该歇息了。”过了一会,魏姑娘才开口说,周霖铃点点头,洗漱之后就准备休息了。 在睡觉前,周霖铃小声对着他说:“这魏姑娘对国朝成见很深呀。”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小声说:“她已经很克制了,只是称呼高皇帝为长乐侯,而不是逆贼,这些人从小教育的就是虞朝多么不好,高皇帝多么忘恩负义,要他们理解国朝是很难了,连历代皇帝都知道这点,现在他们只要不有复魏之心就行,一些牢骚话,说出来也不碍事。” 周霖铃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早上,又是那么洗漱完毕,周霖铃对着隔壁说:“魏姑娘,不知道是否能见你一面。”过了一会儿,隔壁的魏姑娘说:“没事,姐姐你进来就是,”周霖铃看着他,小声说:“相公,你去吧,我陪一下魏姑娘,她们整天不能出门,怪可怜的。” 他点点头,和魏嘉辰一起去龙明允的家里面,走在路上,魏嘉辰叹气说:“希望李娘子能够劝劝我那顽劣的妹妹,不要在任性了,父亲和我管不了她,母亲也说不过她,这龙魏两家就只有她这一个姑娘没有嫁出去了,大家都在担心她的大事呢。” 他说不用急,这缘分没到,急也急不来,要是月老红线那么一签,到时候舍不得就难了。 虽然好奇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定下的吗?但是想到魏姑娘的脾气,这个随便要弄一门亲事的话,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这魏姑娘可是伶牙俐齿,这两天晚上相处他可是明白了。 这种读书的女子,要不和周霖铃一样婉和柔情,要不就是魏姑娘这种刚健自傲,心中自有主要。一般父母是对付不了,三言两语就可以气的你无话可说。 像魏姑娘这种女子,多数都不会有记载留下来,列女传也不会有名,这种女子不符合封建主流对女子的印象,他们要写的是温顺如同绵羊的女子,依附在男子下面的女子,这种德虽然被他们称作坤德,但是却忘记了,地势坤,以厚德载物。厚德而非柔德,这点大多数人都往了。 到了龙明允家,他总算看到了罗姑娘,罗姑娘穿着一身绣花襦裙,竖着云髻。看着这个打扮,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一般出嫁的妇人就是要梳这发型。当然这是一般情况,实际上,很多农村妇人不会梳这个发型,因为这个实在不方便干活, 农村一般就是将头发盘起,然后插一根簪子,就和男子一般,有些还带一些草帽,丝毫没有打理过头发。 这样习惯的他,自然没有察觉到周霖铃一直也是这样,他暗自说自己疏忽,这胭脂水粉都忘记买了。这十多年没有和女子相处过的他,把这种常识都忘记了。 罗幺妹,不,龙罗氏端着酒杯前来敬酒,这是甜白酒,度数不高,女子也可以喝。 龙罗氏先敬龙魏两家,然后才敬罗家这边,大家都说着老一套的话,毕竟祝贺关于新婚夫妇就那么几句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美满,家庭和睦。当然也可以掉书袋,不过在场读过书的,都不愿意表现自己读书人身份。 恭贺完毕,龙罗氏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剩下龙明允招待客人,龙明允聊到他这里的时候,笑了笑说:“李哥子,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招呼你,不知道你有空不,和我去山上玩玩。” 他说没有事,于是就和龙明允顺着上路爬到山顶,然后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听人说,李哥你在弄丝绸生意。” 他点点头,这件事倒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和他说说也没有什么。 龙明允看着山下说:“不知道李哥是否找到买家了,若是没有的话,在下可以代劳。” 他看着龙明允,想了想询问说:“龙老弟,我这人说话直,从来不弯来弯去的,若是你亲家来买的话,这批丝绸我不能卖。我不是信不过他老人家,而是我想看这丝绸工坊是否有错,他来买的话,反而让我不好办了。” 龙明允一笑,对着他说:“自然不是我内父来买,龙魏两家除了种地之外,还有一些喜欢走南闯北的亲戚,我姑姑的一个儿子就在干这一行生意,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每年大概这个时候都会来收丝绸。” 他感谢龙明允帮助自己,也询问龙明允为什么帮自己,龙明允笑着说:“这朋友一场,自然能帮就帮呗。”这话他倒是打死也不相信,心中想老狐狸有了一个小狐狸女婿,不过龙明允看上去要比罗达成可靠,在交易的时候,多下点心不一定会遭道。 龙明允和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次谈论起来,龙明允打听着程家村的风土人情,而且还打听的很详细,村里有没有桥。什么时候修的都要问的清清楚楚。这些问题问的他不得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龙明允。 “李哥,是这样的,我是想修一部关于陵水县的地方志,到时候需要你这个里长多多帮忙协助了。”他点点头,告诉龙明允这个不难,只要自己能够帮忙,一定帮上。 两人说的太阳高升,照在身上倒是暖和,他躺在石头,享受这春阳。龙明允还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听着他说故事。 “关于木萝娘娘的事迹,有什么书籍可以参考吗?”龙明允突然开口,他瞬间觉得危险来了,这人可不好忽悠,当初那位美人送没有送进宫,这位龙公子可能会知道。 不过想到就算知道有破绽,龙明允也没有办法,这木萝娘娘的信仰已经深了,要是谁不识趣的说是假的,在陵水县真的会被打的,于是他将知县和自己编造的谎言说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离别 第一百二十四章离别 龙明允听着他说完,皱着眉头说:“这个和我知道的故事有些出入,我看到太平十三年修的《陵水县志》,上面说的是天宝山一个女子有孝德,嫁给易王为妃。”听到这个,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装傻说:“这个我不清楚了,我就知道村里说的嫁给皇帝。” 龙明允点点头,笑着说:“在普通人眼中,这王爷和陛下差不多,倒也是不足为怪。”他连说是是是,龙明允让他继续说,他不时将张快嘴他们说书的桥段给搬过来,说什么凤凰入口,才诞生了这位美人,然后埋葬自己父母,也是自己显现真事,关于为什么木萝娘娘降生,这个说书的早就弄了几十个版本,他随口选了一口就在这里瞎扯起来。 这些故事听得龙明允不住的摇头,作为读书自然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对这种很明显假的不行的故事不感兴趣,但是龙明允也不能不听,等到他说完,龙明允松了一口气,然后言不由衷的说:“真是神乎其神,神仙之事,果然高深莫测。” 这时候龙明允看着山下自己家出现了炊烟,也不在这多谈,带着他一起回去吃午饭。 他到了龙家院子里面的时候,周霖铃还没有出来,他到也没有多在意,估计和魏姑娘聊天太过投入,忘记时间了。这倒是正常,整个陵水县,能和她聊这些的就是由罗蕙芷,除此之外,就只有这位魏姑娘了。 在吃饭的时候,魏嘉辰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周霖铃和魏姑娘在房间里面吃了,让他自己吃着,不用管。吃完午饭,他再次和龙魏两家的人聊了起来,关于昨天的事情。这种事情还是有一些超前,记录的事情,他们还是有一些理解不了。 虽然中国也有记录数据的传统,但那一般是记录星象,如某天什么星出现,代表什么灾难,最重要的就是日食,这个是必须记录下来的。记录植物生长周期这个,倒是没人弄过,认为这个完全没有必要。 和他们再次解释了一下午,终于让这些人大概明白自己应该记录一些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周霖铃终于再次出现,她笑着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说:“相公,我回来了。”他一笑,握着她的手说:“聊得很开心吧,可惜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周霖铃点点头,说没有可惜的,有缘分自然还会再见面。 晚上,周霖铃和魏姑娘再次聊着,两人虽然称呼亲切了,但是在魏虞的问题上,还是寸步不让。他还是在一旁磕着瓜子,不参与进去。 一是自己贸然参与两位姑娘谈话,这很无礼。二是他对这段历史真的了解不多,想谈也谈不了。 这两人不时说的历史事件,他还要让周霖铃解释。 在他们说着,他才知道武英将军和灵非凡是表兄妹,武英将军的名字就叫言灵,一个结合父母姓氏的名字。武英将军没有兄弟,于是只能放弃红装,穿上戎装,征战四方。这位将军在准备渡江的时候南伐大虞的时候,中了离间计,被押进了大牢,最后在京城要破的时候,魏哀帝才让她最后挂帅。 当时城里不过四万军队,而虞朝号称五十万,实际也有二十万军队,这战争的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但是武英将军最后还是披挂上阵,带着三千死士,准备直取中军,当时高皇帝卧榻不起,就算不能杀死,就算惊吓到,也可以逼得虞朝暂退,一解京城之围。 可惜这次功败垂成,武英将军还是被万箭穿心而死。 这是虞朝的说法,按照魏姑娘说,当时武英将军不是傻子,怎么会想到用三千骑兵去冲二十万大军的军营,而是吸引注意力,当时还有一支偏师在外,在武英将军牵制虞军的时候,从后杀到中军,可惜那人被虞朝吓破胆,不但不敢冲杀,反而投降了虞朝,后来被封定军伯。 周霖铃也没有听说这个,但是告诉魏姑娘,定军伯后代在武帝朝,已经被夺爵失封了。魏姑娘不由是一声好,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这时候魏姑娘再次骂着那些投降虞朝被封侯的降臣,认为《魏书》最大的错误就是让这些人入奸臣传,让这些人进入史书,受千古骂名。 魏姑娘这话,他倒是很难赞同,这《魏书》真的将这些人弄进奸臣传,那修史的就麻烦了,国公虽然没有降臣,但是侯伯可有不少人呢,这些人的后代还是朝廷勋贵,要将他们祖先写进奸臣传,他们不反对才怪。 周霖铃也不在这个话题多纠缠,开始聊陈魏之间的事情,这个他们还是能达成共识,魏姑娘也承认,当初魏高祖武皇帝的手段有些不太正义。至于陈朝禅让之事,魏姑娘也承认是一场闹剧。 他听到的很笑,这魏朝吹嘘的就是法唐禅虞,魏承陈统。虞朝吹得是天命改元,建虞元子。这两个姑娘说到开国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说这个口号。他想到为什么不说虞承魏统,或许是以为魏哀帝没有儿子,皇子也都被魏哀帝杀完了,不能像魏武帝一样找到陈元帝的一个庶子,让这个庶子继承皇位,然后禅位给魏武帝。 两人睡觉之前,都叹息一声,明天之后,就难以再见面,这样长谈了。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小声的说:“相公,我有一个想法,你别说我傻。”他心中一下明白了,连忙说:“霖玲,这件事可不是儿戏,你要是让魏姑娘知道了,她会十分生气的。” “可是她也说了,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不在乎,等到相公功成名就之后,自然少不得招夫人,到时候妾身不希望……”他连忙止住周霖铃的话,对着她说这一辈子娶她自己已经知足了,哪里还有什么三妻四妾的心,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现在自己都觉得很亏欠她了,要是在纳一个女子,那真不是人了。 周霖铃感动的眼一红,凤目之中出现点点泪光,紧紧抱住他,不在多话。 早上起来之后,吃完这一顿早饭,然后等着龙罗氏为自己公公婆婆请安之后,就坐上轿子离开了。 他看着罗家勇不在乎的样子,心想这人也是厉害,虽然魏朝回娘家要轿子,而在虞朝,是骑马回去,这按照古礼叫做走马礼,坐轿子这是媳妇被休送回娘家。不过罗家勇自己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也不用操心什么,骑在马上和周霖铃一起回家。 到了县城之中,他先到了工坊,没有想到布匹已经织好了,一共一百零两匹,他选了两匹好的,把工钱发给这些人,然后感谢她们辛苦劳作,在这里吃了中午饭再走。 然后他让一个妇人去叫那个会绣花的妇人来这里也一起吃,帮自己绣两匹布。这妇人立马点点头,很快带着一个青年妇女,那妇女看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脸色干黄,头发也干枯,身体消瘦,好像大病之人。 妇人介绍说她叫春梅,至于姓,她已经不容于夫家娘家,也就没有姓了。他让春梅去吃饭,然后告诉她这些天来绣这两匹布,并且询问她工钱多少,春梅摇头告诉他,前些日子那一贯钱已经受之有愧了,这两匹布就不收钱了。 他连说这是两码事,应该给钱的就给钱,那一贯钱是自己一点好心,这刺绣又是一回事了。春梅坚持不过,只好含着泪说谢谢了。 下午的时候,董胜武再次来了,这一次董胜武说:“李兄,这样吧,你一匹丝绸,我出十八贯,不过只能先给千贯,剩下的八百贯赊账如何?小弟真的只有千贯钱,若是李兄再不卖,小的也没有法子了。” 他还是摇摇头,自己信这些人才有鬼,这些丝绸商人不远千里来这里买丝绸去卖,只带着千两银子,这完全是骗鬼,市价都是二十每匹了,更别说请车队的费用,吃住的费用。 董胜武见着他还是坚持着不赊账,只好依依不舍的对着他行礼,满脸遗憾,唉声叹气的离开这里。 他反正坚定一个想法,不管这些人如何花言巧语,如何表演,自己只要坚持不赊账就是了,实在不行,卖给罗达成也要拿到闲钱。 这些人好意思拖着别人的欠债不还,自己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无论如何,早日把蚕茧的账还完,他早些时日的轻松。 下午的时候,他带着周霖铃前去买胭脂水粉这些,周霖铃红着脸说:“相公不用了,我不习惯用这些。”他轻轻的一笑说:“不习惯用可以慢慢习惯,我不想让别人说我舍不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我家待几年就变成一个又丑又黄的老太婆。” “相公,我若年华不在了,你是否还会这么疼我呢?”周霖铃听着他的话,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询问。他笑着说:“这这样又穷又丑你都没有抛弃,我怎么又会嫌弃你呢?我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你是否不漂亮,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使我们能够互相诉说心意。” 周霖铃听到这话,甜蜜的一笑,也不在多说什么,买好这些之后,他们回到工坊,没有想到罗蕙芷又来了。 罗蕙芷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对着两人微微行礼,然后他说自己去看布匹,就让周霖铃和罗蕙芷聊天起来。 他检查了这些布,后面的布也没有出什么岔子,这些人倒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在回来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担心,这群人会在没有人监督的时候偷工减料,从工坊里面偷点蚕丝出去,自己织布卖。 这一匹布就足够这些家庭生活五年了,他想到这个,心中也是一疼。 一匹丝绸在富人眼中无足轻重,而在穷人家里,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他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将些布卖出去,二十贯一匹他肯定是卖不起这个价格了,只要高过十五贯,而且是现结就可以接受。 第一百二十五章赚钱 第一百二十五章赚钱 他回到村里,将秧栽好,将玉米种好,就要开始收夏税了。 周霖铃还是住在城里,守着那些布匹,这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办了。 在税送到城里,他终于再次有空了,到了房子里面,周霖铃告诉他,董胜武来找过他几次,周霖铃按照他意思告诉董胜武,若是赊账的话,就不同多谈了。 根据杨张氏的说法,这董胜武在前天就离开陵水县了,不知道去向什么地方。 他倒是不后悔,自己货在钱在,不用急着处理。这董胜武不买,自然还有人买。 第二天早上,他正在帮周霖铃画眉,杨妹崽再次跑来通知他,有个人在找他。他只好放下画笔,和杨妹崽到了四而馆子。 进入馆子里面,就看着一个年轻的商人坐在那里,见到他,起身行礼说:“里长,小生张怀玉,子洵乃是小生表兄。”他点点头,让张怀玉坐下。 “我从表兄那里听说了里长的事情,又是前来,不知道布匹在什么地方呢?” 他让杨妹崽弄两碗面上来,然后笑着对张怀玉说:“张掌柜,不急不急,活在那里又不会跑,吃了早餐去看也可以。” 张怀玉点点头,然后在吃面之前,自我介绍着,他在永安城开了两家丝绸点,因为和永安侯府上有故,丝绸倒是销的很快,张怀玉不担心布卖不出去,而是担心一直没有稳定的货源,他每年都要四处去张罗上,可还是不够用。 他倒是很好奇,这永安侯不过一个侯爷,能用多少丝绸,算下来一年就算千匹都算多的了。 “里长,真的不知道永安侯的来历吗?”张怀玉诧异的说着,他摇摇头,这些勋臣他是完全不知道。张怀玉于是小声的解释说:“这永安侯据说是高皇帝的后代,当然也有人传是汪文忠公的后代,无论是谁的后代,历代皇上都对永安侯赏赐有加。” 他点点头了,原来是受宠的勋臣,这就不奇怪了,这些人就算一年用掉上百万两银子自己也不吃惊。 张怀玉再次说着侯府的奢侈吗,冬天的时候,走廊全部都用丝绸封上,免得有风吹进来,历代永安侯都很怕冷,就算到后花园,也要用丝绸将四处封上,还好当年文帝觉得他们这样过于浪费,让侯爷们过冬之后就将这些库藏起来,下个冬天在用,就算这样,每年永安侯以损坏的名义换的新丝绸都超过百匹。 虽然言官时不时弹奏这样过于奢侈,容易产生攀比之风,不过永安侯丝毫没有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言官对益安侯没有好感,但是永安城的商人对这个侯爷倒是充满了好感,这城中多少商品都是侯府买去的,而且永安侯还有一天好处,绝不以侯爷的身份强买强卖,说多少价就是多少价,若是有仆人私自压价的话,商人还可以告诉永安侯,永安侯会严惩这仆人。 按照永安侯的说法,这种压价就是丢面子,偌大一个侯府难道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吗? 商人对于永安侯也是感恩戴德,一般都是随便赚一点就可以。 他听到这话,怀疑的看着张怀玉,这么一个有钱的主子,这些人难道会良心发现,不大发一笔吗? 张怀玉虽然年轻,但是走南闯北多年,李大牛的眼神心中还是明白,然后笑着说:“里长,虽然永安侯好说话,但毕竟是王爷,这老虎身上拔毛的事情,只有傻子才能做的出来,这侯爷呀要捏死我们,岂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这时候面也送上来,然后他们两个人吃完之后,就前去看布匹。 张怀玉也是一匹一匹,认真的检查过后,对着他说:“ 里长,这货质量不错,我出十八贯,银票一千,银子五百,还有钱三百贯,你看如何?”他点点头,只要是现金就好,这银子估计有磨损,到时候自己会亏一点,不过这点小损失倒是不重要了。” 张怀玉先拿出银票,然后写了收据,张怀玉就回去拿银两,到了中午的时候,银子过了称,钱倒是没有多数,这一贯就算少几十文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就是张怀玉让车队将布匹搬上马车,在上货的时候,张怀玉笑着说:“若是明年里长你还有丝绸的话,无论多少,我都可以买。”他笑了笑,告诉张怀玉明年的话,这丝绸很多,就怕张怀玉吃不下这么多货。 张怀玉走了之后,周霖铃有些意外的说:“这么快就谈拢了吗?我还以为要多谈今年。”他笑着解释,这张怀玉可是大忙人,到处要去收丝绸,除了永安侯那里,永安城勋贵可不少,这些人都要用丝绸,这一点货根本不够用,张怀玉还要去其他地方收丝绸。 他想到这丝绸的市场这么大,自己想的一个县一个工坊这个目标倒是不太难,现在唯一担心就是,这途中是否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到时候若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朝廷不准建立工坊,那么自己就难办了。 他下午的时候,将这些板凳送还给木匠,看到木匠正在忙碌的做织布机,他笑了笑,对着木匠说:“这是罗员外要的织布机吧,不知道他准备要多少张。”木匠尴尬的看着他,支支吾吾不好说,他见木匠,心想木匠知道知道自己在弄工坊,担心说了会弄得两家产生矛盾。为了不让木匠为难,他也不多问了。 谢了木匠之后,他回到家,请旁边的邻居,和他抬着这木床,回去还给罗达成。 在进入罗家之后,正躺在凉椅的罗达成笑着说:“布匹卖出去了吧。”他点点头,谢谢罗达成的帮助。罗达成摇着头说:“我有什么帮助,还不是大牛你自己努力的成果。”说着罗达成让他坐下,和他说:’大牛,我准备明年开始了,我已经买了不少桑树了,现在去种的话,有些来不及,不过这不是办法,这桑树还是自己种才好,这样一本万利,买桑树还是有折损了。 他听到罗达成这话,点点头,告诉罗达成这是肯定的,这自己种的树子,自己也放心。别人家的总是别人家的。然后他询问罗达成一共准备多少织布机。罗达成笑着说:“我要一百台,明年三月份交给我,一台四贯,不管木匠怎么办,是买是做,一定要给我弄出来。” 他想了想,木匠当初可是告诉自己半个月才能弄出一台,现在也就十个月左右了,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台。要弄一百台,三天就要弄出一台,他不由摇头,看来木匠肯定要去其他县去找木匠帮忙了。 罗达成虽然一台多花了一贯,但是少了不少麻烦,至少不用去找五个木匠,让他们全都保证能弄出来吗,而现在只用一个人保证,想必木匠也不敢违约,就算少赚也要将这一百台弄出来。 他告诉罗达成,自己那里还有十五台,若是罗达成有心弄的话,自己可以送给罗达成,用来感谢罗达成多年的帮助。 罗达成自然不愿意白收,一定要买。双方坚持了一刻钟,最后他答应以三十贯的价格卖给罗达成。 罗达成留着他吃晚饭,他笑着拒绝了,告诉罗达成自己床都送回来了,晚上就没有歇息的地方,然后钥匙交给罗达成,让罗达成去搬这些东西。 从罗家回来之后,他将银子全部拿到银庄换成铜钱,这银子在乡下不好用,然后从钱庄借一个鸡公车,推着着这些铜钱离开。 这里还只是一百贯钱,他推着都有累。心想腰缠万贯那真的要死人。 一枚嘉锡通宝大概估计了有两克,一贯就有两斤,一百贯就是两百多斤。平时的时候,他带着十多贯钱倒是不觉得,现在一多了,才明白这个钱真的有分量。还好不是新钱,新钱他估计有三克左右,一百贯就更加重了。 不过这样送给乡亲才有面子,他推着车到了车队那里,租了一个马车,然后再次到银庄,将钱全部换了出来。银庄借了他几个木箱子,让他装这钱。 到了工坊,他将铺盖,剩下的米粮这些杂七杂八的装着,然后和周霖铃一起回家了。 走在路上,他感叹的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的,看来我们修房子的钱差不多够用了。”周霖铃想了想了,疑惑的询问:“若是一匹丝绸都是二十贯,村里的人还是没有钱呢,她们不也是在织布卖吗?” 他想了想,告诉周霖铃很多人真的是指布,就是城里卖的粗布,这种也就两三贯一匹,一斤蚕茧外加其他丝线就可以弄出来。麻丝和蚕丝混在一起,要完全织一匹丝绸,那真的只有员外家才能了。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丝,十斤蚕茧,才有一匹丝绸。普通人家那里会有这么多。 他告诉周霖铃,这养蚕的确是一个好职业,不过大家都没有察觉的而已,农村想的就是种粮食,粗布多是自己用,用不完的才会想卖。关于这个原因他在马车上没有说,等到到家,吃晚饭的时候他才放心说。 现在的社会还是小农经济社会,一切都是自给自足,农民也不知道钱有什么用,钱无非就是买粮食和蔬菜,这些他们自己都可以生产,何必要用钱去卖呢?钱唯一的用处就是修房子,不过很多人不用砖头的话,也可以自己弄,一切需要都可以自己不足,这钱的作用就减小了。 城里和农村最大的不同就是,城里什么都要用钱,这才会有工匠和商人,他们必须要钱才能活下去,而这一部人还是太少,虞朝也就一万万人是城里人,还有三万万人是农民,这些人维持这小农经济的稳定。 而且城里人想到的也是赚了钱之后,就去农村买田地,这样就可以万事不求人,你再有钱,能买的也就那些东西。 第一百二十六章通宝 第一百二十六章通宝 他想了想再次说,他的目标就是逐渐打破这种封闭的经济体系,让这些人明白钱的重要性,等到市场有了活力,才有萌芽可能性。当然要达到这个目标,必须先让生产力跟上来,否则饭都吃不饱,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周霖铃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对着他说:“相公,钱可不是好东西,唉。”他点点头,这个观点他是同意,但是相比拜金带来的危害,他还是选择巨大的推动作用。现在倒是不重视金钱,可是老百姓的生活过得好吗?稍微有点天灾人祸,就家破人亡。 他和周霖铃说了很多,很多自己奇怪的想法和矛盾的想法,对于农民的看法,对于钱的看法。周霖铃只是平静的听着,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他说完,才慢慢开导他无需想这么多,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能够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可以了。 休息了一晚上,将他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他开始将附近乡亲叫来,让周霖铃将账本拿出来,然后开始一家一家的算着账。 乡亲看着他那一箱子的钱,都在说他赚大钱了,今后村里除了田员外之外,就属他家最富了。他笑着说:“有啥子钱哦,有夹钳,这些还了大家,不亏就是好事情了。” 说着一个个的对账,然后开始数钱,他先拆散一贯钱,然后开始拿出来数着,一家也就一贯多点。这样差不多忙了一上午,五百多贯都全部去了。除了他们村的,隔壁有些听到消息的都来拿钱了。 剩下的就是李家沟那边了,有三百贯是家族里面出的,这个他直接还给族长,让族长将这个还给族里就是,剩下还有两百多贯是写的欠条,有族里兄弟,有外姓的。他下午他到城里银庄对了两张百两银票,然后再次找了一个马车,拉着这东西再次前进。 今天四个马跑的轻快多了,让想起昨天,拉着接近一吨的东西,马也是吃苦了。 到了自己的家,他再次将剩下三百贯拿出来,然后放在马上,开始继续前往李家沟。 将钱全部交给族长之后,让族长帮忙处理就是了,自己离开这里,然后让马车顺便将这些木箱子给带回去,还给银庄。 回答家里,他看着身上还有的八百两银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一下子发家了吗?他出去各种杂七杂八钱,自己也就赚了五百多贯。 不过这个倒是很赚了,要修一个小院子倒是够了,不过要达到自己和周霖铃说的那个小园子的话,那就真的不够了。 他看着床下面空荡荡的,心想自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这一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别说赚钱了,一辈子都要欠债了。 心中下定决心了,再也不搞这个了,自己毕竟没有资本弄这玩意,这一次好歹只是罗家眼红,罗家勇只是忽悠自己,没有暗中下死手,要是明年罗家弄出工坊来,自己还弄的话,肯定要下死手了。 别的不说,罗家一匹丝绸就卖十贯,自己就稳死了,他罗家家大业大,一匹布亏五贯,一百匹亏五百贯都亏的起,自己就不行了,自己要是亏五百贯的话,差不多就穷了。 罗家就算不卖十贯,就按照本价十五贯卖,自己也竞争不过,卖了完全没有利润,自己还干这一行干什么,和罗家赌气吗?他倒是没有那么傻。 见好就收,他心中想着这四个字。 至于罗家,还是和其他丝绸商人斗就是了。自己的本意就是让工坊出现,只要有这个工厂雏形遍地开花,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周霖铃也弄好晚饭了,看着他坐在那里看着银票,笑着说:“相公,你在笑什么呢?”他笑了笑说:“这个世界的钱可真重,我们这八百贯钱,还要用马车去拉才是。”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难道准备用皮币吗?”他笑了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皮币他知道,是当初改良货币的一种,用动物皮制造而成,这个倒是轻便了,但是也出现了伪钱,古代防伪技术不高,只能用铜钱最妥当,这铜器也不找,而且一个铜器溶下来,也就几百文钱,多的损失就去了,至于铜矿的话,各地都有军队驻扎着,私人开采铜矿,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连动物皮都不行,更不用说纸币了,纸币在古代也有过,叫做钞,这个东西宋朝之后,几次启用也几次废弃,有所谓的钞折钱,那是朝廷发行的,可惜这东西因为太容易印刷,贬值太快,大家都坚决不用钞,要铜钱。铜钱这种带有硬通货性质的东西,不容易贬值,王朝末年多是铸造所谓的麻钱,没有大量发行的可能性。 关于货币他倒是坚决铜钱本位,最好的话,还是少用银子,这个银子本来少,而且大量银子流入到皇宫里面,进入皇宫的银子想要出来就难了,到时候银价贵了,对农民可不好,而且银子还有所谓的火耗成色种种麻烦,还是铜钱比较方便,只要这一枚铜钱没有折断,就算一文,而银子就不一定了。 他拿了一枚嘉锡通宝,再次看着光熙通宝,这两枚铜钱和地球比起来,的确要轻一些,他记得五铢钱就六克,这嘉锡通宝最多是两铢钱,而光熙通宝是三铢钱。这还是盛世,不知道乱世这铜钱又应该多薄。 不过乱世想必也指望着钱薄一些好,这样才方便携带逃跑,那时候带大钱就十分麻烦了。 周霖铃就看着他对比着两文铜板,等他回过神才说:“相公,吃饭了。”他一笑,站起身来,和周霖铃一起吃饭。 吃完饭之后,周霖铃又缠着他讲地球那边的事情,他笑着说着,周霖铃听着每次不甚欢喜,希望能亲眼见见那边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他准备去干农活的时候,罗家勇阴魂不散的再次来到这里。他心中虽然不怎么高兴,还是笑着对罗家勇说:“罗三哥,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罗家勇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是替我老汉道歉的,他真的是老糊涂了,你织布机怎么能这么就卖呢?你卖了难道还不准备做生意吗?” 他连说自己不太懂丝绸这一行,导致这么久也没有卖出丝绸,他心里也是悬的难受,于是准备明年不在弄了,还是种地比较安心,这钱的赚的在多,也带不走,何必这样担心受怕呢。 罗家勇听到他这话,看了看,严肃的说:“大牛兄弟,你可别骗我,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罗家会压着你,不让你做生意,你这就真的多心了,这钱难道找的完吗?这生意各做各的,好坏全看点子,哪个能吃干吃净,不让被人不发财呀。” 他心中不置可否,这话说的倒是好听,自己真的还开工坊的话,第一个下死手的就是你罗家勇。他脸上依然笑呵呵,对着罗家勇说,自己已经赚够了,这点钱已经够自己用一辈子了,而且现在媳妇也有,田地也有,屋子也有,在挣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自己就安心当种自己的地,这点钱留给儿子讨婆娘了。 见他一直坚持不肯在弄工坊,罗家勇叹气说:“唉,大牛兄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门路还是你告诉我们罗家的,这钱我全家都想着和你一起赚,这吃独食的肚子会痛,你看看你现在的屋子,多干一两年,多挣一点,修一个大气的,五明两暗……” 他咳嗽一声,五明两暗那是说的王府,自己真的要这么修,房子修成的时候,知县不待人将自己抓去坐牢才怪。 罗家勇也觉得失言,然后改口说:“好歹也是三进三出,六厢二院,还有两个千金住的秀楼呢?”他听到秀楼的时候,猛地拍下自己的额头,的确自己要准备秀楼,就算没有女儿,也要先准备起,不能得到生下之后再修。 罗家勇看着他动心了,连忙说:“就是了,大牛兄弟,你想想这不要上千把两银子,修的下来吗?多弄几年,倒是别说自己的房子了,子孙住的房子也一起修就是了,难道你准备不给他们着,还是住一套房子,倒是分家就不好办了,这说到分家,还要买田地,这又是银子,这到处都要银子,你不多挣个一两年得行吗?” 他摇摇头,告诉罗家勇,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现在的田地已经够种了,若是到时候儿子多的话,可以过继给其他族里的兄弟,这人要知足,挖泥巴的就不要想着当老爷的事情,这钱是挣不完的,还自由自在,心安理得比较好。 罗家勇见他确实不想在干,故意惋惜的说了可惜可惜,然后小声询问说:“大牛,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不愿意干了,你说的理由我全都不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巴佬。” “好吧,我是担心有人会参与进来,你告诉罗老爷,这个赚钱的买卖不可能没人眼红,到时候我没有钱,斗不过外人的。”听到这话,罗家勇眯着眼睛说:“那么你认为会有那些人参与进来呢?” “想要钱的,自然会参与进来,大家做生意这么多年,又不是傻子,看到有钱的门路会不钻,到时候就看罗老爷怎么应对了,不过以罗老爷的智慧,这件事倒是不难。” “本县还是外县的人?” “天下人。” 他可以明确的说着,这天下人都会钻进来,而且丝绸的价格会被减低,这群雄逐鹿起来,丝绸价格再也高不上去了,物以稀为贵,但是一县一个工坊,这东西就难贵起来。 但是丝绸倒不会价值崩溃,除了大虞朝之外,还会销售在国外,有南国西国这两个市场,工坊就不会亏本。 他期待着那一天,到时候成本上升,利润减低,会不会弄出改良的织布机来。至于劳动力,这群劳动力已经很低廉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农学 第一百二十七章农学 这六月六又到了,整个陵水县又开始忙碌起来,今年来恭贺圣诞越多了,有十万多人,这么多人,是小小的天宝山无法容纳的,整个程家村的人都放下农活,一方面恭祝这木萝娘娘圣诞,一方面也在警惕着香客,担心他们偷鸡摸狗,或者践踏庄稼。 唯一比较清闲的就是他了,这前不久云海送来一些茶叶,周霖铃如今泡着茶叶给他,笑着对他说:“相公,这全村热闹非凡,就只有我们这里能享受片刻宁静。”他点点头,不信木萝娘娘的他自然不用花费时间去酬神。 在中午的时候,突然一伙人向这边走来,他定睛一看,这领头的竟然是献忠县知县,他心中颇为吃惊,这知县若是没有要事,是不准离开辖区的。献忠县的顾知县看着他,笑着说:“大牛,本县来上为木萝娘娘上香,没有想到这人这么多,听茶肆的茶博士说,现在要上山烧香,只能找你了。” 他心中虽然暗骂李大眼没事给自己找事,不过这位顾知县,自己倒是得罪不起,只好连忙说:“山路有些难行,请大人小心一些。”他和周霖铃说了一声,就带着知县大人从后面上山了。 这后面的山路还没有修好,一些陡坡只是用锄头挖了一个小坑,方便落脚。一般香客也不会从这边上山,于是这里也没有修路了。他带着知县走这一路也是心中坎坷,不过正面密密麻麻的香客,想要上去就是做梦,现在就算知县摆明身份,也不会让这些香客让路。 他握着知县的手,不时的拉一把,后来觉得麻烦,让护卫直接背着知县。知县最开始是说要表示诚心,但是走在草上不小心打滑之后,知县就不在强求了。从后山用了接近半个时辰才进到了庙的后院,后院倒是清净,他叫开后门,让知客带着顾知县进入到里面,然后自己准备走的时候,顾知县却让他暂等一下,有一件事要和他谈。 他只好在云海的禅房里面等着,现在也就只有这间禅房是空着了,其他禅房全部都被达官贵人给住了。 等到顾知县上了香之后,来到这房间,让他坐下,不用客气。 “大牛,多谢娘娘庇佑,朝廷没有追究本县的责任,本县的乌纱帽这也才能保住,今天来到这里,一是感谢娘娘的大恩,一是想告诉你一件大事,朝廷已经颁布诏令,在各府建立农学,让各府知县推荐知农事,又熟读经书的学子当教谕,本县想来想去,你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在农学里面暗中补就是了,你人是聪明人,又懂农事,这个教谕你当,本县很放心。” 他没有想到这农学的事隔了大半年终于下来了,关于教谕的事情,他倒是不想当,若是当教谕的话,自己现在准备的粮食选种就难进行,而且这当朝廷的命官,他还没有这个准备。 而且他对农学方面了解不多,只是有地球经验,这边的农书他就看了一本,书本知识还是差了一些。 他告诉顾知县,谢谢好意,自己只能心领了,对于农学方面,自己知道的很少,还是请顾知县另访贤明。 他倒是很好奇的询问顾知县,这农学是什么,朝廷为什么颁布。 顾知县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很久,才叹口气说:“这个本县倒是不知道,只是朝廷有这个诏令。”他倒是不意外,这位知县真的是糊涂,这擅离职守来烧香,要是被言官知道了,少不了弹劾一番。 顾知县告诉他,那个人已经被处理了,以讼棍的名义,打了三十板子,然后罚了十两银子,赵青玉瞬间安生了,知县也听人说,赵青玉现在就呆在家里看书,不和任何人交往。他感谢了知县,心想这件事若是这么解决了也好。 他从后面下山离开了,至于顾知县,今晚就在这列休息,等到人少了再从大路那边下山。 回到家里,他没有说农学的事情,心中倒是奇怪,为什么知县没有找自己谈这一件事呢?莫非知县有其他人选。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心想陵水县能够推荐的就是自己的,这知县怎么也会找自己的问一下。 到了六月初十的时候,他终于知道答案了,知县另外选了一个当农学教谕,这个人是官塘那边的人,是一个秀才,因为三次乡试不中,就绝了功名之意,当上一个农民。当然也有人说,这位秀才捐了钱给知县,知县才选的这个人。 按照他对知县的了解,这个收钱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乡试不中种地的秀才可不少,这些人都有田地,不至于死在书本上,当然这种人也美曰其名为耕读之家。又当农又当士。 随着招上学生的诏令到了县城,整个陵水县可谓是消息满天飞,有的说真是陛下的意思,另开正途。有的是说雅妃的意见,雅妃要凭借农学,压文妃的圣学。当然还有说三司的,说总理大臣的,不一而足。 这些消息他都听着玩,都是无稽之谈,倒是罗家勇在六月二十二这一天到了他家,可惜的说:“大牛兄弟,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去当了农学的教谕,那日子就好过了,这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官,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连说没有什么可惜的,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到时候让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去教书,怕是要把人都笑死了。罗家勇听到这话,然后小声的说:“大牛兄弟,你没有去也是好,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这个农学的教谕可不好当,我哥儿在京城可是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心中一惊,脸上还是轻松的说:“有啥不好当的,这当官还有什么不好当的,只要有真本事,还怕被人给你穿小鞋吗?”罗家勇神情凝重的说:“关于这农学,朝廷斗争的可是很厉害,听说反对农学的全都调到南廷了。” 他心中虽然知道李昌吉的确会这么做,但是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这手段太过强硬了,敢反对的就调走,这说不好的听一点就是弄权。当然这对农学的推进有好处,但是对李昌吉可不好了,日后这些言官有机会,绝对会下死手干掉李昌吉,这种奏章还是留中比较好。 对于言官,他心中也没有多少好感,这群人除了鸡蛋里面挑骨头,就是攻击异己。他们存在虽然有自己的必要性,但若不选好,留着倒是祸害。 但是得罪这些人的话,要不就是直接弄死,要不就是让他们心服。这样只是降职,后患无穷。 “看来陛下是下定决心要弄农学了,这怎么还不好当呢?” 罗家勇摇摇头说:“大牛兄弟,你还是嫩了一点,这圣人的心思,谁能猜的透,今天忙着弄农学,后天心情不好,要撤农学也快,这个还是朝廷大臣全都同意才行,倒是圣人就算想要反悔,也会碍于百官。现在人心不服,到时候陛下一后悔,今天不敢说话的,那时候就开口了,圣人顺着他们的话,这农学也撤了。” 他诧异的看着罗家勇,然后说:“没有罗三哥竟然还懂这些呀,真是没有看出来呀。”罗家勇听到他的语气之中隐约有嘲讽之意,连忙说:“这还是我那好侄女说的,她说君心难测,君恩如狱,君恩如雨都是一念之间,什么事情还是百官都敲定了,陛下才不能反悔。” 他心中赞同罗蕙芷的看法,但是这百官赞同这种事情,简直不可能,要真的事事都百官同意,那朝廷一年也不用干什么事情了,他认为言官的作用不是阻止计划,而是提出里面的问题所在,毕竟是一人智力有疏漏,不可能面面俱到,单纯以什么不合祖宗家法这种理由来反对,这种人就算免官也不值得同情。 “蕙芷说了,这农学教谕当着可不稳定,等到几年之后,朝廷的心定了,以前都好说了,就像四位娘娘亲政的一样,但是还不是很多人反对,还不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罗家勇说到这里,小声的说:“大牛兄弟,蕙芷这么机敏,这陵水县也只有嫁给你才不算吃亏,嫁给其他人,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他心中暗笑,现在还用这话来套自己,当初罗幺妹也是说要嫁给自己,还不是转眼间嫁给龙明允,这些人的话,真的不能够当真,不过是骗着人高兴。他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罗家肯定会百般拖延,说什么父母没有在,要等父母回来才办。到时候不答应还是一件小事,罗家要是大肆宣扬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人就丢大了。对于这种事情,他决绝不会答应。 他嘴里对着罗家勇说,自己还是太穷了,一个妻子都没有照顾好,要是在纳一个小的话,那就真的一家人去喝西北风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到四十岁,纳妾也不符合大虞律,别人告上去,自己还要吃官司,这不值得。 罗家勇笑着说:“吃什么官司哦,这不到四十纳妾的多了,这陵水就有五六家,当初魏朝这规定就不应该留到虞朝,这人到了四十岁,哪里还有心去找小的,你看我,整天担心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上有一个老爹,下面还有七八个小的,忙的晕头转向的。你们年轻人没有那么多管的,只用想着生孩子就是了,生他一个百子千孙。” “噗,罗三哥,这圣人才能生这么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个五子二女就算好的了,生那么多,田都没有那么多,难道一个人就重一亩地吗?”他笑对着罗家勇说着,罗家勇笑着说:“我这个只是比方吗,这儿子自然越多越好,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就算生女儿,姑爷也是半子,到时候大不了招一个上门女婿。按照我的看法,这个儿女还是要多才好,一家人才热闹。” 第一百二十八章动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动心 “这话倒是说的是,现在你罗家倒是开枝散叶了,孙儿孙女都多。对了,罗三哥,你儿子结婚没有?”他倒是想起了罗达成孙子自己至见到了小的,按照罗家勇的年纪,应该孙儿都有才对。罗家勇笑着说:“那小子结婚,家里是靖州的,现在在他老丈人家里帮忙,他老丈人在靖州卖茶叶,生意还可以。”他连忙说着恭喜,打听着罗家的几个孙儿情况。 罗家勇倒也是没有隐瞒,说罗家孙子当中有四个娶妻了,除了在靖州城,还有在西京城的,河阳城,和幽城的,都是娶的首府商人的女儿,行业也各不相同,他心中赞叹,这罗达成还是有本事,有心机,这个陵水县的首富可不是平空吹出来的。 这些商人的家业就算不会传到罗家手里,但是罗家这些孙子也懂了诀窍,可以各立门户了,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引路人,若是有引路人传授窍门,就会少吃很多亏。 就如这丝绸生意,他若不是从罗家勇得知匹布是二十贯收的话,估计十五六贯就卖了,连自己亏多少都不知道。当然这个还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知道窍门,不知道变通,还是一样无用。 他和罗家勇说了一阵子,在要吃午饭的时候,他留着罗家勇吃午饭,罗家勇摇着头说:“算了,我来这边还要找田员外说一些事情,这饭就不吃了。”他见罗家勇坚持不吃,也不在多留。 周霖铃等到罗家勇离开之后,才走出卧室,眼中带着泪水,看着周霖铃哭了,他连忙询问说:“霖玲,怎么了,怎么哭了。”周霖铃将眼中的泪水摸去,然后说“唉,李吉士,李吉士他本是调和鼎鼐,燮理阴阳(这两个词是称赞丞相的,丞相作用是调和朝中的茅盾,如同调和鼎里的五味。虞朝无丞相,大司农职位略等丞相),如今这样下去,朝中大臣视他为仇寇,到时候一朝圣眷不在,恐有杀身之祸。 听到这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周霖铃,周霖铃虽然不愿意称呼李昌吉为父亲,但是这血缘关系,怎么斩的断。对于李昌吉的安危,作为女儿的周霖铃怎么能不担心。他想了想,轻轻的抱住周霖铃,轻声在她耳边安慰说:“求仁得仁,有何怨乎?”他说完,再次告诉周霖铃,李昌吉作为朝廷的大司农,总摄百官,自然以朝廷为重,在朝廷和自己之间,只能选择朝廷,这种事情,周霖铃应该感到高兴,就算身死,日后也是青史留名,九泉之下,也不愧历代先帝和列祖列宗。 听着他的话,周霖铃轻声抽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妾身知道,妾身知道,这是为大义,舍小身,可是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再也见不到李吉士了,也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他不在说话,这种死别最为痛苦,不是任何语言能够安慰的,只能等到周霖铃自己开看才行。 他想到自己,若是周霖铃要舍生取义的话,自己是否会允许,他心头思绪翻腾,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天下从来轻两臂,在这一点他赞同庄子的看法。要是在天下和周霖铃之间选择,自己一定自私的选择周霖铃。 听到他的叹气声,周霖铃抬起头,一双梨花带雨的脸让他心疼不已,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妾身让你难过了。”他摇着头说有这么一回事,然后松开周霖铃,端了一盆温水,让周霖铃洗脸。 吃了晚饭之后,周霖铃再次前去上课了,如今学堂里面的学生少了不少,有些年纪大的,已经结婚了。这结婚的自然不能在来读书,要养家干活了。 他也准备去施肥去,等到七月,这玉米也可以收了。 这才将粪打到桶里,田员外就来了。他只好忙下手上的活,对着田员外说:“田老爷,你怎么来了。”田员外笑着说:“还不是为了罗家的那点事情,罗达成找我,说希望我能够借他一点人手,他准备在秋收之后,要人去官塘那边什么山种桑树。” 他听着,不知道田员外找他为什么,田员外笑着说:“我想知道,大牛你又给罗达成这个老东西出了什么好主意,让老罗这个老狐狸将自己那如花似玉的闺女许给你当小的,你别说没这回事,刚才罗老三来,就是希望我来当媒婆,我先给你拒绝了,大牛,虽然你娘子的家人没在这边,但是我是绝对不允许你欺负她,要娶小的可以,必须你到了四十岁,周姑娘没有子嗣才行,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他连说田员外说的是,自己也没有纳妾的心,自己现在夫妻和和睦睦,整天自由自在,琴瑟胶合,不想有第三人插手。田员外笑着说:“好了,大牛兄弟,这哪有猫儿不偷腥,刚才我话稍微说重了一点,你别和我来这一套,我可是过来人,倒是不带回家,不让周姑娘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自然啥也不知道。”田员外也不在继续这话题,然后询问他罗达成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告诉田员外,罗达成准备弄工坊的事情,田员外听完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这院子里面踱步,过了一会儿才说:“这罗狐狸真是一条老狐狸,别的不说,这一百多织布机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这一年要织多少布,你算过没有?至少七千匹布,丝绸布,不是粗布。就算七千匹粗布,这也不得了。那也是上万贯,别人是腰缠万贯,这一年就是万贯,不得了,不得了。” 看着田员外感叹,他解释这些人工还要不少钱,这样算下来,一年也就千贯左右,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想扇自己嘴,千贯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而且按照罗达成做生意那么精明,这个价钱肯定更高。这个的确有巨大的利益。 田员外手中拿着一片竹叶子,随手撕着着叶子,然后再次说:“大牛,我也准备弄,你看如何?”他虽然巴不得弄的人很多,但是和田员外这么熟的人,他还是不忍心田员外冒险,告诉田员外这个风险很大,这罗达成那边都是七千多匹丝绸了,整个益安府都够用了,别说益安府了,周围几个府都差不多够用了,这田员外的丝绸要卖给谁呢? 若是田员外自己有人脉,可以卖出去的话,他倒是不阻止田员外去卖这个,毕竟罗达成对付田员外还是要小心,这个可是士绅,不是随便一个小农民。田员外再次捡起一片竹叶子,再次在手里撕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田员外笑着说:“我没有人,但是大牛你有?” 他疑惑的看着田员外,连忙告诉田员外,自己这一批货也是益安府商人,自己可没有什么人脉。田员外笑着说:“你别忘了曾荣贵,玉衡军那边要的布匹可不少,丝绸我也不准备弄,粗布倒是还可以弄,你写一封信,让我老大带着去,老大去和玉衡军谈就是了,到时候我们这边价格稍微低一点,少赚一点,这样谁都没有话说了。。” 他看着田员外,心想这人脑筋倒是赚的快,这样倒是不合罗达成起冲突,他告诉田员外最好找几个人一起来弄,这个看着赚钱,但是成本也比较高,不打伙的话,一家人亏起来还是心疼,少赚一点,稳当一点。 田员外点点头,认可他这话,然后说自己会尽快安排好的,蚕丝的话,自己去几个相熟的员外那里买就足够了,至于麻丝,他家仓库几千斤,多的是。至于织布机,他认为十多台就足够了,他的目标就是一千多匹粗布就可以了,多的玉衡军未必收的下。 田员外告诉他,若是这生意可以的话,在慢慢加大织布机的数量,这天下要穿衣服的可不少,就厢军和禁军,一年用的粗布就是上百万匹。自己这千匹粗布,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他听到这话,心想这大虞朝养着这么庞大的军队,怪不得国库动不动就空虚。在他看来,厢军的作用还不如团练,让各地农民在农闲的时候修炼,遇到事情还可以一用,到时候坚持一时片刻,等到禁军来多好。 不过这也是随便想想,朝廷肯定不会答应,当初虞朝高皇帝设立禁、府、厢三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不会因为所谓耗费过大而撤去。 田员外不知道他的心思,还是笑着说:“大牛,我越想越觉的这个很不错。”他心中很不明白,这员外为什么对钱那么执着,不过这样也好,越多这样的人,自己期待的情况就容易出现。 他也鼓励田员外放心去弄,粗布弄好了,就算不卖给玉衡军,卖给厢军也可以,知府那么看重田员外,到时候和总督知会一生,这一千匹布进入到厢军之中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要多花费银子。 “是,这布在那里又不会丢,家里那些女的闲着反正是闲着,这东西实在无法的话,我就去城里租一个铺面,让老二去干,老二一直抱怨我对大的好,对小的好,就是对老二不好,这就称心了呗。” 他点点头,认为这样可以,这人一辈子,衣食肯定少不了的,过年的时候,这布随便就可以卖出去,若是这布卖不出去的话,他还有一个法子。这个法子他没有告诉田员外,只是说到时候田员外就知道。 田员外见他神秘兮兮的,也没有多问,约定好了,今年的蚕丝是没有了,等到明年就开始干,田员外和他谈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田员外离去的背影,他想着自己的想法,若是这布卖不走的话,自己准备直接弄成衣服来卖,这个衣服本来就宽大,不用太考虑到合身的问题,自己只要设计好尺寸就好。什么大号,小号这些就可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关系 第一百二十九章关系 至于这个有没有人买,他倒是十分放心。现在大家都很穷,不会讲究那么多,自己大不了卖匹皮那点价格,少赚一点也可以,只要能保持不亏本就可以了,等这个生意做长久了,那自然不会担心亏本的事情了。 关于这个未来,他倒是很看好,毕竟省了自己做衣服的时间。随着工坊的出现,女性就会逐渐进入到工作岗位,到时候可不能在闲在家里织布做衣。想到这个,他想到了,这样的话,会不会弄出新的问题,毕竟代役还是少数,而且女性赚的钱已经养活一家人,男性未必会上再去代役。这样男性和女性之间,或许会出现新的矛盾。而且他担心的是,这一批先赚到钱的人,买了土地之后,就再也不干这一行了,这就走了以前的老路子。 贱籍的人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这些还没有入贱籍的人,总是会想着种田好,有田地就有一切。他再次为难起来,这个自己是无法阻止的,理论上这些人上买了土地,其他卖土地会进入到工坊。但是事实上,这些人就算加入到工坊,也都是新手,这技术更新的可是要依靠熟练老工才行,他们做久了才知道问题的所在,因此来改变。 这件事他也无法阻止,他不可能让朝廷下诏,加入工坊的全部都入贱籍,不准买卖田地。这样的话,也就没有谁来这工坊了,只能指望他们尝到了工坊工作的甜头,不想要再来种田地。 摇摇头,不在想这些,继续开始自己的农活了。 七月初一,府上终于有诏令下来了,这农学设立在永安城附近,学生不论籍贯,四民皆可。若是贱籍出身,在农学有重大变现的话,可以免除贱籍。这条件不可以说不优越,至于只享用县学待遇的这事情,大家都不看重了。 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心想上面也是预料到了士农工的都不准备前去,主要的是贱籍才前去参加。能够摆脱贱籍,是这群人最大的梦想。不过他倒是不看好这一批学生,没有什么种地经验的他们,不一定能够弄出什么名堂。 这一批大概属于试验性质,因为从来没有办过这个,还不知道怎么安排课,或者怎么考核,这一批人恰好可以用来当试验品,要有完整的规章制度和学习考核,最少要五六年的功夫。 在茶肆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在劝说他,让他也前去试一下,他都微笑的拒绝了,说自己还有妻子在家,要是真的前去,这家就不好办了。若是自己父母在的话的,自己还可以前去试试,弄一个员外当当。李大能也在喝茶,笑着说:“大牛,你有个宝贝老婆自然舍不得,可惜我手不行了,要不我也去了,我听说族长准备将成云送去,这个你怎么看呢?” 他有一些疑惑,询问说:“成云秀才考上没有?”李大能摇摇头说:“说个二半年,就是没有考起哦,族长就想到这条路子,我们都在劝,这成云还小,这童子试说是童子,那个不晓得都是大人在考,给他多读几年书,在试试才是,这么去读那个农学,也就当一个员外,运起好一点,能当一个官,我听别人说春闱虽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农学就是千军万面跳岩坎,只有命大的才不会死。” 李大能说到这里,对着他说:“大牛,族长听你的,你劝一下,还有你婆娘不是在教成云吗?你问下你婆娘,成云是不是读书的料子,若是真的是,那就好好读着,若是没事的话,那就弄那个农学,好歹拼一把。” 他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等到周霖铃回来之后,询问她李成云的天赋如何。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你这侄儿还是很聪明,只是他的文章很偏,好做惊人之语,妾身倒是纠正了几次,他还是不改。按照妾身看来,他过于心高气傲,虽然有天赋,但是想要高中,恐怕要在闱场翻腾十几年了。”他将李大能说的话说了出来,周霖铃笑着说:“这倒是还不错,至少十年就可以当一个员外郎,若是十年走科举,未必有一个举人出身,而且他现在年纪不大,十年出来,还可以在入秋闱,反正没有什么坏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考进去。” 他想了想,对着周霖铃交代,若是族长真的要将李成云送到农学,周霖铃就交他一些农学知识。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我哪里懂什么农学,这个还是要你来交才是。”他听这话,微微一笑,然后再次说:“我还是算了,你让他被一些书就好,族长那边自然会教他的,这农学考试的,说到底还是卷面上的,只是动笔就好说,看告示十二月才开始考,现在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时间还多的。” 周霖铃点点头,关于这件事倒也不多说。他也前往到了族长那里,一是询问自己那些钱是否已经完全还给那些人了,二就是关于这件事了。他明白自己就算不去问的话,族长也会前来询问,关于这件事,自己早点处理比较好,免得过几天农忙的时候,族长在来问自己,就很耽误时间了。 到了族长那里,族长一开口就是还账的事情:“大牛呀,你来了,你的钱已经清了,大家都在问你,明年还要帮你留蚕茧不?”他摇摇头,让族长告诉大家,多准备一些蚕茧,到时候罗达成会来收,这价格就不能低。现在罗达成还没有种桑树,就凭买的桑树,肯定是不够用的,到时候罗达成肯定会来收购蚕茧。这大成本都去了,卖蚕茧这点小的自然也不会在乎了。 族长说可以,这些会告诉族里的,然后再次询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他也不隐瞒,询问族长是不是有意将李成云送到农学去。族长点点头,告诉他:“成云这个孩子,唉,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这眼高手低,他的文章我也看过,觉得不是很好,让县里几个人秀才看了之后,别人秀才也是摇摇头,说底子还行,就是文章太傲了,这时文最怕的就是傲,阅卷官看到这种文章就觉得无礼,不会录取的。” 听到族长这么说,他点点头,告诉族长若是真的要送到农学,自己就让周霖铃教李成云农学的书籍,不在读经书。族长咂吧一下嘴,对着他说:“这个倒是可以,麻烦你们夫妻了。” “哪里麻烦了,族长你真是客气了,我当初没结婚的时候,麻烦你们的可多了。” 看着他,族长再次叹气说:“若是你兄弟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唉,这真是个人有个人的命,张宏那小子,我本来还挺恨他的,可是这些时间来,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了,那小子也是可怜,前程也不错,可惜娶了一个不好的媳妇,才导致三家人遭灾,我那孙女一定要好好教育,不能弄出这种事情了,坏了家风倒是小事,让被人家破人亡,真的是难以原谅了。” 听着族长的话,他心中想着这件事除了徐家小娘子有错,这两个何尝没有错,李秀才若是不想娶别人,就不要随意扯上关系,在徐小娘子嫁人之后,就应该一刀两断,还舍不得放下,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至于张宏,若不是非要找李家兄弟麻烦,会有这么多事情吗?当然最后杀人的事情,他倒是不好评价,道理还是在张宏那边。 这一场悲剧的发生,三人都有责任,就这么推在女性上面,他心中颇为不满。 但是不满不能说出来,他知道会立马得罪族长,自己何必呈一时之快,结下一个仇敌。 从族长这里出来,他又前往徐瘸子家里,这一次总算见到徐瘸子的二儿子徐光友,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徐光友有一些疑惑的询问:“这位哥子你找哪个?” “我叫李大牛,不知道徐瘸子是哥子你哪个?” 徐光友连忙迎上来是:“是里长哦,徐瘸子是我老汉,我叫徐光友,是老二。” 两人说了一下,然后徐光友带着他进入到房间里面,这时候徐瘸子正躺在床上,看着蚊帐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他来到,徐瘸子坐了起来,对着他说:“大牛,你终于有空来了,上次你结婚真是抱歉了,我这身体不中用了,不能亲自来了。” 他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这人最重要,徐瘸子还是保重身体,以后还要吃自己儿子的满月酒。 徐瘸子点点头,然后让徐光友去后面烧茶。等到徐光友到厨房之后,徐瘸子叹了一口气说:“听说张宏死了。”他点点头,告诉是二三月之间的事情。徐瘸子叹了一口气,再次说:“张宏他是一个好人,好人呀,就是我那闺女,唉,唉,算了,现在老太婆还在怪我,为什么非要嫁给张宏,找附近一个老实点的,哪里会出这些事情。” 他听到这话,摸摸自己的鼻子,这老实人说的应该就是自己吧。徐瘸子没有察觉到这个,还是继续说:“听说你媳妇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知书达理,人又长的不错,你可要好好珍惜。对了,田员外如今身体还好吗?” 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徐瘸子怎么会提田员外,然后仔细回忆才想起,徐瘸子以前就在田员外手下干活,徐瘸子的婆娘就是田员外赏的。他连说田员外过的很好,身体很结实,一点都显老。 徐曲子听到这话,笑着说:“无病无灾就好,他那七个儿子都有后代了吧,这田家算是开枝散叶了,我在的时候,田员外就他们兄弟两个,而当时田老爷还是一根独苗苗,在老大死了之后,大家都在担心这田家会不会断根。” 他笑了笑,说若是断根的话,还可以从族里过继一个,根本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在这个时代,过继的子孙和亲生的没有区别,维系家庭的不止血缘,还有姓氏。 第一百三十章土电话 第一百三十章土电话 徐瘸子也一笑,对着他说:“大牛,你是不知道他祖上了,他祖上是从祥云府迁来的,来了这里没有多久,就落草到了山大王,当初人人都怕他家,他家的媳妇都是抢去的,所以也没有人认亲戚,后来不知道如何和朝廷扯上了关系,这才被人称为员外,不过他家历代人丁不兴,村里的人都说这是缺德事情做多了,老天爷给的报应,不过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一下,我晓得你不是多嘴的人。” 他点点头,的确这附近的村子里面,除了田员外一家之外,就没有姓田的了。他想到了田员外的手段,心想这人丁不兴,怕是和他祖宗心狠有关,想要独占,容不得下其他人。 徐瘸子再次说起了田员外的大哥,说这个人倒是一个好人,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自己去买点东西,可惜这样一个好人淹死的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最后埋下去的时候,也是埋的衣冠。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一动,这个没有找到尸体,按照那段时间的事情,这人可能没有死,只是也不能回来了。现在田员外这个田家主人稳稳当当,贸然回到田家,田员外好心一些的话,还会认一下。心坏一点,直接赶出去就是,要是更歹毒一些,再次弄死一次也不是难事,毕竟都这么大的人,出一点意外,倒也不例外。 在徐瘸子家里随便聊了半个时辰,他看着徐瘸子眼睛一眨一眨,要睡觉的样子,于是不在多说什么,离开这里。 他走了出来,询问徐光友,徐瘸子的大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呢?徐光友叹气说:“哥哥已经习惯在城里的生活了,在乡下不习惯,以前还两三年回来一次,现在就只是寄钱和信回来了。” 他没有在多说,这个当兵的不回来还好,回来的话,到时候少不了是非。若是追究自己的妹妹死因,或者念及和张宏的袍泽之情,这李家沟又是一番风雨。从这里离开,他信步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想到在半路被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人还不是别人,还是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罗蕙芷,他奇怪的看着罗蕙芷,罗蕙芷冷冰冰的对着他说:“这大路上不是谈话的地方,请借一步说话。”他点点头,和罗蕙芷到一旁的竹林里面。 看着幽静的四周,他心中苦笑,要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和女性带在这里。不过这在农村,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他看着罗蕙芷,不知道罗蕙芷为什么找他。罗蕙芷还是冷冰冰的说:“本来我不想找阁下的,只是祖父,叔父一直逼迫我,我不能不找你了。”罗蕙芷这话让他吃了一惊,这罗家还真的不是说着玩的吗? “不知道罗老爷,和罗三哥逼迫姑娘何事?”他决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至于这位女子要当小的事情,自己是一百个不相信。 罗蕙芷冷冰冰的看着他,让他这个炎秋感觉到一丝凉意,他只听见罗蕙芷无情的说:“嫁给你当小的事情,祖父对我有再生之德,他的任何决定,我自当听从,而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是水田先生的姑爷,是周姑娘的丈夫,如今周姑娘未失德,你有正值壮年,怎么能取小的。我几次劝说,祖父都不应承,我无法,只能让你转告。” 罗蕙芷说到这里,然后神情稍微柔和的说:“若是周姑娘四十岁尚未有子嗣,奴家也甘愿当小星(妾的代指,典出《诗经》)。还请里长能够拒绝,只要里长那里不同意,祖父他们就不会有多大怨言。”听到罗蕙芷这么说,他苦笑一声,告诉罗蕙芷,自己可是拒绝很多次了,这个罗家勇每次见面都提,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唇舌,最后他询问罗蕙芷,为什么罗家非要和自己联姻。 “因为你和林大人有关系,祖父认为林大人锐意进取,非是朝中那群无能臣工,只要能早点得到林大人的心思,不止全家平安,更大有前途。祖父一直想办法让人进入到总理大臣身边,就是没有办法,而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他听到这话,摇摇头,这罗老狐狸待在这个陵水县真是屈才了,这种人要不是被安王逐出王府,肯定大有作为。他认识的不少人,无论地球还是这边,就属这个老狐狸心机深,他让罗蕙芷放心,这件事自己绝不会答应的,自己也不会让周霖铃受到任何委屈。 “罗姑娘,你在丰城素有才名,你为何不找一个如意郎君呢?罗老爷不会士子不要,非要你当我这个农民的小吧。” 罗蕙芷摇摇头说:“这婚姻听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如周姑娘一般受父母宠信的可是少之又少,祖父养我十六载,已经深恩难报。罪人之女,又能求什么呢?”罗蕙芷说到后面,声音有一些哽咽了,他叹气一声,不在多说什么。 这虞朝的女性地位有所提高,但是在婚姻大事上还是一样无能为力,周霖铃这样真是少之又少,养父水田先生不拘礼法,而生父李昌吉又感觉愧对子女,就算这样,周霖铃还要黄大人亲自做媒,才嫁给自己。 这不告而娶是男子的权利,女子要是这么做了,不会被赞叹有古贤之风,只会进猪笼。 罗蕙芷说完,就离开这里,他看着罗蕙芷上马车离开之后,叹气一声,这个姑娘真是可悲,一旦进入贱籍,连选秀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以这姑娘的容貌机敏上,在后宫之中还是能娶得地位的。 想到这个,他就摇摇头,自己以前以为这虞朝的皇帝就只有四位妃子,后来周霖铃告诉他,四妃在名义上是元妃,等于皇后,而在元妃下面,还有贵妃,淑人,更衣这些等级,每代皇帝所谓召幸的女子,都不下百,就算最为贤明的太宗文皇帝也是如此。 当然除了四妃的儿子,其他都是庶子,日后都是分封的,没有资格成为太子人选。 对这种事情,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应该的,若是皇家不开枝散叶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灾难了。这皇子越多,臣民就越加高兴,这种高兴总是让他无法理解的。 就算周霖铃谈论这事,也是保持着一种肯定的心态,他倒是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的,这皇子越多,倒霉的可是下层,他稍微估算了一下,一个亲王要一个县的人去养才够,这种亲王还是越来越好,若是国家只有个位数的亲王,那么天下老百姓的负担要减轻不少。 这样瞎想着,到了家门的时候,他摇摇头,自己也是想多了,竟然想到削藩这种事情上面,真是为自己找事。他想到就算有了那一天,自己一不会当出头鸟,要是有人提出来,自己就赞和一下就是了。 不过这些都太远,他自我嘲笑了一下,回到家里。 周霖铃看着他回来,笑着说:“相公遇到蕙芷没有,她好像有什么事情找相公,很急的样子,于是妾身就告诉她相公你去李家沟了。”他点点头,将罗蕙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周霖铃叹气一声说:“唉,蕙芷也是倒霉,竟然遇到这么一家人,若是她生在官宦之家,就没有这些烦恼了。”他随口说:“她本来就是官宦之家,不过因罪贬为贱籍而已。” 听到这话,周霖铃捂着嘴说:“不会吧,她真的不是罗家的子女,”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霖玲,你听那最后一句,就很明显了,不过罗家待她倒是很好,若是不收养的话,罗姑娘估计更惨,当小的已经算不错。” 说到这个,他心中暗骂自己又说错话了。果然周霖铃笑着说:“那么相公是准备接纳她了吗?罗姑娘那么可怜,若是嫁给别人真的可惜了,不如嫁给夫君,日后脱籍,得到封诰也说不定。” 他连忙摇头,告诉周霖铃自己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然后就继续在这个话题和周霖铃聊了起来,按照周霖铃的看法,只要发达了不忘她就算可以了,这达官贵人自然是妻妾越多越好,这样才能人丁兴旺,传宗接代。像李吉士这种,只娶一个实在罕见。 周霖铃说到李吉士,然后解释李吉士为国操劳,不太考虑这些事情。日后他若是当了官员,也未必会这么忙。他就告诉周霖铃,自己认可就是一夫一妻,有周霖铃一个人就可以了,就算对方在漂亮,自己也不会背叛。 这种观念的不同,他们一直说到深夜,还是无法说服对方,他也不在坚持,自己到时候管住自己就行了,他在心中劝着自己,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成年了,就应该控制住自己,不能放错,伤了周霖铃的心。 对于其他女子,他也知道,完全不接触不可能的,注意到方寸就行。或者是朋友,或者是知己,都不能过了心底那根线。 周霖铃见他不说了,也不在说,而是让他说地球上的故事,对于科技社会,周霖铃总是百听不厌,他也有了兴趣,开始画着自己读书的那个大都市,他的美术底子还算不错,将个大概画了出来,看着这高楼大厦,周霖铃轻轻的捂着嘴说:“真是不可思议,这些都怎么修建这么高。” 他告诉周霖铃,这些就是机械的力量,人还是那群人,没有什么根本的改变,而是科技改变了生活。 然后就是关于智能机,电视机的东西,这些以前他就是略微一提,没有亲眼见到的话,是很难想象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画着。 原理他不知道,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有一个东西可以现在弄。 他于是撕下宣纸,然后做了一个土电话,让周霖铃站在厨房那里,使了一下。 “听到了,听到了,这就是电话吗?真是神奇,神奇。”周霖铃看着手上的东西,如同一个小孩子看到新奇的玩具一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中元节 第一百三十一章中元节 他笑着对周霖铃说:“这是很老的电话了,新的电话,就算隔着万里都可以传递。”周霖铃听到这个,感觉到不可思议,询问说:“这声音真的可以传递这么远吗?”他想了想,然后告诉周霖铃,这中间传递的不是本人的声音,而是一种介质,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而且这个声音还不是本人的声音,在电话之中有一个芯片,装有上千种电子声音,从电话里面听到的是那个电子声音,至于为什么很像,那是因为人脑自己脑补的结果。 关于这个,他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霖铃没有理会,还是兴奋的玩着这土电话,过了一会儿,周霖铃对着他说:“这个我想到了一件事,若是达官家庭或许有用,不知道这个电话能够传声多远?” 他想了想,这个估计也不远,他估计了一下,大概就是三丈左右,比较近的距离了,若是再远的话,肯定是听不到的。 周霖铃听到这个,笑着说:“原来有三丈,那差不多了,这个距离可以了,相公,你可以将这个东西写信告诉林大人,林大人或许会有好的办法。”他听到这话,笑着说:“这十米的话,就算一个人大声说话就可以了,何必用这个呢?”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有些事你还不清楚。” 见周霖铃笑着说,他想了想,还是询问周霖铃这个到底还是有什么用。周霖铃笑着解释说:“这些大人有些时候不太方便露面,有这东西比较方便了,比如说夫人这些,一般情况不见外人,有这个也可以交谈了。而且这个用起来也机密很多。可惜太远了,若是再长一点的话,那么就好多了。 他觉得周霖铃没有说实话,这东西其实很鸡肋,要是不方便交谈,架一个帘子就可以了,何必用这个东西,他想到了,倒是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这东西倒是适合窃听,不用在隔壁就方便了。 既然周霖铃这么说了,他还是按照周霖铃的意见给林大人写了一封信,接下里的几天,他们一起在弄试验,最后得出结论是超过五丈就没有效果了,这个距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是在嘈杂的地方,这隔着十五米未必能听得清楚。 除此之外,他还试了一下竹筒,发现传身效果不是很好,这震动还是小了一点。实验完毕,周霖铃总是高兴对着他说:“相公,这东西日后一定会越来越精巧,这个很有用,朝廷一定会让天部的人研究。”他苦笑一声,这东西若真的能过改良,的确算是一大发明,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希望很大,连发身的原理都没有彻底搞清楚,怎么可能改良的好。 这样忙到七月十四,周霖铃还是挺好奇的,这边为什么不过七月十五,而是过七月十四。这个他也不知道,只是要过十四就成了这边的习俗,他也只能入乡随俗,周霖铃先陪着他烧纸祭奠了李家历代祖先,然后在去路边祭奠自己周家的祖先。 周霖铃他们祭祖可不像这边,随便画一个圆,写上祖先的名字就是了,而是按照有顺序的分纸钱,最早祖父祖母在上边,祖父的兄弟在左下角,祖母和祖父的小妾在右下角。然后就是父辈这一代,又在祖父下面,这一层层的,看着挺有规律的。 不过作揖倒是方便,不用每一个就鞠躬,只用站在最下面,统一鞠躬就是了。等烧完纸,他笑着说:“你们这个倒是有仪式感,我们这个实在太随便了。”周霖铃笑着告诉他,在虞朝贵人之中,还要更加麻烦,这中元节是一个大节,他们要过前七后七。前七纪念三昭三穆高祖,后七纪念母性亲人,那一套下来才叫浓重。 说到昭穆这个,他疑惑的说:“勋贵能够纪念七庙?”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这是高皇帝的仁德,皇帝纪念九庙,勋贵一律纪念七庙,官员五庙,庶人纪念三庙。”听到这个规定,他一笑说:“看来我们还是差一点,这边只纪念一昭一穆,高祖是不纪念的。不过这庶人哪来的庙。” 听着这话,周霖铃笑着说:“那是太古时候,庶人才是没有庙,现在的庶人已经有了家族,自然有庙,不过这边倒是没有人举行,你若是日后当了族长了,可以试着祭庙。”他摇摇头,这个想到了没有想过,祭庙这种事太麻烦了,他知道每次不止累人,还要花钱,也就勋贵才有这闲心和闲钱弄,他们这些贫民百姓哪有这么多精力。 这种仪式上的东西,无非是显示所谓儒家的那一套的敬天法祖,忽悠人用的,真的是所谓敬神如神在,这个如字说的好。 突然刮起了阴风,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看了看周霖铃,对着周霖铃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家里,然后将饭菜端上来,继续供人。这时候那养的小兔子突然动了起来,周霖铃灵巧抓住这小兔子,轻声的对着兔子说:“不要打扰祖先吃饭。” 等了一会儿,收碗之后,周霖铃将小兔子放下来,这兔子再次回到自己的窝里,他们两个再次吃饭。 这一顿倒是也不错,六个荤菜,炖猪脚,炒猪肝,红烧肉,宫保鸡丁,炸鸭子和青椒肉丝。还有两个蔬菜,炒土豆丝,和白菜豆腐。这八个菜在农村也是比较丰盛的了,一般人家有肉就不错了,更别说吃鸡鸭了。 在吃饭的时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说:“真是忘了,等到收了庄稼,我去河里帮你抓几条鲫鱼,这农村没有什么补品,只能给你吃点这个。”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不用麻烦,这些有没有我都不在乎。”他笑着说:“这鲫鱼汤还听好喝的,你总要让我这个相公为你做点什么吧,不能就什么不做,这样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相公,有你这一番话我就很高兴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这一番话更加让我更暖心。”两人吃完饭之后,周霖铃拿着他的手说:“相公,在你们那里,是否真的不信神佛吗?”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这都已经可以上九天,下深海,都没有发现神的所在,自然不会有神仙的所在。 当然不是任何人都不相信,还有很多人相信,对于这些人他没有什么意见,他一向不想管这些,周霖铃相信的话,烧香拜佛这些自己都可以陪她,不用有心里压力,只要周霖铃开心就行。 “相公,妾身没有你那些学问,妾身相信这世间是有神佛,是有天意的,相公你能保持前世的记忆,这何尝不是神魔的能力呢?若是按照相公你说的,这人的灵魂离开之后,就会消亡,那么你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呢?” 他愣住了,一下子找不出科学的解释,自己穿越这个事情,怎么说都不科学,但是他还是想着,用科学的解释方式,他想到自己的记忆就是一个内存卡,而身体就是手机,虽然自己在地球上的手机毁灭了,但是内存卡没有毁灭,因缘巧合下插入到这个手机。 至于神佛这种,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这神佛都是自己内心造出来的,过于虚假。 周霖铃听着他的比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拍着自己的额头,这个比喻对周霖铃来说,比灵魂还难理解。他仔细想了想,就算这是写满了一本自己记忆的书,然后尘封在那里,现在无意之中被他读到了,然后自己入了魔怔,代入到其中。 虽然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但是周霖铃总算是听懂了,这个在笔记小说之中出现过,有些戏子入戏太深,成为了表演的那人。不过周霖铃还是追问:“那么这本书为什么看不见呢?这不就是神魔不愿意给人们看到吗?” 他不在多说什么,这个话题难度太深,他对生命科学了解不多,不好和她解释这些。跳过这话题,周霖铃再次询问他们那里的人寿命多长。他倒是说了平均寿命已经到了七十了,在农村的七十多岁的老人不少。这让周霖铃感叹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没有想到你们那里竟然全是七十多岁,这是怎么弄的,相公你说说。” 他告诉周霖铃,这医疗技术的提高,就算天花这种病也不在是不治之症了,大家有病的话,可以得到妥善的治疗。然后就是食物的丰盛,不用吃一顿饱一顿,肉在普通人家都可以吃到腻。这些都是科技的进步表现,周霖铃眼中全是希冀,感叹着这样真好。 周霖铃对着他说:“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否能够活到七十岁呢?”他笑了笑,搂着周霖铃说:“没有多大问题,只要不生大病的话,这个没有多大的问题。”周霖铃点点头,继续缠着他说着。 对于这种世界,周霖铃是十分羡慕的,而他却希望活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有周霖铃在身边,比起在钢筋水泥之中有趣很多,至于生活苦不苦,他倒是发觉没有两样,不希望网上冲浪的他,倒也不是离不开手机就活不了的人,在读研读博的时候,他也几乎和现代社会隔绝的。 闲下来的时候,看看书,编织一些东西,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就算深夜,也有人陪着聊天,不会有什么不满意。 至于地球上的父母,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不知道怎么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在睡觉之前,他想到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能够回去的话,他是否会舍得这边。 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若是能带周霖铃的话,自己一定会愿意的。 若是不能带的话,他就不清楚了,心中还想自己父母一面。 一向不愿深想的他,很快就将这问题抛到脑后了,到时候,真的出现这个抉择了,他想自己会有决断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林府 第一百三十二章林府 七月十七,正在忙着农活的他,被告知有人找他。 他开始没有想到林大人的使者这么快就来了,来的是一位中年书生,这个书生姓吴,字玄风,至于名,倒是没有怎么问,反正也不敢叫这吴玄风的名。 吴玄风介绍自己,是南直隶府的一个举人,本来早就息了功名之心,在家注释易经,后来林大人听到他有贤明,就时常拜访,那时候也没有说仕官的事情。后来林大人担任西南总理大臣之后,在林大人几次盛情邀请之下,就当林大人的幕僚了。 吴玄风对这种事情倒是很在心,说的时候,有得意的意思。他也就附和着笑了笑,有本事的人,因此自傲没有什么。这才华又不是见不得人,炫耀也没有多大关系。吴玄风说完,开始询问他正事。 这土电话他倒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倒是为了吴玄风而准备,而是周霖铃很喜欢这个,每天都要用这个说话玩玩。他让吴玄风站在那边,将线拉直之后,然后让吴玄风听着,自己在这边说着。 初次听到声音的吴玄风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这玩意,他再次用听筒小声让吴玄风说一下,吴玄风也说了一下,两人就这么对上话来。越玩吴玄风神色越来越有趣,等到通话结束的时候,吴玄风看着手里的东西说:“真是,真是……”本来能言善辩的吴玄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东西已经超过吴玄风的认知,虽然距离只有这么长,但也算难得了。 吴玄风说:“这个能再长一点吗?若是能在百步之内的话,那就太好了。”他摇摇头,告诉吴玄风这个实在很难了,若是想要改进的话,或许可以用一个空心的铜柱,然后对着铜柱说话,这样或许能增长一点,但是这个他不敢确定,他只是在电影里面看到过,有些船就是用这个管子传身的。 吴玄风看着手上的东西,想了一会儿说:“五丈也够了,五丈也够了,对了,若是这个直接弄成一个纸筒的话,这边传五丈,那边在传五丈,这样可以吗?”他想了想,可以让吴玄风试试,但是自己去不太肯定,这震动应该没有那么强。 他也告诉吴玄风,可以试着用其他绳子试试,不过若是府里的话,一个一个传递的话,比起大喊来说要来的快一些,比如在卧室通知厨房的话,几次传递就可以。吴玄风叹气说:“若是能有几里远的话,那驿站的情报就快了。” 他差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人真是鬼才,竟然想到这个,他想了想,除了有线电话的话,这土电话绝对办不到,要是每隔五丈就安排一个传递员,那成本就更高了,还不如直接用马。 这些人总是想着一撮而就,没有想到过这东西现不现实,按照他的想法,这东西就在府里用下就可以,就算在县城里面用着也不方便,这东西最多就是一个玩具,起不了大作用的。 不过若是能启发别人弄出有线电话的话,自己倒是乐见其成。 吴玄风想了想,然后对着他说:“这个东西我不敢做主,你和我一起去见大人吧。”他有一些为难,自己田里还庄稼要收,这辛苦了几个月,不能就这么白费了。吴玄风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很快明白过来:“庄稼没有事情,我让知县派遣厢军将你收,很快的,最多五天时间就回来。”他听到这话,看着私塾那边,吴玄风让他安心,这一次见到林大人,一定不会亏大他的。 他见推辞不了,只好告诉周霖铃这个消息,顺便让徐梅两家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和吴玄风一起到知县,吴玄风出示了令牌,然后知县收庄稼,知县自然连忙答应,然后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两人没有多耽误,到了驿站,吴玄风直接要了两匹好马,然后骑着马匹向永安城奔去。 因为他忙着回家,这一路上很少休息,就算到了晚上,也让驿站拿出马车,他们在马车上休息。这日以继夜,只用三天就到了永安城。 他没有这个益安府的首府,而是和吴玄风直接进入内城的林府,这林府是以前知府的府邸,后来知府在这里殉国了,虞朝的历代知府因为避讳,就另外修筑了一间知府府邸,这一间就空着了。林大人到来的时候,安王和永安侯都准备让出一处别院,林大人都没有接受,选择在这里住了下来。 他从侧门进入到林府,本来还在处理政事的林大人听说他的到来,放下公务来到偏厅。 他跪下准备行礼的时候,林大人笑着说:“不用多礼,你说那个东西是真的吗?”他点点头,林大人看看吴玄风,吴玄风连忙说:“是的,大人,这东西真是神奇,下官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林大人让他立马做起来,在他弄土电话的时候,林大人让幕僚来到这里,等到他弄好,他自然不敢和林大人直接说话,而是让林大人和幕僚弄,他在一旁指点,林大人和幕僚尝试之后,都就觉得神奇,过了一会儿,林大人直接让仆人在偏厅打了一个洞,然后拆下这个,穿过洞之后,两人隔着墙说话。这样也没有任何影响之后,林大人罕见的露出笑声,看着这东西说:“可惜,可惜只有五丈,若是在长一点就好了,在长一点就好了。” 他告诉林大人,这个线可以改一下,或者用一个空心的铁管也可以,至于是否有这个效果,他倒是没有东西可以实验。听到他的话,林大人点点头,赞叹说:“你这个很好,很好,本官要好好的奖励你。” 林大人说完,然后询问他原理,这时候一个幕僚说:“这应该和城里瓮罐差不多,当初修建瓮罐的就是为了听到敌人是否从地下攻击,不过这个要小一些,想必这声音不是从大地而是从这绳子上穿过来的。不过瓮罐能听到一里声音,东西还是小了一点。” 他看了看这幕僚,心想这个幕僚倒是有一些见识,知道声音是从这绳子上面传过去的。他也顺便告诉林大人,这东西也就在家里用一下,实在很难有什么大用,只是一个玩具。 林大人摇摇头,看着四周的幕僚说:“李大牛,你心眼多,不过还是太年轻,这东西若是到了四圣司的手里,那就可不是小玩意了。”他听到这话,心想这一群人果然是想到窃听上面去了,不过这玩意的距离就这么近,而且还要嘴对着说才行,若是在隔壁的话,直接贴着墙听不好吗? 他心中没有多说,这四圣司的人或许有什么好的法子,而且这东西还可以改进,自己这个棉线也未必是最佳材料,他想的土电话,还不如用空心管子来传递声音,这东西比起这个更加好用。 再次说了管子的事情,林大人想了想说:“这个能传递多远呢?”他想了想,心想百米应该可以吧,然后说:“小的估计应该有三十丈吧。”林大人听到这话,摇头说:“这三十丈的管子可不好造。”他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的确是问题了。 现在的冶炼技术,精巧有余,要是造太大的东西,还是有一些问题,主要是不好弄模子,这一丈的模子倒是还用,三十丈就困难了。林大人看了看外面,沉思着说:“这个可以慢慢,关于琉璃的事情,朝廷已经能够制造了,但是要弄你说的那个,还有一些难度。直接用琉璃建造一个房子,这个城里的木匠也无法。”他想了想,让木匠直接弄城琉璃瓦也行,房子四周不用琉璃,用土墙也行。 林大人点点头,说是自己明白了,然后让仆人带他下去,自己继续处理公务了。他说自己忙着回去,林大人让他暂住一晚上,今天晚上吃了晚饭之后,明天再走。他也不多说什么,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房间有几本书,随便拿了一本看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李兄,没有想到京城一别,今日悠哉这永安城见到兄台。” 他站起身来,看着木思齐说:“木公子,没有想到你也在永安城,不知道令姑的身体好些了吗?”木思齐拱手说:“有劳挂念,一些琐屑小事,开导之后就好多了。” 木思齐坐下之后,似笑非笑的对着他说:“李兄,为何不问小生为何知道你在此处?”他笑着说:“木公子神通广大,知道我来到这里也不足奇怪。”他这倒是说的实话,能向皇帝进言的人,岂是一般人物。想必今天木思齐今天来拜访林大人,林大人随口就和这位公子说了自己的事。 木思齐一笑,轻轻的拍了一手,没过一会儿,一个美丽的婢女就端着两杯茶上来了。他连忙站起身,对着婢女说了一声有谢,婢女轻声一笑,木思齐也跟着一笑,对着婢女说:“让厨子准备饭菜。李兄从陵水县来这里,想必还没有吃早饭吧。” “公子,在这里吃吗。” 木思齐点点头,然后这个婢女就恭敬的退下去了,他看着茶水说:“没有想到这富贵人家就是厉害,这么快就烧好茶水了。”木思齐笑着说:“小生听说过,专门有一个灶,日夜不歇的烧着水,那灶一年四季不会歇火,烧开的水,若是不泡茶的话,就赐给下人洗漱,然后再次烧。” “这要花费多少柴火,不过若不是你们这些大家要柴,那些卖柴火的也吃不饱饭了。”他有一些感叹,语气之中有那么一丝嘲讽。木思齐也听出了嘲讽,手中的扇子一合,叹气一声说:“历代都是如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木思齐却再次说:“当初高皇帝和汪文忠公曾经也谈过个,高皇帝认为是兼并导致,于是不准勋贵买卖田地,连朝廷赏赐都不行。只是分给勋贵财物。” 第一百三十三章畅谈 第一百三十三章畅谈 这个他知道,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听到过几次,对于这种做法,他倒是不评价。 木思齐也不是准备老生常谈,而是继续说:“对于这事,国朝诸人都认为能断绝历代弊端,但是小生并不这么认为,这富贵一定,虽然有老话上者不欺下,下者不傲上,贵贱定位,各安本分。这就是一句空话,这富贵人家,就算在怎么亲民,也难免不欺负贫贱。小生在京城之中见过不少,若是官司扯上勋贵,就算勋贵直言要秉公处置,而京兆尹却还是会偏心。这身份地位的差距,不会因为一句空话而改变。历代都知道党争祸国,而历代都避免不了党争。这不赏赐田地,不过脚痛医脚,头痛医头。” 他诧异的看着木思齐,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他突然想说出自己想法,但还是忍住了。木思齐继续说:“不过历代都不能别贵贱,而是讲究什么尊卑有序,这为尊的不守序,而妄想卑着守序,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朝中的勋贵他们有何等何能,占据要位,不过是有一个好祖先而已。若是让我看法,无论寒贵,一律因才授职。朝廷为了不避免魏朝之祸,总是想着调和寒贵,真是的南辕北辙,不如无视贵贱,唯才是举。” “这样会寒了天下勋贵之心,朝廷建国设藩,就是为了保护这江山。”他终于还是说了这句话,对于木思齐的话,道理上他是支持的,但是在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木思齐听到这话,手中的扇子再次打开,对着他说:“你认为现在勋贵还能守护这江山吗?每次民变,无不显示这勋臣的无能的,府军的无能,若是国朝还指望这群人守护的话,那无异盲人瞎马临深渊,只差一步。” 他看着木思齐,实在不敢在多说什么,这公子的话,真是大逆不道,离经叛道。要是勋臣听到这话,少不了雪花的奏折抨击。他小声说:“当初国朝设立诸侯,乃是恢复古制,诸侯后人,再不济,也好歹中人之才,公子你不就是一个吗?” 木思齐听到这话,苦笑的叹气说:“唉,唉,小生就不用提了,如今勋臣还有一些能够拿的出手,可是到了日后,谁又知道呢?当初玄帝分封百国,这乾朝还不是灭亡了,虽然说三王相禅,五伯互让,这太古之事,实难考之。如今这世道,唉唉唉,复古不可得了。” 木思齐说到这里,再次开口说;“高皇帝雄才大略,乃是千古未有之明君,复四妃,设古制,立诸侯,皆是历代皇帝不敢为的。然而,时变,道亦变。虽有古制,乾朝千年天下实难在现,小生曾在文渊阁见高皇帝手诏,高皇帝起兵十五年才得天下,当初玄帝也是十五年,高皇帝也不求虞朝有千载天下,只愿能有半数,亦足以。可惜,这国朝才百余年,臣共无能,诸侯失德,这天下是否能有五百载,小生,小生……” 木思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有些不成声调。他看着木思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怜惜,这封建王朝保持五百年寿命,可是十分为难,就算所谓的周朝八百年,但是其中五百年是乱世,真的周朝天下在郑庄公射中周王右肩就已经结束了。 他心中倒是好奇木思齐的身份了,文渊阁他倒是知道,是国家藏书的地方,要进去可不容易,就算李昌吉进去也要皇帝特许恩赐,一般来说不对皇族以外的人开放,这木思齐难道姓姚,还是一位皇子。 不过很快他就取消了这个念头,皇子可不能随便离开皇宫的,这可是祖训,皇子不出宫,诸王不出封。不过转念一笑,这祖训可难说了,若是皇帝不坚持,那就是一句空话,难道皇宫里的太监敢说什么吗?或者是诸侯干带着兵来劝谏吗? 心中念头急转,怎么也猜不透这木思齐的身份,他于是随性不猜了,安慰木思齐说:“木公子,无需这么忧心,这要列圣英明,朝中无奸臣乱政,这江山就和铁桶一般,永世长存。” 木思齐叹气一声,对着他说:“我虽然屡次上奏陛下,陛下总是付之一笑,说我太过忧心,如今四海升平,宇内无事,何必担心这些。可是风起于萍末,防患于未然这才是正道。也不知道的怎么的,这些话除了陛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看见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他见木思齐这么诚恳,心中有些惭愧,别人推心置腹,自己还藏着掖着,这是在不像话,他于是开口说:“鼎革之变,非是一朝一夕所至。平时无事,待察觉之时,已入膏肓,疾重难返,无奈多圣明也只能成亡国之君,如陈元帝,兢兢业业,朝乾夕惕,三十年心血,回天乏力,只能饮恨玄河。魏朝之亡,亦非哀帝一人所之至。后人不鉴,亦使后后人复哀后人也。” 木思齐点点头,对着他说:“确实如此,李昌吉这个女婿,你还真的没有辜负,李昌吉已经察觉到毛病,于是大刀阔斧,准备根除病端,不过他的办法还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能治一时病,不能开万世太平。” “这病无法根治,这朝廷养士多年,而士子报德的少之又少,如今有总理大臣在,各地知县官员稍微收敛,一但总理大臣撤销,变回故态萌发,杀完一个,还有千万,这功名利禄一开,这读书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木思齐点点头,叹气说:“当初太史公学究天人,这废书三叹皆以应验,可怜小夏侯,还认为从此衣紫如拾草芥。不知道经术不过钱财之前路耳。”木思齐说到这里,对着他再次说:“可惜历次整改县学,府学,皆是无功,这书生只认功名,不认经济。” 他没有回答,这个话题真的不好回答,这学校实在很难弄,若是废除了学校,那么很多读书人就惨了,没有衣食补给,无法有安稳的环境读书。若是不废除,里面大多数都想着怎么找座师,怎么高中,然后选官,好捞银子。 他们吃了这么多苦,多数想着的是,日后怎么享福,而不是为生民立命。 木思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木思齐说了一声进来吧,然后两个婢女提着食盒进来了。 两个婢女先是拿出一块布铺在桌子上面,然后就一个打开食盒,拿出四牒小菜。 这四样他都交不上名字,一个好像是黄瓜炒猪肚,然后还有一个像是四喜丸子,还有一个是汤,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他一下也分辨不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鱼,这个鱼他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鱼。 另外一个食盒就是拿出两个碗,然后还有一碗饭。 在放好这些的时候,一个丫鬟小声的说:“公子,是否拿案几来。” “无妨,就这样,林大人差不多也快用膳了,告诉厨子,今日多准备一些清凉去火的,莲子羹暂时不用送上了。”丫鬟听后,点点头,离开这里,在离开的时候顺便将门上关上。 木思齐笑着说:“李兄,来吃吃,无需多礼,此处就你我二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他点点头,也不客气起来。 木思齐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吃东西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大牛倒是没有在乎,这些吃饭的礼节自己真的不太懂,在地球上他还算斯文了,他也是知道木思齐笑没有什么恶意。 这一桌菜倒是真的好吃,尤其那猪肚,一点腥味都没有,他顺着吃了一大碗,突然又用那汤泡饭,看到他这个样子,木思齐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脸上全是笑容。他也笑着说:“我真的不多礼了,不过木公子,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还是多指点一下,今天晚上还要和林大人吃饭,在你面前丢脸不打紧,在林大人面前失礼,那就不好了。” 木思齐这时候说:“这汤不能泡饭的,这是吃菜时候净口用的,免得吃的时候,菜串味了。”他点点头说:“怪不得这汤没有什么味道,原来是净口用的,不过只有四样菜,也怕串味吗?” 木思齐指着鱼说:“主要是怕猪肚和鱼,其他倒是好说,不过这也是穷讲究,这人的舌头难有那么挑,当初我听说一个故事,那是宋孝宗的事情,这位皇帝躲避战乱,在一个农家吃了一碗粥,觉得十分美味,等到他日后建极的时候,准备让农家当御厨,这农夫也是聪明人,就是不愿意,别人都笑农夫傻,后来宋孝宗也询问了,为什么不愿意当御厨。农夫回答就是,当初宋孝宗饿久了,别说一碗粥了,一个玉米都是天下美味。这事虽然出自稗官,不入正史,不过空穴来风,必然有因,想想勋贵们的舌头也不是传闻中那么金贵。” 他也听说过这个故事,没有想到这边也有,他说了一下:“这到不一定,这诸侯山珍海味吃多了,舌头肯定很挑,这个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木思齐一笑,对着他说:“小生倒是没有那么讲究,实不相瞒,小生也吃过农家饭,觉得没有什么,这饭菜不过能果腹就行,朱子的教导小生可一直不敢忘。” 他想了想,朱子有说过这话,好像没有。他对四书集注和近思录看的不多,朱子的书唯一认真看过的就是诗集传。或许这边的朱子和地球那边有些区别吧,他倒是发现这个大陆的儒家名人和地球那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差距。 “既然是朱子说的,那就是对的,这饭吃饱就可以,这天下黎民百姓,求得不就是一个吃饱饭吗?” 木思齐点点头,也开始吃起来。木思齐吃的很少,只是一小碗饭就吃饱了。 等到婢女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看着桌子上干干净净的碟子,目光含笑的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晚饭 第一百三十四章晚饭 他也回报一笑,稍微有一些尴尬,这桌子上十分之九的菜自然都是他吃完的。 看着他的笑容,木思齐也开口说:“李兄,既然来到此处,何必多留几天,若是明天有时间的话,我陪李兄一起去看看清丈山,感受这清丈天下秀。他只好谢绝,说是自己还要忙着回去弄庄稼。” “李兄担心庄稼是假,心中纪念着自己那千娇百媚的娘子是真吧。”他脸一红,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再次开口说:“实不相瞒,确实如此,霖玲一个人在家里,我倒是颇为担心。” 木思齐笑着说:“放心吧,李兄来这里之后,附近的人自然会好生招待,我听林大人说,似乎有意提拔,李兄平步青云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若是李兄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他摇着头,说自己无意做官,林大人的好意,他只能心领了,出仕这件事他还没有这个想法。”木思齐看着他,疑惑的看着他,询问他:“真是奇怪,别人巴不得释褐(代指当官,古代当官之后不在穿褐衣,这里双关),为什么李兄三番四次不愿意呢?” 他告诉木思齐,当官这件事,自己还是不太习惯,而且自己没有文化,当时难免会闹出笑话,而且闹出笑话还是小事,万一有言官借此攻击林大人这个保荐人的话,自己心里也会不安。 “这为官之道,又不是生来就会,只要用心学习就行,若是李兄不嫌弃,在下愿意当一位幕僚,辅佐李兄。”木思齐说完,他轻轻的一笑,告诉木思齐自己可请不起木思齐这位公子来当幕僚,只是自己生性惫懒,不愿意学这些。 木思齐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在多问什么,询问他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有隐藏,将土电话的事情说了出来。木思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让他弄一个来试试。 木思齐拍手叫人送来材料,他现场就弄了起来,很快就弄好了,然后和木思齐一起用土电话开始聊天,木思齐看着这东西,笑着说:“有了这个,就不用待月西厢下了,想必日后多少才子佳人会因为这个在一起。” 他一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还有这功能,不过这东西当一种玩具还是可以的。过了一会儿,木思齐再次说:“这东西倒是可以在牢里弄,听秋部的人说,提审的时候,有些人不老实,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这个,隔着一堵墙,就不用担心什么。” 木思齐说完,想到什么,再次开口说:“李兄你知道吗?在李兄走的前一天,朝廷在大项国寺抓住了铲逆四驹王骑的儿子王小虎,除此之外,还有一干余孽。不过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呢?”他知道木思齐的说的是汪公子,这件事他自然也不会说,而是询问说:“这一年,铲逆还没有剿灭吗?” “三犬已经全部伏法,四驹除了王骑,其三位已经降了,现在就只有李太白还没有捉拿归案,此人罪大祸极,十恶不赦,陛下有命,若是擒拿,当处凌迟。”木思齐有一些犹豫的说着,过了一会补充说:“此人也不过一个小人物,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恨他,小生百思不得其解,估计此人是第一个献符之人吧。” 他点点头,献符在封建王朝可是一件大事,每次历代开国皇帝还没有建国的时候,就会有人用种种预言来告诉开国皇帝,你是天命所归。这在古代是重要的一步,能够凝聚手下将士的心。这些人有些是帝王自己安排的,有些是主动来献的。 这要是献不好,献给失败者,那是九死难逃一生,会被以妖言惑众给处以极刑。 这李太白倒也是倒霉,被抓到的话,肯定死的很难看,要是自己若是无处可藏的话,就自杀了事了,免得受戮西市。 木思齐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土电话,然后再次开口说:“李兄,不妨多留一天,明日去了清丈,后天在回去如何?” 他摇摇头,告诉木思齐家里真的很忙,若是农闲的话,自己可以多留几天。木思齐再三挽留,最后他见木思齐盛情难却,只好点头答应了。 见他答应,木思齐笑颜如花,他一时间有一些相信眼前这位公子是女子了,他甩了一下头,心中暗想这位无论是男是女,自己也都是当做朋友。 木思齐和他继续聊着,说的都是清丈山的事情,清丈有五峰,主峰叫清秀山,后山叫丈人山,西山叫素娥山。这三座山据说是一家人所化,当初清丈山那里没有任何山峰,永安这一带还全是平原。 清秀是一个书生,说到这个的时候,木思齐一笑,告诉他如此传说就不用追究那时候到底有没有书生了。清秀和素娥自幼有婚约在身,清秀为人到时有骨气,要等自己金殿提名之后在风风光光迎娶素娥。 而素娥的母亲却不喜欢这穷小子,要将自己的美丽的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在素娥母亲几次打听下,就找到了永安城一个乡绅的三儿子,那公子也知道素娥的美名,心中倒是乐意,不过想着眼见为实,于是准备让素母带着自己去见一下素娥。 素母自然心头乐意,带着公子前往家里,在路上恰好遇到了素娥和清秀。看到素娥和清秀,这公子五味杂陈,心中喜的是素娥果然美貌无双,恼的是这样的美人竟然喜欢穷小子。 公子回去禀告了自己的父母,乡绅也没有反对,只是派遣媒人前去提亲,最开始素父还是坚持以前的婚约,说不能对不起清秀,而后来实在禁受不住自己妻子天天念叨,外加公子的钱财聘礼,只能同意了。 素娥得知自己要嫁给公子,也是天天以泪洗面,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多次和父母劝说都无效,只能心中哀伤。 在出嫁的那一天,清秀突然得到消息,素娥要嫁人的消息一直不让清秀知道,在无意中听到之后,清秀就来到素娥家里,两人互诉衷肠,于是决定私奔。公子知道之后,立马派人去追,在今天清丈山的地方追上了,两人誓死不从,最后化为山峰,后来素父到了,见到这两座山,心中悲痛,死后埋葬在那里,也化作一座山,至于其他两座山,便是素母和那公子所化。这两座山要比上三座山低一些,于是就有传闻,这是公子和素母的谢罪。 听完这话,他笑着说:“没有想到这清丈山还有这样的来历,不过这传说故事过于荒诞,人死之后化作连理树我倒是听说过,化作山的倒是第一次听闻。木思齐也笑着说:“这永安附近一马平川,唯有清丈一带山峦叠嶂,固有此传说,不过此故事倒是让人不胜感叹,这世人真是受苦日多,怪不得白藕妖孽能够猖獗至今,人生多苦,只能怜悯神佛相救。” 木思齐说到这里,叹气一声,然后勉强一笑说:“离题了,这清丈传说虽然凄凉,风景倒是不错,四季常青,如今秋天,正是游山的好季节,今日叨扰多时,还望李兄别见谅。” 他微微一笑,说是没有事情,送木思齐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再次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上,心中想着自己离开家一些时间,周霖铃是否过得很好。虽然知道周霖铃这么大的人,生活能够自理,他心中还是担心。 放下书摇摇头,心中想到这或许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吧,自己生怕周霖铃受一丁点伤害。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傍晚的时候,仆人就通知他吃饭了,他到了膳厅,里面就只有林大人和他,让他有那么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两人是分席制,林大人坐在上面的主位,他坐在下面的客位,案几上面已经摆好了菜肴,十分丰盛。 因为和林大人在一起吃东西,他倒是对这一桌饭菜暂时没有理会,而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失礼。 “不用拘束,你难得来一趟,此地有只有你我二人。若是不习惯正坐,可以随意。”林大人亲切的对着他说,他如蒙大赦,侧坐起来,从来没有正坐过的他,刚才真的感觉十分别扭。 林大人也没有先用餐,而是对着他说:“农学的事情,我也听李丰城说过了,他说是你的建议,也希望我能提点你这个贤婿当这益安府农学的教谕,但是没有想到陵水县知县并不举荐,本官也难以提拔,你若是有心,不妨写一封荐书,本官在提拔你。” 他多谢了林大人的好意,告诉林大人自己也无意之中当农学的教谕,一是实在读书不多,难堪大任。二是在学校不如在田间方便。说完之后,他再次告诉林大人,关于农学的一些构思。 这些都是他和龙魏两家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一些小细节适当的改进了一下,林大人听完之后,对着他说:“你回去写下来,这个很好,你以后有什么好想法,尽管书信送来,若是你舍得家业的话,本官可以在永安城附近为你买下田地,置办房产。”他再次感谢林大人的好意,然后说自己还是习惯陵水县,到了永安这个大城,怕是住不习惯,所谓居大不易。 林大人只是摸摸自己的胡须,然后说:“你在田里的作为远在官场,本官也不在强求了,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协助,只需书信一封,本官会尽力照拂。”他跪着行了一个大礼,感谢林大人的恩情。 接下来用餐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倒是规规矩矩的吃着,按照木思齐中午的指点,倒是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吃完之后,林大人再次和他聊了一下关于杂交水稻的事情,这个进展很慢,但是花桥那边,倒是弄出一些反季蔬菜,皇上很满意,准备大面积推广。不过花桥的花农还是无能为力,这反季蔬菜的收成并不是很好,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禀告皇上,他们只能找李昌吉。 第一百三十五章清丈山 第一百三十五章清丈山 李昌吉也没有什么办法,李昌吉虽然也是穷苦出身,但是以读书为生,可以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件事李昌吉本来也想找李大牛的,但是想来想去,还只是和林大人说了一下。林大人也只是尽量想办法,林大人现在心思主要放在了关于大量制造琉璃上面。若是琉璃弄好了,这反季蔬菜就简单了。 如今恰好李大牛来了,林大人就说了出来。 他听着,心中想这反季蔬菜可没有那么好弄,不是那么随便就可以弄出来的,这个需要长时间的积累经验。不过他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花桥的农民有时间和精力来弄这个,大概一两代人就可以解决。推广肯定是难,只能说满足宫里的需要。 他说自己也没有办法,林大人也没有在追问什么。 在回到房间之后,他心中倒是有一些后悔,这一桌丰盛的菜肴,自己因为顾忌林大人,而没有充分享受,这真是一种浪费了。不过今天总算结束了,这土电话让自己吃了一顿好的,也算不亏了。 在要休息的时候,婢女送来一件长袍,还有新的鞋袜。他疑惑的看着婢女,婢女轻声的说:“公子明天要和木公子一起去清丈山,不可能穿着这一身前去吧,这是木公子的好意,还请公子万勿推辞。 他见婢女这么说,想起木公子穿着华丽,真是烨然若神人,也不在多拒绝了。 第二天早上,穿上新衣,出了林府,他坐上马车,木思齐已经坐在里面了。木思齐看着他,再次开口笑着说;“没有想到这衣服还是小了,李兄穿着还是有一些紧身。”他说没事,自己穿着什么长袍都觉得紧身,已经习惯了。 木思齐不在多说什么,拍拍手,马车就开始前进起来。他也从窗外看着这永安城,作为陈朝五京的南都,这个永安城倒是繁华,街上商品琳琅满目,行人摩肩接踵,这边有很多南国商人,都是穿金戴银,显得十分富贵。 他估计了一下,这永安城大概有接近百万人,在封建社会的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了。他询问了木思齐,这永安城有多大,木思齐一愣,只是说这个永安城有八十一坊(虞朝城市的划分单位,类似如今的社区。)仅次于京城的一百二十二坊和西京城的一百坊,是大虞朝第三大城市。 他于是好奇的询问,丰城难道还不如这永安城吗?木思齐微微一笑,告诉他丰城才只有七十九坊,还不如灵州城。京城第一的原因自然不用说,西京作为了八朝古都,繁华无双,就算魏朝废五京,西京也没有丝毫影响。而永安城因为远离中原,很少经历战乱,自然成了第三,若是像灵州和丰城是兵家必争之地的话,那就没有现在的繁华了。 从永安城的德胜门出来之后,向西行进了五十多里,就可以看到那著名的清丈山,这清丈山由五座山组成,这五座山都不算很高,也就三百多丈,算不上高山,只不过在永安平原就只有这孤零零的五座山,于是就成了益安府四大名山之一的清丈山。 才到前山的山脚,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信徒正准备上山,人数和木萝娘娘过圣诞差不多,这山中供奉的东王公,他在路上听到木思齐说的时候就想笑,这东王公怎么也应该是东边的人来供奉。怎么跑到西南了。 木思齐也解释了,第一次来这山里修习的虚靖真君乃是东南府那边的人,虚靖真君是受东王公的指示,于是在这里设教传道,从虚靖真君之后,清丈山的道士越来越多,在五百年前,成为十二大正道之一。 因为虞朝的道门之乱,所谓性命一脉就剩下了清丈,清丈派的地位就更加高了。他倒是好奇,这个道门之乱是指什么,他倒是听周霖铃提到过几次,但是周霖铃总是语焉不详,不愿意详细说明。 他原本以为木思齐也会说,但是没有想到木思齐也闭口不谈,说自己也不清楚这间事情是什么,只是知道有五个门派被剿灭了而已,看着木思齐一双星眸闪烁,他心想木思齐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敢谈。 这件事连木思齐都避讳,他也不愿意多了解。询问木思齐这边道教的事情,想看看和地球的道教有什么区别,这个木思齐倒是没有避讳,开始讲解起来,这道门原本是玄帝所建,供奉的是天尊,至于具体是哪位天尊,木思齐倒是说不出来。这佛道最高的就是天佛,天尊,没有名号。玄帝嫡传是玄天宗,后来玄天宗分裂为三,有玄天,归藏,上善三宗。 后来周流,齐云崛起,道教就有了所谓的五祖的说法,随着时间的推移,道教有了十二支:玄天、归藏、上善、齐云、周流,风虚、万化、碧落、至诚、清丈、赤霄和昆仑。这些门派过于复杂,后来又分为两类,一类以外丹为主的符箓派,一类以内丹为主的性命派,一派各有六支,不过姓性命派的五支被剿灭,只剩下清丈了。 虽然表面上性命派弱势,但是这苛求的长生,又不相信的外丹拜斗的人,自然拜入清丈,这也导致了清丈一派和六派分庭抗礼的局面。这清丈山上的道士就有五万,更不用分布在各地清丈道士了。 这道士多了,信徒就多了。这些道士无论做什么,都会将清丈和东王公扯上关系,这样名声就越大了。木萝娘娘这个才突然崛起的小庙和这些老牌道教比起来,信徒数量上差距还很多。 到了山脚下面,里面就有知客迎了上来,恭敬的对着木思齐行礼,木思齐只是随便点点头,一个知客轻声询问:“不知道公子准备前往何处上香?”木思齐将自己手中的扇子张开,然后说:“不去上香,这一次我是带着朋友游玩的。” 知客连忙点点头,一个知客先离开这里,很快就带着四个壮汉来到这里,四个壮汉分别抬着两个滑竿,这是益安府特有的上山工具,木思齐倒是没有什么,做了上去,他倒是谢绝了,对着木思齐说:“木公子,在马车上面坐的太久,这身子骨反而不舒服了,我还是上山走一下吧,活动下筋骨。”木思齐一笑说:“李兄请便,小生没有你那好体力,只能凭借这东西上山了。” 他点点头,然后和木思齐一起上山了,这山路倒是平整,铺上了砖头,踩上去倒也不打滑,阶梯都有竹子护栏,免得有人不慎落下。这些有一部分是道士的功劳,但是多数是信徒的诚心,每年都要信徒还愿就修山路。 前山道观很多,密密麻麻的都是上香的信徒,能够看的就是各种道观,他也随便看了几座,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他们到了后山山顶之后,有所谓索道,这东西到安全,就是一个绳子,有信徒从青秀山那边滑过来,这是许下重愿的,愿意献身的人才会用索道。 他看着这绳子,心中好奇这东西是怎么拉过来的,抬滑竿的人笑着解释,这是宋朝的时候,三千信徒弄出来的,这线放在山下,然后双方开始上山,到了山顶就好办了,当初弄这个,是为宋朝国运祈福,有高道就从主峰那边滑下来,若是成功了,就说明宋朝国运未尽,这最后倒也是成功了,而且宋朝也中兴了。 他看着这孤零零的绳索,心想这真的是玩命,随便出一点事情的话,保管没有什么活路,而且还是死无全尸。从这索道滑下来,真的是心诚了。木思齐看着这索道叹气一声,轻声说:“这天数有定,何须用人命前去揣测。” 他们在前山玩了一下,然后从半山腰的吊桥到了对面,在过吊桥的时候,木思齐倒是亲自下来了,这是过吊桥的规矩,每次只能过一个人。他看着摇摇晃晃的吊桥,心中不愿意相信这边的桥梁质量,想要劝木思齐还不如下山之后,在从山脚上青秀山,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李兄,不同的不同的,这舍身桥可是清丈一处名胜,传闻若是心怀不轨,内心有鬼的,会跌下桥。若是心中坦荡,问心无愧的话,就自然无事。李兄某非有什么不可高人之事?”木思齐笑着说,说完就走上桥,毫不畏惧的走了过去。 他准备说自己可不是心中有鬼,只是担心这桥梁的质量,不过木思齐都走了过去,自己不敢走那就太胆小了。 等到木思齐走过这桥,他也走了过去,还好这里山风不大,桥虽然有些摇晃,但是不多吓人,走过去之后,那抬滑竿的准备过来的时候,木思齐对着那边摇摇头,那两个人也就离开了。 看着这样,他笑着说:“没有想到这滑竿竟然不要钱。”木思齐扇子一开,挡住自己的嘴,笑着说:“李兄,这钱知客会拿给他们,你都忘了凤凰庙那庙祝如何巴结你吗?” 他点点头,和木思齐沿着山路前进,木思齐走累的时候,他们就停下来。有时候他也会伸手,准备拉一把木思齐,木思齐将扇子递过来,让他握着扇子拉一把。到了山顶,他们就见到了一个巨大广场,这广场中间放着十几个香鼎,里面都插满了香。 这到了山顶,难免要冷一些了,他看着木思齐打了一个寒颤,对着木思齐说:“木公子,我们前去殿里避寒吧。”木思齐点点头,和他一起进入到一处大殿,这里面知客见木思齐的穿着,立马迎上来,带着两人到了一处厢房。 这厢房里面烧着炭盆,两人做到炭盆旁边,木思齐先烤着手,而他就站在一旁,到也不觉得多冷。 过了一会儿,一位道士走了进来,对着木思齐行礼说:“公子,是否要将寒衣拿来。”木思齐点点头,然后对着道士说:“准备晚膳,不要放辣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观星 第一百三十六章观星 道士点点头,离开这里。木思齐无奈的说:“小生自幼生在京城,不太能吃辣。这一餐,李兄要稍微受罪了。”他说没有什么,自己也不怎么吃辣的。这个倒不是谦虚,只从和周霖铃生活之后,他就不怎么吃辣子了。 道士离开之后,很快就送来一件斗篷,木思齐将斗篷系上,然后说:“这山虽然万古长青,可是就是冷了一些。”他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等到木思齐暖和一些之后,他们就离开厢房,前往到外面,从山顶看着四周,木思齐沉吟了一下,缓缓的念道:“秋至清丈老,登高无古今。柏森三宝掩,岩廻九烟临。掩手拂云渺,低眉落壑深。会逢唐虞世,望岳满风襟。” 木思齐说完之后,不好意思对着他说:“胡诌几句,李兄不要取笑。”他笑着说:“木公子这首词颇为清新,尾联有盛世气象,若不是如此盛世,难有此诗。”木思齐一笑,不在多说什么。 他也望向四周,心中也想作诗应和一下,但是没有那诗兴,连首联都没有想出来。这清丈山翠绿如玉,远山似障。虽然没有万里绵延,但是却在这平原之中有一番巍峨气象。 山中景色虽然不错,可惜他倒是没有多少心情观看,这自然景观他一向欣赏不来,唯有人文景观还有兴趣。他以山中寒冷为由,和木思齐一起前往在这里参观,这清丈道观倒是古朴,和普通道观没有什么区别,他玩赏了一番,发现出了神像比较精细之外,这清丈道观倒是没有什么观赏的。不过想到这信徒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来,他就能理解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道士送上晚膳,这有荤有素,这清丈道士倒不是不禁吃肉,只是不吃五荤。 几道菜倒是别致,他觉得佛首山那一顿素菜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如同猪食。 吃完之后,木公子让道士弄了一件厢房,让他好休息一晚上。进入到厢房之中,他见这房间就只有一个蒲团,一张床,然后还有一副写着道字的图像。他端坐在床上,做出一个五心朝天的样子,闭着眼装模作样的在那里闭目冥想。 过了一会儿,让觉得自己的腿都酸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感觉到无聊了。 在这一刻,他十分思念周霖铃,若是有周霖铃在这里,自己又可以和她谈天说笑,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离不开周霖铃了,没有周霖铃的日子显得那么无聊。 “李兄,睡了吗?”外面传来木思齐软如蜜糖的声音,他推开门,然后让木思齐进来。 木思齐进来之后,望着外面的天空说:“其实这清丈山最美的就是这星星,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手可摘星辰。”他抬头一看,果然漫天群星闪烁,如同画一般。他和木思齐到了屋檐下,坐在栏杆上。 他才坐下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用一旁两个木棒将炭盆夹了出来,放在这路上,然后继续坐在那里和木思齐看星星。木思齐看着漫天的星星,对着他说:“李兄,你知道吗?在一百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年轻人也曾和一个女子一样在山中看星星。” 他没有借过话题,等待木思齐继续说,木思齐也慢慢的到来。 在文渊阁里面,木思齐看到了高皇帝亲笔留下的书信,其中有一封就是高皇帝年少尚未结婚的时候,喜欢游历名山大川,这清丈山自然来过,那时候清丈山坤道和乾道都没有避讳,共同生活在这里。 接待高皇帝的便是一个坤道,这位坤道按照高皇帝的描述,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高皇帝一是喜这清丈美景,而是喜这如仙美人,在这里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的事情,高皇帝没有详细写,后来高皇帝和宫府那位大姑娘结婚之后,坤道也送了书信来祝福,此后,高皇帝就和坤道没有什么书信来往了,在天定二年的时候,高皇帝写了这一封信,里面提到坤道有儿子的事情让高皇帝很高兴,但是高皇帝说自己在四妃之中,如同傀儡,这孩子自己不能相认,否则会给他们母子两人带来杀身之祸,于是让汪文忠公抚养,而这一封信最后也说,宫中留下副本,要四妃都死之后才能打开。 木思齐看着天空说:“太祖对于那日观星之事十分怀念,说是毕生难忘。”他倒是没有在乎这个情爱故事,他感兴趣的是,这位高皇帝竟然在天定二年都已经成为傀儡的事情。 “木公子,我曾听人说,高皇帝在天定元年之后,病倒在床,不能在处理政务,不知道是否可有此事?”木思齐点点头,告诉他,根据文渊阁的太祖实录,这是因为天定元年三月份,高皇帝不幸被魏朝派来的刺客伤到,虽然当时救回来之后,但是身体就不是很好,加上国事繁忙,万几无暇,自然身体越来越坏,在攻克魏都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了。 听着木思齐的话,他想了想,看来高皇帝真的是有病在床,至于病因就各有各的说法,周霖铃看的书说是中毒,疯道士说的是良心有愧,木思齐看的实录是刺杀。这些上理由他不是很愿意相信。中毒这事太假,哪有毒药让人卧榻三年不起而不死,而冤魂索命这种事,更是无稽之谈,这高皇帝好歹也是一代人杰,怎么会这么胆小。 而实录的理由,很有美化的嫌疑,这受的伤是什么,拖了三年才要人命。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高皇帝被架空之后,消极怠政,让二妃或者四妃自动将权利还回来,不过这个明显是高皇帝想多了,四妃没有这个皇帝照样消灭了魏朝,统一了江山。 这个理由他虽然觉得牵强,但是比这那些理由要合理一些。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木思齐笑着反对说:“李兄,二妃是陛下设立,若是陛下真的要撤销二妃,二妃没有丝毫能力反抗。后来四妃也是如此,四妃只是辅政,真正能做出决定的是高皇帝,这天下始终是高皇帝的天下。” 他没有在多说,道理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这边还没有出现过女皇,自然不清楚,这女的要是拿到权利之后,完全可以废立皇帝,而不是皇帝废立她了。” 他也感觉到四妃的确有这个方向,而且兵权有一部分也在四妃手中,这要是用的好,那么那个童谣倒不是唱着玩了,虞朝真的要弄出一个女皇帝来。这四妃又是诸侯的女儿,有强大的外戚当助力。 他想到青萝郡主,若是青萝郡主真的有反意,彩凤军是她的,镇国公两万大军也会帮助,这就是明面上的数据,暗地里还有其他九军有多少会协助平妃呢?二十四位国公又会选择什么,这些都是隐患。 “李兄,你在沉思什么呢?”木思齐见他低着头,双眼无神,不由出声询问。他笑了笑,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木思齐听完之后,手中的折扇再次撑开,然后笑着说:“李兄,这诸侯之女可不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大家以虞朝休戚与共,和姚家共治江山,如今富贵已经足够,哪里会那么贪得无厌,而且以现在诸侯,请恕小生之言,胸无大志,酒囊饭袋,遇事无一用,他们整天担心的无非今天玩什么,吃什么,要让他们想国之大事,还不活生生的让他们才竭而死。” 木思齐说到这里,手中折扇合拢,叹气说:“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民间寒士,那些屡试不第的秀才举人,他们有些不过两脚书架,有的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朝廷不能重用,亦不能为流贼所用,否则后患无穷。” 木思齐说到这个,眼中竟然有杀气,让他汗毛不由立了起来。他看着木思齐的眼睛,这时候木思齐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还稍微带有笑意。他摇摇头,心想自己刚才应该看错了,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哪会有什么杀气。 他说:“其实这未必是他么的错,朝廷何必网开一面,任用贤能呢?”木思齐叹气说:“李兄呀,李兄,若是这样,这些人更会从贼,以贼自重。朝廷倒是更为难,不如杀一儆百,让他们能够谨慎选择。”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他轻声的说着,木思齐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对着他说:“若真的到那时候,也就是代表天命改元了,真的到了那时候,小生亦当学孝文太后,为新朝开万世之基。”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听到才送了一口气,对着木思齐说:“木公子,慎言,慎言。你乃是世家子弟,勋臣之后,这等无父无君之言,还是少说为妙。”木思齐没有在乎,继续说:“这天下非是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独夫失之,德者得之。此乃亘古不变之道。” 他实在不愿意这种危险的话题,这木思齐倒是有谈论的资本,自己可有没有,到时候因此进入监狱,判了满门抄斩,那就值不得了。这个大虞朝可不是讲理的社会,要是对皇权有丝毫威胁的话,那就不会听你辩解的。 木思齐见他不愿意说这些话题,继续说着星辰的事情,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发现这边的星辰和地球竟然没有差别,他想到这会不会另外一个地球呢?不过想到这大陆构造倒是不同,若是自己能够弄到一张全球地图就好办了,自己可以判定这是不是超大陆,若真是超大陆的话,他头上冒出冷汗。 这个想法他可不愿意想,比起自己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看着他头上的冷汗,木思齐关心的询问了一下。他只是说有一些热了。木思齐倒是也没有怀疑,和他再次聊着星象,他也不在瞎想,认真的听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关雎 第一百三十七章关雎 第二天早上,道士送来了一碗粥,他喝了一下,这粥倒是清香,喝完这一碗粥,感觉嘴里清新不少。 他心中很好奇,这是用什么熬煮的,自己回到家里也准备弄这个试试。 出门之后,在木思齐的厢房外面等着木思齐出来,然后两人一起看着这清丈著名的景色——云鼎日出。这云海先是被朝阳渲染成金色,一道道阳光透过云层,形成一束束金光,颇有一种神圣之感。 在场地上的众多信徒跪倒在地,大声的持颂圣名,念着祈福咒语。 一时间他有那么一种冲动,加入这一群人之中,和他们一起赞美东王公,祈祷未来的幸福。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个心情压了下去,暗中感叹怪不得宗教总是喜欢仪轨,这种神圣之感,若是定力稍微差一点的,就会陷进去,成为虔诚的信徒。 他看着木思齐,木思齐丝毫没有在乎,只是望着云海中缓缓升起的朝阳。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汗颜,这种人才是干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受丝毫外界的影响。 木思齐看着太阳升高,缓缓的说:“正是壮观,这山中观日出,和城中观赏又是另外一番滋味。”说完,木思齐笑着对他说:“李兄,下山吧。”他点点头,然后和木思齐一起慢慢的走下山去。 走在山路上,他询问木思齐,今天吃的粥是用什么熬成的。木思齐笑着告诉他说:“是用金莲子熬成的,怎么了,不符合李兄口味吗?”他摇摇头,想了想说:“没有想到这是荇菜呀,不过清丈有荇菜真是让我吃惊,不知道是否能够采摘一点回家。” “这清丈后山的一个池子里面倒是有,是当初一个道士从玄河那边带过来的,清丈这种洞天福地,似乎什么草木都可以生长,这金莲子粥也成了清丈道士的一道名菜。不过尊夫人是丰城人士,这荇菜想必也经常能食用。” 木思齐说到这里,再次取笑说:“这只要荇菜可不好,你还应该准备两只鱼鹰才是,这样尊夫人一定很高兴了。”木思齐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走到半路的时候,木思齐突然说到:“这关雎一章,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曹儒说是颂后妃之德,不过小生觉得过于牵强,不知道李兄怎么看。” 他想了想,这个问题在他读书的时候倒是解决了,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倒是不适合说这些,最后想了想,他觉得木思齐一直待自己坦诚,自己就算显示,木思齐也不会随便乱谈,于是他开口解释:“荇菜,后妃采择,这点曹儒已经说明,而关于关雎,后代虽然只是简单说是鱼鹰或者说鹗,大多数学者只是简单的认为此鸟忠贞,所以才用关雎来比。” 木思齐点点头,停了下来,然后再次看着他,期待他的后面的解释。 “而《仓颉篇》说鹗,金啄鸟也,见则天下兵,能击杀麋鹿。若是木公子以金啄鸟搜捡群书的话,就会发现,此鸟有名鸷,在金天氏时,就为司马。王逸注,鸷,执也,谓能执伏众鸟。” 木思齐听到他这话,拍手说:“原来如此,李兄果然博学,这学问,朝中多少人都不上你了。”他只是摸摸头,这个没有什么好称赞的,这是有了电脑索引的功能,只要有关键词,花费时间就能找出来。” 他再次说:“寤寐思服,毛传注思,无意。服为思,此不服,此处应当是官职讲。” 木思齐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永言孝思,昭哉嗣服。两处应该相同,那么这一句不是思念淑女,而是思念祖先的事业。如此解释倒也是能解释的通了。多谢李兄,小生读诗,不求甚解,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连说不敢,只是希望木思齐不要将今日两人相谈的事情说出去。木思齐点头说:“这是自然,李兄放心,小生不是一个多舌之人,小生只是可惜,李兄熟读经传,为什么不考取功名,反而躬耕田野。” 他只是说自己无心功名,对于朝政不熟悉,当一个两脚书架还行,当一个名臣贤相,那就十分困难了。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一步,日后名列奸臣传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这个理由半真半假,对于处理政事,自己的导师倒是交过,现在的他只是信心不足,担心自己斗不过官场里面的老油条,这朝堂之上可不是过家家,稍微有点错误,轻者免官,重则抄斩。 木思齐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山下,他们坐上马车回到永安城。 到了林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西沉了,木思齐希望他今天晚上能够留宿一晚上,他还是谢绝了,只是希望木思齐能够给一个手谕,让自己能够得到驿站的帮助。木思齐点点头,让林府的一个管家和他一起到了驿站。 进入驿站之中,这位仆人说了之后,驿丞立马找了一辆马车,然后吩咐车夫,到了下一个驿站也要交代,这一位是林府的贵客。驿丞避免下一个驿站不相信,于是亲自写了一封信。 这样一路上畅通无阻,白天骑马,晚上坐着马车回到了陵水县。陵水县的驿丞看到他,连忙说:“李大牛,知县说你回来之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知县衙门一趟。” 他点点头,这张知县肯定是为了林大人召见自己的事情,他在路上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何不让知县以为自己是林大人眼前的红人,否则日后自己就十分难办了。 到了知县衙门,到了偏厅,知县穿着常服,和颜悦色的对着他说:“坐,大牛坐吧,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他连忙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知县摇头,轻声说:“不用叫我大人,叫老爷就是,大人本县还当不起。” 他心中暗骂这人真是能装,虽然这大虞朝延续魏朝旧礼,知县只能称老爷不能称大人,不过有人真的傻着称知县为老爷的话,那绝对有小鞋穿。连忙说不敢不敢,还是称呼张知县为大人。 张知县也不和他多罗嗦,寒暄两三句就直接说主题,希望知道李大牛去见林大人是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林大人说了什么事情。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然后对着张知县说:“请大人屏蔽左右。” 张知县听到这话,神情有些尴尬的说:“若是事关密勿,本县就不多问了,大牛你也不用多说。”他想了想询问张知县说:“此事和四圣司有关,不知道是否能说与大人听。” 张知县脸开始有轻微的抽搐,过了一会儿,张知县才说:“既然和四圣司有关,本县就更不应该知道了。大牛,此事切不可传出去,否则的话,恐有杀身之祸。”他连说是是,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一个字出去。 张知县也不和他多说什么,劝勉了几句,就放下自己的茶杯了。 他前脚才离开这县衙,罗家勇后脚就跟了来。看着微笑的罗家勇,他真是没有任何脾气了,知道此事又要去罗家了。 “老弟,听说你去永安城了,这永安城还玩不,来来,我家恰好办事,老弟你也来,就当为你接风洗尘。”罗家勇果然热情招待着他,他心想你罗家哪有那么多事,真是张口就来。他脸上还是保持笑意说有劳,有劳,顺便询问是什么事情。 罗家勇说是罗幺妹有喜了,所以今天设宴。 他暗笑这借口真不老实,不管虞朝魏朝的风俗,这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喜也不是女方这边庆祝,而是男方那边,当然入赘的除外。他随口说着恭喜,然后就到了罗家。 到了罗家的客厅,他看到了一点不同,就是那个烤火炉,这个烤火炉有了巨大的变化。 本来应该用的管子,变成了一个正方体的铁块,这铁块那边是一个用砖头砌的烟囱。这样看着倒是好看多了,虽然这个就固定了,不过安全好多。 罗达成看着他看着那烤火炉,笑着说:“这是蕙芷改的,她是有是铁管子,又是竹竿的,太过麻烦,不如直接一个烟囱,这个就省事了。而且这样,热气也不会随着铁管到外面。” 他点点头,这罗蕙芷真是蕙质兰心,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个。而且这个还让他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关于铁管不够长问题,虽然这边焊接技术不行,但是可以切成墙,然后用泥将空隙封好,这样效果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思路了。 看着他出神,罗达成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他回过神,罗达成才笑着说:“大牛,你想到了什么。”他摇摇头,询问罗达成,王府里面那个烤火的管子有多长。罗达成说不长,都是一个接一个接上来的。那种管子,一头大,一头小,插进去就可以卡死,不用担心什么。 他点点头,这个东西传递热量还行,传递声音估计有点麻烦,不过这也是一个法子。 看着他这个样子,罗达成笑着说:“大牛兄弟,你是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了吧,你的心眼真是多的让人自愧不如,蕙芷也说了,就算在丰城也没有见过你这么聪明的人。” 他嘴上说没有,没有。心中缺想罗蕙芷不骂自己就算好的,哪会主动夸自己。 罗家勇又去准备菜肴了,他和罗达成坐在客厅里面先是瞎说几句,然后罗达成不动神色的将话题转移,询问他去永安城干什么。他还是老一套说法,说是弄一件机密的事情,罗达成不要泄露出去。 罗达成和张知县不同,只是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听到罗达成这话,他冷笑一声,到时候听了之后,罗达成想要后悔就晚了。 他让罗达成准备用具,罗达成让老仆人将东西也一一拿过来。罗达成看着棉线,木签还有宣纸,不相信这东西有什么机密可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回家 第一百三十八章回家 他组装好这个土电话,和罗达成演示了一下。罗达成虽然觉得这个倒是神奇,不过没有多大作用。 他看着罗达成还没有明白过来,故意说:“这东西林大人准备献给四圣司,还请罗老爷保密。”罗达成听到四圣司,打了一个寒颤,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大牛,你这可是弄出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了,日后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会坏在这个东西上面。” 罗达成让仆人拿来火柴,将这东西烧毁.闭口不再谈这件事。 等到罗家勇回来,罗达成将罗蕙芷叫下来,又是四个人坐在那里吃饭。 罗家勇在吃饭前,笑着说:“蕙芷,你不是一直想见李老弟吗?”如今他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吧,我们这些老人和你们聊不来。”罗蕙芷听到这话,站起身来,用汤勺摇着一勺汤,然后用另外一根汤勺接着,递给他说:“里长,久闻你的大名,今日有缘再见,奴家不胜酒力,只能借汤相敬。” 他连说不敢,然后接过汤勺,将这一勺汤喝了下去。罗蕙芷放下汤勺,罗家勇笑了笑,然后罗蕙芷再次开口询问说:“里长,不知道你前去永安城所谓何事?”罗蕙芷的话音才落,罗达成就说:“蕙芷,不得无礼。” 罗蕙芷连忙说抱歉,罗达成不愿意在多说这个,吃放的时候,就是闭着嘴吃东西,罗家勇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罗达成就盯了一眼,罗家勇自然不敢多说。罗家两个大男人不说,罗蕙芷自然也乐的如此,不在多说什么。 他也保持着沉默,吃着这丰盛的菜肴,若是罗家不打什么主意的话,他倒是愿意在罗家吃饭,毕竟这么一顿,就够他种一年的庄稼了。 吃完之后,罗蕙芷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而罗达成却让她留下来,然后笑着说:“你们这两个人聊,我先去眯一会儿。”罗达成走了之后,罗家勇也借口有事离开这里。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他尴尬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想来想去,他指着那个烤火炉说:“这是罗姑娘改进的吗?真好。”罗蕙芷平静的点点头,然后再次说:“这个用作桌子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还是太麻烦了,我想了一个新的东西,还请里长之交。” 罗蕙芷让老仆人送来上纸币,然后将画了出来,他看了一下,这个和城里用的小炉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要大一些,而且外面用的是铁。罗蕙芷然后也弄了一个圆盖,然后侧面也是接的一个铁块。 罗蕙芷解释这个铁块的作用,就是方便放一些碗。罗蕙芷也说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是看到这城里的人,若是穷一点,用小灶的,就要提出来发火,否则烟子太大了,而用烟囱的话,这么一个小灶有难以弄。在看到这个烤火炉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 他看着这个,然后说:“这个是不是比起打一个土灶要花费的多了。罗蕙芷点点头,然后再说,很多人并不是打不起土灶,而是家里实在太窄了,很多人只能用手提的小灶才行,这个倒是贵一点,不过比较省地方。 他想了想,认为铁块可以不用,直接用泥巴更方便,这些人烤火的需要比较少,而是主要用来做饭。罗蕙芷点点头,告诉他,这个到时候这些人自己会选择安排,自己只是告诉他们有这一样的东西就可以了。 说着,罗蕙芷还说,这个铁块其实在她构思之中,还有一个口子,在火没有燃起来的时候,放空气进去的,当然灶下面和小灶一样留着口子。他听完之后,不得不佩服罗蕙芷想的比自己周到多了,自己在弄烤火炉的时候,没有想这么多。 “罗姑娘真是蕙质兰心,让我心中佩服不已,这东西在城里大规模使用之后,众多寒民都会感谢罗姑娘大恩。” 罗蕙芷听到他的恭维,神情还是平静无比,轻启朱唇,微漏贝齿:“此事希望能以里长之名传出去。”他疑惑的看着罗蕙芷,有些人还不得从别人那里偷一些创意来为自己扬名,这罗蕙芷为什么还要假名自己呢?“ 罗蕙芷没有多说,他询问了一下,罗蕙芷只是摇摇头,见罗蕙芷坚持如此,他只好答应了。罗蕙芷看着他,然后说:“尊夫人在家中等待多时,里长你且先回去吧。”他点点头,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和罗蕙芷待在一起,他总是觉得有些尴尬。 离开罗家,他再次拍着自己的额头,这去永安城一趟,竟然忘记给周霖铃带一些礼物来。 他在陵水县买了一根发簪还有一把漂亮的木梳,就这么回去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周霖铃也刚好从私塾里面出来,看到他来到这里,激动的跑了过来,抱住他没有说话。他也是紧紧的保住周霖铃,不发一言。两人都没有说话,就是这么抱着。 这时候有学生走过来,不由发出笑声,周霖铃脸一红,然后就松开他说:“你还没有吃饭的话,妾身现在就去弄。” 他先将梳子拿出来,放在了周霖铃头上,笑着说:“这是我在永安城看到的,你带着真漂亮。” 周霖铃脸上泛起了桃花,,轻声嗯了一声说:“相公你喜欢就好。” 两人到了厨房,他说起了和木思齐在一起的事情,说到观星的时候,他察觉到不妥,自己当木思齐是男子,而周霖铃认为是女子,一番自己看来寻常不过的事,在周霖铃听来未必这样。 正在切菜的周霖铃见他停了下来,笑着说:“相公,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会生气,我相信相公你和木“公子”风光霁月,无愧于心,我又是那种善妒的女子。”周霖铃故意在公子加重声音,他笑着说:“我还希望你是一个善妒的女子,对了,我又听到一个好玩的故事。” 他将高皇帝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本以为周霖铃上会对高皇帝病重的原因感兴趣,没有想到周霖铃叹气说:“那个女子真是可怜,将一切都给予了高皇帝,而高皇帝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看来永安侯是高皇帝私生子的事应该没有错,可怜,任何书里都没有说这件事,这个女子若不是有高皇帝这一封信,可能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他想周霖铃和李昌吉的性格真不同,要是李昌吉绝不会感叹这个,只是认为这个女子活该,历史上没有留下名的多了去了。这个女子能够因为高皇帝一封信而被人知道,已经是一种荣幸了。 他自然不会将话这说出来,而是安慰周霖铃,周霖铃看的笔记小说,多是丰城和京城附近人士的,对这边的事情肯定了解不多,若是看这边的笔记小说,肯定有记载,毕竟坤道怀孕生子也是一件奇闻了,而且生的孩子还是永安侯。 周霖铃点点头,说等待谷子收了之后,就去城里找一下这个相关书籍。他连说这个不太山可能找到,要找只有藏书家里面找,这个内容实在对高皇帝不太好,书商可不敢印刷。 他想到龙魏两家,但是想到这两家连藏书楼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他心中思索了一番,然后笑着说:“等到谷子收了,过了中秋之后,我们可是要去丰城了,去吃那金莲子粥,不知道霖玲你会上弄不。” 周霖铃笑着说:“这个整个丰城姑娘都会,相公你怎么想吃这粥了?”他又继续讲了起来,关于关雎那个也没有隐瞒。周霖铃听着他的话,笑着说:“相公,你也是治诗经吗?”他一愣,这个他还真不好回答。 在读研的时候,他重心的确从儒家经典变成了诗经,虽然没有怎么写论文,但是所谓注诗九十六家,他大概都渡过,按照古人的标注,也算治诗了。不过现代学术和治经有区别,他开口解释说:“算是吧,不过对于经义了解比较少,像是时序的一些问题,还有正变,治世这些我都不太明白。我们研究诗经没有经学三原则。” 听到经学三原则,周丽琳也愣了一下,他拍了一下额头,笑着解释说:“这三原则也是我们总结的,一是坚信经学有治世升平之道,二是圣人所做,三是真实无误。我们研究就没有这样。”周霖铃听到他说了这三原则,疑惑的说:“难道不是吗?”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真的说不通,当初他导师将这三点总结出来,还和自己导师,当过进士的人吵起来。 这三原则在旧学之中,是不容质疑的,是研究的基础,若是碰到这三个问题,儒家都会避开不谈,这是经学很难解释,涉及到经学的根基。若是不信这个,就无法研究经学。 他可不想为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吵起来,虽然现代学术上有很多证据攻击这三原则,但是他可不想炫耀这些,让他们夫妻之间于间隙。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以后你就当我诗经老师了,要是相公你写一本诗本源什么的,肯定会博得才名,陛下也会让你进宫,让你当一个讲官。”他摇摇头,说自己这水平还差的太远了。 吃完晚饭之后,周霖铃非要让他将诗经,他倒是没有拒绝,用现代学术剖析的诗经说给她听,很多观点是因为考古资料而产生的,周霖铃都没有听过,他兴趣到了,还写了一篇金文给周霖铃看。 这个当初研究的时候必须会默写,因为以后若是看到书才好用,关于金文,很多字解读还不算完整,他也周霖铃的意见,周霖铃对于金石学了解也不不多,帮助很少,但是周霖铃说自己有认识的人,对铭文石鼓文很有研究,或许会有帮助。 他点点头,虽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这个世界现在的文字和地球上都有差距,他有些都是凭借自己知识连蒙带猜猜出来,现在的文字都这样,更不用说古代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选秀 第一百三十九章选秀 文字的辨识一直是一个难题,就算在博学,对古文字也不敢说全部了解。虽然有所谓的造字六法,但是很多古老的字体也不按照这六法来。 他也不准备扫周霖铃的兴,还是告诉她诗经的一些现代发现,比如植物学,矿物学新的发现,比如蒹葭这首诗,周霖铃听着他说完,笑着活下去:“原来相公你以前的盐都是自己烧的呀,我还在疑惑你为什么有钱买盐。” 他也是一笑,关于这个还有一些,不过他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在马车上又一直没有睡好,于是就休息了。 第二天他就收玉米了,知县派厢军收了一些,还剩下一些。他自己背回来,晒好之后去脱粒。这个苦活他就一个人做,不让周霖铃参与进来。最多就是在晒的时候,让周霖铃帮忙摊一下让玉米能够散开。 收了玉米之后,他就将玉米杆砍到在地里,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件事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很多人都要将这个背回去当柴烧的,这一把火烧在地里,他们实在很难理解, 在小溪洗澡的时候,就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还有来得及回答,然后一个人就说:“大牛又不是以前那个大牛了,屋里又不缺这点柴,没得必要下哈儿力。” 他连说不是,只是说这样很养地,这草木灰是肥料,大家都知道,不过很多人是背回家烧了在去丢地里,不如直接烧在田里,然后等冬天直接烂在地里,明年好种。 说完这个理由,他再次说自己今年冬天又不在家里,没得时间去养地,这样方便也行。大家没有在谈这件事,而是询问他冬天准备去哪里。 “我婆娘还没有回娘家,今年过冬回去一下。” 大家都笑他,这老婆都娶了一年,现在才开始走娘家,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别人都是三天回娘家,三百六十天才回的绝无仅有。 “大牛,不是我说,你这亲家还可以走的再慢一点,等待你娃儿都有了,在带着娃儿去,这样岂不是更好。”说完,众人开始大笑起来。 他们又开始说起了今年的秋闱,陵水县这些年还是有几个秀才,上一次还有李秀才和孙秀才中举,不知道今年会有哪些人中举。除了这个,他也听到他们说,这些士子有了决定,若是不能够中举的话,那么就直接参加农学,通过农学得到一个功名。 关于农学的事情,他们不是很清楚,认为就是种地一种秀才,在那里瞎聊着,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多说什么。 从小溪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田员外竟然在等他,心中不由好奇,这田员外又有什么事呢? 他脸带笑容的将田员外迎了进来,然后笑着说:“田老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呢?”田员外笑着说:“大牛,那件事情成了。”听到这话,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后来一想,是田员外准备纺织的事情。 “恭喜田老爷,以后就是日进斗金了。”随口恭维了田员外一句,田员外摇摇头,再次说:“这次来找你,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大牛你知道吗?朝廷又下诏选秀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他吃惊,然后询问说:“这件事当真吗?”田员外点点头,神秘的说着:“宫中已经送出三千宫女,许配给大臣之后,这宫里怎么能够没人呢?大家都在说,最多明年,就会选新的秀女入宫。” 他眉头一皱,这选秀真是劳民伤财,而且很多家庭也会因为这个而被破坏。不过在封建王朝,这个是少不了的,就算在贤明的皇帝也比例外,就如田员外说的那样,这偌大的禁宫不能没有人。 虞朝的宫女还算幸运,每过十几年就会放出一批,许配给别人,也不会孤独终老了。 田员外说到这个,再次神秘的说:“大牛,这个可是一个好机会,很多人就趁着这个时间,认养一个女儿,然后送进宫里,日后若是得宠,那可是一步登天,吃喝不愁了。” 听着田员外这话,他看了看田员外说:“莫非田老爷准备认养一个干女儿。”田员外点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目的,田员外希望周霖铃能够教导自己的义女琴棋书画,还有一些礼节。这些日后到了宫中,也会派上用场。 他不好拒绝,只好说先要询问周霖铃,若是周霖铃愿意的话,自己也不反对。田员外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坐在家里,等待他去问周霖铃。 到了私塾,他和周霖铃说了之后,周霖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没有问题,只要那个女子愿意学的话,自己很乐意去教。 他将周霖铃的原话告诉田员外之后,田员外再三感激,然后说:“大牛,明天若是有空的话,和我去县城一趟。” 想到明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和田员外前去县城。 在晚上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心中不太痛快,和周霖铃聊了起来,关于这个选秀的事情。 周霖铃倒是没有别的想法,这历代皇帝都在选,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秀女进入宫中,那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叹气一声,不在多说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周霖铃小心的说:“相公,你似乎很不满意这件事。” 他点点头,总觉得选秀太多,非是明君所谓,当然他能够理解当皇上不是当和尚,不过皇上已经四妃还有其他妃子了,何苦在选秀女呢?听着他的话,周霖铃劝解说:“相公,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很多女子都巴不得能够多选秀,一是选秀之前,宫中的宫女会放出来,许配他人,二就是我说的,一步登天,成为皇帝的妃子那可是万人羡慕,若是有了子嗣,日后也能封王,这不比嫁给普通人好吗?” “可是有的秀女未必愿意入宫,自愿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这都是自己选的。” 周霖铃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一丝悲哀,轻声的说:“这女子在婚姻大事上,哪里有自己愿不愿意,嫁给谁,都是父母的一句话而已。”他一下子被反驳的无语了,这的确如此,在这样的社会,秀女真的比起嫁给不喜欢的人好太多。至少进入宫中还有自己的自由,在夫家那就难说了。 他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和周霖铃说起罗蕙芷弄的那个烤火炉。周霖铃看着他画的图纸,笑着说:“相公,罗姑娘的这个可比你这个漂亮很多了。”他摸着自己头,有些尴尬的说:“我是男子,在这些方面的确不如你们。” 周霖铃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说:“相公,既然要去丰城,你还是临时报下佛脚,先生的确不太喜欢那些俗人。”他点点头,让周霖铃传授自己如何画文士画,这文士画讲究留白和意境,最忌讳写实,和工笔花鸟有很很大的区别。 他画画的基础还是美术课上学的,是西方写实派,画肖像还行,画文士山水图就有一些为难了,他勾勒山总是想着将山的形态一一画出来,而文士画只要几笔,不用画出山的型,画出一种巍峨姿态就可以。 这样学到半夜,他勉强摸到一些门路。 第二天早上,他打着哈欠出门了,昨天晚上都在思考怎么画这山水画,因此没有睡好。他和田员外一起出发,田员外看着他这个样子,拍着他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田员外肯定误会了,但是这个误会他实在难得开口解释。 和田员外到了陵水城的北边,这边住着的多是陵水县的贵人,他心中疑惑,田员外来这边干什么。 田员外带着他到了一个姓陈的家里,到了偏厅,陈员外让他们坐下,先喝茶。 田员外和陈员外两个人在那里说着,他就在一旁听着,说的全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废话,无非是陈员外的儿子参加秋闱,田员外恭维。陈员外谦虚,然后又羡慕田员外多子多孙,田地广阔。 说了一晌,陈员外才说:“老田呀,你都半截入土了,还要收什么养女。这传出去,不被别人笑掉大牙才是。”他听到这话,突然想到虞朝的养女的确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 “我又不是什么老不羞,我是真的没有女儿,你知道那个罗达成,他孙女一个比一个漂亮,这让姓田的咽不下这口气,田家难道还不如他罗家了,我这个老爷还不如那个贱民了?”田员外激动的说着,看着吹胡子瞪眼,陈员外连忙说着消气。 田员外喝了一口茶,恢复平静再次说:“老陈呀,我们多年相视,你可别坑我,这个女子不管什么籍贯都行,就不是不能是贱籍。我好歹也是有荫职在身,若是养了一个贱籍女子,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祖先。” 他连忙喝了一口茶,免得自己笑出声来,这田员外的祖先貌似都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陈员外连忙说自己明白,明白,然后对着管家说:“将画眉请来吧,让她干爹看一下。”管家连忙点点头离开,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身麻衣来到这里。 他看到这女子,第一眼的感觉是冷,这个冷和罗蕙芷的冷不同,罗蕙芷的冷是心高气傲,不屑近人的冷淡,而这个女子双目有着深深的恨意,好像要咬人的毒蛇,这种冷是人不寒而栗的冷。 他低下头,不愿意在多看这个女子。而田员外似乎没有发现这个,笑着说:“顾盼流兮,烨然兰池。”他看了看田员外,这前面的四个字自己能够理解,后面就不懂说的什么了,兰池这东西难道不是应该形容景色吗?还能形容美人了? 而陈员外却说这八个字用的好,用的好。 这时候,那个叫画眉的女子冷哼一声,让正在互相吹捧的田陈两位员外感觉到尴尬了。 陈员外为了缓解尴尬,连忙喝了一口茶。 第一百四十章画眉 第一百四十章画眉 “画眉,这位是田员外,就是我说的那个收养你的人。”陈员外喝茶镇定了一下,连忙说起了。听到这话,画眉看了看田员外,嘲笑的说:“这养父似乎都可以当爷爷了,难道还想当一树梨花吗?” 陈员外听到这话,大声说道:“放肆,小小女婢怎敢如此无礼。”田员外没有在意,让陈员外息怒,然后说:“画眉,这名字不错,我是一直没有女儿,这才想要收养一个,你不用想多了,我这都半截入土的人,知道分寸。” 田员外说完,然后指着李大牛说:“这位是我们村的李大牛,画眉,若是你看的上,我可以做媒,让你嫁给他。” 正在一旁上当喝茶看客的他,没有想到田员外会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他看到画眉那一双眼睛,低下头,不说话,这一说话,田员外这家伙肯定会不断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而且他看着陈员外还不知道这田员外想干什么,怕自己言多有失,反而不好。 “还一头水牛,这喝水的本事倒是不错。”画眉嘲笑着,他还是保持自己原则不出声,任凭你三人怎么扯,自己就喝茶就是了。 田员外笑着说:“这水牛倒是形容的贴切,大牛,你真的太黑了上。”他还是喝着自己的茶,决绝不答话。 田员外见他这个样子,再次对着画眉说:“你看大牛和一个憨包一样,心眼可多呢?别说这陵水县,就是整个益安府比他心眼多的都找不出几个,你晓得总理大臣林大人吧,林大人可是让他当幕僚,他都拒绝了。” 他只想给田员外一个白眼,这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别的不说,就算玩心眼,这个陵水县,张知县,田员外,罗达成心眼都比自己还多。至于幕僚这种事情,林大人压根就没有说过。 听到总理大人的时候,画眉吃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说:“田员外真是有趣,我想若是田员外去玄河的渡口,一定可以扬名立万,载人地方志之中。” 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玄河渡口是指什么,在玄河渡口有人吹牛皮筏子,这里暗地里骂着田员外。 田员外罕见的脸色难看起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对陈员外说:“原来老陈你愿意割爱,这牙尖嘴利,真是难以伺候,不过不碍事,反正要嫁给大牛,看看这头大水牛能不能降服这伶牙俐齿的画眉鸟。 陈员外也不在多说,让人拿上卖身契,然后当场写了契约,将画眉送给田员外,虽然契约上没有提到钱,但是田员外还是拿出一张银票。画眉看到这情况,冷笑的说:“这大虞朝真是有趣,真金白银不敢写,反而要写相送,这是要欺骗谁,骗天骗地骗鬼神吗?” 两个员外直接没有理会,等到盖印签名之后,这个画眉就是自由身,成为田员外的养女了。 田员外看着画眉说:“走吧,还要为你买一些衣服首饰呢?”田员外说完,对着他说:“大牛。麻烦你扶着我这个好女儿。”他听到这话,连忙看了一下田员外,这件事可不好了。 “哼,我还没有那么娇贵。”画眉说着,神情倨傲走了出去,田员外也跟了上去,倒是不担心这个女子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到了街上,田员外带着画眉前去选衣服首饰,画眉都是选贵的,而田员外丝毫没有在乎,银票就和白纸一样使用出去。 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到了四而馆子里面吃东西,田员外笑着对画眉说:“好女儿,这馆子可是大牛开的,你尝尝这手艺。”画眉冷笑说:“不用,四而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只是开一个馆子而已,又不是自己的炒出来的菜,有什么好说的。” 田员外摇摇头,然后叹气说:“你也就气气我这老东西,你看大牛,他这种人喜怒不行于色。”他这时候才开口说自己没有没有,只是一直不想说话,自己不太会说话,怕是让人耻笑。 田员外笑着看他说:“你没和大牛相处太久,若是太久的话,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他连说没有没有,自己就是一头水牛。心中想着田员外这老东西,总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 画眉还是不相信,等到吃完饭之后,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他说自己找铁匠有些事情,让他们先回去。 “大牛,我们也看看一下,你有想出什么好东西。”田员外笑了笑,跟着他前去找铁匠。 他到了铁匠铺,铁匠看着他来到,连忙迎了上来,询问他来这里为了什么。他让铁匠那纸笔来,然后将东西画了出来。铁匠看了之后,笑着说:“又是这个烤火炉呀,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呢?” 他将这个优点说了出来,铁匠拍手说:“这个倒是一个好法子,大牛,日后你有什么好点子,来找我就是了,我帮你锻造不要钱。”他笑了笑,只是说这个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铁匠也不在多闻,谁想到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是否好卖。他也不在和铁匠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走在路上。画眉望向他的眼神,有一些迷茫了。 田员外和他一起回到徐家院子,然后让他叫来周霖铃,画眉看着周霖铃的时候,眼中出现一丝惊讶。田员外对着画眉说:“好女儿,这个就是你的老师了,日后她将教你琴棋书画,还有礼仪,我只要求你尽心和她学习,其他事情我一概都不过问。” 画眉听到这话,冷笑着说:“义父,你准备收养我有什么目的呢?”田员外没有隐瞒,只是平静的说:“朝廷将要选秀女,我说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画眉听到这话,只是轻轻的哦一声,然后说知道了。 他察觉到了画眉眼中的恨意更加浓了,心中隐约有一丝担心,这不会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吧,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无作为,这个女子现在已经和周霖铃有关了,自己不想办法让她放开仇恨,日后一定会倒霉。 对于人心的理解,他自认为不错,这种女子要不好好规劝,要不就早点除掉,若是日后等到她得势之后,那就不是简单的嘴毒了。现在只动口的原因,哪是没有实力动手而已。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周霖铃拉了一下他衣袖,然后笑着对着画眉说:“好妹妹,明天你来吧,我什么时候都用空。”田员外说了一声谢谢,画眉还是冷漠的看着他们。等到两人离开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刚才在想什么,眼神很可怕。” 他带着周霖铃到了厨房,平静的说:“你别见怪,我想的可是怎么除掉这个女子,她心中的恨让我察觉到一丝不安。唉,我也变了,以前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些念头。”周霖铃看着他,安慰说:“相公你多心了,一个姑娘家能够对我们有什么危害,只要我们不亏欠她,她怎么来的仇恨呢?” 他没有回答,这人心的问题,真是麻烦,谁知道这个会不会是一只中山狼,他决定将这几个寓言故事讲出来,然后他再次肯定的说:“这样吧,她若是真的学,那么我就会找田员外,让她将这个女子随便嫁一个人就是了,若是她懒懒散散的,无心学的话,那么这秀女就任由他当。” 他这么说完,然后握着周霖铃的手说:“不管怎么样,她这个人呀,若是真的能解开心结,那就随便他了。要是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子,我就不应该答应田员外的。” 听着这话,周霖铃握着他的手说:“相公,何必如此呢?”他没有回答,心中总是感觉这种女儿留着是一种祸害。他也不在和周霖铃多说什么,前去溪边洗澡,泡在水里,他想要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女子未必那么可怕,自己脑补过多。 不过这要真的成真,自己到时候后悔就难了,看来自己应该想个办法,这个到秀女实在不行,让她嫁给如意郎君也不错。想到这个,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而且不得罪人,大不了的话,自己将田员外花费的钱补上。 他倒是不相信,一般人能够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就陵水县的人,就连罗达成想弄死自己也是一件难事。 心中有了决定,轻松无比。’ 接下里收完谷子,晒好之后,他就去田员外家里,田员外看到他到来,笑着说:“大牛,来的正好,我真的想要感谢你娘子,画眉学的很快,这些日子也懂礼了。”听到这个话,他心里感觉更加危险,开口说:“田员外,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田员外让他说就是,不用客气,不用讲礼。 “田员外,你真的认为这个姑娘如果得宠,会想到田家吗?”他说完,看着田员外,田员外想想,摇摇头说:“我待她也算不薄了吧。”他摇摇头,告诉田员外,这都是田员外自己以为的对她不薄,画眉心里是不是这样认为,那就难说了。 田员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开口说:“那么大牛的意思是?”他直接说了,若真是想要待这画眉不薄,为她找一个士绅子弟嫁了,最好是合她心意的,还问一下她过去的经历,化解她心中的心结,若是真的如同父女一般,这秀女也可以当就是。 听着他的话,田员外摇摇头说:“哪有大牛你说的这么麻烦,画眉只是嘴巴毒了一点,心肠还是不错的。”他见田员外不信,也没有在多劝,这件事倒是不急,慢慢来就是,急着说的话,田员外还觉得他在挑拨离间。 不在继续这话,他说自己要去见水田先生,不知道田员外是否有什么话要带给水田先生的。 听到水田先生,田员外瞬间眉飞色舞,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去,自己好准备礼物。 第一百四十一章琴瑟 第一百四十一章琴瑟 他笑着说过几天再去,等到自己离开之后,希望田员外能够帮忙看一下房子,虽然东西都不值钱,但是回来之后少了一些东西很麻烦,像是铺盖和锅这些,丢了回来先弄又来不及。 田员外说没有事情,一定会帮忙看好的,而且还叮嘱他,一定要替他向水田先生问好,说自己很挂念水田先生,只是因为家中事务太多,不能亲自去拜谒。他点点头,然后会自己的家。 走到家里的时候,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他摇摇头,这个画眉倒是好天赋,这几天都能够弹奏简单的曲子。他走到私塾那边,画眉正好弹奏完一曲,然后询问周霖铃:“先生,我听人都是说琴瑟和鸣,我可以学瑟吗?” 周霖铃摇摇头,对着画眉解释说:“这乐器虽然表面上任何人都可以弹奏,但是你若是进入宫中,就要注意了,女性是不能谈瑟的,这个是古例,女弹琴,男奏瑟。不能乱,民间才没有这么多讲究,在宫中就可不行了。” 画眉询问为什么,周霖铃望着这琴,解释说:“按照古制,琴长二尺,而瑟长半丈,琴只有旋调五宫,发音律宫,而瑟有有双声五宫,能配合一切乐器,于是瑟象征男,琴象征女。不过在陈朝的时候,琴也有半丈,有了七弦,就没有那么讲究,而国朝奉行古制,这个又讲究起来。” 听着周霖铃的解释,画眉不以为然的说:“这弹奏一个乐器有什么好讲究的,难道女的弹瑟就会变成男的了?若真是那样,就好办了,我还巴不得当一个男子。”周霖铃一笑,然后解释这个,不是性别上的讲究,而是深层次一种尊卑秩序,什么身份的人干什么事情,都是规定好的,不能有丝毫越礼,这就是以礼治天下,现在还好,若是日后进入到宫里,那规矩更多,什么时候吃东西,每天吃什么,怎么走路,怎么睡觉都要严格的规定,若是不符合的话,轻则责骂,重则挨打。 听周霖铃这话,画眉吃惊的捂住嘴说:“这宫里真的这么可怕吗?”周霖铃点点头,关于礼仪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多教,这个到了宫中自然有人教导,她也告诉画眉,以后到了宫里,不准随便说话,免得得罪人,到那时候,会惹来杀身之祸。 画眉点点头,继续练习弹琴。他在外面听到两人没有在说话,于是离开这里。 到了晚上,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画眉是一个好姑娘,她只是太可怜了,她是贤贺府一个农家女子,因为一个乡绅看上了她,准备强娶画眉,画眉不允许,更在大众面前羞辱了乡绅,乡绅怀恨在心中,勾结知县,伪照了地契,将她家的田地给没收了,画眉的父亲也一气之下死了,剩下她们母女娘乞讨度日,在来到陵水县的时候,画眉的母亲也病死了,最后画眉只能当陈员外家里当女婢。” 他心中虽然怜惜,但是想到了这画眉可真是苦大仇深,这种女子若是能想开的话,什么都好说,若是想不开,会怨恨天下所有人,觉得全世界都是错的,要向所有人报仇。 “霖玲,你多关心她一点,但是不要太过担心,她的家世若不是她提起,不要在询问,莫让她觉得你在施舍她,而是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说完之后,不愿意在继续画眉的话题,说过了中秋之后,就前去丰城,去见水田先生。 周霖铃点点头,微笑的看着他说:“嗯,琴棋书画,画眉已经学的不错了,剩下就是她自己练习了,至于读书识字方面,我没有敢随便交,女四书我也就随便读了一下,先生也没有多讲。”说到这个,周霖铃脸一红。他看着周霖铃,笑了一笑,周霖铃要是认真读过四书,也不会千里跑来这边了。 他随口说着没事,反正到时候田员外自己会想办法,这城里会读书识字的秀才不少,还有一些落魄的举人,这些人只要给束脩,教书就不是难事。周霖铃看着他,笑眯眯的说:“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学生还没有教好,到时候学生别丢了先生的面子呀。” 他脸一红,画画上面一直进展很慢,这个又不是一时间就能学好的,然后就是下棋,他本来以为自己棋艺不错,没有想到周霖铃藏拙,这认真起来,让他八子都没有丝毫问题。琴和书这方面,他倒是没有多大问题。 毕竟他的专业对书写这方面有很大要求,他自己也临摹了不少,甲骨文,鼎铭,汉简,三国简,敦煌残卷,宋本,明清本,这些他抄写的不少,虽然比不上那些书法大家,比一般人也差不了多少。 琴在古琴社倒是学的可以,经过周霖铃指点了一两晚上,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 “先生喜欢扣石而歌,到时候相公你看着我的神色附和他拍子,先生高歌的曲子,若不是相处久的人,很难附和上他拍子。”他想到了周山吟诵竹赋的时候,头感觉有一些头疼了。 他询问周霖铃,自己也要学所谓的名士风度吗?周霖铃摇摇头说:“相公,你刻意的话,先生会反感,自然就好,而且先生他,算了,你不用太过在乎,不管先生喜不喜欢你,妾身都是你明媒正娶的棋子了。”他让周霖铃不要这么想,自己可不愿意周霖铃夹在中间为难,说自己一定会尽力,让水田先生喜欢自己这个女婿。不会有所托非人的感觉。 周霖铃一笑,然后再次指点他弹琴,这一次弹琴,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先生有一套编钟,是奉王送给他的。先生虽然不喜欢自己演奏,却总是让我们兄妹为他演奏,到时候先生肯定也会让你弄,现在没有编钟不碍事,只要弹好琴就可以,琴钟乐理相同,都是律宫。等到了天目山,我趁着先生不注意的时候,教你一下,很容易上手的。” 他点点头,心中很好奇的说:“按照我学过的知识,这编钟不能赐给士吧,就算诸侯也有一定定制。”周霖铃点点头说:“是的,伯爵以下,只能用钮钟,不过这规矩最先坏在文皇帝手中,当初文皇帝以商敬敏公还政有功,于是特赐一套编钟,从文皇帝之后,武皇帝最爱的王子齐王赐当时继贤府知府一套,武皇帝也没有追究,然后这编钟就逐渐可以赐给士人。” 周霖铃说完,然后再次说:“按照相公你前世的说法,那时候铜产量不高,于是编钟就珍贵了,而虞朝就不用担心的铜的问题,西国那边贱同喜金,用金换铜,他们也愿意。” 他心中一下觉得不太对劲,这黄金换铜也太傻了吧,但是转念一笑,所谓的金本位不是古代有的,古代所谓的金就是铜,流行的也是铜钱而不是金币,到了封建朝代后期,也是贱金喜银,银子作为流通货币,而非金子。正都是金属,没有多大区别,用金换铜这件事就很正常了。 “话说奉王殿下和水田先生有什么关系吗?会送编钟,这交情应该不浅吧。”他疑惑的询问,周霖铃随口摇头说:“这不过是为了博得礼贤下士之名而已,奉王在当皇子的时候就有贤名,只不过当今圣上……”周霖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此事还是不提为好,圣上也准备封奉王为吴王的,但是奉王觉得吴王不详,恳请改为奉王,陛下也就同意了。” “吴王有什么不详的?”他好奇的询问,周霖铃解释说:“历代吴王都没有留下子嗣,都是人死国收,朝廷也传言,被封为吴王的话,就是陛下有心除去了。” 听着周霖铃的话,他疑惑的询问这个真的想要除去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封为吴王呢?周霖铃解释起来,吴王封地可是大虞朝龙兴之地,而且东南府富甲天下,是天下最富裕的府县,丰城的城防也在天下数一数二,占据丰城,想要作乱就简单了。于是历朝封在此地都是皇帝信任的人,虞朝也是如此,不过这是表面相信,表面自己无加害之心,但是历代暴毙无子的吴王,朝廷上下心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更加疑惑了,这奉王已经这么危险了,为什么还要礼贤下士,这时候更应该装傻,表示自己是无能之人才是,现在这么做,不是火上浇油,让皇帝更加想除掉吗?周霖铃笑了笑,然后说:“相公,你这是一般人的做法,而奉王却更加聪明,他在皇子时候就有贤名,若是封王之后就昏庸无能,大家心里都知道他是装的,他若是一如既往,只是和名士交流,不和朝廷百官有来往,陛下自然不会多心。” “奉王将当初孝懿太后的招贤馆修好,效仿古代公子,以养士为乐,听说他府中的士人都超过三千,这些人谈的不是朝政,而是游山玩水,考订书籍,奉王说自己养这么士,是想为陛下修书,修一部《虞朝括地象》。” 他听到这书的书名,疑惑询问这是什么书,周霖铃说是一本全国的地方志,介绍虞朝疆域风土人亲,山川走势的书,这书修成之后,将献给当今圣上,让当今圣上能够更好的统御万方。 他心中却觉得这书没有这么简单,这书十分危险呀,这种全国地图的书,还是官方来修比较好,私人或者说诸侯来修,此书危害很大,这古代带兵打仗,就十分需要这种书籍,才好更好的规划战略。 他询问周霖铃,朝廷对这书的意见是什么,周霖铃说没有什么意见,朝廷已经开馆修文选,将古今的好文章选进去,这一部《光熙文选》大概有百卷,收的名家有三四百人,文章千多篇。 在这种大工程之下,朝廷也乐意诸侯王自己出钱出人修书,反正这书修好,功绩也是陛下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养殖业 第一百四十二章养殖业 他想询问难道没有人反对吗?但是想到周霖铃没有官职,就算有人反对也未必知道。他想了想,对着周霖铃说出自己的担心。周霖铃听完之后,轻笑一声,然后说:“相公,你真是太过担心了,这一本书而已,而且就算奉王想要造反,兵呢?难道就凭着他那三千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吗?” “高皇帝作为长乐侯的时候,可曾手中有兵。若是有心,振臂一呼,从者如云。这要有兵很简单,你看这些民变的为首之人,在造反之前,他们可曾手下有兵,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有钱有人心,兵不是什么问题。“ 周霖铃听到这话,沉思了一会儿再次说:“这种事情不好说,奉王是一个聪明人,陛下又未失德,天下人心未散,奉王不止要面对的是陛下,还有四妃,和四妃家庭,太子四妃的家庭,这六位国公一定会站在陛下这一边的,奉王没有什么可胜的把握。” 这个他倒是赞同,但是这人呀,利令智昏,他们认为奉王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奉王却不会这么想,这人心最难揣测,到了关键的时候,聪明人也会做错事情,多少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局中人,再聪明也会有迷惑,不如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的清楚。 他小声的询问周霖铃,水田先生对奉王的看法,周霖铃摇摇头,平静的说:“没有什么看法,先生对奉王一直冷冰冰的,谈话也是因为他是亲藩不好得罪,才偶尔回答。先生对勋贵也是如此,官员之中能够和先生正常交谈的,也就只有李吉士了。” 他点点头,这就不用多担心了,到时候奉王出事,也不会连累到水田先生,周霖铃也不会因此伤心。他一不在管这奉王的事情,这奉王胜利还是失败,这天下都是姚家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从龙之臣,他可是压根没有想过,自己没有那本事去帮奉王争夺天下,也没有本事帮助平定奉王之乱。 他准备放下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想到关于曾荣贵的那个预言,这地陷的是东南,而不是东。看来那道士说的是奉王而不是曹王。他心中有一些疑惑,那道人是真的察觉到了奉王的野心,还真是算出来的。 这后面的结果,他不愿意相信,这个实在太扯了,不过这东边的几位王爷貌似都不太安生,道士这么胡诌也是可以的,反正就是口胡一下,若是灵验了,名声就响了,若是不灵验,曾荣贵也不可能去教训道士。 他摇摇头,放下这些,摇摇头,然后开始认真听周霖铃说琴理。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想到知县派人来邀请他了,他心中疑惑,这张知县到底又想干什么。 到了知县衙门,看到这陵水县的里长全部都来了,他心中更是不明白了,这张知县找他们来是什么事情呢?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张知县才迈着官步,不慌不忙的走到偏厅,对着他们说:“朝廷有诏令,让你们冬天召集壮丁,练习射箭。弓箭由你们自己置办。”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自己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过谁呀,为什么朝廷会下诏呢?然后立马询问说:“那么服役的怎么办?” “服役的自然正常服役,朝廷只是为了防备一时之用,这件事参与也可,不参与也可。朝廷那边说的很松,我这边也很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厢军就可以了,村里的壮丁有也可,无也可。” 张知县说完之后,突然想到厢军的能力,然后补充说:“不过这会射箭也好,闲时可以打鸟吃,也算开荤了。”知县说完,然后说:“你们不会射箭,等下去找团练,他自然会找几个熟练弓手到你们那里去。这些弓手你们只用负责午饭就是了,弓矢这些,团练会准备。还有,这些弓手到了,若是扰民,一定要禀告本县,本县绝不姑息。” 张知县吩咐完毕,转身离开这里,也不会他们多废话,众人见朝廷管的送,都送了一口气,这冬天冷了起来,大家宁愿在家烤火,或者去弄庄稼,谁愿意去学射箭,又累又冷,还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若是强制每个壮丁都参与的话,这些人不止会抱怨朝廷,还会抱怨他们这些里长,这真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了,两头受气。 他们一起到了军营,见到团练之后,团练让他们先去统计要参加的人数,然后按照人数来分派弓手。 他回到家里,然后挨家挨户的通知,大家的想法都是不去,去参加这个典型是吃饱了撑着。他见没有人愿意去,这个似乎不太好,于是好说歹说,终于凑了十个壮丁,这些人要等服役完毕之后才参加。 他也没有在意,有十个人差不多,最后他还将那群还没有成年的孩子说去参加,这些孩子整天都想着玩,学着射箭也可以打发时间,而且这个开弓拉箭可以锻炼臂力,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危害。 这个家长同意,反正这群孩子也干不成什么事情,闲着不如去锻炼身体。 至于寒冷,按照这边土话,小伙子就应该有火气,怕是什么冷。 回到家里,周霖铃询问他这次有什么事情,他将这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了之后,担心的说:“看来妾身担心的事情果然要成真了。”他很好奇,周霖铃在担心什么,周霖铃想了想,然后说:“这件事的现在还看不出来,等以后在告诉相公吧,现在说了,相公你未必能够相信。“他见周霖铃不愿意说,也不在多问。他看着天色还不错,于是雷打山那边看了看,他看着这小山,思考着自己的房子应该修建在什么地方,他准备等到自己从丰城回来之后,就开始修建自己的房子。自己欠周霖铃很多了,这房子是不能在拖了。 他现在手上还有六百多贯,在农村也不算是一笔小财富了,修房子倒是绰绰有余,要是修园子的话,那就还有一些难。他看着这山,思索着怎么快速赚点钱,修一个园子。 随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他开始陷入了沉思,现在能想到的赚钱法他已经想不到了,要想快速来钱,自然是当商人,可是这是贱籍,自己当了之后,连耕地都要被收回去,这里长也当不成了。这损失太大了,至于果树,这个太慢,还不如等到修了房子,没有后顾之忧在弄。丝绸他是不准备参与进去了,这种资本博弈,自己还不是罗达成他们对手。 在田员外为画眉买东西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是滋味,男人就应该这样,想要买什么就是了,无论多少钱,都可以摸出来,丝毫不在乎。他摇摇头,不在瞎想这个。 在他沉思的时候,听到一声惨叫,转眼看去,原来是一个孩子拿着弹弓将一只鸟打了下来。他看着这孩子,笑着说:“小子,你是哪家的娃儿,打弹子打的不错。”那个孩子看了看,没有说话,直接一个人提着鸟离开这里。 他想了想,自己印象之中,似乎没有见过这个孩子,这附近村里的孩子,自己差不多都认得,除了才生下来的,而这个孩子看着有十多岁了,自己应该有印象才是。他叫住这个小孩子,笑着说:“莫怕,我是李大牛,小娃儿你呢?” 小孩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摇摇头,他见这样,有些可怜的说:“原来你不会说话呀,这里有点钱,你拿回去用吧。”他拿了几个铜板给这个孩子,这孩子看到铜板,摇摇头,将鸟递给了他。 “这些钱买不了这个鸟的,你自己回去吃吧,等到过冬的时候,你到这边来,有人会教射箭,射箭你晓得不?” 那个孩子点点头,他于是再次说:“晓得就好,到时候你来就是了,我会和他们说一声的,你学会射箭了,这鸟儿也打的多了。”那孩子看着他,还是将鸟递过来,他摇摇头,说自己不要,让这个孩子自己吃就可以了。 等到孩子离开之后,他再次坐在那里,思考着这打猎如何呢?可惜的是,这陵水县没有啥高山,平常也就打鸟,动物也就偶尔看到一两只野鸡议和兔子,这些都卖不起价格。 他想到了养殖场,但是又想到自己的经验不足,这大规模养殖容易出问题,而且自己还没有饲料催肥,成本还是有一些大。 看了一下自己背后的山,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也是傻,自己不会养,不代表别人不会养,到时候少赚点也是赚,到时候在这雷打山修一圈篱笆,将鸡就养到山里,让鸡自己找虫吃。至于窝也秀在山里面,找两三个女工就可以了,反正这村里多是老实本分的人,外村的人若是想来占便宜的话,自己倒是不怕得罪这些人。 养鸡比养猪的好处就在于这个还可以下蛋,长成也快,半年可以捉来杀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得病,一死起来,那损失就很大,而且这些病死的不能吃,要好好处理好。 想到这个,他有一些头疼了,到底是先修园子还是先弄养殖呢?最后他想了想,养殖这件事不用急,自己可以让村里的先弄,等到有经验之后,自己在弄,这样虽然有一些不地道,但是目前比较好的办法。 心中了决定,他看着天色不算太晚,就前去李家沟,找族长商量这件事。 到了族长家里,族长已经在吃晚饭了,如今族长家里的生活就不如从前了,吃的就是素面,除了有点辣子之外,其他什么佐料都没有了。他叹气一声,族长真是倒霉,这么一个家庭,可以说被李秀才给败光了。 族长见到他,连忙吩咐自己老婆下一碗面,他没有拒绝,走了这么远的路,他倒是有一点饿了,应该客气的时候,他自然会客气,不用客气的时候,他也绝不和自己肚子作对。 第一百四十三章道教秘闻 第一百四十三章道教秘闻 吃完面,肚子吃的饱饱的,就开始说自己的想法,听着他的话,族长先是沉思,没有立马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大牛,你说的倒是没有错,这的确是一个法子,不过还有一个难办的地方,就是这养鸡大家都是养少数,多数担心管理不过来,你也知道的,这个鸡可不比其他东西,很难照顾,要是不关好,把别人的苗给啄了,那就比较麻烦了。” 他点点头,告诉族长这个鸡只用养在山中,周围封上篱笆,这鸡就不可能跑出来,要是担心的话,那就将篱笆编高一些就是了,李家沟山也不少,很多山都是空着没有开荒,让鸡自己在山里找吃的,实在不行的话,明天弄点菜叶子伴着苞谷面给鸡吃,玉米粒也可以,这不过这样成本高。说到这个,他让族长决定,反正怎么满意怎么弄,最开始不要弄很多,弄个三十只就可以,公母各占一半,到时候卖鸡蛋的钱就足够这点鸡钱了。 族长没有回答,这大规模养殖在这个社会不是没有,所谓的庄园经济就是如此,那是豪门贵族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弄,而且弄出来也就是供自己吃,而不是外卖。他没有着急,知道族长是一个明白人,等族长慢慢想,想通之后,一定会答应的。 族长过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这个还是要弄上路才好搞了,前面一两年不亏本就好了。”族长说到这里,让管家拿来一个算盘,开始拨打起来,算好之后,族长对他说:“大牛,若是三十只鸡的话,还是可以弄好,我先去和族里的人商量一下,要不你就在这里歇一晚上,明天和我一起去和族里人谈谈。 他摇头拒绝,说自己没有告诉周霖铃自己来这里,今天晚上在这里歇的话,会让周霖铃担心的。 听到这话,族长看着他,笑着说:“大牛,你一个大男子,怎么整天想着你婆娘。”他笑着说:“不担心不得行,婆娘那么标致,不好好照顾好,万一跟着那个人跑了怎么办。”族长听到这话,只是拍拍他肩膀,不在多说什么。 这个他只说了一半的理由,最重要的还是担心自己前去的话,会给族里误以为自己会接任族长,现在族长就有这个想法了,按照这边的说法,这李家人多事多,水混的很,不是本领高,哈(游的意思)不转。他觉得自己管自己那个程家村应够烦了,要是这边再来四五百口人,还不得把自己累死,族长虽然有所谓的长辈辅助,这些长辈多数就是给你添乱的,能真的帮忙解决事情很少。 他回到家里,告诉周霖铃这件事,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的想法真多,这么快就想到这些法子了。”他摇摇头,告诉周霖铃,自己能想到这些是因为自己没有小农思想,想着自给自足,不去想办法扩大生产。 因为重农抑商的政策,使很多聪明人害怕挣钱,害怕交易,害怕因此贬为贱籍,从此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这些点子又不是多难想到,只是被束缚了,不敢往这边想。周霖铃笑着说:“那么相公你是否有被什么束缚呢?”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这个自然有,不过我没有察觉而已,来到这边,我至少明白了几件事。”关于什么事情,他没有和周霖铃说,这说出来周霖铃也不懂。 “霖玲,本来过几天就离开的,但是这养殖场的事情,我估计要忙几天,你不介意吧。”他小声的说着,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不急,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正事忙完之后,在弄这件事也不急。” 他点点头,继续向周霖铃学习画画的事情。周霖铃说着说着,突然开口说:“相公,画眉最近在打听你的事。”他一愣,然后询问周霖铃怎么说,周霖铃说完全按照他的表现说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农民,没有读书识字,至于问为什么嫁给李大牛,周霖铃自然还是老回答,因为有婚约在身,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性没有选择的,而且李大牛还算不错,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说到后面,周霖铃温柔的看着他,他心中一暖,感觉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霖铃再次说:“相公,有一句话,妾身不知道应该说。”他告诉周霖铃,自己夫妻之间不用讲究那么多,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无需担心什么。 “相公,你其实有时候想的太多,总是追求完美,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张知县的能力远胜于你吗?妾身见不见得,那献忠县的知县那么糊涂,也不是当了一个地方官,你又何必怀疑你的能力呢?就算现在不太懂,多弄几年,就可以了,难道李吉士生来就会当大司农吗,这还不是慢慢学,只要心不死板,学起来很快的。” 周霖铃说完,然后连忙说抱歉,他说没事,自己的确如此,自己不愿意当官也是有点自卑,担心会弄砸事情,让别人耻笑。他想到自己这个性格不改的话,可能真的一辈子和官场无缘了。 不过这件事他倒是不在乎,当不当官都无所谓,自己早就没有出仕之心,这官场勾心斗角,比起当初在单位更加厉害,自己没有必要参与进去,到时候别没有享福,反而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之后,前去找庙祝,准备要一点云鼎茶来,当做礼物送给水田先生,在周霖铃他知道,这水田先生自称茶酒双绝,平静的时候就喝茶,心情激动就灌酒,丝毫不在乎场合。有一次知府前去拜访,反而被喝醉酒的水田先生吐了一身。 他只能希望水田先生不要让自己喝酒,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可以说是滴酒不沾,以前喝酒那只不过是为了求一个解脱,现在生活无忧无虑,充实自在,实在没有必要在喝酒。 庙祝见到他到来,笑着说:“里长,听说你才从永安城那边回来,你去清丈山玩没有?”他点点头,庙祝微笑的说:“可惜,贫道在难以回到清丈山了,日后想必也会埋骨于此。” 他说庙祝道行高深,日后定当霞举,倒时候逍遥仙界,哪里会埋骨在这个地方。 庙祝没有多说什么,他突然想到疯道士说的话,对着庙祝说:“道长,请问你可知道吹牛图。”庙祝端着的茶杯直接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碎裂成几瓣。外面的小道士听到这声响,打开门询问说:“师傅……” 庙祝摇摇头,对着小道士说:“出去,看着,无论任何人都别靠近,你也离远点,贫道要和里长说一件机密的事情。”听到这话,小道士连忙躬身退下,将门关好,庙祝也不管鞋子已经被茶水打湿,小声的说:“里长,贫道怎么不知道,上了年纪的羽冠都知道这图,这是玄天派的不传之秘,只有历代掌门能够看到。这图在道门之变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人说上和其他四派的掌门信物进了皇宫,也有人说已经被毁了,而具体什么情况,,没有谁说的清楚,我们也不敢询问掌教真人。” 他心中一笑,这掌教真人就是贤妃,贤妃除了执掌四圣司,还掌管天下释道,无论淄衣羽冠,都要尊称贤妃掌教真人。这贤妃一直在深宫之中,这些道士想要看到,怕是有一些难度了。 庙祝咽了咽口水再次说:“里长,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从清丈哪个道士口中吗?这个我们之间提一下就行,不要和外人谈起,否则的话,会引起杀身之祸。”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这事情若不是和庙祝交情深厚,绝不会提,他也说了九阴的事情,只是将高皇帝的事情给隐去,这种事情和周霖铃说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和外人多说。 听他说完,庙祝站起身来,询问这道士的穿着打扮,他说道士带着混元巾,穿着黑色道袍,背后绣着一座山,这山又好像是一个葫芦,有好像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的样子。然后还有一条上山的路,上面似乎有三个关卡。 听着他的描述,庙祝诧异的说:“这是五岳真形图,这背面是南岳,也是通三关,左手衣袖应该是西岳图,画着的是退阴符进阳火,右手衣袖是东岳图,应该画着一阳生,前面是画着北岳图,里面是跳阳神,里面应该画着最重要的中岳,也就是化五五。这衣服乃是一个风虚掌教真人法衣,这道人到底是谁,有这两样东西,对了,他头上的簪子是不是像一把小剑,是碧玉做成的。 听到这话,他点点头,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庙祝拍着自己的额头说:“福生无量天尊,那是齐云的碧剑簪,上面写着齐云祖师所写的《悟真篇》,一共七首西江月,直指金丹,乃是齐云不传之密。” 他听到这话,一下愣住了,这道士难道真的不是疯子,还真的是亲王,不过这正常人说话怎么会那么疯癫,看来就算是一个亲王,也差不多疯了。他询问其他两派的镇派之宝,庙祝然后解释了:“这至诚派是一枚印章,是龙虎钮,里面刻着二十四个字,乃是至诚派的十二法门,这至诚就是其中的两字,不过这东西得到没有用,都是心印相传。最后的便是周流,周流是一把法剑,至于有什么玄虚,倒是没有谁知道了,这法剑有人说藏有很大的秘密,也有人说就和赤霄的千叶金莲一样,只是一件信物。” “那么清丈的镇派之宝是什么呢?”他好奇的询问起来,心想这些门派的镇派之宝多是吹的厉害,其实和普通物品没有什么区别,要真是厉害,那么拿到这五件宝物的高皇帝怎么在壮年就殡天了,他想着这凤凰庙要是弄一个普通树枝供起来,日后也可以当镇派之宝。 第一百四十四章李大虎 第一百四十四章李大虎 当然这个要是不太正规,还可以让微雕的人在上面随便雕一些经文,就可以了。对于这些所谓的法器,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物品被神话了而已,没有什么别的能力,也不值得去追逐。 他这随口的一问,反而庙祝尴尬起来,庙祝支支吾吾的,嘴皮上下翻动着,过了很久才说:“是十幅《牧牛图》。”看着庙祝这个样子,他小声询问:“刚才多有冒昧,还请见谅。”庙祝听到这话,搓着自己的手,然后说:“其实没有什么,只是说出来有一些丢人,这图已经不在清丈很多年了。”他见这个样子,再次小声询问是不是失传了。 庙祝脸一红,然后说:“不是失传了,是一位祖师和赤霄的一位祖师爷斗法,然后这图就被借出去了,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二十年的话,这图就应该归还了。”他也不在多问了,这说好听一点叫做借去了,说不好听就是输了,这要回来怕是有点难度了。 不过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这事情倒是不急,如今的清丈好歹也算道教第一大教派,考虑到这个,赤霄也不会不还,到时候肯定会出一点血。这些事情他想着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然后就说明来意,要一点云鼎茶。庙祝也不废话,直接送了一包,他接下茶叶,连声说谢,庙祝只是说不用谢,以后还要多多照顾。 从山下走下的时候,他心中想的还是那个道士,那个疯道士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人的来历肯定很大,要不也不会有这些东西,至于是亲王的事情,自己回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这人肯定不是武皇帝时候的亲王,那就只能是前任惠皇帝时候的了,惠皇帝死后有没有亲王死,只要问一下就知道。 他心中还在想,这道士或许知道这些典故,故意伪造的,毕竟一般人又分不出真假,只是知道有这东西,这伪造起来实在太简单了。花点钱找人弄就是了,不需要多大的技术活。若是这道袍能穿着刀枪不入,那才真的不好伪造。 回到家里一问,周霖铃笑着说:“没有,陛下想要除去的就是奉王,难道相公你遇到的是出家的奉王吗?”他也一笑,更加肯定这道士不过是随便吹牛而已,准备骗人,这道人是奉王的情况,只有在那些说评书的口中才有。 接下来今天,他将钱换成了银票,然后开始准备出发,这一路上倒是不用过什么大河,用马车就够了,于是他在马车里面准备了很多,有穿的,有用的,反正一艘马车拉五六百斤都不是问题,多准备一些没有错。 在八月十七的时候,族长找到了他,告诉他族里已经商量妥当了,有些问题要询问他,让他过去一下。 他和族长一起到了祠堂,里面坐着几个老辈子,他认识也能叫出名字,只不过平时没有什么交往,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族长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态,然后说:“这位是大爷爷,这位你喊二爷爷……这位你喊幺爷爷。”他也按照族长的指示和这些人打了招呼,等族长坐下之后,自己才微微欠身行礼坐下。 族长说着这件事,说完之后,示意他说了。他告诉这几个老辈子,以前李家所有人加起来,养的鸡数目也是这么多,现在的话,大家集中起来,这样省的麻烦。一个老辈子这时候开口说:“牛娃子,这大家一起养,这卖的钱归哪个呢上?” 他直接说:“这个不是大家一起养,而是一个人养,族里只是出钱帮助而已,若是赚钱了,肯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若是亏了,还请各位老辈子们担一下,这钱慢慢还如何?”听到不是家族一起养,族长吃惊的看着他,但是没有说话,就坐在那里。 “牛娃子,你这个倒是在理,利息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这东西是你来弄吗?” 他摇摇头,说自己要先去丰城,没得时间弄,还是他们族里那个兄弟愿意弄的话,他可以借一些钱。说到这个,他再次说,这个借的钱一定要用在这上面,不能随便花这钱,若是可以的话,让族长当一个管账的,免得这钱花到别的地方。 “这个与其说愿意,不如看那哪个家穷,帮哪个一把,我记得虎娃子家田地不够了,他兄弟和爹妈在种,他和自己婆娘没得事干,不如让他们干这个。”一个老辈子说完,周围的老辈子都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这些老辈子做决定,他没有说什么,自己应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有这些人去自己讨论安排。说了一刻钟,这些人就下定决心了,让族长和他前去通知李大虎,筹钱的事情,他们这些老辈子立马就去办。 离开祠堂,他和族长大概走了一刻钟,到了位于山腰的李大虎家里。在路上,他就已经听到了族长说了,李大虎屋里七子妹,三男四女,这女的嫁出去倒是没有什么,而三个男就比较麻烦了,这家实在很难分。 李大虎的哥哥李大龙分到土地之后,也就勉强够养活自己和父母,至于两个兄弟,那就很难照顾了。这两兄弟还是多亏那四个嫁出姐妹不时的从男方那边带来钱粮才活下去。 李大虎运气好,在族里的帮助还娶了老婆,而他兄弟李大熊,二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估计也很难结婚了。 到了李大虎家里,李大虎和自己老婆真在那里用稻草编着草鞋,见到他们来,连忙说:“大爸,你怎么来了,这是牛哥吧。来来,坐坐。”李大虎拿出两个草编成的凳子,让他们坐下。 “这是你大牛兄弟,你晓得,大牛兄弟一直很照顾你们这些兄弟。” “晓得,晓得,大眼以前穷的裤儿都没有穿的,还是靠大牛兄弟抽了一把,这些就不得了,房子都修的砖房,屋里的那钱都是用背篓装。”李大虎有些羡慕的说着,族长听到这话,笑着说:“你家兄弟晓得你屋里困难,这不就是来抽你一把了,你准备好砍竹子,然后便那竹篱笆,将这山圈起来,然后你夫妻两个每天就养鸡,没得钱,族里出,到时候借了多少,还多少就是了,我算过了,这头年估计找不到好多钱,等到做上路了,这钱就多了。到时候满山的鸡,那真的就是到处是柴了。” 李大虎听到这话,愣住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李大虎的老婆连忙说:“还不快谢谢大牛兄弟,这种好事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呢。”李大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感谢起来。 他们说不必,李大虎的老婆连忙说:“大爸,兄弟,你们还没有吃稍午吧,我们现在就去弄,别急着走,吃了再走。”说着径直走入到厨房,李大虎也留着他们,见他们不走了,立马走到厨房去帮忙。 他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便意,于是前去上厕所,这农村厕所一边挨着厨房,李大虎的厕所就在厨房那堵墙后面,一个大坑,上面放着两个石头,然后四周就是几根木桩,也没有墙,还好上面是封顶的,铺着茅草,免得日晒雨打。 在这里就可以听到厨房里面说什么,他听到李大虎说:“这家里就这点米和肉了,真的要煮吗?这个可是要留到过年的哦。”李大虎的婆娘说:“你个哈儿,说你哈你还不信,这件事成了,我们要顿顿吃肉都不是问题,你看李大眼屋里,他婆娘和我们一摆起来,就是吃肉吃到想吐,现在都想吃清淡的。现在不把这两个嚯好,你还想过年吃肉,倒是怕是只有饿死吃香了。” 李大虎不在多说,他听到不住摇头,心想自己的舅舅说的对,这世间没有哪几个是傻的,李大虎有这个老婆,自己倒是不用担心了,他就害怕两人都是好吃懒做,懒得不可干。只要想赚钱就好说,有这个心就好办。 等到吃放的时候,族长看到那几片肉,摇头说:“随便弄点苞谷稀饭就可以了,哪里用的炒肉。”李大虎看了自己的老婆,然后笑着说:“大爸,兄弟,你们又不是那样外人,来来,吃吃,我屋里的情况,你们两个是晓得的。这肉是少了一点,别见怪呀,见怪呀。” 他连说不怪,不怪,都是一家子见什么怪。 等吃完饭之后,他开始告诉这夫妻两个,应该注意什么,一是要注意喂食情况,哪个鸡不吃了,就要注意是不是病了,病了就丢到外面来养,若是病死了,这肉还是不要吃,要染病。 李大虎婆娘笑着说:“晓得,晓得,我听说这病鸡会吃死人,我们两个还想活久点,这东西该丢就丢,不要舍不得小的,把大的给丢了。”他点点头,就怕到时候这小气起来,非要吃病鸡,没事自然最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不就间接害了这一对夫妻吗? 第二就是有钱了,一定要先将族里的钱还了,若是族里也有人要养,到时候就帮助一下,这鸡蛋是卖不完的,不能想着一个人发达了,就将其他兄弟给忘了。他看着李大虎夫妻两人虽然点头说是,眼中却是不以为然,心中暗自叹息一口气,这群人就是这样,发达了重来没有想过帮助自己的亲人。 不过这个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反正这钱是他们自己赚的,愿意帮助就帮助,不愿意就算了。自己到时候也会想了一个办法5让他们赚钱,等到林大人那边嫁接弄好之后,这当果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李大虎家里出来,他和族长说,希望族长能够找几个会养鸡的照顾一点,这李大虎一家看样子也没有养过鸡,没得老手在一旁照顾的话,心中不是很放心。族长点点头,笑着说:“大牛,等到你从丰城回来,这东西差不多就弄好了,到时候你也时不时的来看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南都 第一百四十五章南都 他悠哉悠哉的赶着马车,不急不忙的和周霖铃谈天说地。 这丰城距离陵水县有千里远,但是就是一条直线,按照官道直接前进就是了,到了贤贺府的时候,道路就逐渐平了,周霖铃笑着询问说:“相公,这贤贺有三座大城,天定城,襄城,河阳城。这天定城乃是南都,相公知道的,等下我们就要去了,襄城也可能路过。河阳城那就在玄河北边了,这次去不了,这贤贺府本来叫襄荷府,襄城,荷城来命名的。在天定年间,高皇帝还在犹豫何处建号称王,贤贺府有十八人求见,让他在荷城建号,高皇帝听从之后,万世基业由此而起,于是这荷城改命天定城,而襄荷府改名贤贺府。” 他点点头,笑着说:“我也听说过,虞朝勋贵多出此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亲王了。”周霖铃点点头,告诉这在古代被称为陈地,后来一分为五,陈、越、楚、淮、随,于是也叫五陈之地,这边亲王一共有三个,陈王、越王和淮王。陈王是陈朝后代,封地在南边接近怀化府的陈县,越王是武皇帝的兄弟,这也是最后一代越王了,下一任世子就要降为郡王了,淮王乃是皇上的二哥,是前任平妃的儿子。” 周霖铃也介绍,这贤贺府东边割了三个县给东南府,西边割了两个县给益安府,那边五个县割给了怀化府,导致这个魏朝第一大府,变成了中等府县,也就比怀化府、祥云府、悦华府、南北直隶大。 高皇帝的这个考虑有识之人都明白,若是这贤贺府不拆分的话,被敌人占据的话,那就有了根基,可以凭借玄河天堑,和北方对峙。虞朝能得到天下,占据贤贺府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周霖铃不断的说着,这贤贺府的来源和历史,当初乾朝分封的时候,陈地只有一小块,很来陈子励精图治,四周只有蛮夷,可以随意征伐,那时候乾朝还在帝江流域,对玄河以南的地方没有兴趣。 陈子就这样占地千里,后来若不是五子争嫡,将偌大的陈地一分为五,继承这天下的就不是曹朝了,而是陈朝了。说到这里,周霖铃说曹朝改进了乾朝的礼乐制度,以曹朝的祖先为圣人,以六经为法,从那之后,历代都遵从曹朝的礼乐制度,设立六部,以郡县治国。只有虞朝回归乾朝古制。当然因为时代变了,这一套制度也不能完全回归古制,知县知府还是延续魏朝,兵制延续的是陈朝制度。 他静静的听着,看着四周逐渐平摊的土地说:“这天下哪个府最大呢?”周霖铃自豪的说:“当然是我们东南府了,东南府一共有八十三县,若不是悦华府分出去了,就有百多县。”他暗骂自己记性不好,这件事周霖铃说过了。 他一笑,夸奖说这东南府真大,想必很多名胜。周霖铃点点头,说到了丰城,自己一定带着他到处去玩玩。 两人就这么说着,前行了七八天,就到了南都天定城。天定城虽然没有永安城繁华,但是最为南都,自然有一番京城威严。这南都有九门,他们从离门进入到城里,这里面的人都是穿着绫罗绸缎,向他们这种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简直少之有少。 他们在城墙边找了一个民家,租好房子,将马放好之后,他换上木思齐送的衣服,而周霖铃也穿上自己用丝绸制作的衣服。双方看着对方,不由捂嘴一笑,周霖铃气质优雅,穿上丝绸就如同大家闺秀,而他还是老样子,脸又黑又粗,外加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怎么看人都配不上这衣服。 周霖铃挽着他的手,甜蜜一笑,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他怦然心动。他深呼吸一下,然后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真美丽,怎么看都不会厌倦。周霖铃脸一红,然后说:“相公,不要取笑我了,我们出去吧。” 走在街上,感觉这街上香气浓的他不舒服,这些人有的配着刀剑,有些配着玉,但是毫不意外,都戴着香囊,这香囊的香气不算浓,但是数百个的话,那就真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了,这些人闻习惯的还好说,像他这种初次闻到的,真的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他小声的询问周霖铃,这些人都是王孙公子吗?怎么个个都是这样打扮,周霖铃小声的解释:“这南都城的公子倒是不少,但是很多只是心里不服,或者是免得别人看不起才这么穿着打扮,很多人的钱财还没有相公你多呢?” 周霖铃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说:“这虚荣之心,所有人都有,先生门下有一个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这衣服一定要好,装饰一定要多,弄一套好的穿出去,你是穷是福,外人哪里知道。”他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在多说什么了。 他们到了市集里面,这里面人就少了很多,很多都是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在那里买着东西,这里面食物种类倒是多,蔬菜和陵水县那边差不多,而肉类就明显多了很多,什么鹤肉,山猪肉,鹿肉,蛇肉,只有你不知道名字的,没有这边没有卖的。 从市集走出来,到了报剑营,这里曾是军营,在天定年间,高皇帝曾经在这里比剑,在比试之前,因为要报名,后来这里被称呼报剑营。迁都之后,军营就南移到城外了,这里就成为歌坊,走在街上,听到都是美妙的歌声和丝竹之声。 这里的人就多了起来,多数是男子,偶尔有几个女子,就是一脸不乐意和身边的人走在一起,他看了看周霖铃,觉得有一些尴尬,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周霖铃好奇的对着他说:“相公,我们去看看。” 他叹息一声,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早点离开才是,不过看着周霖铃乐意的样子,于是走上前去,原来一条白布从二楼挂了下来,上面写着“善待问者如撞钟小应小大应大。” 他看着四周公子哥好奇的看着这东西,好奇的询问说:“这位公子,敢问这是?”公子随口说:“这是唐姑娘的对子,只要对上了,就可以见到唐姑娘了,这对联是真的越来越难了,这一次不知道有几人能够答对。” 他微微一笑,原来是对对子,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不是自己菜,这个对联真的有点难,就算不论平仄,意思相对就很难。自己一是没心,二是没那才学,就不凑这热闹了。 “措天下者犹置器安则安危则危。”周霖铃说完,四周的人瞬间望向她,周霖铃一时不好意思,躲在他背后,他只能挺胸抬头,握着周霖铃的手说没有事情。没有一会儿,一个丫鬟跑了过来,然后对着周霖铃说:“这位娘子,姑娘有请。” 周霖铃看了看他,他说他们没有别的意思,这歌坊就不用进去了。那丫鬟笑着说:“无妨,无妨,两位请进去吧。”他想了想,看着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两人走进歌坊里面,上了二楼,在丫鬟带领之下,到了一件房间里面。 这房间被纱帐一分为二,他们在纱帐外面,只能隐约看见纱帐里面有一个女子,女子见他们进来,微微行礼,然后说:“公子,小娘子请坐。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他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里面的女子轻轻一笑,对着他说:“听公子口音,是益安府人士吧。”他点头称是,见隔着纱帐说话,也就放松了不少。唐姑娘再次说:“小娘子真是好学问,想必出身名门吧,这一份大气。奴家虽热也曾拟过一对,无有小娘子这边大气。” 周霖铃连说不敢,自己随口对的,若是对的不好,还希望见谅。唐姑娘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们说:“两位远道而来,奴家无以为敬,只能弹奏一曲,还请见谅。”唐姑娘说完,拨动琴弦,这琴音低沉,如同山中月光,幽深寂冷,听到这曲子,他感觉到寒意,不由轻轻的握住周霖铃的手,等到唐姑娘弹奏完毕,周霖铃疑惑的询问:“唐姑娘,你似有满腹伤心事,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他看着周霖铃,叹气一声,这种事情还是少管为好,若是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管才是,免得惹麻烦上身。唐姑娘亲声说:“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希望两位能帮妾身一个忙,将一封书信送给淮南侯府的三公子。 他也不再多问,唐姑娘弹了一下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纱帐轻轻的掀起,然后走了进去,然后拿出一封信出来。他接下来之后,对着唐姑娘说:“这一封信是我们亲手交给三公子还是由门人传递就是。” 唐姑娘轻轻叹息一声,说无论怎么样都行,这一封信只要进入到淮南侯府里就可以了。他又询问是否回来禀告,唐姑娘说不用,然后让丫鬟拿出一两银子来,算是答谢他们。他没有接下,只是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走出这里,外面的公子早就散去了,他走在街上,询问了一下淮南侯府在什么位置,然后就前去了。走在路上,周霖铃小声的对着他说:“相公,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没有什么,这也是好心,这一封信送进去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他已经想到了这是怎么事情,这位唐姑娘和那位小侯爷互相喜欢,可惜他们这场爱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就算普通人都很难接受贱籍女子为妻,更别说这位小侯爷,这位小侯爷就算不是嫡长子,不能继承侯位,也可以补一个小官,娶一个勋臣的女儿。 这种不切实际的爱情,还是早些结束比较好,除非这位小侯爷能放弃一切,不过他想这个很难,自幼锦衣玉食的公子,要到民间生活,过不了几天就会后悔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张可望 第一百四十六章张可望 两人到了淮南侯府门前,只见前面站着六对带甲武士,这些人手中都拿着长枪,如同一颗颗笔直的树木一样矗立在那里。看到这情况,他好奇的询问:“这淮南侯府怎么如同军营,这位侯爷难道不是文职出身吗?”他知道这虞朝命名爵位的规律,军功封侯的都是加定字,文职都是地名,至于世家被封的,那就要随便很多。比如五族七姓这些的人封爵,有封继贤侯这种的,也有吴伯这种,没有什么规律。 “这一代淮南侯可是有军功的,在惠皇帝时候,和圣上一起平底了狄人之乱,当初惠皇帝见圣上能带兵打仗,才立的太子。他听着周霖铃这么说,心中还是很疑惑,这虞朝的皇帝会不会带兵完全不重要,掌征伐的是平妃,这理由看来又是朝廷故意美化的理由。 他摇摇头,心想自己又想远了,现在重要的上送信才是,他走到大门前对着门卫说:”几位大哥,有人托我送一封信给三公子,你们是否能代为传递一下。”门卫点点头,将信收下,然后就不理会他了。 他们也不在多说话,离开这里,继续去逛这南都城,他们到了清河坊,这边就是茶馆酒肆居多,茶香酒香混杂在一起,这里原来是陈朝清河公主的封地,后来荷城被攻破,清河公主也殉国了,在魏朝的时候,这公主府逐渐荒废,在天定年间彻底被拆了,当时这里是百官的临时住所,迁都之后,天定城也修好了内城,这里就成一个茶酒坊。 唯一存在的就是义井,这是清河公主殉国时候所跳的井,周霖铃告诉他,虽然陈书列女传里面说是清河公主在荷城城破之前就自尽了,但是在魏书里面,清河公主本来不想自尽的,而是魏武帝的三皇子,后来的周王,想要侮辱清河公主,这才逼着清河公主跳井自尽的,魏武帝还因为这件事责骂过周王。 他们先是到了那口义井看了一下,这井义井修了亭子,在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庙,他走进去一看,里面雕刻这一个美女神像,这神像凤目蚕眉,樱嘴琼鼻,眉目之间有万种风情。体态轻盈,好似要乘风而去。 他询问了一下这就是清河公主吗?到真是一个美人,也附和民间对公主的传言。周霖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只是按照孝懿太后雕刻的,当时有传言,清河公主死不瞑目,并且要毁了魏朝。后来天定年间,有人送来一副画像,说是清河郡主的画像,和孝懿太后一模一样,于是孝懿太后就在这里修建了这一座庙,根据那画像雕刻的神像,我看的书说,根据魏朝初年的记载,清和公主是富贵脸,而不是这瓜子脸,这不过是孝懿太后借尸还魂而已。” 他笑了笑,这种事情倒是很多了,不过这些笔记小说,有一些刻意丑化虞朝,不值得全信,等到这虞朝的国史修出来之后,在对比一下,这才能勉强能知道的事情真相。 他看到那边有卖凉水的,于是和周霖铃走了过去,周霖铃坐下之后,对着小二说:“来一杯雪泡缩皮,相公,你准备喝什么?”他看着周霖铃,周霖铃一下反应过来,对着小二说:“在来一碗五苓大顺散(这两种都是宋朝的饮品)。”小二说了一声好,然后就去弄了,很快小二拿着两个碗上来上,他喝了一口,感觉满嘴沁香,和饮料差不多,心中想着这或许就是汤吧,他想到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家里将银耳这些熬好,然后放凉之后,喝的那个凉水。 这一碗倒是不贵,只要十文钱,喝完倒是生津止渴,口一下也不干了,周霖铃笑着说:“等到了丰城,相公,我带你到处去吃东西,我在家里还有一点银子,来陵水县忘记带了。” “我这样算不算吃软饭呢?”他笑了笑说道,周霖铃也捂嘴一笑说:“不算,这算喝软水。”两人付了钱之后,走在街上,看到来往的捕快在这里巡逻,他们都精神十足,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周霖铃看着他小声说:“相公,这大城市和,陵水县不同了,除了三只手之外,还有拦街虎,九条龙这些,反正晚上出来都要带着兵器,虞朝不禁良民携带兵刃,要不相公你也去弄一根试试。” 他点点头,想到这虽然是太平盛世,但还是有一丝不法之徒,自己带着一个武器上路还是比较好。他问了一下铁匠铺的位置,然后前往到了漆人墙,这也是南都的一个坊,手工业都居住在这里,这里挂的都是刀剑,他拔出一把剑,挥舞了一下,然后问了下价格,然后用三贯钱买了下来。 他看到铁匠后面有根铁棍,询问说:“这铁棍多少钱?”铁匠笑着说:“这东西不值钱,是一个公子打的,要五十斤,可是打造好之后,那位公子又拿不起,于是将钱付了,东西就丢在这里了。 他用一直手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说:“不错,不错。”然后模仿着转了几个圈,铁匠看着这铁棒被他抡圆,笑着说:“公子真是好膂力,好膂力。”他笑着说:“生活习惯了,我一般都是挑一石的。”他将剑佩在身上,然后提着这棍子。 他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还是有一点吓人,街上行人不时好奇的望着的他,见到他望过来,连忙低下头。周霖铃笑着小声说:“相公,他们都当你是绿林好汉了。”他笑着说:“我还差一个纹身和一把大胡子,正是奇怪了,为什么我不长胡子呢?” 他知道,在古代没有胡子可不是一件好事,胡子是男人阳刚的象征,一把漂亮的胡子可比一张漂亮的脸蛋有用多了。周霖铃小声说:“那还不是相公你的脸皮太厚了,胡子还没有钻出来,不过没有胡子也好。”周霖铃说到这里,脸一红。 他笑了笑说:“的确,我这人本来就又黑了,要是在来一把黑胡子,那不就是猛张飞了吗?”周霖铃一笑,对着他说:“相公,这边说的张飞可不黑。”他摸着自己的头,笑了一笑。想到自己长胡子之后,像电视里面的张飞,就忍不住想笑。 回到家里,他将铁棍放入马车里面,然后对着周霖铃是:“若是遇到事情,这个东西可比剑有用了,这一棍子打下去,保证骨头都给他打断。”周霖铃摸了一下的发簪,笑着说:“相公,你和曾荣贵的膂力谁比较强。” 他想想,摇摇头,曾荣贵的膂力现在应该比自己强了,毕竟曾荣贵在军中苦练,而自己就是种庄稼。还有就是自己虽然能拉开他的弓,但是要向曾荣贵那边指那射那,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自己和曾荣贵比力气的话,自己倒是不会输的太惨,但是要真的厮杀起来,十个自己都不是曾荣贵的对手。 他想到曾荣贵就在南方的怀化府,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时间去看看呢? “咚咚。”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看见一个仆人站在外面,在仆人后面就是一个贵公子,这位公子见到他开门,行了一个半礼说:“小生张可望字安国,唐姑娘的信是两位送的吗?” 他点点头,想到这个就是淮南侯的三公子,他让这位小侯爷进来,张可望准备进去的时候,看到周霖铃在屋里,连忙转身离开这里。他见张可望这个样子,只好走了出来,张可望对着他说:“小生刚才多有冒昧,还请兄台见谅。”他说没有事情,询问张可望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张可望为难的看着四周,然后望着自己马车,然后说:“兄台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他点点头,和这位公子到了他的马车里面。等到坐下之后,张可望才询问他的姓名,他也说了。张可望没有多说什么,叹气一声说:“多谢李兄仗义了,小生,小生唉。” 他美玉说话,张可望如同怨妇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张可望听闻唐姑娘才名,于是登门拜访,后来两人就相爱了,当然这个爱情得不到淮南侯的承认,淮南侯已经将帮他订下了一门亲事,是河阴侯的女儿,这件事淮南侯也告诉了唐姑娘,这一封信就是唐姑娘给张可望的绝交书,希望张可望能够好好听侯爷的话,不要在去找自己了。 张可望接到这一封信,如同被雷击中,连忙询问门卫,然后一路问捕快,还好他拿着铁棒又带着剑,给捕快很深的印象,这才让张可望有机会找来这里。他看着张可望,小声的询问这位侯爷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张可望一愣,然后对着他说:“此事,此事,小生希望你能够去劝一下,让唐姑娘不要这么绝情。”他看着毫无办法的张可望,叹气一声说:“这件事情,就算唐姑娘不绝情,小侯爷你是否能给他一个名分呢?” 张可望愣住了,几次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 他继续告诉张可望,若是娶了唐姑娘,小侯爷就一切都没有了,所有荣耀地位都没有,若是侯爷心肠好一点的话,还可以送他一些钱财,这一入贱籍,可没有这锦衣玉食了,出门连轿子都不能坐了。 这倒是律法上规定的,但是他没有告诉这位小侯爷,这些其实都是假的,倒是越礼还是可以的,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爱着唐姑娘。张可望听到这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唉声叹气,看着张可望,他再次劝说,希望张可望要想清楚,莫要让勋臣笑话。 张可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一声打扰了。他也下了马车,看着马车的远去。 这位小侯爷的爱情嘛,真是太脆弱了,脆弱到稍微有点威胁就破碎了。 当然他也不想指责张可望,这种事情实在难以抉择。 第一百四十七章警跸 第一百四十七章警跸 他回到屋里,告诉周霖铃张可望和自己谈的事情,周霖铃听完皱皱眉,有些不悦的说:“小侯爷他还太看重自己的荣华富贵了,可怜的唐姑娘,不过这样断了也好,免得日后所托非人,导致一生悔恨。”周霖铃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对唐姑娘的爱情感到惋惜和不值。 “霖铃,这荣华富贵可是没有那么容易抛弃的,世人都知长生好,荣华富贵忘不了,要是要小侯爷过我们这种日子,还不如杀了他,有些时候,人不止有爱情,还有生活,应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莫到无路想回头。” 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相公,你不会想回头吧。”他轻轻握住周霖铃的手说:“不会,我不会让自己无路可走,我娶你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两人不在说话,相望一眼,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第二天早上,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到数十人拿着扫把在扫大街,周霖铃吃惊的说:“相公,今天几号了?”他算了一下,疑惑的说:“八月三十,怎么了。” 周霖铃理了一下自己头发,摇头说:“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要等到九月初五才行。” 他问为什么,周霖铃解释这虞朝高皇帝的诞辰就是九月初二,若是没有立太子,就是每位皇子来祭祖,若是立了太子,就让太子带着四妃来祭祖,同时开始在南都学习处理政事,等皇上退位之后,在南都御极之后,在回到京城。 太子什么时候来南都祭祖也是一个学问,或者说是朝廷博弈的结果,因为这一祭祖之后,朝廷之中就有了一个小朝廷,玄河南方六府就要接受太子管辖,这个不得不慎重。 尤其是南都的六部,就等着这一机会重新发达,在太子来祭祖前,南都的人事变动是最为频繁的,在皇帝满意,大部分官员满意的情况下,太子就可以祭祖临政了。 他心中还是有疑惑,这太子远在南都,万一这皇帝驾崩,朝中有事怎么办。或者皇帝要废太子,这岂不是很困难,毕竟太子掌握六府的军政大全,可以说是占据半壁江山。 他也询问周霖铃,若是宫中有事,这岂不会造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吗?周霖铃解释,若是那样也无妨,毕竟都是姚家的天下。 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的确这个南北对峙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他姚家的天下。不过他心想若是到那时候,想必会有姚家人出卖利益,来换取勋贵的支持,那么这天下未必还是姚家的,也可能变成权臣把控。 这个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要不被人听到就不好了,一个妄议朝政的罪名下来,他可顶不起。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离门,发现果然已经戒严了,不准随意进出,只有当地人士,用路引才能离开。他心想自己也就是来游玩的,不能出去就不出去,在城里多逛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各处大街的都在清扫,在石板上的青苔全部铲除,然后门口放的垃圾,马桶全部收回去,自己卖在自家的院子里面。 街上游玩的人少,干事的多,朱雀街附近的门房一律要贴上“恭迎东宫太子殿下祭祖监国。”有些人还要在身上贴上这字条,表示他们对太子殿下来到此处的欢喜和恭敬。 有些老年人回忆起今上在这里监国的日子,忍不住留下眼泪,这南都总算有了都城的样子,先不谈别的,太子来到这天定城,天定城要繁荣起来了。 扫除完毕,就是铺上黄沙,朱雀街被铺上黄沙之后,就是标准的御道,留在南都的禁军站立在两旁开始戒严,在太子殿下没有进入皇宫之前,他们是不允许离开岗位的。 看着这些穿着全身金甲的卫士,他小声询问周霖铃这些禁军算在十军里面吗?周霖铃摇摇头,这个禁军其实就是厢军,虽然名义归夏部管理,但是其实还是归贤贺府总督管,只有太子监国的时候,才勉强算禁军。 他继续追问,对于这个他不太清楚,周霖铃告诉他,在虞朝,禁军也就是十军,外七军是大司衡管理。内三军的彩凤军归平妃直辖,青龙军和辅弼军是皇上直接认命,青龙军在北门,彩凤军在南门。辅弼军驻扎在天辅,天弼两座城。 这个还是延续的魏朝的十军制,不过魏朝十军除了白虎军之外。其他九军都轮流驻扎各府县 而府军也是延续魏朝,魏朝是四方王才有军队,在虞朝就改为国公了。不过数量不同,魏朝的西平王有二十万军队,最少的南宁王也有十五万。而虞朝国公只能有两万,这两万还是军籍名额,实际上国公平常也就一万五的军队。 厢军就是虞朝新设立的,一县原本设立是两万,后来在武帝的时候,规定一府不能超过十万,就算如此,天下还是兵多难养。 陵水县这种有上万厢军,还是因为在边境,在中间的县城有些还不到两千士兵。 他想到这么算下来,东南府每县的士兵怕是只有一千多点士兵了,他问了一下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丰城根本没有厢军,不过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立马可以着急十万壮丁,到时候就凭墙而守三月不成问题。 三个月时间已经足够附近各府县调集兵力来解围了,所以不用担心士兵的问题。虽然很多人建议要取消这个每府十万厢军的规定,但是这取消了,厢军的财政问题就摆在眼前了,在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这个祖制还要遵守。 他想说,不要用禁军的,但是一想到厢军那萎靡的样子,就将这个念头取消了,要是这大虞朝靠厢军,早就被民变弄的破国了。 走在路上,他们也听说了,太子已经驻扎在城外的碧水湾一带,明天辰时入城,从东边的震门进城,然后经过清歌坊,融和坊,新街进入朱雀街,然后不走大虞门,改从旁边的文华门进入到东边的文华殿休息。 为什么这么安排,是因为贤妃的推算,太子乃是木命,于是要东边的震门进入,这些坊都在木位,于是经过这些坊。 至于不从大虞门进,这个就很简单了,陛下还在,走大虞门就有僭越之嫌,东宫太子自然不能在御极殿上朝临政,于是改为在东边的文华殿临政监国。 太子走的路线公布出来之后,凡是在此路线的住户一律贴上纸条,而且要准备香案,神牌上写大虞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在此路线的一律不准出门,无论多严重的事情都不准,等到太子殿下进入禁宫之中,才能出门。 在下午的时候,菜市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买菜买米,为明天警跸(帝王出行要静街戒严)做准备。 当然最红火的还是卖香的,早就听闻太子今年会来祭祖监国的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香,就等今天大赚一笔。 他和周霖铃看着顿时热闹的城,笑着摇摇头,然后到了女城的西城墙,看着碧水湾那边的太子驻地。首先入目的就是那百多顶帐篷。然后就是不停巡逻的士兵。在驻地四周都布置了鹿角,弓箭手都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有昨天才修建好的四座哨塔。 他笑了笑,小声对着周霖铃说:“看这阵势,这太子殿下不想是来监国的,而是来攻打这南都的。” 周霖铃也小声解释说:“这应该是青萝郡主布置的吧,我听人说过,青萝郡主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喜欢严阵以待,曾经金阳府的总督也说了,青萝郡主的营寨是营中营,就算总督巡营都有些害怕。” 他一笑,这青萝郡主但是有古之名将之风,怪不得曾荣贵会喜欢这位娘娘。 他也很快就察觉到青萝郡主所在的营帐,这营帐四周站满了士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充满肃杀的气氛,只要不是眼瞎的人,一会儿就察觉到这营帐的不同。 这些士兵的盔甲颜色都不同于虞朝的青色,而是玄色他询问了一下周霖铃,周霖铃也摇摇头,虞朝行木德,尚青,禁军一律着青,其他颜色都是府军和厢军才会穿。 想不通的问题,他就不愿意去想,然后继续看着,很快也找到其他三位太子妃的营帐,但是具体是哪位妃子,就很分清了。 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此地,回到临时住宿的地方,在吃饭的时候,主人告诉他们,明天一定不要外出,免得惹出事情来,而且也不用从窗子偷看,这个位置看不到的。 看不到但是小事,若是被捕快发现的话,会借此机会敲诈一笔,损了钱财那就不好了。 两人点点头,说自己会注意的,他们都不是那种好奇的人,明天起晚一点也可以。 吃完饭,回到卧室,想到索性无事,两人就聊天来,因为没有纸笔,也就没有教画画,而是谈水田先生的事情,他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免得到时候惹的水田先生不快。 周霖铃告诉他,水田先生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在水田先生面前不要聊官场,不要表现过于庸俗,水田先生就不会厌恶。 “霖铃,那是外人,我是他女婿,肯定不能只是这样。”他握着周霖铃的手,担心的说着。 “相公,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以你的经学水平,先生一定会喜欢的,而且先生最喜欢的别开生面的解经,相公你解诗经的方法,一定会让先生开心的。” 他点点头,这个倒不是问题,他就担心水田先生问自己怎么想到这些的,那时候圆谎就十分困难了。水田先生可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忽悠的。 到时候谎话被揭穿了,反而引起水田先生的反感。至于说实话,他还有一些不愿意,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倒不是担心水田先生会泄露,但是总觉得说出来心理有一种不安全感觉。 第一百四十八章南都再遇 第一百四十八章南都再遇 他将担心和周霖铃说了,周霖铃笑着和他说:“相公,放心,到时候我会帮你的,先生有时候挺疼我的,只要我说了,先生不会在追究了。” 他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周霖铃的脸,笑着说:“你哥哥说的对,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不过水田先生怎么不过问你哥哥的婚事呢?” 周霖铃想了想说:“先生对这些事不怎么关心,倒是李吉士很担心,每次写信来就是谈这些事情,也就哥哥能看一去,我倒是看着挺烦躁的。” 他也说自己被周围的人逼着相亲,很难受。说在地球上,相亲更加痛苦了。周霖铃疑惑看着他,询问说:“相公,你前世那里不是所谓的婚姻自由吗?” 他叹了一口气,告诉周霖铃,的确自由,但是也要结婚,也要传宗接代,这工作起来没时间找伴侣,只能凭借相亲来认识异性,不过比起这边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进步很多。 “相公,以你的条件,一定很多人喜欢吧。” 他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初恋情况说了出来,告诉周霖铃自己很不优秀,心态不行,很容易就颓废起来,还是在这边才好起来,要是周霖铃遇到刚来这边的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上他。 周霖铃摇头,说璞玉就算藏在石头之中也会是玉,有些人只是时运不济而已,这种情况不能怪自己,而是静静地等待机会。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听到周霖铃的话,他只是苦笑,说自己就算有时机也不会动。周霖铃紧握他的手,深情的说:“那么相公就不动,无论如何,我都永远相信相公的选择。” 这一夜他们夫妻两个说了很多话,他也将自己以前隐藏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觉得偶尔这样长谈一次也好,能够增进彼此的感情,加深两人的理解。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乐声给吵醒,他们问了一下主人家现在什么时候了,主人家告诉他说现在才卯时,这乐队是太子起驾了,这要从碧水湾到东边的震门要一个时辰。 他心想这些人真是迷信呀,明明从西边的兑门进来多方便,非要刻意绕一个圈子。不过这种事情,他们开心就好,反正自己也不用跟着绕圈子。 等到外面传来山呼千岁,他们就知道,太子进城了,这山呼声连绵不断,不知道有多少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子殿下行礼。 等到山呼声结束,大家都送了一口气,这就代表太子殿下已经进入宫中了,这警跸结束了。很快捕快就敲锣打鼓统治众人可以出来了,也告诫他们,不允许走御道,从今天开始到太子离开,御道就不准有人走动,至于这些家人,会给他们留下一小段路,到时候会用石灰画出来。 他出门之后,看着热闹非凡的朱雀街因为太子的来到就萧条了,当街的铺面也没有开了,宽阔的路上也没有行人,他难免有一些感伤。 然而那些铺面的主人脸上却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是满脸笑容。周霖铃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小声解释说:“相公,这太子回京之后,这里不在是御道,到时候更加热闹,谁不想走下御道,那时候就是发大财的时候。” 他一笑,想起了各地所谓皇家微服私访留下的物品,这些人虽然未必有这商业头脑,不过蹭这御道来卖东西肯定有的。 在街上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捕快通知,按照惯例,明天要找老人陪着太子祭祖。这个规矩从陈朝就有了,祭祖时候找一些民间老人,表示与民同乐,尊老敬老。祭祖完毕,还要问这些老人,表示关心民间疾苦。 这自然就是面子工程,这些老人怎么应答,百官都嘱咐过,无非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命官清明正直这种套话。 当然皇帝也知道,但是这话听着舒服,没有谁当皇帝不想听这些的,要是贪官污吏横行,天灾人祸四起这些话,脾气不好的皇帝可能就会杀人。 他们在各处去逛逛,这南都也是一个大城,好玩有趣的不少,而且某些闲人也不敢在这时候惹事,现在被抓到的话,京兆尹是绝对从严处治,不能给太子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 走在街上,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的放小了,走路也规矩很多,大摇大摆走的人都不见了,全都严肃的走在路上。 他感觉到一种压抑,这种气氛实在不太喜欢,他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他想到自己在京城就没有这种感觉,希望在能离开之前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准备回家的时候,一顶轿子从旁边路过,然后停了下来,下面走出一个熟人。 “李大牛,真是巧了,没有想到在京城看到,在这里也能看到。真是有缘,有缘。”汪二公子笑着走了下来,对着他微微欠身说。 他也连忙说有缘,然后询问汪二公子来这里干嘛,这一问就觉得自己问的太傻了,这汪二公子肯定是来协助太子殿下的,现在南廷这些人,肯定不适合太子殿下。 汪二公子叹气说:“大牛,你不知道贤国公的封地就在这天定城附近吗?”他摇摇头,这个的确不知道。 他准备恭喜汪二公子婚礼美满,但是想到汪二公子对丹阳郡主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话就不提了。汪二公子看了附近,对着轿夫说:“附近有什么好的茶馆吗?” 轿夫连忙说前面丰和楼不错,汪二公子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两位,请吧。”他点点头,带着周霖铃走在轿子后面。 到了丰和楼前面,为首一个管事的大声唱到:“司均中士汪大人到。” 丰和楼的掌柜连忙出来行礼迎接,正在吃饭喝茶的客人也站起来,弯腰行礼。汪二公子走进来,微笑说:“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到了二楼,二楼原本喝茶吃饭的客人全都下楼去了,小二用帕子将桌椅用力抹了几下,才恭敬的说:“大人请坐,请坐。” “来三碗茶,几碟点心就是了。”汪二公子说完,就挥手让小二下去了。汪二公子看着他们,询问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他告诉汪二公子,自己是去见自己的岳丈的。汪二公子叹气一声说:“唉,啥也不提了,我也是去见岳丈的。不过我已经见到贤国公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大牛,你觉得有人会把于戏先王(于戏读作呜呼)读错的吗?” 他摇摇头,表示这个黑的太过分了,哪怕上过学的都知道,这个不可能读错。汪二公子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气说:“这位贤国公就读错了,不过不是这里,而是傩虽古礼而近于戏,他这里竟然读呜呼。” 看着汪二公子气愤的样子,他心中不免信了几分,但是这个太像段子了。贤国公在不学无术,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话都会读错。 他安慰汪二公子,这个是一时失误,读错音这个很正常,经书很多假借音,就算经学大家很多也不一定能保证不读错。 汪二公子摇摇头,继续倒着苦水,这贤国公毫无自知之明,喜欢写古风,写出来的古风诗,连韵都不压,内容颠三倒四,用典也别出心裁,不是他自己,根本没有谁看的懂。 小二这时候送上茶来,汪二公子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叹气一生说:“大牛,我多羡慕你,你妻子如花似玉,知书达理。而郡主她,她,哎哎,我在家里让她看书,她说我想杀了她,然后另娶。” 他强忍笑意,这一对夫妻倒是好玩了,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说:“郡主娘娘她不喜读书也好,古人不是有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腐儒之见,无论男女都应该读书,书中有万世不变之法,古今圣贤之智,男者读之下可以修身养德,上可匡君辅国。女子读之下可以明理晓事,上可以治家兴业。女红可以不学,但是这书不能不读。” 汪二公子义正言辞说完,然后再次说:“郡主她不看书也没事,我可以读给她听,而她,她……竟然睡着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大牛,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他倒是爱莫能助,他认为丹阳郡主这个女子有着自己的目标,才智或者心机都不下汪二公子之下,这种女子不愿意干的事情,你就算有千般办法,她也有万种应付。 周霖铃这时候说:“郡主娘娘喜欢听故事,大人不妨用书中的故事告诉郡主娘娘这些。”汪二公子拍了一下桌子,高兴的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等到她从宫中回来,我在试试。” 他随口一问丹阳郡主干什么,汪二公子解释,这丹阳郡主和青萝郡主是一个好朋友,这好朋友的原因也很让汪二公子生气,因为这两位郡主娘娘都不喜欢读书,青萝郡主还好一点,喜欢看兵书。反正这两位郡主是异类,然后就成了好朋友。 丹阳郡主还曾经想过去当青萝郡主的参军,当时青萝郡主也同意了,最后还是陛下知道了,劝说之下才让丹阳郡主取消这个念头。 汪二公子说到这里,叹气说:“我来这里都快四个月了,就是因为郡主她听说青萝郡主要来这里,非要留在这里,我又能怎么办呢,现在我就是羊入虎口,他贤国公府里的人,自然心向着他贤国公的女儿。” 他安慰汪二公子没必要这样,在南方多待几天,青州府西北苦寒之地,哪有河左之地好玩。汪二公子摇头说:“不是回青州,我现在已经在南廷当司均中士了,要辅助殿下,估计几年之内,都要在这里待着了。” 说到这里,汪二公子叹息一声,这个是丹阳郡主弄的鬼,丹阳郡主写信给青萝郡主,青萝郡主就和太子说了,太子认为真是用人之际,需要一些勋贵之后协助,于是就上奏,皇帝也没有拒绝,于是汪二公子就成了南廷的官员了,住在这南都。 第一百四十九章素位尸餐 第一百四十九章素位尸餐 汪二公子说到这个,脸上全是郁闷和不爽,他看了看汪二公子,安慰说汪二公子能在朝廷里面办事也不错,虽然是南廷,但好歹也是太子心腹,高升之事,指日可待。汪二公子摇摇头,对他说:“我现在对当官没有什么兴趣,我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生活,让我能够好好读圣贤书,等到我到了而立之年,那时候匡君辅国也不迟,现在,唉,好烦。” 他说这叫学以致用,就算当官也可以继续读书,这两个并不冲突,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而灰心丧气。周霖铃也劝说汪二公子打起精神,不要这么灰心。汪二公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说:“多谢两位开导,不聊这些了,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汪二公子开始谈起朝廷之中的趣事了,对于这位太子殿下,汪二公子倒是十分熟悉,太子殿下是一个比较温柔的人,对着任何人说话都是轻声轻气的,作为文妃的儿子,这位皇子一直是知书达理著名,当然在立为太子前,朝中很多人都认为这个皇子太过懦弱,不适合当太子。 他听到汪二公子的介绍,也认为这样的皇子,不是皇帝的最好人选,皇帝应该是刚柔并济,太过温柔的话,这样只能当一个守成之主,甚至还会导致君弱臣强的情况。不过汪二公子很快就解释说:“我父亲他们倒是认为天下动荡已久,从文皇帝之后上的七十年间,平叛伐乱,金戈不断,如今正好需要一位温和之主,垂拱而治,再造乾坤。” 他心中一笑,这就是假话,修养声息未必要懦弱的皇帝,这种皇帝对大臣来说自然是一个好皇帝,好侍奉,好说话,也不用担心犯错遭到惩罚,在诸侯心中,还巴不得历代皇帝就是这样。他想了想,小声的说:“殿下仁政爱民,是万民之福,公子你辅助太子,日后殿下建极,自当名垂青史。” 汪二公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茶,嘴角有一丝笑容,对这个奉承,汪二公子还是显得很受用。接下来汪二公子再次谈了一下有那些勋臣之后来到这里,有宁国公的公子,靖国公的公子,定国公的公子,贤国公的公子。就这五位公子来到这里,分别在地、春、夏、秋、冬五部任职,至于天部,倒不是勋臣,而是怀化吴家的人,是贵族之后。 吴公子按照辈分上来说是太子殿下舅舅了,文妃就是吴家长女,当初孝懿太后就是吴家的人,后来武帝时候也纳了吴家一个姑娘当皇贵妃,今上的文妃也是吴家的。这民间也有传闻,吴姚共治天下,吴家虽然封的是侯爵,但诸位国公见到都要恭敬行礼。 汪二公子小声的说:“这位小侯爷可是素有贤明,和我哥,还有林夔汝和井九畴并称四大公子,当初陛下设立总理大人的时候,就准备让这位小侯爷当河左总理的,但是这位小侯爷拒绝了,理由是作为国舅,不应该掌这么大的权利。今上也觉得这位小侯爷说的对,于是任命井九畴为河左总理了。 “这才是明白人,不像我哥哥,不知道拒绝,等到任命下来才醒悟过来,这权利越大。脑袋就越危险,这虎无伤人之意,人却总有伤虎之心,还好我哥哥谨记父亲的教诲,和光同尘,垂拱无为。这北朔四府只要不出问题,便是功劳。” 周霖铃小声的说:“这不就是素位尸餐吗?”说完,周霖铃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嘴,汪二公子无奈的点点头,赞同说:“是的,这就是素位尸餐,但是这也是一件好事,比起那几位大张旗鼓的弄着,哥哥他虽然平凡,但是这北四府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现在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周霖铃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轻轻的拉了一下周霖铃的衣袖,示意周霖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他笑着说:“这垂拱而天下治也是一件难事,令兄能够让北四府无事,也和其他总理功劳相当,这各地的治理不同,有些地方就应该大刀阔斧,有地方就如同春雨润物,这没有什么区别,是因地制宜。”汪二公子点点头,笑了笑,然后继续谈其他的了。 这次他们担任的职务都不算很重要,他们主要是有个身份站在朝堂之上,好上奏或者当领头羊。当太子有什么决定的时候,就要借着他们的口来说,南廷的官员也好跟着附和,有时候争议太大,这六人就要当和事佬,缓解争论,免得太子难堪。 虞朝的言官和历代没有什么区别,总是喜欢反对,越是弄的皇帝下不了台,心中越得意,这时候就有人当和事佬,让皇帝有台阶可以下了。 汪二公子说到这个,然后小声的说:“我已经听闻了,南廷的言官准备给太子殿下一个下马威,到时候我们就难办了,这群人倒是不怕死,死了还可以留下一个忠臣的名字,太子殿下又懦弱,我们担心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让太子殿下颜面尽失。” 听到这话,他感觉头疼了,连忙说他们不懂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汪二公子笑着看着他说:“大牛,我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说这些,现在又没有外人,何必藏着掖着,你的老岳丈李丰城可是经常说起你。”他心想李昌吉说自己,无非是想为自己造势,让自己日后进入官场免得遭人非议。 不过他现在真的不太喜欢出名,最好能自己一亩三分地好好耕耘,不用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他准备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看着汪二公子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无奈的说:“公子,此事的话,到时候由太子妃处理不是更好,元妃本来就有辅政的职责,到时候一切由四妃应对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 汪二公子端起茶杯,敬了他一杯说:“的确如此,不过到时候还是有殿下亲自发话才是,若是只有四妃出面,这言官也会轻视殿下,认为殿下是一个无能之人。”他喝了一口茶,小声的说:“殿下就算无能,也是天下万民之主,言官在轻视,也不敢不尊。言官多喜欢沽名钓誉,到时候以理服人,让他们身败名裂,这就好办。” 汪二公子端着茶杯,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说,挖一个坑给他们跳。”他没有回答,汪二公子将茶杯缓缓放下,神情严肃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李丰城这个女婿倒是没有找错,你这人表面憨厚,而心有七窍,若是日后进入朝廷,不会输给李丰城。” 他连说汪二公子抬举了,抬举了,自己就普通人一个,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只是作为局外人看的清,在农村要逮住猎物,都会准备陷阱。汪二公子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然后说:“算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告辞了,免得郡主娘娘又想多了,唉,唉,这人生呀,还很漫长,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们起身和汪二公子一起离开这丰和楼,目送着汪二公子离开。 走在路上,周霖铃摇头说:“没有想到汪文忠公的后人如此惧怕,朝廷分封诸侯,希望的是他们能够竭尽全力的为朝廷办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遇事就畏首畏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叹气一声,告诉周霖铃这叫高处不胜寒,诸位国公心中明白帝王之家最无情,这君恩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他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庭上上下下数十口人考虑。 “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他们和虞朝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现在担心这些,等到国祚将终,鼎摇板荡(《板》《荡》是诗经篇名)之时,那时候还想保住全家富贵已经晚了。”周霖铃不满的说着,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安慰说:“居安思危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鼠目寸光,不对,应该是得过且过,先把自己管好,无亏祖先就行,哪里还管死后洪水滔天。” “这朝代要灭亡,岂是一人一力可以挽回的,抱着这个想法的他们,自然不会多关心国事。”他想说的很多,最后还是只说出了这一句,这朝代要灭亡的时候,是否能够挽救,他心中也没有答案。任何朝代都有要灭亡的时候,这是无法违背的规律。 想着这些,不由有一些心烦了,他深呼吸一下,然后笑着对周霖铃说:“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远,虽然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真的能够让国家兴亡的,还是朝廷百官。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周霖铃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就这么低着头,不发一语的跟在他后面。 他开口劝说周霖铃想开一点,这大虞朝还在处于太平盛世,没多少好担心的,不要过于在意这些遥远的问题。这样的劝说毫无效果,周霖铃还是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周霖铃自幼学到的就是忠孝,对朝廷的忠心,对这大虞朝有一种性命与共的情结,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也是农民和读书人的差距,他不怀疑,若是大虞朝真的在十年之内灭亡了,周霖铃会以身殉国。 周霖铃的担心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就大虞朝现在的情况,在延续百多年没有问题,到时候自己和周霖铃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回到家里,吃了晚饭,他准备在开导周霖铃的时候,周霖铃只是摇头或者点头,要不就是说嗯说是。看着周霖铃这个样子,他叹气一声,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不要瞎想了,就算安国公得过且过,镇国公的公子林大人不是在努力吗?只要有这么几人,就足以保住国朝万年江山。”听到这话,周霖铃叹气说:“相公,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唉,我是担心……” 第一百五十章见义勇为 第一百五十章见义勇为 周霖铃欲言又止,他轻轻的周霖铃搂在怀里,周霖铃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心中很担心,担心安国公所顾虑的事情会成真,这寒了天下人之心,日后人人皆想着自保,到了用人之时,岂不是无人可用。” 他叹息一声,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好解决,这君臣猜忌是必然,这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清楚谁心中想的什么,皇帝放心了,那么遇到权臣,岂不是自寻死路,这信和不信的度十分难以把握,就开国的时候,同舟共济才能上下一心,到了定鼎中原,江山一统,这猜忌就来,谁不想当皇帝。这开朝皇帝驾崩之后,欺负孤儿寡母创篡位的人可不少,在权利面前,相信别人是一种胆量,更是一种冒险。 他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告诉周霖铃,所谓的帝王也有自己的无奈,不能太过指责。这皇上要是普通人,真的很难办。周霖铃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敲门了,他原本以为是张可望,没有想到是丹阳郡主,这位郡主坐在马车里面,询问周霖铃在不,自己想和周霖铃聊聊。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周霖铃上了马车,就和丹阳郡主离开这里。 剩下一个人的他,开始在街上闲逛起来,今天祭祖也是在禁宫之中祭祖,和外面的人没有关系。他看了一下这南都的城防,这南都有四道城防,最外面的是女墙,是用泥土砌成,倒不是很高,只有三丈。在女墙里面两丈就是外城墙,这个就有六丈高了。在里面就是内城墙,也只有三丈高,然后就是皇城城墙。 这女城墙的作用只是避敌人大军直接攻击外城墙,就算女城墙失守,敌人也要先跨过这三丈高的城墙才能进攻,这就有效的缓解了敌人攻势。至于内城墙和皇城城墙,不过拖延时间,能够给里面的人逃命的机会而已。 他估摸了一下,要是攻破南都,非要数十万才行,击中攻打一处的话,是很难攻下的。这南都的城防比起京城更加牢固。他想到京城毕竟还有两座城池在前面挡着,三城互相成为掎角之势,这边就没有这个优势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贤国公的两万府军。 他心中很不明白,为什么河阳城这个孤悬在玄河北岸的城会是贤贺府的首府,这样管理不累吗?在贤贺府又不是没有大臣,这南都不行,还有襄城,这河阳城归于南直隶或者陇右府都可以,没有必要这么孤悬着。 不过想到朝廷这么设立,想必有自己的考量,他想了想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贤贺府被占领之后,首府还在。就只有这微笑的作用,有和没有都没有什么区别。他甩甩头,然后走到皇宫前面,他都是进不去,只能从城墙外感受这南都的禁宫。他迈着步子,估算了这禁宫的大小,粗略估计之下,这禁宫不下百亩大小,规模大概小于京城。 在估摸完毕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他摇着头,说自己也是闲的无聊,打量这些干什么,不过走在路上,他心中还是思考,若是自己带兵的话,会占领什么地方,怎么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攻下这难度。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这城只能用人命堆,或者找内应开了城门,女城墙真是很歹毒,这两丈的空间必须要填平,否则这里就是一个干的护城河。 想到护城河,他看了看西方的碧水湾,若是到时候将碧水湾的水给引进来,那真的就成了绝佳的护城河了。 不过这也很凶险,这城墙泡久了会松动,不知道当初设计这城防的人想到没有。他突然一笑,想到这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眼前这情况已经不错了,事事岂能算尽。 随便找了一个馆子,在点菜的时候,他还是先问了一下这边菜的价格,免得到时候钱不够就丢人,这边物价也不算高,一个炒荤菜也就五十文左右,素菜二十文,免费送一碗汤。他要了两个素菜,一个炒豇豆,一个白菜豆腐。 坐下吃的时候,看见一个耄耋老人带着一个妙龄女子进入到里面。老人对着四方艰难弯腰行礼,然后就这么找了一个小凳子坐下,开始拉起二胡来。 女子也唱了起来,声音清脆,如同黄鹂一般。 这女子唱的是一首临江仙,因为用的是方言,他就勉强能听出词牌来,至于唱的内容,就不清楚了。 女子唱完,腼腆的站在那里,几个食客拿出几文钱来,赏给这两人。他也拿出了两文钱,笑着递给老人。老人说了几句吉利的话,然后带着女子前去下一家。 在两人要出门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从外面进来,看着这姑娘说:“好标志的娘子,不知道是否许了人家,老头,要是没有,不如跟了俺,日后朝朝寒食,夜夜元宵。”老人连忙摇头说:“这位爷,小老儿这孙女已经有人家了,多谢爷的错爱了。” “哦,什么人家,俺在此地认识的人不少,你说个名号,看俺认识不?”这个无赖笑着说着,老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无赖看到这情况,笑着说:“怎么,说不出来了,那就许给俺如何,明媒正娶,绝不含糊。” 无赖说着,拿出一小粒碎银,大概不到一两,然后说:“这是聘礼,你老可满意?若是觉得少,你尽管说,等婚后,俺会补齐。”老人窘迫的看着无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无赖说:“这位兄台,这要娶人,还是要媒婆,算八字之后,才交付聘礼,现在交付是不是太早了。” 无赖听到这话,不悦的看着他,斜眼说:“俺们这里没这些,怎么着,想找麻烦吗?”无赖不悦的看着他,试着用手推了一下他。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对着无赖说:“阁下,这是大虞律规定的,阁下莫非不想遵守。” “少吓唬俺,俺们这里就是这样,大虞律是什么,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皇帝陛下,想要俺遵守。”无赖脸色更加难看,然后说:“你算什么玩意,敢打扰俺的好事。”说着,一巴掌打了过来,他顺手捏住了这无奈的手,然后稍微用力,那个无赖里面发出杀猪的叫声,然后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这无赖的叫声顿时让捕快跑了过来,一个捕快连忙说:“松手,松手,和我们去衙门一趟。”他松手之后,无赖快速跑到捕快那里,将手上那小碎银拿给捕快,捕快接住之后,笑了笑,然后板着脸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笑着对捕快说:“几位大哥,巡街辛苦了,还没有吃饭吧,不妨吃了饭在回去。掌柜的,弄一桌好的,我请几位大哥吃一顿。” 捕快听到这话,板着脸顿时化开了,嘴角上扬,连说不敢不敢。那个无赖见到这个情况,准备要跑,他一把抓住说:“别急着走,等下去公堂还有事呢?”捕快见到这情况,对着一旁的人说:“锁起来,等吃完饭再说。” 这丰盛的菜肴上来之后,他招呼这些捕快吃了起来,这个捕快也姓李,他就叫大哥,捕快也叫他兄弟,在吃人嘴短之下,捕快说:“兄弟,你们刚才在闹什么呢?”他无奈的说:“大哥,那是我邻居,这无赖想要强娶我邻居,我也是看不下去,教训了他一下,这个不碍事吧。” 捕快摇着头,夹了一筷鸡肉,眯着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等将这鸡肉吞下去,捕快才开口说:“这都是小事,不碍事,不碍事。不知道兄弟你准备要什么结果。” 他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希望这无赖别在这样了。”捕快也笑着说:“简单,简单,这时候大人正在严查,我们和大人说一声,他就要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他说着谢谢,然后让这几个夹菜,不用客气。看着他热情的样子,几位捕快都对他有好感,说在南都遇上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们就是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他们都可以摆平。 他连说好好,等这群捕快离开之后,他送了一口气。而老人和他孙女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连声说谢谢。他说不用谢,这事情不过举手之劳,没有什么好谢的。 他让掌柜结账,掌柜笑咪咪的说:“一共两贯钱。”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一桌按照估计也就一贯钱,他身上也没有带那么多,掌柜也是人精,看到这情况,还是笑着说:“这位相公,若是钱没有带够,只要你亲笔写封信,小的会带人去尊府取。” 他想到周霖铃没有在家,自己在这边也没有熟人,想来想去,对着掌柜说:“这样吧,你们知道丹阳郡主现在住在城中何处吗?你派人去告诉丹阳郡主这件事,我叫李大牛,陵水县人士。丹阳郡主知道后,会拿钱的。” 掌柜听到之后,恭敬的说:“这位公子请稍等,小的立马就派人去。”掌柜离开柜台,和小二说了些什么,一个小二就跑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二站在他背后,他一笑,知道这是监视自己不让自己跑了的。 这时候老人又走了过来,拿着半串钱说:“相公,这里有六百文,你收下吧,这一顿也是你为我们破费的。”他一笑,对着老人说:“无妨,无妨,你老不急的话,坐下来陪我喝点茶吧。很快内子就会带着钱来,这点钱你留着,不用”老人连说不敢,他让老人坐下,亲自为老人倒了一杯茶,然后笑着说:“长着为大,你是年龄大,我这个世后生就应该尊敬你。坐下喝茶吧,不在意,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小二,再去炒两个菜来。” 老人连说不用破费,他说没事,反正自己刚才也没有吃饱,等到饭菜上来之后,老人端着那一碗白饭,忍不住流出眼泪。 第一百五十一章南风坊 第一百五十一章南风坊 等老人吃完之后,闲的无聊的他询问这位老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外面讨生活,老人无奈的说:“这位相公,实不相瞒,小老儿家中不算多好,勉强还能在这天定城过下去,只是世事无常,老天爷要作怪,我两个儿子,一个打仗时候死了,一个在服劳役的时候,也死了,小的那个没有结婚,大的这个就留下翠儿,翠儿的母亲也被人家看上,小老儿我心想家里都这种情况了,也不能害了别人,于是也没有挽留自己的儿媳妇。 他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这就是命吧,想这个老人家,想要种地也没有力气,更多别说家中没有田地。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助,这若是一个壮汉话,自己还可以想法子帮助,而这老的太老,年轻的还是一个女孩子,他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他吃着菜,思考着如何解决这家人的问题,老的肯定是不用指望了,但是这个翠儿还可以挣钱养家。他用手敲着桌子,想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翠儿的声音不错,唱着还是可以的,可以像现代那样,专门弄一个台子给翠儿唱歌,只要她不是贱籍,唱歌什么问题都不大。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若是有人找麻烦怎么办,这个自己不在这里的话,就凭着这老人和翠儿,不好处理。 他再次为难起来,想要这掌柜保护十分困难,他想了想,最后对着老人家说:“老人家,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老人摇摇头,告诉他全家就只剩下这两人,没有其他人。他告诉老人,若是可以的话,请老人两人到陵水县,自己那边有个馆子,到时候他们祖孙两个可以在那里赚钱,吃住都不用愁。老人听到这话,很明显犹豫了。 他心里明白,这些人重土安乡,而且老人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世,到时候肯定要埋葬在南都附近,这按照老话就是落叶归根。老头看着自己孙女,叹气说:“翠儿,你和这位相公去吧,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了,受不了这长途奔波之苦。”说完之后,两人都流出眼泪。他叹息一声,这没有办法,自己不常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就无法照顾,只能去陵水县能照拂一下。 他没有说话,没有过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丰和楼前面,周霖铃从马车中走了下来,笑着说:“相公,你真是能吃,这一顿就吃了两贯钱。”说完,小二也从马车旁边走了过来,对着掌柜说了些什么,掌柜恭敬的说:“这位公子能在我们这里吃饭,是我们的荣幸,这一顿饭钱小的就不收了,希望公子能够多多来照顾。他听到这个,还是坚持要给钱,说不能吃白食。 最后好说歹说,掌柜也只收了一贯钱,他想了想说:“掌柜,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这样吧,这对祖孙以后就在这里唱,你帮他们准备一些地方。”掌柜点点头,说这个没事,反正这个他也损失不了什么。他对着掌柜说:“当然我希望到时候,这祖孙两人不会遇到今天这样的麻烦,你看如何?”掌柜听到这个,没有立马回答,脸上充满了犹豫的神情。 这时候马车里面的丹阳郡主平静的说:“这天子脚下,岂会有无礼之人,若是真的出了事,这位姑娘尽可到汪府和贤国公府抱怨,本宫绝不姑息。”听到这话,掌柜立马跪在地上,大声说:“娘娘,圣明,圣明。”周霖玲也对里面的丹阳郡主说:“娘娘,明天再谈吧。”丹阳郡主没有说什么,马车就这么离开了这里。看到这情况,周霖铃小声的询问说:“相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问周霖铃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就先吃一些,周霖铃摇摇头,本来准备吃午饭的她们,得到消息之后,周霖铃还担心他惹出什么事情来,急着要来。他心中一暖,然后让掌柜在弄几样精致的小菜来。周霖铃连忙阻止,说随便弄点就可以了,自己不是很饿。 “霖玲,在汪府你可以吃好的,一顿好的午饭被我耽误了,这简单的一顿,你就不用推迟了。”周霖铃见他坚持这样,也只好坐下了。老人见到周霖铃坐下,连忙起身,避在一旁。他一笑,对着老人说不用客气,坐着坐着,等下还要说一些事情呢。 他将事情的原委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霖铃,周霖铃听到之后,没有先回答,就在那里吃着东西,他知道周霖铃讲究食不言,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周霖铃吃完。周霖铃吃好,用手帕将嘴上的油污给抹去,然后开口说:“相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现在还要准备两件事,一个是找人教这位姑娘怎么唱,二是要找人写词。翠儿姑娘,麻烦你在唱一次。” 翠儿看了看自己祖父,祖父点点头,然后翠儿才开口唱了起来,周霖铃在一旁听着,过了一会儿说:“这声音不错,就是有些音不准,需要找一位老师来教导。”他笑着看周霖铃,周霖玲脸一红,然后说:“相公,妾身五音不全。若是相公不嫌弃的话,我有空给相公唱一首吧。”他一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去什么地方找老师,他询问说:“去找唐姑娘帮忙如何呢?” 周霖铃摇头,告诉他这翠儿是民藉,怎么能够找贱籍的女子学习,日后有人会因为这个找翠儿麻烦,那就比较麻烦了。他想了想,是去找丹阳郡主,周霖铃还是摇头告诉他,无论是贤国公府里面的人或者安国公府的人都不会传授女子,更别说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唱了。他看着周霖铃嘴角的笑意,询问说:“不知道娘子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呢?” 周霖铃笑着说:“这南都有乐坊十二,其中南风坊最为有名,很多普通人家的女子都在此处学习乐器和演唱,只要出一点束脩,这个就不是一件难事。”老人听到南风坊三个字,连忙说:“这个太破费了,太破费了,使不得使不得。”他安慰老人没有什么使不得,现在使用一点钱,日后多的也就有了。周霖铃看了看翠儿,微微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相公,你去结账吧,我和这位老人家有话要说。” 他点点头,去柜台找掌柜将后面的钱付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老人家,现在你不反对了吧。”这位老人看了看李大牛,点点头,对着翠儿说:“翠儿,这两位可是你的再生父母,日后你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才是。” 翠儿点点头,跪在地上对着两人磕了三个响头,他们连说不用,让翠儿起来。他们两人也不在多耽误,带着翠儿祖孙离开这里,回到公寓里面,他拿了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然后带着翠儿他们到了南风坊,这里比起歌坊要清幽不少,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这边的房屋的门帘都放下了,让路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周霖铃打听了一下,现在就只有风雅社还在收人,他们走到风雅社门口,站在门口的两位婢女说:“两位请止步。” 他点点头,将银票给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询问翠儿是否知道自己三代,翠儿点点头,她们两个就进入到里面。他和老人也在路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有女婢送上两杯茶来。他顺手一喝,然后看到这老人一看二闻三品,心中暗自感叹,这南都果然是天子脚下,这样穷的人家还懂这些。他来这里,真的就好像是一个乡巴佬了。 等了一会儿,只有周霖铃一个人走了出来,周霖铃笑着说:“接下来翠儿要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了,老人家,你一个人生活不成问题吧。”老人声音颤抖的说:“没事,没事,小老儿身体还行,跳水这些重活干不了,煮饭还是可以的。” 两人送这位老人回到家里,这老人家里也是一贫如洗,除了两张床之外,就只剩下灶和碗。他看着这情况,没有说什么。夫妻两人离开这里,然后一一拜访这周围的邻居,每家送了一百文钱,让他们帮忙照顾这位老人。邻居收下钱之后,都说明白明白,大家都是能帮就帮,不过在这里居住的,家庭情况都差不多,能够帮的有限。他说没事,能帮一点是一点,这老人活到这个年纪也不容易,谁不会老,将心比心。 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又去买来柴和米,至于油盐,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一种奢侈品,实在很难帮助到这一位老人。将一切安排好之后,他才离开这里,走在回家的脚下,他感叹一声说:“这南都尚有这么多穷人,其他各府县岂不是更多。”周霖铃点点头,无奈的说:“这也没有办法,从玄帝时候贵贱就已经分出来了,相公,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息一声,过了很久才说:“没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贫穷的人少一点,唉,也不知道这个目标在我有生之年是否能够达到呢。 周霖铃笑着对着他说:“我相信相公你一定能够做到,相公你在我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只要给你的机会,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相公,你不是一个人孤单前进着,你的身边还有我。”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握着周霖铃的手,坚定的说:“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希望,霖玲,能够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周霖铃脸一红,小声的说:“能够嫁给相公,也是妾身的荣幸。”两人就这么牵着手,笑着走回家。 这时候四周响起了锣声,这表示太子殿下的祭祖进入到最后一步。这是太祖高皇帝临终时候的交代,要在祭祖之后听到锣鼓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游街 第一百五十二章游街 关于为什么有这个交代,他前天也听周霖铃说过,虞朝官方的说法是别忘了战争,要战战兢兢,不可以安于现状,忘记兵事。当然私人笔记里面关于这个说的就多了,有夸奖的说,是高皇帝戎马一生,习惯了这锣鼓之声,有贬低的,说非是王者,不喜钟鼓,而喜欢锣鼓。还有妄自揣测的,说高皇帝因为喜欢一个敲锣很好的姑娘,最后的锣声也是为了思念这位姑娘。 关于最后一种说法,评书里面也有,这位姑娘是玄武国的赤霞公主,平生不喜欢弹琴弄箫,喜欢的就是敲锣。这位赤霞公主有慧眼,在丰城认为高皇帝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于是自荐西席,帮助高皇帝,建立这万世基业,后来赤霞公主的哥哥娶了魏朝的公主,玄武国以魏朝正统自居,屡次兴兵来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有情人难以在一起,最后赤霞公主在玄武国出家了。 他想到这个,笑着的询问周霖铃:“我听评书说,高皇帝喜欢赤霞公主,可曾有此事?”他倒不是喜欢这些八卦,而是想让周霖铃开心,周霖铃果然脸带笑容,解释起来了。周霖铃告诉他,这民间就是瞎说,赤霞公主可没有喜欢过高皇帝,甚至还是高皇帝敌人,最后赤霞公主嫁给了孤云侯,为虞朝添了不少的麻烦,为什么会有这个传闻,还是因为虞朝的计谋,当初为了离间玄武国和魏朝的关系,虞朝故意宣布赤霞公主要嫁给高祖皇帝,成为虞朝的皇后。 后来魏朝将公主下嫁到玄武国之后,玄武国国主亲自下诏说明没有此事,大多人才知道赤霞公主嫁给高皇帝是一个谎言,不过虞朝也不好处理谎言,毕竟是虞朝先放出的消息,当时的虞朝百官选择了无视这个谎言,准备让这个谎言自己消失,但是后来赤霞公主和孤云侯一起作乱,当时朝廷准备将赤霞公主和孤云侯一起判位十恶不赦,残党一律灭族。但是孝文太后没有同意,当时的理由是玄武国虽然大败,但是不可小觑,赤霞公主作为玄武国的公主,若是死在虞朝手中,这仇恨就大了。于是虞朝就隐瞒了赤霞公主为乱的消息,这经过时间的推移,民间就渐渐有了赤霞公主和高皇帝的传闻。 “这民间传说到底还是假的比真的多,不过很多都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没有想到开国前有这么女子,干出了这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有一些感叹,女子在封建社会一向是被压迫的存在,没有想到在这边还能弄出这么多不逊于男子的事情。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笑着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女子还是不如男子,若是只靠女子的话,这虞朝的江山还是难以一统,只不过女子的事情比男子的有趣多了,于是相公你才会有这一种错觉。 他不在多说什么,再次回到家里啊,这主人告诉他们,后天就可以出城了,不过主人家认为不要急着出去,太子殿下后天会出宫见万民,不用警跸净街。听到主人这么说,他倒是有了兴趣,想要见见这个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第二天索性无事,他就和周霖铃一起逛街,他们准备将南都六十坊走遍。作为一个大城市,这南都只有六十坊还是比较小。周霖铃也向他解释了,荷城以前只有五十坊,定都之后,从各地迁了十坊的人来,勉强可以算一个大城市。周霖铃也解释,若是将皇城拆了,这里还是可以有七十坊。他没有说话,继续到处逛着。 南都也算是繁华,在异国市集,能够看到很多异国产物,东海各岛,南西诸国的特产都能在这里见到,他也看到一把西国的斩铁剑,一根铁棒被剑砍开,剑身上还没有缺口。这种好东西,价格自然不低,要四白两银子,他想到自己全部家当才够买这一把剑,瞬间就没有看的兴趣了。 倒是他看重了一把象牙梳子,这梳子除了是用象牙做成,上面还点缀着宝石,他询问了一下价格,也就十两银子,他也不还价,拿出一张银票买了下来,然后插在周霖铃头上,对着周霖铃说:“所谓胭脂送红颜,这梳子你带着真好看。”周霖铃脸红着说:“相公,这个会不会太贵重了。”他说不贵重,到时候到了丰城之后,周霖铃请自己吃的可不止这点钱了。” 两人笑着逛回了朱雀街,没有想到这走在一旁,就看到几个禁军押着几个官员走在一边,还有一个人敲锣大声吆喝着,他好奇的听着,发现这原来是几位言官,他们的罪名或是不孝,或是贪墨。太子殿下仁慈,不要多惩戒,只是让他们游街三天,当然只是带手链,不用带枷锁和刺青,更不用穿耳(用箭穿在耳朵上,这是古代游街的一种刑罚)。 他看着这些脸色苍白的言官,心想这哪里还用太子殿下用刑,今天晚上这群人回去就要羞愧的自杀了,这些言官不怕关押,不怕打板子,更不怕砍头,所谓循士求名,他们求的就是一个好名声,日后朝廷后悔了,还会优待自己的家庭,为子孙们求的一个荫职。这游街的侮辱,比杀了他们更加可怕,他跟在后面,看着这群禁军真是哪里人多往哪里,然后等到人围了上来,指着这些人,再次介绍这些人的罪行。 这些人被人指着骂,脾气不好的直接跑过来踢两脚,这些禁军也不管,只要不弄出人命,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些言官这样,周霖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相公,若是他们九泉下有知,会不会找你报复。”他一笑,也小声的说:“若真的来了,那么霖玲你就引经据典,骂的他们直接变成魙(鬼死之后形态,音战)。”周霖铃捂嘴笑着说:“相公,应该是你保护妾身我才是,怎么变成妾身保护你。” “这古话说的好,相公动手不动口,妻子动口不动手。” 双方打趣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会儿又一直禁军出来了,这一次手链都没有带,不过敲锣的变成两人,还有一个打着快板,唱着这些官员的罪名,结尾还是殿下宽大为怀,只是游街三天,日后再范的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他们在一旁,听着一个士子说:“唉从我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英宗仁皇帝,世宗武皇帝,宪宗惠皇帝以来,皆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如今士受此辱,岂不寒了天下寒士之心。”周霖铃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摇摇头,在周霖铃耳边小声说:“小儒之见,理他做什么。”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再次看着内城那边,很快又有官员被压出来了,这些官员比起前面的更惨,乌纱帽都被摘去了,身上的补子也被拆了。这时候又是敲锣的说着,这些官员欺男霸女,为害一方,先游街七天,然后按照大虞律处置。 他看到前后三批人一共加起来都快二十多个了,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这汪二公子莫要做过火了,这杀鸡儆猴就是了,这才监国的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不太好。这批人走着走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一个官员面前,捏着官员的衣服,大声哭着说:“狗官,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官员看着这老人要吃人的样子,吓得坐在地上,慌张对着四周说:”救我,就我,我是朝廷四命命官,救我,救我。” 站在一旁的禁军冷冷的说:“顾安之,你已经的衣冠已经除去了,不是朝廷命官了。”禁军说完,一个禁军扶着老人说:“老人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我们会奏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老人哭诉着,自己的田地和这个狗官的田地挨着,这官员仗着自己的权势,伪照地契,将自家的天地给吞了,老人的儿子去找这狗官理论,没有想到被恶仆打断手脚,最后闹到京兆尹那里,也只是赔了十两银子就结案。老人的儿子不愿连累家人,趁着家人不在,撞死在屋里。 老人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附近围观的人同病相怜,大声喊着该杀,该杀。这时候一个禁军望皇城跑去,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这位禁军拿着一张黄帛纸到了这里,大声宣读上面的内容,这件事已经在宫中询问清楚,京兆尹也承认确有此事,这官员伪造书契,杀害良民,天理不容,判斩立决,直接押往菜市口行刑。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到:“太子圣明,太子圣明。”四周的人跪在地下,也开始高声赞颂起来,看着众人都跪在地上,他们两个也不好站着,只好也跪下和周围的人喊着。 他看了一下四周,心想这一件事怎么看都有鬼,这老头出现的太及时了吧,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想到这些官员并没有反驳这些罪名,想必也是实话,看来太子是有备而来,想到贤妃有个官职便是四圣司总士上大夫,心中就明白。 就算做戏的话,这个也不算太坏,毕竟真的为民伸冤了,如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天天如此,不过他明白,这个很难,官员处理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若是官员整天担心着朝不保夕,对朝廷也不好。他认为今天太子用雷霆手段就可以了,以后还是用温和的手段比较好。 而且他心想,这未必是太子的愿意,是那六位勋贵和四妃出的主意,要是太子有这手段,怎么会被汪二公子说是温和的人呢?他又转念一想,若真是这六人安排的话,这要培养出权臣了,日后把持朝政,皇帝如同傀儡,这岂不是更糟。 在他瞎想的时候,周霖铃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第一百五十三章正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正法 他看到附近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四周的人,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心想这应该就是四圣司的人,他装成毕恭毕敬的样子,免得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这时候人群开始流动起来,大家都去看行刑了,对于顾安之这种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官员,他们恨之入骨。 到了菜市的入口,很快得到消息捕快就按照往常惯例,站在各自的位置,将民众给隔开,那个顾安之一路哀嚎伸冤,说不出的可怜,到了刑场的时候,还在那里磕头求饶,希望禁军能够通融一番,带自己去见太子殿下,自己要想太子殿下陈情,让太子殿下赦免自己。 这些禁军没有理会他,到了刑场之后,将顾安之围起来,将官服换成了囚衣,然后就让顾安之跪在那里,不在说话。 很快,其他游街的官员也来到这里,他们看着顾安之,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有一个官员不忍的说:“唐民兄,杀身成仁,这头可掉,骨气可不能丢。挺直腰,你先走一步,弟随后就来。” 这人说完,傲视场地,四周的人看着这人,瞬间觉得这人是那么正直。 “说的真好,真好,不愧是标榜尼山,圣人门徒。唐钦唐思容,你也有脸说杀身成仁,你侵占百姓百亩田地,让数百口之家走投无路,那时候你可想到圣人说的仁者爱人,你品不过从五命,年龄只是不惑,家中却有十二为侧室,你面对侧室的时候,可曾想到大虞律,想到我朝五代先帝。唐思容,事到如今,你尚不知悔改,辜负殿下爱仁之心,来人,将此人衣冠拿下,与顾唐民一起行刑。” 一个穿着铠甲女子神情冰冷的坐在马上说到,唐钦身边一起禁军也将唐钦的衣冠给夺下。唐钦站在那里,大声说:“本官罪不至死,太子妃,你无权处斩我。”听到唐钦的话,青萝郡主冷冰冰的说:“是吗?将金斧拿来。”青萝郡主身边的一个女将恭敬递过一个黄绸包裹的物品递了过去,青萝郡主下马,半跪接过这物品,然后打开黄布,露出里面金斧,青萝郡主握着金斧,对着唐钦说:“在立京之前,平妃钦赐妾身斧钺,替天子征伐,六命以下,无需奏禀。” 说着青萝郡主走了过去,四周的禁军疑惑的看着青萝郡主,这时候跟着青萝郡主一起来到士兵快速行动起来。两个壮汉将上唐钦按在地上,青萝郡主走了过去,大声说:“唐钦,危祸乡土,侵占良田,按照大虞律,当剥去衣冠,永不录用。册立侧室,强抢民女,知法犯法,不知悔改,今日斩立决,以正律典。” 青萝郡主说完,也不在多废话,手起斧落,就这么将唐钦给斩首了。 鲜血溅射在青萝郡主的铠甲上,青萝郡主也没有理会,只是接过旁边女侍卫递过来的帕子,将金斧上的鲜血抹去,接下来,青萝郡主走到顾安之面前,顾安之毫无骨气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说:“娘娘饶命呀,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 青萝郡主平静的说:“唐思容已经在九泉之下等你了,你们两个结伴,也可以传为一段佳话。” “唐思容自取死路,不思悔改,辜负了殿下怜才之心,伤了殿下体士之怀,小官和他不一样,小官已经知错了,下官回到家里,一定洗心革面,每日行善焚香,为殿下娘娘祈祷安康。”顾安之还是跪在地上求扰,见到青萝郡主没有说话,心中以为有希望了,一边说着唐思容的怀化,一边赞叹太子和青萝郡主的英明。 他一直在外面看着,小心的打量这位闻名已久的青萝郡主,虽然隔着面罩,看不到青萝郡主的脸,但是从青萝郡主身材和气质来推断,这女子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是一位美人。 他看着顾安之的样子,小声的对着周霖铃说:“这顾安之真是傻,明显是杀人立威,他还侥幸的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这人傻得没有救了。”周霖铃也小声的说:“他现在应该不畏惧死亡,这样死的还有面子,他也不想想,这么多人盯着,青萝郡主若是放了他,那岂不是让人以为青萝郡主毫无主见,是一个喜欢听奉承拍马的人。” 四周也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青萝郡主等到顾安之说完,平静的说:“你说完了吗?”顾安之一愣,脸色惨白,也不在多话,就在那里磕头,虽然头撞在地上很疼,但是比起活命,这点疼就算不上什么了。 青萝郡主看了看四周,然后两个军士走上前,按住顾安之,青萝郡主宣布了顾安之的罪名,然后一斧头就了解了顾安之的性命。 青萝郡主将斧头上鲜血搽干净,然后最先那位女兵走上前来,跪着将斧头接过去,好生包好。青萝郡主翻身上马,也不在多说什么,径直往皇城那边去了,剩下的就剩下这一群人呆在这里。 他也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林大人和青萝郡主果然是兄妹,做事都这么简单迅速,要杀就杀,绝不含糊。他突然对镇国公的家世有些好奇了,这林家人是不是都这么干脆。 周霖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听丹阳郡主说,青萝郡主平时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无论什么人都能当朋友,她一直不因为身份而自傲,仆人都很喜欢她,不过到了战场上,青萝郡主披上了铠甲,就是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柔情。” 他点点头,曾荣贵也说过青萝郡主不摆架子,很随和。他心想,就是这一份随和,让曾荣贵这个小伙子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关于曾荣贵,他只能希望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褪去,免得曾荣贵一时头热,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咚咚。”禁军最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要带着人继续游街,大家也跟着陆续散了。至于这两位大人尸体,只用等他们的家人来收尸就是了。 他和周霖铃夫妻两个继续逛着,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带着周霖铃到了一家不错的馆子做起来吃晚饭,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众人议论这件事,有一个穿着不错的人说:“我和你们说,今天的事情可不得了,我有一个兄弟在文华殿当职,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把他吓惨了。” 有人笑着说:“肖猴儿,别卖关子了,有话就说,又不是说评书的,你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请你吃酒。”肖猴儿点点头,拱手说:“多谢王爷,你老日后定当大富大贵,儿孙孝顺,四世同堂。” 说完奉承的话,肖猴儿大声说:“今天是太子殿下(对皇城方向抱拳行礼)第一次监国临政,这南廷上下的诸位大人都渴望在殿下面前有一个好表现,这最开始的时候,和和睦睦,真是君臣和谐,鸟凤同安。不过等到一位大人发言之后,情况就变了,至于是哪位大人说了什么,我兄弟他就不清楚了,他就一当差开门的,哪里能知道这些大事。” “是太子殿下发火了吗?” “不是,我兄弟说,殿下一直没有说话,是一位娘娘发火,然后又有几位官员出来说着什么,他们彻底激怒娘娘,娘娘当时就喊人要将这些官员杖打三十,这时候另外一位娘娘也发话了,说不是什么大错,游街就是了。这就是第一批人,后来有官员为这些人求情,说有辱命官,还请收回成命什么的,娘娘也将他们压下去。” 肖猴儿说到这里,喝了一块口茶继续说:“接下来就是第三批人,这些人是当庭就宣布了罪名。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后来有禁军进来,说了什么,然后朝堂上又乱了起来,然后我兄弟看到一位娘娘出了文华殿,过了很久才回来,等到那位娘娘回来之后,这朝堂上下才安生下来,然后没有多久,就宣布退朝了。” 听着肖猴儿话,他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此事情太子完全是一个傀儡,全靠四妃处理。吃完饭,他和周霖铃走在路上,笑着对周霖铃说:“真是垂拱而天下治呀。”周霖铃还没有回话,身后就冷冰冰的传来一个声音:“圣人治天下自古便是如此。” 他听到这话,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到一顶软轿停在不远处,在软轿旁边站着红娘子。看到这情况,他连忙跪倒在地上说:“草民见过太子妃,娘娘万福安康。”青萝郡主没有回答,红娘子走了过来,小声的说:“起来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他看着四周有人看着这里,连忙站起身来,扶着周霖铃起来,然后跟在软轿后面。 他们到了一处府邸前面,轿子先进去,红娘子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周霖铃不认识红娘子,小声的询问说:“这位大姐,娘娘找我们所谓何事呢?”红娘子看着周霖铃,笑着说:“你就是大牛兄弟的娘子吧,长的真标致,怪不得如同顽石的大牛兄弟会娶你为妻。” 周霖铃看了看红娘子说:“大姐你也长的不错,我能嫁给相公,是因为我们自小有婚约在身。”红娘子听到这话,笑着对他说:“大牛兄弟,这件事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他也很无奈,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回答了,他还是选择了岔开话题,询问这一次青萝郡主找是为什么。 “大牛兄弟,你可是林大人面前的红人,林大人让我带给娘娘的书信就有提到你,今天我看到你,不小心和娘娘提了一句,没有想到娘娘倒是上心了,准备让你见她一下。” 听到红娘子的话,他想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得罪青萝郡主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 等了一会儿,里面宣他们进来,他们和红娘子一起进入到大厅,只见大厅被帘幕一分为二,在外面这边点着蜡烛,而里面漆黑。 第一百五十四章青萝郡主 第一百五十四章青萝郡主 这样的话,坐在外面的他们就看不到坐在里面青萝郡主,而青萝郡主能够看清楚他们。 进入到里面,他恭敬的对着青萝郡主行礼,里面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坐下吧。”他和周霖铃谢了之后才坐下。 青萝郡主也不多废话,直接说了找他们的目的:“李大牛,本宫从西南总理那里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情,他对你青昧有加,赞颂你是一个不可多的人才,也曾要保荐你当地部官员,你可知为什么你没有当呢?” 他恭敬的回答,说是自己推辞,实在难堪大任,恐辜负林大人信任。等到他说完,青萝郡主平静的说:“我哥哥的事情,我难道不清楚吗?他这个人若是坚持的话,你认为你的推辞就能让他取消自己的决定吗?” 他听到这话,倒是一愣,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经过青萝郡主这么一说,想到林大人的性格,不由小声的询问说:“请娘娘赐教。”青萝郡主平静的说:“因为是本宫劝住了他,本宫希望你能够协助殿下。” 他先是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青萝郡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推辞,说自己就只是一个乡下人,对朝政的事情不太熟悉,实在难堪大用,怕辜负这位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信任。 “朝政,这朝廷百官倒是会当官,当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的能力就算不如他们,至少不会像他们这样,无视律法,肆意孤行。如今天下当用有德之人,而非有才无德之辈,他们的才能,全都用在如何压榨民脂民膏上面,唐钦没才吗?被誉为这河左第一诗人,而他所干的不过是欺男霸女的事情。顾安之没有才吗?当初贤贺府解元,二图(虞朝科举的榜单写名字都是圆形,一个圆五十人,二图便是二等)进士。他当官之后,将圣贤学问全都抛之脑后,只是想着如何享受荣华富贵,这等人,就算再有才又能如何?”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现在不是想着如何就和这位青萝郡主辩论,而是怎么推掉这烫手的山芋,他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必要去找麻烦,去朝堂之上和别人勾心斗角,自己有什么想法,告诉林大人就是了,让林大人去组织人去干就是了。他是一个懒人,外加胆小。今天青萝郡主这么说,是看重自己,若是自己让她不满意的话,那金斧也可以将自己给杀死。 他现在就只有一个简单愿望,和周霖铃一起白头到老,生几个孩子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用想那么多,人重要的就是知足就好。 “多谢娘娘厚爱,协助殿下是相公毕生所愿,只是殿下尚未御极,此事还是等到殿下统御万方之后在谈吧。”周霖铃弯腰行礼,向青萝郡主解释说。青萝郡主听到周霖铃之话,轻声的对着她说:“吉老也多次说过这件事,本宫都写信劝阻了,他是非迫切的希望这位半子飞黄腾达,本宫劝解他,此事不可急于一时,等新皇建极,到那时候就行察举,他这位半子跑不了的。” 他听青萝郡主的意思,短时间是不会让自己当官,心中送了一口气,然后也承诺,日后太子登基之后,一定会效绵薄之力,感谢娘娘和殿下知遇之恩。他心中明白这都是套话,等到这位太子登基,至少还有二十多年,今上如今正值壮年,还有的是时间,至于提前退位,当太上皇的事情,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这太子又懦弱,绝不会做出逼宫的事情。 “贤妃娘娘对你到时候有兴趣,你所献的传声筒,娘娘已经改进了,能够在七丈传声,至于铁管传声,已经能够传到十丈,只不过声音太细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他也很无奈,这很明显是铁的纯度不行,有沙眼这些。这种东西一定要完全隔绝空气阻挡才能将声音传过去。 这大虞朝肯定弄不出真空管道的,自己也就不多费唇舌了,说当初自己就是把这个当一个玩具,没有想到别的。他也好青萝郡主说十丈的距离不算进了,要改良的话只能宫中自己弄了,自己这里是爱莫能助了。 青萝郡主不在多说什么,让红娘子带着他出去,留下周霖铃说话。走在院子里面,红娘子恭喜的说:“大牛兄弟,日后你可以算是飞黄腾达了,不过以大牛兄弟的你才能,不飞黄腾达才是可惜了。”他苦笑一声,自己真的不想要这个,这富贵后面还有巨大的危机。 他也打听了一下青萝郡主的性格,红娘子笑着说:“娘娘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你别因为娘娘这么威严就吓到了,娘娘还不到二十岁,还是一个小姑娘。他想了想,这个年龄差不多,虞朝女子都是十五六岁就嫁人了,他只是很好奇,这青萝郡主和林大人年龄差距太大了吧,林大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怎么妹妹才不到二十岁。 红娘子笑着解释说:“镇国公有很多儿子的,有十三个公子,但是只有娘娘这么一个女儿,听说这位娘娘本来算命说的是公子,然后夫人梦到了凤凰入怀,然后生下来就成了一位女孩。不过娘娘从小就和男孩子一样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欢读书和女红,在娘娘五岁的时候,平妃见到娘娘很喜欢,亲自赐了她一柄宝剑。说来也好笑,娘娘准备带兵的时候,镇国公十分舍不得,还是平妃允许的。” 他点点头,心中思考着青萝郡主是什么人,女公子,又不太像。若真是女公子,就不会带着面甲,和自己们谈天的时候设下帷幕了。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了解的消息太少。无奈的摇头,然后问红娘子最近的情况。 红娘子说初次到青萝郡主身边的时候,还有一些紧张,但是很快就和青萝郡主打成一片了,只要不违反军纪律法,青萝郡主就和你笑呵呵的。红娘子告诉他,凡是在青萝郡主账下的士兵,都下定决心,只要郡主有令,无论是刀山火海,绝不邹眉头。 他点点头,想到曾荣贵的话,心中感叹,这位娘娘可真的古之名将风采。 红娘子也说了,在闲暇的时候,青萝郡主也传授他们一些兵法。红娘子说到这里,赞叹青萝郡主,能记住他们爱憎和家庭,每个人在青萝郡主手底下,就如沐春风。 说完这个,周霖铃也走了出来,勉强一笑的说:“相公,你们聊完了吗?”他点点头,握着周霖铃的手和红娘子道别。 走在路上,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明天下午,我们还要来这里,来这里见一个大人物。”他好奇的询问什么大人物,周霖铃没有回答而是在他手上写了两个字“太子”。 他心跳瞬间加快,深呼吸一下询问说:“见这位大人干什么?”周霖铃叹气说:“是殿下要见你的,李吉士在殿下面前的夸得天上仅有,地上无双的,殿下又向来有重贤之名,若是与祖制不合的话,殿下还准备在宫中见你。” “李吉士这也是为了我们好,霖玲你别生气了。”他将周霖铃的手稍微握紧一点,让她轻轻靠过来,周霖铃摇头说:“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补偿我和哥哥,可是他总是不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了,就在难以找回了。妾身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任性,伤了相公你的心,到时候就算想要回到现在的样子,已经晚了。相公,若是失去你,妾身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连忙呸呸,对着周霖铃说:“快说呸呸呸,这好好的不要说这些,不吉利。霖玲,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我倒是担心自己不小心伤了你的心,我这个人很笨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原谅我。” “比如红娘子这件事吗?”周霖铃开心的笑着,又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也一笑,将红娘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周霖铃听闻,笑着说:“相公你真是一个不明白女子心的木头,这红娘子很明显有一些喜欢你了,不过相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做不知道。 他想想,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周霖铃听着他话,轻声说:“相公原来担心这么多呀,其实相公你多心了,这世间很多人爱你,不会在乎你是否贫贱,至于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不穷吗?但是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相公你说是吧。” 他点点头,说和周霖铃在一起是自己的快乐的日子。两人甜蜜一笑,牵着手快乐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了借宿的那里,一个仆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封信,见到他过来说:“是李相公吧,这是我们老爷让我们带给你的。”他点点头,收下这信,进入到屋里点燃蜡烛读了起来,原来是汪二公子写的信,汪二公子邀请他明天出去喝茶。在信的结尾也恳切的叮嘱,他明天一定要来,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忙。他看着信,叹息一声,然后让周霖铃执笔,替自己回了一封信,说明天真的有事情去不了,或者等到晚点自己再去。 他知道约早上肯定是不行的,这汪二公子明天早上肯定要陪在太子身边,汪二公子有空的时候,自己恰好没有空,他想了想,若是在汪二公子和太子之间选择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太子,不见汪二公子还有解释的机会,但是不见太子的话,那就不好办了。他不认为自己厉害到可以放这帝国未来继承人的鸽子。 他也像周霖铃请教面见太子的礼节,周霖铃告诉他必须行大礼,而且不能盯着太子看,太子不赐座的话,只能站在那里,眼光向下。就算赐坐的话,也只能半坐着,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将整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太子殿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太子殿下 他听着周霖铃介绍,不由感叹说:“这礼仪真是繁琐,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大错就好了。”周霖铃笑着告诉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太子知道他是乡野之人,未必会刁难他,乡老见陛下和殿下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礼节,只要不是太过无礼就可以了。 他点点头,心想是太子要见自己,不是自己想要见太子,到时候有什么越礼的地方,太子应该也会多多包涵。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记着周霖铃说的话,学习到半夜,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开始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倒是没有去凑热闹,反正今天下午就要见到太子了,没有必要去凑热闹。他开始和周霖铃演习起来,免得下午出现什么问题。到中午的时候,大概没有什么失误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能弄的已经差不多弄的差不多了,就看下午的宴会了。 到了傍晚时分,一辆马车来接他,他在离开之前,周霖铃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的对着他说:“相公,妾身也不多说什么了。”他点点头,轻轻的握住周霖铃的手说:“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坐上马车,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轻微颤抖,不由深呼吸一下,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他闭上双眼,仔细回忆周霖铃告诉自己的细节,在脑中一一练习起来,遇到什么情况自己这么做,怎么应答得体,不让太子殿下厌恶自己。 马车到了之后,他进入大门,见到里面站着那些穿着玄甲的士兵,这些士兵隔着三步站立,将这府邸各处要道把守,他心想自己稍有不慎的话,这些卫士会毫不犹豫将自己杀死这里。 到了客厅里面,在主位上已经坐着一个清秀的男子,这人脸色白皙,样子还算俊美,穿着一件黄色长袍,随意的坐在那里。他只是瞧了一眼,立马跪在地上,将双手放在地上,然后头磕在双手前面,这是见太子和陛下的礼仪,见诸侯的话,头要在手里面,他也大声喊道:“小民李大牛,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温柔的说:“不用多礼,起来吧。”他先说了一声谢殿下,然后三次轻轻的磕头,才慢慢站起来。站起来之后,他双手放在大腿两侧,然后低着头,不敢看太子。太子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今日又不是在皇宫之中,随便就可以,坐下吧。” 他准备跪下行礼说谢的时候,太子开口说:“放轻松一些,这些礼节等到你进入朝廷之后,在慢慢来吧。”他听到太子这么说,不由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不用那么累了。他坐下之后,一位婢女送来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茶,见太子没有多说什么,不由放松起来。 “寡人听林妃说过你的事情,吉老也多次在寡人面前夸赞你,说你的才能远胜于他,日后若能总宰六部,定能致君唐虞上,再使民风淳。”他听到这话,连忙说自己不敢不敢,自己只有一些小聪明,在田间还行,若是到了宫廷之中,那就远不如朝中的大臣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李昌吉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自己有这能耐,早就进入官场了,自己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才不想当官的。 太子嘴角轻轻上扬,表示自己心情。他也听周霖铃说过,这宫廷礼仪之中,皇子是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的,要表现出所谓的君心难测。太子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是吗?别人在寡人面前总是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唯有你在谦虚,你应该知道,若是你表现不错,寡人现在就可以穿上补子,成为京官。” 他还是小心的回答,自己真的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自己可不敢在太子殿下撒谎,现在若是得到补子,日后表现不如意,不仅让殿下失望,更让自己遭罪。太子听完,喝了一杯茶,轻声说:“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寡人见过的人不算少,但是像你这样不想坐官的还是第一个。” 他随口说这样的人不少,这些都是真隐士,不愿意出来当官,太子殿下自然也没有见到过。他说完,察觉自己有点失言,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太子先开口说:“这隐士有节气,未必有才能,他们做不做官其实也就那样了,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若是你不当官的话,寡人就真的失贤于野。”太子说到,然后再次接着说:“李大牛,寡人问你,你说的那个杂交作物真的可以吗?” 他不敢把话说满,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到了那个时候的,一亩地能够达到两至三石的产量,太子点点头,轻轻的说:“若真是那样就好了,到了那时候,天下黎民就算遇上天灾也不用担心了。” 太子说完,再次沉默了,手指不断在茶杯上面画着圈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太子殿下说话。过了一会儿,太子再次开口说:“李大牛,日后你先去花桥那边,你可曾有怨言。”他连说没有,并且告诉太子殿下,这去花桥对自己很好,自己种着田地才能有用处,干其他的话,就没有什么用处。 太子点点头,然后询问他有以后有什么想法,他倒是没有隐瞒,说出了纺织工坊的事情,他希望这个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能够明白这个东西好处,不要给自己制造麻烦,他也没有说萌芽的坏处,只是说这个东西能够让流民能够有个安定,朝廷不用在担心这些人会被人蛊惑。说到这话,他心中想到这个就是扯淡,到时候工坊压榨严重的话,这些人更容易被蛊惑,反正没有田地的他们就是不穿鞋的光棍。 听到工坊这个想法,太子想了想说:“这岂不是舍本逐末,若是人人都去工坊工作,这田里的庄稼又是谁来种呢?”他心想这说的这些人不去工坊就有田地种似的。他平静的说:“这个无妨,到时候朝廷只要下诏,只让工坊上收女子就是了,这织布不需要多少男子,而田里离开女子也不碍事。不知道殿下认为如何?” “此事我尚需要和四位娘娘商量,不过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国库空了很久了,而卖盐引不是长久之计。”太子最后的意思很明显,是要从这些工坊那里拔羊毛。他想到这朝廷若是拔的太厉害,这萌芽就成梦了,他也不想商人做主,只是希望这工坊的出现,能够带动技术的革新而已。 “殿下,请恕小人直言,小的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国富民穷国不富,国穷民福国不穷,此事应当让利于民。小的曾经听闻曹文帝在位三十年,税收十五,不修宫室,不着彩衣,因此才有文景之治。陛下殿下,皆是万世不遇明君,民间有言,虞兴六世,隆在光熙……” 太子发出笑声,然后说:“你这人倒是有趣,你说你是一个不识字的粗人,说起话倒是引经据典,此事寡人知道了,无须再谈,我太宗文皇帝留下遗训,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他听到这话,再次奉承着太子殿下圣明,然后告诉太子,希望等到工坊此事走上正途之后在稍加引导,免得走上邪路,辜负圣上悯民之心。 太子这时候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询问他这些工坊工作的人要归入何籍,太子的意思是想要归如贱籍,毕竟这些人能获得钱不可少。他连忙解释,这些人都活在生死边缘,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将他们归如匠籍最好。 说到最后,他声泪俱下,然后将工坊里面女子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太子听到这些情况,罕见的叹气一声:“没有想到国朝治下,竟有如此惨事,田妃也曾告诉寡人,嘉锡年间,民不聊生,才导致民变四起,寡人当时不以为然,想着这太平盛世,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没有想到民弊至此。”他见太子这个样子,还是劝说他,还没有到民不聊生的时候,只是几万人之中有那么几个。 这不比喻还好,太子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更加哀伤:“就算万中有一,也有两万人过得如此凄惨,寡人怎么忍心,国朝不是严禁兼并,为何还有人没有土地。”他叹了一口气,这个太子真是想的太天真了,他只好告诉太子,这的确严禁兼并,可是这天灾人祸要人命,不卖就立马死,卖了还可以活几年,这选择实在太简单了,没有几个会选立马死。 太子神情哀伤,想了想立马说:“历代皆是如此,我太祖高皇帝虽然严禁宗藩勋贵兼并,而无法禁止这些士绅,都是短视之辈,若是农民活不下去了,他们的富贵荣华也成一场梦了。”太子对这些乡绅员外十分失望,再次开口说:“本以为这些人饱读诗书,标榜尼山,能够仁者爱人,没有想到全是一群利禄小人,的确应当如田妃所言,当行察举,以德谋政。 他心中不以为然。这有德行的人怕是少之又少,当了官员,有了权利知乎还能保持初心就更少了,虞朝不可能靠着这一两人来维持运转。而且兼并这件事,士绅只要不是巧取豪夺,那就没有什么,除非能禁止买卖田地,但是这样很多小民就只能守着土地等死了。他想了想,才建议说:“殿下,此事应该朝廷处理,朝廷不能简单一发生天灾就让流民就食,而是应该想办法赈灾,小民听闻魏朝初年的视乎,陈朝的粮仓的米多的都生霉了,若是陈元帝肯用这些米粮来赈灾的话,陈朝就不止有三百年国祚了。” 太子殿下叹气一声,告诉他:“李大牛,如今国库空虚,军饷输出太多,这两百万的士兵吃喝用住,皆是朝廷供养。朝廷现在勉强能够维持,若是要拨银救灾,实在力所难极。” 第一百五十六章悠闲 第一百五十六章悠闲 他心想朝廷缺钱就好办,自己担心的就是朝廷不缺钱,会阻止自己弄的这些东西。他告诉太子殿下,等到工坊弄好之后,从西国那边赚的钱可不是少数了,到时候朝廷只要设立一个税,一匹丝绸抽成多少,倒是钱就来了。 他也说了,日后可以去卖一些粮食,就算高价也行,在高的话,这米也不可能比丝绸贵,西国那边远了,但是南国很近,到时候以茶换米也行,他听说南国各邦都是平原,是产米的地方。若是陆地上困难,那么就可以用水师走海运,这水师就用东安王的,这为国的事情,东安王没有办法拒绝。东安王不愿意的话,那么虞朝也可以借此慢慢建立自己的水师。 听到这话,太子脸上一脸兴奋,高兴的说:“很好很好,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这都要国库从实才行,可惜南国各邦一致对外,我世宗武皇帝也曾想在南国设立府县,以南国粮食补给中原,可惜功亏一篑。”他很好奇,询问南国的实力,得知南国的面积是虞朝的五倍,有百多国,这些国家虽然信奉佛教,但是全民皆兵,一个国家就有十几万军队,遇到外敌,百国就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西国和中原也有几次攻打,都是铩羽而归。 幸运的是,这些国家都没有侵略之心,准确说百国之家互相钳制,不允许一国做大。中原和西国因此才能继续存在,不被南国吞下。在魏朝末年的时候,白藕教曾经想要统一南国,最后也在南国齐心协力之下剿灭了,剩下的余孽到了中原,当时圣女唐赛儿也投靠了虞朝高皇帝,为虞朝立下不少功劳,可是这一代唐赛儿死了之后,接任的唐赛儿就起了野心,想要该朝换代,于是虞朝不得已才像白藕教出手的。 他听着太子这么说,心中不以为然,什么叫不得已,他怀疑虞朝本就是卸磨杀驴,只不过这驴子比较狡猾,一下子没有杀死,反而成了一大祸害。这话他自然不敢对着太子说,只是顺着太子的意思,大骂白藕余孽。 太子说完之后,话题又说到钱上面了,国库空虚很久了,希望他能够想一个办法,将国库充实起来,他对着太子建议,不要用煮盐的方式,这样成本高了,不如用晒盐之法来弄。太子摇摇头,告诉他这晒盐法弄出盐吃了容易出问题,他告诉太子,这个可以慢慢改,这两万万人,难道没有人才可以用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太子说解决这个问题,加官进爵,这个问题解决就快了。 太子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朝廷一向很少向民间询问,一般不成的事情,就默认永远不会成功,从来也不会想着有人可以解决出这个问题,毕竟能站立在朝堂上的人,都自认为自己是博学多才的,自己都没有办法,那些大字不识的人难道会有办法吗? 在太子准备在和他说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过来,行礼说:“殿下,田妃有要事启奏,请殿下回宫。”太子点点头,让仆人退下去,然后对着他说:“吉老果然没有说出,你是难得一个人才,林妃的话,寡人记着的。”太子说完,转身离开。 他趴在地上,恭送着太子离开,心想这位太子倒是不如传闻那样无能。他离开这里,连忙到丰和楼,希望汪二公子还在那里,虽然自己迟到了,但是好歹来了,到时候解释一下,汪二公子肯定会理解的。 到了丰和楼,掌柜看到他,连忙说:“李相公,你来了,汪大人在上面等你呢?”他听到汪二公子还在,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人还在就好。他和掌柜到了三楼,三楼就是雅间了,只有一张桌子,汪二公子一个人躺在软塌上面,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汪二公子见到他到来,笑着说:“大牛,你来了呀,没事没事,坐坐,还没有吃东西的吧,掌柜去上菜吧,不要亏待了这位相公。”他坐在椅子上,询问汪二公子,不是说找自己有要事吗? “大牛,当然有要事了,这件要事就是你帮我想想,我们今天一下午谈了什么大事。”汪二公子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过来,这汪二公子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偷懒而已。他询问汪二公子为什么不在自己府邸里面享受,汪二公子叹气说:“贤国公知道他那宝贝女儿有喜了,就住到我家了,整天如同苍蝇在我身边唠叨,可把我烦死了。” 他说了一声恭喜,汪二公子随口说着:“好了,我父亲交给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有后了,回到安国公也不用听他唠叨了,倒是大牛,你结婚才是在我前面,怎么还没有孩子呢?”他说自己倒是不急这件事,有没有都是那么一回事,自己现在两口子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了,何必急着要孩子呢?汪二公子摇摇头,对他说:“大牛,你不急,你娘子能不急吗?要知道三年无子,就可以休妻的。” 他一愣,回想了一下大虞律,好像真的有这一条,他摇摇头,笑着和汪二公子解释,自己是永远不会抛弃周霖铃的,无奈是否有子。汪二公子不在多说什么,扇子撑开说:“你今天见殿下如何,殿下是不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他点点头,心中倒是不奇怪汪二公子会知道这件事。汪二公子扇子一合,笑着说:“大牛,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呢?这不好玩了。”他一笑,然后恭敬的询问:“请问汪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汪二公子喜笑颜开,喝了一杯酒之后准备说的,这时候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汪二公子立马坐下,小声对着他说:“快商谈大事。”说完,汪二公子大声的说:“原来如此,大牛兄弟你真聪明。” 汪二公子说完,他就闻到一股兰花香,然后看着丹阳郡主走了过来,他对着丹阳郡主说:“小的见过汪恭人。”丹阳郡主随便点点头,对着汪二公子说:“夫君,你和大牛在谈什么呢?”汪二公子笑着说:“我若说了,娘子你又不信,不如大牛说吧。”听到这话,他连忙说:“启禀恭人,我和汪大人正在聊工坊的事情。”丹阳郡主笑了笑,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这时候小二上菜了。 汪二公子如蒙大赦,连忙说:“大牛,你饿了一天了,来来别客气,快吃。娘子你吃过东西没有,要不我为你叫点菜来。”丹阳郡主摇摇头,和汪二公子说:“不用了,妾身准备和李家娘子吃,夫君你们慢慢聊,妾身就不打扰了。” 汪二公子再次挽留了一下,见丹阳郡主真的不准备吃,也不在多坚持,送丹阳郡主上马车之后,才回到这里。汪二公子回来之后,笑着说:“好了,大牛兄弟你吃就是,我也要继续弄我的了。”说着,汪二公子再次躺在软塌上面,手中拿着一本书,在那里躺着看了起来,他也不管往汪二公子,径直吃东西,吃完之后,他随便坐在那里,打了一个饱嗝。 汪二公子没有理会,还是继续看他的书。他索性无事,就趴在桌子上面休息起来。等到月亮出来,汪二公子才放下书说:“唉,只能回去了,大牛,明天你有时间吗?”他睡眼惺忪,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一次来可是有正事的,在这里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他连忙说抱歉,自己明天就要和周霖铃一起继续上前往丰城了,只能等到从丰城回来之后,再来拜访汪二公子。 汪二公子点点头,笑着说:“大牛,希望下次到南都的时候,你能多读一点书,这书必须一定要读,你又不傻,你家娘子也可以教你。”他点点头,告诉汪二公子知道了,自己一定会多读书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周的灯笼已经升起了,街上到也不太黑,他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思考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现在首要目标就是去丰城,在丰城待一个月就要回去了,在去丰城的时候,也要去襄城看看,这一路上能见的大城市还是去见一见。 回到家中,养鸡那边第一批鸡差不多养好了,这三个月的时间能看到一些成果了,若是情况不错的,自己剩下的钱就先养鸡,赚个千贯左右,在修自己园子,这不修就不修,修就要修好。 至于这一年,还是要选种,今年选种的成果虽然不算很大,但是玉米少了一些癞子玉米,谷子也少了不少空壳。虽然这个还不算和明显,但是慢慢来的话,种子会慢慢变好,这日积月累的变化,到自己老的时候,一定很惊人。 除了这个之外,果农也要开始弄了,这个要弄十多年,不能马虎,现在开始弄也差不多了,他想嫁接那边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应该消息了,给林大人的时间很多了,林大人也应该弄出一些成果了。 他知道这种技术对现在的社会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能吃到也是达官贵人,他需要的也就是这个,只有开始买的起价钱,才有人肯弄这个,当果农弄出来,这山就有很大的作用了,他想着满山的果树,不由傻笑起来。 虞朝虽然严禁私自开荒种粮食,但这是果树,那就没有这个顾虑。当初禁开荒是因为担心世家做大,毕竟只有世家贵族才有人力物力来开荒,这开荒出来土地又不用像朝廷交税,朝廷自然不允许。 他也从周霖铃那里了解到,虞朝其实不缺耕地,根据文皇帝永始十二年的捡地,这大虞朝耕地就有三千万顷,当时人口才六千万左右,出去贱籍、军籍和匠籍,一家人有百亩地。当时人少的地方就严格按照古制,一丁百亩,至于人口多的,一家百亩。 第一百五十七章地大物博 第一百五十七章地大物博 这虞朝倒是不存在人多地少的问题,养活一人只用五亩田地就可以了,只要世家大族不疯狂兼并,这田地永远是充足的,也不用开荒。 他心中算着,这耕地都在三千万顷了,这国土面积也快到两千多万平方公里了,据说西国是虞朝两倍,也就是四千万平方公里,而南国面积是一亿,这一个大陆真是足够庞大。 不过他又想到了那件事,若是这真的超大陆,几大板块合拢的话,这个面积就和地球差不多了,他心中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超大陆,若真是超大陆的话,那么自己不是穿越,而是沉睡太久才醒来。 他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放开,这个是不是超大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改善现在的民生,虞朝现在兼并不算严重,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朝廷国库出了问题,比如大规模用钱,到时候将这些钱摊下来,农民承担不起,到时候只有卖地来以图自保的话,虞朝就十分危险了。 现在已经让勋贵出血了,这种出血不会持续很久,到时候遇到一个无能的皇帝,自然会将出血的对象变成农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提高生产力,然后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发展经济,让商人来当羊毛。 商人的钱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大虞朝已经规定了,严禁商人购买田地,他们在有钱,也只能投资再生产,或者在吃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有钱会用来买房买地。商人出了赚钱,没有其他的退路。 虽然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地道,但是比起农民这种弱势群体,商人就不值得同情了,现在还不能双方收益,只能丢车保帅了。 回到家里,周霖铃已经回来了,微笑对着他说:“相公,你回来了,不知道殿下和汪二公子找你有什么事情。”他也将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周霖铃,周霖铃轻声一笑说:“早知道这样,相公你就应该多夸夸其谈,让太子认为你是一个无能吹嘘之辈,这样太子就不会想着让你当官了。” 他摇头苦笑说:“霖玲,这个就能瞒住太子,瞒不住四妃的,尤其是青萝郡主,对我们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这一番表演未必有用,而且工坊这件事,还需要朝廷同意,我可不想这工坊就开了几天,就被朝廷下诏禁止了。”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相公,要是在前朝魏宣帝的时候看,还能当一个太宰,魏宣帝一共任命了十二太宰,皆是以理财著名。” 他好奇的询问周霖铃,魏朝怎么也朝政困难,周霖铃笑着说:“魏朝兵费和虞朝差不多,只不过魏朝喜欢修城,在幽燕府修城二十二,其中的常山城更是大工程,动员五十万劳役,花费十年的时间,才修建成这北方第一雄城。修建的原因很简单,这魏朝最先在常山城发家,可以说是龙兴之地,这常山原本就是一个小村子,要建造城一座大城,当时所谓的北都,耗费能不巨大吗?” 周霖铃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说:“可惜这常山城到魏朝灭亡都没有设立为北都,只是因为宣帝之后,魏朝国力日衰,难以迁都或者设都,这常山城到现在也就五十五坊,很多地方就空着,内城几乎处于闲置,若是国朝想要迁民进入的话,这常山城能够达到八十坊。不过就算如此,幽燕府也是北方第一大城。”他好奇的询问吗,这修一座城虽然耗费有点大,但是以国家财力物力来说,应该影响不大。 周霖铃再次解释,魏朝不止修一座城,除了云歌府之外,天下二十一府都在修城,小城变中城,中城变大城,大城再次外扩。魏朝这么干,是因为当时人口已经快速增长,达到七千万人,魏宣帝担心日后人口过多,城里无法容纳,于是开始大修城池,准备为魏朝的人口盛世做准备,宣帝再世的时候,还慢慢的来,他儿子钦帝继位之后,好大喜功,准备用十年时间完成这个任务,于是大量抽调壮丁,田地因此也荒废了。、 魏朝后面诸帝都延续这个路子,不断扩城,最后到了魏成帝的时候,天下民变四起,这时候的魏朝尚有能力压制民变,不过寒贵斗争一起,朝廷内忧外患,文武不和,才灭国了。 而魏朝最后扩城的成果也被虞朝安稳享用,从文帝的一万万人,到现在两万万人,这种人口爆炸似的增长,城市也能安稳容纳。在这一点上,虞朝还是要感谢魏朝的。 他其实很不明白,这么大土地上,为什么国家一直财政困难,民不聊生,按照自己的想法,除去勋贵,这虞朝就算有两万万人,一人就算五亩田地,也一千万顷,还有两千万顷给勋贵享用,这些人难道能用到这么田地吗?不过想到,耕地在多,若是天公不作美,或者年年征战,这田地在多也没有用。欲壑难填,这真是颠倒不破的真理。 他深吸一口气,不在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告诉周霖铃,他们明天就出发,然后去襄城玩一段时间,然后再去丰城。周霖铃点点头,轻声说:”这襄城我还没有去过,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他握着周霖玲的手,对着周霖铃说:“等到有时间了,我们一定要将这大虞朝四处游玩,各处名胜都访问了。”周霖铃噗嗤一笑,对着他说:“相公,这怕是要用五六年才行这大虞朝东西、南北都有万里之遥,就算吧益安府走完,都要三四个月时间,我算下,这平均一府用四个月的话,一共上要八十八个月,也就是七年左右。” 他笑着告诉周霖铃,时间他们有的是,自己等到四十岁,园子修好了,田地就租给别人种,自己带着千贯钱和周霖铃慢慢游玩。他想到日后寻幽访雅,不由有些激动了。周霖铃点点头,说到时候儿女成家立业之后,他们就四处走动,不当老厌物,若是可以的话,还要去西国或者南国去游玩。这个倒是商不错,他也想看看这异域风情,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要绘制一副地图,看看这块大陆到底是怎么样子。 询问了一下周霖铃海外的情况,周霖铃说北海只有玄武国,东海有十三个岛,这是虞朝唯一知道的,玄武国再往北,就是一片冰原,寒冷透骨,这边叫住北冥,说到这个,周霖铃笑着说:“按照相公你的说法,应该就是所谓的北极了,至于东海十三岛后面就是汪洋了,当初东海是十三国也曾派出船队,但是一直没有船队能够活着回来,听说他们在武皇帝修文二年再次派遣船队,结果就不清楚了,若是相公你说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到西国的西岸才是。 他没有回答,心想遇到新大陆可能性很低,这大陆的面积已经算大了,不过他也期待着发现新大陆,这样的话,就否定了自己认定的超大陆。他深呼吸一下,笑着说:“那么有没有西国的船队过来呢?“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有,一艘是从北海那边过来的。一艘是从南海,不过都是少数,走海上风险太大,而是会遇到海贼,这南海和北海都不太安生,还是走陆地比较安全。 他点点头,心想这个倒是好路子,虞朝想要建水师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自己不会造船,否则话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造船的好处在于可以海外贸易,到时候商人拉着丝绸去,将米给带回来,对双方都有好处。 以前不知道南国的情况,如今知道了,就要想着法子将南国当做粮食基地,让更多的人从土地里面解放出来,这样就可以慢慢发展商业、工业,只用等到一个天才出现,开始改良工具,这社会就会腾飞。 他对虞朝的未来很看好,只要中途不出错的话,过两百年就可以弄出蒸汽机这种玩意,倒是工坊开始变成工厂,一场巨大的变革就这么来了,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是这的确是自己推动的。他想到这个,身体就开始轻微颤抖了。 周霖铃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笑着询问说:“相公,你怎么了。”他说没事,然后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周霖铃握着他的手说:“这样就真的太好了,相公你绝对会名垂青史,我们后代也会因为你而感到自豪。”他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周霖铃说:“嗯,现在就慢慢来吧,不用担心太多,现在一步一个脚印走稳,商业可以不急,农业还是要好好弄,日后朝廷就尽废商业,也不会对农业动手,这是立国之本。” 看着外面差不多夜深了,他也准备休息了,在熄灯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询问周霖铃:“霖玲,你是不是很想要一个儿子。”周霖铃点点头,无奈的说:“相公,这虞朝的女人都是以子为荣,若是没有儿子,相公不说什么,但是周围的人都会指指点点。”他叹气一声,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个,虞朝女性地位在怎么高,这虞朝始终还是一个封建王朝,女性重要的责任还是生儿育女。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始终在乎的都只有你,这儿女有也行,没有也罢,若真是要延续香火,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了。孝或者不孝,并不是按照血缘来的,而是他自身的道德品质,只要他以后侍奉我们两个,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听他说完,周霖铃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不在这个问题多废话了,准备好休息了。 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哭泣声,他一下醒了过来,仔细听,原来是周霖铃在小声抽泣着,他心中知道是为什么,心想自己以后还是多开导,告诉周霖铃,这没有儿女未必是女方的问题,有可能也是男方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襄城 第一百五十八章襄城 第二天一大早,为周霖铃画眉的时候,他轻微笑了笑说:“好美丽的一双星眸凤目,真是百看不厌,只是有周围有点红了。;”周霖铃脸上飞起红霞,小声说:“相公,别在取笑妾身了,今天还要早点出发,前去襄城呢。” 他点点头,梳洗之后,将房钱借了,然后和周霖铃坐着马车从东边的震门出发。出发的时候,看着中间的御道,不由感叹幸好这边道路还算宽,御道两边还能过上一辆马车,从东门出去之后,他看着外面乡间竟然还在收谷子,心中倒是有些吃惊,随口说:“这边怎么还在收谷子呢?”周霖铃捂嘴一笑,轻声对着他说:“相公这就是你的两季稻呀,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吗?” 他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自己真是傻,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按照两季稻的时间,这个时间收也正合适,他走在官道上,看着忙碌的农夫,感叹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仔。”他准备吟诵下面的两句的,但是觉得不妥,于是就避口不谈了。 这贤贺府一路上越来越平坦,一眼望去,全是农田,没有山林的遮挡。他询问周霖铃,这里也很平坦,为什么天下粮仓在武凉府而不是这里呢?周霖铃解释起来,这边田地很多,但是开发比较玩,武凉府那边从千年前就是天下粮仓,而且这些地方原本是襄湖的所在,在乾朝的时候,半个贤贺府都是襄湖,这些田地都是慢慢填湖造田弄出来的。 周霖铃最后也说:“这粮仓也会慢慢从武凉府转移到这河左来,所以虞朝的设立南都在这里,现在就传闻丰襄熟,天下足。相公你的两季稻可是帮了大忙了。”他一笑,说两季稻不算什么,若是弄出杂交水稻来的话,这一亩上千斤都可以。周霖铃诧异的说:“若真是如此,那天下在也不用为粮食担心了,怪不得相公你前世那边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他闲的无聊,开始描述现代社会,很多概念周霖铃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却高兴的听着,听到高铁能够日行五六千里,眼中全是诧异的神色,小声的说:“这和飞有什么区别呢?”他一笑,告诉飞的话更快, 就这么聊着走着,用了六天才到了襄城,在南城的陈归门,他看到来来往往的农民挑着担子进入到城中,这担子有些是装的是蔬菜,有的装是粮食,不一而足。他跟在农民后面,进入到城中,觉得这襄城倒是有趣多了,很多人就是将担子随便放下,然后就开始叫卖起来。他询问了一下周霖铃:“这襄城没有菜市吗?”周霖铃小声的解释说:“这襄城虽然不算小,但是有七十多万,菜市早就拆了住人,这襄城南都不同,各坊错综有序,而是随意布置的,歌坊乐坊相邻,茶会酒会隔壁。” 周霖铃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说:“就连这知县衙门附近,左边是赌场,右边是红楼。虽然虞朝官员多次上奏要重新弄,但是这么一个大城市,弄下来花费上太大,朝廷就只能听之任之。” 他看着这里的确不如南都那么齐整,有些人的帆杆都斜在街上了,还有的房子大门明显很靠前,占了一部分街道,就连这街道也是用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铺成。这个他倒是没有认为不好,反而觉得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种自由的感觉。 襄城街上的人穿着也不相同,有穿着短褐的,有穿着棉袄的,有穿着长袍的,有穿着毛皮背心的。比起南都那一律衣着华丽,别有一番风味。 他驾着马车,询问了几家人,然后在一个老太太家住下了。住下之后,他开始劈柴烧水洗澡,洗好之后,开始为周霖铃准备开水,然后出去买菜和柴火。这边物价还是便宜,他买了几个土豆,卖家还送了几根葱子。 他询问了一下在哪里买肉,卖菜的那个人告诉他怎么走。他按照这卖菜的指示,在小巷里面转了几圈之后,终于找到卖猪肉的。这卖猪肉的一般都是胖子,而这个却是例外,十分消瘦,如同一根竹竿一样。这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时文集子,在那里看着,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站在那里,也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儿,一个矮胖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他满脸堆笑的说:“这位相公,可是要买肉呀。”他点点头,询问说:“这五花肉来一斤,切好。”那妇人点点头,对着那书生说:“你这杀千刀的,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就知道看书,这破书有什么用,养的活你一家子吗?还不是靠我爹你才有衣服穿,有东西吃。” 妇人接下来用土话骂着这书生,书生没有还口,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刀砍了下去,准备称的时候,这个妇人走上前,拿起一把称,挂着称起来。妇人看了一下称说:“一斤二两,一百二十文。”他将自己买的土豆递过去,笑着说:“麻烦你称下这个。”妇人脸一变,有些不悦的说:“我家在这里卖了十几年肉了,从没有人说我这称有问题,你这个外地人倒是怪的很。” “称一下又不费力,我信你的称没有问题,我是担心卖土豆那个称有问题。”他还是笑着,将几个用草拴着的土豆递过去。看到这个情况,妇人说:“你这人真是弯酸,这肉你要买就买,不买就别来打扰。你信不过我的称,去别家就是了,呆儿,我里面烧着火,你来卖,称要给别人称好。” 妇人说着,进入房间里面,那书生另外拿出一把称说:“一斤平点,少你两文了。”他拿出一贯钱,数了一百文和这书生说:“平旺都是小事,不过你娘子性格不太好,日后可能会惹出事情来,你还是多注意一点。 书生叹了一口气说:“她可不是我的娘子,而是老爷。罢了,罢了,这位相公,你要怎么切?”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弄,对着这书生说:“你们这边怎么弄就怎么切吧。”书生点点头,将肉切成一坨坨的,然后用荷叶包好之后,递给他。 他看了看书生,好奇的说:“看你没有带巾,想必还没有过童子试吧,既然在科举方面没有天赋,何不放弃,就这么卖着猪肉营生呢?”书生对着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说到:“男子汉岂能一辈子寄人篱下,这一次没中就灰心丧气了,那也是白读了圣贤书,这天降大任……”他连忙打住,对着这个书生说:“好吧,恭祝兄台高中日后金殿唱名,独占鳌头,一洗今日屠夫之辱。” 书生听到他这恭维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在小心的割了一小块肉丢进去说:“多谢这位相公吉言,日后若是有那么一天,蒲某一定不忘。”他连说不敢,离开这里之后,去买了一点红糖,在称红糖的时候,他随便将肉给拿过去称了一下,这一称,连着送的肉才九两,他暗叹自己真是阴沟翻船了,原本以为那老实的书生不会玩称,没有想到还是被他吃了二两。 回到家,周霖铃已经在烧饭了,他将今天出去的事情说了一下,周霖铃笑着说:“这边可没有人认识你李里长了,相公,日后还是多小心一些,有些人样子虽然忠厚老实,但是心眼十分坏,总是想着阴毒的事情。不过这书生受妻子无端辱骂也不出声,也非什么有德之人,幸运的是,他连秀才都不是,否则不少人要倒霉了。”他点点头,说画眉也是这样的人,自己们一定不能让她得势。 周霖铃摇着头说:“画眉并不是坏人,只是身世凄苦了一些,若是有人耐心教导,她会走上正途的。”他一不会周霖铃争论,这画眉要上走上正途十分苦难,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自己还不如給她找一个如意郎君,让她终老山野靠谱多了。 他去烧火,让周霖铃来弄红烧肉,要是他弄的话,色香味就全没有了。弄好之后,他们让老人家也一起过来吃东西。吃着这饭,老人家对着他们说:“年轻人,你们来这襄城干什么呢?”他说自己是顺道来这里玩玩,看看这天下有名的大城。老人家听到他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了。 吃完饭,他和周霖铃开始逛起来,他也发现了,这城里巡逻不是捕快,而是士兵,他看着这些穿着青甲的士兵,好奇的询问说:“这也是禁军吗?”周霖铃点点头,解释说“相公,这襄城可是那河左重镇,占领这里,就相当于控制这个贤贺府,进而控制这个河左四府。而且以前,这襄城荷城互为犄角,以前从丰城到荷城必须路过襄阳,国朝初年,才另外修了一条官道。而怀化府到贤贺府只有一条道路,占领襄城,怀化府就成了瓮中鳖了。” 他点点头,和周霖铃登上城墙看了看,这城墙倒是宽敞,他估计五六个士兵并排前进都可以。他看着脚下砖头,用力剁了一脚,只觉得脚心发麻。他也到了垛口看了看,这些地方都用厚厚的泥巴封死了,成为砖头的一件外衣,要泡坏墙体的话,必须先将外面毁去行。 他看了看士兵,这些士兵都随便的依靠在墙体上,没有丝毫勇猛刚健之气,他知道厢军都是这种,想的是太平无事,也不用太过认真。他心想,若是真的遇到事情,这些厢军是指望不了的,到时候还要禁军来处理。 他们两人就在城墙上绕着,有几个士兵见到周霖铃都咽了咽口水,但是见到他穿着华丽,腰上陪着一把剑,不敢放肆。这大虞朝军法最严,调戏民女按照律法是死,若是还闹出人命的话,那就是满们抄斩。这么严酷的军法,让他们不敢和魏军一样肆无忌惮。 第一百五十九章青梅竹马 第一百五十九章青梅竹马 在城墙走了一会儿,突然见到一个穿着青甲的少年,走上城墙,守在楼梯的士兵立马站直身体,然后撮嘴吹了一个哨子,四周还慵懒的士兵立马站起身来,如同一根根标枪一样站立在那里。 看到这情况,他也识趣的站在一边,青甲少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停下脚步,对着他说:“你体格不错,想过吃军饷没?”他连忙推辞,自己还要种地养家,没有父母兄弟,全家都靠自己一个活着,不能参军,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家里就垮了。 那少年听到这话,摇头说:“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加入了,用刀枪搏一个封妻荫子,这岂不是比你在家种田地更好。”他心想这人怎会这么纠缠不清,再次推辞,自己一见到血就会晕,到时候别说立功了,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他原本以为这少年没有办法了,没有想到少年说:“会晕不碍事,多锻炼就好了,我让你每天看六个时辰的血,你就不会晕了。”他看了看周霖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阁下,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军呢?” 少年笑着说:“因为你是一个好苗子,我估计你膂力不错,能拉开二十力的弓吧,稍加训练,就是一个可用之才,宝玉不能埋在土里,良驹不能死在山野。相信本将,日后你就要有千亩良田,万人奴仆,这种日子是你种地能弄出来的吗?” 他见这少年说话的语气和四周士兵对他的敬畏,不由好奇的询问,这位少年的身份。少年还没有回答,站在一旁的厢军回答说:“这个乃是摇光行军督元帅的长子,现在任摇光军的参将,少将军能够赏识你,乃是你的福分,你不要不知足了。” 他听到这话,总算明白这些厢军为什么打起精神了,不过若是曾荣贵,或许会对这赏识有兴趣,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谢过这位少将军,说自己上无心富贵,只想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地过日子。 少将军听到这话,还是要邀请他参军,少将军看了一下天色,对着他们说:“我们先去吃晚饭,在吃饭的时候在慢慢谈。”说着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向城墙下面走去,他和周霖铃互相望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无奈,这不去是不可能的了。 和少将军到了一个饭馆里面,少将军吩咐掌柜尽管上好吃的就是了,不用客气。在等待饭菜的时候,少将军询问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处人士?”他告诉少将军,自己叫李大牛,是益安府陵水县人。少将军点点头,然后说:“你真的不想参军,用刀枪求得一个功名。” 他继续推辞,说自己真的上不了战场,这一身力气干活还可以,用来打仗就算了,说到最后,他直接询问这少将军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缠着自己。少将军也没有隐瞒,只是说自己要模仿标营,选一百多名亲兵,这些亲兵一定要个个勇猛无比,这样自己才放心。说到后面,少将军兴奋的说:“我可不不愿意在父帅影响下待一辈子,我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知道我的能力。” 他夸奖说这真是有志气,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将军现在就有这冲劲,日后一定能够成功,夸的这位少将军笑的合不拢嘴,然后再次询问少将军这亲兵找了多少人了。少将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摇头叹气的说:“就遇到你这么一个,所以本将说什么一定要将你拉拢过来。 听到少将军这话,他暗叹倒霉,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但是很快他就了办法,对着少将军说:“我到时候一个朋友,在玉衡军的标营里面,他能拉开三十力的弓,而且指哪射哪,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少将军听到这话,没有高兴,反而摇着头说:“这已经进入标营的本将不会要的,否则我向父帅直接要人也不是问题。”他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少将军再次开口说:“不过这个人倒是可以认识一下,他叫什么名字。”他将曾荣贵的名字说了出来,少将军点点头,等到饭菜上来之后,开始吃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少将军笑着说:“果然和周山说的一样。”说完这话,少将军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夹了一口菜和饭一起吃下去。不过他夫妻两个都清楚了,周霖铃摇头说:“少将军,我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少将军无奈的放下碗筷,对着周霖铃说:“唉,霖玲,你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我来吗?”周霖铃摇摇头,然后仔细看了一下,突然说:“小豆子,是你。”少将军无奈的点点头说,周霖铃这才拍着额头说:“我都快忘了,当初你家就在李府旁边,没有想到那个爱哭鼻子的小豆子,现在就已经成了一位军官了。” 少将军摸着自己的鼻子说:“爱哭鬼明明是霖玲你,别忘了当初周山掉到池子里面,是谁吓得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是谁去通知的大司农。”周霖铃脸一红,对着少将军说:“那么是谁天天哭着要爸爸回来的,是谁给你点心饮品吗,让你不在哭的。” 少将局咳嗽一声说:“这些陈年往事,霖玲还是不要在提了,你都嫁做人妇了,应该有四德了。”周霖铃笑着说:“那么小豆子你结婚没有?”少将军看着周霖铃,目光露出一丝哀伤,然后说:“现在我还没有弄出事业来,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才准备成家,我要我的妻子夸奖我是一个英雄。” 他将这个话题似乎有一些不对,连忙再次开口说:“大哥怎么知道我们回来襄城呢?”少将军勉强一笑的说:“周山说了,霖玲这个人最爱热闹,要回丰城的时候,一定会来这襄城。至于你,他说你的肯定不会违逆霖玲的意愿,按照你们益安府话来说,就是耙耳朵。”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唯有苦笑,这个大舅子真的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呀。周霖铃一笑,也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说:“还好吧,相公绝不是那种听信自己妻子,没有主见的小男人。”少将军一笑,然后再次说:“我觉得周山才是那种人,别看他什么事都不挂在心上,其实那都是没有主见,随波逐流,到时候娶一个妻子,怕是全靠妻子做主了。” 在少将军说完,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他仔细一想,按照周山的性格,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周山虽然聪明,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不愿意去管,也不愿意去多想,周霖铃开口说:“所以一定要给哥哥一个找个好姑娘,不能随着他的性子来,这个大嫂可是要照顾好先生和哥哥这两个名士。”少将军这时候说:“我听说大司农写信让周山回京,好像为他说了几个姑娘了,他找借口说自己要等你回娘家在去京城,你去丰城的时候,记得催他一下,我记得没错的话,周山已经快二十二了吧。” 周霖铃点点头,望着他一笑说:“相公,哥哥可不能学你,到了二十四五才结婚。”他笑着说:“大舅子他人品才能都出众,肯定不会向我这个穷小子一样,年龄一大把才结婚。” 少将军笑着说:“结婚这种事情不要急,这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等到结婚的时候,朝廷送上封诰,百官来庆祝,这才叫风光。”周霖铃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笑着说:“封诰这个不过虚名,前朝多少有封诰的夫人没有留下名字,这女子嫁为人妇,不要只想着一些虚名,应该先尽到自己的责任,相夫教子,让整个家庭和谐美满,这羡慕永远羡慕不过来的,别人家的终究是别人家的。” 听到这话,少将军舀了一勺汤,喝下去,轻轻的咂嘴说:“霖玲,你真的长大了,以前你可不会想这些的,我记得你当初是要当大司农,成为国朝第一个女子大司农。”周霖铃听到这话,笑了笑说:“你还记得呀,我是不可能的了,倒是你这个大司衡倒是可以当当。”少将军摇头说:“你都长大了,我难道还是那么幼稚吗?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行军督元帅,不是当参将,而是当堂堂正正的将军。” 他看着少将军,以汤代酒,敬了少将军一杯,吃完之后,少将军说:“大牛兄弟,我们去聊聊,周山说了,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有问题可以询问你的。”他连说不敢,而周霖铃看着他们,笑着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两人出了酒楼,到了环城道(内城墙附近几丈之内不准修建建筑山,这片区域称为环城道)上,少将军叹了一口气说:“大牛兄弟,曾经有个女孩子对我说,她日后要嫁给一个名垂青史的贤相名将,这贤相我是当不了的,我只能努力当一个名将,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功成名就的迎娶她。” 他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少将军,少将军再次长叹说:“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我功名尚为成,而她已经嫁做人妇了,成为别人的妻子,当初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悲痛万分,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不早些表露自己心意,你说若是我早些说明的话,会不会有如今的痛苦。” 他想了想,冷静的说:“一样的结果,她只是将你当同年的玩伴而已,这一点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吧。”少将军没有回答,一拳头打在城墙上,然后说:“那么为什么她会喜欢你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问到了,他想说很多,但是怎么说都感觉不对,最后他想了想说:“或许这不需要理由吧,少将军,你喜欢她是为了什么呢?” 少将军没有回答,只是待在那里,不发一言。 第一百六十章水师构思 第一百六十章水师构思 少将军过了一会儿再次说:“我曾经和周山聊过一件事,周山告诉我,这件事可以问你。”他点点头,询问少将军想问什么,少将军看着城墙上那些站立的厢军,冷静的说:“你认为这些厢军有什么用?” 他愣了一下,然后告诉少将军,魏朝设立,本朝也设立,既然两朝都设立,那么自然有其必要。说小了,若是有难的话,这厢军还可以抵挡一波,方便禁军来到这里救援。 现在厢军虽然有问题,但是取消了话,只留下二十万禁军的话,这天下有事,禁军难以即时救援。 听他说完,少将军笑着说:“那么用义勇团练呢?”他没有立马回答,这个的确会节省很多,但是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也就是被魏朝大儒诟病的,兵不是兵,农不是农。 想到今天冬天要训练农民弓箭,他心想朝廷之上,有不少人想要用农兵,而不是继续实行雇兵制了。这个有好有坏,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的话,这农兵但是没有什么。 若是朝廷有难,四方遇灾,此举无非就是火上浇油,这些有训练的农兵造反起来,可是十分危险的,而且若是经常动兵的话,庄稼得不到保证,那时候越动越乱,最后亡国。 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心告诉少将军,而是询问少将军意思是什么。少将军肯定的说这个很好,朝廷只要禁军府军就可以,禁军驻扎在各大城市,不用经常调防,与其养着两百多万的厢军,不如养一百万禁军,只要首府不陷落,民变就不足为惧。 对于扩大禁军不要厢军他还是认同的,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是朝廷绝对不允许,这明显会导致蕃镇作大,威胁朝廷,虞朝避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给每位将军绝对权利,甚至不派遣监军,这么大的权利,在扩充禁军的话。不异于鼓励七位将军造反。 他摇摇头,告诉少将军,这个办法并不好。少将军没有反心,可是别的将军未必没有。少将军随口说:“造反也不过一军,其他军队合力,谅其也无法翻天。” 他告诉少将军,这个的确是一个法子,但是还有一点,万一这些人不愿意合力呢?或者说以贼自重呢?厢军在朝廷手里,朝廷不用求人,若是没有厢军,朝廷可就无兵可用,任凭诸侯将军保护了。 少将军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少将军才认真的说:“大牛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呢?”他摇摇头,对于这个兵制他认为还可以,虽然负担重了一点,倒是好歹让朝廷安心,这兵制能不改就不改,免得朝廷到时候动乱,现在还不如改革吏治。 见他不认可,少将军突然开口说:“用屯田如何?”他一下子愣住,他可是听周霖铃说过,这边屯田可是一个禁忌话题,宋朝就是因为屯田而灭亡的,军屯民屯和农民争地,最后兵强民怨,年年民变,最后灭亡在陈高帝手里,陈高帝也是唯一一个农民之身荣登九五的人。 “少将军,此事还是少提,军屯不可,民屯还可行,与民争地可是国朝大忌。”他这次不得不任真回答,要是以后这位少将军因屯田而获罪,到时候拉自己下水就不太好了。 少将军再次一拳打在墙上面,然后说:“如此畏首畏尾,怎么能成事?”他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是畏首畏尾,而是别作死,这朝廷变革可是各方角力的结果,就算皇帝也只能听从朝臣,一意孤行,等皇帝死后,也会被放弃。 少将军烦恼握着自己的剑,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他看到这个情况,于是开口说:“并不是没有办法,义勇团练也可以慢慢来,粮食我已经有办法了。” 他讲自己告诉太子的转告给少将军,告诉少将军,自己希望他不用在陆地上奋斗,不如在海上立下功业,建立大虞朝的水师,这一份功劳比起其他任何功劳多大。 少将军停止踱步,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才放声大笑说:“哈哈,周山说的对,你果然是一个人才。”少将军拍着他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李大牛,好好照顾霖铃,你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绝不会原谅你。” 他感觉到头疼,这明明是自己妻子好不,这个外人管的有些多了。他点点头,告诉少将军,自己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这个话题说完,少将军再次询问关于水师的事情,他对水师了解不多,只能告诉他先不用着急,慢慢来,一口子吃不成大胖子,而且他们主要目的还是运粮,或者保护粮道,北海那边是比较麻烦,但是可以保证南海的粮道就可以。 听到这话,少将军疑惑的说:“这水师耗费也不少吧,现在朝廷国库空虚,应该没有余力来弄这个,就算建立了水师,也最多巡航东海各地,不会跑那么远。” 他告诉少将军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自己会想办法的,而且这个护航不是免费的,需要这些商队进贡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说收钱的话,怕少将军和朝廷不同意,说朝贡的话,朝廷自然会收纳。 这些商队进贡的话,虞朝的军队自然会保护这些人,这只要出钱,多少不算亏,而且这些船也可以拉粮食来供给京城,也算漕运了。 听着他描绘前景,少将军默默的听着,等到他说完,才开口说:“我真的服你了,大牛兄弟,你想的真开,朝廷就缺你样的人才,日后你当大司农,也将造福万民。” 他只说不敢,心中十分不愿意,这个当宰相十分麻烦,整天忙个不停,还担心受怕的,不如现在这样,自己和周霖铃整天琴瑟调和,和和睦睦,整天要忙就忙,要玩就玩,不用担心什么。 天色黑了,少将军也不多耽误他的事情,回到饭馆,周霖铃正在那里看着书,见到他进来笑了笑,将书还给老板,然后走了出来了。 走在路上,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那本书倒是有趣,里面记载了一个奇特的事情。”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记载了什么事。 周霖铃笑着说:“关于吴王的事情,根据这书的记载,吴王并没有病死,而是假死,当时的少府救了他,留在西京城,后来文皇帝还特意来找他了。” 周霖铃说完,然后解释了一下,在虞朝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三司六部,而是三公九卿,当初的九卿除了少府都封国公了,关于少府没有封国公,国朝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因为女子身,也有说是因为和孝懿太后有仇。 周霖铃开心的说:“若真是如此,那么少府没有封公的原因也有了,只可惜这本书没有说吴王到底出没有出家。”他告诉周霖铃,这其实和其他说法没有区别,这宫闱秘史一直是文人津津乐道,他们总是会想着办法说一些惊人之语。 若是吴王没死,那么孝文太后怎么会伤心而死,这皇宫之中,皇子生死一向是大事,少府若是要救的话,那么怎么会不告诉孝文太后呢? 周霖铃点点头,依靠着他的肩膀说:“这些事很有趣,而且相公你的分析未必对,这些事情未必有错,不过对错没有必要,相公,你太理智,就不太好玩了。” 他一笑,对周霖铃说自己以后也会注意,若是有这个方面的内容,他一定会记着,有空就给周霖铃说一下。周霖铃点点头,询问少将军找他有什么事情。 他说了之后,然后再次说:“霖铃你知道吗?他喜欢你。”周霖铃吃惊的捂着嘴,诧异的说:“怎么可能,小豆子不是帮我当姐姐吗?” 说完,周霖铃想了想,才叹气的说:“好像是这样的,唉,小豆子这个人,他没有找相公麻烦吗?”他摇摇头,这个少将军倒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 周霖铃拉着他的手说:“相公,不管是谁,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他也说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周霖铃,两人永不分开。 走在路上,周霖铃开始继续说着历史,大概历史他是知道,对于列传还是了解不多,周霖铃这次说的虞朝各位国公,这时候虞朝的国史还没有修,周霖铃说的都是自己看的野史笔记和朝廷诏书。 他听着周霖铃兴高采烈的说着,想了想对周霖铃说:“要不霖铃你写一本国朝献征录如何?后代修史,也会参考。” “这是一个好想法,相公你肯定是首位,李大牛者,益安府陵水人也。”周霖铃摇头晃脑的说着,两个人都突然笑了起来。 他询问周霖铃第二位是谁,是水田先生吗?周霖铃捂嘴一笑的说:“是丹阳郡主。相公,我觉得丹阳郡主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你觉得呢?” 他点点头,自己也有这个感觉,丹阳郡主能力不错,比起汪二公子要厉害多了。 他笑着询问第三位呢,周霖铃叹气说:“第三位就是李吉士吧,他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用我写,他也能名留青史。” 他看了看周霖铃,不知道怎么安慰周霖铃,这个事情难说了,李昌吉和周霖铃这对父女之间有什么矛盾,自己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不好随意插嘴,自己帮周霖铃说李昌吉的坏话,周霖铃也不会开心。 周霖铃说着自己书的构思,他在一旁听着,不时的出点意见,看着周霖铃高兴的脸,他感觉自己也很开心。自己以后还是多说些这些事,让她开心一下。 “相公,你总是能逗我开心,而我不知道怎么逗你开心。”周霖铃看着他,突然说道。他一笑说:“我这个比较感伤,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不过看到你开心,我自己就很开心了。”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询问周霖铃:“关于屯田,这件事,霖铃你了解吗?” 周霖铃楞了一下,严肃的说:“相公,这个还是少谈比较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厌恶 第一百六十一章厌恶 周霖铃这么严肃的样子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他于是询问周霖铃,这个到底怎么了,周霖铃摇着头,叹气说:“相公,屯田乃是朝中大忌,从宋朝之后,历代都视为洪水猛兽,不敢轻易谈起。” 他好奇的询问原因,周霖铃对着他说:“争地倒是一件小事,而军屯很容易被勋贵夺取,相公你知道吃空饷吧,这饷银都有人想着法子贪污,更别说田地了,在陈朝曾经恢复过一次,然而从四农养一卒,慢慢变成五农,六农养一卒,在某些人上下其手之中,这士卒越来越难养了,于是屯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摇头,告诉周霖铃,这个其实可以改进,为什么要畏之如虎呢?周霖铃想了想说:“不知道,当时高皇帝曾经留下的三条禁令就有一条,严禁行屯田之法。”他听到这个,就不在多说什么,这个高皇帝一旦规定下来了,那么就不用想太多了,道理再大,也大不过祖宗之法。 他倒是好奇那三条禁令是什么,周霖铃说:“这一是不准赏赐田地,二内臣不得干政,三勿行屯田之法。这三条刻在铁碑之上,放在建极殿之中,警示皇帝和群臣。 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他询问可知道襄城有什么好玩的,周霖铃笑着说:“这襄城主要的就是各种庙,因为这是四战之地,于是庙宇众多,希望诸位神灵能够保佑平安,他想了想,询问周霖铃可知道有没有求子的庙,周霖铃脸一红,小声的告诉他,在馆子里面,她已经问过了,在安乐坊有个送子观音庙,十分灵验。 他点点头,决定明天就带着周霖铃前去庙里玩玩,他看着天色不早,轻声的说:“求人不由求己,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吃了上早饭之后,他和周霖铃就去那送子观音庙,这虽然还是一大早,就有不少妇人在那里上香了,他见这是一个尼姑庵,也不好进去,让周霖铃小心一点,自己就在外面等着。 在外面闲着无聊,他看到了庙附近有人在那里下着象棋,走进一看,不由一笑,这两个人自己都算熟悉。一个曾经是在他们村玩叶子牌的苟老二,一个是卜公子他看了一下,卜公子没有理会他,倒是苟老二对着他笑了一下。 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卜公子输了,叹着说:“真倒霉,都输了快三两银子了,不来了不来了。”苟老二笑着说:“这位相公,这有输有赢很正常,要不在下一局,一赔三如何?”卜公子摇着头,丢出一点碎银,然后捆起自己钱囊准备离开。 苟老二看到这情况,再次说:“公子,你只要一两银子,赢一局就可以翻本了,一局哦,只要一局哦。”苟老二说着,还向他眨眼,让他不要出身,他心中暗笑,这个苟老二真是自己找死,这卜公子围棋下的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象棋下不赢这个跑江湖的。 他也不发话,果然卜公子犹豫了片刻说:“好,我就赌了。”卜公子说完,苟老二说了一声好勒,然后再次摆了一个残局,这一次卜公子吃力的赢了之后,高兴的说:“再来,再来。” 苟老二点点头,然后接下来七八局卜公子又输了,卜公子气急败坏的将钱囊丢在那里说:“全部押了,一赔三,我就不信我还下不赢你了。”苟老二连忙说消气,消气,玩玩就可以,别这么生气,钱也不要多押,随便出一小点当个彩头就是了。” 卜公子生气的说:“哼,我都输得起,难道你还赢不起吗?”听到这话,苟老二连忙说不是,不是,询问这里面是多少银子。卜公子生气的说:“银子不多,还是有个十几两的,怎么,嫌不够呀,不够我在让我家里送来。” “够了,够了,小的只是担心自己赔不起的,公子请了。”苟老二见钓到一个傻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摆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残局,对着卜公子说:“公子,请了。”卜公子看到惨剧,从自己后领将折扇拿出来,然后露出那个让他十分厌恶的笑容,开始走了起来。 这才走了几步,苟老二就觉得不对,对着卜公子行礼说:“兄台,我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为什么要作弄我呢?”卜公子笑着说:“没什么,最近缺点银子,还请阁下江湖救急一下。” 苟老二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将自己口袋里面银钱全部拿出来,对着卜公子说:“就只有这么多,兄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卜公子笑着将银子收下,扇子对着苟老二一挥说:“多谢阁下厚爱,小弟敬谢不敏了。”卜公子站起身来,苟老二也拿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 卜公子站起身来,看了看他说:“阁下有些面熟,不知道在何处见过?”他摇头说:“是吗?我见公子倒是陌生的很,不知道公子姓什么,是何处人士?”卜公子听到他这几问,神情不悦的说:“在下书剑飘零,四海为家,至于贱名,不足挂齿。” 卜公子说完,一个尼姑走了过来,卜公子迎了过去,两人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然后只见卜公子将钱囊递给尼姑,尼姑离开这里,向里面走了进去。这卜公子也一脸欢喜的离开这里,看到这情况,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因为情报不足,也不清楚这个卜公子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走了出来,轻声的对着他说:“相公,我在庙里可是遇见了一位大美人。”他一笑,询问周霖铃遇见什么美人,周霖铃说:“听说是纳言中大夫的女儿,现在扶柩回乡。”他小声的说:“她父亲这个职位是不是大家说的乌鸦。”周霖铃白了他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轻笑说:“是的,这是一位言官,相公,这乌鸦的称呼,还是少说为好,免得耳报神听到,给自己找麻烦。” 他随口询问周霖铃怎么知道的,周霖铃说是在上香的时候看到的,聊了几句。听到周霖铃的话,他一下明白过来,这卜公子想的是什么打算,他对着周霖铃说了卜公子的事情,周霖铃也十分厌恶这个卜公子,对他说:“看来是没有错了,这个惹人烦的东西,总是那么不知趣。” 他想了想,对周霖铃说:“霖玲,我们去找人去,这人得罪就得罪了。”他带着周霖铃,一起在襄城逛了起来,找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找到正在和别人玩纸牌的归老幺,他等到归老幺结束之后,才对归老幺说:“归老幺,还认得我不?” 归老幺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你是陵水县那个里长,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他点点头,对着归老幺说:“你们兄弟五个都在这里嘛?”归老幺警惕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周霖铃拉了一下他衣袖,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用担心,我这次找你们,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们周老大。”归老幺说:“你这益安府的,找我们贤贺府干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求我,我不求你。” 他听到这话,也明白自己和这五人有仇,他笑着说:“益安府,贤贺府,不全都是国朝的吗?这样吧,你好苟老二说一下,若是他想要找回场子的话,我可以帮忙,当然也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 说完之后,他再次告诉归老幺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等他们到明天下午,若是明天下午不来的话,自己就不管了。到走的时候,他摇头晃脑的说:“也不知道你们家老二咽不咽的下这口气,在贤贺府就被别人码到了。” 说完,他带着周霖铃四处逛了起来,走在路上,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你认为他们会帮你们吗?”他笑着说:“这些跑江湖的最重要的是面子,这贤贺府又是他们家乡,这本地人被外地人给吓到了,这传出去多么没有面子。” 周霖铃摇摇头,说自己不懂这些,他笑着说:“霖玲,你一个姑娘家,不用懂这些,没有什么意思。”周霖铃点点头,突然指着前面笑着说:“相公,你看那是什么庙?”他一眼望了过去,不由笑了起了,他们两个人走了过去,仔细一看,的确是写的凤凰庙。他和周霖铃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布置和凤凰庙一模一样,就连雕像就是一模一样。 这里香火还算不错,青烟袅袅,诵经不断。他看了一下,这里和凤凰庙的区别就是这里由坤道主持,这个主持他看着觉得有一些眼熟,似乎和某人有一些挂相,但是他就是想不起和谁有些相似。 这时候周霖铃在一旁轻声说:“你看这个道姑是不是有点像云海。”他一下想了起来,这坤道的确像云海,想到这个庙和凤凰庙差不多,他于是询问坤道:“敢问师傅,可认识一个叫做云海的道长。” 那个道姑还礼说:“云海正是贫道的师尊,不知道施主如何称呼?”他说自己叫李大牛,坤道连忙行礼说:“原来是李里长,里面请。”坤道带着他到了禅房里面,恭敬的请他上座之后,询问说:“不知道里长是喝茶呢还是喝酒。”他说不用客气,上茶就是了。 坤道让人去烧茶,然后客气的说:“贫道不知道里长到了这襄阳城,没有去拜访,还请里长见谅。”他说不用这么客气,这一次来见她真是打扰了。坤道又开始说着,云海写信的时候经常提到李大牛,说李大牛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日后要来这天宝山凤凰庙当主持,一定要和李大牛打好关系。坤道说完这个,询问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呢?” 他想到这坤道在这里待的久了,于是询问了一下关于那个送子观音庙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谋划 第一百六十二章谋划 听到送子观音庙,坤道只是摇头,对着他们说:“那个庙去不得,脏的很,你们这些外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化外人士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他听到这个,倒是来了兴趣,询问起来,这个到底是怎么一个脏法。 坤道小声的说:“那庙虽然是尼姑庵,但是你只要花点银钱就可以进去,那些老贼尼见到上香的妇人貌美,于是就假惺惺让女子留宿一晚,然后在晚饭上下药,让女子睡得不省人事,然后方便他人下手,这第二天,有的有点印象,还以为是梦中睡糊涂了。” 听到这话,周霖铃吓得脸色煞白,然后对着他说:“还好,我没有听尼姑的话,否则,否则……”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安慰她没有事情,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时候茶叶上来了,周霖铃喝了一口茶,冷静下来:“她们如此无法无天,败坏女子名节,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坤道摇头说:“这官员哪个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着等三年京察之后,好升迁发达,哪个又想着百姓疾苦,这一没证据,二没有人证的,朝廷会理会才怪。”听到这话,他询问了这个尼姑庵的情况。 根据坤道的介绍,这尼姑庵一共有十六个尼姑,最大的一个主持叫做圆汇,心肠最为歹毒,干了很多坏事。坤道将这些坏事说了出来,周霖铃羞的脸都红了。他听坤道说完,才好奇的询问:“不知道道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坤道笑着说:“这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不在多问什么,和周霖铃喝了口茶之后,就告辞离开了。走在路上,周霖铃捂着自己额头说:“相公,你说的这位主持说的话是真的吗?”他点点头,严肃的说:“十有八九是真,当然也有一部分肯定是她添油加醋了。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询问他准备怎么办,他严肃的说:“这件事我们若是遇上了,那么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周霖铃,询问他有什么好办法没有,他摇摇头,这件事知道的还是太少,他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人住进去,然后小心一点,他去找少将军一起冲进去,这样人赃俱获。但是这个风险实在太高了,他可不愿意周霖铃去冒这个险,这个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会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的。 而且不能单独解决这件事,最好的还是将卜公子给送进去,卜公子那边,还需要苟老二这些地头蛇才是。他心中默默的计划着,若是苟老二他们真的不来的话,自己就只有和少将军做局,将这些人绳之于法了。 心中有事情,这街逛着也没有多大兴趣,他们两个随便走了走,就回到住的地方。 在下午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他不由打开门,看到苟老二站在门外面说:“里长,是否能借一个地方说话。”他点点头,和苟老二在这襄城左拐右拐,到了一处民宅前面,进入到民宅,他见到周老大他们,周老大坐在屋里,看着桌子上的银钱。 他对着五人一一行礼完毕之后,对着五人说:“五位兄弟,安好。”周老大等人还礼之后,周老大也不废话说:“不知道里长准备对付那人呢?” “此人可不好对付,他是黄时龙弟子,想必家中势力不小,我们没有他硬,所以不能来硬的,只能来软的,给他一点教训就是了。”他嘴上说着只用教训就是了,心中可不是这么想,按照他想法,这次既然得罪了卜公子,那么就直接将卜公子弄死,不为自己留下隐患。他可不想像李秀才那样,好端端的被人杀死在田野里面,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太过心狠手辣,不过这样能为自己以后少惹一点麻烦,他觉得是必要的。 至于怎么让卜公子翻不了身,他还是没有想好,这个需要这些人帮忙打听才是。他告诉周老大,卜公子似乎在想办法通过尼姑庵的人接近纳言中大夫的女儿,卜公子骗苟老二的钱,就是因为要打点尼姑。 听到这话,苟老二呸了一声说:“狗……这一手借花献佛倒是用的好。”周老大听到这话,冷静的说:“你想要我们去弄破坏吗?”他告诉周老大尼姑庵的事情,周老大随口说:“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里长你到底想怎么做了?” 他说自己准备放卜公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一个深闺姑娘换成一个半老徐娘。周老大听到他的想法,赞同说:“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不过我们需要点钱银才好办事。”他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说:“这样如何?”周老大看着银票,平静的说:“不知道那人和里长有何冤仇,你不惜出如此大代价给他教训呢?”他没有回答,苟老二连忙说:“想必是那姓卜的得罪了里长的娘子,这东西,见到美人眼睛都直了。” 听到这话,他没有反驳。周老大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对着他说:“里长,是否能和你当朋友呢?”他点点头,说他们现在就是朋友了。见五人都没有吃晚饭,他和五人一起去吃饭了。 在吃饭的时候,五人敬酒,说以前多有得罪,他也说这是不打不相识,日后有事只要找他就是了,他若是能够帮到,一定不推辞。这一顿吃下来,他和五人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 从这个这里离开,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找摇光军的士兵询问了军营的所在,这摇光军的军营驻扎在襄城西边靠近水源的地方,他走出城,向摇光军驻扎地方走去,走了大约两里,才看到摇光军的营帐,昨天在城墙上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边是一片草地。 这里修建着房子,都涂上了绿漆,远远望去,倒是看不出上这里是一个营地,他心想这虞朝还是厉害,竟然懂得使用迷彩。在辕门门前他停下来,他可不敢擅闯军营,恭敬的让站岗的士兵去通知少将军,自己找少将军点事情。 过了一会儿,少将军走出来,询问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带着少将军去一旁,将尼姑庵的事情告诉了少将军,少将军听到之后,诧异的说:“竟然有此等事情。”他说自己不敢确定,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这个送子观音庙都有必要调查一下。 少将军点点头,对着他说:“若是真的,那么本将一定要带军队拆了这送子观音庙,更责问知县,怎么会让治下有这等奸邪而不知。”他听到这话,劝少将军这件事不可以闹大,不是因为姑息养奸,而是这事关乎太多女子名节,若是闹大了,这些女子都无法活下去了,这些女子何其无辜。 少将军听到这话,拔出腰间的宝剑,凌空砍了一下,发泄自己愤怒。少将军询问说:“大牛兄弟,你认为如何?”他对着少将军说:“此事我已经有准备了,少将军你只用等着就是了,等我消息,你只用晚上带人进去抓人就是了。” 少将军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块令牌给他,对着他说:“你需要本将协助的时候,拿着这一块令牌进来就是了,没有谁感阻拦你。”他点点头,然后拿着这令牌离开这里上。 在第二天,归老幺亲自来到他住的地方,对着他说;“大牛兄弟,已经打听好了,十四晚上二更时候,尼姑就会开后门给那姓卜的,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他不由心中一喜,对着归老幺说:“这尼姑现在是我们的人吗?”归老幺说:“是的,这种见钱眼开的主,只要谁有钱就为谁办事。”他点点头,然后询问圆慧那边安排的如何,归老幺也笑着说:“此事也安排好了,这个老东西,害了不少人,现在也应该是她遭报应的时候了。” 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他再次拿出一贯钱说:“辛苦老哥们了,这点钱拿去买酒喝。”归老幺推辞说:“大牛兄弟,我们兄弟之间还谈什么钱不钱,你快收起来,收起来。”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难道让你们白跑嘛。老哥你不收就是嫌少了是不是。”他诚恳的说着,归老幺见推辞不过,只能将这个收下,然后对着他说:“大牛兄弟,你这个朋友教的值。” 这边弄好了,他就去通知少将军,告诉少将军的人一更开始守在那里,然而等到卜公子进去之后,等一会儿在进入庙里,这个一定要快,所谓要捉双,要是卜公子跑了,少将军这边举不占理了。 少将军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这件事,你尽管放心就是了,在摇光军眼皮子底下,连苍蝇都跑不了。”他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放心了,悠哉悠哉的回家,周霖铃看着他,笑着说:“相公,忙完了。”他点点头,这时候周霖铃开口说:“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位姑娘的事情吗?”他摇摇头,周霖铃笑着说:“我想办小豆子找一个妻子,他也老大不小了,这位姑娘家世教养都配的上小豆子。” 他开心的笑着说:“你是想当月老,让我当青鸟吗?”周霖铃笑着说:“嗯,反正没有事情,等到了丰城,我们在为哥哥找一个,你看如何?”他连忙说:“这是你们两兄妹的事情,我可不敢瞎掺和,我还是要讨大舅子欢心,免得到时候在泰山面前说我坏话。”周霖铃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相公,这边可没有泰山,这边的五岳是东岳齐云山,北岳万化山,南岳先天山,西岳周流山,中岳玄天山。 他笑着说:“这些山名字怎么都是两个字的,我想古名不是这样吧。”周霖玲点点头,笑着说:“这都是道教占了之后改的名字,以前是叫东岳晨山,北岳柱山,西岳滔山,南岳信山,中岳并山。” 第一百六十三章穷神庙 第一百六十三章穷神庙 他点点头,这五岳的古名还不如现在名字好,他笑着说:“那么我就应该说不能让晨山大人失望了。”周霖铃捂嘴轻笑说:“相公,以你的能力,肯定不会的。” 关于周山的事情,周霖铃絮絮叨叨的说着女方的要求,他一边听着,一边感觉好笑。周霖铃见他笑了,好奇的询问,他说:“霖铃,这是你哥哥找媳妇,还是你找媳妇。” 周霖铃理直气壮的说:“哥哥那个人他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任性自然,你给他找一个好的也行,坏的也行,与其这样,我这当妹妹的不如帮他找一个好的。” 他点点头,和周霖铃讨论起来,说着说着,周霖铃突然询问:“相公,你要准备怎么做呢?”他看着周霖铃,思索了一会儿说:“等这件事结束,在去丰城的路上我再告诉你吧。” 周霖铃不再多追问,轻声说:“相公,时候不早了,应该休息了。”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十四,他和周霖铃继续四处去逛着,这一次他也留心了,发现这里每条街道真的都有庙,这庙有龙王庙,真武庙,武圣人庙,观音庙,五祖庙,各种神灵应有尽有。 这些庙规模虽然都不大,但是香火却十分鼎盛,庙里都是香火缭绕,恍若仙境。他和周霖铃多是走进去随便看看,没有烧香。 对于他们这种客人,知客主持也是懒得理会,也不打招呼和行礼。他们自然不在意,看着有些神像被香烟熏的有些黑了,不由暗中偷笑。 他们到了西城,这边房屋就比东城要破旧很多,砖瓦房少了,多数是泥土茅草屋,街道也不那么干净,各家门口泼的脏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干。 周霖铃小心的走着,避免踩到脏水。他但是没有在意,走了一会儿对着周霖铃说:“霖铃,我来背着你走吧。”周霖铃脸一红,询问他这样真的好吗?他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夫妻二人同为一体,丈夫背着妻子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背着周霖铃,到处看着,走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庙,这个庙竟然没有多少香火,这让两人十分吃惊,他们不由好奇的走了进去,发现原来是穷神庙。他们看着那穿着破旧衣裳,拿着一个破碗,脸上全是愁苦神色的神像,心中顿时明白为什么这个庙里没有香火了。 一个穿着百衲衣,披散长发,满脸污垢的中年人随便坐在香案前。看到他们到来,勉强张口说:“两位上香不,我给你们拿两柱香。” 他询问了一下香火钱,这主持摇头说:“这给多给少都是心意,两位施主尽心便可。” 他点点头,要了两柱香,上香完毕,他准备随手拿出几文钱时候,周霖铃摇摇头说:“还是我来给吧。”说着,拿出几文钱递给这个主持,主持恭敬的接下了。周霖铃在这时候突然说:“主持你不是贤贺府人吧。” 主持脸色一变,手上的铜钱掉在地上,他看到这情况,也疑惑的看着周霖铃,周霖铃解释说:“我听说了,这贤贺府的人一向讨厌七,有七头七尾的说法,这铜钱刚好七枚,你接下了,竟然不说什么,想必不是本府县人士吧。” 主持将铜钱拾起来,慢慢说说:“贫道早已经是化外之人,对这些没有这些避讳了。”周霖铃再次说:“那么主持为什么刚才会失神将铜钱丢在地上呢?” 主持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说:“说来惭愧,贫道见到女施主,一时想起故人音容,一时失神,还请女施主见谅。” 他这时候也察觉到这主持不太对劲了,这对答如流,很明显是一个聪明的人,这种聪明人怎么会甘心窝在这个穷神庙里面呢?而且他心中能够肯定,这人肯定不是本地人,在这穷神庙一定有隐情。 周霖铃哦了一声,询问说:“哦,原来如此,是小女子唐突了,不过不知道主持能否说一下是什么样的故人。” 主持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然后开头说:“此事早就随风而去,贫道也无意在想起,过去的就随它过去吧。”周霖铃点点头,然后问主持他们两个能在这穷神庙玩一会儿吗?主持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穷神庙倒是不大,除了这个地方外,还有一个灶房和主持的卧室,他和周霖铃随便看看了,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走在路上,周霖铃小声的对着他说:“相公,明天再来这里,这个主持可能就不见了。”他好奇的看着周霖铃,询问周霖铃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主持上心。 “相公,你没有发现这个主持见到我们有些紧张吗?而且你看他这穷神庙,不说一尘不染,也是比较干净,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主持,为什么满脸污垢,这想必是掩盖他的真面目。” 听他说完,他觉得周霖铃说的挺有道理的,夸奖她说:“霖铃,你真是观察入微呀。”周霖铃看着穷神庙说:“不管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都要通知知县,至于这知县听不听,那就和我们无关了。” 他笑着说:“这件事知县一定会听的,霖铃你放心就好了。”他背着周霖铃,先回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然后就去衙门了。 在衙门击鼓之后,衙役懒散的走了出来,问他:“何人因何事击鼓?”他说自己发现了一员逃犯,于是前来告诉知县。 听到这话,衙役也不敢怠慢,让他先进去等着,自己前去禀告知县,知县很快就升堂了,一番威武之后,知县问:“你发现何人?” 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这个人很可疑。知县听他说不清楚,摇头说:“既然不知,就查明了再报。”他见知县如此,心想怪不得送子观音庙会存在,果然和坤道说的一样,这知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也不想多废话,拿出少将军给自己的令牌,恭敬的说:“这是参将大人让小人禀告的。” 一旁的捕快将令牌送上去之后,知县看着前面写着参将,旁边有两个小字窦宪,后面写着摇光,下面雕刻着七星图。于是连忙说:“原来是少将军指示,阁下怎么不早说,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他先说让知县快速拿人,然后在慢慢站起来,知县立马吩咐人去拿人,然后亲切的走到他身边说:“不知道少将军准备如何处置呢?” 他可不敢随便说,只是用官话,让知县做主,查明这人身份就好。知县听到这话,连说说是是,然后让他在大堂后面稍等片刻,等自己审问外之后劳烦他去禀告少将军。 他心中也很好奇这人的身份,于是就在后面等着,一会儿婢女送上茶水点心,让他慢慢享用。关于这个,他但是没有客气,将每种点心都包了一点,准备带回家给周霖铃吃。 过了大约三刻钟,他就听到升堂的声音,他从帘幕那边偷偷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主持被抓了进来。知县打着官腔说:“堂下所跪何人?” “贫道赤霄道士三庆,不知道县尊老爷传唤所谓何事?” 知县听到老爷,咳嗽了两声,然后说:“既然是赤霄道人,可有度牒在身。” 三庆连忙点头,从衣服里面拿出度牒,然后递给知县,知县看了之后,点点头说:“这度牒但是不假,不过你这脸太脏了,有污公堂,来人,将他脸洗去。” 三庆听到这话,连忙询问知县传唤来所谓何事,知县也没有理他,而是让人继续将他脸洗干净。等到三庆脸洗干净之后,知县看了大吃一惊。 县丞也诧异的说:“李太白,李金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朝廷悬赏你很久了。” “哼,老夫跟随铲平王的时候,早已经在生死置之肚外了。今日落入你这狗官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金星站在那里,毫不畏惧的说着。知县哈哈笑着说:“很好,很好,李太白,你枉读圣贤书,不思报效朝廷,反而从贼作乱,朝廷早就有严令,抓到你要凌迟处死,以警后人。” “哈哈,朝廷无道,百官昏庸,这样的朝廷有什么好报效的,不如反了。” 知县听到这话,对四周捕快说:“押进死牢,严加看管,不准如何人探监,违令者以从贼论处。”四周的捕快也知道这人的重要性,连忙将人压下去。 知县走进后堂,对着他恭敬的说:“麻烦阁下转告少将军,小官绝不敢贪此功。”他点点头,告诉知县,今天晚上不要睡的太早,晚上要升堂。 知县可没有多询问什么,只是说自己记住了,在他临走的时候,准备了一些银两说:“小小奉仪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他没有收下银子,告辞离开这里,走出这里的时候,知县一直说着,这件事自己一定会据实禀告朝廷,绝不会贪半点功劳。 他也不管知县一点事,反正到时候奏章上一定没有自己的麻烦,替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愿意日后有铲平王的余孽找自己麻烦。 回到家里,他先讲点心拿出来,然后笑着对周霖铃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霖铃,你一定猜不到,这个道人是谁。” 周霖铃笑着说:“是李太白李金星吧。”他但是诧异的看着周霖铃,询问周霖铃怎么知道。周霖铃对着他说:“是相公你说的,妾身猜不到的,但是肯定是妾身知道的,这天底下就只有李金星这人,要不随便一个盗贼,你也不会这么问。” 他点点头,赞扬周霖铃聪明,的确是李金星。他也在感叹,李金星真是倒霉,被他们告发了,活命是不可能的了,能落得一个全尸就谢天谢地了。 “相公,你说李金星会不会在牢里自杀。”周霖铃好奇的询问,他摇摇头,告诉周霖铃,这种人没有自杀的勇气,永远心存侥幸。这种侥幸不到上了刑场不会破灭,到那时候想自杀就不可能了,只有默默的服刑,暗叹时运不济, 第一百六十四章判案 第一百六十四章判案 周霖铃突然说:“相公,这是那位木公子的话吧。”他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嗅了一下四周说:“嗯,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周霖铃粉拳轻轻的锤着他胸口说:“相公,妾身可没有吃醋呢,妾身可不管你身边到底有多少红颜知己,只有相公你心里有我就可以了。” 他握着手,没有说话,只是说:“好霖铃,我的心意你明白的,我不用多说什么。”周霖铃点点头,两人不在说什么。 到了晚上,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还没有适应这城里的生活,现在已经宵禁了,你出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吧,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归老幺他们就会告诉你了。” 十五的早上,来通知的不是归老幺他们,而是少将军,少将军敲门进来的时候,还把主人家吓了一跳。少将军看着他,开口就问:“李金星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县昨天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他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借你的名声让知县把李金星抓了而已。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我就没有告诉你了。”少将军哦了一声,然后说:“走,去看热闹去,那姓卜的原来还是公平男之后,可惜他爹那个爵位传不到他身上了,要不昨天抓了就不好办了。” 他询问了一下这个男爵的来历,少将军随口说:“就是先帝宠爱,听说弹琴很好,于是先帝封了一个男爵,这个爵位又不世袭,没有什么好怕。” 他也就放心了,这个虽然也算勋臣,不过还不如一个知县。他明白知县会怎么选择,他对少将军说:“你是参军,我是一个平民,走在一起不好,你先去吧,我等下再去。” 少将军点点头,然后离开这里。周霖铃准备一起去的时候,他笑着说:“霖铃,你在家里等着就是了,我去看看就是了。” 周霖铃没有反对,他就出门了。刚出门就遇到归老幺他们,归老幺看着他,有些畏惧的说:“大牛兄弟,你真的手段通天,连禁军都可以调动。” 他没有解释,询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归老幺搓着手,然后告诉他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一更时分,卜公子果然去了庙的后门,然后就按照这个安排,从后院进去。 圆慧在晚上的时候,已经被弄晕了,丢到一间房子里面,然后带路的尼姑将卜公子带了过去,告诉卜公子不准开灯,也不要出声,要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在出声。 卜公子进去没有多久,然后禁军就冲了进去,将寺庙的尼姑全都抓了,伪装成尼姑在里面看热闹的他们也被抓了,还好周老大聪明,说出李大牛的名字,这才被放了。 一群人到了衙门,这时候还没有升堂的,卜公子和圆慧两人跪在那里,卜公子一脸丧气,眼中全是绝望。他心想,卜公子的俏佳人变成了老尼姑,心中肯定是绝望的。 过了一会儿,知县和少将军一起进入公堂,少将军的位置放在知县下面的左边,知县等少将军坐下之后才坐下,知县看了一下少将军,少将军点点头,知县才开口说:“升堂。” 升堂之后,知县直接说卜公子和圆慧败坏风气,有伤风化,按照大虞律的规定,卜公子发配充军三年,圆慧则是杖二十,贬为贱籍,发配为婢。 圆慧说冤枉,知县也不废话,一块令箭丢了下来,然后就是掌嘴,将圆慧的牙齿全都打掉了,鲜血都流了下来。 卜公子这时候叹息一声说:“这衙门呀,真是有理难言,有口难开,罢了,罢了,小生认罪。还请县尊见小生供认不讳的情况下,从轻发落。” 知县看了看少将军,少将军摇摇头,知县于是说:“你贵为勋臣之后,本应该遵纪守法,怎么能做出这种败坏门风,有辱祖宗的事。” 听到这话,卜公子不在理会知县,而是看着少将军说:“这位大人,小生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一定要为难小生呢?” 少将军没有回答,只是对知县说:“这圆慧作为庙里主持,尚不洁身自好,不知道庙里其他尼姑是否洁身自好,还请县尊审查。” 知县连忙点头说是,说自己一定会严查,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违法犯律之人,也不会让一个人蒙冤。少将军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知县也让县丞写好罪状,卜公子拿起笔,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圆慧准备挣扎,一个捕快毫不犹豫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圆慧吃痛大叫一声,然后不敢在乱动,任由这捕快用她的手盖上手印。 他看到这个情况,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想到知县们办案都是如此,丝毫不考虑这些人是否真的冤枉,屈打成招,这样下去,日后怎么得了。 作为弱势群体的民,在官员面前没有申辩和解释的机会,卜公子这样的人尚如此,其他小民呢?他想到了自己以后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也只能痛快的认罪,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否则到时候打了一顿,还是要认罪,这就不太好了。 在退堂之后,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捕快来到他身边说:“这位相公,里面请。”他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捕快进入后堂之中。 知县看着他,疑惑的看着少将军,少将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知县说:“你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大司农的半子。这次发现李金星,他也有功劳。” 知县听到这话,连忙说:“公子,昨日多有失礼,还请公子见谅。”他叹了一口气,这介绍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而且说的自己好像入赘的一样。 这个倒是小事,他告诉知县这件事就是少将军的功劳,和自己无关,这个功劳自己要不要都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没有当官。 少将军笑着说:“也对,吉老要是提拔你,还管什么功劳不功劳,七命以上倒是为难,七命以下还不是任你挑选。” 他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个太夸张了,这朝廷七命就是封疆大吏了,运气再差也会被封为一个子爵,若是有大功,还可以世袭罔替。 知县连对两人说坐坐,然后少将军询问说:“这个卜少枫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作弄他。”他说卜公子对周霖铃有些无礼,听到这个,少将军拍在桌子上,大声说:“你不早说,早知道这厮如此无礼,就不是充军三年这么简单了。” 他咳嗽一声,少将军脸一红,也察觉自己也过于激动了,知县这个官场老油条见这个样子,心中隐约知道什么了,然后说:“少将军,不用担心,我会交代押送的人,不会让他安稳的到了梁州府那边。到时候到了军队,少将军修书一封,那姓卜的三年还会好受吗?” 少将军点点头,对着知县说:“不用担心他父亲,区区一个男爵算什么,我就算夺了他采邑,他都不敢说什么。”知县连说是是,自己一定会给卜公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然后再次对着少将军说:“那尼姑庵居住的姑娘,少将军你怎么处理的。” “你说的乌姑娘吧,昨天晚上我已经和她婢女说了,等出殡的那天,我会派遣士兵送她回怀化府。”少将军说完,严肃的说:“你可别想那些,现在你和你娘子都还年轻,等到你中老年之后,在想着这些。” 他告诉少将军,不是这样的,而是周霖铃想要当月老,撮合这两人,少将军听到这话,连忙摇头说:“这个不可,不可,我,我功业未成,怎么想着成家呢?” 他看了一下知县,知县倒是领会过来,连忙说:“少将军一心为国,下官也很佩服。如今就算没有不成家,也可以把婚事订下,这一安了将军夫人之心,二也明了自己的心。”说到这个,知县看了看李大牛,示意少将军。 少将军想了想说:“这件事我还要先禀告父帅,等他老人家同意了再说吧,再说吧。”知县点点头,然后小声说:“若是少将军不嫌弃,下官可以做媒。” 少将军没有立马回答,过了一会儿,看了看李大牛,长叹一口气说:“有劳县尊了。”他们三人也没有什么好聊,闲谈一阵就各自离去。 在离开县衙,少将军拿出一个小的护身符,对着他说:“这是霖铃离开的时候,送我的护身符。现在已经没有用了,你拿回去吧。” 他摇摇头说:“没有什么,这个你还是带着吧。不管怎么说,过去就是过去的,你慢慢忘记就好了,霖铃只是将你当成一个玩伴。” 少将军叹气一声,不在多说什么,和他分开了。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他想到一件事,虽然自己没有想过和李昌吉有什么联系,但是自己已经是他女婿,这个无法改变,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个关系,但是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自己的身份也不在只是陵水县的一个普通农民,还是大司农的女婿,后者让自己有底气可以面对任何官员。但他不想这样,这个和吃软饭没有什么区别,他想到,自己以后若是没有必要,还是不要用这个身份。 回到家里,他告诉周霖铃。少将军已经同意了,随口一提护身符,周霖铃突然说:“我都忘了,这里这么多庙,都忘记给相公你求一张护身符了。” 他说没有必要,自己不信这玩意,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管信不信,你戴上,就如同我在身边。” 他想了想说,不如回去之后去凤凰庙求,比起其他的神佛,这木萝娘娘自己还信的过。他这么说,想着等到回去之后,周霖铃都忘记这件事了。 周霖铃点头说好,问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明天就离开襄城,前往丰城。 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一切都安排好了,周霖铃不愿意逛的话,那么明天就离开。 他笑着说:“霖铃,到了丰城,你这个东道主可要好好带我逛逛,吃最好吃。” 第一百六十五章东南府 第一百六十五章东南府 用了七天时间,两人的马车优哉游哉的进入到东南府里面,看着熟悉的风景,周霖铃走出来,高兴的说:“相公,快看,那就是玄河,在这么走一天,就可以到丰城了。”周霖铃说着,开始介绍这这东南府来。 东南府是大虞朝的经济重心,北靠玄河,东临东海,中部有沃土千里,南部有丛山环绕,无论粮食,木材,还是铁煤,整个东南府应有尽有,在古时候就被成为天府,中原经过数百年时间,才将这块土地纳入版图之中。 当初虞朝太祖高皇帝能取得天下,这东南府也是一大助力。当初军粮饷银几乎都是东南府出的,当初虞朝定都贤贺府的时候,东南府的官员都有一些不满,最后三次朝议之后,陈述厉害关系,若是建都丰城,一是过于靠东,不利于掌控河左四府。二是丰城过于靠近玄河,虞朝没有水师,没有防御的能力。三就是丰城无龙气,在丰城建都的国家都很短命。 他只是一笑,这第三个理由最为荒诞不经,但也是最不能反驳的理由,他从太子进城就知道了,这虞朝还是很迷信这些阴阳术数。他询问说:“难道荷城有龙气吗?”周霖铃笑着说“没有龙气不重要,但是天定城的位置离益安府不算远也不算近,当时朝中的拟定的策略就是攻下益安府,好和武凉府连城一片。其实要说龙气的话,河阳城最为适合,只不过在玄河北岸,当时虞朝难以攻下,等到渡河过北之后,一切上就不同了。” 他点点头,跑到中午的时候,他就能看到玄河了,玄河上千帆竞技,不时有人喊着号子。这些都是商船,将益安府的茶叶,锦绣,还有南国的珠宝饰物送到这里,而东南府将粮食,丝绸,木材和草药通过玄河送到益安府。 这时候真是玄河涨水的时候,玄河和其他河流不同,春季是枯水期,夏季才开始发水,到了秋季涨水,冬季开始恢复平静。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到水流源头去了解过。 在春天也是渡口生意最好的时候,那时候用竹篙还能撑到河底,比较省力,也不用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到了夏天,竹篙只能换成船桨了,那就比较麻烦了。到了秋天秋收完毕之后,官府就开始让服役人员开始修缮河堤,以面对九月时候的大水。 这时候挂起了大风,河水在风的作用下,哗哗的拍打两岸。听到这河浪声,他说:“这玄河造成过灾难吗?”周霖铃叹气一声说:“怎么没有,在宋朝以前,这河左之地还不算重要,于是没有人在乎,在宋朝开始在这里移民种地之后,每次玄河发水,死的人数都是上万,而且也不好治理,最有效果的是陈朝,也只是维持了五十年安稳,以后是每隔二三十年,玄河就会造成一次灾难。” 周霖铃说到这里,叹气说:“可就是这样,大家还是要生活在这里,河西土地已经不够了,国朝有一万万人靠着河左四府良田沃土而得以存活下来,不知道相公你是否有好的办法治理呢?” 他摇摇头,这种大河就算科技时代也是一个大问题,自己有不是学水利工程的,就算是学这个的,没有钢筋混泥土,没有大型机械,自己也难弄,弄个水库都很困难了,更别说这样的大工程了。 周霖铃好奇的问他前世的时候,怎么治理水患的,他一一说了出来,有水电厂,有大坝,听到大坝,周霖铃羡慕说:“这是不可思议,相公你具体说说。”关于这个他了解不多,只是按照记忆上说给周霖铃听。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相公,这个倒是不错,可惜这边没有能自动控制阀门,要不这样水害就会少很多。”他点点头,询问除了玄河之外,其他三渎水害眼中吗?” “这京淮本来是宋帝修建出来,截的帝江之水,帝江水流被分开之后,倒是不怎么为灾了,至于护洛,从南迁之后,护洛那边就人口较少,危害不大,而且那边早就引流各县,不但没有水害,有时候到了枯水期还缺水。” 他听到周霖铃这话,询问说:“那么为什么不开辟河道,将这玄河分流呢?”周霖铃摇头,告诉他,贤贺府本来就是填湖造陆弄出来的,这在要修河道就十分苦难了,而东南府比贤贺府好不了多少,挖地一丈多就出水了,怎么引流。 他见这样,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心中慢慢的思考如何改进这个情况,不说彻底根治玄河水患,至少能减少其中的损失。加大堤坝这个只能治标,水一大了就没有用,让想到疏通河道,但是这边河道在春季都可以将人淹没,想要疏通也难。 想来想去,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他也想放弃,等到自己有机会想到了再说。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小村子,这里就已经是丰城地界了,周霖铃找了一家人,用丰城的方言和这边的人交谈着,这边语言又快又急,声调变换又多,让他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等住下之后,吃饭的时候,他吃了一口菜,顿时觉得有些难受,这菜里面竟然放糖了。他对糖可是敬谢不敏的,不过看着周霖铃津津有味的吃着,他也不说什么,只能去尝试着吃着。 他只是吃了一碗之后,就不在吃了,周霖铃看了看,轻轻的弄一下自己的刘海,没有在多说什么。等晚上的休息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不能吃甜的吧,我这都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些干粮,你先将就一下。” 他说没事,中午的时候吃干粮吃多了,肚子还没有饿,这才晚上吃的少了一点,这甜没有什么,哪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周霖铃听到这话只是一笑,然后小声的说:“相公,我心中很紧张,不知道明天见到先生应该说什么。”他安慰周霖铃不用多想,这是近乡情更怯。而且自己也不算差,就算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听到这话,周霖铃勉强笑着说:“相公,你这不是丑媳妇,而是黑公牛。” “是水牛,水牛是黑的。”他纠正说,两人不由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周霖铃轻轻的捏着他的手说:“相公,我还是担心先生给你的考验,到时候先生不开心,我也会觉得很难办。”他安慰周霖铃,不用担心这个,自己会努力让水田先生对自己有一个好印象的。 休息一晚上,一大早两人就离开这里,他们没有去丰城,而是直接前往到了神目山,他站在山脚下估计了一下,这神目山不是很高,大概就只是比起天宝山要高那么几丈,和益安府那些高山比起来,真的算是一个山丘了。 这神目山的道路修的还是比较好,马车能够上去,他慢慢的赶着马车,和周霖铃闲聊着,周霖铃告诉他神目山有四景,春花,夏风,秋月,冬雪,可惜现在是九月下旬了,等到十月月亮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而且这边要冬月的时候才会下雪,这雪景他们是赶不上了。 他告诉周霖铃,若是可以的话,他们在这里过了年再回去也行。周霖铃点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说:“那里就是书堂,相公,这书堂叫做九思,你可要记住了。”他点点头,到走进的时候,他听到了吟诵诗书的声音,他听了一下,对着周霖铃说:“他们在学葛覃吧。”周霖铃点点头,推开柴门,然后轻手轻脚将马车拉到后面。 周霖铃带着他前去自己的闺房,他走去之后,觉得里面清幽雅静,一张红木小床,一顶丝绸蚊帐,一张七弦古琴,一个书桌放着文房四宝,一列书架摆着经史子。他看着房间香炉,摇头说:“我也是傻,都不知道你喜欢焚香,等回去之后好好弄一下。”周霖铃脸一红,小声说着不用。他看着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画,笑着说:“霖玲,我能够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了。” “肉麻,真是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山晃着身体,满脸通红在门外说着。周霖铃脸红着说:“哥哥,你又喝醉了来撒酒疯,快去喝茶醒醒酒,准备好饭菜在来见我们。” 周山叹气说:“真是女大不中留,这嫁给姓李的,就不认姓周的了,好好,别嘟着嘴了,我这就去弄饭菜,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慢慢聊。”周山摇摇晃晃要离开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唉,哥哥都醉成这样了,再去弄饭菜的话,到时候别把这房子都烧了,我去弄就是了。” 他也准备前去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你就坐在这里就是了,你可是姑爷,哪有姑爷下厨房的。”他见周霖铃这么说,心想这或许是丰城的习俗,就不去了。等到周霖铃离开之后,他到了琴案前面,轻轻的调试了一下音色,然后弹奏起来。 同样的曲子,他弹奏就不在那么哀伤了,而是充满爱意,想到和周霖铃在一起的时间,他心中就甜蜜无比。一曲弹奏完毕,他心想完了,都忘记前面书堂还在上课了,自己那个岳丈,估计还在想着是哪个不懂礼的小子在捣乱呢。 有些忐忑的走在门口,看到书堂那边,隐约听见读书声,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书堂离后院都快有二十多丈了,自己的琴声未必能够吵到他们,他送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四周,走出房门四处走动起来。 这些房间都分开着,全是靠悬空的走廊连接起来,这些走廊都是竹子制造而成,走廊离地大约有一尺高,每隔三尺就有支撑物。他从周霖铃房间向右后方走,看到一个大屋子,上面挂着一个千顷堂的匾,他看门没有挂锁,心想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于是走了进去。 进入到里面才知道这是一个书房,四壁都是书架。 第一百六十六章岳父 第一百六十六章岳父 他走进去看了看随便看了一下,这里面的书没有什么珍贵的,都是普通书店可以卖到的书籍,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书每本有眉批夹批,其中有一些观点让他耳目一新,比如四妃三司的制度的评价,评价为明为分权,暗行独治。 他看到这八个字,心中掀起万丈波澜,这个的确是表面上将皇权给分散了,由天子四妃三司等共治天下,然而实际上,这分的不是皇权,而是相权,前朝四辅已经将相劝分的很弱了,而这边又多了三个人,这样就不可能有权臣出现,天下还是由天子一人做主。 他快速的翻阅这些眉批夹批,心中明白写这个是水田先生,这位隐士真的上无所不涉,无所不精,就连子平堪舆都有评论,认为渊海子平只看世应,轻视用神,不过混口饭吃,不足为信。至于九宫飞星,认为现在的人只分东西四宫,虽然简便,但是已经失去了堪舆之神。 看着这些点评,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才是真的读书人,很多问题都看的很透,对于历代亡国,水田先生认为非是奸臣弄权这么简单,而是民以不畏死,这个观点让他真的很佩服,就他从周霖铃听到的,这边人的一直认为朝代灭亡无非就是权臣,强藩,宦寺,外戚,后妃这些人,很少有人想到民上面,他们从来不认为民众能干成什么事,也不是亡国的主要原因。 满头大汗的他将书放下,自己草草的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水田先生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突然想到,让水田先生不出仕,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他的这些批注若是整理成一本书,也算一本不朽之作。 准备继续看的时候,他听到外面周霖铃在喊他了,于是将书放下,走出这里,应了一声。很快周霖铃走了过来,笑着说:“相公,快来吃饭吧。”他小声的询问水田先生也在嘛,周霖铃点点头。 和周霖铃到了膳厅,里面周山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中年书生坐在那里,这书生衣着和其他秀才一样,但是气质迥然不同,就这么在这里坐着,就让人觉得这人不是普通人。 他恭敬的对着水田先生行礼说:“岳丈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水田先生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周山这时候笑着说:“见过父亲,就不见一下我这个哥哥吗?”他准备行礼的时候,周霖铃拉着他的手说,然后对周山说:“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而且你只是大舅子,按照辈分是同辈,他年纪还比你大,你应该向他行礼才是。” 听到这话,周山叹气的说:“父亲大人,这妹妹才嫁出一年,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听到两人的话,水田先生随口说:“山儿,霖玲,你们兄妹一直喜欢斗嘴,平常也就算了,现在还是收敛一下,别让姑爷看了笑话。” “先生,相公不会在意的,相公你说不是。”周霖铃轻轻的吐着舌头,可爱的说着。他还没有说话,周山就板着脸说:“妹妹,你都嫁出去了,要讲四德了,这吃饭你应该在一旁看着,不能吃。” 周霖铃笑了笑说:“这个不对,按照古制,女主人能够是出席的,先生没有妻子,大哥你也没有,我当然能够出席了。”周山看着他,摇摇头,夹着菜,吃了一口说:“水,水,辣,辣。” 周霖铃笑着舀完了一勺汤给周山,接下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了。周山看着他吃相,不时绷着脸,忍着笑意,而水田先生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吃着自己的饭菜,不是夹些菜给他。他有一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心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坏结果,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他吃着菜,果然没有放糖,而是放了一些辣子,心中不由感叹周霖铃对自己很好,这么久了,自己都不知道周霖铃到底是否喜欢吃辣。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察觉他的目光,对着他甜蜜的一笑。 吃完之后,周霖铃收拾碗筷的时候,水田先生对着周山说:“山儿,帮你妹妹弄下。”周山无奈的点点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在走的时候拍拍他肩膀。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水田先生说:“李大牛,不,应该叫你贤婿,你的事劣者听到昌吉兄说了很多,田家宝来的时候,也和劣者说了很多,对于霖玲嫁给你,劣者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你也的确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 水田先生说完,他连说不敢,心想这谈话一定要小心了,自己的考验来了。他说了自己对周霖铃感情,也说了周霖铃对自己付出的一切,自己对这些都记在心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说完之后,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水田先生,水田先生平静的说:“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劣者也不明白,劣者只知道男才女貌才般配。”听到这个,他心里咯噔一声,然后知道考验来了,自己要认真起来,千万不能让水田先生失望。 “你的才能我也听昌吉兄说过了,的确是万中少有,你和我们不同,我们都是书本知识,口头上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没有多大作用,前朝有一句诗形容的很好,平生坐谈聊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而你不同,你是真的有用之法,能用之法,这一点昌吉兄和劣者都很佩服你。” 他摸着头,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告诉水田先生,自己只是有时候喜欢瞎想,这个算不得什么。水田先生摇头说:“劣者读圣贤书这么多年,才明白学问两字,这问不难,但是问一个好问题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同样,瞎想谁都会,但是想到一个好点子真是一件难事。” 水田先生说完,再次说:“劣者和昌吉兄都很疑惑,为什么你不愿意出仕呢?昌吉兄说你有很多机会出仕,你都拒绝了。而且以你的文采,不愿走捷径,也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他知道考验来了,这个问题就有一些苦难了,他仔细想了想。 “岳丈大人,出仕不是小婿的愿望,小婿对于这些官场的勾心斗角不敢兴趣,小婿的愿望就是和霖玲一起这样安居乐业,不为其他事情操心,也不不愿意为这些事情操心。小婿是一个惫懒的人,想要的可以用古人的话形容,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说完,他看着水田先生,等待水田先生的回答,水田先生摸了自己的胡子,对着他说“贤婿,你应该明白,在你娶霖玲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在进行这个生活了,她父亲始终是国朝的大司农,天子的贤相。” 他点点头,接着说自己明白,自己肯定会出仕当官,为周霖铃谋取一个封诰,这是自己做丈夫应该尽到的责任,有难共当虽然是夫妻应该的,但是自己能尽量不让妻子吃苦就不让妻子吃苦。 水田先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点点头:“很好,我问你一件事,关于国朝你怎么看。”他这下到时候纠结了,他知道这个可真的不好回答,他小心的询问水田先生:“岳丈大人,你说什么呢?”水田先生笑着回答:“这是昌吉兄托我问的,他作为大司农,不适合问你这种问题。” 他想着,如今不实话实话的话,怕是难以过关,于是告诉水田先生,如今国朝已经危如累卵。水田先生没有说话,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开始一一分析起来,首先是国库空虚的问题,现在国库勉强保持收支平衡,若是这个平衡被打破,那么就必须会加税。一时税多倒不是不足为惧怕,可怕的是若是遇上天灾,到那时候朝廷无能赈灾,流民乞食无地,必将激起民变,到时候朝廷用兵,耗费无数,就会走陈朝老路,这匪越剿越多,叛越平越乱。 然后就是冗兵的问题,这士兵实在太多,朝廷如同背着千斤巨石,只能一步一步的磨着前进,想要治世升平,实在苦难万分。朝廷总是想着等到太平之后就放马南山,融兵成像,可惜这些兵恰恰就是阻止朝廷太平的一块巨石,若是不搬掉,别说太平盛世了,倒是还有鼎摇之危。 最后就是吏治的问题,虽然六位总理一时缓解了,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等总理一旦撤去,或是总理不在是贤明的人担任,地方官员就会旧态复发。历代都以整治吏治为主,国朝越应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听他说完,水田先生赞叹说:“不错,你说的都不错,那么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他摇摇头,说时弊历代都有贤人发现,不过永远无法根治,自己也没有那个头脑,只能说出问题,无法改变。 水田先生叹气一声,然后说:“有办法的,哪怕只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总要医才是,不能就着这么放弃了,贤婿,有时候需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你就是看的太透,心想干什么都是徒劳无功,而放弃了。” 这话如同一桶凉水浇在他头上,让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不愿意出仕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反正这个封建王朝也就三四百年国运,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不愿意行动。 他询问自己,真的改变不了吗?自己真的就不能改变吗?这能不能改变,自己连尝试都没有,这样是不是太失败了。他脑中思绪万千,一会儿想到自己被公司老板骂,一会儿想到导师的谆谆教导,一会儿想到林大人,李昌吉,一会儿又想到了周霖铃。 他抱着头,感觉头疼欲裂,一个声音告诉他就是一个废物,安于现状就可以了,一个声音告诉他从导师那里学的经世济民的学问不嫩过这么荒废了。两个声音在他脑海吵着,将他脑子弄出一团浆糊。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病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病 “相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上?”周霖铃轻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这两股声音一下就消失了,他脸色苍白的抬起头,对周霖铃说:“没事,刚才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说完,他看着水田先生,道歉说:“岳丈大人上见谅,小婿刚才失神了。”水田先生看着他,轻轻的点点头,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带大牛去休息吧,这长途跋涉,想必上他也累了。” 他说了一声抱歉,就和周霖铃回到她的闺房,他躺下之后,周霖铃升起了香,闻着这香气,他缓缓的睡着了,在睡梦之中,这两个声音似乎又要辩论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周霖铃轻声说:“相公,我在你身边呢?”这声音有着奇特的魔力,让两个声音逐渐远去,他也渐渐安稳的进入到梦乡之中。 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下午十分,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西沉,前面也传来嘈杂的声音,想必是这些学生已经放学了,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觉得全身舒坦。他准备将棉被这些折好的时候,周霖铃端着菜走了过来,他连忙接过菜,然后才发现周霖铃今天打扮有所不同。 他仔细一看,周霖铃上穿着桃红绣花上短袄,下穿葱绿百褶裙,脚穿大红弓鞋(古代女士高跟鞋),薄施脂粉,淡描娥眉,玉簪云鬟,香散雾鬓。他觉得眼前一亮,仔细打量,越看眼前的妻子美艳不可方物。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轻声说:“霖玲,古代传闻的美女也就是这样吧,有人喜欢说从画里走出来,今日见到你,才觉得这话不假。 周霖铃脸上泛起了红霞,更加惹人怜爱了,她小声的说:“相公,先用膳吧。”他准备说秀色可餐,但是觉得有一些轻浮了,于是坐在小圆桌上开始吃起来。这一顿饭有周霖铃陪着,他心情十分舒畅,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这个样子,周霖铃小声说:“果然孙安人没有说错。”他听到这话,好奇的询问说什么,周霖铃只是害羞的低着头,轻声说:“相公,我这样你喜欢吗?” 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无论周霖铃什么样子自己都很喜欢。周霖铃轻轻的点点头,不在说什么了,吃完晚饭,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先生说你心中十分痛苦,让我有时间多安慰你,希望治好你这心病,不知道你是否能说给妾身听呢。” 他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心病说了出来,这心病实在工作时候落下的,他上司总是反驳他的意见,肆意的辱骂,最开始他还是气愤,到了后面骂多了,反而怀疑自己能力,他不在锐意进取,尸位素餐的时候,就不会挨骂,这就让他更加安定下来。 叹了一口气,说自己要是辞职之后,未必会有这心病,但是当时自己的家庭不允许自己辞职,这工作的工资还很高,他也只能忍下来,当一个所谓的成熟的人,失去了少年的冲劲和自信,只想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说到最后,他感叹,这个倒不是没有什么坏处,他至少认识到一些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听着他说完,周霖铃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说:“原来是这样,相公自信一点,你就算不是多么厉害的人,也要用自己最大努力去尝试,失败又算什么,妾身还在你身边。相公,答应我,不要在妄自菲薄了好吗?”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只能尽量来,我不敢承诺什么,承诺太多,到时候实现不了,会让你失望。” 周霖铃点点头,小声的说:“相公,没事,慢慢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就算相公你的心病无法医好,妾身也会陪在你身边。妾身嫁给你之后,夫妻已经一体,无论你是好是坏,我都不准备离开你,我会尽自己努力帮助你,让你向正道上面走。”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握着周霖铃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他一早就醒了,走出房间没有多远,就听到了读书的声音,他走了过去,看到周山拿着一本书,在那里咿咿呀呀的读着,他听到人莫知己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就知道这是在读大学了。 他随便坐在走廊的作为上,在庭院之中的周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还在那里读着,等读完大学,周山放下书,摇头晃脑的说:“真是有理有理,唇齿留香,唇齿留香。”他看着周山这个呆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山将书合拢,笑着说:“妹夫,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舍得俏佳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受这风刀霜剑之苦。” 他笑着说自己习惯了早起,每天这个时候都睡不着,倒是周山起的倒是有一点早。周山笑着说:“美梦虽好,但是不如这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 黄金屋。”他点点头,问周山吃东西没有,自己可以弄点东西给他们吃。 周山摇头说:“妹夫,你那厨艺还是算了,妹妹估计也快醒了,等妹妹来弄吧,对了,你们不会待几天就走了吧,这可不好玩了,我和父亲大人弄的,真是一言难尽,父亲大人虽然上满腹学问,但是对这厨艺之道了解甚少。” 周山说完,询问他说:“这十三经不会背没事,四书一定要会背,不能显得你大字不识,让父亲大人心中不悦。” 他点点头,告诉他这四书五经自己多少会背一点,他心里没说,这中大孟论自己大学每天早读就已经背下来。五经除了易经之外,其他四经不说一字不漏,最多也就几句记得不熟而已。他想到周霖铃说的,提醒周山说:“大舅子,你可以小心了,霖玲这次来,可是要为你选一个妻子,让你早日成家,为李家周家延续后代。周山听到这个消息,叹气说:“惨了,这丫头说到做到,丰城的大家千金她认识不少,她结婚了,我一难以找借口了,好妹夫,快帮我想想,怎么让她取消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他只是摇头,这个事情自己倒是不好参与进来,他只好转移话题说:“大舅子,我们原本以为按照你的本性,这件事或许可有可无。”周山苦笑说:“这婚姻大事,怎么可能可有可无,唉,我倒是只想一个人在山野之中孤独到老,这样吧,你的儿子过继给我,反正都是姓李,没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担心周霖铃不愿意。 周山也坐下来,仔细想着说:“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嫁给你了,但是这件事她肯定不会听你的,她可不会被所谓三从四德给束缚,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她认为对的就好好弄,认为不对的就不管。他们都说我像父亲,其实不知道丫头才是率自然而轻名教。”他点点点头,等待周山下面的话。 周山看着初升的太阳,眯着眼说:“丫头要去见你,我当初是反对的,我知道丫头有些喜欢你了,否则不会不辞千里跑去见你,她嫁给你我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你,妹夫,你身上藏着太多东西,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察觉到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他也不愿意和周山谈这些,立马转移话题到周山娶妻这件事上,周山听后只是长叹一声,然后不在多说什么。很快,就有书生来到这里,这些书生看到周山都行了一个半礼,然后疑惑的看着他,周山笑着解释说:“这是我妹夫,也准备当你们同学。”听着他的话,一个人诧异的说:“周姑娘已经嫁人了吗?”周山点点头,在他耳边说:“这里面很多都对妹妹有好感,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山说完,大声说:“你们聊,我要下山去打一些酒去了。”周山毫无义气的潇洒离开这里,他看着这情况,心中暗骂周山,但还是恭敬的行礼说:“诸位,小的这厢有礼了。”书生们都还礼,没有说什么,然后开始拿出书本诵读起来。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他站在这里有些尴尬了,他对着这些人说:“诸位,小的先告辞了。”书生们微笑还礼,他转身离开,很快就听到这群书生开始议论自己,其中隐约能听到,议论他是不是一个读书人。‘ 他就感觉到好笑,自己怎么看都不是读书人吧,议论自己是不是一个军人还要靠谱一些。回到房间,周霖铃也才起来,他帮周霖铃梳头,梳完之后,将梳子插在上面,笑着说:“霖玲,你怎么都百看不厌。”周霖铃还是习惯的害羞低下头,然后说:“相公,你不是喜欢吃金莲子粥吗?等下妾身帮你熬煮一碗。”他说自己去帮忙,周霖铃说不用,告诉他去前面的书院,准备和这一群书生一起学习。 他倒是好奇这水田先生是怎么传授学生的,周霖铃也为他换上了一件蓝色长袍,带上朱子帽,然后在系腰封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应该想一个办法,你这么壮实,穿上这衣服显得有些别扭了。” 他无奈的苦笑,这个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壮实,才能在土地里面讨生活。他穿戴完毕之后,到了前面书院。这书院的桌位都是随便坐的,他自然是坐在这最后一排,免得自己挡住后面的人。 过了一会儿,书生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他看到书堂里面除了男子,还有一些女性。等到人差不多都到了,水田先生也走了进来了。他看着水田先生,倒是期待起来,这水田先生会传授一些什么呢?自己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水田先生看了四周,先询问有谁没有来,然后知道没有谁没来就将书拿起,然后随便抽了一个人,背诵昨天教授的葛覃。 第一百六十八章甜蜜 第一百六十八章甜蜜 这位学生背完之后,水田先生让学生坐下,然后突然抽他起来,他不慌不忙的背诵起来,这首诗倒是不难。 背诵完毕,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有找几个学生问字词的意思,水田先生也抽他起来,询问了他黄鸟是什么意思,这个倒是简单,他直接回答是黄鹂。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开始讲解这首诗来。 水田先生开始说的时候,告诉他们葛覃分两种,一种是顺着地上爬,一种缠着树枝爬的。这首诗说的就是从地上爬的那种,而且还点明了季节。水田先生说着,然后再次说葛布怎么制作的。 说完之后,水田先生笑着告诉询问他们葛布衣裳什么时候穿,这个时候有的学生已经回答出了,是夏天。他看了这些学生,回答出来的明显是家境比较好的学生。水田先生点点头,说丝绸虽然柔顺,但是容易吸汗,夏天穿在身上黏糊糊的,而葛布就不会这样了,葛布而且很轻,耐磨,许多朝代骑兵穿的裤子都是葛布弄的在乾朝的时候,葛布和丝绸一样贵重。 说完这个,水田先生差不多已经讲述了半个时辰了,于是让学生先休息,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招手。他恭敬的跟着走了过去,到膳厅,周霖铃的粥已经熬好,水田先生笑着说:“丫头,怎么开始熬这荇菜粥了。”说完,然后看着他说:“我这老头子也算沾了你的光。”他连说不敢不敢,喝着这粥,他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快速喝完,周霖铃再次帮他盛了一碗,连续喝了三大碗,他才打了一个饱嗝。 看着他这个样子,周霖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先生,让你见笑了。”水田先生笑着说:“能吃就好,能吃就好,贤婿,你应该读书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他听到这话,心中说不妙,连忙说都是周霖铃来后交代的。 水田先生笑着说:“你自己没有注意吗,在你前面那个背着虽然熟练,但是没有停顿好。估计丫头自己都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不信丫头你背一下。”周霖铃笑着背了一下,他一听,果然是四字一顿,中间词句停顿不明显。 水田先生让他在背一次,周霖铃听完之后,笑着说:“相公,你这个诵(背的意思)书和读书一样,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周霖铃说完,看着前面说:“先生,快去上课吧,学生还在等着呢?” 水田先生点点头,他们一起回到书堂里面,水田先生再次解释说这首诗,水田先生不管只是说这一首诗,还谈礼制,谈器物,从葛覃谈到充耳,然后谈到整个冕。然后就是冕的流传和意义,改进的部分,水田先生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水田先生的解说,他有一种当初找回在导师手下工作的感觉,自己导师也是这样,无所不精,无所不谈,对于经学,考古,历史,文学都有很深的理解。他聚精会神的听着,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在中午的时候,水田先生也下课休息了,在离开的时候,他看着这些学生拿着干粮充饥,心中有一些不忍,他回到膳厅,在吃饭之前,询问已经打酒回来的周山说:“这些人中午都是吃干粮的吗?”周山说:“也有吃点心的,这要人送饭,也太远了,煮饭的话,妹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听到这话,他点点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端菜上来的周霖铃说:“相公,你是不是想到了在工坊弄的那个。”} 他点点头,对着周霖铃说:“是的,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听到他们的话,周山好奇的询问:“妹夫,妹妹,你不用打哑谜,说一下你们想到了什么。”周霖铃将工坊的事情说了出来,周山说:“这个倒是一个好法子,就是不知道学生愿意不,而且这柴米钱又是谁出呢?” 他开口说:“这个可以这么办,一个荤菜多少钱,一个素菜多少钱,不要定的太高,能让弄伙食的人赚一点就是了。他也说到,若是水田先生觉得扰人的话,就可以让这些工人在书堂外面弄。 听到这个,水田先生说:“这个方法用在书院浪费了,军中才能大显身手。”水田先生说完,他才意思到,这个军营还真是一个哨的人聚在一起生火做饭,这行军时候必要如此,但是在城里驻扎的厢军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想到若是建立伙食团的话,这军队耗费有大了。他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水田先生平静的说:“不是白吃,和馆子一样要钱,价格要比馆子里面低一些。” 他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他和水田先生开始商量怎么弄起来,周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等两人都说好了,四人才开始吃饭,吃完之后,水田先生和他再次去书堂,然后开始上课。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周山让学生们都停一下,然后告诉他们关于食堂的事情,询问他们的意见,这些人本来对明天中午只能吃干粮感到厌倦了,于是都点点头,说钱财都是小事,只要能吃到热乎的米饭,什么都好说。 周山也询问了他们准备要吃什么菜,这些人拿出宣纸,一一写了出来,他和周山核对一下,将大家都喜欢的菜都勾了出来。他准备和周山一起去丰城招人的,周山拍着他的肩膀说:“傻妹夫,你不把你家娘子管好,我这个大舅子就麻烦了。”他一笑,也不用多交代什么,周山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弄。在吃晚饭的时候,周霖铃再次将饭菜送到房间里面,他也看的出周霖铃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吃完饭菜,他和周霖铃说着去丰城的时候,周霖铃说不用着急,先在这里陪几天水田先生,他点点头,和周霖铃谈了一会儿,他觉得身体有一些不对劲,周霖铃扶着他,侍奉他好生休息了。 一觉醒来,他摇摇头,身边的周霖铃也醒了过来,见他醒来,小声的说:“相公,怎么了,有心事吗?”他小声的询问:“这香是什么香。”周霖铃脸更红了,小声的说:“是求子香,相公若是不喜欢的,妾身下次就不焚这香了。” 他说没事,心中还是感叹,周霖铃对于生孩子的心还是太在乎了,对于这个,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他准备再次入睡的时候,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你是不是嫌弃妾身。”他连帮忙说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嫌弃她呢。 说完,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在这么不管,于是告诉周霖铃关于这个知识,以免周霖铃胡思乱想。 这样说到三更的时候,周霖铃才勉强明白过来,小声说:“时候不早了,相公你早些休息吧。”他点点头,睡了过去。上 一觉睡到太阳出来,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心想不妙,今天去学堂要迟到了。他一起身,发现周霖铃笑语嫣然的坐在那里看书,他看周霖铃笑的开心,不由出声询问她在笑什么。周霖铃见他醒来,连忙看着桌子上的粥,摸了一下说:“有些凉了,妾身去帮相公热一下吧。”他说不用,这个天就算凉了也没有事情,周霖铃执意去热一下,他不好说什么,就让周霖铃端去热一下。 他到了书桌上上一看,先看了一下书名,上面写着“魏宫秘史”。他于是看了一下,说的是魏朝宫廷一些不怎么出名的嫔妃之间的事情,周霖铃看的就是魏孝帝时期一件事情,内容倒是有趣,是魏孝帝和黄妃下棋,黄妃要上输的时候,将自己养的猫放在棋盘上,将棋局扰乱的事情。 他接着翻了一页,不过这一页就不那么有趣了,这边写着上著书人的评语上,认为这君不君,臣不臣,有失体统,然后说这也成为宫皇后乱政的起因。他见提到宫皇后,快速的翻阅过去,在宫太后那一条果然找到了,皇帝喜欢宫太后,然后封了宫太后子嗣爵位,其中就有长乐侯。 只不过这里写着长乐侯是义子,他就明白,这书成书年间应该是文皇帝时候,作者没有经历过高皇帝时代,为了圆高皇帝和宫太后的关系,所以自作聪明的写了一个义子。 他往前面翻着,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位更衣是益安府的人,具体那里,这里没有写,这里面就记载了一件小事,这位更衣是魏明帝时候的人,在明帝赞叹自己治下太平的时候吗,这位更衣冒死直言弊端,让明帝醒悟过来。因为这件事,这位女婢才被册封为更衣。 他将这件事记下,觉得日后为木萝娘娘圆谎好用,他本想找地位更高的,但是益安府出生的就只有这一位了。将书放下的时候,周霖铃也推门进来了。他将一碗粥喝下,询问周霖铃在家里闷吗?若是闷的话,就去丰城玩玩。 周霖铃说自己不闷,书房还要很多书没有看,这看着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点点头,和周霖铃谈着,他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的专业上去了,大谈版本和目录学,周霖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笑着说:“相公,你知道的可真多,先生这一点不如你,先生买的都是书店里面常用的书,他说这书都说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有什么区别呢?” 他开始解释了,这边自己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应该相差不大,各地印刷不同,版本也不同,有些地方的书商会请人校对之后才打版,而有的就是随便雕刻,印刷出来有不核对,缺页掉行都不知道,这些书商想的就是如何快速变卖,而没有想过印刷是否有误。 除此之外,有些地方有忌讳,认为某字不好,就改字或者不刻,这种弄出来,有时候影响不大,有时候影响很大,幸运的这只是少数,不用太在乎。最怕的就是缺页这种。 第一百六十九章食堂 第一百六十九章食堂 他解释说,若是这书其他版本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个本子,那么这一页可能就这么失传了,一行字都十分难以补好,更别说是这么一页了。周霖铃听到这话,疑惑的说:“就算相公你们也没有办法吗?”他苦笑一下,告诉周霖铃,虽然是科技时代,但是人还是人,不是神仙,想要复原这个还是十分困难。 说完版本之后,他继续说着目录学,关于这个,周霖铃倒是有些基础,这个也不是很难的学问。 他将这两大类说完,见还有一点时间,继续说了校勘,辩伪。校勘的方法有简单的,对校法就是两个人拿着不同版本的本子,一个念,一个对,有什么错误地方,就记录下来,这个方法最简单,只要识字就可以的。不过这个只是能找出异同,具体哪个本子对,就全靠学问了。这个就和扫落叶一般,扫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有错误。 至于辩伪就更加复杂了,有些书伪造的很高明,让人辨别不出真假。辨别这些书不止需要学问,还需要运气,不小心发现了一些证据,才能证明这是伪书。周霖铃听到这话,疑惑的说:“相公,什么是伪书。” 他将伪书的概念告诉周霖铃,大致有三类是作者伪,这是托名而作的书,释道的书多是这类。还有就是内容伪,有些人会在篡改其他人的作品,这一部分就需要小心辨别了。最后就是书伪作者也伪,这类就可以直接视为抄书换名了,这类书也是最难辨识的,因为抄袭的都是不出名的书,内容上很整齐,若是年代很近,就算找到抄袭的书,也不知道谁抄袭谁。 他自己倒是没有遇到过,但是他老师遇到过,两本书内容一样,只是章节顺序颠倒,书名和作者都不同,为辨别谁真谁伪,他老师可是用了三个月才勉强确定下来。周霖铃听着,感叹的说:“相公,我以前都是知道古人喜欢托孤传道,没有想到今人也会如此。”他拿起这本秘史,笑着说:“像是这本书,就可以断定是伪书,很多内容想必是作者自己听闻的,而且他序中自云是魏廷兰台,这也是假的,估计是太宗文皇帝时候的人了。” 周霖铃好奇的说:“我看书中很多记载和魏书后妃传吻合,相公你是怎么断定的。”他一笑,告诉自己判断的依据,若真是魏朝的太史,那么也不会不知道高皇帝的身份,当然这书也有很大的史料价值,不能因为这小小的瑕疵,而放弃不信。 听着他的话,周霖玲点点头,然后看着天色说:“时间不早了,妾身先去烧饭了,相公你要看什么书,去千顷堂寻找就是了。”他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询问周霖铃说:“我今天没有去上课,岳丈没有生气吧。” “先生才没有这么小气,相公别多心了,先生对学生说,你和哥哥一起去弄食堂的事情了。” 他点点头,本来想询问食堂的情况,但是转念一笑,周霖铃未必知道,就让她先去忙了。他走出房间,准备去千顷堂看书的时候,周山匆忙的回来了,见到他说:“妹夫,快来帮忙。” 他大步跟在周山后面,到了外面才看见一群挑着菜米柴肉这些来这里,周山对他说:“妹夫,有个挑夫刚才脚崴了,我揉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无法用力,现在只好让妹夫你来帮忙。”他说没事,现在那个挑夫在那里。周山告诉他在半山腰,顺着路下去就可以。周山说完,带着这些挑夫进入到后院厨房,安排他们放东西。 他顺着山路走了下去,大概走了半刻钟,他就见到那个挑夫,挑夫坐在一块石头上,担心的四处望着。他走了过去,对着他说:“我是书院的人,这挑子给我吧,我来挑。”那挑夫用方言说着,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只能无奈的说:“老丈,你会说官话吗?我不是这边的人,听不懂你说什么。”挑夫摇摇头,捂着自己的腰,他看了一下,明白说:“你是说这个有点重,不要伤了腰是不是。”挑夫点点头,他说没事,自己也是农家出身,这点重量自己能够抬起来。 他弯下腰,慢慢尝试找到平衡点,然后才发力站直身体。抬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还是有一点重的,大概有百多斤。他看着菜,心想周山真是不会买菜,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周山怕是买了三四百斤的菜,这书院不过才三十多个学生,这些学生就只吃中午那一顿,还好这天气已经转凉了,倒是不用担心菜会坏,不过这这些菜被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他跳到后院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正在后院帮忙切菜的周霖铃看到满头汗水的他,连忙上拿出手帕,为他擦去汗水。正在一旁休息的周山取笑说:“丫头,你哥哥我也累的要死,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周霖铃随口说:“关心你是嫂子的事情,我这当妹妹就不用在管你这么大的一个人。”周山一笑,看着四周顾来的人说:“大家快些弄吧,中午学生还要等着吃饭呢。” 四周女工点点头,熟练的烧火做饭起来。在中午放学的时候,这个饭菜都弄了出来,这些菜本来是用盆装的,但是周山觉得这样犹如斯文,就用碟子装起来。这边的饭倒是方便,用蒸笼蒸的,将蒸笼放在椅子上面,就可以给学生打饭了。 学生来了之后,周山对着他们说:“你们注意了,这一个碗用来盛饭,一个用来装菜,饭只要二十文钱,随便你们吃,菜的价格你们是知道的,吃完之后,将钱放在碗旁边就是了。 这些学生都点点头,各自拿起碗开始吃起来。水田先生看到这个样子,也一起来吃了起来。 他准备吃的时候,周霖铃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于是就停下来,然后协助这些女工帮忙打菜。 等学生吃完,周山对着他们说:“各位,这食堂也才刚弄出来,你们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写出来,交给我就是了。” 学生离开之后,周霖铃才说:“相公,这些都放了糖的,妾身现在去帮你弄几个小菜吧。”他点点头,也进去帮忙,这下周霖铃倒是没有阻止。弄好之后,他和周霖铃端着菜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周霖铃好奇的询问说:“相公,你们那个食堂是不是像这种。”听到这个,他里面想到了,自己也是傻,忘记弄餐盒了。他匆匆吃完,然后将周山叫来,周山看着他屋里的剩菜上,笑着说:“妹夫,你还开小灶了。这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也不吃了,心领了心领了。” 他笑了一下,拿出一张宣纸,将餐盒画了出来,画好之后,他解释说:“这一格放小碗汤,这一个大格放菜,这个方格放饭,这边竖着放筷子,这个能烧制出来吗?”周山笑着说:“这个简单,只要有钱,你样式在奇怪,都有人能烧制出来。” 他点点头,将这件事交给周山去办了,他开始设计这个食堂的布局了。水田先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水田先生不喜欢食堂就在书院里面。他先离开这里,观察了一下书院的情况。 书院这边还是比较平叹,在书院外面还有几亩空地,他观察好了之后,就开始画草图了。首先还是要弄一个柜台,将餐厅和厨房隔开,厨房里面也要分几部分,现在要进到最大的努力保持里面干净。这灶一定要在后面,方便放烟囱,而且不能只用有个灶,毕竟加上女工都有四十多人吃饭,一个不够用,他准备要三个吗,一个专门炒菜,一个专门煮饭,剩下那个备用或者烧汤。 然后就切菜和放菜的地方,不能和柴火这些混在一起,然后就是专门洗碗的区域。他按照记忆里面学校厨房的分类来弄着。 这个大部分弄好之后,剩下就好弄了,餐厅只要几个桌子就是了,他设计好,周霖铃也从厨房回来了,看着他设计,笑着说:“相公,还应该弄一个地方,就是收盘子的地方,学生将盘子送来之后,顺便给钱。哥哥就站在那里收钱就是了。” 他一笑,和周霖铃商量起来,这女工要带着帽子,不能将头发掉到里面,然后就是带着手套,手套和帽子要多准备几套,洗碗之后,就把这个洗了,晾好晒干。他想了想,询问周霖铃有什么问题不,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没有什么了,其实这个没有必要,就算宫中都没有这么严格,我还要告诉哥哥,这菜坏了一定要丢,这个倒是不用多担心,他不会在乎这些小东西的。” 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这些工人一个月工资多少,周霖铃笑着说:“一贯钱,哥哥可不缺钱,他就愁着怎么将这些孔方兄花出去。”他原本想询问周山整天闲着,哪里来的钱,但是转念一想,这周山可是大司农的儿子,能穷到什么地方去,李昌吉一年的俸禄就足够周山潇洒了。 他继续想着,如何将这个食堂扩大出去,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建这么一个馆子,就当做卖盒饭,就是不知道受众大不大,他想着自己也应该找一个时间去丰城考察一下。若是真的弄起来,自然有商人跟风办起来,到时候就给不少人提供岗位了。 “对了,相公,你还记得董胜武吗?他在丰城好像也在办丝绸工坊了。”周霖铃突然想着,对着他说。他点点头,这是一件好事,这个工坊只要有人开始弄起来,赚了钱,自然有不少人跟风而起。 他倒是担心,工坊壮大之后,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时候,虞朝不能提供而造成矛盾,到时候朝廷会出面干预,取消工坊,让自己功亏一篑。 第一百七十章读书 第一百七十章读书 他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也是的,你都忘记了准备去南国买粮食吗?只要有钱了,粮食可以从南国那边买就是了。”他想了想,担心的说:“若是南国不愿意卖呢?” “相公,南国可是有百国之称,就算一两个国家不愿意卖,还有其他国家愿意卖,南国对丝绸和茶叶可是十分渴望的。”他点点头,茶叶这个倒是不用自己操心,他询问南国难道不种茶和养蚕吗?”周霖铃摇头说:“他们纺织技术还很落后,具体这个你要问先生,妾身对这些了解不是很多。” 他让周霖铃从新画一下这食堂的设计图,他知道自己这草图要是拿给周山看,周山一定要先取笑自己,然后重新画一份,在周霖铃画的时候,他也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见没有什么问题,他才想到了一件事说:“下次还是要和哥哥说一下,这菜不要买的太多了,太多真的吃不了,到时候丢掉真的浪费了。”周霖铃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哥哥肯定是想要帮助这些人,在这些女工下山的时候,我看着她们带着米和菜下去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一些吃惊,心想自己还是没有周山想的周到。 周霖铃画好之后,等墨干了之后,对着他说:“相公,我们去敲编钟吧,顺便教你一下,免得到时候先生让你敲的时候,你不会。”他点点头,和周霖铃一起到了乐室,这个乐室很大,他估摸是整个书院最大的地方了,连书堂都没有这里大。 他也是第一次看编钟,这虽然只有一组,没有鏄钟,还是挺震撼的。这一组编钟,他估计就有千斤,这个古代皇室的乐器,真是一般人能够弄出来的。 周霖铃拿起木槌,小声的说:“这编钟演奏不是一个人能够演奏的,一起都是哥哥和妾身,还有几个学生才行。今天妾身教相公你如何奏乐就可以了。”他点点头,周霖铃开始敲起来,这编钟倒是不难学,只用一个时辰他就知道怎么演奏了。 和周霖铃合奏了一曲简单的曲子,他才感觉到什么叫黄钟大吕,这声音真的太大了,要不是这房间足够大,自己耳朵都感觉要聋了,他还是轻轻的敲着,要是敲重了,他感觉这音波就来可以杀人了。 演奏完这首曲子,他感觉到十分累了,这个两人来演奏还是有一些累人,这个不想弹奏乐器,身体不会动。弹奏这个要不时的走着,他因为初次接触,有些音阶没有记住,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周霖铃倒是表现的很自然,只是额头隐越可见汗水,而脸上没有丝毫疲倦的眼色。他坐在地上,感叹说:“不愧是雅乐,和郑卫的靡靡之音不同。”周霖铃笑了一下,告诉他这边不叫上郑卫,而是陈随。他点点头,默默记着这个说法。 休息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他对周霖铃说:“奉王也是舍得,这一组编钟可是花费不小。”周霖铃掩嘴笑着说:“相公,这越贵重,越能表现奉王他亲贤之心。当初太祖高皇帝若不是以列土封侯,怎么会十年剪灭群雄,定鼎中原。奉王若是真的想要干大事,什么都可以让出,我听说魏武帝起兵的时候,将自己的爱妾都送给手下大将。” 周霖铃说到这个,兴趣就来了,说魏武帝能取得天下和虞高帝可不一样,魏武帝不喝酒,不爱女色,只有一位原配妻子,至于妾都是当初陈元帝为安抚这位国舅送的。这些女子根据魏书的说法,魏武帝都没有碰过,送给手下大将的时候都是完璧之身。周霖铃对这个说法显然不信,然后说某书记载了,这些女子魏武帝都收下了,为了安陈元帝的心。 至于送这些爱妾,也没有魏书上面说的那么伟大,什么怜惜这些女子无辜,而是当时很多武将常年在外,难以和家人团聚。他听到这个,不由笑着说:“还好这魏书没有由霖玲来修,否则这魏武帝一世之名就被你毁了。”周霖铃叹口气说:“国朝修的魏书,真是为尊者讳,我看到多出都是美饰之言,若是只看十四本纪,还不明白这魏朝好好的怎么灭亡的。”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好霖玲,这臣不能议君是老传统了,你以后要是写国朝献征录,某些东西是不能写的。”周霖铃也坐下,用手撑着自己脸说:“相公,我想写三朝野语,将自己看到书里这些东西写进去,供后世圣人君子阅览。”他点点头,心想这书估计也留传不长,不过周霖铃开心,那就可以,生年不足百,何愁千年忧。 再次闲谈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这乐室,走在走廊上面,周霖铃也带着他参观这个书院,除了他知道的,有画室,静思阁,他估摸了一下,这书院还是很大的,比李昌吉的府邸也差不了多少,这个不是水田先生一个隐士能够出钱修建的,看来李昌吉真的没有亏待自己这个朋友,除了地位,水田先生的享受不比李昌吉差。 逛了一圈,他和周霖铃到了千顷堂,周霖铃熟练的拿出一本书说:“相公,你看这书如何?”他翻开来看,开篇是唐典解,仔细翻阅,越来是水田先生注解的尚书第一篇唐典。他想这书有点薄,也不像是将尚书全部给注解的样子,继续翻阅,下一篇是虞典解,他继续翻,看到最后一篇是洪范释。 “这是岳丈注解典范的书呀,有些深奥,我要好生研究一下。”他说着,看看周霖铃,准备将书带走。周霖铃笑着说:“不止是先生,还有李吉士也有一部分,这是他们两个一起写的。” 他点点头,对周霖铃说:“除了这书,还有什么书霖玲你要我看呢?”周霖铃想了想,然后翻找着,过了一会儿,周霖铃才找到。他看着这书薄薄的一小册,说不由好奇的接过去,看到书名的时候,他瞳孔轻微的收缩了。 “相公,这是汪文忠公写的《天下郡国利弊书》,你别小看这书薄薄的,里面可是把七十二国(乾朝分封诸侯有七十二个,七十二国也代指天下各府县。)利弊写的清清楚楚,这书献给高皇帝之后,高皇帝将这书封在兰台,非是大司农不能借阅,仁皇帝的时候,仁皇帝将此书公布,三司四妃各有一份,在武皇帝的时候,朝中权贵都可以抄写传阅了。这册子也是李吉士送给先生的,先生偶尔看看,并不是很在乎。” 他点点头,对这书倒是有了兴趣,他想通过这书了解虞朝地理。至于治理天下,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他收下这两个两本书之后,周霖铃看着四周笑着说:“这些书想必相公也没有多少兴趣,不如就放在这里,等我那小侄儿来看。” 回到房间,周霖铃先去忙自己的了,他先是拿起注解典范的那本看了起来,很快就会发现了哪部分是水田先生写的,哪一部分李昌吉写的,两人观点真的可以是泾渭分明,水田先生看出的是做人的智慧,而李昌吉看到是如何修齐治平,两个观点结合起来,倒是成了大学所谓的八目,格致正诚修齐治平。他对尚书了解不是很多,看着两人的注解,不由拍案叫绝。 他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两典被儒生屡屡称赞,他记得孔冲远的疏的时候,说三坟是帝道,五典乃是常道,孔子知道世间难以再行帝道,于是删去三坟,五典就留下这两典,流传在人间。他原来虽然也看过,但是没有看出这么多门道,经过水田先生和李昌吉的注解下,他恍然开朗,很多以为简单的句子现在点拨之下,就很有很大的智慧。 唐试虞的那一小段,两人注解最长,李昌吉注解了三百字,说了唐为什么这么做,这三个官职有什么含义,然后点明用人选官应该怎么弄。而水田先生看到是如何锻炼后继者,如何让自己子孙成才。两人注解不同,但是都说的头头是道,他心中开始想起来。 “相公,用膳了。”周霖铃叫他的时候,他才书里世界醒过来,他看着手上的书说:“这典范果然深奥无比,我想起导师告诉我的,五经难读,其中以诗书为最,当初我在他那里知道诗经有多么深奥,如今看了岳丈大人注解的尚书,知道导师所言不虚。” 周霖铃笑着说:“那是先生和相公导师是聪明人,有学问才觉得这样,像妾身这样不求甚解的人,觉得五经就只有易经比较难而已。”他笑了笑,询问周霖铃,水田先生要是传授尚书的话,自己可以耽误一年的收成来听这个。 周霖铃将饭盛好,放在他面前说:“相公,很少看到你这么想着学习,妾身教你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他笑了笑了,没有说什么,和周霖铃一起吃饭起来,吃完之后,他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十三经已经学完了吗?”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现在都是水田先生第三批学生了,估计两年之后,这一批人也要换了。 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若是按照年纪制来弄的话,可以吗? 周霖铃摇摇头,这样学生的负担太大了,这个科举没有什么标准答案,老师传授的也不相同,若是一年一个,这个老师教的是这样,那个老师教的是那个,反而会让学生感到混乱,而且这样会破坏师伦,这里可是老师如父,要一辈子敬仰的,这一年换一个,会让学生对这个老师没有尊敬。要是不是一个年级换一个,那么这样就住够了。 他觉得周霖铃没有理解自己意思,不过想到这毕竟是现代学校体系,他也不强求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奉王 第一百七十一章奉王 他将学校的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周霖铃才醒悟过来,笑着说:“原来相公你说的是这个呀,妾身懂了,相公你们就是一个书院,一年收一批学生,这样同一批的学生年龄相差不大是不是?”他点点头,不过周霖铃还是摇头,这一个家族只能养的起一位老师,这样虽然对学生有好处,对家族的负担就大了,这家族找到老师,只要在适合读书年龄的,全都塞了进去。 他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周霖铃见他没有什么聊的,就收拾碗筷去厨房了,他拿起那本注解,重新看了一边,他看着这些熟悉的语句,几乎都可以背出来了,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周霖铃推门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点燃香炉,走到琴案旁坐下,轻轻弹奏着,一曲完毕,他才书中醒了过了,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将书放在桌子上。走到周霖铃身旁,小声的询问说:“霖玲,你回来多久了。“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前世看书也是这般入迷?”他一愣,然后点点头。 他告诉周霖铃在本科读书的时候,信奉的就是一个痴字,对书本的痴迷,他可以在图书馆从早上九点看到晚上九点,那时候可知道什么饥饿,就算水都很少喝,那时候的他就强迫自己,不管别人大学生活多么丰富,自己就以学问为主,除了学问什么都不问。 这种最开始还是有一些不习惯,后来习惯就好了,一天不看书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过出入社会之后,就渐渐没有这个感觉了,每天太累,身体累,心也累,拿着书看着会睡着了。 周霖铃听到他说到这里,连忙说:“相公,你看书也累了,妾身伺候休息吧。”洗漱之后,他躺在床上,没有睡觉,而是靠在床上想着事情。如今在丰城,他准备要干几件事,一个就是食堂的事情,不止要在书院弄,也要在丰城里面弄。二是工坊的事情,这个自己可以帮董胜武的忙。最后就是要抽一点时间好好陪着周霖铃逛一下丰城。 盘思了很久,等一切都安排好,他才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周山就敲门说:“妹妹,妹夫,主要是妹夫快醒醒,奉王殿下今天要来拜访。”他夫妻二人立马起床,周霖铃为他找了一件湖蓝色绸袍,一顶朱子帽,然后周霖铃拿着脂粉,笑着说:“相公,你要我为你化妆吗?”他笑着说不用,心想着奉王也是吃多了吧,没事跑来这里玩。 穿戴好之后,周山也通知今天的学生今天不上课,让他们回家休息一下,回家的路上若是遇到同窗,顺便转告一声。 他到了大厅,见到水田先生还是穿着以前的那一套,平静的读着书,丝毫没有在乎这位王爷的到来,他看到这个样子,倒是有一些佩服水田先生,自己今天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确是慌的。 水田先生对着周霖铃说:“丫头,去熬点粥来吃吧。”周霖铃恭敬的退下去了,水田先生笑着对他说:“贤婿,你认为奉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将那个道士吟诵的那句诗说了出来。 水田先生点点头,捏着自己的山羊胡说:“奉王是一个聪明人,可惜王爷应该糊涂才是,过于聪明,对亲藩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万一这个奉王是一个朱老四呢?不过今上怎么看都不是朱允炆,他感觉对这种事情还是避开才好,双方的胜负实在难以判定。 水田先生不在聊这个,反而聊起了那本注解来:“贤婿,丫头应该将那两本书给你了吧,十年前,霖玲过继过来的时候,老夫就和她说了,这两本书是给她未来的丈夫的,她的相公只要读懂这两本书,裂土封侯不过探囊取物。” 他点点头,那本利弊书自己还没有看,但是这本典范注解,倒是给了自己不少启发。他和水田先生聊了起来,他也没有隐藏自己想法,将自己心中疑问和心得说了出来。两人谈的不亦乐乎,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周霖铃端上两碗粥上来,然后喝了粥之后,他们准备继续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铠甲碰击的声音,一个内臣尖声叫着:“奉王殿下到。”水田先生和他迎了出去,在中堂那里已经点燃了香案,他们自然跪在地上,头在双手里面。 过了一会儿,他闻到一阵清香,偷偷抬头,看见两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女婢提着香炉走了进来,接下来又是两个婢女,左边那个抱着玉如意,右边的端着一把麒麟吞首的宝剑,然后又是两个婢女,一个捧着棋盘,一个端着棋子。最后两个女子捧着鞋和一个黄色的披风。 这八个婢女走过,然后又是八个婢女,这八个婢女有六个拿着乐器,后两个捧着朝珠好和平天冠。 这乐器八个女子走进来之后,又是八个婢女,他倒是没有在仔细看了,这词似乎武器什么,他之看到弓箭,最后两个婢女捧着袜子和外衣。 他原本二十四个女子走进来就算完事了,没有想到由来八个,这次是六人捧着花,后面的是捧着玉佩和香囊。 心中暗骂,这个王爷进来真是烦,比太子的还能摆谱。他很快又看到八个女子进来,这一次前六个都是捧着礼器,全都是玉制造而成,他倒是只认出一个玉圭,还有一个五谷桶。后两位是扳子和丝带。 他心想已经五八了,这王爷在厉害的话,也就六八,要是八八的话,他这种不懂礼的都知道越礼了。 果然最后八人六人捧着铜器进来,后两人捧着符和印玺。 等两位婢女进来之后,门外也铺上的地毯,然后有侍卫大声的喊着:“殿下千岁。”这声音传到中庭之后,中庭人也跪下喊着殿下千岁。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豪爽的声音说着:“平身。”在场众人连声说:“谢殿下,然后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 水田先生起身之后,奉王殿下走了过来,握着水田先生的说:“先生受累了,只因朝廷礼制再次,本藩不得不如此,还请先生见谅。”水田先生也没有客气,弯腰说:“奉王殿下里面请。” 奉王拉着水田先生的手,走向后堂,他也亦步亦趋的更在后面。到了后堂,奉王先坐下之后,水田先生才坐下。奉王看着还站着他书:“小兄弟坐吧,无需多礼,方才让小兄弟受累了,本藩真是过意不去。” 他听到这话,心中的怨气倒是消了一半,心想这个奉王果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坐下之后,打量了一下奉王,见奉王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容貌虽然有一些消瘦,但是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和蔼可亲,没有什么架子。 奉王笑着询问水田先生:“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令郎。”水田先生平静的拱手行礼:“禀奉王殿下,犬子有事,滞留丰城,未能接殿下大驾,还请殿下恕罪。” 奉王摇手说着无妨,询问李大牛是谁,水田先生的也回到,是自己的女婿。 “原来是李大牛,本藩早就从井大人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了不得呀,了不得,这双季稻一出,天下多少人就再饥寒之苦。本藩若不是碍于祖训,不得擅离封地,否则一定到益安府去见见你,今日一见,虽然容貌不甚出众,不过自有一番傲人气质。” 他说不敢,心想这个藩王真是不容小看,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都摆架子,真是让自己吃惊。他在想若是今上殡天,这位奉王和太子争夺皇位,两个人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奉王和他寒暄了一下,然后告诉水田先生,这次拜访,完全是兴致来了,除此之外,奉王拍拍手,一个婢女走了上来,端着苹果上来。他看着这苹果,心想这么一个苹果,有必要跑这么一趟吗? 奉王让水田先生尝试一下,水田先生咬了一口,疑惑的说:“嗯?这个苹果怎么有梨的味道。”他听到这话,心中挺是吃惊,这时候奉王笑着说:“这件事先生你要问你这个好女婿了。” 他诧异的说:“这嫁接已经成功了吗?”说完,他觉得不对,这嫁接真的成功了,这苹果也不会在奉王手里,而是先献给皇帝才是。奉王点点头,笑着说:“本藩也是闲着无聊,听说林大人准备将梨树枝种在苹果书上。本藩就弄了起来,也算天心眷顾,在今年成功了,不知道林大人那边是否成功了。”他没有回答,心中想着奉王来这里的目的。 奉王绝对是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才来的,这嫁接的苹果出现就可以说明一切,不知道这奉王到底想干什么。他心想,奉王这边倒是厉害,没有自己指点,还现在林大人他们前面弄好上嫁接技术。如果这个奉王没有其他心思,自己倒是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奉王。 奉王这时候笑着说:“听说李贤侄还在弄什么水稻,不知道能否告诉本藩,本藩倒是很感兴趣。” 他看着奉王,将杂交水稻的事情说了出来,心想藩王要是能够在林大人前面弄出的话,自己就真的佩服他了,到时候就算跟着奉王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奉王听完之后,拍掌的说:“很哈,很好,贤侄,若是你有心的话,本藩府中还有住处,就是不知道贤侄是否愿意来居住呢?”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水田先生,这个事情他亲自出面拒绝不太好。 水田先生平静的说:“大牛他尚年轻,恐难当大任,辜负了殿下厚爱,此事不如过几年在谈,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奉王哈哈笑着,回答可以,说李大牛什么时候愿意来都可以哇,王府一直为他准备好住处的,不用担心益安府之后就漂泊无定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交锋 第一百七十二章交锋 他连声说是是,多谢奉王殿下厚爱,自己虽然也想帮助奉王殿下,只是能力尚不足,怕辜负奉王的一番美意。奉王笑呵呵的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周霖铃端上三杯茶上来,首先那个奉王的时候,一个内臣接过茶,用出一根银针试探了一下,然后才恭敬的递给奉王。奉王品了一口,笑着说:“这茶是越来越好喝了。”周霖铃行礼道谢之后,再次退了下去。 奉王等周霖铃下去之后,询问他:“贤侄,听说你在益安府弄了工坊,具体是什么情况呢?”他见奉王知道的事情不少,心想这人今天果然是对着自己来的,他也一一说了出来,他倒是不相信这位以王爷之尊,还会弄工坊。 听着他说完,奉王点点头,对着水田先生说:“先生,令婿真是才智过人,这样的法子都让他想到了,本藩想着,再过不久的话,这个丝绸的价格就会下来了,如今两季稻已经让米价下降了。”说到这个,奉王感叹说:“古话说米贱伤农,像这样的话,不是伤农,反而让天下富足。” 水田先生点点头,没有接过话题,也没有奉承这位奉王。 奉王再次说:“先生,本藩有疑问,这从玄帝到如今这么多年,难道没有能人智者想到这个吗?”水田先生这时候平静的说:“这水稻大规模种植还不到千年,在乾朝的时候,虽然有种植,但都是小面积种植,当时的五谷之中并没有大米,这种植水稻普及是河左开垦之后,这河左适合水稻种植。而双季稻能够成功,还因为引进了南国的大势至国稻,这种水稻比起中原原本水稻要快一些,这个在农书里面记载。引进的时候,已经是陈朝中期了,到今还不到五百年。” 奉王敬了水田先生一杯茶:“先生果然博学,看来令婿所言的杂交水稻也的确可行,若是这能再次改良,这天下再也不用为粮食担心了,不过这水稻能杂交,玉米和小麦呢?”他说小麦自己不清楚,但是玉米肯定能够。 奉王点点头,让内臣拿出一个本子,将这个记下来,对着他说:“关于这件事,本藩就期待贤侄了。”他只说不敢,奉王看了看他,然后询问说:“贤侄体格壮硕,不知道可曾练习过什么武艺。”他说没有,自己这身板都是种地弄出来的。 奉王挥挥手,内臣附耳过来,然后奉王对内臣说了什么,内臣就离开这里,然后到了外面,很快恭敬的捧着弓矢来到后堂。奉王笑着说:“我听闻陛下下诏每里的农民都要在冬季练习弓术,本藩不知道贤侄也在这里,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他准备拒绝,但是看到水田先生对着他轻微的摇头,他只好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多谢殿下赐小的弓箭,此恩此德,小的铭记五内,永世难忘。”对着弓箭三拜九叩才将这弓箭收下。 “贤侄,你试试是否称手,这弓原本是为本王打造的,未免有一些弱。”他听到这话,没有在意,这弓就算弱,自己也不可能说出来,他对着奉王说了一声失礼了。弯腰行礼,在对着外面,他准备搭上箭矢的,但是看到外面士兵的手都握紧了武器,将把箭矢放了回去。 深呼吸一下,他缓缓的拉开这弓,这才察觉到了,奉王在坑自己,这弓至少有二十力,要是一般人,绝对拉不开。他有一些犹豫了,拉不拉开这弓呢?但是心中转念一想,这弓拉不开,不止丢自己面子,还丢周家的面子。 他加大力,将这个弓拉满,然后慢慢松开弓弦,对着奉王说:“启禀殿下,这弓倒是称手。”奉王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就笑着说:“称手就好,称手就好,本王就怕是手欺弓。”他没有在多说什么,深呼吸一下,行礼完毕之后,再次回到自己的位子。 奉王不在和他说什么,而是和水田先生聊了起来,奉王让属下再次拿出一本书,递给水田先生说:“先生,这是本藩让门客写的书,还请先生斧正。”水田先生接过之后,认真的翻阅起来,奉王就在那里悠哉的喝着茶,而他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也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个时辰,水田先生才将书阖上,然后对着奉王说:“此书体例不错,足以比拟《鸿烈》。”奉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连忙说:“本藩不敢,本藩不敢。”他也很佩服水田先生,这个比喻真是上的巧妙,这鸿烈乃是曹朝一位王爷编纂的一部书,而这位王爷最后因为造反,导致身死国灭。 奉王本想再说什么的,水田先生拱手说:“此书没有什么缺点,殿下继续按照这个体例写下去就是了。”奉王再次敬了水田先生一杯茶说:“有劳先生了。”水田先生微微欠身说不敢,然后将书还给内臣,又坐在那里。 奉王看了看天色,然后说着:“时辰不早,本藩也不多打扰了,今日能够与先生和贤侄畅谈,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奉王说完,准备走的时候,内臣这时候说:“殿下,小的听说一个这书院似乎弄出了一个膳堂来着,有人专门为学生做饭,和馆子有些类似,但是略有不同。”奉王哦了一声,笑着询问水田先生说:“先生,可有此事。” 水田先生点点头:“大牛怜悯这书生每日以干粮充饥,于是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奉王询问他细节,他也没有隐瞒,这东西也隐瞒不了什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然后还将设计图纸拿给奉王过目。 奉王看完之后,笑着说:“不错,不错这和施粥差不多,以后王府也可以这么弄。”奉王笑了笑,然后起驾了,他们自然要恭送到大门,这时候他才发现了那些拿鞋帽的婢女的用处,在上马车之前,奉王站在外面就把这些换上才进入到马车里面。 他们跪着恭送奉王离开,等卫士都走了,水田先生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这位王爷的动作是越来越多了。”他没有回答,和水田先生一起回到后堂,才坐下没有多久,周山就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看着周山这悠哉的样子,他心中暗骂周山不讲义气。这奉王来了,他独自一人跑了,也不带上自己。 他心中这么想着,口里就这么说了出来,周山听到这话,笑着说:“妹夫,这聪明人都知道这奉王殿下是为你而来,你要是不在,也会让侍卫将你招上来,你是跑不掉的。”他笑着说“哥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奉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会亲自来见我。”周山笑着摇头,告诉他这就是奉王高明的地方,奉王无论什么情况,只要稍微有贤名的都会亲自拜访拉拢,这礼贤下士的名称可不是奉王自己封的。 他感叹了一下说:“这奉王倒是是一个人物,不过想必野心不小,岳丈大人,为什么刚才要我接下他的弓矢呢?”水田先生捏着胡须说:“如今奉王还是虞朝的王爷,不能随意得罪,一般官吏尚斤斤计较,更别说这个天潢贵胄,宗室亲藩了。” 周山喝了一口酒,然后再次说:“管他有没有野心的,他姚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外姓人不掺和就是了,胜了也是他姚家,败了也是姚家。这从龙之臣可不好当。想这些不如喝酒,这酒好呀,是钓诗钩,是扫愁帚。妹夫,你不喝酒真是可惜了。”他一笑,将设计图纸递给周山说:“麻烦哥哥你在跑一趟了。”周山看着图纸笑着说:“妹夫,你真是心中有沟壑,这东西你都能想到。” 说到这个,周山小声的在耳边说:“下月初七就是妹妹的生日,你准备好了没有。”他一下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周霖铃生日。他感谢周山提醒,然后像水田先生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 周霖铃看到他来到,对着他说:“相公,累坏了吧,洗澡水已经烧好了。”他点点头,洗好澡之后,坐在屋里看书。 吃过午饭之后,他和周霖铃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周霖铃询问说:“相公,你觉得奉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思索了一阵才说:“奉王是一个厉害的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过想必他有缺点吧,否则先帝也不会选择今上而不是奉王了。” 周霖铃点点头,小声的说:“这奉王这个缺点就是过于沉迷那个,有传闻,他侍妾和他养的门客一样多。”他点点头,这私生活不检点在古代可是一件大事,就算奉王有再多的优点,有这么一个缺点就已经够奉王从皇位继承人踢出去。 周霖铃再次说:“丰城关于这方面传闻很多,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很那个。有的说是他贤人,有的说他是四字僧。”他笑着说:“不过圣人不是有讨论过这件事吗?”周霖铃摇头说:“圣人说的惠王可是会让贤,而这位奉王,有着皇家的老传统。”周霖铃没有说,在他手心上写了八个字。 “明为无为,暗操独治。”他想着这八个字,想到奉王的确有点想这样。周霖铃再次说:“丰城也说了,在宴会的时候,明面上是门客各抒己见,但奉王一沉默下来,门客就不能在说话了,奉王决定的事情,是不用质疑上和争辩的。” 他点点头,笑着对周霖铃说:“这样的话,贤人还会留在王府吗?”周霖铃摇头说:“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和这位亲藩翻脸吗?奉王不动手,只会一声,就可以让你活不下去。父亲就是看穿了奉王,才像现在这样,即不得罪奉王,也不巴结奉王。” 他询问:“若是奉王造反的时候,岳丈和舅子不是很危险了吗?到时候一定要选择一边。” 第一百七十三章游玩丰城 第一百七十三章游玩丰城 周霖铃想了想,回答他说:“这个倒是不用在乎,先生肯定会提前避难,至于哥哥,就算留下来,也整天吃吃喝喝,不会为奉王献策。奉王这人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杀了哥哥。他们两个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点点头,这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自己多担心,这个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倒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未必有妥善的办法。他不在多说什么,看着远方说:“霖玲,我希望这天下太平,我们两个就这样,慢慢白头到老,你说如何?” 周霖铃点点头,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说:“相公,明天我就和你前去上丰城,你看如何?”他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和周霖铃向水田先生说了一生,就和周霖铃一起下山了,神目山在丰城的东边,他们也顺道从东边纳齐门进入,周霖铃开始解释丰城是千年古城,从吴王在这里设立都之后,两千年之间,这丰城有数次落入夷族的手里,不过就算几经破坏,丰城还是依然繁华无比,丰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只要一旦太平下来,就可以焕发新生。 进入纳齐门,里面可是摩肩接踵,挥汗如雨。整个大街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先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名胜练剑台,这个练剑台倒是不大,就是一个临水小榭,池塘里面的荷花已经枯萎了,小榭上倒是人比较多,很多人都站在那里,感受高皇帝在这里挥剑起舞的英姿。他也凑了过去,见青石板上有着浅浅的脚印,小声的说:“这是高皇帝留下的吗?”周霖铃也在他耳边说:“传说中是,不过根基记载,高皇帝从封为长乐侯到起兵,也就十多年,天天站立也未必能够留下来。 他一笑,这个可不是泥巴地,要在青石板上留下脚印,没有三四十年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脚印还要踩在同一位置才是,想必这是后人伪造的。他站在这里,想着高皇帝在小榭之中练习剑法,倒也是惬意。 从练剑台没有多远就是当初孝懿太后的招贤馆了,现在被奉王给占据了,改命野萍楼,上面也有一对长联。 愚忠愚孝实能维天地纲常惜不遇圣人裁成未尝入室 大诈大奸偏会建世间功业倘非有英主驾驭终必跳梁 看到这一对长联,他小声的说:“这一对对联是孝懿皇后写的吗?”周霖铃摇着头,小声说:“若当时孝懿太后张挂这对联,早就被魏朝给抓拿了。”他看了几眼,这个对联实在不适合亲藩悬挂,但是也只有亲藩能够悬挂。 这对联有一股傲视天下之意,写对联的自比圣人英主,能驾驭任何人,不管是愚忠愚孝还是大奸大诈之人,都能治理好。这对联挂在招贤馆外面,说别扭也别扭,说合理也合理,他倒是想见一下这一副对联的人了。 因为门口有门卫挡着,他倒是没有进去看了。和周霖铃继续前进,接下来就是著名三问三答亭,在这个亭子里面,孝懿太后私会高皇帝,询问高皇帝三个问题,高皇帝也回答了这三个问题,因此孝懿太后从此倾心高皇帝,协助高皇帝建立这万世基业。 来这个亭子都是夫妻,他们都在这里祈求高皇帝和孝懿太后保佑他们夫妻恩爱美满。他笑着对周霖铃说:“娘子,我们也去祈福一下,就不知道高皇帝是否能够保佑我们。”周霖铃甜蜜一笑,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高皇帝和孝懿太后根本不恩爱,这个书说了很多,高皇帝负了孝懿太后太多。我们去求他们,就好比书生去求落第秀才保佑一样。” 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三问三答是什么,周霖铃捂嘴笑着说:“相公,这个三是说多次,而不是单纯指问了三次,根据高祖实录所写,妃三往,与上相谈甚欢,妃所问皆国之大事,上答之……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我们这些外人怎么知道,不过民间倒是有所谓三问,最后一问就是定鼎天下,何以治之,高皇帝回答就是与妃共治之。” 周霖铃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他说:“民间就喜欢谈高皇帝和孝懿太后的事,这个和才子小说相似,不过现实就没有这么美好了,而且若是高皇帝真说了这些海誓山盟,那么后面是多么……”周霖铃一下子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起来,他一笑,这就是典型的渣男了。他走到庭院里面望着四周,这里倒是有一些幽静,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心想夏夜坐在这里谈心倒是不错。 他和周霖铃做了一会儿,就离开这里,然后询问太祖实录有没有说宫家女子的事情,周霖铃摇摇头,就连受封长乐侯的原因避而不谈。他们继续走了没有多远,就是孝文太后为吴王建立思亲塔,孝文太后没有看到塔成就伤心病逝了,在思亲塔附近还有孝文太后居住的行宫。 行宫和塔都是不允许人进去的,他看着塔,询问周霖铃这塔里供奉着什么?”周霖玲告诉他,这塔供奉吴王曾经用过的所有物品,还有几位高僧的舍利子,丰城的高僧在圆寂的时候,都会立下宏远,要保护吴王极乐长安。 他一笑,这些和尚倒是知趣,知道这样讨好虞朝皇室。他们在思亲塔逛了一下,看着行宫,想着百年之前,一位失去丈夫又失去儿子的妇人在行宫之中以泪洗面。他感叹一声说;“孝文太后一世聪明,到最后也只是一个脆弱女人。”周霖铃点点头,看着远方的行宫说:“在行宫后面,就是孝懿太后的行宫,在孝懿太后还政给文皇帝之后,曾经回来丰城居住过一段时间。 他点点头,也不在这里吊古怀思,从行宫继续向北走就到了长乐侯府,这里还是没有改变,门口站在卫士,严禁其他人进去。在长乐侯府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高楼,倒是允许人进去,这是五百年前的南火王修建摘星楼,这摘星楼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火王的王妃站在这里,能够看到远方的家乡。摘星楼的游人就比较少了,毕竟这和伟大高皇帝没有任何关系。 他站在摘星楼上,整个丰城差不多一览无余,他也看了看长乐侯府,见里面的确空无一人,院子这些倒是高兴的。这时候周霖铃指着侯府里面说:“相公,你看,那是不是一个宫字。”他转过头定睛一看,果然是流水形成了一个宫字,他笑着说:“高皇帝倒是懂得情调,不过不知道孝懿太后和孝文太后看到,会是什么想法。” 周霖铃笑着说:“孝懿太后我不知道,不顾孝文太后喜欢跳舞,在天定年间,孝文太后嫁过来的时候,高皇帝亲自弹琴,孝文太后舞蹈,这样持续了十天。”他笑着说:“就这么弹琴跳舞十天的话,岂不是要累死。”周霖铃脸一红,细声说:“肯定不会之弹琴伴舞,不过那个宫殿很有名,人踏上去会发出乐声,这样的宫殿就只有南都才有,在陛下攻下北都之后,曾经也想修建,但是没有多久就殡天了,孝文太后也不在提了。” 他笑着说:“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也弄一件,娘子你跳舞,也可以自己伴奏。”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我可不会跳舞,而且孝文皇后当初学的可是韶舞,是献给帝王的大韶。据说当初魏哀帝曾经要求孝文太后演这舞,孝文太后拒绝了,说此舞乃是有德之君才能观赏,无道之人观之,会引来天谴。” 他笑了笑,这不就和师旷说的那样嘛,一首曲子还可以弄的狂风大作。想到这种传说他就忍不住笑了,周霖铃见到笑了,很快就明白过来,笑着说:“相公,这个可不是说着玩的,按照你那边的说法,这舞蹈本来就有传递信息的作用,能看懂的人才明白,这舞蹈在说。当初孝文太后明白魏哀帝是不会懂,所以才不愿意献舞。” 他点点头,这的确舞蹈有肢体语言,他想自己肯定是看不懂了,至于高皇帝是否能够看懂,这个就只有高皇帝心中明白了。他想了想,突然说:“奉王真是高皇帝的遗风。”周霖铃摇摇头说:“高皇帝是皇室妃妾最少的,从册立四妃之后,就没有册立妃嫔。就连仁皇帝也有十多位上妃嫔。” 他没有说什么了,这么对比起来,高皇帝还算洁身自好了,他询问周霖铃,高皇帝是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周霖铃点点头,算是永安侯也就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是公主,这位公主后来下落不明,是开国最神秘的一件事。 太祖实录没有记载这位公主,而太宗实录倒是听到过,文皇帝还有一位姐姐,不过也没有说下落。至于民间都没有传说,知道这件事只有看过太宗实录的人,大家也不方便谈论,周霖铃告诉他,李吉士也认为上这位公主是孝懿太后害死的,因为没有吴王有名,于是史官这件事压了下来,关于这个公主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太宗实录说到,这位公主怕是要被遗忘了。 他想了想,告诉周霖铃,文皇帝的姐姐,那么肯定是宫家姑娘生的了,这位公主身份实在太敏感了,若是提到了,势必要说到宫府,那么高皇帝灭宫府这个就十分不仁不义了,他倒是相信这位公主没死,孝懿太后没有必要杀公主,给人落下口实。 周霖铃拍着额头说:“是,相公你说的对,这位公主应该是宫府那位娘娘的生的了,其他二妃都没有子嗣。如是她们生的,史官绝不敢随便隐瞒。” 他点点头,不在纠结这个问题,看着外面说:“那个湖叫做什么湖?”周霖铃顺着他手指看了过去,笑着说:“那是天心湖,是前朝一个和尚修的,相公等下是否想去游玩一番。” 第一百七十四章苍蝇 第一百七十四章苍蝇 他点点头,反正也是闲的没事,何不到处走了走呢?他和周霖铃下楼之后,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说:“相公,有李了。”他询问了一下多少钱,小二说:“不管多少,相公你看着给点吧。” 他给了二十文钱,和周霖铃走了出去,从摘星楼走出不远,就是玉泉宫,这个所谓玉泉就是一口井,当初赤霄的祖师来到丰城,那时候丰城正在闹瘟疫,于是画符丢到这井水之中,喝了这井水的,病立马就好了。当时官员奏明朝廷之后,朝廷就在这里建了一个宫殿,凡是来丰城的都要来这里喝一口,希望身体安康。 他也去打了一瓢水,这水倒是有一些甜,因为宫殿保护的原因,也没有树叶这些杂物,还算干净。他递给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个泉水一人一辈子只能喝一次,喝多了没有效果,反而会导致鬼神的厌恶而遭灾。 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从玉泉宫走出来,就是吴王试剑台,这个吴王就是乾朝封的吴王,当时丰城这里刀剑冠绝天下,吴王满为了攻打中原的齐国,让锻造师打造宝剑,这剑要砍在石头上不断的才能放入军队之中。 这试剑台现在还存着那块试剑石,他看着上面的斑斑剑痕,感叹说:“留下这些剑痕的宝剑都已经消失了,而还只有这一块石头还存在。”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还有一把存在呢,渊泉剑是当初一个不知名的老人送给高皇帝,说高皇帝是天命之主,这把帝王之剑应该送上。” 他轻声在周霖铃耳边说:“霖玲,这把渊泉难道当真是吴王满锻造的吗?”周霖铃也笑着回答说:“高皇帝说是,那么天下有谁人敢说不是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从这试剑台离开,接下来就是洗砚池,这是宋朝大书法家王安之练习书法的地方,房子虽然早就消失了,但是这池塘还在。据说当初王安之在练习书法,每次练习完毕,就来这里清洗笔,久而久之这小池塘都被墨水给染黑了。 他看着这池塘是活水,心想怕是直接把砚块丢进去才可能将池水染黑了,这流动的水洗笔都可以洗黑,怕是天天就在这里洗笔了。他将这话和周霖铃说了,周霖铃笑着锤他胸口说:“相公,你这叫有伤风雅,有伤风雅。” 他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游玩着,这丰城真是到处都是古迹,他和周霖铃就走着看着,对于街边那琳琅满目的货物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看着丰城的建筑,竟然大概知道历朝历代的建筑风格,他不由感叹,要是有古建筑专家到了丰城,那还喜极倒翻。到了中午,到了馆子里面,周霖铃用方言叫来一桌子菜,他在菜端上来的时候,不由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相公,这天下有三大筵席,一是继贤府的圣人席,二是你们益安的安珍宴,这最后便是我们丰城的海上鲜。”听周霖铃说完,他看了一下,的确是海鲜为主,他对着周霖铃说:“我有点饿了,娘子你可别笑话我。”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我都在一起一年办了,你什么性格妾身难道不清楚吗?”他点点头,不由吃了起来,他在吃第一口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鲜。 他快速的吃着,这不雅的吃相让四周客人不由频频注目,他也没有在乎,这真的好吃,他感觉自己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他如同风卷残云,快速的将几个盘子吃完,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面,打了一个饱嗝。 周霖铃见他吃完,才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想到周霖铃的习惯,就闭上嘴,挥手让小二过来,用手示意,几盘自己吃完的全部都重新弄一份上来。 在他看着周霖铃吃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带着官人帽公子哥摇着扇子悠哉悠哉的走下来,看到周霖铃的时候,眼中闪现出惊喜,走了过来,站起一旁,等到周霖铃将筷子放下之后,用手帕抹干净嘴之后才行礼说:“周姑娘久违了。” 周霖铃也还了一个礼说:“燕公子,久违了。” 燕公子看着他,询问说:“这位是?”周霖铃介绍说:“这是我相公,相公,这位是燕知府的三公子。”他站起身来行礼,见燕公子只换了一个半礼,心中有一丝别扭。 燕公子询问自己是否能坐下,他自然是答应,燕公子坐下之后,笑着书:“不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为什么在丰城没有见过。”他说自己的姓名,燕公子不由噗嗤一笑,然后说:“好名字,好名字,人如其名,人如其名,不知道李兄台甫?”他说就是一个农村人,没有入过学,没有字。 燕公子笑的更加开心了:“无妨无妨,若是李兄不介意,小弟可以代劳,为李兄取一个表字。”听到这话,周霖铃柳眉轻挑,低声说:“燕公子,还请你放尊重一点。”燕公子见周霖铃生气了,连忙行礼说:“是区区失礼了,李兄,见谅见谅,区区罚酒三杯,罚酒三杯。” 他看着燕公子喝酒,心中冷笑,这可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要是不懂常识,让燕公子帮忙了,那岂不是矮了燕公子一辈。燕公子喝完之后,对着周霖铃说:“周姑娘,舍妹倒是挺思念你这位好友,不知道周姑娘何时能来寒舍呢?” “燕公子,小女子已经嫁做人妇,不能像姑娘那样随意拜访。”周霖铃说完,燕公子准备说周姑娘的时候,周霖铃看了他一眼,燕公子只好改口说:“李夫人,你和舍妹又不是外人,何须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李夫人难不成还能是三姑六婆那种长舌妇吗?” 周霖铃还是用礼制来推脱,燕公子见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他也不愿意和这位燕公子多纠缠,叫了一声小二结账,然后对着燕公子:“公子,我们夫妻还有岳丈交代要事在身,就不多奉陪了,还请公子见谅。” 燕公子无法,再次行了一个半礼,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二来结账,他准备出钱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我说了要请你在丰城的。”说着拿出一个小巧的钱袋,拿出三银子。 小二收下之后,也不过秤和验真假,弯腰说:“二位慢走,有空常来。”离开这里之后,周霖铃送了一口气,小声的说:“真是惹人厌的苍蝇。”他点点头,对燕公子也没有什么好感。 周霖铃拉着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相公,你不会想着怎么害他吧。”他噗嗤一笑,对周霖铃说:“好娘子,你在想什么,我是那种小肚鸡肠,整天想着害别人的人吗?”周霖铃点点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看着周霖铃这个样子,觉得很心动,周霖铃的美,很大一部分就是可爱。 和周霖铃又开始逛着,周霖铃看着天色说:“相公,我们在这样走下去,怕是今天到不了天心湖了。”他说随便,反正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周霖铃一不在多说什么,带着他逛了起来,这丰城不止有中原建筑,还有异族的建筑,他看着那些建筑上画着的象形文字,笑着说:“霖玲,你可知道这个上面写着什么?”周霖铃摇头说:“这是火文,是南火国的文字,早就没有人能够辨识了。”他看了一下,发挥自己的天赋,连蒙带猜说出几个文字。 看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上山了,本来是想在丰城住一晚上的,但是想到水田先生和周山两人厨艺都不怎么样,于是还是打道回府。在上山的路上,他背着周霖铃,笑着说:“今天走累了,我回家给你按摩一下。哦,按摩就是你们说的推拿。”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还懂推拿呀,真好。”他说自己父亲身体不太好,自己也经常帮父亲按摩,这才学了一点,当然还是不上专业的。 周霖铃没有多说什么,在他背上轻轻的哼着小调,他听着小调,倒是极为悦耳,询问周霖铃说:“这个调子是霖玲你自己想的吗?”周霖铃摇头说,这个调子是南火国时候流传下来,据说是一位王子的爱人吹出来,这个调子很欢快,但是结局很悲伤,最后王子为了江山,抛弃了这个可怜的女子。 他听到这个开口说:“霖玲,我们这样真好,以后若是在江山和你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你。”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相公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回到山上,看到周山头上捆着一根白条,穿着一身短褐,如同一个农民一样,周霖铃下来之后,笑着说:“我的好哥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干农活呢?”周山指着外面说:“那边的杂草肯定要除掉,家里就我一个男人,不是我干谁来干。” 他对周山说自己来弄,周山这个名士,读书动脑还行,要干这些粗活累活可就吃力了。周山点点头,让他扛起锄头,去后面除草去了。 一边挖着,一边上询问周山事情弄的如何,周山告诉他最多后天,第一个餐盘就出来了。他点点头,等自己看了之后,若是还行,就可以大规模烧制了。周山这时候也告诉他说:“这个可要小心了,烧的那家告诉我,因为太大了,不敢烧厚了,这个比碗更加容易碎。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周山:“这样是否妥当,好像是分餐而食,朝廷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周山笑着说:“朝廷早就想恢复古制,分餐而食了,只是这聚餐而食已经快八百年,难以革除,如今你这个,朝廷知道了还巴不得推广。” 见这个不违背大虞朝礼法,他就放心了,这有违礼法自己就难办了,自己还没王安石那么足的底气,敢说出三不畏,自己一个老百姓,还是安生一点比较好,慢慢来,不要得罪太多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佛 第一百七十五章佛 将这块地大概弄了一下,周山对着他说:“要下圈梁不。”他疑惑的看着周山,不知道周山说的什么。周山解释了一下,就是下面要用石头打地基吗?这南方土地比较松软,若是在下面垫着石头,时间久了房子就会踏下去。 还有一点就是,这地过于湿润,不下圈梁容易得风湿,书院因为面积太大,才要这样架空着。 他对这些不熟悉,对周山说让他自己看着办。 回到书院,周霖铃已经烧好热水,让他们先去洗澡之后在吃饭,周山听到这话,笑着对周霖铃说:“妹妹呀,我前几天可听到一件奇事,等下说给你们听。”周霖铃点点头,等吃完饭,水田先生去休息之后,周山开始讲述起来。 这事情发生在九月初三,是一起人命案件,情节到是不复杂,但是当事的三个人情节就比较复杂了。这案件涉及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是屠夫,一个厢军的游击将军。 女子原本是要嫁给屠夫的,而没有想到游击将军抢了女子,结婚已经三年了,一直没有事情,但是就在初三出事了,根据屠夫的供词,游击将军经常上住在军营之中,于是屠夫经常和妻子私会。 他听到这里,心想是游击将军撞破了,屠夫才杀人。周霖铃也这么说了,周山笑着说:“若是这样的话,那算什么奇事。” 周山继续说,初二的时候,女子告诉屠夫,自己怀了屠夫儿子,屠夫欣喜若狂,于是让女子准备一下,屠夫这三年赚了不少钱,足以够他们另外选一个地方安家。女子告诉屠夫,这样走了,游击将军一定会状告知府,到时候全国大索,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屠夫然后想了一个法子,说游击将军回来之后,将其灌醉,然后自己一刀了结了这游击将军,然后处理好这尸体,到时候他们就不用去任何地方,倒是有人追问起来,就说这个人出远门了,只要女子不去报案,知府也不会过问这么多。 想到不误杀女子,屠夫告诉女子,在喝酒之前,一定要让游击将军沐浴,到时候自己摸到头发是湿的是游击将军。女子当时也答应了,等到初三的时候,屠夫轻车熟路的摸了进去,然后摸到湿发的人,一刀下去,在点燃蜡烛辨认的时候,才发现杀的是女子。 这时候游击将军也迷迷糊糊的起来,看到屠夫手里提着人头,酒瞬间醒了,抓住屠夫,屠夫也没有挣扎,就这么由游击将军给压到府衙去了。 周山说完,感叹说:“关于女子为什么会湿发,现在议论纷纷,有人说游击将军听信算命先生的意见,当天不能沐浴,而女子羞愧沐浴。这不是骗鬼吗?这游击将军那么爱女子,信算命先生的不信自己妻子吗?我认为这是女子良知不安,左右为难之下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知道妹妹,妹夫你们怎么看。” 他说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爱人,除非太没有良心的,一般人都会左右为难,破解这局的只有死。周霖铃叹气一声说:“其实她可以不死的,苦心劝屠夫放弃就好了,这女人不能太过没有主见,事事由着男人,反而弄出大祸来。” 周山笑着说:“妹妹说的对,妹夫这一头大水牛你可要看好了,别让他一时使性子,做错什么错事来。”周霖铃笑着说:“除了要看好丈夫,在哥哥你没有结婚之前,我还要看好你,你率性自然我不管,但是别做的太过分。” 周山摇着头,叹气说:“你们明天要去丰城的话,就去看一下屠夫吧,屠夫明天就要处斩了,这秋天就要结束了。”他好奇的说:“怎么朝廷批复这么快。”他知道死刑可是大刑,要层层勘合,确认无误之后,由皇帝亲自下旨才能执行,这一套下来,最快都要两个月,有些权势的,为了延缓死刑,会刻意将奏章放在最下面,这样就可以拖一年时间,若是公务繁忙的话,还可以拖到两三年,这拖时间的目的就是等待大赦。 周山说因为屠夫一心求死,于是这又是首府,直接由知府递给了一个总理大人,然后总理直接上交到陛下那里,自然很快就下来了。周霖铃摇头说:“这杀人有什么好看的。”周山摇头说:“妹妹,你这就不懂了,你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生有多难得。”周霖铃没有回答,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休息一晚上,他们吃了晚饭继续去丰城,这一次不用各处景点都看,于是倒也快了,他们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昨天到的地方。他们继续向天心湖前进,没有走多久,他看到一个穿着百衲衣的和尚坐在街道旁,脚上担着锡杖,双手合十,在那里念诵经文。 在和尚前面的碗中,已经有几十文钱了,周霖铃好奇的说:“没有想到法海大师会再次出来受施。”他听到这个法号,忍不住一笑,询问周霖铃这个和尚很有名吗?周霖铃点点头,介绍这个和尚是云隐禅寺的主持,是一位有名的得道高僧,每次升坛讲法,就有数万信徒听讲。这位禅师除了佛法高深,还有一点就是喜欢出来受施,度化有缘人。 他一笑,周霖铃要了几文钱,然后恭敬的放在法海的碗里,这时候法海睁开双眼,说:“女檀越,贫僧有几句偈语,你是否原因听呢?”周霖铃恭敬的说:“大师傅,你请说。”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朝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法海念着,然后站起身,端着自己的碗离开这里。 他看着这个和尚的背影,大声说:“一切恩爱会,皆因求不得。世人多颠倒,不知灵山处。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乐,若离恩爱者,无忧亦无乐。”听到他的话,法海转过身来,看着他,单手行礼,不在多说什么。 “相公,没有你还懂佛法。”周霖铃牵着他手说,他听到这个就感觉到有些头疼,只从陈寅恪从佛经入手之后,他们专业的研究生都必须研究佛经,当然不是为了研究其内在哲学含义,而是找故事,看看中国有哪些故事是从佛经里面演变出来的。 这读的多,自己也会胡诌几句,比起大师来说,自然比不上了。 他告诉周霖铃自己最开始读佛经的时候,感觉就是这到底是在说什么,而读十三经的感觉就是,这说的真有道理。周霖铃笑着说:“看来我和相公一样,我读佛经也是这个感觉,读的时候昏昏欲睡。” 两人都没有谈佛偈内容,这内容实在不太适合夫妻之间谈论。 他们两人继续前进,越接近天心湖,寺庙就越来越多了,他好奇的问周霖铃,这丰城这边很信佛吗?周霖铃点点头,中原的佛教还是从这里传过去的,魏朝虽然打压过一次,但是在高皇帝的时候,很多高僧像自己的信徒宣传高皇帝是转轮圣王,信徒们也拥护虞朝,维持了建号之前的平稳,在贤妃执掌释教的时候,也衷心拥护。 虞朝因此不算是礼敬三宝,还不干预佛教,任由其发展壮大,这丰城本来就富饶,佛寺越修越多,据说现在都有两百多座佛寺了。听到周霖铃的介绍,他说:“以后我们老了种不了田地之后,就来这寺庙当和尚,就香火钱都够我们衣食无忧了。” “相公,你不是有一个庙吗?到时候你当庙祝,岂不是很好。” 他点点头说:“那么我们就当一个火居道士,不过凤凰庙到底有多少香火钱,我还没有问过庙祝,不过看他和那群小道士红光满面的,想必这日子过得很不错。”周霖铃估计说,按照凤凰庙的香火,一年至少有上万贯的收入,云海又不修缮庙,估计数目比这个还多。 他听到这个,诧异的说:“上万,有这么多吗?”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的寺庙道观最赚钱的,一般买东西还要讨价还价,而这些香客一捐献起来,钱都感觉不是钱,只是碍事的阿堵物。有的还愿将百亩良田都捐了出去。 他感叹自己还是见识太少,要是自己还愿的话,一个苹果就差不多了,这百亩良田,杀了自己也不可能送出去。 这附近香烟袅袅,诵经声不停歇,他本来想去逛逛的,但是想到时间不算充足,只好放弃,径直往天心湖方向走去。 到了天心湖,他看着在湖上泛舟的人,询问周霖铃什么地方可以租借船,周霖铃指了指旁边是寺庙说:“船可以在天心寺租借,相公,我们进去吧。”他们走了进去,这天心寺倒是幽静,里面香客不算很多。 走在小径上,四周都是参天树木,这时候也不时有鸟啼声。他们走在其中,觉得人都放松下来了,从闹市之中进入这里,真的有一种别有洞天感觉。他们脚步就不由放慢了很多,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路的尽头,就是租船的地方,一个和尚守在那里,见到他们到来,快速的迎了上来。他询问了一下租船的规矩,僧人告诉他们,租借一次百文,押金一贯,这船随便他们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反正船回来了,这一贯钱才会还。 他点点头,写了一张契约,一式两份,他和和尚分别画押签字,将银子交付之后,僧人将船拖过来,然后让他们上船。 划着船桨,他看着湖光一色,一碧万顷,觉得这样倒是不错,尤其船头还坐着一个如同画中仕女的一样的美人,他感觉自己真的进入到了画中。 这时候吹起一阵微风,周霖铃头发随风舞动,周霖铃上略显慌乱,手指整理长发的姿态,他一时间看痴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美食 第一百七十六章美食 “相公,你看什么。”周霖铃有些害羞的说着,他直接说了:“当然是看我这一位美貌如花的妻子了。”周霖铃脸更红了,过了一会儿询问他:“相公,你可会游泳。”他点点头,这个在小溪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周霖铃点点头,再次问他:“相公,你们那里要是落水应该怎么办。”他告诉周霖铃,一般游湖,都会穿救生衣的,就算落水,只要不太慌张的话,就没有多大的事情。周霖铃好奇的询问救生衣是什么,他比划解释了一下,就是类似马甲一样的东西,里面充满了空气,落到水中能够让人扶起来。周霖铃好奇的询问:“那么这样的话,这里是否能弄呢?”他摇摇头上,这个气密性就很难保证,不过可以用羊皮筏子来代替,做成衣服肯定难了。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询问他们那边关于游湖的事情,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后笑着对周霖铃说:“可惜陵水那边没有这么好玩的湖,否则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了。”周霖铃好奇的询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告诉周霖铃,自己准备弄贵宾制,办贵宾的话,一次只用九十文,押金不退,下一次一不用交押金,直接从其中扣。当然这个贵宾也有等级,最低的就是一等贵宾,一次九十文,二等八十文,三等七十文,四等可以让一个人来免费划船,五等就是花船。 这个构思说完,周霖铃点头说:“这个倒是不错,不过这个等级怎么升呢?”他现在觉得是押金的多少,押金越大,等级越高。周霖铃听到这个,笑着说:“那么相公你不如直接弄出九等船,不用递减船价,这样减下去,就没有什么可以赚的了。 他点点头,认为周霖铃说的对,然后和周霖铃谈论起来,当然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启动资金不止很大,而且还需要人脉。他说自己现在肯定没有这个资金来弄。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宰相的儿子在,还愁没有钱和人吗?”他笑着说:“你哥哥要是听到这话,又要感叹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不过哥哥肯定不会弄这个,有伤风雅,他最多就是出面协助,让他管理还是太困难了。”周霖铃说到这里,在他耳边说:“哥哥这个人最喜欢奇事了,今天晚上我们和他说,他肯定会上钩的,他在丰城狐朋狗友可不少,到时候肯定会找一个人来帮忙的。”他点点头,这天心湖已经有人租船了,而且这个湖还真的不算太大,大船没有转的。 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就是小湖了,在丰城外面还有一个湖,我们称为西湖,不过古称千岛湖,差不多有丰城这么大,是河左四府有名的大湖泊,要是阳春三月去,美不胜收。可惜秋天就没有多少美景了。” 他见城外还有湖泊,也就放心下来,和周霖铃慢慢欣赏这四周的美景。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差不多游湖一圈,两人也差不多饿了,于是先下船去吃东西。出了天心寺,还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骑着马的燕公子,燕公子见到他们,笑着说:“真是巧了,李兄,李夫人,贤伉俪吃午膳没有?若是没有的话,小生有请了。”他准备拒绝,但是想到这样燕公子会以为自己怕了他,他准备前去看看,瞧瞧这燕公子到底准备弄什么鬼。 他点头同意,周霖铃一没有反对,燕公子从马上跳下来,让自己仆人牵着马,和他们走在一起,他们一起到了一个叫乐和的馆子,周霖铃小声告诉他:“这乐和是丰城最好的馆子了,除了世家子弟,就是商人偷偷来消费。 走进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公子坐在那里,见到燕公子进来都拱手行礼,燕公子也一一回礼,然后对着他说失陪,让他们夫妻两个找位置坐下。周霖铃坐下之后,小声的介绍这些都是官绅之后,在丰城都是有一定地位。他也笑着读周霖铃说:“这燕公子要找我麻烦,似乎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说:“看这架势,燕公子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找这么人助威。” 他们没有猜测多久,门外就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说:“荀公子到。”听到这个,周霖铃很快就笑了,对着他说:“原来如此,这荀公子是如今天部小冢宰上大夫上的儿子,也是丰城人,燕公子这是准备给荀公子一个下马威,让荀公子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呢。” 周霖铃说说到这里,连说不好,他也明白燕公子拉拢的目的,这周霖铃是李昌吉的女儿,这些公子都是自己的,这小冢宰的地位肯定不如大司农。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燕公子只是介绍了几个公子,没有介绍他们。 两位公子坐下之后,燕公子说:“掌柜,上菜吧。”这时候荀公子说:“燕兄,小弟已经习惯了京师口味,对这丰城菜有些不适应。小弟从京城请了一位出厨子来,让他弄几道菜如何?”燕公子笑着说:“愚兄唐突了,荀兄弟请,你我兄弟二人无需如此客气。” 周霖铃听到这话,小声的对着他说:“相公,等下你可要小心了,这一顿饭看没有那么好吃了。”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说:“相公,这京城菜可不是我们在京城吃的那种,而是特指上勋贵高官享用的菜肴,简单的一顿就是十六两银子,昂贵的甚至到百两银子。”他心中暗想自己怕是这辈子就只能这一次吃到这东西了。周霖铃再次解释说:“当初在魏朝的时候,魏帝设宴款待古稀老人,吃的那一顿,据说好吃到有三四个老人将自己的舌头都咬断了,等下相公你也注意一点就是了。” 他点点头,心想这菜有这么夸张吗,连舌头都可以咬断。他坐在那里,听着荀燕两人吹嘘,这两人吹得自然不是经济学问,而是谈的女人和美食,旁边上的公子哥也在那里附和着,听到这个,他小声对着周霖铃说:“这些公子,日后怎么办才好。”周霖铃也小声的回答:“这就是很多人当官的原因,宁愿子孙无用,也不能让自己无用,他们努力一辈子,就够这些纨绔用很久了。” 他点点头,无聊的等了快一个时辰上才开始上菜,这第一道菜就是简单的一个炒猪肉,他看着这猪肉倒是色香俱全,但是觉得一个猪肉能有什么好吃的。周霖铃吃了一块,在他准备夹一块的时候,周霖铃摇头,轻声说:“相公,注意了,这个可不是普通猪肉。”他点点头,吃了下去之后,他他感觉的无法形容,如同中华小当家那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将这个吃下去之后,他不由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若是说猪肉,但是这猪肉怎么会好吃,若说不是,又不像他所知道的肉。这道肉上了又是鸭掌,外表没有什么,但是起来,真是好吃,味道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然后就是鱼血羹和烤羊肉串,他都是尝了一下,不敢多吃,心想吃多了这个,以后吃其他东西都会觉得难吃的。 其他几个菜他都没有碰,放着碗筷,惹着心中的谗意,他这一忍,在诸位公子之中倒是别类了。荀公子也察觉到他的情况,微笑的说:“这位兄台,这菜不和你的口味吗?”他没有回答,周霖铃先回答说:“多谢荀公子招待,只是这京城菜有伤天和,小女子和相公都不忍多吃。”荀公子听到这话,询问了一下燕公子他们的来历,燕公子才轻声在荀公子耳边解释,荀公子听了之后,恭敬的对着这边行礼说:“两位不早说,荀某唐突了,唐突了。去告诉刘生,弄几个清淡小菜。” 周霖铃谢了荀公子好意,说他们已经吃好了,无需破费。周霖铃说完,荀公子也不在坚持了。 等诸位公子吃完,一个公子询问说:“荀公子,你这些菜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美味。”荀公子满意的笑着,然后让人将厨师喊了出来。厨师是一个中年人,肥头大耳,一脸福相。 厨师介绍起这一道菜的做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材料有些特殊,首先将猪关进到一个房间里面,然后人拿着竹竿追打,这样把猪活活类似,就要背脊一块肉,这一块肉就凝聚了猪全身的精华,至于其他部分,已经吃不得了,只好放弃,弄这一顿,杀了接近五十头猪。 关于鸭掌,也弄一个铁笼子,下面烧碳,让这个鸭子在上面不但跑动挣扎,将一身精华凝聚在双脚,然后死了之后,一只要脚不要全身。鱼血粥更是残忍,在下面盛着开水,然后把鱼头敲碎,这里的血不要,然后把鱼挂在上面,鱼还没有死透,被热气一逼,就摇头摆尾,血就如一条线一样落下下来。 他听到这里,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虽然他不是什么老好人,但是这样弄也实在太残酷了,这给动物一个痛快不好吗,非要这么折磨一番,这时候一位公子感叹说:“这果然是君子远庖厨,这一顿下来,怕不是要花费百两银子。”荀公子笑着说:“这招待宾客,区区百两银子算什么,只是今天小生准备不充足,未能让诸位吃到全席,实在遗憾。 他不想听这些,到了后院之中,见到了那些死猪和死鸭子还有死鱼,对着他们说:“这些诸位怎么处理呢?”仆人笑着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厨子让我们拿出去丢了。”他摇头说,这些若是不要,不妨行一个方便,送给自己。这些人倒是不敢做主,说是要去询问荀公子,他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这群人走了过来,对着他说:“荀公子说了,随公子意。” 第一百七十七章西城 第一百七十七章西城 他点点头,进去和周霖铃一起走出这里,然后一起离开这里,他们出去找到运货物的车,然后让车到了这里,将这些拿走。在要去贫民所在的地方,他让周霖铃去馆子里面坐着,这穷人居住的地方,也不太干净。 他的车队进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他告诉这些人,这些都是宴会之后剩下的,他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去吃就是了。这四周的人疑惑的看着他,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看到这肉又舍不得。几番思索之后,这一群人终于决定还是吃这个东西。 他让一家人菜刀,然后将这些分了出去,一家差不多分了十多斤肉,还有半只鸭子,没有分到鱼的就用猪肉补偿,这些人都跪在地上,大声说着活菩萨,他见到这个场景,想了想说:“你们要谢就谢木萝娘娘吧,是木萝娘娘让我这么做的。” 周围有些知道木萝娘娘的,大声感谢起来,不知道的,也跟着这边说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种情况,他不由想到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公子哥随便一顿就是一家人吃上一辈子了,这么大差距,到后面怎么可能民不反,真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些钱财都取之于民,却从没有用之于民,想到这个,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这里出来,他准备算钱给车夫的,车夫们都说:“这位相公,这是做好事,我们哪里还会要你的钱呢?这是积德的事,我们帮你也是积德了。”他见车夫们都执意不要这个,只能说了一声谢谢。 从馆子里面接周霖铃回来,在路上他感叹说:“真是一掷千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若是京城的人将这剩下食材送给贫困的人,多少人生活会变好。”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这个想法倒是好,但是你想过没有,只要贫穷就有人送食物来,那么多少人就会等着,不在想着努力生存。这与其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他点点头,和周霖铃说,的确是应该如此,不过这些官员实在太浪费了,现在本来就粮食不多,经不起这么浪费,若是生产力提上去了,那么就随便他们。 下午,他和周霖铃逛到了城西,这边明显要穷一些,不过也是青砖绿瓦,没有什么茅草屋。这丰城到的确比贤贺府那两座大城比起来,的确要富饶很多,怪不得当初有人在这里建都。 不过就自己对丰城的认识,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很好防守的地方,东边有神目山,神目山的山高实在有些尴尬了,说高不高,不能形成屏障,说低也算低,要是被敌人占据,就是一个天然箭楼。北边玄河的确是天堑,但是虞朝没有水师,而且太靠近了,敌人水师可以直接攻打水门了。 走在小巷之中,他突然说:“可惜不是下雨天,要是下雨天就好了,霖玲打一把伞,走在这小巷里面,就如同仙女一样。”周霖铃听后,疑惑的看着他说:“相公,你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将雨巷背诵出来,周霖铃好奇的询问说:“这是什么,曲子词吗?不对,没有这个调的曲子词。”他告诉这是新诗,一种类似诗又类似歌的题材。说完之后,他开始介绍起来,周霖铃听着,等到他说完,周霖铃说:“原来相公你喜欢这样呀。”他反而尴尬起来,他的确很喜欢这种相遇方式。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没有说什么,他们继续逛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到了状元亭,周霖铃走进亭子里面说:“相公,这状元亭是很久以前,有一位才子曾经发誓,自己不中状元的话,就不来这亭子。”他笑着说:“好像不来这亭子也没有什么吧。”周霖铃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对着他说:“相公,你真是有伤风雅,有伤风雅。” 他也一笑告诉周霖铃说的的确是事实,难道这亭子必须要进吗?这状元也是傻,要是自己的话,就直接立誓,不中状元,绝不成亲。周霖铃听到这个,望着远方说:“这个就不好了,要是真的不能中状元,岂不是断了祖宗血脉。” 两人不在多说什么,从这里离开,然后到了痴情桥旁边,这里是一条小河,河水倒是有点汹涌,周霖铃介绍说:“这是尾生当初抱柱的桥,古称蓝桥,这河也被叫蓝水,不过后人觉得不雅,于是改叫痴情桥。他看着桥柱上雕刻着一个雕像,好奇的询问这雕像怎么雕刻的,河水这么急。周霖铃告诉他,蓝水早被截断了,这源头有一个水门,将水门关上,然后丢下砂石包,就可以截断蓝水,每隔十年就要清理一下蓝水的淤泥,这水可以说是丰城上的命脉了,只要蓝水不断,丰城水源就不断。 他点点头,这水平常不会喝,但是到了战争时候,就很有了。到时候打起来,在家里放几天澄清就可以用了。 从蓝桥走会过去,就是丰城所谓的古城区。这里是当初吴国宫殿的所在,到现在还留存着内城墙,这城墙是用石头堆砌的,残存的部分都已经长满了青苔,他们从已经塌陷的差不多的城门进去,看着里面和外面,他有一种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里面也有人住,样式还多保留着吴国的样式,都是高脚楼。他听周霖铃解释,不是这些人不愿意改,而是穷的没有办法改,只能修缮这些房子,当一个住处,这房子自要一直有人住的话,就不会破烂的这么快。 他点点头,和周霖铃走在这里面,他倒是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了,他到了曾经吴王宫的所在,这里什么都不剩了,就剩一片荒草。原来建造吴王宫的石材和木材,早就被人搬空自己用了,这里还能留下这么一块荒地,还是因为这里下的圈梁是用碎石弄出来的,这地也不能种菜,想要种菜,就要将碎石全部弄出来,这个太耗时间,也没有谁愿意干。 残阳西下,落霞照耀这一片土地,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感,他情不自禁吟诵了一声:“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周霖铃对着他说:“此地还是太伤怀了,相公我们回去吧。”他点点头,和周霖铃一起离开这里,往吴王宫在向西,就是西城门平楚门,这里倒是有一个古籍,当初高皇帝修建了一个高台。 在这里,高皇帝誓师,清君侧的旗子就是从这里涌向河左四府,为这万古江山打下根基。 这里倒是游人众多,不少人都在这里遥想当年,这里虞朝军队是多么壮观,而站在高台上的高皇帝是多么雄姿英发,周霖铃诵着贤国公的清君建业书,这篇文章文辞激昂,有着一股豪气。文章说了为什么清君侧,为虞朝出兵的正当性做出解释,然后就是告诉将士,这不是作乱,而是匡君辅国,重振朝纲。这个都是骗人鬼话,只有那一句“此乃万世之功也”才是真话。 他听完之后,对着周霖铃说是:“贤国公不愧是凭借一支笔就了列土封侯的国公,这文章非是一般人能够写下来。”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有兴趣的话,妾身可以从书房里找来他文集来,贤国公被成为一代文宗,文章很值得我们学习。” 周霖铃和在这里看了一下,然后就沿着主路直接回家了,在路上,周霖铃告诉他这丰城才玩了三分之一,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去的,不过那些地方和高皇帝没有多少关系,有些和孝懿太后有关,有一处和孝文太后有关。 他询问周霖铃:“为什么南都没有和高皇帝有关的古迹呢?”周霖铃笑着说:“南都是天定元年才进去的,高皇帝只待了两年,而且还是病重,几乎没有出过宫,在南都外面倒是有一处行宫,可惜倒是我忘记告诉相公你了。” 他说行宫他们又进不去,看或者不看都没有关系,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要看魏朝的古迹,需要去幽燕府的燕城,陈朝是河阳城,宋朝是西京城,宋朝以前的古迹就零零碎碎了。 他点点头,说得到以后有空闲了,一定要带着周霖铃到处去逛逛,见识这大好河山。 回到山上,周山拿着餐盘给他看了,他抬了一下说:“也不算重,倒是可以接受,明天给学生们试试吧,让他们给点意见。”周山点点头,然后询问他们今天玩的如何,他想到船的事情,给周山说了一下,说完之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周山。 周山看到这个目光,连忙说:“这件事我可不参与,太累人了,你要人我可以帮你找,要钱的话,就找你娘子要,当初父亲可是为她准备了一万两白银当嫁妆,这个你们不用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他说周霖铃的是周霖铃的,周霖铃的钱自己不会动一钱。而且自己也不会经常来这里了,弄这么一份产业干什么。 周山听到这话,无奈的说:“你和妹妹真是一个脾气,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算了,明天我就去找人了,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我会处理好的。”水田先生这时候也走了进来,询问周山什么会处理好,周山将事情说了出来,水田先生点点头,告诉他们注意分寸,船不能越礼。 两人都知道这个指的什么,这有钱是商人,而商人是不能允许这种享受的,吃好的都要避人耳目,这朝廷不追究还好,追究起来,按照大虞律只有一个处置,没收家产。这个辛苦一辈子,到时候为皇家做了嫁衣,想必很多人都不愿意。 周霖铃端着菜上来之后,然后看了看他,然后看了看周山,周山无奈的说:“好妹妹,别看了,我的性格早就被你给摸透了,我答应了,我对这个倒是有趣,只不过你们记着,以后你们要租船,要花三倍的价钱。” 第一百七十八章荀公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荀公子 周霖铃听到这个,对着周山做了一个鬼脸说:“小气,以后我们也就在丰城玩了,不去坐你的船。”他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周山连忙说:“丫头,我可不是小气哦,你明明有那么多嫁妆,你不用还要我这当哥哥的出钱,这个可是父亲送给我的彩礼钱。” “好了,彩礼钱我帮你出了就是,而且这个要是弄起来,你的钱多的用不完。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周山不在说什么,吃完饭之后,各自回房之后,周霖铃笑着对他:“相公,这件事哥哥会弄好的,就不用我们多担心了。”他点点头,然后询问周霖铃他们是否应该为周山准备一些礼物,毕竟周山帮了这些忙。 “不用,这些东西你别看他说三道四的,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对于这个,你就放心好了。”他点点头,和周霖铃休息了。 继续有着丰城,这次是从练剑台往那南边走,很快有看到了酒楼,酒楼名字叫思楚楼,周霖铃解释这个楼的历史,在乾朝的时候,当时楚被陈灭了,有一位楚国大臣逃到这里,向当时的吴王借兵,大哭了七日七夜,最后流的不是泪而是血了。 当时吴国太宰也是楚国逃来的,不过这位太宰可和楚国有不共戴天之仇,阻止吴王发兵,后来这位楚国大臣无法,留在吴国,登楼遥望故楚。 这酒楼肯定不是当初的酒楼,两人也到了顶楼,周霖铃指着西南方向说:“那边就是楚地了。”他点点头,望着远方说:“这忠义人士总是流传千古。”周霖铃小声的说:“妾身可不愿意当这个忠臣,妾身只愿到安乐之世的小民,可不愿当鼎革之际的忠臣。” 从这里走下来,然后到了桑祷泉,这个是曹朝时候遗留下来的古迹,当时这里封的是河左王,河左王无道,大兴宫室,压榨国民,百姓恨他入骨,但是奈何他是一个王爷,不能怎么样。有年大旱,蓝水都干了,河左王几次求雨不成,百姓怨声载道。这时候一个道士进谏说:“烹桑祷,天乃雨。”这桑祷是河左王的亲信,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河左王担心激起民变,于是将桑祷在这里烹了,果然当天降下甘霖,这里也用上泉水。 至于河左王,不久之后,也传闻被桑祷索命而去。 他到了泉水边,看着一个雕像跪在那里,泉水从雕像的无关流出来。周霖铃说:“相公,这个就是桑祷了,若是泉水不出,鞭打雕像就会出水。而且传闻若是有昏官在这里,桑祷的泉水就会枯竭。” 看他看到桑祷背上的确可以看见藤条的痕迹,感叹说:“这当官还是要讲究一下天地良心,一时富贵又如何,留下这千世骂名,还是不值得。”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相公,要不要喝点这个泉水,倒是比较甜的。”他点点头,用手捧着泉水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从这边继续走,多是曹朝留下的古迹了,其中还有河左王的王府,这王府也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园子,他倒是听说过丰城园子有名,但是还没有体验过,他和周霖铃走了进去,里面假山倒是还行,不过流水有些脏了,上面漂浮着很多落叶,这园子很久没有人打理,除了假山能看之外,其他要不就是野草,要不就是垃圾。他询问周霖铃难道没有谁来打理吗? 周霖铃掩嘴笑着说:“相公,这里可是有传说,据说只要动了这里一草一木的就会倒霉了,有人说是末代河左王冤魂守在这里,这里动不得。”周霖铃说完,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说:“周姑娘说的是也确是,不过不是鬼魂在,而是河左王臣下所做。” 夫妻两人转过头,看见荀公子潇洒的站在那里,见到周霖铃,深深的行了一个礼。周霖铃也还了一个礼,荀公子看着四周说:“当初曹朝虽然灭亡了的,但是还有不少世受国恩的遗民心怀曹朝。那段时间倒是闹出了不少奇谈,有所神异志,列异传等书,多数都是遗民传出来,希望保护恩主留下的东西。” 他点点头,这个的确说的通,只不过这荀公子为什么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呢?他婉转的询问:“不知道荀公子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荀公子看着四周感叹说:“实不相瞒,小生的祖上就是其中一员,祖父临终也曾交代小生,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园子。” 他心中更加奇怪了,这公子有必要和他们说这个吗?很快他看到这荀公子的目光不时的看着周霖铃,心想这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也随口说敬佩敬佩什么的,拉着周霖铃的手准备离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道小生是否能与于贵伉俪一起游览丰城呢?小生离开丰城已经太久,对此地也有一些生疏了。”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觉得无所谓,他也想着无所谓,只要这个公子不用强,自己倒不会害怕什么。 三人一起走着,周霖铃介绍古迹的时候,这荀公子不时的补充一些趣闻。他心想若是荀公子不是别有用心,这一趟倒是没有什么,他们连续走了几个古迹,荀公子不时吟诗的感怀一下,到了寺庙前,荀公子于是再次吟诵了一首绝句。 “三过禅林未悟禅,纷纷羽檄促征鞭,劳臣岁月皆王路,历尽风霜又一年。” 他听着倒是能听懂意思,知道说的什么,就是不知道这用的什么典,这首诗很明显不是在描述荀公子,而是开国时候的劳臣。周霖铃看着他疑惑,解释这是描绘魏武帝大将武大眼的诗,武大眼是一个粗人,也是一个名将,当时是武大眼挂帅平定的河左之地,根据魏书记载,武大眼为了不扰民,一直住在禅林。眼前这个寺庙就是武大眼曾经居住过的。 他点点头,若是这么说,这一首诗倒是写的贴切,不过他总是感觉有点不合时候,有点故意炫耀的样子。不过就算故意炫耀自己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对这边典故知道的太少,勉强写出来,也不过让荀公子见笑。 “武大眼虽然不通文墨,却懂进退之道,功成身退,未遭刀斧,古之圣人君子,也不过如此?周姑娘,你说是吧。”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武大眼是魏朝唯一一个老死的,魏武帝末年颇为昏庸,准备废太子,立晋王,太子自然不甘心,发动了兵变,而这一场兵变的结果是太子失败,朝中支持太子的功臣全都被处斩,可是过了几年,魏武帝又怀念太子,想到当初的确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将支持自己的功臣也杀了,理由也颇为荒唐,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杀了自己亲儿子。 他听到之后,感觉不是魏武帝昏庸,不过是魏武帝找理由清理功臣而已。 周霖铃说完,荀公子再次说:“可惜韩忠敏公,一世征伐,最后死于妇人之手,山河之誓尚在耳畔上,尸骨却藏之高山了。”荀公子颇为不满的说着,他听到这话,心想不愧是朝中七品大员儿子,真的什么话都敢说,自己要是说这话,被人听到就可以抓到牢里了。周霖铃也不搭话,荀公子行礼说:”抱歉,小生刚才失言了。” 周霖铃也说没事,大家倒是没有进入到寺庙之中,而是继续前进,过了一块石头前面,周霖铃和荀公子对着那石头恭敬的行礼,他也有样学样的行礼,荀公子解释说:“李兄,这乃是呕血石,当初孝文太后到丰城的时候,呕血在此石上面。 他感觉到有些无语,这个想必就是周霖铃说的关于孝文太后的古迹了,这个真的有必要纪念吗?这个疑问他倒是不敢说出来,他们继续前进,突然听到琴声,他望了过去,看到一处高楼楼,周霖铃介绍,那就是当初孝懿太后居住的地方,现在居住的是奉王的女儿。 他点点头,荀公子说:“据闻郡主和周姑娘相好,不知道是否有此事?”周霖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荀公子也不在说,继续说:“小生也曾听闻丰城双姝,一是水田先生的女儿,一是郡主娘娘,今日见到周姑娘,已知传言不虚,不知道郡主娘娘又是何等荣貌,能于周姑娘相提。” 荀公子说完,连忙说:“小生唐突,还请周姑娘见谅。”周霖铃只能说没事,自己蒲柳之姿,怎么能和凤鸟齐名。”荀公子准备说什么的,周霖铃看着天色说:“时候不早了,小女子还要回书院为先生准备午膳,失陪了。” 荀公子点点头,说了几句今日有幸能和他们一起游玩,真是一件好事云云。 离开荀公子之后,周霖铃吐了一口气说:“真是无趣的人,空有了一身好皮囊。”他笑着说:“没有想到娘子还是丰城有名的美人,真是失敬失敬。”周霖铃脸一红,然后说:“相公,你别听他瞎说,这丰城大家闺秀可不少,妾身和她们比起来就真的是蒲柳之姿了。”他摇摇头说:“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天下最美的美人。” 他们回到山里,书院也正好开饭,他倒是没有吃,这个菜实在太甜了,他可不喜欢吃甜的。等到书生吃完,大家都在看那餐盘,很多人端了一下,觉得还行,有人觉得装菜的格子应该多划分一些,免得混杂在一起混了味道。不过多数觉得没有必要,他们觉得现在就已经足够好了,总比吃干粮要好太多。 餐盘没有意见,周山告诉他们就可以开始烧制了,钱肯定是大家出,今天没有带的,明天在拿就是,不过这个餐盘的管理又成了问题,一部分不在乎这个,但是有的人在乎,不愿意吃别人的,最后决定在餐盘下面还是弄名字,这个倒是不麻烦,周山也记下来,准备好就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潇湘 第一百七十九章潇湘 周霖铃等学生吃好离去之后才帮他弄了几个小菜,吃好之后,周霖铃看着外面说:“相公,今天玩的真是不尽兴。”他点点头,的确有荀公子这个电灯泡,让人很不爽,不过就算不爽也没有办法,这荀公子也不是能得罪的。 他和周霖铃再次去千顷堂里面,周霖铃将贤国公的文集找了出来,他看了看最开始的表,就是著名的劝进表,这作为开国第一表,自然要放在前面,他看到这接近千字的骈文就头疼,这文章炫技太严重,不过真的很华丽,比起六朝骈文想必都不差,不是博学多才的人用不了这么典,才气不足的话,也写不到这么长。不过他看了一下,觉得还行,惊艳有,但是赞赏,还是差一点。 第二篇又是表,恭贺文皇帝登基的,比起劝进表来说还是差了一点。将表看完,就是书,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关于二妃摄政那一篇,他可以说这是拍马屁的第一书,二妃看着很高兴,自己看到只是感觉到胃有一点不舒服。上 他看到后面文章多是拍马颂功的,心想这贤国公文采不错,就是人品不怎样,实在太没有骨气了。将文集放下,周霖铃笑着询问说:“相公,感觉怎么样?”他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周霖铃笑着说:“这文章写的好就是了,相公,我们学的是贤国公的文,不是学的贤国公人。这不能因人废言。”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在看什么,周霖铃将书递了过去,原来又是一本笔记小说。 他一笑,没有说什么,找了一下,竟然找到一本小说,书名还叫魏朝英烈传,他看了一下,书的内容和评书说的没有什么区别,很多故事他倒是听周霖铃说过,这书里继续加工了一番。 这书竟然也有水田先生的评注,他看了一下,水田先生主要指出某些情节的荒谬,然后眉批说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种桥段。他见水田先生评注的还是挺毒舌的,不由一笑。 随便看了一下,大概了解到魏朝一些人物,这些事迹估计多是编的,人物多是真的。这看书之中,不知不觉就把时间给消磨了,到了下午,周霖铃也去弄饭了。他回到房间没有一会儿,周山就来叫他,让他一起去后堂。 他到了后堂,见到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坐在那里,等到他进来的时候,公子哥恭敬的行礼,然后对着他说:“小生夏明善,字复初。”他也还礼,说自己的名字。周山笑着说:“复初可是总督的儿子,这个身份足够用了吧。”他看了看周山,这个都不能说是惊喜了,而是惊吓了,自己虽然让他找人,没有想到会找来这么大的一个官宦子弟。” “够了,难道大舅子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尊贵的人吗?”他嘴上这么说,心中想周山怎么不找个更厉害的来吓自己呢。没有想到夏明善开口说:“惭愧,子仁兄本来想找小王爷,小生好奇此事,千般苦求,子仁兄才将此事交给我。” 他心想周山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还准备找小王爷,这王爷掺和进来成何体统了。到时候生意毫无疑问的好。周山得意的点点头,然后说:“妹夫,你和复初说吧,这人我给你找来了,这钱我也准备出了,不可能连你的话都要我来说吧。”他连忙对周山说有劳了,辛苦了。 他和夏明善说了自己想法,夏明善也提出了意见了,价钱不用考虑,这能拿九等的难道还在乎那点钱吗?而且这个价格越高,城里人就越会追求,现在游湖的少,等到春天,很多公子都要在西湖泛舟游玩,到时候就比的面子和气派,九等的价格一定要是天价,谁都能买到的话,那么就不值钱了。他对这个点点头,物以稀为贵,不过相应的,这船也要好,不能让别人觉得丢了面子。 接下来他们开始谈论各等级船的样式,首先第一点不能过于土气,下等船可以这样,中等船就要优雅,上等船就要有贵气,周山听着他们讨论,然后拿出宣纸,让他们开始画了起来。 看着他们画着,周山也开始手痒起来,和他们一起画了起来,这等到晚饭弄好,他们才想到画出三个船的样式。等吃了晚饭之后,周霖铃开始和他们一起画着,周霖铃明显在这方面有天赋,布置的十分典雅,这么下来,就是周霖铃说,他们补充就是了。 到深夜的时候,才弄好五等船的布置,他们就歇息,得到第二天继续,这时候周霖铃说九等级应该各有不同,这样才能满足那些人的面子,要是一样就不好了。就是因为这个,他们用了三天时间才将图纸画好。 在第四天早上,他们仔细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遗失之后,夏明善才拿着图纸离开。在吃早饭的时候,周山甩了一下胳膊,然后对着周霖铃说:“好妹妹,我这一次可是弄坏了,以后你看到我这次这么辛苦的份上,就放我一马可以吗?”周霖铃笑着说:“哥哥,你真的应该像相公一样,多干农活,锻炼一下自己,免得老了,连上山下山都困难,那就麻烦了。” 周山不在和周霖铃斗嘴,只是说:“在你心中,自然是你那个相公样样都好。”周山吃完,然后就去安排食堂的事情了。他和周霖铃继续去丰城游玩,到了上次的地方,周霖铃看着高楼说:“相公,那天还没有说完,这个楼除了是孝懿太后居住之外,还有一个传说。”他看着周霖铃,希望周霖铃继续说下去,周霖铃说:“这楼又叫金屋,乃是宋朝时候,一个大商人修建的,宋朝皇帝祖先就是商人,于是有农商皆本之说,宋朝的商人地位还是挺高。” 他点点点头,周霖铃感伤的继续说,这个金屋之中,住着商人的歌姬阿娇,也是传闻丰城最美丽的女人。这边金屋藏娇就是说的这个故事。这阿娇的美名被此处的刺史知道了,于是刺史要求大商人献出阿娇,在商人为难的时候,阿娇做出了选择,从这高楼跳了下来。 世人感其贞烈,于是就没有谁破坏这楼,并将这楼改为消香楼,没有谁居住,直到孝懿太后花钱从官府那里买下这楼,并改名叫做潇湘楼。 “至于当初孝懿太后为什么选这里,丰城众说纷纭,有说是孝懿太后乃是阿娇转世,这次是再回故地,而且孝懿太后面对的也是一样的问题,孝懿太后作为东安王世子的未婚妻,又喜欢高皇帝。”周霖铃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说:“这些人不知道,是东安王世子死了之后,孝懿太后才选择高皇帝。” 他倒是很好奇的问起孝懿太后的事情,这个有点像吕雉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周霖铃说:“孝懿太后实在很难说明,在民间传说之中,她是一个追求婚姻美满的女子,天真可爱,在怀华府有很多版本的故事,什么治疗受伤的兔子。但是在太祖实录这些官方书籍里面,孝懿太后的形象就有一些阴森和谋略,比如说和自己的父亲说到自己要嫁给天下之主,在和高皇帝见面的时候,高皇帝当时有一匹上烈马,孝懿太后想要,高皇帝说孝懿太后驯服不了这烈马,孝懿太后就说若是驯服不了。那就杀掉。” 周霖铃说到这里,深呼吸一下继续说:“在太祖实录里面,记载的二妃摄政的时候事情,对孝懿太后也颇多怨言,说文皇帝在孝懿太后监护批示文书的时候,文皇帝会吓得瑟瑟发抖。妾身最开始看太祖实录的时候,的确不太喜欢孝懿太后。”他大概可以了解到孝懿太后是怎么样的人,这种女强人,一般人都不会喜欢,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害怕,想这孝懿太后平时多么冷酷了。 “那么娘子认为孝懿太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问了这个问题,就有一些后悔了,周霖铃难过的说:“孝懿太后是一个有趣的人,相公,这潇湘楼还有孝懿太后留下的诗集,孝懿太后也是一个伤春悲秋的女子,对自己命运唉声叹气。孝文皇后的诗词豪放,而孝懿太后的诗就很悲苦,我还记得孝懿太后还政后来这潇湘楼题的最后一首诗。 三千将士刀枪明,金鼓喧天起远征。控鹤玉京遵别路,仍将后约订来生。万语千言余血泪,难将珍重苦丁宁。幽魂夜夜随君往,化作清风绕旆旌。 周霖铃解释,这所谓的三千将士是指高皇帝最开始起兵的士兵数,这首诗是孝懿太后想着在太祖高皇帝起兵时候,自己自杀之后的情景。 后面还写着后记,说自己真的在那时候死了的话,世人和高皇帝就不会误解她了。 他听周霖铃说完,的确感觉到一种悲伤,这孝懿太后或许是真的很喜欢高皇帝,可惜的是,虞书上孝懿太后不可能是一个正面人物了,这一份爱情也难以得到后人理解。 周霖铃再次叹息说:“相公,这帝王之家总是那样,高皇帝亏欠孝懿太后太多,孝懿太后为这江山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而高皇帝只是给了她一个元妃,而不是皇后。”他说按照当时的情况,册立皇后很为难吧,他听到的说书故事多是关于孝文太后的,且不说官家有意无意的将孝懿太后给抹去,这孝文太后也是功不可没,贤国公那文章也说了二妃功业相当,皆为虞朝开国立下了不世功劳。 周霖铃点点头说:“的确,孝文太后嫁给高皇帝,屡建奇功。相公,日后你也遇到这样的女子,会不会像高皇帝那样忘记我。”他一笑,握着周霖铃的手说:“好霖玲,除了你喜欢我这头大水牛外,哪里还会有别的女子会喜欢我,我又不是高皇帝那种提剑平天下的豪杰,你想的太多了,我们还是说孝懿太后和高皇帝吧。” 第一百八十章古吹台 第一百八十章古吹台 周霖铃继续点点头,说当初两人最开始见面就是在这里,孝懿太后在这里住下的原因是说方便东安王迎娶,怀华府毕竟太远。孝懿太后住下之后,每次都延请宾客,按照某些笔记小说的说法是借此召集死士,刺杀东安王。当然太祖实录没有敢这么写,因为太祖高皇帝也经赴宴,若是宴会召集死士的话,伟大的太祖高皇帝就没有那么伟大了。所以实录里面写着是招贤纳士。 当然那时候高皇帝看上了孝懿太后,毕竟实录也说了孝懿太后容貌昳丽,走在街上,万人侧目。不过孝懿太后没有,后来的故事民间和官方就有出入了,民间传言是高皇帝派遣死士杀了世子来取悦孝懿太后,官方说太祖高皇帝是无辜的,不知道情,高皇帝作为魏朝的侯爷,怎么可能杀亲藩世子。 反正无论怎么说了,东安王世子死了,这么亲事也算黄了,太祖高皇帝和孝懿太后就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起,当然实录还是要说他们恪守礼节,只是讨论天下大事,周霖铃说到这个,笑着说:“实录这里,怎么都圆不了了,天定元年才确立的妃号,而册立的原因,也是因为孝懿太后怀孕了。”他也忍不住一笑,询问周霖铃关于太宗实录怎么记载的。周霖铃是太宗实录压根就没有提这件事。 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这么说来孝懿太后摄政很长了,毕竟高皇帝死的时候,文皇帝也不过三岁。周霖铃点点头,二妃摄政一共五年,孝文太后死后十年,孝懿太后才还政。这一共十五年的时间。 他又询问文皇帝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周霖铃笑着说:“不用急,相公你且和我走就是了。”他们再次走了起来,走了大概一里多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石碑立在道路旁边,他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周霖铃这时候说:“这十二个字是文皇帝亲自写的,当初文皇帝来这里见孝文太后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询问孝文太后如何治理天下,孝文太后告诉他这十二个字,于是文皇帝立碑在这里,告诫自己。” 他询问为什么要在这里立碑,周霖铃指了一下北方,然后指了一下西方,他看了一下,原来这里刚好能看到孝思塔和潇湘楼。这个位置选的倒是不不赖。询问文皇帝的故事,周霖铃告诉他比起高皇帝波澜壮阔的一生,文皇帝这一世也不差,当然最有名的就是和诸葛贵妃的故事了,文皇帝因为孝懿太后管理的太严,于是逃出禁宫之中,在民间生活了一段时间。 他听到忍不住笑着说:“这也太……就算孝懿太后摄政,文皇帝也不能待在宫中处理政务吧。”周霖铃看着四周遗憾的说:“可惜这里不是西京城,否则我带相公你去看看,这件事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的确文皇帝微服出巡一年,这个连实录都没有避讳,反正一起公务都是孝懿太后批阅,没有出什么岔子。” 他点点头,听周霖铃继续说,这一年文皇帝在歌坊里面当工,当然这是民间传言,实录坚持是出巡,体察民情。然后文皇帝遇上诸葛贵妃,这位诸葛贵妃也是魏朝大臣之后,因为抵抗虞朝,写文大骂高皇帝不忠不孝,作为魏朝的长乐侯,竟然推翻了魏朝。 这种话自然惹下大祸,朝中到是没有杀这人,只是将他家贬为贱籍,儿子充军,女儿到了歌坊。 他心想这都能相爱,也是比较玄乎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四民最低层的歌姬,这都能相爱,真的可以说是小说模式了。 周霖铃说,若不是高皇帝规定非诸侯之女不得配天子,这位诸葛贵妃就差点被文皇帝立为文妃了。当然这一年的民间微服出巡,让文皇帝明白天下疾苦,孝懿上太后还政之后,也切实革除弊病,朝野上下焕然一新。 “文皇帝最著名的就是临死前的遗言,文皇帝认为财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死后,不用陪葬异宝奇珍,棺木也不用很好,再好的棺木也终究在地下腐朽,陵寝也在孝懿皇后旁边修建,不用大兴土木,能够认出就可以。死后一切从简,不要过于劳民伤财。文皇帝的陵寝可真是历代皇帝最寒酸的了。” 他点点头,心中明白,这的确是一位好皇帝,看平时的表现未必能看出什么,但是到了死的时候,这临终遗言就可以看出这人到底如何了。他长长的舒口气,看着这石碑,心想这若是代代君王能这么想,这江山真的是永固。 从这里离开,他们继续逛着其他古迹,不过很多就和虞朝无关了,今天最后的一个景点是古吹台,这是乐国所建立的高台,乐国是一个异族建立的国家,在这里定都之后,就积极学习中原文化,实行改革,这古吹台就是这个国家学习中原乐器的地方。他走上去,看到二楼都放着琴,其中一个女子正在弹琴,见到周霖铃进来,连忙说:“霖玲,你不是去益安府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子说完,然后看着他,疑惑的询问这是谁,周霖铃笑着说:“婉清,这是我的相公,才会来没有多久。”周霖铃介绍,这个叫苏婉清,是古吹台掌柜的女儿。”他见这个女子并不回避自己,心想估计不是贱籍就是匠籍,这也就是贱籍唯一的好处,女子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苏婉清看了看他,摇头说:“真是好白菜被猪拱,霖玲,你怎么会嫁给这个有黑有憨的家伙。”他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自己又被人说外貌了。周霖铃看了一下苏婉清,然后在他耳边说:“相公,婉清说话比较直,你被介意。” 他说自己又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会生气。然后周霖铃对着苏婉清说:“好婉清,相公可不像外表那样,他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人。”苏婉清听到这话,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然后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来了,一定要弹奏几曲,我们书院里面就属于你和郡主娘娘弹琴最好。” 周霖铃脸红着看着他说:“相公,你别听婉清瞎说。”他说自己也想听周霖铃弹奏曲子,周霖铃只好走了过去,准备找一张琴的时候,苏婉清对着下面说:“阿爸,将那个琴送上来。”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抬着一张琴上来,找了一个琴桌放下,就下去了。他看到那张琴吃惊的说:“天音环佩。”苏婉清诧异的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天音环佩和一般的古琴不同,长度和瑟差不多了,对于古琴来说,这就是一个异物了。周霖铃调好音色,弹奏起来。他有一些吃惊,周霖铃弹奏这一曲指法造诣要求很高,以他这个半吊子水平,是弹奏不了的。 他想到以前合奏,看来真的是周霖铃故意配合自己了,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琴艺和周霖铃差不多,自己只学了四年,和周霖铃这些学了十多年的真的比不了。 周霖铃弹奏一曲完毕之后,苏婉清也弹奏一曲,等苏婉清弹奏好了,看着他。他想退缩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走到琴桌前面,试了一下音色,弹奏一曲。他硬着头弹奏完毕之后,苏婉清看着他说:“古人有对牛弹琴,今日有大牛弹琴,不过还行,勉强能够接受你和霖玲姐在一起。”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苏婉清这话,心想貌似你这个外人接不接受都不重要吧。苏婉清又拉着周霖铃一起合奏一曲。弹奏完毕之后,苏婉清说:“郡主娘娘你去见过没有,听说奉王准备将她嫁给你哥哥,她对这件事很忧心。” 周霖铃听到这话,疑惑的说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周山也没有说过这件事。苏婉清说这件事只是奉王和郡主娘娘知道,奉王先询问郡主娘娘的意见,就等郡主娘娘答应了,就前去找媒人提亲。 “郡主娘娘现在担心的是你哥哥不同意,她自己倒是很乐意,她喜欢你哥哥很久了。”苏婉清笑着说,然后说:“这件事霖玲你也同意的吧,我们和郡主娘娘那么熟悉,她当你嫂子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周霖铃没有回答,这个若不是奉王的女儿,这件婚事她倒挺赞同。他看着周霖铃,知道她心中为难,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这件事是哥哥的上事情,做妹妹干预的话,于理不合,哪有妹妹操心哥哥婚事的。” 苏婉清听到这话,点点头说:“的确如此,霖玲你回去告诉你哥哥,看他同不同意。不过结婚之后,你哥哥可要把那个名士风度给去掉,否则这家真的难办了。”他听到这个忍不住想笑,终于有人看不惯周山那名士风度。 周霖铃随口说着,然后说自己已经嫁做人妇了,不方便去见郡主娘娘,只能让苏婉清帮忙去问好,关于这件事不要急,她会和自己哥哥说这件事,等哥哥这边有消息之后,在让郡主同意。 苏婉清点点头,拉着周霖铃继续弹琴,然后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和周霖铃离开,走在路上,周霖铃眉头紧缩,他看到这个情况,安慰说:“这件事未必是上一件坏事,到时候嫁过来,也是你周家的人,就算日后有什么事,皇帝怜她也是姓姚,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周霖铃摇头说:“相公,若是那时候奉王要哥哥做选择呢?这个应该怎么办呢?”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真是有点难,自己也不好轻易回答。这个岳丈和朝廷之上可不好上选择。这又是有一个忠孝难题,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有这个选择的。 接受这婚事之后,只能期待奉王不反,不过这奉王不反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他在没有接触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奉王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做媒 第一百八十一章做媒 周霖铃询问他,关于这件事是否要告诉周山呢?他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周山早点知道比较好,早点知道早点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一时间做出错误的决定。两人回到山中,周山已经带着人在那里下圈梁了,周霖铃去弄晚饭了,他走到周山旁边,然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周山,周山听后,叹气说:“妹夫,你就知道给找麻烦,这亲事能是那么容易答应的吗?” 他说这个不是自己给他找麻烦,而是奉王,自己只是告诉周山消息而已。周山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不一会,周山放声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周山,他一下就尴尬了,周山这种人就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丝毫不管周围人的反应。 周山哭了一阵子,然后拉着他离开这里,他看周山泪如泉涌,心想有必要这么伤心吗?然后拿手帕给周山,让周山将自己的眼泪给擦去。周山一直哭着进入书院,坐下之后还是在哭,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找周霖铃,他待在一旁还是很尴尬的,觉得好像是自己将周山弄哭了一样。 周霖铃从厨房里面出来,看着周山还在哭,无奈的说:“我的好哥哥呀,你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吗?这才多大的事,你就哭的好像自己要死一样。”听到这话,周山抽泣说:“丫头,你们现在不就是要将我往火坑里面退吗?我一想到李家周家的香火从我这里断了,就忍不住悲上心来。”他安慰周山,这婚事还没有娶,不要想太多。 周山听着抽泣,看着他说:“妹夫,你认为奉王说媒我能拒绝吗?我就算拒绝了,到时候圣旨下来,我又能如何?陛下为了不让奉王有借口,这赐婚一定会答应的。”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山说的的确不错,到时候赐婚诏书下来,怎么能拒绝。 周霖铃还是安慰说:“哥哥,你不要想太多,你还没有重要到奉王必须将女儿嫁给你,你就是一个山野之人,这公子哥那么多,郡主娘娘难道还愁没有人要吗?”周山摇头,和周霖铃解释说:“妹妹,这就是你不明白了,奉王为何屡次要找父亲大人,亲贤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目标可是大司农,我和女儿成婚,不管到时候皇上怎么想,都不可能在那么信任大司农,而大司农不管如何,都会偏袒自己的亲家,为奉王说些好话。” 周霖铃听到这个,叹气的说:“那么哥哥,我去找郡主娘娘,让她拒绝这婚事如何?”周山迟疑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声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贵为郡主,又能怎么样呢?”他在一旁听着,想了一下说:“事到如今,那么只有大舅子你先结婚才行,只要你有了妻子,以郡主之尊,也不会下嫁为妾。”周山自我嘲笑的说:“这怎么可能,奉王到时候召我为官,或者向朝廷举荐的话,那么我又应该怎么办呢?” 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朝廷的旨意可不好违抗,而且到那时候皇帝为了安抚奉王,只会顺着奉王的心意去办。周霖铃摇着头,然后说:“这件事大家先想着,等吃了晚饭在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奉王既然还在询问郡主娘娘的意见,那就说明奉王还没有定下主意,有的是机会。”他点点头,说现在大家别慌,静下心来好生的想想,必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吃完晚饭之后,水田先生突然询问:“山儿,你今天哭什么。”周山恭敬的将事情说了出来,水田先生平静的说:“你已经不小了,很多道理你都明白,当父亲的就不用多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趋吉避凶是人的所愿,然而事事哪里能尽如人意。躲不过,不如想着怎么去面对。”水田先生说完,周山坐在椅子上,仔细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周山才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奉王呀奉王,我们不妨斗上一斗。”周山说完,让周霖铃找来一张十全红纸,然后亲自写了一封拜帖和书信,装好只会,周山将这个交给他说:“妹夫,明天你前去找知府的大公子,燕袭志燕重光,将信给拜帖交给,麻烦他交给知府,让知府为我做媒,向郡主提亲”听到这话,周霖铃看着周山说:“哥哥,你疯了吗?这件事我们躲还来不及,你为什么还要凑上去呢?” 周山大笑的说:“这疯了才出乎奉王的预料,我倒是要试探一下奉王,到底是什么想法,若是他先拒绝了,那么日后想要反悔就难了。若是同意了,那就好说了,反正迟早要来的,早来晚来不就是那样了。” 周山说完,对着周霖铃说:“妹妹,去把那一双玉璧拿出来吧,好作为定礼。”周霖铃看着他,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你要疯就疯吧,那玉壁可是母亲大人送给你,你倒是别弄坏了。母亲大人说了要当传家宝的。”周山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然后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早上,他就拿着东西去了,本来周霖铃准备去的,周山说自己还有事需要周霖铃办,于是两人只好分开了,他下山之后,直接进入到内城,询问士兵燕府在那里,然后就径直去了。 到了燕府前面,他先拿出了拜帖,让门卫转交给燕袭志。门卫进去没有多久,就恭敬的请他进去了,在仆人的带领下,他到了偏厅,没过一会儿,燕袭志就走了过来,询问说:“李兄,小生有礼了。”他也换了一个礼,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燕袭志和燕公子容貌倒是相似,不过燕袭志身上有书卷气,显得比较品平易近人。 双方行礼完毕,燕袭志询问说:“不知道子仁兄希望我为他办什么事情呢?”他将周山的事说了出来,燕袭志笑着说:“原来是想老父代为伐柯,好做结璃之好。无妨,无妨,此事还请放心。”他见事情这么容易,于是将那一对玉璧来说:“以此玉璧为配。”燕袭志收下礼物,然后对他说稍等,自己前去见自己的父亲。 他等了一会儿,对着他说:“父亲大人已经答应了此事,阁下请放心,有了结果,小生会亲自前去书院告知。”他连说有劳了,然后离开这里。走出去之后,他心中也不清楚这周山到底在弄什么,只是心想周山不要在玩火,否则到时候真的难救了。 他想着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大牛兄弟,真巧,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我还准备去找你呢。”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红娘子。红娘子穿着戎装,英姿飒爽,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询问红娘子怎么也来到这丰城了,红娘子笑着说:“我是奉了娘娘的命令来接小公子,娘娘很久没有看到小侄儿,心中思念,于是让我们去镇国公府里去迎接。”他点点头,询问红娘子若是不忙的话,大家一起吃一个午饭。红娘子点点头,下马和他一起找了一家馆子。 两人点好菜,他询问红娘子最近如何,红娘子说一切如旧,然后笑着说:“大牛兄弟,我好你说,娘娘有喜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为陛下添皇孙了。”他都是不吃惊,这嫁了这些年了,也应该怀孕了。 红娘子见到他不以为然,然后小声的解释说:“这个可是嫡长子。”他这才吃惊,他还以为太子有几个儿子了,没有想到这个还是第一个,这虞朝虽然不是嫡长子继承制,但是嫡长子立为太子的可能性的确有一些大。他询问了一下,怎么太子多年才得到这么一个儿子。 红娘子脸一红,他也察觉到自己这么询问有些唐突,红娘子小声的说:“太子很多时候都是读宿,听说是有人在身旁,睡不着。”他听到这个,询问说:“那么没有找太医看过吗?”红娘子小声的说:“这个太医能有什么法子,无外乎就是多习惯就是了,不过陛下是知道的,听宫里人说,从高皇帝开始,历代就这个怪毛病。” 他倒是好奇了,这种应该是心理疾病,怎么会遗传下来呢?不过这个问红娘子,红娘子也回答不了,只能去问周霖铃这种喜欢皇室八卦的人,他也恭喜了一下娘娘。红娘子倒是询问他说:“不知道大牛兄弟可曾有子嗣了,满月的时候,我也好吃一下满月酒。”他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还没有。红娘子点点头,告诉他说,他们还年轻,慢慢来就是了。 他想到了,自己没有结婚之前,一群人就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这好不容易结婚了,又开始关心子嗣问题,这个当然是出自好心,可是他终是觉得这种关心真的很多余。菜上来之后,他说自己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红娘子感叹说:“大牛兄弟,你真是福星,走到哪里都能帮人。”他说没有,只是这时间不平的事情太多了,自己能管的情况下就管一下。 “那么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大牛兄弟,还请大牛兄弟相助。”红娘子严肃的说着,他听到这话,让红娘子说,自己能够帮助的就帮助。红娘子点点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在城里有个乡绅立了一张空字据,将一个女子霸占了,玩腻之后,有将女子抛弃,然后又拿出一张空字据,让女子还钱,女子想死,都被士绅的收下救下,说是不还够这钱,想死都不行,女子没有办法,整日乞讨度日。 红娘子遇上之后,本想帮助的,但是奈何身有重任,耽误不得,只能等着将小公子送到南都之后在来处理这件事,如今遇到李大牛,希望他能够帮忙处理一下。他点点头,一个士绅倒不是多难办,这件事主要是先弄清楚,那两张字据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惩恶 第一百八十二章惩恶 若是真的话,这件事倒是比较麻烦了,他仔细询问了下红娘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能随便听信一面之词。红娘子说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他自己去调查一下,不过这个姑娘实在可怜,不太可能是诬陷乡绅。 他点点头,这个情况的确不太可能假,现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询问红娘子这个姑娘一般在哪里,红娘子说在安乐坊祈祷,很容易就可以看到。 他和红娘子吃完饭之后,一起离开这里,前往安乐坊那里了。他们走在路上,红娘子告诉他,这个乡绅的后台很大,据说和奉王的一个管家有关系,这和王府扯上关系,一般人很难处理。 听到奉王,他就放心不少。奉王可不是一般人,一直想要树立自己贤明的形象,这件事肯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因为一个管家而废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贤名。 安乐坊是丰城著名的大坊,他倒是没有多逛,因为这边的古迹差不多被市民给拆了建房子。他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心中倒是没有多大感觉了。 他们走到街上,很快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女子拿着一个碗在那里磕头祈祷。他见到这个情况,还是有些心酸。 和红娘子走了过去,那个女子连忙磕头说:“大人,你来了,你来了。”红娘子点点头,指着他说:“赵妹,这是李大牛,他可以帮你,我现在有要事在身,实在很难抽出时间来帮助,不过赵妹你放心,这位兄弟很有能力的。” 赵妹听到在这话,连忙磕头说谢。 他让赵妹不用这么多礼,然后询问赵妹的事情,赵妹看着四周,然后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巷,才开始哭诉起来。她爹妈早死,家里也没有田地,就只能整天在街上乞讨为生,而那个乡绅无意中看见了她,于是写了一张字据,说给她五两银子,纳她为妾,赵妹当初也是穷怕了,心想当别人小的,总比在这街上乞讨好,她签字画押之后,因为经验不足,钱就没有当场交付。 当了乡绅家,最开始的时候,乡绅还算爱她,给她好脸色,也送了一些首饰,吃住都比自己在家里好,这样的日子下,赵妹就没有在乎那五两银子,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三个月,乡绅告诉她,家里大太太要赶她走,乡绅只能写修书,并且给她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赵妹也没有办法,心想这大太太容不下自己,自己待着也没有什么用,只好在休书上画押。 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她画押之后,乡绅才告诉她,这是卖身契,要是想要赎身,还要拿十两银子来,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钱,她哀求乡绅,不过乡绅不理不睬,反而让下人打了她一顿,告诫她无论想什么法子,都要将这钱凑够,就算死,也要将钱还清楚之后才能去死。 赵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心想这乡绅可真是猪狗不如了,这件事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管一下,他对着赵妹说:“你带我去见乡绅,我有办法救你。”赵妹点点头,准备带他前去的是会,他让赵妹稍等一下,然后和红娘子去买了一件麻布衣服,将周霖铃给自己准备的一身换了下来,他也要了一块蓝布,捆在头上。看着他这个打扮,红娘子笑着说:“大牛兄弟,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他没有说,让红娘子去忙自己的就是了,这边的事情自己可以妥善处理。红娘子点点头,两人就分别了。他走了过去,对赵妹说:“关于我的事情,你什么都别说,只是说我要买你回去当我家老爷的小妾。” 赵妹点点头,和他一起到了乡绅的门口,赵妹敲了门,一个仆人打开门,见到赵妹,不悦的说:“该死的东西,这天还没有黑就准备回来了,看来是很久没有教训你了,你皮子又痒了。”仆人说着,准备打赵妹的时候,他伸出手,掐着仆人的手腕说:“俺要见你们老爷。这你女的是俺老爷要的。”他说着,手上微微用力,那个仆人吃痛,连说放手。 仆人见他五大三粗,也不敢在放肆,带着他进入到客厅之中,自己去禀告老爷去了,很快一个乡绅就出来,他看着这乡绅圆圆胖胖,如同一个肉球一样,心中不由暗自发笑。乡绅看着他,不悦的说:“你是何人,找我所谓何事?”他开口说:“俺家老爷要纳妾,这个姑娘俺准备买了,她说是你的丫鬟,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听到这话,乡绅说:“哪里来的泥腿子,这丫鬟我买成十两银子。”还没有等乡绅说完,他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十两银票,人俺就带走了。”乡绅看到他爽快的拿出十两银子,笑着说:“别急呀,大兄弟,这十两银子只是我买的价格,这些时间的吃住呢?” “俺不懂这些,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呗,别叽叽歪歪,俺家老爷还等着新媳妇呢。” 乡绅笑着说:“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饭前怎么也要一两银子,还有这衣服钱,这些总是要算清楚,免得大兄弟你吃亏,你说是不是。”他再次拿出一张十两银票说:“别说了,二十两,老爷就给我这么多,你不要,俺也不要了。” “好好,那就二十两,小兄弟,来来。这种大事还是要写契约的,你自己写还是我来写。”乡绅说完,他说:“俺不认识字,你写就是了,若是你敢骗俺,俺的拳头可不长眼了。” 乡绅说不会,不会,然后让人准备纸笔,自己写了起来。写好之后,递给他看,他看上面写着是自己借乡绅二十两银子,心想赵妹说的果然不错,他看了那个二十说:“不错,这个是二十,这两个字俺认识。” 乡绅笑着说:“大兄弟,我说了不会骗你就是不会骗你,签字画押吧,快给你老爷送新媳妇去。”他点点头,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按了一个手印。按下之后,他对赵妹说:“跟俺走吧。” 赵妹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乡绅说:“大胆刁民,竟敢本老爷面前抢人,来人,将他给拿下,交给知府处置。”乡绅话音落下之后,一群人拿着棍子走了出来,他也二话不说,一拳头打在这个乡绅的肚子上,乡绅痛的弯下腰,他丝毫不留情面的几拳打下去,让乡绅不时的哀嚎。 仆人看到这个情况,一时不敢上来,有一个人准备上来的时候,他快速夺下这棒子,将那人打在地上,吐着口水说:“俺家老爷乃是天部小冢宰上大夫,你们敢伤我一根汗毛,就等着发配充军。” 这些仆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官是大是小,但是听到天部就下意识的害怕了,这六部可是京官,京官是玩玩惹不得。他提着乡绅衣袖,推着乡绅说:“走去见知府,去见知府,俺要让知府杖打你八十,让你知道骗俺的下场。” 乡绅知道这小冢宰上大夫是什么人,心想这人若是真的为小冢宰买妾,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叫花子,心中疑惑,勉强硬气的说:“走就走,本老爷难道还怕你不成,等到了公堂上,看知府老爷为我伸冤。” 他也不愿意多待这里,推着这乡绅走也在路上,这一个农民推着一位衣着得体的老爷,这倒是一件奇事,引起了不少人围观。他丝毫不在意,带着这乡绅进入到府衙面前,他敲响鼓,很快就传来升堂的声音。 这时候知府没在,是府丞喊的升堂,看到乡绅,心中疑惑,询问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事情闹到了公堂上,乡绅连忙说:“老爷,是这样的,这刁民跑进我的屋里,想要抢我家丫鬟,小的阻止他,还被他打了,如此无法无天的家伙,还请大人严惩。” 乡绅说完,他才慢慢说:“启禀府丞,小的乃是水田先生的女婿,今日无意之中见到他府上丫鬟可怜,于是想将丫鬟赎身,没有想到这厮竟然诈我钱财,小的气愤不过才打了他两拳,不过小人也被他仆人打伤了,还请府丞为小的做主。” 府丞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府丞可是明白今天知府不在的原因,府丞不敢做主,说再议然后进入后堂,让大公子辨认是不是,大公子觉得有趣,从后堂看了看,点点头说:“的确是子仁兄的内弟,此事你且从他意思判就是了。” 府丞说这乡绅和王府管家有关系,这样有会不会不太好,大公子冷哼一声说:“这管家不过家奴,子仁能让我父亲做媒,想必奉王那边早就有了此心,家奴和半子这边,你认为王爷会偏袒谁。” 府丞连说是是,然后走出来说:“此事已经明了,大胆赵子明,竟敢诬陷良民,来人杖十。”乡绅听到这话,连说冤枉。在乡绅受刑的时候,他也将赵妹的事情说了出来,府丞也判了赵妹恢复自由身,并且罚乡绅赔偿三十两银子,而且以空立字据为罪名,罚银五百两。 府丞听到赵子明收了李大牛二十两银子,于是让赵子明赔偿四十两,外加汤药费六十两银子,一共一百两。 赵子明听到这个判决,连说冤枉,府丞也丝毫不客气,直接让人掌嘴,将赵子明打服了就签字认罚了。 他和捕快一起到了赵子明的家里,赵子明也不情不愿的拿出一百两银子来,还将这些字据全部撕毁。因为一时间拿不出那么银两,捕快也不客气,直接把赵家贵重的物品都搬走了,这些加起来,远超出五百两了。 而全身都疼的赵子明无力阻止,只能瘫坐在地上,他看着赵子明说:“这举头三尺有神明,赵老爷,你可要记好了。”赵子明无神的看着他,如同一个死人。他倒是不担心赵子明的报复,这种乡绅其实和废人差不多,没有钱财之后,就没有作恶的能力。 第一百八十三章武侠故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武侠故事 赵妹拿着钱出来之后,大声感谢他救了自己,他说不用感谢,这个只是举手之劳,他让赵妹拿着这些钱好好过日子,若是可以,找一个人嫁了,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赵妹点点头,再三感谢。 他回到裁缝店,将自己的衣服拿回来,然后就穿着这么一身回家了,到了山上,正在剪纸的周霖铃看着他这一身打扮,笑着说:“相公,你是从去哪里干活回来。”他也笑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他说完,夸奖说:“不愧是相公你,真的有古之列侠之风。”他说自己比起那些豪侠还是差的远了,充其量就一个小侠客。 周霖铃一愣,问他这是什么,他想到这边还没有武侠小说的这回事,然后和周霖铃解释起来,周霖铃听他说完,笑着说:“有趣,相公,你多说说这个故事。反正现在也闲着没有什么事情。”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剪纸干什么。 周霖铃告诉他,这是丰城的风俗,男子娶妻的时候,南方的女性亲戚都要剪出九十九只鸳鸯,这周山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于是只有她效劳了,他也将金庸的小说了出来,金梁古的小说他都看了不下三遍,尤其以金庸的小说记得最为牢固,他先说了射雕英雄传,这是他看的第一本书,他说靖康之难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这个相公你说过,就是宋朝被金朝攻破开封,二帝北狩的事情。” 他点点头,周霖铃继续听着他说,这样说到郭靖初遇黄蓉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和郭靖一样,一个大家闺秀都可以认作兄弟。”他摸着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书了。周霖铃让他继续,他也就继续说着。 这样说到天黑,他差不多说到君山夺棍,周霖铃也放下剪纸说:“晚上再说吧,这在不弄饭菜,哥哥又要哭起来了。”他一笑,然后说:“等这个故事说完,我和你说一个和你哥哥一样的人。”周霖铃点点头,就去弄午饭了。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他暂时说射雕,而是说萍踪侠影,说到云蕾除此见到张丹枫的事情,周霖铃笑着说:“果然和哥哥一样,这云姑娘嫁给他之后,就有的操劳了。”他也捂嘴一笑,然后说到张丹枫的身世,周霖铃感叹说:“这个和伯劳的经历多么相似。”他看着周霖铃,周霖铃解释说,伯劳是乾朝夏帝的儿子,不过夏帝将位子禅让给文王,伯劳气愤不过,几次起兵,文王都念在他是夏帝的儿子份上宽恕了他,后来文王将皇位传给了武王,伯劳更加不满,在兵败给武王之后,就跑到洛河北岸的狄人那里,传授狄人中原造船之术,让狄人能够渡过护洛,威胁帝江。” 周霖铃感叹,伯劳这可真是祸害中原数千年,若不是魏武帝雄才大略,平定北四府。这护洛怕是还在狄人手中。 他询问周霖铃地理的事情,他知道二十二府的名字,不知道它们的由来,周霖铃解释了一下,从南迁到西京城,中原就一直想南扩张,但是狄人弓马娴熟,中原士兵多不是对手,而南方蛮族还用石器,比较很征服,在陈朝的时候,益安府,贤贺府,东南府都设立了。魏朝的时候,主要是平定了北四府,当初魏朝铁骑都是万中挑一,和狄人相比也不逊色。 就算到了魏朝后期,武英将军的率领三千骑兵进入到虞军的阵地也如同如无人之境,虞朝最精锐的骑兵青龙军以数倍人数都被杀的大败,可见魏朝骑兵厉害。 魏朝以骑兵立国,对于南方就有点为难,这边虽然也平摊,但是水道纵横,土地比较软,骑兵冲锋很容易被陷在地里,外加都城在北边,于是南方就没有扩张了。南方扩张虞朝的功劳,将这东边的土地全部扩入版图之中,到虞朝,除了西国和南国,没有任何异族建立的国家,原先占据沧海府的东夷,占据武凉府的西戎,占据北四府的北狄,占据悦华府、怀华府的南蛮就此除名。 他心想这扩冲还是真够快的,不过两三千年就占据了这么大的土地,他准备多问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个你要看那本利弊书,那本书说的很透彻。”他点点头,继续和周霖铃讲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看着周霖铃剪纸,自己也在那剪纸,他说到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周霖铃叹息说:“郭襄真是可怜,喜欢不应该喜欢的人。”他说这就是小说,也是现实,夫妻美满的也有,示意的也有,人生百态,各种滋味都有。 在他说连城诀的时候,周霖铃兴趣最高,她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的感叹这人心为什么如此。他没有回答,这人心本来就难测,听到解释铁索横江这个意思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绰号就叫铁索横江,你和那人一样,外表看着老实,心眼可多了。”他只有苦笑,说自己可不是那么坏的人,自己也是狄云那种忠厚老实的人,只是有时候不得不用一点手段。 这么说着故事,时间也到了十月初一,燕袭志也上山来,周山看到他,笑着说:“重光,这么久才来,想必是奉王殿下拒绝了。小生也是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燕袭志站起身来,恭敬的说:“子仁兄,此事成了,奉王殿下让家父明日将庚帖送上,还请子仁兄准备好庚帖。”周山笑着说:“这庚帖早已经打造好了,明日就要劳烦令尊了。” 燕袭志连说不敢,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下山了,周山送他离开之后,对着周霖铃说:“妹妹,庚帖你打造好了吧。”周霖铃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我也写信给李吉士了,李吉士还特意加急送了一封信来,骂你差点气死他。”周山无奈的说:“这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要是能气死,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而且妹妹你嫁给妹夫都没有气死他,我娶一个郡主更不会了。” “哥哥,这话就不对了,李吉士明明喜欢相公,哪里会气到他。” “那么为什么母亲来说,父亲他披头散发的回到府里,是谁哀求母亲劝劝父亲呢。” 周霖铃听到这话,又羞又怒:“你真是要气我才甘心吗,这鸳鸯你自己剪吧。”周山见周霖铃真的生气了,连忙说:“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正在旁观的他见到这个情况,也安慰周霖铃不要生气,小事情而已,不要为这种小事伤心。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才恢复平静,回去房间将庚帖拿出来,他看着庚帖金灿灿,不由好奇的询问说:“这个难道是镀金的。”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可是纯金打造的,里面字也是用银镶嵌的。” 他想到自己和周霖铃的庚帖不过一张红纸,有些愧疚的说:“早知道我也弄这么一份了。”周霖铃连说没事,庚帖这种交换之后就没有多大用的东西,好坏都那那样没有必要破费。 将庚帖交给周山之后,他再次回到屋里和周霖铃说武侠小说,金庸的只剩下鹿鼎记没有说,其实他很犹豫这个要不要说。不过周霖铃说:“相公,你还有一本鹿没有说的,说来听听。”他只好暗骂自己为什么多嘴将对联给周霖铃说了,他想了想,还是将鹿鼎记说了出来,某些不是很重要的情节,他选择了避而不谈。周霖铃听着倒是听有趣,不是乐的笑了起来。 说到九难的时候,周霖铃想了想说:“是不是那个太平公主。”他点点头,夸周霖铃聪明,周霖铃笑着说:“袁承志那篇我记得很清楚,这古人小说很多就是,在中原建立不成功业,就去海外建国了。”他点点头,这的确是古人有的一种情节,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想要当皇帝就只能找一个海岛弄了。 周霖铃继续听着,听到李自成和陈圆圆的事情,不由噗嗤一笑说:“这个好假,这能成大事的男子,怎么会为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不过这边没有,不知道相公你前世那个世界有没有。” 他也说没有,这开国帝王多是心狠手辣的才能成事,为了一个女人的,真是少之又少。他告诉周霖铃,这是小说家言,当然要这么写,江湖是一个小世界,和逐鹿中原不同,要看帝王的品德,自然是看史书,小说看点乐趣就是了。 说到这个,周霖铃说:“对了相公,我又找到一本书,上面也说了,高皇帝没有死,而是诈死,和一个女子隐居山林,这人的父亲曾经无意中上山砍柴因为追一只兔子迷路了,后来是高皇帝救了樵夫,告诉樵夫不可以说出去,樵夫也信守承诺,在临死之前才告诉自己的儿子。”他笑着说:“这皇帝果然不能死的太早,否则各种传说都来,要是高皇帝八十岁才死,这些传言就没有了。” 周霖铃点头说:“其实我想了,这个记载倒不是无缘可依,太宗实录也无意中说高皇帝曾经喜欢过魏朝的玉琴公主,在魏朝灭亡之后,玉琴公主下落不明。”他笑着说:“太宗实录怎么记载到这个了。”周霖铃笑着说:“是因为文皇帝的文成公主要选宫室,选中玉琴公主居住的宫殿,然后就有内臣说了这个历史,不过只是一笔带过,关于玉琴公主,魏书没有提到,想必是内臣记错了。” “可惜这里没有魏书,要不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些后悔在李吉士家的时候,没有看史书,了解这朝代历史,现在自己的历史知识全是靠着周霖铃给补充的。周霖铃说:“魏书没有什么好看,看的妾身真是一肚子牢骚。”他瞬间哑然失笑,想起周霖铃不久前就表达了自己对魏书是多有不满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琴理 第一百八十四章琴理 他想到了那个问题,询问周霖铃,关于这虞朝皇帝经常独宿的事情,周霖铃疑惑的看着他说:“木公子也来到这边了?”他说没有,为什么周霖铃会这么询问。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是红娘子说的,周霖铃点点头,和他说的确是有这种事情,是高皇帝规定下来的,作为帝王不能耽迷女色,以国事为重,一旬之中,要有一半的时间独宿,这个倒不是什么硬性规定,不过这些皇子都将这个当做表现的机会,经常独宿,武皇帝的时候,一旬之中,只有一天陪着太子妃。 他心想这样情况下,怪不得太子殿下四年才有儿子,原来是作秀,自己还以为太子殿下心里有疾病,放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不管,一个人独宿。 周霖铃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相公,你是不是在想这样亏待了四位太子妃,不过也只能这样呗,太子整天和太子妃在一起成何体统,而且现在太子监国,万千大事需要他处理,怎么还会想着这男女私情。” 他点点头,握着周霖铃的手:“还是我们这些平民好,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要耕耘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周霖铃点点头,轻轻的依偎在他身旁。 十月初二,知府前来拿庚帖,然后也将女方的庚帖交给了周山,周山将庚帖收下之后,拿出一个红包说:“有劳府尊了。”府尊说不敢,能为这次婚事做媒,府尊觉得也是自己的荣幸。 府尊说接下来等到阴阳先生合了八字,确定了日子,就要交付聘礼了,府尊问周山聘礼准备的如何,周山说自己早有准备,有劳知府挂心了。知府见周山有准备,也不在多说什么,从这里离开之后。 周霖铃也对周山说:“哥哥,这鸳鸯已经剪好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周山笑着说:“当然有了,你去见一下你未来的嫂子,询问她对这婚事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你好劝说她。” “郡主娘娘喜欢你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场婚事她肯定是心中欢喜万分,我还用劝说什么,以后我们妯娌又不在一起生活,你就可以放心了。”周霖铃话是这么说,然后还是带着他前往到丰城外奉王王府。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府,这王府修建的和一座小城一样,有城墙,有敌楼,上面还站着士兵,他估摸着,要是一般的流贼攻打王府估计可是废一些力了。他和周霖铃从城门进去,看到街道房子,这些就是王府的仆人,他估计这里房子大约能够住万多人,心想果然是封国的藩王,果然非同一般。 在城里的王府也修着高墙,大概有三丈高,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王府的防御能力,就这防御,大概可以挡住一只小军队了。 他们从侧门进去,他坐在偏厅,周霖铃在宫女的带领下前去见郡主了。 打量这偏厅,倒也是十分繁华,四周挂着上的名人墨宝,摆放的都是珍奇古董,其中那一丈高的珊瑚树,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他心想自己若是将这一株珊瑚树卖了,子孙够用几百年。 他看着茶杯,他也听周霖铃说过,这是官窑里面烧制出来的,烧制一批,需要十万斤柴火,这东西不是用值不值钱来衡量,而是有钱都买不到,这茶杯只有王府皇宫才有,就连国公都不能使用。 他看着侍奉在一旁的婢女,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气质优雅,就站在那里,就给人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 感叹了一番,就闭上眼睛养神了,这王府再好,也都是别人的。 等了接近了一个时辰,自己都快睡着之后,周霖铃才回来。周霖铃这次回来,手上带着一个手链,上面镶嵌着七个宝石,他在一看,发簪似乎也换了,上面镶嵌着一颗猫眼石。 周霖铃对着他说:“抱歉,相公,让你久等了。”他说没有事情,问周霖铃还没有事情,若是没事,就离开这里,周霖铃点点头,说没有事情了。两人就离开了王府,他看着周霖铃的手链,笑着说:“好霖玲,这次见嫂子没有亏,还得到了一块手链和发簪。” 周霖铃脸一红,小声的说:“娘娘实在太热心了,妾身不收下也不好。”他说周山看到这个,肯定会取笑周霖铃,周霖铃摇头说:“哥哥那个榆木脑袋,能够看出什么,相公你不说,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他说周山不会这么迟钝吧,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看到哥哥换过衣服吗?”他摇摇头,这周霖铃不说,自己还真没有发现周山换过衣服。 “相公你和哥哥一样,哥哥的衣服都是那种眼色的,换没有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摇摇头,怎么自己被说了一下。周霖铃带着他没有先回到山上,而是前去古吹台。到了二楼,苏婉清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哥哥要和郡主结婚了都不告诉我,我可是很生气了。”周霖铃握着她的手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这几天忙着帮我哥哥剪鸳鸯呢。” 听到这话,苏婉清还是撒娇的说:“好吧,就算你走不开,这头大笨牛不会也走不开吧。”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心想真是站着一旁也中刀,真是太冤枉了。周霖铃用自己食指刮了一下苏婉清的鼻头,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也不小了,应该懂得避嫌了,我相公私自来找你岂不是让人取笑了。” 苏婉清笑着说:“好霖玲,你这就是吃醋了,放心吧,我绝不会和你抢你这好老公的,我的丈夫最少是文武双全的人,这个大水牛武估计不错,文估计就难了。”周霖铃小声说:“相公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他听到这话,连忙让周霖铃打住,这再吹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苏婉清笑着说:“别人说这情人眼中出夷光,我以前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妻子眼中出相如,好了好,你丈夫再好也是你的了,好霖玲不要在吹了。” 苏婉清说着,用手抓周霖铃痒穴,周霖铃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和苏婉清玩闹起来。 他见两个女子玩闹的开心,自己也不愿意多打扰,到了楼下,看着琴楼掌柜在那里悠哉的品茶。掌故见到他下来,为他到了一杯茶,然后对着他说:“小兄弟,怎么称呼。”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掌柜笑着说:“你没有字吗?”他说没有,自己一个农民,又没有进过学,因此没有字。琴楼掌柜笑着说:“为什么不让水田先生帮你取一个呢?”他说没有必要,农村都是喊名习惯了,能喊大名就算好的了,喊字真的让别人为难了。 掌柜为他到了一杯茶,然后说:“你这人倒是有趣,有了字,以后出去,你不说,别人谁知道你一个农民。这字是现在的时候用的,会农村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呗。” 他和掌柜解释,自己觉得农民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自己种自己的地,吃自己的饭,又不指望别人赏口饭。掌柜哈哈哈的笑着,说着有趣有趣,然后询问说:“很多人都看不破这个,你这人看着傻傻的,倒是看的比较别人通透,我问你一件事,你可知到当初乐国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立这古吹台。”他摇摇头,这个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这礼乐是中原文件的根本,现在很多书呆子只知道礼书,不知道乐和礼一样重要。”掌柜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询问说:“大牛小兄弟,你会弹琴,可知什么叫做琴理。” 他还是摇摇头,掌柜对着他说:“琴者,禁也,当初圣人做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一年三百六十六日,广六寸,象征天地六合。前广后窄,象征准备,上圆下方,象征天圆地方。五根弦象征着天地五行,大弦代表的是君,小弦是代表的臣,这音呀,以缓急为清浊,这浊而不弛,是帝王之道,这清而不乱,是为臣之道。” 他口中说着是是,心中却不以为然,这一套真的老掉牙一套,不管怎么说,古人都喜欢牵强附会。当初圣人造琴的时候,怕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全是后人引申出来,别说琴了,什么乐器都可以用这套思维来弄。 掌柜说着琴中的君臣之道,最后才说:“这就是为什么乐国要建立这古吹台的原因了,小兄弟,送你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可不要轻易看轻了古人留下的物品了。 他说着是,其实想要这个掌柜将编钟有什么学问说一下,不过想到这样未免会得罪人,就把这个疑问收下去。他和掌柜闲聊着,发现这掌柜倒是通晓经书,学问不错,他于是好奇的询问:“苏掌柜,听你谈吐,似乎是一个读书人。”苏掌柜点点头,随口说:“曾经在南监学习过三年,后来娶了孩子她娘,不得入学,就回到家里,我父母还算开明,借了点钱我,将这鼓吹楼买下。” 他看着这琴楼冷冷清清的,询问说:“我看似乎很少有人光顾这琴楼。”掌柜笑着说:“大家闺秀自然在自己琴室学习,而普通女子只是学女工,只是偶尔有人来此地怀古时候弹奏一下。我虽然入了贱籍,可不想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我父女有一个家就可以。” 他想到这个,对着掌柜说:“与其这样,掌柜你不如告诉城里人,免费来这里学琴,在学琴的时候,将你的乐道传授出去,圣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士不可什么来着。”掌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他连忙点头说是是,反正掌柜整天闲着,不如传授学生,这样可以将乐道传播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杂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杂事 掌柜听到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还是和婉清商量一下,若是婉清觉得可以,那么我就无所谓了。”掌柜说完,继续说别的话题了,一会儿楼上传来弹琴的声音,掌柜听到之后,笑着说:“你家娘子的水平真是越来越让劣者佩服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丰城有名的才女,多少纨绔高膏粱想要娶她妻子都被她拒绝了,没有想到最后嫁给你这么一个乡下人。”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询问掌柜关于周霖铃的事情,对于周霖铃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听周霖铃自己提到过,掌柜笑着说:“你家娘子才学你是知道的吧。”他摇摇头,这个自己就知道周霖铃对历史了解很多,对于经学,周霖铃都刻意隐瞒,自己也不太清楚。而且周霖铃没有在自己面前写过诗词。 掌柜看着他一无所知,然后慢慢的介绍,周霖铃作为水田先生的女儿,在丰城有名除了样貌,就是那才学,曾经有天部官员告老回来,拜访水田先生,那时候周霖铃才十三岁吗,和这位天部官员辩论礼制,将这个以治礼为名的老先生给驳倒,让老先生感叹后生可畏,国朝要出一位女状元了。 这件事情之后,丰城不少官绅都想试探,周霖铃在诸子百家和六经文章之中都没有落下风,被这些官员称赞为才女。 十四岁的时候,不少官员公子前来提亲,周霖铃都不愿意,为了不让对面难堪,就和这些公子辩论,这些公子学问都不如她,只能铩羽而归。说到这个,掌柜看着他说:“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子给她喝了说什么汤,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他也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周霖铃的确如天上的皎月,为何会嫁给自己呢?他想了想,或许这就是爱吧,这个从来没有任何理由,不可以用常识来判断的东西。他让掌柜说着周霖铃的事情,掌柜也一一的讲述起来。 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倒是不觉得意外,周霖铃看书很多,这个是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的,这么庞大的阅读量,外加人本身聪明,还有水田先生指点,成为才女就丝毫不例外。 等到周霖铃下来的时候,掌柜正在兴高采烈说着周霖铃辩论易经某个卦辞,周霖铃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听着,脸红着说:“苏叔,婉清让你上去。”掌柜点点头,走到楼上去,周霖铃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相公,别听他说,这些都是他乱说的。”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霖玲,其实你不用刻意保持这种谦卑,你有才华,我这个当丈夫为你感到荣幸才是。”周霖铃小声的说:“母亲说了,妻子只是丈夫的影子,不能表现太过优秀,这样丈夫会没有面子的。” 他说完全没有这回事,丈夫的面子是自己挣的,嫉妒自己妻子的丈夫绝对不是什么好丈夫。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他询问周霖铃往事,周霖铃只是说年少不知事,只知道争强好胜。自己很多观点都有错误,这是官绅见自己年龄小让着自己,毕竟胜了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说官绅未必是真的让着,胜了的确没有什么,但是输了面子就丢大了,官绅这么爱面子,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怎么可能认输。周霖铃只是一笑,说才女只不过是官绅夸奖的说法,自己真的当不上。要说真才女,罗蕙芷和郡主娘娘才是真的才女。 周霖铃又将话题给岔到了关于郡主娘娘身上,夸奖这位郡主娘娘的学识不在水田先生之下,要不是姓姚,就可以立为太子妃,日后协助陛下治理天下。他说现在也不迟,这郡主娘娘嫁给周山,日后周山也会当官,到时候这郡主娘娘也不就相当于间接帮助陛下治理天下了。 周霖铃笑了笑说:“哥哥那性格,让他上一次早朝还不如把他杀了。他可是十分厌恶这些的礼节,我在想,等到结婚的时候,哥哥一定会唉声叹气,感叹为什么要这么多礼节。”想到周山那惫懒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想到说:“不知道婚房在哪里呢?”周霖铃说:“在潇湘楼,郡主娘娘现在搬到王府,就是因为那里在布置成洞房。他听到这话,有一些犹豫的说:“这个似乎不太好吧。”周霖铃先是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解释说:“相公,不用担心了,当初孝懿太后可不是从潇湘楼出嫁的。”他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阿娇的事情,阿娇从那里自尽的,当做婚房似乎不太妥当。 周霖铃想了想,点点头,让他陪着自己继续去王府,到了王府,他们没有见到奉王,而是见到了奉王的管家,这位管家听到周霖铃说了之后,立即去禀告奉王,很快奉王就回话了,这潇湘馆的确有些不吉,婚房盖在沁园。 周霖铃点点头,在离开王府的时候,告诉他沁园也是郡主的一处庄园。他点点头,心想现在还没有定下时间,这婚房,以奉王的人力物力,很快就会处理妥当。 他们回到山中,周霖铃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周山,然后看着周山说:“嗯,明天估计王府就会派裁缝来为你这个新郎官缝制衣服了。”然后再次补充说:“哥哥,到时候你可别由着性子,哭了起来。” 周山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好妹妹,你真当我和你一样,出嫁哭的和一个孩子一样。”周霖铃摇头说:“女儿出嫁本来就应该哭,难道还有笑着出嫁的吗?”周山好奇的说:“那么为什么男儿娶妻就不能哭呢?这男儿成家之后,就要和父母分家了,这为啥不能哭。” 周霖铃白了周山一眼,然后说:“男女都哭,哥哥,你这是喜事还是白事呀。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这几天不能去见郡主娘娘,等到婚期定义下来,你就去沁园,然后等着迎亲就是了。” “妹妹,你要来吗?” 周霖铃点点头,告诉周山说:“我们都要前去沁园,第二天嫂嫂还要和我一起弄饭呢?”周山笑着说:“郡主娘娘会弄饭吗?”周霖铃摇摇头,然后说:“这都是一个过场,王府肯定有陪嫁丫鬟,哥哥你平常不注意,到那天你可要注意了,这些丫鬟就是你的侍妾,你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周山叹气说:“就你这个妹妹已经让我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妻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很惨了,妹妹你认为我还会继续去招惹其他女的吗?” 周山说到这个,再次叹气说:“别人说长姐如母,你这个妹妹也是如同母亲,可怜的妹夫,你一定过得很惨了。”他没有想到周山又将话题弄到这边来,只好开口说:“霖铃对我很好,大舅子不用担心,大舅子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讨郡主开心吧。” 周山苦着脸,如同什么苦大深仇一般。他和周霖铃都选择没有理会。周霖铃去弄饭了,他就看食堂工地的情况。这食堂下的圈梁也是碎石,运送石块上来太麻烦,还是碎石比较轻松。 这碎石一层一层的摊平,已经铺了五六层了,估计铺了一半,他心想这有十几层的话,食堂就不用担心塌下去的问题。他看着一旁,有人正在打井,这边有谚语,山多高水多高,山中打井但是方便,很快就出水,他让工人多打一口井,这食堂用水可不小,一口井备用比较好。 他估摸按照现在的进度,大概自己走的时候,这里才把框架弄好。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着周山自己来弄了。他还是相信周山的,以周山的能力,认真办事没有多大问题。他和闲得无聊,也开始用簸箕端着碎石开始铺地,最开始工人说不用他帮忙,担心他端不起这碎石,没有想到他轻轻松松,不由放心了。 一般劳作,一般和工人聊天,询问他们农村的事情,工人说因为两季稻的原因,大多数人都家庭都富了起来,只有他们这种有些穷的人,才会来做工,挣钱工钱好养家糊口。 听到工人这么说,他心中不由暗自叹气,自己原本想着生产提高了,会解放更多人来投资工商,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些农民都是小富即安的,有钱的了宁愿在家里休息也不准备出来工作。 当然这个不能指责他们,这些农民辛苦了一辈子了,也应该休息一段时间。他想着,这应该从那里找人手呢?靠着土地兼并的圈地吗?这个就舍本逐末了,自己本来就是为了农民好过才发展工商,现在不能为了发展工商让农民流离失所。他感觉到头疼了,自己应该怎么打破现在这个局面了。 一时想不到办法,他决定不在多想,将这个问题放下,然后和工人一起干起活来。 这身体久违的得到运动,在汗出来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全身一阵舒服,他在工人走了之后,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想着就现在这个局面也不错了,大家有饭吃,有休息的时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工商的事情,现在靠着无土地的流民还足够用,他想着,到时候工人不足了,这些人自动会提高工钱,吸引更多劳动力。到那时候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就不去。 他对这个想法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乐观,这个怎么想着都不现实。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想着,也没有什么妥善的处置办法,不可能劝农民不去种田地,去当工人吧。 吃完晚饭,周霖铃回到房间,拿出纸来,写着婚礼应该要弄的事情,首先就是请人,这丰城的官绅认识肯定要请,这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至少有上百家,还有一些和周山关系比较好的同窗都不能漏掉,这个弄好,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厨子和菜肴,这些王府是不可能安排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送喜帖 第一百八十六章送喜帖 按照丰城这边官绅嫁人的规矩,女方要摆三天筵席,男方也是,这个若是有一方代办,另外一方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水田先生不算大族,但是李昌吉可是一个名人,这丰城官绅多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无论如何,这场婚礼都不能让李昌吉丢脸。 周霖铃和他商量着计算着,这一共要摆多少桌,每次吃的是什么,三天的筵席不能吃同样的。他笑着说:“难道这边的厨子不会安排吗?”周霖铃摇头说:“不呀,最多就是你写好菜名,他们安排人买菜,厨子绝不会为你出主意的。”他心想和这个和地球那边的一条龙不同,他对这些不懂,让周霖铃放下笔想,自己来写。就第一天三餐是什么写好就半晚了,他对周霖铃说,不要太劳累,早些歇息吧。 周霖铃点点头,将单子放好就上床休息了。在半夜,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周霖铃在说什么,醒来仔细一听,原来是说菜谱,他不由心疼的看着周霖铃,李夫人不在这里,这周山的婚事可是这个当妹妹一手操办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周霖铃已经起床在写着什么,见到他起来,连忙说:“相公,你稍等,妾身等下这就去帮你熬粥。”他让周霖铃不用这么辛苦,自己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弄过一次早饭,这一次让自己为她煮稀饭吧。 周霖铃见他执意这样,也不在多问。他到了厨房,熬好四碗粥,分别送到各自的房间,水田先生看着他来送饭,感叹说:“霖玲这几天有一些劳累,你这个做丈夫多体贴一下他。”他点点头,然后到周山那里去,也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他看了一下,原来是请帖,这些请帖都写好了,只是剩下日子没有写好。他将粥放下之后,周山对着他说:“妹夫,燕袭志若是来了,你替我招待他,询问好日子,就麻烦你帮我去送这些请帖。” 他点点头,回到房间和周霖铃吃完早饭,燕袭志就来了,这日子订在了初七,这是城里几个高道根据两人的八字推算出来的,错过了这一天,就要等三年后了。他不由暗骂这些道士真是会算日子,这都初三了,初七定下了,王府初五就要开始设宴了,这喜帖送到朝廷的时候,这婚礼早就办完了。不过他不懂这些,也不好多说什么,谢了燕袭志之后,立马去告诉周霖铃和周山。 周霖铃看着周山说:“若是初七的话,我们最迟初五就要去沁园,哥哥你今天就等着裁缝,相公你去送喜帖,我去找厨师。”周霖铃安排完毕之后,对着他说:“相公,你找不到路的话,就去找婉清,婉清可是对丰城熟悉的很。”他点点头,将周山写好的喜帖全部写上日期,然后用红布打包,开始下山去送喜帖了。 他按照周霖铃的建议,先去古吹台,苏婉清正在弹琴,见到他一个人来,笑着说:“霖玲昨天才说了不方便自己的相公来找我,今天怎么就破例了。”他将来意说了,苏婉清说:“怎么这么快,这群道士也是傻子,为什么不说迟一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婉清说完,让他说是哪些人,他打开包裹,让苏婉清看,苏婉清看了一遍,将这个叠好,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我们走吧。”他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跟在苏婉清的后面,出乎他意料的是,苏婉清带着他在内城里面走着,这请帖就这么顺着路上一个个的递出去了。 这顺路就算了,帖子也是依次递送,丝毫不用寻找,他心想苏婉清真是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路线规划好,然后把喜帖也整理好了。这不走冤枉路,也不用找帖子,到了府前,敲门就将喜帖递了进去,这效率自然高了。 不到半个时辰,这百多张喜帖差不多都全部递交完毕,只剩下了最后一张。苏婉清带着他到了最里面的总督府,敲门之后,门卫看到喜帖说:“李相公,且慢走,我家公子说你若是来找,一定要你去见我家公子。”他想到夏明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帖子也全都送完了,本姑娘倒是很好奇这夏明善找你有什么事情。” 他也不多说什么,和苏婉清一起进去,到了偏厅等了一会儿,夏明善才走了出来,看到一旁的苏婉清愣住了,都忘记向李大牛行礼,苏婉清嘲笑的说:“夏复初呀夏复初,你这总督的大公子,这摆谱也摆的太大了吧。”夏明善连忙行礼说:“苏姑娘,李兄,没有想到你二人已经结璃,真是失礼,失礼。”他听到这话,准备解释的时候,苏婉清先吼着说:“夏复初,你在说什么。” 夏明善连忙说:“苏姑娘,小生没有记错的话,你在书院曾经说过,愿和周姑娘当有虞二妃,共侍一夫。”苏婉清脸瞬间红了,对着夏明善恶狠狠的说:“这件事我告诉周姑娘去,到时候有你果子好吃。” 夏明善不在不说什么,连忙岔开话题说:“李兄,找你是为了这件事。”夏明善说自己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等级不能只按照金银来拍,还要考虑到对方身份,比如荀公子,若是荀公子这些得不到九等船,那么不就是得罪了荀公子。 他想了想,告诉夏明善,这个倒不是问题,荀公子又不是出不起价钱,若是荀公子想凭着身份来拿,反而掉了面子。若是按照身份地位来给,那才真的是得罪人,不如直接用钱来决定这件事。 不过这个一定要注意商人,商人就算给在多,也不能给上等船,这个要是公子哥知道自己和商人一个待遇,倒是一个本子参了上去,不止弄不出,还可能被朝廷降罪。 夏明善点点头,然后和他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就告辞离开了。他也看出了夏明善不喜欢苏婉清待在这里,他走了,苏婉清一个人也不敢留在这里。”走在路上,苏婉清询问说:“大笨牛,你和那个夏复初聊了一些什么,告诉我,本姑娘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他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苏婉清听了之后,摇头说:“看不出你这人傻傻的,心眼倒是挺多的,昨天你和我父亲说的事情,我也同意了,不过不是免费的,这免费的东西,人到手了不会珍惜,一定要收束脩,无论多少,都要表示一点心意。” 他点点头,的确应该这样,这免费得到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不会珍惜,不如交一点钱,付出一些东西,这样还好一点。 “大笨牛,以周山的朋友关系,绝对不止这些人,你快去山上,我就在这边的馆子等你,对了茶钱肯定是你出。”他说可以,上山之后,发现书院的学生都在帮忙写喜帖,他心想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自己都送了百家了,这哪还有这么多家要送。“ 周山见他回来,再次拿出五六十章喜帖说:“这边是周家的亲戚,也住在城里,地址我都写在这纸上了,你前去递交就是了。”他将这个打包,询问周山还在写哪些家的请帖,周山说李昌吉那边还有百多家,主要是李夫人那边。 他心想这个可真是家大业大,喜帖都要送三四百家,想到自己和周霖铃的婚礼,那可真是可以用寒酸了形容了。他将喜帖包好,然后打包走了下去。找到正在喝茶的苏婉清,苏婉清这次看的是地址那张纸,然后让他将喜帖拿出来,看着名字就将喜帖给摆放好了。 接下来他和苏婉清在城里转着,他在投递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周家的亲戚普遍不穷,而且有些还很富有,他心想李昌吉说自己寒苦的时候,没有提水田先生,想必这水田先生家境也不错。 最后一张他看了一下,不是姓周的,而是姓田的,他敲门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出,询问他有什么事情吗?他将喜帖递上去之后,那个老头看了看说:“周山,周山是谁?”他解释说,这周山是水田先生的义子。那老头说:“哦,原来是小小少爷呀,老爷身体不便,这婚事是去不成了,你们进来做一下,老爷或许有话让你们交代给小小少爷。” 他和苏婉清走了进去,到了大堂,坐下之后,苏婉清看着大堂挂着的一张画像,好奇的说:“咦,这人穿的是魏朝的官府。先父田讳知农……田知农,田知农,丰城知府田知农。” 苏婉清尖叫一声,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他觉得这个名字倒是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询问苏婉清这个田知农是谁。苏婉清直接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说:“田大人乃是魏朝最后一任东南府知府,在高皇帝起兵之后,曾经率兵相抗,最后兵败自杀了。” 他听到这一介绍,立马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那个魏姑娘曾经说过询问周霖铃这水田先生是不是和田知府有关,自己当初还想水田先生姓周,没有想到水田先生真的是田知府的后人。 那么水田先生和李昌吉的关系就未必像周霖铃说的那样了,是李昌吉自己当恶人,给水田先生一个合理不出仕理由。他心中奇怪,周霖铃不知道水田先生和田家的关系,为什么周山会知道。 在他疑惑的时候,那个老仆人走了出来,拿着一个锦囊递给他说:“这是老爷为小少爷准备礼物,没有想到小少爷不用,现在劳烦你转交给小小少爷。”他点点头,接过这东西,随手一摸,似乎是一对玉佩。 他从田家出来之后,苏婉清看着天色说:“喂,大笨牛,这应该吃中午饭了,你这人这么傻傻的不知道表示,还要本姑娘亲自说破。” 第一百八十七章井大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井大人 他连说着抱歉,自己都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他带着苏婉清进入到馆子,准备点菜的时候,苏婉清先开口了,点了几个素菜。他说不用这么节俭,自己还是有一些钱的。苏婉清笑着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本姑娘是贱籍中人,不能吃荤菜。” 他说苏婉清自己不说的话,又没有人知道。苏婉清鄙夷的说:“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里是人不知。”他见苏婉清执意这样,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等到菜上来之后,他和苏婉清吃着这素菜,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不吃肉,又不是你不能不吃肉。”他告诉苏婉清,自己也是素菜的习惯了,在农村哪能经常吃肉,不过他很好奇,按照大虞律,贱籍也可以吃猪肉的吧。 苏婉清冷笑的说:“律法是律法,我是我,这律法只允许吃猪肉,本姑娘偏不吃,本是西湖一隅,何须君王赐予。”他听到这话,也不在多坚持了。心想这苏婉清倒是有趣,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但是个性十足。 和苏婉清吃完中午饭,他就回到山中,山中正在准备行李,准备前去沁园,周霖铃告诉他,送完喜帖之后,就让苏婉清去沁园就是了,自己也找苏婉清有些事情。他点点头,从周山那里接过地址,然后将喜帖再次打包前去到山下。 找到苏婉清,苏婉清看了一下地址,然后说:“你去借两匹马,这一次可能要骑马去了。他点点头,让苏婉清在这里整理请帖的顺序,然后自己去找马了。很快租借好两匹马,苏婉清熟练的翻身上马,询问说:“大笨牛,你会骑马吗?”他点点头,然后跟着苏婉清的后面,跑出了城。 这一路平坦,策马倒是挺舒服的。他和苏婉清并肩而行,两人都没有回答,这风刮的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他们到了几里外的村子,这一次苏婉清就开始询问村民人在什么地方,然后将请帖送了进去,这些人都是李昌吉的族里人,他们接到喜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高兴,而是望着有些为难看着他,这李吉士的身份他们自然高攀不上,这去了,和达官贵人在一起的话,或许会让别人耻笑。 他也知道这个感觉,告诉这些人不用想太多,除了世家贵族,谁家里没有几个穷亲戚,这丰城官员不少上数三代也是农民,没有什么好自卑的。将李家这边送完,然后就是李夫人那边。李夫人姓吴,她家倒是不错,修了一个不错的园子,有着数百亩良田。 他们敲门之后,门卫得知他们的来意,让他们将喜帖亲自奉送上去,他走了进去,吴秀才看着他说:“你就是霖玲相公吧,霖玲就要麻烦你了,霖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不太好,有点像她父亲,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丈夫可要多多见谅,这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 吴夫人也看着他这个外孙女婿,忍不住哭着说:“没有想到霖玲嫁人了,山儿也嫁人了这真是岁月不饶人,一晃就要已经孙儿都成家立业了。”吴秀才看着自己的妻子,对着她说:“这成家才好,我们两个就可以四世同堂。这是大喜事,有什么好哭的。” 吴秀才看着他,笑着说:“孙女婿,我这人看人一向很准,当初李吉穷成什么样子,这丰城百里之中难以找到一个比他更穷的了,我将唯一一个女儿嫁给他,大家都说我糊涂,我知道我可不糊涂,我这个老头子一眼就看出了李吉这小子,绝不是我这种屡试不第酸秀才,我吴家要出贵人,就只能指望着他了,果然,他高中进士,然后成为庶吉士,当冢宰,最后当大司农,这丰城多少官员见到我这秀才,都要喊一声老太爷。” 他的确佩服吴秀才这一次看人的眼光,谁都不会想到一个穷的一碗粥吃三顿的人,能够成为成为朝廷的九命大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吴秀才再次说:“我看孙女婿也是一般人的人,别人只会看外貌根骨,我就不同,我专门看别人精气神,当初李吉那小子瘦的和猴儿一样,相面都说是穷相,但是我看他读书之声,声音充沛,而且他看人的时候,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感,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孙女婿你,眼神虽然很柔和,但是里面隐藏这同样的高傲,你站在那里,我就感觉到,你虽然说话很谦卑,但是你的心是高傲的。” 他看着吴秀才,觉得这人真的有一些门道,他不知道说什么,吴夫人帮他解围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吴秀才笑着说:“你这个老婆子真是多事,这个姑娘是谁,那是孙女婿自己的事情,这男人嘛,只要事业有成,个人生活可以宽松,这件事也是女儿操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别当老厌物了。” 他听到吴秀才的话,连忙将苏婉清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只是陪同送喜帖的,吴夫人明显送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他们说:“我们两个老了,本来山儿结婚应该去的,可惜这腿脚不便,你们稍等下,老朽去准备一点礼物,托付你们带给山儿。” 他点点头,等了一会儿吴夫人就走了出来,拿着两个盒子说:“这一个是给山儿的,一个是给你和霖玲的,你们夫妻要和和睦睦,一生平安。”他说了谢谢,然后结过盒子离开这里。 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苏婉清也不策马奔腾了,而是笑着说:“大笨牛,大笨牛,你快说说你和霖玲的事情,算是报答我这一趟跟随你送喜帖。”他点点头,然后告诉苏婉清自己和周霖铃的事情。 很多地方他选择了隐瞒,关于自己懂诗书的事情,苏婉清听完之后,摇头说:“大笨牛,大笨牛,你这谎话说的可不高明,就你说的那些,连本姑娘都不会看上你,霖玲怎么会嫁给你呢?” 他也很无奈,只好告诉苏婉清,这喜欢上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看对眼了就会在一起,看不对眼就很难在一起。苏婉清听到这话,摇摇头说:“大笨牛,你真是说假话眼都不眨一下,你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哪有女子会看对眼,算了,你不愿意说,等下我去问霖玲去。” 苏婉清说完,打马快速的向前,他不知道沁园的所在,只好打马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了半刻钟,带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这庄园墙倒是秀气很多,只有丈高,上面还画着一些画。在大门下马,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仆人拦住了他,苏婉清笑着说:“哈哈,大笨牛,你这个主人竟然被自己家仆给拦在外面。”苏婉清说着,对着这些仆人说:“他是你们姑爷的内弟,名字叫大笨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们姑爷。” 一个仆人说着得罪,然后小步跑了进去,很快仆人就出来了,对着他说:“李爷,抱歉,刚才是小的们失礼了,还请李爷见谅。”他说没事,询问仆人周山在什么地方,仆人说正在中堂会客,还让他进去,说是有事相商。” 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不用你招待,本姑娘自然会去找霖玲,将马匹的契拿给我,我去帮你将这两匹马还了。”他点点头,将契纸交给苏婉清,自己去了中堂。 在中堂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客位,周山坐在陪位,心想这人来头不小,竟然让周山甘居其下。周山见到他进来,连忙说:“好妹夫,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河左总理井大人,你陪他聊着,我还要去忙自己的了。” 周山说完,对着井大人行礼,然后离开这里。他看着周山离开中堂,一时摸不着头脑。井大人笑着说:“你就是李大牛,我可是听夔汝兄说了你不少的事,本官还是要先谢谢你的说的两季稻,你知道这河左四府的粮食增产了多少吗?” 他摇摇头,井大人伸出一个指头说:“一千万石。”他心中吃惊,没有想到会增加这么多,这普通一家人一年吃的也不过百石,一千万石,足以养过百家人了。井大人笑着说:“坐坐,本官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对着井大人行礼问好,井大人摇头,保持笑脸说:“无需如此多礼,坐下好好谈谈吧。” 他坐下之后,井大人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好的电子,尽管说出来,林大人那边弄不好的,这边也可以弄起来。 他想到南边的两个府的热季还要长,于是对井大人说,若是可以的话,可以在怀化府和悦华府种植三季稻。听到这话,井大人吃惊的说:“这可能吗?这稻子我也研究过,大概要一百二十天,如今两季稻就已经够紧了,三季那冬天怎么办呢?” 他只能说这个自己也只是一个构思,不过尝试一下也很好的,反正这个损失又不是很大,若是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对国家来说就是很好了。井大人点点头,承认他这话的确有道理,然后询问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想法。 他说希望井大人从南国或者西国弄些稻子来做试验,什么谷种长的好,然后可以慢慢推广。他说完,井大人点点头,将这个记下了。询问更多的意见。他想着自己来这边这些时间,都只顾着和周霖铃游山玩水了,没有思考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抱歉大人,一时间小的想不出其他了,还请大人见谅。听到这话,井大人笑着说:“无妨,无妨,你要是想到什么,和夔汝兄说也是一样,我二人都很看好你,准备举荐你当地部的官员呢?不过青萝郡主不同,只好先委屈你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苏婉清 第一百八十八章苏婉清 他说不敢,自己的确没有那能力,这不当官也好,免得倒是辜负了两位大人的信任,自己就十分惭愧了。井大人只是一笑,询问他关于嫁接的事情是否真的有可能,这个林大人已经弄了很久,还是没有弄出出来,大家都有一些底气不足了。 他吃惊的说:“奉王殿下已经弄出来了,大人难道不知道吗?”井大人听到这话,先是吃惊,然后神情一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轻声的说:“是吗?”过了一会儿,井大人才笑了出来,对着他说:“这件事本官会问一下殿下的,在这之前,你先不要和林大人说。”井大人说完,眉头挤在一起,然后轻声的说:“真是多事之秋。” 他假装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井大人询问他关于这个工坊的事情,他都是详细说了起来,井大人笑着说:“这个可是一个好东西,历代皆苦流民,如今能有这么一个办法安抚他们,你也是为朝廷留下了大功了。”他说不敢,只是希望朝廷不要太过压榨,让工坊才长出苗子就被掐断。井大人说朝廷知道这个道理,绝对不会因小失大的。 他听到这个就放心不少,有这一位大人保证,河左四府的工坊就不成问题。井大人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他自己不继续弄这个工坊呢?他将自己养鸡的计划说了出来,井大人听了之后,笑着说:“不知道这边是否能够这样呢?” 他告诉井大人,这边不行,因为这边地太平坦了,大家多种植着蔬菜粮食,若是养鸡,这些鸡将苗和种子啄了,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这个只能在益安府那边山多的地方弄才有效果。 不过不能养鸡,可以养猪,这个可以让朝廷先弄一个养猪工坊,专门养猪。井大人听到这个,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一个法子,本官回去想想。”井大人准备说什么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对着井大人说:“总理大人,京城有圣旨到。”井大人对着他微微拱手,然后就告辞离开。 他也离开中堂,让仆人带自己前去周霖铃的所在,周霖铃正好带着一群丫鬟在布置新房,他就只好坐在外面,而苏婉清也坐在外面,悠哉的喝着自己的茶。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事情忙完了。”他点点头,苏婉清为他倒了一杯茶说:“那就陪我聊聊,真是的,明明丫鬟弄就是了,霖玲非要自己动手。” 他说周霖铃就是这个性格,要不不做,要不就做好。苏婉清笑着说:“那么霖玲的厨艺是否有进展呢?”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周霖铃的厨艺的确不错,但是算不上好,勉强将就。 见他不答话,苏婉清笑着说:“看来霖玲这厨艺还是没有锻炼出呀,我终于可以笑她了,这厨艺不好,迟早要被你这大笨牛给嫌弃。”他听到这话,连忙告诉苏婉清不要这么说,周霖铃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疑神疑鬼的,苏婉清要是说了,他敢说周霖铃每天深夜又要暗自哭泣了。 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不是你这傻子,我夸霖玲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她呢?不过看不出来,你这大笨牛的心还是挺细的,来来,继续说你和霖玲的事。”他还是七真三假的说着,一直说到了丰城。 苏婉清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真羡慕霖玲找到你这个大笨牛当丈夫,本姑娘的如意郎君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他随口询问了一下苏婉清的标准,苏婉清倒是也不害羞:“我的丈夫一定是文武双全,文能匡君辅国,武能定鼎乾坤,是国朝两百年来最杰出的人。” 他心中感觉好笑,这苏婉清虽然是一个美人,但是贱籍出身,就算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会看的上她呢? “你是不是心中也在笑我,不自量力,一个贱籍女子随便找一个女子就嫁了,但是我偏不,无论他看不看的上我,我都要这么一种人,本姑娘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苟安,迁就。认定的目标,无论如何难以达到,也不会随便改变,等不到,我不嫁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他心中突然对这个女子有几分敬意,这种性格他不好评价,但是他知道,这种应该尊重,这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已经太少了。 “相公,婉清,你们在聊什么?”周霖铃忙完走出来,笑着询问。 苏婉清先迎了上去,抱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让这大笨牛休了你。”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休了我,婉清,今天可是麻烦你了。” 苏婉清让周霖铃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说:“这大笨牛很坏的,他刚才说喜欢本姑娘,说一些羞人的话。霖玲,你这个相公你可要看好了,拴好的他的牛鼻子,让他别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又取笑相公了,相公不是那样的人,若是相公喜欢你,我可以让你做大的,我当丫鬟伺候你。” 苏婉清听到这话,摇头说:“别别,这个我可担不起,让你当小的,我怕是天天惭愧的睡不着。好霖玲,你什么时候会益安府呢?”周霖铃说估计是过年之后,苏婉清叹气的询问周霖铃以后是否会经常回丰城。周霖铃说不会了,这出来一趟花费可不小,而且舟车劳顿,估计要回来,也是有了子嗣之后。 苏婉清脸上愁容更甚了,对着周霖铃说:“唉,见不到霖玲,我真的好难过,你嫁人了,郡主嫁人了,我就没有说话的人了,不如这样吧,我和你们去益安府玩上几天,你看如何?” 周霖铃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到时候谁送她回来呢?这一路上,对苏婉清一个弱女子来说可不太平。苏婉清想想了说:“让我三叔派人保护,我记得他在益安府当知府,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我这个侄女。” 没有想到苏婉清竟然还和益安知府有关,周霖铃想了想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修书一封,去问一下如何?”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大不了让这个大笨牛送我回来,就是不知道好霖玲你舍得不。” 周霖铃看着他,他说只要不耽误农活就没有问题。 苏婉清和周霖铃继续聊着其他事情,他在一旁听着,觉得无聊,就闭上眼睛,趴在暂时小憩一会儿,周霖铃也没有打扰,只是让丫鬟拿了一个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相公,醒醒,起来吃晚饭了。” 他睁开眼,看着院子里面已经点燃灯笼了,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抱歉,霖玲,我睡过头了。苏婉清呢?”周霖铃笑着说:“婉清早就离开了,怎么了相公,你对婉清有意思了吗?” 他连忙摇头,说若是娶了苏婉清,自己的日子可就过不了了,自己喜欢的是周霖铃这种乖巧温顺的女子,而苏婉清,自己适应不了。周霖铃笑着说:“果然哥哥说的对,这男人都喜欢孝文太后的女子,不喜欢孝懿太后那种。” 他说也有男子喜欢强势的女子,只不过自己不是而已。强势的女子有自己的好,温顺有温顺的好,这女子又不是只有一种。 和周霖铃一起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新房间,两人坐下之后,他无意中摸着到了那个锦囊,拍着自己的头说:“都忙晕了,这礼物都没有拿给大哥。”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婉清已经将东西交给大哥和我。” 周霖铃说着,拿出一块鸳鸯手帕,然后解释说:“这个手帕是送给我们女儿的,这是丰城多年习俗的了,男孩子送的金锁,女子就送手帕。这块本来是要送给母亲,由母亲送给我的,可是当年外祖母并不赞同,还责怪外祖父得了失心疯,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他说就算李昌吉就算不当大官,也会对李夫人很好的,这么多年还只有李夫人这么妻子,没有纳妾和立平妻。 说完,他告诉周霖铃关于田家的事情,周霖铃惊讶的捂嘴说:“相公,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真的没有印象吗?周霖铃摇摇头,说自己从没有见过周家的亲戚,这过年的时候,水田先生也从没有带过他们走亲戚。 他心中奇怪,但是没有说什么,心中想到水田先生对于这事隐瞒周霖铃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还是别瞎揣测了。周霖铃也看出了他的心意,笑着说:“先生不愿意我知道,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等到先生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周霖铃岔开话题,然后询问他和苏婉清今天的情况,他将事情告诉周霖铃之后,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婉清说你是大笨牛,还真的说对了,其实妾身真的希望婉清能给陪伴你,婉清心眼灵活,一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 他叹了一口气,告诉周霖铃真的不用这么做,自己有她一个就是了,他询问周霖铃难道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女的来分享自己的老公呢?周霖铃还是笑着说:“这没有什么,只要相公你还爱着我就行了,妾身能帮助你的很少,若是有其他姐妹帮助相公完成大事,妾身也会很高兴的。”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还是劝说,这边传统教育就是这样,自己也实在很难办。 他只好说这样是不对的,夫妻一对一就可以了,用现代的观念去劝说周霖铃,周霖铃摇头说:“相公,那是你前世的观念,而现在你在虞朝了,应该遵从虞朝的观念才是。” 他被周霖铃这一反驳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非对错的标准都有了一些偏移,自己还是不说为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偃甲 第一百八十九章偃甲 十月初四,整个周家忙着热火朝天,他却无所事事,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了,周霖铃见着他闲着,让他独自一人出去到处逛逛。他点点头,独自一人到丰城,这一个人走着,他倒是好奇的看着丰城卖的东西,准备为十月初七周霖铃的生日准备礼物。 他看到了很多新奇的珠宝首饰,不过这些首饰他都只能看看,价格实在太高了,一对耳环都要十两银子,而且他觉得这做工不值这个价钱。他突然看到了有人在那里雕刻木人,这木人倒是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他好奇的询问雕刻木人的这位工匠,这个要多少银子,木匠说只要五百文钱就可以了,他说能不能帮自己雕刻一个,木匠点点头,只要给钱就好说。 将五百文给了木匠,木匠给了他一个长凳,让他坐一下,自己好看着雕刻。他觉得没有问题,于是坐在那里,等老人雕刻。在雕刻的时候,老人不时的和他说着话,免得他无聊. 在交谈的时候,木匠说自己在这里雕刻已经快四十年了,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雕三十个,现在不行了,人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就算有那么多人要雕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现在一天雕刻三四个就可以了。 他询问这个东西这么赚钱,为什么只有老人一个人雕刻呢?老人笑着说:“小兄弟,这个可不好学,这个可是从偃甲里面脱胎而来。当初高皇帝就喜欢偃甲,将丰城的偃甲师都受到内府去了,我祖先是偃甲技术不行,才留在丰城了。” 老人说到偃甲,他倒是很好奇,询问老人这偃甲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可以自己行动。老人笑着说:“听说高皇帝的时候的确可以,当初攻打襄城的时候,就是用这偃甲,这木头人又不怕疼,断手断脚都没有影响,襄城的士兵当时就被吓到了,然后很快就被攻破。” 他觉得这个不太可信,真的偃甲能有这么厉害,虞朝也不用养着这么庞大的军队了,直接用偃甲就是了,当着老人的面,他只是感叹神奇,没有想到这偃甲这么神奇。老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拢了,说着当初陈帝无道,有一位偃甲大师为了让陈帝醒悟,送上了一个偃甲美人,这个美人外表和真人没有区别,陈帝当时很喜欢,在偃甲侍寝的时候才察觉了问题。 陈帝大怒,抓来这偃甲师,偃甲师告诉陈帝,这女子不都是偃甲,一国之君,应该以天下大事为重。他心想这故事是陈帝幡然醒悟,然后传闻佳话,没有想到老人说陈帝没有听进去,还是将这一位偃甲师杀了,并且全国禁止在修习偃甲术,后来陈朝灭亡,偃甲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不过经过这一次浩劫,能够说话的偃甲再也没有人能够造出了。 他心想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够造出来,不过这偃甲技术肯定有一些失传了,他询问现在虞朝能够制造什么偃甲。老人说:“宫里的偃甲师能够得制造舞女,不过要启动机关,这舞女大概就一尺左右,能够跳十息,十息之后又要重新启动机关。”他心想这大概就是发条人偶,这个技术倒是不怎么难。按照老人自己说,偃甲发展已经快千年了,发条人偶能弄出来不足为怪。” 和木偶聊着,他想到自己水力织布机这个东西,倒是可以拜托这些偃甲师,他们比起木匠更精通改良。这件事到时候和井大人说说,反正宫里养着的偃甲师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够改良工具的话,也算物有所用。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老人雕刻好了,他看着这人偶,会心一笑。这脸倒还是自己的脸,但是老人稍微修改了一下,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傻傻的。这木偶的他,目光坚定,脸上线条刚毅,如同一位好汉。 他出一贯钱,对着老人说:“多谢老人家了。”老人说不同这么多,五百文就可以了。“他解释说,过几天自己妻子也要来雕刻,这钱先放在这里。老人对着他说。若是他娘子不方便出门的话,画像也可以。他点点头,说自己这就去画一副画像,然后麻烦老人了。老人说没事,说他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他离开这里,然后去古吹台,见古吹台外面挂着一个板子,上面贴着一张宣纸,似乎写着什么。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写着招收弟子的事情,他不由一笑,看来掌柜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他到了一楼询问苏婉清在不,掌柜说在楼上,他到了二楼,苏婉清正在调试琴,见到他上来,冷漠的说:“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他说希望苏婉清能够帮忙画周霖铃的画像,苏婉清点点头,拿出宣纸开始画了起来,他在一旁看着。 苏婉清画好之后,对着他说:“霖玲画画好还是我好。”他想了想说,说周霖铃画画技巧上要比苏婉清高一些,苏婉清笑着说:“你这大笨牛倒是有眼光,你要说我画的好,我就把这画给撕了。” 他接过画,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这里。他不愿意在古吹台多待,也不愿意和苏婉清多聊,这姑娘古灵精怪的,自己聊着很容易吃瘪。将画像送给老人,打听了一下井大人府邸的所在,他准备去找井大人,告诉井大人关于偃甲的事情。 在路上他思考着自己怎么说,让井大人不会有什么疑心。等到井府的侧门,他向门卫说自己求见,门卫让他稍等,然后进去禀告井大人,过了一会儿,仆人走了出来,然后恭敬的对着说:“李相公,里面请。” 在仆人的带领下,他到了偏厅,丫鬟送上茶水,然后就退下了。 他坐在椅子上,打量这四周,房间倒也是简朴,出了红木桌椅,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就连挂画和古董瓷器都没有摆放。他等了接近半个时辰,井大人才大步走了进来,对着他抱拳说:“刚才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大牛你久等了。”他连说不敢,然后将自己来意说了。 他希望井大人能够上奏皇帝,让内府偃甲师能够发挥作用。井大人听到这个,笑着说:“偃甲师能有什么用,他们只会弄些精巧的木器,大牛,外人说可以弄出活人,这个完全不存在,能够行动十秒就算不错的。” “不不,大人,小的不是要偃甲师造出人,而是将器皿改良一下,比如那个织布机,能不能弄一个机关,让织布机自己就动起来。这人都可以让他们动起来,这织布机更加不难吧。” 听到这话,井大人笑着说:“你这小子,还是念念不完那工坊,不过这倒是一个办法,那群人可是耗费了不少国家钱银,现在也应该是他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不过这偃甲没有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你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 他知道偃甲肯定没有那么神奇,自己需要的就是这群偃甲师改良工具,若是可以,他们能够从水力织布机变成蒸汽织布机,虽然这个看着还很遥远,不过谁也说不准。 和井大人说了一下关于水力织布机的事情,他说自己就是看到水磨坊想到了,既然水能够带动石磨,那么带动织布机也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弄。井大人点点头,告诉他这个自己会转告给皇帝的,而且还和他说:“大牛,很多事情,你想不通的话,就不一定要多想,你提出来就是,朝廷可以帮你想法子。别人总是痴心妄想,而你说的,多是可靠可行的,不管多么荒诞,我和林大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心中有一些感动,这两位大人能这么信任他这么一个农民,放在以前自己都不敢想。对着井大人深深的鞠躬,真心的感谢他信任,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井大人询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他说没有了,自己就是想到这个才来的。井大人一笑,然后说:“索性没事,你和我去看一个有趣的人。”他点点头,和井大人一起到了后面庭院,在庭院的亭子之中,他看到了一个道人坐在里面。 见到井大人到来,那道人不过微微起身,行了一个半礼,然后就坐下了。井大人笑着说:“这位是昆仑的华阳道长,道长,这位是李大牛,一个有趣的小家伙。”说完之后,华阳道人对着他也行了一个半礼,他倒是还了一个全礼才坐下。 “华阳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他除了修行之外,还写了一本小说,名字叫南行释厄传,讲的是一个和尚带着三个徒弟前去南国求真经的事情。大牛,一个道人写和尚的事情,你觉得有趣不。” 他附和着有趣,心想这内容不会就是西游记吧,他于是小声的询问自己能不能看这书,华阳道长没有说什么,然后井大人将桌子上的书递给他,他随便看了一下,倒是不同,虽然也是四人组,不过这是和尚,龙,迦楼罗,夜叉三个徒弟,和尚还是一样的无能是非不分,这书看来是讽刺和尚的一位很浓,和尚遇到的妖怪竟然全都佛教的护法神,什么帝释天的头,鬼子神母,还有就是波荀这些邪魔外道。 他看着这道人对佛教了解还是很深,不过嘲讽味道很浓,这一百零八劫之后,这和尚师徒四人竟然看破佛教总总虚妄,皈依道教,和尚成了真君,龙成为真人,至于迦楼罗,夜叉也成了天将。 他草草看完,然后放下之后尴尬的说:“这个写的真好,就是很多字认不得。”井大人听了之后,笑着说:“大牛,你妻子可是丰城著名的才女,你应该好好的和她学习才是。”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开口说:“不知道这位施主的妻子是何人?这丰城才女贫道倒是也都去算过命,算是了解一二。” 第一百九十章华阳 第一百九十章华阳 井大人说了是水田先生的女儿,华阳道长听到之后,诧异的说:“绝对不可能,周姑娘的命格贫道记得最深,她的丈夫应该富贵无双,才华过人才是,请恕贫道冒昧一问,这位相公,你能说下你的八字吗?” 他点点头,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华阳道长听了之后,连说怪事怪事,对着他说:“按照你这命格,你早就死了才对。”他说自己那边的道士也是这么说,自己也很无奈。 华阳道长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井大人说:“关于印刷的事情,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了。”井大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他说:“这件书,大牛兄弟怎么看。”他终于明白井大人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原来是想让自己当挡箭牌。 他心想这书写的倒是不错,不过太过得罪佛教了,井大人这种人自然不太愿意惹上这个麻烦,他恭敬的说:“这个书倒是很不错,不过这书要是印刷的话,很多人看不懂,大家想看了是那些才子佳人,清官断案这类的。我记得现在说书最多的就是林大人、井大人这些大人为民伸冤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不由拍了一下井大人的马屁,这说书的多是说林大人,井大人的事真是少的可怜。 “就算神魔故事,现在百姓听的也是关于木萝娘娘的事情,若是道长你写木萝娘娘的事情,一定很多人抢着看。”他最后补充说着,井大人听到这话,叹气一声,没有说什么。 华阳道长看到这个情况,心知肚明,对着井大人行礼说:“大人,时候不早了,贫道就不多打扰了。”井大人挽留了一下,华阳道长还是坚持离去,也就只能让华阳道长离去了。 井大人看着华阳道长离开之后,才叹气的说:“这华阳道长倒是有一个学问的化外之人,不过就是私心太重,若是他写的是关于道教的书,那么本官支持也无妨,可惜此书若是出现在民间,会引起太多纠纷。” 他心想这就是井大人和林大人的不同,林大人倒是不怕麻烦,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而井大人想着的就是如何少惹麻烦,最好不要有什么麻烦出现,天下太平就好。他心底赞同的还是井大人的做法,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道士得罪那么和尚,这道士要想大规模印刷,不如直接找道士还方便一些。 “大牛,你娘子未必会照顾人吧,本官送你一个丫鬟,让她照顾你们夫妻吧。”井大人微笑的说着,他听到这话,连忙说不用,周霖铃也不是娇生惯养,能够洗衣做饭,现在两人在一起也差不多了,他推辞说自己的房子不是很大,实在难以住下第三个人。 井大人听到这话,让人送来银两,然后对着他说,这是送给他修房子的,他再三推辞,说益安的风俗,修房子不能靠别人,一定要自己挣钱修起来才是,这家是自己的,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他临时瞎编的话自然不会让井大人相信,不过井大人还是没有勉强,对他说:“很好,男子汉就应该有这样的志气。”井大人留着他吃了中午饭,也是老样子的分席制,在吃饭的时候,井大人看着他的吃相,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吃完之后,井大人笑着说:“大牛兄弟,你这礼倒是学的不错,是你家娘子教的吗?”他准备说木公子的时候,想到似乎不太妥当山,只好点头说是。井大人这时候好奇的询问他关于食堂的事情。 他也一一的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诚惶诚恐的说:“大人,小的若是那里有违反礼制的,还请大人恕罪。”井大人对他说不用这么多礼,然后一个人依靠着椅子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那个餐盘用瓷器弄成,似乎有点不方便携带。 “若是力气大的话,大人,餐盘可以用铁做成。” 井大人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然后再次说:“大牛,你这个倒是不错,很适合军队,这士兵操练之后,还要自己生火做饭,也是颇为劳苦。不过日后若是遇到战时,后勤又比较麻烦了。” 他和井大人说这平时就这么吃,到了战时再让他们自己烧火做饭,这不可能吃着食堂,就把做饭的本能给忘记了。井大人点点头,然后说:“大牛,你的点子可真多,这国朝能出你这样的人才,也算苍天有眼了。” 他说不敢,然后和井大人聊着,井大人说着诗书,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样说了五六刻种的时间,有仆人禀告有要是,井大人才停下,最后说:“大牛,这书你可要常读,你这么聪明,这书上的东西对你有很大好处的。”他点点头,然后恭送着井大人离开。 从井大人的府上离开之后,他没有走多远就被叫住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华阳道长,华阳道长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说:“李相公,能否借一步说话。”他点点头,然后和华阳道长到了一个馆子。 进入馆子之中,华阳道长要了一杯茶,然后对他说:“李相公,你我二人皆是第一次见面吧。”他点点头,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有华阳道长这个人。华阳道长继续说:“你我既然素不相识,那自然谈不上什么有仇有怨了。” 他听到这里,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华阳道长再次开口说:“那么为什么李相公非要坏贫道的好事呢?贫道为了写此书,耗费了四十年的时间,这四十年的辛酸,李相公知道吗?” 他心想自己干嘛要知道,这华阳道长说自己写书辛苦,难道种地就不辛苦吗?心中这么想,嘴里却说:“道长真是大毅力大智慧,有道长这种怀有大愿的人才能写出这么一本大奇书。”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和他继续说:“李相公,你也知道如此,不知道是否能慷慨解囊,援助贫道,成就这一份大功德呢?”他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拿出三贯钱说:“自然愿意,还请道长笑纳。” 华阳道长看着三串钱,嘴角轻微的抖动,深呼吸了一下才对他说:“多谢李相公慷慨,不过贫道曾经计算过,这印刷一共要五千两银子,这三贯不过上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他心中明白这个价格倒是合适,这印刷书的大头就在雕版,一套这样的小说下来,就雕版都是三四千两银子,然后工人费用,纸墨装订这些杂七杂八的下来,五千银子是肯定要的。 这价格虽然合理,但是对他来说,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给五千两银子,而且自己还拿不出这其中一个零头。 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突然走了进来说:“咦,大笨牛,你怎么和牛鼻子坐在一起了,这难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这在道士面前喊牛鼻子的人可是太少了。 华阳道长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苏婉清说:“这位女施主如何称呼?”苏婉清白了华阳道长一眼,直接坐下说:“牛鼻子,有你这么问话的吗?”华阳道长脸瞬间紫了,他不由心中一笑,这华阳道长刚才真的气糊涂了,这女性的名字可不能随意打听。 华阳道长闭上双眼,深呼吸一下,然后笑着说:“施主,方才是贫道失礼了,还请施主见谅。” 苏婉清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桌子上的三贯铜钱说:“大笨牛,你欠我的钱一直不还,说是没钱,现在被我逮到了,这钱我就收下了。”苏婉清说着,将钱直接收下,看到苏婉清这个样子,华阳道长吞了一下口水,嘴里说:“施主,这三贯铜钱是李相公布施的。”苏婉清毫不留情面的说:“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笨牛先将欠我的还了,剩下的要布施多少,就随他乐意。” 华阳道长见苏婉清牙尖嘴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婉清喝完茶询问说:“大笨牛,你在和这个牛鼻子说什么。”他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苏婉清笑着说;“原来这样呀,牛鼻子,我有办法帮你,不过这个不是免费的,你是否愿意上听呢?”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苏婉清笑着说:“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年头,要不是至交好友,五千钱就难借呢。算了,牛鼻子你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还能指望别人给你大钱。” 听到这话,华阳道长一咬牙说:“姑娘若是真的能让贫道的书发行,贫道甘愿出钱,不知道姑娘想要多少?”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你这牛鼻子也拿不出多少钱,一百两银子,你肯定嫌贵,五十两,算了五两银子。”说完,苏婉清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华阳道长。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一红的说:“就五十两吧。”苏婉清点头说:“我们还是写契纸吧,本姑娘真是担你会为了这五十两,脸皮都不要了。”华阳道长听到这话,真是又羞又怒,让老板拿上纸笔,然后开始立下字据。 苏婉清对着华阳道长说:“先拿五十两来,本姑娘可不想你那样没有脸皮。”华阳道长上将银票拿了出来,苏婉清看了看说:“没有想到你这牛鼻子还有一点钱,这样吧,你去阳和坊找那个姓周的书商,他最为笃信神佛,你只要和他说,刻了这书,上天感他恩德,就会让他有儿子,他一定会答应的。” “此事,此事空有不妥,若是这位施主刻完之后没有儿子呢?”华阳道长毕竟是正经领了度牒的道人,对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一些抵触。周霖铃笑着说:“我说有儿子就有儿子,你这道人不信算了。反正路都给你指出来了,你不愿意相信,本姑娘也没有法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典故 第一百九十一章典故 华阳道长看着苏婉清,苏婉清悠哉的将银票收入自己的衣袖之中,见苏婉清不会还着银票,华阳道长只能叹息一声,对着苏婉清说:“多谢姑娘相助,福生无量天尊,姑娘日后必当多福多寿。” 华阳道长也不在多说什么,对着两人行礼之后离开这里。 在华阳道长离开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真是傻,这华阳老道是出了名的难缠,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一位道录,也是昆仑四个道录之一。”他询问道录是什么,苏婉清解释是朝廷册封的一个官职,最大就是贤妃的掌教真人,然后其次就是七个门派的掌门先生,然后就是道录,提点,有司。有司是最低的官员,唯一的用处就是颁发度牒。上 提点掌管一县的道士,道录就是一府的道士,这是理论上的,而实际道士犬牙交错,不是本派的道录,道士都是听宣不听调,华阳道长虽然好不容易当上了东南府的道录,但是这里根本没有多少昆仑道士。 东南府东南的赤霄山,可是赤霄派祖庭,这东南府多是赤霄道士,赤霄在东南府虽然没有道录,但是有掌门。于是华阳道长在这边很尴尬,权利还不如赤霄的一个提点。 他好奇的询问这每府只有一个道录吗?苏婉清说不是,这个道录全靠朝廷册封,仁皇帝的时候,道门还有上百个道录,反正这是有名无权的官职,皇家想要册封多少就是多少。 苏婉清说完这个,严肃的提醒说:“虽然如此,道录也是朝廷命官,不可以随便得罪。”他点点头,感谢苏婉清刚才为自己解围,并且很好奇苏婉清这么有把握那人能够生孩子呢? 苏婉清罕见的噗嗤一笑,然后让他附耳过来,对着他说:“他家妻子和仆人好上了,已经有喜了,只不过她夫人还在犹豫说不说呢?这华阳老道要是手脚麻利一点,这五千两银子肯定是没有跑的了,若是迟疑的话,那就不能怪本姑娘,大笨牛,你说是不是呢?”他点点头,询问苏婉清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苏婉清挥挥手,让他头移开一点,然后笑着说:“这还不简单,这丰城没有事情本姑娘不知道,这人的耳朵长着可不是当摆设的,要多听多想。很多事情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大笨牛,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听苏婉清这么说,他笑着说:“苏姑娘,你应该去圣司,以后或许还能当一个玄武司中大夫。”苏婉清摇头说:“没趣,没趣,我一个堂叔就在青龙司,他说这四圣司早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四圣司了,现在除了白虎司还有一些用之外,其他三司完全就是空耗你粮饷。” 他好奇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苏婉清解释,四圣司一向讲究任人唯亲,只有亲人才可以信任。这样的确很多四圣司的探子身份没有暴露,不过能力就一代不如一代了,民变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及时禀告知县。 尤其是铲平王那件事,玄武司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司长也被今上给斩了,重新提拔的一位,具体是谁,苏婉清也不清楚,不过苏婉清能够肯定,这一位司长上来也是一样,这个四圣司从根子上都烂了,再有能耐也没有用了。 他点点头,把茶喝完,然后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苏婉清走着走着,突然说到:“大笨牛,你要霖玲的画像干嘛?”他也没有隐瞒,将生日送礼物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好奇的要看他雕刻的木偶,他拿出来递给苏婉清,苏婉清接过手之后,笑着说:“噗,大笨牛,这和你一点都不像,这木偶雕刻出的是书里游侠的好汉,而你就一只大笨牛。”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没有说什么,而苏婉清将雕像还给了他,看到井府那边吃惊的说:“咦,豹尾旗,出大事了?”苏婉清说完,他疑惑的看着井府,的确在井府那边立起了旗子,这个旗子不是三角旗和四方旗,而是像一根豹子的尾巴。 他询问苏婉清这个旗子有什么含义吗?苏婉清解释说:“这是豹尾旗,国朝若是遇到军情大事,总督立此旗,召集诸将秘密商谈。如今总理大人总理辖下军政要务,自然由总理大人升起这旗子。 他听到这话,心想这太平了这么多年,难道又要出事了吗?看着豹尾旗,苏婉清叹气的说:“不出预料的话,又是悦华府出事了,这悦华府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反,这算下时间也应该反了。” 他听到这话,询问苏婉清这是怎么回事,苏婉清随口说:“当初魏朝的降军,朝廷将精锐的取出来,将剩下的全都发配,不对,发配这个词不太准确,是将土地分给这些将士,这些士兵到了悦华府,和当地居民矛盾闹得很大,不过最开始魏朝降军好歹也是正规军,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对付当地居民还是没有问题。 他听到这个,对着苏婉清说:“这是坐山观虎斗吗?”苏婉清随口说:“谁知道呢?反正当时悦华府的土人都不承认国朝。”听到这话,他感觉更加冷酷了,按照苏婉清这话,这要是要将悦华府来一个大震慑,只留下中原人呀。 苏婉清带着他到了井府的前面,看到不少马车停在前面,苏婉清放心的说:“果然是这样,小事情了,悦华府这种叛乱,甚至连叛乱都说不上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看着苏婉清,询问为什么苏婉清会知道是悦华府出事了,苏婉清指着一两马车说:“那辆马车来了,那是一个游击将军,对付民变不行,倒是对付悦华府那群土人很有办法。” 他疑惑的询问说:“这土人和中原人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他能够对付悦华府的土人,而不能对付中原的民变呢?”苏婉清没有立即回答,带着他离开这里才嘲讽的说:“这位游击将军克敌之法就只有杀杀,像是什么将土人老弱击中起来当人强,或者不投降就杀多少人就是了,这个办法在中原失效了,毕竟国朝乃是仁者之师。” 他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怪不得土人会反叛,他询问苏婉清为什么平妃在祥云府要以安抚为主,而这边却是杀戮为主呢?苏婉清摇头说:“这个你应该问霖玲,我又不清楚这些。” 他不在多说什么,苏婉清带着他前去找木刻的老头。两人到了之后,老人已经将这个东西雕刻好了。他看了看,倒是十分精细。将东西收下之后,苏婉清说:“大笨牛,我帮你今天解围了,你是不是应该出五百文给我也弄一个木偶。” 他说是是,拿出五百文,让老人帮忙在雕刻一个,老头点点头,让苏婉清坐下,然后再次雕刻起来,在雕刻的时候,老人笑着说:“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这人傻头傻脑的,倒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苏婉清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见苏婉清要吃人的样子,连忙解释说:“老人家,这是我妻子的朋友。”老人一笑,夸奖苏婉清真是漂亮,老人这一生都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 听到老头夸奖,他才仔细打量苏婉清,苏婉清身条高挑,体态苗条,穿着淡红色的罗衣,赞着一朵玉石雕刻的玫瑰花,云鬟浓黑,脖颈粉白。他想到人比花娇,容比玉白。 苏婉清的容貌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倒是有一种奇特的美,不过想到苏婉清一说话,他就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了出去,这玫瑰虽好,就是刺太扎手了。 他也不看苏婉清,和这个老人随便聊着,听着老人说着丰城往事,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一回苏婉清倒是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他们在那里说着。等到苏婉清的人偶雕刻好,苏婉清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微微伸了一下懒腰说:“早知道这么麻烦,让你家娘子帮我画一张就好了。”他连说是是,询问苏婉清是否还有其他事情,没有事情的话,自己就准备逛逛这丰城了。 苏婉清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大笨牛,这丰城你有我熟悉吗?看在你那五百文的面子上,我就带你四处逛逛。”他说好,然后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在街上逛了起来。 苏婉清倒是一个合适的导游,大街小巷的历史渊源掌故,她都一清二楚,比如仁情巷,十里街的由来,说的头头是道。 “这十里街哪有十里长,这不过是讽刺呢?十里等于势力,当初这街上有一个读书人,和自己母亲在一起住,屡试不第,父亲留下的钱财都用光了,四处求情,都没有邻居帮助,最后他母亲饿死了,想要找人帮忙埋葬都没有,还是书生一人独自背着自己母亲出去,用手刨出的坟坑。最后这书生中举了,报喜的来了,周围的邻居都前来报喜,送米,送鸡蛋不一而足。这举人都没有收下,等到日后中了进士,当了丰城的地方官,然后重回这里,将这条街改名十里街。对外的说法就是这里市民十里相迎,让他不甚感激。” 苏婉清说完,然后指着一处楼房说:“那就是那书生的住处了。”他对苏婉清说:“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未必是别人的错事,当时自家或许都难维持了,没有余力相助,这也不能怪别人。” 苏婉清没有说什么,对着他说:“那么我和你说说仁情巷的事情吧。圣人有说的好,有不能和不为,从这两个故事你就可以知道。”他说自己洗耳恭听,不在多说什么。 苏婉清没有急着多说,而是带着他先去了仁情巷,这个小巷不算宽,但是比较整洁幽静。 他看着十里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小巷会这么清寒,按照道理,这闹市旁边应该也很热闹才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生命 第一百九十二章生命 苏婉清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开始介绍起来。 在陈朝开国的时候,丰城还是属于异族占领,陈高祖宣皇帝在黄龙三年率领三十万军队,围困丰城,陈宣帝在没有登基之前,也曾攻打过丰城,只不过因为后来宋朝官军杀了过来,只能放弃。 第二次攻打是已经击败了宋军主力,天下已经快要平定,陈宣帝已经建号称王,称为陈王了,再次攻打丰城,这一次攻打三月,还是没有攻下这座大城。后来陈宣帝攻破西京城,正式御极称帝,改年号为黄龙。 这一次陈宣帝是为了报仇两次攻打不下之仇,本来以陈朝军队,想要攻克此城不是难事,但是陈宣帝却下令围城,这大军围困了整整十个月,城里虽然有水,但是却没有粮食,在第五个月的时候,丰城人就不敢随便出门了,这一出门就可能被人打死,然后成为果腹之物。 当时这里的国王不准备投降,认为城外三十万大军绝对也是为难,朝中有人劝投降的全部被处死,这些大臣家里有余粮,自然不担心这种消耗。 这仁情巷子里面当时住着三家人,一个教书先生,一个瞎子,一个牙婆。教书先生上有二老,下有一对子女看,牙婆孤独一人,瞎子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婆。这样三个家庭本来就很艰苦,在这围城之下,更是难过。 这三家人没有想其他家庭一样,各扫门前雪,而是互相帮助,瞎子平时算命为生的钱,也都买了粮食,多救济给教书先生一家,而牙婆也是自己省着点吃,帮助教书先生一家。 他听到这个,心想这真是患难见真情,其中倒是期待后面的故事。苏婉清本想说什么的,但是眼中泪水一下留了出来,没有多说事情,而是直接说了结果,这后来瞎子老婆为了不连累自己丈夫,自尽了。瞎子为教书先生送上最后一点粮食之后,也在路上被人给杀害。牙婆从一个贵族家里冒险偷来米,最后被发现也被凌迟弄死。 至于教书先生一家,教书先生父母饿死,教书先生也在为牙婆收尸的时候被发现,也被处斩了,至于他那妻女,陈军入城之后,也被霸占了,陈宣帝派人巡查军纪的时候,士兵也杀了这妻女,丢在井里,免得遭受军纪。 听着苏婉清说着结果,他只能感叹一声:“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苏婉清说;“自古帝王御极称帝,多么豪壮,史书只会记载这些波澜的事情,当初我看陈书提到此时,不过围十月,公子安献城,城中死者甚多。一句甚多就将几十万人命轻轻的待过了。” “我也曾经问过先生,先生说若是一一写下来,就算名字就相当半本陈书了,这也是史官的无奈,史官不能将这些事情一一写出来。” 苏婉清说到这里,然后用手帕将眼泪擦去,然后带着他继续走在丰城里面逛着,他也注意到了苏婉清和周霖铃的不同,苏婉清关注的多是贫民之间的血泪史,周霖铃关注的多是帝王之间的事情。 他想着两者的不同,或许就是出身的不同吧,贱籍出身的苏婉清和大司农的女儿自然看到的事情也不同。和苏婉清一路走着,他好奇的询问:“苏姑娘,你懂的真多,你是自己从书里看到的吗?” 苏婉清摇头,叹气说:“大笨牛,你真是记性不好,我都说了,这耳朵长在人身上,要多听才行,这些事不少老人都知道,只要你去听,总是听得到的。”他点点头,和苏婉清走到傍晚的时候,苏婉清突然说:“大笨牛,你知道霖玲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他摇摇头,心中虽然知道,但是不敢贸然开口回答。苏婉清说:“霖玲和我说,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霖玲希望我能帮助。大笨牛,本姑娘知道自己的本事,能帮你的很少,但是我又不想让霖玲失望,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他差点笑出来,对着苏婉清解释,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抱负,单纯的想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田地,周霖铃说这话明显是担心过头了。苏婉清也送了一口气说:“大笨牛,你知道不,所谓夫贵妻荣,你这个大笨牛自然想着你的一亩三分地,而霖玲未必是这么想着,霖玲可是水田先生的义女,她甘心当一辈子村妇吗?就整天过着耕织的生活。” 他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回答是好,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不过他认为当官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反而会疏远他们的感情。官自己可能会当,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没有整理好心态进入官场,他可不想自己当两三年的官,就进入监狱,将小命送了。 见到他沉默了,苏婉清开口说:“我可以去帮你求一个职位,大笨牛,你若是努力一点的话,霖玲不说夫人,恭人这个封诰还是会有的。”他好奇的看着苏婉清,询问说:“苏姑娘,你似乎认识很多达官贵人。”苏婉清还是丢了一个白眼,对着他说:“这件事你去问霖玲,不要问我,反正只要大笨牛你愿意,我这边都好说。” 他谢过苏婉清,说这件事还要多考虑,自己还是要先将肚子弄点墨水才是,若是胸无点墨,日后就算得到苏婉清的保荐,也没有什么用。苏婉清点点头,看着天色不早,就和他分开了。 回到沁园,如今的沁园可谓是大变模样,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喜,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他和忙碌的周霖铃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回房看书了。沁园藏书倒是不少,不过都是女性看的书,比如女四书这类。他闲的无聊也翻阅起来。 等到周霖铃忙完,吃了晚饭,他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好奇的询问为什么祥云府和悦华府的对待不同呢?周霖铃叹气的解释说:“相公,祥云府的夷族有百万之众,而悦华府土人不过三四十万,而且还是天定年间的事情了,这些年过去了,悦华府虽然也有百万之中,不过多是中原迁过去的,这样的人数,自然不会让虞朝放在心上,对付土人的塘报根本不用传到各府。 他心中也为这些土人感到可怜,照这样下去,估计这些土人要不彻底融入,要不就会被直接杀干净。无论如何,千百年后,这些土人就会四夷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面。 这个他无能为力,这种东西有道理可讲吗?在这个虞朝肯定是没有道理可以讲,除非他们有实力保护自己的照片种族,否则就要消失。现实的残酷性就在这里,虞朝虽然号称继承古制,有兴存继灭的口号,不过那也是对中原各国喊的,异族不在这个范围之类。 想着头疼,他于是不在想这个,而是询问周霖铃关于苏婉清的事情,周霖铃噗嗤一笑的说:“我说让婉清帮助相公是嫁给相公,当相公的贤内助,没有想到婉清想到那个方面上去了。” 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对着周霖铃摇头,对这个话题他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周霖铃也笑着解释说:“相公,苏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这东南府的国公是哪位呢?”他回到是荣国公,周霖铃点头嗯了一声:“对的,荣国公就是姓苏。” 他这一下真的惊呆了,没有想到苏婉清竟然来头这么大,管不得有堂叔当知府,也有在青龙司当差的了。周霖铃再次解释,若不是苏掌柜在南都遇见了一位歌坊女子,并舍弃一切,娶了这位歌姬的话,苏婉清就是一位郡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这苏掌柜也是性情中人,宁愿舍弃国公之位,娶一位贱籍女子。”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这件事当初闹得很大,就连先帝都惊动了,先帝曾想下诏免去歌姬的贱籍身份,不过被歌姬拒绝了。 他询问周霖铃为什么,周霖铃苦笑的说:“苏夫人当时上奏先帝的奏章就说了,这贱籍是先帝给的,这个她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先帝想要撤回,恕她绝不遵旨,她的一生,先帝只能做主一次,剩下的要她自己来,若是先帝执意如此,那么她只好去阴间,去这个先帝管不到的地方。” 长叹一口气,他想到了苏婉清,果然是有其母必有上其女。他很好奇这样违反皇帝旨意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周霖铃告诉他,最后还是保持贱籍,苏掌柜买下了古吹台,和妻子琴瑟相和。不过可惜的是,苏夫人在苏婉清十三那年就因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就是苏掌柜和苏婉清相依为命。 他询问苏婉清就算是贱籍,也是苏家的人,高门大户不提亲很正常,为什么连年轻俊杰也不求婚呢?周霖铃噗嗤一笑,然后说:“相公,你又不是没有和婉清接触过,她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多少上门求亲的被她羞的都不敢在丰城露面。” 听周霖铃这么一说,他不由噗嗤一笑,的确苏婉清那张嘴,要不是脸皮超级厚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了。他对着周霖铃说:“这个苏姑娘就是我们那边说的小米辣,不是非凡之人,承受不了。” 周霖铃摇头说:“这个比方不行,婉清是一朵玫瑰,我都忘记是谁形容的了,不过从那之后,婉清就找人打了一根玉玫瑰发簪戴在头上,不知道相公你注意到没有。”他怕周霖铃有别的想法,于是说没有注意,等到下次去见她的时候一定好好注意。 “相公,这几天妾身不能陪你,你就和婉清好好的在丰城里面玩,记得不要刻意讨她开心,她这个人有点犟脾气,你越是有意的话,她越是觉得你可恶。”周霖铃轻轻的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说:“相公,你相貌虽然不出众,但是婉清绝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女人,你不一定要藏着,有空也说下诗书,若是她追问起来,你就叫让她来问妾身。” 第一百九十三章得罪 第一百九十三章得罪 他听到周霖铃这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爱一个人都已经十分困难了,更别说爱其他人了。他再三和周霖铃说,自己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对其他人动心的,周霖铃甜蜜的一笑,对他说:“这个不尝试一下,相公你怎么知道呢?” 他不想在这件事多说什么,询问周霖铃婚礼准备的如何,周霖铃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三天时间就是完善细节,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告诉他明天是女方摆酒,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去赴宴。 他摇摇头,心想奉王殿下设宴的话,来的肯定是达官贵人,自己一个土农民要是有什么表现不好的话,还会被这些人取笑,这种筵席还有什么可以参加的,不如自己在一旁逍遥自在,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管任何人怎么说怎么看。 周霖铃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说明天早上,去见一下周山,周山似乎有事情找他。他点点头,小声的说:“大舅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周霖铃也小声的说:“不知道,不过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自己注意一下。”他点点头,然后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前去找周山,周山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好像是不愿意出嫁的闺女一样,他不由一笑,然后说:“大舅子,不知道你这是娶妻还是嫁人呢?”周山叹气的说:“送死而已,算了,不提这个了,你应该知道,说多了没有意思,这次我找你,是听妹妹说她在撮合你和苏婉清两人。”他点点头,看着周山,不知道周山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夫,我不赞同妹妹这么做,理由不止是你妻子是我妹子,还有就是关于苏婉清,这女子娶回家可不简单,虽然妾是贱籍不影响,但是苏家岂会甘心,到时候你若是真的当了六命以上的官员,苏家必定会让你上奏陛下,将苏婉清的贱籍身份给去掉。” 他听着周山这么说,疑惑的询问苏家会这么在乎苏婉清吗?周山点点头,告诉他:“这苏婉清怎么说也是留着苏家的血,这种血脉关系不会因为一个贱籍身份而削弱,宁国公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孙女当别人的妾,本来苏掌柜的事情已经让苏家名声落了,苏家绝不会再让苏婉清在出丑,这苏婉清不在乎妾不妾,苏家在乎。 他听着在理,告诉周山自己的确没有这个想法,希望周山有空和自己一起劝一下周霖铃,让周霖铃不要在想着这个问题。周山看着自己,叹气说:“妹夫呀,我自己都难逃了,那里还能帮你,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管的太多的话,丫头又要挂我多嘴了。” 他也无奈的点头,周霖铃什么事情都好说话,就是在这个上面,如同入了魔怔,丝毫不听劝说。他询问周山如何面对这个情况,周山无奈的说:“妹妹这是没有子嗣,才会这般胡思乱想,妹夫你加油一点,等我小侄儿小侄女出来了,妹妹就会不想这些了。” 他也无奈的说,这事自己急也没有用,完全是靠上天做主。周山准备多说什么的时候,周霖铃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周山只好说:“关于这个,妹夫你就多祈祷上天,在妹妹帮你找到小妾之前,你就有了子嗣。” 周霖铃端着两碗粥,笑着走进来说:“相公,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周山接过碗,然后喝下之后,笑着说:“我询问妹夫他当初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哥哥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周霖铃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将碗递给他,然后坐在那里说:“你们说,我歇息一会儿。” “没什么好说的了,妹夫,好好在丰城玩,不要急,钱不够就和我这个大舅子说就是了,我作为东道主,还是要将客人招待好。” 他点点头,喝完粥之后离开这里,继续去丰城游玩,他本来不想再去见苏婉清的,但是这丰城实在太大了,他一个人的确不知道在哪里游玩合适,还是去找了苏婉清。苏婉清见到他来到,好奇的询问说:“怎么样,让你想的事情。” “多谢苏姑娘好意,这男子大丈夫,立身于天地间,应当自食其力,哪有依附他人的道理。”这话他说的倒是大义凛然。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这是《太史公》上的话,大笨牛,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你们这些人呀,想要立德立言的话,必须要依附高贵的人,否则名声不会流传在后世。” 他本想说什么的,但是想到现在自己要是反驳的话,就泄底了。史记这一段自己也曾诵读过,所谓史记必读伯夷叔齐列传,汉书不可不读霍广传,这两篇列传都堪称千古名篇,需要仔细研读。 就他自己看的情况,这一篇就有三个意思,其中有一个意思就是苏婉清这个意思,司马迁不选许由而选伯夷叔齐,是因为孔子的缘故。这一层意思也不算明白,但是司马迁还引用了求仁得仁有何怨哉。这八个字就十分值得玩味。 不在这个问题多纠缠,傻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就和苏婉清一起离开古吹楼前去上丰城游玩。 这路上出乎他意料的是,苏婉清对自己和颜悦色很多,不动不动就讽刺自己,他感觉到奇怪,询问上苏婉清怎么这样客气了,苏婉清恢复正常,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还不是我爹说了,你是霖玲的老公,我要是多给你脸色,霖玲会不高兴的。” 他听到这个话,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苏姑娘不用客气,保持你心中本性就是了,这样霖玲知道也不会开心的。”听到这话,苏婉清也送了一口气说:“就应该这样,你说的不错。霖玲知道我就是这个个性,绝不会多怪罪什么。” 她听着苏婉清讲述丰城的故事,倒是有趣,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中午,在中午的时候,他这一次主动提出去吃午饭,苏婉清笑着说:“孺子可教也。”苏婉清带着他前去了一个馆子,这个馆子叫迎仙楼,据说在乐国的时候,国王梦到仙人降临,于是在这里修建楼阁迎接,在乐国灭亡之后,这迎仙楼几经波折,拆建几次,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馆子。 这个馆子倒是也布置的不俗气,有名气的文人进来用膳,掌柜不收一文,只要求留下墨宝就是。这些墨宝写满了墙壁,后面就写在纸上,悬挂在各处。 当初有人笑这掌柜傻,这些字迹有什么用,能够换城真金白银吗?这掌柜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渐渐的,这名声传开了,不少附庸风雅的人就来这里吃饭,希望能够在上面留下笔墨,不过这时候掌柜都拒绝了,说必须有真才实学才行,否则就算公侯之子前来都没有用。 他坐在迎仙楼里面,看着四周的墨宝,听着苏婉清的介绍,心中倒是十分佩服,这个掌柜的头脑可不得了,最开始借助文人,让文人帮忙传名,后来等到声势强了,反而让文人凭借此楼扬名。 他想的没有错,苏婉清介绍后来很多文人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扬名,在丰城,能在这个迎仙楼留下墨宝的,那可是很光荣的一件事。 “当然,你这个大笨牛是肯定是不可能的,本姑娘也不行,我带你来这里,肯定不是想免费吃一顿,而是这里的饭菜真的不错,要是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带你来了。不好吃白送本姑娘,本姑娘都不会吃。” 苏婉清说着,站在一旁的小二勉强堆起笑容说:“姑娘你说的对,我们这里的菜可是分成有名的。”苏婉清照例点了几个素菜,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多要了一个麻婆豆腐。 在吃东西的时候,四个仆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公子走了进来,这位公子看到他,笑着走了过来行礼说:“李兄,有缘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苏婉清夹了一点菜,满不在乎的说:“大笨牛,这个人是谁?” 他站起来还礼说:“荀公子,久见了。”然后他看着苏婉清,这苏婉清和自己无亲无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自然不好帮忙介绍。苏婉清随口说:“小冢宰是你父亲吧。”在一旁的仆人听到这话,大声呵斥说:“休得无礼。” 荀公子摇摇头说:“是的,姑娘如何称呼?”苏婉清将筷子放下,不乐意的说:“荀公子,你不觉得你很失礼吗?难道小冢宰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儿子吗?”荀公子气的脸都红了,双手捏紧纸扇,多年的士族教育让荀公子冷静下来,荀公子勉强一笑的说:“姑娘,是区区失礼了,还请见谅。” 苏婉清知道荀公子有怨气,但还是满不在乎的说:“区区,荀公子说笑了,你这朝中大员的公子,怎么也和区区扯不上关系,你说是不是。” 荀公子一顿脚,多年的教育让荀公子不好发作,只是冷冰冰的说:“姑娘说的是,姑娘请慢用,小生打扰了。”荀公子说完,拂袖而去。他看到荀公子这样,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刚才似乎不太好吧。” 苏婉清夹了一颗花生,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真是笨,你认为这个荀公子是来找你打招呼的吗?此人之心,真是路人皆知,我要是不气气他,他还不就这样坐下,然后献上殷勤,反正迟早要得罪,不如早些得罪。本姑娘点破了他的身份,他不要脸,小冢宰还要脸,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不过真是虎父犬子,小冢宰这么一个能臣,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儿子。” 苏婉清说着,然后看着他说:“不过和那些纨绔膏粱比起来,大笨牛你倒是有些有趣了,他们是傻,你是笨。” 第一百九十四章牙尖嘴利 第一百九十四章牙尖嘴利 他听到这个话,不知道是哭是笑,摸着后脑勺询问说:“苏姑娘,这个有什么区别吗?”苏婉清笑着说:“当然有区别了,傻那是没有救的人,多读书都没有救的,而笨不同,那是没有遇到人教导,好好教导还是会开窍的。比如大笨牛你就是。” 他只好摸着鼻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吃起来,等到吃完之后,叫小二结账的时候,小二捧着纸笔来到苏婉清面前,对着苏婉清说:“姑娘我家掌柜说你才学广博,那是丰城女秀才,还请赐教。” 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要是女秀才,岂不是说的丰城无人了,算了,我们不是来吃白食的,这一顿我们给了。”说着苏婉清看着他,他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上面,小二没有想到遇到这个情况,离开不是,不离开也不是。 见到这个情况,掌柜走了过来,对着苏婉清行礼说:“姑娘,不肯留下墨宝也无妨,这银子我们不能收下。”苏婉清坚持自己不能吃白食,坚持要付钱。这时候掌柜笑着说:“姑娘不吃白食的气概让劣者佩服,这一顿饭就算为姑娘这个气概而免费。” 他心想这个掌柜倒是厉害,这样苏婉清就为难了,要是坚持给钱的话,掌柜就有理由不收钱了。不过苏婉清也不是简单的人,摇头说:“既然阁下敬佩就应该收下,否则不是坏了本姑娘的名声。” 掌柜哈哈一笑,然后让小二收下银两说:“既然这样,那么劣者就送两位一碗汤,两位不会拒绝了吧。”苏婉清不置可否,然后掌柜就离开这里了。等到汤送上来,他们喝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二楼倒是喧闹起来。 两人都是爱热闹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舍不得离开,仔细一听,原来是荀公子准备在这里留下墨宝,而掌柜不愿意,只是宁愿不收这钱。荀公子的仆人于是和掌柜争吵起来。 “你这贱民真是不识抬举,我家公子能够在你这里题字,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荣幸,你竟然不知好歹,信不信明天你这里就关门。” “这位爷息怒息怒,荀公子的确出身高贵,能在驾临此地,是劣者的荣幸。这一顿就当劣者为荀公子接风洗尘,不知道荀公子意下如何?” 荀公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本公子不配在你这里题字,为什么你要那位姑娘题字,莫非那个姑娘才学高过本公子,还是家世比的过本公子。”掌柜没有说话,而站在二楼楼梯看热闹的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虽然是贱籍出身,不过才学的确胜过荀公子不少。” 这一席话激起千层浪,顿时这个迎仙楼用餐的文人议论纷纷,荀公子听到这话,脸上布起了寒霜,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哦,那么小生斗胆了,还请姑娘赐教了。” “小冢宰以治《太史公》为名,荀公子想必耳濡目染,对此书了解很多。”苏婉清略带嘲笑的意味说,荀公子恭敬的行礼说:“略知一二。”听到这话,苏婉清再次说:“那么五体首篇,五体末篇,荀公子一定很熟悉了。” “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 “不知道这五体首末有何关联。” 荀公子听到这话,嘴巴喃喃说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荀公子这个样子,苏婉清冷笑的说:“荀公子不是略知一二吗?请把这一二说出来。”荀公子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更加恭敬的行礼说:“小生不知,还请姑娘赐教。” “这本本纪首篇以五帝本纪为首,注重描述玄帝,末篇以今上本纪为尾,意在讽刺今上无功而封禅,而妄想和玄帝一样乘龙成仙。这世家以吴世家为首,推崇让,而以三王世家为尾,今上三让乃是假让。列传以伯叔为首,推崇其义,以货殖为尾,讽刺当世弃义争礼……” 苏婉清将五体首末篇一一分析出来,听得荀公子冷汗不断直流,苏婉清说完一段,就问荀公子是不是,荀公子无奈的点头说是。等到苏婉清说完,最后用十分强烈的讽刺的语气询问:“荀公子,你的才学比得上我吗?” 荀公子只有叹气一声,没有回答,带着自己的仆人无声的离开这里。苏婉清也不多留,让他一起赶紧离开。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叹气说:“苏姑娘,这荀公子你算是彻底得罪了。”苏婉清冷笑的说:“这个真是不学无术呀,空有一身好皮囊,你以为刚才我那一番话真是我想的吗?那荀公子怎么老实的接受。” 他瞬间明白,小声的说:“莫非是小冢宰说的。”苏婉清夸奖说:“大笨牛,你倒不是那么笨,这是小冢宰最著名的《太史公索引》上面的观点,这个荀公子连自己父亲的书都记不住,真的是草包一个。” 他没有理会这话题,而是询问苏婉清关于小冢宰这人到底怎么样,苏婉清说:“小冢宰倒是一位真有学问的人,曾经学古人三年目不视园,学不下席。用了五年时间才写成了这也太史公索引,此书先生也曾赞叹,那是注解史书第一书,可以算是班子长的知音了。他倒是好奇了,想到有空来看看,苏婉清刚才的解释他倒是听得很入迷,有一种从另外的角度看史记的感觉。 而且这不是胡乱谈,就苏婉清说的,都可以站得住脚。 他询问小冢宰除了有学问之外,还有什么。苏婉清说:“当然是专情呀,在他夫人死后,小冢宰就没有续弦了,这个荀公子应该就是独子了,看来小冢宰实在太爱惜这个独子了,反而毁了这个儿子。” 他点点头,心中想到了李昌吉,然后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一些明白为什么周霖铃想要自己纳妾了。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摇摇头,到时候只能询问周霖铃了。 苏婉清突然恨恨的说:“该死的,那掌柜竟然将本姑娘当枪使。实在可恶,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想要借我弄个美名,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想让我帮他对付荀公子,这下好了,他平白得了一个不畏权贵的美名。” 听到这话,他虽然想说掌柜这么做未必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这个掌柜实在太上狡猾了,不可以凭借常理推断。他只好说:“苏姑娘,你也没有亏,至少你得了一个女秀才之名,这样也不错。”苏婉清白了一眼说:“这女秀才丰城多的去了,除了霖玲,还有那个姓罗的,你们这些男人呀,只要女子能识字读书,吟诗作画,就吹捧为才女,这天下哪有那么多才女,就我这水平,要是放在你们男人之中,也就中下。” 他说苏婉清这样说真是谦虚了,苏婉清这个都是中下的话,那么没有几个是中上的了。他好奇的询问苏婉清他们这一批学生之中,有几个女子。苏婉清冷笑的说:“大笨牛,你真是贪心不足,有霖玲一个你还不知足,这是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将他嘲讽了一下,然后再次说:“我们这一批有七八人吧,不过最有才的就是姓罗的还有霖玲,差点一点就是郡主娘娘和一个姓尹的姑娘,尹姑娘是真的漂亮,霖玲和我于她比起来,都黯然失色,怎么了心动了?” 他摇头说自己连见到没有见过面,哪里算的是心动,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告诉苏婉清说:“对了,我听说宫中即将选秀女,这件事苏姑娘知道吗?”苏婉清随口说:“选就选呗,反正又选不上本姑娘,不过选秀也好,不少宫女能够放出宫,找到合适的人家,比起孤独老死在后宫好。” 两人不在多说,继续游玩起来,没有过一会儿,竟然遇上了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看着他,然后看看苏婉清笑着说:“真是男才女貌,不错不错,痛快,痛快。”苏婉清准备开口的时候,燕三公子继续说:“这荀茂仗着他爹是小冢宰,眼睛都长到天灵盖了,今天被苏姑娘你给教训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的说:“你这个知府三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也不怕耳报神禀告给荀公子。” “怕?我什么时候怕过人,现在我不去羞辱他就算给他爹面子了,他还敢在我面前露面吗?”燕三公子玩弄着手上的扳指,然后笑着说:“这次肯定是要感谢苏姑娘,为我们丰城士绅出了一口恶气。” “燕公子,按照籍贯来说,你家是武凉府人士,而荀公子才是丰城本地人吧。”苏婉清再次毫不留情面的说着,燕三公子干咳一声,然后说:“我父亲忝为丰城的父母官,小生自然也是丰城人士了。” “哦,这亲戚倒是认得远,都从天下之西认到天下东南,这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亲戚都能认,燕公子真是厉害,厉害。”苏婉清还是毫不留情的说着:“燕公子,等到令尊高升,迁调京城,阁下岂不是要去京城认亲了。” 燕三公子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等了很久才说:“苏姑娘,此事暂且不提,你这好自己好友的相公一起游玩,这算什么?”苏婉清笑着说:“我二人风光霁月,问心无愧,你不用多说了,难道燕公子还能无中生有吗?而且本姑娘是贱籍之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要遵守。” 燕三公子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抱拳离开这里,等到燕三公子离开之后,苏婉清不悦的说:“大笨牛,你真是一头大笨牛,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他心想你一张嘴就能把别人气死,还需要帮手吗? “苏姑娘,我不太会说话,霖玲告诉我,多言术穷,不如守中。还告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听你的就是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叹气的说:“霖玲真的怎么会嫁给你这头大笨牛,什么都不懂,不过不怕,本姑娘会好好锻炼的,好好听,好好看,好好学。” 第一百九十五章襄国公 第一百九十五章襄国公 他听到这话,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能点头说是是,然后继续和苏婉清一起逛着丰城。他们走了一会儿,他们到了一个庙前面,这个庙写着苏将军庙,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苏婉清。 苏婉清的也看看了这庙,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解释。他见这种情况,本来不想询问的,不过没有想到,苏婉清自己说了:“在陈朝的时候,有所谓的云台十二将,其中有一位就是苏将军,这苏将军是陈文帝时候的大将,一生战功显赫,最为让人乐道的就是单骑救主。” 这个故事他想了想,有一点印象,说书先生似乎说过,当时他觉得太假就没有在意。他询问说:“这个故事我曾经听说书先生说过,就是有个叫苏元方的将军,在陈文帝驾崩之后,宫中将要发生政变的时候,独身一人救出少帝,将少帝带到丰城,召集四方勤王之师,让少帝顺利登基。”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解释这庙就陈少帝为苏元方设立的。不过苏元方就算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最后还是遭到少帝猜忌,最终含冤而死。他询问苏元方可否有后人,苏婉清神情复杂的说:“据说襄国公就是苏元方的后人,虽然陈朝对苏元方不仁,但是苏家的人还是没有接受魏朝的册封,在丰城以务农为生,到了襄国公苏毅的时候,虞朝高皇帝多次拜访,最后苏毅才决定效力,成为天枢军的将军,几次虞朝重大战役,都有苏毅的参与,军功仅次于大司衡。 在天定三年,攻下京都之后,孝懿太后下令重修这苏将军庙,借此来拉拢苏毅,后来苏毅也投桃报李,在孝懿太后摄政的时候,几次协助,堪称孝懿太后的得力干将。世人都传言,若不是苏毅死的太早,孝懿太后未必会还政。 听到这话,他好奇的说:“按照苏姑娘你这么说,文皇帝应该很讨厌苏家才是。”苏婉清摇头,告诉他文皇帝为了笼络苏家,还将苏毅的女儿立为贤妃,从那之后,苏家开始在四圣司安插人手。 他心想自己搞不懂,若是自己是文皇帝,正式掌握政权之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苏家,不说报复苏家,至少也会疏远苏家才是。苏婉清看着他,想了想说:“大笨牛,你肯定是在想,为什么文皇帝不对付苏家。你这大笨牛就是大笨牛,这支持孝懿太后的国公可不少,要不你认为怎么会有传言说孝懿太后要夺取姚家的江山,当初明面上拥护的就有八位国公。文皇帝要是要对付的话,那可是满朝惶恐了,到了那时候,他就不能叫做文皇帝而叫少皇帝了。” 他心中这才明白过来,孝懿太后敢把持朝政,肯定有大臣支持,八位国公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势力,这一造反起来,姚家的江山真的可能保不住了。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孝懿太后原来那么得人心呀,我听评书里面说,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朝中大臣就恐惧她。” “大笨牛,评书都是乱说的,当初襄国公肯出山,孝懿太后可是功不可没,襄国公留下的家书多次提到,孝懿太后天资聪颖,举手之间有帝王之象,若是生为男子身,可以开基立业,建极御宇。不过国公,朝中半数文武都站在孝懿太后这边,这样的女子岂会是评书里面说的那么不堪。若真是那么不堪,岂不是说高皇帝没有识人之明。” 他听到这话,看了一下四周,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不方便说出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就不太好了。苏婉清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然后小声的说:“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苏家一直敬佩孝懿太后,这是女中豪杰,高皇帝能建号称王,一半的功劳是孝懿太后的。至于后面立国称帝,四妃自然功不可没。” 看着苏婉清,心想这孝懿太后果然有本事,苏家到这一代还对这位女子表示钦佩,这是十分难得。毕竟孝懿太后在虞朝扮演的角色不怎么光彩,别的官员都巴不得不和孝懿太后扯上关系,这苏家还夸奖孝懿太后,真是有着莫大的勇气了。 他询问苏婉清,是不是苏家都是这个看法,苏婉清无奈的摊手说:“你问我,我问谁呢?襄国公府里面那么多人,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怎么会全部知道。”他也不在多问,和苏婉清进去看了一下。 苏元方的神像倒是雕刻的十分精细,铠甲的纹理都一一表现出来了,他看看神像,再次看看苏婉清,发现这两人的眉宇之间的确有一些相似。苏婉清恭敬的行了三个大礼,嘴里念着什么,他倒是没有听清楚。 接下来继续有游着,当了傍晚的时候,正准备分开的两人被一群人拦住,然后一定软轿到了他们面前,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以苏婉清的脾气,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怕是来找麻烦的,作为一个男子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主动站上前,将苏婉清保护在后面。 这时候轿子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说:“你们今日竟然敢冒犯荀公子,真是不知好歹,小的们,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些人立马都拿出棍棒来,旁边的游人看到这个情况,立马离开这里,免得惹事上身。 “阁下,光天化日之下,莫非想要不过国法,强行劫掠吗?”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的说着。坐在轿子里面的人轻笑一声说:“那么等打了你之后,你去禀告知府,不知道你是否说得出本公子的相貌声音。” 他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的确自己没有见到轿子里面的人,就算禀告知府,知府也只会随便派遣人探查一番,最后不了了之。他心中这么想着,然后说:“这件事和这位姑娘无关,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想必公子不会连累他人,你说是不是?” “和你在一起,那就是同伙,不过嘛,你若是愿意承受我这些仆人每人三棍的话,那么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我告诉你,我这些仆人可是连一头壮牛都能打死,虽然本公子不敢闹出人命,不过也可以让你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了。” 他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说:“那就这么办,反正公子你这么多人,我一个人难道能打赢吗?到时候也是挨棍子,不如现在一个打三棍子好一些。”他说完,轿子里面的那人说:“很好,有骨气,放那个姑娘离开。” 这些仆人散开,流出一道路出来,他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快离开,去找人来帮我。”苏婉清噗嗤一笑的说:“真是一头大笨牛,他们真要动手,哪里会和你废话这些,小弟,你又来吓我,小心我告诉二叔,你整天不在学校念书,到处游荡。 听到苏婉清这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走出轿子,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为姐姐测试一下姐夫是不是可靠的人,这个结果不错,大伯知道之后,一定很满意。”苏婉清听到这话,脸罕见的一红,小声的说:“苏君陈,你瞎说什么,在乱说我真的要去告诉二叔了。让二叔二婶好好的管教你一下。” “大姐,这个可不是我乱说,而是大伯让我来试探的,大伯对这个女婿很在乎,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他听到这姐弟的话,感觉到头大了,早知道是试探的话,自己装孙子多好,这一下好了,多余的事情就来了。苏婉清呸了一声说:“人小鬼大,父亲怎么看的上这一只大笨牛,他不是喜欢那些熟读经书的书呆子吗?” 苏君陈摇头说:“不知道,大伯说了,周霖铃都嫁给了此人,想必此人有着自己特殊的地方,这种人不可以用常理推断,他坚信周霖铃的眼光,周霖铃不可能将自己的终身大事草草托付。” 他心想这真是神一般的逻辑,正常人哪会这么想。他没有说话,等着苏婉清自己说。没有想到一向巧舌如簧的苏婉清竟然一言不发,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君陈再次说:“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成家立业了,若是当一个庸俗之人的妻子,不如当英杰的小星,日后也可以成为平妻。” 苏婉清走到苏君陈旁边,直接捏着苏君陈的耳朵说:“小弟,这种事情你不要瞎掺和了,知道不。”陈君陈连声说:“疼疼,姐姐,小弟我知道了。”在苏婉清松手之后,苏君陈连忙钻进轿子说:“这件事不止小弟知道了,苏家在丰城的人都知道了,小弟要告诉未来姐夫,祖父希望他有空抽一个时间前往襄国公府。起轿,回学校。” 苏婉清听到这话,跺脚说:“真是一个多舌的家伙,真的怕本姑娘嫁不出去吗?”他见到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苏婉清无奈的行礼说:“苏姑娘,我就先回去了。” 苏婉清大声喊着说:“李大牛!你给本姑娘站住,本姑娘的名节就快被你败坏了,你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他只好站住,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自己真是无辜,家里那位逼,女方也要逼,他可不想真的娶了苏婉清,倒时候别说琴瑟和鸣了,每天不被苏婉清骂就是好事了。 苏婉清见着他呆站在那里,生气的说:“大笨牛,事到如今,你倒是说一句话,难道你就想着这样闷声闷气的将本姑娘娶回去吗?”他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自己喜欢的就只有周霖铃这么一个人,不会娶妾的,无论周霖铃是否有子嗣,自己也会待周霖铃始终如一。 见他表态,苏婉清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和我一起去古吹台,和那个老家伙好好说一下,让他别东想西想的,我的话他就只会当耳旁风。” 第一百九十六章拜访之前 第一百九十六章拜访之前 他想到苏掌柜那么疼爱苏婉清,心中对这句话倒是不相信,不过这个误会还是要解开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自己和周山一样,不娶也得娶了。他和苏婉清到了古吹台,还没有进门,就看到苏君陈的那一顶轿子,等到他们进去,苏君陈正在和苏掌柜说着什么,看着他们进来,对着苏婉清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如同泥鳅一般出门看了。 苏掌柜也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说:“李大牛,你们回来了呀。”他说是是,苏婉清直接瞪了他一眼说:“是你个大笨牛呀,现在硬气一点,将我们的事情说出来。”苏掌柜笑呵呵的说:“不用说,不用说,我这个过来人知道,婉清呀,你母亲知道这件事也会高兴的,你终于长大了,整个苏家都为你感到高兴,我和父亲说的时候,他对这门婚事十分赞同,并说要找一个机会举荐李大牛,绝不会让他长孙女吃亏。” “停停,爹,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喜欢上这一头大笨牛,我又不是眼瞎了,也不是发烧了。”苏婉清毫不留情的说着,苏掌柜笑着说:“婉清,你就是嘴硬,你要是不喜欢,这几天为什么和大牛一起外出,你别忘了,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异性单独相处这么久,就算你那几个弟弟,你陪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大牛多。” 苏婉清听到这话,连忙解释说:“这是霖玲要求我,我难道能拒绝吗?”苏掌柜说:“好了婉清,别说了,当初爹让你和燕二公子一起吃个饭,你都不听,按照你的性格,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别说逛街了,见面就让别人走了。” “这,这……”一向鼓舌如枪的苏婉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跺脚书:“大笨牛,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说。” 听到这话,他只好和苏掌柜说了,自己的确不喜欢苏婉清,而且纳妾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还太早,自己年轻力壮,周霖铃有没有失德的地方。苏掌故听到这话,不悦的说:“你这个就是嫌弃我家婉清出身低贱了。” 他连忙摇头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个襄国公的长孙女就算在贱籍,也比自己这个土农民身份高上许多。是自己高攀不上,绝对不是瞧不起。听到这话,苏掌柜再次询问说:“那么是我家婉清不够漂亮了?” 他想自己真是不好回答,说是的话,不止得罪苏掌柜了,还得罪苏婉清,他只好实话说,苏婉清确实是一个美人,是自己配不上而已。这件婚事还是不要在多提,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苏掌柜听完,笑着说:“这样坚贞的确难得,婉清嫁给你我就可以放心了,你和婉清接触还是太少,不急不急,等你娶了婉清之后,父亲会上禀朝廷,倒是给你一个一官半职,你好好努力,到时候婉清也不求有个正妻的名分,只要你能给一个平妻就可以了。” 他心想这个才怪,到时候自己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襄国公和皇上说一下,这皇上亲自下诏让苏婉清当正妻,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他再三推辞,苏掌柜都是笑眯眯的说:“大牛,这件事急不得,不过你记得抽时间去襄国公府上去一下。” 他说是,这一趟自己怎么也跑不了的,到时候只有劝说襄国公了,只要襄国公不同意,一切都好说。他想到一句话,胳膊扭不过大腿,自己现在成了胳膊了,真是麻烦了。 从古吹台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苏婉清狠恨恨的眼神就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推掉这门婚事,免得日后闹得鸡犬不宁,周霖铃不吃醋那是现在口头上说说,等到真的吃起醋来,自己就没有一刻安宁了。 回到家里,烦躁的他连书都没有看,心里想着这一趟丰城真的不应该来,虽然罗达成那边也有这个意思,不过自己不愿意就不愿意了,罗达成绝对不敢说什么,不过这边的话,自己不愿意也没有用,襄国公财大势大,不是自己能够的得罪的。 周霖铃忙完回到房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询问说:“相公,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他无意中随口说了一下,周霖铃笑着说:“这是一件好事呀,没有相公这么厉害,苏掌柜一向眼高于顶,我还担心相公你不入他眼呢?” “好霖玲,你知道我心意的,我真的不愿意纳妾,我能有你已经很知足了,为什么你还要我纳妾呢?”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周霖铃想了想说:“相公,你家只有你一根独苗,妾身尚未为你延续香火,而且妾身想要相公能够开枝散叶,多子多孙。” 他劝说周霖铃这事急不得,他们结婚才一年,日子还早着呢。周霖铃摇头说:“不止是这样,妾身让相公纳妾就是避免相公因为怜惜妾身而溺爱了孩子,妾身看书明白一个道理,这父母过于宠爱孩子,最终导致家破人亡,妾身可不愿李家重蹈覆辙,若是妾身的孩子无能,至少还有其他孩子能够振兴李家,延续祖宗留下的家风。” 他告诉周霖铃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情不要考虑太多。周霖铃摇头说:“唉,相公,你还是不知道这香火延续的重要性。”他摇摇头,自己的确不太明白,但是想到这件事和周霖铃实在很难达成共识,对于这种三观碰撞的问题,他下意识的选择回避。 周霖铃见他不继续,也不在多说什么,而是说明天没有事情的话,就让他前去襄国公府,自己会准备好马匹,让他和苏婉清一起前去。他心想自己一个外人的确很难和襄国公说清楚,不如让苏婉清一起,让这苏家人自己说明白。 没过一会儿,苏婉清就来到这里,对着周霖铃说:“大笨牛,快出去,我和霖玲有话要说,记住不准偷听。”他无奈的摸着自己鼻子离开了,这里自己倒是成了外人了,心想自己要是真的娶了苏婉清,这家就不成家了。 在外面到了两刻钟,苏婉清才走出来,怨恨的说:“大笨牛,你这次可是把我坑惨了,明天你记得和我一起去见祖父,将事情好好说清楚。”他说自己一定说清楚,绝不会让苏婉清失望。 回到屋里,也没有多问这两个女人谈了什么。周霖铃甜蜜的一笑,然后说:“相公,你不会怪妾身擅做主张吧。”他说不会,周霖铃都是为自己好,自己感激都来不及,更别说怨恨了。 他在休息的时候想着,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真的应该注意男女之别了,自己在地球上习惯了这种,觉得异性一起游玩没有什么,可是在这个虞朝那就不同了,异性在一起,总是会让这边的人联想到结婚。心中打定注意,明天过后,自己就当一个乖乖相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和周霖铃一起,否则坚决不出门。 第二天,周霖铃帮他换了一套衣服,他看着这衣服,奇怪的说:“这似乎和国朝的服侍不同。”周霖铃笑着说:“这种衣服俗称公卿服,是朝中权贵穿的,相公你连大员都没有见过几个,自然不知道了。” 他尴尬的点点头,自己的确没有见过几位大官,最大的就是李昌吉,不过李昌吉一直穿着书生穿的青衿,林大人他们也是穿着便服。他心想这襄国公是自己见的第一位国公,穿着自然要正式一点。 他感觉这个有点像魏晋时候的官服,具体什么款式自己倒是说不来。只不过这个很宽大,比较适合他这种体型较大的人。穿戴完毕,他感觉倒是舒服,这比起朱子深衣更加让自己舒服。 周霖铃也为他准备了一匹好马,这匹马一身浅黄,行头都比较豪华,周霖铃小声的说:“这是吉乘黄,是御马,当初陛下赐给奉王的,奉王送给了郡主,这沁园当做婚房之后,这马自然也归哥哥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骑御马的时候,小声说:“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周霖铃笑着说:“有什么不好的,这沁园的东西我全都送给你,哥哥也不会介意。而且你就要是骑着普通的马去见襄国公,岂不是失礼,相公要是觉得这样不好,那么回来之后,在将这马完璧奉还不就得了。” 不在多说什么,他骑着马离开沁园,前往到了古吹台,苏掌柜见到他来,笑着说:“大牛,你来了,婉清,你还没有准备好吗?”楼上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楼梯之间传来悦耳的玉石撞击的声音,他看了一下,发下苏婉清穿着盛装,画着靓妆走了下来。 他看着精心打扮的苏婉清不由发呆了一下,然后很快醒悟过来,咳嗽一声,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没有必要这样吧。”苏婉清这次保持淑女的风范,没有给他一个白眼,只是冷漠的说:“大笨牛,你认为本姑娘是为你打扮的吗?本姑娘是去见祖父,若是还是平常一样,那成何体统。” 他点点头,苏掌柜然后说:“这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出发吧,被让襄国公久等。”他点点头,走出门上马,而苏婉清走上一辆马车。他因为不识路,只好走在马车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苏婉清在马车喊着说:“大笨牛,你过来,本姑娘有话和你说。”他好奇的走了过去,苏婉清平静的说:“大笨牛,你说我漂亮还是霖铃漂亮。”他心想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但是他还是恭敬的回答,在他心中,任何女子都比不上周霖铃。苏婉清哦了一声,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他感觉今天的苏婉清有一些奇怪,实在太文静了,按照他的估计,这一路上苏婉清应该说个不停,不过想到这次是去见襄国公的,苏婉清要保持淑女风范,这个就很理解了。毕竟窈窕的意思就是幽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高傲 第一百九十七章高傲 从丰城到襄国公府上倒是不算太远,也就四五十里路,他们早上出发,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公爵府,这府邸和一座小城一样,开了三个城门,他们从北边的城门进入到城里,这里面比起奉王的府邸更加宽阔,其中很多男子都穿着铠甲,在门口闲谈着。 这些士兵就是襄国公府军,一共两万多人,这两万人就是完全听命襄国公,不用听朝廷调遣的部队。这些士兵看着他,倒是露出了一丝疑惑,小声的交谈的。他也听不清,也没有闲心前去听从这些人讲什么,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快速说服襄国公,不让襄国公执意将自己的孙女嫁给自己。 他和马车来到了侧门,在旁已经站着一个中年人了,那人看着他,脸上出现一丝诧异的神色,然后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他心想这人估计是诧异自己的样貌,不过上笑什么,他倒是没有明白过来。 他到了门口,翻身下马行礼,那中年男子介绍自己:“李相公,小的苏福,是这公府的管家。”苏福行礼完毕,然后对着马车行礼说:“大姑娘,老太君等你很久了。”苏福说完,四个丫鬟抬着一顶软轿出来,苏婉清从马车下来,进入轿子之中。 他就跟随着苏福在这襄国公里面东拐西拐,连续进了三道大门,才算到了府邸中心部分,这下就是走廊之中绕着圈子,而不是走在高墙之中。他心想这公爵府的防备竟然比亲王府还要森严,他估计了一下,就算只有三千人,就可以保证府邸在数万人的进攻之下不会陷落。 出乎他意外的是,接待他的地方不是在偏厅,而是在后堂之中,这时候后堂只有仆人,苏福告诉他襄国公要等下才来,让他先坐下。他点点头,然后看到这大厅之中只挂着一副话,一个牧童的帽子被风吹走,牧童伸手去抓帽子。 在画的空白之处,还写着一句诗。 偶被熏风吹笠去,牧童也有出头时。 他见这诗句倒不是十分训雅,不过很有彩头,心想这图能挂在这里,肯定有自己历史,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外层层唱名,他也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到门口的人喊着:“襄国公到。”于是立马跪在地上,将头轻轻的放在手上。这是周霖铃告诉他,除了皇亲国戚之外,其他人都不用五体投地,见到诸侯,将头放在手上,这才是最正规的。 襄国公进来之后,坐下之后才说:“起来吧。”他恭敬的说一声唯,才慢慢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襄国公。 “今日只是寻常对话,你也无需拘谨。”襄国公语气平静的说着,他点点头,然后等到襄国公说坐的时候才坐下。坐下之后,襄国公让他抬起头来,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看了一下襄国公,这襄国公年纪大约六七十岁,头发花白,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唯一有灵气的就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不显老态。 襄国公看着他,亲声说:“札儿已经和我说过你和婉清的事情,我也听到我孙儿君陈的禀报,你倒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虽然你现在不过布衣之身,不过林夔汝,井九畴这两人都十分看重,想必日后出仕也不在话下。”他听到这话,连说不妙,准备推辞的时候,襄国公对着他挥挥手说:“我知道你现在夫妻恩爱,不愿意娶妾。这少年人的想法,老夫倒是知道的。” 襄国公说到这里,敬了一杯茶,喝茶润了一下喉咙说:“不过这夫妻恩爱也就那么几年,等到人老珠黄,你是否还能那么疼爱呢?如今娶了婉清,雨露均沾,你心中怀着对妻子的愧疚,日后反而好相处。” 他心想这襄国公和自己的儿子一样,逻辑都十分迷,让自己看不懂,但是他不敢贸然开口说,听着襄国公继续说,襄国公此时微笑的说:“你这边同意的话,婉清那边倒不是问题,她虽然任性了一点,但还算听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结婚之后,她对会三从四德。” 他心想这话,打死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个苏婉清婚后不和自己闹翻天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襄国公满意的看着他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他连说这次来自己就是来辞退的,自己怎么好让苏婉清这么好的姑娘当妾,而且这天下好男人不少,不一定非要吊死在自己这一棵树上,如今自己和周霖铃十分恩爱,苏婉清嫁过来被冷落了,自己也良心不安,这件事自己真是万分不安,还请襄国公慎重考虑,这苏婉清是诸侯之女,天生高贵,自己三代务农,乃是下民,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嫁给自己实在没有道理。 襄国公等到他说完,叹了一口气说:“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执意不允许,导致札儿始终不认我这个父亲,这么多年想到此事,老夫都悔恨万分,若是当年老夫不伤了儿媳之心,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婉清喜欢你,别说你是民藉了,就算是贱籍出身,老夫都不在乎。老夫让你脱贱入贵不过一封奏章的事情。说到门第的话,当初先祖不过牧童,凭借腰中三尺剑,立下赫赫功劳,遗泽后人。” 襄国公看着那牧童的画像,开始说起苏元方的往事,苏元方当初为人放牛为生,一日风将斗笠吹走,苏元方去追赶斗笠,当时在坡地放牛,这斗笠在风吹拂之下就一直到了山脚,等苏元方将斗笠捡回来的时候,这牛竟然丢了。 将牛丢了的苏元方没有办法,匆匆回家告诉自己母亲自己就离开这里,苏元方准备找牛的,没有想到无意之中遇到抓壮丁的士兵,将苏元方抓了进去。那时候陈文帝才继位,听从大臣东方错的建议,开始削藩,导致了六王作乱。陈朝为了作战,于是四处抽调壮丁。 苏元方最开始编入了押解粮草,没有想到叛军来劫掠粮草,在慌乱之中,苏元方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才华,用诱敌之计,故意放弃粮草,在敌人押送粮草的时候,用疑兵之计将敌人吓走。 因为这个功劳,苏元方被当时的统帅周药师赏识,步步高升,在周药师中计身亡之后,七王大意的时候,偷袭七王之首的燕王,将燕王斩首,威震天下。后凭借这威势,破齐王,擒周王,降楚王,剩下的三王最后调集大军,和苏元方在京城附近决一死战,最会三王大败,被献俘阙下。 襄国公说完,脸上说不出的自豪,毕竟这种旷世功劳,世所罕见,襄国公最后说:“先祖一生共七十二战,六十六胜六平,未尝有一败。这龙蛇混杂之时,又能有谁分辨出圣贤不肖,李大牛,你若是有先祖千一的功劳,也足以后世敬仰了。” 他连说自己别说千一了,就算万一都足以够自豪了。不过自己怎么可能是苏元方这种名将,还请襄国公另择佳婿。而且这件事不是自己答应就行了,苏婉清不答应也不好,现在要听听苏婉清的意见。 实在懒得和襄国公扯这些,让苏婉清自己来说就是。襄国公点点头,然后对着仆人说:“让大姑娘过来吧。”仆人恭敬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玉佩撞击的声音,心中送了一口气,只要苏婉清能够说服襄国公,自己就无忧了。 “孙女见过祖父大人,祖父万福金康。”苏婉清贤淑的对着襄国公行礼,襄国公笑着说;“婉清,在你未来夫婿面前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你母亲性格那么刚烈,对你父亲也温言软语。” 他原本想着苏婉清会反驳这话,没有想到苏婉清只是恭敬的说了一个是。襄国公看着苏婉清,然后看着他说:“婉清,你可是愿意嫁给李大牛。”苏婉清转过身来,怨恨看着他,他被这眼神看着发麻,有些尴尬的说:“苏姑娘,你就实话实说。” 苏婉清叹气一口气,对着襄国公说:“不是,孙女想要的嫁人是先祖一般的人物,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他听到这话,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他真的担心苏婉清会一时反口,到时候自己就又要废唇舌了。 听到这话,襄国公倒是没有生气,反而鼓掌说:“说的好,这才是我苏家长孙女应该有的气魄,你弟弟他们都太文弱了,反而不如你这么一个女子。”说完,襄国公想到了什么,然后再次说:“可是婉清呀,先祖那般的人,几百年才出一个,你这样岂不会孤独终老。”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甘泉不饮,孙女宁可孤独一身,也不能屈尊降就,嫁给世俗凡夫之人,终老于柴米之间。”苏婉清神情倨傲的说着,看着苏婉清这个样子,他倒是有一些惭愧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遇到问题不想着自己解决,反而让苏婉清自己来了断。 看着苏婉清这个样子,襄国公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声音哽咽的说:“婉清,你知道为什么祖父这么疼爱你吗?”苏婉清摇摇头,轻声说自己不知道,襄国公慢慢的解释说:“你这孩子,实在太像你曾祖了,当初父亲大人随军参加南国大战,母亲多次劝阻,说此战庙算少,胜少,败大于胜,凶胜于吉,而父亲大人却坚持要去,我那是虽然还小,但是还记得父亲的眼神和你一样,高傲而坚定。你们都傻,傻。” 襄国公说到这里,思念亡父,泪如泉涌,苏婉清连忙上前,安慰襄国公说:“祖父,节哀,节哀。”襄国公勉强吸了一口气,止住眼中的泪水,勉强一笑的说:“老夫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会这么不知体统,在你们两个小的面前说着说着就哭了,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哀怨 第一百九十八章哀怨 他们说没事,让襄国公节哀,不可哀伤过渡伤了身体。襄国公再次说:“很久没有说这件事了,婉清,你可知道你曾祖父为何而死?”苏婉清摇摇头,告诉襄国公自己只知道曾祖父死在荡山,具体就不清楚了。” “好孙女,你记住了,当初孝直太后决定突围的时候,你曾祖父是可以跟随孝直太后一起离开的,但是你曾祖父他说,苏家没有败而逃之人,于是和那群将士同进退,最后死在荡山之中,这是苏家的傲骨,当初先祖在监狱的时候,曾经有旧部想要营救的时候,先祖决绝不离开,说宁愿朝廷辜负自己,自己也不会为了活命而连累天下苍生。先祖一生征战,知道这战争一起,多少家庭会毁在上面,自己不能以一人之死,让天下苍生遭劫。” 苏婉清点点头,说这一点自己在陈书里面看到,自己为有这样伟大的先祖而感觉到自豪。 他见襄国公说到自己的家事不用送了一口气,自己的婚事总算了结了。襄国公嘱咐苏婉清无论是女儿之身,都要记住列祖列宗高尚的品德,让这个品德世世传下去,不能辱没了先祖。苏婉清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记住的。 说完这些,襄国公才看着他说:“你们还没有吃过午膳吧,吃完再离开吧。”他心中知道拒绝不了,就只好陪着襄国公一起吃午饭,至于苏婉清,回到后院陪着自己的祖母婶婶这些吃饭。 吃完之后,襄国公再次对着他说:“老夫能够看出来,婉清其实挺喜欢你的,只是你如今功未成名未就,才会推辞。不过这样也好,等你为朝廷立下大功,老夫在向陛下上奏,让圣人亲自下诏赐婚。”他听到这话,真是哭笑不得,这件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这襄国公还能看出苏婉清喜欢自己,怕是看花眼了,他想着等到离开这里,苏婉清不骂死自己就算开恩。 见他沉默,襄国公再次说:“怎么,莫非你认为老夫没有这个能耐吗?要知道陛下能够建极御宇,老夫也算出有功。”他连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然后说这种事情还太早,不如等几年再说。 他看着襄国公,突然随口说:“大人,你是要监视奉王殿下吗?”襄国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他心想自己真是多嘴,怎么将这话说了出来。 襄国公然后说:“大牛,你倒是有心了,穿着故国衣冠来见老夫。怪不得婉清喜欢你,你外表虽然憨厚,但心思敏捷,是个可造之材。”他听到这话,愣住了,什么故国衣冠,他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衣服压根不是什么公卿服,而是陈国的旧装。 这个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感怀苏元方的事迹,心生敬佩,于是穿了这个衣服,本来还有一些的担心襄国公还不满的。襄国公听完,笑着说:“有什么不满的,我一个孙子就叫君陈。” 他说:“咦,难道不是典出尚书《君陈》(伪古文尚书一篇)吗?”襄国公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他连忙说:“这是霖玲告诉我的,昨天我告诉有人叫君臣的,这有没有人叫父子的,霖玲笑我没有学问,这君陈是尚书的一篇篇名。” 襄国公也不在多说什么,和他随便聊着,不知道是不是襄国公起了疑心,谈话的时候不时说几句典故,他也小心应对,简单就对上,复杂就故作不知。谈到下午的时候,襄国公要去休息的时候才对他说:“你的学问还算不错,多和你家娘子好好学,这国朝以学问取士,你日后目不识丁的话,在朝廷上会吃很大的亏,有些官员骂你的话,你也听不懂。 他连说是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得知苏婉清也要一起离开,不由暗中说倒霉,看来这一趟是少不了被骂了。和马车一起离开这里的没有多久,果然听到苏婉清大声喊着:“大笨牛,你给本姑娘过来。” 他心中告诫自己好男不和女斗,好汉不吃眼前亏,慢慢的将马靠了过去,无辜的询问苏婉清有什么事情。苏婉清气愤的说:“你这大笨牛,你可知道本姑娘一世清白差点都被你毁了,我那些弟弟都询问本姑娘什么时候嫁给你。” 他说自己也是无心的,自己要是早知道会弄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和苏婉清走的这么近。苏婉清冷哼一声说:“大笨牛,你口中说着拒绝,心中肯定律很得意,本姑娘能够当你的小星,侍奉你这位大爷,你都快乐开花了。” 听到这话,他差点直接说自己都快愁死了,自己可没有这些心思,而且娶了苏婉清当妾,那不是福气,那真的是倒霉了,他可不愿意整天面对河东狮吼,苏婉清再漂亮,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心思,这生活第一,和睦第二。 他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这话才说到一半,他就知道自己中圈套了,果然苏婉清冷哼一声说:“大笨牛,你是说本姑娘给你当妾你还嫌弃了。”他再次说绝对没有这回事,苏婉清这么好的女子,能当妻子就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看吧,你果然心中高兴。”苏婉清掀开窗帘,冷冰冰的看着他,嘴如同连珠炮一样,绵绵不绝的指责着。他心中清楚,苏婉清的确这次有很大的委屈,也就不多还嘴,眼观鼻,鼻观心,不理会苏婉清说什么,自己都说是是。 这一路上回到丰城,天已经黑了,看着他们回来,苏掌柜迎上来笑着说:“贤婿,这件事成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虽然是纳妾,劣者也希望你能够举办一下,不要委屈了我家丫头。” 苏婉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弄出来的乱子,你自己收拾。”苏婉清走上楼,他只好对着苏掌柜说了今天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苏掌柜会失望,没有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苏掌柜握着他的手说:“这样也好,到时候婉清直接当一个平妻,也是可以的。”他直接无语了,准备离开了,苏掌故拉着他说:“贤婿,你准备前去哪里?” 他说这么晚了,自己也应该回去了才是了,苏掌柜摇头说:“城门都关了,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吧,怎么,担心我吃了你呀。”他说没有这个回事,只是自己留宿这里不太好,自己和苏婉清的关系才撇清,自己可不想弄出什么风闻来。 “你们又不是孤男寡女,难道你不知道还有我这个父亲在这里吗?你和我睡,你还担心什么。”他见苏掌柜这样,于是只能点点头,然后在古吹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匆匆的出门了。 回到沁园,他进入到后院,就看见周山在那里读书,见到他进来,周山打趣说:“苏家姑爷回来了,昨晚可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他脸一红,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周霖铃走了过来,对着周山说:“呸,你还不好好去准备,明天就要迎娶新娘进门了,到时候出了差错,哼哼!”周山连忙说:“吃醋了,吃醋了,有人要跪搓衣板了,跪搓衣板了,溜了,溜了。” 周山一下就溜走了,周霖铃走过来笑眯眯的说:“相公,你吃早餐没有?婉清厨艺一向比我好,她弄的早餐一定比妾身好吃吧。”他听到这话,总是觉得心虚,然后说:“好霖玲,我和苏姑娘真是没有什么,你不要多心。” 周霖铃噗嗤一笑的说:“相公,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你可是比那道学先生还恪守礼节。而且就算你和婉清有什么,妾身也不会介意,这是女人必须经历的事情,难道妾身吃醋了,你就真的舍得婉清那如花似玉的美人。” 他直接说了苏婉清那个性格自己接受不能,而且别人就算有千般好,也比不上周霖铃,他们已经许诺三世,这一点自己永远记在心里,不会忘记。周霖铃甜蜜的一笑,牵着他的手到了房间里面,过了一会儿送来一碗粥,在喝粥的时候,他询问周霖铃,周霖铃真的不介意吗?自己想要听实话。 周霖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怎么会不介意,但是妾身更明白,这是女人的命,从玄帝立四妃开始,这有能耐的男子注定有多个妻子,无论甘不甘心,这都是必须接受的,难不成,妾身还会因为别的女儿而休了相公吗?” 他叹气一声,这个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这婚姻说是双方平等,然而离婚的权利却永远掌握在丈夫手里,在古代可没有女子休夫的事情,这会视为大逆不道,违背纲常。他不愿意在多说什么,这个自己倒是改变不了。 他告诉周霖铃,自己就算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是能够改变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只会爱她一个人。周霖铃美丽的凤目中闪烁着泪光,小声的说:“丈夫,现在妾身姿色尚存,等到妾身人老珠黄你就未必会这么想。” 将碗放下,搂住周霖铃,安慰说:“好霖玲,你别瞎想了,有空我们多谈谈学问,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周霖铃笑着说:“好呀,等到婚礼结束,我和相公你就到处去走走,将婉清叫上。” 他听到苏婉清就感觉头疼,说这样的不太好吧,自己两个人一路山卿卿我我,苏婉清在一旁看着多尴尬,而且苏婉清因为这件事差不多已经对他恼怒到极点,不会轻易见面了。 “婉清说相公你是大笨牛还真的没有说错,相公,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婉清其实很喜欢你吗?她叫你大笨牛的时候,和妾身叫相公的时候情意一样。”他噗嗤一笑,说周霖铃不要开玩笑了,苏婉清会喜欢自己,那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一文十三命 第一百九十九章一文十三命 周霖铃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胸口,小声笑着说:“相公,你真是一只大笨牛,非要别人姑娘家亲自说出口你才知道吗?相公,你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下。”他点点头,将事情事无巨细的和周霖铃说了。 周霖铃听着他说完,叹气说:“唉,相公,你真是伤了别人姑娘家的心了,你在婉清面前要说婉清的好话,就算不贬低妾身,也应该说平分秋色,各有自己的美。”他忍不住笑着说:“霖玲,你真是在教我如何讨别的女子欢心吗?”周霖铃点点头,严肃的说:“相公,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一直闷着不出声呢?”他告诉周霖铃,自己这是老习惯了,自己虽然受儒家的教育居多,但是行事风格比较像是道家。 他觉得道家能让自己少很多麻烦,让自己过得安心,偶尔不平则鸣,大多数时间就是以阴柔胜刚强。周霖铃听着他说完,笑着说:“妾身的直觉果然没有错,相公你的确是一个隐士,比父亲他们还懂得藏身的人。” 他没有说什么,询问周霖铃今天忙不忙,若是不忙的话,自己可以陪她一起在屋里好好歇息。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还是出去玩吧,这府上你倒是帮不了多少忙。”他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想要去的,这丰城再大也玩的差不多了。周霖铃听到这话,想了想说,拿出一个手镯说:“相公,你拿着这手镯到平安坊去找一个玉石匠,让他将手镯弄成鸳鸯镯。” 听到这话,他好奇的询问周霖铃鸳鸯手镯是什么,周霖铃笑着和他解释,这丰城的习俗,在新婚之夜,要分金断玉,各自保留一半,死了之后在合在一起,这有一个美称叫金玉良缘,这金元宝倒是准备好了,就剩下这手镯。按照规矩是新人两个一起用力扳断,但是这玉石岂是一般人能够折断的,于是玉石匠就有了新的活,将玉制品给提前加工,这样才能扳断。 “相公,你到时候可别尝试,告诉玉石匠,新人都是文弱之辈,玉石匠肯定会明白怎么弄的。”他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周霖铃,周霖铃好奇的说:“相公,你看什么?”他说没事,心中暗自记着,然后离开这里。 这一次他是坚决不敢去找苏婉清了,现在自己应该是离苏婉清越远越好,免得到时候麻烦太多,自己不好办。他一路上打听着,因为这边说方言的不少,他只能靠着连蒙带猜的才找到了一个玉石匠。 到了玉石匠门口,他心中暗叹倒霉,这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苏婉清竟然站在那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尖的玉石匠连忙对他说:“这位客官,你有什么事情吗?”他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就看见苏婉清目光如剑的望了过来,他想目光能杀人的话,这苏婉清已经将自己杀了。苏婉清冷笑的说:“大笨牛,怎么见到我就跑,难道我是虎外婆吗?”他连说不是,自己只是看着苏婉清在门口,不敢随便打扰。 从门里走了进去,拿出手镯对着玉石匠说这个要做鸳鸯手镯,新人双方都是文弱书生。玉石匠听到之后,连说自己知道,让他稍等一个时辰,自己立马弄。他倒是挺好奇,想要看玉石匠怎么弄,没有想到玉石匠没有在外面弄,而是走了进去,让自己的老婆出来看着店,他心想掌柜是担心他们偷学,在古代这种手艺绝对不外传,除了子孙就是徒弟,有时候连徒弟未必都会传授。 他闲着无聊,坐在那里闭目眼神,没有想到苏婉清主动搭话说:“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见到本姑娘在这里,也不询问一声我要干嘛。”他心想这要是问了,苏婉清肯定又说自己轻浮了。他无奈的说:“苏姑娘是来这里选首饰吗?”苏婉清摇头说:“真是大笨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直接闭口不言了。 苏婉清不时的询问他首饰的意见,他都说可以还行这些套话,心想自己要是说不行的话,苏婉清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要骂的自己体无完肤。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东西苏婉清在在听他说了可以之后,都让包起来。 他看着这都差不多买了三十多件首饰了,才打起勇气说:“苏姑娘,这买的也太多了。”苏婉清看了看他,不屑的说:“这就算多吗?当初我和霖玲买的衣服首饰都是要用车来拉的,霖玲嫁给你自然要勤俭持家了,而我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留着不用,等着铜钱生锈吗?” 听到这话,他直接闭嘴了,他想起了一句话,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按照襄国公的财力,买下这一条街都没有问题,这位长孙女买这点首饰那真是九牛一毛。苏婉清选了一会儿,然后说:“大笨牛,这城里那么多玉石匠,你怎么选中了这一家。他说是周霖铃让自己来的,苏婉清哦了一声,没有在多说什么。 苏婉清选了五六十件,然后对着掌柜老婆说:“钱你去襄国公府上要就是了。”这位妇人满脸笑容的说:“大姑娘,你不准备多选几件吗?这一批的玉石不错。”苏婉清想了想说:“差不多了,还要去买别的东西。” 苏婉清说完,对着他说:“大笨牛,起身了,前去看金银去。”他点点头,反正闲着无聊,跟着苏婉清一起到处走走也不错,不过这一次他注重距离了,至少隔着苏婉清有三尺远。苏婉清也没有说什么,带着他进入城中心的丰乐坊,这里堪称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他只好快速的走在苏婉清的后面,免得跟丢苏婉清。 苏婉清到了一个南国的店里面,那里一个上南国人打扮的人连忙行礼说:“大姑娘,你来了。”苏婉清点点头,然后看着四周的金银首饰,再次挑选起来,他也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看到一个好似流苏的耳环,不由握在手中,看到一根根金线捆在一起,提了一下说;“这个待上去有点重了吧。”南国商人笑着说:“这位相公,当然不能靠着耳朵来承受,这个可以搭在肩上。 商人说着师范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客官,你看这样可如意?”他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并不是这个不好看,而是这个价位让他实在承受不能。他看了看旁边一对珍珠耳环说:“老板,这个耳环价格多少?” 商人看了看正在挑选项链的苏婉清随便说:“你既然和苏姑娘一起来的,那么这一对耳环就算陪衬。”他也不多说什么,感谢了一下老板,然后将耳环收下了。现在的家境可不允许他太过傲气,能节省一分是一分。上 苏婉清这一次挑选的比较少,只要了二十多件,多是手链,头饰之内的物品,苏婉清也不多废话,也就是商人送到古吹台,然后去襄国公府上结账。苏婉清走出来,看着四周眼中充满了不悦,然后带着他在巷道之中左拐又拐,到了一场僻静的地方。 这里是一块空地,虽然不算宽阔,但是胜在四周的都是高墙,将杂音全部阻挡,让这里清净了不少。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摇摇头,看着四周想,为什么这一块空地没有修房子呢? “这里是三丈地,当初有个贵人买下这里,修建房子给两个儿子,在修建的时候,这里本来按照本意是应该留成巷道的,不过两家都争夺不停,最后甚至为了这一小点地方翻脸,这贵人在气愤之下就倒下了,针石无效,在临终的时候告诉两个儿子,这不过就尺寸之地,怎么就坏了这手足二十多年之情。两个儿子在他死了之后,也幡然悔悟,各自让出土地,这就是三丈地的由来。”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没有想到苏婉清继续说:“这两个人家境都不错,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点东西伤了手足之情,大笨牛你可知道为什么?”他瑶瑶头,让苏婉清说,苏婉清说:“欲壑难填。别说寸土了,就算一文铜钱,就曾经杀死过十三条人命。” 苏婉清开始说在丰城发生的一件惨事奇事,曾经有一家人,家中不是很有钱,一天这家儿子要买东西,向自己母亲要了一文钱,母亲没有给,孩子一闹起来,就打骂起来。这孩子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在下午的时候因此偷偷离家了,藏在邻居家,邻居的妻子也可怜这孩子,也就在孩子母亲来寻找的时候撒了谎。 丈夫回来,见孩子不见了,于是责骂自己的妻子,这妻子本来就因为失了家中独苗而伤心,这在丈夫指责之下就自尽了。丈夫晚上起来发现出了人命案,为了防止知县拷打追问,于是将尸体搬到邻居家前面,准备到时候出首,顺便诈取邻居一点钱财。 邻居的妻子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门口上吊的人,吓得当场倒地,邻居听到响动,见这样会惹祸上身,于是用一个麻布袋装着,然后小心的丢到蓝河里面,这一天,在蓝河下游有两家人争地,从吵闹变成了动武,尸体飘下来的时候,有人看到,说是对面下死手,打死人了,大家就不用客气。 两群人一开了杀心,顿时就打死了五个人,最后有人说那具女尸不是自己村里的人,这一下子双方都停手了,大家将六人的尸体收敛到一个庙里,双方对于报官的事情争论到晚上,最后想到还是人命事大,准备明天去报官。 他们在议论谁守尸的时候,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说自己愿意守尸。大家都点点头,让这个男子守尸,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在三个月在路上抢了一个女子,一直小心翼翼的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第两百章昏礼 第两百章昏礼 苏婉清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说:“大笨牛,你还愿意听吗?”他点点头,对着苏婉清说继续,这个故事倒是充满了巧合。苏婉清点点头,继续说了起来。 那个男子早已经对这个女子感到厌倦了,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个李代桃僵。他将女尸继续丢到一口枯井里面,然后会家勒死了自己抢来的那个女人,然后将女人身上打湿,头发将连盖住,衣服换成女尸的衣服。 这第二天,县衙的捕快和知县都来了,在检查的尸体,捕快将尸体上的头发拨开,准备检尸的时候,一个人认出了这不是昨天的女子,守义庄的男子也狡辩自己昨天晚上睡了一晚上,也不认识这个女子是谁。 知县让人将这个女子的样子画了出来,好让家属来认领,和希望有人提供线索,这样过了三天之后,一个屠夫说自己早上看到有人将这个尸体丢到蓝河之中,知县于是找人,这人就是那位邻居,邻居没有见到尸体,只是说了实情,而仵作却说这是勒死的,知县为了快速结案,也不多询问,就这么判了一个死刑。那时候死刑几乎就是斩立决,因为死牢已经装满了人,不杀也没有位置了。 将邻居斩了之后,邻居夫人一是愧疚,二是伤心,也上吊自杀了,见到邻居夫妻两个都死了,这边丈夫也于心不安,就前去县衙自首,知县让他认尸,他说这个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穿的的确是自己的妻子的衣服。 知县听说之后,立马察觉到问题所在,将收义庄的男子叫来,然后严刑拷打之下,这人终于说了实情,知县也立马行刑将这这人杀了,然后去那枯井将女尸给捞出来,没有想到,这枯井里面竟然还有一具尸体,这个尸体正是某个渔夫,这渔夫失踪很久了,谁也没有想到尸体会出现在井里,知县也不说什么,严刑拷打渔夫的妻子,最后渔夫妻子屈打成招,承认了,也被处死后来渔夫妻子死了之后,有人才出来说了,有个同伴和渔夫一起回家,喝了一点酒,晚上的尿急,渔夫去废井撒尿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下去的。 至于最开始那位丈夫,心中愧疚成疾,也卧床不起,一命呜呼。而知县在没有多久,也被冤魂索命而去。 苏婉清说完,看着他,准备让他说点什么,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这个故事倒是精彩,就是太多巧合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故事本来有很多巧合,无巧不成书。不过这件事倒是真的发生过,不过是一贯钱,牵扯了十多条人命。”苏婉清说到这里,神情有一些暗淡了,过了一会儿苏婉清再说:‘蜗牛角上争方寸,电光火石求不败。” 他不由摇摇头,说苏婉清年纪轻轻的感叹这么多干嘛。苏婉清看着他,轻声的说:“大笨牛,我和你说这些的意思你还没有明白过来吗?”他摇摇头,希望苏婉清明示,苏婉清说:“这故事不是区区的一文钱,而是说的是女尸,若不是女尸,后面的人怎么会一一丧命。” 他说这个太牵强了,准备说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有深意的,但是想到苏婉清不是周霖铃,就将后半段话给收了回去。他和苏婉清说:“苏姑娘,这些我实在无法明白,或许我太笨了。” 苏婉清看着他的傻样,罕见没有白眼对待,而是噗嗤一笑的说:“就是你这种傻人才有傻福。整天不用担心这担心那,逍遥自在,岂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摸摸自己的头,没有说什么。 苏婉清接着带他四处逛了一下,他因为明天是婚礼的正席,于是早早的回到家里。回到屋里等到晚上,周霖铃才一脸疲倦的回来,勉强打起笑容说:“相公,你见到婉清没有。”他苦笑一声,这个果然是周霖铃预料好的,他点点头,将今天下午的事情告诉周霖铃。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周霖铃按摩放松身体,等到说完,周霖铃笑着说:“相公,我说你还不相信,若是婉清不喜欢你的话,怎么可能陪你说这么久,还要告诉你这些道理,没有想到婉清也察觉到了,相公,你应该从她的故事里面听出她想说什么。” 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告诉周霖铃自己也知道说的是奉王和今上,但是他可不敢接这个岔,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没有必要说出来。周霖铃让他吃了晚膳之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和周山一起去迎亲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周山就穿着喜服,骑着一匹枣红马带着一大队人敲锣打鼓的去迎亲了,他因为是周山的妹夫,也可以骑马跟在后面。这到了王府里面,先是吃了中午饭,然后就正式开始接亲了。 这郡主在陪嫁宫女的搀扶下,盖上盖头,到了天井,上了花娇,然后一个老妈子用线给封了几下,这是担心有风将轿帘给吹起来。这轿子也是用的花轿,一般的轿子都有亮纱窗子,而正规的花轿是没有的,这是绝对不允许让旁人看到的,一般人家娶妻哪有这么多讲究,都是随便的用轿子,也不管新娘是否会被人看见。 在花轿启程之后,在花轿后面跟着四个六乘四角结彩的青色小轿,这是陪嫁的四个丫鬟。在这后面就是穿着青色号衣的鼓乐手,这都是从厢军里面调集过来的,然后就是有武舞的武士,这些武士跳着庄健的舞蹈,显得威严。 在后面就是一对骑兵,分成两列,铠甲,马匹,身高都整齐划一,头盔上还有红色的小绣球。这些就是王府的亲卫兵了,他们也要随同郡主一起离开王府,成为周家的护卫。 然后就是仪仗队,金瓜金斧,朝天蹬,二十八星宿旗,五行旗五岳旗,四兽旗,除了皇帝的龙旗和豹尾旗,四妃的彩凤旗,其他旗帜都出来了。管是这些杂七杂八的旗帜,就有百多张。 他跟在后面,感受着这皇家嫁郡主的威仪,他不由暗自感叹,这哪是结婚呀,这简直行军打仗呢。尤其是旗帜后面还有三百男丁,三百女丁,二十丫鬟,十位厨子,五位奶妈,这都是陪嫁品。 这这后面还有五六百个箱子,里面是奉王送给女儿的嫁妆。在这嫁妆后面,还有几百人挑着礼物,这是陪箱,是官员送给郡主的礼物,不止丰城官员送,河左四府,东海三府,近的地方官员全都送上礼物,他想到就光是这陪箱,就足够周山夫妻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想到自己和周霖铃的婚礼,暗中感叹真是比不起,比不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别说这些礼物了,就是送这些仆人都不得了,要不是藩王没有多少田地的话,田地肯定要送不少。 周山和他走着走着,脸色一变,他看到这个情况,里面想到周霖铃昨晚的嘱咐,立马拉了一下周山袖子说:“大舅子,今天可不能任性胡来。”周山苦笑一声,小声的说:“我原本以为妹妹没有来自己会好过一点,没有想到妹夫你这个耙耳朵,竟然也帮妹妹来对付我。” 他看着后面大轿,对着周山说:“你不给我面子,至少也要给奉王殿下面子,你这样哭了,跟在奉王的身后的官员会怎么想。”周山看着后面那一串官轿,叹气的说:“为什么官员可以做轿子,我这个新郎官反而要骑马呢?”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周山才好,你又不是姑娘,想着坐什么轿子。他看着最前面的竖着净道回避二旗,轻声说:“好好没有在城里举办,否则这么一大批人,城里就拥挤了。”周山也轻声的说:“妹夫,你不是没有看到过太子警跸,这藩王嫁女虽然不能全城静街,但是主道还是可以的,要不你认为最前面的两张旗子就是摆设吗?” 他摇摇头,这虎头牌就可以让人回避了,更别说这是藩王用的旗子,他想自己也算享受了一下藩王待遇了。周山看了看后面,保护奉王的骑士都礼貌的对着他微微点点头。周山看着自己仆人说:“唉,这么多人要吃饭,我家田地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这个,周山再次说:“妹夫,你就别回去了,这样吧,郡主陪箱里面的东西,一个月给你一件,你就帮我这个大哥种田地就是了。”他说不用,这随便拿一箱出去,百亩良田随便就有了。 周山点点头,不在说这个话题,然后小声的说:“妹夫,你今天应给没有忘记什么吧。”他点点头,告诉周山自己没有忘记,周山今天自己去忙自己的就是了,不用担心自己这一边。 他们两人一路上谈笑着,不知不觉的到了沁园,这个时候两人就严肃起来了,新郎先进门之后,花轿才停了下来。等到黄昏的到来。 到了太阳西沉,花轿继续进入大门,过了二门,穿了穿堂,然后放下轿子,两个熟练的老妈子将红线扯断,然后两个陪嫁婢女扶着新娘子进入到了院子里面,从到了新郎家之后,鼓乐全部停止,悄无声息,到了后堂之中,礼赞引着两人进入到天地神位面前,让两人相对而坐,饮下合卺酒。然后新娘送入自己的房间,新郎才空闲出来。 从今天开始,一共要三个月,举行过庙礼之后,周山和郡主才算夫妻,若是这三个月之中,男方觉得女方不好,有权可以将女方辞退,当然这都是小概率事情,就算乾朝也只有三个例子。 而且如今是郡主屈尊下嫁,周山就算在不愿意,也不可能赶走郡主,除非郡主在三月之中有喜,或者病重。这种情况才能让郡主走人。接下来就是周山开始陪着大小官员喝酒,他作为新郎的亲人,本来是要帮忙挡酒的,但是周山念在他有事情要弄,就找自己的朋友帮助了。 第两百零一章孝经 第两百零一章孝经 他离开这里,回到后院,周霖铃正在让仆人将麦子和红枣端了出来,这些都是要洒在身上,有祝福的含义。周霖铃看着他,笑着说:“相公,你不在前面帮忙,怎么到后面来了。”他询问周霖铃是否已经忙完了,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现在就是老妈子的事情了,新娘已经换好衣服了。 他让周霖铃先回房间去等他,然后自己前去厨房,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然后端到房间里面。周霖铃看着长寿面,好奇的说:“今天怎么吃面呀。”他微笑的看着周霖铃,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说;“傻娘子,你都忙晕了,今天是你生日。”周霖铃不由一笑,拿起筷子说:“的确今天十月初七了,我都忘记了,我好像没有和相公你说过吧,相公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家相公精通奇门遁甲,能掐会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娘子你的生日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他得意的说着,正在吃面的周霖铃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干咳了几下,他连忙递上茶水,然后不在说什么,等周霖铃吃完再说。 周霖铃吃完之后,才笑着说:“相公,我都忘了你看了我的庚帖。”他听到这话倒是有一些尴尬了,然后带着歉意的说:“娘子,是大舅子告诉我的,庚帖我读没有记住。”周霖铃听到这话,连忙岔开话题说:“相公,不碍事的,不碍事的,你心中有我就很好了,今天相公你真是有心了,这碗面妾身吃的很开心。” 他点点头,然后从房间里面拿出木偶和耳环,笑着递给周霖铃说:“好霖玲,你看这木偶像不像你,还有这耳环你看如何?本来我看到一款很漂亮的耳环,但是没有钱买下来,只能选这种了。” 周霖铃看着耳环,高兴的说:“很好,无论相公你送妾身什么礼物,妾身都很喜欢。”说着,周霖铃抱着他,喜极而泣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过了一会人,周霖铃才脸红的松开,然后询问他说:“相公,你的心意妾身已经明白了,相公你还是出去看着哥哥吧,哥哥这人到时候发起酒疯来,实在难以伺候。” 他点点头,然后从这里离开,到前院的时候,遇到了水田先生,水田先生看着他说:“贤婿,你随我来。”他心中疑惑,还是听话的走在后面,一直到了水田先生的书房里面。 水田先生让他坐下,然后才开口说:“你大舅子的情况你心中很清楚吧,不过祸福都是自招,怨不得人,他若是早日结婚,何苦弄到这地步,日后就看他自身了,一步走错步步错,想要脱身已经不得。到那时候,希望他不要做傻子。” 他安慰水田先生,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奉王未必会造反,现在还是要相信奉王。水田先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着他说:“你回去的话,无论林夔汝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当官,林夔汝比你大舅子更加危险,到时候就算能享两三年的之福,也会后患无穷。” 他好奇询问水田先生,这难道朝廷准备对总理大臣下手了?水田先生轻轻的捏着自己的胡须,平静的说:“快了,听说陛下龙体抱恙,若是真的病危,六位总理大臣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关于这个,他心中暗叹,的确如此,在新旧皇帝交替的时候,手握大权的人总是会被猜忌,稍有不慎就有杀身之祸。水田先生说完这个,拿起一本书,递给他说:“你来这里这么久,我一直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这书你好好研读,日后你的子孙读了也有用。”他看了一下,原来是孝经,他恭敬的收下之后,询问水田先生这书为什么能够列入十三经之中。 水田先生笑着说:“你知道什么是孝吗?”他说了世人都知道的身体发肤,不敢损伤。水田先生摇头说:“这不过孝之始也,这种只是小孝,而大孝是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这才是孝,这也是虞大杖则走的原因。” 他点点头,自己对于孝经理解很少,对于十三经,孝经的研究是最为困难了的,这书一向被视为糟粕,很少有学者去认真研究。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请教水田先生,水田先生也索性无事,和他讲授起来。 这孝经对父母孝顺很少,而是将的是如何修身立德,是一本关于内圣的书,他听水田讲述越听越有趣,不时的询问水田先生问题。水田先生也诲人不倦,无论什么问题都好好答复。在说完之后,水田先生看着他说:“贤婿,你的学问可不浅,以你对训诂的理解,绝非是短时间能够学会的。这写时文短时间可以学会,经义也不难,难得就是这训诂之道,你大舅子也没有你这能力。” 他心想自己的专业就是专门学这个的,自己前后差不多学了八年了,能有这个水平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不能说出来,只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说一句话,水田先生看着他这样,也不再多问,让他回去好好参考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尽管问就是了。 从这里离开之后,他走到中院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嘈杂不堪,心想糟了,都忘记前院的周山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的客人差不多的都走了,只剩下周山和他一群朋友,这些人不管是平时就喜欢放浪形骸,还是喝醉了在耍酒疯,反正前院一片狼藉。 周山紫金冠带歪了,紫绶带也是半解开的状态,还有那蟒袍前面全是水迹。周山颠颠倒倒的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来,诸位仁兄,在浮一大白。”这时候燕袭志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将碗放在地上,用筷子敲了起来说:“放浪形骸江渚上,狂歌五柳魏阙前。” 一个不知道名的公子,提着一个酒壶,大灌了一口,然后放声大哭起来。看到这边哭,另外一个公子大笑起来。然后有人在那里说:“燕兄,我为你合奏。”这个合奏也是厉害,直接拿着碗摔了起来,每次有恰好的摔在节拍上。 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二十多位公子在那里撒酒疯,又是唱歌又是吟诗的,又是哭笑又是跳舞的,心想这个局面自己收拾不了,还是回去吧。他回到房间之后,周霖铃正在绣花,见到他进来,笑着说:“哥哥,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吧。”他摇摇头,说自己因为听水田先生说孝经,一时忘了时间,等到前去前院的时候,周山已经在那里醉的发疯了。 周霖铃听到这话,无奈的说:“算了,算了,现在哥哥已经结婚了,这些事情都是嫂子管了,我这个当当妹妹的要去的管的话,反而不好。”周霖铃说完,然后说:“不过哥哥不知道,郡主可不是那个好惹的人,相公若是想看热闹的话,现在可以去看看的。” 他被周霖铃这么说,倒是起了好奇心,然后继续到了前院,过了一会儿,他看不到一群仆人提着了水到了前院,毫不客气的往众人身上泼了过去,这个时候已经入冬了,这冷水一泼过去,这冰冷一激,这些人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了。 一个女官走到前面说:“奉郡主口谕,今日不早了,诸位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公子冷的哆嗦,这时候女官再次让人带着这些公子前去客房,将衣服换了,然后一一送了回去。 看到这个情况,他不由轻声一笑,周山日后的日子估计不太好过了,这郡主娘娘的脾气似乎不是那么好。他回到房间,周霖铃笑着说;“哥哥回房了吧。”他点点头,然后将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笑着说:“郡主是外柔内刚的人,若是不惹她生气的话,她就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女子,若是让她不高兴了,她可是标准的母老虎女夜叉。” 听到这话,他为周山日后的生活而祈祷,希望这郡主娘娘一直好声好气。周霖铃看了一下天色,让他早点休息了,明天周霖铃还要和郡主娘娘一起弄饭。他点点头,吹灯休息了。 第二天周霖铃醒了他也醒了,为周霖铃梳洗完毕,然后就前去后堂,在后堂的天井活动身体,闲的无聊还将自己的记忆中的太极拳练习了一下。很快周山也在仆人拥簇下来到这里,他看着周山没有睡好的样子说:“驸马,你怎么精神不振呢?”周山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妹夫,你就取笑我吧,等我夫妻二人也催苏婉清嫁给你的时候,我看你是否能够笑的出来。 听到这话,他感觉头疼了,对着周山说:“大舅子,你一个跳进火坑就算了,何必要我这个妹夫也给坑了呢?”周山没有说什么,让一旁的仆人端来姜汤醒酒,喝了姜汤之后,周山对着他说:“妹妹他们去开灶多久了。”他估摸快有半个时辰了,周山打着哈欠说:“还好,还好,估计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弄好,我先闭目养神,闭目养神。” 周山说着,闭上双眼,他微微一笑,让仆人稍微扶着周山一点,免得周山睡熟了从板凳上滑下来。他也找了一个位置,喝着茶,一边从怀里将的那本孝经拿出来看看。这内容他倒是会背了,不过还是看着书有兴趣,他想起了自己导师说的读书的四个境界。 诵念读习,这诵就是简单的会背诵就是了,念字有心,就是要用心去记,读是要合上书去想,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道理。习便是用,这看书的最终目的是有用,若是不能用的话,那么花时间看书干什么,还不如将这时间拿去睡觉,这样至少还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了休息。 他一直没有理会这个习到底是怎么样的,如今到了这边,才勉强摸到一点边。 第两百零二章国手 第两百零二章国手 果然和周山估计的差不多,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丫鬟来请周山前去厨房,他也站起身来,等到水田先生的到来,水田先生很快就来了,在水田先生后面就是周霖铃,周霖铃到了他身边,小声的说:“等下郡主跪下之后,我们越也要行半礼。” 他点点头,很快就听到玉石碰击的声音,他这几天也明白了,丰城这边的女子都喜欢佩戴玉器,走起路来,玉器会碰撞的响个不停。很快他看到周山和郡主娘娘出现了,这位郡主倒是可以算的是天姿国色了,是他看到最漂亮的女子,无论外貌和气质都无可挑剔。 这个女子就是一朵雍容的牡丹,让见到的人不敢有不敬之心。 郡主走到前面,一个老妈子将一个绣着凤凰的垫子放下,让郡主娘娘跪在上面敬茶,在郡主跪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仆人都跪了下去,他也和周霖铃一样半鞠躬,行了一个半礼。 水田先生接过茶,然后按照惯例说了几句,就让郡主起来了,郡主起来之后,周围的仆人才起来。接下来周霖铃和郡主搀扶这水田先生到了膳厅,桌子上面已经准备好了菜肴了,他看着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心想这肯定不是郡主和周霖铃一起弄的,周霖铃的手艺是有,但是绝对弄不到这么好。 水田先生坐下之后,周山对着郡主行礼,然后才坐下。郡主等周山坐下,然后对着两人行礼才坐下,接下里周霖铃示意了一下,他才坐下,最后便是周霖铃坐下了。水田先生看着他,轻声笑着说:“贤婿,无需太过客气,都是一家人。” 他点点头,在用餐的时候,他保持最大的客气,不过吃相还是不太雅,等吃完之后,郡主才小声说:“这就是妹夫吧,果然一表人才,和霖玲很般配。”他听到这话,差点笑出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相貌。 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大嫂,大牛他比较黑,若是白一点的话,倒可以叫做一表人才。”郡主微微一笑,轻声轻气的说:“这男子黑一点无妨,男子主要是有才能,外貌倒是无妨,就算貌比子都,而行如狂且,这样的男子又有何用?” 郡主再次说:“我在王府就已经听人听到过妹夫,父王也曾有意让妹夫来王府暂住。妹妹,你能够嫁给这种人才,也是一件幸事。”他说不敢,自己就是一个种地的,能够得到王爷的赞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若不是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本事的话,一定会做牛做马,报效王爷的知遇之恩。 “妹夫,你我一家人,何必这么谦虚呢?你越说的自己无能,霖玲脸上且不是越无光。” 听到郡主这话,他心中暗想这郡主真是绵里藏针,自己还不回到这个问题。周霖铃这时候才开口说:“嫂子,这怎么会呢?相公这是实话实话,我怎么会不开心呢?难道要向齐人一样,整日吹嘘,妹妹的面子上才有光吗?” 郡主握着周霖铃的手说:“好妹妹,别生气,嫂子没有这个意思,老实一点好,老实一点好,好妹妹,说说你的事情吧。”周霖铃点点头,将自己在陵水县的事情说了出来,郡主听得很仔细,不时的询问细节。 等周霖铃说完,郡主再次微笑的说:“好妹妹,你这一趟可真有趣,夫君,你的棋艺又见长了,连黄时龙的弟子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周山哈哈笑着得意的说:“那个姓卜的心性太过虚浮了,屡次想要表现自己,他的棋路我差不多都看穿了,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郡主眼嘴一笑的说:“夫君,那么你可要好好教一下妾身,妾身对这个很有兴趣。”周山点点头,然后说:“话说范世民好久没有下来了,不知道在山中可好,今天我就和妹夫去拜访一下。”郡主轻声说:“今天下午去吧,立马要开午膳了,夫君,你可别再次喝醉了,丫鬟有说,你昨晚吐了半宿,这酒喝少了养身,很多就伤身。” 周山点点头,然后四人就开始闲聊起来,在聊天的时候,他心中对这郡主的印象全都改变了,他原本以为这郡主是深闺之中女子,单纯的如同白纸。没有想到这个郡主心机很重,谈话的时候不时布置陷阱,试探自己的底细。不过好在周霖铃不时帮忙维护,他倒是有惊无险,心想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个郡主真的一心想要拉拢自己到王府之中。 在吃完午膳之后,他终于解脱了,和周山一起离开沁园。周山对着他说:“好妹夫,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想哭了吧。”他点点头,告诉周山这郡主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小心应付。 “她呀,我还是明白她是真心对我的,只不过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我,她很难选择,我若是没有猜错,她应该知道自己父亲在做什么,才会这么想拉拢你,这奉王是想让她当孝懿太后,为自己的万世基业拉拢人才。”周山感叹说,他听后才明白,为什么郡主不住在沁园而居住在潇湘楼的原因了。 他询问周山准备如何办,周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蟒袍和扶了一下紫金冠。他明白周山的意思,这成为驸马之后,想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了。两人沉默着骑着马到了神目山,从一个小道到了一处房屋前面。 这房子的大门敞开着,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大厅,大厅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两个老人坐在一起下棋。周山看到这个情况,小声的介绍说:“右边那个就是范世民,左边那个想必就是黄时龙。”他点点头,看到黄时龙身边的扇子,他就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两人脱鞋换上木屐走了进去,坐在两人身边,这两人已经杀到了中盘了,他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懂谁胜谁负,只是知道这两位大国手棋盘厮杀很激烈,像他这种根本不敢下子。 周山神情时而凝重,时而轻松,双方再次下了三十手之后,范世民开口说:“这个就是打败你徒儿那个小子,你看如何?”黄时龙将扇子捡起来,然后撑开扇子扇了一下说:“小子,你能下赢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棋艺自然不错。你看这一局谁占优势。” “黄国手暂逊一筹。” 听到这话,黄时龙笑了笑,将扇子合上,然后说:“小子,不错,不愧是李丰城的儿子,没有想到李丰城的棋艺不精,倒是有你这么一个精通棋艺的儿子。老夫还有一个胜的办法。” 周山笑着说:“前辈是想说让我和前辈下吗?就是不知道民老是否愿意。”范世民一笑,站起身来,将位置让了出来。黄时龙见到这个情况,笑的更加灿烂了,纸扇在手指之中转了一圈,然后说:“请。” 范世民看到这个情况,然后说:“黄时龙,你这也算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想小孩子一样喜欢玩扇子。”黄时龙没有回答范世民,而是询问周山:“小子,你觉得如何?”周山说随意,黄时龙不由说了一声好,然后竖起大拇指。 两人开始下棋起来,黄时龙还是保持轻松的样子,而周山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下来十几子之后,周山叹了一口气,投子认输了。黄时龙看了看棋局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棋力。” 周山勉强一笑,说了承认。范世民看出了周山有些灰心,笑着说:“子仁,你能下到这个地步,真的不错了。这黄时龙弱冠之年就已经成名,这么多年棋艺虽然没有多少长进,也非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黄时龙听到这话,连忙说:“范世民,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有多大长进。”范世民一笑,然后询问说:“黄老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会就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徒弟来找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家伙的麻烦吧。” 黄时龙摇摇头说,拿出一封信说:“这是玄武国的人献给陛下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又要来了。”范世民听到这话,接过信一看,冷笑的说;“那个老家伙难道都这么老了,还有精力下棋吗?” “根据四圣司的回报,这个老家伙收了一个徒弟,好像是一个和尚,法名叫神秀,极为厉害,能让玄武国所有棋手七子,你我二人盛年也不过如此吧,如今老了,怕是没有这棋力了。”黄时龙说完,看了看周山。 范世民摇头说:“子仁的棋艺虽然不不错,但是要对付那神秀还差一点,我没有徒弟,你那徒儿又不中用,现在就只有看刘老怪是否有一个好弟子了。”黄时龙摇头说:“刘叔甫也没有,他棋力倒是退的厉害,连我都胜不了了。” 听到这话,范世民想了想说:“祝积薪呢?”黄时龙还是摇头,叹气的说:“他那几个徒儿都不成器。他的眼睛最近又不好了,现在就只能看施不疑了,不过老施整天捣鼓写谱,估计难以指望了。” 周山听到这个情况,疑惑的说:“黄国手,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人是谁?这挑战何时开始?”黄时龙叹气的说:“那人是一个道士,玄武国出名国手,下棋天赋的确很高,当初曾经来到此处,和我们五个一起下棋,虽然五局皆败,但是我们心中都明白,若是单独下一副的话,我们五个都不是对手,那道士立下誓言,若是不能同时击败中原五位棋手,决不再踏入中原,如今玄武国国主修书前来,看来有必胜的把握了。 他询问这玄武国的人下棋这么厉害吗?周山告诉他玄武国看的科举就是以弈棋取士,因为玄武国认为弈棋有天地之法,懂得下棋的人就懂得治国,反而中原只是认为是四艺之一,学习也不过修身养性,没有深入钻研。 第两百零三章范世民 第两百零三章范世民 他点点头,玄武国举全国之力,自然很容易早就围棋高手,他小心的询问,关于这位神秀和尚,五位国手难道真的不能获胜吗?范世民叹气一声说:“拳怕老,弈怕少,二十岁以前不能成为国手,以后就很难说了,人老了,心和眼都跟不上了。” 他询问那位神秀什么时候到来,黄时龙随口说:“至少还要三年,玄武国要等我们返还书信之后在做决定,然后那边说好时间,还要再次派使者告诉虞朝,虞朝再次同意之后,这才能过来。这一来二去的,没有两三年是不可能的。” 听到黄时龙这么说,他点点头,告诉黄时龙还有机会,若是神秀就是一对一下棋的话,那么还难办,这一挑五倒不是什么问题。黄时龙好奇的看着他,将手中的扇子放下之后,询问说:“你这小子是谁?有什么办法?” 他看了看周山,周山很快就明白过来,拍着自己的额头说:“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黄国手,你忘记了你徒弟参加的那个比赛了吗?”周山也没有多介绍,让他自己介绍起来,他将流程说了出来,告诉黄时龙只要全国举办一次,挑选五人出来,然后再让他们五个人精心教导两年,也足以应对神秀了,当然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这个还要看那五人的资质。 范世民和上黄时龙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黄时龙对着范世民说:“老范,你看此事如何?”范世民苦笑的说:“老黄,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黄时龙摇摇头,然后不在多说什么。 黄时龙站起身来,看着他说:“你这小子倒是出了一个好点子,不知道你棋艺上如何?”他摇摇头,告诉黄时龙自己的棋艺太差了,完全都不够看。黄时龙点点头,然后再次说:“这是从权之法,只能这一次,日后还是少用为好。” 他疑惑的看着黄时龙,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周山轻轻的拉一下他衣袖,他也不在多说什么了。黄时龙因为事情紧急,也不在这里多待,和范世民说了一身珍重,日后再见于是就离开这里。 范世民送着黄时龙离开大门之后,才回来笑着说:“子仁,你这新婚不在府邸里面待着,跑到我这个糟老头家里干什么。”周山苦笑一声,对着范世民说:“民老,你就不用取笑我了,这婚姻其他人不明白,你这个小子房难道不清楚吗?” 周山说着,向他介绍说:“民老不止是一位国手,更是先帝设立天策府的幕僚之一,有着范谋阴断的美称。妹夫,你有时间就要想民老多学习,民老随便指点两三句,就足以够你受用终身。” 他一边说着是,一边对着范世民行礼,范世民笑呵呵的让他不要多礼,让两人坐下继续说:“你别听子仁贤契吹捧,老夫哪有那么厉害,当时为先帝出谋划策多是九成兄,他可是机谋善变,老夫比不了比不了。” 范世民谦虚了一下,然后看着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子仁,你真是糊涂,这婚事应该推脱,你怎么还往火坑里面跳呢?”周山摇头说:“民老,那有那么容易跳出来,奉王若是奏禀皇上,我又应该怎么办。” “那么也让皇帝赐婚,日后你才有脱身的借口,如今你主动迎娶,日后你要以何理由堵住文武百官之口。”范世民说到这里,唉声叹气,对周山所做所为表示失望。周山笑着对范世民说:“这才好有理由,皇上此人刚愎自用,极度好面子,此事若是和圣上有关的话,到时候圣上绝对会翻脸不认。” 范世民听到这话,沉吟了一阵说:“事到如今,多言无用,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周山随口说:“走一步看一步呗,民老难道认为我还有什么办法不是?”范世民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然后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子仁呀子仁,你真是一个惫懒的家伙,如此生死大事,你若是不认真的话,日后真的到了杀头的时候,想要认真就已经晚了。” “这世间的事情岂能事事算尽,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民老计将安出?” 范世民听了之后,想了想说:“还好有三月试婚期,你可以争取,三个月之中让郡主厌恶你,然后休了他。或者你三个月找个理由休了郡主,若是你有心的话,可以……”范世民的话没有说出来,周山脸上却出现了为难的神色,然后解释说;“郡主一心想要拉拢我到奉王这一边,这三个月我就算在怎么样,也不可能离开的,至于那个,万万不可,此事奉王必回严查,到时候真的在劫难逃了。” 范世民摸着自己的胡须说:“不会,只是生病,未必会死人,我曾经听九成兄说过,在魏朝有一种药,可以服用的人泄元气而瘫在床上,但是绝不会让人死去。九成兄说了,这药就算精壮如牛的汉子,三个月就要整天瘫在床上,如同要死之人。” 听到这话,周山只是沉思,他却心中大惊,若真是有这种药的话,那么这虞朝的太祖高皇帝难道真的是被人下毒了。他不动神色的询问说:“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草吗?” “听九成兄说,这个和泻药差不多,不过不如泻药那么明显,是慢慢泄去元气,一般人很难察觉。”范世民说了之后,然后摸着胡须再次说:“九成兄家里还有方子,若是子仁你要的话,老夫可以亲自前去一趟,半月之类就可以回来,想必郡主这种柔弱女子,旬日就足以了。” 周山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然后再次说:“此事还是不可,郡主若是真的病倒,奉王必定会察觉,饮食自然会被隔开,这药想必是常用才行。”听到这话,范世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他没有发话,心中还是在想着这药的事情,看来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的话,还需要问一下周霖铃。 过了一会儿,范世民再次说:“子仁,既然你不愿意对付郡主,那么就好好待郡主,争取让郡主别走上邪路,到必要的时候,必须大义灭亲。陛下会看在同为先帝血脉的份上,赦免你们一家的。” 他听到这话,心想这个真奇怪了,这朝廷上似乎不知道奉王要反,而在丰城这么多人都知道奉王要反。他问了一下:“民老,奉王殿下真的会反吗?”范世民点点头,然后告诉他说:“奉王野心,路人皆知,只是大家不明白奉王的军队从何而来,陛下也在担心此事,屡次排下密探,都无法找到线索。”他听到这话,心想若真的奉王不想反,你们这么多心的话,反而会逼着奉王造反。 “军队,这只要有钱就好了,只有竖起放粮旗,何愁没有吃你粮人。现在应该担心奉王养的宾客之中,多少会打仗,虽然奉王对外说都是文学之士,不过我心中还是不太相信。”周山懒散的说着,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和我无关,反正陛下派民老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我这个小百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操心就好。” “子仁呀子仁,你别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父亲让你协助我,你也是这件事一员,既然参与进来了,那么就别想着那么快脱身。”范世民拿出一枚白子,放入对面的黑盒里面,然后说:“如今你就这样,日后我也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陈情,让你一家无忧无虑。” 听到这个,周山无奈的躺在地上说:“真是麻烦呀,还是妹夫你好,不用担心这些,当初为什么郡主不嫁给你呢?”他听到这话,笑着说:“这叫能者多劳,谁让大舅子你是丰城附近著名的名士呢?”周山听到这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范世民看着他说:“你是水田先生的女婿,这件事想必不会从你口中泄露出去吧。”他苦笑说:“这当耳报神可是很危险的,奉王还不值得我去冒险,而且我认为奉王不是天命之主,难以成大事。” 范世民哦了一声,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想了想,严肃的告诉范世民,这陛下还不算昏庸,而且朝中知兵懂兵的人不少,平妃尚在,奉王是翻不起大浪。这要成事,不止自己这边要有贤明之人,还要对面有奸臣弄权,君主无能。 范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夸奖的说:“不愧是水田先生的女婿,见识果然不凡,你这见识,比起那些投靠奉王的要高尚不少。”他说不敢,这都是水田先生告诉自己的,自己不过将水田先生的话复述一遍而已。 他说完,也不在多废话,范世民看在躺在地上的周山说:“子仁,这个可是不世功劳,现在奉王还不知道你的情况,还想笼络你,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只要你抓住了,要像你父亲那样封侯拜相,不过如探囊取物。” “民老,你想多了,奉王肯定怀疑我了,要不这么婚事早就应该提出了,怎么会让我抢在前面。” 听到周山这话,范世民摇头说:“子仁,原来你主动求婚,是想让奉王不答应。”周山点点头,然后说:“不是说你让我想办法进入王府之中,不引起奉王的怀疑吗?” “老夫是说过,但是老夫也没有让你将整个人都搭进去,你父亲昨天的信才到了,还大骂我说是狗头军师,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要让我偿命呢?老夫这是何等无辜。”范世民无奈的摇摇头,周山微微一笑说:“好了,民老,说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你还是多找一些仆人吧,你这么谨慎,反而会让人怀疑的,有时候放几个探子在身边也有那么一丁点好处,至少可以麻痹一些人,我不信你老人家连对付这些小探子的本事都没有。” 第两百零四章伤秋 第两百零四章伤秋 “子仁,你很聪明,但是还是年轻了一点了,我老人家在京城就是如此,若是突然到了丰城就改变了习惯,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范世民说完,再次看了看李大牛说:“老夫有一个感觉,你这个妹夫就比你世故很多了。” 他见话题说到自己身上,连说没有什么。范世民轻笑的说:“何必如此见外呢?你我之间也不算外人了,当初天策府中也有这么一位人,曾经在武皇帝时候立功,后来也跟随先帝,姓氏倒是不可知,先帝只是称呼其为林泉先生。此人就如同你一般,木讷不言,每次他一站着,就如同仆人一样,先帝说此人衣褐藏珠,乃是道家一般的人物。” 他脸一红,说范世民说笑了,自己那是这种人物,范世民微微一笑,不在说什么。 这时候大厅想起了呼噜声,他转身一看,原来周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范世民无奈一笑,然后离开这里,抱着一床棉被来到这里,铺在周山身上。两人也不多出身,范世民指了一下棋盘,他也做了过去,和范世民一起下棋了。 范世民见他棋艺不是很好,于是和他下着指导棋,他也一边学着,进步也很快。在下午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可以和周霖铃下一个平手了。他心想这有会下棋的人指点就是不同,自己看来有空可以多来找范世民下棋,毕竟和国手对弈的机会真的很少了。 在傍晚十分,周山才醒来,推开铺盖,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说:“睡一觉果然精神多了,那白云先生喜欢睡觉,可真是得道高人了。日后我也要修这睡觉功,睡他一个月兔东升,金乌西坠。” 他不由一笑,对周山说还有晚宴需要新郎去喝酒,再不回去的话,周霖铃不催的话,郡主娘娘就会催了。周山无奈的说:“唉,名士就不应该娶妻的,若不是妹夫你没有孩儿,我直接出家去了。” 他听到这话,连忙劝周山别有这个念头,到时候肯定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得安宁。 周山对着范世民行礼之后,就带着他离开这里。 在下山的时候,他们突然一处传来吟诗之声。 “江湖秋到老残多,木叶垂垂病亦何。去岁招摇飘重锦,卒时暗淡掩婆娑。本将朱碧迎归雁,无奈青黄只铗歌。憔悴世事皆如此,人间愁残漫云河。子卿兄,你看这梧桐年年老,岁岁各成愁呀。” 周山听到这个称呼,笑了一声说:“可是子卿兄和解颐兄在此地赏秋。”周山说着,带着他走了过去,这在森林穿梭一会儿,就看见一处空地上,两个男子坐在地上,他看到两个男子的时候,脸一红,这两个男子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 一个微胖的男子,有些阴柔的面相的男子说:“原来是子仁兄,子仁兄平日率名教任自然,没有想到这大喜的日子也如此,真是让愚弟好生佩服。不知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周山介绍起来,这个微胖的男子叫做傅解颐,另外一个叫做燕子卿,是燕家的二公子。 他尴尬的对着两个人行礼,心中劝说自己,这没有什么好吃惊,这也是正常的,不是什么怪物。或许是有外人在场,傅解颐他们二人站起身来,然后松开彼此的手,分别坐在一旁去了。 周山毫不介意的说:“两位真是好雅兴,如今都已经入冬了,还在这里伤秋。”傅解颐微微一笑的说:“这东南府的冬季本来就要晚些,这大虞朝这么大,各地季节都不同,在我家那边,秋天已经有下雪了,而这边还如夏季炎热。这为什么不根据每地而立节气呢?” 周山摇摇头说:“这个问题解颐兄算是问道于盲了,这应该问我这妹夫。”他尴尬的看着周山,然后勉强说,这的确节气各地,有时候会延迟九天这么久,不过这要是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节气,这天下不就乱了。 “解颐,你也是是想的太多了,这节气祖宗规定了,那就不能随便变动了。祖宗之法,是不可以变的。”燕子卿说完,然后默默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为周山到了一杯酒说:“子仁兄,愚弟知道你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早些去吧。” 周山将酒一饮而尽之后,傅解颐突然说:“李大牛,这个名字好熟悉。”然后傅解颐拍着额头说:“你不是表妹喜欢的那个人吗?这么算来,你也是我的妹夫了。” 说着,傅解颐倒了一杯酒给他,他一脸纳闷的见着周山,周山笑着解释说:“解颐兄的母亲可是襄国公的女儿。”他听到这话,感觉头大,连说自己不是,傅解颐就是不依,说不管是不是,这一杯酒到了,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喝下。 他看了看周山,周山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他只好说:“好吧,我喝了,反正到时候霖玲发起火来,我肯定不会遭殃。”周山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然后接过酒杯对着傅解颐说:“妹夫不胜酒意,这一杯就有由我接下里了,若是你表妹知道我们三个故意将她意中人灌醉,我们三个还有好果子吃吗?”听到这话,傅解颐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唉,表妹那脾气,那性格,子仁,来,三杯为敬。” 周山和这两人喝了三杯之后就继续离开了,他好奇的询问这两人这样,难道父母不管吗?周山随口说:“这要管的了,傅解颐可是卫国公的小儿子,卫国公对于这个幺儿是端在手心怕疼,含在嘴里怕化了,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的。这燕家不过小门小户,难道敢为了一个二公子而开罪卫国公吗?” 他说卫国公不是在云歌府那边吗?这三公子为什么认识了燕子卿。周山说这两人都是在南监认识的,然后傅解颐就以照看襄国公的名义留在了这丰城,周山曾经和傅解颐打过交道,一起吟诗唱和一番。 周山说完,然后小声说:“妹夫,你可要小心了,这个傅公子对自己表妹最为疼爱,若不是有燕子卿这个伙伴,大家都曾以为他喜欢自己这个表妹,那天音环佩你知道吧,就是傅解颐找来的。只要苏婉清说想要什么,傅解颐都去她找来,甚至连星星都给找来了。” 他说自己担心什么,周山嘿嘿一笑的说:“苏婉清若是想要和你结婚,那傅解颐可是会帮你绑着去结婚的。”他想到这个才真的有点害怕,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乱来的,若真是强迫自己结婚,这拜了天地之后,自己就难办了,不承认的话,那么苏婉清怎么办。在这个礼教社会,这样就是逼着苏婉清去死。 心中烦恼万千,于是快速打马,让冰冷的朔风吹在脸上,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询问这么重要的一位公子自己怎么没有听到人说过,周山解释:“这两人,你认为满城的公子愿意多提吗?”他一想也是,虽然这个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不是熟人,谈起来还是有一些尴尬。 和周山回到府上,才下马,郡主娘娘就来到这里,微笑的说:“夫君,你终于回来了。”他见郡主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是语气十分冰冷,心中不妙,于是好毫无义气的对着郡主行礼说:“大嫂,我先离开了。” 郡主点点头,他如蒙大赦,毫无义气的离开这里,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周霖铃看着他说:“哥哥呢?”他说周山被郡主逮住了,听到这话,周霖铃不地道的笑着说:“活该,哥哥那懒散的个性应该改改了。” 周霖铃询问他们今天如何,他说了黄时龙的事情,关于后面的事情都选择了隐瞒了,然后他询问周霖铃说:“霖玲,先帝身边可曾有一个名或者字叫九成的。”周霖铃点点头说:“有的,阴九成,九成是他的字,他名叫凤仪。”他询问这阴家有什么来历,周霖铃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解释说:“阴家是怀化的世界,和吴家联姻,在建国之后,阴家也被封为安宁侯。” 他点点头,小声告诉周霖铃,自己听说了阴家有那种药,周霖铃听他说完,高兴的说:“相公,我就说了吧,太祖高皇帝是被下毒了,不过应该不是孝懿太后,孝懿太后若是真的要动手,也不会等到建号称王之后。” 他说这人心难测,这能下毒的人肯定有很大的本事,这样持续了三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有四妃才有这个能力,他询问太祖高皇帝病倒有谁照顾,周霖铃摇头说:“就连高皇帝病倒在床的消息都是笔记小说记载,实录根本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有记载谁人照顾。” 两人同时摇摇头,关于这种皇家秘闻,真的很猜测到真相。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且等我一下,我去让厨房将菜送到里面来。”他询问不在外面吃吗?周霖铃噗嗤笑着说:“好相公,你和他们吃的习惯吗?” 他感激的对着周霖铃说谢谢了,和这些人吃饭自己真是别扭到极点,他才想起在地球上常说的不讲礼多么好,这里一旦讲理,真是各种琐屑麻烦。 等饭吃送来,狼吞虎咽一番之后,周霖铃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相公,你最近有些发福了。”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的确要比在家里胖了,他笑着说:“在这里又不干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等我长成一个肥头大耳猪八戒,你可别嫌弃我。” 周霖铃噗嗤一笑,询问他猪八戒是什么,他只好再次解释起来,听到他说完,周霖铃一下趴在他背上说:“相公,我要你背我。”他一笑,然后将周霖铃背起,然后哼着那个调子,逗得周霖铃大笑不止。 “对了霖玲,那个傅解颐你知道吗?”他询问完就后悔了,自己怎这么不长记性,现在提和苏婉清有关人的干嘛。 第两百零五章千金买马骨 第两百零五章千金买马骨 周霖铃倒是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说:“怎么了,婉清将她表兄介绍给你了,相公,这就是婉清接受你的证明。”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空难言,他对着周霖铃解释,不是苏婉清介绍的,只是在路上遇到的。 听到这话,周霖铃还是保持笑容说:“那么相公你可要小心了,妾身若是猜的不错,明天中午傅解颐就会来拜访你,明天是最后一天筵席了,全城大小官员都要来这里。到时候傅解颐来了,相公你应该如何应对呢?”他苦笑的摇摇头,说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其他办法。 怀着沉重的心事,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周霖铃也被他惊醒,取笑说:“相公,你在想那一位俏佳人呢?”他说自己谁都没有想,一些事情压在上身上的比较难受。周霖铃听到这话,不由收敛笑容,握住的他手说:“相公有什么烦心事,妾身虽然不能帮你解忧,但是可以相公你分忧。” 他将周山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着他说,周霖铃轻声说:“原来哥哥是朝廷的一枚暗子,相公你是担心哥哥会把你牵扯进去吗?”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这种事情牵扯进去没有什么好处,功劳是周山和范世民两人占大头,这两人就算裂土封侯也有可能,而自己能得到一个五命的官职就差不多了。 这么低的回报,却是有着极大的风险,奉王又不是一个傻子,稍有不慎,让奉王知道自己是朝廷派来的探子,片刻就可以在人间消失了。他可不是那种富贵险中求的人,他只是想和周霖铃这么平安的过一生。 “相公,此事我们不要表现的太过积极,就现在这样就好,若是相公害怕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提前回陵水县。回到我们的家,到那时候这场是非就找不上我们。”周霖铃轻轻的依偎在他胸膛,他感觉到一阵温暖,告诉周霖铃回家的计划不会改,要在这里过完春节才回去。 至于奉王和朝廷那边,他现在还是一个小人物,双方都不会太在意,自己还可以游刃有余。 和周霖铃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他不由放松了很多,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果然和周霖铃预料一样,在午饭之前,傅解颐就来到沁园,和周山、郡主两人行礼之后,就要求见他了。周山这个人也毫无义气的将他给卖了,一报昨天之仇。 到了偏厅,傅解颐看着他身边的周霖铃,微微一笑,行礼说:“李夫人,你是否能回避一下,本公子和你相公有一些话要谈。”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掩嘴一笑,然后退下了。周霖铃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关上了。 “坐吧,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李兄?大牛?还是妹夫?”傅解颐看着他说,他说叫他大牛就是了,自己一个农村人,不在乎是否称名。至于妹夫这个称呼还是少称呼比较好,自己和苏婉清真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这么亲密。 傅解颐随便说:“清不清白,本公子都不在乎,你就算和表妹有了夫妻之实,表妹不在意的话,本公子自然也不会在乎,谁要是敢多舌,那么本公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连说是是,这有两个国公做后台的人真是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他倒是好奇的询问傅解颐,傅解颐这么关心自己的表妹,为什么不娶了苏婉清。傅解颐平静的说:“我和表妹的事情绝不是儿女私情那么简单,表妹是我的知己,这一生懂我知我的就只有表妹了。不过仅是知己而已,我想要的妻子可不是懂我的人,而是无私的爱我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和表妹之间有什么,你们在一起的话,本公子绝不会从中作梗。” 他见傅解颐这么说,倒是有一些无奈了,对着傅解颐说现在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苏婉清不喜欢自己,将这个问题直接丢给苏婉清比较合适,听到这话,傅解颐叹气的说:“表妹对你的心意,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他小心的对傅解颐说,这个又是傅解颐想的太多了,苏婉清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情义,不信的话可以问苏婉清。傅解颐玩弄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冷笑说:“你当我真的没有问过表妹吗?表妹只是觉得流水过于无情,落花而不是杨花。” 听到傅解颐这么说,他倒是吓了一跳,心中还是不敢相信,勉强说:“傅公子,你是说笑的吧。”傅解颐冷冷的说:“你认为本公子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说笑吗?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明天到了古吹台来,我会让表妹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到了那时候,你可别又推脱了。” 他解释自己配不上苏婉清,苏婉清嫁给自己会没有什么幸福可言,这样做只是将苏婉清推入火坑。傅解颐叹气一声,站起身来说:“本公子何尝不知道你配不上表妹,但是表妹喜欢的是你,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就算一个无赖,我也会让表妹嫁给你的。” 他听到这话,心想这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压根就说不到一起去,这傅解颐看来是强行做媒了,明天只能让苏婉清亲自劝说了,他心中倒是很疑惑,这苏婉清到底喜欢自己那点,自己可是在她印象之中是有笨又蠢还十分担心。 傅解颐也不和他多什么,转身离开这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士拦住了他,这中年男子倒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他倒是觉得这人不太好,因为太像电视里面的岳不群了。这人介绍说:“在下卓不群,草字党周,见过李兄弟。”他听到这名字,感觉更加不爽了,勉强行礼说:“卓相公客气了,不知道上卓相公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吗?” 卓不群看看了四周,然后让他借一步说话,他们到了后花园的时候,他发现卓不群对这沁园很熟悉,心想这应该是奉王派遣的人了。果然卓不群介绍自己是奉王的食客,这次是奉命来见他。 他询问奉王找自己所谓何事?卓不群小声在他耳边说;“李兄弟,奉王让我告诉你,若是李兄愿意的话,殿下会在招贤馆亲自赐你千金,收李兄为义子。”他听到这个条件,心想这奉王莫不是疯了,这种条件都敢开。 他说自己何德何能,能被奉王收为义子,自己就算帮奉王看门都是无上荣幸了,这藩王的义子,自己无福消受,还请奉王收回成命。卓不群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笑着说:“殿下说的果然没有错,李兄弟一定会谦虚推辞,殿下说了,若是李兄弟都不愿意当他的义子,那么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当了,这天下之大,出生贫寒而有作为的人,不过李兄一人而已。” 他心想迷魂汤来了,心中暗骂是谁给奉王出的馊主意,这不过是千金买马骨的翻版,自己当了之后,以后不少贫寒之士就会慕名而来,到了那时候,自己这个马骨就没有多大作用了,随时可以抛弃的。他可是知道,这个马骨绝对不好当。 再三推辞,别说是义子了,就算亲儿子,以奉王的个性也是想丢就丢了,自己还是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自己卖了。他越是推辞,卓不群脸上的笑容也越灿烂,他心想今天真是遇到对手了,自己就不信推辞不掉。 这样一直到用午饭,仆人来请的时候,卓不群才拱手说:“李兄弟,日后有缘在聊。”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有缘再会。”吃了午饭,他就找到周山,询问周山有什么办法,周山小声对着他说:“若是我是你,毫不犹疑的就答应了,这个可是一个好机会,你直接鲤鱼跃龙门了,从一个农民之子变成一个藩王之后了。”他没有说什么,在一旁的周霖铃不满的说:“哥哥,你是想让你这个妹妹守活寡吗?” 周山连忙赔笑说不是,然后对他说:“这件事就一个字,退。难道奉王还敢绑着你去当义子吗?这件事不要怕奉王的说客多么厉害,你只要坚定信念,什么都不成问题。他说自己会注意的,但是就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自己或许会被说动心了,这怎么聪明的人,遇到这么隆重的礼贤下士,也会犯傻。 周山无奈的说:“既然妹夫你无法坚持的话,那么就只有一条道和奉王走到黑了,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吗?”周霖铃直接给周山一个板栗说:“让你想办法呢?你死了我不管,但是相公死了我和你没完。” “疼疼,好好,你说想办法就想办法,谁叫我们家就你最大呢?不过妹妹你也要收敛一线了,你知道为什么妹夫不要苏婉清吗?就是因为苏婉清表现的太像母老虎女夜叉了,我发现你们三个都有这个性格,只是妹夫知道太晚,这都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就……疼,疼。” 听到周山这话,周霖铃毫不客气的给了自己哥哥三个板栗,最后周山委屈的说:“妹夫,你要真是娶了这苏婉清,这家我是活不下去了,三个女人对付我,还有我的活路吗?”周山说完,看见周霖铃又要敲自己,连忙说:“停停,好妹妹,我有办法了。” 周霖铃停下来,然后看着周山说:“有什么办法说就是了。”周山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就是妹夫娶了苏婉清,这苏婉清进了门,奉王就不会在打妹夫的注意,反而会时刻提防妹夫,襄国公的忠心可是世人皆知的,奉王以前都知道。” 听到这个,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就这样,相公你明天去古吹台,只要你表明心意,婉清一定不会拒绝的。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没有奉王的那边的麻烦,又迎娶了一位俏佳人,这种好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这事妾身又不反对,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第两百零六章斩相思 第两百零六章斩相思 周山叹息一声,对着周霖铃说:“好妹妹,你可知道,若真是去了苏婉清,日后你就是平妻了,你见到苏婉清要喊大太太,妹夫就不能经常往你那里去了。”周霖铃一愣,然后笑着说:“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相公心中有我就可以了。” “傻妹妹,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别人管束自己丈夫还来不及,你还将自己丈夫往外面推,你是不在乎妻妾之分,但是别人,苏婉清这个正妻看着妹夫和你这个平妻这么亲密会怎么想,襄国公里面会怎么想,到时候襄国公让妹夫休了你,你倒是想哭就找不到地方哭了。” 听到周山这话,他觉得说的有点重了,他见周霖铃眼中有眼泪,赶紧抱住周霖铃,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安慰她不要太伤心,周山看到这话,嘴巴上下咂了一下,然后叹气一声,不在多说什么,离开这里。 “相公,我真的做错了吗?” 看着周霖铃梨花带雨的样子,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轻声说:“好霖玲,你没有错,哥哥说的也没有错,你哥哥这么说是为了你,而你是为了我。霖玲你放心,无论什么人想要分开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周霖铃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天,他都在陪着周霖铃,和周霖铃谈天说地,周霖铃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十月初十早上,吃完早饭的他,脚好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古吹台那边挪动。 这古吹台再远,也是回到的,磨蹭了两个时辰,他终于到了古吹台门口,苏掌柜看到他,笑着说:“贤婿,来来,里面请,婉清和她表哥在二路等你呢?”他到了二楼,见到苏婉清盛装打扮,心中闪过一丝惊艳的感觉。 傅解颐看到他到来,对着苏婉清小声说:“表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婉清对着傅解颐说:“表哥,你先下去吧,我想和他亲自谈谈。”傅解颐点点头,离开这里。等到傅解颐走下楼之后,苏婉清过了一会儿说:“大笨牛,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摇摇头,只是看着苏婉清,不知道苏婉清准备说什么。 “你既然不说,那么我先说了,是的不错,本姑娘是喜欢你了,本姑娘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种又笨又丑又胆小的人,我一直想弄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霖玲会喜欢上你,但是越和你接触,越觉得你普通,这让我很疑惑。这几天我没有见你,才明白过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作这个样子,或许在世人面前都是装作这个样子,只有在霖玲面前你才会展现你真实的自己。” 苏婉清说到这个,然后再次说:“现在你若是不想让表哥逼迫你娶我的话,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听到这话,无奈的说:“苏姑娘,你真是多心了。” “大笨牛,我不想说第二遍,你就只有这两个选择。”苏婉清坚定的看着他,眼中已经出现了泪花。 他无奈的说:“苏姑娘,你这是何苦呢?那天你说的那一篇列传,除了依附他人,还有……”他不断的说着,这边的史记他了解不多,于是快速的转到论语上面,然后在说到他熟悉的诗经,他款款而谈,这种能够畅快和别人说学问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他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滔滔不绝的说出来,对于具体的人名他还是保险起见用了某某,这样说了两个时辰,他将一杯茶水都喝完了,然后才对苏婉清说:“苏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婉清冷冰冰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最后在帮我一件事,写一篇时文,我保证这篇文章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他说自己不太会写时文,但是看到苏婉清那哀怨的眼神,他最后无奈的说:“苏姑娘出题吧。” 苏婉清出了诗经小雅谷风,他听到这题,心中感觉到一丝难过,心想苏婉清为什么会出这一篇呢,这一篇是弃妇所做,有很深哀怨。他拿起纸笔,沉吟了很久了,才写出了一篇时文。 将时文递给苏婉清,苏婉清看了后,笑着说:“你的确不太会写时文。”脸上是显着笑容,但是这语气之中却充满了悲伤。苏婉清将这一张纸,然后对着他说:“我和霖玲,有什么不同?霖玲胜过我什么?” 他不好回答,只是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和苏姑娘遇见太晚了。”苏婉清笑了一下,然后将脸上的泪水擦去,然后对着下面大声说:“表哥,你上来吧。”傅解颐走了上来,苏婉清笑着说:“这个大笨牛我不喜欢了,这大笨牛再好,也终究是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傅解颐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妹妹,你的未来夫婿是文武双全,名垂千古的英雄人物。”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让他离开,在离开的背后,他听到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十分哀怨,这首曲子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回到家里,周霖铃询问他这一次结果如何?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拿手曲子谈了出来,周霖铃听到这首曲子,脸色刹那间就变白了。 “这是婉清弹奏的吗?相公,你要去见婉清,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周霖铃着急的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上了一辆马车,前往丰城那边。他心想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一曲太过不详,他又去找周山,周山打趣说:“妹夫,今天是否抱得美人归了。” 他没空和周山谈笑,再次弹奏了这一首曲子,周山脸色也变了,对着他说:“这是谁弹的?苏姑娘弹奏的吗?”他点点头吗,周山连忙说:“快告诉妹妹这一件事,否则迟了,谁也担不起。” 他告诉周山周霖铃已经敢去了,周山才送了一口气说:“妹夫,你不知道这个曲子吧。”他点点头,周山解释,这曲子叫做斩相思,丰城当初有一位琴痴,以琴为伴,不过这位琴痴遇上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也爱琴,两人在弹奏琴的时候心心相印,充满了默契。这琴痴最后也喜欢上这姑娘,不过姑娘心中除了琴,容不下其他东西,见琴痴琴艺退步的厉害,就不在理会琴痴,离开丰城。 在姑娘离开的那一天的早上,琴痴和姑娘表白了心意,但是姑娘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还大骂了琴痴,琴痴这悲愤之下,弹奏了一曲,这一曲弹奏完毕,琴痴就心血耗尽而死,这个曲子就是斩相思。 这首曲子被历代琴师认为不详,太过伤身,于是很少有人弹奏。 “我的好妹夫,我算是服了你,这个苏婉清可是丰城有名的眼高于顶,你竟然让她喜欢上你,还逼得她弹奏斩相思,你可要比我厉害太多了,我真的佩服你了。”周山说着,拍着他的肩膀说:“妹夫传授一点经验给我,我日后也有吹嘘的资本。” 他知道周山在开玩笑,周山厌恶这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学了去追女子。他询问周山应该没事吧,周山询问周掌柜在店里没有,他说过在店里,周山于是放心的说:”没有事情,苏掌柜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肯定会有准备的。” 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这个苏婉清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做出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他让仆人送铺盖去古吹台,顺便告诉周霖铃今晚上就不必回来了,好好陪一下苏婉清。他可不想一条人命毁在自己手里。 在吃完晚膳之后,郡主突然对着他说:“妹夫,你对婉清怎么了,我听人说,婉清差点为了你跳楼自杀。”他吓了一条,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郡主说是下午的事情,说完还瞪了他一眼说:“妹夫,霖玲是我好友,婉清也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妹夫你能明白,不要让我这大嫂难做。”他点点头,心想自己也是很无辜,自己何尝想要和苏婉清扯上关系。 心中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周霖铃就回来了,他询问苏婉清没有事情吧,周霖铃笑着说:“没事,这个姑娘吓你的,知道你回来会弹奏给我听,骗我过去呢?她说了,她可不是小气的女子,动不动就想不开,而且说为你轻生,真是不值得。” 他点点头,苏婉清没有事情就好,不然自己真是会愧疚一辈子。周霖铃再次说:“好相公,你怎么什么都说了。”他说自己也不没有办法,自己若是不表现的话,苏婉清可是真的会强迫傅解颐胁迫自己。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可真是没有骨气,这么一下你就从了。”他叹气的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能用口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动手,我又不是白痴,走到哪里结怨到那里,傅解颐这人可是卫国公最疼爱的孙子,没事得罪他干嘛。” “那么相公,若是有一天我被某位国公的儿子看上了呢?相公你也会选择息事宁人吗?” “不,我现在唯一活下去的目标就是霖玲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有什么看不看的吗?我对权势荣华都没有兴趣,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不管是谁,就算当今的圣上,我也不惧怕。”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甜蜜的看着他说:“我也是,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相公向前,臣妾就不退后一步。”两人甜蜜的一笑,明白彼此的重要性。 他这话倒不是甜言蜜语,他想到导师的话,人活着总是为某一样的东西,否则绝不会在世上坚持六七十年的时间,所谓行尸走肉根部不存在,只不过有一些人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若是这样东西消失无踪的话,那么也不会继续活着了。 以前他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如今,是为了自己的爱人。 第两百零七章土人叛乱 第两百零七章土人叛乱 十月十一早晨,丰城的人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悠闲在城里玩耍,突然从南城门疾驰而来一匹骏马,骏马上的人背后插着白虎旗,见到这个旗子,不知道底细的倒是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有马匹敢在丰城里面狂奔。 有些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不由下了一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在这匹马进入到了内城没有多久的时候,全城大小官员都知道出事情了,而且不是一件小事,一个将影响大虞朝的国运的大事。 在家里悠哉的陪着周霖铃的他,仆人通知说有要事,于是前去了后堂之中,到了后堂之中,周山和郡主都已经坐在那里了,等到他们两个到来,郡主才语气沉重的说:“悦华府已经失陷,贼人筹谋攻打东南府,东南府形势危急。” 他不由吃惊,让郡主详细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郡主将前线传来的战报说了一下,这一次悦华府的土人可是来真的了,接近三十万土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举起了反旗,要将中原人给赶出悦华府和东南府,恢复土人旧土。 他说悦华府也有二十万厢军,还有东南府的支援,人数不逊于那边才是,怎么会败落的这么快。郡主说这都是有心算无心,朝廷剿贼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群人会全部造反,还是老办法,用着土人的向导,想的还是以夷制夷的老办法,在土人恶意的引导下,厢军主力中了埋伏,这一战就被杀了五万人,投降三万,伤着四万多人,整个悦华府的厢军就此残了。 现在唯一幸运的就是镇国公没有贪功冒进,两万府军没有受到损失,已经成功的撤退到了东南府的莒城,防守着这东南府的南大门,不过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现在莒城就只有五万人士兵,虽然东南府总督已经下令调集军队,根据总督夏浩然的估计,敌人攻打过来的时候,莒城最多只有十万军队。 他说就算大败之后,悦华府还有八万多厢军,这些厢军呢?郡主摇头说:“都逃了,在那一场大败之后,悦华府的士兵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每次遇到敌人都作飞鸟状。”他听到这句话,叹气一声,厢军果然靠不住,不过这些士兵散了也好,要是等到莒城防守的时候在溃散的话,那么东南府真的被害了。 周山还是无所谓的说:“那么朝廷那边有什么旨意呢?调集玉衡军还是放弃东南府和悦华府。”郡主无奈的说:“现在已经再让玉衡军调动了,不过根据总督的估计,若是莒城那边只能抵挡三日的话,这些土人的就可能打到丰城城下。东南府这么大,二十万厢军分摊下去,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也感觉到了无奈,没有想到这一次走亲竟然走到了险境里面来了。他心中想着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的时候,郡主告诉他因为防止人心变动,现在丰城已经戒严了,除了附近的农民能随意进城,其他人都不准随意进出了。 他心想东南府这么大,土人就算攻下莒城,马不停蹄的攻打过来,也要个月的时间,现在就戒严,真是太早了,而且这也说明东南府总督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办法,只有消极的应对了。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手心全是汗水的说:“相公,你若是想要离开,那就早些离开吧,这刀剑无眼,沁园又不在城内,自然不用理会这禁令。”他询问周霖铃不离开吗?周霖铃摇摇头说:“着丰城是我的家乡,妾身怎么忍心弃家而去呢?” 他说周霖铃不走自己也不走,这刀枪虽然无眼,但是未必能伤害到他们。听到他们两个的话,周山笑着说:“好妹妹,好妹夫,别肉麻了,这次娘娘找你们可是听你们说这个的,娘娘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妙计没有?若是有奇计可以败敌军的话,朝廷绝不会吝惜奖赏,这个可是一步冲天的机会,好妹夫你可要好好掌握,这可比当别人干儿子好多了。” 郡主听到这话,笑着说:“是的,妹夫,父王也说了,若是有人能退兵,就算朝廷不赏赐,我奉王府也会拿出重金来,感谢这挽救东南府的大恩大德。”他说自己就一个种庄稼的,哪里知道什么带兵打仗。 说完之后,他倒是想到一个人,对着周山说:“那位少将军可真是少年英才了,他不是一心渴望建功立业吗?不妨让他来这丰城,主持这东南府的战事。”郡主疑惑的询问说:“那位少将军呢?夫君,你认识吗?”周山苦笑一声说:“好妹夫,你真是一个惹事的人,窦宪的确是不错的人选的,但是窦宪这个人还是太年轻了,未必能担当重用。” 听到他们的话,郡主想了想说,对着周山说:“夫君所谓英雄出少年,窦将军出身将军世家,能力未必很差。这一次就算不是他主持这边军务,也可以让他辅助总督和总理大人。” 周山随口告诉郡主:“这件事倒是不用担心了,窦宪这么近,肯定会被调过来的,我想的青萝郡主也会调过来吧,若是有青萝郡主在,这东南府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我们只用等着恭贺就是了。” 郡主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告诉两人青萝郡主已经有了身孕了,不会再上战场。周山的神情稍微凝重了,然后看了看郡主,郡主恭敬的说:“不错,嫂子已经有身孕在身了,父王还曾送过一对玉璧,希望嫂子能够为我姚家诞下一位麟儿。不过,妹夫,这件事应该很少人知道吧,不知道妹夫从什么地方听到的。” 他一下倒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个时候周霖铃解释是在丰城遇到了镇国公的孙子,这位孙子说的。郡主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气一声说:“唉,听探子回报,镇国公府已经被逆贼给烧去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他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一般的情况下,应该是占据那里自己好好享受才是,怎么可能一把火烧了,他虽然没有见过镇国公府,但是却看到过襄国公府,心想这国公府应该大差不差,自己可不愿意将襄国公府一把火烧了。 郡主说这次土人出了一个少主,一个叫扎木赫的年轻人,这人是土人一个部落族长的儿子,十三岁那年继承了族长的位置之后,就励精图治,几次率众反抗虞朝,虽然每次都失败,因为此人狡猾,一直没有被擒拿。 在光熙年间,也不知道扎木赫用了什么手段,将所有土人说服,然后掀起了这一场大乱,土人这一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了,这一战失败的话,土人就不会存在此地,这种没有退路的战争,让土人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将整个悦华府给占据了。 郡主也说扎木赫是一个用兵奇才,那一场包围战就是扎木赫的杰作。说着,又将扎木赫以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扎木赫以前失败,并不是他无能,而是因为兵少而已,扎木赫和虞朝厢军都是一换三。 前几次只有三四千人,就算一换三虞朝也可以轻易扑灭,这次直接有了三十万多人,就算除去老弱女幼,也有十多万人,虞朝想要战胜可是要花代价的。 他说现在知道的情报太少,讨论没有什么用,不如等到情报多了在说。郡主点点头,轻笑说这次找他们只是告诉这件事,至于对策的话,那不用太着急,有的是时间来弄。他们也不在多留,告辞离开了。 回到房间,周霖铃轻声的询问说:“相公,这件事你怎么看呢?”他说不成大问题,扎木赫未必是雄才,若是扎木赫在莒城击败虞朝精锐的话,退缩悦华府的话,自己还会担心,但是现在的确没有什好担心的。 周霖铃问他为什么这人说,他说这土人不过三十多万,别说入主中原了,就算将东南府守住都是一件难事,如今最好的就是挫败虞朝大军之后,提出议和,让虞朝将悦华府割让出来。 “相公,陛下不会允许的。”周霖铃摇头说,他说到时候虞朝就算不会同意,也不会再动身了,虞朝好不容易太平下来,可不要区区的土人就将光熙这得来不易的盛世打破。虞朝会等着扎木赫死了之后再慢慢收拾扎木赫。 而扎木赫可以凭借悦华府修养生息,这不到二十多年的话,土人有百万人口之后,虞朝想要收回就难了,而扎木赫好不到暮年,以百万之众进入东南府,收服故土也不是难事。周霖铃摇头说虞朝不会这么放着扎木赫做大的。 他告诉周霖铃,若是虞朝失败多了,朝中必定会议和,扎木赫只要多打几个漂亮的大战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周霖铃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相公,对方可是土人,难道你真的想要看着土人攻下这东南府吗?” “霖玲,这都是分析敌人情况而已,我们不能只想自己这边,也要想对面的怎么想的,这样才能料敌机先,不过扎木赫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他若是真的进了东南府,那可就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虞朝就算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剿灭他。” 他给周霖铃分析,这东南府可不比悦华府,悦华府就算丢了也无足轻重,那里本来就是虞朝为了解决人口压力给开辟出来。而东南府就不同了,要是东南府丢了话,那就是丢了一个天下粮仓,外加南都就在不远的贤贺府,没有丰城,南都就没有东边防御的盾牌,直接暴露在土人之下。 土人到时候攻打南都,就算不打下南都,将高皇帝的陵寝给烧了,那么朝廷颜面何在,今上驾崩之后,如何面对高皇帝。为了南都,丰城是千万不能失去的。扎木赫口号虽然说得很好,但是也决定了难以和虞朝有缓和了。 第两百零八章云集 第两百零八章云集 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还好相公你不是扎木赫的狗头军师,你这羽扇一摇,坏点子一出,国朝的命运就堪忧了,怪不得说书的经常会说每个枭雄都会有军师,看来会打仗也不行,还要会谋划。” 他苦笑一声,询问周霖铃这是骂他还是夸他,周霖铃说:“当然是夸奖相公你,没有想到相公你知道这么多。那么相公你认为应该对付扎木赫呢?”他摇摇头,想了想说:“这扎木赫可不好对付,我认为应该不是凭借莒城和他一战,而是大撤退,直接撤到丰城,等到扎木赫到了丰城附近,从贤贺府出一偏师,截断他的退路,将扎木赫一举歼灭在丰城下面,莒城若是扎木赫受挫,还可以再次逃回悦华府,到时候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周霖铃摇头说:“不太可能,这丰城附近动兵的话,会引起城中恐慌的,到时候总督肯定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我听郡主的意思,总督现在想的就是如何盼望莒城大捷,将叛贼拒之门外,这样追责就不会追到他身上了。” 他叹气一声,知道夏总督实在难堪大任,他于是说:“这一次只要期望窦宪到这里了,窦宪到了话,这一场叛乱就不足为据了,不知道荣贵这一次是否能参加这一场大站了。”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可说不定了,玉衡军肯定会来的,这一次敌人势大,就算禁军对付也十分吃力了。” 两人不再说什么,接下来的几天,不停有情报传来了,关于扎木赫这几年的情报也完善了,通过郡主给自己的情报,他不由有些佩服扎木赫起来。 原来扎木赫经过几次失败也发现了自己最大的问题是兵力不足,于是这些年苦心劝导土人,说现在不反抗虞朝的话,最多五十年时间,土人就要灭族了,在陈朝的时候,土人占据了大片领土,有四百多万人,如今凋零到了三十万了,这都是中原人的错,要不反抗,要不等死,土人就只有这两个选择了。 土人现在真是反是死,不反也是死,于是全部齐心起来,听从扎木赫的指挥。扎木赫这个人也真的一心为了全族人着想,攻破悦华府首始玄城之后,在南岳也是他们说的圣山先天峰上举行告天仪式,要恢复乐国全土,重新祭奠乐国的社稷。 烧点镇国公府也是为了表明自己一心为公,无心享乐,于是将镇国公府给烧了。郡主对着他们说:“看来这群逆贼是真的想要和国朝死斗到底了,等到国朝大军调集,这群逆贼到时候悔之晚矣。” 他也说是,这种情况和虞朝死磕就这有一个结果,就是被虞朝用重兵给剿灭,自己还是认为要龟缩自保比较好,坐等虞朝乱了才有机会,现在不过自寻死路而已。郡主说到这个,外面有人地上一张拜帖,这仆人先递给郡主,郡主轻微的皱眉,然后递给周山。 周山对着她说:“郡主你先看吧。”郡主笑着说:“夫君,这出嫁从夫,这个妾身是真的,这沁园是夫君的,理应你看。”周山一笑,接过拜帖大声的念了出来,原来是窦宪已经到来,前来拜访。 周山让仆人将窦宪给迎了进来,不一会儿穿着戎装的少将军就进来了,少将军看着周山,笑着说:“子仁,怎么坐在那里,这也不太符合迎宾之道吧。”周山苦笑的说:“文武,我看到你到来,我很头疼呢?” 少将军好奇的询问怎么了,周山指着周霖铃说:“你喜欢我这妹妹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我有妹夫了,你还来我家,我担心你们两个会拔剑拼斗,弄的我这里不干净。” “子仁呀子仁,你都结婚了,还不改你那率直的个性,迟早会吃亏在这上面的。”少将军将头盔取下来,让仆人接着,自己坐在椅子上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们肯定是知道的,不过你们不要指望我能干什么了,我爹就给我五千多人,说是这一仗,有两个国公,一个藩王,还有一个总理大人,两个行军都元帅,这么一票人在,我就乖乖当一员战将就好了。” 他询问难道摇光军不来吗?少将军无奈的说:“不能来呀,要是贼子突然千里偷袭南都呢?摇光军可是要把南都的大门看好,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以前就一群吃闲饭的百官,现在可是有太子殿下呢?这惊了太子殿下,比丢了十个东南府还严重。”他听到这话,点点头,询问是哪两支禁军到来了。 “玉衡和天权,除此之外,平妃也已经启程了,父帅说了,无论如何,这场叛乱都要早点平定,又让平妃出战的话,岂不是落了朝廷武官的面子。”少将军说到这里,小声对着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吧,除了平妃,明天早上大司衡就要到了。” 郡主让左右下去,小声的询问说:“有这么严重吗?连大司衡都要南下。”少将军小声的说:“听说陛下的病更加重了,已经一月没有上朝了。”听到这话,郡主不在多说什么,他倒是很好奇的询问,这大司衡要在皇帝病种的时候离开京城,难道不应该在京城主持朝政,免得出什么差错吗? 少将军小声的说:“这是国朝传统了,大牛你不知道吧。只从韩忠敏公无辜死在宫中之后,历代大司衡都奉行明哲保身。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涉及这种事情。”他这反应过来,心想皇帝病重的时候喜乐无常,自然是远远离开比较好。 “哈哈,这可以算的上这百年最大的一场大战了,可惜你父亲不来,错过这一场大事。”周山笑着说,少将军叹气说:“这的确是一场大战,扎木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已经得到玄武司的情报,此人每次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三百亲兵,这些亲兵跟着他几次作乱,已经看破生死,可以说锐不可当。” 少将军说到这里,想到一件事说:“父帅在我来的时候,说到梦到了京城一战,梦到了武英将军率领三千亲兵冲杀我军大阵,斩将三十,拔旗十四。父帅担心我会成为那三十人之一,让我好生小心。” 郡主神色有些难看了,勉强笑着说:“少将军多心了,区区一土人,不过流贼而已,岂能和武英将军相提并论。”他听到这话,倒是很好奇这武英将军当年是多么厉害,这都百年过去了,虞朝人还是对这位前朝的将军惧怕。 少将军也觉得将话题带偏了,勉强一笑的说:“郡主说的是,扎木赫再厉害,也不过一只狼,等到大司衡到了,玉衡、天权两军也到了。区区一只狼,难道还能留着命过年吗?”大家都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不是太自然而已。 少将军和众人聊了一会儿,然后让他也出来一趟,他和少将军到了一件房子,少将军对着他说:“这一次,大牛你有什么想法,你不用瞒我,你这人鬼点子很多,我和父帅说了你的事情之后,父帅说我不如你聪慧,这一次到来,还要听你的意见。” 他看了看少将军,然后想了想说:“少将军,今天我说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少将军点点头说:“我父亲也说了,你是太子要的人,不能表现的太早,被有心人盯上,你放心就是了。” 他告诉少将军自己的想法,少将军听了之后,笑着说:“你果然和我父亲想的不错,父亲说这叫请君入瓮,现在也是冬季了,这平原的粮食也收完了,四周没有什么可以埋伏的人,到那时候只能硬碰硬,十五万禁军,还有四万府军,就算不要厢军协助也可以将此人吃下了。” 他说总督不会同意的,这毕竟丢失了大量的土地,就算胜利了,总督也会被免职,而且这样的胜利表面上不太漂亮。 少将军冷笑的说:“这场战争可不是听他一个总督的了,只要平妃娘娘同意就行。其实我父亲担心的是平妃娘娘,平妃娘娘心地过于仁慈,若是青萝郡主来的话,父亲也来了,父亲不想见到平妃,他说平妃的确是用兵奇才,但是慈不掌兵。” 他心想着将别人全族都灭的,别说平妃一个女子了,就算普通人也于心不忍,这不是三十万数字,而是三十多万人命,就算杀了,日后想起来难道不会愧疚吗?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询问少将军,现在军中的意见是不是要将土人一网打尽。 少将军点点头,平静的说:“嗯,有传言,平妃这次南下,就是为了阻止这个的,于是大家都想快速胜利,免得平妃误事。”他说以平妃的智慧,应该明白轻重,这一次还是慎重的等平妃来,询问平妃的意见在进军。 他倒不是觉得平妃会误事,而是担心这边缺一个主心骨,刚才周山就已经隐约说,这参加的高管太多,两位国公肯定不会听从总理大人的,两位行军都元帅按照虞朝的规定,只听命平妃,大司衡来了未必指挥的动。 至于名义上最高的奉王,压根就指挥不了任何一个人,就连总督都不会听从的,这人倒是多,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唯一能够压下他们就是平妃,毕竟平妃才是真的替天子掌征伐。 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因为少将军肯定不信,毕竟这几人都有贤名,都是聪明人,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然而事实上,往往几个聪明人凑在一起,又没有主心骨的话,就会坏了大事。 少将军对着他说:“到时候肯定会让平妃收下这功劳的,现在奏章都已经先禀告平妃了,不过平妃似乎也明白我们的意思,行程很缓慢,大司衡已经到了东南府,而平妃还在南直隶,似乎也在等我们平定乱贼之后,再到东南府。” 第两百零九章大司衡威仪 第两百零九章大司衡威仪 他倒是不觉得会是这样,平妃行进这么慢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不能凭借常理推断,若是平妃想要阻止的话,应该快马加鞭的到来,平妃可不怕得罪人,这群人官员虽然是朝廷告官,但是在平妃面前不过就是下属,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家奴,这哪有主人会担心仆人有意见的。他这个想法不好当少将军面说出来,只能保持沉默。 少将军询问他关于这一场大战具体的想法,他说自己就只能说出一个大概,具体怎么调兵遣将就不是自己专长了,明天大司衡到来了,那么就只用等大司衡来决断就是了。少将军点点头,小声说;“大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当我的参军,这个是暂时的,到时候也好有一份功劳,得一份荫职,也算对的起后代了。 他说这事不急,自己和周霖铃商量一下。他这当然只是借口,主要他实在是信不过这一群人,这到时候军功没有混到,反而葬身乱军之中,那就不好了。真的想要这一份军功的话,也是等到平妃娘娘到来在说,他还是相信这个大虞朝精心挑选出来的平妃,在祥云府的平妃表现让他明白,这个女人在战争这方面是可以相信的。 少将军因为要去向总督报到,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这里,他等少将军离开之后,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周霖铃询问他们谈论什么,他将少将军告诉自己的说了出来,周霖铃听完,小声询问:“相公,这的确是一个混军功的好机会,相公若是去当参军的话,妾身倒是很放心。”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要不是平妃指挥的话,自己坚决不去涉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一直记着这个句话。 周霖铃噗嗤一笑,说他真的太小心了,这扎木赫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和两位禁军将军相比,他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万事小心总不会有什么大错。 十月十七日早上,他被周山叫醒,他看着启明星才出现,询问周山这是,周山对着他说:“大司衡已经到了,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郡主却说我现在也算半个驸马了,若是不去见大司衡,这会让大司衡觉得无礼,而且大司衡和父亲交好,于私我也要去,当然妹夫你也要一起,不能让我一个人前去。 周霖铃也醒了过来,听到他们要出去,找了一件厚的衣服让他穿上,叮嘱他一路上小心。周山笑着说:“好妹妹,我们是去见大司衡,有什么好小心的,你不用多心了,我会将妹夫全手全脚的带回来的。”周霖铃看了看周山,然后也拿了一张斗篷给周山说:“你身子骨不如相公,多穿一点。” 两人准备好就让仆人抬着轿子前往丰城,到丰城的时候,城门已经打开了,不少人士兵正在打扫大门,迎接朝中高官的到来,这些士兵还不知道朝廷来的是谁,只是知道来的是一个大人物。他们到了总督府,这时候总督府里面大小官员都到了,不少公子也到了,准备向大司衡问安。 他们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个穿着戎衣的护卫到了总督府,对着里面说:“奉大司衡卿(虞朝实行古制,官员有卿、大夫、士之分)命,丰城所有武将军营相见。”众人听到之后,不由面面相觑,这一般大官到了这里,都要先休息几天,然后才会正式处理事务,这大司衡还没有歇息就开始升帐,让在场的众人隐约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难道情况真的很紧急吗? 怀着这个疑问,武将都没有坐官轿,而是骑着马向城外的军营跑去,他和周山准备回去的,井大人却笑着说:“两位不忙急着回去,前去轩营一趟,就算见不到大司衡,也可以见识一下这大司衡的威仪。”两人都不好拒绝,只好骑着马和井大人一起前往城外的军营。 在辕门外,一群士兵刀枪明亮,人马如林,在辕门前立着一根五六丈高的木柱,上面挂着两面旗子,一面写着梅盐上将,一面写着三军总督。周山对着他解释,这梅盐是用的古训,当初乾朝的时候,一位皇帝夸奖自己的将军是自己的盐和梅,不可缺少,虞朝遵循古制,从高皇帝封韩忠敏公为梅盐上将之后,历代大司衡都这么自称的。这三军就是禁、府、厢三军总督,当然真的能总督的就只有韩忠敏公,其他大司衡能够指挥的就只有厢军。 在辕门的两旁,分别树立这五道旗帜,他看了一下颜色,不是很懂,询问周山,周山说这是按照五行相生的所立的飞虎器,若是旗子是红色的,那里面就绣黄色的飞虎。这就是火生土,旗子是黄色,那么绣白色的飞虎。他看了一下,的确如此。心想这个有什么用,不是立着好玩吗? 官员都站在门外十丈外,等待大司衡升帐。这等了接近半刻钟时间,在辕门里面传来一声钟响,闭着的辕门缓缓的打开了,诸位官员按照官职大小鱼贯而入。从辕门进去之后,就是二门,二门到辕门之间插满了旗子,这些旗子很多他都看到过,在郡主出嫁的时候,这些旗子都出现过。然后二门台阶下,有两座石狮子,左边的狮子上面竖着一面大纛,镶着白色火焰的边,旗杆上的杏黄缨子有五尺长。缨头也是用珠宝点缀而成,缨头上露出银枪。 大纛中剑绣着太极图,附近是星象图。周山说虞朝能够树立这个大纛的就只有三个人,皇帝、平妃和大司衡了。这个大纛坐在的地方就叫白虎堂。然后指着白虎堂外面左右两根豹尾旗说:“妹夫,看好了,这两根豹尾旗说明,除非里面有人召见马,否则不得擅自进入,违着斩立决。” 他也打量着豹尾旗,那日只是惊鸿一瞥,如今能够好好看了。这个果然和豹子尾巴没有什么区别,旗杆头是一把利刃,他心想这上面安装利刃有什么用,这么大的旗杆难道能够挥舞杀人吗?若是真的能够的话,那是多么强的体力了。 他看着四周,感叹着一次倒是没有白来,这军中还真是威严万千,就这些旗子就足以够吓人了。 第二声钟响,白虎堂的大门缓缓打开,然后军乐响起,大司衡穿着九命麒麟补子蟒袍,腰紫绶带,戴着乌纱帽在卫士的拥护下进入到白虎堂,然后门外站立的卫士开始唱名宣见:“宣河左总理见。”井大人进入到白虎堂,等到井大人进去之后,然后卫士再次唱名:“宣东南府总督见。”东南府总督进去之后,然后就是各种官员。 在卫士唱名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走了出来,然后在卫士那里说了几句,卫士点点头,然后到最后说:“宣周驸马,李大牛,见。”两人心想肯定是井大人向总督大人说的,这宣见的名字都喊出来了,他们自然不能离开,进入到白虎堂,然后找了最后面的一个位置坐下。 周山小声告诉他,这个位置坐下的话,一般来说,就要谈论很久了。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让他小心注意一点。他点点头,不敢看着主位的大司衡,怕引起大司衡的注意。 等到两人进来之后,唱名的卫士进来说已经宣见完毕,然后大司衡点点头,里面的仆人将茶叶都泡好,然后都依次退了出去,等没有杂人之后,在门外的卫士将门关上,而站在大司衡旁边的卫士也抬起了两块虎头牌子,一块上面写着静,一面写着肃。他和周山也不在多说什么。大司衡开始说话了,他轻咳一声,然后站起来说:“奉圣人口谕。” 在场的人都跪在地上,恭敬的听着,大司衡说今上对这件事很震怒,认为这些土人不怀德感恩,感激虞朝生养之德,竟然还效奋臂螳螂,和朝廷作对。于是让大司衡亲自到来,要将这股逆贼全数歼灭,以儆效尤。说到这里,大司衡停顿了一下,然后再说今上是仁德之人,凡是裹挟从贼,或者悔改来投的,一律既往不咎。 大家自然说皇帝圣名仁德,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明君,这群贼子知道皇帝如此仁心,一定会痛哭流涕,洗心革面,率众来降,若是还冥顽不灵,那真是的是禽兽不如。 大司衡等众人说了之后,然后让众人起来,开始说大事了。大司衡告诉他们,三天前逆贼已经攻陷了莒城,正在向丰城前来。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吓了一跳,井大人连忙询问镇国公如何?大司衡告诉他们,镇国公没有事情,莒城军队也没有事情,这是大司衡授意他们撤退的,因为大军调集来不及,与其让军队白白丧命,不如保存实力,等到两支禁军到来,然后凭借强大的优势将敌人一举歼灭。 大家自然还是要吹捧一下大司衡,这真是一个妙计,大司衡用兵如神之类的马屁,大司衡都是摇摇头,不多说什么,然后告诉他们,形势不容乐观,扎木赫号称五十万大军,其中有不少是悦华府中原人投降组成的,扎木赫许诺这些人,无论什么族,只要立下功劳就是土人,当然很多也是被动参军,不加入的话就有性命之危。 听到敌人有五十万人,在场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了,现在就算禁军到了,也就二十多万人,在人数上没有多少优势,他们原本认为的敌情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只能保持沉默,别说五十万士兵了,就算五十万头猪也足以吓人了,这一场大战,大家心中都没有底了。 大司衡看到众人这个情况,神情严肃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敌人势大,所以陛下不止派了本兵(大司衡执掌兵事,因此有此自称)到来此地,还有派遣平妃娘娘到此,和平妃一起到来还有彩凤军和南直隶府的二十万厢军,我们只要坚持旬月时间,扎木赫就不足为惧怕。” 第两百一十章危局 第两百一十章危局 井大人这时候接话说:“不知道玉衡和天权两支军队什么时候到?”大司衡微笑的说:“玉衡军三日后就到,天权军最迟五日后就到。诸位请放心,镇国公的军队最迟四日后到,而东南府的厢军已经有十万到了丰城,等到镇国公的八万人到达,加上襄国公的府军,我们也有四十万军队。” 大家听到这个数字,不由放下心来,就算比敌人少十万,但是至少有丰城这一座大城在这里,也算势均力敌了。而且那边只是号称五十万,这边可是实打实的四十万人。大司衡看着井大人,询问井大人,若是敌人采取围城的话,城里你粮仓的粮食能够支持这四十万人多久,井大人说至少能够支撑四个月,已经安排附近乡民将粮食送到城里来,登记在册,等到地敌人退了,在如数奉还。这样城中粮食多了不少,也避免了资敌。 大司衡点点头,告诉井大人,可以按照一点五倍的倍率还给农民,这几年国库充实,今上也多次强调,无论怎么样,不能让东南府小民遭受到损失。理由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皇上这是避免到时候这边叛乱平定了,东南府的农民又因为生计所迫,再次弄出民变。 大司衡说完大问题,然后开始询问小细节,然后就是选择和贼人决战的地方,大司衡可不愿意就这么固守待援,而是想和扎木赫的军队大战一番,然后挫一下扎木赫的锐气。这一战十分重要,只能胜利不能失败,否则的话,反而会挫伤虞军的士气,到时候守城士气不振,就十分危险了。 询问在场众人谁愿意一战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他们虽然是武官,但是很多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经历过的却没有把握,毕竟扎木赫这一次屡战屡胜,锐不可当。大司衡看了四周,少将军这时候站起身来抱拳说:“末将愿意请战。”大司衡不由一笑,询问说:“这位小将,如何称呼,担任何职?”少将军大声说:“末将窦宪,乃是摇光军游击将军。”大司衡听到少将军的名字,又见他小小年纪就当了游击,瞬间明白少将军的身份,神情和蔼的说:“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将军请坐,此战不急,等玉衡军到了,在做决议。” 既然听到大司衡这么说,又有不少人请战,大司衡都询问了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坐下。他心想这群人真是傻子,少将军报了名字是不可能打头阵的,要不少将军出现什么意外,大司衡可不好对摇光将军交代了。这些报名字可就不同了,但是不出战也得出战了,扎木赫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绝不会轻易认输,到时候,这群出战的人有几个人能回来,还要打一个问号。 接下来就是关于这一场大战的细节问题,左右中的布置,战场的选择,都要细细思索。大家都认为让府军坐镇中央,禁军为两翼,大家知道厢军就只有凑人数的优势,这种战争连出战的资格都没有,出去没有作用,反而会帮倒忙。决战的地方就是南城十里外,那里有些凹。 那个地方原本是一个小湖,水流被种地的截断之后,小湖就干涸了,选择在那里就是可以当一道防守线,敌人要进攻丰城,必须经过那里,虽然长不过一里,绕道也比较麻烦。 选择那里还有一个优势,就是避免了敌人大军全面出动。这丰城附近实在太平了,没有什么天然防线,以前的河道也被农民给填了种地。若是不选择这里,敌人可以直接用大军将这些人包围,现在有了这个小湖,自然可以让敌人绕道,不会快速的行为包围网。 确定好地点就是人数了,人太少也不可能胜利,人数太多万一失败了就得不偿失,大司衡开始和他们商量到底多少人合适。 这些人讨论人数的时候,他心中倒是担心,昨天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这左右两翼是两支禁军,中间是府军,这会导致混乱,本来一人双手,变成三个部分,这样弄还不如直接调集一支军队,这样指挥方便一点。这三支军队都没有配合过,连默契都没有,各自为政,到时候这一战不败,那么扎木赫真的可以说是吃干饭的。 他心中虽然担忧,但是人微言轻,不敢多说什么。心中只能干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只能期待曾荣贵到来之后,让曾荣贵向玉衡将军进言,阻止这个危险的计划。 见四周的人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心想自己果然没有轻易答应少将军,靠这群人别说混军功了,到时候不获罪就算好的了。 心中着急的他,根本没有注意着一群人到底聊了什么,这一群人商量到中午时分,将一切都敲定好了,然后大司衡做到椅子上,让后面的卫士将牌子放下,然后守在大门的卫士敲了几下门,外面的卫士将大门打开。在告辞的时候,众人都跪在地上,一拜之后才离开这里。 在他和周山准备离开的时候,卫士对着两人说:“两位相公,大人有请。”他们心中纳闷,跟着卫士到了一处营帐,进入营帐没有多久,大司衡就走了进来,两人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大司衡笑着说:“两位贤契不用多礼,老夫已经换下官服,就不是大司衡,而是李昌吉的好友,你们的世叔。” 他看着大司衡,果然大司衡的确换了衣服,不过这个便装也不怎么简便,玉制腰封,蟒袍金冠。 他们两个坐下之后,大司衡说:“昌吉兄在老夫离京的时候,曾经嘱咐我看看你们这儿子、半子,今日一见真是一表人才,威武不凡,一文一武,辅君安邦。”他听到这话,不由佩服这大司衡倒是挺知道吹捧人的,他们两个连忙说不敢,询问大司衡找他们两人所谓何事,大司衡叹气一声,对着他们说:“唉,这丰城没有一个知兵的人,竟然连府军坐镇,禁军为翼的昏招都想的出来。” 他心中一惊,情不自禁的说:“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这个?”听到这话,大司衡笑着说:“这兵者大事,决断于一人,不过还是要集思广益,取贤良之策。有些事情老夫知道就可以,没有必要世人皆知。”他心中想到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想到刚才大司衡还和那群人聊得那么投入,心中不由起了戒备。 “两位贤契是自己人,老夫自然实话相待,不知道两位贤契有何高见?”大司衡看着他们,微笑的说着。周山懒散的说:“我二人都是不知兵事,实在没有任何良策相对。”大司衡笑着说:“子仁贤契,你父亲常说你足智多谋,有子房之才,何须如此自谦呢?” 周山说这都自己父亲随便吹嘘,为自己脸上贴金的,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确是没有什么能力,就不用指望什么了。大司衡还是说周山谦虚了,希望周山能够提出一二点意见。 “大人就都这么说,那么小生只能献曝了,这扎木赫来势汹汹,势不可挡,而虞军不习兵事者十之八九,想要挫其锐气,不过痴心妄想,不如龟守自保,以待后援。出城决战,不过徒增伤亡,伤我士气而已。” 大司衡听到这话,询问周山,自己这边四十万人,就这么龟缩在城中,是不是太过胆小,而且丰城的外城,不过二十万军队就可以守住,就算守城损耗,三十万已经足够,有十多万人损失,对丰城的守城根本不受影响。周山只是平静的告诉大司衡,这能够少死一个人算一个人,这出城作战不过是送死,有这个必要吗? 大司衡叹气告诉周山,自己想要龟缩在城里,朝中百官可不愿意,而且大司衡很担心,自己不出战的话,扎木赫会派人偷袭南都,到时候大司衡就算万种无奈都难以解释。周山说直接将贤贺府军队凝聚在南都就是了,二十万人对付扎木赫随便绰绰有余了,扎木赫现在想打下丰城恢复乐国的国土,扎木赫想打南都,他手下的人可不会愿意。而且玄河掌握在虞朝手里沧海府的粮食可以源源不断的运进来,四十万军队不用担心食物问题,唯一的难处就是居住的地方。 听到这个,他倒是说不用担心居住的地方,然后他把双层床画了出来。大司衡看到这个床,连声说:“妙呀,妙呀。李昌吉常说你是公孙班在世,今日一见的确如此。大司衡估计了一下,这样一个帐篷能多住一倍的人,不过就是上下的人空间都要狭窄了很多,不太舒服。 这非常时候,自然也顾不上是否舒服了。大司衡夸奖了他们一下,然后说:“两位贤侄,实不相瞒,这一次叛乱,根据朱雀司的回报,背后又有白藕余孽在捣鬼,这群逆贼,真是死不悔改,可惜朝廷屡次不能将他们全部剿灭,让他们逍遥至今。”他知道古代对于这种秘密结社实在很难彻底清理,最多当一个救火队员,那里着火扑灭那里。 周山听到之后,对着大司衡说:“这么说来,扎木赫那边可能不是号称,等到丰城脚下,真的有五十多万士兵了,这些白藕妖孽蛊惑人心的本事,可不能小觑。甚至还可能超过五十万,这一战真的要血流漂杵,赤地千里了。”大司衡安慰说这都是乌合之众,看着很多,其实能打的就土人的十多万人,只要击溃土人,这群人就会溃败投降。 他们两个点点头,心想这边也是这样,自要损失过大,也会奔溃,厢军的素质和那群所谓的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区别。这话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没有说出来,现在不能说张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们只能指望对面先崩溃。 第两百一十一章清野 第两百一十一章清野 周山想了想,对大司衡说一定要注意四周军民的动静,这种大战之前,就怕人心乱了,守城的时候要是军民一心的话,丰城就有百万之众,怎么都不会出问题。大司衡点点头,说自己会注意这件事的,现在大司衡比较为难的就是城外的居民是不是要收入城里,城里到时候要屯兵,在将乡村的民众给放进来,城里就会十分混乱拥堵,现在守城的人数已经够多了。 放在外面的话,难免会被敌人裹挟,造成很大的麻烦,若是这群汉人被驱逐来攻城,城中是攻击还是不攻击呢?周山思考了一下,然后告诉大司衡,可以让民众先撤到别的府县,现在东南府的南大门已经打开了,已经在保护万民了,他们想到那么粮食落入到敌人手中,就不免叹息一声。 虽然莒城挡了几天,但是还不足以让这么多的粮食成功的转移,想到这些粮食,大司衡说:“无论如何,希望平妃能够早日到来,和敌人决战,早日歼灭敌人,现在军中都过于乐观,认为老夫就足以平定这一次战乱,老夫知道这是一场苦战恶战,以老夫的能力不足以指挥这么多军队,于是老夫在离京之后,就恳求圣人,派遣平妃,协助老夫。” 他嘴里夸赞着大司衡谦虚谨慎,心中暗自骂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这一场大战胜利了功劳也会归在皇帝和平妃身上,要是失败了,罪责可能全丢到大司衡身上,为了避免这情况,大司衡将平妃也拉下水来,倒时候大败了也一个辅佐不利,大部分责任就让平妃担着了。 大司衡继续询问他们意见,他是没有任何意见,周山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大司衡留着他们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就让他们二人离开了,等到二人离开辕门的时候,看到一群文官穿着官服站立在辕门之外。 他们回到家里,郡主迎上前,询问上周山:“夫君,大司衡今天怎么说?”周山摇摇头,郡主这次醒悟过来,没有多问,询问他们吃了午饭没有,两人说吃过了,郡主说他们起来太早,不如去小憩一下,恢复一下精神。两人点点头,回到各自的房间,周霖铃没有多问,他先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这都不是什么机密。 大司衡和他们谈的事情,他倒是不敢贸然告诉周霖铃,现在不是自己那个小房子了,所谓隔墙有耳,沁园这么多仆人,他可不敢保证没有奸细。若不是今天听大司衡说有白藕教参与,他也不会这么小心。周霖铃对着他说:“看来这一次的确东南府要遭劫了,还不容易天下太平这么多年,如今又乱了。” 他心想就虞朝这么弄,土人不反才有怪事,不过这一战之后也算是一劳永逸了,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希望虞朝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别白白浪费了。他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心中不由暗中感伤,这超过百万人大战,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询问周霖铃,若是土人全力追赶,大概多久才能到呢?周霖铃告诉他若真是五十万的话,最少要二十多天,这还是不攻城,一路直行的情况,从丰城到莒城都有千里之远,这虞朝第一大府,倒不是说着玩的。 想到还有二十多天,他倒是放心了,二十多天足够虞朝坐好准备了,现在倒是担心的是扎木赫不快速来到丰城,而是割地练兵,那么情况就变了,虞朝不能以逸待劳,而是劳师远伐,这费用就大了。他和周霖铃说了自己这个担心,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想扎木赫对族人的许诺就收复乐国故土,如今不可能在那里等着,要修养也是等攻下丰城才是,到时候建号称王众人才会心服,他现在就如同弦上紧绷的箭,只能向前射出。”他点点头,认可周霖铃这话,只是担心这扎木赫非同常人,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 周霖铃安慰他不用多想,这一切都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现在想太多没有什么意义,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有朝廷百官担心。询问周霖铃这沁园怎么办,周霖铃说马上要拆墙了,不能留下资敌。今天就已经开始往城里搬东西了。他心想这城墙的倒是未必要拆,可以到一个兵营形成犄角之势。就这么拆了真的可惜了。 不过这话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大司衡这些人不会同意的,最多就是留下奉王王府和襄国公府,这两座可以当做小城,敌人要是攻打,就会得不偿失。不在多说什么,静静的闭上眼,睡了一个时辰之后,醒来神清气爽,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明天我们就要去潇湘楼了。”他询问这么这么快,周霖铃告诉他,这是大司衡下令的,让附近的所有人家将房屋拆了,将树木运到城里,然后等到战争结束,朝廷会将弥补他们的损失的。作为表率,大司衡让附近大户人家都率先拆,真的要做到坚壁清野,让贼人百里之内的得不到任何物资。就连神目山的树木也要全部砍伐一空,这建设到一半的食堂就只能停工。 他心想真是战事一起,万物遭殃。他询问哪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周霖铃说都是有工钱的,一天百文,大司衡已经贴出了告示了。周霖铃倒是觉得惋惜,神目山有不少树都有千年树龄了,如今遭受刀斧之灾,也是无辜。他说百官应该劝一下大司衡,就是一群逆贼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夸张,而且敌人也用不了这么多树木。敌人最多围城十几日,朝廷的大军就到了。 周霖铃说有人劝了,不过大司衡就说城中需要大量木材。周霖铃好奇的问他大司衡有这么木材干什么,他将自己说的双层床说了出来,周霖铃笑着说:“相公,看来不少树妖要找你麻烦了。”他摸着自己后脑勺说:“这个不能怪我了,当时那个情况,我不可能不说,要不大司衡肯定要让军民混杂在一起,到那时候真是麻烦大了。 周霖铃不在说什么,开始帮收拾东西起来。 第二天他们就进入到潇湘楼,这座阁楼有三层,最下面就仆人居住,第二层就是他和周霖铃居住,第三层就是郡主居住,至于周山因为礼制,只能居住在潇湘楼不远的楼房。他到时候不用担心什么闲言闲语,这阁楼建造的时候就有这个考虑,二楼没有到三楼的楼梯,三楼的楼梯在一层一个房间,从里面反锁的。 不过这阁楼倒是只有他一个男性,在潇湘楼附近倒是站着十几位卫士,这些卫士都严阵以待,保护郡主和他们的安全。在他们搬来的第一天,苏婉清就来了,苏婉清毫不避嫌的到了二楼,打量他们的房间,然后说:“不错,不错,这阁楼倒是挺大的,你们两个居住倒是够了,不过三楼好像要狭窄很多,霖玲你说是不是。” 周霖铃笑着说:“婉清,这里是为了招待客人,自然要宽敞很多,至于三楼那是女子的闺房,不需要那么大,那墙壁可是有机关的,当初孝懿太后在里面可是弄了不少机关。”听着周霖铃的话,苏婉清好奇的说,有什么机关。周霖铃没有回答,走到墙边,将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画揭开,里面露出两把剑。苏婉清好奇的走了过去,将一柄剑取了下来说:“这是一把长穗花剑,女子用的。”周霖铃介绍说:“是的,当初孝懿太后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学过武,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能够很快保护孝懿太后,要不婉清你认为孝懿太后在那乱世怎么能够容身呢?当然传说最厉害的就是一个婢女,会剑术,多少男人都不是对手,虽然传言多有夸大,但是这位婢女倒是一直保护着孝懿太后,在孝懿太后去世之后就出家为尼了。 苏婉清看着剑,随手抖了两个剑花,然后说:“这两把宝剑历经百年,还如此锋利,真是神物。”他心想这些剑只要保存好,不经常接触空气,氧化很慢的,别说百年了,就算千年也是如新。苏婉清将宝剑放下之后,说襄国公已经进城了,襄国公府邸倒是没有拆吗,苏婉清的一个叔叔和一万家兵留守在那里。 他好奇的询问家兵是什么,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解释说:“这些都是世代侍奉苏家的仆人,在闲暇时候的,就会传授他们军阵之道,这是宋朝留下的老传统了,行伍世家若是连家兵都没有岂不是让人耻笑,你别小看了这一万人,他们可不厢军可靠了。他说就算在可靠,敌人那么多人,这群人也实在很难有作为。 苏婉清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难以活下来,但还是要留在那里,不能就这样不战而退,将祖宗留下的基业给敌人糟蹋了吧。”他一下不知道怎么说,周霖铃安慰苏婉清这些人未必会有事,襄国公府离丰城有一些远,敌人要攻击必须会绕道,这会得不偿失,以襄国公府的防御措施,能够阻挡十万大军,敌人要攻陷,最少要三万人马。扎木赫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一个小地方白白损失三万人。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告诉他们奉王那边出乎意料的没有进入到城里,奉王的理由是诸侯不离国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之上。他询问奉王那边有多少人,苏婉清说不清楚,反正大司衡已经去劝了,还有总理大人,要是奉王真的被敌人捉住,那就麻烦大了。 他回忆了一下奉王府的所在,这个可是敌人必经之路,奉王到底是有什么底气,认为自己能够抵挡敌人的大军,他不知道奉王的底牌,只能猜测,奉王这能得到什么 第两百一十二章底气何来 第两百一十二章底气何来 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若是奉王挺过了这一次,那么个人声望一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全天下的人都会对奉王有新的评价,这个还是不错的,但是他觉得这个真的风险太大了,对面就算只有三十万士兵也可以轻松攻下奉王府,这奉王府就靠着他的门客还有家奴真的能够阻挡这些贼人吗? 周霖铃也询问苏婉清:“好婉清,你是这丰城的百晓生,你可可知道奉王为什么有信心呢?”苏婉清摇头说:“不清楚,大司衡说要抽调三万军队给奉王,奉王都拒绝了。现在全城都在讨论这件事呢?有些人说王爷变傻了,连逃命都不知道了,有些说王爷真不愧是高皇帝的子孙,有傲气。喂,大笨牛,你肯定知道什么,不准再在本姑娘面前装傻。” 他说自己真不知道,或许这些食客有办法吧,毕竟养士千日,用士一时,奉王只需要熬过两三次攻击,扎木赫就会放弃。毕竟扎木赫这次要攻打的不是奉王府,而是丰城,能够擒住奉王也好,擒不住也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奉王坚持十几天,平妃到了,奉王就没有危险了。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还是为奉王捏了一把汗,若是奉王不能沉重打击扎木赫的信心,让扎木赫非要拔掉这钉子的话,城里可是不会救援的。陛下想让奉王早点死的事情,诸位大臣都心照不宣,到时候大司衡不过也象征性的出兵营救一下,最后奉王死了,上表表彰一下就是了。奉王明知道这个情况,还敢这么玩,也不知道奉王到底在想什么。 这才想着,周山就来找他,让他一起去奉王府一趟,他心想自己和奉王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去呢?周霖铃也问了,周山无奈的说:“王府来人说的,妹夫也要去,妹妹你不会认为我会害我的好妹夫吗?”周山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说完之后两个女子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周山,周山干咳一声然后说:“好妹夫,别废话了,走吧走吧。” 他无奈的和周山坐着马车前往王府,周山对着他说:“妹夫,你应该知道的,奉王这一次举动,刚才范世民找人传话给我,让我好好探听,奉王到底有什么打算,我不好旁敲侧击,就只能靠你了。”他心想自己果然被周山给坑了,不过自己也心中很好奇,想知道奉王到底是怎么想。 进入到王府之中,因为周山是驸马的关系,省去很多繁文缛节,就是等到奉王到了之后,他们才跪下行了大礼然后奉王就说坐下了。奉王忧心忡忡的对着他们说:“这次本藩找你们前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一次本藩要死守封地,完成春秋说的大义。若是上天怜悯,留本藩一条性命,自然极好,若是本藩死在乱贼之手,九泉之下也不会愧待历代昭穆了。这次来,主要是交代山儿你,三月奉庙之后,好生待郡主,告诉她无须为本藩之死而伤心,本藩死得其所,毫无怨言。” 周山自然出言安慰,说王爷不用说的这么悲伤,王爷吉人天相什么的,就算逆贼也加害不了,说完这些套话,周山再次恳请奉王前往到丰城前去坐镇指挥,说如今平妃没有到,奉王就是丰城的主心骨,就是代皇帝亲临,千万要保全这万金之躯。奉王摇头说:“本藩心意已决,陛下封本藩再次,本藩就要死守此地,不能退让须臾。” 周山听到这话,目光轻微示意他,他也开口说:“王爷要全春秋大义,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小的斗胆,不知道王爷有何妙策守护此地?若是无良策,不过空丧性命,这又是何苦呢?”奉王听到这话,义正言辞的说:“本王所凭就是一股守土卫国的浩然之气。本藩还有两万家奴,三千食客,足以御敌,若是不幸身死,也是天命尽了,不过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灭的人吗?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慷慨赴义。” 他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就在这里瞎吹,不过这样看来这个老狐狸的准备很充足,有绝对不死的把握,他赞叹着奉王真是正气凛然,逆贼见到之后一定心生愧疚,不敢轻易冒犯。接下来双方就开始了各种言不由衷的话语,奉王一直强调这是春秋大义,他知道没有说破,这春秋大义就是君王死社稷。这一个藩王是没有资格谈这个大义的,最多就是殉国全节。 周山也假惺惺的几次劝着,让奉王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能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这劝说丝毫诚意的都没有,他在一旁听着都想笑了。双方互相瞎聊了一段时间,奉王才说有事告辞,让他们回去吧。周山再次劝了一遍,然后叹气装作愁眉苦脸的离开这里。这一次两人骑马离开,在策马的时候,周山骂着说:“这老狐狸真是狡猾,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呆在奉王府里面抗击大军。”他想了想,奉王怎么看没有很大的必胜把握才是,这军队也没有,只有那王府还算有点防御,他想了想,告诉周山,奉王会不会假死,就是找一个替身,这个替身殉国之后,然后等到贼人被消灭了在偷偷的出来,反正到时候就算黄天庇佑什么,这个没有多少人追究,也不敢去追究。 周山觉得他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个也不太危险,可惜的就是那些家奴和食客要死了,奉王一个人假死就是了,不可能让太多人假死,这人一多,就容易泄露风声。他说这个食客倒是小问题,核心的肯定会先离开,到时候奉王只要说不连累这些食客,食客自然会先离开。等到乱贼平定,奉王出来了,这群食客再次回来,就算自己受良心折磨什么的,反正要回来的借口很多,到时候只要奉王不介意,哪有还有人敢多嘴。周山点点头,对着他说:“这个可真歹毒,我若是禀告了范世民,这假死就要成真死了。” 周山说到这个,然后停住说:“这件事还是你和范世民说吧,我实在很难出口,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岳丈了。”他点点头,回到丰城之后,也没有多待,就前往到了范世民的住处,他到的时候范世民真在打谱,见到他进来询问说:“子仁有什么要你传话的嘛?”他看四周的确没有人,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当然也说这是周山的猜测。范世民听到之后,放下棋子说:“为什么不是子仁来告诉我呢?”他没有回答,范世民过了一会儿,摸了一下额头说:“老夫倒是忘了,殿下怎么说也是子仁的岳父了,这大义灭亲真是千古难事。” 他心想这是什么大义,无非就是皇家内部的狗咬狗而已。范世民对着他说:“既然来了,那么小友就来一局吧。”他点点头,坐下来和范世民下指导棋,这和范世民下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棋力有着惊人进步。下了几局之后,范世民对着他说:“老夫倒是认为奉王不会这么做,他肯定有别的计划。”他问什么计划,范世民站起身来,看着外面说:“不知道,这人心难测,假死而回来没有多大意义,他敢在外面,自然有自己的把握,根据白虎司的情报,扎木赫还有二十天才能到丰城,二十天,能够做很大的事情了。” 他倒是不认为二十天能发生什么大事,奉王不可能在二十天之内变出一直精锐之师,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对着范世民说:“不好,奉王要向扎木赫借兵。”听到这话,范世民手轻微的颤抖,然后转过身来,急切的说:“说清楚一点。”他告诉范世民,扎木赫对于攻城未必有把握,到时候奉王以割让东南府和悦华府的名义,像扎木赫借兵的话,扎木赫一定会同意,到时候天下就危险了。 范世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殿下不会这样吧,这,这,若是殿下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历代先帝。”他说着奉王要是不借兵的话,哪里来的军队,到时候奉王有二十万军队,依附的人肯定不少,而且在奉王借兵之前,一定会想办法让扎木赫取得胜利,只要将玉衡军和天权军打残了,那么玄河南岸就只有摇光军了,至于祥云府厢军,祥云府不趁机闹事就可以谢天谢地了。而益安府的厢军更脆弱,完全指望不上。那时候平妃可不敢轻易过河,毕竟有玄河天堑。听着他的分析,范世民说:“平妃一定会过河,不过到那时候,未必能够起到作用,若是奉王真的借兵的话,摇光军是指望不上的,窦豫此人蛇鼠两端,指望不了。” 范世民说到这个,告诉他这一次摇光军不来此地,陛下就是出自这个考虑,当初窦豫就是拥立奉王的。在今上登基之后,窦豫一直圆滑出事,让今上找不到借口废掉窦豫官职。范世民说完,来回踱步的说;“这个不可不防,不行我要告诉陛下,让陛下下令给大司衡,千万不能中计。”他和范世民说,如今大司衡就在丰城,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呢?范世民苦笑说:“我的身份只是国手会乡,去见大司衡合适吗?而且我说了大司衡能当一回事吗?大司衡都只听陛下的话,你不知道,这人表面是听言纳见,而实际上刚愎自用,孤高自傲。” 他点点头,这个自己倒是知道,他告诉范世民。这都是自己猜测,未必准确。范世民说:“就算猜测,也要重视,这个可开不了玩笑。”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告辞,走在路上,心想奉王会不会这么干呢?他有一些吃不住,的确这个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对奉王的名声不太好,而且还割让了一大片土地,要是没有东南府这个粮仓,日后奉王的统治了不好过。” 第两百一十三章战前众生 第两百一十三章战前众生 他又想到比起天下来,这东南府就无足轻重了,或许奉王到时候毁约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奉王如何操作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就十分危险,不亚于虎口夺食,一不小的话,就会将中原送给异族,这自古以来借兵都很少留下美谈,多是让天下苍生怨恨,他心中还是希望奉王不要当这个千古罪人。 回到丰城,丰城里面现在更加热闹了,大司衡已经放开了禁令,允许交出粮食的人离开丰城,这粮食也是丰城出钱买的,反正到时候守城的时候,这银子也没有多大作用,粮食才是关键,而且现在守城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要那么多人云集城里,为城里添加负担。 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人有的在卖粮食,有得赶着车离开这里,大家已经被告知了,等到敌人围城之后,他们想走就走不了。现在离开的话,他们的家会被征用,给到来的士兵居住,虞朝定鼎之后,一直有所谓并不扰民的传统,军营多修筑在城外,除了敌军势大,决定守城的时候,才将士兵迁入到了城里参与守城。这城里自然没有多少可以供士兵居住的地方,这些人离开,也是一种必要。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街上穿着各式铠甲戎衣的士兵在街上巡逻,心中倒是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古吹台,见周霖铃和苏婉清没有在,不由好奇的询问仆人,仆人告诉他,这两人都上了三楼了,他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没有传来丝毫声音,周霖铃告诉他,在上面已经用特殊方法隔音了,因此上面的空间比较小。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周霖铃和苏婉清才从回来,两人身上都上多了不少首饰,周霖铃和苏婉清异口同声的说:“相公(大笨牛)你回来了。”苏婉清说完脸就红了,啐了一声,然后询问说:“大笨牛,见到奉王,你有答案了吗?”他摇摇头,然后告诉两人自己的猜测,听到这话,苏婉清摇头说:“这真是杞人忧天了,他想要借兵,扎木赫也要同意才是,而且我想拿扎木赫未必会相信这无权无势的王爷,若是借兵就能够平定中原,那么扎木赫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他对着苏婉清说:“这个扎木赫也是一个聪明人。和奉王合作有利无害,他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这话,苏婉清说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扎木赫没有取得天下的雄心,而且藐视中原人,怎么可能和中原合作,他好奇的询问苏婉清为什么这么认为。苏婉清得意的说:“他若是有意中原,就应该是固守悦华府,休养生息,励精图治,而不是找虞朝主力决战。这不亚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本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只想着恢复乐国故土,这种情怀之下,自然促使他快速进军。至于藐视,这就很简单了,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重,这扎木赫应该知道中原部队云集这里,但是还不改行动,这不是藐视就是愚笨。” 他看了看苏婉清,想到了苏婉清这个姑娘不愧出自将门,想的倒是透彻。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和相公分析的一样。”苏婉清冷哼一声说:“好霖玲,你就不用说大笨牛了,大笨牛就算再好,也是你的,别人又不能要。”周霖铃握着她的手说:“若是婉清你想要,我这个当姐姐的倒是不介意。”苏婉清笑了一下,轻轻的整理了周霖铃的刘海,对着周霖铃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舍得,可是我不喜欢,大笨牛要是人在英俊一点就好了,可惜他又黑又丑。就只有霖玲你才受得了。”周霖铃也一笑,准备说些什么。 他看到这个情况,连忙询问城里的那些杂色的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霖铃对他解释说:“相公,这都是各位大人公子的家丁,都已经被大司衡抽调成为一军,专门负责城里治安的。”他点点头,询问郡主知道自己父亲不进城的事情吗?周霖铃点点头,郡主倒是不多担心,说这是藩王的职责,她因此会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的。听到这话,他心中更加确信,奉王不会有事,但是奉王的底牌或者是王牌是什么,他倒是还不知道。 接下来,苏婉清和周霖铃讨论珠宝的事情,他就在一旁的听着,不时的附和一下,让两个女子开心一下。 苏婉清吃完晚饭才离开,在苏婉清离开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如今街上不安全,你送一下婉清。”他点点头,将剑和那个棍子带上,这有了武器,胆气也足了不少。 这虽然已经是下旬了,只有残月挂在空中,但是万里无云,月光皎洁,群星如同闪烁的珠宝点缀在墨色绸缎上。 走着一阵风吹了过来,苏婉清下意识抖了一下,他将自己的斗篷给取下来,然后让苏婉清披上。苏婉清在接斗篷的时候明显有一些犹豫,他对苏婉清说不用在意,这个没有什么好避险的。苏婉清一笑,将斗篷披在身上,笑着说:“是呀,大笨牛和我终究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大笨牛我问你。在你心中,霖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是说自己就不知道,只是晓得周霖铃是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苏婉清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倒影,叹气的说:“适合就好,人生一世,能找到适合的人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大笨牛,听霖玲说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这是真的吗?”他反问苏婉清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吗?或许苏婉清的好感只是一种错觉,对自己感到的好奇的错觉,毕竟苏婉清很少接触到男性,会有这种错觉也很正常。 苏婉清没有回答,只是叹气一声,然后喃喃的说:“的确,我或许是因为当初的诺言吧,你也听夏明善说了吧,当初我和霖玲、郡主交好,郡主的夫君我肯定是不会在乎的,但是霖玲,我认为霖玲和我一样,她选择的人也会适合我。如今看来,真是我错了。适合我的人未必也会接受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想说这其实没有什么感情,两人都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的,到时候苏婉清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不会再这么说了,说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说:“苏姑娘,你的意中人乃是盖世无双的英雄,他文武双全,国士无双,只有这一种人,才配的上。你说是不是。” 苏婉清也放声大笑起来,笑中带泪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说的对,本姑娘才不会喜欢上你这又黑又笨的大笨牛呢。” 送苏婉清回到家之后,苏掌柜竟然穿着甲胄,在灯光下看剑。见到苏婉清回来,笑着说:“好婉清,你今天怎么不在潇湘楼休息呢?”苏婉清没有好气的说:“睡,睡什么睡,那地方你又不是没有去过,嗯,好像你是真的没有去过,那二楼就一张床,你难道让你的宝贝女儿在这大冬天睡地下吗?” 苏掌柜连说不是,指着他说:“大牛,你这么一个男的是不是应该睡地下。”他说是,但是自己就算睡地下,也对苏姑娘名节不好。苏掌柜将剑插入剑鞘之中,然后对着他说:“好小子,现在想到我女儿名节了,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的女儿的名节是不是被你败坏的差不多了。” 他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说这时候不早了,要宵禁了,自己还要赶快回去。苏掌故牵着他的手说;“那么今天晚上就这里休息一晚上,你又不是没有在这古吹台里面住过,你还担心什么。”他听到这话,解释上次那是出不了城才居住,如今住在城里,就不多打扰了。 “好了阿爹,让他走吧,这古吹台太小,容不下他这一尊大神。”苏婉清对着他说,听到这话,他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而苏掌柜也跟着上来,对着他说:“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住一晚上。”见到苏掌柜盛情难却,他只好答应了。在洗漱之后,他和苏掌柜睡在下面,在将要睡觉的时候,苏掌柜罕见的叹气一声,对着他说:“大牛,今晚要你留下,老夫有一件事情要交代。” 他恭敬行礼,让苏掌柜说,只要自己能够办到,那就绝不推辞。苏掌柜对着他说:“若是贼人到来,老夫也将披挂上阵,老夫怎么也是苏家子孙,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龟缩自保。若是老夫上不幸殉国的话,婉清就麻烦将你照顾了。你先别急着推辞,我不是要你娶了婉清,而只是照顾,直到她嫁人。婉清这丫头,除了郡主,就只服你家娘子,她的叔父这些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老夫还在,襄国公还在,她的叔父还会给他一点面子,若是等到我们都不在了,苏家是靠不住的,到时候婉清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他听到这话,心中有不详之感,劝说苏掌柜不要的这么说,这一次未必会死。不用这么多心。苏掌柜看着闪烁的灯火说:“老夫已经活了很久了,若不是答应卿如要将婉清带大,老夫早就随着婉清去了,现在老夫唯一牵挂的就婉清,老夫本来是想等着婉清结婚之后,就随着卿如去的。唉,没有想到婉清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 他只能劝说苏掌柜不用想这么多,苏婉清的母亲若是在的话,也不会让苏掌柜这么想,苏婉清已经没有母亲了,不能再没有父亲了,若是父母都离去的话,苏婉清一定会十分痛苦的。苏掌柜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把宝剑再次拿出来看了看说:“大牛,这丰城人都好剑,你知道吗?” 第两百一十四章玉衡进城 第两百一十四章玉衡进城 他摇摇头,的确他在丰城看到很多人佩剑,但是不知道丰城人好剑。苏掌柜开始说:“丰城是剑的故乡,在乾朝的时候,我们这里就已经以宝剑闻名天下。这是一种文化,我们这里出了很多侠客,也出了很多剑客,他们斗剑争勇,不畏生死,中原人都惧怕我们。这种精神早已经融入了我们血液之中。”他疑惑的点点头,苏掌柜哈哈笑着说:“这个你未必能够理解,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只能大略的说一下,只有死在剑下的丰城男儿,没有跪地求饶的懦弱男子。” 他似乎有一些懂,于是不再多劝说,这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既然苏掌故选择了这个,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休息的时候,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似乎苏掌柜真的会战死。 他罕见的梦到战场,他站在城墙上面,看着一支军队冲向城外的敌军,其中一个就是苏掌柜,然后具体交战的情况他看不清,梦中情景快速的闪烁着,他最后梦到苏婉清在他怀中痛哭。他一下就惊醒过来,然后看了看外面,已经天亮了,苏掌柜已经起床了。他起床之后,苏婉清已经弄好早饭了,这不是喝粥,而是有几个小菜,他尝了一下,夸张苏婉清的厨艺不错,苏婉清笑着说:“霖玲什么都比我强,就是这厨艺不如我。”他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吃饱之后,到了大街的时候,他看到主道朱雀大街清道了。虞朝每座首府的主道都叫朱雀大街,具体为什么称呼,一直没有人清楚,不过高皇帝的这么规定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于是就这么延续了下来。朱雀大道凡是遇到重要的事情就要清道,他心中好奇,就站在街边,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马蹄声,然后他看到一根大纛出现,这个要比大司衡的要小很多,中间也不是太极图案,而是七星图,其中玉衡那颗星最为醒目。大纛是十六个人共同抬进来的,大纛后面就是四圣旗,然后二十八宿旗,二十八宿旗后面就是骑兵,这些骑兵军容整肃,铠甲样式划一,一排八骑并排而行,这行走的时候马匹的步伐都是划一的,显得更加壮观了。 这万人连里,这一队骑兵一直走了接近两刻钟的时间才走完。接下来就是拿着长枪的步兵,这些步兵走的时候,真的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在进入朱雀大街的时候,每个步兵都大喊天命改元,建虞元子。这个口号不断重复,让四周的市民想到了百年之前,虞朝的军队也是喊着这个口号杀出丰城,杀出了这大虞朝的万里江山,血脉之中的记忆之中苏醒,他们也高声呼喊着:“天命改元,建虞元子。” 这声浪不断的传出去,然后延及整个丰城,众人都在喊着,气氛达到了极点,他心想着虞朝人心还没有失去,扎木赫就算再厉害,也难以攻下这丰城,他对丰城的未来倒是放心了不少。这些握着长枪的步兵过去之后,接下来他看到具装骑兵,这就是玉衡军的标营了,也是玉衡军最精锐的部队,在标营之中拥簇着一位穿着金甲的将军,这位将军将头盔取下了,对着四周的微笑,似乎在安慰四周,不用担心贼人了。 他看了一下,就在这百人的具装骑兵里面寻找曾荣贵,很快就察觉到曾荣贵,曾荣贵的离将军倒是不远,神情严峻的骑着马,右手还按在剑上,提防着四周有什么变故发生。这具装骑兵过去之后,就是弓兵,剑兵这些军种,这些人气势倒是没有后面的充足了,不过众人的情绪已经被前面的兵种给吊起来,无论什么兵种都高声大喊天命改元,建虞元子。 玉衡军进入城中一共花了两个时辰,他也察觉了这群士兵行动都很缓慢,目的相比就是为了安抚人心,让城中的人不在恐慌,不过他也发现这玉衡军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厢军这种乌合之众,显得可靠太多,不过唯一缺点就是人数太少,禁军一共就百万多人,要想守护着虞朝二十二府,还是不太可能。 玉衡军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经清理出来,是内城各位勋贵的府邸,这些勋贵早就将子女妻妾送出城了,若不是碍于大司衡下了严令,任何有官职的不准离开丰城,也早就跑了。他们空下的府邸刚好可以用来让玉衡军居住,不过他们也和大司衡说了,希望这群人能够稍微爱护一些,别让他们为难。 他到了内城,等到玉衡军依次在给府邸仆人引导之中进入到家中,然后才去曾荣贵居住的地方,告诉仆人说:“麻烦转告一位叫做曾荣贵的军爷,他的老乡李大牛现在暂住在潇湘楼,等他有空的时候,前来潇湘楼一叙。”仆人听到潇湘楼,连忙说知道了,自己一定会禀告的,不会误了他的事情。 他回到家中,准备对周霖铃说玉衡军进入城中的事情,周霖铃先笑着说:“相公,你是不是想说玉衡军已经进城了。臣妾已经知道了,那么大的口号,妾身不是聋子呢。不过没有想到隔了百年,玉衡军终于再次回来了。”他好奇的询问,玉衡军若是丰城本地的军队,为什么会在玉衡的位置。周霖铃解释说:“相公,这天枢军和玉衡军都是丰城出来的,原本都是要并入天枢的,不过韩忠敏公想到那个计策,于是就拆了天枢军,分出玉衡军,为什么要在七军这么后面,也是因为陛下没有把握,若是给了斗勺四星的名号,到时候折损,虞朝脸面不光,于是陛下就赐名玉衡,作为斗柄之首。” 他点点头,心想着玉衡军这么多年,总算终于回到家乡了。周霖铃再次说:“相公,你可知道为什么不要摇光而要玉衡过来呢?”他讲范世民说的告诉了周霖铃,周霖铃诧异的说:“相公你怎么知道?”他让周霖铃附耳过来,然后告诉她这是范世民说的,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再次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摇光军乃是魏朝降军所编,当初平宁将军的目标就是先攻丰城,在陷襄城。可惜襄城是攻陷了,但是丰城却饮恨了,后来国朝七军屡次调防,这摇光军都没有在丰城附近驻扎过。”他点点头,心想这个也是门道呀。 他询问周霖铃,天权军又是什么来历,周霖铃说这是怀华府的士兵,也就是孝懿太后亲兵,这天权军历代都是怀华府勋臣执掌,吴阴两家次数最多。这也是当时孝懿太后唯一的部队,周霖铃还说天璇是孝文太后的军队,是衍圣公的家兵,这一支军队立下的功劳可不小,在虞朝三军北伐的时候,天璇军攻下了继贤府,金阳府,和幽燕府,逼降了东安王。让京城没有勤王之师,当初二妃摄政的底气就来自这两只亲军。 不过在二妃逝去之后,这两军也逐渐听命平妃,在武皇帝的时候,平妃彻底掌握了九支禁军,除了直属皇帝的青龙军。 他点点头,心想着虞朝平妃的权力可真大,禁军多数在平妃手上,若是平妃作乱的话,那真是难以对付。他把自己顾虑告诉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这个相公你真的多心了,平妃是不会作乱,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平妃就算掌握政权,也只能想孝懿太后那样摄政而已,改朝换代是不可能的,当初汪文忠公的九谏也说了,就算孝懿太后登基称帝,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侄儿,那么她的侄儿会供奉她吗?这祭祀宗庙只有祭祀父母的,哪有什么祭祀姑姑的。”他心想也对,这和武周一样,就算一时间称帝,日后还是要将皇位给换回来的。 他正在和周霖铃说着,一个丫鬟走上来禀告说:“姑爷,有一个军官求见。”他点点头,对周霖铃说:“肯定是荣贵那小子。”周霖铃点点头,让他下去吧。他到了下面,果然是曾荣贵,曾荣贵看到他,摇头说:“大牛,你怎么跑到这里凑热闹来了。”他说这些不用急着说,先上楼,一边吃一边说这些。曾荣贵有一些拘谨的说:“这似乎不太好吧。”他对着曾荣贵笑着说:“荣贵,你这个小子,你嫂子你不是没有见过,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曾荣贵也不在多说什么,走上楼,然后对着周霖铃行礼说:“嫂子,叨扰了。” 周霖铃还礼之后,然后对着他们说:“你们先坐下聊聊,我去弄点小菜。”周霖铃下去之后,他也让曾荣贵坐下,然后告诉曾荣贵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带周霖铃回娘家的。曾荣贵笑着说:“好大牛,真的有你的,这新娘都当了一年了,才想到回娘家,不过那个扎木赫真是恼火,在你来的时候捣乱,大牛你看着,我一定将扎木赫将自己的人头来作为谢罪礼。” 他也是一笑,告诉曾荣贵不用轻敌,扎木赫可是真的有的本事,千万不能轻敌。曾荣贵点点头,说现在让扎木赫得意,等到平妃到来,一定会让扎木赫好看。他笑着说:“荣贵,你对平妃很有信心嘛。”曾荣贵点点头说:“我当初在祥云府不太清楚,这些年越是打仗越是佩服平妃,平妃那场指挥,真的可以称作兵仙,十多万的大军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样,想打那就打那,我们将军都没有这本事,将军打仗有时候就是让左右翼自己发挥,一旦左右翼出现失误,将军就挽救不了。当然也比我厉害很多了,我指挥千百人就心慌,总是觉得到处都是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大牛你有什么法子呢?” 他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个只能多锻炼,自己知道的兵法都是空的,都只是一些道理,具体战阵指挥,还需要曾荣贵自己摸索。 第两百一十五章箭术 第两百一十五章箭术 曾荣贵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强求,和他聊着自己这些的时间感想,他也静静的听着,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在周霖铃端着菜上来的时候,曾荣贵连忙起身,将菜接过来,对着周霖铃说:“有劳嫂子了。”周霖铃说没事,询问说:“不知道你弟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曾荣贵说自己的妻子还在京城,他们当兵的人,和家里都是聚少离多的。 周霖铃没有多说问什么,然后开始吃饭,在吃饭的时候,他本来想要和曾荣贵好好聊聊的,没有想到曾荣贵也学着周霖铃一样,吃饭的时候有不说话。他也只好将话闷在肚子里面,等到吃完饭再次询问。他和曾荣贵都是大胃口,两人都吃了三大碗饭才心满意足的将碗筷放下。 他也询问曾荣贵是否知道玉衡军准备应对这一场叛乱,曾荣贵摇头说:“将军的意思是敌人若是贪功冒进,就让我们去冲杀一番,杀杀敌人锐气,若是敌人无懈可击,就坚守丰城,等到平妃到来,听从平妃的调遣。”他点点头,说现在合不合适呢?”曾荣贵说现在的情报显示,扎木赫果然懂得用兵之道,大军行军途中都在连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出手。现在玉衡将军给他们下的命令就是不要滋事,好生在这些房子里面住着,要离开住处一定要报告长官,长官同意才可以。若是惹出什么事情来,长官也要负连带的责任。 曾荣贵说到这个,笑着说:“现在好多兄弟都在说,我们来这里不是守卫城池的,而是来坐牢的,不少人和将军说,在敌人没有到来之前,就驻扎在城外,这样反而好一些。大牛,你说将军为什么要让我们进来呢?”他还没有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大笨牛怎么可知道,华一虬想的无非就是帮忙大司衡安定人心,而且华一虬可不想呆在外面,你们先到来还可以住在内城,天权军就要睡在外面了。”苏婉清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上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四周,询问说:“霖玲呢?”他说霖玲先去厨房弄茶去了。苏婉清哦了一声,笑着说:“大笨牛,你倒是有本事,连标营的人都认识。” 他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我老乡曾荣贵,在玉衡军标营当差。这一位是苏姑娘,你嫂子的朋友。”曾荣贵看了看苏姑娘,然后行礼,对着他一笑。看着这个笑容,他倒是有一些尴尬了,连忙岔开话题说:“苏姑娘,你对玉衡将军很熟悉吗?”苏婉清随口说:“还算认识,华一虬曾经在丰城外面驻防过,当时来我家住了几天,这个人虽然是一代名将,但是有洁癖,连灰尘落在衣服上都要掸去,这种人上战场是很危险的,我祖父倒是劝过,不过不知道华一虬听进去没有。”曾荣贵听到这话倒是十分尴尬,不知道什么好。 看到曾荣贵这个样子,苏婉清笑着说:“果然没有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华一虬迟早就要吃亏在这上面,祖父就说了,当将军岂有不沾尘土的人,华一虬这是运气好,一路上顺风顺水,等到他不在顺利了,那就要出大事了。”曾荣贵想了想,还是帮玉衡将军辩解说:“将军这些时候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不是太严重的,都可以忍让。”苏婉清哦了一声,然后说:“这样也好,我就担心他这一次就出错了,丢了禁军的面子。”他看着苏婉清,然后让曾荣贵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如今苏婉清这么将门虎女在这里,正是一个好机会。 曾荣贵半信半疑的说了出来,苏婉清也一一解答了,当然有些很具体的问题,苏婉清还是如实的说不知道。他笑着说:“没有想到苏姑娘果然对着军阵之事在行。”苏婉清随口的说:“这都是听他们谈的时候记下来的,不过我们都是嘴上说说可以,真的要上战场,就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这知道很简单,但是行动却很难。否则天下读兵法的那么多,出名的也只有那几个。” 曾荣贵从窗子那里看了一下天色,然后说:“大牛,时候不早了,我也应该离开了。”他点点头,说顺道走走,这好容易再见面,还没有好好谈一下呢。”曾荣贵点点头,然后两人离开这里,走在路上,曾荣国询问说:“大牛,那位苏姑娘是什么来历,好像是一位大家闺秀,不过为什么见到我不避险呢?” 他将苏婉清的事情说了出来,曾荣贵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牛,你的福气不浅,连这么尊贵的姑娘都喜欢你,真是让我又是羡慕又是佩服。”他连说停,告诉曾荣贵自己正在为这件事头疼。曾荣贵笑着说:“是不是对面不答应,那么大牛,你就生米煮成熟饭呗,两人真的相爱的话,有很多办法在一起的。而且大牛你不用担心地位问题,我已经几次向将军引荐你了,将军也说了等到有机会,就去见你呢。” 他感觉头都大了,询问曾荣贵怎么介绍的,曾荣贵笑着说:“好大牛,我难道还会坑你吗?我说你的体格强健,能开三十力的弓。”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倒好,自己到时候就算力气大一下点就是了,而且自己就算能够拉开,但是要像曾荣贵那样指哪打哪还有很大的差距。他又和曾荣贵说自己和苏婉清的事情。曾荣贵听到之后,忍不住笑着说:“我的天呀,大牛,你这是在想些哪样?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兄弟我就是没有机会,要是有这个机会,这齐人之福不享白不享。”他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聊这个好。 他询问像曾荣贵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曾荣贵说:“当亲兵头领,这样我日后就有机会当一个总兵。”他知道总步是仅次都元帅的军官,禁军是万人设立一个总兵,是一个六命官员。而厢军的总兵是五万人设立一位,官位是从六品。至于府军就没有总兵。他也恭喜曾荣贵曾荣贵,当了总兵,就有机会成为行军都元帅了,一军之中只有十个总兵,十分之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大牛,你还记得那个道人说的那个预言吗?我有一个感觉,这一次扎木赫造反,是上天赐给我的好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不能让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溜了。”他点点头,这一场叛乱平定之后,日后难以有机会升迁了,曾荣贵又出身不好,父母是农民的曾荣贵只能靠着战争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和曾荣贵到了住处,曾荣贵笑着说:“大牛,现在索性无事,你随我一起去见一下将军吧。”他说不太好吧,曾荣贵说:“没有什么不好的,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和将军说过了,将军也说现在没事,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进来就是了。”他经不过曾荣贵盛情邀请,进入到了玉衡将军所在的府邸。 经过层层通报之后,他到了后堂,玉衡将军正在看书,见到他们进来,将手中的书放下说:“李大牛,听小曾子说你很多次了,果然不错,这是一块当兵的好材料。”玉衡将军说着,让人拿上一张弓来,对着他说:“这是二十力的弓,来来,你试试,那三十力的弓本帅也就只有一把,小曾子要去了。” 他说了一声失礼了,然后接过弓,然后搭上箭矢,将弓拉开之后,深吸一口气,这一口弓的的要把奉王的送的要轻一些,他估计奉王送的那边差不多二十五力,不知道奉王是想测试自己还是想要羞辱自己。他想着,这一箭射了过去,穿过天井,射在对面的梁上。玉衡将军拍手说:“不错,不错,入玉衡军是合格了。小曾子我听青萝郡主说你箭法比起古人不差,是一个可造之才,你也来试试,这虽然有点手欺弓,你觉得有影响的话,就去将你的弓拉来。”曾荣贵说没事,接过仆人递上的弓箭,对着玉衡将军行礼说:“小的献丑了。” 说完,曾荣贵快速将三支箭射了上出去,和他的箭并排在一起,两支箭的距离看上去都完全一样。他心中更是吃惊,曾荣贵的箭法更加厉害了,自己都没有看到曾荣贵怎么瞄准的,就看到搭箭、射箭、再搭箭。上次见面曾荣贵虽然指哪打哪,但是还有一个短暂的瞄准过程。现在就直接随心了,想射哪里都射哪里了。 他心想着肯定又是苦练之下出的功夫,自己在刻苦上面还是比不了曾荣贵。自己或许有曾荣贵以前那箭术就骄傲自满了,而曾荣贵还在钻研,也不知道以后他的箭术会不会成为养由基那种箭术大师。玉衡将军也是一个懂行的人,知道这一个难度,笑着说:“就算帝羿在生,也不过如此,小曾子,本帅来考研你一下。” 玉衡将军说着,让仆人拿来铜钱,然后让自己站在天井里面说:“小曾子,在铜钱落地之前将它们射在墙上。”曾荣贵也觉得新奇,一旁的仆人劝玉衡将军穿上铠甲带上头盔,玉衡将军笑着说:“小曾子要害我的话,这么近的地方,穿什么都没有用。”玉衡将军说说完,然后说:“小曾子,准备好了。”他点点头,只见玉衡将军向前面高高的抛起一枚铜钱,曾荣贵也一箭射了出去。玉衡将军没有停下,连续抛着铜钱,曾荣贵也快速的搭箭射箭,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最后玉衡将军抛了二十多枚铜钱,曾荣贵一共射中了三枚。对于这个结果,他倒是觉得很不错了,要是自己来的话,一枚都不可能中,玉衡将军也拍着曾荣贵的肩膀说;“不错,不错,本帅当初也只能射中一枚,小曾子,你还年轻,多多练习,日后这天下谁又能在箭术比得上你。” 第两百一十六章玉衡将军 第两百一十六章玉衡将军 曾荣贵摇头说:“将军,实不相瞒,有个女子的箭术在小的之上,小的和她比试射箭,还输在了她的收下。”听到曾荣贵这话,玉衡将军好奇的询问说:“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一个女子应该拉不开这种大弓才是。”曾荣贵说对方的确弓要弱一些,但是两人只是比箭术,在箭术上曾荣贵还是要稍逊一筹。 曾荣贵说完,玉衡将军倒是好奇的询问这个女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若真是厉害,不妨让这个女子来当弓兵教头。曾荣贵说这个女子已经到了彩凤军了,等到平妃到了就可以知道了。他听到曾荣贵这么想,心中想着是不是红娘子,红娘子的箭术自己也见过,的确很厉害,不过红娘子应该没有在彩凤军才是。 心中猜测不出,见曾荣贵也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玉衡将军让仆人将自己的弓拿上来,很快他就看到一把弓端了上来,这个弓给他的感觉就是干净,牛角擦得发亮。这个木头也是逛街无比,玉衡将军在接弓的时候,还用一旁的帕子垫着,然后自己擦拭了一下,才开始拉弓射箭。玉衡将军也连射四箭,将他们箭全部射中劈开,然后说:“还好,这看见本领还没有丢完。”两人自然赞叹玉衡将军箭术不错,然后询问他说:“李大牛,你会用剑吗?”他摇摇头,自己就只会几招简单的养生太极剑,这剑招弄出来,不是逗这些人发笑吗? 玉衡将军也不勉强,让仆人送上自己花马剑,玉衡将军握着这剑笑着说:“这个可是我在花马洞中捡到的一柄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叫花马剑了,小曾子,我们来走两招。”曾荣贵对着玉衡将军说:“那么还请大人披挂。”玉衡将军点点头,将铠甲穿上,他看到这个情况,对着玉衡将军说:“将军,小的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将军是否愿意听?” 玉衡将军点点头,告诉他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自己一向是不在乎这些。他说这样真刀真剑实在危险,不如用木剑来练习,只要有上好的木料,这木剑也不轻,而且用木剑联系可以少受伤,军中可以时常联系。玉衡将军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木头东西没有铁的来劲,军中演习受伤也好,这样才能长记性。”他见玉衡将军执意如此,也不在多说什么,让玉衡将军这一次比试用木头的比较好,曾荣贵可是下属,用真剑的话,日后流出传言,说山威胁玉衡将军,这不太好。玉衡将军听到这话,点点头,对着仆人说:“去找一些木质兵器来。” 仆人离开之后,玉衡将军再次回到后堂,对着他说:“李大牛,你的想法是好想法,但这只是一个好想法而已,这当兵的哪有不受伤的,只用铁家伙给他们挂点彩,放一点血,他们彩会知道害怕,才会去想,然后才不会忘记怎么应对,如果事事都帮他们想好,保护的如同一个豆腐一样,那才是真的害了他们。”他只能说是是,是自己考虑不太周全了。玉衡将军一笑,然后说:“李大牛,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和你这老乡学习,马上就是赚军功的时候,城外有五十多万敌人呢?这一战完毕,论功行赏起来,朝廷又要封几个侯,几个伯了。” 说到这里玉衡将军小声说:“这国朝什么就好,就是对于爵位封的太滥了,前朝可是非异姓不可封王,非有功不可封侯,而我朝异姓王就有六位,而侯伯更是有千人之多。凡是七命官员,只要讨得圣上欢心,圣上就封侯封伯。这丰城里面侯爷就有十三位之多,伯爵有十二个,子爵二十四个,男爵二十一个。”他询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呢?玉衡将军无奈的说:“你问本帅,本帅也不清楚。”他也跟着玉衡将军叹息一声,不过他心中是明白,为什么会封的这么多,这个爵位封的多,这些爵爷的影响力就越小,这种名为推恩,实乃削爵。 他也知道这爵位不会给天地,朝廷也不会给俸禄,也就是一个身份,这种身份想要封多少就有多少,花费的无非是一纸诏书。这些侯爷也都是表面风光,等到他们死后,爵位以此降下,那么最后还是会泯然为众人。就这种东西,皇帝也博得了美名,也让天下有才能的人贡献自己的才能,他不由暗自说高明。 他小心的询问玉衡将军有什么打算,玉衡将军随口说:“本帅来这里之前,就接到了娘娘口谕,在娘娘没有到来之前,本帅暂听娘娘指挥。”他点点头,故意装作不安的询问丰城应该没有事情吧。玉衡将军反而露出愁容说:“不容乐观呀,敌人势大,扎木赫又不是泛泛之辈,本帅心中也不安,这丰城千万不能在本帅手里失去,否则到时候本帅怎么有脸面对陛下和娘娘,面对国朝五代先帝呀。”他见玉衡将军的样子不是装的,心想这件事看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报,就自己知道的情况,丰城最多被围困一段时日而已,哪里会这么悲观。 他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曾荣贵制止了他,他这才想到,自己一个外人,再多询问就和可疑了,然后不再说什么,和玉衡将军闲聊起来。玉衡将军对着他说:“李大牛,到时候你要搏一个出身的话,就加入我们玉衡军和小曾子在一起,由他保护你,你大可放心。”他说说的,若是到时候真的需要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吝惜自己的性命。”玉衡将军再次对他说:“刚才本帅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虽然局面有一些困难的,但是这一场一定会是我们胜利,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若是有家眷的,可以先送过玄河。” 他心想这话难道是丰城可能保不住了,这些军队也要撤退吗?不过他想到不应该会这样,这丰城可是虞朝有名的大城市,决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有回家,让周山去找大司衡打听一下,若是真的不太妙,那么自己说什么都要送周霖铃出城。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仆人已经准备好了木剑了,两人穿戴好铠甲之后,拿上木剑,走到天井之中。两人站立好了之后,玉衡将军先进攻了,曾荣贵也没有客气,快速的进攻起来。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都真的是朝着对方的要害进攻,不留丝毫情面,不到十息功夫就决出了胜负,玉衡将军的木剑隔到了曾荣贵的右手腕,曾荣贵只能认输。 接下来,曾荣贵快速的刺玉衡将军的面门,玉衡将军两次格挡无效,还是被刺中了面甲。玉衡将军见到这个情况,不由放声一笑,然后继续下一轮。他在一旁的看着,这种搏杀姿势不算优美,也不觉得什么赏心悦目,就是感觉十分刺激,几乎都是自己数十声就结束了战斗。 两人拼斗了两刻钟的时间,步伐很明显就有一些乱了。他在外面就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这样的战斗对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两人能坚持这么久也算了不起了。最后一局,曾荣贵准备攻击手的时候,被玉衡将军抓住了破绽,刺中了胸膛。玉衡将军将头盔取下来,网巾下面的头发都已经完全湿了了,头上还热气还因为遇冷变成了白烟。 曾荣贵也好不到那里去,脸上全是汗水,神情憔悴,大声喘着气。玉衡将军说自己先去洗一个澡,让他们稍等,而这边仆人端出一盆水给曾荣贵洗脸,曾荣贵洗了一下,然后瘫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再次喝茶,那茶水很快就变作汗水留了出来,他也没有打扰曾荣贵,曾荣贵恢复过精神来说:“这铠甲好是好,就是穿着太费力了,我最多披着这铠甲战斗一个时辰,若是超过一个时辰的话,我就只能的等死了。 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没有这铠甲的话,曾荣贵在战场上能不能活一个时辰还是问题,有着玩意保护总比没有好,而且曾荣贵现在是亲兵了,不可能战斗一个时辰的。曾荣贵只是摇摇头,然后再次说:“这个还是要锻炼才行,战场上能多支撑一息是一息,你看将军的铠甲比我的还重,还能坚持这么久,我也要多锻炼才行。” 他对曾荣贵说锻炼可以,不过要适度,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要不得不偿失了。曾荣贵说自己知道,在军队里面经常询问军医这些,而且还自己学了一些关于经脉穴道的指示,现在也算略懂医术,一些简单的外伤自己也可以治疗了。他听了之后点点头,这个就好,自己懂了就好,到时候万事不求人。 他们聊了一会儿,玉衡将军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之后,对着曾荣贵说:“你丈人的本事你还差了一点,和你丈人多学一点吧。”曾荣贵点点头,然后向玉衡将军告辞。玉衡将军也没有多挽留,再次对着他说:“李大牛,记得到时候来我们玉衡军就是了。”他点点头,正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将军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然后看着他说:“李大牛,你怎么在这里。”然后看着他身边的曾荣贵说:“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果然不错,可惜已经是华叔叔的上兵了,我就只能看看了。” 玉衡将军笑着说:“文武,你原来认识李大牛呀。这个可是本帅看中的人,你可不能抢。”少将军笑着说:“这人可是我的参军,是华叔你在我这里抢人了。”玉衡将军听到这话,疑惑的看着少将军说:“文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将军笑着说:“华叔呀华叔,你不知道他是吉老的女婿吗?”玉衡将军摇头说:“不知道,他是李丰城女婿?” 第两百一十七章镇国公府军 第两百一十七章镇国公府军 少将军点点头,然后笑着说:“华叔你还是老样子,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就随便接见。”玉衡将军摸了一下额头,叹气一声说:“这个真的不能管我,我只是知道他是益安府一个农民,李大牛你也是,你既然是大司农的女婿,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他让玉衡将军恕罪,自己对这件事没有太在意,于是就没有告诉玉衡将军了。 玉衡将军听到他这么么说,笑着说:“无妨无妨,本帅和你说笑呢?你们先离开吧。”他心想少将军这么匆忙来寻找,肯定是有要事,他们还是早点告辞比较好。出了大门,曾荣贵好奇的询问说:“原来嫂子是大司农的女儿,大牛你可要好生照顾她了,不能让嫂子受委屈,否则话,大牛你日后就不好过了,大牛你是聪明人,这个不用我说应该知道。” 他点点头,说如今曾荣贵也已经到了丰城,闲暇时候就来找自己,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大闲人,而且他也不愿意一个人在一起,周霖铃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苏婉清叫来,准备撮和他和苏婉清,他有一些难办。 和曾荣贵道别之后,到了外城,这些人讨论的还是关于玉衡军来到这里的事情,大家心情都很激动,认为玉衡军和厢军果然不同,厢军和玉衡军真的有云壤之别, 他轻轻一笑,只要城中的众人情绪安定就好,他就怕敌人还没到,城里的人就自己乱了。 走到朱雀大道的时候,一对士兵正在巡逻,他一看原来是那个荀公子,这位荀公子脸色倒是不怎么好,板着一张脸,好像是有谁欠了这位公子钱一样。他礼貌的站到一旁,让荀公子过去,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在一旁的房子的楼上说:“唉,这不是荀老弟吗?荀老弟什么时候参军了,愚兄要在这里恭祝荀老弟了。” 荀公子的脸瞬间红了,目光狠狠的盯了上去。他也看了一下,原来是燕三公子拿着一个茶杯在那里悠哉的嘲笑着。他看到这个情况,倒是好奇起来,站在一旁静静的看这件事到底会如何发展。荀公子冷冰冰的说:“燕兄,如今逆贼猖獗,人人都有守土从军之责,荀家世受国恩,遇到这件事,小生就算再无用,也应该挺身而出,若能杀一两个贼子,也算报陛下对荀家的深恩了。”荀公子这一席话,让燕三公子脸一红,燕三公子想了想说:“原来如此,荀老弟真是高义,高义。愚兄曾听人说,荀老弟你是因为得罪了大司衡而被罚入军中,还说此事是因为你准备逃跑呢?” 荀公子脸色一下难看了,思索了一下,然后说:“燕兄,这不过是假语村言,不足为信,小生在无能,也不敢轻易放弃故土,祖上从陈朝迁到丰城,已过八百年,小生怎么会舍弃故土呢?”燕三公子笑着说:“若真是如此,那么愚兄就敬你一杯,愚兄虽然也想参军报国,奈何尚子嗣,没有延续家中香火,只能暂留无用之身,等日后开枝散叶之后,在为国效力。” 他原本以为荀公子听到这话,准备反驳,没有想到荀公子叹气说:“燕兄说的乃是正理,小生有军务在身,不在多谈了。”荀公子说完,转身离开这里。他看着荀公子这个样子,心想果然是荀公子准备逃跑被抓住了,大司衡不敢处置,才只能让荀公子来参军巡逻,维护城里安全。 他回到潇湘楼,还没有上楼就听见两个女子的大笑声,不由好奇的走了上去。只见两人原来在双方脸上画着画,周霖铃白皙的脸上左边画着乌龟右边画着一条蛇,双眼也画了一个圆圈。至于苏婉清上脸上画着一个十分抽象的三足金乌,在金乌下面还画着一只玉兔,这一只玉兔也是比较抽象,他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 见到他上来,苏婉清不悦的说:“大笨牛,快下去,快下去,等我们叫你上来才上来。”周霖铃也红着脸说:“相公,你先下去一下。”他点点头,走到下面去了,然后等了一刻钟之后才听到周霖铃说;“相公,你上来吧。”他这才走上楼,发现两人都打扮了一下,饰物这些都换了。 苏婉清对着他说:“好了,大笨牛你回来了,我也应该回去了,免得到时候你又要住在我家了,让霖玲一个人在这里吃干醋。”周霖铃轻轻的锤了苏婉清:“好婉清,你在瞎说,我用针将你这多舌的嘴给封上。”苏婉清笑着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周霖铃有和苏婉清打闹了一番,然后苏婉清才离开这里。 周霖铃等苏婉清离开之后,对着他说:“相公,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他将在玉衡将军府上的事情说了出来,顺便和周霖铃说,希望周霖铃能够离开丰城,免得出现什么状况。周霖铃摇头说:“相公,丰城是我的家,我怎么能够轻易离开呢?倒是相公,你倒是可以出城,先去襄城等我,等到敌军退了,妾身再来找你。 他听到这话,笑着说:“霖玲,你又说傻话了,我是你相公,这夫妻本来就患难与共,哪里有丈夫丢下自己妻子独自一个人求生。”他说完,看到墙上挂着那把奉王送的弓,心中有了主意,将弓提在手里,然后对着周霖铃说:“看来我要多练习了,等到敌人到来,到时候我也有一技之长能够保护你。”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叫丫鬟上来,去借来一袋箭。 他带着弓箭到了潇湘楼的后院,然后仆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箭靶,他开始射了起来,他的箭术水平倒是没有落后多少吗,百步的箭靶,十箭之中能够射中四箭多。周霖铃就在一旁看着,在射中的时候就叫好,鼓励他。这样射了接近三十箭,他就气喘吁吁,双手酸痛了。这弓还是射着有一些累人,以他体力也无法坚持多久。 周霖铃拿着帕子将他头上的汗插去,然后说:“相公,稍微休息一下吧,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周霖铃说:“我现在才明白荣贵的辛苦,不过还好我没有听他的从军,要不以我的这惫懒的个性,早就丧命在战场上了。”周霖铃噗嗤一笑,说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曾荣贵的道路未必适合他,而他要走的路,曾荣贵也未必能比他强。 接下来的两天,他就在后面练习弓术,希望到时候有帮助,苏婉清也来了,指点他一些射箭的诀窍,也是让他看小的东西,聚精会神的看。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一些恍惚了,很么多年前,曾荣贵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交代的,那时候曾荣贵还不怎么会射箭,而到了如今,自己的箭术早已经被曾荣国甩了不知道多少条大街了。 在玉衡军进城的第三天,镇国公的军队也到了,他也被苏婉清拉着去看热闹。他和苏婉清到了朱雀街,先是看到风尘仆仆的厢军,这些厢军多是悦华府的厢军。厢军眼中无神,没有丝毫的斗志。脸上全是疲倦风尘之象,他们这个样子让在场的众人很难兴奋起来。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喊声:“天命改元,建虞元子。天命改元,建虞元子。”这城市人都大声的喊了起来,再他们的带动之下,厢军的双眼再次恢复了生机,最开始有厢军也开始喊了起来,后面厢军的士气提了起来,一群握着长枪的枪兵将自己的长枪举起来,放下,在举起,行程一道靓丽的风景。 厢军的士气没有来由的提起了,在厢军后面对的府军声音更是大,军民都大声的喊着,显示出他们对大虞朝的信心。他主要看了看府军,府军前面引路的就是飞龙,飞虎两面旗帜,然后就是五行旗五岳旗,然后就是各种神像旗子,旗子的数量要少了很多,但是比起厢军这种只有飞虎旗的,仪仗就显得壮观了。 中间还竖着两个旗子,一个上面写着镇国,一个写着林。这两面旗子后面就是镇国公了。他打量了一下镇国公头发花白,脸上有很明显的抬头纹,想必年纪也超过五十多岁了。这样一个老人,让他最为在意的就是那一双眼睛,眼睛之中杀气腾腾,如同要吃人的老虎一般,他心想林大人的眼睛已经算是很凶了,没有想到镇国公眼睛还更加凶悍。 苏婉清对着他小声说:“没有想到这头饿虎还真的老而不衰,有他祖上林肃敏公的风范。”苏婉清说到这里,看了看他说:“霖玲说你对开国的往事很多不知道,真是一头大笨牛,你听好了,当初国朝有四大战将,分别是林肃敏公,苏武穆公,傅忠武公,周忠靖公。林肃敏公当时被称之为冢虎,苏武穆公被誉为少麟,而傅忠武公被称之饿貔,周忠靖公被称作怒熊。林肃敏公用玉衡军取得益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当然这是一大功劳,还有一大功劳就是他是三路大军西路大军统帅,破武凉府,陇右府。在两府的战斗之中,杀敌无数,在三路大军之中也是杀敌最多的一路。” 他想这个个性倒是遗传了下来,其他人不知道,林大人就是那种可以杀就不绝不和你废话那种,至于青萝郡主的绰号,更说明一切。镇国公板着脸走在那里,似乎有匆匆心事。他询问苏婉清:“这镇国公都已经进城了,为什么襄国公的府军还没有呢?”苏婉清说:“我们可是东道主,这要客人全部进城之后我们才进城,不知道襄国公府军,还有这东南府的厢军也都没有好进城。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权军进来,我们襄国公府的军队就要进来了,到时候城门估计就要关闭,防止有人将城里的布防泄露出去。大笨牛,你要走,最晚后天就要走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密道 第两百一十八章密道 他说自己没有想着离开,现在这里固若金汤,虽然会有危险,但是好歹有四十多万军队守着,这都不放心的话,那么天下没有几个安全的地方了。苏婉清罕见的笑着说:“大笨牛,你这个人呀,这个时候倒是聪明起来了,的确这里都不安全的话,那么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大笨牛,万一真的城破了,你就立马带着霖玲到古吹台来,我有办法救你们。”他好奇的看了看苏婉清,然后询问苏婉清有什么办法,苏婉清看了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古吹台再说。”他点点头,和苏婉清一起去了古吹台。 到了古吹台,苏掌柜笑着说:“大牛,今天又要在这里休息呀,你和霖玲说了吗?不过算一下时间,今晚陪婉清也好。”苏婉清直接啐了一声,然后用这边的方言和苏掌柜说了什么,苏掌柜只好点点头,然后拿出一把钥匙给苏婉清说:“好婉清,你可要悠着点。”苏婉清无奈的说:“阿爹,你还怕我把它拆了不成。” 苏婉清不在和苏掌柜多说什么,带着他前去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一个杂物间苏婉清将一个桌子搬开之后,然后在地上摸了一下,然后让他帮忙掀开一块石板,然后地下竟然露出一个通道。苏婉清等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暂等一下,等到这里面晦气放的差不多再在进去吧。”他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苏婉清点燃了火把,然后跳了下去,他也跟着跳下去,然后点燃火把,看到这下面竟然用是用青石修建的通道。他和苏婉清走了一阵,还是看不见头,不由询问说:“这个通道通向什么地方呢?”苏婉清笑着说:“通向神目山后山呢?你认为当初为什么乐国贵族一直死不投降,就是靠着这个通道搬运粮食进来呢?” 他想到一个问题,对周霖铃说:“那么要是被敌人知道这个通道岂不是不妙了。”苏婉清笑着说:“没事的,你看着通道多狭窄,就只够我们两个人在里面走,要从这里攻陷丰城不过痴人说梦,到时候察觉了,只要一把火丢下去,烟子一熏,多少人要被熏死在里面。大笨牛,你没有注意到我桌子上面那放着几个瓷器吗?自要敌人从哪里上来,里面会惊动我父亲和我,到时候本姑娘只要一喊,四周守护我门的家丁就会出现。” 他点点头,心想自己想到的,苏家父女也早就想到了,自己不用太过担心了。他们走了很久,苏婉清指着上面说:“到了,推开上面的板子就可以了,当然我们现在不能弄,这个东西若是动了,被上面的敌人发现了痕迹了,那可真不妙了。”他说是,这小心使得万年船,现在不用没有必要。不过他倒是好奇的询问说:“那么苏姑娘,你能确认上面没事吗?”苏婉清白了呀一眼说:“这从下面不能打开,又不是说不能从上面。上面我前天才确认过,没有任何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待东西来就是了。” 说到这个,他对苏婉清说:“苏姑娘,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在这些地方留下一些水和干粮,以备不时之需。”苏婉清听到他这么说,想了想点头说:“的确,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下我知道应该放什么地方了。”苏婉清说着,带着他回头走,然后走了一段时间后,苏婉清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然后让他推开,他用全力一推,发现里面原来还有一个房间,里面竟然又灶有床有碗,在附近还有一条河流。他看着这个地方,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暗洞,被人发现改造成的房间。苏婉清对着他说:“这丰城很多这样的房间,都是修来躲避灾劫的。到时候若真是城破了,我们一家,你们一家,都可以在这里住,虽然有一些不方便,但是好歹也算有一个避难之所。” 他说着倒是一个好地方,现在就应该准备一下,到时候城中真的有什么变故,就可以居住在里面。他和苏婉清走出来,然后苏婉清摸到机关,这门又关上。他们走出来之后,苏婉清突然踮起脚靠近他,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撤,苏婉清对着他说:“别乱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将他帽子的蜘蛛网给抛去,然后说:“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头上有东西吗?”他心想着帽子有东西怎么可能察觉的到,但是不好反驳,只是感谢苏婉清。 和苏婉清道别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屋里,和周霖铃说了这件事,周霖铃笑着说:“岂止古吹台有这密道,连这潇湘楼也有呢?相公要看一下吗?”他点点头,觉得自己这密道讨踏实一点,于是和周霖铃一起走下去到了后院。周霖铃带着他去假山,然后摸到机关,假山后面竟然也有一个密道。周霖铃倒是没有举火吧,和他走进去之后摸了一下,然后手中出现一颗夜明珠,用夜明珠将周围给照亮。 他们两人走在其中,走了接近两刻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在尽头那里,他看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布置的相当精美,如同女子闺房,只不过四周挂着画有些让他尴尬。他对着周霖铃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周霖铃笑着说:“不知道,不过这里还有一条路通向长乐侯府。”他心中里面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心想这高皇帝和孝懿太后真是别出心裁,约定在这见面。 “这里布置虽然好,但是只能待一晚上,不适合长期居住,避难还是差了点。”他叹气一声,这里密道还是不行,要避难还是要去古吹台。周霖铃点点头说:“妾身听说这丰城到处都是这种密道,若是城破了,扎木赫等人肯定会大肆查探。扎木赫自称是乐国后裔,肯定知道丰城这些密道。妾身担心的是,如果有密道,我们不知道,土人从那里进城的话,那么就危险了。” 听到这话,他也觉得这样很危险,他和周霖铃离开之后,到了外面,他说自己去找周山说一下这件事,让周山前去找大司衡说一下这件事。 他到了周山住处,周山正在一个人悠哉的躺在椅子饮酒,见到他来笑着说:“好妹夫,你不在家里练习射箭,找我这个大舅子有什么事情?唉,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说吧,你想我怎么办吧?我摊上丫头和你,我都已经认命了。”他一笑,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周山,周山听完后,自己饮了一杯,然后笑着说:“这些不用担心,扎木赫绝对不会走那些密道的。这些密道进来的兵,不就是来送死吗?城中可是有二十多万军队在修养呢?不把城门打开,扎木赫根本没有什么胜算。” 他说万一是晚上进来,悄悄打开城门呢?周山再次笑着说:“这更不可能了,妹夫,你是不知道虞朝军队,韩忠敏公曾经下过军令,紧急时候,军队将士按照三班制,每班四个时辰,这样昼夜不谢,当初攻打北都便是如此,七天将魏朝给活生生累垮了。”他见周山说的这么自信,也不在多说什么,这个他们有信心就好,自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他询问一下水田先生什么时候下山,在初十的时候,水田先生就回到山中,继续去上课了。 “不急不急,这敌人离这里还有十多天呢?连厢军都还没有进入到城里,有什么好着急的。对了妹夫,你怎么知道密道的事情。” 他将古吹台的情况告诉了周山,周山听到之后,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这件事让妹妹和苏婉清别告诉郡主娘娘,否则到时候就麻烦了,我倒是不担心丰城会被扎木赫攻破,而是担心奉王殿下,唉奉王殿下,我这个好岳丈,你可千万别鬼迷心窍了。他听到这话,也只能叹气一声,的确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外敌,而是内鬼。 周山再次喝了一口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那么多明日愁哦。希望岳丈大人能够真的全了他那春秋大义,别让世人为难呀。”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周山,他将奉王要借兵的事情说了出来,周山神情严峻,然后看着他说:“好妹夫,这件事你告诉范世民没有?”他点点头,周山叹气一声说:“范世民肯定是要去禀告陛下,让陛下裁决,这个老滑头,等陛下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陛下又能怎么样?下诏不准奉王参与军机大事吗?陛下要是真的能这么和封王撕破脸皮,我也不用娶郡主了。提防奉王?这城里忠于陛下的哪个不是暗中提防着奉王。” 他说这个情况大司衡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周山点点头,然后敬他一杯酒说:“好妹夫,来喝一杯,回家好全了我妹妹的心愿。”他苦笑一声,说自己真的滴酒不沾,这心意自己领了。周山只好自己喝下,笑着说:“妹夫,你这人滴酒不沾真是少了人生多少乐趣,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很无趣吗?”他说自己习惯了,而且醉了未必能解忧,醒了还是要继续忧愁。 说到这个,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于是告诉周山,从前有一个人叫做忘忧,忘忧名字虽然很好,但是整个人却很忧愁,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神医,这个神医给了他一壶丹药,告诉他吃一粒就可以忘记十二时辰的事,吃三粒可以忘记一旬的事,但是不能吃多,否则后果不可限量。 周山笑着说:“这世间真的有这种的丹药的话,那么还要酒干什么呢?”他说这是传说故事,不用太过较真,而且这种丹药绝不会取代酒,周山不要心急,听他慢慢讲就是了。 第两百一十九章国都 第两百一十九章国都 他继续说,忘忧得了这个丹药的时候,只要一忧愁就吃下这丹药,渐渐的忘忧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吃了丹药之后,好像变成了神仙,可以穿梭到第二天。周山好奇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解释说,因为有十二个时辰记忆消失,他自然会觉得自己到了第二天。听到这话,周山笑着说:“有趣,有趣,妹夫你继续。” 他说忘忧越吃这个丹药,越觉得痛苦,就算一点小事都接受不了,晚饭上的慢了一点,他就觉得无聊,然后服下了丹药。这样快速度过了一年时间,后来无忧参加科举,距离发榜还有一旬时间,无忧感觉到难以接受,直接吞了三颗药丸,等无忧睁开的眼,已经到了出榜的时候。无忧前去查看,发现自己还是没有中举。无忧越想越气愤,于是三颗三颗的吃着,这样过了四年,无忧再次参加了科举。 “妹夫,这丹药似乎有些太多了吧?”周山笑着询问,他说着仙人给的丹药,要多少就要多少,反正是传说,不用那么较真。无忧这一次再次乱选,接受不了的无忧,也不顾仙人的劝戒,直接复用了十颗。等到无忧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五十多岁了,这时候无忧已经病倒在床,身边的亲人他却一个人都不认识。 这时候无忧已经功成名就,被人称赞了,但是无忧却记不起了一切,关于第二次科举之后发生的事情无忧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无忧感觉到一种无力痛苦,明明想要得到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得到了,但是无忧心中没有丝毫快乐,他连怎么得到的都不知道,这半辈子记忆都丢了。无忧在临死前找到仙人,希望仙人能够恢复他的记忆,他愿意再重来。 周山听到这个,笑着说:“这个故事倒是挺有趣的,不过后面不用讲了,无非是仙人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不过妹夫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呢?”他说希望周山不要整天这么浑浑噩噩,借酒消愁,这人的一生很短暂的,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周山又才华,又有能力,当名士虽然不错,但也真要真快乐,这种假名士又何必呢? 周山询问他怎么这么说,他说真名士就是水田先生这样,真的全心全意归隐山林,而周山只是学的了皮毛,玩世不恭,而没有真的率名教而任自然。听到这话,周山好奇的说:“我的好妹夫,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话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勉强笑了一下回答说:“或许是敌人要进攻了,压力有一些大了。” 周山点点头,笑着说:“妹夫,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扎木赫的事情不用太过担心,这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而且你一个农民,扎木赫没有对付你的必要,你就不用多担心了,到时候无非就是难以出入丰城,我听闻扎木赫来到东南府秋毫不犯,还算仁义之师。”他叹气解释,扎木赫这么说无非是还没有攻下丰城,担心东南府的人会在后面给扎木赫捣乱,这才秋毫不犯。周山也赞同他这个说法,然后再次说:“这扎木赫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一次守城看来也十分困难,妹夫,若你是扎木赫的话,你会怎么攻打这个地方呢?”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的机会就是让城中的军队出城决战,他又询问土人是否会攻城,周山苦笑的说:“这个妹夫你倒是问对了,土人对中原文化研究最深,他们对于攻城也十分熟悉,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登城塔就是他们发明的。妹夫你应该没有见过这玩意吧。这东西四四方方的,下面有车轮,然后正对城墙这一边是蒙着湿了牛皮,十分坚硬,弓矢都射不穿,这个登城塔到了城墙脚就从上面加过梯子来,着梯子有倒钩,可以挂住城墙,要取下十分困难。这种情况也只有在城墙战斗,别无他法。 他说不能用火烧毁吗?周山摇头说不可能,这些登城塔在移动之前都会浇上水。而且那牛皮韧性不错,投石车的石头很难造成伤害。这东西除了移动缓慢之外,简直可以称之无敌了。不过要造这东西花费的时间可不少,丰城暂时不用担心,而且从陈朝之后,就有所谓的女墙。女墙和外城墙并不相连,专门用来对付着这东西的。 他在南都看到过女墙,心想这东西和瓮城有一些相似,不过不和外城墙不相连,当时心中还在想着东西真够歹毒的,让攻城的人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登城塔这东西,如今看来,这女墙还是很有用的。周山告诉他,丰城没有修建女墙的原因是担心敌人用水攻,若是将水给放了来,这外城墙和女墙之间泡着,会把墙体给泡烂。所以丰城的南门那边就只修了瓮城,当做一道防御措施。 “这天下唯一好的大城就是西京城,东西南北都有山脉环绕,真是高山为墙,深河为池,可惜如今粮食重地已经移向了河左,再次西京城建都就不可以遥控中原了。不过现在北都的位置也有一些比较偏僻。南都勉强才能掌控天下。”周山说到这个,然后继续说了几个大城的建都优缺点。 “永安城人口和地理位置都不错,可以作为王者之基业,只要东边控住了凌云关,北边控住合川关,就可以永世的安康,不过王业不偏安,固守只能割据,而不能对天下大势有重要影响。灵州作为西北要地,善贾云集,繁华无双,有百里瀚海为天险,割据有余,争霸不足。而且西北二府,是历朝重中之中,在天山关都设有重兵,这个地方向来有天下大乱梁未乱的说法。” 周山说到这里,再次喝了一口酒说:“接下来就是常和城,这魏朝龙兴之城,我曾经去过一次,真是龙脉之地,常山如同长龙,龙头和东海交接的地方就在常和城。远远的看上去,这常和城就如同一条长龙将一个珠子吐入东海。只可惜太过靠北,而且虞朝没有水师,北方还有玄武国虎视眈眈,不过若是恢复五京制的话,常和城倒是可以为北都。 “接下来就是中京的河阳城,这城所在正好是天下的中央,也是当初国朝初定的国都,后来因为高皇帝殡天,二妃休养生息,不建宫室,于是就不在迁都。这个也是一件憾事,若是定都河阳城,就无须二都分治。”周山说完,他好奇的询问周山,就自己的印象,这河阳城比较靠西靠南了。周山笑着说:“这个天下之中是一个大概,不能真的当真,真的天下中心,是南直隶一个小城。不过这疆土变换,中心位置也一直在变。” 他们聊了一会儿,周山已经有些醉意了,说话都有一些迷糊了,他也就不在多说什么,恭敬的告辞离开。和周山道别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和周霖铃说了今天的事情。周霖铃听到周山又喝醉了,双手叉腰,很不淑女的说:“哥哥也是,整天也不知道收敛,现在这个情况岂是他整天饮酒作乐的时候。” 他说没事,周山心里肯定很明白,有分寸的,不用过于担心。周霖铃也不在多说什么,反而好奇他说的那个故事,询问说:“相公,这个故事是你自己想的吗?”他准备点点头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对着自己说:“你确定要服用吗?”他准备说拒绝的时候,然后画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开始回想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预感,这个人和自己穿越有关系。 “相公,你没事吧。怎么你一下脸色怎么苍白?” 他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你想多了吧,我听说害怕鬼的人都会有这种错觉,听完故事之后就不知觉将自己代入进去,然后就会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他对着周霖铃勉强一笑说:“没有想到霖玲你竟然会知道这个,我还以为你一直相信有鬼神呢?原来你是真的知道这是疑神疑鬼呀。”周霖铃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说:“妾身是真的相信有鬼神,不过我也相信这人鬼殊途,难以见到,一般说撞鬼的多是疑神疑鬼或者心中有鬼。:” 在周霖铃的安慰之下,他心情要好了一些,然后和周霖铃讨论如果被扎木赫攻破城池怎么办,他是准备带着郡主一起走古吹台密道,而又因为周山的嘱咐而在纠结。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到时候我们也只能听从哥哥的,不过我们不能放弃郡主,郡主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嫂嫂,等下我前去问一下,若是到时候真的城破了,她有什么打算。这丰城密道不少,想必郡主也知道不少。” 他点点头,若真是奉王借兵的话,郡主的安危倒是无须担忧。他又在想,到时候奉王真借兵的话,自己们呆在奉王的身边是不是要安全不少。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否决了,这呆在奉王身边最多一时安全啊,等到最后还要被当做从贼论处,在虞朝和扎木赫之间,他还是选择虞朝,虞朝人心还没有失去。胜利的天平还倾向虞朝这边,自己何必要弃明投暗呢? 而且就算虞朝输了,自己也可以继续当一个农民,站在虞朝这边无害,唯一损失的就是少了一个从龙之臣的机会,这个机会他倒是不在乎。 周霖铃想了想和他说:“相公,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真的认为这一次丰城会失守吗?”他摇摇头,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丰城会失守,但是这玉衡将军的话却让他忧心忡忡,他也没有十足把握,他想知道有什么不知道的消息,会让玉衡将军担心丰城会失守。 第两百二十章军队到齐 第两百二十章军队到齐 他没有想到在晚上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从郡主那里听到了,周霖铃上去问了之后,然后回来对着他说:“相公,看来这一次丰城真的比较危险了,原来悦华府的总督赵知兵已经投敌了,此人曾任东南府总督,今年才调到悦华府,这人颇为知兵,在东南府几次剿灭白藕教引起的民变。朝廷派遣赵知兵去悦华府的目的也是为了镇住土人免得土人造成大乱。” “这赵总督为什么会投敌,以他的能力和忠诚,应该不会随便投敌才是?”他疑惑的询问,周霖铃叹气说:“按照悦华府那边说的消息,这是因为赵知兵见土人处境,心中不忍,兵败被捉之后,又被扎木赫以礼相待,于是就投降了。他听到这话,心想怪不得玉衡将军这么担心,这总督投敌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赵知兵对丰城的防御很熟悉,扎木赫这边了解丰城这边的情况,而虞朝就连扎木赫多少军队都摸不清楚。这种情况,丰城真是胜败难料了。现在只能等着平妃到来才行了。他想到这个,心中反而放松下来,自己知道了好了,免得随便猜测。 他对周霖铃说,如今丰城的防守战,只能期待着赵知兵还有一点身为虞朝人的良心,不会出什么妙计,这计策就算不成功的话,也会给丰城上下极大的压力。周霖铃点点头,小声的说:“郡主认为应该让四圣司的去刺杀赵知兵,相公你认为如何呢?”他说这个就是下策,这扎木赫也知道赵知兵重要性,一定会安排好警卫工作。而且这想要在数十万军队之中刺杀一个人,只有小说才有可能,混进去之后,找到赵知兵都如同大海捞针,还别说那层层护卫,真有的这样的刺客,那么还不如直接刺杀扎木赫算了。 而且这刺杀要是不成功,反而彻底寒了赵知兵,让赵知兵全力对付虞朝,这就不太妙了。现在就算赵知兵投降了,还可以用大义训斥,虞朝这边占着理。周霖铃点点头,笑着说;“相公你果然考虑的周到,妾身其实也赞同这个方法的,这样省去很麻烦,也会让士兵少流很多血。”他握着周霖铃的手,小声的和她说,这世上看似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难的,有时候要多思考一下。周霖铃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然后说:“相公你说的对,妾身受教了。” 第二天,天权军也到了,苏婉清再次拉着他前去观看,这天权军神情比较的疲倦,毕竟从沧海府那边千里奔驰而来,这些军队自然是从北边的水门进城。港口十分忙碌,不少服从劳役的人将船绳给固定起来,然后搭好班子,让船上的士兵下来。士兵下来之后依次战好,然后雇佣劳役的人又要将船解开,让下一批船进来。 这样速度明显很慢,这十万人用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全部进入到城中,然后开始整理仪仗,士兵们都打起了精神,昂首挺胸的走在朱雀大道上面。看到这些士兵,丰城的人民也是狂呼,这些人都是已经决定留在此地的人了,要走的差不多已经走完了,现在丰城里面民众已经和这些军队联系在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能够跑的了。 他看着天权将军,心中倒是很好奇,这人竟然穿着一身儒衣,脸上也是书卷气。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以为儒冠就不能带兵吗?这国朝能打仗的文人可不少,尤其是那些勋贵,国朝女子都能上沙场,更别说文人了。”他点点头,但是心中对这位天权将军不怎么放心,儒生能打仗倒是不足为奇,不过他总是心中没有底,悬着的。” 苏婉清看着天权军进入内城之后,看着后面说:“唉,大笨牛,你现在想走就走不了了,没有想到厢军都这么快进来了。”他询问苏婉清知不知道赵知兵,苏婉清笑着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还是我祖父的得意门生,前些年在东南府做总督,然后好像调到了悦华府,悦华府!大笨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婉清突然大叫着说,让四周的侧目看着她。苏婉清脸一红,然后拉着他的手,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说:“大笨牛,快说,赵知兵怎么了。”他将赵知兵投敌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叹气说:“糊涂,真是糊涂呀,这赵知兵怎么越来糊涂了,这土人有什么可以怜悯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询问苏婉清是否有办法能让赵知兵回头是岸,苏婉清给了他一个白眼:“大笨牛,你还真当我有纵横捭阖之能呀,想要说服谁就说服。这赵知兵和本姑娘就见过本面,怕是早就把本姑娘忘得差不多了。本姑娘去劝还不如你这头大笨牛去,你只要晓之大义,动之以情,赵知兵一定会洗心革面,然后你们两个就被扎木赫给宰了衅鼓(古代出战之前,要用牛血泼在鼓上)。”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苏婉清这话倒是没有错,就算赵知兵想要回头是岸,扎木赫也不会允许。苏婉清在那里踱步,然后小声说:“赵知兵呀赵知兵,你家人是难保了,到时候可别牵连到苏家。”他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安慰苏婉清说:“苏姑娘,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现在国朝真是需要你苏家的时候,怎么可能因此自毁长城呢?” 苏婉清摇摇头说:“现在肯定不会,就怕秋后算账,陛下这人,很小心眼的,当初有人评价陛下内多欲而外示仁义,岂可得乎?”他听到这话,好奇的询问说:“苏姑娘,你这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苏婉清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笨大牛,我父亲当初也是公子,也被囚禁在京城,自然知道陛下的脾气。他和我说了很多陛下还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对陛下这个人很不满呢?” 说到这里,苏婉清看着四周,然后小声说:“陛下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很和蔼,其实特别小肚鸡肠,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暗地里面自要找到机会就会下死手,我父亲对他这个人算是看透了。”他没有什么表示,心想自己没有接触过还是不评价比较好,不过这一点一定要记住,毕竟日后万一真的面见今上,还可以用到。 苏婉清不在和他说什么,拉着他再次前往到了街上,这时候厢军才走到不到十分之一,这十万多厢军的很多都是丰城本地人士,他们的亲人多数还在城里,于是这一批厢军的精气神明显要好一些。在厢军后面就是襄国公府军,这襄国公穿着的铠甲,他也察觉到不是虞朝样式,而是苏将军庙里那个样子。襄国公骑在马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四周的民众,不时的挥手。襄国公也看到他们两人,对着两人欣慰一笑。苏婉清看到这情况叹气说:“惨了,祖父又误会我们了,大笨牛,你刚才就不知道低下头吗?”他说自己低下头,襄国公也认的出他们呀。苏婉清轻轻的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腰说:“大笨牛,你还顶嘴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带周霖铃出来,有周霖铃在这里,苏婉清还会顾忌一些。不过周霖铃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出来。 等到这一群士兵全部进入到城中之后,一只骑兵从城里跑了出来,对着四周的居民说:“关闭城门,任何人严禁出城。”这个骑兵到处的喊着,很快这道禁令传遍整个丰城,他也看到了外城的城门关上,然后最开始从悦华府那边逃来的厢军从城里各处走了出来,进入到城墙上。 然后又是几个骑兵沿着街道宣布军令,敌人没有到来之前一切如旧,可以在城中行走。而军士严禁私自上街,而且不准扰民劫掠,否则一律处斩。军令宣布之后,苏婉清笑着说:“国朝能够打下江山,就是靠着这严格的军令。只要军纪不坏,国朝江山万载无忧。”他听到苏婉清这话,也不想反驳。的确虞朝军纪是自己知道最为严厉的,动不动就是死刑。最轻的就可以让人去了半条命,从严治军这的确是不错,不过靠着军队来维系江山,明显不是正道,还是要仁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道。” 接下来又是骑兵宣布了总督的命令,所有成年男子都要准备好武器,前往到内城,接受训练。苏婉清看着他说:“大笨牛,看来你这段时间有的忙了。”他点点头,没有想到自己逃过了陵水县的冬季训练,又在这里被逮住了。不过这样练习也好,到时候也多了几分活命的准备。 “对了,大笨牛,你们粮食准备好没有,这一场战争可不短了,这一围城了,至少要有三个月的粮食。”苏婉清关心的说,他说自己不知道,不过潇湘楼应该没有粮食问题,他询问城里士兵粮食是否足够,否则到时候军粮不够,这群士兵到处敲粮就不好办了。苏婉清随口说:“不知道,应该足够了吧,就明面就有五百万石,私下有多少就不清楚了。”他点点头,一个军人一天不到两斤,就以两斤算,这一天也是八十多万斤,算起来好不到一万石,这五百万石能够支撑一年了。而且还有沧海府那边运输的粮食过来,城里用粮食完全是够了。 至于用水,这更不用担心,蓝河就在城里。蓝河不够还有一大条玄河。古代污染不严重,河水只要在家里澄几天就可以引用了。丰城唯一担心就是粮食,水是丝毫不用担心的。他估摸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这边应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看对方的手段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想着,希望这一次自己和周霖铃都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场大战,不会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 第两百二十一章阿扎西 第两百二十一章阿扎西 和苏婉清分开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享受所谓的难得清净,因为关闭城门的消息,这街上倒是十分清净,他走到一个小巷,迎面而来一个男子,提着酒壶,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走着,口中念着。 “深山之深白云封,青天白日无人踪。拥书万卷图百卷,千缸葡萄双芙蓉,高歌太白襄阳句,清风明月来相娱。君不见,曹两京,宋三都,其文空在人俱无。山中云,云中山,尔能容我之痴顽?与尔百世常相守,魂魄安能离此间。” 他听着这一首古风,觉得这首清新淡然,吟诗之人的胸怀高洁,不由有了亲近之意。他没有贸然开口,站立在一旁,等这个人过去的时候,对着此人深深鞠躬。那人也醉眼惺忪的看着他,笑着说:”你我素不相识,何必行?”他说自己听到此人诗中有股淡然之气,不由心中敬佩,于是行礼。 “哈哈,你们中原人真是有趣,随口唱的歌,你还能听出什么淡然之气,你不会是在诓我吧。”那人笑着说,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淡的说:“是与不是,阁下心中自有论断,小的就不在多打扰了。”听到这话,那人笑着说:“哈哈,我叫阿扎西,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一个土人。” 他看到阿扎西耳朵上的确带着一个耳环,心想这个倒不是假冒的,中原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男性是绝不会打耳洞带耳环的。不过现在这么一个情况,一个土人还敢留在城里,也算是一种胆气了。他对着阿扎西说:“兄台打扮谈论都像中原人士,若非有人细心观察,未必知道你是土人。”阿扎西笑着说:“土人就是土人,中原人就是中原人,你中原人有你中原人好,我土人有土人的好。”听到这个话,他疑惑的询问:“阁下既然不羡慕中土文化,为什么不离去,要呆在此地呢?” 阿扎西指了一下自己的前进方向,对着他说:“这安古唐拉城本是我土人圣地,当初乐国皇帝在这里建都,历经二十四帝四百多年,你中土陈朝的皇帝以兵来犯,毁了我社稷,夺我城邦。距今已经七百年了。”他看着阿扎西,阿扎西也看着他,嘲笑的说:“怎么,你心中想着是不是要将我报官捉拿?”他说没有,这阿扎西就算有这个感情很正常,而且自己相信阿扎西不会当内应,从阿扎西刚才那一首古风就可以知道,阿扎西内心想要的是平静生活。当然,阿扎西就算当内应也只是自寻死路。这城防这么严,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 听到这话,阿扎西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看着他说:“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你这个中原人倒是有趣,我们坐下说一下吧。”阿扎西说着,倚靠着墙就做了下来,一个腿伸直,一个腿弯曲着,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墙上。他也随便坐在地上,阿扎西笑着说:“中原人,你应该告诉我的名字了。”他将自己的姓名说了出来,阿扎西笑着说:“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字号吗?”他再次解释自己一个土农民,哪里来的字和号,不用客气随便称呼就是了。阿扎西笑着说:“大牛,大牛,这个名字倒是搭配,和我土人取名一样,像什么就取什么名字,大家见面之后听到名字就知道这个人为人处世了,不像你们中原人,有的名字君子,其实做的小人的事情。” 他好奇的询问扎木赫是什么意思,阿扎西说:“按照你们汉语来说就是勇冠三军意思,族里最勇敢的战士。而我的名字阿扎西就是无能的人。”他一笑,说阿扎西可不是无能的人,阿扎西没有回答,只是喝了一口酒询问说:“中原人,你虽然没有说你是什么地方的,但是我能听出你不是本地人,你怎么不离开这里,你认为扎木赫攻破不了这个圣城吗?”他说自己不是不离开,而是有原因不能走。阿扎西点点头,感叹一下说:“这人总是很多无奈,我想要归隐山林和阿妹一起躬耕田野,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连阿妹也离我也去了。” 阿扎西说到这里,神情有一些忧伤,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说:“李大牛,你是一个聪明人,扎木赫是攻打不下这种坚城的,你们中原人只要坚守几日,你们大军就会集结完毕,这中原有二万万人,而我族只有三十万人,扎木赫不过以卵击石。”他看着阿扎西,然后小声的询问说:“扎木赫知道这个吗?”阿扎西摇头说:“他怎么不知道,我族之中对你们中原人了解最多便是扎木赫,扎木赫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族人只能背水一战了,若是不战,待我这一代死去,我族就会彻底消失了。和传闻的南火国一样,只留下这无人能够辨识的文字。” “扎木赫和我还有大多数族人一样,希望大神能够庇佑他的子孙,让扎木赫能够攻下这座坚城,恢复乐国故土,还我族一个安稳世界。你们的中原人能进入到这里,但是你们将永远不在是这块土地的主人。他听到这话,对阿扎西这个不太可能,就算攻打下这丰城,虞朝都不会放弃的,这丰城已经被中原管理七百年了,怎么会拱手相让呢? 阿扎西听到这话,神情一愣,然后目光暗淡的说:“若是中原人非要抢夺的话,那么我族也不会想让,此地本非你们所有,当初你们的文王分给你们吴伯的土地只是丰城一小部分,那一部分已经半数被玄河给淹没了,而且这本来就是我族的土地,你们文王自行分封,你们有何权力占领。”他听到这话想了想,用无奈的语气说:“这个权力就是军队,吴伯的确只是占了一部分,后来吴伯称王的时候,这丰城已经属于吴王所管辖了吧,后来陈灭乐,魏朝继续南进,虞朝继续南进,这土地就已经成为了胜利的战利品了。” 阿扎西听到这话,目光全是鄙夷,对着他说:“那么我族人也将你中原占领,那么你中原就永久是我族的吗?”他点点头,道理的确就是这个道理,古代社会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阿扎西见到他点头,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再次露出悲伤的申请说:“就算占领这里,我族也不会攻打中原,你们有着二万万,我们进入到其中,就如同一粒米掉进沙堆之中,难以治理。”他对阿扎西说,这丰城就未必能够打下,还是不用说这么长远的事情。阿扎西说;“扎木赫可惜了,他若是能够在悦华府修养生息,以回雁山和你们中原相抗衡,也不会有多大难事。” 他心中咯噔一声,心想着阿扎西和自己想法想通,还好这人不是扎木赫,否则事情就难办了。他小心的询问,阿扎西既然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出城告诉扎木赫。阿扎西苦笑的说:“这不可能,扎木赫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许诺族人的恢复故土,就算心中再有不甘心,也只能攻下丰城,重建乐国社稷。扎木赫若是停在悦华府的话,族人会以为他懒惰了,人心就会散了,这人心散了,就难以对付你中原了,你中原能扩地千里,何尝不是因为我族人心不齐,各部落勾心斗角,才有了可趁之机。若是在你朝和魏朝交战的时候,我族当时能团结一心,以百万之众想要恢复乐国乐土,那又有何难? “这就是人和,可惜你们土人醒悟太晚,已经难以回天了。”他直接说了心中的想法,中原就算和这些人十换一,土人都换不起。三十万多万的人口,只能掀起小风小浪。扎木赫听到这话,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愤恨的将自己手中酒囊丢了出去,用力捶打着胸口,宣泄心中的情绪。看到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土人终将消失,现在扎木赫的所作的不过图一丝侥幸,希望能逃离被历史车轮碾压下去的命运。他认为是无用的,现在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让史书写上这么一笔,留下土人最后的辉煌。 阿扎西宣泄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说:“李大牛,李大牛,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其他中原人绝不会和我聊这么久,你们中原人不是有一句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倒是让我意外。”他说自己就一个泥腿子,连道都没有,所以扯不上道同不同,只是觉得阿扎西有趣,于是和阿扎西聊了聊。 “这圣城里面的人我见了不少,多是一群白日骄人,昏夜乞怜,这种人不足相谈。你倒是不同,我倒是想听听你对扎木赫的看法?” 他想了想,说自己也认为扎木赫应该在悦华府那边休养生息,静待时机。就算没有收复丰城的时机,也可以壮大自己的部落,让土人人口能够增加。阿扎西摇头说:“虞朝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还不是要打,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他说这个没错,的确要打,但是只不是先发后发的问题了,虞朝攻打悦华府,不利。而土人攻打丰城也是不利,虞朝去了,土人就是以逸待劳,只要扎木赫打赢两三场战斗,然后说不在北上,虞朝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悦华府对于虞朝形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阿扎西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李兄说的的确是正道,只可惜我族人之中没有你这般人才。唉,李兄,李兄,当初兵法讲势,我一直不明白,最近才略知一二,这你我二人都知道北上不利,但是势之所迫,人不得不向前呀!如今北上已经不可避免,李兄是否有什么良策。此言不过三口,不传六耳。” 他对阿扎西摇头,说了一声抱歉,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第两百二十二章贤士 第两百二十二章贤士 阿扎西听到这话,对着他说:“我都忘了吗,你是中原人,怎么可能协助我们呢?是我失言”他点点头,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就算有办法,也绝不会说出来,最多就是和周霖铃吹一下,对外人绝不会乱说。阿扎西也不在问这件事,而是笑着说:“李兄,你见过奉王吗?”他摇摇头,阿扎西笑着说:“我倒是见过,这奉王哈哈哈,空有亲贤的之名。” 阿扎西说到自己见奉王的事情,前去拜见的时候,一群仆人让阿扎西先行礼,阿扎西说自己是贤士,奉王求贤就是求自己,应该向自己先行礼才是。奉王并没有理会,而是左右再次说什么藩王那是皇亲,那是尊贵,阿扎西一个土人是平民,是低贱,这只有低贱对尊贵行礼的,哪有尊贵向低贱行礼的。 他听到这里,询问阿扎西怎么说,阿扎西笑着说:“我当时候回答了,这贤人可比藩王重要多了,曹朝末年,宋帝兴兵,路过贤士蔡时变的墓地时候,亲自下马,三军禁声,不准喧哗。而破周王之时,王府上下不留一个活口。这贤士可比藩王尊贵多了。再说你虞朝高皇帝,邀请大司衡的时候,吃虱而谈,何等谦卑。这贤士为尊,藩王为贱,理当藩王向贤士行礼才是。” 他心想这人真是胆大,敢和奉王说这些,真的不怕死吗?他然后询问奉王的怎么应对的,阿扎西再次说:“这王爷这才让我坐,也不说行礼的时候,只是询问我有何能?何才?能赐教他什么?我当时就讥笑他说不应该叫奉王,而应该叫梁王,也不用问这么多,直接问夫子前来,将有何利寡人就是了?何必问这些呢?”他心想奉王估计想杀死这人的心都有了,他询问接下来奉王又是如何表现的。 “他还能有什么表现,无非是说自己失言了,然后就准备安排我住在王府,我对奉王说,若是不用我,就杀了我,免得日后悔之晚矣。” 阿扎西笑着说,他听后心想真是一个狂人,阿扎西接着笑着说:“李兄,我能活着,说明这奉王空有贤名,不足以成大事,他就算不杀我伤了他名声,也不应该让我轻易离开,这不是大度,而是迂腐短视,我和李兄说这些,也是因为李兄是一个贤士,日后就算有了出仕之心,也别去奉王那边。”他说多谢阿扎西的叮嘱,自己一个小人物奉王未必能够看得上。 对于奉王,他倒是彻底死心了,阿扎西说的对,这样的人实在很难办成的大事,自己没有必要和奉王走在一起。他想了想,询问阿扎西对于奉王不进入城里的看法,阿扎西对着他说:“奉王这个人十分好面子,他想要的不过面子,而且扎木赫肯定也不会理会着奉王,他可是一心要攻下圣城,然后凭借着坚城拒敌。 他说攻打奉王府似乎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就这样就放奉王府在后面,岂不是很危险。阿扎西微笑的说:“按照李兄这顾虑,扎木赫一路北上,没有攻打任何城池,那岂不是更加危险。现在扎木赫可是刻不容缓。早一日攻打圣城就多一份把握,就算将奉王放在后面,奉王又能干什么?难道还能出奇兵袭击扎木赫吗?他府上就所谓的三千上手无缚鸡之力的食客,还有两万家仆,唯一有战斗力就只有五百亲卫兵,守住他的王府就已经十分苦难了,还想出击。”他说扎木赫抓住奉王的话,可以让丰城这边的将士投鼠忌器。 “哈哈哈,李兄,投鼠忌器,你们的虞朝的皇帝就差找不到理由让奉王殉国呢?奉王要被抓了,对我们没有丝毫用,反而还要小心奉王被乱箭给弄死了,你们中原人还把杀藩王的罪名丢给我们,等到扎木赫将丰城攻下了,奉王那边不就是瓮中之鳖,想怎么抓就怎么抓。”阿扎西笑着说,然后再次说:“不过这都是我的自己猜测,至于扎木赫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他想了想,认为阿扎西这个猜测很正确,奉王真的无足轻重,城里的官员都巴不得奉王早死,早日为虞朝尽节殉国,去见虞朝列祖列宗,免得陛下成天惦记着自己这个哥哥的安危。 他也明白奉王留在城外面的底气了,心中不由感觉到暗笑,这个奉王不受皇帝喜欢竟然成了奉王的护身符。他再次想到一件事,对着阿扎西说:“奉王府还有一个好处,攻陷了有金银珠宝可以犒劳军队。”阿扎西说:“镇国公的金银不少吗?这些金银都原封不动,这是扎木赫高明之处,如今赏赐了,士气虽然一震,但是遇到挫折怎么办。现在讲金银封存,许诺城破之后再赏赐,这些金银士兵都知道,自然效死力攻打城池,若是受挫,只要将金银亮出来,你们中原人说利令智昏,金银迷人眼,士气自然上来了。” 心中一想,这玩意不就是驴子前面钓蔬菜,让驴子望着蔬菜不知疲倦前进。这扎木赫想法果然比较歹毒,同时对于城破的情况更加担忧了。一会儿,阿扎西再次说:“今日和兄台相谈甚欢,可惜时候不早了,我也要离开了,明日我们又在此地一叙,今日所谈之事,不足为外人道,还请兄台多多体谅。”他点点头,和阿扎西道别,然后回到房里。 周霖铃见到他,鼻子嗅了嗅说:“相公,你又去见哥哥了?”他说没有,周霖铃疑惑的说:“为什么你身上这么浓的酒味呢?”听到这话,他将今天遇到阿扎西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到他说完才笑着说:“相公,别人都说别和外人道也,你怎么和妾身说呢?”他轻声一笑的说:“因为你不是外人,是内子呀。” 周霖铃和他一起大笑,然后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这个阿扎西很可疑,按照相公你的说法,此人应该是一位贤士,而且还是一位土人,理应很有名才是,妾身却没有听过,先生也没有说过这个人。妾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扎木赫的确有永冠三军意思,而阿扎西是土人祭祀的称呼,可以翻译成睿。”他听到这话,询问周霖铃若是这样的话,阿扎西应该是隐藏身份了。 “相公,你说他是不是扎木赫本人。”周霖铃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这扎木赫可是五十多万军队的统帅,怎么可能脱离军队到丰城,还去逗了一下奉王,要是奉王发现了,把扎木赫给宰了,那么这土人最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而且就算是扎木赫不远千里跑来探查敌情,也应该在关闭城门之前离开,现在关闭城门了,想要离开真的难如登天。 他说这人倒是有有趣,自己准备明天再去见见阿扎西,人生一大乐事就是和这些智者聊天,有时候很多时间解决不了的问题,经过对方稍微点拨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询问说:“相公,明天我就缠着婉清,不让他跟着你。”他心中不由高兴,连说谢谢谢谢。 周霖铃苦笑说:“别人出门巴不得身边有一个俏丽佳人,而只有相公,算了算了,等到相公你有时间多陪陪婉清,婉清能说话的对象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了。”他口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想着如何多和阿扎西多聊几天。 第二天,苏婉清到来之后,周霖铃的确让苏婉清陪着自己,苏婉清笑着说:“好霖玲,你这算吃我醋了吗?放心吧,这大笨牛永远是你。”周霖铃一笑,拿出几个首饰,让苏婉清看看样式。他离开这里,到了昨天的巷子,继续坐在昨天的位置,等了一刻钟时间,阿扎西穿着的儒裳走了过来,对着他深深行礼说:“李兄真是信人。” 他说没有什么,和阿扎西谈论起这次扎木赫会怎么攻城,阿扎西说:“丰城原本还有北门的,可惜玄河改道,城门就改为水门了,你们中原就不用担北门,分兵守在其他三门就是了。因为蓝水流经城里,这水源是断不了的,粮食也有河北岸的各府补给,围城真是下下策,只能靠着攻城了。” 阿扎西看着外面说:“这丰城都快是两千年的古城了,城防系统早已经完善,在陈朝的时候,陈帝三次攻打才拿下。魏朝的也是知府献城才兵不刃血进入到城中,魏武帝曾经感叹,这天下最难打就是西京城和丰城,西京城群山拱卫,易守难攻,而丰城靠着的就是巨城人口。你虞朝能取得丰城,完全是诈得,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他对阿扎西说这丰城还是过于平谈,城在高也不如高山还用。而且要是有了水师的话,丰城就真的很容易攻打。他个人觉得丰城应该往南移一些位置,不要太过靠近玄河。阿扎西说:“如今丰城有百万之众,想要南迁一寸都困难万分。除非想魏朝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将两段城墙给毁去,然后重新修建。不过以你虞朝的国库,似乎难以办到了。”他脸一红,对询问扎木赫怎么知道虞朝国库空空。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虞朝这么多士兵吃喝用住都是国库出,李兄没有当过兵吧,一兵要三丁来养,你虞朝军士已经超过三百万,就要接近一千万人来养。这一千万人不可能饿死来养病,于是还要又要分到各家之中,就是千万户,我记得在你太宗朝时候,户数才一千两万百多万户,现在有两万万人了,就算十口之家,也就两千多万户。除去士匠商,这户数上又要少不少。最后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开支,你虞朝国库怕是空空如也了。” 他总觉得这个算法不太对,太简略了,不过结论倒是对的,虞朝要是不卖盐引,国库也就刚好收支平衡,要是皇帝修建宫室,那么肯定要加税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悬军 第两百二十三章悬军 阿扎西准备再次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候外面传来行人声音,于是闭上嘴。他往巷口那边一看,只见苏婉清走了进来,看着他说:“大笨牛,你原来在这里,我可是找你很久了。这位是你朋友吗?”阿扎西笑着说:“我叫阿扎西,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苏婉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赶紧开口说:“这一位是苏姑娘,苏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阿扎西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的说:“我都忘了你们中原人的规矩了,女子的姓名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苏婉清好奇的说:“奇怪,听你语气,你不是中原人,是土人吧,蓝族、绿族还是黑族。”阿扎西笑着说:“没有想到苏姑娘对我族还很了解,我是黑族的人。”苏婉清听到之后,对着阿扎西说着什么,他也听着阿扎西熟练的用他不懂得语言交流着。 等到他们说完,苏婉清毫无淑女风范蹲在地上,对着他们说:“真是站着说话腰疼,大笨牛,这次找你是你递交的庚帖有错误,你今年有三十六岁吗?”阿扎西听到这话,笑着说:“原来是李兄的未婚妻,李兄既然家中有事,明天再来谈如何?”苏婉清笑着说:“没事,我来找他也是担心他在外面鬼混,你别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人倒是挺花心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既然是和你一个男的见面,我就放心了。” 阿扎西说这是人之常情,等到结婚之后,就不会再走马章台了。苏婉清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好奇的询问苏婉清:“苏姑娘,你们刚才在询问什么?”苏婉清没有回答,阿扎西回答说:“其实没有什么,就是谈论丰城土人的事情,没有想到苏姑娘这么一个中原人,对我族人的事情了解倒是挺多的。” “我母亲也是土人,自然知道不少了。”苏婉清说完,手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是的呀,我都忘记伯母也是土人了。”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掐了他一下,他感觉到一疼,下意识的说:“婉清,疼疼,松手。”阿扎西见到他们这个样子,笑着说:“贤伉俪夫妻情深,让我不由深深羡慕,我的阿妹也是如此,可惜我没有好好珍惜。”阿扎西说到这里神情暗淡,脸上全是痛苦之色,看到这个情况,苏婉清好奇的用土语询问是怎么回事,阿扎西也用土语回答,然后苏婉清简要的翻译了一下。 阿扎西因为自己是的事业,冷漠了自己爱慕的人,最后连自己爱慕的人最后一面。他听到之后,对着阿扎西说节哀。阿扎西苦笑着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忘了。悲伤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花开当折终须折,李兄你可要好好珍惜了。”他说自己会的,自己一定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任何委屈。 “李兄,我们继续说吧,若是扎木赫北上,应该怎么攻城?”阿扎西再次说道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苏婉清先回答说:“这个有什么好说的,扎木赫悬军北征,若是聪明的话,三天之类不取胜就快速离开,免得五六十万大军陪葬在这里。”阿扎西听到这话,好奇的询问说:“苏姑娘,为什么你称呼扎木赫的军队叫悬军呢?” “这北进不了丰城,南退没有依靠,东西皆是敌土,这不上不下不是悬军是什么?扎木赫要是明白人,取胜之后就应该离开了,这得胜而归,和败师溃退两个选择,扎木赫不是傻子,应该知道选什么的。”苏婉清不在意的说着,阿扎西听到这话,叹气说:“若是不攻破这丰城,此次大军出征其无意义。” 苏婉清嘲笑说:“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北伐,扎木赫上拦不住玄河北岸的援军。东挡不住来自东海的水师,西也阻止不了贤贺府援军,至于南面,扎木赫军队还在,南撤之路自然有惊无险,若是溃败了,我怕那扎木赫要埋尸回雁山之北u,再也不见故乡风光了。”阿扎西叹气一声,然后说:“这一次未必会失败,苏姑娘,扎木赫可是有百万之众,就算一人一铲子,这丰城的城墙都要别拆了。” “呵呵呵,百万之众,这扎木赫要是有百万之众,到丰城脚下就要等到开春了,这百万人马要吃多少粮食,土人就算占据悦华府,但是悦华府不过八县,粮食不过百万石,这军队一日所用就是百万斤,扎木赫还剩下多少粮食来到这里呢?本姑娘虽然没有学过算术,但是也知道,十万之众,也要三月筹备。这百万之人,最差最差也要半年吧。” 阿扎西听到这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没有想到丰城还有两位,我真是小瞧天下英雄了,苏姑娘,有什么看法你请说。”苏婉清看了看阿扎西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必败的局面,有什么好说的,扎木赫进入到东南府就已经失败了,除非扎木赫能够变出十万水师,从东海进入到玄河之中,从水门攻打丰城。”阿扎西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别说十万水师了,就算五百划船的都找不出。两位都认为此战必败吗?” 他点点头,苏婉清没有什么表示,刚才已经有所表示的她也不用在多说什么。阿扎西深吸一口气说:“我和两位的看法不同,我认为扎木赫会赢,这在德不在险,你们中原人不是早就有这个说法吗?如今就是如此,丰城的守卫虽然多,但是群龙无首,各部独自为政,这人心不齐,自然力也不齐。反而扎木赫那边上下一心,勠力同心,这是人和,人和必将胜地利。”他说现在不是群龙无首,大司衡已经到来了,现在军队都听从大司衡的指挥。 听到这话,阿扎西笑着说:“我对你虞朝的朝廷很了解,大司衡虽然名义上执掌三军,然而能执掌的就只有厢军而已,府军和禁军都不会听他的。而且我听闻大司衡已经决定,调集三军将士前往城外,和扎木赫军决战,要一挫扎木赫锐气,可惜的是,虞朝军队就不习战,所有的不过空有其表,不足为惧。在城外一战的话,虞军必败,到时候人心涣散,这丰城不过旬日便可破。” 听到这话,他没有说话,苏婉清对着阿扎西说:“这倒是还有可能,不过旬月破不了城,倒是扎木赫想要保全全尸都为难了。虞朝各部队已经源源不断的征调而来,扎木赫能和中原拼人吗?”阿扎西听到这话,再次说了扎木赫迫不得已不得不北上的事情。苏婉清听后,冷笑说:“这扎木赫真是短视之辈,这天下要成大事,必须乾刚独断,一令所下,臣工听命。扎木赫要是知道必败还心存侥幸的话,那么死在东南府也不亏,这三十多万的人性命,既然会因为几个人上的不满而葬送了,真是不知道轻重。别说几人了,就算三十万人反对有如何?我认为的对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改变我的想法。” 两个男子都诧异看着苏婉清,他对苏婉清说:“苏姑娘,要真是三十万人反对的话,那怎么能不在乎呢?这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不听三十万人可以另外选人就是了。”苏婉清满不在乎的说:“那就让他们选了,他们不信我,那么死了就是他们活该,自找的,与我何干。这天下自寻死路的多了,谁又管的过来呢?而且现在是,这三十万人已经没有活路了,你让他们选不选都是一样,阿扎西,你说扎木赫在军营能干什么?哦,能够看到这些士兵亲眼死在他面前吗?” 阿扎西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双眼通红,神情十分愤怒。看到这个样子,苏婉清将他的手握住,偷偷递给他一把匕首。他也握紧了匕首,若是阿扎西有什么愤怒的举动,自己也会第一下时间保护苏婉清。阿扎西大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说:“姑娘,你说的对,扎木赫此人真是我族罪人,竟然因为担心族人误会,而将族人代入险境,可惜没有早点认识到姑娘你们,否则我一定会不辞辛苦,前去见扎木赫,告诉他这个道理,可惜如今已经晚了,只能期待像苏姑娘你说的那样,能够胜利在南还了。希望天佑我族,不会因为此战而将让我族全灭。 阿扎西说到这里,然后说:“两位,我今天心情有一些沉重,就先告辞了,明日再谈如何?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勿要向外人谈起。”苏婉清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傻子,今天谈的被衙门知道,我们三个就不用等扎木赫到来,就可以下去见祖先了。”阿扎西一笑,看了看苏婉清,对着他说:“李兄,你和你娘子真是般配,日后虞朝有你二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谦虚的说自己就是一个土农民,阿扎西太高看自己了,而且这虞朝能人辈出,他们两人真是不足道。阿扎西笑着说:“猛虎十年摇尾立,苍鹰一旦醒目心!哈哈哈哈哈……” 等到阿扎西远去之后,苏婉清敲了一下他脑袋说:“大笨牛,你真是一个傻子,要不是我察觉不对,你的小命就难保了。”他说不至于吧,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忘记他昨天怎么说奉王的。”他想了想,脸色有一些难看的:“不能用我,就要杀我。不过婉清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婉清对着他说:“我又不是傻子,霖玲不要我一起,我就知道有问题,然后我稍微一说你这样可能有生命之忧,霖玲就讲你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苦笑一声说:“苏姑娘,以后别吓霖玲,霖玲关心则乱,有时候还会瞎想,或许现在还在自责自己没有发现危险,让我一个人前来呢?就算我不出事,她也会怨恨自己的。” 第两百二十四章歹毒 第两百二十四章歹毒 苏婉清听到这话,吃惊的看着他,然后小声的说:“好吧,我知道错了,下次绝不会吓霖玲了。”他看着苏婉清这个样子,觉得有一些过意不去,然后将那把匕首还给苏婉清,然后对苏婉清说:“苏姑娘,你觉得阿扎西这人怎么样。”苏婉清收下匕首,然后笑着说:“他就是扎木赫无疑,你不懂土语,虽然阿扎西在说官话的时候,都是用我,而在土语里面却是用着敬语,阿扎西虽然遮遮掩掩,但是这用语习惯岂是那么容易就改的过来的,本姑娘在没有来之前就觉得此人不正常了,这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 他说阿扎西出身高贵这件事其实不用这么测试,有标准官话,还有如此谈吐,肯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这种人在中原人之中就是大富大贵家庭出身,更别说异族了。不过就这样说阿扎西就是扎木赫有一些武断。苏婉清再次说:“那么还有一件事,我问他丰城土人的情况,他对答如流,这就是百密一疏,大笨牛,你能认识城里所有的人,并且知道他们情况吗?这明显是自己先记下的资料而已。” “若是扎木赫,他怎么能够放弃大军,独身到这里来。而且城门已经关闭了,他又如何离开呢?”他将这个问了出来,苏婉清笑着说:“这就是扎木赫呀,勇冠三军的扎木赫,没有这点胆气,如何敢和国朝作战到底。扎木赫能率领三十万人攻下这悦华府,自然有过人的能力,大笨牛,你胆气还是差了一点。而且城门关了又如何?别说扎木赫了,连我们都可以从密道离开。” 他苦笑一声,询问苏婉清,既然知道这人是扎木赫,为什么还在阿扎西的勉强说那些。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真是傻,你认为我是在帮他吗?他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和你交谈的时候就是这个打算,我这是故意乱了他决心,他只要想着保全自己的族人,就不会全力攻打,就会进退维谷,这丰城就太平了。这真是天赐良机,要是扎木赫全力攻打,胜负还在五五之间,若是他存了退意,那么就休想攻破这城了。”苏婉清说到这里,然后说:“大笨牛你那套估计也让他相信了,到时候这一退回去的话,哈哈哈,那么就是永远难以胜利了。国朝纠集了六十万大军,还让平妃挂帅,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场失败而退兵呢?” 他好奇的询问自己想法错在什么地方。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的想法没有错,不过时间变了,情况变了,那么对策就应该变了,你说的那是虞朝还没有调集重兵之前,扎木赫这么做,虞朝自然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惜现在的情况是什么。虞朝举全国之力调动六十万大军,若是平定不了叛乱,还将悦华府割让出去,这陛下脸面何在?朝廷脸面何在?” 苏婉清说完,冷笑的说:“这扎木赫撤退的时候,肯定一意孤行,到时候毕竟产生兵变,他知道这一次征战面临的困境,他手下不知道,要不也不会逼着他北上了。你这大笨牛,我那一番话就激他呢?若是他没有北上,我说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可惜情况变了,这句句都是致命的毒药。扎木赫不信还好,要是真信了,那么他就等死吧。”看着苏婉清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苏婉清看着他,笑着说:“大笨牛,你在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付你,我真的要对付你,我有一千种方法让霖玲离开你。霖玲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之一,我绝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男人,而和霖玲翻脸的。 他摇摇头,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他和苏婉清一起会到家里,周霖铃连忙迎上来说:“相公,你没有事吧。”他说没事,不用多担心了。苏婉清笑着说:“好霖玲,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答应把大笨牛一根毫毛不少的带回来就绝对不会少他一根毫毛,好霖玲,你还信不过我吗?” “婉清,你陪我弄一下的午饭吧。”周霖铃笑着玩着苏婉清的手,苏婉清笑着说:“霖玲,你帮你相公弄饭菜那是天经地义,我去干嘛呢?”周霖铃看了看苏婉清,然后对着他说:“相公,你就和婉清多聊聊。”苏婉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思索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明天就不用在谈撤兵之事,我们要说让他守住西边,提防西边救援,一直说撤离,扎木赫一定会有警觉的。这支悬军,看来要栽在我的手心之中了。” 他询问让扎木赫分师固守西方的理由,苏婉清说:“这不简单吗?玉衡军尚没有行动,如果士兵从西方杀出,将扎木赫的左翼给击败了,扎木赫岂不是危险了。”他担心的看着苏婉清,询问说:“若是平妃娘娘真的有这个打算呢?”苏婉清笑着说:“不会,绝对不会,你还不知道平妃是谁吧?她那是我姑婆的女儿,我的表姑。她的行事作风我很了解,她向来不喜欢出奇兵,讲究堂堂正正之师,这也是她多年没有败原因,虞朝兵力本来就雄厚,以正对正,也不用惧怕任何人。”他听到这话,倒是好奇的询问平妃的事情了。 “喂喂,大笨牛你这么热心,不会对我表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听到苏婉清这话,他赶快解释说:“苏姑娘,我哪敢,你表姑可是元妃,天下的主人,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想这些。”苏婉清点点头说,然后说:“大笨牛,我觉得你这人特别喜欢骗女孩子,这样很不好,要是想我这样通情达理的还好,要是有哪些刁蛮的大姑娘非要嫁给你,然后欺负霖玲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他心想着哪是哪,这话题都已经偏离的太远了,他对苏婉清说还是说回正题吧,苏婉清准备怎么挖陷阱给扎木赫。苏婉清说:“没有了,我们两个中原人频繁给别人土人出计策,你觉得合适吗?关于分师这件事,你也不能直接说,要和他套话,现在不是我们急,而是扎木赫急。而且明天你要等我,这把匕首你拿着,这东西小心一点,上面喂过毒,虽然没有见血封喉那么夸张,也可以让他暂时麻木。”苏婉清将匕首再次拿给了他,他看着匕首说:“这喂毒似乎不太好吧。”苏婉清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这东西就是用来杀人,都是杀人的东西了,还在乎这么干什么,我听说西国还有开血槽的。大笨牛,你这种书生不懂的,若是别人想害我,我知道了就绝不会轻易饶恕,要行动起来,然后让他直接死了。” 听到这话,他觉得这是自己和苏婉清唯一的共同点,对付敌人要不不出手,要不自己弄死,免得留下后患。 他将匕首收下之后,苏婉清才说:“我表姑才是一个美人,不但是一个美人,而且温柔善良,任何人见到都如沐春风,她很少生气,她讲究什么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力服人,这也是朝廷多数人不喜欢她的原因,认为她太过仁慈,这样带兵打仗很危险,但是表姑所打的任何战争都没有失败过,从当郡主开始,然后到太子妃,最后到平妃,大概平定了三十多次民变,无一败绩,而且她去过的地方,再无人造反。” 苏婉清说到这里,然后笑着说:“祖父经常说自己妹妹有一个好女儿,自己又一个好外侄女。我也见过表姑三次,表姑每次都会教我一些,她很赞同我,说我有志气,还说日后男方要是不愿意,可以为我主婚,不会让男方轻贱我。”苏婉清说到这个的时候,脸一红。他倒是有一些担心了,询问说:“平妃若是到了丰城,你父亲会不会和他这个表妹说这个呢?” “呸,大笨牛,你真当你是一块宝了,我爹要你娶我,就只用求祖父就是了,哪里还用的着找表姑,我说大笨牛,你是越来越自恋了。看来霖玲不好好管你,你真的要翻天了。” “是谁要翻天了?”周霖铃端着菜上来,笑着询问说。苏婉清脸一红,然后说:“好霖玲,你这相公呀,你要好好管着他,否则你的姐妹多了,倒是想管就难管了。”周霖铃笑着说:“我是管不了相公的,要不婉清你帮我一下。”苏婉清脸一下就红了,然后小声的说:“好霖玲,你再要开这种玩笑,我可是真的要翻脸了。”周霖铃一笑,让他们坐下吃饭了。 吃完午饭,苏婉清和周霖铃又到三楼去找郡主了,他就独自看书,他准备抓点时间将这边的十三经看一遍。至于外面训练的事情,今天因为去见阿扎西而耽误了,这时候去也晚了,只有等到阿扎西离开再说了。 到了晚上,苏婉清回去之后,他对着周霖铃说:“霖玲,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周霖铃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说:“霖玲,你不要撮合我和苏姑娘了,我很担心,到时候苏姑娘真的喜欢上了我,你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斗不过她的。”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也知道婉清的心眼灵活的了吧,若是她当你的贤内助,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霖玲,我是担心你吃亏呀,第一,苏姑娘身世高贵,亲戚都是勋贵,她若真是嫁给我,你就难办了,到时候和你哥哥那样说的那样,要驱逐你,我又能怎么办呢?第二,她的头脑太灵活了,若是她想对付你,我根本就防备不了。而且苏姑娘心地过于歹毒,到时候不是只让你吃亏了,而是要取你性命。”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只要她能够协助你,妾身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妾身的愿望就是希望相公达成所愿。” 第两百二十五章陷阱 第两百二十五章陷阱 周霖铃说到这个,然后继续说:“相公,你也知道婉清的家世了,若是你成为襄国公的孙女婿,你就是勋贵了,日后陛下也会让你封侯,就和当初的高皇帝一样,国朝虽然设立科举,然而朝政多是把持在勋贵的手里,我父亲就是吃了这个亏,才会行事困难重重。但是相公你就不同,他们不敢得罪苏婉清,也不敢得罪襄国公。”他听到这话苦笑一下,然后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娶苏婉清,我对功名视为浮云,得之不足惜,失之不足悔。” 周霖铃握紧他的双手,然后摇头严肃的说:“相公,你就不用骗你自己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将这一身学问带入地下吗?相公,你和先生不一样,先生是真的看破了功名,而相公你都没有接触过,怎么可能看破。相公,你不用担心妾身了,婉清和妾身是多年交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他告诉周霖铃,这爱情都是自私的,她愿意分享,苏婉清不愿意,现在还没有嫁过来什么都好说,等到嫁过来之后,日后有了矛盾了,苏婉清要是动了心眼,他真的担心周霖铃会出事。周霖铃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对他轻轻说:“相公,你和婉清都接触几天就知道了,她真是一个好姑娘。” 他准备说周霖铃这是在玩火,苏婉清是一个好人不假,不过那是现在,日后谁能保证呢?自己日后不想要周霖铃受委屈的话,只能多关心苏婉清,免得苏婉清吃醋。关于苏婉清,他是打心底害怕,苏婉清说的话他都要猜测真假,还要分析是否害自己。他觉得这样过的很累,不如和周霖铃就这样待着,过两个人快乐的世界。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周霖铃先阻止了他。心中暗自叹气一声,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起床之后,熟悉完毕,苏婉清端着三碗面上来了,看到这个情况,周霖铃含笑的看着苏婉清,苏婉清脸一红说:“大笨牛,这个可不是给你吃的,我要端给郡主。”周霖铃笑着说:“我端给大嫂吧,你们两个吃吧,我不怎么饿。”看着周霖铃艳若桃花的样子,苏婉清准备说什么,但是很快就闭上嘴,然后恶狠狠的看着他,他被看的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大笨牛,你这个大坏人,整天就知道欺负霖玲。你看霖玲都瘦了,你还不知道心疼。你应该多干一些事情,让霖玲好生休息”苏婉清将面放在他面前,冷哼一声,他觉得自己可真无辜,但是想到自己和一个女子说这些不太合适,吃完面之后询问苏婉清说:“苏姑娘,若是那扎木赫真的要动手的话,你不要管我,尽管跑就是。” 苏婉清冷笑说:“大笨牛趴下。”他听了一愣,然后爬了下去,然后很快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等到苏婉清说抬头的时候,他转身才看到一根小巧的羽箭插在自己后面的墙壁上。苏婉清举起的自己右手,炫耀的说:“本姑娘可是知道保护自己的,要不你认为我就是一个傻子,没有丝毫底气就敢顶撞别人呀。” 他说就算不用这个东西,丰城也没有谁干得罪她。苏婉清摇头说:“大笨牛,说你笨你是真的笨,万一有人就要发疯呢?这又不是人人都会这么冷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一个女子,可不想你们这些男人,要是一不小可就真的只有死了。”他听到这话,心中明白苏婉清说的对,不在多说什么。 两人等周霖铃等了一会儿,见周霖铃没有回来,心中就明白了。两人一起离开这里,然后继续到了那个小巷子,他们见没有人,就等了一会儿,苏婉清拿出了一个折叠的小马扎,坐在那里对着他说:“阿扎西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他这个人倒是挺有趣的,还好没有帮助扎木赫,否则丰城就危险了。”他听到这话,就知道苏婉清在演戏了,然后说:“是的,苏姑娘我都说过了,这人乃是人中龙凤,百年难得一见,今日能和我们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 聊了接近一刻钟,阿扎西才慢慢的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行礼说:“两位抱歉,我又来晚了。”苏婉清说没有事,反正一天还长,没有什么晚不晚的。阿扎西一笑,看着苏婉清说:“苏姑娘倒是女中豪杰,我很佩服,不过李兄估计就不太好了,我知道你们中原男子喜欢三从四德的女孩子,这妻子以阴柔为美。”他没有想到阿扎西这么说,一下不知道什么比较好。苏婉清倒是先开口说:“可惜大笨牛人比较傻,遇事不能自决,我要是不强硬一点,日后家庭遇事不就麻烦了,他就唱红脸,我唱白脸就是了。” 阿扎西笑了笑,小声的说:“李兄的确才华横溢,见识广博,只是性格弱了一点,见到李兄的时候,我还以为李兄是一个阳刚武夫,没有想到却是一个怀柔书生。”他干咳一声,然后解释说:“这世界柔能克刚,刚过易折,小生信奉道家的无为长生久视之道。”阿扎西点点头,看着他说:“李兄的确有几分高士风范,可惜还缺一些出尘之心,不过这滚滚红尘,谁又能真的看破,而且李兄还有如此貌美的妻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李兄,你说是不是。”这一下子他十分尴尬,不知道说是还是说不是,苏婉清轻轻的掐了他一下,然后说:“大笨牛,你是觉得本姑娘配不上你吗?还是你又想着你的哪个相好了?” 他连说不是不是,苏婉清冷哼一声,然后对着阿扎西说:“抱歉,让你见笑了。”阿扎西笑着说:“没有的事情,我觉得很温馨,也很羡慕。李兄,虽然成大事者不应该太多儿女四清,但是这高处不胜寒呀,人活一世,我现在才明白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多好。”阿扎西说到这里,脸上再次出现悲伤的神色。等阿扎西再次恢复笑容,对着他们说:“两位,我想知道,关于扎木赫这次前来,真的只有失败了吗?” 他心中暗想,本来还有机会的,现在询问自己两人,那么就不可能有机会了。他看看苏婉清,苏婉清无所谓的说:“这个你心中比我们清楚很多,悬军远征还能胜利,那么兵法还写什么。扎木赫跨越千里,就补给线都是问题,而且南方城市都没有攻下,他不是自断后路吗?他想什么,本姑娘还是知道,无非是不想耽误时间,给敌人准备时间。那么当初他就应该派遣骑兵追杀镇国公,将镇国公大军歼灭在丰城脚下。他又不敢出骑兵,又不准备稳打稳扎,这到底是在想什么,这让本姑娘费解,大笨牛,你知道吗?” “苏姑娘,这要是一路攻打下来,就到了开春的时候,到时候城中的大军就估计已经云集了,到时候和虞军主力战斗的话,扎木赫很吃亏。”他恭敬的说着,阿扎西也补充说:“苏姑娘,这占领城池了,势必会分兵,就算一城只要五千军队,这上来一共有二十城,就是十万,十万大军分守是在不智。” 苏婉清听到这话,嘲笑说:“扎木赫若真是这么想,那可真是不智,他现在大军全部到了就可以打下丰城了吗?他最开始就错了,他想着是攻下丰城之后在和虞朝主力决战,这真是荒谬。现在虞朝大军就在城里,他能怎么办,只能靠着人民来填,这才有机会。他就没有想过,先歼灭虞朝主力在攻打丰城吗?这一座座城打下来,守在城里,到时候虞朝攻坚,扎木赫以逸待劳,就算虞朝人多,要攻下这城池付出代价可不小,等到虞朝精锐损失过大,再次攻打丰城,岂不是更好。可惜扎木赫太傻,一心就想着吃成一个大胖子,估计扎木赫现在还做着美梦,这丰城旬日可破。” 听到这话,阿扎西继续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一句话,等了很久,阿扎西才开口说:“扎木赫或许是因为悦华府太容易攻破了,所以轻敌了。唉,旬日可破,这丰城怕是一年都难以攻破了,扎木赫此次前来,只是妄送性命了。不知道两位认为扎木赫到了丰城之后会有什么布置。”苏婉清一笑,然后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手,他心想阿扎西真是傻,自己往坑里跳了下来。 “小生认为阿扎西会将大军齐聚南城,围城是不可能了,三面兵力过于分散。除了这个,还应该是在西边陈兵,防止摇光军从西边冲击左翼。”他说完,看了看阿扎西,阿扎西笑着说:“这个不会,现在摇光军自求自保,哪里还敢东来,李兄,你过于担心了。” “轻敌,这就是轻敌了,所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白虎司的探子要是知道扎木赫在西边没有防御,肯定会调集襄城的摇光军冲击扎木赫的左翼。这要战斗,就要有万全之策。扎木赫带兵多年,若是次次靠着侥幸,别人不攻打而胜利,那么运气也太好。”苏婉清冷笑的说着,语言之中全是讥讽的意味。 阿扎西脸一红,然后说:“兵力已经不足,再次分兵防备,不是兵家大忌吗?”苏婉清还是保持嘲讽的笑容说:“只要五千人就已经足够,扎木赫不是号称百万大军吗?难道五千人都拿不出吗?只要有这五千人,摇光军来攻打,一定会提前被发现,扎木赫不可能傻着让十几万去驻守吧。” “咳咳,苏姑娘说的对,只要五千就已经足够了。”阿扎西说到这个,再次感叹说:“若是扎木赫能够得到两位的协助,怎么会弄到今天的局面,五六十万军队孤悬北方,生死尚未没有定数。真是可惜,可惜呀。” 第两百二十六章有喜 第两百二十六章有喜 他心想要是扎木赫早点遇到他们,他们肯定就不会说这些了。苏婉清再次说:“扎木赫要是早点遇到我们,肯定不会听我们的,我们两个出身都不怎么样,本姑娘也不瞒你,本姑娘是贱籍出身,他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这样的人谁又看的上呢?我们就算相帮扎木赫出主意,扎木赫也不会允许。”阿扎西看着苏婉清,然后想了想说:“真是民间多奇人,我见苏姑娘谈吐不凡,还以为是大家闺秀,没有想到是贱籍出身。苏姑娘,你不会骗我吧。” “大家闺秀,大家闺秀,我要是大家闺秀,就不会加给这个大笨牛了,你看这个大笨牛有什么好的,城里随便找一个公子不比他帅气。”苏婉清轻轻的用手戳了他一下,他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小声的说:“苏姑娘,你放心,你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听到这话,苏婉清脸一红。阿扎西笑着说:“苏姑娘,李兄可是胸中有沟壑,非是池中物,只是还缺少一个机会而已。”阿扎西说到这里,继续说:“分师之后,扎木赫又会怎么办呢?”苏婉清随口说:“那就只有攻城而已,难道这我们用嘴就能将这丰城给说倒吗?” 阿扎西听到这话,笑着说:“的确如此,这个的确如此,攻城只能靠着人命来填补了,希望到时候有奇迹出现吧。”听到这话,苏婉清嘲笑说:“什么奇迹,你也看到了,如今丰城固若金汤,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幻想那些好事了,稳打稳扎,这才是王道。”阿扎西点点头,看着四周说:“今日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两位?不知道两位是否有时间呢?” 他说自己就是一个闲人,一直有时间,而苏婉清也说有的是时间,只是未必能回答上这几个问题。扎木赫听到他们这么说,询问说:“两位,你们是否愿意如此平凡下去。”他听到这个问题,心想果然来了,这回答不好,可能真的会失去性命的。他对扎木赫说:“小生无所谓,小生说过,我信奉的道家阴柔之术,保身之道,若是有人能够用我,我自然会考虑,若是没有人用,我也可以躬耕田野,养活自己一家人。”苏婉清听到这话,小声的说:“嫁夫从夫,相公怎么选择,我就怎么选择。” 阿扎西笑着说:“苏姑娘,没有想到你会说这个,我还以为你会让你的相公听你的呢?两位的才华如此埋没在田间,岂不是浪费。”他对着阿扎西说,这才华就算埋没,也好比随意投靠,自取杀身之祸比较好。他认为性命永远比荣华富贵重要,要是让折寿三十年当皇帝,自己肯定不会愿意。 阿扎西点点头,然后再次说:“我想知道,你们认为扎木赫这个人怎么样?”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送命题来了,这要是不认真回答的话,真的有性命之忧。他对着阿扎西说:“扎木赫是一个英主,至少对于土人来说是,可惜少谋士辅导,否则的话,也不会做出千里攻打丰城这个愚蠢的举动了。如今扎木赫败局已经定了,难以有作为了。”他说完,看了一下苏婉清,苏婉清还是用嘲讽的语气说:“英主?我看是蠢材才是,将族人的性命开玩笑,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神灵的庇佑之下,这如何能够成事。想我太祖高皇帝起兵的时候,只有三千将士,若是高皇帝也将希望寄托在天上,如今天下还是魏朝的天下了。” 苏婉清说到这里,再次补充说:“我太祖高皇帝见识远博,当初群臣建议设都丰城,高皇帝乾刚独断,设都荷城,天下三十三位贤士前来朝贺,言高皇帝真是真命天子,当有天下。随后玄河出图,高皇帝名在图谶。”他听到这里忍不住想笑,这苏婉清编故事真是一流的,又在逗阿扎西要乾刚独断,然后激起兵变。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说:“苏姑娘,你的话说的太重了,这胜负未定,若是扎木赫全力一搏,拿下丰城还是有肯能的。”苏婉清冷笑的说:“是呀,在四十万军队的防守之下,在天下著名的坚城下放手一搏,真的有机会,就是不知道城破之后,有多少土人能够顺利看到故土。” 听到这话,阿扎西神情暗淡,对着他说:“李兄,苏姑娘说的很对,扎木赫就是一个笨蛋,笨蛋。李兄,算了,不谈这些,谈些愉快的事情。”他点点头,和阿扎西闲聊起来,阿扎西谈论的都是古代出征的事情,他对这个一窍不通,只好多保持沉默,让苏婉清来接话,苏婉清倒是款款而谈,引经据典。 阿扎西等到中午的时候,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吧。”苏婉清笑着说:“的确是不简单,我父亲也曾经是一位读书人,只是因为娶了我母亲,你应该知道,中原人不能和异族结婚的,所以我才是贱籍出身,不过我都不在乎了。反正现在有我喜欢的人了,只要我喜欢的人对我好就是了。” 阿扎西点点头,然后对着他们说:“那么我祝你们幸福了,能和你们聊天,是我的荣幸,唉,可惜时间不多了,我也应该离开了,希望日后有缘能够再次相见。”阿扎西说着,转身离开这里。他们看到离开阿扎西之后,点点头,然后立马回到潇湘楼,在到了潇湘楼,苏婉清对着他说:“去我家,告诉我父亲,我要在潇湘楼居住,让他不用担心了。”他诧异的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你愣着干什么,你还以为本姑娘对你有什么想法吗?快去,别耽误时间了,等到你回来我在解释给你听。”他见苏婉清是认真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到了古吹台,他将这话转告了苏掌柜,苏掌柜笑着说:“大牛,婉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怜惜她。现在非常时刻,酒我这个老丈人也不吃了,现在举不举行都没有关系,回不回娘家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待她好就是了。”他解释苏婉清只是暂住几天,苏掌柜笑着说:“我懂得,我懂得,我是过来人,你快回去吧。”苏掌柜说着,将他推了出来。 他无奈的回到潇湘楼,然后看到周霖铃正在换铺盖,然后见到他回来笑着说:“相公,今天晚上只能麻烦你睡下面了,对了相公,妾身,妾身有了。”最后两个字细若蚊鸣,他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很快就大步走了过来,握着周霖铃的手说:“是真的吗?”他说着,为周霖铃把脉,然后笑着说:“霖玲,真好,你这下总算了了一番心愿了。”周霖铃轻轻的点点头,然后说:“这几天婉清要照顾我,只能委屈相公你了。”他说没有事,这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时候苏婉清也从楼下抱着被窝上来说:“你们在高兴什么?” 周霖铃将自己有喜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将铺盖丢到床上,然后贴着周霖铃的肚子听,笑着说:“小娃娃,能听到阿姨的话吗?”周霖铃笑着说:“好婉清,这个才多大孩子呀,怎么可能听到你的声音。”苏婉清听到之后,笑着说:“好了,大笨牛,看来这是天意了,你注定要在下面睡觉了。”他询问苏婉清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苏婉清无奈的说:“你认为我想呀,你不在乎我这个大姑娘还在乎呢?我只是想到扎木赫那个人精,现在察觉不到,等到回去之后想几天,肯定会察觉不对,到时候他的人不敢来这里,可未必不敢去古吹台,我可不愿意有人伤到父亲。” 周霖铃笑着说:“婉清,原来你是来避难的呀,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多陪我几天,大笨牛,我父亲怎么说?”他尴尬的看着苏婉清,苏婉清摇着头说:“唉,我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你们男人总是想着那种事情,我都没有嫁给你,怎么可能从了你,你还是乖乖的呆在下面。”苏婉清说完,抱着周霖铃说:“这个孩子以后要跟着我,我这个小姨肯定要好好教他,让他不会像自己爸爸这么笨。”他苦笑一下,没有说什么。 吃完午饭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现在你就祈祷扎木赫按照我们的说法行动就是了,否则的话我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他说扎木赫一定会,扎木赫自认为自己身份没有暴露,也不会知道他们两个设下的圈套。听到这话,苏婉清点点头,然后再次看着他说:“你注意一点就是了,扎木赫若是失败了肯定不会心甘,要恨死我们两个的,到时候他来报仇,我是指望不上的了,只能看你表现了,等到过完年,差不多已经解决了,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他点点头,告诉苏婉清若是扎木赫到了陵水县,想要报仇的话,那么陵水县就是扎木赫的埋骨之地。 苏婉清看着他阴沉的脸,笑着说:“大笨牛,这么久,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在刚才那一刻我明白了,本姑娘和你是相同的人。”他赞同的点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仁慈,他将匕首拿出来,然后说:“这把匕首希望姑娘暂时借我用一段时间了。”苏婉清笑着说:“这个送给你了,反正本姑娘也不缺这么一个匕首。”苏婉清说着,拔下自己的发簪,对着他说:“我还有这个呢。” “霖玲也有这么一支短剑,是你送给她的吗?”苏婉清点点头,指着头上的三根发簪,然后小声说:“这三个是我表舅送给我的,霖玲要去见你,我担心她遇到什么意外,于是就送了她其中一根。”他没有多说什么,周霖铃这时候也上来了,对着他们说:“相公,婉清,你们不出去走走吗?”苏婉清笑着说:“和大笨牛走有什么意思,要陪也是陪你这个大美人。” 第两百二十七章八字相配 第两百二十七章八字相配 周霖铃也是一笑,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婉清,我答应要陪嫂子,好好照顾她的。你就当是陪我,和相公一起到处玩玩。”他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先说:“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大笨牛不能有什么坏心思,否则本姑娘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回来了。”他无奈的看着周霖铃,周霖铃对着他甜蜜一笑。他也没有法子,只好和苏婉清一起到外面逛逛。 这丰城虽然冷清了不少,但还算热闹,有一些胆大的继续四处游玩着,他和苏婉清走着,苏婉清小声的说:“大笨牛,你刚才怎么那么肯定扎木赫会被你发现。”他将理由说了出来,苏婉清点点头说:“这个倒是不错,让我想到了陈朝的保甲法,这个倒是可以推广出去,大家都在监视着自己的邻居,比起玄武司有用多了。”他说这个根基还是要人心没有失去,若是人人都对朝廷失望了,自然不会主动举报了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说:“其实也可以恩威并施,上报无误有重奖,知情不报者诛,这利害并用,不用担心他们不出首,就算一群人对朝廷失去信心,只要一个人能够害怕或者贪心,就已经足够了。” 他对这个方法并不赞同,他用老话回答苏婉清,国朝以德治天下,而不是操恩威而治天下,恩威并施的确不错,但是要弄得人人惶恐,担心被四周出卖,这就不太好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真是傻,方法不在乎对错,而在乎是否好用,若是我们真是正人君子,也不会对阿扎西那么说了。” 不在多说,他知道自己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过苏婉清,现在就等着苏婉清遇到自己的意中人,赶快嫁出去,然后好祸害别人。他承认自己心地不正,因此更加不想在来一个和自己在一起共事,他想到周霖铃的话,暗中苦笑,这苏婉清可不是一个贤内助,自己真的要苏婉清帮忙,遗臭万年的可能性远比流芳百世的可能大。 两人走了一会儿,正巧遇到了一位道人,华阳道长看着他们两人脸上出现了笑容,然后走到苏婉清的面前对苏婉清说:“苏姑娘,真是多谢多谢你了,福生无量天尊,出书的事情真的多亏你了。两位,这里不是道谢的地方,能否和贫道一起前往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说随便,于是三人就到了一旁的茶馆。 茶馆的生意要淡了很多,掌柜见到他们三人进来,连忙迎上来,对着他们说:“三位要喝点什么?”华阳道长看着他们两人,苏婉清笑着说:“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雨前茶吗?若是有的话,来三杯就是了。”掌柜说有有,让他们坐下,自己很快就让小二前去泡茶了。 茶端上来之后,华阳道长对着他们三鞠躬说:“感谢姑娘大恩大德,贫道真是无以回报,只能在观中为姑娘立长生牌。不过如此小事,贫道还是心中不安,不知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小道帮助的,还请说出来,贫道若是能帮助的话,一定会帮助姑娘的。”苏婉清听到华阳道长这么说,无所谓的说:“听说道长精通子平冰鉴,不知道是否能给为我二人查看一下。” 华阳道长看了看苏婉清,然后询问苏婉清的八字,苏婉清说完之后,然后说:“大笨牛,你的生辰八字呢?”他无奈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华阳道长笑着说:“李施主,你的命格小道已经逆推出来了,你的命格可是……”他听到这个八字和自己前世的差不多,诧异的看着华阳道长。苏婉清推算了一下,哈哈笑着说:“道长,你说的这个人都已经四十七岁,难道大笨牛真的四十七岁了吗?” “贫道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贫道用了十天反复推算才算出来的,比起这个,李施主十年前死去更加符合常理。”华阳道长说完,看了看他,他也不信这个,对着华阳道长说:“道长说是就是吧,道长你算吧。”华阳道长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对着他们说:“大喜,大喜,两人真是天作之合,三世盟约。”听到这话,正在喝茶的他差点被呛住,他咳嗽了几声,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先开口说:“好了,道长,你不会认为我二人走的相近,就编造这种瞎话来骗我们,好让我们开心,那么你就算错了,我和这个大笨牛可不会有什么三世盟约,他喜欢的可是他那全丰城有名的才女妻子呢?” 华阳道长摇头说:“苏姑娘,这并非是小道说的假话,小道一向有一说一,绝不会应和某人,你二人五行相生,真是百年难见的绝配。而且这三世当中,你们以乐器相识,上一辈子是你负了他,这一辈子姑娘你是来还债的。”听到这话,苏婉清笑着说:“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这上辈子的事情,你一个道士怎么知道?”华阳道长苦笑的说:“我不禁知道你们是因为乐器相识,而且还是同窗,而且你们之间缘分还是因为一棵树,老夫算一下,应该是一颗银杏树。” 他听到这话,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婉清,低声的对着华阳道长说:“道长,你是凭什么算出来这些的。”华阳道长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你二人命格都为木,一切缘分都是因为木而相识,因木而在一起。李施主,你娘子乃是水格,虽然能协助你事业,但是却非是你的良配,只有苏姑娘才是。” 苏婉清听到这话,喝了一口茶,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长,你说的可是真。”华阳道长严肃的说:“小道岂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两位不相信,城中道馆还有不少会算命的人,你二人尽管去算。”他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两人互相看着,过了一会儿,苏婉清才开口说:“道长,这件事且莫要外传,本姑娘再怎么说,尚待字闺中,若是外人知道,对我名节有损。”华阳道长说自己知道,他们尽管放心就是了。接下来华阳道长开始排盘,告诉他们这两个命格是如何般配。 他也曾经学过八字,虽然不算精通,但是勉强能够知道大运和用神,华阳道长说的倒是和命术上面没有什么区别,经过华阳道长这排盘推算,倒的确是那么一回事,他年月日辰都和苏婉清完美般配,等到华阳道长解释完毕,然后笑着说:“恭喜两位了,恭喜两位了。”苏婉清勉强一笑,他倒是不置可否,对于这些自己压根不会相信的,华阳道长说的在神,自己也不会在乎。 他转移话题,询问华阳道长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出城去。华阳道长微笑的说:“贫道的书已经付梓,如今离去,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苏婉清笑着说:“华阳道长怎么说也是一位提点,朝廷命官,怎么能够随便离开呢?”华阳道长尴尬的一笑,然后说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说完之后,华阳道长说:“贫道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两位了。”说着华阳道长离开这里,苏婉清对着他说:“这个老道士可真会拍马屁,我不懂这些玄乎的东西,大笨牛你懂,你说他到底骗我们没有。你不准说你不懂,我看到你在听华阳道长说的时候点头了,你这坏牛,别想再骗本姑娘。” 他无奈的告诉苏婉清,华阳道长说的的确和命书说的吻合,但是至于关键的地方有没有捣鬼,自己就不清楚了。苏婉清喝了一口茶,然后对着他说:“本姑娘可不想这样,说我和大笨牛你是绝配,不行,他让我找其他算命的,肯定是想诈我们,大笨牛,你和我来,还好祖父已经进入到城中了,我们去找祖父的军师,他精通这些。”他说万一是真的,找那位不是惹人非议吗?苏婉清对着他说:“我们行的正坐得端,区区命理,本姑娘可是从不相信,只是他这样说,本姑娘憋屈,难道本姑娘最佳的丈夫就是你这一头大笨牛吗?” 他心想的确找一个懂八字的算一下也比较好,他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这个结果被周霖铃知道之后,周霖铃会想东想西的,这东西还是要找人证实一下比较好,而且他可不相信,自己和苏婉清的命格真的这么相配。他和苏婉清到了内城,然后找到襄国公居住的府邸,那看门的仆人见到苏婉清,连忙迎上来说:“大姑娘,你回来呀。”苏婉清询问他们说:“刘先生在吗?”这些仆人点点头,苏婉清带着他走了进去,对着仆人说:“去请刘先生到偏厅来见我。”仆人点点头,他和苏婉清到了偏厅,坐下等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走了进来,对着苏婉清微微行礼,然后说:“大姑娘,你找玉峰所谓何事?”苏婉清还了一个全礼,然后介绍说:“这是李大牛,大笨牛,这是刘先生。”刘先生看着他一笑,然后说:“劣者刘见秀,草字玉峰。”两人行礼完毕之后,苏婉清就将来意说了出来。 当苏婉清说完,刘见秀开始算的时候,外面仆人喊着襄国公到了,三人只好相迎,等襄国公坐下之后,笑着说:“好孙女,你到了不见祖父,先来见玉峰,不知道你这小机灵鬼找玉峰所谓何事?”刘见秀看了看,笑着说:“大姑娘是找小的合八字呢!”襄国公听到这话,哈哈的笑着说:“这庚帖都交了,你们还要瞒着我这个祖父吗?”苏婉清连说不是,将华阳道长讲的说出来,然后撒娇的说:“祖父大人,孙女只是不信和这个大笨牛有这么好,所以让刘先生看看。” 第两百二十八章麻烦来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麻烦来了 襄国公听到这话,看了看刘见秀,只见刘见秀轻轻的点点头,襄国公笑着说:“这样的话,不如让你叔父和弟弟他们来听听,家里难得有这样的奇事,你放心好了,今天说的绝不会传出去,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个黄花闺女名节有损。”他感觉到不妙,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襄国公已经挥挥手,让下人去叫人了。 没有一会儿,襄国公府的人来了一大半,看着眼前这一片黑压压姓苏的人,他只觉的口干,心中知道这一次真的麻烦大了,难以收场了。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刘先生身上,还有到时候苏婉清解围了。刘见秀等到人到齐,然后开始说话,首先就说:“劣者为人,襄国公府上下都知道的,从没有半句谎言,大牛贤侄,你我也算第一次见面,我更不会奉承你什么。”他点点头,说不敢不敢。 “劣者在这里先要恭喜大姑娘,这命格和华阳道长说的一样的,天造地设,百年难遇。这么完美的八字配合,也是劣者第一次见到。然后恭喜襄国公,若是两人结合,按照其命运,大牛兄弟当位极人臣,裂土封侯。”听到这话,四周一片哗然。神情不一的看着他们,有嫉妒的,有羡慕的,甚至有怨恨。他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只是觉得头大。 襄国公微笑的说:“那么婉清呢?”刘见秀笑着说:“大姑娘将有三子二女,三子都会封侯,二女其中有一位会贵不可言。”襄国公听到这话,迫切的询问说:“难道是元妃?”刘见秀深鞠一躬,平静的说:“这个就非劣者所知了。”听到这个,襄国公笑着说:“好,很好。封侯封妃,这岂不是极贵之象。” 他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圈了,他对着刘见秀说:“刘先生,是否能帮我和我妻子算一下。”刘见秀微笑的说:“大牛贤侄请说。”他准备说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记过周霖铃的八字,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无奈的要来纸笔,写了之后递给刘见秀,刘见秀看了之后,脸色一变,然后看了一下襄国公,襄国公笑着说:“好了,婉清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下去吧,下去吧,这别人家的私事,别太好奇。” 在场的苏家人都恭敬的行礼退下了,襄国公等人走完之后,对着刘见秀说:“玉峰,你说吧。”刘见秀深吸一口气说:“这个命格也很搭配,大牛贤侄你和你妻子将有四子一女,其中不过这五个子女都会与你失散,长子日后会执掌兵权,二子碌碌无为,三子需要注意,在二十岁时候会有劫难,四子最为富贵,而你的女儿,女儿也会贵不可言。” 刘见秀说完,然后再次说:“不过你就不能和大姑娘在一起,你妻子乃是水格,你和大姑娘皆是木格,一水难生二木,大姑娘若是跟了你,你妻子最多生下一子便有性命之危险,不过你这命格注定你会有五个子女,其中女子贵不可言。”他听到这话,对着刘见秀说:“多谢刘先生指点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也相信刘先生是至诚之人。不过我和我娘子同生死共患难,实在不忍离别。” 刘见秀听到这话,再次开口说:“大牛贤侄,你四十岁的时候就会和你妻子分开,这一点劣者无意隐瞒,你二人注定不可能长相厮守,你越富贵,你妻子命运就越差,等到你位极人臣之时,便是你夫妻分离之日。”他听到这话,沉默不语,而苏婉清对着刘见秀说:“刘先生,真的会这样吗?”刘见秀苦涩一笑说:“这命理的是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大牛贤侄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麻烦刘先生了,然后对着襄国公说抱歉,自己心情不太好,要告辞离开了。襄国公也没有多挽留,然后说了一声珍重,就让他们离开了。走到街上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真是傻子,这命理怎么能够相信,那个华阳牛鼻子算天算地,结果连五千两银子都算不出来,还是我帮他呢?至于刘先生,他主要是看治易经,至于子平术的水平,其实也就那样了,不用太放在心上。”他勉强一笑的说:“没事,我不信这些的,不过婉清你别告诉霖玲,霖玲对这些很在乎的。”苏婉清笑着说:“你当我傻吗?我就担心你会说出来呢?而且本姑娘和你说了,你就算再怎么好,不是我的就不是我,我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而得罪我的好姐妹的。” 他点点头,苏婉清带着他一起去散心,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潇湘楼,结果看到苏掌柜也在,苏掌柜拿着一个布偶,正在和周霖铃说什么,看到这个布偶,苏婉清脸一红,然后对着苏掌柜说:“阿爸,你将秋秋带过来干嘛?”苏掌柜担心的说:“婉清,我这是担心你晚上不抱着秋秋睡不着。”他听到这话,知道麻烦到了,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果然苏婉清脸红将布偶抢了过来,丢到床上,然后对着苏掌柜说:“阿爸,这是霖玲闺房,你不能随意进来的。”苏掌柜赔笑着说:“好婉清,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知道错了,对了,今天合八字的事情怎么不告诉爸爸呢?” 苏婉清听到这话,看了一旁站着的周霖铃,连忙说:“合什么八字,你又听那个多嘴的家伙说的,你连庚帖都没有收到,合个大头鬼的八字呀,你就真的想要把你女儿名节全毁了吗?”听到这话,苏掌柜连忙说:“爸爸错了,我走了,我听说婉清有喜了,你要好好照顾,也学着一点怎么当妻子的,你这脾气实在太烈了。”苏婉清嘴唇一动,苏掌柜立马下楼,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大街上。 “好霖玲,你别听我爸瞎说,这合什么八字,我和大笨牛天生不和,他这么傻,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姑娘才会喜欢了,我要嫁的人一定是……算了,和你说这些干嘛,对了今天我们遇到华阳那个臭道士了,他帮你和大笨牛算了,你们真是天作之合,八字是百年难遇呢?你还要生五个孩子呢?四个男孩,还有一个女儿。” 周霖铃笑着说:“是真的吗?婉清你会是骗我开心吧。”苏婉清笑着说:“我骗你,大笨牛不会骗你吧,大笨牛你说是不是,我没有说谎吧。”他点点头,然后苏婉清继续说:“你们四个儿子个个封侯,还有一个女儿要成为元妃,元妃哩,到时候大笨牛就是国丈,你就是国丈的夫人,比你母亲更加风光。” “好了,婉清,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你的女儿还有可能,我的女儿怎么会?”周霖铃这说着无心,但是旁边两人听者有意,苏婉清连忙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个贱籍出身的女子,怎么会又有一个女儿可以当上元妃呢?”他也说华阳道长说了,的确是周霖铃的女儿。 周霖铃听到他们的话,笑着说:“你们两个好像心事重重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吗?莫非是你们两个真的合八字了?相公,婉清,这个没有什么,我一直不介意你们在一起的。”苏婉清眼睛一红说:“别人取笑我就是了,霖玲你可不能这么说,再说我就生气了。”周霖铃抱着苏婉清说:“好了好了婉清,不用这么说。” 吃完晚饭,他也到一楼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随便拿了一柄弓,然后陪着一把剑就去内城开始学习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分到玉衡军那边,而且恰好是曾荣贵的手下,曾荣贵先交了他们这群人如何弯弓射箭,然后训练一个时辰之后,让大家去休息的时候,才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说:“大牛,恭喜你了,连襄国公的亲孙女都嫁给你,我真是替你高兴。”他听到这话,诧异的说:“荣贵,你说什么?”曾荣贵拍拍的他的肩膀,然后小声的说:“现在内城都在说这件事,昨天你和苏姑娘合八字的事情,内城的人知道不少,将军还特意通知我,下午有空就去代表他恭喜你。” 他让曾荣贵过来,然后开始和曾荣贵说昨天的事情,更加将周霖铃的事情说了出来,曾荣贵听到之后,诧异的说:“怎么会?若是苏姑娘是克嫂子的,那么我这个当兄弟的就不得不说,大牛你可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而娶了苏姑娘,我知道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能得到嫂子这样的女子垂青,已经是家里烧高香,是万万不能相负的。”他点点头,勉强一笑的说:“这件事你嫂子还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曾荣贵笑着说:“告诉嫂子干什么,不是为嫂子心里添堵吗?其实若不是苏姑娘克嫂子的话,我倒是希望大牛你娶了苏姑娘,苏姑娘能带来的,我比大牛你知道的更多,那个相士说的我倒是能理解,有襄国公做你的后台,加上大牛你的本事,封侯拜相真是易如反掌,封妻荫子更是小事。” 他告诉曾荣贵,自己何尝不知道呢?娶了苏婉清就等于有了上天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自己若是没有娶周霖铃的话,苏婉清也接纳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不抓住这个机会,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周霖铃,不可以辜负周霖铃。曾荣贵点点头,曾荣贵赞成三妻四妾,但是这妾克妻子,就不赞同了。 能够得到曾荣贵的支持,他倒是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这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知道自己想的什么。等到训练完毕,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将军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神情不悦的说:“李大牛,本将和你有一些事情要谈,你和我来吧。”他点点头,和少将军到了旁边,他也不等少将军开口,就先说:“我不会娶苏婉清的,我绝不会辜负霖玲的。” 第两百二十九章机密任务 第两百二十九章机密任务 少将军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不少,轻声的询问说:“那么昨天合八字是怎么回事?现在内城的人都知道你李大牛要娶苏姑娘了。”他说自己也是无辜的,自己和苏婉清真的是清白的,这庚帖都没有交,哪里会合八字。少将军看着他,然后说:“李大牛,你是真的不想娶苏姑娘吗?你应该知道苏姑娘不是贱籍出身那么简单,她背后有着襄国公府还有襄国公的人脉关系,你可以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他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和苏婉清在一起,的确苏婉清是很优秀的人,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可惜自己已经有了周霖铃,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背叛周霖铃。 他将周霖铃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少将军听到这话,神情严肃的说:“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告诉你娘子比较好,好好照顾她。”他点点头,然后少将军想了想说:“你们那边护卫还够用吧,最近城里有一些不太平,一群留在城里的土人似乎在捣乱,你可要注意一下,不要惊吓到你家娘子。”他听到这话,询问说:“少将军,这件事严重吗?” 少将军点点头,告诉他这些土人倒是很不好处理,按照少将军的意思,应该将城里的土人严加看管,而井大人却认为现在应该示以宽怀,不能让城里土人怀恨在心。少将军说到这个,叹气说:“真是妇人之仁,此战之后,虞朝和土人已经不能戴天了,怎么现在还要宽柔,井大人宽柔了,他们未必能领情。本将看来,这无非是养虎为患。”他劝说少将军,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战后不共戴天也简单,到时候再慢慢抓拿杀掉也简单,而现在还是全力应对敌人,这就算不能让城里的土人出力,也要让城里的土人保持中立,杀人只会引起无谓的恐慌,不是上策。 少将军听到他的话,想了想说:“大牛兄弟,你说的倒是不错。算了,反正你要好好保护你娘子就是了,至于苏姑娘那边,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刻意保持一点距离,你们现在走的太近了,所谓瓜田李下,不是问心无愧就是,若是到时候,弄出火来,你想要拒绝就难了,你一个农民,难道还斗的过天下吗?”他也认为少将军说的对,说自己一定会注意分寸的,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周霖铃一直在暗中撮合。自己已经和周霖铃诉说了厉害关系,但是周霖铃就是不听。少将军听后只能摇头,说这是他的家事,自己难以说什么。 他才回答家里,就看到水田先生和周山到了这里,他恭敬的对着周山和水田先生行礼,水田先生回礼之后,就继续和周霖铃说话,周山带着他到一楼,然后对着他说:“好妹夫,今天下午到我那里去坐坐,我这个要当舅舅的人,可是有一些话和你说。”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凭空写了一个苏字,周山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在手心写了一个王字。他点点头,心想借兵这件事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扎木赫对奉王明显瞧不起。他想了想,不知道周山准备和自己说些什么。他和周山等了一会儿,水田先生走了下来,水田先生看着他说:“贤婿,你这段时间就要多花点时间照顾霖玲了。” 他连忙说会的,然后留着两人准备吃饭,但是水田先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周霖铃这时候也下楼说:“先生,哥哥,你们就留下来吃完午饭再走了。”水田先生摇摇头说:“不了,襄国公邀请我们两个去吃午饭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以后有机会再吃吧,如今时间这么多,不急在这么一时间。” 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么有时间在一起吧,女儿就不打扰了。”水田先生看着周霖铃,叹气一声,准备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周山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水田先生平静的说:“山儿,我们走吧。”周山恭敬的点点头,然后和水田先生一起离开这里。等到他们两个走了一会儿,苏婉清端着菜走了过来说:“先生和周子仁呢?”周霖铃笑着说:“他们前去襄国公府上吃饭去了。”苏婉清听到这话,担心的看着他,然后说:“又是祖父在自作主张了,我下午就去找他。让他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周霖铃接过菜摆在桌子上,然后笑着说:“婉清,他们都看好你和相公,你又何必这么嘴硬呢?别人我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昨晚你说梦话都在喊着大笨牛,大笨牛的。”苏婉清听到这话,脸红的和一个苹果一样,她连忙说:“是霖玲你听错了,听错了,这人说梦话,怎么可能听得清楚呢?怕是霖玲你昨天晚上想你的相公才是。”周霖铃没有等苏婉清说完,就去饶痒痒,苏婉清小心的闪躲着,然后对周霖铃说:“好霖玲,你别乱动,现在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不起责任了。好了,我就站着让你饶就是了。” 吃完午饭,苏婉清果然去襄国公府上,周霖铃让他送的时候,苏婉清先拒绝说:“好了,大笨牛自己在家里照顾你就是了,他去了也不懂规矩,让我祖父和家人不喜。”听到这话,周霖铃点点头,然后苏婉清离开之后,周霖铃小声对着他说:“相公,妾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婉清应该很喜欢你了,都知道避险了,她只要不能做到问心无愧,那就十分简单了。” 他听到这话,实在感觉到无奈,想和周霖铃说什么,但是想到唯一能说的就是八字相克的事情,他将昨天的事情小心的讲了出来,只是说周霖铃和苏婉清八字相克的事情,关于其他就没有多说,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相公,你还说你们没有去合八字,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这八字虚无缥缈,这人生的命运岂会因为出生而决定,我相信的就是易经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吉凶生焉。这祸福有些是不可测,有些就是自己招来的。相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霖玲,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你信神佛,又时候又不相信。”他原本以为会因为八字而让周霖铃对苏婉清产生厌恶,不说和苏婉清翻脸,至少能不想这样,一心撮合,没有想到周霖铃竟然没有当一回事。周霖铃牵着他的手笑着说:“我信的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天意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们多行善事,多做好事,问心无愧,那么天意如何,就已经无足轻重了。神佛要故意折磨善人,那么是神佛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能因为这样而产生邪念,坚守本心,相公你说是不是。”他只能握着周霖铃的手,不说一句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岔开话题,聊着历史往事,他静静的听着,见周霖铃谈古论今,脸上不时出现笑容,他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了,不需要苏婉清参与进来了。这样聊了一个时辰,估计周山快要回来了,于是告诉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对着他说:“若是哥哥想要这个孩子,相公你可千万别答应。”他笑着说不会的,这个可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将孩子给卖了。他走出门,看着外面,深吸一口气,心想周山到底又得到了什么消息,这奉王到底又想干什么?自己对于这些事情已经很烦躁了。 走到周山住处,周山还没有回来,而范世民倒是在里面,范世民见到他微微一笑,然后指着前面的棋盘说:“李贤侄,来一局吧。”他点点头,和范世民开始下棋,在下棋的时候,范世民小事的说:“奉王果然和土人在暗中联络,不过具体联络什么,现在玄武司和青龙司的人没有查出来,不过土人那边似乎拒绝了。”他点点头,扎木赫会拒绝不奇怪,扎木赫对奉王看不起,会答应才怪。范世民然后说:“你知道八门吗?”他摇摇头,然后范世民小声的解释说:“就是俗称跑江湖的,其中有一个叫做千门,专门坑蒙拐骗。”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范世民为什么这么说,范世民看着四周没有外人,在下棋的时候递给他一张纸条,他看到上面的内容说:“这似乎不太好吧。”范世民微笑的说:“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件事朝廷不方便出面,就只能找你了,希望你能够办好这件事,日后朝廷不会亏待你。”他深吸一口,然后对着范世民说:“范国手,这种事情朝廷也不会记下功劳吧,办这件事倒是不难,只是需要大量钱财。”范世民笑着说:“这个倒是不难,这是千两银票,若是不够,你可以找周山要就是了,朝廷对于这种事情,一向很大方。” “民老,这事为什么要找我呢?”他心中苦笑,而范世民无奈的说:“现在能够帮助我们的就只有你了,这件事决不能泄露出去,你不用担心朝廷过河拆桥,这种事情只要大家守口如瓶,谁又会知道呢?而且朝廷胜券在握,有什么好担心的,凡是关于这件事的纸张奏折都已经付之丙丁,你不用担心了。”他最后询问只有自己能做这件事吗?范世民笑着说:“大牛贤侄,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很难再找到妥善之人,而且这要当一个正人君子在这世道真是难上加难。你既然不愿意,那么为我寻找就是了,我听闻千门有所谓的八将,真是好笑,一群小民都敢自称将。” 他深吸一口气,说找人可以,干这件事就不行了,自己良心过意不去。范世民将一枚棋子下下去说:“大牛贤侄,这人的良心迟早会丢掉的,在朝廷上讲良心,不过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老夫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慢慢来就是了。” 第两百三十章神通广大 第两百三十章神通广大 范世民说到这里,感叹说:“当初我也是这样,不过慢慢就习惯了,时间真的会让人慢慢改变的。”他听到这话,心想自己就算再怎么改变都不太可能干这种事情。他又询问如今的丰城,那些跑江湖的不是早就跑了吗?范世民笑着说:“这个就看你了,现在要用,希望大牛贤侄不要辜负圣人的美意。”他说自己尽力,是否能够找到,还要看天意了。 说完,两人不再谈这个,继续开始下棋,下了一个时辰,周山才回来,看到他说:“好了,好妹夫,我们也应该谈谈苏姑娘的事情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招惹苏姑娘吗?你怎么不听,还去和别人合八字。现在好了,襄国公征询父亲的意见,父亲能怎么办,也只能说着是小辈的事情,小辈自己解决。”范世民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你们的家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参与了。”范世民说完,笑着离开这里。等到范世民走了之后,周山走了过来,呵斥他说:“李大牛呀李大牛,我妹妹可曾亏待过你,现在她有喜了,你反而想着纳小星了,你真的要把我妹妹气死才开心吗?” 他看着周山一边骂着,右手在地上写着:“范世民找你有什么事情?”他说着是是,然后将纸条小心的递了过去。周山说到这里,眼中出现泪水说:“我那可怜的妹妹,真是命苦,嫁给你这个穷小子也就算了,没有想到你这小子还没有发达,就想着娶小的,欺负我妹妹。”周山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右手继续写着:“这件事千万不可。”他也回答是自己不对,然后也在写自己没有答应。周山继续呵斥说:“好了,你先去将苏姑娘这门婚事推掉,若是没有办好,不要来见我。”周山说着,地上写着:“我被监视,速速离开。” 他叹气一声,和周山继续演戏,然后最后不舍的离开这里,他走到外面,果然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他前往到古吹台,苏掌柜看着他到来,笑呵呵的询问:“好贤婿,你来这里干嘛?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经听到了,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他没有说话,而是握着苏掌柜的手,在苏掌故手心写了探子两个字,苏掌柜神情一变,然后很快就恢复神情,笑着说:“贤婿,你先进来,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的好。”他走了进去,苏掌柜先出去,过了一会儿,苏掌柜笑着走了进来说:“已经处理好了,是奉王的探子,不过我已经让他乖乖闭嘴了,贤婿你可以放心了。”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询问苏掌柜说:“这好像没有到半刻钟吧,苏先生你真是神通广大呀。”苏掌柜笑着说:“这丰城可以说是我苏家的地盘了,区区一个探子,只要你能察觉,那就简单了,对了,我已经找人在你身后,要是再有人盯着你,他们都会妥善处置,就算四圣司的人也一样,我苏家的女婿也不是谁想探听就探听的。”他苦笑一声,说自己和苏姑娘真的没有什么,苏掌柜笑着说:“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贤婿还谦虚什么。”他听到这话,真的有一种急的吐血的感觉,他对苏掌柜询问,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和苏婉清最多就握过手。 苏掌柜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贤婿,你先回去吧,要是婉清知道我把你留在这里,又要责怪我这个父亲了。苏掌柜说着,推着他出门了,他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苏婉清已经回来了,他看到苏婉清,心中虽然不乐意,但因为有求于人,只好笑着说:“苏姑娘,你回来了呀。”苏婉清看着他笑容,盯着他的眼睛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头大笨牛,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询问苏婉清知不知道所谓的千门八将。苏婉清哦了一声,想想说:“千门呀,我倒是听说过,就是骗子是不是,千门八将我倒是听丰城人听到过,什么正提反脱,风火除谣,不过我了解的不多,所谓的八将其实就是八个小骗子头头,名头吹得厉害,实际上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自己找这些骗子有一些事情,不知道苏婉清能否帮忙。苏婉清看了看他,幽幽的说:“你大笨牛找我帮忙的事情我拒绝过吗?走吧,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他点点头,和苏婉清一起到了街上,然后苏婉清带着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庙里,二话不说叫庙门踹开,然后走到里面去。 这庙里倒是热闹非凡,什么牌九,骰子,马吊,双陆都有,他还看到一种奇特的东西,有象棋的红黑五种棋子,兵炮马士帅,然后一群人将钱压在上面,庄家从黑布袋里面将牌给抽出来。苏婉清走到这个庄家面前,对着庄家说:“辛二,停一下,和你打听一件事。”辛二点点头,将这一次庄当了之后,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苏婉清看了看四周说:“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时候一个人说:“老辛,福分不浅呀,既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来找你,你可要好好表现。”这人说完,在周围的人不由嘿嘿的笑了起来。 辛二听到这话,怒斥说:“该死的家伙,这个可是苏姑娘,是你们能够开玩笑的吗?”那人听到苏姑娘,脸色一白,然后自己打着嘴巴说:“苏姑娘,请恕罪,请恕罪,小的有眼无珠,出口得罪了苏姑娘,还请苏姑娘见谅。”苏姑娘随便说:“无妨,不知者无罪,你们继续玩吧。”然后带着辛二到了后面的院子,苏婉清指着他说:“是他想找千门八将,不知道你是否给一些帮助。”苏婉清说完,辛二露出为难之色,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对我这边不了解,千门八将这都是叫着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小团伙,他们可不好见,他们不靠朝廷讨吃的,也不和朝廷来往。” 苏婉清看了看他,他笑着说:“无妨,这次是让他们办一件事的,和朝廷无关,若是办妥了,自然少不了他们好处,所谓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辛二听到这话,然后说:“这样吧,苏姑娘前去五仙坊的黄仙巷去找,在左数第三家。至于他们是否帮忙的话,小的就不知道了。苏婉清不在多问什么,拿出碎银给了辛二,然后带着他前去找千门八将了,在路上,苏婉清好奇的询问说:“你找千门的人干什么呢?难道那群骗子还能帮你做庄稼了。”他摇摇头,将纸条拿出来,然后给苏婉清看了一下,苏婉清看了之后,倒吸一口气说:“真歹毒,你真的要这么做了,扎木赫岂不是恨得生生世世找你麻烦。” 他说这件事自己不参与,只是帮忙找人,其他事情另外有人处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真不知道说你笨还是聪明,这一招到的确可以的,不管怎么说,至少良心上过的去。不过没有想到你这个大笨牛,还暗中为朝廷效力。”他说自己都是无奈的,自己来到丰城之后,真的可谓身不由己,什么都不自在。苏婉清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的说:“难道我也是吗?”他心里想着是,但是不敢说出来,嘴里只能说不是,和苏婉清在一起倒是很快乐,只要不逼自己娶苏婉清,他和苏婉清还是很好的朋友。 苏婉清听到这话,脸上再次恢复笑容,脚步轻快的走着,笑着对他说:“大笨牛,你倒是难得说了一句人话,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好朋友。”苏婉清高兴的和他到了辛二说的地点,在敲门之后,很快一个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说:“走亲戚的,走错门了,我们不认识你们。”苏婉清笑着说:“我们是来寻找千门八将的。”听到这话,这魁梧的汉子脸色一变,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上步向前,然后握着这魁梧大汉的手腕,这一招是曾荣贵教他,这手腕一被握住,就很难使出力气,苏婉清笑着说:“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送银子上门。” 他将那千两银票拿了出来,那魁梧汉子看到银票,眼睛都直了,连忙说:“两位贵客里面请,里面请。”他也松开这个魁梧汉子的手,然后和苏婉清一起走进去,在进去的时候,他紧靠着苏婉清,免得苏婉清遇到什么危险。到了正厅,一个如同员外打扮的人望着他们说:“苏姑娘,不知道你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呢?”苏婉清看了看,他开口说了来意,希望找他们八个去办一件事。那人笑着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所谓的正将,也是他们大哥,我一生跑江湖,知道这千两银子不是那么好得的,可能有生命危险,不知道苏姑娘是想让我们我去干什么呢?若是去骗扎木赫,获取情报的话,这千两银子还是少了一点。” 他对着正将说:“这倒不是,不过我们要你做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至于价钱方面倒是好说,你们想要多少都不成问题。”正将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位公子,我们可是骗子中的骗子,你就不担心我们会拿着这钱跑了吗?”他笑着说:“不怕,你们若是有本事躲过全国大索十日的话,那么这钱被你们骗去也成问题。对了,这件事绝对不能流出任何风声。否则我担心你们有钱没命花。”正将听到这话,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公子能否告诉我们这件事是什么?”他将纸条展开,正将看到上面的写的内容,脸色一变,不在镇定,声音颤抖的说:“这件事我们兄弟还能拒绝吗?” 他没有回答,拿出火折,将这一张纸条烧的干干净净。 第两百三十一章角力 第两百三十一章角力 看到这个情况,正将脸色十分难看了,对着他说:“这位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没有理会,只是将这一张银票放在那里,然后对着正将说:“这件事自然会有人和你们联系,所谓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你们这些跑江湖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正将看着那一张银票,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银票收下,严肃的说:“公子,小的就只有一个要求,这一次我们想要八千两银子,而且你要保证我们成功之后有命花这些银子。我们兄弟可不想九死之后,还整天战战兢兢,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若是公子不能给我们这个保证的话,就算再多钱财我们也难以从命。” “只要你们能够守口如瓶,自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这祸从口出,你们自己注意一些,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们了。”他只能这么说,说完,他对着正将稍微行礼,然后离开这里。 苏婉清和他走在街上,小声的询问说:“我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要找这些骗子?”他告诉苏婉清龙有龙道,蛇有蛇道,这种事情用这些人是物尽其用,若是朝廷亲自派人的话,有损朝廷威严。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解释说:“这个其实也是为了防备消息泄露,这些骗子说的话,有几个会真的相信,骗子泄露出去,总比朝廷官员泄露出去要好的多。 苏婉清一笑,然后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明白苏婉清想要说什么,只是摇头,告诉苏婉清不会这样,真的这样的话,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怕不是引起怀疑那么简单了,我想你们应该是担心这群人早有准备吧,这些人又不是傻子,拿了这些钱肯定会为自己留下后路,而且我想一件事,他们会不会现在就拿着钱跑了。” 他苦笑的告诉苏婉清,这世人都没有她这么大胆的,敢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一千两他们没有能力昧下,也没有胆量,朝廷追究起来,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没有一处容身之处了。 “对了,这个事情肯定不是井大人告诉你的,至于燕老儿,也没有这个想法,夏胆小更不会想这主意,看来陛下是有派遣亲信到这里,大笨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父亲。不对,我父亲肯定不会让你干这种缺德的事情,等本姑娘想想。”苏婉清沉思起来,不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劝苏婉清万事难得糊涂,知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苏婉清再次戳了一下他的头,无奈的说:“大笨牛,我是担心你被人卖了还被人数钱呢?你可知道现在朝廷之中,很多那种卑鄙小人,功劳他们得,罪过你来背。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整天就知道下棋的人。本姑娘在他到丰城之后,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不由佩服苏婉清对这个真的是太厉害了,自己都没有说什么,苏婉清就猜了出来,他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办。”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走在大街上,看着逐渐冷清的街道,他心想等到扎木赫的军队到来之后,这丰城又要热闹起来了,不过那时候没有谁希望热闹就是了。 苏婉清突然伸过手抓他的手,他准备甩脱的时候,发现了阿扎西正在前面一个铺子吃着东西,看到他们两人,阿扎西笑着说:“两位,这是游街吗?两位也是胆大,现在多少人都在家里求着老天爷保佑,害怕自己突然死亡,而两人还有闲情逸致,走在这大街上游玩,来来,坐下,我请两位吃点东西。” 他们走过去坐下之后,苏婉清才松开他的手,笑着说:“这富贵有命,生死在天,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这躲不过,求神无用,为什么不放开一点,好好享受一番呢?现在担心着,到时候真的死了,到了九泉之下,肯定会后悔为什么不好好玩一趟,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阿扎西拍着手,竖起大拇指夸奖苏婉清,说苏婉清真是一位奇女子,能够将生死看的这么开,世间多少男儿都不如她。他说这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真的遇到生死,哪有那么容易能够看开的,这世人都怕死,没有谁是硬汉。 他反问阿扎西是否害怕死亡,阿扎西拍着自己的胸膛,告诉他:“实不相瞒,我这一辈子还真的没有怕过死,甚至没有怕过疼,我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哭,只是笑。” 阿扎西说到这里,然后看了看苏婉清,再次开口说:“说实话,李兄,我觉得你配不上苏姑娘,你太缺少男子气概了。不过这世上能够配的上苏姑娘的屈指可数,李兄也勉强了,不知道两位何时结婚,若是有时间,我希望能参加两位婚礼。” 他告诉阿扎西,婚事延期了,这战争一起,谁也无法保证对方的安全,他不愿意自己万一不幸,苏婉清就守了活寡。阿扎西笑着说:“李兄,你只要不去城墙上,你就不会有事,扎木赫就算攻入城中,暂时也不会大肆杀戮,这里毕竟是圣城,他不敢放肆的。到时候李兄要不离开,要不去扎木赫账下效力,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苏婉清摇摇头,小声的说:“这到时候,可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做主的,若是朝廷非要我们去的话,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不用管那么。”阿扎西点点头,大口喝了一口酒,对着他们说:“很好,很好,苏姑娘,我敬你一杯。” 看着阿扎西赞许的看着苏婉清,他心中倒是有一些不是滋味了,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这个心情,心中暗想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了?自己不喜欢苏婉清才是,这别人喜不喜欢和自己又什么关心,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也很难说服自己。苏婉清看着他脸色变了,噗嗤一笑的说:“这一杯酒我可不敢喝,否则我这个爱吃醋的相公可要将醋坛子都打翻了。” 阿扎西哈哈一笑,然后自己将酒喝下说:“这个可不是醋坛子,而是喜欢苏姑娘你,我也是如此,当初要是谁和阿妹说上一段时间,我就会去教训那人,让他远离我的阿妹。”苏婉清噗嗤一笑的说:“可惜我这个相公空有这么大的块头,就是一只大笨牛,不敢像你这样,要教训就教训。”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心想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这都可以躺枪。扎木赫然后对着她说:“我看李兄力气不小,想要和你兄角力一下,就是不知道苏姑娘是否愿意了。”苏婉清无所谓的点点头,阿扎西将一支胳膊放在桌子上,这手臂一弯,那壮硕的肌肉如同石头一样鼓了起来。 看着阿扎西这个样子,苏婉清微笑的看着他,眼中对他充满了自信,他见苏婉清这个眼神,只好伸出自己的手,告诉阿扎西自己就是一个庄稼人,有一点哈儿力气,到时候要让着一点,不要让自己出太大的丑。阿扎西点点头,然后大声说:“李兄,来吧。” 他握住阿扎西的手,对着阿扎西点点头,然后感觉阿扎西那边传来巨大力气,给他感觉自己牵牛耕田,牛发飙之后不受控制一样。他也用尽全力阻止,心想这力量就难么一瞬间,只要能够挡住就好了。他能拉开三十力的弓,气力自然也不小,他如同降服水牛一样,不压阿扎西,而是只是让阿扎西不将自己压倒。 这坚持了十息的功夫,两人头上都出现了汗水,阿扎西脸已经开始红了,而他气喘声如同牛一般。他心知双方的气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力了,关于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问题,自己从十三岁开始种庄稼,生活的重负锻造了他如同铁一般的意志力,他看着阿扎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阿扎西看着这个笑容,脸色一变,再次催动力气。不过还是被他挡住了,他察觉到了阿扎西力量已经衰竭了,瞬间使出吃奶的力量,将阿扎西的手给扳了了下去。 看到这个结果,苏婉清再次说:“阿扎西,你察觉到没有,这就是丰城和扎木赫战斗的缩影,扎木赫无论如何多么强势的攻击,城里都能坚持住,等到扎木赫气衰力竭的时候,那么城里的大军一举杀出,歼灭扎木赫全部。” 他喝着茶水,听着苏婉清这话,心想苏婉清真是歹毒呀,到现在还想着怎么削弱扎木赫的斗志。 阿扎西听到这话,将茶碗丢在桌子上,大声说着:“痛快,痛快,没有想到李兄头脑不错,力气也不小呀,真不愧是文武双全,绝代无双。”苏婉清听到这话,脸一红,然后害羞的看着他。他倒是没有察觉,而是对阿扎西说自己不算什么,自己有一个兄弟,能在万军之中去敌将首级。 阿扎西不由起了好奇心,询问起来。他将曾荣贵的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铲平王的事情说了,阿扎西听完,大喝一口酒说:“真是勇猛,不过百人竟然能在百万之众取敌将首级,还顺利回来,我真的想要见见这人。不知道是否有机会了。” 他心想一定有机会的,他对阿扎西说这件事,也是别有用心的,他希望到时候扎木赫的头颅可以让给曾荣贵,有了这样的大功劳,曾荣贵的梦想不由又进了一步了。 “血罗刹的威名我倒是听说过,她这个女子心肠十分歹毒,凡是落在她手里的,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的,和你们的平妃有着云壤之别,扎木赫这一次也算是走运,遇到一个仁慈的人,就算失败了,土族也还有几分生还的机会。” 第两百三十二章困局 第两百三十二章困局 阿扎西说到这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若是遇到血罗刹的话,那么扎木赫真是我族罪人了。不过真是天不灭虞,在这种时候,有两个会打仗的女子挽救这天下。”他听到这话,心想阿扎西明白这个就好,可惜就是明白的太晚了,现在大军已经出动了,真的要撤退的话,真的是中了苏婉清的计谋了。 他想到这个,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甜蜜一笑,他感觉迷茫了,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这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仙女,还是一个狠辣无常的小魔女。他实在不懂,这是他唯一看不透的女子。 苏婉清笑着说:“我若是扎木赫,现在就只能搏一搏了,用全部的族人去试探,试探虞朝到底会到地步才会退让,这样希望在土人这边,而不是被虞朝掌握着。”他奇怪的看着苏婉清,不知道苏婉清为什么说这个。 “命运,我就担心着,扎木赫还没有试探出虞朝的底线,我的族人就已经全部战死了,到时候就算得到这圣城又能如何?城里还不是你们中原人,没有我的族人了。”阿扎西说完,看着外面说:“可惜我不能出去了,若是能够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劝扎木赫退兵,不要枉送了我族人的性命。” “退兵?现在已经不能退兵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获得一点大胜然后撤退离开,坚守城池,当然离开的时候,扎木赫肯定会攻打奉王府,就算不杀奉王和虞朝结怨,也要将珠宝这些搬走,用这些珠宝堵住那些不愿意撤退的嘴。”苏婉清喝了一杯茶,冷静的说着。 他心想奉王若是知道这个,肯定骂死苏婉清的心都有了,本来高枕无忧的奉王,这一下子反而更加危险了。阿扎西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头上的汗水擦去,过了一会儿说:“今日能和两位相谈,真是我的荣幸,感谢两位又为我解开不少疑惑。”阿扎西将茶杯放下,然后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对着掌柜说:“不用找了,接下来这位相公和姑娘的都算在这里面。” 他和苏婉清感谢了一下阿扎西,等到阿扎西走远了之后,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握着他的手说:“相公,你很累了吧,掌柜,弄点吃的上来。”听到这称呼,他很快醒悟过来,对着她说:“多谢苏姑娘,我的确有有些饿了。”吃着东西,苏婉清不时的说着和他结婚的事情,他也一一回答着。 等到吃好,他们休息了一下继续离开,离开这个摊子之后,苏婉清才松了一口气说:“大笨牛,这阿扎西果然对我们起疑了,刚才那掌柜就是他的人。”他询问苏婉清是怎么知道的,苏婉清还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你看到谁在街上卖吃的听到我们说扎木赫还有平妃的事情还那么平静的,大笨牛,这除了耳朵要听,眼睛也要四处看看。这天生五官都是有用的,用的好,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官,也可以出人头地,衣食无忧。 他对苏婉清说是,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和苏婉清走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自己就没有多想什么,反正有苏婉清在,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听到这话,苏婉清不由脸一红,然后小声说:“我又不能在你身边一辈子,大笨牛,你难道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他觉得话题似乎有一些过界了,于是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对苏婉清说自己又事情去找范世民,让她先回去。苏婉清摇头说:“大笨牛,你过河拆桥,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他询问苏婉清自己要怎么报答呢?苏婉清想了想说:“一柄梳子,这个不过分吧。”他看着苏婉清,想说什么这似乎不太合适,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和苏婉清分开之后,他就前往到了周山的住处,范世民下山之后,就和周山他们住在一起了,他到了后院,范世民正在和周山下棋,见到他到来,范世民笑着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大牛贤契,你好好办,日后封妻荫子,不是问题了。”他走到范世民身边,范世民举起自己的左手,将自己的左手藏在衣袖之中。 他也将衣袖举起,在范世民左手上写了千门的位置,写好之后,范世民将手放下来,周山无奈的说:“民老,你们在谈什么?”范世民拿着棋子,得意的说:“这件事子仁就不用过问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切资料都要付之丙丁,不能留下只言片语。” 周山听到这话,微笑的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过民老,这一句你输了。”范世民听到这话,看着棋盘上自己刚才下错的一子,微笑的说:“棋盘胜负心我这个老头子倒是早已经放下了,这小棋盘输了不要紧,关键是这大棋盘不要输了。好了,你们之间想必有什么要谈的,我这个糟老头就不要管了,一个是郡主驸马,一个是襄国公的孙女婿,我爵德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敢轻易得罪,你们说是不是。” 他说不敢,范世民哈哈笑着离开这里,周山神情不悦的说:“好妹夫,我和你去书房好好谈一下,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妹妹待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是是,是自己的错,还请周山这个大舅子谅解。他这么说着,和周山到了书房。 进入书房,周山将门关上之后,小声的对着他说:“真是一群狗,在城门一关,一个个都出来咬人了,这岳丈大人也是的,提防自己的姑爷到这种地步的,我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听到这话,询问周山现在应该怎么办?周山随口说:“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我可不像你,后面有后台,范世民是已经被发现了,他故意不避开你,就是准备把你拉下水,然后来保全我。”他询问周山,这么假的戏,奉王会相信吗? 周山告诉他,奉王又不是傻子,现在都已经不相信了,不过周山倒是不担心,这不相信也好,到时候奉王要悔婚,自己就解脱了。 他没有想到周山会这么说,询问周山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么朝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周山喝着茶,无所谓的告诉他,朝廷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反正功劳大部头都是范世民拿去了,自己也不靠这一小点功劳出人头地。 “妹夫,演戏是演戏,但是苏婉清的事情我还真的要说几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喜欢苏婉清了。”周山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一次不是演戏了,心中也默默的盘问自己是否真心喜欢苏婉清,他发现自己很难说一个不字,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回答周山。 周山看到这个情况反而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杯茶,然后解释:“你既然这样,倒是好办了,将你心中的感受告诉给丫头,丫头看似很大方,其实很小气的。你将你心中感受说出来,可以稍微夸大一点,然后丫头就会感觉到威胁,有了威胁丫头就不敢在这么乱来了。” 他心想着就是一个馊主意,他告诉周山,要是周霖铃听后更加要撮合了,那应该怎么办?周山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呗?谁叫你非要这样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你若是不说服丫头,苏婉清嫁给你那真是板上钉钉的事,妹夫你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上面没有主见。若是你强势一点,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周山说完,然后再次严肃的说:“这一次襄国公找我们也说了昨天的事情,我们虽然都不信命理,但是这坏的可以不信,好的不能不信,我也希望自己侄儿们有一个好未来,你有五子的话,我希望有两个能过继到我的名下,继承李周两家的香火,当然我是我死前无子的情况下。若是我有儿子的话,就把老二过继给我吧。” 他询问周山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山笑着说:“我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元妃当妹妹。那个女孩子我就不和你争了,丫头也不会放手的,丫头其实很喜欢女儿,不过为了延续香火,又只能祈祷儿子,你这个当丈夫的,有事没事多照顾她一下。”他说这是一定,而且苏婉清的事情,自己会给周山一个满意的答案。 周山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让他离开,免得待久了外面的人会怀疑起来。 他走出周府,心中愁绪万分,他觉得自己和苏婉清的关系已经很乱了,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苏婉清纠缠在一起了。说喜欢还谈不上,说不喜欢又觉得自己又一点自欺欺人。 心绪复杂的回答家里,周霖铃和苏婉清正在那里下棋,见到他回来,周霖铃迎了上来,他看着周霖铃,对苏婉清说:“苏姑娘,你是否能回避一下。” 苏婉清看了看天色说:“你这大笨牛倒是吃饱了,我和霖玲还没有吃呢?我去帮霖玲弄点吃的去的。” 等到苏婉清离开之后,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是要和我说婉清的事情吧,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坐在椅子上,咂了几下嘴,然后才为难的说:“霖玲,我发现自己喜欢上苏姑娘了,的确如同你说的一样,苏姑娘人美丽,又聪明,只要不是榆木脑袋,和苏姑娘待久了都会有好感的。但是我不能,你应该知道的,你是我的妻子,而且你现在还怀有我的孩子。” 周霖铃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他继续说:“我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困局,如今能够帮我脱困的就是你,只要你说你不愿意苏婉清嫁给我,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而我说不出口,或者是我说出的话没有这样的分量。” 第两百三十三章有趣道人 第两百三十三章有趣道人 他想了想继续解释,自己人微言轻,屡次推辞都没有用,只有让周霖铃这个大司农的女儿亲自出面,只要女方不同意,自己不同意,那么苏家就不会在多纠缠,他们两个就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 周霖铃听着他说完,叹气的说:“相公,你真的希望妾身出面吗?其实相公你也可以当着婉清面说这些的,只要你这么说了,以婉清的性格,一定不会再纠缠。” 他告诉周霖铃,自己已经当着苏婉清的面说了两次了,苏婉清都只是沉默,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自己也累了,也不愿意多伤苏婉清的心,这件事要是周霖铃开口的话,效果就会不一样。苏婉清无论如何都会看在周霖铃面子上离开。 说完,周霖铃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一件事情需要周霖铃好好想清楚,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相公,已经晚了,我已经回复了李吉士的信,我告诉李吉士,关于这件事妾身和相公都没有异议,希望李吉士能够写信给襄国公,让襄国公来提亲。”周霖铃叹气一声,对着他说出这么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周霖铃,心中暗自期望李吉士不要参与进来,这池子的水已经很混了,不能再搅拌了。 周霖铃牵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告诉他说:“相公,妾身担心的是妾身年老色衰之后,你不在喜欢我,到时候若是找来一个人的话,我也反对不了,与其受气,不如让自己熟悉的姐妹嫁进来,对不起,相公,这件事我对不起,还请你原谅。” 他看着周霖铃,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周霖铃的脸蛋,告诉周霖铃不要想太多,自己绝不会这样的,周霖铃就是他生命之中的唯一,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周霖铃依偎在他的怀里,过了一会儿,苏婉清端着菜上来了,笑着说:“你们也注意一点,这大半天的就这么肉麻。”周霖铃笑着说:“这又没有什么,婉清,你也要找一个好相公,整日游园赏花,岂不是很好。苏婉清笑着说:“算了吧,算了吧,我的夫君可不想大笨牛这么闲,要是他在这里,一定穿着铠甲,坐在大司衡面前,和大司衡讨论如何消灭扎木赫了。” 他见提起扎木赫,神情严肃的询问:“这扎木赫知道我们身份之后,会不会醒悟过来。”苏婉清下意识的伸出手,然后很快就缩回来了,勉强一笑的说:“大笨牛呀,你真是傻,我们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扎木赫自认自己身份没有被拆穿,他认为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会想到我们挖坑给他跳呢?” 周霖铃听到这话,小声的说:“婉清,为什么你们不将扎木赫身份说出来,让城中的士兵将扎木赫给抓住,这样擒住敌人首脑,敌人自然不攻自散了。”苏婉清摇摇头,告诉周霖铃很难抓到扎木赫,前面几次相见,扎木赫晚来,都是一种提防,只要附近有人埋伏的话,扎木赫一定不会出现。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抓住扎木赫并不能解决一切,扎木赫竟然敢来,自然有完全的准备,早就将事情安排好了,不会因为自己被抓了而受到影响。最后还有一件事,这一份功劳他们两个都不能占到大头,反而风险最大,这真的就是划不来。土人不敢找大司衡他们报仇,但是找两个保密的报仇倒不是什么难事。 周霖铃听到苏婉清这么说,笑着说:“婉清,你头脑真的好用。”苏婉清脸一红,小声的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又在取笑我了,你比我聪明不少,只是在你相公面前,你要装作无才的样子。我可以这么说,你要动心眼来,我和大笨牛两人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噗,好婉清,相公可是说过了,你的心眼比我还多,你就不用谦虚了,我们姐妹之间难道还要说这些吗?” “大笨牛知道什么,我和你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你这当妻子的不用管那么多,不用整天想着算计谁,等我结婚的时候也会放下这个,让我相公好好想,自己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享受这当妻子的快乐。” “这个可不成,你要是不帮相公的话,真是屈才了。到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可以垂拱了,你们去操心,我就带带孩子,不用管那么。” 苏婉清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了桃花,她拿起筷子说:“好了,不要取笑我了,赶紧吃吧,这菜都快凉了。” 周霖铃询问他是否吃,他说自己在外面已经吃饱了,现在吃不下,他们两个自己吃就好了,不用管自己。 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优雅的吃着晚饭,他有一些迷茫了,这样的日子似乎还不错。但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这个不能开玩笑,现在是苏婉清还没有嫁过来才会这么和谐,若是嫁过来,这对姐妹的感情就未必想这么亲切了。 他觉得有一些闷了,和周霖铃说自己出去散散心,周霖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走在大街上,丰城之一下又难得热闹起来,不少男人走在街上买菜,以前从来不买菜的男人,在这个危险的时候,终于还是打破了惯例。丰城虽然还没有传来什么大乱,但是也有传闻,不少女子上街惨遭侮辱,至于有没有这件事,大家都不清楚,只不过隔三差五的有着这种传闻,而且还说是厢军干的。 因为这些传闻,城里的街上很少看到女性,就算有也是七老八十或者有人陪伴的。 他心想这军纪这么严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而且就算有一起的话,军中早就杀一儆百了。这种谣言最无奈的地方就是朝廷不好出面辟谣,朝廷一出场,就容易被认为欲盖弥彰,而且这种也不好证明,不可能每个军人都出来保证没有弄过这件事吧。 现在丰城最热闹的就是铁匠铺,这些铁匠连夜打造着兵器,有的是朝廷要用的,有的是民间要用的。大司衡已经放开了禁令,私人可以打造多把武器。 他想大司衡这就是在玩火,朝廷严禁私人拥有大量武器,就是防止民变,若是虞朝士兵在丰城失去民心的话,这些人就会倒戈一击,这丰城就会陷落。当然有这么大的风险自然也有高的回报,守城就多了三十多万守城的壮丁,这自愿守城的和被强迫的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这位施主请留步,贫道见施主脸色上有青黑之气,最近有灾劫。”一个道人迎面走了过来,对着他神情严肃的说。 他听到道士的话,不由暗自想笑,这老一套都拿出来了,他也觉得好玩,询问道人说:“那么依道长所见,小的我还有救吗?”道士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张符纸说:“我看施主的起色,应该是惹到什么妖精了,只要将这符纸贴在门上,那妖精自然不敢再来。” 接过这符纸,他心中暗自感到好笑,要是苏婉清在这里的话,这道士肯定少不了被一场大骂。他询问道士这一张符纸要多少钱。道士搓搓手说:“这救人一命,那是大功德,小道有此功德就已经足够了,只是小道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不知道施主是否能够怜悯一下。” 他心想这倒不是一件难事,买了两个包子给道士,然后询问说:“道长,你怎么不离开丰城,要在城里等死呢?”道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对着他说:“小道曾经立下誓愿,若是不在丰城行满三千功德,就不离开这里,哪怕火焚水淹也不走。” “道长真是一位有道高人,如今的情况可比火烧水淹严重多了,道长何必为了小小的誓言,将自己锁在这里呢?”他有一些无奈的劝解,告诉这道人人活着才有意义,若是死了,这三千功德就算积满又有什么意义呢? 道人把包子吃完,然后打了一个饱嗝说:“施主,你这话说的对,不过那是对于你们这些俗人来说是对,对我们修仙求真之人来说就不对了,这身体没有什么可惜的,这不过是一具火宅,道德真君曾经说过,人最大的忧患就是有身,南华真君也说过,身子不过是一个小箱子,里面看似装着宝物,其实不过是为别人保存而已。” 说到这里,道人摇头晃脑的说:“现在很多门派就想要长生久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技而已,这些人就是下等厨师,整日磨刀,希望不会换刀,而我们追求的是道,游刃有余的道,就算数十年用一把刀都如新。刀无所谓好坏,只用是用刀的人,也就是内三宝。现在太多道人最求外三宝,这不是求生,而是求死之道。” 他倒是觉得有趣了,心想这道人倒是有趣,继续询问说:“道长你说的倒是有趣,我们不如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道人点点头,和他做到一个摊子旁边。他叫了一笼包子,让道人慢慢吃,慢慢说。 “施主,你若是与道有缘的话,小道建议你看南华真经,不要看道德真经,道德真经太过玄妙了,非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看懂的,而南华真经就简单很多了,我推荐一篇,就是秋水。这一篇一定要好好看,其他不看也行。秋水已经将道说的干干净净了,没有谁能再把这道说的这么透彻了。” 他一笑,说自己就是一个农民,不识字,不如道人亲自讲解一下,说到这里,他询问道人道名,道人随口说:“我叫水秋,我是我师傅的三弟子,大师兄叫水春,二师兄叫水夏,四师弟叫水冬。这出家人,连身体都是外物,更别说道名了,你听到笑也行,反正我已经看开了。 他说不敢,让道人继续解释秋水。在以前看庄子的时候,这一篇是外篇稍微有点印象的。 第两百三十四章秋水 第两百三十四章秋水 当然这有兴趣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天龙八部,李秋水的秋水就是出自这一章。 “这秋水一章一共有七问七答,你知道吗?”道人拿着一个包子,笑着说。他说自己不识字,别说南华真经了,就算三字经都没有看完全。这些事情道人只用说就是了,自己听就是了。 道人笑着说:“没事,我们慢慢来说,这七问七答要是别人写来,肯定枯燥玄妙,而南华真人就不同了,这七问七答十分有趣,就算不是内篇,也和内七篇不让秋色。我们继续说吧,这第一问是河伯问的,不过河伯这一问还有一丝夸耀的成分,于是若谆谆教导,对于大海天地的描述,真是千古妙笔,打开了河伯的眼界,让河伯不会那么狭隘,以为大海就是无穷无尽的了。” 他想了想秋水的内容,发现自己好像只记得这的确是河伯和海神若的对话,至于他们谈的什么,自己压根就记不得了。 “第二问是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若告诉河伯,这天地未必大,毫末未必小,这是我道门一个重要的观点,齐大小,这简单的一问答,就将齐物论给包括进去,真是妙呀妙呀。”道人说着妙的时候,将嘴里的包子吃下去之后再次说:“这第三问也是至大至少,不过不是万物,而是说的人事,河伯认为事物可以齐大小,那么人呢?若也用精彩的回答,告诉他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又是逍遥游的主旨了。” 道人说到这里,对着他说:“我说的很简单,因为道不能言尽,我只能给一个方便法门,具体你要自己去揣摩这一章,书是要自己读,道要是自己悟,别人是帮不了的。”他说是,心中想着等到晚上回家之后,将这书找来看看。 “第四问就是大小贵贱,既然要齐大小,平贵贱,河伯就问贵贱大小,而若用六个观之来说明,最后若与语重心长的告诉河伯,既然齐大小,那么久不要钻牛角尖,还在纠缠这两个问题。第五问就是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在若的交代下,河伯像你我一样茫然不知所措,而若教导河伯不要局限于自己的思想,用一长段告诉他,要同自然同体,以天心为己心。” 说到这里,他都已经感觉到有一些吃力了,自己没有记不得全文,这道人也不背诵全文,自己听的真是茫然不知所措。他想到了自己导师说的话,儒家才是逐字逐句的教导,道家都是只言片语,甚至不说言语让你去悟。儒家是教导道家是点化。 “第六问就是既然平贵贱,为什么要以道为贵呢?若也用察乎安危等来说明,根据道就可以达到逍遥的境界,这就是道之可贵的地方。至于第七问,至于何谓天,何谓人?小道也没有参悟。施主,若要求得逍遥自在,此篇不可不读,不可不看。这里面关键小道已经和你说明白了,你知道了吗?” 他说自己还是太过愚昧,无法理解水秋说的,不止无法理解,现在脑子还如同一团乱麻。听到这话,道人笑着说:“乱很好,不乱就真的遇道无缘了,等到施主你理清楚头绪,就一只脚踏进来了。”说着,道人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渍,然后说:“这丰城的倒是很多不错的人,施主你是我遇道第二十五个有缘之人了。” 他感觉到这道人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出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熟人突然出现,华阳道长看着道人说:“冷于冰,没有想到你也没有离开这里。”道人笑着说:“师兄,我这三千功德还没有修满,怎么能够离开这里呢?”华阳道长冷笑说:“冷于冰,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你一个提点,难道还能走出去不。” 华阳道长说完,走到他们桌子这边,笑着对着他说:“李兄,今天怎么苏姑娘没有和你在一起。”他说苏婉清在屋里陪着自己娘子呢,华阳道长竖了一个大拇指说:“李兄真是好福气,坐拥丰城二姝,真是让人羡慕。不过也只有李兄这样的命格才能压住这两人,若是其他人,怕是会被两女直接克死,这生来有命,强求不得,反而遭祸。” “是呀,这人生不过百年,偏偏有些人想要长生久视,不老不死,不垢不灭,这种强求,不但遭祸,还枉自断了自己性命,师兄你说是不是?这先贤所谓的拔宅飞升,不过是拔去这火宅,可是偏偏有一些人,非要理解为住宅,真是可悲可悲。”水秋说着,华阳道长脸色又青又红,然后对着水秋说:“这修道之人,谁不求一个一粒金丹吞下腹,我命由我不由天。难道你归藏历代不是参星拜斗,炼丹龙虎?” 他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连忙劝解说:“两位道长认识吗?”水秋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华阳道长先开口说:“这人名叫冷于冰,字玉壶,是如今归藏掌门水春的师弟,道名叫水秋,道号叫若水子,可以算是道门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不过这人一向喜欢所谓的游戏红尘,道门对他多有不满。” 华阳道长说完,似乎觉得不过瘾,再次补充说:“道门不满他还因为这道人总是有一些邪说,李兄就用听了,免得有污尊耳。”他心想这水秋说的倒是没有多大错,不过接近道门的说法,而不是道教,况且他也察觉到了,水秋对道教根基的长生久视有着深深的鄙夷,这样不被道教排挤才有鬼。大家在道教修行,彼此见面都是恭祝对方早日霞举化虹,哪有一开口就说根本不用修炼了,没有用的。 水秋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唉,是非颠倒,这道门也颠倒多年了,现在以反为正,污正为反,贫道也是尽力。对了,师兄,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掌教真人有指令下来。”华阳道人随口说:“李兄弟也不是外人了,他是井大人的幕僚,除非是特别机密,否则无须回避李兄。” 水秋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掌教真人让我们五位提点召集道人,维持城里秩序,不可让白藕余孽在城中捣乱。”华阳道人听到这话,小声的说:“这个和小道说没有用,我昆仑一脉在丰城不过百人,应该和九渊师兄说,他赤霄一脉虽然半数离去了,但也有五百多人。” “掌教真人的意思是我们五人都要尽力协助,而且掌教真人已经传令赤霄掌门了,要赤霄准备拦截,若是可以话,此战不能让只让平妃一人竟全功。”水秋说完,华阳道长小声的说:“雅妃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为什么掌教真人还要和平妃争功?”水秋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明白。 他在一旁听着,开始有一些摸不着头脑,后来才想起了,这掌教真人就是贤妃。按照常理,这太子已经决定了,这在争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水秋也不在多谈,说自己称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再去点化几个有缘人,于是离开这里。华阳道长看着水秋离去,然后摇头说:“这人求道就是为了长生,要是归藏让这人到了掌门,这天下第二的道门大派就可以等着没落了。”他没有说什么,华阳道长看着他,继续笑着说:“其实贫道找李兄弟是有一点事情,不知道李兄弟是否愿意帮忙?” 他问华阳道长有什么事情,华阳道长吞吞吐吐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懂了,这华阳道长是希望他前去求井大人,放华阳道长出城。他只能拒绝,这个例子不可能开的,现在城里的勋贵公子可全都在看着,今日若是放了一个提点出去的话,明天就会有什么侯爷,伯爷前来求放。 “小道最近推演天命,有一死劫,唯一的救星就在李兄弟身上,还望李兄弟相助,若是李兄弟能救我一命,贫道比当结草相报。”华阳道长说着,然后拿出一个玉印说:“这是我昆仑著名的降魔印,携带此印,百邪不侵。”他说自己真得不用,而华阳道长再次说:“李兄弟用不上,那么你妻子呢?贫道曾经推演过,你妻子在二十四岁有一劫,这玉能挡劫。贫道不能用此印挡住,只是因为这死劫太强,非是一枚玉印能挡住的。” 他听到这话,心想宁可信其有,他询问华阳道长是否会堪舆之术。华阳道长点点头说:“山医命相卜,贫道都算精通。”他询问华阳道长确定要出去,这出去上可不小。华阳道长说再大的代价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这里避开这死劫。 见华阳道长这么坚定,他让华阳道长坐在这里,自己询问一下就来,然后他到了周山的府邸,找到范世民。范世民笑着说:“怎么了,这么快又来找老夫了。” “民老,是否需要一个堪舆的人。”他直接询问,范世民说:“人肯定一直不够,不过这嘴巴一定要牢固。不知道你找到了谁?”他用起子摆了华阳两个字,范世民微笑的说:“原来这个老滑头,他倒是可以放心,不过他怎么会愿意干这勾当呢?我可是听说他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他说是为了出城,范世民笑着说:“原来是这样,这就简单多了,出城而已,你告诉他可以,明天待在道观,自然有人会带他出城。不过这人出城了,事情也要办。”他点点头,回到铺子那边,然后小声的让华阳跟着自己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见四周无人才严肃的说:“道长,你确定你为了出城,什么代价都可以接受。” 华阳道长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只要不是让我去死,其他都好说。” 他点点头,在华阳道长的耳边将那件事说了出来,华阳道长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第两百三十五章训练 第两百三十五章训练 他看到华阳道长这个样子,无奈的耸耸肩,然后再次告诉华阳道长明天会有人来找,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华阳道长苦笑的对着他说:“李兄,难道这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他点点头,别说回旋了,就算是想要拒绝都已经不行了。这件事要不参加,要不死,没有第三个选择。华阳道长只有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他说:“我已经知道了,多谢李兄相救,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贫道一意孤行,导致了这个结果,天命不可违,真的如此。” 他听到之后,也不多说什么,告诉华阳道长这一次未必会死,不过以后良心就会遭罪了。 和华阳道长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他也见天色不早了,于是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在他习惯的走上楼梯的时候,才想起了现在上面已经不是自己的住处了。 他坐在下面的堂屋,看着四周的挂着的画像,这些画像他倒是没有怎么认真看过,如今一看,发现很明显是同一个人画的,而且还是一个男子,就算简单的写意山水画之中也有一番霸气。 除了这个,这些画都没有题字和盖上印章,他心想这难道是高皇帝所画,若是高皇帝的真迹的话,也不会这么潦草的放在这里。应该是收入到国库之内,好好的保管才是。 他询问仆人,这画是都是哪里买的,仆人告诉他这都画很多年前就有了,据说是当初孝懿太后晚年回到丰城之后画的。他一笑,这很明显是男子的手笔,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能够画出来的。而且有一幅画画着宴会,主位被纱帐遮挡,两个婢女站在外面,很明显说明画画的不是这个主人,否则视角就事从主位望向四周了。 欣赏了一番,心想明天去问一下周霖铃就知道了,也不挂在心上。在他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的时候,周霖铃端着一位面进来说:“相公,吃点夜宵吧,你应该饿了。”他原本说不用的,但是鼻子问到这香气,肚子就发出了声音,周霖铃一笑:“相公,你这么客气,是想让妾身来喂你吗?” 他说不用,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哧溜的吃起来,吃完这热腾腾的面,他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也想到刚才的事情,询问周霖铃是否知道这外面的话到底是谁画的。周霖铃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些话怎么了?”他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周霖铃。 周霖铃听到他这么说,想了想说:“这件事妾身明天问下郡主,郡主应该知道,相公,你真是观察入微,妾身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他傻笑一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这都是闲的没事看到的,这时候不早了,霖玲你早点歇息吧。对了,这里有南华真经吗?我想晚上闲的无聊的时候看一下。 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去找了一套南华真经进来,他说了一声谢谢,就让周霖铃前去休息了。他直接找到秋水章,仔细看了看,对于字词句他看着倒是没有什么难度,意思也能理解,不过更深层次他就无法弄懂了,尤其是水秋说的最后一问,他也发现根本理解不了。 其他六问六答倒是没有什么难度,经过秋水这么一说还是能够明白一点点。就书合上,他心想自己果然对所谓的道无缘,所谓五子书自己都看过,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道德经,这一本书的含义他可以说透,但是就是理解不了有什么深层含义。闲的无聊,再次将杂篇看了一下,发现这书的确只是一些地名和人名有变化,变化不是很大。 看着看着,他觉得瞌睡来了,于是将书放在一旁,熄灯睡觉。 第二天起床之后,他到厨房的时候,厨子已经在熬粥了,他说自己要点油条就可以了,厨师说好,然后开始揉面开始炸了几根,一个仆人去外面买来了豆浆,将豆浆热了一下,他就在厨房吃了,然后背着自己的弓前去内城接受训练。 到了内城的时候,街上的男子已经开始切磋起来,这些人都是带着剑鞘比拼,免得失手误伤。 大家心中都明白,现在多练习,以后活命的机会就大了几分。他在一旁看着,觉得丰城人喜欢剑倒是真的,这些人剑招都有一些根底,虽然也是三脚猫功夫,也好歹是专门练习过。 等了一会儿,士兵也出来了,按照往常的安排,大家开始分配起来。他这一次到了镇国公府军下面,镇国公府上军人也指点他们射箭,他倒是没有什么好听的,就是纠正一些小错误。他的成绩在这一群人之中还算不错的了,百步靶能够十箭中八箭,其他很多都是只中一箭。 练习了一个时辰,他觉得自己不是很累,也不去休息,继续练习起来。这时候一个军官来巡视,看到他这个样子,走了过来夸奖说:“不错,不错,你体力不错,这五力的弓虽然是小弓,但是很多人都支撑不了一个时辰。他傻傻的说,这一个时辰说着挺长的,不过因为是六班射一次,自己最多也就射了二十次,算不上什么累。 军官一笑,然后对着他说:“你可以换上大弓,你有心的话,我可以让你换上十力的弓。”他一笑,说现在已经够好了,他没有说自己这弓是二十力的,他也从这些人嘴里知道了,民间是不允许藏大弓的,最多就是五力的小弓,这种弓打猎已经绰绰有余了。 军官离开之后,训练再次开始了。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将箭射过去之后,还要跑着前去把箭捡回来,若是折损了箭只,这个可是要赔偿的,一根箭五百钱。 训练到了中午的时候,军官说可以离开了,于是一群人再次散开了,他估摸了一下,今天来训练的男子有五六万人了,比昨天要少一点。毕竟这个不是强制性的,又没有什么好处,自然来的人越来越少。他找到了曾荣贵,曾荣贵还没有离开,正在和十几人在那里空手搏斗。 他询问了旁边人,原来是这几个人不怎么满意曾荣贵那么年轻就进入到标营,于是要挑战一下。曾荣贵也不畏惧,说几个人没有意思,多来几个,于是有十八个人上来,这才开始没有多久,已经有四个认输了。 顺着说话的人手指,他看到那四个人鼻青脸肿的站在一旁,望着曾荣贵都是畏惧的神色。就在他望向四人的时候,曾荣贵一个擒拿加过肩摔,又放倒了一个。 这剩下的十三个人杂乱无章的攻击着,曾荣贵从容的格挡反击,曾荣贵反击都是无情,一下子就让对方脱臼失去战斗力。 这十三人也就坚持了一刻钟,都全部倒在了地上。曾荣贵甩甩头说:“好久没有这么热身过了,真是痛快,你们十多人无法打赢我,不是我多厉害,而是你们没有章法,这人再多,也是没有用,反而碍手碍脚,要是十八个禁军在这里,我早就被打趴在地上了。” 曾荣贵说完,也看到他的到来,笑着说:“大牛,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他说训练完毕准备找曾荣贵一起吃午饭,曾荣贵点点头,告诉身边的一个士兵,让士兵前去告知玉衡将军。曾荣贵说完,然后对着他说:“大牛,我老丈人也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愿意不?” 他说没事,好奇的询问曾荣贵,曾荣贵的岳父不是天枢军的教头吗?怎么也到了这里。曾荣贵一笑,告诉他这个问题到时候吃饭了在问。曾荣贵带着他到了内城的一处府邸,外面守护的士兵看到曾荣贵,就笑着说:“曾哥,黄教头在里面,要不我们给你通报一声。” 曾荣贵一笑,派了一下这个士兵的肩膀说:“好了,别嘴贫了,告诉我老丈人一声,就说今天我有一个兄弟请客,请他老人家。”那士兵点点头,让曾荣贵稍等,自己立马前去禀告。 这过了一刻钟,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这穿着箭衣,带着毡帽,如同一杆笔直的长枪。曾荣贵迎了上去说:“爸,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老兄弟李大牛,大牛,这是我老丈人。”黄教头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手,对他说:“老夫黄安国,穷人出身,也没有什么字。你若是不嫌弃,叫我叔就行,当然叫我黄老头子我也不介意。”说到后面,黄教头不由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说不敢,还是叫他叔,然后三人一起到了外面的一家馆子里面,他让黄教头点菜,黄教头对着他说:“我这个老人也不挑嘴什么,就是别点硬的就是了。”曾荣贵也说自己也不在乎这些,在军营之中吃惯的人,只要有吃的就行了。他于是就随便点了一桌子,然后为黄教头到了一杯茶,询问黄教头:“叔,听说你是天枢军的总教头,怎么也到了这玉衡军来了。” 黄教头笑着说:“我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好女婿,我只有女儿这一个亲人了,荣贵这个小子,人也不错,有前途,又孝顺,这个老头子现在也老了,教不动了,现在就靠荣贵来养老了。趁着还有一点力气,到玉衡军为他打点一下,方便他在军中办事。”他一笑,说黄教头真是有心了,曾荣贵可要好好孝顺,别让老人家失望了。 在吃饭的时候,黄教头说起了自己的往事,黄教头年轻时候时候喜欢舞枪弄棍,那时候家中还算富裕,父母也不反对,四处延请名师来教导,黄教头也算有天赋,在二十岁的那年就中了武举,成为了武举人。 他好奇的询问,这都成为了武举人了,为什么还只是当了一个教头呢? 黄教头无奈的说:“大牛兄弟呀,这军中的事情,你不清楚呀,这军中高官早就是勋贵霸占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求人求己 第两百三十六章求人求己 黄教头说到这里,再喝了一口茶,无奈的说:“这武举人说的好听,就算武进士,武状元又如何呢?游击将军开始,都已经是勋贵的天下了,就说这玉衡军,九个总兵,最低的就是伯爵之子,游击将军家里要不是朝廷有人,就是有爵位在身,朝廷最容易出功劳的就是军队了,别人说话,写文十年,不如带兵一载。” 他疑惑的询问有这么严重吗?军队可是国之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黄教头对他说:“也不算儿戏,这些能来的倒是有一些本事,将军还是很明白事理的,若是丝毫不知兵的,最多就是当一个幕僚喝一口汤。不过小老儿还是担心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这有才能的不能进,平庸之人在上,这怎么看都不太好。” 曾荣贵听到这话,无奈的说:“这朝廷的事情,爸你就少说一些,反正我们只要听从将军调令就可以了。”黄教头点点头,对着他们说:“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大家吃饭吃饭。” 他吃着东西,心想曾荣贵想要实现梦想的确困难重重现在能够指望的就是亲自杀了扎木赫,凭借这个功劳从勋贵包围之中冲出来,如愿当上玉衡将军。 三人都是大胃口,一共吃了二十多大碗,让旁边收拾碗筷的小二都吓了一跳。他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说:“叔,荣贵,你们吃饱没有?”两人都说吃饱了,黄教头笑着说:“大牛呀,你这人真的不错,小老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虽然不是慧眼,但是还算能看人,荣贵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他连说不敢,然后和黄教头们聊了一会,就分开了。 走在外面,突然遇到了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看到他,笑着说:“李兄弟,真是久见了,听说李兄弟要迎娶苏姑娘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李兄弟也是效仿当初周处除三害,让小生佩服。”他对着燕三公子不悦的说,这样比喻不太好。燕三公子拍着自己的额头,对着他说:“李兄弟,是小生失言了,失言了,小生不太会说话,因此得罪了李兄弟,还请李兄弟见谅。” 见着燕三公子道歉,他倒是觉得奇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燕三公子道歉完毕,然后说:“还请李兄弟暂时移步。”他倒是好奇,和燕三公子到了一旁的茶馆,燕三公子直接要了一间雅间,然后将门关上,小声的说:“这次小生找李兄弟不是为了其他事情,小生希望李兄弟能不计前嫌,让小生离开城里,小生保证不泄露任何风声,任何人也不会知道小生离开这里。” 他说自己没有这个能耐,燕三公子求错人了,自己就是一个农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燕三公子笑着说:“李兄弟,这是千两银票,给李兄弟买茶润喉,事成之后,小生一定会再次奉送上五千两银子。李兄弟只要在襄国公面前说一番,放小生出城不过举手之劳,李兄弟若是嫌钱少的话,那么李兄弟可以说一个数,小生只求能出城,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看着燕三公子的银票,他摇头告诉燕三公子,自己真的不能,为什么燕三公子会认为他有这个能力呢?燕三公子笑着说:“实不相瞒,李兄弟,我在城里还算有点势力,消息还算灵通,华阳那个牛鼻子想要出城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自己提点的身份而出不了,昨天他见了李兄弟之后,回去就收拾东西,还让自己弟子说什么闭关祈福。小生虽然愚笨,但是也能猜到一二,小生和华阳不同,小生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去,不会为李兄弟带来任何麻烦。 他听到这话,想了想说:“的确华阳道长是我弄出城的,不过襄国公有重任交给他,至于什么事情,燕三公子是一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关于此事一切纸条都要付之丙丁。”燕三公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小声的对着他说:“李兄弟,你说的可是为了……”燕三公子说着,察觉到不妙,用手沾了一下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议和的两个字。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燕三公子说:“燕三公子现在还想出城吗?”燕三公子喉咙咽了咽口水,苦笑的说:“此事若是泄露,小生不但没有活命的机会,而且还会被开除族谱,打扰李兄弟,今天的事情小生会忘得干干净净,不会再说什么。”燕三公子说完,将桌子上的两个字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恭敬的行礼离开。 看着燕三公子背影,他看着桌子上的那两个字,苦笑一声。现在是燕三公子自己猜测,可不是自己说的。他倒是希望是议和,这样心里负担还小一些。他准备离开这雅间的时候,傅解颐和燕子卿打开门进来,燕子卿对着他说:“李兄弟,我这不成器的三弟可是想要你帮他离开这丰城,这几天他一直缠着我们,真是……” 他说的确是,但是自己没有办法,燕三公子已经死心离开了,他询问两位找他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傅解颐点点头,让他坐下,然后叫小二上了两杯茶。等茶上了之后,小二推出去之后,傅解颐才说:“听说表妹已经住在你那里去了,表妹虽然是小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摆个酒席,不要如此草率。” 听到这话,他只能解释是周霖铃怀孕了,这苏婉清是搬来照顾周霖铃的,自己住在楼下,可没有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也没有行礼的。傅解颐摸着茶盖,悠哉的说:“这件事你们问心无愧,可是外面的人怎么想呢?以后表妹嫁人的时候,别人怎么看呢?你认为别人会相信吗?” 傅解颐说完,再次说:“表妹那天虽然说不喜欢你,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啊,她对你已经是情根深种了,否则怎么会不顾名声搬到你那边去住呢?她虽然桀骜不羁,但绝不是无视礼法的人。她已经非你不嫁了。”他说绝对没有这回事,自己这么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魅力,还请傅解颐不要开玩笑了。 燕子卿这时候说:“这件事我们已经答应过婉清不在过问,我们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帮忙,说服婉清和她父亲,离开丰城,大司衡下令的是勋贵不能离开,而这两人早已经是贱籍了,自然不在此列。”他说苏掌柜不会离开的,苏掌柜是苏将军的后代,怎么会逃跑呢?而至于苏婉清,这件事他们就不用多担心了,苏婉清这么聪明,早就有了安排。 “婉清既然有法子离开,那么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也别答应放其他人出城,我听到消息,明天大司衡就会召集我们,组成一支偏师。”傅解颐看着茶水,出神的说着。他听到这个消息,小声说这个似乎不太好吧,这不让勋贵离开已经惹得勋贵不满了,这还将勋贵编入军队,那岂不是将丰城的勋贵得罪透。 燕子卿解释说:“大司衡的理由很充足,这勋臣世受国恩,遇到如此情况,自然以身报国。至于世家贵族,也沐浴圣恩,也应该为圣人效力才是。现在情况就算勋贵闹也没有多大用,毕竟奉王作为藩王,还在外面守着,我们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心想这一战结束之后,弹劾大司衡的奏章估计有小山那么高,这刀剑无眼,弓矢才不会认你是什么伯爵子爵的,在战场上,都是一视同仁的。 这丰城的公子哥是的多了,就算皇帝都压不下来,更别说大司衡了,他实在不知道大司衡这个举措是想干什么。他小声询问傅解颐,以傅解颐的地位,今天要偷偷出城也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是非之地?傅解颐笑着说:“离开?本公子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若是溜了,命倒是活了下来,不过脸就要丢光了,日后都不敢抬头见人,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傅解颐说完,再次说:“子卿都愿意留在上这里,我又怎么会离开呢?”他听到这话,心中虽然佩服,但是隐约有一些尴尬,他不在多说什么,说自己早上训练太久的,弄得全身都汗淋淋的,要回去洗澡。傅解颐没有说什么,和燕子卿离开这里,他也起身离开,回到自己家里。 泡了一个温水澡之后,他觉得全身舒坦,到了二楼的时候,苏婉清正在和周霖铃吃午饭,看着他头发是湿漉漉的,苏婉清说:“大笨牛,你一身汗臭味,快去洗澡,洗完再来吃饭。”他说自己已经洗过澡了,饭也在外面吃过了,她们吃就是了。”苏婉清也不在多说什么,把饭吃完才开口说:“真是,不回来吃饭也早点说一声,害的我和霖玲在这里干等半天。” 周霖铃说不碍事的,然后询问他说:“对了相公,这是华阳道长派人送来的玉印,听婉清说,这玉印很珍贵,华阳道长和我们没有什么来往,为什么送我这一块玉印。”他说没事,自己帮了华阳道长的一个忙,这是华阳道长的谢礼。苏婉清听到这话,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你这个大笨牛,华阳那牛鼻子还送你玉印,是我就送你灵牌了。” “好婉清,你和相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莫非是相公坑了华阳道长。我也听说过,华阳道长是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不过相公和他应该没有什么来往才是。”周霖铃疑惑的看着苏婉清,苏婉清摇头说:“这件事霖玲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知道除了心里不痛快就没有什么了,我都有点后悔听到这件事了,大笨牛,你说是不是,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会接了,要是我当场就拒绝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徽音 第两百三十七章徽音 他点点头,告诉周霖铃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必要知道的,自己能够告诉周霖铃绝不会隐瞒,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周霖铃听他们这么说,也不在多询问什么,看着玉印说:“那么相公你的意思是我收下这玉印了。” 苏婉清也看了一下这玉印,好奇的说:“这玉印看样子很珍贵,没有想到华阳那么小气的人会把这个交给你。就算你帮忙他出城,一千两银子差不多就可以把你打发了,大笨牛你承认吗?”他无奈的摸着鼻子,这个倒是事实,自己真的一千两白银就可以打发,他看着苏婉清,然后告诉她,今天傅解颐来找过自己。 “哦,他说什么了,若还是那件事的话,我就要去找他了,真是的,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苏婉清有一些气愤的说着,他说傅解颐只是让自己劝苏婉清离开,没有其他事情,苏婉清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他询问周霖铃下午是否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周霖铃摇头说:“不了,我听说外面有一点乱,相公你要出去的话,和婉清一起去吧。”他听到这话,就连说自己也不想出去了。现在城里没人,一点都不热闹,自己现在有一点时间,不如在家里看书。苏婉清一笑的说:“大笨牛,你大字不识几个,还看什么书。” 周霖铃听到也笑着说:“相公,你怎么想要看南华真经了?”他将自己遇到水秋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了之后,不由打趣说:“相公,你真是有趣,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见到丰城了两位提点。”他突然想到了贤妃的事情,将贤妃的命令说了出来。两个女性听了之后,都先保持了沉默。 苏婉清玩弄着手上的首饰,有些疑惑的说:“贤妃有必要这么安排吗?你确定水秋说的是掌教真人,而不要掌门。”他说绝对没有错,而且水秋传达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城里的道士想办法立功。 周霖铃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告诉他下面的画已经查清楚了,不是高皇帝画的,也不是孝懿太后画的,而是沈徽音。他听到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映象,询问说:“这人是谁?听名字好像是女子。”苏婉清无奈的摇头说:“大笨牛,你对国初的事情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沈徽音是魔教的教主,当初率众造反,占领了半壁江山,魏朝禁军有四军是被沈徽音给消灭的。” 说到这里,苏婉清小声的说:“除了这个,我还听说了当初高皇帝和沈徽音有约定,高皇帝渡过玄河北上,而沈徽音从陇右府东进,消灭魏朝之后,两人再一战定天下,后来高皇帝失约,导致魔教被魏朝主力围攻之下,饮恨收场。”周霖铃听到这个,好奇的询问说:“有这件事?婉清你详细说说,我只知道王长军战死之后,沈徽音建号称王,自称大顺。后来言太师调动大军,几次大战,才将顺军给剿灭。” “这个倒是没有错,不过最重要的就是沈徽音攻打河阳城那一战,本来按照约定,是我们双方出兵,而高皇帝失言了,没有调兵过河,也没有帮顺军牵制南下魏军,导致顺军被二十万魏军给包围,最后就只剩下沈徽音的百骑逃出来。” 他心想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有记录了,随着自己知道的往事越多,自己对于这位高皇帝印象就越差,这位高皇帝虽然厉害,但是人品的确不怎么样。 周霖铃询问苏婉清是不是真的,苏婉清说是自己祖先记下来的,至于真假,苏婉清不好说,不过自己祖先没有必要摸黑高皇帝。而且当时苏将军也是支持这件事的,贸然调兵过河,那是帮助顺军,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不如让顺军和魏军相斗,当初苏将军就已经知道,魏朝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后来也证明苏将军说的没有错,言太师将魔教叛乱完全平定,要不是西平王作乱,这虞朝还真的没有机会。 他好奇的询问周霖铃,这沈徽音评价怎么样?周霖铃告诉他,沈徽音在魏书里面评价不低,专门有传,虞朝对于这位铺路人倒是没有忘恩,盛赞一番,夸奖虽然沈徽音生为女子,然而巾帼不让须眉,魏帝无道,毅然诛独夫,解倒悬,只可惜用人不明,属下都是魔教妖人,不能洁身自好,因此兵败。 周霖铃说完笑着说:“相公,魏书这一篇传写的很好。这传其实很难写的,因为又要赞赏沈徽音,又要反魔教上作乱,没有大手笔是处理不哈这个问题。”他说是,为这些反贼立传的确很难,一方面又要说这些人造反成功的原因,一方面又要警示后人不能学,的确很难。 “好霖玲,据我所知,这沈徽音一直在南方活动吧,怎么会有画在这呢?”苏婉清好奇的询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郡主说的,据说是当初孝懿太后亲自放在这里的,具体为什么,郡主也不知道了。” 苏婉清眼珠一转,然后说:“反正所幸没有是事情,霖玲我们下去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猫腻。” 周霖铃点点头,于是三人到了下面,看着四周挂着的画,他们仔细观察起来。很快苏婉清就说:“这画的的确是丰城上附近的景色,这是西湖满月,这是神目残雪,这画画的人看来在丰城待过不少时间,真是奇怪了,沈徽音这么一个北方人,什么时候来过南方了。” “不清楚,若是沈徽音来过丰城,丰城应该有传闻才是,沈徽音再怎么也是一个名人,而且看这画,她似乎和孝懿太后见面过。”周霖铃说着,看了看他,他说沈徽音要来这里,也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要是真的被人发现的话,那就要被官服给逮捕抓拿了。 三人将画看了一下午,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猫腻来,唯一知道的就是,孝懿太后知道沈徽音的身份,两人还见过面,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线索了,最后他们私下猜测,这两人交好,在生命的最后,孝懿太后为了感怀那段岁月就将这画挂在这里,除了这个,他们也没有其他能够补充的了。 第二天,丰城罕见的下雨了,这雨一下,丰城的气温瞬间变低了,昨天还穿着一个绸袍的他,今天不得不加上一件棉衣,这棉衣还是周山的,他倒是带了棉衣来,不过现在都放在书院里面,来的时候因为天气还很暖和,于是就没有拿下来。 这周山的棉衣穿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十分小了,他到了二楼吃早饭的时候,苏婉清看着他,捧腹大笑,丝毫没有淑女的样子。周霖铃轻轻拉了一下苏婉清的衣袖,对着她小声说:“婉清,笑不露齿。”苏婉清笑着说:“不行,霖玲,他这样真的太好笑了,大笨牛,等下我们出去帮你买一件棉衣,你穿着这个,真是要把我们给笑死吗?”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姑娘,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就是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找的到店吗?现在丰城的铺面都已经全部关了,你要不是熟人,谁肯开店卖你东西。”他见苏婉清说的有道理,准备让周丽琳也一起出去的,不过想到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不如呆在屋子里面还暖和。 吃完早饭,他和苏婉清就打着伞出门了,苏婉清带着手套,穿着斗篷,系上了披风,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一笑的说:“苏姑娘,要不在披上一件棉坎肩。”苏婉清摇头说:“好了,穿的太多就走不动了,我们还算好的了,士兵就惨了,他们可是要冒着大雨行军,不能有丝毫耽误。真是风刀霜剑,到了城下,也要吃苦。希望扎木赫能够听我的,找一座城固守,不要折磨士兵。” 他疑惑的看着苏婉清,对苏婉清说,就算进入城池之中,这些人也避免不了死亡的命运。苏婉清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说:“真是没有丝毫同情心,至少这些士兵死前还少了一些折磨。”他心想这不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这种仁慈没有丝毫用。 “大笨牛,你肯定是在想我这是不是假慈悲,我和你说,这慈不掌兵,应该杀的肯定毫不犹豫的杀掉,可是又不是人人都是心狠手辣,心里没有丝毫同情,这敌人也是人,胜利之后,稍微有点良心的都会难过。而且扎木赫他们士兵有错吗?”苏婉清说到这里,神情烦躁的说:“算了算了,说这些都没有多大意义。我是中原人,又不是土人,没有必要为土人多操心。” 苏婉清闷闷不乐的走在街上,他跟在后面,出言安慰苏婉清没有必要伤心,看开一点,这人生下来就没有不死的,早死晚死都是那样了,若是可以选择不死的话,大家谁会愿意选择死呢?有时候真是形势所迫,这和扎木赫不得不北伐一样。 他说着说着,苏婉清突然停下来,对着他一笑说:“好了,大笨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用哄我了。话说你认为阿扎西离开没有?”他摇头说没有,阿扎西既然来了,肯定要多待一段时间好探查情报,绝不会那么快就离开了。他估计阿扎西要离开这里,至少是扎木赫的部队到了这里。 “大笨牛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个应该叫什么,肯定不能说英雄所见略同了,大笨牛你不是英雄,我也不是。” “苏姑娘,你不是英雄,是英雌。”他顺口说着,苏婉清再次毫不淑女的笑了起来,然后说:“大笨牛,别逗我笑了,别人看我好像疯子一样。”他点点头,和苏婉清到了一个裁缝店里,苏婉清询问裁缝,有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裁缝说:“有的有的,最近城里有很多兵,我们的衣服都做大了一号。” 第两百三十八章雨巷 第两百三十八章雨巷 很快裁缝拿出一件棉衣出来,他试了一下,这个虽然还小了一点,但是比起周山的那棉衣要好太多了。裁缝看着他,夸奖说:“这位相公真是壮实,想必也是在军中当差了。”他说自己不是当兵的,就是一个种庄稼的。裁缝不相信,说他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妻子,怎么可能是一个种庄稼的。 “不是小老儿说,像尊夫人这么美貌的女子,丰城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相公要不是有一官半职,哪里找的到这么漂亮的妻子。”掌柜说完,苏婉清的脸更加红了,他准备解释,但是想到自己没有必要遇到人就解释,闭口不再提这件事。 将衣服穿上,钱给了之后,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到又遇到熟人了,夏明善走了进来,送了一口气说:“李兄,终于找到你了。”夏明善看着一旁的苏婉清,然后再次说:“苏姑娘,李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借一步说话。”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说自己不介意,只要不是去某些地方就可以了。 “苏姑娘说笑了,有你在,我怎么敢带李兄前去章台楚馆呢?”夏明善说完,带着他前往到附近的一件饭馆,让店家生火之后,三人就坐在火盆旁边烤着火。 夏明善看了看苏婉清,然后才对他说:“李兄,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大司衡今天让我父亲为士卒准备寒衣,要二十多万件呢!家父也急的无奈,让五位总长想办法,五位总长也没有办法,小生想来想去,这丰城最为足智多谋就是你了,看你有没有办法,这些寒衣五天后就要备齐。” 他也感觉到为难,这寒衣数目不算小,五天的话,一天就要做四万份,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苏婉清摇头说:“二十万件寒衣,你真当大笨牛是神仙吗?可以凭空变出这么多来吗?” 夏明善说自己也知道为难,但是大司衡就是这么规定的,大司衡也是很无奈,这突然降温了,士兵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不能连这一点都不为士兵做吧。他让两人暂时别说话,让自己好好的想想,他想了一会儿,询问若是去买的话,是否能凑足呢?夏明善说就是买了之后和原先备有的都除去之后,还差二十多万件。 他询问苏婉清弄一套寒衣要多久时间,苏婉清估摸了一下,对着他说:“一般来说二十多天,还要弹棉花这些,若是不弹棉花就这么弄的话,要快两三天。他点点头,然后询问苏婉清都有什么一些什么步骤,苏婉清说了一下,他听完之后,对着夏明善说:“是否能够找到一块空地,能够容纳四五万人的空地。” 夏明善想了想说:“有,吴王宫那边,那边的人都全都出城了,李兄你准备怎么弄。”他告诉夏明善,让夏明善去召集人,召集一些男子,将吴王宫那边修整一下,可以遮风挡雨就可以,然后再去召集女子,让他们分步骤缝制寒衣,明天开始,四天给钱一贯。 夏明善听到这话,疑惑的说:“这样来的急吗?”他说应该来得及,要不今天就找人来试一下,夏明善说可以,家里就有现成的人,他要了八个人,询问苏婉清应该怎么分,苏婉清想了想,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夏明善也不和他们多说什么,带着他们前去夏府,然后召集了八个婢女,将材料准备齐全了,然后开始缝制起来,这八个人到傍晚就缝制三件寒衣。 看着三件寒衣,夏明善说:“这么看来需要八万人才行。”他说不用这样,熟练就快了,四五万人就可以。 夏明善感谢的说:“真是麻烦大牛你了,亏你想的到这种法子。”他说没有的事情,只是希望这个真的能够凑齐这么多衣服。夏明善急着去弄这件事,也不多招待,他们也自己回家了。 走在街上,苏婉清好奇的说:“大笨牛,为什么这样会快一些呢?”他说这个是因为分工了,这大家坐着自己熟悉的地方,就快了,而且那些二十多天弄寒衣的,真是一针一线都讲究,这个就不用管那么多,随便缝制一下就可以了,到时候线炸开也没有事情。士兵也就用着几天,倒是打不了找人在缝一下,很快的。 “大笨牛,要是按照你这样开裁缝店,过不了一年就要关门了。”苏婉清不以为然的说着,他一笑,没有多解释,心中想的就是,只要生产力提高了,这衣服破了就丢了,反正又不值钱了,能够穿几个月就已经足够了。 和苏婉清走在街道,看着前面打着油纸伞的苏婉清,他神情有些恍惚,这种情景他也曾经幻想过,和一个江南女子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青砖绿瓦之中。 他突然想到华阳道长的话,苏婉清的身影和地球上的那个她重合了,他发现两人的确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一样古灵精怪,都是那么高傲。 甩甩头,将眼前的幻影给甩开,他告诉自己从来没有什么三生,人永远都是独一无二,没有谁是谁的转世的,在地球上她不欠自己,如今在大虞朝,自己也不欠苏婉清。 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心一暖,原来是苏婉清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笑着说:“大笨牛,跑起来,要不霖玲又要等我们回去吃饭了。”他一笑,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然后说:“现在还在下雨,跑起来会容易被雨淋。”苏婉清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是失败,都忘记带斗笠蓑衣出来。”苏婉清说完,然后带着他到了一个府邸前面,对着外面看门仆人说:“告诉你家少爷,借我苏婉清两幅斗笠蓑衣。”仆人听到这话,心中虽然不喜,但还是跑去禀告,过了一会儿,一个公子哥就带着两件斗笠蓑衣到来。 公子看着苏婉清,无奈的说:“苏姑娘,小生还以为你没有带伞,你这是?”苏婉清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有空会让人还给你的。”说着苏婉清将蓑衣接过来,然后系上之后,戴上斗笠。他也将这两样穿戴好。准备好了之后,苏婉清高兴的说:“大笨牛,我们就比一下谁先跑到家里。” 他说路上有水是滑的,还是小心为好。苏婉清笑着说:“没有事的,这跌倒就跌倒了。”说着先跑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他担心苏婉清会滑倒,也追了上去。 苏婉清跑了一会儿,然后就停了下来,喘着气说:“大笨牛,你不能跑了,等本姑娘休息好了,你在跑。”他无奈的一笑,和苏婉清走了一段路,苏婉清再次跑了起来,他只好了跟了上去,还不时的提醒苏婉清这路上比较滑,让她小心一些。苏婉清没有理会,只是不停的笑着。 这跑了没有多久,苏婉清果然滑了一下,幸好他一直在一旁看着,立马扶助了苏婉清。苏婉清倒在他臂弯,脸一红,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小声说:“大笨牛,谢谢你。”他说没有事情,只是奇怪为什么苏婉清这么兴奋。苏婉清叉腰说:“别人一下雨就感觉到愁苦,而我却感觉到很开心,我小时候还喜欢走在大雨之中漫步。以前也是这么跑着,跑着,摔倒的时候也不觉得伤心。” 他没有说什么,握着苏婉清的手,和苏婉清跑了起来。苏婉清和他跑了一阵之后,就跑不动了,喘着气说:“大笨牛,为什么你跑的这么稳呢?”他告诉苏婉清,下雨之后农村那个烂泥巴路更加滑,尤其是鞋子上面全是泥巴之后,这走习惯了,自然而然会很快掌握平衡了。 “听霖玲说,你是十三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一定生活的很辛苦吧。”苏婉清小声的询问,他说没事,幸好老天给了这一身强壮的身躯,十三的岁自己就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了。要不是这壮实的身板,自己的日子倒是没有那么好过。他也闲的无聊,和苏婉清聊着自己在农村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很平淡,苏婉清却津津有味的听着,他说到罗蕙芷的事情时候,苏婉清掐了一下他的腰:“大笨牛,你真是一个大萝卜,有霖玲你还不知足。”他苦笑着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而是罗家故意试探的。苏婉清再次说:“大笨牛,你为什么去年才和霖玲结婚呢?我记得霖玲说过,你根本不记得婚约的事情。 他一下愣住了,有些尴尬的看着苏婉清,然后说:“那个,在没有遇到霖玲之前,我对女孩子没有什么想法,我在这一点和小孩子一样。”苏婉清笑着说:“难道你和表哥一样吗?”他连说自己对于分桃这种雅事没有兴趣,自己就是一个俗人。苏婉清笑着说:“知道了,你这么又黑又笨的,就算你喜欢,别人未必会喜欢你。” “苏姑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他又是顺口一说,然后立马后悔的说:“我乱说的,苏姑娘你别介意。”苏婉清看着他,叹气一声说:“我也想知道,大笨牛,我最开始的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般,我那几天总是梦到你和我一起弹琴,然后霖玲也来撮合,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后来和你越接触,我越是觉得我们见过,你最开始在我面前装傻,我就有一种直觉,你是刻意的你是在骗我的,或许是我们真的有所谓三世之约吧。” 他说着不可能,三世之约太假了,若真的有三世之约,自己怎么会娶了周霖铃,这三世之约不过是华阳道长逗苏婉清开心的。苏婉清点点头说:“嗯,应该是的,不过你娶了霖玲这件事,只能说明你就是一个大萝卜,背叛盟约而已。上一辈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这一辈子你可不能辜负霖玲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法家 第两百三十九章法家 两人回到潇湘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好像谋士一样打扮的人站在那里,苏婉清好奇的看着他,询问他说:“这是大笨牛你的朋友吗?”他摇摇头,告诉苏婉清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婉清于是询问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他听苏婉清这么说,头上不由冒出了冷汗,这似乎不太礼貌,脾气稍微不太好的人可能就拂袖而去了。 没有想到这人没有生气,还是保持礼貌的说:“小的韦无私见过苏姑娘,李兄弟。”他将蓑衣斗笠脱下之后,对着韦无私说:“韦兄,不知道你找我所谓何事呢?”韦无私轻声说:“小的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辅助郡主的。” 他点点头,让韦无私坐下之后,询问韦无私怎么进入城中的,这城门已经封了,大司衡更是严令不准进出。韦无私笑着说:“我一直在城中,没有居住在奉王府中,这一次是王爷让人传话的,王爷要全大义,在此之前,唯一担心的就是郡主和世子,我和我师兄法无我两个人分别辅助两人,希望日后世子和郡主能够成为有用的人,让王爷能够含笑九泉了。” “你这人说话倒是好玩,你不是应该祝奉王殿下转危为安吗?怎么会说王爷死了呢?”苏婉清突然开口刁难,韦无私还是挂着那习惯性的笑容说:“这天下没有不死之人,而且祈福不过无用。若是小的只言片语就能让王爷转危为安的话,那么小的愿意说,可惜这并不能,小的一向是实话实说,从来不会为了讨谁欢心而说假话,师尊为我取这字,就是要让我不会徇私,一向为公。” 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这和无四没有关系,只是一种关心,人和人之间说祝福的话语,不只是为了取悦,还有自己的善心,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要就事论事了,否则你所谓公可能就是自己的私了。”韦无私还是那一脸笑容,没有反驳苏婉清。苏婉清见他沉默,得意的说:“怎么不说呢?” “小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小的学都是治世升平的学问,而不是于女子争论的碎嘴学问。”韦无私说完,苏婉清冷哼一声说:“你有什么学问?不如显摆一下,我看看你时候真的学成文武艺,售予帝王家。”韦无私对着苏婉清一鞠躬,然后就不在多说什么。 苏婉清看到韦无私这个样子,几次说话相激,不过韦无私都是不为所动,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泥像一样。 苏婉清也是没有办法,看着他说:“大笨牛,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吧。”他无奈的苦笑,听着苏婉清上楼梯故意加重的脚步声,对着韦无私说:“韦兄,听你们名字,应该学的不是文武之道,术士(儒生的古称,儒本意为柔,术士的美称,详见说文解字。术是六艺之术)之学。” 韦无私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说:“我学的是刑名之学,法术之说。没有想到李兄竟然从名字能够听出我们师承,真是让小的好生佩服。”他摸着自己鼻子,这要是儒生的话,怎么可能取之名字,无私无我的。不过这竟然有法家的弟子,倒是让他吃了一惊,这儒家成为显学,道家化为道教,其他学说应该消失才是。 他知道这个朝代也有独尊六艺的事,不过有没有罢黜百家,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好奇的询问:“我也是听我娘子说的,知道一点,我挺好奇这刑名之学到底是什么,我娘子也不是很清楚。”韦无私看了看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认真的说:“足下是真的想知道吗?” 见他点点头,韦无私说:“我们和儒生不同,儒生总是希望以德化天下,希望圣人是唐虞这些超人,就可以从上到下,使得天下民风淳朴。而我们就不同,我们认为与其靠着自己德行,不如依靠规矩,告诉世人不去做什么,这样也能规正人心。李兄认为如何呢?” 他苦笑一声,询问韦无私说:“可是这个规矩能规定到圣人吗?圣人若是违反了怎么办,若是不惩罚的话,那么怎么服人心呢?” 韦无私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说:“那么只能严格处罚那些明知故犯的,至于圣人,圣人操着赏罚二柄,制定规矩,上下定于一。”韦无私义正言辞的说着,他看着韦无私这个样子突然想笑,这法家和儒家其实都有一个致命弱点,不敢否认的君权的合理性。 儒家想要用礼,法家用法,目的都是只为了一个,大一统,这个一统不止是领土上的,政权上的,还有就是思想上的一统。两者殊途同归,倒是谈不上什么优劣。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要再说就是有毁圣人,韦无私这种重法的人肯定会将自己抓去告官。他突然想到,询问韦无私说:“韦兄,我有一个疑问,这上下定于一的话,若是藩王不愿意的话,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韦无私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然后说:“这个绝无可能,奉王殿下一直保持作为一个臣下的本分,不敢丝毫越礼,外面哪些人胡乱传言,还请李兄不要相信。”他准备和韦无私说什么,一个丫鬟端着菜去了二楼,很快楼上就传来苏婉清的声音;“大笨牛,上来吃完饭了。”他对韦无私说了一声抱歉,韦无私说没事,于是他到了楼上的吃饭。 在吃饭之后,苏婉清小声的说:“看样子他是神目子的徒弟,那个老头子自诩有帝王之学,只是未逢明君,于是在神目山某个山谷当隐士,传说有三个弟子,这韦无私看来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法无我,不知道最后一个会叫什么。”他询问神目子的水平如何?周霖铃笑着说:“还不错,神目子曾经和先生聊过,先生倒是挺佩服他的,说神目子真的是无心出山,否则的话,李吉士这大司农的位置不稳了。” 他没有说什么,吃完饭之后下来,见到韦无私正在看书,不由好奇的看了一下,书名叫《非难》,不过这韦无私看的那一章,他倒是很熟悉,就是韩非子的难一。他想这书应该就是这边的韩非子。过了一会儿,韦无私才看到他到来,道歉说:“李兄,刚才看书一时间入神了,还请李兄见谅。” 他说没事,然后询问说:“韦兄是神目子的弟子吗?”韦无私点点头,他于是询问:“我听岳丈说了,神目子先生是真的有经济之术,为什么不出仕呢?一展摩云手,做那摘星人呢?”韦无私谦虚的说:“李兄客气了,师尊不出山,只是因为令岳,师尊常说水田先生如此学问的人都不出山,自己又何苦出山,争那些虚无的名声呢?” 韦无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师尊是不愿意输给水田先生,水田先生能将一身学问送给山野,他老人家怎么不能,若是水田先生出仕的话,师尊也会出山,这也是奇妙,这丰城要不不出人才,要不一出就出两个,这两人还不愿意出仕,反而让李昌吉之流扬名。” 他再次摸着自己的鼻子,这话真的不好接了,看来这韦无私还不知道自己和李昌吉的关系。他寻思了一下,询问韦无私关于治国的韬略。韦无私明显来了兴趣,对着他说:“若是一般人,我绝不会轻易说的,不过李兄你我之间十分投缘,我说出来,你可别见笑。” 韦无私开始款款而谈起来,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大虞律,这大虞律还是太过仁慈,而且有些地方写的很模糊,都是视情况而定,这就给了知县很大的权利,知县就是凭着这些地方赚钱。韦无私说着,将几处应该修改的指出来,他听了之后点点头,认为这个倒是可以。 接下来就是循吏太少,因为虞朝以官为尊,读书人都想着当官,而在吏的方面就缺少人才,尤其很多知县到了上任的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判案,虽然会试有考判条,但是只是一个形式,很多人写的判条都乱七八糟的,韦无私说到这里,脸一红,然后说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是如此,拜入神目子门下之后,痛觉前非。 韦无私认为知县未必要事事都精,明白就可以,管理这一县的要很多人员,而这一些人员虞朝没有认真培养,偶尔出一两个循吏,那都是天赋过人,韦无私认为应该恢复法家老传统,凡是小吏都要拜师学习,择优而任。他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惜在虞朝行不通,虞朝的吏要提升地位的话,满朝文武都会反对的。 “李兄,你说奇不奇怪,每次会试都有上千的举人产生,而这些举人能够中了进士,不过十分之一,而中了进士又补官的有是十分之一,这百位举人之中只有那么一位能够成功当官,很多到死都是一个举人身份,为什么他们就不肯当吏,用自己多年学的知识来报答朝廷呢?” 听到韦无私的疑问,他差点笑出来,告诉韦无私,这些人学习就是为了当官和赚钱,至于继绝学,开太平,不过是少部分,这些人为的就是功名利禄,若是能够帮到朝廷,那么也都是顺手的。真正一心一意为朝廷,为苍生的,一个朝代三四百年也就那么几个,真的是百年难遇了。 韦无私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说:“唉,所以师尊认为儒生无法治国,他们书上说的倒是很好,不过落到现实上面,落到儒生自己上面,就已经不够了,而我们要的是循吏,能帮国家处理的事情人,他们品德是否好已经无足轻重了,只要能够遵守法规就可以了,这叫唯才是举,德才兼备更好,李兄,你说是不是呢?” 第两百四十章西语 第两百四十章西语 他看着韦无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点点头,说自己不太懂这个。韦无私笑着说:“李兄谦虚了,李兄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符合循吏的标准,李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天下多少读书人汗颜了。” “我师兄也将李兄的情况说给师尊,师尊听后,说水田先生真是找了一个好女婿。师尊可是很少夸人,就我在他老人家门下这十几年,只不过夸奖了两个,一个是水田先生,一个是吴有功吴弘敏,你就是第三个人。”他不由想了一下,这个吴有功是什么人,竟然能和水田先生相提并论。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这个人汪二公子曾经说过,四大公子之一,当然这一位不是公子,而是一位侯爷,太子的舅舅,皇帝的小舅子。他说着不敢,然后询问韦无私,这小侯爷到底有什么厉害的。韦无私笑着说:“这个可说不清楚了,吴弘敏这个人真的有古代名士之风,我也曾经和这位小侯爷聊过几句,只觉得这人不卑不亢,谦虚得体,举手投足自有名家风范,学问上更是无懈可击,文章诗赋,皆有古风。小侯爷也被人称作国朝五子,他的造诣就不用我在多说了。总之,此人真是一言难尽,若是李兄日后遇到,自然知道,什么叫翩翩浊世君子。上” 他一笑,心中想着日后有机会的倒是可以见一见,不过现在还是和韦无私谈天要紧,他让韦无私回到正题,韦无私对着他说,除了循吏之外的话,圣人应该操二柄而利出一孔,如今圣人已经失去了威望了,权力都在四妃三司手中,这个很不好,国朝裂土封侯韦无私倒是没有意见,但是赏罚之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这一遇到事情就让平妃代为征伐,皇帝的威望会越来越低的,若是等到一日,平妃有了不臣之心,那么要废帝自立,圣人有应该如何办?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不赞同,用韦无私的观点说,这圣人不一定要什么都懂,四妃三司就是皇帝的循吏,这些循吏只要按照法规办事,那么怎么会出事呢?”韦无私说着情况不同,他说没有什么不同,这只要上下定于一,圣人就是一切,规定了圣人万世一系,违反者格杀勿论,只要有循吏严格执法,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韦无私摇头说:“你兄你这话,我总觉得有问题,但是却不知道问题所在,等我想想,如今时候不早了,明日我们在围炉夜话。”他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上面多了一床铺盖,不由一笑。 第二天早上,天气还是没有变好,反而更加寒冷了,在吃早饭的时候,周霖铃询问说:“相公,你昨天睡得的冷吗?”他说不冷,晚上还有一点热。”苏婉清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就是一头大笨牛,不知寒暑,可怜我们两个弱女子,昨天冷的睡不着。”周霖铃一笑,对着苏婉清说:“好婉清,都说了要背靠背,否者铺盖中间有缝隙的,风就钻进来了,我们两个女子,你还担心什么。” 苏婉清吐了一下舌头说:“我不习惯,我喜欢抱着秋秋,毛茸茸的。大笨牛,快想办法,我着凉了没有什么,你的好娘子着凉了,你岂不是划不来。”他说这个只有用那个烤火炉来才可以,苏婉清好奇的询问什么烤火炉,他将烤火炉的样子画了一下,周霖铃突然说:“相公这个潇湘楼有暖气的。这么多年没有用,这些人都忘记了。” 苏婉清拍拍自己的额头说:“的确古吹台都有暖气,这边不可能没有。我立马叫人去烧,反正下雨天不缺水。”苏婉清风风火火的离开这里,过了一回儿,苏婉清回来对着他们说:“等下就好了,我听说西国那边有什么壁炉,烧着也很暖和。他说那个也是西边才行,这木头搭建的房子,怎么可能搭建壁炉,怕是烧着烧着,这地方就被烧了。 “怪事了,大笨牛,你难道看到过西国的壁炉。”苏婉清好奇的看着他,严重充满了怀疑。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不但知道,还会说西国的语言呢?他可是西国的贵族呢?”听到这话,苏婉清突然用英语询问这是不是真的,他真的会吗?他下意识的用英语回答不是,说完就后悔了。 “婉清,你刚才说的什么?”周霖铃见到情况不了,连忙转移话题。苏婉清笑着说:“西语呀,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几个人商人学的西语,大笨牛,我说的可标准?”他说自己不懂,都是周霖铃瞎说,苏婉清不要当真。 苏婉清笑着说:“不过我想到一个好点子,这样吧,我教你们西语,也算好玩。”苏婉清说完,然后用西语说了一句我爱你,对他说:“大笨牛,这就是西语打招呼的方式,你对着我说一遍。” 他感觉到尴尬了,没有想到苏婉清这么狡猾,竟然设套子让自己钻,他可不敢说这个。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来我教你一个字字的发音。”他只好摇头说:“苏姑娘,你怎么懂这么多话呢?又是土语,又是西语。苏婉清笑着说:“这就是人有嘴巴的用处,这多学一点没有错,反正百载人生,足够漫长了,可以学很多了。” “大笨牛,快教我西语,否则我就要告诉霖玲你昨天欺负我。”苏婉清说完,他苦笑一声,说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嘛。周霖铃听到他们这对话,微笑的说:“霖玲,你要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别问相公怎么会的。”苏婉清点点头,无所谓的说:“大笨牛又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知根知底吗?” 他听到苏婉清的保证,然后让两个人丫鬟守在楼梯,不准人上来。他将门关上,看着上面说:“郡主不会听到吧?”苏婉清噗嗤一笑,指着他说:“大笨牛,你真的要笑死我吗?郡主要是能听的到,怕是早就搬走了。”他也脸一红,不在多说什么,让苏婉清和他用西语对话,苏婉清倒是真的只会简单的句子,而且还真的不认识单词,他估计苏婉清水平的也就小学生英语水平的样子。 他准备从音标教起来,但是想到这边还是直音和反切,于是取消了这个念头,也不叫单词语法,就直接让苏婉清跟着念就是了,苏婉清倒是聪明,他说一遍,苏婉清就能准确发音,一上午他和苏婉清就可以完成简短对话,而周霖铃在这上面天赋就要差了一些,还有些句子发音不太准确。 “大笨牛,你会写不,这只会发音不会写,岂不是白学了。”苏婉清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他说不早了,先吃放吧,苏婉清笑着说:“看在你今天教我的份上,本姑娘就亲自下厨,你们等着吧。”苏婉清离开之后,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我本来想岔开话题的,没有想到婉清会懂西语。” 他说没事,自己的老底都快被苏婉清给摸透了。他说完,笑着说:“倒是霖玲,这小东西还乖吧,若是他在肚子里面不听话,等到他出来,我就替霖玲你报仇。”周霖铃摸着自己肚子说:“现在还小,相公你在想什么呢?不过相公你想好这孩子的名字没有?” “没有,我不太会取名,不如霖玲你帮忙起一个吧。”他说完之后,再次补充说:“能让我们这丰城才女取名,也是孩子的一个荣幸。”周霖铃想了想说:“不如叫做茂,相公你看如何?”他说也可以,就叫茂,自己没有什么意见,周霖铃摇头说:“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万一是个女儿的话,到时候叫茂茂岂不是很丢人。” “那就改成葳吧,不过这个字似乎有点难写。”他说到这里,想了想说:“不过比起龙郁灵的话,这个名字就好写多了。”周霖铃他这么说,噗嗤一笑,然后说:“这应该没有谁娶这个名字吧,这壁画太多,先生都教的头疼。” 等到吃完午饭,他继续教两人单词,这一方面周霖铃就比苏婉清厉害了,他也算见识了所谓过目不忘,周霖铃只要十息功夫,就将这单词给记住了。 交完这个,他感觉到头疼了,因为这单词要组成句子,必须考虑到语法,而古汉语的语法比较混乱,周霖铃他们甚至连语法的概念都没有。 他慢慢开始解释时态语法,这两人一时间根本理解不了,地球那边的学生学的是现代汉语,有语法的基础,而这边就很为难了。 最后他也不教了,反正又没有考试,若是真的交流起来,就算不懂语法,对面也听的懂大概意思,他和两人直接对话联系,到晚上的时候,这两人差不多算是入门了,简单的对话没有问题。当然内容就是好吗?很好,你呢?这种对话。 他教完之后,吃了晚饭,下楼的时候,见到韦无私还在下面看书。现在韦无私也住在一楼,对于韦无私他还是很放心的,韦无私这个人看着就知道很洁身自爱,昨天韦无私看到苏婉清,眼神也比较清澈,没有其他想法。他想到前世也在学校见到过这种人,这种人自负不凡,对女性和钱财没有多大想法,一心追求的是学问和功名。这种人他虽然佩服,但是心中也认为真是读书读傻了,活着没有意思。 韦无私这次很快就看到了他,笑着说:“大牛兄弟,你来了呀。”他点点头,询问韦无私吃过饭没有,韦无私点点头,然后再次说:“李兄,你的话我昨天想了一晚上,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了,就是认为四妃三司是循吏,而他们并不等同循吏,循吏怎么都没有机会威胁到圣人,而他们是权臣。这种权臣只要稍微失控,就可以无视法规,废帝自立。” 第两百四十一章家法 第两百四十一章家法 他不由一笑,这个人真是较真,竟然会到现在还在想这个,他对着韦无私说:“你说的不错,这权臣也可以成为循吏,就看圣人自己怎么弄,圣人若是厉害的话,自然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韦无私点点头,然后再次聊着自己的想法,除了昨天说的那些,韦无私还认为现在国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勋臣自重,威胁到圣人,若是可以的话,希望圣人能够削藩。他听到这话,感觉到头疼了,对韦无私说,韦无私这么一个藩王亲信,怎么会建议削藩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韦无私对着他说:“李兄,天下尊公去私,我和师兄虽然承蒙王爷大恩,但是这个和天下比起来,这就无足轻重了。而且王爷很赞同这个说法,说皇室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些亲王郡王对国家无益,不如一视同仁,和庶民一般劳作,这样国库就不用养那么闲人,民间又多了不少劳力者。王爷能想到这个,真是难得,外人都认为王爷会造反,这都是对王爷的误解,王爷本身对权力没有那么想法,王爷想的就是躬耕田埂之间,而不是当一个笼中鸟的王爷。” 听着韦无私的话,他心想若是奉王真的有这么大仁大义就好了,这样天下苍生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周家也少了一场劫难,至于周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当郡主驸马。可是自己怎么都不相信奉王有这么伟大。他也不在多说奉王的事情,自己实话实说的话,会引起这韦无私的不满。不说实话,刻意奉承他又没有兴趣。 和韦无私讨论了削藩的事情,他认为这藩是不能削的,这削藩的话,削谁呢?削诸侯王吗?这亲王没有土地没有兵权,削了干嘛。这些诸侯王没有造反之前,好歹也是高皇帝一脉,这同室操戈,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不削诸侯王的话,那么就应该削国公,可是国公的责任本来就是保卫国朝而存在的,削了之后,这朝廷有什么事情,谁去救火呢? 这是很简单的问题,国公有的不过两万人马,而且还有二十二位,互相牵制,不成问题,这一削藩,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工具,将贤明的人给削了,倒是反而给了权臣机会。而且削藩就是给国公造反的理由,到时候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平定之后,天下人也会看轻皇室。 韦无私听他这么说,询问说:“那么实行推恩令呢?”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这个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是一个老办法,未必能够有效。”他说完,然后补充说:“这个办法现在应该很难成功,现在国公也没有封土,只有自己国公府还有一顷土地,这一顷土地实在很难推恩,国公养给都来自朝廷,这朝廷只要断了,国公就没有办法了。” 他说完,韦无私佩服的说:“李兄,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了,和你聊天,总是让我有一种愉快的感觉,我现在才觉得王爷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以李兄的才智,实在不应该埋没在田野。”他说自己就是瞎说的,都是前人的老话,他和韦无私继续谈论削藩的问题,韦无私也不在坚持,但对于国公和亲王,韦无私还是认为这些人存在迟早要对君权造成威胁。 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赞同,这国之神器,自然是有德之人居之,无论皇帝怎么可怜,能够被去取代,只能证明这人的无能,他可不认为一家一姓的天下,能够永远是天平盛世,这世界的前进就在分合之中,这家无能了,另外一家取而代之,不可能整天想着当上安安饿殍,也要有人当奋臂螳螂。 聊了一个时辰,他才告辞回到自己屋里,他坐在床上,倒是没有立马睡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一些不习惯了,以前自己能无忧无虑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必须考虑这一家子了,除了周霖铃,还有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儿子,在没有结婚之前,他还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周霖铃说自己有喜的时候,他心中有一种喜悦和担心。 他现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子女能够好好的活着,孝顺他倒是不看重,主要想教这子女不能自寻死路,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关于教育孩子,他还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遭,没有丝毫经验。他想了想,拿着纸笔,就坐在床上开始写了起来,关于自己孩子的未来一些规划,其中一条就是必须多读书,这读书未必能成才,但是能明白一些道理还是不错的。 除了读书,关于作人方面,他想写少说话,多干事,祸从口出,家从勤富,自己不当官的话,这田地肯定是子孙耕种,这土里讨生活,可不能惫懒,一旦惫懒的话,那就只有饿死的一条路。 他写了很多,然后好生整理了一番,然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让周霖铃来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自己的规划给周霖铃看,周霖铃看了之后笑着说:“相公,这是你写的家规家法吗?”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询问周霖铃有什么问题吗?周霖铃笑着说:“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规矩太多了,这样可会教出榆木脑袋的,按照妾身看的话,不如只要三条就可以了。” 他让周霖铃说哪三条,周霖铃笑着说:“第一条就是多读书,第二将心比心,第三就是要明辨是非。”说完这个,周霖铃看着他,询问他意见,他点点头,说这个很好,没有什么了,若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做到这三点的话,那么自己也不用多担心什么了。 和周霖铃聊着的时候,一个婢女跑了进来,对着他说:“李相公,外面有人要见你,是知府的三少爷。”他点点头,让周霖铃先上去,自己在客厅接见了这一位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看着他,然后看着婢女说:“是否能够请左右退下呢?”他点点头,挥挥手让这些婢女下去。 燕三公子看着他,神情凝重的说:“李兄弟,不好了,我听到街头传言,这奉王要向扎木赫借兵,割让这东南府和悦华府,然后借着这精兵造反。”他听到这话,询问说:“这件事,燕公子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燕三公子说城里都传遍了,具体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就不知道了,最为奇怪的是,四圣司的人竟然没有出面以妖言而阻止民众讨论。 现在城里可谓是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若是这奉王真的投靠了扎木赫的话,这城里有多少奉王的心腹谁也不知道,大家也不清楚这些心腹会不会打开城门,让扎木赫的军队进入到城中,没有丰城的城墙作为依靠,城中百姓对于这四十万虞军并不抱有希望,毕竟传闻扎木赫可是于百万之众。 他心中暗自想这不会是范世民捣鬼吧,毕竟这个只有范世民知道,而且也只有范世民有这个能力传播这个东西。这一招还挺歹毒的,奉王又不能回城解释,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日后奉王在丰城人心中就很难再达到顶点,现在奉王苦心安排的成为全大义的贤王假象,现在也因为这谣言打了一个问号,若是奉王真的没有事情的话,那么丰城人民就会更加相信奉王和扎木赫是有勾结的。 燕三公子询问说:“关于这件事,不知道李兄是否知道一些什么呢?”他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只是谣言,不用多想,现在城门把守的那么严厉,现在就算去环城道上都要被士兵盘问,更不用说去开城门了。这一点还请燕三公子安心,现在丰城还是固若金汤,不要瞎想,乱了自己的阵脚。” 他说完,想了想然后说:“我听说大司衡准备让你们组建成一支军队,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燕三公子点点头,无奈的说:“我们就是一个巡逻小队,在城里巡逻,大司衡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我们都没有弃城而去,其他人自然会安心了。李兄弟,你是否能在井大人为兄弟我美言几句,我就算当兵,也当一个哨总吧,现在这样真的难受。” “燕公子说笑了,我人微言轻,怎么能够帮你说话了。”他摇着头拒绝了,自己可不愿意参与到这种事情来。燕三公子听到这话,拿出一张银票说:“还请李兄弟多多进言。”他看着银票无奈的说:“这不是我不要银子,这天下没有谁会不要银子的,但是这银子要拿的稳,我没有这金刚钻,我不敢揽这瓷器活。燕三公子,你还是请别人吧。” 燕三公子听到这话,将银票守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对金耳环说:“屡次叨扰,无以为敬,我听闻苏姑娘就住在李兄弟这里,还请代为转交。”他见燕三公子真是百般巴结,想想说:“这个金耳环你收下吧,我今天去见见井大人,若是能够说服井大人的话,那么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能说服,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了。” “多谢李兄弟,这事成与不成全看井大人,只不过李兄弟如此费心,小生真是惭愧,李兄弟不知道想要什么,可以知会一声,让小生略表心意。”他听到之后,看着燕三公子说:“那么就送我一包茶叶吧,当做润口的费用。”燕三公子说了一声好勒,然后再次说:“这件事就不用打扰襄国公了,李兄弟尽管和井大人说就是了。” 他听到燕三公子这么说,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不和襄国公说呢?”燕三公子神情尴尬的说:“襄国公对于军营之中的事情一向很认真,就算自己的亲儿子也都是从士卒当起的,李兄弟若是和襄国公说了,襄国公必然不快,这就不太好了,气多了伤身,襄国公可是国之栋梁,不能如此生气。 第两百四十二章黄钟 第两百四十二章黄钟 他不由一笑,说自己知道了,襄国公生气了,自己也不好受,燕三公子也不好受,为了大家着想,自己一定不会讲这件事告诉襄国公的。得到了他的保证,燕三公子连忙说:“多谢李兄弟,多谢李兄弟,我有点事先离开了,还请李兄弟见谅。”他说请便,然后燕三公子就笑着离开了。 等到燕三公子离开之后,他到楼上吃饭,苏婉清看着他说:“大笨牛,这燕老三和你谈些什么?是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歹事,我告诉你,大笨牛你要是干坏事的话,我可是要找祖父来将你抓了,好好的教训一顿。”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婉清,你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样子了,这家我看来是要交给你管了。” “呸呸,霖玲你说什么呢?这是因为你有喜了,我才帮你照看着大笨牛,这大笨牛一肚子坏水,你这个当妻子可要栓好了,这要是不看好,这个大萝卜从什么地方给你找一个姐妹来,你岂不是委屈。”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这说到一顿子坏水,苏婉清可是当仁不让呀,说起歹毒来,苏婉清可比自己歹毒多了,至少自己第一天和阿扎西交谈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周霖铃握着苏婉清的手说:“这不就是相公给我带来的姐妹吗?婉清,你又不是那种忸怩的小女子,应当敢爱敢恨才是。”苏婉清听到这话,脸一红,然后盛了一碗粥给周霖铃,对着周霖铃说:“吃饭,吃饭,说不过你,你对大笨牛就乖巧,对付我这个好姐妹,就振振有词,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吃完早饭,他才将燕三公子的来意说了出来,苏婉清听了之后,对着他说:“这燕老三倒是有一些本事,知道求你这大笨牛,还知道不要让我祖父知道,你这么愿意帮他,得了他多少好处,这个先要说好,你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这个我可是要分红的,不知道你能够出多少了。” 他对着苏婉清说只是一包茶叶,答应帮助不过是为了燕三公子一直纠缠自己,自己这不一答应,燕三公子就识趣的离开了。苏婉清摇头说:“可是你开了这个头,日后就有你好受的了。”他说自己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走了,到时候燕三公子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益安府来找自己,若是真的有这心,那么自己还真的有可能帮忙。 说完这些,继续交了苏婉清几句西语,他就让苏婉清和周霖铃自己对话玩,自己前去见井大人了,这次前去见井大人,一是为了燕三公子的事情,二也是为了举荐韦无私,这人的确有才华,虽然学的是法家的那一套,但是能办事,他倒是不介意,这韦无私只是奉王的一个食客的话,真是太屈才了,他想说服井大人将这人破格提拔,好为朝廷效力。 到了井大人的府邸面前,他禀告之后,过了一会儿,一个仆人带着他去了偏厅,让他稍等,井大人办完公事就来处理。他等了一个时辰之后,井大人才到了这里,见着他说:“李大牛,你这一次又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我听说你帮老夏的儿子出了主意,老夏这短短两天就凑集了十万件寒衣,这个你真是功不可没。” 他说这个没有什么,只是偷工减料而已,这些寒衣最多就是穿个把月就不行了,到时候希望夏总督不会因此找自己麻烦。井大人哈哈大笑,让他坐下,解释说:“一个月已经足够了,这都是权宜之计,我不懂针线,不过我听内人说过,这一件寒衣至少要二十日才能完工,如今能够三个时辰弄出一件,已经很不错了。” 井大人说完,然后再次询问他这一次来的目的,他告诉井大人,自己希望井大人能够破格录用韦无私这人,这人真的有本事有才华,是国家栋梁,若是就这样一辈子成为奉王的食客,那么真是失贤于野了。井大人听了之后,摸着自己的胡子,告诉他,井大人也听说过韦无私的名字,也知道他有才华,但毕竟是藩王的食客,自己不能随便做主,轻则得罪了奉王,重的话那就不好说,什么藐视宗亲这种罪名也不是井大人能够担的起。 这诸侯王和国公之间的关系非常不好,毕竟按照魏朝旧制的话,这藩王应该有自己的军队和封地,如今这个都被国公得了,国公活的比宗亲还好,这嫉妒心一起,自然有矛盾了。因此井大人不敢轻易说这件事,怕事奉王借机说国公又欺负诸侯王了,倒是这些诸侯王联合起来弹劾井大人的话,皇帝也未必能够保住井大人。 听到井大人这么说,他说只有等到这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奉王安全无事之后再询问奉王的意见,若是奉王不愿意的话,这件事自然算了。至于韦无私那边,他认为没有什么问题,韦无私一直苦于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学,现在有这个机会,奉王也愿意的话,那么韦无私同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说完韦无私的事情,他再次说关于燕三公子的事情,他将燕三公子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井大人笑着说:“这件事呀,我早就有打算,大司衡准备将这个人情卖给我,让我和燕知府之间加深交情,我还没有去找燕知府,就被你这小子来当人情了,不过也好,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却没有帮过你一次,这一次就算我帮你的。” 他说了谢谢,感觉这井大人和林大人真是不同,只要不是公事,井大人就不摆什么架子,而林大人就不同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望而生畏,给人一种距离感。对比这两位大人,他心想虽然性格迥然不同,但是这两人都是贤臣,这光熙盛世多是凭借着这几位总理大臣给撑起来的。 至于皇帝,他认为完全不算一个千古明君,这前面嘉锡一共有九年,九年都是动荡不堪,至于光熙能够安定下来,不就是因为设立总理大臣,这些总理大人雷厉风行,整顿吏治,否则改了年号也是白改,这天下不会因为年号而变好,改年号只能短暂的缓解矛盾,而不能做到解决矛盾。 他这么瞎想的时候,井大人笑着说:“李大牛,你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出神?”他说没事,然后说自己没有事情了,就先告辞了,不耽误这位大人处理公务了,井大人点点头,然后说现在真是公务繁忙,无法抽出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希望他不要见怪,他说没有这回事,自己冒昧打扰才是。 告别井大人,走出府邸之后,周山正好路过,见到他说:“好妹夫,真是巧了,来来陪我去见一个人。”他点点头,和周山在内城里面走着,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还是有些冷,他看着嘴冻的有点白的周山,好奇的询问说:“大舅子,你在家里不好好烤火,出来找什么人?”周山笑着说:“这可是一个隐藏在军中的奇人,我久闻大名很久了,一直无缘一见,今天得知他就在天权军中,我于是前来拜访。” 他见周山这么推崇,心中也不由起了好奇心,跟着周山到了一处府邸,周山对着看门的仆人说:“麻烦去禀告一位叫黄钟的军爷,就说周山周子仁拜访。”仆人点点头,立马跑了进去,然后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走了出来,询问说:“不知道两位找黄某有什么事情呢?” 周山说着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让黄钟借一步说话,黄钟点点头,周山带着他们带了酒馆,让人煮几斤酒上来,顺便为他点了一杯茶,坐下之后,黄钟好奇的询问说:“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周山笑着说:“我叫周山,草字子仁,这位是我妹夫李大牛。”听到李大牛这个名字,黄钟想了想说:“李兄弟是本地人士吗?”他摇摇头说,说自己是益安府的。黄钟再次说:“可是陵水县的?”他点点头,好奇的看着黄钟。 黄钟苦笑一声说:“果然如此,你应该认识徐瘸子吧,他儿子就曾经和我们服役,他曾经说过你,还有张宏,不知道你们和张宏的恩怨了解没有?我劝张宏算了,而你们让他流放充军三年,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了。”他想到了张宏说曾经有人分析过自己陷害他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世界这么小,这都可以遇到。 他无奈的说张宏已经死了,而且张李两家的恩怨也彻底了结了,他将张宏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听着他说完,黄钟叹气一声,然后说:“真是天命弄人,没有想到三人既然会这么收场,不过这件事还是你们做的太绝。”他反驳说这不是自己做的太绝,而是张宏下手太轻,若是张宏先想到这一招,以张家的势力,还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黄钟听到这话,叹息说:“为什么事到如今,李兄弟都不愿意自己做错呢?”他说自己的确做错了,但是这件事倒是不后悔,毕竟当时一边是自己族人,一边只是一个外人,自己能选择只有帮自己族人,不可能帮助一个外人,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帮亲不帮理,而且张宏也不在理。 周山听到这话,笑着说:“妹夫,你也是的,你心中对于这件事真是耿耿于怀,我认识你这么久,还第一看到你和人这么争论。”他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说的的确太多了,自己根本不用和陌生人解释这么多,要是平常的自己,就是说是是就是了。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件事的确成为自己的心病了,自己心中有着愧疚,才会说这些为自己释怀。 他看着黄钟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继续说:“无论如何,此事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当事的三个人都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恩怨就此了断了。不管活着的多么愧疚,都已经过去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千钧为轻 第两百四十三章千钧为轻 黄钟听到他的话,再次长叹一声说:“这人就算死了,也不会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兄弟,若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人死如灯灭的话,那这人活一世岂不是没有意义,错误并不会因为人死而消失。”他点头说是,但是这件事的话,自己并没有做错,若是黄钟想为张宏讨一个公道的话,自己可以辩论到底。这公道不在张宏那边,虽然李秀才先和徐家小娘子好上了,但是这结婚之后,双方就已经离开了,至于张宏杀人,那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做的没错,死的也对。 黄钟听着他这么说,无奈的摇头说:“张宏和我交往三年,也算我的一个朋友,关于他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这公道岂是那么容易讨回的,他栽在李兄手中,那是他倒霉了,流年不济,怪不得他人。我并没有要和李兄作对的心,李兄不用唇枪舌剑,这么想攻击我。” 他听到这话,以茶代酒,敬了黄钟一杯酒,然后对着黄钟说:“有些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若有得罪,还请黄兄见谅。”黄钟将这一杯酒喝下之后,无奈的说:“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弃毁,瓦釜雷鸣。世道如此,谁又能做什么呢?只有高歌沧浪,随波逐流而已。” 说完,黄钟拿着筷子击碗而歌:“蝉翼为重兮千钧为轻,黄钟弃毁兮瓦釜雷鸣,馋人高张兮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他听到这歌声,心想这倒霉了,又遇到了周山这种隐士了,周山也高兴的扣桌而和,唱着说:“数有所不逮,神于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 两人唱和一番,引起四周的人瞩目,周山看了他一眼,他无奈的站起身,对着四周寥寥无几的客人说:“几位相公,今日我们包下这里了,还请诸位暂且离去。”说着,他接过周山递给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一粒粒珍珠,放在了那些客人的桌子上,那些客人收下珠子,不由笑着离开了。他也拿出一锭银子,将银子交给掌柜,对着掌柜说:“掌柜打烊吧。”掌柜用牙齿试了一下银子,然后称了一下,笑着说:“三位爷轻慢雅,慢雅。” 他回到桌位上,黄钟对着他说:“李兄弟,最后让你生气一下,为什么你最后不救张宏呢?”他说自己怎么救,张宏都要说刺杀知县了,自己还能怎么搭救,若是没有这话,自己倒是会为张宏支招,张宏反正都已经是废人了,自己还又害怕什么。黄钟听完,不在多说什么。 “小生一直不明白,这有隐于山,有隐于市,有隐于朝的,就是没有隐于军之中的,黄兄谈吐不凡,为什么要在军中做事呢?不如啸聚烟霞,岂不是人生的一件快事。”周山恭敬的说着,黄钟谦虚的说自己没有才能,若是真的有才能,早就显现出来,出人头地了,自己愚笨,只是军中没有几个读过书的人,因此才会传出这贤名来。 他一笑,说黄钟不出名只是因为黄钟不愿意显示,或者是没有人给黄钟这个机会,若是黄钟能遇到好的机会,一定能够显示出自己的本事,不会就此埋没。黄钟一笑,对着他说:“那么李兄你看我有什么能力呢?”他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感觉。黄钟喝了一口酒,然后笑着说:“我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告太平,若是我能见到圣人,我就只会说太平,天下太平,这就是我唯一的本事了。” 周山听后,笑的手舞足蹈,状态有一些疯癫了,他看着桌子上的酒,这周山已经喝了一壶了,差不多半醉了,他不由暗自叹气,自己今天又有麻烦了。黄钟笑着询问周山在笑什么,周山对着黄钟说:“这可是不得了得本事,这满朝文武都碍于圣人英明神武,都不敢告太平,没有想到黄兄果然不同凡响,你是虞朝第一个能够告太平的臣子。”周山说完,就举杯敬酒三杯,黄钟也豪爽的喝下去。 两人连续喝了一斤酒,都脸红了起来,周山说着痛快,醉眼迷蒙的看着他说:“可惜妹夫这个惧内的家伙,既然连酒都不敢喝,否则也算一位名士。不过现在不行,哪有不喝酒畏惧妻子的名士,黄兄你说是不是,对了,还不知道黄兄台甫?”黄钟一笑,说自己的字就是瓦釜,这个字是自己的老师取的。 他赞赏黄钟的老师也是一位奇人,普通人怎么会为自己的弟子取这么一个字。黄钟点点头,说自己师尊的确是经天纬地,学通古今,自己所学不过其万一,已经受用无穷了。周山和他都知道这是夸大之辞,不过黄钟既然会这么说,想必这位师尊的能力的确非同凡响。 周山和黄钟两人都聊到了中午,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走路都走不稳,他只好让掌柜煮了两碗醒酒汤,这周山不回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黄钟现在还是一个兵,就算喝的再醉也要回去了,若是下午还不回去,被人举报上去,那么按照军法的话,黄钟轻可以插耳游街,重的话,就可以送掉自己的性命了。 在普通时候,自然不怎么重视,现在军民混杂,而且外边也在传闻着军纪不好的消息,大司衡真愁着找人杀一儆百,树立典型,他可不愿意好端端的让黄钟丧命,只要黄钟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任务,醉在军营之中也没有什么事情,虞朝军纪虽然严厉,但是也留有余地,没有将士兵往死路上逼。 他等着黄钟稍微清醒一点,然后抚着黄钟到了街上,这酒馆离黄钟所在的府邸不远,他倒是很轻松的将黄钟送回到府邸,那仆人见到黄钟身上的铠甲,连忙引上来搀扶,他对着仆人说好好照看黄钟,自己还有一些事情就离开了这里。回到酒馆之中,掌柜正在抚着周山,免得周山从椅子上滑到摔下来。 掌柜对着他说:“这位相公看来是走不动了,麻烦相公你去找来一辆车,用马车比较方便一点。”他说不用了,这马车现在是真的难找,很多马匹都已经被朝廷征调去了,虽然这些马不能当做战马,但是可以当借来代步,传递消息,这丰城这么大。从最南的南门策马到最北边的大司衡的行辕差不多要六刻钟,这么远的距离,自然要用马匹来传递消息,甚至有的放在环城道上,方便士兵骑着救援。 他背起周山无,无奈的对着周山说:“大舅子,大舅子,希望霖玲和郡主不会知道你喝的这么醉,若是你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个人,霖玲都要责怪我,为什么不阻止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背着周山前进,他倒是觉得不累,周山比较轻,不过百二十左右,这个重量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将周山背了一段路,他倒是感觉到热起来了,他将棉衣脱下,披在周山的身上,然后继续背着周山前进,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周山要吐的时候,他就放下,让周山去吐,等周山吐好之后,他继续背着走。 这好不容易到家,他突然感觉到不对,这周府附近多了一些护卫,他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今天郡主来见周山,他放下周山,对着周山说:“大舅子,醒醒,郡主来了。快醒醒,再不醒我背你进去,你这几天就不好过了。”周山没有回答他,只是嘟哝了一声,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将周山交给护卫,然后毫无义气的回到潇湘楼。 走到二楼,他才一上楼,苏婉清就大叫说:“大笨牛,你喝酒就算了,喝醉了就不准上来,我和霖玲不想面对酒疯子。”他说自己没有喝酒,然后走了上来,心中暗想苏婉清真是狗鼻子,这都能闻到。看着他脸不红,眼不乱,苏婉清说:“你也是的,不喝酒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一定是哥哥,你不是去找井大人了吗?怎么遇到哥哥了?”周霖铃无奈的说着,他将黄钟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听他说了一半,拍手说:“这个倒是不错,倒是可以当我夫婿,大笨牛你说是不是?”他说是,虽然黄钟没有变现什么,但是谈吐不凡,肚子之中肯定有墨水。 苏婉清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对着他说:“是,是你个大头鬼,真是大笨牛,这人我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当我夫婿,不过我倒是可以向祖父说一声,若是这人真的才学不凡的话,那么祖父一定会给他一个机会扬名立万,名垂千古的。至于大笨牛你就算了,祖父说了,你就是当兵的料,不能当将军,若是将军队交给你,那是很危险的。” 他赞同的点点头,这个倒是事实,在这方面自己的确不行,若是军队交给自己的话,一定会出事的。他有自知之明,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奢望。周霖铃一直在一旁沉默,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苏婉清不由好奇的询问说:“好霖玲,你怎么了?”周霖铃开口说:“今天郡主已经去了哥哥那里,哥哥若是醉的烂死,那么郡主不是很生气。相公,哥哥醉的怎么样?” 他无奈的说:“他和黄钟喝了四斤多黄酒,霖玲你说呢?若不是我背着他回来,他怕事爬都爬不回来了。听到这话,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明明知道郡主在那里,也不陪着你大舅子进去,你是想要郡主生气好好惩罚你的大舅子吗?”他解释自己绝没有这个意思,自己也不知道郡主到了,只是不想去进去,因为奉王的探子很多,上次自己出来就被人盯上了,还是多亏苏掌故才勉强能从探子的盯梢之中离开。 他说完,小心的看着苏婉清,担心这个小精灵鬼会看出什么破绽。 第两百四十四章乱词 第两百四十四章乱词 苏婉清看着他,笑着说:“大笨牛,你会不知道郡主没有来,周山住的地方现在很多护卫,不信的话我们从这边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周山的门口,不过算了,反正倒霉的不是我,我就等着看周山是否会找你的麻烦,霖玲你说是不是?”周霖铃摇摇头,对着他说:“相公,你应该哥哥送到这边来,我倒是不责怪你,哥哥倒霉那是她自己找的,我担心的就是因为这件事,郡主对你有不好印象。” 他说是是,自己今天想差了,日后一定要向周山道歉,请周山喝酒,来获取周山的原谅。说到最后,他自己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周霖铃也掩嘴一笑,而苏婉清还是那样丝毫没有顾忌,捧着自己的肚子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周霖铃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苏婉清拍拍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大笨牛,是这样的,你听好了,本姑娘已经决定了,前去你们那边玩一年了,就是一年,等到明年的话,你要带着霖玲还有孩子来这边,我也和你们一起来,毕竟这一路上,你一个大笨牛不会照顾,需要我来帮忙。”他心中很怀疑苏婉清的能力,苏婉清怎么看就不是心细如发,能够妥善照顾人的人,不过他还是一点点头,反正这苏婉清要跟着来,自己的确阻止不了,而且这多一双手比较好。 和她们说定了,继续教授两人西语,等到晚上和韦无私交谈的时候,他告诉韦无私自己向井大人举荐的事情,韦无私听后,大为感动,深深行礼说:“多谢李兄弟鼎力举荐,只不过我深受王爷大恩,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只能多谢李兄弟的好意了。”他心想韦无私一个法家的讲什么忠孝,这不是搞笑吗?他告诉韦无私,这忠于朝廷也是忠,奉王怎么说也是虞朝的臣子,韦无私名垂青史之后,奉王也可以因为荐贤而留名千古。 “李兄弟说的的确是正理,不过李兄弟,若是奉王不愿意的话,我这样做岂不是背叛了他吗?这士修身砥行,决不能干出这种事情。”韦无私义正言辞的说着,关于这个,他倒是没有什么多说的,要解决这个倒是挺简单的,他对韦无私说:“韦兄这么说了,那么只要奉王不反对,韦兄就不会再拒绝了。” 韦无私点点头:“固所愿耳。”他一笑,这个果然如此,这位韦无私还不算纯法家了,是儒法一体,虽然学的是法家的那一套,但是道德上还是儒家的观念,若是真的法家的,听到这个消息,可不会有什么疑惑,直接选择了报效朝廷知遇之恩,为自己开脱也是良禽择木而栖这种漂亮话。 他回到房间,就看那一套南华真经,再次拿起来阅读起来,读了一会感觉没有什么意思,然后让婢女找一套书来自己打发时间,很快婢女拿上一套书,一共有十本,他看了一下,书名叫做乱词,翻看一看,原来和楚辞差不多,除了个别语句不怎么同,他本来想随便看看的,没有想到看到招魂的时候,一下严肃起来了,这里掌梦后面多了一个巫字,关于这招魂掌梦到底是指谁,历代学者谈论不一,如今看来,有了这个巫就好解释了,就是掌管云梦湖的巫师,而不是楚王。他继续看,研究石经的他自然对楚辞有很深的研究。 这是有注解的,很多观点是他没有看到的,比如渔夫和卜居具体是谁写的,都有提到名字,不过这个名字他很陌生,他想看来是这边特有的一个人了,这边虽然和地球有一些相似,但是在人名和地名之间又有很多区别。关于这注解本提到的人,他准备询问一下周霖铃,这两篇的水平很高,渔夫这一篇他是相信不是屈原写的,至于卜居,那就很难说了,他认为这个倒可能是。 这乱词他越看越有精神,不知不觉之中,外边出来鸡叫之声,他才从书中的世界离开,对于这书他太熟悉了,他主要看注解还有一个就是多缺的字,所谓异文。在某些字上面,他仔细分析是这边的对还是地球那边的本子对,这都是职业习惯了,这一推敲起来,自然不觉得时间过去了。 他准备放下书,但是想到这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不如继续看,他再次翻阅起来,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这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敲门声,他以为是仆人送洗脸水来了,随口说:“进来吧。将水放在一旁就是了,我等下自己会洗。”门打开之后,他听到脚步声靠近,不由抬起头望了望。 这一望差点没有把他吓死,他看到苏婉清笑眯眯的看着他,这笑容十分和善,但是他却觉得十分恐怖,小声的说:“原来是苏姑娘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苏婉清看着蜡烛说:“我听婢女说你整夜在这里点着蜡烛读书,心中倒是担心,大笨牛,你这是准备考取秀才吗?怎么夜里不睡觉,读起书来。” 他说自己这就是闲的无聊,随便看一点书,准备帮助自己早点入睡,没有想到这书是这么好看,竟然心思沉了进去,就忘记了时间了。听着他这话,苏婉清笑着说:“我倒是要看看让大笨牛沉迷的是什么书,不是什么演义笔记之类吧。”苏婉清拿起书,随便翻了一下,眼神奇怪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确定你看这个没有睡着,还看的入神了。” “是呀,苏姑娘,这楚……乱词真是优美无双,若是用人比喻,诗是一位娴熟端庄的女子,而乱词就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舞女,让人不禁沉迷进去。”听到这话,苏婉清呸了一声:“呸,大萝卜,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不如直接说你家娘子是诗经,你某位喜欢的姑娘是乱词。那么本姑娘是什么呢?” 他想了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汉赋唐诗,这边根本没有汉赋,他最后想了想说:“苏姑娘你是一篇赋,出身高贵,华丽典雅,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苏婉清噗嗤一笑,对着他说:“真是大萝卜,看着你整天又傻又笨的,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些花言巧语。不过说的对,若是本姑娘是赋,那么你在说霖玲是诗经里面的哪首诗?” 他毫不疑问的说是月出,苏婉清见他回到这么快,笑着说:“为什么不是关雎呢?”他看了一下苏婉清,苏婉清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关雎是象征后妃之德,普通女子是不能用关雎来比的,否则就是僭越。苏婉清岔开话题说:“那么我就是谷风了,不过说赋的话,我应该是箴赋,大笨牛你说是不是?” 看了看苏婉清,他笑着说:“应该是高唐赋才是,或者感甄赋才是。”苏婉清不乐意的说:“去去,我可不想位在壬癸。”他说是是,自己都忘记了这两篇赋都在壬癸卷,也是最后两卷了。现代人喜欢这两赋,但是在古代这两赋因为儒家道德观念的原因,一直地位不高。 苏婉清也不在说什么,对着他说:“大笨牛,来诵一首招魂来听听。”他听后很无奈,准备说自己不知道的,但是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要是不诵的话,我就去把你刚才的话告诉霖玲,霖玲肯定很开心,至于你是否开心,我就不清楚了。听到这话,他无奈的背诵起来。楚辞他不能完整背诵的篇章很少,这招魂虽然很长,但是他曾经也背诵过,主要是因为她喜欢。 完完整整的背诵下来,地名在昨天看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倒是没有出什么错,唯一缺点就是某些字他发音不怎么标准。苏婉清看着书,等到他背完,啧啧嘴说:“厉害,以前我在先生门下的时候,先生也教过这招魂,当时我看着这个东西,只觉得眼前是花的,别说背了,读都读不下去,没有想到你这大笨牛,真的挺厉害的。” 他呆呆的看着苏婉清,眼前这个人又和她重合了,他记得自己在她面前将招魂背完之后,她也是这么说的,这招魂虽然很喜欢,但是背起来就是头大。 “大笨牛,你看什么,很意外吗?本姑娘和婉清不同,本姑娘可不是什么才女。”苏婉清有些气愤的说着,他连忙解释,只是自己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这精神有一些恍惚了。听到这话,苏婉清想了想说:“那么你先喝一碗粥然后再睡吧,早上不吃东西伤胃。” 苏婉清说完,离开这里,没有过一会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然后将粥递给他说:“自己吃,我可不是你的好妻子,可不会喂你。”他说好的,自己吃了起来,吃饱之后,他对苏婉清说:“那么就麻烦苏姑娘你告诉霖玲,说我小憩一下,中午再去看她。”苏婉清笑着说:“知道,早点休息吧,不过你这算不算昼寝呢?霖玲肯定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过她那么向着你,肯定说你是太累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他告诉苏婉清,这是夫妻之间的常态,夫妻二人都为彼此着想,毕竟这要生活一辈子的人,可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夫妻两个人。苏婉清撇撇嘴说:“算了,我就算嫁人了,我要帮的还是理,这人不能为了自己,就丢了良心道德。”他说这样很好,坚持自己的做人底线。 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自己的底线在什么地方,貌似自己没有什么底线,自己唯一想要的就是保护周霖铃和这个家,为了这个家,他可以不择手段,至于儒家的道德标准,他没有多大在意,他始终认为亲人大于理,自己重于天下,他觉得自己虽然对道家不敢兴趣,但是对于杨朱那套还是很信奉的。 在迷迷糊糊之中睡去,隐隐约约看见某人落下了泪水。 第两百四十五章文会 第两百四十五章文会 他一觉睡到下午,等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无力,心想自己睡过头了,这人反而睡乏了。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走到二楼,见周霖铃和苏婉清真在下棋,不由好奇的看了一下。周霖铃也察觉到他的到来,微笑的看着他说:“相公,你醒了呀?”他点点头,周霖铃询问他吃饭没有,若是没有吃饭的话,自己去做饭给他吃。 他说都这个时候,不如等到直接吃晚饭,苏婉清一笑的说:“大笨牛,快来下棋,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棋力。”他说自己棋艺不精,就不用献丑了。苏婉清放下棋子说:“献丑什么,难道我还是什么外人吗?放心吧,你就算下的再烂,我也不会笑你的,快快,霖玲,你给大笨牛指点一下,我要和你们两个下。” 他看着眼前的棋局,笑着说:“苏姑娘,你似乎处在下风,这两人下不太好吧。”苏婉清脸一红,然后再次说:“反正大笨牛你棋艺不好,反而拖了霖玲的后腿,我就有机会了。”他只是一笑,坐下来和苏婉清下了起来,周霖铃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静静的不说话。 下了大概百多手,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的棋艺进步不少呀。”他说自己都是有时间就和范世民下指导棋,因此进步不小。”这一谈话,分了神,就被苏婉清抓住了机会,将眼做活了。他不在多说什么,还是和苏婉清下了起来,这一局他以三子落败,倒也不是输的难看。 “大笨牛,你水平还行,比你弹琴的水平好多了,你有空多让霖玲指点你弹琴,不能白白空着这么一位大美人大才女。”苏婉清笑嘻嘻挽着周霖铃的手,周霖铃轻轻的挂着她的鼻子,对着她说:“婉清,我都是黄脸婆了,哪里还是什么美人,倒是你亭亭玉立,桃花初开,艳丽绝世。” “好了,你就别吹我了,这还有大笨牛呢?大笨牛心中肯定在想,这两人真不害臊,在那里互相吹捧。”苏婉清看着他,他连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么想。 准备在下一局棋的时候,婢女跑了上来,恭敬的说:“李相公,燕公子来了。”他心想燕三公子来到这里,无非就是为了感觉那件事,对着周霖铃说自己去去就来。他走到楼下的客厅,燕三公子对着他行礼说:“李兄弟,那件事真是谢谢你了,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燕三公子说完,两个仆人端着银子和宝剑上来了,他了那些银子,心想应该也有五百两左右,至于那柄剑,就剑鞘点缀的宝石和镀上的黄金就不得了,他说着礼太厚重了,自己只是顺道帮忙而已,其实井大人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要谢也是谢井大人才是。 燕三公子对着他说,这井大人自然会酬谢,不过也要酬谢他,感谢他帮忙,若不是他帮忙的话,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这些礼物怎么也要收下,不然燕三公子会感觉到愧疚的。他见燕三公子盛情难却,对着燕三公子说自己只要茶叶就是了,这个还是请燕三公子收回就是了。 “这茶叶小生自然也会送的,不过这两样也请李兄弟收下。”燕三公子站起来,诚恳的说着。他站起身来,将那把剑接过来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小的只要这一把剑就是了,至于银两还是请燕三公子收下。燕三公子一笑,让人将银子端了下去,然后自己拿出一封茶叶,恭敬的说:“这茶叶还请李兄弟笑纳。” 他双手接过茶叶,感谢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笑着说:“今日城中有一个文会,还请李兄弟赏光。”他听到这话,感觉到头疼,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这种雅会,自己就不去凑热闹了。他说完,燕三公子小声的说:“这个文会李兄弟还是去一下,这一次很多人都托我转告李兄弟,让你务必要来。” 他说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有名了,燕三公子苦涩的说:“李兄弟,因为你娶了周姑娘,又和苏姑娘订婚,现在很多公子哥不服你,你若是不前去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讥笑你,至于不会文倒是小事,到时候李兄弟只要实话说出,不刻意卖弄,谁又能嘲笑什么?这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状元,若是有人呛你,李兄弟自要问他是何出身就可了,实不相瞒,这次文会,都只是布巾,没有一位老爷。” 燕三公子说完,他倒是放下心来,既然燕三公子有心相帮的话,自己就不用担心什么问题,就算闹翻了,自己也不比这一群人差些什么。他上楼和两人说了一下,周霖铃听了之后,笑着说:“相公要我陪你吗?”他说不用,现在天气不是很好,周霖铃就呆在这里面,不要乱走动。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我和你前去的话,到时候真是跳到玄河就洗不清了,这个你还是自己前去吧,我去了他们更加会攻击你。”他知道这话是说过周霖铃听的,连声说是,的确是这个道理,这苏婉清到了反而会引起这些人的嫉妒之心,到时候不出事反而会闹出事情。 他下楼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到了大门坐着燕三公子的马车离开这里。他们这一次聚会还是是城中的悦宾楼,这一栋楼已经被这些公子包下了,两人坐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放在瓜果,在两人不远处放着文房四宝,他看了一下,这里面的人自己多都是只见过一面,还是那次迎接荀公子的时候见到。 燕三公子带着他坐下之后,对着四周说;“不知道人是否到齐了?”四周有人说差不多到齐了,没来的都是因为有事没有来,燕三公子听到这话,让掌柜将门关上,免得有人打扰,然后笑着说:“这一次文会,还是由燕某主会,我们按照老惯例,开始抽签,准备参与的就去抽签,不愿意的就坐在原地。这抽了签就一定要的玩的起,若是中途反悔的话,不过我想没有谁会中途反悔,上签吧。” 说着燕三公子让人拿上准备好的签,一群人开始抽签,这第一轮有二十人参与,等到抽签完毕之后,燕三公子笑着说:“那么我们第一个是空谷传声,若是猜不出来的,那么罚酒三杯。”他听到空鼓传声,心中不由一笑,这一群人倒是玩的雅,这个游戏规则他知道,就是一个人拍掌,要拍两次,第一次是声部,第二次是韵部,然后通过两次声韵来反切出字。 这个游戏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对韵部是否了解了。燕三公子拿出自己的签说:“那么从最大的开始,一、二、三!”说到三号的时候,三号举起了自己的签,然后燕三公子继续说后面的请报号,接下来就是抽到五号签的,三号开始拍掌了,大家都在认证的听着。 这第一轮,大家都没有为难对方,倒是没有人喝酒,第二轮开始之后,就有人开始加快拍掌,让人听不清。还有就是用生僻的韵部,让对方不好反切。 三轮完毕,有四五个人脸都喝红了,接下来燕三公子开始了第二轮的抽签,这一次参加的人比较多,这一次开始行酒令,这个酒令是双声和叠韵,他喝了一口茶,倒是觉得有趣,这一群人文会倒是有点意思,可惜的就是,这群人的水平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夸奖的,最开始行令的双声既然连蒹葭都来。 这一轮倒是难住了不少人,这酒令是有限制的,天文,地理,人名,典故,诗句。抽到的要在这里面找双声词和叠韵词,当然真的有才的话,应该都是说庆祝的话,或者能接上或者对上一个词,而这一群公子,肚子里面的墨水是真的有限,能够说出来就已经很为难了,更不用说对上和接上了。 到了第三轮结束之后,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被罚酒,接下来燕三公子让众人放回签,然后再次说:“这第三轮,就是抽韵限题作诗了,谁来抽韵?谁来限题呢?”燕三公子说完,看了看他,然后说;“李兄弟初次来参加文会,不如让李兄来限题,大家认为如何?” 燕三公子说完,四周也没有什么异议,燕三公子看着他,他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四方揖,然后说:“多谢诸位公子厚爱,如此雅事,就以雅集为题,诸位公子认为如何?”在场众人都说好,然后他们让燕三公子抽韵,燕三公子抽到十三删,于是大家就拿起纸笔,开始构思起来。 他倒是在一旁磕着瓜子,这文会说无聊到也无不算无聊,只是谈不上有趣,他原本以为能看到很多才子,没有想到这个文会的人水平都实在堪忧,不过参加文会的人水平差不多,倒也是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玩的很开心。燕三公子走了过来,笑着说:“李兄弟,这也算认识一些朋友,这朋友多了,自然好办事。” 他对燕三公子说:“燕公子,你们为什么不结诗社呢?这结成诗社的话,岂不是更好。”听到这话,燕三公子神情一变,小声的对着他说:“李兄弟,慎言慎言,圣朝严禁结诗社,以防书生误国,这诗社若是结了,在场的一个人就要去黄泉去办文会了。”他说这个没有多大影响吧,结成诗社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交流诗词而已。 燕三公子告诉他,前朝就是因为这个出的问题,同一个诗社的人当官之后,一个扶持一个,最后抱团对外,不问是否对国有利,只在乎是否对诗友有利就可以了。因此虞朝防微杜渐,严禁这个。他听到不由一笑,这个就是掩耳盗铃,按照现在虞朝的情况,有没有诗社有什么区别,这一群公子就算不在同一诗社的话,日后难道不会互相扶持吗? 第两百四十六章余一元 第两百四十六章余一元 当然这个话肯定不会说给燕三公子听,他只是说着是是,然后询问燕三公子自己不写诗吗?燕三公子笑着说:“我不会写诗,连平仄都分不清,反正到时候喝酒就是了,李兄弟要不来试试?”他说自己也不会,不过自己不会喝酒,倒是应该怎么应对呢?燕三公子笑着:“到时候就说实话吧,那是青公子,他也不喝酒,我们文会一向不强迫他人喝酒的。” 他点点头,燕三公子叫来一个仆人,在仆人耳边说了什么,仆人离开这里,然后很快小二就开始上菜了,这些公子倒是没有在乎食物,还在那里闷头苦思,他倒是没有客气,本来早上就只吃了一碗稀饭的他,早已经饿了前胸贴后背了。他大口的吃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干扰这些公子哥们作诗。 燕三公子看着他吃了三大碗饭,赞赏的说:“真是好胃口,李兄弟的胃口真是让小弟佩服。”他看着燕三公子只吃了两小碗,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真是燕公子见笑了,我在乡下习惯了,吃少了就没有力气干活。 等到他吃好,这些公子哥也差不多开始落笔了,相差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写好了,然后开始互相传递阅览,他也看了看,这些诗还算中规中矩,不算太丑,自然也不算太好,在应酬诗之中也就中下而已,当然和自己的水平差不多,自己能赏析一些好诗,但是却写不出什么诗来。 大家都互相吹捧了一番,就开始吃饭,等吃完饭,这一场文会差不多结束了,他看着陆续离开的公子,心想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无心还是刻意避开,文会这一个时辰里面,没有谁说过关于朝廷的事情,他原本心想这一次文会肯定会很多人说战争,说朝廷的处理,没有想到这些人真的丝毫不谈。 他心想无心国事肯定说不上,现在丰城就快被围城了,京城那群公子哥不清楚好说的过去,这丰城的公子哥肯定是知道,而且他们还都被编入军队,不给离开。看来是这些人在文会上刻意避开这个事情了。他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四五个公子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笑着说:“李兄,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乃是小生的荣幸,小生余一元,草字占一。” 他还了一个礼,余一元对着他说:“李兄,初次见面,小生敬你一杯。”他连说不敢,然后所自己从不喝酒,这一杯自己只能以茶代酒了。余一元笑着说:“李兄,这可不是酒,曹书说了这是天之琼露。”他心中来者不善呀,对着余一元说:“曹书也说了,子玄做《酒箴》以谏成帝。” 余一元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笑着说:“李兄果然有学问,这一杯我先干了,李兄请便。”他也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余一元继续说:“李兄,听闻你要和苏姑娘结璃,不止可有此事?”他说没有这件事,自己又不是七命大员,又没有满四十岁,这么可能纳妾呢?这都是外人传闻,不能当真。” “可是小生听闻,李兄已经和苏姑娘合了八字,而且苏姑娘已经住进你家中,至于四十无子纳妾,那不过是管平民而已,以李兄如今的身份,就算纳妾了,这天下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告上衙门,这知县老爷岂敢放下拘牌,将李兄带上衙门。”佘一元夹棒含枪的攻击他,他听了之后,只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黑的不会被说成的白,至于白的也不会被说成黑的。这件事自己问心无愧,行的端正,丝毫不惧怕任何人说半句闲话。 燕三公子看到这个情况,出来打圆场说:“这件事小生我也清楚,苏姑娘只是照顾周姑娘而已,如今李兄住在一楼,而且余兄弟,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李兄弟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姓傅的城里,若是被他知道这件事,余兄就算是泰安伯的嫡长子,泰安伯怕也是护不了你。”这话的威胁意味很严重了,余一元听到之后,笑着说:“燕三哥你言重了,愚弟我怎么会凭空污了苏姑娘的清白,苏姑娘乃是襄国公府的大姑娘,自然知道礼节,懂得分寸。哈哈哈,李兄,天色不早了,小生告辞。” 在余一元离开之后,燕三公子对着他说:“这件事可不好办了,余一元这就是一头三角蛇,向来歹毒,如今因为苏姑娘的关系针对你,李兄你可要注意了。”他说自己会注意的,心中倒不是很担心,这马上就要打仗了,全城都管的十分严厉,这余一元若是干闹事的话,那么就后果就很严重,等到战争结束的话,那么自己也就离开这里,从此天南地北,不相往来。 燕三公子送他回到潇湘楼,他准备休息的时候,但是放不下心,走上楼,敲门询问周霖铃他们睡了吗?周霖铃过了一会儿回答已经睡了,现在正在起来。他说不用麻烦,自己就是回来报一个平安,她们继续睡就是了。 这休息到第二天早上,他到了楼上吃早饭的时候,苏婉清询问他说:“大笨牛,昨天晚上找我们有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个文会被人欺负了,让我想办法帮你找回场子。好了,别说你没有这个想法,大笨牛要是真的没事的话,也不会刻意上来报平安,就算报平安,也是先说自己回来,你们睡了吗?” 他听苏婉清这么说只好将余一元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用手支撑着自己头,思索了一段时间说:“哦,这个人似乎向我父亲提亲,我没有同意,这人我第一眼觉得就是一个阴毒的小人,而且他看我的眼神,真的是那种恨不得将我吃了。你惹上了这种小人,我的建议就是先下手为强,先把他自己给干掉,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就老实了。” 他说这个不太好,这余一元可是泰安伯的嫡长子,自己要是干掉的这人,那仇恨就真的大了。苏婉清笑着说:“这个简单,大笨牛,你可以学孝懿太后,你想知道孝懿太后怎么杀掉东安王世子的吗?”他说自己不知道,希望苏婉清能够解释一下。苏婉清小声的说:“这个当然是借刀杀人了,谁不想当东安王,尤其是他的二儿子,当初孝懿太后说服了东安王二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曹王,许诺曹王,若是杀了自己的大哥,不但能得到王位,也可以得到孝懿太后。曹王当初还在犹豫,担心若是失败会怎么败,孝懿太后告诉曹王,若是等到世子当上王爷的话,那么曹王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周霖铃听到这话,好奇的说:“婉清,为什么你总是知道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原本以为我看的书已经够多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呢?”苏婉清吐舌,做出可爱的样子说:“这个也是襄国公记载的,当初襄国公就是因为这件事而看认为孝懿太后不是凡人,高皇帝能得到孝懿太后倾心,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于是就答应出山了。” 苏婉清解释完,然后再次说:“曹王这个人真是无能之辈,还是担心自己就算杀了自己的哥哥,东安王查出来会怎么办。孝懿太后就劝曹王,东安王就这两个嫡子,大的死了,再杀了小的,岂不是想让东安王一脉从此断了。若是东安王真的要这么做,那么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询问若是这么说,曹王这种人怎么可能成功杀得了自己的哥哥。苏婉清解释这曹王其实都是按照孝懿太后的指示干的,然后嫁祸给高皇帝。至于东安王因为丧失儿子而病逝也是假的,是曹王下毒弄死的。后来曹王率领东安水师投降,也是因为孝懿太后写信劝降,这信中分析了厉害关系,曹王就凭借一只水师不过螳臂当车,到时候身首异处,那么岂不是很可悲,不如投降虞朝,还可以当王爷,只要东安水师在,曹王的王位就永世长存。 听苏婉清说完,他心想这孝懿太后果然非同一般女子,怪不得干摄政二十多年,差点让虞朝改姓。他对着苏婉清说:“我们也不能照葫芦画瓢,余一元就算有兄弟,未必会恨他。”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动动脑子,这个要举一反三,不能太过死板,否则话,真是榆木脑袋了,我们就算说服不了他兄弟,也要给他一种感觉,自己的兄弟要对自己不利。他兄弟又不是什么贤名的人,自要察觉到余一元的提防,不会什么冰释前嫌,要不疑神疑鬼,要不下定决心下下手,这勋贵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觉得这个还是风险太大了,谁胜利对自己都没有好处,反而会让自己得罪了泰安伯。他告诉苏婉清,如今事情还没有闹大,不用急着去煽风点火,自己想要一点资料,若是让余一元能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自己兄弟上面,那么自己倒是可以想办法挑拨。若是不能的话,没有必要冒险。而且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情报太少。 苏婉清高兴的说:“情报不是问题,本姑娘最多三天就给你弄来,嘿嘿,这丰城终于热闹起来,大笨牛,我突然觉得我和你倒不是没有那么生远,还好霖玲嫁给你,否则刚才霖玲已经反对了,好霖玲,你说是不是?”周霖铃无奈的说:“是的,婉清,你敢说出来,是不是知道相公会答应,唉,你们就是报复心太强了,何不退让呢?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人善被人欺,余一元是什么善类吗?你退一尺,他就敢进一丈的,这种人就应该好好的收拾才是,让他知道疼了,他就退了,他退了,我们自然也退,这才叫仁义之师。”苏婉清拉着周霖铃的手,撒娇一般的解释着。 第两百四十七章平步青云? 第两百四十七章平步青云? 周霖铃见苏婉清这个样子,无奈的对着她点点头说:“好婉清,你说的对,你们去弄吧,这件事还是要隐秘一点比较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苏婉清笑着说自己会注意的,这种事情周霖铃不用担心就是了。他吃完早饭之后,仆人说轴上来了,苏婉清对着他一笑,然后让周山上来。 周山上来的时候垂头丧气,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他看到周山,有些尴尬的迎上去,对着周山说:“大舅子,你怎么来了。”周山无奈的说:“我是来见郡主的,不过在见郡主之前,丫头你先和苏姑娘上去和郡主说一声。”苏婉清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对着周山说:“没事,没事,你们尽管聊,不要着急上来,郡主光是上梳妆打扮就要一个时辰哩!” 苏婉清说完,拉着周周霖铃离开这里,等到两个女子都离开之后,周山小声的对着他说:“范世民又有事情交给你,你自求多福吧。”周山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他看着纸条上写的事情,叹气的说:“这个老狐狸,真是机关算尽,这种事情也想的出来,不过我认为这不会成功。” 周山还是保持很小的声音说:“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若是你能够办到的话,这也是一个大功劳。”他说这件事为什么不让周山去办呢?周山无奈的说:“我和他可是好朋友,我怎么现在已经算是对不起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害他呢?这种良心受折磨的事情,只有妹夫你代劳了。”他无奈的看着周山,点点头,说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然后将这一张纸给烧去。 他看着周山,思考着范世民最新给的任务,这个任务还是一样比较恶毒,他想范世民这个人看着十分慈和,为什么心眼怎么坏呢?他仔细想了想,这个任务还是十分难办,自己不一定能办好。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过了一会儿,苏婉清带着周霖铃走了下来,苏婉清看着他,好奇的说:“怎么你们会这么安静呢?周子仁,难道上一次你还没有被大笨牛坑惨吗?”周山笑着说:“这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打牛还要看主人,妹夫可是丫头的心头肉,我哪敢打,打了丫头不为爱灭亲才怪。不过苏姑娘,郡主怎么说呢?” “没事,郡主说你们本来就是夫妻,见面不用这么拘谨,你要想上去就上去吧。”苏婉清说完,周山对着两人说了谢谢,然后走了上去。苏婉清走了过来,鼻子嗅了一下说:“大笨牛,周子仁又让你帮什么缺德事情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东西烧了。”他听到苏婉清这话,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今年十九岁吧。”苏婉清说了一声是呀,你怎么知道。 周霖铃不由噗嗤一笑,对苏婉清说:“好婉清,相公这是在骂你呀!”苏婉清先是一愣,然后插着腰说:“本姑娘的确是属狗的,没有想到大笨牛你竟然还知道拐着弯子骂人。他说没有,这是夸奖,这烧一张纸又不会有多大的味道,这苏婉清都能够闻道,真不愧是属狗的。 “别岔开话题,快说,周子仁又想你让你干什么缺德事情了。他说没有的事情,这件事和周山没有关系,周山只是来送信的。不过事情的确是一件缺德的事情,这件事情现在不能说出来,而且自己也不想两个知道心塞。见他不愿意说,苏婉清无所谓的说:“那么就算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呗,反正到时候本姑娘也可以查出来。” 他说这个倒是不用了,苏婉清还是将尽力放在余一元的那里,这时间不能浪费,各自行动。苏婉清听到他这么说,无奈的说:“大笨牛,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竟然连我都信不过,本姑娘这一次真的很伤心。”周霖铃对着他们说;“你们聊,我去下面泡一杯茶,相公,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可以告诉婉清,婉清会帮你想办法的。” 周霖铃下去之后,苏婉清将纸笔递过来说:“大笨牛,不要磨蹭了,你来写吧。”他想了想,告诉苏婉清说:“苏姑娘,你可前往别告诉郡主,否则的话,我这条小命就留不到过年了。”听着这话,苏婉清严肃的说:“上一次那么缺德的事情我都没有说,这一次也是,虽然对不起郡主,但是大笨牛,你若是要加害郡主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说和郡主只是有一丁点关系,应该不会对郡主产生多大伤害。说这个的时候,他显得没有底气,这个可真的不好说,他将这次任务写了出来,苏婉清看了之后,摇头说:“大笨牛,你可是真的太缺德了,上一次就已经够歹毒了,没有想到你这次更缺德,若是冥冥之中有天意的话,你差不多可以断子绝孙了。” “苏姑娘,你说我能怎么办?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人已经赖上了我,我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咬紧牙关上呗,难道我还能反抗吗?”他说着,将纸条给彻底烧毁。这些任务虽然缺德,但都是圣人同意的,只要能够办好的好,日后要发达也不是问题。当然自己要是选择不办的话,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这参与进来了,想要脱身就十分困难了。 苏婉清看着他说:“这件事我不参与了,免得郡主以后知道生我的气,你自己悠着点,你应该知道你要是干成了这件事,就和奉王彻底决裂了,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你肯定是没有生路。”他说这个倒是不难,他认为奉王不能够成事,关于扎木赫的分析他倒是很认同的。这种人实在很难办成大事,若是遇到乱世,还可能做成一番事业,在如今的话,就根本没有可能。 一会儿,周霖铃端上三杯茶上来,他接过茶,开始一看二闻三品,然后喝了一口,感觉到妙不可言,闭上眼睛回味着这香味,然后再次喝了一口,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喝着。苏婉清在一旁看着,笑着说:“笨牛饮水,笨牛饮水,哈哈笑死我。”周霖铃轻声一笑,然后楼梯传来周山的声音说:“你们在笑什么,妹夫,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走了。” 他将茶一口气喝完,然后对着周霖铃说:“这茶还要省着一点泡,我那点家产可不买起这么珍贵的茶叶。”周霖铃点点头,然后为他系上披风说:“外面有些冷,相公你系上这个暖和些。”他点点头,走到一楼,看见周山翘着脚坐在那里磕着瓜子,他笑着说:“大舅子,你坐在这里倒是有一个主人的模样。” 周山也笑着说:“妹夫,什么叫主人的模样,我就是这潇湘楼的主人呀,妹夫呀,这里是我租借给你们住的,这点你都忘了吧。”他拍着自己的额头说自己真的都快忘了这潇湘楼的主人是周山了。周山将瓜子放下,然后笑着说:“这些婢女你要是喜欢的话,随便你挑选就是了。” 他头疼的指了指上面,小声的告诉周山,这周霖铃听到不会生气,但是苏婉清听到的话,自己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能够过了。周山拍着他的肩膀,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走在路上,周山对着他说:“世子和我差不多一样大,你见到就称他为大人就是了,千万不可以称呼殿下,你记住就好了。” 反正走在路上也闲着无聊,他询问周山这个奉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周山笑着说:“一个很耿直的人,比起他父亲奉王殿下,更加有王者的气度,你到时候见到就知道了,奉王这次倒是有了一个麟儿,不过世子和奉王不同,不出风头,谦恭忍让,当初还有下人教训世子,世子都没有报复,而且将这事压了下来,只有我们几个好友知道。” 他点点头,这种老实人可真的不好办,老实不是软弱,若是真的惹毛了,那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这个老实人一位藩王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人。他感觉自己不如放弃算了,这得罪这么一个人,实在风险太大。这个念头只待了十息功夫,然后就消失了,现在想退出是根本不可能,现在只能全力办好。 “那么世子这么软弱,奉王怎么还会选择他到王子呢?”他觉得奉王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应该不会太喜欢这么软弱的世子才是,而且虞朝虽然名义上是嫡长子继承制,但是也可以嫡子继承,不能做的是废嫡立庶,这是坚决不允许的,除非是米有嫡子了。” 周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妹夫,我都说了,这世子是一个麟儿,他的能力你见到了就知道,奉王选他自然有自己考量,你这一次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泄露出什么,世子很敏感的,而且不要说谎,给他一个好印象。反正也说不到那个上面去,你不用担心就是了。” 他说这种事情不用周山担心,自己就算不为范世民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能不说的自己是坚决不会说的,应该说的,自己绝不会保留,周山点点头,然后再次告诉他,世子喜欢农家生活,到时候多说农家的生活,让世子产生兴趣,和世子成为朋友是第一步。 他说自己可不愿把世子当朋友,自己从来没有对朋友下过手,周山无奈的说:“好妹夫,这个我知道,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范世民这个老贼,真是丧尽天良,什么馊主意都能够想出来,对了,范世民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可要好生注意了,最近圣人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有意愿将你钓到四圣司里面,磨炼一下你。” 这件事倒是让他吃惊,他让周山转告范世民,这件事情先谢绝了,这进了四圣司,自己就要世代成为四圣司的人了,他对这个真的敬谢不敏。 第两百四十八章世子 第两百四十八章世子 四圣司在百姓和官员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文官都对于四圣司有弹劾,不过虞朝皇帝都是留中,从不驳回和批准,四圣司对于皇帝是一件利器,不过对于百官和百姓就是悬在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要了人的小命。周山对着他说:“我早知道你不会接受,已经和他说过了,他说过高速陛下,给你一个京官当当。” 他说这种事情还说的太早,陛下万几无暇,哪里会留意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周山也不在多说什么,谈起昨天的文会来。他询问周山怎么知道呢?周山笑着告诉他,这文会每次都要邀请周山,不过周山觉得这一群人水平不高,自己去了之后,反而会惹得大家不痛快,而且燕三公子他们那一批人,也不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周山不去的话,燕三公子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心想这一群人的关系可是真的不算好,不过自己前去的事情,肯定是邀请周山的那个人告诉的。 想到这个,他苦笑的说:“大舅子,你这就不地道了,你明明知道昨天文会有人刁难我,怎么昨天不前去,为了挡下那些人的唇枪舌剑呢?”周山笑着说:“那么妹夫,你怎么知道郡主娘娘来了之后,将我一个人丢下就给溜了呢?”他说自己也是破不已,若是自己真的进去的话,自己就无辜的成为罪魁祸首了。 在说话之间,他们到了世子居住的府邸,这和潇湘楼一样,是一处古迹,里面有一处楠园,是陈朝留下的,经过历代的扩建,现在被誉为丰城第一园,这里是历代吴王在城里的行宫,自然不差。他看着那巍峨大门,高耸的门槛,心想这个就是面积小一点,否则的话,就是一个标准的王府了。 在大门旁边还专门开了两个侧门,周山带着他从侧门进去,然后上了轿子,在府邸里面绕着圈,大概饶了一刻钟之后,他们才到了前院,然后从前院到了后院的偏厅坐下,等着世子的到来。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上水边插着一个木簪子,脚穿着草鞋的青年走了进来,周山对着世子行礼说:“小的见过大人。”他也恭敬的行礼。世子笑着说:“不用客气,你们坐下吧,子仁你是知道我向来讨厌繁文缛节,都坐下吧。”他看了看,见周山坐下之后,才敢坐下。 打量了一下世子,世子相貌和奉王有几分相似,不过气度却远胜过奉王,他感觉到一种随和的气度,比起奉王那种明着礼贤下士,暗里还端着架子来说,这世子给他的第一感觉很好。世子看着他说:“你就是李大牛吧,你的事情我听很多人说过,他们都夸奖你聪明能干,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你聪明在什么地方?能干在什么地方?你听到这话也别生气,这世人传闻,不是吹捧就是贬低,不能得到你真正的模样。”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套话,都是奉承之言,这君子绝交,不出恶言,自己和那些人都无冤无仇的,他们贬低他没有丝毫意义,而吹捧总是让听的人产生好奇。世子静静的听着,笑着说:“的确是这个道理,要是谁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我也会厌恶这人的。” 世子说完,然后看着周山说:“子仁,不,现在应该叫你妹夫,我妹妹你还能接受吧,她倒是从小喜欢你,只是因为碍于身份和礼教,不敢告知你,你这次能够主动求婚,我想妹妹心中一定很开心,这一点,我就要谢谢你了,我可不愿意见到妹妹嫁给勋臣之后,整天就只能以泪洗面,满腹委屈无人诉说。” 周山说自己和郡主相敬如宾,这三个月的试婚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只要等到敌人退了,王爷会来就可以拜庙,真是举行婚礼了。世子点点头,笑着说:“你们结婚之后,我也要结婚了。”周山好奇的询问说:“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呢?”世子笑着说:“不是名门,只是丰城外一个村女而已,我去年去游春的时候认识的,现在也进到了丰城之中,如今我碍于礼数,不能前去见她。” 周山说着恭喜恭喜,然后担心的说:“世子,王爷都这么亲事没有说什么吗?”世子听到这话,连上神情一变,然后无奈的说:“父王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想让我纳她为妾,我已经曾诺给她名分了,怎么会违背自己的承诺呢?子仁,你想来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你帮我想一个办法,让我父亲回心转意。” 他看着周山,想到足智多谋这个倒是,能言善辩的话,自己可真的没有发现过。周山想了一会儿,对着世子说:“这件事可不好办,世子,你要知道这贵贱有别,贫富有差。王爷倒不是担心这个姑娘有什么毛病或者是姿色,而是这个姑娘是否懂礼仪,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王府的脸。你应该知道,你的妻子可不是单纯是你的妻子,还是奉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古人说的妇人,主持整个奉王府内政的。”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就算名门千金也未必能做好,这个可以慢慢学,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让我放弃。”世子哀愁的说着,周山笑着说:“我知道,世子你放心吧,你现在应该找个女官前去教那位姑娘礼仪,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三个月能够做很多事情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愿不愿吃苦了。” 世子听到这话,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看了周山说:“子仁,这件事可不好办,唉,你说我让我妹妹教导如何?这也好加深她们妯娌之间的关系。”周山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而他这时候适时的插口说:“世子,这个不妥,如今郡主已经嫁给了山哥,若是那位姑娘到了潇湘楼,王爷到时候知道了,将这个女子说为陪嫁丫鬟,到时候世子你难办,山哥也难办。” 周山点点头,给他一个赞许的眼色。世子没有察觉到这个,沉思说:“的确,到时候进入潇湘楼,难免会传出风言风语,可是这女官应该找谁呢?找你妹妹如何?”他再次开口,告诉世子,周霖铃已经有身孕在身,这也是有心无力。世子拍着自己的额头说:“女官现在我这边没有,妹妹那边倒是有,可是我实在很难去要。” “那么二王子那边呢?”周山小声的说着,世子摇头说:“老二那边是万万不能,子仁你有不是不知道他的个性,若是阿兰让他的女官教导,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我还不如送到潇湘楼去。”周山不在说话,看着他。他再次开口说:“那么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道世子是否知道陆凤池呢?” “知道,陆大家,可惜丈夫死后,陆大家就不在写诗了,也是丰城一件憾事。”世子说完,好奇的看着他,然后很快醒悟过来说:“你是说让我去找陆大家来吗?”他点点头,周山补充说:“陆家也是丰城望族,那位姑娘若是能拜陆池凤为师的话,也再也没有人敢嗤笑她出身低贱了。” 世子笑着说:“果然一人智短,二人计长,今日多谢两位相助,此恩此等,没齿难忘。”他和周山都说这是举手之劳无须客气,这一点小事,不用挂在心上。他心中还希望世子能早点忘记是自己说的陆池凤,免得到时候自己倒霉。不过他想原本以为很苦难的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办成了,心中还有一丝茫然,这成功的似乎来得太快了。 世子容光焕发,询问他说:“听说李兄弟你是农村出来的,不知道能否和我聊一下关于农村的事情。”他倒是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将农村的事情挑着一切有趣的说了起来,他说到自己去采摘野果,去河边摸鱼的事情。他记忆中就最深刻的就是去年冬天,连续阴了几天,这盆里的水放在外面可以结冰。 阴了之后,就是下暴雨,在暴雨的时候,有人说水涨了,有鱼捉了,他就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拿上工具前去。其实工具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簸箕和一个桶。到了小溪边,用泥巴将小溪给封了,就剩下一个小口子,然后将簸箕放在口子那里,这溪水从缝隙溜走了,而鱼就抓住了。 世子听完,好奇的说:“这不冷吗?”他说冷,不过后面句不冷了,这端着簸箕的手都冷麻木了,反而溪水还是热的了。他抓了一大桶的小鱼回到家,周霖铃熬了姜汤给他,他说那滋味是自己喝过最好汤,当天下午,自己就将鱼杀好,两人吃了两天。世子等他说完,羡慕的说:“我真的很羡慕你有这么幸福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起生活,生活就就算苦了一些,也比我样好。” 他说这个要过惯苦日子才行,这王孙公子那里收的了,别的不说,挑水去浇灌蔬菜就够王孙公子喝一壶了,他劝世子别去体验,这种生活真的不好过,不过世子真的要放弃这些的话,可以先准备一百两银子还有几块田地,可以雇人来种,当一个小地主,整天靠着收租生活就可以了。真的当农民,世子当时候吃不了这苦,又没有别的退路,岂不是只能去死了。 世子说自己能坚持下来,他说没有用,这干活不是靠着坚持,是靠着体力,你锄不动就是锄不动,农活都是力气活,现在打谷机倒是不用再以前那样打谷了,但是挑回来呢?这个是必须快点挑,不能沾露水的。体力不好是没有办法,他告诉世子,这农民不是相当就当的,体力小的,那可真的弄不下来。慢一点也不行,这边种了,那边种,一年四季就只有冬季有空闲时间。” 第两百四十九章阿兰 第两百四十九章阿兰 他告诉世子,这个体验生活还是可以,真的要当生活的话,还是算了吧,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很难坚持的。尤其是世子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王孙来干这种事情,他是十分不看好的。世子听到他这么说,勉强笑着说:“你说的对,我的确不太适合做农民,到时候还是买些田地,招几个雇农吧。” 他说这个倒是一件好事,反正世子的生活也是无聊,偶尔体验一下生活,明白百姓疾苦,这也是一件好事。世子不在多说什么了,对着周山说:“对了,子仁,听说大司衡时常召见你,看来你要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兄弟,若是父亲真的不同意的话,那么我就去投靠你,打打秋风,你不会介意吧。” “飞黄什么,世子你就别说笑了,这个大司衡找我,只不过碍于我父亲的面子而已,每次和我谈的就是父亲的事情,一点都不说关于军队的事情,他若是真的看重我,也应该给我一个幕僚的位置,你说是不是呢?”周山无奈的解释着,世子笑着说:“这个就是你不对了,若是给你幕僚,那岂不是不给你父亲面子,至于军事,这个不方便告诉你这个外人,你知道的是福不是祸。我在担心他和你参议军事,到时候他一翻脸,以妄仪军机会的罪名把你在白虎堂拿下,到时候你应该怎么呢?” 周山点点头,说还是世子考虑的周到,周山再次说:“我现在比较担心的就是奉王殿下,殿下待在城外面真的好吗?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乱贼,扎木赫可能会先攻打王府,用王爷的性命来衅鼓。”世子也是担心的说;“关于这件事我也在担心,我几次劝说父王来到城中,于丰城公存亡,但是父王就是听信了那信邹的话,说是要全春秋大义,而且邹的通过卜卦问神知道,这一次父王有惊无险,不用回到丰城,免得大家耻笑他老人家怕死。” 他说着怕死是人之常情,不可能他因为担心别人笑这个而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卜卦的事情,谁都不敢说把握,奉王殿下怎么会相信呢?世子无奈告诉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奉王听了那个姓邹方士的话之后,就打定主意呆在城外面,王府里面的食客也走了一半,剩下的全是孔武有力的,大约有千多人。 听到还有千多名的食客,他心想这些人不知道是真的感激奉王,还是缺心眼,就算在多十倍的话,就未必能挡住扎木赫的军队,而且奉王肯定也不会和他们同生死,这些人真的是白白枉送了性命。周山询问说:“这姓邹的到底上什么来历,既然让王爷这么相信他?” “子仁,你应该知道有人算出七政(指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远近,就是这个人算出的,他也算了出了这周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他说这个倒不是自己算出的,而是古人早就算出了。只不过邵子觉得这个度数要是再计算下去,就十分难了,于是改为三百六十度。他再次计算的话,发现的确是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后来他凭借日月相食,用了接近二十年时间,将七政远近算了出来。” 他心想这个人倒是厉害,七政远近地球还是在明朝中期才有人算出,这边给他的水平还是明初的样子。他心想这么一个人,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求神问卜,这不过是一个假话。他先是夸奖了一番这个姓邹的是半仙,连天上的七政都能够算出来,然后才小心的询问这个姓邹的算命灵吗? “他不经常算命,只是偶尔占卜一下,都十分灵验,不过都是一些小事。我也劝过父王,如此生死大事可千万不能开玩笑,不过父王说相信邹先生不会再这种大事上面撒谎的,于是就留了下来。这相信自己的心腹自然是不错,但是因此将自己性命葬送了,那岂不是很不划算。” 他看着世子,心想世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对世子说:“殿下吉人天相,世子你就不用多担心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了,王爷若是现在回来,一定或被人耻笑的。现在王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世子忧心的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他说:“李兄弟,我希望你能帮我一点忙。”他也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说:“世子你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 “阿兰我是不方便去看她,只能麻烦李兄弟你前去探望一下,告诉她关于拜师的事情。你是农家人,她也是农家人,这样聊天不会有隔阂,我派去的人都会弄的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世子希冀的看着他,他看了看周山,周山轻轻的点点头,他才说可以,只是希望到时候自己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世子见谅。 世子告诉他要说的话,然后对着他们说:“今天有劳两位跑一趟了,日后有时间,我也会登门拜访.”两人连说不敢,然后离开这里上。 走在路上,他对着周山说:“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范世民这个老狐狸可是真歹毒,我这种不相信报应的人,现在也担心起来了。”周山轻轻的说:“这个老狐狸还有一点用,这件事已经不能用好坏来评价了,现在只能办下去,虽然对不起世子,也只能弄,要不这老狐狸找我们麻烦的话,比不办更后悔,你也见识到这老狐狸的心肠了,这种人自能当朋友不能当敌人。” 这个倒是,他可不愿范世民对付自己的家人,到时候周霖铃有一个什么闪失,自己就算将范世民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而且现在范世民代表的是朝廷,是皇上,自己还想在大虞朝活下去的话,就只能听命行事,不过还好这两次自己都是间接参与,也不算弄脏了自己的手。 他和周山到了阿兰的住处,那门口的丫鬟认识周山,恭敬的行礼说过:“奴婢见过驸马。”周山说是世子派来,阿兰姑娘现在有时间吗?丫鬟告诉他们在,阿兰姑娘正在剥豆。周山笑着说:“好妹夫,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不过这个姑娘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被世子知道了,绝不会轻易的绕过你。 他说现在屋里已经有一个够自己头疼了,更别说还来一个了。周山告辞之后,他就和丫鬟进入到院子里面,这阿兰姑娘倒是布衣木钗,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他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典型的小家碧玉,说漂亮也不算漂亮,丑自然更加谈不上。阿兰姑娘见到他进来,将簸箕里面的豆子放下,然后起身准备行礼。 他自然是阻止了,说阿兰姑娘不用多礼,自己也是一个农民,没有行礼的必要。他走了过去,拿起簸箕里面的毛豆熟练的剥起来。看着他的确不像是公子哥,阿兰姑娘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他介绍自己叫李大牛,是陵水县的农民。说完,将自己双手展开,那又粗又短的手指,还有关节上那满布的老茧,让阿兰姑娘相信他的确是一个农民。 阿兰姑娘询问陵水县是不是益安府那个县城,他说是。阿兰姑娘笑着说:“这个地方我听人说过,离这里比较远,李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他说自己妻子是丰城的人,自己来这边是带自己娘子会娘家的。阿兰姑娘好奇的询问着一门亲事怎么订成的,这两人相距这么远。 他说自己以前也是逃荒到了丰城,这才有了这么亲事,说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阿兰姑娘突然神情复杂看着他,然后询问说:“李大哥,你父亲是不是叫李有财。”他一下愣住了,询问阿兰姑娘怎么知道这件事。阿兰突然哭了起来,他一下慌了神,然后询问阿兰是否认识自己,自己在回到陵水县之后,一次干活把脑子摔倒了,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不来了。 “大牛,你都忘了自己的小名了吧,你小名叫虎子,我们自然认识,你父亲和我父亲还是好朋友,你未婚妻,你未婚妻不是传闻已经病死了是不是?”阿兰姑娘看着他,神情哀怨的说着。他心想估计这姑娘以前也住在那里,他对阿兰说了周霖铃的事情。阿兰听了之后,叹气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呀,我想你未婚妻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不会怪你了。” 他觉得心中不太对劲,于是快速将世子让自己转告的话告诉了阿兰姑娘,听到他说完,阿兰姑娘还是不出声,他说世子真的很爱她,连王位都不要也要跟她在一起。阿兰轻轻的说:“可是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这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我心中的丈夫应该是一个会干农活的普通农村汉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也劝过世子很多次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不过世子就是不肯死心。李大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阿兰姑娘,你就当我是世子的说客吧,这件事我个人觉得,找一个你喜欢的,不如找一个喜欢你,世子各方面也不会差,只要他对你好,身份地位都无足轻重了。你说是不是,这尊的也可以变成卑的,贱的也可以变成贵的,你说是不是。这自要自己努力就是了,有些人努力一辈子未必有机会,而你现在有机会了,只要自己吃苦一下就好,你连种田种麻的辛苦都忍下来了,这点苦就是小事情了。” 阿兰姑娘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剥着毛豆,等到这些毛豆剥完之后,他和阿兰姑娘到了厨房,他将火烧起,然后坐在那里,不在多说什么。 “李大哥,当初你小时候也喜欢烧火,李大婶不让你碰,你就又哭又闹,如今没有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的这这么大了。世子总算要帮我忙,不过每次烧火都会把火烧熄。” 第两百五十章左右为难 第两百五十章左右为难 他不由一笑,告诉阿兰姑娘,世子能帮忙烧火已经很好了,至于技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心想这估计是唯一一个烧火的皇室人员了。阿兰在淘米的时候询问他说:“李大哥,你中午在这里吃吗?”他说不用了,自己要回家吃。阿兰姑娘点点头,然后将米放到后面的锅子里面,他看着,不由一笑,这边和陵水那般不同。 陵水是用大锅煮饭,将米淘好,直接放在锅子里面,然后掺水,等到开了之后,就摇起来放到簸箕里面沥干,然后在放在后面的锅里保温,而这边是用瓷桶,将米里面掺水,然后放在后面的锅里,锅里也放着水,还有一个固定的架子,这样前面烧汤炒菜,后面煮饭,等到菜弄好,就可以吃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边比较喜欢吃汤才才行,陵水那边就是炒菜,若是这样弄的话,菜好饭还没有好,这就空前面的大锅了。他这么想着,然后看到阿兰姑娘将豆粒全都倒进锅里,他好奇的询问这是要煮吗?阿兰姑娘解释说,这豆类都要先上煮开再炒,免得到时候炒不熟,吃了会中毒。 他不多什么,把这一顿弄好之后,他就告辞离开了,阿兰姑娘也没有多留他。他离开这里,越想越是不对劲,他前去世子所在的府邸,进入到里面,世子着急的询问:“怎么样?阿兰怎么说?”他将阿兰姑娘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询问说:“世子,请恕我冒昧,不知道阿兰姑娘曾经居住在什么地方?她父母呢?” 世子听到他这么询问,无奈的说:“阿兰是住在赵泉村的,她父母也病死了。她也差点得病死了,幸的一个道人路过将她带走,用了五年时间才治好,在光熙二年才回来的。对了阿兰姑娘和子仁同姓,我是不是应该让子仁去认一个亲呢?”他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然后再次说:“阿兰父母是不是曾经在黄大人家里做事。”世子点点头,询问他怎么知道,他说周霖铃的一个好友就是黄大人的女儿,曾经听周霖铃提到过黄大人就住在赵泉那边的。 世子听到这么说,笑着说:“这个就好了,你和你妻子说一声,若是有空的话,就去看一下,我能感觉到阿兰一个人住在那里很无聊。”他说自己知道了,然后询问世子是否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若是没有的话,自己就要先离开了。世子说没事了,他点点头,离开这里。 回到家里,苏婉清她们正在等自己吃饭,他心烦意乱的吃了一碗饭,然后放下碗。苏婉清这时候也放下碗,关心的说:“大笨牛,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他说苏婉清能否回避一下,他有些事情要和周霖铃说,苏婉清点点头,到了楼下,周霖铃也停下了,好奇的看着他。他看着周霖铃,心中有一些犹豫,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霖玲,你是否知道我那个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周霖铃想了想说:“知道,叫周兰。兰花的兰,这是黄大人帮她娶得名字,怎么了相公,是不是还因为这件事生妾身的气。”他说不是,然后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周山。说完他就急匆匆的离开这里。到了周山那里,周山正在悠哉的喝着茶,见到他进来,笑着说:“妹夫,来,喝茶。我经常请人喝酒,不过却很少请人喝茶。”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着周山说:“这件事我不愿意干,你告诉一下范世民,让他另外想一个法子。”周山神情渐渐凝固了,对着他说:“妹夫,理由呢?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范世民可不会听你的。”周山说完,看看四周,然后说:“我们进去谈吧。” 和周山到了书房,周山对着他说:“现在你已经成功了,不愿意干也没有什么用了,接下来就不用你参与了,范世民那个老狐狸绝不会轻易放弃的,你要给他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让他觉得必须放弃这个计划才行。”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再次说:“这个大舅子你也要帮我才是,这两人想办法才有用。” 周山摇头说:“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说,否则范世民这个老狐狸肯定认为我们两个在坑他,这个要你自己来。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良心发现了?”他说不是,自己有事情不得不这么做,至于范世民这个老狐狸那边,自己会弄一个妥善的法子的。周山既然不愿意帮忙,他也不在多说什么,从这里离开,回到自己的家里。 这才上楼,他就看到苏婉清满脸怒容的看着他,他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苏婉清就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腰说:“大笨牛,你都和霖玲说了什么,霖玲的眼睛都快哭肿了。”他也吃了一惊,到了卧室,看到周霖铃正在低声哭泣,看着他进来,连忙擦去眼泪,勉强笑着说:“相公,你怎么这么块就回来了。” 他不好意思对着周霖铃说:“这件事我不是生霖玲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算了,我不说出来的话,你又会瞎想。”他说自己今天见到周兰了,周霖铃诧异的说:“她不是病死了吗?”他说没有,被一个道人给救活了,光熙二年才回来。苏婉清在一旁听着,好奇的说:“周兰是谁?霖玲你的妹妹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周霖铃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苏婉清听了之后,严厉的说:“大笨牛,你不会是想将她娶回来吧,这个可不行,霖玲可是陪着你吃苦多年,而且现在还有你的孩子了。”他说自己没有这个想法,现在周兰还是世子喜欢的人。听到这话,苏婉清脸色也变了,对着他说:“你虽然不能娶她,但是一定要阻止那件事,不能害了别人的呀。普通姑娘本姑娘还可以不在乎,可是这认识的人,坚决不行。” 周霖铃询问他们什么事情,他将范世民的计划写了出来,周霖铃看了之后,摇头说:“没有想到范爵德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做起事情来竟然这么卑鄙。”他说自己也没有想到范世民会这样,不过现在要阻止必须说服范世民,不知道她们是否有什么办法。周霖铃想了想说:“范爵德上面肯定是圣人指示,我们不能明面上阻止,只能陈述厉害,或者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是。不过怎么说,这世子的命都难保了。” 他说世子是否能活命都不重要了,自己现在唯一相救的就是周兰。苏婉清想想说:“现在我们很被动,世子那边不能说,范世民这边也不能说,大笨牛,你可是丢了一个难题给我们了,我倒是有一个下策,就是我们杀了世子,那么范世民就不会再继续了,不过我们很危险,圣人到时候一定会严查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再次说:“可惜现在城里已经封闭了,否则我们可以让周兰离开。”他说不能走密道吗?周霖铃摇头,说周兰出走的时候一定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否则范世民和世子都会前来要人。他想想说:“我们是否要提醒一下周兰。”苏婉清摇头说:“提醒她没有什么用,要是她泄露了口风给世子,到时候范世民倒霉,我们也跑不了。” 三人不断的谈论着,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现在想要安稳的解决这件事根本没有可能,只有范世民和世子其中一个死才能解决问题,不过这一个是皇帝的亲信,一个是藩王世子,他们下手被查到的话,那也要跟着下去了。周霖铃想了想说:“相公,我们去见一下周兰姑娘吧,这件事是妾身对不起她。” 他准备说见也没有什么用,但是看着周霖铃可怜的看着,他只好点点头,然后让周霖铃穿厚一点,外面有点冷。等到周霖铃穿戴完毕之后,他背着周霖铃前去周兰的住处。趴在他背上,周霖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相公,妾身多想就这样让你永远背着。”他说自要周霖铃愿意的话,自己一直背着她都没有问题。 走在路上,周霖铃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回答一两句。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说:“霖玲,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聊过了。我们二人世界不好吗?为什么你就是要婉清参与进来呢?”周霖铃没有立马回答,过了很久才说:“相公,你察觉到了吗?”他说察觉到苏婉清喜欢自己的事情吗?周霖铃摇头,然后再次说:“在你第一次和我说你前世那个妻子的时候,我心中就想到了婉清,你不知道,或许婉清也忘了,她小时候也常梦到自己和一个男子弹琴,而且那个男子的姓名叫做……” 周霖铃说了一个名字,他听后不可置信看着周霖铃,这是自己在地球的名字,自己根本就没有和周霖铃说过,周霖铃怎么知道呢?周霖铃小声的说:“这下你相信了吧,当初我说魏姑娘和罗姑娘的时候,相公你拒绝了,妾身就不多说什么了,至于这个,妾身不会让步的,你们本来就是天作之合。相公你和婉清合八字的事情妾身已经知道了,相公你为什么还拒绝呢?” 他说周霖铃也只是听到算命的前部分,不知道后部分,他将周霖铃和苏婉清八字相克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小声的说:“我的性命和相公你的前途比起来实在无足轻重了,相公何苦这么执着了。妾身死后唯一的心愿就是相公和婉清能够好好待我的孩子,而且我们一定要葬在一起。” “呸,不要说什么死不死,若是霖玲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的,霖玲你是我的全部,你在我心中比一切都重要,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你,我得到了还有什么意义,我早就没有什么经世济民之心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再见九阴 第两百五十一章再见九阴 “原来我在相公你心中这么重要呀,妾身真的很感动,不过相公你爱我和接纳婉清没有什么矛盾,你能继续这样喜欢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周霖铃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上温柔的说着。他说要是苏婉清参与进来的话,自己未必能向现在这样爱周霖铃了,到时候若是冷淡了苏婉清,苏婉清不高兴,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苏婉清。 周霖铃没有说什么,他们到了周兰的家,那个丫鬟看着他们,好奇的看着他们,然后没有多问什么,让他们进入到府邸里面,周兰正在烤火,这里没有烧暖气,只能自己烤着炭火来取暖。见到他们到来,周兰好奇的询问说:“李大哥,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对着周兰先行了一个大礼,周兰连忙说:“这位姐姐,你这是?”周霖铃带着歉意说:“阿兰姑娘,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你病死了,才去冒名顶替你,嫁给相公,这件事我真是对不住你了。”周兰看着他们,小声的说:“你们都知道了?”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再次道歉。 “不用道歉,这都是命,我注定和李大哥没有这个缘分,周姑娘,我知道李大哥很喜欢你,关于这件事,你就不用介怀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生活,等到战争结束的话,我就会找一个适合的人嫁了。这过去的终将要过去了。你说是不是呢?”周兰平静的说着,等到周兰说完,周霖铃对着周兰说“阿兰姑娘,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说,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周兰点点头,两人离开这里,到了后面去谈话了,他就在前面烤火。过了一会儿,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衣着邋遢,满头又是污渍又是油的,看上去就像是从某处逃难而来,这人抬起头来,笑着说:“有缘,有缘,我们真是有缘。小子,你若是还记得我的话,我就给你拜入师门的机会。” 他站起身来,恭敬的说:“九阴道长,久见了。”九阴诧异的看着他,很快就笑着说:“哈哈,你小子记性不错呀,不错,不错,可惜你这小子没有神仙骨,就算遇到真仙也没有用。小子,你怎么到这里了。”他说自己是奉世子之命前来的照看阿兰姑娘的,不知道九阴道长来这里所谓何事呢? 九阴道长笑着说:“这个小姑娘的命就是道爷救的,道爷这一双手救死扶伤多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想死都难。不过这个可不能教你这小子,你没有那水平,交给你的话,会惹出大麻烦的。”他说是是,然后仔细看着九阴的穿着,九阴察觉到他目光,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这人真是无礼,看道爷干嘛?难道想偷道爷的东西。” 他说不是,只是询问九阴穿的可是五岳真形衣。九阴点点头,夸奖说:“没有想到你这小子知道的还真多,这个就是五岳真形衣,怎么样,你相信道爷说的话了吧。”他说不相信,若是按照九阴说的话,那么九阴也应该是一位藩王了?而且关于高皇帝的病,明明是阴家下的毒。 九阴听到这话,连忙说:“什么,阴家下的毒,不可能,孝懿太后对高皇帝一片痴心,怎么会下毒。”他说自己也是听的传说,具体不知道。然后九阴笑嘻嘻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王爷呢?贫道没有出家之前,也是吴王,是奉王的亲叔叔。”他一笑,没有说什么。 九阴见到他这一笑,然后说:“你是不相信是不是,这件事你问你老丈人,他肯定知道。”他好奇的看着九阴,询问九阴知道自己的事情,九阴笑着说:“要不是这个傻丫头求我去找他未婚妻,道爷怎么会前去那边找你了,只不过道爷听说你结婚了,只好带他回来了。小子,你说道爷这个人对你是不是很好,不辞千里来找你。” 他说这个倒是,自己要感谢了。这个时候周霖铃走了出来,看着道士,弯腰行礼,九阴笑着说:“不错,不错,你这个小姑娘倒是富德之相,可惜嫁给了这个大笨牛,浪费了真的浪费了。若是道爷有你这个容貌,嫁给世子多么好,这天命真是作弄人,这要嫁给王孙的嫁给农民,这要嫁给农民的许配给王孙。不懂,老道真是不懂。” “道长,这贵贱自有天定,红线自有月老牵,这些都不可以用常理去推断。你说是不是呢?”周霖铃笑着说,九阴点点头说:“不错,不错你说的不错,你这个姑娘倒是不错,我觉得可以收为弟子,传我玄天道法。”周霖铃听到玄天这两个字,眉毛轻轻一挑,然后询问说:“我听说玄天女子修道要先斩赤龙,断白龙,然后才能通三关,进阳退阴。” “不错,不错,你这小姑娘知道的不错,除了上善之外的,修炼内丹的都要这样,可惜上善秘传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否则话,倒是可以收你当弟子。”九阴道长说到这个,然后再次补充说:“这也是贤妃为什么是上善派传人的原因,要是其他门派,贤妃就不能生育了。” 周霖铃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说时间不早了,还是不多打扰了。周兰点点头,也不说什么,目送着他们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周霖铃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九阴道长说:“道长,你不是在找弟子吗?我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不知道你觉得如何?”周霖铃说完,九阴道长笑着说:“我这个老头子收徒弟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的。” 周霖铃对着九阴道长说:“这个弟子道长一定很满意,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周霖铃说完,然后说:“相公,你带道长去见他的弟子吧。”他一愣,看着周霖铃,周霖铃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瞬间明白过来,然后大声的说:“我现在就担心到时候道长相中了,可是别人不看重他,到时候道长岂不是尴尬。” 九阴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的说:“从来只有道人看中别人,只要道爷能够看中,那人绝对会乖乖的和我去修道的。”他听到九阴道长这么说,笑着说:“这个可不一定了,除非道长你是当今圣人。”九阴吹鼻子瞪眼的说:“这个你们就看着吧,先让我看看那小子是否修道,若是那小子不适合的话,我这五岳真形衣还有这碧剑簪送给你这小子也成。” 他点点头,询问周霖铃一个人回去没有问题吧,周霖铃点点头,说自己没有事情。他带着九阴道长前去了楠园,走到楠园的前面,九阴道长笑着说:“原来你是要带我去见奉王的儿子,这个小子算起来还是我的侄孙了。”他无奈的看着九阴,准备带着九阴从旁门进去的时候,九阴摇摇头,带着他直接从正门走。 这才踏上台阶,两个护卫都拿着手中的长戟挡住两人,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九阴道长笑着说:“快去报告你家主人,就算治好周兰的道士来了,让他速速前来接见。”护卫听到这话,眼睛都冒出火花,不过在王府多年修养让他们冷静下来,一个护卫说稍等,然后一个就前去禀告去了。 他和九阴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世子穿着刚才那一身,外面披着豪华毛绒斗篷走了出来。世子恭敬的对着九阴说:“道长,里面请。”九阴咧嘴一笑,然后说:“好嘞,你这个小子倒是不错,这第一关算是你过了。”世子没有询问什么,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前往到正厅。 到了正厅,九阴径直坐下了,而一个内臣大声说:“大胆,竟敢在世子面前如此放肆。”九阴笑着说:“区区一个世子,就算当今圣人在道爷面前,道爷也不会客气几分,道爷乃是方外之人,唯一有礼就是对三清。”内臣被这无君无夫的话气到了,脸色扭曲,伸出手指指着九阴。 世子随口说:“你先去吧,小王和这位道长有话要谈。”内臣恭敬的说是,然后转身离开这里。世子坐下之后,感谢九阴说:“多谢道长救了阿兰姑娘,这大恩大德,我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不知道道长上下?”九阴说自己道名叫九阴,道号倒是没有,是一个玄天派道士。 “果然是道门正宗,玄教祖庭,道长的医术的确让我十分佩服。”世子丝毫不在乎玄天这个危险的话题,继续恭维说着。九阴听到这话,点点头说:“这两个赞词很久没有听到了,虞朝上下避玄天如猛虎,只有你这个小子敢和我谈这个,胆气不错。”世子听后只是一笑,然后说:“就算我蓄养玄天道士,也没有谁敢多说什么,当初道门之乱,本是姚家亏欠道门,而非道门亏欠国朝。” 九阴听到这话,哈哈的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这人我倒是喜欢了,你可愿意接我心印,传我衣冠?”世子听到这话,显得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上实在有心无力,如今我是奉王的嫡长子,这王位应该我继承。”九阴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的说:“这么说来,世子你还是放不下你的权势地位了。” 世子摇摇头,告诉九阴自己从来就不在乎这些,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子嗣,就这么出家了,有些愧对父母养育之恩。九阴听到这话,随口说:“你有兄弟就已经足够了,这姚家要开枝散叶,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人,你说是不是,高皇帝的子孙,你的很多堂兄已经削爵成为农民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今天贫道想问你,你是想和贫道一起餐风饮露还是在这里锦衣玉食呢?” 他一直默默的听着,见九阴这么说,只能插嘴说:“道长,此事不能太急,世子毕竟非是一般人,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决定。” 第两百五十二章出家 第两百五十二章出家 九阴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世子,世子看着这目光,想想说:“可以,不过我想到一个火居道士。”九阴听到这话,笑着说:“好好,真的不愧是贫道看中的弟子。贫道最后在问一下,你应该是第一次和贫道见面,为什么你会这么快就答应了呢?”世子想了想,然后说:“因为我看到道长有一股亲切感,我知道道长你是不会害我。” “很好,很好,你和本藩果然有缘,你父亲是救不了了,你这个小子还是可以救一下。小子你出去一下,贫道和世子有话要说。”九阴看着他,他点点头,然后走出正厅,然后世子也让左右退下,将门窗关好。他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世子才让他们进来,他走了进去,只见世子双眼通红,明显哭过。 “走吧,走吧,荣华富贵梦一场,这场大梦如今你也应该醒来了。”九阴拍着世子的肩膀上下,世子点点头,招来管家,然后对着管家说:“如今我已经看破红尘是非,遁入方外,这楠园就由你照看,父王那里,等我剃度之后,也会写信说明的。”世子说完,唱了一声道号,然后对着九阴说:“师尊,我们走吧。” 管家等人一时间愣住了,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跪在地上哀求世子要想清楚,这件事可不是儿戏。世子只是平静的说着自己已经想好了,不用再多说什么。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哀求,和九阴大步离开这里。他也待在那里,原本以为这两人会说很久,然后世子要考虑很久,这才会出家,这不过一刻钟,世子就出家了,这决定也太快了。 他看着世子离开,也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回到潇湘楼,到了楼上,苏婉清正在为周霖铃按摩,见他回来,周霖铃询问说:“九阴是否有办法让世子当徒弟呢?不过这件事不用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来帮忙。”他苦笑一声,告诉周霖铃世子已经出家了,苏婉清和周霖铃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苏婉清发出一声尖叫,让他感觉到耳朵都快被刺穿了。 “大笨牛,怎么会这么快,你们不会直接拿着刀子逼着世子吧,还是那牛鼻子有什么勾魂摄魄的法术,让世子这么快就答应了。”他说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九阴那道士可能真的是先帝的兄弟,真的是一位藩王。他询问苏婉清是否知道前任吴王。苏婉清无奈的说:“大笨牛,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吴王应该二十多岁就病死了,有人还怀疑是先帝下的毒手呢?” 他说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郡主知道,否则的话,自己真的不能安生了。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这个事情我们还用你教吗?我们又不是白痴,不过这件事肯定要引起丰城轰动,大笨牛你看着吧。”他说反正没有自己的事情,自己就是带了一个道士而已,大家应该想知道九阴的身份,而不是自己的。 第二天,果然如同苏婉清说的那样,整个丰城都被惊动了,连周山都一大早上来到潇湘楼,见到他就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说:“妹夫,你真是厉害,这么一个世子,你一天时间就让他出家了,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说自己也反应不过来,这九阴真是厉害,一刻钟就让世子修道了,他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就算世子早就又修道之心,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 周山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丫鬟在外面说:“驸马,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娘娘请你上车。”周山拉着他的手说:“妹夫,你干的好事,和我一起去吧,这一次你就别想着卖我了。”他无奈的上了马车,然后到了一处道观,他看着道观名字叫无身观,好奇的询问周山:“世子就是在个道观出家吗?”周山点点头,然后指着四周的马车说:“妹夫,你这一手可是弄的满城风雨了。” 他也很无奈,不过按照范世民的计划,也会弄的满城风雨,自己这个还算好的了,至少世子还能活着和这些人说话。见到郡主的马车,四周的人立马回避,马车直接驶入道观之中,然后一旁护卫清出道路,郡主下了马车就进入到软轿之中,然后到了大厅之中。他对周山说:“大舅子,你也应该进去劝一下。” 周山点点头,进入主殿之中,苏婉清也走了过来,小声对着他说:“大笨牛,别乱说话,附近有很多四圣司的探子,要说什么回去说。”他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和苏婉清站在一起,等了一会,郡主坐着软轿出来,上了马车,苏婉清对着他说:“我要陪着郡主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一点,祸从口出。” 他点点头,等到苏婉清离开之后,燕三公子再次凑了过来,然后说:“李兄弟,我听说这道士是你带入到楠园的,这到底上什么事情。”他说是道士要见世子的,自己丝毫不知情,道士和世子谈的时候,已经屏蔽左右,自己也是站在外面。燕三公子听他这么说,连说奇怪。 很快道观里面响起了鼓声,燕三公子告诉他剃度要开始了,可以进去了。他询问这个道观就是九阴的道观吗?燕三公子笑着说:“不是,昨天那个道士看中了这道观,然后世子说要在这里出家,这观里的道士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了呗。”他想到不由好笑,这个九阴也是,随便找了一个道观就举行仪式,真是有些儿戏了。 他们进去没有多久,外面传来洪亮的声音:“王爷驾到。”大家一愣,只能跪在地下,五体投地的行礼。这一次明显没有什么礼仪,奉王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然后对着里面说:“不准剃度,君儿,你在胡闹什么,还不快速速回到楠园之中。”世子没有理会,只是恭敬的说着:“父王,孩儿心意已决,这荣华富贵,皇亲贵胄,不过一场虚名,唯有道恒在。” 奉王听到这话,气的脸通红,估计礼仪不敢发作。这时候九阴对着奉王说:“奉王,贫道是贪痴的师尊,有些事情道爷想和你私下谈谈。”奉王听到这话,说了一声好,然后再次说:“你这妖道用了花言巧语骗了本藩无知的孩儿,本藩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奉王和九阴到了主殿后面的一间净室,这一次用了两刻钟,奉王才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奉王看着自己的儿子,也跪了下去,抚摸自己儿子的脸,眼泪止不住的留着,然后说:“我儿,你要听师尊的话,好好修行,你这一出家,再也不是王子皇孙了,一切只能靠着自己了。我儿呀,我儿呀,愿你此后无忧无虑,早证大道。父亲我现在总有千般不舍,也只能如此。去吧,去吧,谁叫你是高皇帝的子孙,我的儿子呢?” 奉王说着,也不顾自己失态,留着眼泪离开这里。他听到这话,心中倒是有一些想法,听奉王的话,这世子看来不只是出家保命这么简单,而且这一系的姚家人出家,肯定有别的事情,只不过这个肯定是自己不知道的。众人都诧异的看着九阴,奉王气势汹汹的来到这里,然后失态的离开,大家都觉得这个道人真的会什么妖法,不然怎么让奉王父子如此失态呢? 剃度正常的继续着,等到世子领了度牒,穿上蓝色道袍的时候,这个仪式就已经完毕了。大家都在一旁看着,毕竟奉王都同意了,他们在反对就真的多事了。大家不管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的都在恭贺世子,希望他早日得证大道,霞举化虹。他也说了几句准备离开的时候,范世民走了过来,拉着他一起到了九阴面前,对着九阴说:“道长,是否能和你谈谈你呢?” 九阴点点头,带着他们一起去净室,在路上,范世民在他手心写了四个字“小心妖术”。他心中不由一笑,原来范世民担心自己中招才拉自己一起到净室里面,到了净室里面,九阴坐下说:“范爵德,你还认识本藩吗?”范世民听到这话,神情一愣,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九阴,然后摇头说:“你到底是谁?” 九阴将脸前的长发给挽起,露出自己的脸,看到这一张脸,范世民想了想,然后跪在地上说:“九皇叔,原来是你。不是传闻你老已经病死了吗?”九阴冷笑的说:“怎么了,我那四哥想让我死,现在连他儿子都想让我死了?”范世民连忙说不敢,然后说:“若是圣人知道九皇叔你活着,一定很高兴,先帝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九皇叔你一个。” “那有如何,吴王早就死了,如今只有道士九阴了,我知道我那好侄儿派你来所谓何事,这人你就不用刁难了,他出家就和我一样死了。告诉我那侄儿,这个天下是他的,他好好看照看,不要整天想着弄死自己血亲,都是高皇帝的子孙,难道就不能退让一步,非要斩尽杀绝吗?” 范世民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这件事小臣不能做主,还请九皇叔修书一封告知圣人,由圣人钧裁圣断。”九阴冷笑说:“范爵德呀范爵德呀,当初你在四哥手下,以直谏闻名,怎么这老了,越来越没有胆量了。”范世民脸一红,然后无奈的说:“九皇叔,此一时非彼一时,先帝宽仁待人,故谥为惠。而圣人,乾刚独断,御下有术,乃是千古难遇明君,臣工浅智,不足远谋,小臣也不敢妄言朝政。” 这话范世民说的很谦卑,他也听出来了,这位皇帝可是刚愎自用,而且对臣工很酷烈,范世民都不敢随便说话,只能当臣子。不过虽然如此,这位皇帝倒是不昏庸,这大虞朝还是安稳,而且光熙年间国力也不断回升。今上就算不是明君,也可以称的上是一位英主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皇族无亲情 第两百五十三章皇族无亲情 九阴听到范世民这话,不屑一顾的说着:“范爵德呀范爵德,你这是越老越机敏了。”范世民尴尬的看着他们,然后对着九阴说:“九皇叔,这人总是越老越怕死,难道你这个年龄还不怕死吗?” 他看着九阴,准备询问什么,但是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少搀和比较好,于是就闭嘴不谈。任由这两人在这里说着。 九阴看着范世民,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如今你是圣人亲自派遣的使者,世子既然已经出家了,你又何必妄作小人,不如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这件事,九皇叔,小臣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还请九皇叔修书一封,亲自递呈给陛下,由陛下裁决,小臣是万万不行,九皇叔既然想要保世子的性命,那就拿出诚意来,不要让小臣为难,若是九皇叔连修书都不愿意的话,小臣又能如何呢?” 看着范世民一直将事情退给皇上,九阴脸色一沉,对着范世民说:“这件事的确是你这一条狗做不了主的,至于修书的事情,我自然会写,到时候你就交给我那侄儿,我到时要看看我那侄儿会说什么,是血浓于水,还是你这个外人能掌定乾坤。” 范世民恭敬的说:“那么请九皇叔修书一封吧,让我递呈给圣人,我想圣人天心最慈,一定不会让九皇叔失望的。”九阴冷笑一声,说希望如此,不要让他失望。 说完,九阴再次说:“这件事事关机密,只可你我二人知道,这个外人还请他出去。”听到这话,他自然是巴不得如此,于是看看范世民,见范世民点点头,于是恭敬的离开这里。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范世民神情难看的走了出来,然后对着里面的九阴说:“原来九皇叔有如此凭证,小臣知道了,圣人也不会再追究世子的事情,从今之后,这天下再也没有奉王世子,只有道人贪痴。” 他在外面听着到时十分纳闷,这九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范世民这么乖乖认输。范世民离开的时候,他也准备离开,没有想到九阴叫住他说:“你留下来,道爷有些事情要问你。”他再次进入净室之中,恭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九阴准备说些什么。 九阴看着他,长叹一声说:“今日为了收世子为徒,道爷是豁出性命了,道爷心中明白,我四哥容不下我,我那侄儿也容不下我,道爷不久之后就会尸解,我活了这么久,兄弟父母都早已经去世,这人间也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贪痴。这一段时间,圣人自然不会加害于他,但是时间久了就说不定了。” 他说这个忙自己帮不上,自己就是一个小农民,无权无势,保护世子肯定是帮不了,最多就是为世子上一柱香这种小事情还行。九阴哈哈哈的笑着说:“你这滑头,自然不是让你保护世子,而是让你促成世子和周兰的婚事,你应该周兰心里还记挂着你,你出面的话,比我这个老道士好用多了。” 他说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自己还是可以帮忙,只是这个姻缘天注定,自己也只能撮合,至于成不成还要靠他们两人,这强扭的瓜不甜,这个九阴是知道的。九阴点点头,说他只要有这个心就可以了,世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九阴死后也就只能活几年,这几年只要世子活的快乐就行。 他说不至于这样,圣人既然答应不追究的话久不会出尔反尔的,至于这寿命,谁又说的准呢?在圣人准备对付世子的时候,圣人就宾天了,谁又知道呢?现在京城都传闻圣人已经病危,活不了多久了,这要过了这几年,一切都好说了。 听到他这么说,九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说:“你不知道,这都是假象,我这个侄儿和他父亲一样老奸巨猾,当初他父亲能被立为太子,都是因为会装病,当初武皇帝一身戎马,以刚健的为名,后来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喜欢柔弱的子嗣,而四皇子就会装的文文弱弱,不喜武功,自然得到武皇帝的欢心。 惠皇帝也经常染病,带病去见武皇帝,让武皇帝感叹这个儿子有孝心。这一点是其他皇子没有,于是后面被立为太子。九阴说道这里,然后再次说:“我那四哥,也是经常卧病在床,可是他这病怏怏的病了二十多年,还是没有死,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当初我们兄弟都想着他活不久,没有想到他把六个兄弟给磨死了,只有老八和我还活着。” 九阴说道这里,然后感伤的看着净室上面挂着的那个道字,再次说起来:“你知道吗?在老八死的时候,我也去见他了,他握着我的手说,九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到底求得什么,都是高皇帝的子孙,非要兵刃相见,不留余地吗?” 九阴的话让他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真如九阴说的那样,这帝皇之家,斗来斗去又是何苦呢?身上都留着相同的血,有些是同父异母,可是有些是同父同母,这么拼的死去活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告诉九阴,这权势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在这个面前,没有任何人会保持人性,都会变得残忍无情,别说亲兄弟了,就算父母也不会相认,这不只是皇家,就算普通勋贵的家里都会这样,这个就是这么残酷。 九阴沉默良久,才告诉他说:“没有想到你会看的透彻,或许就是因为你没有接触过吧,若是你接触过权利,你就会知道,这个真是当局者迷,想要跳出来太难,你说我不争这些,我四哥还是不放过我,如今我侄儿也不放过我,这样就逼得你去争,你去对付自己的骨肉。天下只能定于一尊。” 他也无法反驳,的确这个是你看的开,别人未必看开的事情,想要自保,就必须将自己的敌人全部除去,这样你又让那些人为了自保而除去你,成为皇族,真是荣耀和风险并存的。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告诉九阴不用太过多心,如今的九阴对皇权没有什么威胁了,圣人也不是傻子,杀了九阴不如留着九阴。 杀了九阴会留下骂名,而留下九阴就可以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喜剧,这圣人以孝治天下,得知自己的叔叔没有死,重新分封,这是多么感人的事情,虽然百官之中的聪明人能够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但是百姓却对这种戏码一直有好感。 九阴听着他这话,摸着自己的胡须,想想了哈哈的大笑说:“你这点是因为你知道我是吴王,是九皇叔,而天下人不知道,圣人杀的不是九皇叔,而是一个妖言惑众的九阴。”听到这话,他对九阴说这个想法实在太悲观了,这个知道九阴的身份的人不少,范世民这个老狐狸不会揭穿,但是奉王却一定会。 对于奉王来说,这个是一个好机会,奉王肯定巴不得圣人出手杀了九阴,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了,圣人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对于圣人来说,杀一个道士九阴,没有丝毫益处。只是对圣人的圣名有亏,不如供养一个快要入土的皇叔来的好处多。 “你这小子,说的都是一些想当然,不过这个到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我这个老道士活的也差不多了,是否还能多活几年,就看老天爷的心意了,这皇叔当也好,不当也罢。不过当今圣人将这天下治理的还算不错,对的起高皇帝,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九阴不在和他说什么,而是让道人将世子叫了进来,世子进来之后,九阴对着世子说:“贪痴,你的事情我已经修书告诉圣人了,你这叔叔,会暂时饶你一段时间,你争取这段时间好好活着吧,至于你和周兰的婚事,我这糟道士也做不了主,就让大牛兄弟帮忙就是了。你看如何?” 世子说一切都准从九阴的安排,九阴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说:“这东西你收着,等到世子死了之后你在打开,你就算现在打开也没有用,里面就是让你去找一个人,这是我让你帮你的一件小时。你放心,绝不会连累你家人。” 他收下之后,对着九阴说:“看来道长你早就留下后路给世子了。不知道世子是否能够把握呢?这件事我会帮忙的,虽然我和道长不过数面之缘,但是对道长为人还是颇为敬佩,此事只要不连累我家人,我就算帮点小忙。” 他这一番话倒是半真半假,这忙是不帮不行的,说到底,这不帮忙的话,九阴到时候露点口风给范世民知道了,自己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答应帮忙,日后是否能帮上还说不定呢?毕竟世子还会不会死都是一个未知数。 见他答应,世子恭敬的行礼感谢说:“多谢李兄弟了,子仁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夫,也是他的荣幸。”他说这是应该的,自己和世子也是一见如故,自己也知道范世民想要害世子,但是自己没有办法,幸好遇到了九阴前辈,这才能让世子有一条生路。 世子好奇的说:“这件事情和范国手又什么关系呢?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怎么会想着害我呢?”九阴冷笑的说:“这帝王之家,从来没有亲情可言,这范世民是当今天子的狗,也是惠皇帝留下的一条饿狼,他心狠手辣,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儒雅的文士样子,但凡知道他行事的人,都骂他为中山狼。” 关于这个评价他十分认可,他认为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最歹毒的就是范世民了,范世民这个老贼想的法子全都是不管良心的,只要能够怎么整死别人,多缺德的法子就会弄,这一次就是想通过在新婚之夜毒死周兰来让世子一蹶不振。 第两百五十四章绝不后悔 第两百五十四章绝不后悔 关于这一点,他一直觉得十分缺德,这要对付别人,直接下手就行了,非要弄死周兰来达到目的,他觉得真的没有良心,不过他的任务就是将陆凤池介绍给世子,让世子去找陆凤池来教导就可以,其他事情就是陆凤池自己来执行。 他倒是很好奇,范世民竟然连这位女诗人都能请动来帮助干这种缺德事情,势力可见非同一般,自己和周山不过是范世民棋子之中的一枚,至于这个老狐狸还有多少枚棋子,谁也不清楚了,不过这件事他倒是不后悔,若不是这个姑娘是周兰,他还是会执行下去,那时的情况就是如此,不是这位姑娘死,就是他们一家子倒霉。 世子还是不相信,对着九阴说:“师尊,范爵德我是见过的,他是陛下的人我倒是相信,但是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还是难以接受,我曾经和范世民对弈过,范世民的棋风雄健,如同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倒是那黄时龙反而给我感觉不是善类。” “傻徒弟,这世间的人都会装的,这五大国手之中,反而只有黄时龙是一个好人,虽然这人下棋的风格有些惹人厌恶,但是绝不会做什么暗室欺心的事情。这看人你还是弱了一点,这李大牛,你看着敦厚老实,其实心眼也不少,李大牛,你说是不是。” 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说什么。九阴再次说:“周家那丫头心地久要好很多了,知道就是知道,从来不隐藏自己,这种人最值得交往,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讨厌你就是讨厌你,要对付就是明里来,至于她这位相公,怕是坑都挖好了还笑呵呵的说前面没事。” 他也不反驳,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反而搞得自己心虚一般,九阴再次笑着说:“好了,李大牛,道爷这一番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有一说一,我知道你无心伤害世子,否则也不会让我收世子为徒了。你这种人有你这种的人活法,只要不针对我这个臭道士,我哪会又那么多闲情逸致来管这些杂事,你说是不是。” 他只能说是,告诉九阴自己从来不做超过自己底线的事情,若是超过自己的底线,自己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会去做。他这话到时真的,只是没有告诉九阴,自己的底线就是周霖铃,其他人的死活和自己无关,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想到这个,感觉自己很矛盾,看到一群人生活困难的时候,总是想帮助,但是要自己害人的时候,自己也丝毫不心慈手软,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了,算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了。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没有多想,好坏都是那么一回事了,自己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自己现在活着就只是为周霖铃而已。 九阴看着他,神情凝重的说:“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这一番话,老道也曾见到过很多人,说了不算数,所谓的逆鳞一直不断的变化,如同小人一样反复无常,没有坚守自己所谓的道。我不是儒生,但是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儒生,能够明白圣贤的道理,或许现在的你觉得这些没有什么用,等到日后你就会发现受用无穷。” 他说是,自己一定会谨记九阴的教导,自己也明白圣贤说的是至理名言,是无价的珍宝。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不以为然,这的确很多道理,可惜不能泥古不化,儒生最大缺点就是认为先师先哲的话万世不变,而这时代变了,道也变了。 很多话都是能够在君子之中实行,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在这个时代,当一位品德高洁的圣人自然令人敬佩,但是人为了生活,会又所选择的。他想到这些,再次摇摇头,说自己整天在想些什么。 九阴不在和他多说什么,他也转身告辞,回到潇湘楼之中,楼上只有周霖铃在,周霖铃看着他回来,连忙迎上来说:“相公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呢?”他将自己在道观里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周霖铃,甚至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周霖铃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相公,你变了,妾身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一个志向高洁的隐士,而如今的你,相公,你的变得妾身都不认识了。”他一愣,对着周霖铃解释自己没有变,只是权变而已。 “相公,你还能想起你当初的样子吗?你当初无心功名,只想躬耕田野,林大人多次相邀你都拒绝了,在家里,除了张宏那件事外,你是否主动想过害一个人呢?可是到了丰城你就变了,你和范世民在一起,你都干了一些什么,相公你不说,妾身心中就能明白,都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说没有那么严重,自己都是帮范世民一些小忙,没有什么大事情,这一点周霖铃可以放心,自己绝不是那种恶人坏人。周霖铃神情凄惨,小声的说:“早知道相公你会这样,妾身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相公,你答应妾身,以后范世民找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好吗?” 他说自己若是不答应,范世民肯定会对自己下手,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周霖铃有一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后悔莫及了。周霖铃小声的说:“这件事相公你是关心则乱,就算你不帮忙,范世民也不敢对我下手的,相公你别忘了,他还需要哥哥的帮助呢?对付我们的话,哥哥那边他就交代不过去。” 他说这个可不好说,就算有万一的机会,自己也不会去选择,周霖铃还是不明白范世民的手段,范世民这个老鬼真是狡诈到极点,歹毒到极点,不是那种好好先生,得罪不得。周霖铃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说:“就算他在狡猾,也比不上我们三人,等婉清下来,我们在说说。” 他说不要,这件事牵连苏婉清真的没有必要,这个可不是什么小事,苏婉清这么一个外人,还是少搀和进来比较,周霖铃笑着说:“这就是相公你不对了,婉清怎么是外人呢?婉清早就非你不嫁了。” 以前他倒是不愿意聊这种话题,不过如今这个话题更加让他感觉到危险,他只能告诉周霖铃,苏婉清嫁进来也不会幸福的,自己只有一个人,陪着苏婉清就不能陪着周霖铃,这分身乏术,要是一视同仁,两个女子也会觉得不痛快。 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怎么会?前几天相公你陪婉清,妾身都觉得没有什么,日后也不会,这两个人腻在一起,反而会生厌,不如偶尔分开比较好。”他说这个都是暂时的,若是时间长了,周霖铃就不会这么想了,娶苏婉清这个可不是拍拍脑袋就可以决定了,要深思熟虑,慎重决定。 而且还是老问题,周霖铃能接受,苏婉清呢?他可不认为苏婉清会有这么大度,最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姐妹相爱,这时间久了,就成了仇寇了,哪里还有什么姐妹之情,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也十分为难。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苏婉清是否会接受,苏婉清不接受,周霖铃将一切想的太美好都没有用,这个还是要当事人说了算。 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可是相公你说的,关于这件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就是了,婉清她会答应的,等到她从郡主那边下来,我们就和她说这件事,到时候相公你就别再推三阻四了。”他说不会,若是真的是那样,他就只有认命了,随便周霖铃他们折腾就是了。 周霖铃说他还没有吃午饭吧,然后前去下面弄午饭。他坐在哪里闭目养神,没有想到一会儿就听到苏婉清大声的说:“大笨牛,你看你,这下把郡主弄惨了,郡主哭了快一个时辰了,本姑娘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他说自己也很无奈,不过现在世子还没有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是世子死了,郡主那哭的更久了。他看着楼下周霖铃没有上来,然后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能帮我一个忙吗?等下霖铃上来,她要是问你什么,你就说不愿意。” 苏婉清听到这话,柳眉倒插,叉着腰说:“大笨牛,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你还真以为本姑娘会当你的小星吗?这虽然没有太阳,你这白日梦也要早点醒醒了。”他听到这话,顿时放松了很多,对着苏婉清说谢谢。 苏婉清对着他说:“当然,大笨牛,你也要老实的告诉本姑娘,你这个大笨牛是否喜欢我。”他沉默了一阵,然后说:“这个实不相瞒,苏姑娘你是一位很好的姑娘,相貌家室人品才学都无可挑剔,我又不是瞎子,又非是草木土石,这么长的时间的相处,怎么会没有喜欢你呢?只是我已经有了霖铃,我一个心不能爱两人,只能请苏姑娘见谅了。” 苏婉清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大笨牛,你还不算太笨,你要是说不喜欢本姑娘,本姑娘就打死你。”苏婉清说完,就说下去帮忙,他担心周霖铃也会提前说,于是对着苏婉清说:“不用,你也累了一上午,休息一下吧。” 等到周霖铃端着菜上来,三人准备吃饭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询问说:“婉清,我问你一件事,你是否愿意嫁给相公呢?”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开口说:“愿意,只是不知道霖铃你是否愿意将你这个老公让出来。” 他听到这话,一时间六神无主,颤颤抖抖的说:“苏姑娘,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这可是一件大事,苏姑娘可要想好,不能随便说呀!” “让本姑娘再多说几遍也是那样,本姑娘愿意嫁给你这大笨牛,绝不反悔!” 第两百五十五章城隍 第两百五十五章城隍 他感觉手脚冰凉,脑子乱成一团乱粥,他看着苏婉清,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担心。苏婉清拉着他的手,眼神坚定的说着:“李大牛你听好了,我苏婉清喜欢你,无论你是否接受我,我都非君不嫁。”他想责怪苏婉清怎么不遵守约定,苏婉清先开口说:“当然大笨牛你要知道,我不是就这么嫁给你,我是绝不会当小星,我要当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听到这话,头更加乱了,他勉强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这件事能让我静静的吗?”苏婉清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神情严肃的说:“这件事大笨牛你还要考虑什么,你和我以前都是在逃避,如今我就已经面对了,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眼神直接看着他的眼神,他想说自己真的不能够,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在感情上的,他从来是一个弱者。 “相公,你就许诺吧,别忘了,只要婉清说愿意的话,你就要听我的。”周霖铃也开口劝说起来,听着周霖铃这话,他无奈的说:“你们真的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这种事情吗?”苏婉清摇摇头,还是继续催促说:“愿不愿意,很简单的回答,我想大笨牛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不将你心中的答案说出来呢?大笨牛,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霖玲吗?”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点头说:“这件事我答应了,你们算是满意了吧。”说完,他心烦意乱的离开这里,他真的觉得脑子乱糟糟的,自己喜欢苏婉清吗?他知道是喜欢的,苏婉清又不丑不笨,对自己也很好,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的,苏婉清都会帮自己,绝不会有半分推辞。自己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苏婉清不甘心做妾,自然也不会甘心和周霖铃分享自己,日后两人一定会闹出矛盾来,到时候自己就不好办了。周霖铃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不会担心这些事情,而自己却有太过懦弱,不敢强硬的回绝,终于弄到今天这一步田地,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们亲事已经不能够反悔了,任何苦果只能自己尝下去了。 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到城隍庙前,看着城隍庙前那一对对联。 赫赫厥声,濯濯厥灵,任是是非非,到此明明白白;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虽恍恍惚惚,谁不战战兢兢 他心中一动,然后走了进去,只见城隍端坐在神台上,左边是黑白无常,右边是鬼使神差。他望着城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苦笑着说:“是非真的能够到此明明白白吗?我一生无愧于心,到此也不战战兢兢,城隍呀城隍,你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就告诉我,我到底是对是错。” 城隍没有回答,在一旁的庙祝听到这话,谄笑的走过来,对着他说:“这位施主,你有什么事情吗?这城隍很灵的,其他地方的城隍都姓纪,只有这里的城隍姓林,其他城隍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位都能解决的。”他听到这话,站起身来说:“若是城隍真的有灵,不用我说就知道,神目如电,我所求所念,自然难逃慧目,若是城隍真的能够解决的话,那么我将重塑城隍金身。” 庙祝听到这话,不满的说着:“这位施主,所谓神灵不可欺,你如此不尊敬神灵,不但心想事不成,而且还会自取其祸,我劝施主还是放下自己的骄傲,在神灵面前还是要恭敬,亵渎神灵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他说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现在神灵已经惩罚自己,不过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神灵,自己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走出城隍庙,他再次看着对联,放声大笑起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了,既然谁都不能指望,自己就要靠自己来处理。他对着自己鼓气,说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他想到这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自己以前担心这,担心那,总是回避问题,如今不能够再回避了,自己就只要一心向前,解决问题了。 回到潇湘楼,楼上的两个女子正在等他吃饭,见到他回来,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饭菜我去热一下,你和婉清聊聊。”他点点头,等到周霖铃下楼之后,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这件事你准备告诉令尊和襄国公吗?”苏婉清点点头说:“是的,我还要告诉表姑,我不是要她为我们主婚,而是让她警告范世民别在打你的主意,他就是圣人的一条忠犬而已,怎么能够当大笨牛你的上司。”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告诉苏婉清,如今他们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了,到时候想要反悔就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他们也必须跳下去。苏婉清称着头,小声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个我早就知道,但是大笨牛,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后退的机会吗?在那天你在君陈面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苏婉清。苏婉清也毫不害羞的看着他,两人就这么盯着彼此的眼睛,他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只能避开这个目光,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人这么壮实,为什么胆子那么小,就连正视我的勇气都没有呢?” “苏姑娘,我刚才到了城隍庙,听到庙祝说,这里的城隍不信纪,而是姓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岔开话题,苏婉清笑着说:“这个林城隍倒是镇国公的祖先了,大概在丰城才建立的时候,应该是在曹朝的时候,这里有一位姓林的孝子,这位孝子不但有孝行,还有仁义,被誉为孝义三郎。” 苏婉清说到这里,想了想再次和他说:“按照当时曹朝的孝廉取士,这位林孝子被举荐了,朝廷征招的时候,林孝子因为母亲病重不能前去。这病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有一个员外郎,嫉妒林孝子有孝行,于是前往到城隍庙之中,以重修庙宇,再塑金神来许愿,当时丰城的城隍也显灵了,让林孝子的母亲病重,林孝子的母亲不久病死。员外郎知道这个消息,也还愿了,在新的城隍庙落成的那一天,林孝子也到了这里,望着新修的金神,大声责骂城隍,为了一点小利,不配做城隍,自己现在一介凡人,无法和城隍理论,自己只有一死,以自己的魂魄铲除这个恶神,为民除害。” 他心中想着愚昧,这病死的和城隍有什么关系,这样就把自己的性命给丢掉了,那岂不是真的很傻。苏婉清看着他,手指轻轻的戳了他一下,然后再次说:“大笨牛,你是不是想着林孝子真傻,可惜你就是缺少这点傻气,你这人和我一样,做事之前要把利害关系算的干干净净,这样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我们有这一点傻气的话,或许会更好。” “林孝子死了之后没有多久,那新修的神像的脑袋掉了,很快就长出了一个新的金头,这个金头样子和林孝子十分相似,于是大家就知道,林孝子杀了恶神,不止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还成为了这丰城的城隍了。关于这个传说,除了地方志上有,镇国公的族谱上也有。当然大笨牛你肯定怀疑是不是镇国公发家之后瞎编的,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绝对没有,因为在宋人的笔记里面就有记载了。不过真的香火鼎盛起来,的确是国朝鼎立之后。” 他说这个会不会是林家攀关系呢?苏婉清一笑,小声的说:“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应该问霖玲,霖玲对于这个很熟悉。”苏婉清话音一落,楼梯那边就传来周霖铃的声音:“怎么谈到我了,婉清,你是不是又在相公面前说我坏话。”苏婉清笑着说:“是的,我说霖玲你太胖了,就已经发福走样了。” 周霖铃走上来,他接过菜,然后将菜摆好,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笑着说:“关于这个,我倒是看到过,这个倒不是林大人攀关系,李吉士他们准备的国史,其中林苏周青列传里面,就才用了这个传说,国史馆里面馆臣认真核查了镇国公的家谱,的确是很早就有这个记载,不过林大人不是嫡系而已。” 苏婉清听到这个,眉头一皱,神情有一些不悦,周霖铃知道苏婉清在生什么气,周霖铃对着苏婉清说:“这个列传只是一个草稿,不过二十二位国公真的很难裁定,我父亲他们就是先后加入国朝的顺序来定的,镇国公是最加入的,所以在襄国公前面,这个绝对没有功劳大小的排序。” “谁知道呢?林肃敏公作为高皇帝的心腹,在二妃摄政的时候也站在太子那边,能够排在我祖先面前,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很好奇,为什么青文正公和这位三位武官一起合传,以青文正公的地位,就算不和汪文忠公合传,也要是吴雅忠公合传才是。”苏婉清不在说什么,只是好奇作为文官辅国公怎么和武将合传。 周霖铃没有解释,而是指着菜说:“这菜要是再不吃的话,那么我等下又要重新去热一下了。”苏婉清一笑,然后也开始吃饭了。等到吃完饭,周霖铃才解释说:“我都说了是先后顺序,二十二国公之中,就这四位最先跟随高皇帝,婉清你就不用多心了。” 他说安国公加入的时间很晚吗?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说:“安国公出山辅助的时候,高皇帝都征战五年了,最早是三公九卿,吴雅忠公就是三公之一,这十二之中除了少府之外,都封公了。不过在三公九卿之前,还有所谓的七星。” 第两百五十六章订婚 第两百五十六章订婚 苏婉清说到这个,然后看着周霖铃,周霖铃开始解释起来:“那个时候的高皇帝还没有建号称王,不过有个诨号,叫做北极王,这北极星便是帝星,当然还有拱卫北极星的便是北斗七星。”他说这个就不是和铲平王有所谓的四犬四驹一样吗?周霖铃掩嘴一笑,赞同的说:“的确就是如此,相公你真聪明,当时的高皇帝起兵时候就三千精兵,这东南府就是几次易手,一步步消灭河左四府的魏军,才壮大起来,不过高皇帝志向远大,能礼贤下士,用人不疑,虽然人数不多,但最后也剪灭群雄,定鼎江山。” 他随口赞叹了一句马,周霖铃见他没有兴趣,然后介绍所谓的七星就是苏林青周赵龙张七位,不过姓赵的那位没有活到虞朝建立,在怀华府大战,魏军偷袭虞军,虞军大败溃退的时候,姓赵为了掩护高皇帝,率领五百人挡住当时四万魏军,最会被乱刀分尸而死,在围住京城的时候,高皇帝听闻武英将军率领三千人斩将夺旗的时候,曾经感叹说‘若是捷轩在此,怎会让魏军如此放肆。’” 他说那么这个人高皇帝就没有什么馈赠吗?比如说是赵捷轩的儿子。周霖铃告诉他,这赵捷轩就是一个光棍,高皇帝也曾经想要为他婚配,不过赵捷轩说天下还没有定,这童子有元气,力气足够大,能够更好的为高皇帝效力,后来高皇帝查找赵捷轩的五族,竟然都已经死绝了,高皇帝因此还下诏修建石碑,写上这件事,最后自责赵捷轩为了高皇帝拼上了自己的全部,而高皇帝竟然不能为赵捷轩做出什么。” 他心想看来比韩白更惨的人出现了,韩白再惨,至少自己还享福过一段时间,而赵捷轩就是连一点福气都没有享,同时的七星全部都封为国公,子子孙孙永远和姚家共治天下,只有这一位,什么都没有赚到。苏婉清再次开口说:“其实按照先祖的说法,赵家其实有后人的,赵捷轩有一个兄弟,不过此人志向高洁,在赵捷轩跟随高皇帝之后,就不认赵捷轩这个哥哥了,改姓为魏,在魏朝灭亡之后,以魏朝遗民自居。高皇帝想要封这位为国公,也被断然拒绝,说是赵捷轩,无君无夫,协助逆贼,谋逆作乱,自己耻于和赵捷轩同姓,已经改姓魏了,和赵捷轩没有丝毫关系,若是高皇帝在派遣人来,他们就只能自尽殉国。” 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能将这书誊写给我看看吗?好多我不知道的。”苏婉清笑着说:“好的,大太太,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敢不遵从呢?”周霖铃也是一笑,然后告诉两人,这应该告知苏婉清的亲人了,免得到时候有事情又忘记了,等到日后又比较麻烦。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起前往到古吹台,到了古吹台的一楼,他看到苏掌柜满脸愁容的坐在那里,不时的打量自己手中的长剑。苏婉清看到自己父亲这个样子,走了过去,拍着苏掌柜的肩膀说:“阿爹,你又在愁些什么,你都不愁吃穿的,还会有什么事情要你发愁呢?” “婉清,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不把你嫁出,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怎么会放心呢?”苏掌柜说着,眼睛不时的看着他,他也没有说话,看苏婉清怎么说。苏婉清笑着说:“这件事已经好了,我就准备嫁给这一头大笨牛,虽然他不想是爹爹你那么风雅,那么多才多艺,但是却很对我胃口,不知道你满意不?” 苏掌柜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的脸都开花了,对着苏婉清说:“满意,满意,只要婉清你喜欢就好,别说大笨牛了,就算大蠢猪我这当爹的也不会介意,你自己喜欢就好。对了,你喜欢别人,别人是否喜欢你呢?不过没有事情,还有几天表妹就来了,我向表妹说一声的话,那么不管这大笨牛是否愿不愿意了。”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这苏掌柜倒是把自己吃的准,平妃的命令自己自然不敢不遵从,否则到时候处死自己就是一道懿旨的事情,他也看过大虞律,这个对于百官和百姓都管的很严,很细,但是对于圣人和四妃,就管理的很松,四妃是有权随便决定平民的生死,就算勋臣也可以先剥去爵位,无须禀告圣人。 在死亡面前自己倒是不害怕,唯一不想连累周霖铃,周霖铃已经成了自己一块软肋了。若是自己没有和周霖铃结婚的话,那么平妃赐婚……他突然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先娶周霖玲,自己就不用这么纠结了,早就娶了苏婉清了。他也开口说:“小的自然愿意,能够娶到苏姑娘,是小的荣幸,小的只希望日后她能和霖玲相亲相爱,不要争风吃醋,让小的夹在中间做人。” 苏婉清白了他一眼:“大笨牛,你就在瞎想什么,你和霖玲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若是你惹得霖玲不高兴的话,我就休了你,自己一个人照顾霖玲。”他听到这话,感觉到有一些尴尬了,苏掌柜也觉得苏婉清这话有一些不太妥当,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都要嫁做人妇了,有一些规矩还是要懂的,所谓夫唱妇随,丈夫让你不是惧怕你,而是爱你,他让你一尺,你别说敬他一丈了,敬一尺也行。贤婿呀,你别看婉清这个样子,其实她十分知书达理的,绝不会让你操心某些事情,不过我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要和你说一句,只要你能做到公正,自然不会有什么争风吃醋,你这心稍微那么一偏,那么自然很多麻烦就来了。” 他心想这公正了未必两人都满意,这个事情苏掌柜未必能够明白,自己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和苏掌柜说是是。苏婉清听到这话,摸着自己的额头说:“阿爹,你总是这样,算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又不是去当别人小星的,我已经说了,我最多和这个大笨牛订婚,我要等他明媒正娶的娶我。” “婉清,这个好,其实让你当别人的小星,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过,不过这明媒正娶的时候,我会让父亲去求圣上,让圣上恢复你郡主的身份,让你风光的嫁出去,你可是襄国公的长孙女,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你说是不是呢?”苏掌柜说完,苏婉清冷笑的说:“不,我不用求圣上,当初母亲就是以贱籍的身份嫁给父亲的,难道我这个做女儿还不能吗?”听到这话,苏掌柜眼中流出了泪水,有些哽咽的说:“婉清,你真的很像你母亲,的确,这贱籍也好,郡主也好,你始终是我女儿,大笨牛,你会介意吗?” 他说自己有什么可以介意的,这功名富贵对自己没有多大吸引力,有也可,没有也可。若是春部因为这件事而追究自己的责任,那么自己挂冠而去就是了,回家去种地就是了,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力更生,要养活一家子也不是什么问题。他这倒是说的实话,若是真的要当一辈子农民的话,自己也不会感觉到什么。 苏掌柜点点头,然后对苏婉清说:“婉清,你前去楼上换一身衣服,等下去见祖父,我和贤婿聊一下。”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走到了路上去了。苏掌柜对着他说:“贤婿,我本来还在担心婉清的大事,如今可以放心了,我估计是见不到婉清出嫁的时候,这个字是她母亲为她取的,等到你们成婚之后,你在告诉她吧。” 苏掌柜在桌子上写了水华两个字,他点点头,然后想到自己都忘记了,询问周霖铃的字了,这个大家闺秀出嫁的那一天,父母才会赐字给女儿,女子嫁过来之后,日后族谱也好录下字。他心想李吉士肯定为周霖铃取字了,估计自己没有询问的话,周霖铃也就没有说了。 他想了想,告诉苏掌柜不用想太多,苏掌柜一定可以活到自己和苏婉清结婚的那一天,到时候自己还要和苏婉清敬他一杯茶。苏掌柜苦笑的说:“贤婿,这种事情我心里明白,现在城中谁不是揣测不安,这城池就算再高再大,也有攻破的时候,就算不攻破,这刀剑无眼,到时候去了城墙上,是否还会有命回来,还是一件未知之数。” 他准备在劝解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已经走了出来,这时候苏婉清穿着贵族常穿的玄端,不过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样式虽然很像玄端,但是有一些细小的改变,就算女子穿着也不会有什么突兀的感觉。苏掌柜无奈的说:“婉清,让你梳妆打扮一下,你怎么就换了一身衣裳就下来了。” “打扮干嘛?难道现在的我不漂亮吗?大笨牛,你说呢?”苏婉清毫不犹豫的反击,他也只好说是,苏婉清的确是一个典型的美人,就算素颜也足以让人注目了。苏掌柜见着他点头,笑着说:“贤婿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早去早回吧,别多打扰你祖父,现在他老人家也是事务繁忙。” 苏婉清说自己知道了,然后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走在大街上,街上更加冷清了,这几天丰城的天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没有太多棉衣的市民都不愿意出来走动。看着冷清清的街道,苏婉清摇头说:“这是我出生以来,见过丰城最萧条的时候,有些年比这个时候还冷,但是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虞朝和四方的商品都源源不断的进入丰城之中,大家都很开心的逛着街,购买自己喜欢的物品。” 他点点头,这个的确有些冷清,冷清的让自己都不觉得真是一个百万人居住的大城市,而是一个空无人烟的鬼城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知己知彼 第两百五十七章知己知彼 苏婉清看着他,轻声的说:“大笨牛,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活下去,我可不想还没有进门,就为你守活寡,而且你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霖玲和你的孩子。你怎么都要想办法活下去。”他说自己还没有想死的打算,关于这一点苏婉清可以完全放心,士兵或许还有死亡的时候,但是他们这些平民要在战争之中活下来倒不是什么难题。 他说到这里,轻松的对着苏婉清说他们还有一个准备好的生路,到时候局势不利的话,他们离开丰城,然后就前往到贤贺府,从贤贺府在回到陵水县,扎木赫的军队在厉害,也一时间攻打不下益安府,他相信强弩之末不能穿缟。这千里的地盘足够扎木赫慢慢攻打了。 到了襄国公的所在府邸,门卫看到苏婉清,都恭敬的行礼,然后让一个仆人带着他们前去偏厅,走在路上,他发现这些仆人丫鬟都穿上了戎装,人人身上都配着剑,他坐下之后,疑惑的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们苏家也算是将门世家,自然人人皆兵,不过这些兵都不会前去守护外城墙,而是守护内城,让我苏家重要的人先走。” 他心想这些世家大族倒是想的周到,准备还是很多,怪不得能够传承这么多年,他知道外城墙一旦被攻破,所谓的内城墙只有缓冲的作用,给内城的大人一点时间准备逃命的。很少有外城墙被占领之后,还有守城军队将外城给抢回来的。他说苏婉清到时候不如到这里,内城争取的那点时间,也让她离开这里多几分把握。 苏婉清看着四周,笑着说:“我待在这里反而危险,到时候肯定是我兄弟他们先走,这些嫡子都是苏家的未来,然后就是一些叔叔,这些人走完之后才轮到我们这些女流之辈,而且女性也要按照辈分来,像我这个小字辈,可以说就是最后一批人了,大笨牛,你说这不是很危险吗?而且和他们走在一起,这人一多,就容易暴露,那在外面巡逻的敌人探子又不是瞎子,到时候被发现,一锅给端了。若是只有我们几个人,那么就安全太多了。” 他听苏婉清这么说,点点头,苏婉清想的果然周到,到时候逃难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实在走不了的话,自己和这两个女子还可以藏进神目山里面,这神目山也不算小,藏他们三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不多说什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过了一会儿,一身戎衣的襄国公走了进来,笑着对他们说:“婉清,大牛,你们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情呢?” 苏婉清笑着说:“祖父,我和大牛定婚了,今天来告知你一身。”襄国公毫不意外,哈哈哈的笑着说:“老夫倒是早就看出来了,那天你拒绝,只是担心这小子不答应,落了你的面子,以你的才智,让这个小子喜欢你简直易如反掌,那么你们是准备等着战争过去之后结婚吗?” 苏婉清说不,自己要让李大牛明媒正娶,而不是当小妾,至于李大牛是否能够当上官员,苏婉清肯定的说着自己相信会,而且也不会让自己等很久。襄国公听到这话,笑着拍拍手,对着苏婉清说:“有志气,苏家长姑娘就应该有这个气度,你这些叔叔还有兄弟,老夫都不太喜欢,他们少的就是你这个性格,婉清,祖父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看上的人肯定不错,我就不多说什么。今天有点时间,我准备告诉你们,大概冬月初几,扎木赫军队就要到丰城城下了,这一次扎木赫真的有五十万军队,还有数百万后勤农夫。” 襄国公听到这个,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农夫都是悦华府的中原人,有些是裹挟从贼,有些是真心从贼,无论怎么说,按照四圣司的情报,这些人已经不会回头了,虽然大司衡几次想要前去攻击扎木赫的粮道,老夫都是反对的,老夫认为这样没有什么用,第一城中能出的就只有万多人,而这万人实在很难办成什么事情,要是扎木赫知道,将这万人吃下,这还没有开战,我们就先折损了万人,士气会受很大的打击,而且现在东南府机会是不设防的状态,你抢了这一批粮食的话,扎木赫攻打一个县城,就县采食就是了。” 他赞同襄国公的看法,虞军放弃东南府各县,这些县城的粮食也落到扎木赫手中,这么多县城,扎木赫想采食哪个县城就是哪个县城。苏婉清询问说:“白藕妖人的事情怎么样了?”襄国公严肃的说:“这一次的确又有白藕妖人在作乱,根据四圣司的情报,东南府各县都有白藕妖人放出风声,说扎木赫是孔雀明王,这一次起兵是天命所归,要打造无空乐土。有些县城对于这些妖言倒是严厉打击,但是很多县城因为担心处置了这些人,得罪扎木赫,让扎木赫引兵攻打,于是就听之任之,反正这战争结束之后,这些人都要被问责,顶上乌纱是保不住的。 “这些白藕妖人真的会凑热闹,这扎木赫平白多了一半的士兵,不过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没有多大用,现在扎木赫肯定还在头疼怎么处理这一批人,免得到时候这一呈现败势,这群人就溃逃了,反而将自己的阵脚给冲乱了。”苏婉清倒是不在乎的说着,襄国公摇头说:“这点婉清明白,老夫明白,大牛也明白,不过城里的人不明白,五十多万人,半个丰城的人数呢。这还没有战斗起来,城里的人心就乱了一半了。” 他告诉苏婉清,这大家有时候都不是很聪明的,五十万人,城里的市民心慌,士兵也心慌,现在大司衡都不敢和士兵说,怕是有的士兵知道之后,心中产生恐惧,引起了哗变和溃逃。襄国公听到这话,赞许的点点头,夸奖道:“是的,孙女婿倒也不傻,现在我们双方面临的问题都很多,大家肩上的担子都很重,婉清呀婉清,你不止要看到别人的问题,还要看到我们这边也有问题。知敌不知己,也不是一件好事。” 苏婉清可爱的一笑,告诉襄国公自己知道了,然后苏婉清询问:“祖父,表姑什么时候到呢?”襄国公想了想挥挥手,让四周的仆人退了下去,对着他们说:”娘娘还有一个月才能到来,如今娘娘让大司衡一切做主,非是特大情况,一律不用上报给圣人,唉,听闻圣人的病更加重了,在十一那天,都已经吐血了。“ 他想这个应该和九阴说的一样,是一种假象,这个假象的目的就是让奉王安心,只要奉王相信皇上要死了,那么就会很快起兵,最后只能饮恨收场,他想这位圣人还是没有料到,扎木赫会闹到这么大,五十多万军队,这个数目都超过虞朝建号称帝时候的数量了。苏婉清倒是无所谓的说:“圣人生死自然有天定,我们这些小民就不用多操心了,还是想着解决眼前这件事吧,否则以后都不能对圣人山呼万岁了。 襄国公听到苏婉清这话,无奈的摇头说:“婉清婉清,你还是那样,还好我让左右退下了,否则左右听到这一番话,你又有麻烦了。”苏婉清不在乎的说:“就算到了圣人面前,我也是这么说,难道这不是实话吗?帝王的生死,自然是他姚家的人操心,我们这些外人担心什么,虽然高皇帝说和我们共治天下,但是具体什么样子,祖父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婉清,皇室对我们已经算是不错了,以前哪有国公有兵的,就是一个爵位,而国朝却实分出土地,实行分封,不但有本姓的藩王,也有异姓藩王。”襄国公对于这件事还是个感激,告诉苏婉清,当初他们先祖功劳那么大,就连侯位都没有封,更被说裂土了。苏婉清点头说是,高皇帝的确善待功臣,那也是因为高皇帝在位年岁不长,长年卧榻,国事都很少时间处理了,更不用说什么对付功臣。至于文皇帝,本来就是因为国公才能够从孝懿太后那边取回政权,若是对付国公,岂不是落人口舌,到时候国公在联名让孝懿太后摄政,文皇帝这傀儡皇帝怕是要一直当下去了。 至于仁皇帝,苏婉清毫不客气的说,与其说是仁慈,不如说是懦弱,凡是没有什么主见,那二十多年,虞朝才是真的做到三四四妃国公共治天下。继位的武皇帝,又喜欢开边耀功,这些国公的军队为武皇帝可是出了不少力,去征服南国的时候,有五位国公亲自上阵,十二位国公出兵,最后大败而归,武皇帝对这十七位国公有愧疚之心。 至于先帝,苏婉清看着襄国公说:“祖父,先帝为人你是知道的,先帝一直对国公不满,只是国公没有什么过错,才只能作罢,如今的圣人,呵呵呵……”襄国公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这些事情婉清你都是听谁说的,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至于共治天下,老夫倒是看到很开,这圣朝哪有那么多英明之主,一代不如一代,我们苏家享的荣华富贵已经差不多了,圣人若是要收回,老夫是没有任何怨言,婉清你也要记住,雨露雷霆皆是君恩。” “这件事我一个姑娘就不用知道了,应该是大笨牛知道,等到结婚之后,我就和霖玲一样,什么都不想,就等着大笨牛养活就是了,相夫这件事还是霖玲去做,我就勉强教子。”苏婉清将话题转移了,襄国公也笑着说:“要是让婉清你教导,又要弄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哩,到时候弄的家里天翻地覆,让我这个孙女婿头疼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两百五十八章统帅三军 第两百五十八章统帅三军 他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以后要面对两个苏婉清的话,那么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心想这教导孩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交给苏婉清,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孩子还是要像周霖铃那样比较好。苏婉清看着他,柳眉一竖,然后说:“大笨牛,你说话呀,难道你认为我会带坏你的孩子吗?”他见苏婉清这个样子,只好勉强一笑的说:“苏姑娘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担心这个呢?我还巴不得我们的孩子能像你这样。”后面的两个才怪他自然没有说出口,笑嘻嘻的看着苏婉清。 苏婉清笑着说:“祖父,你看你是不是多担心了,我会好好教导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他们,只要无愧道义,这天地有什么可怕。我行的正坐得端,哪里用管别人说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难道还能拿针把他们封上吗?这人最重要的就是坚持自己。”襄国公拍手说是,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说:“老爷,大司衡大人来了。” 襄国公对着外面说:“带大司衡前去正厅,老夫随后就来。”外面的仆人说是,苏婉清也开口说:“祖父你有军务在身,那么孙女也不多打扰了,大笨牛我们走吧。”襄国公笑着说:“你把事情告诉你的祖母吧,我和孙女婿去见见大司衡,这个可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日后有大司衡和大司农照顾,你也能早点嫁过去,为他们李家传承香火,开枝散叶。” 苏婉清罕见的脸红,小声的说:“祖父,你在说什么呀。”襄国公笑着说:“是是,我一个大男人的确不适合说这些,等下让你祖母告诉你吧,还有你的好姐妹,她也是一个过来人了,这个有什么害羞的,每个姑娘就要经历的事情。去吧,去吧,我这老家伙要再说下,你就觉得我这老家伙为老不尊了。” 襄国公带着他到了正厅,大司衡也坐在那里,正在看一副画,见到他和襄国公进来,先是疑惑,然后很快就露出笑容。大司衡站起身来,对着襄国公行礼,襄国公也还了一个礼,准备介绍的时候,大司衡笑着说:“这个不用苏国公介绍了,本兵知道,李大牛,李丰城的姑爷,现在也应该是苏国公的孙女婿吧。” 襄国公点点头,然后让两人坐下,询问大司衡说:“不知道大司衡找不谷有什么事情?”大司衡恭敬的说:“说来还请苏国公原谅,在见苏国公之前,本兵已经见过了林国公,询问他的意见了。”襄国公说不碍事,这个先找谁后找谁没有什么。让大司衡自己说找自己所谓何事。 大司衡挥挥手,四周伺候的人就退了下去,然后将门窗给关好。大司衡这才开口说:“是这样的,平妃娘娘不会进入丰城,而是通过东海,从占城上岸,从后夹击扎木赫,以求全歼扎木赫众。”他听到这话,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时候襄国公先开口说了:“这样似乎太冒险了,东安水师是否能够相信呢?曹王一直蠢蠢欲动,如今沿着海路来,若是曹王使诈的话,不谷担心会昭王不还。” 大司衡点点头,说自己也担心这个,已经写信劝了平妃,不过平妃还是坚持如此,从玄河北岸进入丰城的话,会被扎木赫知道,到时候就没有奇兵的效果了。平妃担心就是扎木赫再次逃回到悦华府,到那时候想要对付就麻烦了。若是扎木赫日后再次东山再起,那么这一次取胜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认为平妃说的对,扎木赫若是不杀了,真的会让人寝食难安,若是当初悦华府总督知府能够全力追剿的话,也不会弄出今天这么大乱子来了。想到这个,他看着襄国公,襄国公正在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大司衡这时候看看他说:“贤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被这一么问,他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自己不懂军事,平妃久经沙场,这么做自然有把握了,他最后还有一句我们在这里担心,未免有一些杞人忧天了,但是想到这话说出来会得罪大司衡,就不说了。大司衡摇头说:“所谓智者签虑必有一失,娘娘的确是用兵天才,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太险,本兵担心,这打雁的被雁啄了眼。这件事本兵认为应该集思广益,不能刚愎自用。”听到这话,他看了看大司衡,这人最没有资格说不要刚愎自用。 襄国公慢慢的开口说:“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相比平妃自然会有准备,就算是曹王有什么异心,四圣司也会察觉,兵者,诡之道也。我们都在担心,扎木赫自然更加不会相信了。”大司衡听到这话,无奈的说:“既然两位国公都这样说了,那么就是本兵杞人忧天了,希望平妃这一次无恙,再此克奏神功。” 说到这里,大司衡再次说:“苏国公,其实本兵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娘娘的身体,听说娘娘这几年征伐,身体染恙,这一次带兵也是抱恙出京的,圣人已经下诏给本兵,希望本兵能够辅助娘娘,让娘娘不用太劳累。”听到这个消息,襄国公敲着桌子,叹气说:“真是多事之秋,圣人也龙体有恙,如今连平妃娘娘也有恙,这件事就有劳大司衡了,真希望娘娘无事,这国朝江山的安定,全维系在娘娘身上了。” 他看到大司衡脸色不经意的一变,然后看着襄国公神情凝重的大司衡,心中就清楚,襄国公这最后一句话是有心说过大司衡听,襄国公不认为大司衡能承担起征伐的重任,自有平妃娘娘才行。大司衡喝了一口茶,对着襄国公说:“苏国公,除了平妃外,这一次青萝郡主也要带着摇光军前来。” 襄国公诧异的说:“这,这,不谷听闻青萝郡主已经怀有龙胎,怎么还会带兵起来?”大司衡抬起手,对着南都方向行礼说:“我孝懿太后、孝文太后当初也是怀有龙胎,大战于武凉府,大败言太师,重挫魏军。如今太子妃也是效仿先妃事迹而已。”襄国公听完,询问大司衡,关于这件事,镇国公知道吗?大司衡点点头,说这件事镇国公知道了,镇国公还对自己这个幺女感觉到荣幸。 襄国公摇摇头,他心中也知道这个很危险,这战场上凶险万分,就算身体完好无恙也还可能战死,更别说这有身孕在身了,到时候千万别一尸两命,到时候虞朝可真的少了一位能打的平妃了。大司衡再次转移话题说:“本兵这次前来,还是有一件事要和苏国公商量,在平妃没到之前,是否能让本兵执掌三军。” 襄国公脸色一变,大司衡再次说:“苏国公,本兵也知道此事过于唐突,不过群龙不可无首,猛虎不可无头,现在情况危急,本兵也是不得已,若是苏国公不愿意的话,本兵也绝不勉强,就当本兵没有说过。”襄国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询问说:“镇国公那边怎么说?” 大司衡一笑,拿出一个虎符来说:“这是镇国公府军的虎符,林国公说自己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如今城中缺少一个主心骨,本兵还算有些能耐,于是勉为其难,暂时统帅三军,等到贼人退去的话,兵符本兵自然会奉还。”听到这话,襄国公脸色变了几下,然后拿出一个虎符说:“既然如此,那么不谷的虎符你也收下吧,大司衡本来就有统帅三军之责。” 大司衡收下虎符,然后谦虚了几句,和襄国公说自己还要去见玉衡将军和天权将军,就先行告退了。襄国公也没有多阻拦,客套几句就送大司衡离开了。等到大司衡离开之后,襄国公对着他说:“这司马鸿基真是了不起呀,趁着这个时候来收回兵权,看来他要成为韩白之后,第二个统帅三军的大司衡了。” 他说未必会那么容易,国公这边就两万军队,拿给大司衡也不担心什么,可是玉衡军和天权军就不同了,作为城里最强的两支军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权,双方肯定要斗智斗勇一番,大司衡要统帅三军,还有一段路要走呢。襄国公想了想说:“这倒是,不过司马鸿基说的倒是没有错,这群龙不可无首,丰城能够做主的太多也不好,不过司马鸿基这个人呀,我总是放心不下,他行事过于刚愎自用,又没有实际作战经验,只不过因为受陛下宠信而当上了大司衡。这军队交给他,我不放心呀。” 他说大司衡未必无能,当今圣上什么都不好说,不过在识人方面还是可以的,大司衡自己也了解过,对兵事很了解,这城要守一个月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平妃到了,兵权自然交给平妃。襄国公摇头说:“我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担心司马鸿基为了立功,不等平妃就先开战了。你不知道,司马鸿基在平妃没有来之前,就已经派人说平妃有意放过土人。” 他听到襄国公这么说,倒是担心起来,这大司衡可真不简单,现在玉衡军和天权军都不想留下土人,到时候大司衡一逼,这两个将军会同意出城迎战,在平妃到来之前剿灭扎木赫。而这一出城开战的话,那么胜负就难料了,他心想若是真的要开门出战的话,自己就带着周霖铃和苏婉清从密道离开这里,自己可不想赌这个。 襄国公望着那一副牧羊图,想了想说:“希望我今天交出兵权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否则老夫在九泉之下就难以见列祖列宗了。”他安慰襄国公不用这么悲观,就算出城一战,胜负还在五五之间,大获全胜也说不定,现在担心还是太早了,这扎木赫的军队都没有看到,等见到扎木赫的军队,在思考这些也不迟。 第两百五十九章监视 第两百五十九章监视 襄国公留他吃晚饭,他说自己要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的。襄国公也不在多挽留,只是对着他说:“孙女婿,婉清就交给你了,婉清这人虽然嘴巴有些不饶人,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她嫁给你之后,还是能当一个贤妻良母的,若是他有什么不对,希望你能够多体谅,这人的改变不是一撮而就的,要慢慢来。” 襄国公说完,他连说不敢,苏婉清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自己是知道的,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自己一个农家子弟,她一个大家闺秀,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襄国公笑着解释:“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婉清在这件事上还是知道分寸的,你就不用多心了。” 他等了一会,才看见苏婉清脸红的从后院走了出来,他们告辞的时候,襄国公让马车送他们离开,坐在马车上,苏婉清好奇的询问:“大笨牛,大司衡找你们有什么事情呢?”他将大司衡的事情说了一下,苏婉清冷笑一声,对着他说:“真是有趣,这战还没有打起来,自己人就开始乱起来。看来这一次丰城不是要输在外人身上,而是要被大司衡自己给弄输了。” 他说还没有那么夸张,大司衡这个人还是懂兵的,再怎么说也不会把城给丢了,不过损失是否很大,这个他就不敢保证了。苏婉清摇头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现在大司衡只想收回这兵权,而不愿意协同平妃,本姑娘现在担心的不是曹王会卖了平妃,而是担心大司衡,历代大司衡和平妃都势如水火,他倒是捣鬼一下,这可不就不好了。” 苏婉清说完,揭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车夫,对着车夫说:“稍微慢点,我们多待一段时间。”苏婉清说完,将帘子放下,然后在桌子上写上了三个字——玄武司。他点点头,然后看着苏婉清,准备看苏婉清怎么应对,苏婉清还是说:“大笨牛,如今这个情况,我们担心也是白担心,圣人让两人一起来到这个这里,一定有对策,我们谈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说着,苏婉清依偎在他怀中,他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在那里干坐着,接下来苏婉清红着脸说着情话,他也尴尬的配合着,等到了潇湘楼的时候,他先下了马车,苏婉清先示意了一下,他看到之后,摸着自己头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苏婉清给抱了下来。 到了一楼上,苏婉清连忙离开他,然后红着脸说:“大笨牛,这下终于安全了,真是的,没有想到玄武司的人都盯上我们了。”他说这个车夫不是襄国公的人吗?苏婉清小声说:“真是襄国公府的人,绝不敢附耳进来听我们说什么。他说苏婉清怎么知道的,苏婉清笑着说:“那个帘幕的影子呀,这帘幕可是能人制造的,只要有人靠近的话,就会有影子。大笨牛,你日后也要小心一点了,要是我们继续讨论下去的话,这些话给总司看到了,递交给圣人,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他说是,自己的确没有注意这个,以前自己的身份低微,没有谁刻意监视,现在不同了,自己和苏婉清有关系了,怎么也算一位勋臣了,这朝中自然有人监视了。他和苏婉清到了二楼,周霖铃看着他们说:“事情解决了吧,今天晚上吃火锅庆祝一下,婉清,你要记住了,相公不能吃甜的。” 苏婉清无所谓的说:“我也吃不得甜的,不过也吃不得辣的,至于霖玲,你应该吃酸的才是,酸是生儿,甜是生女。”周霖铃看了看他,他笑着说:“酸的我也能吃,今天就吃酸汤火锅吧,不知道菜准备好没有。”周霖铃说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蘸水这个东西还需要他亲自去弄。 他让着两个女子先在这里等着,他前去下面把汤给烧开,然后将小煤灶提上来,用石头垫好之后,才开始把锅放上去,开始热菜了。在等待的过程之中,周霖铃告诉苏婉清,她家里面那个炉子又可以烤火又可以火锅,等到了那边,也才开春,一定要让苏婉清见识一下。 说到这个,他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们房间还没有弄好,看来只有住在徐老三那里,苏姑娘,你不会害怕吧。”苏婉清说有什么害怕的,她要和周霖铃住在一起,他自己一个前去那个房子里面住,反正在周霖铃做完月子之前,这两人都要克制自己。周霖铃脸一红,询问苏婉清怎么知道这个的。苏婉清脸也是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本姑娘什么不知道。” 他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和周霖铃说今天的事情来了。周霖铃听到之后,也是稍微皱眉,然后说:“大司衡我倒是听李吉士说过几次,这人倒是有才华,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一次让他执掌三军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我只是担心,这大司衡不配合平妃,想要独占功劳。” 关于这个,他说不会,这大司衡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而且就算大司衡胜利了,这功劳大头也是平妃的,这一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平妃为主,大司衡为辅。周霖铃摇头说,这不是功劳的问题,而是大司衡需要证明自己势力,这从文皇帝以来,大司衡就一直处于尴尬的地位,几位行军都元帅能解决的,都不用大司衡出马。行军都元帅解决不了的,那么就是平妃出马了。大司衡别说带兵了,就算出京城都很少。这让天下兵马大元帅十分尴尬,他们自称可以称本兵,但是却连兵都没有调过。这次大司衡出京,还是面对这样的难题,自然要表现一番。 周霖铃说这一次机会难得,要不是平妃生病了,那么这一次肯定也不用大司衡来辅助,这个真是出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大司衡所处的地位会这么尴尬,不上不下的,名义上为三司,其实就是一个空职。他也开始理解大司衡了,这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憋着,将这个机会放弃呢? 他准备说什么时候,一旁沉默的苏婉清夹了一块豆腐给他,他看着滚滚的汤水,对着周霖铃说:“吃了,吃了,等吃了再说。”三人开始热闹的吃起东西,他帮周霖铃夹菜,周霖铃帮苏婉清夹菜,苏婉清夹菜给他。三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循环,等到吃完之后,他将这些东西拿下去,上去之后,苏婉清打了一个哈欠说:“今天真是累坏了,又是安慰郡主,又要和你这大笨牛跑东跑西的,大笨牛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没有我们就先睡了。” 他说没事,然后把楼梯口的门关上,然后到了一楼的客厅,这时候韦无私没有看书,而是在那里写着什么,他好奇的走了过去,看了看,原来写的是关于这一次守城的事情。韦无私还是后知后觉,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他的到来,韦无私还是抱歉说着,他也说没有关系,好奇的询问韦无私还懂这些呀。 韦无私点点头,说这是自己师傅传授的。他见天色尚早,就询问韦无私看法。韦无私轻咳一声,然后严肃的说:“李兄弟也不是什么外人,韦某也不用藏拙了,韦某认为这守城第一件要事就是准备器皿,投石车,滚烫还有檑木等一定要准备到位。免得到时候士兵没有守城之物,只能坐视敌人登上城墙。” 他点点头,这个虽然有道理,不过是老生常谈,连守城的士兵都知道,大司衡肯定早就有了准备了。韦无私继续说:“这第二就是实行保甲法,十户为一甲,一甲出一丁一妇,丁者守城,妇着烧汤。”他说现在应该用不了这些吧,现在城里兵就有四十万,没有必要在抽调民间。 “李兄弟,这抽调丁妇不是为了他们守城,而是要表现军民一心,若是军民离心离德,任你多高城池都没有办法,而且这个要不断的变换,争取每户都有人上过城墙,这样就给让小民知道,这一场大战不能输,他们身上都有敌人的血。”他准备说这个似乎不太厚道,但是想到法家行事,利出一孔,不会在乎这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韦无私最后说了第三点:“最后就是严明军纪,越是危险,越要严查军纪,免得士兵乱纪,引起城中混乱,最后民众离心,开城迎敌。”他点点头,然后韦无私说完这三大条之后,说具体守城的攻略,敌人会从什么地方进攻而来,虞朝守军又应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防守。 这一边说着,韦无私一边画着,最后肯定的说:“这一次敌人攻打的重点一定在张月鹿这里,这里也是南方最为薄弱的地方。”他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他只是知道这丰城有二十八个敌楼,以二十宿来命名。韦无私解释,这张月鹿那一段地基比较软,当时修的时候,已经可以绕开了,于是有了张月鹿这个敌台,作为城角拐角的地方,其他都很厚,而张月鹿却很薄,因为担心地承受不了,然后塌下去。 他点点头,询问张月鹿那边好攻击吗?韦无私苦笑的说:“这个怎么说呢?丰城南面,东面一马平川,敌人要攻打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询问张月鹿如果被攻下了,影响大吗?韦无私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不大,只要留万人在那里,就足以御敌了。”他说那就好,自己就担心丰城会因为这个缺口,而导致了全城失陷。 “李兄弟太过忧心了,这丰城也是著名大城,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缺口而沦陷呢?”他想也是,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听着韦无私说这些东西,他越听越觉得韦无私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就这么跟着奉王真是太可惜了。 第两百六十章兵权 第两百六十章兵权 和韦无私谈到半夜,他才回去休息,心中将这些回忆了一下,记住了一个大概。等到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他现学现卖的给周霖铃他们说了起来。听着他说完,苏婉清啧啧嘴说:“大笨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呢?”他说自己也是从韦无私那边听来的,来询问她们意见。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你说筹算我还会,可是说到这具体的调兵遣将,本姑娘就双眼一黑,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想霖玲也不懂这些,霖玲你说是不是。”苏婉清拉着周霖铃的手,亲密的说着。周霖玲笑着说是,然后对着他说:“相公,你也别喊什么苏姑娘了。叫她婉清多好,婉清都很我抱怨很多次了,说你这么喊着生分。” 苏婉清听到这话,饶着周霖铃痒痒说:“坏霖玲,都让你不要说了,你答应我守口如瓶呢?”周霖铃笑着说:“可是我不会瞒着相公,难道相公也是一个外人吗?”他看着两人说下了一阵,然后询问说:“霖玲,我还不知道你的字。”周霖铃脸红着说:“春雨。这个字没有什么好听的。相公你就别多想了。” 他说这个字的确不错呀,春雨多么多情的一个名字,比起春花更有意境。苏婉清听了之后,笑着说:“这个字肯定是李丰城故意的,不想刁难你,否则以李吉士的才学,取一个典雅的字不难吗?比如云霓,这个不好吗?”周霖铃听到这话,笑着说:“那我还不如字徯苏,徯我后,后其来苏。”苏婉清听到这话,轻轻的锤着周霖铃的肩膀说:“这个不好,不好,和你的名不搭。” 他看着两人玩闹,不由一笑,苏婉清看着他这个样子,想了想说:“大笨牛,你也要一个字,不如字大愚如何?”他说不用了,然后说徯苏这个字倒是的确和霖铃这个名搭配。苏婉清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你这个大笨牛也来取笑我,这是等待贤王的到来,百姓苏息安定,怎么会搭呢?”他说和霖很搭,若是周霖铃的铃是玉旁的玲话,那么就两个字都可以对上。 “不止和我的名字搭配,还和我的经历搭配呢?婉清你说是不是。”周霖铃继续取笑,苏婉清听到之后,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说:“坏霖玲,就知道欺负我。不对,我要叫你春雨了才是。”周霖铃笑着说:“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分,你叫我的字,但是我却只能叫你的字,等到你嫁过来在改口。” 苏婉清听到这个,又再次放声大笑起来:“傻霖玲,你说什么,等到我嫁过来的话,我就有叫你大太太了,你也要叫我妹妹了。”周霖铃轻轻的握着苏婉清的手说:“好妹妹,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朋友。”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丫鬟说曾荣贵找他,他到了下面,然后看到曾荣贵穿着戎装站在那里。 “大牛,将军找你有事要谈,你现在和我去一趟吧。”他说好,然后上楼交代一声之后,就离开这里,到了玉衡将军所在住处,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正厅,这时候玉衡将军穿着铠甲,神情严肃的坐在那里,看到两人到来,脸上面前露出一丝微笑。他们行礼的时候,玉衡将军笑着说:“贤契不用多礼,襄国公已经和本帅说过了,恭喜贤契终于和苏姑娘定亲了。” 曾荣贵听到这话,诧异的看着他,准备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他说都是苏姑娘垂青,自己真的受宠如惊。玉衡将军笑了笑,让他们坐下之后,让左右退下,曾荣贵也准备退下的时候,玉衡将军对着曾荣贵说:“小贵子你就不用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玉衡将军说完,神情严肃的说:“是这样的,贤契,大司衡是否已经得到了襄国公的兵符。这件事我不好问他老人家,只能希望你能说。”他说这个倒是事实,镇国公都已经给了,襄国公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这大司衡在怎么说,也有一个执掌三军的权力。玉衡将军听到这话,皱眉一下,然后再次说:“襄国公在大司衡走了之后是否说什么,你放心,本帅绝不是小人,今日所言,不会泄露给第四人知道。” 他将襄国公的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襄国公会担心大司衡会为了争权而冒进,弄出大问题。玉衡将军听到这话,高兴的拍着桌子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本将昨天也是这么拒绝大司衡的,他的心思这丰城大小官员谁不知道,但是这带兵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群龙无首的确危险,但是这将兵权交给人去冒险,这个更危险,而且大司衡此人又从来是刚愎自用,不过我看大司衡的样子,还是没有死心,等到他下次到来,本将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他可不想随便发表意见,否则一个不对,就得罪两人。玉衡将军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贤契,本帅知道你才智过人,一定有计策,还请贤契指点一番,本帅自是感激不尽。”他站起身来,对着玉衡将军行了一个礼,对着玉衡将军解释,这大司衡都执意要这个兵权了,言语肯定是没有用的,现在只能是托一刻是一刻,等到扎木赫到了,那时候全力应战的时候,大司衡就不会再提这些琐事了,就算提了玉衡将军也可以随便岔开。 说到这个,他想了想再次告诉玉衡将军,这个兵权还是暂时交给大司衡比较好,要是不交出,大司衡肯定会怀恨在心,如今大司衡可不同往日了,在平妃没有来之前,这丰城就是大司衡说了算,到时候就算不明面针对玉衡将军,暗中下套也不讨好,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 玉衡将军听他说完,仔细想了想,然后喝了一口茶说:“贤契这话倒是不错,不过贤契这不过能保住我自己,而不能保住玉衡军,我可不愿意属下就这么枉死沙场。”他说什么都不怕,就怕到时候大司衡起了歹心,自己得不到就全部毁掉,让玉衡军出城迎战,这个建议在最开始的军议就有了,大司衡当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就可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若是按照贤契这么说,本帅只有交出兵权了,这个老狐狸,在京城整日无精打采的,这一出京城就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的,这一仗若是打赢了,那么本帅这兵权就一直给他也无妨,要是他没有那能力的话,那么就别怪本帅就算仗剑进宫,也要让陛下杀了此贼以谢天下。”玉衡将军气愤的说着,然后再次说:“贤契,你知道摇光军已经前来支援的事情吗?” 他说知道,这一下子真是三面结网了,扎木赫就如网中之鱼,死期要到了。玉衡将军点点头,然后告诉曾荣贵说:“留下你也是因为这件事,如今太子妃怀有龙胎,受不得惊吓,你前去军中挑选五百骑,等到总攻之日,立即前去西方保护太子妃,切记不可以让娘娘有什么损失,否则提头来见。” 曾荣贵单膝下跪的说:“小的领命。”玉衡将军也拿出一封信说:“这个信到时候在打开,你现在名义上就是组织敢死队,不可以泄露摇光军将要到来的消息。”曾荣贵点点头,将这一封信贴身收好,然后满心欢喜的坐下了。他看到曾荣贵这个样子,心中暗自摇头,这真是命运弄人,曾荣贵和青萝郡主是明显不可能的。 玉衡将军再次看着他说:“贤契,本帅原本想让你当幕僚的,不过如今本帅的兵权被夺,这胜负还尚未可知,本帅就不拉你进入这一套浑水了,等到大胜之后,登记造册的时候,本帅再让官员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他心想这样不太好吧,不过想到黄钟说的话,不由暗自摇头,果然勋贵太容易升迁了。 他准备向玉衡将军举荐黄钟的时候,但是想到曾荣贵现在在玉衡军了,这玉衡将军就只有一位,黄钟来了,曾荣贵就少了一半的机会,他也就闭口不谈了。玉衡将军随便聊了几句,因为兵权的事情,闷闷不乐。他们也不多打扰,客套了几句,就离开这里。 在离开这里之后,曾荣贵说:“大牛,你都忘记你说的,绝不会娶苏姑娘的吗?”他说自己也是无奈,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想要跳出来实在太难了。听到这话,曾荣贵想了想说:“我听说阴阳先生都会破煞,若是你真的要娶苏姑娘的话,那就前去试试把煞气给破了。大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这件事,唉,不知道嫂子会怎么想。” 他说着都是周霖铃一手撮合而成,自己最开始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后面和苏婉清相处久了,才难以自拔。听到这话,曾荣贵点头说:“苏姑娘我也见过几面,的确人长的不错,口才有好,家世又好,能够不动心的男人很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善待嫂子,嫂子为你都做出这样的让步了,你也应该知足了。”这一点他承认,告诉曾荣贵,自己绝不会忘记周霖铃,自己永远会爱着周霖铃。 “希望李兄弟能记住这话,我已经问过周姑娘,的确是周姑娘允许的。”少将军神情恍惚的站在他身后说着,说完就准备离开,他追了上去,对着少将军说:“少将军暂且留步,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少将军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说着说:“李兄弟,你说吧,本将能够帮的尽量会帮的。” 他告诉少将军黄钟的事情,更加说黄钟这人和周山一样厉害,少将军若是能够得到周山的辅助的话,一定能出一番事业的。少将军听到这话,眼中稍微有一点神采了。 第两百六十一章心酸 第两百六十一章心酸 少将军询问他黄钟具体的事情,他说这个口说无凭,不如亲自前去见见,看看是否能够让少将军满意。少将军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去找黄钟,这个时候黄钟在外面操练,在一旁的看守的士兵说是否要去禀告,少将军摇头说:“不用,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就是了。”少将军说完,看着他说:“李兄弟,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就算这个是霖玲允许的,为什么你不想办法拒绝呢?” 他只能说着是是,关于这件事的确自己不太对的起周霖铃,他倒是不想将责任甩的一干二净。见他老实承认了,少将军脸色倒是好了一些,少将军看着四周说:“这一次你可要好好保护周姑娘了,这刀剑无眼,我现在就担心……唉,算了,和你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本将到时候是没有时间抽出时间来保护你们,只能看你们造化了。” 见少将军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他不由想到,难道又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了吗?他也不便多打听,然后将韦无私交给自己关于守城的方法说给少将军听,少将军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儿拍着他肩膀说:“李兄弟,你还是厉害,还知道这些,至于张月鹿那边你不用担心,本将就守在那里,绝对不会让贼人从这里进城。” 他一笑,心中反而有有些担心了,若是一个老成的将军在那里的话,他倒是可以放心,不过这位少将军,他不好说什么,唯一担心就是这位少将军别年轻气盛,误了大事。他想了想,告诉少将军,有少将军防守那边,自己很放心,以少将军的才智,一定不会贪功冒进,给敌人机会。 少将军爽快的一笑,然后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和少将军等了一会儿,操练就结束了,黄钟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见到他和少将军,神情一愣。少将军直接伸手过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你就是黄钟吧,我叫窦宪,你若是觉得我这个人不错的话,叫我一声窦兄弟就是了。” 听到这话,黄钟说不敢,然后询问两人找自己所谓何事?少将军看着四周说:“这里说话太闹了,不如我们前去一个地方坐一下。”黄钟听到这话,说自己身上有汗味,不如先去换一下衣服,把汗味洗去再来。少将军笑着说:“我们三人都是大男人,还会在乎什么汗不汗味的。” 他也说是,自己在农村的时候,也是一身汗味。这种小事不用太过在乎,反正三人只是谈话,又不是相亲,不用那么梳洗打扮。黄钟见他们都这么说了,也不多废话了,和他们到了酒馆里面,少将军让掌柜温了一点酒,然后给他们两人满上,他说自己不喝酒,周霖铃不喜欢闻酒味。少将军本来想劝的,不过听到周霖铃的名字,少将军就不多说什么了。 少将军和黄钟一边喝着酒,一边询问黄钟的事情,黄钟说自己都是一个不第秀才,功名得不到,只好到军中出力了。他说黄钟谦虚了,黄钟可是一名武举人,只是没有得到贵人提携才会这样默默无闻,若是有一位人肯提携的话,那么就可以乘风而起,飞腾万里。 他说完,黄钟连说不敢不敢,少将军倒是笑着说:“没有什么不敢,黄兄,你在天权军也没有什么出路,不如到我摇光军来,别的不说,让你当一个总兵没有问题。”黄钟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一动,然后很快还是谦虚的说:“多谢少将军厚爱,只可惜小的实在没有才能协助你。” 少将军笑着说:“你有才能,我当初让李兄弟来当,李兄弟就是谦虚,我让子仁来,子仁也是谦虚,如今你也谦虚,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坏人。”黄钟准备在推辞的时候,他对黄钟说机会难得,黄钟真的想要这么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吗?这有时候机会不来,才能甘居人下,若是机会来了,那么还要忍耐干什么。 黄钟听到这话,看着少将军,然后将眼前的一杯酒爽快的喝了下去,对着少将军说:“那么小的就多谢将军厚爱了。”少将军说能够得到黄钟的相助,才是自己的幸运。见这件事解决了,他也説家里有事情,先告辞了。少将军不知道他是不想照顾这两个醉鬼,还以为潇湘楼真的有事,于是没有挽留,就让他离开了。 从这里离开没有多久,他就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转身寻找,发现阿扎西在一间民屋的里面隔着窗子和自己打招呼,他看着阿扎西向自己招手,不由走了过去,阿扎西也将门打开了,让他进来之后就将门关上了。他看着桌子上准备好的饭菜,对着阿扎西说:“兄台还没有吃东西吗?” 阿扎西笑着说:“没有,才睡醒,准备吃的时候,恰好看到李兄弟你路过这里,看样子李兄弟也是还没有吃东西的,不妨做下来,吃点东西再说。”他点头说好,然后吃起东西来。他的吃相一直很不雅,阿扎西看着他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他对着阿扎西说:“不知道兄台在笑什么,我这个人吃相的确有一些不雅,还请兄台见谅。” “李兄弟真是说笑了,我在想李兄弟真是大人不失赤子之心。李兄弟这般人物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可惜我们敌我相对,实在可惜。”阿扎西说着,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他听到这话,心中感觉不妙,但是自己身边又没有什么兵器。他面不改色的说:“兄台,你虽然是土人,但是这敌我相对,说的实在太远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和你们土人又没有什么矛盾。” 阿扎西摇头说:“李兄弟,请原谅我,我已经打听了你和苏姑娘的事情了,你们的事情真的是太好打听了,你即将成为襄国公的孙女婿,也就是虞朝的勋臣,唉,真是天不亡虞朝,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出现你和苏姑娘呢?你二人皆是非凡之人,若是埋没民间,真是明珠弃沙,让我感到惋惜。但是你们为虞朝效力,又让我感到害怕。” 阿扎西说着,从自己绑腿那里取下一把短剑说:“李兄弟,不用害怕,我还没有嫉贤妒能到那个地步,你是一个好对手,我还期望有朝一日能和你对上一场,看看我们谁更加技高一筹,只可惜,我怕事等不到那一日,此剑赠你,若是扎木赫侥幸攻下丰城,土人取回这圣城,那么你就拿着这短剑,想要向扎木赫效力还是回到贤贺府,都随你意。” 听到阿扎西这话,他倒是有那么几分感动,他告诉阿扎西不要为扎木赫效力,扎木赫一开始就输了,这种寄希望于侥幸的战斗,十之八九没有希望。阿扎西喝了一口酒,苦笑的说:“李兄弟,你认为还会活下来吗?苏姑娘说的果然没错,摇光军的确会从西方进攻,冲击扎木赫左翼,那五千人已经没有必要布置了,虞朝已经调动了这么军队,不可能就只是击败扎木赫就结束,而是要将我族彻底剿灭。” 他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的确很残酷,但是也没有办法避免,土地只有这么多,要养活虞朝两万万人,就必须牺牲某些人。他感觉到自己真的有必要早日促进这边生产力快速的发展,这样就不用以人争地了。阿扎西看着他沉默,惨然一笑的说:“李兄弟,这一顿是我们吃的最后一顿了,也是最后一次谈话,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不知道你和苏姑娘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是得了功名之后,阿扎西笑着说:“这个倒是不难,你现在是襄国公的准孙女婿了,这一命的官员职位可不就是任由你挑选。”他说没有这么容易,自己可不愿意当上门女婿,这人生在世,靠祖宗靠父母靠妻子,都不是好汉,自己要有功名也是自己十年寒窗,用自己的双手得来。 阿扎西拍手叫好,竖起大拇指说:“是的,李兄弟这点我是看的起的,这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能靠的自有自己的一双手,李兄凭借着一双手,一定能够造福苍生,安定天下。”他苦笑着,让阿扎西不要取笑自己了,就自己的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造福苍生,安定天下都太难了,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干成的,需要很多人协助,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他说完,再次补充说:“不过我看兄台你的谈吐,倒是有这个可能。”阿扎西哈哈的笑着说:“我想干的我早就说过了,名利对我如同浮云,你应该知道才是,我向往的是和所爱的人一起躬耕田野,不过问天下是是非非,也不理会这人间恩恩怨怨。可惜一切都可能,我本无心富贵,奈何富贵逼人而来。” 他听着,对着阿扎西说,这人生在天地之间,活在红尘凡世,怎么可能不管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怎么能求得大解脱,大自在。有些东西既然不能给摆脱,那不如去适应,去享受,求得一个小宁静,小安乐就行。而且阿扎西也不是那种愿意老死田野的人,阿扎西是一个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人。” 阿扎西还是一笑,然后对着他说:“说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李兄弟,这一点可不好做。我以前不知道,如今才发现,这种想法,给我带来的极大的痛苦。”他也不说什么,现在阿扎西有点醉意了,连身份都不想掩饰了。他也不好说什么,怕阿扎西察觉到自己失言,然后杀了自己灭口。 两人这样说着,阿扎西也算是酒后吐真言,说了很多事情,都是阿扎西和自己爱人的事情,说到最后爱人离自己而去,最后死在祥云府厢军枪下的时候,阿扎西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第两百六十二章阴沟翻船 第两百六十二章阴沟翻船 “黄收缟衣,蒸蒸皇室,四门穆穆,虞行不迷。哈哈哈,蒸蒸皇室,哈哈哈四门穆穆。”阿扎西大声说着,抱怨自己的不满。他心想这都是形容皇帝的词语,不过都是单独使用,阿扎西突然说这个干嘛。他不方便问,只好对着阿扎西说:“兄台,你喝醉了。”阿扎西说自己没有喝醉,然后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干了之后说:“李兄弟,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喝一会儿,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 他也不愿意陪着这个酒疯子,说了一声告辞,然后将短剑带上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这到了二楼,苏婉清就叉腰说:“大笨牛,你竟然有去喝酒了,你真是屡教不改呀。”他说自己没有喝酒,倒是陪了三个喝酒的。听到这话,周霖铃说:“哥哥又去了?相公你是不是又把他独自一个人丢到门口。” 他看了一下周山那边,果然那边又多了很多护卫,他说幸好自己今天没有陪着周山前去喝酒,不然今天又要被骂了。他把两件事说了出来,听到阿扎西要离开,苏婉清送了一口气说:“看来扎木赫的大军就要到了,不过表姑也是,竟然想到调集摇光军,幸好我们和扎木赫谈话没有其他人知道,否则到时候谁多嘴禀告一个泄露军情,我们岂不是平白倒霉了吗。” 听着苏婉清的话,他说这个应该没事,毕竟那边摇光军调集军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现在唯一能够瞒住的就是平妃从南面进攻的事情,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他们就真的不好办了。苏婉清笑着说:“我想这个就是骗大司衡的,表姑这个人呀,做事一向很谨慎,绝不可能相信曹王,而且从南面包围这个事情说的容易,做起来十分困难,这东南府四处都是平原,白天阳光好的时候,能够看到几十里远,这要奇袭能成功还不如指望着敌人时瞎子聋子。” 他说或许大家都这么想,平妃这一次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也说不定。苏婉清嘟起嘴说:“大笨牛,你都知道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反其道而行之,我想大司衡一定会偷偷泄露出消息,到时候嫁祸到你的头上。不过表姑只要不从南面来,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我告诉大笨牛你,表姑这个人做事,永远没有人能够猜到她的心意,就算圣人对表姑也是恭敬有加。” 一直沉默的周霖铃笑着说:“那么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个小平妃了,婉清你的心思谁人也猜不透。”苏婉清摇头说:“我和表姑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不过表姑心地很善良的,这一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表姑不喜欢杀生,她的旗子也不是执掌斧钺,如帝亲临。而是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他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么这个旗幡一定很长了。”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大纛有短的吗?”他想到这个,询问说:“到时候不知道能否见到平妃娘娘,我对平妃娘娘十分敬佩。”苏婉清有些害羞的说:“自然能够见到,到时候还要麻烦表姑替我母亲为我梳头。” 他看了一下苏婉清,周霖铃解释说:“这是虞朝贵族的规定,这嫁人之后的发型要由一位尊贵的女性亲眷来梳,婉清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这最尊贵的自然是这位天下之母的表姑了。”他点点头,心中倒是有一些期待了。这位为虞朝征伐多年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人。容貌自己不用想就是极为漂亮女子,自己主要想见识一下其谈吐。 吃完中午饭,周山又跑来找他了,他看着周山都感觉到头疼,但是还是和周山一起离开潇湘楼,走在路上,周山对着他说:“你应该知道大司衡在收兵权的事情吧。”他说知道,但是范世民不会疯了吧,准备让他们去对付大司衡。周山严肃的看着他说:“圣人对于这件事很不满意,范世民也只能出手了。” 他说这件事昨天才开始,圣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周山小声的告诉他说:“大司衡太心急了,在到了这里就开始上奏说了,陛下都是婉言说共商军事,然后担心大司衡会先斩后奏,于是下了密诏给范世民,只要大司衡开始收集兵权,立马阻止,不能让大司衡一个人掌握城中四十万军队。” 周山也告诉他为什么圣人这么着急,这扎木赫军队倒是小事,若是让大司衡真的握紧了兵权,对虞朝的威胁远比扎木赫大,至少很多军队不会倒向扎木赫,不过是否倒向大司衡,圣人就没有信心了。关于这个,他告诉周山,这个任务可不好弄,大司衡现在差不多已经把兵权拿到手了,若是现在动手的话,那可是和四十万大军大人物作对了,到时候别说四十万了,四十人就把他们放倒了,而且范世民根本没有什么军队。 听到这话,周山将他的手拉过来,在他手心写:“那就杀了范。”他诧异的看着周山,周山一直在他心中是名士形象,没有想到心肠比自己还歹毒,自己都没有想过杀范世民。周山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他心想既然决定这样了,那么就只能这么干了,这个周山是周霖铃的亲哥哥,范世民是一个让自己厌恶的老狐狸,在两者之间他根本不用做什么选择。 他也在周山的手心写了一个计字,周山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他到了范世民那里,范世民见着他们到来,脸色忧愁的说:“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你们有什么计划吗?”他说自己还能有什么计划,这大司衡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也就帮范世民干一些跑腿的活就是,具体怎么弄,还需要范世民亲自指示。 范世民上看着周山,为难的说:“子仁,计将安出呢?”周山随口说:“民老你早有打算了,你要是没有计划,就不会把我们两人叫来,好了不用套话了,你告诉我才一个时辰,你真的我是神智过人吗?一个时辰就帮你想一个好主意来。”听到这话,范世民笑了笑,然后说:“果然瞒不过子仁你,不过这件事我们干是不行,我们要找一个人才是,你们去找他,他会协助我们完成这件事。”范世民说着,快速的用棋子摆了一个名字。 他看着天权两个字,疑惑的说:“找这位有用吗?”范世民摸着自己的胡子说:“有用,这位天生可以说是谨慎,也可以说是担心,这位可以说是行军都元帅之中最好掌握的一位,现在也只有他的兵权还在,你们行事快一点,免得被大司衡给抢先一步,将兵权给抢去了。” 他询问范世民,这是要杀了大司衡吗?范世民诧异的看着他说:“大司衡是圣人的心腹,你能承受起杀三司的责任吗?”他说那么应该怎么办,范世民笑着说:“不用杀,将兵权还回来就是,过几天陛下的旨意就会到了,而且现在也不能缺大司衡,不然你我来指挥吗?” 他没有说话,心想范世民这真是自我找死,这只要兵权,不是虎口夺食,大司衡不弄死范世民才怪,这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先保命为紧。不过他也知道范世民考虑的是什么,范世民现在凭借的就是自己是皇帝的密使,大司衡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但是范世民忘记了,真的让大司衡掌握了四十万大军的话,到时候就是圣人不看僧人看佛面了,大司衡的兵权不被平妃拿回来的话,圣人就要和大司衡客客气气的。 不过范世民自己要找死,自己没有必要做什么好人,他想到这真是大雁被雁啄眼了,以范世民的才智,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不过想到范世民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的可以思考这个问题,会有纰漏也很正常。不过这个也是一个经验,在对付别人之前,还是要思考,遇到最坏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范世民让他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周山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然后对着他说:“到时候我们别说话,范世民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都知道天权将军性子懦弱,大司衡就更不用说了,大司衡不先拿兵权,肯定就很大把握。范世民这个老狐狸,这一次就要倒霉。” 周山说着,带着他前去拜见天权将军,到了正厅的时候,他们看到天权将军正在对着木桩练习拳法,这天权将军只穿着一身短褐,却是满头大汗,头上还有热气遇冷化作的白眼。看到他们到来,天权将军穿上了一件绒衣,随和的对着他们说:“随便坐下吧,不用太客气了,你们一个是驸马,一个是襄国公的孙女婿,要是客气起来,本帅那就难受了。” 他们坐下之后,互相说寒暄了几句,然后周山对着天权将军说:“不知道大帅能否让左右暂避一下。”天权将军点点头,等到左右都退下之后,周山拿出一封信,对着天权将军说:“这是范国手让小的转交给你老的,还说若是将军看完之后,请送之回禄。” 天权将军听到这话,不由拆开信开了起来,开完之后脸色瞬间变了,汗水再次不断冒了出来。周山看到这个情况,好奇的询问说:“将军,怎么了?”天权将军说:“没事,范国手是否还有什么交代。”周山说没有了,还好奇的询问天权将军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这信看完还要烧掉。 听到这话,天权将军向他们借了一个火折,然后将信烧掉之后,对着他们说:“只是一个军事情报,本来本帅不应该隐瞒的,只不过实在过于重要,还请两位见谅。”周山说没事,然后继续和天权将军闲聊起来,不过天权将军倒是不想多聊,说了几句就说:“还请两位见谅,这个情报我要写奏折上报,还请两位告诉范国手,本帅知道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虎口夺食 第两百六十三章虎口夺食 周山恭敬的行礼说:“既然大帅有事情,那么我们兄弟就不多叨扰了。”天权将军抱着歉意的说:“有劳二位了,若不是有急事的话,本帅还有一些问题想要求教你们。”他们说不敢当,等日后有时间再说。天权将军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然后对着他们说:“今日是真的抱歉,还请两位见谅。 周山和他都恭敬的说天权将军客气了,他说这是他们打扰了天权将军,天权将军不怪罪就算好的了。他们又再次寒暄了一番,才告辞离开,他想这信的来历,在他和周山来天权将军这里的时候,范世民可是没有拿什么信给上周山,他看着周山,小声的询问说:“大舅子,你这一封信写的什么?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妹夫,这封信是阎王帖,现在就看天权将军怎么办了,范世民和大司衡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了,也不知道天权将军会做出什么选择。”周山平淡的说着,他说万一天权将军不做选择呢?周山轻声一笑的说:“那么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话我们已经转达到了,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算弄出滔天火焰的话,也烧不到我了。” 他心想周山这人怪不得有才名,自己以前就以为周山就是为人处事出人意料,没有想到这办事情来也是如此。他心想那一封书信肯定是让天权将军杀了大司衡,否则的话只是不交出兵权,天权将军不会诧异到这样。和周山走了回去,到了范世民家里,范世民竟然罕见再和一个人下着棋,他看着那个人还竖着两只总角,心想这人年纪应该不大。 走进一看,果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还充满着稚气,不过下棋的时候神情严肃,如同一个棋坛老手。他看了看这少年执黑子,竟然和范世民杀的难解难分,周山看着棋局也皱眉,疑惑的看着这个少年。等到一局下完之后,少年输了三子,范世民笑着说:“烂柯,又有进步了,在过几年,我们这些老年人都未必是你对手了。到时候就看那神秀是否是你的对手了。” 少年奶声奶气的说:“师傅,不是我棋艺进步了,是你心中有事。”范世民笑着说:“烂柯,今天叫你来,是给你介绍两位哥哥给你认识的,这位是周哥哥,这位是李哥哥,若是师傅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要依靠他们。”范世民说完,对着周山说:“子仁,这是我收的徒弟,在棋艺上的天赋不错,日后迎战神秀,烂柯一定会是一位重要的人物,不过我是看不到那一天。” 他心想这范世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的发现什么也不会托孤给他们。周山摇头说:“民老,你说什么呢?你老当益壮,怎么会看不到呢?我看你精气神,至少还要活一个五六十年。”范世民听到这话,对着烂柯说:“烂柯,你先回去吧。”烂柯没有多说什么,乖巧的点点头离开这里。 等到烂柯离开之后,范世民叹气说:“子仁,我刚才又想了一下,让司马鸿基交出兵权,不亚于虎口拔牙,这司马鸿基其实简单的人物,若是给他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我这个老头子的。可惜,他能杀我这个老头子,而老头子我去不能杀他。圣人心中想必也明白这个,却传信给我,看来圣人已经准备放弃我。” 听到这话,他心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就算反应过来了,也没有办法,如今陛下的意思很明确,范世民就将命给丢了,也要将虎牙给拔掉,这个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范世民看着沉默的他们,再次说;“老夫自己的生死倒是一件小事,只是老夫担心死了也不能完成这件事,子仁,大牛,我一向视你们为亲人,若是我不幸之后,你们也一定不能让大司衡掌握着兵权,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禀告给圣人了。” “你这老狐狸,到死还不肯放过我。”他心中暗自说,嘴上安慰说:“民老,你真是多心了,大司衡若是知道你在替圣上办事,怎么会杀你呢?最多就是软禁你,不让你有机会阻止才是,杀了你,大司衡怎么想陛下交代呢?难道大司衡还有胆量造反不成,如今大司衡不过才掌握兵权,这还没有威望,若是遇到了平妃的军队,立马土崩瓦解。” 范世民听到这话,拿起棋子放在棋桌上面,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下棋,他们也不出身,过了一会儿,范世民才开口说:“这件事很难说,希望大司衡能够幡然悔悟,不要做出什么追悔莫及,遗恨九泉的傻事来。对了天权将军那边怎么说。”周山笑着说:“天权将军说知道了,并没有明确表态。” “墙头草,哼,我就知道这墙头草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不过不急,我们要让大司衡去逼他,这天权将军虽然性子弱了一点,但是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这逼的太厉害的话,反而适得其反。他大司衡自然急,我们不急不急。我一直告诉我急是干不成什么事情的只有沉住气才行。 他看着范世民故作悠闲的样子不由好笑,现在最急的就应该是范世民吧,只要大司衡拿到了天权军的兵权,这一次任务就算失败了,范世民将要接受皇帝的怒火,这怒火有多强,他不清楚,或许范世民会因此掉脑袋也说不定。他只是在一旁说是,周山询问说:“那么民老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呢?” 范世民想了想说:“联系夏总督,告诉夏总督逐渐将厢军给控制回来,他这个总督都当了五年了,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么朝廷还养着他干什么,浪费俸禄吗?”周山说自己和夏总督的儿子是朋友,这件事自己或许能够出力。范世民笑着说:“子仁,你办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总督府那边就不用有劳你了。这一次天权将军那边真是有劳你们了。你们的功劳我一定会禀告给圣人的。” 他们说不敢,范世民也不和他们对说什么,让他们离开这里。从这里出去,到了周山的书房,周山拿出纸笔,在上面写着说:“这个老狐狸还有后手。”他也写了一个狡兔三窟。周山点点头,然后再次写着:“注意了,前往不可以露出破绽,这个老狐狸狡诈的很。”他深以为然,然后写:“若是天权来找范世民怎么办?” 周山一笑,然后开口说:“这么机密的事情,天权将军绝不敢来找范世民,要是被大司衡的探子知道了,这可就难以说清楚了。天权将军不是一个傻子,不会随便拜访。”周山说完再次用纸写着说:“明早就可以出结果了,我们拭目以待吧。”他说没有那么快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结果了。 “兵贵神速。”周山写完,就将两人写的纸张给烧去,除了写了纸的,还有没有写字的纸也添加进去烧了,看着盂盆里面那些纸灰,周山送了一口气说:“外面的事情说完了,我们说屋里的事情吧,妹夫呀,你到底想怎么对我妹妹呢?是想就这么过河拆桥,开开心心的当国公女婿呢?还是怎么样的?” 他听到这话,心中倒是为难,他告诉周山自己爱周霖铃的心一直没有变过,这和苏婉清在一起,这不是迫不得已的吗?这世上若是有后悔药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服下去。不过现在后悔没有用了,自己只能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站出来,不能让只能推脱给女子。周山听着他这话,苦笑的说:“这个男子汉当的可是有些好了,不过妹夫呀,现在苏婉清都不满足妾的身份,你真的以为日后她能满足和霖玲一起待在你的身边。苏婉清这个女子心高气傲,绝对没有妹妹那么好打发。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了,若是妹妹受到什么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绝不会放过你。” “哥哥,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未来吧,我和相公的事情,你不要太过操心了。”周霖铃突然推门进来,周山苦笑的说:“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丫头,哥哥我也是为你好。”周霖铃笑着说自己知道了,告诉周山现在郡主也来,让周山前去陪郡主。周山野不在多话,离开这里。 他询问周霖铃怎么来了,周霖铃笑着说:“妾身还不是担心范世民又要你去做什么坏事,这心里放心不下,才让郡主来这边,怎么样相公,你不会有帮忙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吧。”他看着四周,握着周霖铃的手,在手上写着回去说三个字。周霖铃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在临走前向周山道别,周山正在那里和郡主说笑,见他们要离开,连忙说:“妹妹,妹夫,你们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不如吃了午饭再走。” “哥哥,婉清已经准备好午饭了,若是我们不回去吃的话,她又要闹起来了,倒是婉清和嫂子说什么坏话的,哥哥你就不好办了。”听到这话,周山也不在多说什么,让他注意一点,别让周霖铃摔倒。他说是,然后背着周霖铃一起离开这里。到了潇湘楼二楼,苏婉清看着他们上来,对着他说:“大笨牛,是不是范世民让你们阻止大司衡拿兵权。” 他点点头,好奇的看着苏婉清,问苏婉清怎么知道,苏婉清得意的说:“哼哼,本姑娘一猜就知道,现在丰城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别说大司衡了,就算是平妃要将这四十万兵权握在手中,圣上都胆战心惊,更别说是外人了,不过你们也是大胆,这种事情都敢答应,大司衡不敢杀范世民,难道还不敢杀你们这两个跑腿的吗?不行,我要去找祖父一趟。” 第两百六十四章挡关 第两百六十四章挡关 他听到这话,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真的用不着襄国公出面……”苏婉清没有得到他说完,就对着他说:“大笨牛,你以为我是担心你死吗?我只是担心霖玲年纪轻轻就守寡,她肚子的孩子没有父亲。”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对着苏婉清说这一次要死的是范世民而不是他们。 苏婉清摇摇头说:“应该不可能吧,大司衡在怎么大胆也不敢杀皇帝的密使。”他说这个可说不定了,大司衡连圣人的话都不听了,一心想要兵权,这范世民就是挡在路上的绊脚石,大司衡肯定不故一切的将这块石头搬开。而且到时候四十万兵权在手,主客位置都变了,大司衡不造反的话,就握着这兵权拥兵自重,圣人又能如何? 苏婉清摇头说:“这真是越来越找死了,而且这兵权他未必能够握紧,大司衡什么威望都没有,就像拥兵自重,岂不可笑。不过大笨牛你说的对,在现在这个时候,圣人绝不敢碰大司衡。”他点点头,然后告诉婉清,这胜负就在今晚,幸运的是这里可以看到周山的住处,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站在这里看对面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周霖铃一笑,再次走到墙壁旁边,拍了几下,然后从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他和苏婉清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木匣子,周霖铃笑着打开匣子,里面原来是一个望远镜,周霖铃将圆筒抽开,闭上一直眼睛看着那边说:“看来这东西还是有用。”苏婉清也好奇的接了过来,拿着这个走到窗子边看了一下,笑着说:“这西镜我想要很久了,可惜就是朝廷有命令,不准贩卖。这潇湘楼真是一个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 “这都是当初孝懿太后留下的,我和郡主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些,三楼还有好玩的,等到郡主回来之后,我再带你上去,给你看看。”周霖铃笑着说,苏婉清点点头说好,然后说饭菜差不多快弄好了,然后就走了下去。等苏婉清下去之后,周霖铃脸上的笑容消失,哀愁的看着他说:“相公,范世民这个老狐狸不会就这么死了,看相公你说的这么有把握,想必这件事相公你们也出力了。” 周霖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次说:“相公你虽然聪明,但是不能料敌机先,你连范世民找你是何事都不清楚,自然不可能暗中明出力,妾身想来想去,只有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了。”他听到周霖铃这么说,汗颜的说:“这件事我还在犹豫和不和霖玲你说,没有想到你都猜出来。” “我们夫妻一体一心,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相公你说是吧。”周霖铃神情的看着他,他点点头,将今早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了之后,只是摇头,然后再次说;“龙生龙,凤生凤,李吉士的儿子怎么会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他见周霖铃这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好,甚至觉得没有安慰的必要,周山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关于范世民这种人,百死都不足惜。 一会儿,苏婉清端上饭菜来,他们就不谈这些,继续吃东西了。到了下午的时候,郡主回来,周霖铃遵守约定,带着苏婉清上去玩了。他也好奇打量自己的二楼,这二楼大部分就会客厅,自己的卧室只是一小间。他看着四周的墙壁,心想这些墙壁里面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呢? 他闲极无聊,找到藏剑的那个地方,将剑匣取了下来,仔细观察起来,他发现除了剑之外,这剑匣盖子里面还刻有字,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知道这两把剑是在吴王宫下面发现的,这剑的主人花费三千两银子买下。他看着“恭送雨妹,兄建人拜上。”心想这个雨妹是谁呢?是侍奉孝懿太后的那个剑客,还是孝懿太后呢? 若是孝懿太后,这称呼又不太对,应该说是吴姑娘才是,怎么会叫的这么亲密,至于兄妹这件事,他想绝无可能,这亲兄妹送的东西也不会写的剑匣盖里面了,而是剑匣外面才是。他再次看着那个望远镜,这个盖子里面也写了,这是这个主人得知雨妹想要这个,亲自前往到灵州城,然后买来相送,最后也是恭送雨妹,兄建人拜上。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其他事物是不是也有,他开始敲着四周墙壁,也是巧合,这样寻找了一个时辰,他再次找到一个暗格,里面也是一个匣子,他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戒指,这个戒指倒是十分普通,就是一个狗尾巴草编成的戒指,他心想这个东西一定对这里的主人有深的印象,否则也不会用暗格保存起来。 这个木匣子上面也写着东西,不过上面写的是一对玉石耳环,是那位名建人的送的,理由是这位雨妹虽然漂亮,但是耳垂比较小,希望这一对耳环能够弥补这个小小的遗憾。他心想这男子倒是有钱,也还是会讨人欢心,得到什么珍奇事物都送了过来。不过这一对耳环没在,只有这么一个狗尾巴戒指。 他看了一下,在戒指下面也刻上字了,他仔细看了,上面写着:“十年恩爱,旬日定情,君已不在,妾何独生。”他看着这个木匣子,将木匣子盖好,准备放回去的时候,苏婉清就推门上而入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对着他说:“大笨牛,你偷偷摸摸的想藏什么。”他说没有,然后将木匣放在桌子上,将自己的发现说给她们听,询问他们说:“这个两人是谁?” 苏婉清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绝望的说:“大笨牛,你给我挺好了,我太祖高皇帝,姓姚名藩字建人,这出自逸诗建国封藩,以卫庶人。我孝懿太后姓吴讳听雨。”他听到这话,一下就明白了,然后询问说:“原来是高皇帝送给孝懿太后的,别的我不知道,不过高皇帝倒是一个痴情种子,怪不得孝懿太后会嫁给他,若是我也会心动。” “你们男的都是大萝卜,高皇帝这个时候已经有妻子了,不过孝懿太后也是可怜,要结婚的才知道要和孝文太后一起结婚。”苏婉清说着,周霖铃听到之后,八卦之心有燃起了,询问说:“襄国公是怎么记载这件事的?怎么没有听说给?”苏婉清无奈的说:“怎么可能听说过,这件事就只有三公九卿知道,因为还是三公九卿亲自前去规劝孝懿太后,以大事为重,儿女私情暂且放置一边,这样劝说接近了两个时辰,孝懿太后才含泪答应婚事的。” 他说难道高皇帝要娶孝文太后的时候没有告诉孝懿太后吗?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这两人一直势同水火,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说书都说过,孝懿太后曾经和高皇帝说过,娶任何人都不能娶孟韶韵。”他听到这话,心想高皇帝娶回来真是难过了,不过转念一想,高皇帝还真的被下毒的动弹不得,这就是前车之鉴了。 看着苏婉清和周霖铃,心想这两人也别出什么矛盾,免得自己到时候难做了。苏婉清被他这目光看的有些不痛快,大声说:“喂喂,大笨牛,你再想什么,你放心吧,我和霖玲可是好朋友,怎么会有矛盾,到时候有矛盾也是对你才是。”他说是是,然后询问她们是否知道这狗尾巴戒指的来历。 苏婉清摇摇头,周霖铃倒是说了:“我记得文皇帝手上也有一枚这样的狗尾巴戒指,不过书里说是文皇帝以示节俭,做臣民表率才带这么一枚草戒指的。”他说这个肯定和孝懿太后有关了,不过孝懿太后没有说什么事情,他们也猜测不到。在他们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突然指着周山府说:“事情来了。” 他也到了窗子旁边,看到一群士兵跑到了周山的府邸面前,将这房屋团团围住。他原本还以为大司衡会晚上偷偷摸摸的来,没有想到大司衡这么大张旗鼓就到了这里。这士兵包围之后,一群士兵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范世民就衣冠不整,鼻青脸肿的被押了出来,他看范世民这个样子,心中倒是有一些不忍。 这些士兵也将范世民带枷锁,然后一人敲锣打鼓的说着范世民范国手已经投敌了,还准备内应外和打开城门,幸好被大司衡及时发现,对于这种人,大司衡决定先游街示众,然后在明正典刑。他听到这话,心想大司衡到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么快就出手了。他对着苏婉清说:“真是不懂,大司衡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真是不怕日后陛下找他麻烦吗?”苏婉清摇着头说:“现在不是担心这个时候,大笨牛,你没有看到士兵也向这边来了吗?”他这才注意到士兵到了这边,他对着苏婉清说:“无妨,大司衡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苏婉清神情严肃的说:“这件事可不小,相公你先别处去。霖玲你也呆在里面。”苏婉清说完,然后吹了一声哨子,很快街上就有穿着铠甲的士兵出现。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这一套上枷锁,封了口,就是板上鱼肉了,任人宰割了。现在与其让你去见大司衡,不如让大司衡见你。” 苏婉清说完,顺手将桌子上的剑拿起,看了一下剑柄名字,笑着说:“还好这剑上面有这两个字,一切都好行动了。”苏婉清走下楼,持剑站在门口,很快街上出现的士兵也将簇拥在苏婉清的身边,这时候大司衡的那边的士兵才过来。大司衡的那边的军官恭敬的对着苏婉清说:“这位姑娘,大司衡请李相公前去一会。” “告诉大司衡,想要见我相公,就亲自来此地,他的白虎堂,我们可不敢进。”苏婉清傲气的站在大门那里,将大门挡住,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第两百六十五章剑拔弩张 第两百六十五章剑拔弩张 那军官听到这话,对着苏婉清说:“姑娘,大司衡是何等人,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否则这犯了军纪,可是无论男女老少的。”那军官说完,身边士兵就拔出了佩剑,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似乎要夺门而入。襄国公府上的家兵也拿出了兵器,和这边对峙起来。在楼上看到这种情况的他准备下去的时候,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不用担心了,婉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现在下去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误了事。” 他听到这话,只好将奉王的弓背上,然后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大门那边,若是那边准备乱来,他这边也会毫不客气射箭了。苏婉清看着大司衡的士兵,大声呵斥说:“放肆,这里乃是高皇帝赠与孝懿太后的,若非允许,尺兵不得进入。这是高皇帝御赐宝剑,有御名在上,别说你们了,就算大司衡,此剑也斩的。” 那军官看着那剑,想了想说到:“还请姑娘将御剑借我一观,以验真假。”苏婉清冷笑的说:“这可是你说的,规矩你懂的。”军官点点头,苏婉清将剑递给那军官,那军官看着剑柄上那个名字,浑身颤抖。苏婉清看到这个情况,冷笑说:“看好了,来人,行刑。” 那军官跪在地上将剑双手递给苏婉清,然后这家兵将军官按到在地,用枪的棍子当做板子打起来了,苏婉清对着家兵说:“这八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这是大虞律明文规定的,告诉大司衡谈话就来着潇湘楼。”那是士兵一时间群龙无首,最后一个士兵离开这里,苏婉清看着这些人离开,对着一个家兵交代了几句,这个家兵就从后门离开了。 苏婉清还是站在那里,对着那群士兵说:“放肆,于是我太祖高皇帝佩剑在此,你们岂能如此无礼,全部都给我跪下。”这是士兵见高皇帝的名字压下来,只好单膝跪下,苏婉清看着他们说:“解剑卸甲,你们是想造反吗?”士兵无奈的将手中上的兵器放下,铠甲脱了,恭敬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很快那个士兵就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回来了,而是将包围周府的士兵调集过来,将这里包围住,一个副将模样的人站出来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大司衡要来此地,需要戒严,还请苏姑娘见谅。”苏婉清冷哼说:“随便他了,这丰城他最大,反正这些士兵都不能进入潇湘楼半步,否则满门斩立决。”苏婉清说着,手中的长剑架在副将的脖子上说:“你说,这剑能不能杀你。” 副将脸色一变,声音颤抖的说:“自然杀的,自然杀的,苏姑娘有话好好说,小的身份地位,有污此剑,有辱此剑。”苏婉清哈哈一笑,将剑收回剑鞘说:“你知道就好,若是有人敢无视太祖高皇帝,你应当怎么办?”副将连忙说:“小的一定约束收下,不进此地半步。诸位将士听令,后退三尺,不可有违高皇帝旨意。” 这些士兵都后退了三尺,副将才说:“苏姑娘,这下你算是满意了吧。”苏婉清笑着说:“不错,不错,你倒是懂事。”副将恭敬的告诉她,大司衡等一会儿就到了,还请苏姑娘暂且等一下。苏婉清不在乎的说:“随便了,反正又不是我相公要见大司衡,而是大司衡要见我相公。” 过了大概一刻钟,大司衡骑着马和周山一起来到这里,外面包围的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来,苏婉清也对家兵点点头,让家兵散开。大司衡到了门口下马之后,对着苏婉清说:“苏侄女,本兵就是想要你相公前去商议军事,你有必要弄的这么剑拔弩张吗?”苏婉清行礼说:“如今兵荒马乱,奴家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奴家可不想还没有出嫁就收活寡,还请大司衡体谅。” 大司衡笑着说:“苏侄女你真是担心则乱,不过都是小事,让你的家兵将武器收起来吧,本兵年纪大了,有些害怕这个。”苏婉清恭敬的说:“那么还请大司衡让你手下将兵器收起来,否则这群狼在侧,不得不防。”大司衡笑了,没有再说什么,和周山一起下马,走了进去,在进门的时候,苏婉清用这边剑挡住了大司衡。 大司衡好奇的询问说:“苏侄女,你这又是什么意识?”苏婉清看着外面那些还在跪的士兵,对着大司衡说:“大司衡大人,你不会忘了吧,除非军情要是,任何人不得穿甲带兵见高皇帝。如今此楼乃是高皇帝和孝懿太后结识之地,还请大司衡卸甲解剑。大司衡难道担心我一个女子还敢害你吗?” 听到苏婉清这话,大司衡哈哈的笑着说,将自己铠甲和兜帽脱去,将佩剑解下,自嘲的说:“这样苏侄女你满意了吧。”苏婉清笑着说:“有劳大司衡了,大司衡请进吧。”大司衡笑着走了进去,在进门的时候给一旁的亲信使了一个颜色。等到大司衡进去之后,苏婉清下令关门,然后和大司衡说:“区区一道木门,想必大司衡也不会害怕吧。” 大司衡说没有事情,准备在一楼客厅谈话,苏婉清让大司衡上二楼,大司衡点点头,也到了二楼,他看着大司衡到来,也收起弓,回到楼上让周霖铃回到卧室去,现在有他和苏婉清在就没事。周霖铃点点头,也将卧室的门关好。他坐在桌子那里,静静的等着三人的到来。 等三人上来之后,他迎了上去,然后对着大司衡行礼。大司衡豪爽的说:“李大牛呀李大牛,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这又是卸甲又是解剑的,本兵已经老了,可是经不起这么多次折腾。”他连说不敢,等大司衡坐下之后,询问大司衡说:“不知道大司衡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呢?”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告诉你们范世民的事情,希望你们到白虎堂写个状子,说自己和这个人没有丝毫关系而已。不过你不愿意来也行,在这里写也可以,本兵这是为你们着想,你们和范世民走的那么近,我担心有人会因此治的你罪。”大司衡和颜悦色的说着,如同一个和善的老人在谆谆教导自己的晚辈。 他没有说话,苏婉清先开口说:“明人何必说暗话呢?若是这么简单,何须派士兵请呢?大司衡你是不是告诉你手下,我相公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去一趟呢?”大司衡摇着头,无奈的说:“苏侄女呀,你怎么会那么多心呢?”苏婉清直接说:“是你属下说的,你那属下可没有你这头脑,仗着自己是大司衡的亲信,做事就不过脑子了。” 大司衡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贤契,侄女相不相信,本兵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人看来是平时骄傲惯了,得罪了两位,本兵也有责任,等本兵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他。”苏婉清笑着说:“这个倒是不用了,莫非大司衡还能处罚死人不是,这八十版子下去,这还有人能活下去吗?” 大司衡脸色一变,眼角露出了怒气,苏婉清见到这样,更加得意的笑着说:“大司衡,怎么了,生气了,是不是想杀我们呀。”大司衡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你别仗着你是襄国公的长孙女就敢如此放肆。现在本兵要杀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不少。” 苏婉清听到这话,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夹在大司衡的脖子上:“怕是大司衡你忘记了,现在你为鱼肉,我是刀俎。在你杀了我们之前,我就可以先让你去见高皇帝。”大司衡听到这话,冷冰冰的说:“苏婉清,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杀朝廷命官,你认为襄国公能护的住你吗?” “彼此彼此,大司衡你不是也杀了范世民吗?而且我杀了你,圣人心中还会很舒心,你说是不是呢?大司衡,范世民是老糊涂了,我可不傻,到时候我说是范世民的密诏,到时候冬部审理的时候,你说他们会怎么办,陛下会怎么判。大司衡,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朝廷现在需要你,所以不敢杀你,但是本姑娘就不同了,杀了你,本姑娘就带着一家从这里离开,这丰城失陷也好,守住也好,你说本姑娘会在乎吗?”苏婉清神情冰冷的看着大司衡,这眼神告诉大司衡,苏婉清真的会杀人的。 大司衡有一些恐慌的看着她,对着苏婉清说:“苏侄女,我们之间没必要弄到这个地步,你说是不是呢?不妨大家各让一步,你杀了我没有多少用,我这已经半截入土了,而你还正处妙龄,苏姑娘你要想好。”苏婉清笑着说:“大司衡你怎么不说我就贱籍出生,而你贵为三司,我的命可是不足惜,你的命就不同了,这可是万金之躯呀。” 听到这话,大司衡看着周山和他,对着两人说:“两位贤契,你们难道就忍心看着苏姑娘做出这等傻事吗?”周山苦笑的说:“我和苏姑娘无亲无故,我劝没有用,而且现在大司衡你未必会死,只要你呼叫一声,立马外面的人就进来救你了。”大司衡听到这话,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怨恨的看着周山。 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相公,时候差不多了,你打开窗子一下。”他听到这话,疑惑的看着苏婉清,心想这不是有机会给大司衡呼救吗?但是见苏婉清眼神坚定,他也只能打开窗户,这边在打开窗户,苏婉清这边笑着对大司衡说;“大司衡,你尽管呼救,小女子倒是要看看是你救兵来的快,还是我杀你快。” “苏姑娘发现吧,本兵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没有风骨之事,本兵死不足惜,唯一担心的就是苏姑娘你走上一条错路呀。” 第两百六十六章算无遗策 第两百六十六章算无遗策 大司衡说到这里,然后对着苏婉清说:“本兵一向敬佩襄国公,见面都是执弟子之礼。对于你这个长孙女,自然也爱屋及乌,苏姑娘,生死可不是小事,还请三思,不可一时意气用事,枉送了性命。”苏婉清笑着说:“大司衡,怕死就是怕死,何必这么说这些呢?不过你放心,本姑娘不准备杀你了。准备让大司衡你写一个东西,不过这东西你肯定现在不会写,等下你就知道了。” “写东西倒是小事情,苏侄女你尽管说吧。”大司衡送了一口气,连忙说着。苏婉清笑着说:“我也知道写东西是小事情,不过要写了之后承认的话,那就有一些麻烦了,本姑娘可不想放虎归山。”苏婉清说完,耳朵一动,脸上有了惊喜之色,大司衡脸色也露出疑惑,苏婉清笑着说:“大司衡,你放心吧,是你手下。” 大司衡听到这话,也望向外面,只见外面街道出现十几匹马,其中为首就是曾荣贵,曾荣贵拉弓射箭,将外面几位军官的顶上璎珞给射去,然后说:“敢动李大牛者死,不想死的给小爷让开。”外面的士兵见来势汹汹,一时间没有了主张,这时候曾荣贵再次说:“奉玉衡行军都元帅之令,前来保护此楼,凡是阻挡者,一律以谋逆论处。” 曾荣贵说着,拿出一块令牌来,看到这令牌,四周的士兵可当不起谋逆的罪名,只好让开。大司衡看到这个情况,神情一沉,很快街角再次出现了士兵,这些士兵跑步到此地,为首的一人大声的说:“奉襄国公令,前来保护郡主娘娘,闲杂人等一律退去,否则军法论处。”这人没有拿出拿出令牌,而是直接打了一个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苏字。 没有过一会儿,一个林字的旗子也出现了,上百位士兵来到此处,为首的大喝说:“你们想造反是不是,竟敢围住郡主。”这些士兵只好再次退步,有一个军官上前说:“我们是奉大司衡之命,再次戒严。”镇国公府领头的那个就没有那么客气,直接拿枪杆打在军官的腿上,军官吃痛跪下之后,镇国公府零头神情冰冷的说:“现在由我们接手了,给我滚,否则本将一枪杀了你。” 军官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反而激起了倔性,对着四周的士兵说:“诸位兄弟,他们欺人太甚了,现在我们有大司衡的命令在身,怕他们作甚。”军官说完,拔起武器,不过这军官还没有动手,后脑就中箭了,曾荣贵对着这边的士兵说:“你们真的想要造反吗?忠于虞朝的全都给我卸甲解剑。否则一律以谋逆斩。” 最后一声曾荣贵以最大的声音喊出来的,这些士兵有些放下兵器,蹲在地上,而有些不愿意束手待毙的开始拿起兵器拼起来了。苏婉清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对着大司衡说:“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大司衡你从京城只是带了五百亲兵出来吧,不知道经过此战之后,你还剩下多少呢?” “苏婉清,苏婉清,好,很好,不愧身上留着苏家的血。今日算老夫认栽,不过你们也别太高兴,迟早有一天,老夫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大司衡这么说着,苏婉清对着大司衡笑着说:“司马鸿基,你真的以为你还有未来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表姑告诉我的,她已经到了丰城,你想不到吧。哈哈哈,我是不会杀你,不过表姑杀不杀你,本姑娘就不知道了。” 大司衡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老夫昨天还得到她从东安王那边寄出来的信,怎么可能已经到了丰城了。”苏婉清笑着说:“兵不厌诈,大司衡你学兵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你认为圣人会以为范世民能够制住你吗?在你给了第一道奏折之后,圣人就已经告诉表姑,让表姑速度来此地。还好表姑没有晚了一步。” 大司衡听到这个消息,面如死灰,喃喃的说:“陛下呀陛下,臣从来没有异心,你为什么就不能从了臣的心愿呢?”苏婉清小声的说:“自古帝王皆薄情寡义,大司衡你历经两朝,难道还不清楚吗?”大司衡苦笑的说着:“是呀,我真的傻,当初李昌吉劝我明哲保身,我不信,今日有此祸,皆是我自找的、自找的。” 他也诧异的看着大司衡,心想这一场变局真的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一天时间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最意外的就是苏婉清什么时候去见的平妃。周山这时候才开口说:“唉,平妃真是算无遗策,我周子仁算是佩服了,我知道大司衡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也知道苏姑娘会有办法,我原本是以襄国公来压你,让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如此,算是我对不起世伯你。” 他听到这话,摸着自己的鼻子,感情这半天就自己一个人没有料到有风险。他心中想着自己还是少参与这种权力斗争比较好,不知不觉就着道了,他心中想平妃真是厉害,要是自己去了白虎堂,在万军之中,平妃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抓住大司衡,大司衡也是轻视了这边,心想兵权在握,又是朝廷命官,自己和苏婉清不敢弄出什么花样,没有想到真是阴沟里面翻船了。 苏婉清听到外面喊杀声平静下来了,笑着说:“大司衡,走吧,我们见平妃娘娘吧,她就在三楼等你呢。”大司衡叹了一口气,让周山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大司衡无奈的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立木为吏,画地为牢,士人尤耻之,如今老夫败的一败涂地,也顾不上什么耻不耻了。”周山点点头,在大司衡身上象征的困了一下,不影响大司衡手脚活动。 “相公,你不是也想见表姑吗?和我一起上去吧。”苏婉清笑着说,他准备说不好,但是想到机会难得,只好点点头。他押着大司衡到了一楼,苏婉清打开门,然后从楼梯到了三楼,在三楼门口,苏婉清笑着说:“表姑,大司衡已经带来了。”三楼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说:“进来吧。” 他也是第一次到三楼,不过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层层帷幕,他们所在的地方,就五六个人能坐下。在房屋的正北方坐着一个人,大司衡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臣司马鸿基见过平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平妃声音平静的说:“大司衡无须多礼,今日多有失礼,还请大司衡见谅。” “娘娘严重了,臣自知死罪难免,但是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娘娘也是懂兵之人,知道这军中若是不定于一人,而是四五人做主,容易错失良机,臣绝无不臣之心,只是为了这虞朝江山,姚家天下,还请娘娘明鉴。”大司衡声泪具下的说着,他在一旁就有了怜悯之心。听到这一番话,平妃声音还是平静的说:“大司衡的苦心,本宫和陛下都知道,只是大司衡年事已高,陛下担心大司衡有什么闪失,有愧这二十多年的君臣之义,陛下已经下诏了,若是大司衡有意的话,就去南庭辅佐太子殿下,若是无意的话,陛下也允许大司衡乞骸。” 大司衡听到这话,哭着说:“臣学兵法接近四十载,未有用武之地,如今机会难得,还请娘娘奏禀圣人,让臣当一个参军长史也可,还请娘娘垂怜呀。”平妃咳嗽着,轻声说:“陛下的旨意已经明了,不过陛下也不是薄情之人,大司衡先将兵权奉还吧,如今我到来的消息,不过十几人知晓,你还是这里的主事,希望大司衡不要有什么多的想法,陛下对大司衡你还是很看重的。” “多谢圣人和娘娘好意,小臣知道了。”大司衡说着,将自己得到虎符放了出来,然后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平妃点点头说:“长风,带大司衡下去吧。”一个婢女揭开帘幕,将大司衡身上捆着绳子取下来,然后带着大司衡离开这里。等到大司衡离开之后,苏婉清不满的说:“表姑,你就这样放他离开,他倒是对付我和大笨牛怎么办?”上 “婉清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大司衡怎么也是三司之一,陛下若是无罪而诛,岂不是坏了陛下的名声,现在大司衡已经有名无实了,他的亲兵不是已经被你杀的差不多了吗?剩下的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你放心吧,表姑我会找机会帮他们看牢的。不过这一次倒是要谢谢婉清你,若不是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抓住司马鸿基这个老狐狸。” 苏婉清笑着说:“难道就是口头上谢谢吗?表姑你作为天下之母,这样也太寒酸了吧。”平妃笑着说:“你这丫头想要什么,是想要摆脱贱籍,还是要金银珠宝呢?还是要什么奇珍异物。”苏婉清听到这个,摇摇头说:“表姑你就不用逗我了,我又是那种女子,说到这个事情就扭扭捏捏,我想要表姑你主婚,这一点你不会拒绝吧。” “婉清,这件事姑姑还真的拒绝,这是为你们好,不过姑姑可以代替你母亲为你梳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四五岁,如今就已经要嫁人了。其实姑姑见到你的时候,就像将你许配给茗儿的,你很聪明,茗儿要是有你辅助,就算当一位藩王姑姑也很放心了。姑姑当时想的是等你们大一点再说,没有想到这再说已经不能再说了。” 听到这话,苏婉清摇头说:“表姑,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呀,我也知道八殿下的事情,八殿下觉不适合我,他太傻了,我喜欢笨的人,不喜欢傻的人。我这相公虽然笨笨的,但是却很合我胃口,我们在一起出主意,不会担心对方反对。” 第两百六十七章安稳 第两百六十七章安稳 他看着苏婉清,摸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是应该感到生气还是愤怒。平妃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既然喜欢,姑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姑姑在这里祝你百年好合。”平妃说着再次咳嗽几声,苏婉清担心的说:“表姑,身体还好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装病,你凤体无恙吧?” 平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婉清你就不用多担心了,御医已经开过方子了,不碍事的。”他听到这话,反而有一些担心了,若真是小事,平妃不用沉默这么久,他低声说:“娘娘你是国之支柱,这大虞朝现在不能没有你,还请娘娘多多保重凤体。” “无碍,本宫知道的,多谢挂念了。”平妃和蔼的说着,然后再次说:“本宫原本是想救范世民的,但是婉清说你受他挟制,而无法脱身,本宫也只能放弃救他了,李大牛,你的事迹我在来的路上也有听闻过,太子既然要你辅助的话,那么本宫也不好举荐什么。本宫希望日后若是在朝中为官,多多照拂我那两个孩儿。” 他说不敢,自己还是就算当官了,也不过圣人的仆人而已,两位皇子都已经受封亲王了,这是亲王照拂百官的,怎么会有百官照拂亲王的。平妃听到这话,叹气说:“这帝王无情,所谓的兄弟还没有仆人可靠,日后你若是有心的话,就照拂一二吧,若是明哲保身,本宫也不怪你。” 在一旁的苏婉清也听出这话有些不详,担心的说:“表姑,你正值壮年,日后三皇子和八皇子自然有你照顾。”平妃再次笑着说:“婉清,这人总有死的时候,我也最多能照顾他们二十多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姑姑能活到耳顺就已经很不错了。婉清,你那两个表兄,到时候希望你能多照顾了。” 苏婉清听到这话,然后对着平妃说自己若是能够帮到的就帮,不过那时候自己都嫁人了,这种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平妃听到这话,再次发出悦耳的笑声说:“真是没有想到婉清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姑姑我还以为你嫁人之后,就会当家做主,将你丈夫管制死死的,姑姑现在看你这个样子,你丈夫都解很惧怕你。你的事情姑姑本来不应该多管,但是姑姑还是要替你母亲告诉你一些事情,李大牛你先下去吧,这个你不太适合听。” 苏婉清听到这话,脸再次害羞的红了起来,他心中也明白过来,恭敬的行礼离开这里,回到了二楼。周山坐在那里喝茶,显得十分悠闲,他对周山说:“大舅子,你可是帮我坑惨了。”周山笑着说:“没有的事情,妹夫,这就是一种小的考验,我就知道苏婉清有办法的,你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这时候周霖铃无奈看着自己哥哥说:“还好相公没有事情,否则哥哥,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相公才是,要不是婉清反应很快,不让大司衡的人进来,否则今天就难办了。”周山笑着说:“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你看我这个最危险的人还没有担心不是吗?”周山说着,然后看着窗外那群搬尸体的人。笑着说:“没有想到大司衡会失败的这么惨,我原本以为大司衡会我们有协议,互相井水不犯河水。真是没有想到想到。” 周山感叹了一番,然后转身说:“不知道平妃怎么处置的大司衡,想必还是让大司衡交出兵权,然后就没有为难大司衡了。”他说是的,周山笑着说:“这个我就知道,大司衡那个老狐狸也知道,刚才让我帮忙绑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死了,这都是演戏,不过这老狐狸没有兵权也不能小看,我那里倒是安全,我担心的就是这老狐狸会对你和苏婉清不理。” 他说不至于吧,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应该安分守己,不应该在寻衅滋事,就算杀了自己,这个老狐狸也活不了。以大司衡的聪明,不会做这种傻事。周山摇头告诉他说:“这人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大司衡一无所有了,生不如死,杀了你们,能够泄心头之恨,他一个糟老头子,已经半截入土了,杀你们是他赚了。” 听到周山这么,周霖铃不悦的说:“好了哥哥,不要挑拨离间了,你又想借相公的手来杀了大司衡,这点心眼你还是对外人使用吧,在我面前行不通的,相公你别听哥哥瞎说,这大司衡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表现,希望圣人能回心转意,现在圣人没有明确下诏,就代表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大司衡又没有背叛圣人,在收兵权的时候,也曾经禀奏过,大司衡要是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自暴自弃的话,那么也不会当上三司,受陛下的信任了。” 周山见周霖铃这么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好妹妹,你就不能安心养胎吗?这些事情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霖铃平静的说:“哪有那么多的万一,若是大司衡现在被囚禁的话,我好会信你的话,可是现在大司衡好好的,他肯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权势,要报复也是等他有了权势的时候。不过哥哥你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这位大司衡在京城自然有自己忙的,绝不会找相公的麻烦。” 他听到这话,感觉到头疼,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快不够用了,自己好像真的都快成为别人手上的刀子,替别人办事。周霖铃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说:“相公,不要听哥哥的,这人心术不正,连家里人都想利用,真是可耻。”他安慰周霖铃,这事情还有这么严重,周山还是他的大舅子,周霖铃的哥哥,有这一层关系在,周山不会害自己的。 口中这么说,心里却暗中警惕,看来周山这个大舅子,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提防一下。范世民是一只老狐狸的话,周山就是一只小狐狸。周霖铃勉强点头说:“希望如此吧,好了哥哥,这茶你也喝完了,你也应该离开了。”周山苦笑的说:“我说妹妹,这里好歹是我的房子,是我借给你们住的。” “借的没有还之前就是我们的,我们就是主人,哥哥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周霖铃气鼓鼓的说着,周山无奈额说:“引狼入室了,引狼入室了,算了,算我怕你这个丫头,我离开就是,你和你相公也好久没有好好聚过了,我就不阻碍了。”周山下楼之后,他握着周霖铃的手说:“其实你也不用这样,他毕竟是你哥哥。”周霖铃无所谓的说:“相公你放心吧,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生气。” 周霖铃询问苏婉清怎么没有下来,他解释了一下,平妃这个过来人正在教苏婉清做妻子的道理,周霖铃笑着说:“看来平妃是真的喜欢婉清这个表侄女了。”他点点头,心中倒是好奇,平妃的确是一个和蔼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牙尖嘴利,心狠手辣的苏婉清呢?周霖铃轻轻的拉扯他一下说:“相公,今天婉清可是帮你大忙了,你就别叫她苏姑娘了,就叫婉清就是了,这苏姑娘真的有一些生分了。” 关于这个,他一时间真的不好答应,的确今天真的多亏了苏婉清帮忙,否则自己前去白虎堂之后,那生死就难料了,就如大司衡说的那样,要杀他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过这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让他直接这么亲密的喊着,他还是有一些无法接受。周霖铃上见他沉默不说话,笑着说:“相公,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在感情的问题上一点魄力都没有,你反正都要娶婉清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他说让自己想想吧,周霖铃笑着说:“刚才曾荣贵也上来帮你解释了,说你对我始终一心一意,绝无二心,让我不要生气。你有这么一个好朋友,真是不错。”他也是一笑,又想起了那天在河边啃着萝卜的那个少年,那时候他们有怎么会料到今天呢?他询问曾荣贵走了吗?周霖铃说走了,毕竟这件事处理完毕之后,他要回去向玉衡将军禀告,不能多留。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婉清走了下来,对着他说:“大笨牛走吧,我们邀请五个人来吃饭。”他准备说什么事情要请人吃饭,但是看到苏婉清看着楼上,于是就放心了。”两人离开这里,先去了襄国公府上,苏婉清对着襄国公说;“今天多谢祖父帮忙了,还请祖父今晚上来潇湘楼一趟。”襄国公笑着说:“是来吃你们的定亲酒吗?我这老头子一定来。”苏婉清笑着说:“不要带太多人,潇湘楼不大,要是苏家人全来了,我们那里可是坐不下。” 襄国公爽朗一笑,说是知道了。他们于是告辞离开这里,到了镇国公府上,经过禀告之后,他们到了偏厅,过了一会儿镇国公才进来,镇国公严肃的说:“两位找不谷所谓何事?”苏婉清先说感谢了,然后递上红贴说:“希望镇国公能抽空今晚到潇湘楼一聚,襄国公已经同意了。” 镇国公点点头说:“既然襄国公已经同意了,不谷也没有什么还推辞了,到时候一定来。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事情吗?”苏婉清再次感谢了一下,然后也告辞离开了,接下来就是去玉衡将军的府上,玉衡将军正在那里看书,见到他们到来笑着说:“你们没事吧。”他说没事,玉衡将军笑着说:“中午时候曾荣贵说的十万火急,你们似乎有性命之威,可把本帅可吓坏了,你们一个是李丰城的女婿,一个是襄国公的长孙女,说起来都是本帅的侄儿侄女,本帅真的不希望你们在丰城出事。” 第两百六十八章定亲酒 第两百六十八章定亲酒 玉衡将军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说:“本帅和李丰城没有多少交集,不过本帅对李丰城本人十分佩服,李丰城是朝廷少数有作为的,说一句不妥当的话,朝中百官皆是碌碌小人,唯有李丰城几人能有用。至于苏家,那就不用多说了,世代忠烈。这当兵的那个提起丰城苏家不竖起大拇指,前任襄国公战死在荡山,就算南国人也十分敬佩。更别说我们虞朝人。” 他说是,不过这一次真的要感谢玉衡将军派遣人来相助,否则话,自己真的凶多吉少了。玉衡将军笑着说没事,这才询问他们来的目的。苏婉清也将来意说了,玉衡将军笑着说:“这感谢的酒本帅就不喝了,小事一桩而已。”苏婉清红着脸再次说:“除了是敬谢你,还有这是我们定亲酒。” “苏侄女,你不早说,这酒本帅肯定要喝的,你放心好了,就算扎木赫下午到了,本帅也要先把这酒喝再去收拾扎木赫那小子。”玉衡将军爽朗的笑着,他们恭敬的说是,然后说还有去请其他人,就不多打扰了,玉衡将军点点头,也不多留他们。两人离开之后,他小声的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真的是定亲酒吗?” 苏婉清戳了一下他说:“大笨牛,难道你就像本姑娘就这么嫁给你吗?趁现在这些大人物在,先把亲定下,免得人说三道四。”他心想自己又被套路了,苏婉清倒是挺会利用机会的。从这里离开之后,到了天权将军那里,天权将军正在练习弓箭,见到他们,放下弓箭走过来说:“两位,找本帅有什么事情呢?” 苏婉清说了这是自己的定亲酒,希望天权将军能前去,天权将军听到这件事,为难的说:“本帅今天还有公务在身,实在很难奉陪。”苏婉清然后再次说:“这一次除了元帅你,还有襄国公,镇国公,玉衡将军和夏总督,当然大司衡也会前来,今天的事情元帅你心知肚明,若是元帅你想明哲保身的话,还是前去比较好,当然你也可以询问大司衡,看看大司衡还能给你什么意见,现在他亲兵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至于军队的话,难道元帅你的军队会真的听命大司衡吗?” 听到这话,天权将军叹气的说:“现在国难当头,应该一致对外才是,这么斗下去,如何是好?罢了罢了,本帅知道了,本帅今天晚上会去的。”见天权将军答应,苏婉清一笑,然后说着告辞,天权将军点点头,让仆人送着他们离开,走到外面的时候,他对苏婉清说:“接下来就是夏总督了吧,不知道这位总督是否会愿意呢?” 苏婉清没有回答,牵着他的手到了总督府上,他们禀告之后没有多久,夏明善就走了出来,迎着他们进入到正厅,他也第一次看到夏总督,夏总督倒是孔武有力,身体结实的和他差不多。夏总督迎了上来,笑着说:“贤契,寒衣的事情真是多亏你,若不是你,我们这些将士岂不是要受这霜刀风剑之苦。” 他说没有事情,夏总督寒暄了几句才询问他们的来意,苏婉清说了定亲酒的事情,夏总督笑着说:“这是一件好事,两位放心,本督一定到,本督本想留你们多待一会儿,但是想到你们肯定还有很多人要邀请,也就不多多说什么。”他们说了谢谢之后,离开这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想到再次遇到了阿扎西,他对阿扎西说:“兄台不是离开了吗?”阿扎西笑着说:“这丰城都封住了,怎么能离开呢?苏姑娘,今天的事情,我阿扎西真是敬佩,一把三尺剑,就让朝廷鹰犬胆战心惊,吓得屁滚尿流,若不是苏姑娘名花有主的话,我也有了关雎之求,月出之心。” 苏婉清笑着说:“阿扎西,可惜了,本姑娘要嫁的夫婿可是文武全才,你文采倒是不错,可是身板还是太单薄了,那次角力结果你还记得吧。”阿扎西苦笑一声说:“的确,李兄真是文武全才,百年难得一见,不过为人过于阴沉了一点,不像男子汉大丈夫。李兄,这道家阴柔之术,帝王得之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若君子习之,就有一些阴沉之气,让人感觉到害怕。” 苏婉清拍着他的肩膀说:“相公,你听到了吧,你结婚之后,就要把你那一套道家规矩丢了,做人光明正大,不要真的想着藏己藏身。”阿扎西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再次说:“见到两位无事,我就放心了,日后有缘我们再见吧。”他点点头,目送着阿扎西离开。 回到潇湘楼,苏婉清对着韦无私说:“韦先生,今晚有点私事要办,还请韦先生暂且前往到楠园居住一晚。”韦无私点点头,转身告辞离开这里,然后苏婉清安排做菜的人,安排好之后才到了二楼和他说:“阿扎西果然起了疑心,怀疑你那天发现了他的身份。”他说那么刚才有什么露出马脚没有。 “不知道,不过扎木赫暂时不想动我们,只是在观察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小心一些了。”苏婉清说了之后,然后拿起那个望远镜,四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说:“没有谁监视,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了。”他说是,让苏婉清暂且休息一下,今天也累了,暂且小憩一下,养神比较好。”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也没有让他下楼,自己到卧房去休息了。他就坐在那里看书,不过也看不进去,心中想的还是苏婉清的事情,苏婉清今天的表现让他难忘,他心想自己这一辈子都还不了苏婉清的深情了。现在自己只能全心全力的爱周霖铃,对于苏婉清,一半是因为是周霖铃的意愿,一半是自己喜欢。 这样瞎想着,他反而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最先到来的是夏总督,夏总督和夏明善一起来,还带了礼物来,一对精美的手镯,一把宝剑,一对玉雕琢的大雁。他夏总督总是客气了,夏总督笑着说:“一点小小的心意,这次你们说的太匆忙了,本督还没有什么准备,区区薄利,还请你们不要生气才是。” 他说这个已经很厚了,然后让人收下礼物,这些时日他已经知道,拒绝别人礼物,就是和人结仇,送礼是一种示好的表现,真的不想要要,可以日后再送还回去就是了。他让夏总督先坐着,等到人到来在开席。夏总督笑着说没事,然后和他谈起租船的事情,他也解释了一番,夏总督竖起大拇指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和夏总督谈了一会,襄国公就到来了,襄国公这次带自己的长孙苏君陈,他还没有迎上去,苏君陈就走了过来,问东问西的。襄国公也不说话,只是和夏总督聊起来。他和苏君陈聊起来,才知道苏婉清的口才真是遗传的,苏君陈的嘴巴更毒,自己只是说苏婉清在休息,然后苏君陈就说到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行周公之礼。就算不在乎,也不能这么不在乎的说出来。 他反正怎么解释,苏君陈都是会扯开来批判一番,幸运的是,苏婉清这时候也下楼了,拉着苏君陈的耳朵说:“大笨牛,对君陈这个小子,不用说话,直接这样他就老实了,君陈你说是不是。”苏君陈连忙说:“是,是,姐姐你说什么都是对,小弟绝对不敢说不是。”苏婉清松开手,然后前去像襄国公问好。 “姐夫,你节哀吧,这日子还长呢?”苏君陈可怜的看着他,他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很快玉衡将军带着曾荣贵也到了此地,曾荣贵见到他,对着他一笑,没有说什么,玉衡将军笑着说:“小贵子,你兄弟在这里,你就不用这么拘泥,现在又不是在军中。”曾荣贵说了一声遵命,然后就和他谈起话来。 在一旁的苏君陈看着曾荣贵说:“今天就是你射箭的吧,我听富叔说了,你的箭法真是了不得,不知道现在有时间没有,我想看看。”曾荣贵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着说:“荣贵,这是我小舅子。”曾荣贵也笑着说;“没事,我们去后院玩吧。”苏君陈高兴的拍拍手,然后和曾荣贵到后面。 过了一会儿,天权将军也带着礼物来到这里,是一对上好的钿玉。他收下之后,玉衡将军才拍着自己的头说:“我真是老糊涂了,老诸你都记得送礼,我却忘记了,这礼我明天补上,贤契,你不会生气吧。”他说玉衡将军能来就很好了,送不送礼都无所谓。玉衡将军说不行,明天一定要补上。 最后来的就是镇国公,镇国公到了之后,苏婉清对着他们五人说:“五位已经到了,那么请到三楼吧。”听到这话,五人神情不一,襄国公还是笑着,玉衡将军皱着眉,夏总督一脸担忧,天权将军脸上全是愁苦之色,而只有镇国公脸色平静。苏婉清让他带着五人到了三楼,自己继续在下面准备晚餐。 到了三楼,他见门已经打开了,于是先进去了,看到地上还是放着那五块兵符,心中一动,自己站在一旁,五人也疑惑站在各自兵符那边,这时候帘幕后面传来声音说:“襄国公,镇国公,玉衡行军都元帅,天权行军都元帅,夏总督,久见了。”听到这个声音,五人齐身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山呼:“臣等见过平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今日冒昧召见五位,还请五位见谅,本宫到丰城的消息,只有几人知道。”平妃语气平静的说着,襄国公因为年龄最大,对着帘幕里面恭敬的说:“这兵者诡道,娘娘你不愿意人知道,也是常理,臣等怎么会心中有怨呢?不知道娘娘今夜召见臣等所谓何事?” 第两百六十九章军议 第两百六十九章军议 平妃语气平静的告诉他们大司衡已经被免职了,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大司衡迷惑敌人,才没有处置大司衡,从今天开始,丰城的部队一律听从平妃的指挥,不在听从大司衡,至于这些兵符,也将奉还给这五人,让他们五人继续统帅丰城的士兵,平妃也不会收回这些兵权。听到这话,大家都说是,天权将军小心的询问说:“请问娘娘,不知道朝廷怎么处置大司衡,大司衡虽然此事多有不对,但也是为朝廷着想,还请娘娘从轻发落。” “天权行军都元帅不愧是一位忠厚长者,此事陛下也知道大司衡是为朝廷着想,只是大司衡手段过激了一点了,有失中和之道,陛下准备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就让大司衡前往南都辅助太子殿下,一如当年大司衡辅助陛下一样。若是大司衡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乞骸。”平妃有些惋惜的说着,天权将军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说:“希望大司衡能记住今日圣人圣明之举,鞠躬尽瘁,已报圣人不杀之恩。” 平妃不愿意在多聊,开始讨论军事来,现在就算平妃来了,这丰城还是要以守备为主,调集南直隶厢军还有一个月才能顺利过河,至于防守的重点,平妃也认为是在张月鹿,让襄国公辅助窦宪,不能让这个地方失守。襄国公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平妃娘娘的信任。 至于镇国公,就当做主力留守城中,若是何处情况危急,就前去救何处。厢军防守东边,因为神目山的关系,东边不能调动大规模军队,这边受到的压力比较小,最为精锐的天权军自然防守主攻方向的南城墙一带,而玉衡军防守西城墙。平妃吩咐完毕之后,想了想再次说:“扎木赫虽然人多,但是不足为惧,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本宫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土人军队,若是真面为敌,没有二十万军队的话,本宫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玉衡将军听到这话,安慰的说:“娘娘不用担心,扎木赫不过跳梁小丑,翻不起风浪,这些土人,末将认为可以用分合之策,投降者不死,从贼者无罪。一者显示圣人和娘娘宽大为怀,天心最慈,二者可以分离敌人,让敌人不战而溃,不知道娘娘认为如何?” 平妃娘娘赞同的说:“本宫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诸位有何意见?”镇国公最先发声,恭敬的说:“娘娘,此事不谷也赞同,只是这次敌人同仇敌忾,上下一心,不谷蒙先帝看重,坐镇东南,对土人之事多有了解,土人此次非是以往那般做乱,扎木赫此贼颇有远谋,以救族复国为名,引兵做乱。现在先要分合,已经晚矣。就算今日免灾,日后虞人欺压,地方官员酷烈,土人又会再反。娘娘,不谷还请娘娘遍施雨露,虞人土人共沾圣恩。” 听到镇国公这话,四周保持沉默。平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说:“这土人还有多少人?”镇国公恭敬的回答说:“未作乱之前,土人还有三十五万人,如今臣就不知道了。”平妃叹了一口气说:“此仇已经成了血仇,这次宽恕,不知道土人是否能何解呢?” “娘娘,从未有恨不能化解,若是娘娘真有心赦免,土人必将感恩戴德,娘娘, 现在虞朝忧患不在外敌,而是在国内,在阋墙之中。”镇国公这话一出口,四周人脸色都变了,大家都知道奉王要反,但是都不敢说。襄国公看着镇国公,轻声:“镇国公,此非人臣所知。” 镇国公神情严肃的说:“不谷既然蒙受先帝深恩,林家自从高皇帝分封之后,世代镇守南疆,竭心戮力,夙夜忧叹,唯恐辜负历代祖宗英灵。不谷只知保国,不知保身。”听到这话,他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镇国公也是一个耿介之臣。 平妃有些不悦的说:“本宫此次只为扎木赫而来,其他事情等平定了土人之乱,再由镇国公你亲自禀告给陛下。这些事情本宫无权干涉,调和皇亲乃是雅妃所为,和本宫无关。”镇国公听到这话,也不在坚持,而是对着他说:“是不谷多言了,不谷认为分离之策可行,人皆爱生恶死,若是娘娘以宽大为怀,土人怎会求死而厌生。” 镇国公说完,玉衡将军笑着说:“这件事两位国公都没有意见,末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土人奸诈,臣担心他们会败而求和,日后寻的机会,再次为乱。这一点不得不防,臣认为谁都可活,贼首不能赦免,一定要将扎木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刚柔并济,方是上策,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平妃没有回到,天权将军开口说:“娘娘,末将认为扎木赫也应该赦免,这土人越剿越乱,皆我国举措失当,以力服而不能以德服。今日赦免扎木赫,圣人下诏布恩,土人自然感激,就算贼首冥顽不灵,威信也大减,俗语有云,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丧国之臣,无以为谋。今日能一败扎木赫,他日自然也能,风行草堰,请娘娘明查。” 他听到这话但是好奇的看着天权将军,对着天权将军有些转观了,他原本以为天权将军是一个胆小的人,没有想到天权将军还是一个忠厚的人。他看着帷幕那边,不知道平妃会做出什么决断。没有想到平妃却询问夏总督说:“不知道夏总督意下如何?” 夏总督恭敬的说:“小臣不能阻敌于外,导致逆贼兵困丰城,惊动九天,已经罪该万死。如此娘娘凤辇在斯,小臣不敢妄进虚言,以欺娘娘。今蒙娘娘垂问,小臣斗胆此时言分合尚早,如今逆贼南来,未尝一败,士气正浓,有吞天下,并九州之慨。分合之言,不过徒增敌之信心,藐我天军之威。不若先挫敌人锐气,再议。罪臣妄言,请娘娘恕罪。” “夏总督说的不错,此时谈这些尚早,至于如何挫敌人锐气,一振我军声威,诸位有何建言。”平妃再次询问,这次大家都不说话了,其他四位都看着夏总督,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夏总督提出来的,当然是夏总督自己回答。看着这目光,夏总督脸上出现冷汗,过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如今敌军势大,罪臣认为应该凭臣坚守,挫敌锐气,静待援军,待大军南下,合流成海,一举败敌。当是时,敌疲我锐,摧枯拉朽,还请娘娘裁断。” 平妃等他说完,立马回答说:“这的确不错,如今敌人有五十万之众,虽是乌合之众,也不可小视,凭城而守是正理,不过就此凭守,未免伤我军士气,时日一久,城中未免民心慌乱,还是择机而动,死守非能长久。”五人都说圣明,这时候玉衡将军先说:“末将听闻摇光都元帅在不久之前曾有梦兆,臣认为应效仿武英将军旧事,召集五千死士,冲杀敌阵。逆贼虽有五十万军队,然后精锐不到十万,其他皆是临时拉拢,这五千死士若是事成,敌军必做鸟兽散,若是不成,也可以让敌人心惊。” 玉衡将军说完,天权将军开口说:“不可,此事成与不成,那五千人都不可能或者回来。玉衡都元帅,此事不可再提。”玉衡将军听到这话,笑着说:“天权都元帅,这打仗难道有不死人的吗?舍不得这五千人,守城之后,损失更多。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妇人之仁,慈不掌兵。”天权将军严肃的说:“本帅也知道慈不掌兵,不过守城之死,乃是将士之命,而这无辜送死,非是将士之责。”他见两人似乎要争论起来,看着帘幕里面,看平妃会怎么处理。 平妃还是沉默着,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争论,平妃不表态,两位国公和夏总督也不敢说什么。玉衡将军告诉天权将军说这不是送死,而是为了保证胜利,挫败敌人锐气,这五千人的死能换来一场大胜利,这有什么不妥。天权将军说这根本不可能,当初武英将军也算英勇了,还不是不能阻止虞军攻陷魏都。玉衡将军说情况不同了,当初魏都已经是海上孤舟,武英将军不过以死报国而已,如今虞朝坐拥天下,军队有百万之众,反而扎木赫是无根之木,难以支撑。 天权将军也说现在朝廷百万之众,只要静待援军就是,何必冒险想要大胜利呢?这五千人可不是五千只猪,是五千个活生生人,这样就死了,别的不说,那五千个家庭都会心疼。玉衡将军还是说,现在顾虑这五千人,日后怕是有五万个家庭会痛哭,这是小仁小义。 他们两人越吵越凶,突然帷幕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声,两人顿时安静下来,齐声说:“请娘娘赎罪,末将失礼了。”平妃平静的说:“玉衡都元帅,你是否能凑足五千死士。让他们冲陷敌阵,悍无谓死呢?本妃现在担心的就是,若是这五千人有人畏死投敌,又当如何处理呢?”玉衡将军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平妃继续说:“这种事情说的太早,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本妃也不耽误五位了。” 五人听到这话再次行礼,然后对着平妃说:“娘娘,臣等告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五人下楼之后,脸上都露出沉思之色。到了楼下的时候,晚饭已经弄好了,苏婉清迎上来笑着说:“你们已经谈好了吧,来来吃饭了。”襄国公笑着说:“是呀,现在应该给我们要给主人庆祝了,今天可是主人的订亲酒了。”玉衡将军笑着说:“对对,今天还是要恭喜新人了。”苏婉清脸一红,让他们一起进入到酒席之中。大家坐下之后,先是敬酒,襄国公对着他们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第两百七十章千人千面 第两百七十章千人千面 襄国公祝贺之后,其他四位也开始祝贺这两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苏婉清笑颜如花,他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他心想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下船已经很难。苏婉清已经和自己有了婚约,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宴席结束,苏婉清和这些大人物款款而谈,丝毫没有任何惧色,而他却一直沉默寡语,只是有人问到才偶尔回答一两句。 这样的表现自然让在场的众人感觉到奇怪,玉衡将军询问说:“贤契,今天也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你为什么一直沉默不语呢?莫非是我们惹你不高兴了,还是这么能干的妻子不如你心意?若是后者的话,贤契,我这个长辈不得不说你几句,像苏姑娘这样的人物,世间真是难找了,容貌胜过苏姑娘的屈指可数,更别说有蕙质兰心的。” 他说自己没有,自己一向不喜多话,因为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万一说错了什么,岂不是让人见笑了。他说完,然后看着苏婉清说:“能得到苏姑娘的垂青,也是小生一件幸事,小生也知道苏姑娘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担心小生配不上她,毕竟小生大字不识几个,圣贤学问也不知道几句。 说完,襄国公笑着说:“孙女婿,这个你就是谦虚了,识字读书可以慢慢来,但是这人天生的机敏,就慢慢来不成了,你的本事大家谁没有耳闻呢?林兄弟的儿子,我的侄儿林夔汝多次赞扬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若是治经研史,也是一位大家。林兄弟,我这个老哥的话没有错吧。” 镇国公点点头说:“是的,大章的确很多次提到李大牛你,对于你他认为可塑之才,日后这朝廷天下可离不开你,大章很少这么赞扬一个人,你可以算是第一个,你也不用谦虚,不谷能看出,你外貌虽然憨厚,但是双眼有神,是一个聪明人物。”苏婉清笑着说:“我相公信奉道家阴柔之学,将那什么衣褐藏珠,世人不知而功成天下。” 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苏姑娘真是言重了,自己哪有那本事,自己是不是藏拙,而是真的愚笨不堪。玉衡将军笑着说:“不管是真的愚笨,还是假愚笨,现在有苏姑娘你这个贤内助扶持,贤契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襄国公,你说是不是呢?”在场众人都听出了这话一语双关,一是指苏姑娘的才智,一是指苏婉清代表的苏家。襄国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含笑的点点头。 众人看着这个情况,心知肚明,谁也不说出来。过了一会儿,天权将军开口说:“李贤侄,我们也就今天有交集,本帅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吧,还请你不要介意。李贤侄信奉阴柔之学,本帅真的很佩服,若是本帅在李贤侄这个年纪就知道这些的话,也不会弄到今天的田地,李贤侄,本帅真的很羡慕也佩服你,这世人都只退让好,遇事却永远步步相争,不留余地。” 听到这话,玉衡将军笑着说:“嘿,老诸,别人定亲酒席上你瞎说些什么,说些吉利的话,刚才当弟弟的确有些语气冲了,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我的气吧。若是真的生气了,那么老哥就在这里先你道歉了。”天权将军连忙说;“本帅不是这个意思,王老弟,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嘴里藏不住什么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玉衡将军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接下来镇国公就先告辞了,然后就是夏总督,最后是两位将军离开这里,等到这四位离开之后,襄国公和他们到了二楼,神情凝重的说:“婉清,为什么平妃娘娘到来的消息,你不先告诉我呢?”苏婉清行礼道歉说:“祖父,平妃娘娘严格交代了,不准我多嘴半句。孙女虽然胆大,但是也不敢这件事有所疏忽,还请祖父见谅。” 襄国公点点头说:“这件事你倒是没有做错,不过平妃娘娘还是那么好手段,我们都无法知道更不用说扎木赫。”苏婉清听到这话,对着襄国公说:“祖父,现在扎木赫就在城中,已经被孙女给骗的团团转呢?”苏婉清将这个事情一一说给了襄国公给听,襄国公听完之后,无奈的说:“你这个小机灵鬼,真的有你父亲小时候风范,你父亲小时候也是这么糊弄你祖母的,到了京城之后,也喜欢作弄当初的三殿下,也就是当今天子。” 襄国公说这话,脸上露出怀念了神情,对于这个嫡长子襄国公十分喜欢,说起范掌柜的往事,脸上都是笑容。说了一阵子,襄国公才说:“说多了,要是你父亲听到我这么说,肯定又要说我这个老家伙为老不尊,在两个小辈面前说这些。对了,周姑娘呢?周姑娘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看见?” “有劳国公挂念,今晚是婉清的喜事,妾身不方便出面,免得弄的大家不快。”周霖铃在房间里面说着,襄国公叹了一口气说:“李家娘子,真是让你为难了,你也是大家之后,如今让你和婉清共侍一夫,真是对不住了,婉清有一些任性,还请周姑娘你多多体谅,多多教导。”周霖铃说襄国公这话太严重了,苏婉清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自己和苏婉清也情同姐妹,结婚之后,自然会互相扶持,共同相夫教子。 襄国公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这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就先离开了,婉清,你还是注意一点,虽然定亲了,也要恪守礼仪才是,免得到时候有人说闲话,”苏婉清吐舌说:“可是祖父,这个潇湘楼的主人似乎也没有恪守礼仪。”襄国公无奈的苦笑说:“真是拿你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关于这件事,你还是少说一点比较好,有些人不遵守,世人不敢说,而我们还没有那能力,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希望婉清你能够记住。” 苏婉清说着是,然后送着襄国公下楼,这时候周霖铃才走出门来说:“相公,今天劳累了一天,你早些休息吧。”他说自己倒是不累,只是这一天事情变化太快,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今早上自己和周山去见天权将军,然后下午范世民就倒霉了,接下来就是大司衡被剥夺兵权,亲兵都死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些,他对周霖铃说:“好霖玲,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这个天权将军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好人的话,怎么会告密呢?若是一个坏人,怎么会在平妃勉强表现如此的仁慈。”周霖铃笑着说:“这千人千面,相公你难道还没有看破吗?天权将军作为七位都元帅之一,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哪里能那么轻易就看透呢?你认为玉衡将军是好是坏呢?妾身要是告诉你玉衡将军更坏,相公你会相信吗?” 他笑着说周霖铃说的自己都会相信,周霖铃告诉自己玉衡将军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自己都相信。周霖铃轻笑一声:“相公,我和你说正事哩,这玉衡将军据说有杀良冒功,玉衡军的名声在怀化府的名声可不好,妾身曾经听到一首歌谣,好像是这么唱的,天不亡,地不亡,就怕将二王,阎王尚有活命日,玉王见了命不长。” 这个他倒是没有听曾荣贵说过,好奇的询问说:“应该不会这样吧,这禁军的军纪一向严明。”周霖铃笑着说:“若是玉衡军真的军纪严明,怎么会面对铲平王三战三败,还需要天枢军隐去行踪,出其不意的攻击铲平王呢?要是玉衡军能够一战的话,平妃娘娘早就以这四十万大军攻击扎木赫了。”他心想也是,四十万精锐的部队,想要攻打扎木赫临时抽调的乌合之众,不算多吃力。他原本以为是想减小损失,但听周霖铃这么说,原来玉衡军已经弱的和厢军差不多了。 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婉清走上来说:“霖玲,大笨牛,你们在说什么呢?”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在开心,说自己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今天都开心的睡不着觉。”苏婉清哈哈的笑着说:“霖玲,大笨牛这种不解风情的大笨牛,会说这些才有鬼了。说说,莫非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他说没有,只是说玉衡军的事情,他询问苏婉清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苏婉清想了想回答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朝中好像弹劾玉衡将军的不少,不过保玉衡将军的也不少,这位老滑头的确不是什么墙头草,但是很会讨人欢心。大笨牛,你以为他是真的忘记带礼物吗?他连曾荣贵都记得叫上,怎么会不知道准备礼物,不过今天送你未必会记住,但是明天补送就不同了,你不但不会介意,反而会对这个礼物感觉到开心,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他说这方面,自己的确有这个感受,玉衡将军对自己很亲切,自己又一种想要把他当朋友的感觉。不过今天经过周苏二人的提醒,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防一下这个玉衡将军,免得自己也着了道。说到这个,他好奇的说:“君陈和荣贵呢?”苏婉清笑着说:“君陈早就带着荣贵回到府邸去了,君陈自幼喜欢这些,看来今天晚上,你那好朋友就别想睡觉了。” “荣贵能够认识小公子,也是他的幸运。看来玉衡不是他安生之所,真的希望他能够早点回到天枢军里面。”他担心地说着,苏婉清笑了笑,告诉他:“大笨牛,玉衡将军这样才好,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等到玉衡将军革职之后,你那好朋友的机会就来,你现在应该担心他是否有威望能够服众,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机会来了,他抓不住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白谈。” 第两百七十一章法无我 第两百七十一章法无我 他没有说什么,他认为真的有这个机会的话,曾荣贵一定会把握住,不用自己担心的这种事情。他反而是对苏婉清说:“苏姑娘,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是今天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那么真的就难办了。”苏婉清看着他,不悦地说:“大笨牛就是大笨牛,你以为我是为你吗?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了霖玲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你要感谢就感谢你家娘子吧。” 周霖铃对着他使了一个颜色,他有些为难说:“婉清,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苏婉清听到这个称呼,虽然冷哼了一声,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十分高兴。他见天色也不早了,下去休息了。第二天,韦无私就回来了,这一次除了韦无私之外,还有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见到他,那个中年人微笑的行礼说:“阁下就是李兄弟吧,在下法无我,算是韦无私的师兄了。”他说久仰大名,让法无我坐下。” 法无我坐下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口说:“我听无私说过兄弟的事情,是这样的,在下有些浅见,还请兄台转达给总理大人,在下上感激不尽。”他一笑,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还请法无我说就是了,自己洗耳恭听。法无我看了看四周,韦无私一笑,让四周伺候的婢女退下。法无我等到人都离开之后,才说:“非是在下之说事关机密,而是不宜入他人耳,李兄弟认为如今天下如何?” 他说从光熙以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一副盛世景象。法无我摇摇头,严肃的说:“如今天下已经是火星入柴房,片刻就有走水之灾。此非是在下危言耸听,自古危险莫过于今,现在有三患,一是分封诸侯,二是商贵农贱,三是虞难化夷人。”他见上法无我这么说,让法无我继续说起来。 法无我看着四周,然后就开始慢慢说起来,关于第一,分封诸侯的确是古制,但是时代已经变了,人心不古,在乾朝之时,诸侯守土护民,不敢僭越一步,而如今别说诸侯了,就算寻常庶民都想着皇帝轮流当,今年到我家。如此情况之下,还执行分封,不异于强枝弱干,虞朝这百年没有出事,主要是因为历代圣人皆非昏庸之辈,让诸侯不敢妄动。还有一点就是诸侯还念分封之恩,克己尽责。这种都不是长久之道,若是有暗弱之主,诸侯又是年轻血壮,意图争鼎,到那时候,一家起事,诸侯并举,势要重回战国。 他说不会这样吧,现在朝廷还有禁军和厢军在,怎么都可以剿灭诸侯。法无我摇头告诉他,这太祖高皇帝起兵时候,不过三千甲胄,也席卷天下,吞并九州,囊括宇内。如今的诸侯拥兵两万,已经快是高皇帝的十倍了,而且国公府里面的财富珠宝,谋臣将士更胜于高皇帝,这兵在精不在多,朝廷军队再多,若是昏主遣庸将,再多的士兵也没有用,而且这一方作难而九庙毁的事情也不算少,历代末年就是如此。而且诸侯王没有军队,无法拱卫京师,这高皇帝亲外人而远本族的做法实在很短视。 关于这个问题,法无我继续说,诸侯王有了兵,起兵作乱就算胜利了,这天下也是姚家的天下了,而国公作难之后,这天下可指不定姓什么了。他说这点高皇帝自然有考虑,他认为国公有兵更好,至少师出无名,而要是藩王的话,那么就不好说了。法无我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只是说诸侯想要起兵的话,总是可以找到理由的。 说完这一点,法无我再次第二点,法无我说现在虽然将商人贬为贱籍,高皇帝也定下了种种规矩,但是一直没有有效执行,现在随便的一个路人都知道商人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下去,弃农从商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多,到了那时候虞朝就危险了,以前上古之时,帝俊有十年之旱,帝挚有七年之涝,然而百姓依然能活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余粮。 而到了如今,只要一逢大灾,百姓就流离失所,难以活命。这一是因为赋税的原因,二也是土地耕种者不足,太多商人经商,这些商人用钱囤积粮食,遇到灾难,高价卖出,朝廷想要平籴,也是难上加难。对于这个问题,法无我认为应该上贵米,这米粮应该由国家经手买卖,而不是让粮商上下其手, 这样的好处很多,第一农民有钱了,第二朝廷有粮了,第三没有商人扰乱。遇到灾荒的时候,朝廷开仓卖粮食,这样也不会损耗国库,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关于这一点,他倒是赞同,法无我这个建议的确很好,粮商这种人,真是应该取缔了,好事没有干过几件,但是坏事真的做了一箩兜。要是少了粮商,农民要少受不少苦。 不过这个粮商很难取消,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他也将自己的担忧告诉法无我,法无我说:“都是一群短视之辈,真是应了那句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粮商之害猛于虎,如今贪图这点蝇头小利,日后想要后悔,真的悔之晚矣。”法无我气愤的说着,过了一会儿再次说:“我知道井大人是能远谋的人,这对国朝万世有利的办法,他一定会执行,李兄弟,你说是吧?” 他说这个应该吧,自己也不清楚,他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法无我继续说,法无我再次说第三点,关于第三点很简单,虞朝边疆一直没有安定过,都是因为虞朝不能实行风化,让这些异族能够移风易俗,和虞人同心同力,现在虞朝的做法不过扬汤止沸,哪里反叛就去剿灭哪里,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法无我认为虞朝历代统治者都认为治下的异族不足为惧,甚至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想法,不是行教化,而是听之任之,反正弄不出风浪。如今这几年,这些异族就让虞朝吃尽苦头了,法无我冷笑的说:“若是继续下去,扎木赫绝不是最后一人,李兄弟,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着,这边古称百蛮之地,异族就上百族,这边土人算一族,怀华府那边还有明族,明族有多少人,到现在也不清楚,我听师尊说,若是真的必反了明族人的话,这半壁江山都要晃动了。” 他听到这个,赞同的点点头,别人又不是傻子,你想杀了别人,占领别人土地,别人又不是傻子,就等着你来杀。他心想对于这一群异族现在还是妥善处置,等到他们逐渐融入中原才是,这样杀过去,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多了。法无我说到这里,补充一句说:“历次平乱,朝廷的塘报都粉饰太平,说什么民心思服,若真是思服,怎么会越平越乱。” 法无我说完,然后拿出一个折子说:“还请李兄弟递交井大人。”他看到这折子,询问说:“不知道小的是否能够看一下呢?”法无我笑着说:“自然无妨,李兄弟,你请便。”他看了一下奏章,上面的确是关于这三件事情。他就不多说什么,对着法无我说等下就前去递给井大人。 “多谢李兄弟,那么在下就不叨扰了,有劳,有劳。”法无我真可谓是急性子,也不寒暄什么,起身就告辞了。他还想询问怎么告诉法无我结果,但是转念一想,这井大人若是有兴趣,自然会召见他,若是没有兴趣,也不会找法无我了。他和韦无私寒暄了一下,然后吃了早饭就前去总理大人府上。 到了之后,等了一个时辰,井大人才匆忙的来到这里,对着他说:“李兄弟,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不知道李兄弟找本官所谓何事呢?”他将法无我的走奏折递上,井大人打开之后,仔细看了看,然后说:“这不是李兄弟写的吧。”他说是韦无私的师兄法无我写的,井大人笑着说:“这奏折言辞激昂,非是一般手笔,可惜虽然有远见,但是不知朝廷行事之难。” 井大人说完,再次看了一遍说:“就这三点之中,没有一件是好办的,移风易俗,说的容易,做者何难?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文皇帝早就办了,至于削藩和处理粮商的事情,就算圣人也不敢随意的处理,这乃是动摇国本之事,这人空有才学,还需要历练才是。”听到这话,他小声的说:“那么大人的意思是准备用他了。” 井大人点点头,然后带着他前往后面的净室之中,对着他说:“李兄弟,我问你一件事,平妃娘娘是不是已经到了丰城?”他看着井大人,对着井大人说:“这件事小的怎么知道,平妃娘娘若是到了丰城,也应该是大人你先知道才是。”井大人摇头说:“苏婉清是平妃的表侄女,苏婉清一定知道一些消息,而且大司衡从潇湘楼回来之后,就变了样子,整个人突然振作了一样,连本官处理的军务都要去弄了,本官心想一定是平妃到了,而且昨天晚上,虽然是你们的定亲酒,去的只是五位统兵的,这一点有心人就会知道。” 他还是坚持自己不知道,至于为什么请这五人,因为襄国公的缘故,文官的话,自己又没有多少交集,自然不会请。井大人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若是平妃真的到了,不愿意告诉我们的话,问你也没有用,算了算了,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对了,这里有一个好玩东西,李兄弟你看看。” “大人,你还是叫我大牛吧,你这么叫我兄弟,小的真的很惶恐。”井大人听到这话,笑着说:“你惶恐什么,你现在是襄国公府的人了,也是勋臣,本官要是再叫你的名字,苏家的人听到这个,还以为我沐国公府轻视他们。” 第两百七十二章家书 第两百七十二章家书 井大人也不在这个问题多纠缠,拿出一张纸来,他看了一下,上面原来写着是一封伸冤信,说自己是无辜的,希望井大人救命。他看完之后,落款竟然是范世民,他好奇的看着井大人说:“这一封信写的什么,大人,我书读的少,只是知道这是范国手写的。”井大人笑着说:“本官都快忘了,这四六体你看着为难,这是范爵德要我救他的信,不过这一封信到我手上的时候,范爵德已经在菜市场斩首示众了。” 他看着井大人,不知道井大人为什么给自己看这一封信,井大人笑着解释说:“这个好玩在这一封信,你收下吧,给你妻子看一下,你两个妻子才学都不浅,看这个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到时候让他们解释给你听。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这送信的人自称是范世民的弟子,叫做范烂柯,本官和他对弈一局,竟然输了三字,本官当时就明白了,范世民求救是假,托孤是真。” 井大人说完,然后想了想说:“其实今日你不来找本官,本官忙完之后也会去寻你。范烂柯对本官说了,范爵德有信交给你和你那大舅子。你若是不怕麻烦的话,那么本官就把这两封信交给你。”他说不怕,自己行的正坐得端,而且昨天自己也在大司衡面前签了契纸,自己和范爵德勾结敌人的事情毫不知情。 井大人点点头,然后将两封信拿出来,玩味的说:“范爵德让范烂柯将这两封信分别亲自交到你们手上,让你们看了之后,立即烧毁。本官昨天劝说了很久范烂柯,才将这两封信弄到手上。”他点点头,感谢井大人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井大人笑着说:“一点小小心意,本官还真的有一些舍不得你离开这里。”他说自己毕竟是陵水县的人,这丰城虽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落叶要归根。 他说完,井大人说自己还有事情,不多留他了,他说没有事情,井大人自己忙自己。在最后,井大人感叹的说:“没有想到,最后为范爵德收尸的是天权都元帅,这人虽然被称作墙头草,但也不愧是一位忠厚老人。”井大人说完,然后离开这里,他也在想,或许天权将军并不想杀大司衡,一位大司衡也不会杀范世民才告密的。不过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情况,至于天权将军知道了。 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二楼的时候,周苏二人还在梳洗,见到他上来,苏婉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周霖铃抢先说:“相公,你好久没有帮妾身画眉了。”他一小笑,等到周霖铃坐下之后,亲自为周霖铃画眉,苏婉清因为还没有净面,自然不用画眉,在画眉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苏婉清不喜欢胭脂水粉,只是带起首饰这些来。 等到画眉完成之后,再次帮周霖铃梳头,在梳头的时候,苏婉清就下去弄早点了。等到吃完早点,苏婉清还是有些生气的说:“好霖玲,你在这样,我就上去郡主住了。”周霖铃笑着说:“婉清,日后你也会这样的,相公为你画眉梳头。”苏婉清冷哼一声说:“本姑娘眉毛已经很好看了,不用再画了。” 他将今早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听完之后,对着他说:“这两封信呢?”他拿出来,苏婉清接过去,二话不说的将两封信给抢了过去,然后拿起来看看说:“范世民那个老东西,临死之前还想着害人。大笨牛你自己看。”他先看了自己拿一封,上面写着范世民对自己的看中,认为自己是可塑之才,朝廷未来的栋梁,如今范世民知道自己很难活命,李大牛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自己应该死了。范世民说了一番,然后最后说,自己这一次死亡和周山离不开关系,自己早就对周山又怀疑,希望他能注意,别上了周山的当。, 至于给周山的信,上面先是写着关于这个忘年之交的欣赏,极力赞扬周山的品德,中间也说周山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自己应该死了,最后又是说李大牛貌似忠厚,实则狡诈,心肠歹毒,早有谋害之心,希望周山不要因为相信这个妹夫,而遭遇不测。在最后,范世民还刻意交代了,这一次自己倒霉可能就是李大牛陷害。 他看完之后,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苏婉清先笑着说:“哈哈,范世民这个老家伙,看人还是挺毒的,知道你们两个人都是奸诈小人,不过范世民用你们这两个奸诈小人,最后身死菜市,也算死得其所,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本姑娘,这就是遇人不淑,还好我们这边还有霖玲这个老好人,否则大笨牛,范世民就是你的前车了。” 摸着自己的鼻子,他不好说什么。周霖铃这时候再次说:“没有这么简单,范世民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办法,这一封信是暗信,婉清你这样看。”周霖铃将纸放在外面的阳光下,然后从纸背上露出八个字来:“祸水东引,可保一命。”这八个字写的比较重,不过若不是有心人,绝不会发现什么。 苏婉清看到这八个字,骂着说:“范爵德你这个老不死的,到最后都想着害人一命,范世民知道你们两人肯定会在同一时间看,然后周山一定会一笑,说什么简单的离间计,让你别信,你这一头大笨牛不知道这八个字自然不会怀疑什么。歹毒,歹毒,范世民真歹毒,这种蛇蝎心肠,一定要下九层地狱。不过范爵德不知道,周山早就祸水东引了,在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周山这人不是一个好东西,只是碍于霖玲的面子,不好直说。” 周霖铃勉强一笑的说:“哥哥倒是不会害我们,只是会利用我们,我们小心提防一些就是了。”他也说周山不是那种人,周山只是太过聪明,会提前安排好一切,不和别人是而已,倒真的没有什么害人之心。苏婉清听到这话,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看着周霖铃,只好将话给咽下去。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准备将这一封信给烧去的时候,苏婉清摇头说:“范世民这个老家伙,说不定有什么诡计,这东西还是让丫鬟拿下去一个空旷的地方烧去,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毒,烧了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担不起。他想到的确有这个可能,自己年轻力状倒是没有事,就是担心周霖铃和周霖铃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个孩子周霖铃可是期待很久了,若是小产的话,周霖铃肯定要伤心很久。 将信拿下去烧了之后,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其实早上李吉士已经让人送了一封书信给你,你看一下吧。”他点点头,接过这信上,这信封上倒是很客气,吾贤婿李名大牛亲启。不过一看信的开头就的会跟不客气了,批头就是乱骂,他也算领略到了这四大文宗李吉士的文笔了,骂了他三百字,用了五十个典故。大体就是李吉士的女儿屈尊下嫁给他这个农民,已经是他的荣幸,他应该知足,若是知足的话,上天就会降下惩罚了。然后又说他背弃了自己的诺言,这会遭到鬼神的憎恨,接下来就说他作为丈夫,这件事虽然是周霖铃指示,但是也应该说清厉害关系,不应该听之任之。 这后面就是关于夫道的事情,他仔细看了,还真的严格按照时文格式来写,写的肆意汪洋,若不是这一封信是教训他的文章,他觉得肯定要收入李昌吉日后的文集里面。心想要不考虑这主题的话,这文章去参加会试的话,中式不是难度,一边抱着欣赏美文的心态,一边虚心接受这位老丈人的交代。 苏婉清也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一边看着一边偷笑,看完之后,笑着说:“李丰城不愧一代文宗,文章典雅,有尚书之风,对了霖玲,你父亲治的何经?”周霖铃笑着说:“婉清,李吉士中状元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我怎么知道呢?相公,李吉士和你怎么说。”他说没事,李昌吉只是担心他们在这边的情况,他也小声的询问说:“岳丈大人应该不知道你有身孕了吧。”周霖玲点点头说:“现在应该知道了,不过李吉士没有回信。” 苏婉清哈哈笑着说:“大笨牛,好了,这篇奇文有下一篇了,日后收入李丰城的文集里面,应该叫什么呢?诫婿书,另外一篇叫续诫婿书还是右诫婿书呢?”他看着苏婉清没心没肺的笑着,这件事明明也和苏婉清有关才是,为什么会自己一个倒霉呢?苏婉清笑了一会儿再说:“不对,应该有三篇,我们定亲酒之后,李丰城又要亲自写一篇诫婿书,让你不能欺负我们两个,大笨牛,你就知足吧,李丰城很少写文章的,写的最多的就是朝廷奏表,像是这种家书,还是如此雄健的奇文,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了。” 听到苏婉清这么说,周霖铃将信接过去一看,然后说:“言辞还是太过激了,有失他儒雅端正之风,这篇文字李吉士不会要的,相公,你别理会李吉士,他这人就是有时候脾气比较暴躁,这个你知道的。”他说没事,李吉士的确说的很对,自己应该按照李吉士说的那样,就不会亏欠周霖铃了。 他拿起笔,用着半生不熟的四六文会禀李吉士,这一件事的确有愧周霖铃,还请李吉士见谅。他除了道歉,也写了关于定亲的事情,因为苏婉清也在一旁,他不敢说自己是无奈的,只能说高唐有梦,流水深情。写完之后,苏婉清看了一遍说:“你这四六文倒是用的不错,只是有些典我有些看不懂。” “胡诌的,我肚子哪有那么多墨水,写不下去只有胡诌而已,还请两位大家斧正才是,我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第两七十三章贵人到来 第两七十三章贵人到来 听到他的解释,苏婉清再次看了看说:“头疼,本姑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改,这种事情你应该问霖玲才是,霖玲才是这方面大家。”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将一些典故给换了,还有一些韵脚也修改一遍才算完成了,等到周霖铃修改好之后,他再次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个很难看出是我写的了,霖玲,你真是有才华,这文章经过你一更改,就更加典雅了。” 周霖铃说自己不过是小修改,主要还是这文章底子好,自己这算是锦上添花,不用太过夸奖,将信弄好,他想了想说:“关于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大舅子呢?”苏婉清冷哼一声说:“告诉他什么,告诉我们已经将那信给烧了,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担心得罪他,而是担心他会怎么陷害我们,大笨牛,这人敬你一尺,你还他一丈,这是正道,但是人若犯我,那么就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决不能心慈手软。” 听到苏婉清的话,周霖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小声的说:“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马上就要到冬月了,扎木赫军队这么行军难道不怕严寒吗?”苏婉清想了想说:“应该问题不大,这边还不算太过寒冷,这越是往南越是暖和,要是北方的话,扎木赫的军队根本不用我们去担心,自己就冻死了。” 他也察觉到了这边最冷的时候也没有下零度,自己穿一件棉衣就已经足够了,出太阳的时候,和在秋天差不多,他心想这个应该是因为边过于靠近赤道的缘故,这边不算热带,也是亚热带,冬天还算可以接受。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天气行军也是一种折磨,这寒风吹拂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和这两个女子聊了一会儿,他就下去了,正好燕三公子前来拜访,他只好在客厅接待,燕三公子对着他说:“李兄弟,听说昨天潇湘楼有事情发生,小生担心李兄弟安危,于是前来看看,李兄弟,你没有受伤吧?”他心想燕三公子肯定知道自己没事才来看的,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事情,这位燕三公子肯定撇清关系,装作不认识自己。 感谢了一下燕三公子的好意,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昨天都是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燕三公子听到这话,然后对着他小声说:“李兄弟,你可知道平妃来到此地了?”他皱眉,询问说;“燕三公子,这件事你是从何得知的?”燕三公子得意的说:“这个是我听人家说的,现在丰城都在传闻这件事。”他看着燕三公子,神情严肃的说:“燕三公子,这个可不能开玩笑的,若是平妃真的到来,娘娘没有放出消息,那么就是私密到来,这就是军机,人人传闻的话,日后四圣司追查起来,那可是泄露军情,这一次战胜还好,若是战败了,不知道燕三公子是否担当的起。” 燕三公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后对着他恭敬的行礼说:“多谢李兄弟提醒,小生差点酿成大祸。平妃娘娘根本没有到过此地,若是日后谁在我耳边胡言此事,本公子一定严惩不贷。”说完,燕三公子再次说:“对了,小生这一次前来,是为了邀请李兄弟的,今天家父设宴,还请李兄弟赏光。”燕三公子拿出一张请帖,他恭敬的接过这帖子,然后看了一下,询问这次燕知府设宴的目的。 “李兄弟不知道,今天早上,文妃已经来到丰城,说是在平妃到来之前,总摄丰城一切事物。”燕三公子说完,然后才说:“就是因为文妃的突然到来,才让城中有流言说是平妃也到了此地,这一次设宴就是为了迎接文妃的。除了你之外还请你两位娘子也到来,文妃素来喜欢文雅女子,你娘子是丰城出了名的才女,我父亲自然希望她能到来。” 他说自己询问一下,然后到了二楼,周苏二人虽然诧异,但是都说机会难得,自然要去看看。他也下去告诉燕三公子,他们三个人一定准时到来,燕三公子点点头,然后离开这里。等到燕三公子离开之后,他上楼,看着请帖说:“看来圣人一位平妃不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于是将文妃也派了下来。” 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这一点倒是不笨,不过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不是雅妃和贤妃呢?文妃可不会打仗,我听父亲说文妃是一个娴淑的女子,虽然饱读诗书,但是只是知道舞文弄墨,在朝政上没有什么见解,京城有人戏说这位文妃只是一个精美的书架,空装有千卷书,却是没有什么用。” “婉清,要是雅妃下来,那么奉王又会怎么想,至于贤妃,除了释道有事,其他时候都是久居在深宫之中,不踏出宫门半步的。文妃虽然对朝政没有多大见解,但也是四妃之一,这大司衡也不敢太过放肆,而且文妃还是雍国公的女儿,大司衡能够被提拔升迁到三司,雍国公可是出了不少力。”周霖铃说完,然后看着请帖再次说:“这燕知府也是雍国公门生,怪不得一次是燕知府接驾。婉清,你上去告诉娘娘和这个消息吧。” 苏婉清点点头,到了楼上之后,周霖铃才叹了一口气说:“国公无能已经很久了,相公,这雍国公一向喜欢提拔人,不过他提拔的人水平参差不起,有如司马鸿基这样的能人,也有燕知府这样的中庸之辈,还有很多昏庸无能之辈。文妃的才能,婉清也告诉你,这位娘娘写诗作画还行,想要管理现在丰城的事情,真是有一些难了。 周霖铃说完,看着楼上说:“现在只能讲希望寄托在平妃娘娘身上了,唉,这四妃因为高皇帝规定,只能将在诸侯之女之中选出,于是产生了很多问题,这诸侯之女才能未必胜过庶人,这不过皇室维系诸侯的一种手段。妾身担心,日后四妃越来越无能的,圣人暗弱的话,那么这个岂不是作茧自缚。” 听着周霖铃的话,他说周霖铃不用想这么长久,这朝代哪有长生不灭的,不过虞朝的灭亡,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现在还很早,虞朝至少还有两三百国祚,等他们孙子的孙子老了,也未必能见到虞朝的灭亡。周霖铃噗嗤一笑然后说:“相公你这个乌鸦嘴,妾身可不愿意见到虞朝灭亡,国朝将长治久安,万世一系。” 两人一笑就沉默了,保持这难得的时光,过了一会儿,苏婉清走下来,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件事表姑已经知道了,表姑就知道圣人还会派人来。心想不是你岳丈就是文妃,如今文妃来,她就不用露面了,一切交给文妃处理就是了。”他疑惑的询问苏婉清,平妃就这么相信文妃吗?文妃在这方面不是没有才能吗? “大笨牛,这一点娘娘也知道,不过这样也方便迷惑扎木赫,让扎木赫产生轻敌之心,而且文妃还有一个优点,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从不过问插手,接下来只要襄国公五人按照指示行事的话,在扎木赫到来之前,丰城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他心想希望如此,不过他想文妃肯定不是来玩的,身上肯定有圣人给的旨意,这道圣旨才是他担心的。 他担心圣人会隔空指挥这里的军队,到时候就算文妃就难办了,什么将在外君命不受也可能的,大司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怀疑文妃的到来不是为了制衡大司衡,而是防备平妃的。不过这个想法他不敢和两人说,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这圣人想要对付谁是圣人的事情,只要不对付自己就是了,自己没有必要遇事就插上一脚,给自己惹祸。 他们等到午初时分就前去知府衙门了,到的时候,知府衙门可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全丰城的官员勋臣都带到来了,大概有千多人,原本偌大的衙门,如今也显得有一些小了。他和周苏二人进去的时候,不少人打招呼,他和周霖铃还微笑的回礼,而苏婉清就冷淡的点点头,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他们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后院之中,这院坝里面摆满酒席,也坐满了人,在后堂里面,已经设立帷幕了,四五个衣着华丽的婢女站在那里,守卫着帘幕,在帘幕前就是两位国公的席位,然后就是两位行军都元帅和井大人的位置,再下来就是燕知府和夏总督,还有两位侯爷的位置。在后堂里面坐着的,都是丰城如今权贵,跺跺脚整个丰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他也注意到了,在两位国公上面,还有一个席位空着,他想那就奉王的席位,奉王除了世子出家的时候来了一下,就继续呆在外面的奉王府。过了一会儿乐声响起,他也看到后院那半边的婢女开始撒花了,然后就是一阵好闻的香气传了过来,他倒是很好奇,这香气是什么,周霖铃小声的说:“这事南国供献的饮神香,这个香气传闻传千里之远,旬月不散。” 他点点头,然后勉强能够看到帷幕里面有一个人坐下,然后一个悦耳的声音说:“本宫冒昧到访,惊扰诸位,还请诸位见谅。”听到这话,大家都恭敬的说着不敢,他询问周霖铃,他们不用行礼吗?周霖铃摇头说不用,从孝文太后开始,觐见文妃都不用行大礼,这也是文妃在朝廷很多臣工支持的原因,毕竟礼节是礼节,这三拜九叩能不拜的话,大家也不愿意拜。 文妃再次说:“诸位久侯了,本宫已到,不用多在意,请用吧。”文妃说完,大家客气了一番,然后再次吃了起来,等待吃好之后,大家都等仆人将碗筷撤下,然后喝着茶,等着文妃说什么。大家心中想着文妃来到这里,肯定要训话,不是饭前就是饭后。 第两百七十四章文妃 第两百七十四章文妃 他们等了一会儿,文妃才缓缓的开口说:“诸卿留下所谓何事?何不禀来,本宫自会裁断。”在场的人瞬间尴尬了,他们心想这传闻果然没错,文妃对于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襄国公咳嗽一声,然后离开席位,跪在正中间,三拜九叩说:“启禀文妃娘娘,如今逆贼携百万之众而来,丰城官绅无不心慌,六神无主,还请文妃娘娘训示,以安黎氓之心,定官绅之魂。” “此事非是本宫所管,一切仰仗诸卿便可,今日为什么大司衡没有前来赴宴?在大司衡离开之时,陛下曾下诏,丰城之事,平妃做主,大司衡为辅,如今平妃没到,自然是由大司衡做主。”众人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想,这文妃是真傻还是加傻,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圣人还派你文妃来干嘛,来替天子南巡这也不是时候。 襄国公再次恭敬的说:“娘娘,圣人已经有诏书到来,说平妃未到之前,由娘娘总摄丰城大小事务。”文妃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关于兵事,本宫只是读过几本书,丝毫不懂,总摄此事,实在不敢担,还是诸卿自行处置便可,本妃到此来,是替陛下宣诏,若是土人能知错而还,陛下将既往不咎,除此之外,本宫一概不过问。” 大家见文妃说的这么坚定,不由摇摇头,心想这位娘娘是指望不上了,他们都恭敬的告辞了,很多人都是乘兴而来,希望文妃有办法击败敌军,没有想到文妃直接当甩手掌柜,什么办法都没有,连假意安慰都没有,这怎么不让他们败兴而归。在这些离开之后,就剩下几个人,燕知府这时候也行礼说:“娘娘,这几位都是丰城有名的才女,小臣知道娘娘乃是当世文宗,还请娘娘指教一二,为丰城留下一点文脉。” “多谢燕知府好意,几位,请进来吧。”文妃有些高兴的说着,周苏看了看他,然后进入帷幕里面,然后从后门离开这里。等到文妃离开之后,玉衡都元帅叹气说:“这个娘娘倒是好当,什么事情都不管,不过还是要恭喜井大人了,这下你肩上的重担还是不用卸下来了。” 天权将军这时候平静的说:“娘娘这才是圣明,本帅在来这里之前一直很担心娘娘会插手军事,到时候文妃瞎指挥一气的话,那么丰城才是真的危险了,文妃这才是垂拱而天下治。”听到这话,镇国公点点头说:“文妃本来就不应该过问军事,圣人今日破例而文妃能够坚守,值得敬佩了,燕知府,文妃附近周遭是否已经安排好卫兵,切不可有什么意外,否则我等百死都难赎其罪。” 燕知府告诉他们,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文妃四周都是彩凤军的士兵,有七百多人,一般宵小都不敢妄动,而燕知府也小声的询问说:“镇国公,下官斗胆一问,大司衡到底怎么了?”镇国公没有回答,直接离开这里,襄国公也带着他离开,在出后院的时候,他听到天权将军对着燕知府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回到潇湘楼,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之后,周苏二人才回来,苏婉清走上来,伸了一个懒腰说;“真是累,这种事情本姑娘就不应该参与进去,你们说的我都不懂,娘娘询问的时候,也弄的我尴尬不已,不知道怎么回答。”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有谦虚了,今天就你表现最好,我们都放不开,我能察觉到,文妃娘娘对你表现很满意,你说话的时候,文妃娘娘都是带着笑意的。” 听到这话,苏婉清撇嘴说:“好霖玲,别瞎安慰我了,文妃娘娘见到谁不是嘴角挂着笑容。”周霖铃说不是,周霖铃一直在观察文妃,文妃对于其他人都是习惯性的笑容,很假,只有对苏婉清才是真的开心的笑了。苏婉清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对着周霖铃说:“文妃娘娘书看的还真的不少,不过为什么做人比我还差呢?” “或许娘娘是真性情吧,有或者是娘娘恪守文妃之责,不越雷池一步。我见文妃绝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就算古人旧说也有一番见解。”周霖铃说完,他接上说其实这很正常,有些学问很厉害的人,偏偏在朝政处理上很差,这就是人无完人,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文妃没有什么劣迹就好了,中庸守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完,苏婉清想了想说:“你们说大司衡为什么不来参加呢?”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今天就没有给大司衡留位置,燕知府也是官场上老油条了,肯定知道大司衡的事情,才没有去邀请。苏婉清摇头说:“霖玲,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是文妃示意的,要不这个老油条在没有圣旨下来之前,绝不敢轻视大司衡。” 他说这个不重要,就算邀请了,大司衡也不会前去,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大司衡肯定心知肚明文妃到来是为了什么,何必前去自找不痛快呢?现在可以放心的就是文妃对于军事没有横加干预,只要能够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他说到这个,询问苏婉清,平妃到的消息难道不告诉文妃吗? 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娘娘早就用八百里加急告诉圣人了,圣人自然会告诉文妃,这种皇家的事情他们就不用多干预了。”周霖铃这时候解释了一下说:“雍国公和荣国公两家有很深的矛盾,这两家虽然没有不共戴天那么严重,但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平妃不愿意见文妃,文妃那边自然也不会想见平妃。” 他点点头,说这些自己不清楚,不过能够理解,这国公彼此之间没有矛盾才怪,对于这些事情他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想自己不参与进去就是了,他询问说:“不知道襄国公和哪位国公有仇呢?”苏婉清听到这话,生气的说:“大笨牛,我家怎么会那么小气,就算有人得罪了我苏家,我苏家也宽大为怀,觉不计较,你以为我们会想某些小门小户,那么斤斤计较吗?” 他听到这话,心中就知道肯定有了,只不过不想告诉自己而已,他也不在多嘴,询问这些人谈的什么,苏婉清无奈的说:“司马乘的子虚赋和上林赋呗,我对这种大赋真的头疼,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又长,只有你们这些才子佳人才会喜欢这东西。要不是霖玲在一旁帮忙的话,我今天脸都丢完了。” “婉清,你和相公一样谦虚,这两篇赋你不是记得很熟悉吗?我都忘了一些字词了,还是你补充的。婉清,虽然这夫唱妇随,但是这谦虚说假你就不要和相公学了。”周霖铃笑着看着他,他摸着自己的鼻子,然后让她们背一下这两篇赋,然后心中想了想,果然又是地名和人民有些变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 苏婉清看着他然后笑着说:“大笨牛,就你喜欢这些,你难道不觉这大赋佶屈聱牙,深奥难懂吗?”他说倒是没有那么夸张,这个大赋可以培养人胸中层次,而司马乘凭借着两篇赋平步清云,成就凌云之志,足以说明这两篇赋的美。说到这里,他开始解释着两篇赋意境和构思。这两篇赋结构上严谨,表面上沿袭了招魂的结构,实际在细节上多有加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说完之后,苏婉清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笨牛,你知道倒是挺多的,不过怎么感觉有一点奇怪,你说赋的方法有一些奇怪。”周霖铃看了看他,小声说:“相公,婉清也不是什么外人,可以和她说吧。”他想了想说:“我先下去吧,霖玲你准备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避讳什么,反正苏……婉清迟早也不会知道。” 他下去之后,看到韦无私,韦无私拱手说:“多谢李兄弟为我师兄进言,师兄刚才传来消息,已经成为了井大人的幕僚了。”他说这个还是有一点快,韦无私苦笑的说:“快吗?师兄等这个已经等了快十年了,师兄在奉王殿下那里丝毫不如意,师兄想的是强干弱枝,削藩削诸侯,天下政令定于一尊。成为奉王殿下的食客不过是生计所迫。” 他一笑,然后说:“韦兄难道不是如此吗?”韦无私点点头,但是告诉他,自己很感谢奉王殿下的知遇之恩,这是和法无我根本的区别,法无我认为你给我俸禄,我为你效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存在什么知遇之恩,韦无私说法无我真的做到了无我,而自己,还是难以达到无私。关于这个,他说这样未必不好,重情重义本来就是美德,何必要舍弃呢? 韦无私想了想再次说:“李兄弟,我觉得,师兄是壮志难酬,他都忘了,井大人也是沐国公的嫡长子,日后的沐国公,这要削弱诸侯,不是要井大人削弱自己吗?井大人肯定不会干的。”他说法无我肯定知道,是当井大人为垫脚石,方便自己前进的,要达成法无我说的三件事,必须说服的是圣人,就算三司四妃都不行。 他说完,对着韦无私说:“韦兄,你和你师兄的想法差不多,若是日后你师兄发达了,你也可以实现你的理想。”韦无私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我的想法有一些改变了,在那天我见到了小师弟,我和小师弟说了之后,小师弟告诉我,日后我又不是一位权臣吗?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祖制不要急着改变,小师弟还让我多去各处转转,见识一下民间,不要整天想当然而已。” 关于这个建议,他认为很好,韦无私的确还是应该四处走走,才知道朝廷的弊端所在,若是就是凭借书本上的知识,是很难明白如今的情况,书上说分封不好,至于好不好,那么还是要自己亲眼看看。 第两百七十五章多情未必不丈夫 第两百七十五章多情未必不丈夫 韦无私听到这话,点点头,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山中学习,对世间民众的生活不是很懂,等到这一次战争结束之后,韦无私就四处去看看。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询问神目子现在是否进入到城中了,若是神目子在城里的话,自己也去拜见一下,见识一下这一位奇人。韦无私说神目子并没有进入到丰城,在扎木赫消息传到丰城之后,神目子就已经翩然远游,不见踪影了。 他说了一声遗憾,然后看着韦无私,恭祝日后能够功成名就,得偿所愿。韦无私说了一声谢,然后继续和他聊起来。这样到了晚上,有和苏周二人聊了一会,就去休息睡觉了,这两天他可是算是累坏了,各种事情都齐聚而来,让他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在睡梦之中,又梦到了在地球上的种种,她的脸渐渐和苏婉清融合在一起,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苏婉清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第二天醒来,他吃完早饭,见今天出太阳,不由走出去,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脸上虽然还是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但是谈笑之间,还是鼓励对方,扎木赫不足为惧,如今连文妃娘娘都来,城里绝对会没有事情的。他见到这个情况,还是心中轻松了不少,这城里民心还算安稳,这就好了,若是城中人人惶惶不安,那么城就坚守不了多久。 走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阿扎西,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阿扎西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点点头,跟着阿扎西四处走动,这样在大街小巷穿梭了一刻钟,阿扎西才带着他到了一处民宅前面,阿扎西打开门,然后弯腰行礼,让他进去。 进去之后,阿扎西将门关好,然后对着他说:“李兄弟,屡次叨扰,真是过意不去。”他说没有的事情,能见到阿扎西,自己也很开心。阿扎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有些为难的说:“李兄弟,虽然我也很想见到你,但是我每次见你都想杀你,你太优秀了,又不能为我所用,我对你可谓是又爱又恨,爱你的才华,恨你非是我族人。” 阿扎西说完,看着他说:“李兄弟,我说的话,你不害怕吗?”他对着阿扎西恭敬的说:“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台你的事情,若是兄台要杀我,那应该是兄台害怕才是的,害怕什么?而且兄台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兄台你说是不是呢?”阿扎西这时候脸上的为难之情消失了,大笑的说:“的确,不应该是李兄弟害怕,而是我害怕才是。李兄弟,真是好胆气,我在见你之前,心中几次都在想是否要养虎为患,但是想到李兄弟的人品胆识,这头老虎养了又算什么呢?” 他听到这话,也是一笑,顺便将悬着的心给放下了,这个说不害怕是假的,他知道害怕没有用,阿扎西可不会因为害怕就放自己生路,自己表现的硬气一些还可以有活命的机会。阿扎西再次开口说:“李兄弟,我本来早就应该走的,为什么一直不走吗?”他听到这话,笑着说:“兄台果然不是凡人,兄台就是扎木赫吧。” 阿扎西点头说:“这一点李兄弟应该早就能够猜出吧,不过我倒不是有意相瞒,阿扎西是我本名,而扎木赫是我的化名。虞朝人对我族的事情知之甚少,就连我这个头号大敌的本名都不知道。”阿扎西说这个的时候,语气之中全是嘲讽之意,而他静静的听着,心想阿扎西自曝身份了,一定是有了什么决断,自己还是要小心应对才是。 “兄台,我其实很好奇,你进来之后,怎么离开此地呢?我虽然几次猜测你的身份,但是都否定了,因为你进来之后,怎么离开呢?”他决定先试探一番,阿扎西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个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于离开这里倒是十分简单,这圣城本来就是我族的,城中地下有几条密道可以到城外,当初我族就是通过密道而活下来的。” 他先是装作吃惊,说着原来如此,然后询问阿扎西,告诉这些真的没有关系吗?阿扎西对着他说:“关于这一点,李兄弟还是可以信任的,李兄弟虽然现在贵为勋臣,但是我相信李兄弟不是出卖我的小人。”他说这个可就说不定了,现在他们各为其主,这也算不上是出卖。他说完,阿扎西再次爽朗的笑着说:“李兄弟若是真的要出卖我,就不会说出来。” 他心想自己出卖也没有用,阿扎西这种人肯定早就有两手准备,自己就算出卖了,也不会抓住阿扎西,这样不过是枉做小人。他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为什么阿扎西还不离开这里。阿扎西笑着说:“世人忸怩于故见,哪知天意已换新。这天命助我,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阿扎西说到这里,兴奋的告诉他说:“李兄,你应该知道文妃已经到了城中了吧。”他说自己昨天也去参加接风宴,也曾算是见到过文妃。阿扎西再次告诉他,这就是天命了,文妃和平妃不和,如今文妃先到,总摄丰城一切事物,等到平妃到来之后,二妃必将会有所争论,到时候机会就来了。阿扎西担心的原本是平妃和大司衡都是有名的名将,自己未必有必胜的把握,但是现在有了文妃,局面就不同了。 他看着阿扎西兴奋的样子,告诉他昨天宴会上文妃就已经说了,不会过问军事。阿扎西笑着说:“那是平妃没有到来,你们的文妃自然什么都不想过问,等到平妃到来之后,那就不一定了,而且文妃到来的用意我可是很清楚,你们皇上可不愿让平妃手握这四十万大军,文妃的作用就是监军,监军不懂军事而和主帅矛盾,这样不败的军队少之又少,这就是天意变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他,只好闭口不谈。阿扎西认为他这是默认了,于是笑着说:“这局面的变化之快,真是难以预料,果然天意在我,斯命维新。”阿扎西感叹了一下,然后深呼吸一下,感叹的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知道吗?李兄弟,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 “我还记得那一年,也是冬天,我从其他部落回来,阿妹捧着毛衣,站在我的门口,那一刻我是多么难忘,她如同一朵美丽花朵,让我无法忘怀,我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阿妹却将我推开,告诉我,她已经要嫁人了,要嫁给族中一个小伙子。在那一瞬间,我从云间跌落到深渊,我询问她为什么这样做,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我当时想着的只是不要她离开。” 听到扎木赫这话,他突然心中很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自己也经历过,他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阿扎西继续说:“阿妹告诉我,我很好,是阿妹配不上我,我的心思都在放在族人身上,希望族人能过上好的日子,这一件事情,阿妹无法帮我,于是她选择离开,希望我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我当时说了很多,多到我都记住了,阿妹都是没有回答,只是将毛衣放在我手中,就这么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去追赶,但是脚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我只能站在那里,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想发泄,但是我却不能发泄,我是族里精神支柱,我永远是坚强自信的。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温暖的房间,却让我感觉身处在冰窖之中,我原本以为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没有想到。李兄弟,冬月初一,阿妹就应该死了十年了。” 后面的事情,上次阿扎西喝醉的时候说过了,因为阿扎西的缘故,虞朝将让这个部落消失了,用来以儆效尤。他看着阿扎西,然后对着阿扎西说:“兄台的事情真是悲哀,让人不胜悲叹,还请兄台多节哀,人死不能复生.”阿扎西痛苦的看着他说:“这件事我也知道,但是我每次睡觉的时候,就回想到阿妹,见到阿妹的魂魄来到我身边,我想对阿妹说,若是真的能够再次重来的话,我一定会放弃今日的种种,和阿妹一起归隐山林。” 他听到这话,叹息的告诉阿扎西,这个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阿扎西现在已经身系全族人的希望,怎么能够放弃呢?这些人的性命,阿扎西真的能够放下吗?阿扎西一时间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过了很久,阿扎西再次说:“的确,我做不到,我原本想着将悦华府攻占就知足了,但是很快想要收回圣城,光复乐国故土。到了真的攻下圣城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放弃。” 他说这个不可能,阿扎西还要守住这圣城,还要抵挡虞军,这虞朝一日不灭,这乐国的领土危如累卵,这样下去阿扎西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放弃。听到这话,阿扎西只是沉默的点点头,良久之后,阿扎西对着他说:“李兄弟,我的军队初五就回到丰城脚下,短剑你尽管收好,若是我能够攻下圣城,你和苏姑娘留去自意,我会告诉士兵,严禁靠近潇湘楼。 听到这话,他对阿扎西说:“你们军队攻下这丰城,是否会任由士兵发泄。”阿扎西点头说:“这不过是虞人欠我们的,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好,但若是不这样的话,我担心士兵会没有斗志。”他听后叹气一声,对着扎木赫说这样很危险,真正的军队应该有明确的目标,无论是吊民伐罪,还是清君侧,都不能以这种劫掠来激励士兵。 “这种事情,很难和李兄弟说清楚,我们知道这个不对,但是士兵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就是为了城破之后的享用。” 第两百七十六章无礼 第两百七十六章无礼 他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扎木赫军队真的很难办成大事,不过自己又不是扎木赫这边的人,也不用管这些事情,阿扎西说到这里,然后看着他们说:“最后,我还是希望你和苏姑娘能到我账下效力,若是你真心为我族的话,我这个统帅的位置让给你兄弟你又如何。” 听到这话,他诧异的看着阿扎西,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阿扎西看着他,严肃的说:“这个是我肺腑之言,李兄弟你的才能远胜过我,无论是文是武,你都是绝顶的,可惜你不是我的族人,否则我族也不会沦落到此。”他说这个话实在太过吹捧了,自己不过中人之姿,自己文成武不就的,怎么会比阿扎西厉害,阿扎西完全是在说笑了。 说到这个,他说苏婉清就比自己厉害,谋略心机,真是自己拍马都追不上的。听他这么说,阿扎西笑着说:“李兄,苏姑娘即将嫁给你,所谓夫妻一体,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何必这么谦虚呢?集你二人之智,要陶均(治理天天下如同制作陶器,指治理天下)不过易如反掌之事。”他说自己真的没有这么厉害,阿扎西不要在多说了,说的他已经不好意思了。 阿扎西只是一笑,然后说:“今日一别之后,我就不在是阿扎西,就是扎木赫了。李兄弟,珍重。”扎木赫拿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原本不喝酒的他,接过酒杯,将这一杯酒给喝下。他看着阿扎西,心中想着阿扎西这人坦坦荡荡,范世民和阿扎西比起来,真的有云壤之别,如此豪壮的人,如今自能成为敌人,真的是一种惋惜。 阿扎西在喝完酒之后,将酒杯丢在地上,豪放的唱了起来,这是用的土人语调,他倒是一句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有一种悲壮的气息,他只好应着歌声打拍子,等到阿扎西唱完之后,他才看着阿扎西,对着阿扎西说:“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阿扎西点点头,然后将门打开,目送着他离开。 从这里回到主道,他心中思绪起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比起阿扎西来,他不像是一个大丈夫,而是一个阴险的小人,若是自己知道有人和自己作对的话,一定会想办法除去,如是自己和扎木赫换位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扎木赫,以绝后患。而扎木赫却放过了自己,这一份大度自己是学不来的。 他想到扎木赫会死,心中反而有些自责了,自己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过了一会儿,他心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自己必须这样,因为敌我是不两立的,扎木赫既然选择了这个道路,那么自己作为虞人,自能无所不用其极。这样想着,没有想到突然有声音说:“这不是李姑爷吗?怎么有兴趣在路上闲逛,不陪你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抬头一看,原来是余一元和几个公子穿着军衣正在巡逻,他还没有说什么,一个公子说:“余公子,有些人就是中看不中用,银样镴枪头,现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在外面闲逛。”他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的说:“看来这位公子倒是颇懂此道。”听到这话,这位公子脸一红,没有敢在多说什么。 余一元看了看天色,然后说:“如今要到正午了,不知道李姑爷是否给哥几个面子,前去里面喝几杯。”他深深的行礼,脸带嘲笑的说:“余公子何必多问呢?难道小生还能拒绝吗?”余一元没有多说什么,对着他使出一个请的手势,他也进入到里面,小二连忙将几位迎上了二楼,原本在二楼小酌的客人见到这个情况,也匆匆结账下去了。 “余公子真是好大面子,这些客人见到你就吓跑了。”他讥笑着说,余一元倒是无所谓的坐下来说:“人长着一双眼睛是用来看事的,有些人很聪明,见事情不对就离开,但是有些人很傻,见到事情还愣愣的站在那里,这样是会吃苦头的,李姑爷,你说是不是。”他说是,并且告诉余一元,有些事情自己不愿面对,想要避开,但是事情总是毫不留情的来了。 余一元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没有敬谁,自己喝下后冷冷的看着他说:“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面对才是。不说这些了,李姑爷如今在丰城可是出尽了风头,这丰城著名的美人你就娶了两位,似乎做事有一些不地道了。”他说这个是月老做媒,自己也没有办法,若是余一元有办法的话,那么就请告诉自己。 “这个法子倒是简单,将李姑爷那巧舌割去,让李姑爷无法蒙骗女子,将李姑爷的双眼挖去,让李姑爷看不见美丑,在将耳朵刺穿,让李姑爷听不到声音,最后斩断李姑爷的四肢,让月老无处可栓红线,李姑爷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法子。”余一元神情不善的看着他,他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个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想到用这个方法的人似乎太无能,只能和一个残疾人论高下,真是太可悲了,余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没有等余一元回答,继续说:“要是我的话,一定先锻炼自己的本事,对方巧舌如簧,那么我也巧舌如簧,对方强什么,我就比对方更强,这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余公子你说是不是。”余一元被他反驳的脸一红,然后对着他说:“李姑爷倒是说的好,偏偏这世间女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如此有眼无珠,那么还理会这种女子干什么呢?难道余公子就喜欢这种女子吗?”他这一反问让余一元不知道如何反驳才是,过了一会儿才大叫说:“小二,怎么还不上菜,是否轻视本公子。”余一元说完,然后再次说;“李姑爷,让你久等了,切莫见怪。”他说无事,知道余一元这种世家公子放不下面子对付他,只是想要在口头上找自己麻烦。 不过余一元这嘴皮子功夫还是差一点火候,对付自己还是难了一点,他继续坐在那里,等待余一元下一次攻击,至于跟随余一元的公子,在没有余一元的指示下,不敢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余一元对着他说:“李姑爷,我听说前天李姑爷出了事情,还是苏姑娘仗着自己是襄国公的孙女才解决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么小生真是佩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说有这件事,而且自己也很感激苏婉清的救命之恩,自己能够苏婉清的垂青是自己的荣幸,苏婉清这样的女子既能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自己能娶到,真是八辈子烧高香了。他极力赞叹苏婉清的好,然后最后归结苏婉清已经是妻子了,这夫妻一体,苏婉清能解决的事情,自己也能解决,苏婉清出面就相当于自己出面。至于借助襄国公威名的事情,他倒是反为余一元现在的用度都是自己赚来的吗? 余一元这种勋臣之后根本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指责自己,大家都是承蒙父母荫蔽,有谁比谁高贵吗?余一元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源源不绝的说着,不给余一元开口的机会,他这一番话倒是越扯越远,从分封扯到历朝历代的往事,跟周霖铃相处久了,他对一些稗官野史的也知道不少,和说书的一样,滔滔不绝。 等到饭菜上来之后,他开始吃饭,见他吃饭,余一元也不能失礼的说话,看着他吃相不雅,几次想要出言相讥讽,不过想到食不言,于是只能将这个念头给压下去了。等到吃饱之后,他抹了一下嘴巴,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说:“多谢招待,小生有事情,就不多奉陪了,诸位请便。” 说完,快步离开这里,在下楼的时候,他听到余一元大骂他无礼,他只是一笑,自己可不是世子子弟,自己就是一个农民,这些繁文缛节可是不用太在乎,而且他不认为自己彬彬有礼,这群人就不会骂自己了,反正都不是朋友了,自己何必那么处处守礼呢?离开这里,他倒是觉得十分惬意,自己又得到一份不错的午饭,又让自己敌人受气,这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回到潇湘楼,苏婉清见到他,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说:“大笨牛,你自己拿帕子擦起嘴,现在嘴角还有油,这一次又是哪个狐朋狗友请你吃饭了。”他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听后,冷笑的说:“扎木赫的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不过不碍事,他这么自大就好。他其实杀了大笨牛你也没有什么用,你又没有什么职务在身,朝廷又不会重用你。要是你是大司衡手下的得力干将的话,你认为扎木赫会让你回来见我们吗?” 他心想也对,扎木赫不杀自己,因为自己对扎木赫的确没有什么威胁,自己现在就算娶了苏婉清,也参与不到这么大的军事之中,自己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扎木赫杀了没有什么用。苏婉清然后再说:“余一元这人还是早些时日除去比较好,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现在我已经和你这个大笨牛定亲了,想要离间他兄弟有有些难,不过马上要有战争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婉清说到这里就不说什么了,周霖铃摇头说:“婉清,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整天想这些,这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动不动就要人命。相公和余一元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苏婉清笑着说:“好霖玲,我知道了,我只是想着给余一元一个教训,你也不想看到大笨牛有什么损失吧。” “婉清,相公都叫你婉清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叫他相公才是,这大笨牛的称呼,太过亲密了,我有一点吃醋了哦。” 第两百七十七章诊断 第两百七十七章诊断 苏婉清握着周霖铃的手说:“霖玲,你就吃醋吧,反正我就要叫他大笨牛,反正他就是大笨牛。霖玲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恰当吗?”周霖铃一笑,然后说:“这样虽然很好,但是别人听到会笑话相公,婉清,你已经和相公订婚了,叫相公有什么为难的呢?”苏婉清没有回答,而是想了想继续说:“余一元怎么死,我们还是要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大笨牛,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要不我们让曾荣贵暗中下手。” 他摇摇头,这个最好不要和曾荣贵有牵连,要找背锅的也是找外人,他想了想,告诉苏婉清,他就不相信余一元没有仇敌,自己只要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就可以,没有必要弄脏自己的手。苏婉清点点头,告诉他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自己会帮他处理好,这件事本来还在弄,只是因为范世民这档子事情而耽误了。 苏婉清说完,然后准备离开,他看着苏婉清,小声的说:“婉清,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吧。”苏婉清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再次说:“是的,霖玲已经完全告诉我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吃惊吗?本姑娘是怎么样的人,这种事情还不值得本姑娘吃惊,你就算是仙人下凡,对我来说都是那么一回事,你就是你,就是一只大笨牛而已。” 他倒是送了一口气,既然苏婉清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又何必多说什么呢?苏婉清离开之后,周霖铃对着他笑着说:“相公你不跟着下去吗?现在街上不太平,婉清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太完全。”他说这个倒是不用在意,苏婉清自己有保护自己的方法,自己前去的话反而会给她填麻烦。周霖铃一笑,说这填麻烦也是一种关系,苏婉清心中一定会很高兴的。 “霖玲,这孩子还听话吧,没有给你添麻烦吧。”他岔开话题,关心的询问,周霖铃说没有事情,现在孩子才多大,怎么会闹腾呢?这件事他就不用担心了,孩子很乖的。他说希望如此,若是这个小家伙不乖的话,自己等到小家伙出生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周霖铃笑了笑,然后说:“不知道这是男是女?”他说按照刘见秀的意思,应该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孩子。 周霖铃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心中但是轻轻一叹,这生男生女自己都不在乎,可惜周霖铃看不开。他也不在这件事多说什么,和周霖铃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有婢女说有一个道士求见,他走了下去,发现是水秋道长,不由恭敬的迎了上去,对着水秋道长说:“道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所谓何事?”水秋道长愁眉苦脸的说着:“华阳道兄没有在道观之中,贫道有件急事想找他,听说华阳道兄最后见的人是施主你,不知道施主是否能告诉贫道,华阳道兄在什么地方呢?” 他为难的看着水秋道长,对着水秋道长说:“实不相瞒,关于华阳道长的踪迹,小的不能泄露给道长你听,还请道长你见谅。”水秋道长听到这话,无奈的说:“但是现在贫道急需要华阳道兄的协助,若是施主能够让昆仑道士听从贫道安排的话,贫道自然不管华阳道兄的所在了。”他告诉水秋道长,自己只能说华阳道长已经离开丰城了,仙鹤不定。 水秋道长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哎哎,算了,施主,你是否得到华阳道兄的一枚玉印,那么玉印倒是可以当做信物,贫道还可以勉强一试。”他说这个倒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上楼将玉印拿了下来,水秋看着玉印无奈的说:“华阳道兄也是的,如此传承重物都亲自送人,若是昆仑诸位高道知道这件事,也会动了无明业火,乱了清净无为之心。” 听水秋说的这么厉害,他询问着玉印真的很重要吗?水秋点点头,解释这昆仑祖师建立昆仑的时候,法阴相,收了六个弟子,为每人铸造了一枚玉印作为传承信物,这六脉皆是昆仑之本,昆仑遇到事情就是六人同时商议,不过这越传承,老三那一脉越加壮大,其他五支越加衰落,最后一脉成了掌教,其他五脉沦为旁支。这玉印虽然不如以前重要了,好歹是昆仑祖师爷传下来,对昆仑弟子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他倒是不相信,若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华阳道长就不会轻易送自己了,他让水秋道长仔细看一下,这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水秋道长却是一笑的说:“是真是假没有必要分的清楚,只要是华阳道长交给你的就可以,这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世间的事情没有必要看的那么清楚,施主也是一个聪明人,你说是不是呢?” 他说自己无所谓,反正这东西是水秋去用,又不是自己用,只要水秋说能用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自己不用多管。他询问水秋是否还有事情,水秋对着他说:“还有一件事希望施主能帮忙,贫道想要到这潇湘楼三楼观远望气,不知道李兄是否能够允许。”他为难的说这三楼是郡主的闺房,郡主不允许的话,自己就算有心也无力,关于这件事,还请水秋见谅。 水秋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他说:“施主,这是郡主娘娘的亲笔信,还请你过目。”他诧异的拆开信,的确是郡主写的,不过理由也不是观远望气,而是贤妃有事情需要水秋转告给平妃。他看完这一封信,将信恭敬的收起来,对着水秋说:“道长,既然郡主娘娘已经同意了,我就不枉做小人,道长楼上请。” 带着水秋上楼之后,他恭敬的站在门外说:“娘娘,贤妃娘娘遣人觐见。”过了一会儿,平妃才说:“你们进来吧。”他和水秋一起进去,他还是行了一个大礼,而水秋却只是行了一个道揖,对着平妃说:“贫道水秋,见过平妃娘娘,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无妨,你们掌教真人让你来见本宫所谓何事?”平妃冷冰冰的询问着,水秋恭敬的说:“贫道略知岐黄,掌教真人因此派贫道来为平妃诊脉,不知道娘娘是否愿意.”平妃听到这话,沉默了很久,然后一个婢女牵着金线出来,恭敬的递给水秋。水秋接过金线,然后开始把脉起来。他看着水秋的脸色越乱越难看,心知不妙,过了一会儿,水秋放下丝线,然后有些为难的说:“娘娘,你又何苦如此?若是娘娘不离开京城,以宫中御医的医术,娘娘没有这次的担忧。” 平妃平静和水秋说:“战事不由人,本宫何尝不想留在宫中,本宫只想问你,本宫还有多久可活?”水秋没有回答,脸上显得十分为难,平妃平静的说:“能活两月不?”水秋这才结巴的说:“两月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娘娘还是以凤体为重,若是精心调养的话,未必有事。”平妃随便的说:“有两月就已经足够了,除了这件事,你们掌教真人还有什么要你转达的。” 水秋恭敬的说:“掌教真人让我转告平妃娘娘,这冬月初一,将由文妃娘娘主持祭奠六宗,希望平妃娘娘你别介意。”平妃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随便你们吧,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询问本宫,你们掌教真人应该劝说的是雅妃才是。你需要开药吗?”水秋说这个病已经药石难救了,唯一指望的就是上天垂怜了。平妃听到这个也不多话,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他在下楼的时候,询问水秋平妃娘娘的病真的有这么严重的吗?水秋神情凝重的说:“娘年已经病入膏肓,现在只是没有发作而已,或者已经发作,娘娘强忍着而已,我在帮娘娘诊脉的时候,娘娘的手颤抖不停,看来是极为痛苦。”他心想到这个,心中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平妃若是死了,这丰城失陷的可能性大了很多,他心中是信不过大司衡,更不用说那个丝毫不懂兵事的文妃了。 “道长,你是否能想点办法呢?你也知道,娘娘可是天下的支柱,若是娘娘晏驾归天,这天要塌下一角来。”他说完,水秋也点头说:“是的,贫道也知道天下离不开娘娘,但是这生死自有天定,岂非人力能够奈何。施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切不可逆天而行。”他听到这话,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恭送水秋离开这里。 在水秋离开之后,他回答楼上,周霖铃见他脸色不好,询问他怎么了?他将水秋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周霖铃听到这话,叹气一声说:“果然娘娘已经身染重病了,那天我和婉清见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只是没有想到娘娘还那么年轻,就要离开。”周霖铃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一些哽咽了。 他说未必会这么坏,不如找水田先生来看看,水秋隔空诊脉,难免会出现什么误差,水田先生的医术也不差,或许水田先生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周霖铃说这个倒是可行,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双方是否愿意,他说水田先生是外冷内热,见自己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对自己的关心,自己还是能够感觉的到。 周霖铃说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去询问平妃娘娘,他去找水田先生。他点点头,和周霖铃分头行事了。他到了周府,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周山,周山还是在那里放荡不羁的喝着酒,见到他进来,笑着说:“妹夫,范世民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来这里呢?”他说自己是找水田先生的,周山一笑,然后说:“真是难得的孝心,父亲现在应该在书房里面,你进去吧,不过要小心一点,父亲对你娶苏婉清的事情很不满。” 第两百七十八章忠臣之后 第两百七十八章忠臣之后 他说多谢周山的提醒,自己知道了,娶苏婉清这件事他真的是左右为难,苏婉清那边对于这件事,都很高兴,周霖铃这边几乎都是反对,除了周霖铃本人之外。他也是没有办法,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愿意。道别周山之后,他到了书房,轻轻敲门说:“岳丈大人,小婿求见。”水田先生说着进来吧,他就推门进入到里面。 他进去之后,恭敬的对着水田先生行礼,水田先生平静的说让他坐下,然后询问他说:“那两本书你看完了吗?”他一愣,然后实话实说,没有看完,只看了唐典,关于虞典还有洪范都没有看。水田先生哦了一声,然后询问他最近看了什么书,他说看了南华真经。水田先生听后点点头说:“还好,霖玲以前在家的时候,半月我就会考察她一次,作为你的半父,老夫也希望你在忙,也别忘了看书。” 他说是,自己会记住的,无论怎样都会看书。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看的书递给他看,他看原来是《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这篇文章和地球上的没有多大区别,还是一些专有名词的差距,他看了一下,然后看着水田先生,等待水田先生提问,过了一会儿,水田先生提问说:“这文章如何?你具体说说。” “这篇文章的确精妙,转折唱叹堪称天下无双,前面还可以模拟,后面一句一转折,一转折一场叹,除了班子长有如此笔力,其他人难以企及,就算我岳父李吉士的答孟冢宰书也不如,风神有余,转折不足。小婿见识浅薄,若有说错,还请岳丈大人见谅。”他心想这地球那边,这篇序文转折唱叹是无人能及的,至于这边,他倒是不认为有人能够超越,这篇文章在这上面已经到了绝顶,难以超越了,除非真的有仙人。 水田先生点点头说:“的确此文多年没有超越着,昌吉若是一心琢磨文章的话,未必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可惜昌吉一心功名,若是等到赋闲之时,已经没有那才气了。”水田先生感叹了一下,然后询问他这一次前来所谓何事?他不敢说出口,而是拿着宣纸将事情写出来,水田先生看完之后,然后也写着,这件事不用担心,平妃会没有事情的。 他询问水田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水田先生告诉他,若是平妃真的有事情话,那么圣人就不会派遣文妃下来,文妃是监视平妃的,而不是监视大司衡的。他询问水田先生,会不会是在路上染病,水田先生摇摇头,然后写着若是真的在路上染病,圣人也知道,至于水秋为什么会诊脉重病,这个也很简单,水田先生也可以。 说着水田先生询问他是否会诊脉,他说稍微学过一些,水田先生于是伸出手,他也伸出手把脉,过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看着水田先生,水田先生笑着说:“这个法子虽然简单,但是我不能交给你,至于为什么,贤婿你应该知道吧。”他摸着自己鼻子,对着水田先生说自己知道,水田先生还是因为苏婉清的事情生自己的气。 “是的,贤婿,你娶苏婉清是百利无一害,老夫也能理解你,苏婉清也是我的学生,老夫知道她是一个聪明贤惠的人,是一个绝佳的贤内助,而且苏婉清这人容貌也不错,你喜欢上她很正常。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内心是否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么说,你这是亏欠霖玲的。”水田说完,他连声说是,这个批判自己接受,自己在这件事的确对不起周霖铃。 不过苏婉清那边自己也很亏欠,苏婉清对他全心全意,而自己只能全心全意的爱着周霖铃,这对苏婉清很不公平,自己现在已经很为难了,希望水田先生能给自己一点意见。水田先生罕见的笑着说:“老夫一辈子都没有涉及过男女之情,贤婿你像我求助,不是问道于盲吗?”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询问水田先生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子吗? 水田先生坚定的说:“书中自有乐趣,何须佳人相伴。我原本以为山儿也是这样,唉,这一对儿女真的难以猜透。”他见水田先生这么说,心中还是不相信,自己以前不想结婚,是因为被人伤过,造成了心里阴影,他询问水田先生父母的事情,水田先生倒是笑着说:“我父母倒是琴瑟协调,不知道父亲大人如今还好吗?贤婿,索性无事,我们不妨回去看看。” 他看着水田先生,说这样不好吧,水田先生说没有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然后带着他前去田府,在敲门之后,那个老管家再次开门,疑惑的说:“你是?”水田先生拱手说:“勤哥儿,这么多年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老管家听到这话,仔细打量了一下,声音哽咽的说:“是小少爷你回来呀,你终于肯回来了,我立马去通知老爷,老爷一定很开心。” 水田先生说不用,询问父亲的所在地方,老管家说在后院晒太阳,水田先生点点头,带着他到了后院里面,他看到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棉被正在晒太阳,心想这个就是田老爷吧。水田先生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田老爷深深的弯腰行礼说:“父亲大人,多年不见,你还好吗?”田老爷看着水田先生这个样子,苦笑着说:“丕扬,你终于回来,你还是那样,率名教而任自然。” “父亲大人,孩儿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我和大哥不同,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大哥温良恭俭让,可是哪有如何?父亲大人你还不是不准他参加科举,让他郁郁闷闷,一生不快,而孩儿我纵情山水,不问礼乐,反而快快乐乐,逍遥自在,以书为妻,以竹为子,兴至到了,放声高歌,兴趣去了哀嚎痛哭,如此人生,岂非快活能够尽道。” 田老爷听到这话,双眼勉强有神的看着水田先生说:“很好,丕扬,当初我以为你最多两三年就会回来,没有想到这一别都快三十年了,你已经快到知命之年,还能坚持这样,那么我这个当父亲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你的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了一份礼物,这是你的女婿吧。” 他连忙上前行礼,田老爷看着他,苦笑的说:“你怎么会选他做你的女婿呢?我原本霖玲会嫁给一个掷果潘郎,才貌双全,没有想到是一个憨厚小子,唉,真是明珠暗投,明珠暗投。”他听到这话倒是尴尬了,水田先生笑着说:“关于这件事,李吉士也是赞同的,你这位孙女婿,才能可不小,外貌虽然不过中人,但是才学人品却是上上之选。” 田老爷听到这话,只是摇头,然后说:“不过这样也好,你没有告诉你孩儿不准仕官吧。”水田先生开口解释:“这对子女是昌吉托付给孩儿照顾的,不是孩儿的亲身子女,孩儿自然没有说,田家的节,不需要李家人来守。这点孩儿心想父亲你一定会理解的。” “是的,田家的规矩的确不需要周家的人来遵守,孙女婿,你可知道我家的来历?”田老爷不经意的询问,他说知道,是田文敬公的后人。田老爷诧异的看着他,询问说:“这是你岳丈告诉你的吗?”他说不是,是魏家人说的,自己猜到。田老爷询问魏家是什么?他说魏家是诸葛忘我的后人,和赵总督的后人隐居在陵水县。 听到这个,田老爷明显来了兴趣,询问他龙魏两家的事情,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还把魏姑娘和周霖铃晚上谈的事情说了出来,田老爷十分高兴,赞叹的说:“不愧是忠臣之后,不愧是忠臣之后,丕扬,看看我们田家吧,历代都有人想要出仕为官,而他们两家却能甘于贫贱,义不仕虞,孙女婿,不知道魏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他说没有,田老爷点点头,然后说:“丕扬,你哥哥的三儿子如今也没有婚配,我希望你这个当二叔的能够代为伐媒。这点小事,你不会不答应吧。”水田先生恭敬的说:“此事不如让大牛做媒,孩儿是一个外地人,如何做媒,而且关于侄儿,孩儿所知尚少,若是如同大哥一般,那倒是一段良配,若是不肖,孩儿不愿意有辱魏姑娘,有辱诸葛先生在天之灵。” 田老爷点点头,对着水田先生说:“这件事的确要慎重,不可让别人忠臣之后收到半点委屈,等下你去考验一番,你侄儿并不知道你的事情,若是你觉得还行,丕扬你就带他回来,由我来说。”水田先生恭敬的对着田老爷说是,然后询问好自己侄儿住处,于是就离开这里。 走在街上,水田先生询问说:“关于先祖的事情,是周山告诉你的吧。”他说不是,自己猜测出来的,至于谥号也是询问周霖铃才知道的,当时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用场。水田先生不多说什么,和他一起去找那个三侄儿,走在路上,水田先生询问说:“若是这边不错,不知道魏家是否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他说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魏家为这位姑娘的事情已经很操心了,而且田家也是忠臣之后,自然会惺惺相惜。说到忠臣之后,他心中其实就忍不住笑,这一群人按照虞朝的标准,肯定不是什么忠臣了,要不是不闹事的话,早就归结为孤云余孽里面,斩首示众了。不过像是这种遗老遗少之间还是很容易交流的,大家都对前朝念念不完,怀念前朝十四帝的恩德,双方都有这个话题可以聊。 水田先生点点头,想了想说:“这件事就只能麻烦贤婿了,贤婿你和魏家谈好之后,我会让侄儿前去魏家,让魏家自己考察,是否值得将姑娘嫁过来。” 第两百七十九章田信 第两百七十九章田信 他们到了醉仙坊,按照田老爷的指示,到了一处住房前面,他们听到一阵郎朗的读书声:“子曰:教民亲爱,莫善于孝……”他们就在门外听着,等到这人将广要道读完之后,水田先生才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书生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行礼说:“不知道两位找小生所谓何事呢?”水田先生微微行礼说:“老夫周水田,这是老夫的女婿李大牛,途径此地,听闻阁下诵读诗书,不由起了拜访之心,还请见谅。” 书生听到水田介绍,神情立马恭敬的说:“原来是水田先生和令婿呀,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水田先生见谅。水田先生说没有事情,这一次冒昧到访,反而是这一位见谅,水田先生询问这个侄儿的姓名,书生恭敬的说:“小生姓田名信,草字季言。”水田先生点点头,跟着田信进入到客厅之中。 双方坐下之后,水田先生对着田信说:“听闻阁下是在诵读孝经,这可是真少见,国朝所考不过四书五经,这孝经、尔雅已经多年没有书生学习了。老夫在丰城教书多年,也才今日见到有读孝经的举子。”田信恭敬的说:“水田先生,小生无心功名,对时文没有多大兴趣。至于诵读孝经,乃是祖上留下家训,后代若是有贤者,便可诵读五经,参天俩地,若是平庸无常,只用诵读孝、论二书就可以报家无忧。” 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说自己也对孝经有兴趣,然后开始和田信聊起来,他就在一旁的听着,关于孝经,自己虽然经过水田先生的指导,但对于这个理解还是太浅,今天难得有机会,就听他们两个说着,自己在一旁长长见识。这两人对孝经的理解倒是深刻,很多字词的见解都让他感觉耳目一新。 在谈话之中,他也发现了这个田信倒是一个忠厚的人,至少在谈学问的时候没有那股傲气和争强好胜之心,虚心的接受水田先生的指点,这一点很难得,他知道有些治经的青年有时候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你要是指出的错误,就像杀了他父母一样跳脚。这种人只认为自己是对的,听不进去别的意见。 水田先生也是面带微笑,这么聊了半个时辰,水田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对着田信说:“阁下对孝经的理解让老夫敬佩,不知道阁下是否已有婚配?”田信说自己一心读书,还无心此事,而且婚姻大事要父母做主,自己不敢擅专。水田先生听到这话,然后看了看他,他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好。 “那就巧了,我有一个侄女,尚待字闺中,他父母也让老夫帮忙寻找良配,不知道阁下是否有意呢?我这侄女有毛蔷之貌,无盐之德,班昭之才,孟光之贤。非是老夫夸口,别说丰城难寻了,就算整个天下也难以找到。机不可失,还请足下思索一下。”水田先生笑着说,田信听到这一番形容,只是平静的说:“多谢先生好意,小生不在乎此女是否花容月貌,咏絮题笺,只是希望这位姑娘能够孝顺,实不相瞒,我父早夭(死在父辈之前都为早夭,而不是幼年死,如颜回早夭),母亲大人含辛茹苦将我兄弟三人抚养成人,此恩此德,小生若是不报,岂为人哉。” 水田先生点点头说:“的确如此,你母亲在何处呢?不知道是否能老夫一见。”田信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有劳先生了,若是母亲对于此事没有意见的话,小生也无异议。”水田先生微微一笑,然后跟着田信离开这里,在出门的时候,他看见田信没有锁门,于是提醒田信,田信笑着说:“锁这种东西,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而且我家徒四壁,就是书,曾经有一个贼关顾之后,还说自己倒霉了,全都是书。” 他对田信不由产生了好感,田信和自己在锁门这件事上有了同感,他告诉田信,自己在农村的时候也是一样,门有时候都不掩过来,放任贼进去,反正自己家里也没有值钱的,就一些锅碗瓢盆,若是那贼人连这些都要偷的话,自己就当做一个好人,送给他们就是了。田信笑了笑,然后说他不是本地人吗? 他说自己是陵水县的人,听到陵水县,田信不由好奇的询问说:“罗姑娘是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呢?”他说哪个罗姑娘,田信笑着说:“就是在水田先生门下学习的那个罗姑娘,在丰城可是有才女之名。”他说是,然后感觉到头疼了,要是苏婉清跟着回去,罗家勇这个家伙又来说送罗蕙芷当自己婢女的话,苏婉清还不把整个家给掀了。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让田信来娶了罗蕙芷,绝了罗家的想法,不过他想到田家现在很穷,就自己送喜帖的时候,田家这边都没有什么有钱人,他想到这个,就知道罗达成不会同意,罗达成那家伙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东西,这么会将自己的宝贝孙女交给一个穷小子。想来想去,他只能期待罗蕙芷已经嫁人了,还嫁了一个好人家。 田信的母亲住在田信大哥那里,这个倒是隔得不远,很快就到了,田信敲门之后,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打开门,看到这人的时候,水田先生下意识的皱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也看着这位擦粉化妆的男子,心想这个男的不会这么娘吧,难道是演花旦的吗?田信恭敬的说:“这是我大哥田仲达,大哥,这位是水田先生,这位是他的女婿。” 田仲达说了一声有礼了,然后让他们进入屋里,在大堂坐下之后,田仲达询问了一下情况,听到要田信要娶妻,还是水田先生的女儿,眼睛都亮了,田仲达对着田信说:“三弟,哥哥我也尚未婚娶,你这当弟弟先娶妻的话,似乎于理不合。水田先生,敢问你侄女样貌如何?”水田先生不想回答,他倒是将水田先生的那一番形容词说了出来,听的田仲达眼睛都直了。 “哈哈,弟弟你真是好福气,好福气,读个书就有大美人送上门来,早知道如此,哥哥我也读书了,水田先生,不知道先生你是否还有侄女呢?就算不是侄女,普通学生也可以,这样好事成双,先生你说是不是。”田仲达腆着脸说着,他看着这两兄弟,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水田先生没有理会,只是平静的说:“麻烦你阁下让老妇人出来再说此事吧。”田仲达连忙点头说好的,然后进去喊老夫人了,而田信为他们倒了两杯茶,恭敬的坐在那里,等待老夫人到来。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人家杵着拐杖倒了这里的,到了这里,老夫人看着水田先生,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说:“丕扬,是你吗?” 水田先生站起身,深深的行礼说:“嫂子,好久不见,你身体可好。”田仲达和田信听到这话,一时间愣住了,田信先回过身来,询问自己的母亲说:“母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苦涩的说:“懿儿,信儿,这是你们那个离家出走很久的二叔呀,难道你们从他姓周还没有明白过来吗?” 田信里面跪在地上,磕头说:“二叔,请恕小侄刚才失礼。”水田先生让田信起来,告诉田信无须多礼。自己已经离开了田家很久了,早已经把自己当做周家的人了。老夫人听到这话,然后说:“你大哥的神主就供奉在后面,你是否要去为他上一炷香呢?”水田先生摇头说:“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存了,香上不上都没有什么,若是大哥真的在天有灵的话,那么我隔三差五已经请了他喝了很多次酒了。” 老夫人听到这话,对着水田先生说:“你还是那么看的开,那么洒脱,你那哥哥要是有你这样豁达的话,也不会早早的去了,留下这三个孩子让我照顾。丕扬,你这次来所谓何事呢?”水田先生将魏姑娘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夫人听了之后,点头说:“原来如此,魏家那边的确配的上我们田家,这件事就有劳你了,不过丕扬,你三个侄儿都尚未婚娶,还希望你替你哥哥,为他们做媒。” 水田先生说这个自己自然知道,不过自己对两个大的还了解不多,有合适的人选的话,一定会再来的。听到这话,田仲达说道:“二叔,若是如此,为何不让我娶了魏姑娘,再为三弟选择一个良配,若是侄儿我还没有娶,三弟先娶了,这不是乱了大小吗?”水田先生告诉田仲达,魏家那边可能是入赘过去,田信去了那边的话,就要在那边安家了。 田仲达还要传宗接代,自然不能娶魏姑娘。田仲达听到这个理由,有些不悦的说:“为什么不是那姓魏的嫁过来,而是我们田家入赘呢?”水田先生没有说,他开始解释,着魏家比田家条件好,这就是为什么的原因,别人女凭家贵,除非田家没有没落,能出钱让女方住在这边等待婚礼完成,否则只能在那边完婚。 田信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看了看田信说:“季言兄弟,这件事你听父母兄长的就是了,难道你母亲和二叔还会害你不是。”田信听到这话,于是闭上嘴了,没有再说什么。田仲达继续说:“既然魏家不缺钱,为什么不让魏家将姑娘送过来呢?让我们田家的人也看一下那魏家姑娘的容貌才是,只有他们考验我三弟,难道我们魏家不应该考验他们吗?” 水田先生听到这话,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看着他,他只好解释说现在是田家求魏家,不是魏家求田家,以魏姑娘的条件,想要嫁给谁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成不成还处于说不定,怎么还想着让魏家的人过来呢? 第两百八十章田家三兄弟 第两百八十章田家三兄弟 听到这话,田仲达还是说:“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让父亲出仕,也不会害的我们这么惨了,一个小小的魏家都敢藐视我们,二叔,你和大司农是好友,你是否能求一下大司农,让他破格提拔我,让我有一官半职呢?”听到这话,老夫人拐杖用力的杵在地上说:“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田仲达不满的说:“母亲大人,孩儿也是说的实话,你看我们上这家像是一个家吗?二弟还要去做苦力才能养活我们。祖父那边死活也不肯救济,说什么要用在族人苦难的时候,我们家难道不困难吗?” 水田先生平静的说:“李丰城那里我去求没有用,不过李丰城的女婿在这里,你到时候可以求一下。”田仲达听到这话,然后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说:“李大哥,我们也算沾亲带故了,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帮我这个忙呢?”他心想现在李昌吉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怎么还会听自己的提拔人呢?他告诉田仲达,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农民,怎么提拔呢? 田仲达不由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说:“这不当官,我们一家四口怎么活下去呢?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和二叔一样改姓算了。”老夫人再次生气的呵斥说:“田懿,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给老身下去,去你父亲的神主牌前去反省,没有察觉到自己错误,不准离开。” 田仲达这次无奈的说:“好吧,娘,孩儿知错了,孩儿这不是心急吗?孩儿已经二十五了,在娶不到一个妻子的话,那么就只有一辈子打光棍了,难道母亲忍心看着孩儿就这么孤独一人下去。”老夫人听到这话,无奈的说:“这件事你二叔不会坐视不理的,丕扬,这一次只能麻烦你了。” 水田先生说这件事急不来,不过自己一定会尽快为田仲达娶一个妻子的,听到这话,田仲达笑着说:“二叔,你真的太好了,不过二叔,我可不要那些寻常村妇,这些人娶回来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吃苦,这女子一定要漂亮,这样娶回来才有面子,还有就是大家闺秀,就嫁过来的嫁妆就够我们家用一辈子的那种。若是有一两个陪嫁丫鬟也算不错,二叔,我这人长的也算不错吧。” 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说:“我会留意的,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就是了,你容貌的确不错,若是有你父亲的才学那就更好了。”田仲达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说:“其他都好说,就是这学问呀,二叔,你们说我们又不能当官,看书干什么呢?认识几个字就不得了,有看书的时间,不如用来想如何发达,二叔,我这人心直口快,还请你多对见谅了。” 水田先生不在多说什么,然后寒暄了几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说自己有点事,先出去一下,田仲达见他不能帮忙,也没有理会,而田信准备跟上的时候,他说不用了,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够了。然后他找到一家饭馆,要了一桌好菜,在结账的时候,他再次流血了,这一桌竟然要了四两银子,他只好将银票拿出来,让掌柜去兑银回来之后,这菜差不多已经好了。 他请人送过去的时候,又花了一百文,他心想这大概是自己来丰城之后最破费的一次了吧。看着他回来的,还提着菜,田信连忙说不好意思,老夫人也说怎么敢破费呢?只有田仲达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破费,老三,去看老二干完没有,让他回来,这过年才能吃到的好东西,怎么能够不喊他呢?娘,这是丰城有名的醉鸭,骨头都已经被剔出来了的,很好吃的,这一只鸭就值七百文呢。” 老夫人准备说什么的,他说没事,只是一点小钱,然后就和田信一起去找田家老二了,走在路上,田信忧心忡忡的说:“姐夫,你说二叔真的要让我入赘吗?母亲年事已高,我想陪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若是真的要入赘到益安府那边,那么小弟我宁愿不嫁。”他说这是骗田仲达的,这魏家又不是缺什么上门女婿,只要田信表现的很好,魏姑娘是嫁过来的。 田信还说这么远是否会干呢?他告诉田信龙家还有人嫁到祥云府的,这丰城怎么也说天下知名的大城市,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听到他这话,田信稍微放心了,然后说为什么不让自己哥哥娶魏姑娘呢?他说魏姑娘也是一位才女,怎么嫁的人也要有才学,要是大字不识,书都没有读过,不是委屈了别人吗?田信点点头,倒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他心中还有一个顾虑,这位魏姑娘可是一个小辣椒,像是田仲达那种人是驾驭不了的,若是田仲达娶了魏姑娘,估计连新房都进不去了。他自然没有将这个说出来,否则田信日后结婚了,将这个说出来,魏姑娘又要怪自己在背后嚼舌根了。无论怎么说,田信的确是魏姑娘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到了水门,看见一群精壮的汉子在那里搬运着粮食,这些都是从水路运来的粮食,大司衡担心围困的时候粮食不够用,然后抽调的军队从玄河两岸征调粮食,这要被围城了,自然要多准备一些粮食。趁着扎木赫的军队没有到来之前,城里的粮食越多,市民的心越安定。田信询问了几个人,知道自己二哥的位置,于是走了过去,他也看到田老二,田老二背着一袋粮食,艰难的走着,他走了过去,接过这一袋粮食,然后田信说:“二哥,这是二叔的女婿,我们回去吧,二叔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田信说完,介绍说:“这是我二哥田叔立。”他点点头,在田叔立的指示下,将粮食放下,然后让田叔立离开,田叔立摇头说:“这个可不行,还有三袋米才可以结算工钱了,两百多文哩,三弟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搬完这些再回来,你们和二叔先吃着。”他说自己帮忙就是了,这个不是很重,只不过又没有担子挑着。 田叔立吃惊的看着他说:“妹夫,这一袋有七八十斤呢?两袋都是一石多了,你真的挑的动吗?”他说可以试试,然后田叔立找来一根扁担,他讲两袋米拴好,然后很呼吸一下,开始挑着前进了。四周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神情不变健步如飞,不由竖起大拇指,说这人有劳力。田叔立也背着一袋,还没有他走的快。 他将两袋米放下之后,还将田叔立身上的那一袋给接了过来,到了掌钱那里拿钱的时候,掌钱笑着说:“小伙子,有劳力呀,明天要不来帮我弄一下,二十袋就是两百文,多干多得。”他说可以,明天自己就来试试,。说完,三人就离开这里,在路上,田信将前因后果说了一下,田叔立只是点点头,然后说:“老三,这结婚要花很多钱的,我们家里现在也只有一两多银子,你也别整天读书了,去当教书先生,也有一点束脩。” 田信无奈的说:“我连秀才都不是,谁会请去当西席,这件事只有麻烦二哥你了,二哥你的辛劳,三弟我会永远记住的。”田叔立拍着田信的肩膀说:“自家兄弟,还用说这些,不过你结婚了,这家里要多一张口了,我还是多想一些办法赚点钱才是。”他笑着安慰田叔立不用担心这些,魏家的嫁妆肯定很丰厚,不说一时间可以让田家发家致富,但是至少能保证田信和魏姑娘一生衣食无忧。 田叔立摇头说不相信,这魏家也没有当官的,怎么可能有钱,就算当初有一些积累,这百年时间也差不多花光了。他说这到没有,所谓龙魏嫡系还是种地为生,但是旁系都经商了,他们可不看重是不是这虞朝的贱民,反正很多魏朝的官员后代也被虞朝贬为贱籍了。听到这话,田叔立想了想说:“这个倒是可以,老三你识字,可以弄个小铺子来卖东西。” 田信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毕竟当商人是很多读书人不愿意的,田叔立继续说:“老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别忘了子贡都当过商人,自要你不违背圣人的教训,你又担心什么呢?这人间的事情人说的完吗?担心别人说,好不如自己问心无愧,你二哥我当苦力,还不是很多人看不起,那有如何,我一不偷二不抢,我这钱干干净净的,我的用放心就是了。” 听到这话,他也劝田信,若是田信担心新娘子看不起的话,那么不如到时候询问新娘子的意见,若是新娘子支持的话,那就不用管了呗,面子总是没有肚子重要。他还说田信既然要报答自己的母亲的恩,那么就应该想办法赚钱才是,让自己母亲天天吃好的,饿不到,冷不到,生病了也请的医生,抓的起药,这也是孝顺。 “多谢姐夫和二哥开导,小生知道了,的确,现在我还要靠二哥养着,真是心中有愧,等到我有了钱,一定会报答二哥你才是。”田信总算是下定了决心,田叔立笑着说:“这样就好了,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些,先把自己娘子找到,这才是大事钱这边我会想办法的。” 这样说着,他们到了家里,看到他们回来,田仲达连忙说:“回来了呀,老二你也是,明明知道有好处的,就跑快点嘛,我等着到没有什么,二叔和娘亲等着就是罪过了,来来坐下来吃。”田仲达已经将菜摆好了,然后将碗揭开之后,先夹了一块肉给老夫人,然后再次夹了一块给水田先生。 “二叔,我们家都穷了那么久了,什么规矩都不要了,不可能一天吃点包子稀饭,还讲大小相认,上下相敬,那些都是富讲究,富了菜多了才会。” 第两百八十一章人靠衣装 第两百八十一章人靠衣装 水田先生听到这话,笑了笑说:“老夫也不太讲究这些,随意就好。”他也是点点头,这个讲规矩实在太麻烦了,他也开始吃了起来,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上当了,这田家三兄弟吃相极为文雅,整个桌子上就他吃相最差,他看着田家三兄弟,心中想到了那句话,我原本以为你们都是装的,结果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是装的。 在吃饭的时候,田仲达一直不断的夹菜劝客,他也发现,这个田仲达心地不算很坏,真的是一个直性子,想到什么都说什么。他觉得这样倒是不算太差,不用担心这个人使坏。吃完饭之后,田叔立和田仲达说:“大哥,你是不是应该找有点事情做呢?现在老三要结婚了,家里又有很大一笔花费,光是我一个人的话,是没有办法的。” 田仲达连忙摇头,对着田叔立说:“老二,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知道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让我怎么赚钱呢?那个米呀,它都比我重,我能背的起吗?我最多就是少用一点,那么就不出来了。”听到这话,田叔立无奈的摇头说:“可是大哥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你说是不是呢?”田仲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说:“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大哥我已经在赚钱了,等到我娶到一个有钱的老婆,这钱不就有了吗?” 听到这话,他不由想笑,觉得对田仲达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这件事,他也不好职责什么,田仲达想要吃软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看了一下田仲达的相貌,的确也算一个美男子,有吃软饭的标准了。他对田仲达说这个想法不错,既然想要吃软饭的话,就要自己前去寻找,这丰城有钱的女子可不少,不说一抓一把,但是至少十个有五个。 田仲达听到这话,不由笑着点头说:“还是妹夫懂事理,我和你说妹夫,我已经看中了几家的姑娘了,一个是燕家的姑娘,一个是余家的姑娘,一个是张家的姑娘。”他听到余家姑娘,不由心念一动,询问余家姑娘是哪个余家,田仲达说了一下,他不由一笑,果然是余一元的妹妹,既然是这样,自己这个堂舅子自己就要帮忙了。 他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田信准备带路的时候,田仲达主动请缨,他和田仲达到了后面,他对着田仲达说:“舅子我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这样吧,明天你去丰和酒楼,我帮你谋划谋划一下,让你娶到余姑娘,这样的话,你又解决了终身大事,又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你看如何?”田仲达感激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说:”多谢妹夫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田仲达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说没事的,一家人没有必要说这些。田仲达点点头,然后约定了时间,两人就没有多说什么了。等到回到前院,老夫人要留着水田先生住一晚上,水田先生拒绝了,说自己这一次出来,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说,自己晚上要是不回去的话,家里人会挂念的。老夫人说可以让人带信回去。这时候田信恭敬的说:“母亲大人,既然二叔不愿意多住这里,那么让二叔走吧,反正都在丰城,想要聚一下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老夫人只好作罢,和水田先生说了几句,就送着他们离开这里。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和水田先生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回忆着今天的事情,总是感觉这田老夫人和水田先生有些什么,主要是这么老夫人对于自己的弟弟太过热心了,直接称呼水田先生的名字而不是称呼弟弟。他心想这或许有一些故事,但是自己不好询问,他也看出来水田先生对于这些儿女私情没有兴趣,看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送水田先生回去之后,他也回到了潇湘楼,周霖铃看到他回来,询问他事情如何,平妃这边已经答应可以让水田先生诊治了。他将水田先生说的话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了之后,想了想说:“或许是父亲多心了,也或许是圣人多心了,圣人也以为是娘娘装病,妾身今天又看了娘娘的气色,娘娘的的确气色不好,好像大病缠身。”他说既然平妃允许了,那么明天就让水田先生来一趟吧,免得到时候平妃心里不满。 周霖铃说苏婉清又下去弄饭菜了,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然后将田家的事情说出来,周霖铃听完之后,笑着说:“没有想到我这三个堂兄既然这么有趣,真是想见他们一面,不过妾身现在应该避嫌了,不经常上街才好。”他说没有事情的,周霖铃想要上街就上街,可不能委屈自己。这上街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避嫌不避嫌的。 “大笨牛,这话说的对,谁说嫁人之后,只能在街上相夫教子,不能上街了,若是那样的话,本姑娘宁愿不嫁给你,这当姑娘的时候避嫌还行,都已经嫁人了,还避嫌干嘛?都人老珠黄,没有人要。”苏婉清端着菜上来,然后再次说:“霖玲,你看我就不避嫌,还不是过的好好的,这世人多事愚昧不堪,不用理会就是了,我们要从心所欲而不越矩就可以了。” 周霖铃没有和苏婉清争论,将菜接过来,然后苏婉清开始盛饭,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苏婉清柳眉一扬,对着他说:“大笨牛,本姑娘好心好意的给你弄些饭吃,不管你饿不饿,都要给本姑娘吃一点。否则的话,本姑娘就再也不下厨给你吃了。”他准备说自己真的吃不下的时候,周霖铃将饭递给了他,他接过之后,只好再次吃了起来。 这一顿他吃的很慢,苏婉清等到吃好之后才笑着说:“大笨牛,你吃相终于好多了,以后带你去吃酒席的话,就要先让你吃饱,免得别人笑我们没有家教。”他只好说是,然后下去准备找韦无私谈话,发现韦无私没有在,他只好洗漱之后到了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想到水田先生的话,他就不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第二天吃完早饭之后,他就离开这里,到了丰和酒楼,他到的时候,田仲达已经到了,他看着田仲达的一身,然后想了想,带着田仲达前去裁缝店,对着田仲达说:“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舅子,你自己弄几件衣服吧,我想你在丰城这些年,一定知道怎么选衣服,至于钱都不是问题,掌柜,你就尽管放心吧。”裁缝笑着说:“这个小老儿知道的,你是苏姑娘的丈夫,你就算将小店的布和衣全部拿走,小老儿也放心。” 田仲达听到这话,看着他说:“什么苏姑娘,我那妹妹不是姓周吗?”裁缝笑着说:“当然是襄国公的长孙女呀,这位相公,你难道不知道这位相公娶了襄国公的长孙女吗?”田仲达听到这话,一脸敬佩的说:“妹夫,你可真是厉害了,不但当了大司农的女婿,还当了襄国公的孙女婿,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福气,我就可以做梦笑醒了。”他说田仲达不明白的,自己天天都快愁死了。 “愁什么愁,妹夫,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算了,这都是你们有钱人的愁,我是体会不到的,不过我就真的弄衣服了,一切都是妹夫你出钱对吧。掌柜你也听到的,到时候是我这个妹夫出钱,我可是不会给钱的。”田仲达说着,开始挑选布匹起来,裁缝也在一旁帮忙,他想了想说:“是不是应该还要一些玉佩呢?” 田仲达说不用,玉佩自己有,就是差一把扇子。他听到这话,看着外面,告诉田仲达这个天要什么扇子,田仲达笑着说:“就是越冷扇子才越有用,这叫名士风范,反正都是装样子的,妹夫你认为我会傻到这寒冬腊月的扇风取凉吗?他说田仲达现在这里选着,自己前去看看。他询问了一下裁缝,然后得知在街角有一家专门卖这个的。 他离开这里,到了那家书画店,这个店倒是典雅,叫做板桥。他看到掌柜,感觉掌柜样貌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了。掌柜见到了他,连忙走上前来,对着他说:“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他听到这人字正腔圆,带着丰城口音,是一个本地人,就不在多想,以为是在吃饭的时候看到过。 他说自己要一把折扇,掌柜说好,然后走进店铺,让他坐下之后,翻了一会儿,拿出了五六个匣子,然后对着他说:“这些都是小店仅有的,公子请随意挑选。”他打开看了一下,他不太懂折扇,但是这些折扇画的图画都比较典雅,适合文人书生携带,不过他心想田仲达没有读过几本书,然后询问掌柜有没有那种看着很尊贵的东西。 田仲达点点头说有,然后拿出一把扇子说:“这是小店的比较珍贵的宝物了。”他看着扇子描金,扇骨好像是象牙做的,吊坠是一块玉,这个扇子一眼看上去就非同寻常,他询问掌柜价格多少,掌柜笑着说:“看在开张的分上,就收公子你一百两纹银了。”听到一百两纹银,他看着掌柜说:“这个扇子要不了这么贵吧。”掌柜说这扇子买一百二十两的,只是因为是开张,才这个价,而且这个扇子最珍贵的不是外面的东西,而是里面画,这可是前朝著名画师唐志山画的,千金难求。 他说真的千金难求的话,那么这一百两银子就卖给自己不是很吃亏吗?掌柜无奈的说:“这扇子小老儿是花了两百两才买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丰城的公子哥,买的起不稀罕这玩意,买不起连一百五十两银子都出不起。”他说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等一段时间,是不是五十两银子都可以买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知府谈话 第两百八十二章知府谈话 掌柜摇头说:“客官说笑了,这个价格就是最低了,再低的话,我就只能将这个当做传家宝了。对了,听客官口音,好像是益安府人士,不知道是何处呢?”他说自己是陵水县的,不知道这位掌柜知道不?掌柜笑着说:“原来是老乡呀,不知道兄台是哪里人士?高姓大名呢?”他说自己叫李大牛,是程家村的人。掌柜听到这话,拍着自己大腿说:“原来是大牛兄弟呀,我是罗家智,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把扇子送你了,算是我初次见你的礼物。” 他也诧异的看着罗家智,没有想到这个罗老二竟然做起了这么文雅的生意,他说既然是罗老二,这扇子自己还是出一百两银子买了,也算是照顾老乡。罗家智连忙摇头说:“大牛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要是收了你的钱,我爹还不打死我,而且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这店铺都是你的,还别说这小小的扇子了。” 他诧异看着罗家智,然后想到罗蕙芷是罗家智的女儿,不由开口说:“罗二叔,你别说笑了,罗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我这个泥腿子怎么能够娶她呢?”罗家智还是老一套说辞,说自己也是贱籍出身,算起来是李大牛吃亏,而不是罗蕙芷吃亏。他也不在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和罗家智再次讲着价钱,罗家智总是说白送,最后他担心田仲达已经弄好了,只好说了一声谢谢,今天有事情,明天在上门登门拜访。 罗家智说可以,然后说他是不是要去大人物,若是不嫌弃的话,自己可以为他准备一点小礼物,他说自己真的不好意识在多拿什么,罗家智拿出一个匣子说:“这个是一份小礼物,不值钱的,卖给外人五两银子,卖给大牛兄弟的话,那么就要三两银子。”他拿出五两,让罗家智收下,罗家智推辞了一下,然后收下了。 他回去之后,田仲达已经选好了一件衣服了,其他几件裁缝正在弄,见他回来,田仲达说:“妹夫,我这一身不错吧。”他上点点头,这一件玄端穿上去,田仲达更加帅气了,可以算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将折扇递给田仲达,然后给了他一个小盒子,然后对着田仲达说:“我们现在去燕府见燕三公子,舅子,你稍微稳重一点,免得燕三公子看清你。” 田仲达点点头,好奇的询问说:“昨天不是说的余姑娘吗?怎么今天去见燕三公子呢?”他说这个要循序渐进,这余家可是勋臣,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现在要这位燕三公子帮忙引荐才是。田仲达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前往燕府,到了燕府,他递上拜帖,很快燕三公子就亲自到了大门迎接了,燕三公子对着他说:“李兄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李兄弟见谅,两位里面请。” 他带着田仲达跟着燕三公子进入到偏厅,等坐下之后,燕三公子才询问说:“不知道这位兄台是?”田仲达恭敬的行礼说:“小生田懿田仲达见过燕三公子。”燕三公子想了想,然后有些惭愧的说:“小生也算交游广阔,竟然不知道丰城有田兄这一位人物,真是罪过罪过,不知道是否能告知令尊名讳。” 田仲达随口说:“我父亲倒是无名,不过我祖上也曾坐在令尊如今的位置上。”燕三公子听到这话,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说:“原来是田文敬公的后人,请恕小生失礼了,真是失敬失敬。”田仲达说没有事情,现在田家都没落了,哪里有什么失敬的。燕三公子说自己父亲一直很敬佩田文敬公,只可惜田文敬公生不逢时,若是晚生几年,封侯拜相也不是难事。然后燕三公子说:“李兄,这就是你不对了,不早点告诉我田公子的来历,要是父亲知道我对田公子这么失礼,一定要责罚我。” 他一笑,说这不是认识了吗?自己其实也才和田公子认识不久,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十分敬佩这位公子为人。今天带田仲达来,就是想将田仲达介绍给燕三公子认识,燕三公子说真是自己的荣幸,他看了一下田仲达,田仲达识趣的将那个匣子递了过去,然后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燕三公子点点头,恭敬将盒子结果,然后说:“这么早,两位还没有吃早饭吧,不如在这里吃吧,不过只是一些粗茶淡饭,还请两位见谅。 他准备谢绝的时候,田仲达想点头答应说:“无妨无妨,稀饭咸菜都可以。”燕三公子听到这话,笑着说:“田公子真是客气了。”说着燕三公子带着他们到了膳厅,在膳厅坐着,燕三公子开始和田仲达聊了起来,双方聊得无非是斗鸡走马,章台流莺,他没有想到田仲达对这些了解很深,丝毫不用假装就显得很纨绔。他心想还好燕三公子没有问才学,否则的话这位公子就露底了。 燕三公子询问了他这些,他对于这些丝毫不了解,燕三公子也不在多问,吃早饭的时候,田仲达再次显示了自己优雅的气度,让燕三公子吃完之后感叹说:“真是百年大族,衰而不败。不知道我燕家是否能够这样。”田仲达说这都是家风好,燕家的子孙只要好好奉行家风家规的话,就不会有这个顾虑。燕三公子听到这话,倒是尴尬了。 这时候燕知府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两人,燕三公子介绍说:“父亲大人,这位是李兄弟,就是和苏姑娘定亲那位,这位是田文敬公的后人。”燕知府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欣赏的说:“真是一表人才,才貌双全,襄国公真是找了一个好孙女婿,就是不知道我家那丫头是否有这个福气了,能够找到这么好的一位丈夫。” 他说客气了,然后燕知府才对田仲达说:“阁下是田文敬公的后人呀,真是失敬失敬,本府生平最敬佩的就是田文敬公,忠义无双,仁慈爱民,魏朝历任东南府知府,都没有像田文敬公一样得民心了。”燕知府说完,然后说:“三儿呀,你陪一下你的田世兄,我和李贤契有些话要说。”燕三公子说了一声是,他心中很好奇,燕知府要找自己说些什么。 和燕知府到了书房,燕知府让他坐下说:“我们也不算是外人了,你那大舅子的媒就是我作的,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他恭敬的说是然后还是行礼之后才坐下,燕知府看着他说:“其实本府想知道,当天在潇湘楼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司衡的亲兵会被杀,而大司衡回去之后,没有追究这件事。” 他一下被问住了,然后想了想,神情严肃的说:“大人应该知道大司衡将兵权给收回去的事情吧。”燕知府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他继续解释:“那就对了,当天只是那四位不满而已,这兵权是不得已拿出去的,他们心中不甘,自然想找机会教训大司衡一顿,那天潇湘楼就是机会。至于大司衡为什么不追究,知府大人认为大司衡敢撕破脸皮吗?能用这些军队攻击两位国公,两位行军都元帅吗?” 知府敲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兵符不过是大司衡能调动这些军队,但是要做某些事情,兵符还是办不到的,至少以现在大司衡的威信还不行,贤契,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只不过希望贤契下次能够说委婉一些,这个说出来,说的臣工之间太过自私小气了,传出去,对五位的名声也不太好。”他说自己就是一个粗人,不太懂这些,多谢燕知府提醒。 他心中却在暗想,自己这么快编出一个答案,还要说的委婉动听,那不就刻意刁难自己吗,反正现在平妃的事情是坚决不能说出去的。燕知府想了想,然后再次说:“对了贤契,我听说,那天潇湘楼之中,有平妃做主。”他心想这两父子消息倒是十分灵通,还好这个问题他已经答过一遍了,他对燕知府说:“不知道燕知府从哪人口中得知的,请知府大人严惩那人。” 燕知府疑惑的看着他,他开口解释说:“燕知府作为东南府的知府,也算这里的管事的了,若是平妃娘娘到了这里,会不通知你吗?若是真的不通知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是极度机密之事,岂是别人能够知道的,还请大人严惩,否则到时候有乌鸦状告燕知府你泄露军机,到时候小的担心燕知府你的乌纱帽不保。”燕知府也是一头大汗,然后小声的说:“贤契,你的意思是,平妃真的到了。” “小的不知,还请大人处置传播此事的人吧。”他知道自己说这话不亚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自己只要不说平妃到了,这什么事情都没有。燕知府连忙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怪不得天权将军告诉我这非是人臣所知,不对,本官什么都不知道,贤契我们刚才谈了什么呢?” 他说他们刚才再谈关于潇湘楼的事情,燕知府笑着说:“不是,我们在谈关于贤契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贤契你有些走神了,对了贤契你什么时候结婚呢?”他对燕知府说苏婉清要等他当官之后,明媒正娶才行。燕知府笑着说:“这个是正理,贤契你也别怪苏侄女,苏侄女好歹也是襄国公的大姑娘,长孙女,不能当你的小星。他说自己也理解,自己现在也不急着这件事。 “贤契自然不急,你又是大司农的女婿,我在京城的朋友已经说了,大司农屡次在皇帝面前举荐你,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是真正的经济之士,就算没有读多少书,也知道治国要道,当初我还有一些不敢相信,不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第两百八十三章表态 第两百八十三章表态 他听到这话,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他对着燕知府说自己真的才疏学浅,不敢当不敢当。燕知府笑着说:“这又什么不敢当的,贤契你的本事,本来就是如此,少年人谦虚是一件好事,可是太过谦虚,就有一点虚伪了。贤契,日后飞黄腾达,裂土封侯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老夫,还有老夫的三个犬子都要多蒙你照顾了。”他见燕知府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尽量。 回过神来,然后对着燕知府说,自己不过是李昌吉的女婿,如今李昌吉的儿子还在这里,要求也应该是求周山才是。燕知府说话直来直去,自己也懒得绕什么弯子。燕知府说也要,希望他们两个能多多提携,他们的恩情,燕家永远会铭记在心。他听到这话,无奈的点点头,说自己能帮忙的时候,一定会帮忙的。 想到这个,他再次说:“知府大人,其实小的希望你能够帮忙一下。”燕知府恭敬的说:“贤契尽管说,只要本府能够做到的,本府绝对义不容辞。”他说这个田仲达,是一位显要的人委托自己照顾的,这田仲达看上了余家的姑娘,因为自己家里不能入仕的原因,一直没有办法,只好希望燕知府能够牵线搭桥。 燕知府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捻着自己的胡子,对着他说:“这件事请恕我实在无能为力,这官绅世家讲究门当户对,这说媒的时候,若是女尊男卑的话,真是很难办成。”他听到这话,为难的告诉燕知府,这人真的来头很大,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既然燕知府为难的话,那么只有自己尽力去弄了,若是能让那位大人能高兴的话,自己也就放心了。 燕知府听到这话,小声的询问说:“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呢?”他叹气一声说:“还能是谁,还不是我的那位内父,他和这田仲达的二叔是八拜之交,现在田仲达父亲死了,他二叔也没有办法,写信给我内父,我内父见我在这里,也只要让我操办,这件事本来像是我那个大舅子一起弄的,不过自己的大舅子不愿意出面,觉得有些兴师动众。” “他的二叔是不是水田先生呢?”燕知府说完然后喃喃的说:“周水田,周水田,怪不得以水田为号,果然田文敬公一生忠义,遗泽后人,如此大忠臣,怎么能够让他绝嗣呢?贤契,你暂时等一下,我去禀告娘娘,只要娘娘点头了,一切都好说了。”燕知府让他稍坐一会儿,然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开这里。 他坐在那里,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若是有文妃娘娘的懿旨的话,这余家不嫁也得嫁了,等到田仲达娶了余家姑娘,自己再和苏婉清一起想办法,让余家的爵位落在田家手里。他想到这个,突然冒出了冷汗,心想自己怎么会和范世民一样阴毒呢?他深吸一口气,心想田仲达除了家里穷一点,没有什么文化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他也试着敲着桌子想事情,在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范世民对着他点头,他摇摇头,让仆人送来水,洗了一下脸,然后恢复平静,恭敬的坐在那里,也不多想什么了。等了半个时辰,燕知府笑着说:“好消息,娘娘已经点头同意了,这田文敬公精诚守节,千秋不灭,应当表节,娘娘还说,要是田仲达愿意做官的话,娘娘可以让他在南都当一位冬部官员。 听到这个消息,他对着燕知府说:“谁说娘娘不懂政事,我看娘娘这是大智若愚,让田仲达当官了,就可以瓦解前朝遗老遗少的斗志,现在前朝遗老遗少为什么还想着不出仕国朝,就是没有人出头,若是有了第一个人,后面就陆陆续续的有遗民出来,共沐天恩。”燕知府听到这话,拍着自己的额头说:“贤契呀,贤契,我刚才怎么不将这一番话说给娘娘呢?真是失误失误,你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他说这是燕知府是一位耿介忠良之臣,不屑用巧言打动圣人和娘娘,自己要向燕知府学习才是。这个话倒是他心里话,燕知府治理地方的本事自己不知道,但是做事圆滑的地方自己真的要学习,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下对方,然后他就询问什么时候前去泰安伯家宣读娘娘的懿旨呢?燕知府看着他说:“贤契,这件事很忙吗?”他说不忙,不忙,还是选一个好日子在慢慢前去。 燕知府听到这话,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贤契我们叫上田世侄就可以了。”燕知府说完,他说这样不会耽误燕知府吗?燕知府苦笑的说:“贤契呀贤契,现在东南府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老头子处理呢?一个总裁,一个总理,我这个知府现在就是挂名的。”他看着燕知府,也有一些心疼燕知府,现在真是大员云集,随便来一个,就让燕知府跪在地上称小官。 他们到了后庭,田仲达和燕三公子聊得不亦乐乎,如同知心好友一样,燕知府走进了,咳嗽一声然后说:“田世侄,关于你的事情,本府已经听说了,本府念在你是忠良之后,田文敬公不能少人祭祀。于是禀告了文妃娘娘,娘娘已经同意了你和余姑娘的婚事了,娘娘还下旨,你若是有心出仕的话,会在南都为你选一职位。让你进身士林,以免有辱先人。” 田仲达听到这话,高兴的不亦乐乎,准备说自己愿意出仕的时候,他咳嗽一声,田仲达也不是傻子,恭敬的行礼说:“多谢娘娘赐婚,至于出仕这件事,小的还要问过家里人,还请知府大人见谅。知府说自己这边倒是无妨,若是田仲达没有事情的话,那么就可以一起去泰安伯家里宣诏了。田仲达高兴的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到了前门,上了马车,等到燕知府将文妃娘娘懿旨请到。 “妹夫,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答应呢?这机会很难得的,只要我当了官,以我的口才和能力,想要封侯拜相易如反掌。”田仲达有些埋怨的说着,听到这话,他对着田仲达说:“大舅子,不是我说,你现在就答应了,燕知府还以为你是假冒的,矜持一点行不,当官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你越是不愿意当官,文妃娘娘就越欣赏你的骨气,等到这战争结束,文妃回京的时候,你再提出来,就算承蒙圣恩,无以为报,只能尽绵薄之力,那么官也比现在好,或许直接让你进京也不一定。” 田仲达对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说:“不愧是我妹夫,你想的真周到。”他心想自己今天就让田仲达当官了,水田先生只会更加生自己的气,等到这婚事弄妥当之后,这田仲达要当官,自己也可以推脱是余姑娘出的主意,和自己无关。他对着田仲达再次说:“娶了余姑娘之后,大舅子你可要表现好一点,或许你连官都不用当,就直接当上泰安伯了。 听到这话,田仲达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燕知府也上车了,他给田仲达使了一个眼色,田仲达也不开口说什么了。马车没有走多远,就到了泰安伯的家,他们下了马车之后,派人禀告燕知府到了,没有一会儿,一群仆人就拥簇过来,带着他们到了正厅,在正厅上已经上坐着一个老人,老人看着燕知府,然后询问说:“这两位是?” 燕知府引荐说:“这位是大司农的半子,这位是田文敬公的半子。两位世侄,这位就是泰安伯。”双方行礼之后,泰安伯坐下之后,询问说:“不知道燕知府到这里所谓何事呢?”燕知府开口说:“实不相瞒,本府这次是来做媒的,希望泰安伯能将令千金嫁给田公子。”泰安伯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本伯很多年没有过问家里的事情了,本伯还需要和家中人商量一下。” 燕知府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先开口说:“婚姻大事,自然不可儿戏,不如伯爷让家中人出来,看看这姑爷如何?”泰安伯听到这话,点点头,让仆人将家里的人喊了过来,没有过多久,余一元和他的兄弟们就来了这里,余一元看着他在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只是因为他坐在燕知府旁边而不敢发作。余一元他们行礼完毕之后,才由余一元这个老大开口提问说:“不知道父亲大人召集孩儿们所谓何事?” 泰安伯将事情说了出来,余一元听完,怒火中烧的看着他说:“不可,此事决不可,这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不是什么癞蛤蟆都可以吃到天鹅肉的,有些癞蛤蟆运气好,吃到一次还想让自己的同伴再次吃一次吗?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他听到这话,冷笑的说:“小伯爷这是在讽刺我了。”余一元冷笑的说:“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很好,不过小伯爷,这个婚事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余姑娘是嫁定了。”他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声呵斥的说着,余一元也大怒的说着:“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想要我妹妹嫁给这个癞蛤蟆,做梦去吧。”看着两人吵起来,燕知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看着燕知府说:“知府大人,你说我这个癞蛤蟆是不是痴心妄想呢?” 燕知府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暗说倒霉,然后恭敬的说:“贤契,自然不是,小伯爷,你别欺人太甚,这位可是襄国公的孙女婿,你说话的时候还是客气一些,否则的话,惹火了襄国公,就算你父亲也保不住你。”余一元听到这话,生气的说:“姓燕的,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我们余家要让你燕家在这里待不下去的话,你们就连一个时辰都待不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赐婚 第两百八十四章赐婚 听到这话,泰安伯开口说:“一元,给我跪下,向你燕世伯赔罪。”余一元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时候,燕知府冷冰冰的开口说:“不敢,小伯爷说的对,姓燕的怎么敢让小伯爷下跪道歉呢?不过婚姻那件事,李贤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婚事无论你们余家是否答应,就必须嫁姑娘。”余一元听到这话,站起身来,手指很没有礼貌的指着燕知府说:“姓燕的,你穿个大雁补子,你还真的把你当一会回事了,我余家就是不愿意,我看你敢做什么。” 燕知府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帽,然后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恭敬的说:“请泰安伯接娘娘懿旨。”他从衣袖里面拿出一道懿旨,泰安伯立马让人准备香案,然后大小人物都跪在香案后面,等待燕知府宣诏,燕知府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神情严肃的宣读这一份懿旨了,懿旨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可怜田家无后,忠臣绝后,于是文妃娘娘特意下了懿旨,撮合田余两家婚事。 燕知府宣读完毕,对着泰安伯说:“伯爷,请接旨吧。”泰安伯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准备接旨的时候,余一元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父亲,这懿旨不能接呀,接了妹妹一辈子就毁了呀。”泰安伯于是停下来了,燕知府听到这话,冷笑的说:“泰安伯,你这是想抗旨不遵吗?”听到这话,余一元说:“我们要见文妃娘娘,不能让文妃娘娘被小人蒙蔽。” “你就算见了文妃娘娘都没有用,文妃娘娘还准备让田兄当官,文妃娘娘想要的以田兄为领头羊,让遗民陆续为国朝效力,不知道你一个妹妹重要,还是前朝的遗老遗少重要。”他冷冰冰的说着,听到这话,余家大小都神情不悦的看着他,他心想恨吧恨吧,自己反正和余家都难善了了。泰安伯听到这话,还是伸手将懿旨接下来了。 燕知府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刚才余一元的气话,让燕知府心里也很不舒服,能看到余家这样,燕知府自然很开心了。收下懿旨,香案撤去,大家又回到正厅里面。燕知府笑呵呵的说:“恭喜泰安伯,这娘娘赐婚可是少有的,国朝百载之中,只有六次,而这一次是第七次了。真是让人羡慕,让人羡慕呀。” “多谢知府告知,还请回禀娘娘,老夫真的欣喜若狂,天恩浩荡,感激不尽。”泰安伯也笑着说。他开口说既然双方都很满意,那么一切都好说了,现在可以开始谈正事了。泰安伯说是是,然后开始商谈六礼的事情,他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田仲达也不时的回答几句,表现还算可以。 到了下午,愤愤不满的余一元留着他们吃完饭,他知道余一元的用意,也没有说破,在吃完饭的时候,他的吃相自然被余一元耻笑了,他倒是不介意,比起余一元损失一个妹妹,自己受到一点耻笑已经不算什么了,田仲达表现的很不错,余家人看到这个样子,还勉强露出一些笑容。 吃完之后,余一元询问田仲达说:“不知道田兄所治何经?”田仲达笑着说:“治什么经史,粗人一个,我家又不准科举,看那些书有啥用?”余一元听到这话,勉强笑着说:“这经书可以增长学问,扩宽眼界,让不贤者贤,不肖者肖。”田仲达摇头说:“这些都是说空子,谁读书不是当官呢?你去问问那些书生,要是不考四书五经,那么他们还会去看吗?比如孝经,尔雅,余兄你看过吗?” 余一元被田仲达这么一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于是不再多说这个问题,他见天色也不早了,应该谈的差不多,然后就要告辞了,燕知府也不愿意多留,也离开这里。泰安伯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对着他们说:“今日小儿言语不当,还请三位见谅。”他们都说没事,一时气话,绝不会放在心上。说完,他看了一下燕知府,心想这话估计只有田仲达是真心话了。 和田仲达分开之后,他回到潇湘楼,这一上楼,苏婉清就垫着脚提了一下他的耳朵,因为这样不好过,苏婉清就改为掐他腰了。苏婉清的手劲不算大,他假意说着疼疼,苏婉清不满的说:“大笨牛,你又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帮霖玲找姐妹了,老实说来,你这个大萝卜,整天不看着你,你就上房揭瓦了。” 他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省去自己选的余姑娘,而是说田仲达喜欢余姑娘,自己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苏婉清听他说完,笑着说:“大笨牛,真是要笑死我了,这下余家不把你恨死才怪,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嗯,田仲达娶了余姑娘,我们想办法将余家变成田家,这样水田先生也开心,我们也开心。”听到这话,他感觉自己真的合苏婉清合得来,在这干这种坏事的时候总是心有灵犀。 “你们呀,这都快是一家人了,还想着怎么勾心斗角,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认为你们这样做,田仲达真的会感激你们吗?到时候余姑娘知道了,肯定会让田仲达来报复你们的,你们是不是又要将田家给害了,这人害的完吗?醒醒吧,相公,婉清,得饶人处且饶人。”周霖铃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说着都不是事情,他们不会傻着自己去害,而是顺水推舟,煽风点火,绝不弄脏自己的手。 听到这话,周霖铃再次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相公,你准备找谁呢?”他说自己已经有人选了,还是多谢余一元帮忙,要不事情没有这么顺利。听到这话,周霖铃无奈的说:“相公,你想利用燕知府,但是燕知府又不是傻子,甘心被你拿枪使,我担心相公你别阴沟里面翻船呀。”苏婉清这时候劝说:“霖玲,你也不想一下,我们想退,余一元会放过我们吗?” 周霖铃说:“忍一时风平浪静,相公你忘了吗?你只要退让三分,余一元怎么会得寸进尺呢?若是余一元真的咄咄逼人,那么妾身就不但不阻止,还会帮你们。”他说不用了,余一元怎么样,自己也不在乎了,现在自己已经让余一元吃亏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看着苏婉清,告诉苏婉清也不用太过多心,不过余一元的动向还是要注意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自己又让余一元吃了这么大的亏。 聊了几句,他就下去休息,发现韦无私还是没有在,不由心中好奇,询问婢女,得知昨天下午韦无私就已经离开了,也没有说去什么地方。他想了想,然后告诉婢女,韦无私若是回来了,告诉韦无私,自己找过。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再次看虞典,然后再次陷入到书里面。 等到早上天亮,仆人送洗脸水进来,他才清醒过来,这虞典比起前面的唐典来说,要复杂很多,当然简单看文义的话,又要轻松不少,看着简单,里面有很多智慧。他放下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很快苏婉清就走了下来,对着他说:“大笨牛,你怎么又熬夜看书了。”他说自己也不想,只是这书太精彩了,放不下来。 苏婉清拿起来书来,随便看了一下说:“玄玄乎乎,神神叨叨,按照本姑娘的看法,这些注解,连先师都没有想到,很多时候,都这些人注解家望文生义,说的是写先师宗旨其实嘛就是写的自己的想法,不过大笨牛你多看看也好,这样让你聪明一点,免得那么笨笨呆呆的,让本姑娘丢脸,等下你要休息不,要休息本姑娘给你熬粥。” 他说不用,自己年轻力壮,区区一晚不睡没有事情。苏婉清摇头说:“算了吧,你这样下去,要是熬坏了身体,我可是还没有进门就要当寡妇了,这样吧,你先闭目养神一个时辰如何,这睡了一个时辰,总比没有睡好。”他见苏婉清盛情难却,只好躺下,这一闭上眼睛,然后就进入梦想之中。 他这个梦很美好,梦到自己和周霖铃在自己新建的家园之中游玩。在游玩的时候,一阵寒风吹了过来,他为周霖铃系披风的时候,握着周霖铃的手不放,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你有声音在喊自己,于是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握着苏婉清的手。他脸一红,松开苏婉清的手,对着苏婉清说:“婉清,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苏婉清脸红的如同石榴一样,小声的说:“没事,反正我们已经定亲了。” 经过这一打岔,他再也睡不着了,苏婉清也慌忙的离开这里,他走上楼之后,周霖铃看着他,小声的说:“相公,你和婉清还没有结婚,收敛一点比较好。”他连忙解释自己和苏婉清没有什么,周霖铃一笑,拿起铜镜给他,笑着说:“这胭脂好吃吗?”他看到自己嘴唇上还有胭脂,连忙擦去,然后说自己睡着了,真的不知道。 “好啦,好啦相公,又不是外人,有必要解释这么多吗?我已经当婉清是妹妹了,不过你们还是注意一点,要不弄出什么事情来,婉清可真的不能见人了。”周霖铃拉着他的手,温柔的说着,他说自己知道了,这件事自己一定会注意。等到吃了早饭,他前去周府,告诉水田先生,田仲达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是田叔立的事情了。 “有劳贤婿了,贤婿你怎么这么快就让余家答应呢?”听到水田先生询问,他解释说不是自己有本事,而是文妃娘娘有本事,文妃娘娘下了懿旨,这余家难道还敢不嫁吗?水田先生听到这话,摇头说:“胡闹,胡闹,这婚姻大事讲求一个你情我愿,怎么能强迫别人姑娘下嫁呢?贤婿呀贤婿,这事太不应该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南国和尚 第两百八十五章南国和尚 他想了想,告诉水田先生,这你情我愿都是少有的,尤其是这些勋贵之家,哪有什么女性做主的权利,还不是被当做工具,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是表面风光,内心酸苦。现在余姑娘嫁给田仲达,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毕竟田仲达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除了家里穷一点,也算是父慈子孝,兄恭弟悌的书香世家了。 他说到这个,然后再次说自己和苏婉清之间也不是愿意的,而且还是女方愿意,自己不愿意,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这襄国公府不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农民可以招惹了,自己娶苏婉清,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愿意,不甘心。说到最后,让告诉水田先生,现在娘娘已经下了懿旨,连泰安伯心中多不愿意都要接下,更不用说田家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田仲达娶妻之后,好好的照顾别人余姑娘,不要让余姑娘受到委屈。 他这话是违心之言,如今两人没有什么感情,田仲达又是一个绣花枕头,最开始余姑娘肯定要受到委屈,等到习惯之后,才可以幸福。水田先生听到这话,想了想说:“你这样真的不会让余姑娘受到委屈吗?”他说不会,田仲达只要专心爱余姑娘,那么余姑娘怎么可能会受到委屈呢?水田先生也没有经历过男女私情,对于这些也不懂,也不在说什么。 水田先生询问他关于过六礼的事情,他说田老夫人会安排,水田先生说自己的嫂子已经年老了,事情不一定能够办妥当,希望他去帮忙操办一下。关于这个要求,他自然不能拒绝,这件事自己应承下来的,自然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他向水田先生辞别之后,见到周山又在那么喝酒了,他劝诫了一下,这样不分昼夜的喝酒,会喝坏身体的。 “妹夫,这是养生酒,也叫长生酒,是一个道人告诉我的,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可惜妹夫你不会喝酒,否则的话,我也可以教你酿造这种酒。”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这里,前往到田家,敲门之后,田仲达过了一会打开门,看见是他,不由笑着说:“原来是妹夫呀,昨天真是麻烦你了,快快请进,我们正在吃早饭。” 他说这么晚才吃呀,田仲达无奈的说:“不会弄呀,我们三兄弟都厨艺不精,每次在厨房都要弄好久才能弄好,不过这些好了,余姑娘嫁过来之后,也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他说三兄弟既然在一起吃住,为什么田信一个人住在外面呢?田仲达笑着解释,这破船还有几斤钉,田家虽然没落了,还有几十处房产,不过现在都在田老爷那里,他们家现在只有三座,其中一座租借给别人了,田信住的那一座是担心这房屋太久没有人住还坏了,于是让田信暂时去住那里。 田仲达有说,自己结婚之后,田叔立也要搬出去住了,这房子就这只有这么多,田叔立和田信两人都没有娶妻,不能混居在这里,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还有婢女陪嫁过来。说到这里,田仲达眯着眼睛说:“到时候,祖父肯定要将家产全部交给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有钱了,我也不会委屈余姑娘,让她风风光光的当我太太。 他说这样就好,在谈话之间,已经到了大厅,田老夫人感谢他帮忙,让田仲达能够成家立业,他说自己就是帮了一个小小的忙,不用多感谢,这次能够顺利让余家统一,也是因为田文敬公福泽绵延,施给后人才有这个结果,自己出的力实在很小,不值一提。田信也开口说:“姐夫,何必如此谦虚,我们已经听大哥说了,都是姐夫你劝说燕知府,燕知府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忙的,这点大哥心里十分清楚。“ “是的,妹夫,那燕知府对我的态度,我心中很明白,他完全是看在你面子上菜出面的,所谓死知府不如活县丞,我祖先都死了百多年了,都帮不上姓燕的忙,姓燕的怎么会在乎我呢?他可是在乎你这个大司农的女婿和襄国公的苏女婿。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你功劳第一,你在否认的话,就是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田仲达说完,然后说吃早饭,他推辞不过,也随便吃了一两口。 田叔立吃完之后就去干活了,田信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他也说了自己是奉水田先生之命,前来协助田老夫人来办这一件事情的,田老夫人听到这话,对着他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他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然后他询问了田仲达生辰八字,前去打造庚帖,在离开的时候,田仲达对着他说:“妹夫,你前去打庚帖的时候,不妨让先生看一个日子,好送聘礼。”他点点头,这交换庚帖合八字都是走过场了,就算这两人的八字克的厉害,也要继续下去了。 庚帖这边他倒是没有省钱,花了三两银子,将庚帖打造好,然后前去道观寻找道士来算日子,现在城隍庙的附近的八字先生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如今只有道士没有机会跑掉了。他到了一个道观,说明自己的来意,很快一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道长出来,对着他说:“施主,不知道你想要选什么日子。” “红事,下聘礼。”他说完,然后将田仲达的生辰告诉了这道士,道士听了之后,掐指一算,诧异的说:“这是独木挂帅,纯阳至命,请恕贫道失礼了,这种命格的人还是出家为好,这个命格实在太硬了,不是福源深厚的女子,是承受不住的。”他说没有事情,这人是家里的独苗,无论如何都要成家。道士听到这话,然后摇头说:“既然如此,贫道就不多废话了,这日子实在不用选了,除非日食日才好,贫道心想你们也不会等到那一天才会下礼吧。” 他说这个是自然,既然都没有好日子,他就不在多废话,给了道士五百文,当做卦金。道士收下之后,再次说:“这人倒是我道众人,若是那位施主愿意出家,还请施主将他带来小观,让贫道师兄为他授印。”他说自己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肯定这几年不会有结果,至少将子嗣填了,那么就可以考虑这件事了。 走出道观,他心中想着,怎么告诉田仲达,只有田仲达克妻这件事,自己丝毫不在乎,首先这种都是无稽之谈,其次就是又不是自己亲人嫁给田仲达,最后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可能为了一个道士的话就放弃了。走着走着,他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他不由道歉说:“抱歉,真是对不住了。” “悉昙无量,没有想到贫道才出因果,又坠业障,何日才能求的一个大解脱,大自在。”一个洪亮的声音说着,他才定睛一看自己撞到的人,原来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打扮有些类似喇嘛,他也诵了一声佛号,然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位和尚开口说:“这位施主,且慢走,贫道与你因果尚未了断,你又何苦急匆匆的离开呢?” 他心想自己真是倒霉,他对着和尚说:“圣僧,众生皆有无名业,你我皆是业力缠身,这因果岂会一时间就能了断。今日你留我,这番谈话已经成因,还不如让我速速离开,斩断这因果,莫要在逞嘴角,最后越陷越深,圣僧更难求的大解脱,大自在。”他心想这么一说,这个和尚就应该不会多纠缠了,没有想到这和尚恭敬的说:“施主说的对,众生皆有无名业,斩不断理不清,今日你我有缘一见,何不好好聊聊。” 他说自己就是一个俗人,没有什么好聊的,和尚还是恭敬的说:“施主,何苦冲从离去,不妨暂听贫道一言如何?”他见这和尚纠缠不清,只好说:“好吧,还请圣僧移步。”他和这和尚走到一旁的小巷,他随便的坐在地上,然后那个和尚也坐下了,神情自然,如同坐在云床上面一样。 “不知道大和尚上下?”他先询问起来,和尚恭敬的说:“贫道巴思达,那是大势至国人士,此次北上,是摆脱因果,求得涅盘。”他听到这个国名就知道这个和尚来自南国,南国的国名都和佛经有关。他说一声失敬,然后巴思达再次说:“此次前来,是因为我师尊圆寂之前,看破玄机,让我来此地,将一个故事,若是有人能参悟这个故事,我便可以求得一个大解脱,大自在。” 他心想听故事倒是不错,让巴思达说说是什么故事,巴思达神情严肃的讲起来:“在很久以前,佛祖的影子对着佛祖说,佛祖呀,真是因为我,才显得你多么光明和伟大。佛祖听到这话,笑着告诉影子,影子能说出这话,就已经得道了,于是影子离开了佛祖,成为了黑暗罗汉,专门司章黑暗,杀戮。” 巴思达说完,然后低声说:“悉昙无量,施主,你参悟了吗?”他摇摇头,原本以为会听到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类似公案的故事,这种打哑谜,他可不愿意猜测,而且他怎么听都和佛教的教义向违背,这个故事有点黑暗了,他看着巴思达,然后说:“圣僧,情恕我愚昧,我实在不知道这说的什么。” 巴思达听到这话,叹气一声,行礼之后站起身来,然后再次说:“既然施主没有头绪,那么贫道就不多叨扰了,息檀无量。”说完,巴思达就转身离去,见到这个和尚离开,他倒是送了一口气,这个和尚不纠缠也是一件好事,他对于这种人没有办法,不搭理的话,那么巴思达又要如同苍蝇一样盯上来,一直干扰自己做事,现在能够解决,也算一件幸事。“ 第两百八十六章八字难合 第两百八十六章八字难合 回到田家,他吃了中午饭,然后就去送庚帖了,田仲达准备也去的时候,他说田仲达还要准备聘礼,这聘礼可不能马虎,免得有人嘲笑。田仲达说自己知道了,一定会用心办好这件事。他递给田仲达一百两银票,这是他全部家当了,现在全部都拿出来了,田仲达说了谢谢,然后开始前去置办聘礼了。 他找到燕知府这个媒人一起前去余家,坐在马车上,燕知府对着他说:“贤契,你似乎和余一元有矛盾。”他说是有,不过是余一元给自己找的,他没有想得罪余一元的心。燕知府笑着说:“所谓匹夫无罪,贤契你能够娶到周姑娘和苏姑娘,自然会引起这些公子哥的嫉妒,这些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在陷害人这一点上倒是登峰造极了,贤契你可要小心了,所谓君子好防,小人难挡。” “多谢知府大人提醒,小的记下了。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余一元,等到战事结束,小的就要回到陵水县了,我不认为小伯爷会跑到千里之远来找小的麻烦。”他说完,燕知府笑着说:“这个就是贤契太过宅心仁厚了,这人记恨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别说千里之远了,就算是万里之遥,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些纨绔膏粱,整天闲的无所事事,总是会胡思乱想,他们不止是想,有时候还会动手,还请贤契多多留心。” 他心中暗骂这个燕知府竟然想利用自己去对付余一元,他故作吃惊的说:“是吗?我和小伯爷也没有多大的仇,这种小事情,小伯爷只要等几天就忘了,知府大人你多心了,不过要感谢知府大人你告知,小的知道了,小的会留意的。”听到这话,燕知府笑着说:“贤契和我何须说这些呢?我这不过是痴长贤契几年,日后贤契遂了青云志,可千万别忘了我。”他说不会。 到了泰安伯府上,他们到了正厅,发现泰安伯和余一元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泰安伯只是微微起身行礼,而余一元却是站起身,恭敬对着燕知府行了一个礼说:“知府大人,昨天是小生失礼了,还请知府大人见谅。”燕知府连忙说:“小伯爷,一时气话而已,本府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就不用再提了。” 双方坐下之后,他将庚帖拿出来,余一元冷笑的一声说:“这送庚帖倒是挺快的。”他笑着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自然是今天送了。请泰安伯收下庚帖。”泰安伯接过庚帖,然后也拿出了余姑娘的庚帖递给他。他接过庚帖,询问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合八字呢?”泰安伯平静的说:“既然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那么就是今天了。” 泰安伯说完,然后说:“去请刘聋子过啦,让他合一合这八字,看吉利不?”余一元点点头,行礼告辞之后,过了一会儿带着一个相士走了进来,相士对着泰安伯行礼说:“不知道伯爷想让小的算什么。”泰安伯平静的说:“这次让你来合八字的,本伯也听说过你刘聋子是丰城有名的神算子,希望今天你实话实说,别坏了本伯的好事。若是有所欺瞒,日后查出,那么刘聋子,谁在丰城都保不住了。” 刘聋子留着冷汗的点点头,然后要过两封庚帖,开始算了起来,然后睁开眼说:“这婚事万万不可,这男方士独木挂帅,纯阳之体,而女方是玉女梳头,水龙出阁,女子富贵无双而男子注定克妻,只能出家,否则事事不成,若是勉强结婚,女子不出三年就被克死。”刘聋子说完,余一元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呵斥说:“李大牛,你好歹毒,竟然想要这种扫把星克死我妹妹。” 他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茶,然后说:“小伯爷,不要这么大的脾气,这命格是可以改的,相士你说是不是,这一场婚礼是文妃娘娘亲自下懿旨赐婚的,娘娘乃是天下之母,虽然不能改天时地节,不过要改两人命格不是一件小事吗?相士,你说娘娘有没有这个能力呢?”刘聋子听到这话,跪在地上说:“文妃娘娘乃是天上星宿下凡辅助圣人,自然有改命换运之能,小老儿学艺不精,参悟不透,还请大人另选高明,另选高明。” 泰安伯看着刘聋子这个样子,不悦的说:“既然你不行,那么谁行,现在还在丰城的,你说有一个,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刘聋子想想说:“白云观的忘常道长。”听到这话,泰安伯点点头,挥挥手说:“一元,送客,去将忘常道长请来。”余一元点点头,然后送着刘聋子离开,接下来就是泰安伯和他们开始闲聊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余一元带着一个道长进来,他看着这个道长,心想自己真是有缘,没有想到会是熟人,忘常道长看着他也再次行礼说:“没有想到再次见到阁下,也没有想到那人是和泰安伯的千金联姻。”他说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忘常道长。余一元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询问忘常道长:“道长,你认识此人吗?” 忘常道长摇摇头说:“不认识,只是上午这位公子让贫道算过八字。”他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一元,余一元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泰安伯平静的说:“这次有劳道长合一次八字了,这件事关乎小女的终生幸福,还请道长认真,不可一时疏忽,枉送小女的一命,再次之前,本伯已经让人算过了,为了慎重起见,还请道长再合一次。” 忘常道长说自己绝不会敢来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忘常道长看了两人的八字之后,神情严肃,过了一会,忘常道长说:“不知道前一位相士算出的结果是什么。”余一元先开口说:“算出男方会克死我妹妹,是不是呢?”忘常道长点点头,说了是。余一元得意的看了过来,他准备说话的时候,燕知府先开口说:“不过这婚事是娘娘赐婚,本府做媒,本府心想,娘娘乃是天星下凡,自然有改命换运之能,娘娘懿旨之下,想必两人命格有了变化了吧。” 听到这话,忘常道长脸色一变,然后继续掐指推算说:“的确这命格已经有改变了,这天机太过复杂,贫道也难穷尽,为了不辜负泰安伯信任,贫道不敢说什么,还请伯爷另找高人,合着八字,贫道道行浅薄,真是愧对祖师,愧对掌教真人。”泰安伯听到这话,还是老话,要另请高明的话,就让忘常道长推荐。 忘常道长送了一口气说:“现在城中还有两位高人,一是水田先生,一是襄国公的刘玉峰,贫道实在不敢误了泰安伯你的事,还请泰安伯见谅。”听到这话,他先说:“那么就请水田先生来吧,襄国公的人,伯爷似乎很难请动。”听到这话,余一元冷笑的说:“都是你们那边的人,请谁不都是一样,道长,难道除了这两人就没又其他人吗?” 忘常道长摇头说:“其他人或许道行比贫道高深,但是也猜不透这天机,唯有这两人才行。”忘常道长意思很明显,其他人来了也没有用,这一边是泰安伯,这一边是文妃,这些相士可不敢得罪任何一方。泰安伯点点头,让余一元送客,然后说:“既然是娘娘撮合的,这八字合不合都无所谓了,命理之事,虚无缥缈,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也必要看的太重,什么时候过文定。” 他说自己已经找忘常道长看过了,后天就是一个大吉日。泰安伯说了一声好,然后不再多说什么,这时候余一元走了回来,听到他们商量聘礼的事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泰安伯说:“父亲大人,如今这人的八字克妹妹呀,我们还要嫁吗?不行,孩儿一定要见文妃娘娘,禀明娘娘此事,切不可让娘娘被这两小人蒙蔽。” “余公子尽管去吧,只要余公子能见到娘娘,娘娘也会撤回诏书,将懿旨当做儿戏的话,那么就请余公子前去吧。”他连小伯爷都懒得称呼,直接嘲笑的说,余一元听到这话,大声说:“这国朝的天下迟早要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圣人呀,娘娘呀,还请你们睁开慧眼,将这奸小除去。”燕知府听到这话,不满的咳嗽一声,听到这咳嗽,泰安伯对着余一元说:“放肆,一元给我跪下,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余一元不甘心的跪下,泰安伯赔罪的说:“犬子无知,还请两位海涵。”燕知府站起身,扶起余一元说:“小伯爷起来吧,你这样跪本府,本府会折寿的,泰安伯,我们还是继续谈文定的事情吧。泰安伯点点头,让余一元闭嘴,然后含笑的热情讨论着。说完之后,他和燕知府就离开这里了。 坐在车上,燕知府笑着说:“年轻人年少气盛,不足为惧,但是泰安伯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老奸巨猾,看来就算合了八字,也不能不小心。”他说是,自己觉得泰安伯是一个忠厚老者,余一元有一些不肖,今天就是余一元在从中作梗,自己应该多注意一些余一元才是。燕知府听到这话,盯着他的双眼说:“贤契,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呢?” 他也看着燕知府的眼睛,神情诚恳的说:“这都是我的真心话,知府大人,难道泰安伯有什么不对吗?”燕知府哈哈的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说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余一元会去找文妃娘娘,到时候文妃娘娘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会责怪我们。” 燕知府说完,再次看着他,似乎是想让他出办法,他对着燕知府说:“这件事倒是不难,我们难道不会好人先告状吗?” 第两百八十七章圣僧 第两百八十七章圣僧 他说着,和燕知府解释,自要苏婉清和周霖铃现在文妃娘娘面前说余一元的事情,余一元在娘娘心上有了坏印象,不想见余一元的话,余一元怎么能够告状呢?而且男女有别,这余一元又没有一官半职在身,文妃为什么要见呢?到时候只需要燕知府知会一声就是。燕知府点头说:“如今丰城大小事务都要娘娘处理,怎么能让娘娘为这些琐屑小事而操劳呢?贤契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我担心万一是泰安伯出面呢?” 他也感觉到棘手了,要是泰安伯去的话,那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了,泰安伯怎么说也是一位伯爷,身份非同一般。他想了想,说泰安伯不会前去找文妃娘娘,至于厉害关系自己已经告诉了泰安伯了,泰安伯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再去见文妃娘娘,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余一元年轻气盛,非要前去试一试。 等到了知府家里,他下了马车,燕知府要马车送他前去潇湘楼,他还是拒绝了,说自己想要四处走走,来丰城之后,还没有好好四处玩过。燕知府见他坚持这样,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他回到了潇湘楼,还没有进去,就看见一个士兵站在自己门口,见到他到来,士兵连忙说:“是李公子吧,大司衡有请。” 他听到这个消息一愣,对着士兵说:“麻烦兄台你稍等一下,我进去告诉家人一声。”士兵点头说:“无妨,大司衡说过了,李相公愿意来最好,不愿意来也绝不会强人所难。”他说了一声谢谢,走上楼,将大司衡要见自己的消息告诉苏婉清和周霖铃,苏婉清听了之后,平静的说:“这件事祸福难料呀,虽然现在大司衡是一只拔掉牙齿的老虎,但是力气还在,大笨牛你去,真是吉凶参半。” 周霖铃想了想说:“相公,你还是前去吧,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司衡就算有恶意,也绝不敢杀了你,若是你两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的话,妾身就让平妃出面,相公你看怎么样。”他想了想,现在大司衡想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官职,而不是追究这些小事情,而且平妃也在城里,他想到自己这一条命可不尊贵,用来换大司衡一条命,真是稳赚不赔。 和周苏二人交代一番,他将苏婉清送给自己的匕首藏在绑腿里面,然后就走下楼,和这一位士兵一起到了军营,进过重重盘查之后,他也到了白虎堂,看到白虎堂的那根大纛,他深吸一口气,心想已经到了这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他敲敲门,然后里面传来大司衡的声音:“是李贤侄吧,请进吧。” 他推门进去,见到大司衡席地而坐,正对面坐着一个和尚,正是那位南国僧人巴思达。他心中虽然疑惑,还是恭敬的对着大司衡行礼问好,大司衡让他坐下之后,然后引荐的说:“这位就是罪佛净院的圣僧巴思达。”巴思达看着他,微笑的说:“没有想到贫道和施主又再次见面了。”大司衡听到这话,笑着说:“原来两位已经见过了,真是有缘了,圣僧,你的哑谜看来只有这人能够猜透了。” 他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大司衡笑了笑,然后介绍说:“大牛贤侄,你应该不知道罪佛净院吧。”他点点头,大司衡开口介绍起来,罪佛净院是南国著名圣地,当初天佛就是罪佛净院讲法传道的,天佛涅盘之后,罪佛净院由他四个弟子打点,这四位就是圣僧,是南国的精神界的领袖,权力比南国诸位国王都要大。巴思达倒不是四位圣僧,只是罪佛净院的一位僧人,不过也可以被称作圣僧。 听完大司衡的介绍,他连说失敬,然后说:“小的曾经听闻高皇帝也是一位圣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巴思达点头说:“是的,你太祖高皇帝的确是一位圣僧,法号道溺,这个法号还是当初孝懿太后给启示的。”大司衡有了兴趣,笑着说:“不知道圣僧是否能说一下呢?对于高皇帝的事情,本兵也是心生好奇。” 巴思达点点头,告诉他们,高皇帝小时候是寄宿在佛寺里面的,在高皇帝五岁的时候,当时四大高僧的水性圣僧察觉到此地有佛气,于是不远千里到了此地,寻找到高皇帝,水性圣僧收了高皇帝为徒弟之后,并未没有为高皇帝剃度,因为水性圣僧知道,高皇帝身上有龙气,乃是转轮圣王转世,要在这凡尘俗世做出一番事业。 除了不剃度外,甚至没有给高皇帝取法名,这样过了十年,高皇帝十五岁的时候,水性圣僧得证大道,超脱轮回之前告诉高皇帝,这道不远不近,就在这大小便之中。让他珍惜。高皇帝听到这话之后,参悟不透,反而入了魔怔,后来遇到了孝懿太后,孝懿太后告诉高皇帝,这道不止在溺中,还在天地,似有非有,何必拘泥一物象。一时间高皇帝参悟,得证正果,取法名为道溺。 当时高皇帝没有涅盘,是因为当时还有因果没有了解,高皇帝是转轮圣王转世,要统一天下,再开太平。于是经过十几年征伐,将天下取得之后,高皇帝就涅盘证道,常乐我净。说到最后,巴思达低声说了一声悉昙无量。他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想笑,这高皇帝的事情,真是复杂万分呀,九阴说是出家了,这和尚是说涅盘了。 不过大司衡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也说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巴思达说:“圣僧,不知道本兵求你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巴思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大司衡说:“在大庄严经之中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国王仰慕佛法,看破世事无常,于是前往到了雪山之中修行,在一日,一只老鹰追着一只兔子到了国王面前,国王可怜兔子,就将兔子藏了起来,这时候老鹰走了过来,询问国王是否看见了兔子,国王说兔子太可怜,还请老鹰不要吃。” 巴思达说到这里,然后顿了一声,然后再次说:“老鹰说自己要是不吃兔子肉的话,也会饿死,若是国王可怜的话,就用自己的肉来顶替。国王答应了,拿出了天平,将兔子放上去之后,国王割了一块肉,但还是没有兔子重,最后国王将自己整个人放上去,那时间天地震动,天降花雨,地涌金莲,无量罗汉菩萨出现,颂念真经,国王也因此得证大道。” 大司衡听完,感谢的说:“多谢圣僧,圣僧舍身高义,丰城子民永世难忘,可惜到如今,没有谁能让圣僧你开悟。真是我们对不住圣僧,还请圣僧见谅。”巴思达吟唱一声佛号,然后站起身来,大司衡对着巴思达说:“圣僧不妨多留几天。”巴思达看着外面的落日,沉着的说:“事情已经了解,贫道已经没有什么好留的了。”大司衡听到这话,叹气一声,然后让一个亲信带着巴思达离开这里。 “大牛贤侄,你心中很疑惑吧,为什么本兵要召见一个和尚。还不是因为那些白藕余孽,乱用佛法,欺世骗人。本兵得知圣僧的消息之后,请圣僧到此来,然后拜托他前往到扎木赫的军营之中,宣讲四正八谛,若是成功,可以兵不刃血的去了扎木赫的军队。”大司衡说到这里,他就明白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位巴思达去了之后,可以说是有死无生了。 他说这样可行吗?巴思达或许还没有宣讲佛法,就被扎木赫给杀了,大司衡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么南国僧人自然会找巴思达麻烦。”他看着大司衡,心想这人也是心狠手辣,南国僧人就是一个幌子,而是中原僧人才是真的,巴思达怎么说也是一位圣僧了,就这么死在扎木赫手里,经过和尚一宣传,那么信佛的信徒就不会待见扎木赫,更有甚者会找扎木赫的麻烦。 不在多想他询问大司衡找自己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大司衡笑着说:“怎么会呢?贤侄,我是想询问你,范爵德让你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其中和华阳道长相关那件事,本兵倒是十分好奇。”他见大司衡这么询问,想了想,让大司衡拿出一张纸来,然后将这个写了下来,给大司衡看了一眼。大司衡看完之后,什么也不说,先把这张纸给烧了。 “贤侄,这件事是圣人的旨意吗?”大司衡询问说,他说自己不知道,反正是范世民交代下来的,自己也不清楚是谁的意思。大司衡叹气一声,然后说:“这件事真是有损阴德,若是范世民出的这个主意,那么本兵杀他也算他罪有应得,不过贤侄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贤侄难道不担心午夜梦回时候,不会良心不安吗?” 他说自己也不安,但是这是朝廷的意思,自己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照着做,心中暗自骂大司衡这种刽子手还好意思说这话,大司衡干的雀的事情可不比自己少,真要良心不安也是大司衡良心不安才是。他在询问大司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大司衡笑着说:“贤侄,你忙着回去吗?也对,你家中可是有两个千娇百媚的妻子,自然心急,本兵也是过来人,本兵就不说什么了,贤侄你去吧。” 离家这白虎堂,他心想大司衡找自己的用意,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想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是范世民让自己干的那件事,自己也不用担心泄露,若是真的说了出来,那么自己也可以推给大司衡,毕竟是自己告诉大司衡之后才泄露出去的,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再过不久,应该就有消息传过来。 想到这件事,他心中还是有一些过意不去,这件事的确很对不起扎木赫,若是扎木赫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他和范世民。 第两百八十八章先头部队 第两百八十八章先头部队 回到潇湘楼,苏婉清就快速的走了过来,询问说:“大笨牛,怎么样?大司衡找你有什么事情?你可别瞒着,大司衡那个老头子心眼坏的很,你这大笨牛还是纯良了一点,有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他点点头,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他说完,苏婉清想了想说:“真是奇怪了,这个和尚要找开示,应该是去找和尚才是,怎么会找你这个普通人。” 他说关于这个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巴思达的确有几分高人的样子,除了面相比较凶恶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说到这个,他询问周霖铃,这罪佛净院是不是真的很有名。而且为什么要叫罪佛呢?周霖铃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以前那里不是一个佛寺,而是一个监狱,当初天佛传扬佛法的时候,南国那边信奉就是后被称为外六道的六种宗教,天佛因此也被抓到这个监牢里面。 周霖铃说罪可能就是罪人的意思,毕竟天佛以罪人之驱而得证大道。周霖铃自己对这个解释也不是很满意,不过因为了解不足,也不在多说什么。苏婉清再次说:“大笨牛,你真是坏,竟然想让我们两个在娘娘面前说余一元的坏话。不过这件事本姑娘坚决不干。我不想再去娘娘那里讨论文学了,这个太烦人了。” 周霖铃一笑,然后再次说:“相公,你这是弄巧成拙,若是我们无缘无故的向文妃娘娘说起余一元,娘娘或许会有好奇心,到时候要召见余一元,岂不是弄巧成拙。而且根据妾身观察,娘娘不喜欢人打扰,余一元是很难见到娘娘的。”他说这倒是,不过余一元有理由,若是说自己妹妹婚事的话,那么文妃娘娘怎么说也会见了。 苏婉清这时候笑着说:“大笨牛,这件事倒是好解决,明天你前去见燕知府,让燕知府买通仆人,等到余一元来拜见的时候,将拜帖给收下,然后告诉余一元等宣见,这只要拖上几天,生米煮成熟饭,余一元就算见到娘娘,也没有多大问题了。”他说若是余一元真的要见娘娘呢?苏婉清冷笑一声,告诉他,这种不投拜帖就求见的,先要重责四十,后若是见了,没有重大事情,还要再鞭打八十。 “余一元真的不怕吃这四十棍的话,那么大笨牛,你就只能面对娘娘的怒火了。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风险很大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娘娘最为仁慈,未必会让相公你死,最多略施惩戒,以儆效尤。”苏婉清笑着说,他倒是安心下来了,余一元那种公子哥,别说四十大板了,就算吃饭咬到舌头都要哭喊半天的,实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他说了自己担心泰安伯会弄出事情来,苏婉清沉思了一下,然后说:“泰安伯倒是不会,这位是出了名的胆小,而且这只是损失一个女儿,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过相公你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这种老好人都是装的,本姑娘不相信什么好人能够在朝廷混下去。这朝廷的清官呀,能臣呀,肚子里面那些弯弯肠子可以说很多了。” 他点点头,告诉苏婉清自己会注意的,然后询问她们说:“晚饭弄好了吗?”苏婉清一愣,然后噗嗤的一笑的说:“什么,大笨牛你还没有吃吗?我们都以为你吃了,我们就先吃了。”他说她们吃了就算了,自己下去弄碗面来吃,苏婉清笑着说:“算了,算了,本姑娘去给你弄点小菜吧。” 苏婉清走下去之后,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其实那个故事我已经想出来了。”他让周霖铃说,周霖铃看着四周,然后再次说:“这个你不能告诉婉清,婉清其实就是你的影子罗汉,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婉清都背负着骂名帮你,这也是一种舍身,而且这世间不止只有光明善良,还有凶横和残忍,阿修罗就是一种恶,也成了八众之一。他说是,可惜周霖铃没有遇见巴思达,否则还可以了却巴思达的一桩心愿。 周霖铃疑惑的说:“不过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看来巴思达或者他师傅曾经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良心得不到安宁,于是才会说这么一桩公案来安慰自己。他心想或许是吧,不过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等到巴思达前去到扎木赫的军营,就一只脚踏入到轮回殿。这些往事就要随着巴思达死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不愿意再次说这些事情,询问周霖铃最近呆在这里是否很闷,周霖铃说还好,有苏婉清陪着也不算很无聊,每天看书写字,弹琴作画,好像又回到当姑娘的日子。他说若是太闷的话,等到天气晴朗起来,自己带周霖铃前去外面看看。周霖铃说不用这么麻烦,他说没事,这是自己应该的做的。 周霖铃将自己的最近画的画那个他看了看,他看着几乎都是自己的肖像画,微微一笑,拿起笔,开始画了起来,还好习惯用了毛笔,画一幅素描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周霖铃看着他画着草图,笑着说:“相公,你的画虽然没有意境,但是真的画很像。他说这个还好吧,只是这毛笔有些软,若是有铅笔就好了。 说到铅笔,他告诉周霖铃,就是类似煤炭一样,只不过弄成圆柱形,外面包围着木头,他说着,开始画了起来,周霖铃一笑,对着他说:“不知道相公是否能够弄出这个铅笔来呢?”他说这个还有一些难度,若是用煤来弄的话,实在太过浪费了。而且这个其实没有多大用,现在用毛笔就差不多了。 周霖铃点点头,不在多问什么,他吃完晚饭之后,就下去休息了,今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这一躺在床上就立马睡着了。在睡得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外面喊着:“敌人到了,敌人到了。”他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惊醒,穿好衣服,然后拿起挂在床边的宝剑,到了门口,打开门看着外面。外面各家的灯也陆续亮了起来,大家都走在街上。 很快几个骑兵在街上喊道:“所有人回到屋里,任何人都不准出来,否则话,按照奸细论处,再次说一遍,回到家里,静候消息,在街上走动的,一律以奸细论处。”街上的人都将门挂上,他到了二楼,打开窗子看着外面,整个城的四处都亮了起来,其中还有几道火龙在街上走着,他知道那是军队打着火把前进。 因为没有打更的报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估摸应该亥时。他心想扎木赫的军队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到了,若是扎木赫的军队到了,田仲达的婚事就要延后了,这一延后,变故就多了。他倒是不担心扎木赫能够攻破丰城,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扎木赫自己都没有多大信心,他自然也不会太过担心。 这时候苏婉清披着一件斗篷出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快,扎木赫的军队怎么也要冬月初才会到。”他说不知道了,但是城中的军队已经出发了,看来的确有敌情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看不出什么,然后对着苏婉清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先回去睡觉吧。”苏婉清点点头,说他也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大麻烦了。 苏婉清说到这里,突然抱住他说:“大笨牛,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本姑娘,不准有什么意外。”他说自己会注意的,自己还这么年轻,不想死的,而且这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回来,自己绝不会辜负他们的希望。苏婉清点点头,松开他,然后自己回到卧室里面。他也走下楼,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有骑兵就大街小巷说着解除禁严,城里的人可以正常活动了,他也出去走了一圈,街上行人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情,他听了一会儿,明白了七七八八,昨天原来是扎木赫的先头部队,具体有多少人,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反正人不是很多,因为是夜晚,城里的守军没有敢追出去,这些先头部队用箭将布告射了进来,不过布告都已经被士兵给收走了,上面说的是土人只是想要收回圣城,无意和中原人为难。 布告也说了,土人的军队进城一定秋毫不犯,到时候留在城中的中原人要走要留,就随意。至于丰城人相不相信,可以参照天岳城,作为悦华府的首府,土人的确丝毫秋毫不犯。当然布告最后也说了,若是协助抵抗的话,等到城破的时候,绝不会姑息,以血还血,以命还命。他看着讨论的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之色,心想这个攻心之术还是挺高明的。 不过这都是骗人的,扎木赫已经告诉过他了,城破的时候,是要让放纵士兵狂欢的。扎木赫反正想要的就是这圣城,到时候就算出尔反尔也不用担心什么。而且最后那个协助抵抗这种东西,进城之后不是可以随意瞎编,说你协助抵抗就协助抵抗了,到时候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其他消息都不重要了,他回到潇湘楼,吃了早饭之后,将自己听到的告诉周苏二人,两人想了想,苏婉清先开口说:“扎木赫倒是有一些本事,不过这协不协助那就是不是我们这些小民能够选的了,大笨牛,你觉得城里的民心如何?”他说现在还算乐观,毕竟市民还没有看到扎木赫的军队,自己这边还有四十万大军,自然有信心。 他担心的就是,到时候市民见到丰城外面漫山遍野的军营军帐,然后弓矢石头飞入城中,真的身临其境的话,那就未必会想这么乐观了。苏婉清点点头,说现在就看大司衡的手段了,每次守城,都是考验守将是否能够调动人心,不引起军民惶恐和骚乱,这个处理的好,城自然守的久,若是不行的话,那么很快就从内部攻破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高道 第两百八十九章高道 周霖铃询问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相公你觉得那个扎木赫还在城里吗?”他说肯定不在了,这先头部队都到了,扎木赫还在城里没有什么用,反而有很大的危险。周霖铃想了想说,或许昨天不是扎木赫的先头部队,而是扎木赫带来的那些人,扎木赫不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这里。这些人都是保护扎木赫的护卫,或许是丰城里面的土人,扎木赫知道这些土人留在城里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将这些人带走。 他觉得这个猜测到也是不错,毕竟扎木赫的先头部队晚上出现也不合理,他可以猜测,那些布告可能不是从外面射来,而是扎木赫在城里干的。他对着苏婉清说:“不知道平妃娘娘知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娘娘不知道,还要麻烦婉清你上去告诉一声,看看娘娘怎么说。苏婉清点点头,走下二楼到了三楼,过了一会儿,一个婢女恭敬的说:“襄国公到了,还请李相公出去迎接。” 他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走下楼。在门口将襄国公迎了进来,襄国公笑着说:“孙女婿,昨天晚上是否睡得安心。”他说怎么可能安心,城里闹了那么大半夜,谁还有心情睡觉呢?襄国公哈哈一笑,然后再次说:“不过五六百人的小部队,大牛你就不用多心,现在这丰城还算可以说稳定如山,丝毫不用多心。”他说自己也相信,这扎木赫的军队来势再怎么凶猛,都无法攻破丰城的,关于这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 “大牛,说说你对这一次扎木赫的北上的看法。”襄国公慈祥的看着他,他恭敬的说着扎木赫不过是自寻死路,悬军北征,不上不下,只要稍微有点失败,就会造成大溃败,然后没有翻身的余地。说完这个,他在末尾也奉承了几句,说扎木赫毕竟是土人,没有系统学习过兵法,带兵打仗就是野路子,自然不是虞朝名将的对手。襄国公听到这话,大声笑着说:“这世间带兵打仗未必要熟读兵书,反而很多熟读兵法的将军打了许多败仗。” 他说这个是,兵法是活的,纸上谈兵是没有什么用的,不过这若是不读兵法,有时候你想的东西前人早就已经想过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兵法要和实际结合,扎木赫这种凭借自己想法打仗的人,运气好就会有胜利,但是扎木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胜利。说到这里,他心想,这个虞朝人也是报着实用主义,很少总结规律,兵法算是一本纲领性的书了。 襄国公点点头,对着他说:“大牛,你说的很好,但是你却没有去做,你有空的话和婉清一起学习看书识字吧,婉清对于武经七书还是有一番见解的。”他说是,自己知道苏婉清才华横溢,是自己的良师益友,自己一定会多多向苏婉清请教,充实自己,不辜负襄国公的信任。这话说了,他心中却是暗想,苏婉清真的不算什么良师益友,而是坏师损友,和苏婉清学的话,只会越学越歹毒。 襄国公一笑,说他们两人的事情,自己就不在多管了,然后对着他说:“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够上三楼看一看呢?”他连说请,然后带着襄国公到了三楼,对着里面说:“襄国公求见娘娘。”一会儿,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说:“请国公进来。”襄国公进来之后,严肃的行礼,然后小声的询问说:“娘娘,不谷听你玉音异于常,莫非凤体有恙,不谷府上倒是有一位神医,不谷是否能让他开帮你看看。” “不用了,本宫只是偶然风寒,休憩几日就可以。国公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是禀告吗?”平妃平静的说着,襄国公严肃的说:“娘娘,昨日扎木赫让六百人向城中射箭,发出布告,如今布告在此,还请娘娘过目。”襄国公说完,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布告,然后一个婢女走了出来,将这个布告接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平妃娘年才说:“扎木赫倒是不可小视,你们怎么处理的。” “按照大司衡的命令,将这些布告已经全部焚烧,免得乱了城中的人心,不过城中四处在传这件事,看来是遮掩不住了。”襄国公有一些为难的说着,听到这话,平妃幽幽的说着:“既然已经封不住悠悠之口,那么何必做着无用功,不妨将布告张贴出来,让城中人都知道,给城里人选择,是帮我们守城,还是明哲保身呢?”襄国公神情的为难的看着帘幕,小声说:“平妃娘娘,不谷认为这似乎有一些不妥。” 平妃解释道:“没有什么不妥,这城里人心思动很正常,若是想将他们捆在一起,那么的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过我们不是简单的就为扎木赫这逆贼宣传,你去找几个人,将这布告隐藏的危害说出来,让城里人知道扎木赫的险恶用心。”平妃说完,然后再次询问襄国公,最近大司衡在干什么,襄国公恭敬的回答,大司衡这些日子大司衡正在全力策划怎么击溃扎木赫,赢得胜利。 “这就好,大司衡只要能够专心为陛下效力的话,那么这群逆贼真的不足为道,襄国公你可以告诉大司衡,若是大司衡能够让陛下满意的话,丰城发生的种种,本宫和陛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李大牛,你前去找九阴,在丰城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照顾他吧。”平妃交代完毕,然后说自己有些累了,让他们退下,两人恭敬的离开了。襄国公到了一楼,好奇的询问说:“这九阴是何方神圣呢?” 他说自己不方便和襄国公说,关于这件事还请襄国公见谅,襄国公也没有多问,对着他说:“既然这事不能说,那么老夫也不勉强了,这天下事情,哪里能事事皆知,大牛,你也要记住这句话,不应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去知道,这样可以避免灾祸。”他点点头,心想自己知道的破事倒是很多了,自己都快被这些破事给烦死了。若是可以的话,自己也想不要选择相信。 和襄国公道别之后,苏婉清才下楼来,苏婉清小声说:“祖父走了,真是吓死我了,要是他知道我没事就找娘娘的话,肯定又要说我淘气了。”他说襄国公应该不知道,苏婉清可以放心了。苏婉清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你这就要去找九阴了吗?”他说是的,既然平妃娘娘都发话了,自己怎么能够不去呢? 他和周霖铃说了一声,然后离开这里,然后前往九阴所在的道观,进入道观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不太对劲,这道观里面的道士给他一种严肃的感觉,而且这些人穿的道袍材质似乎也很好,每个人都有一种仙风道骨,给他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他去的几个道观都没有这个感觉,很多道士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想这种好像云锦又好像丝绸的道袍,只有少数道士身上能够看到。 一个道士带着他到了偏厅外,他看到水秋站在外面,除了水秋,还有忘常道长,这两人都恭敬的站在外面,让他感觉到这道观似乎发生了什么。道士带着他来到前面,然后对着里面恭敬的说:“九阴道兄,有一位叫李大牛的施主求见。”里面很快就传来九阴豪爽的笑声说:“原来是李大牛来了,快快,让他进来,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他帮忙。” 他听到九阴的话,心想不妙,对着里面说:“若是九阴道长现在有要紧事情的话,那么小的改天再来拜访。”九阴打开门,大笑的说:“没有什么要紧的,快给道爷进来,道爷等下要你见一个人,然后你帮道爷说服他,别说你没有口才,这二对一你还说不赢的话,那么你这头大水牛真是厉害了。”九阴说着,拉着他走了进来,然后让他坐下,小声的对着他说:“大牛,你是否已经看出什么端倪。” “道长,这道观似乎来了很多高道,别的我不知道,那个水秋道长可是一位提点。”他也小声的说着,九阴笑着说:“是呀,你这大笨牛倒是不傻,我告诉你,外面现在有四个提点,九个道录,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道士,可以说是丰城道士之中的大员都来到这里了,当然这里最大的还是本道爷了,不过你这头水牛,能够猜到这些人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他说不知道,九阴开口说:“很简单的事情,当然是送本道爷飞升呗,他们说如今要对抗扎木赫,要有高道以肉身为祭礼,来显示诚意。算来算去,这丰城最厉害的高道不就是本道爷吗?他们说了,本道爷若是不愿意的话,他们就这么一直看着我,连我徒儿贪痴都不准见我。”他说会有这么严重吗?他虽然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大。 九阴摇头说:“没有办法了,本道爷就算道法盖世,也是双拳难敌四首,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本道爷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本道爷告诉他们,若是想要让贫道诚心祈福的话,那么就通过辩经才行,他们也答应了,说要辩经的人今天就回到了,本道爷这条老命就要靠你了。”他有些为难,告诉九阴,他不懂道法,连道经都没有看过几本,怎么帮九阴。 “这件事简单,你就用插科打诨就可以了,只要扰乱对方思路,本道爷就可以获胜了。”九阴得意的说着,他说这样似乎不太好了,说出去也不太光明。九阴给了他一个板栗说:“迂腐,有什么不光明的,他们这是要本道爷的性命,他们先不仁的,我们和他们说那些不义干什么,难道你小子想本道爷就这么活生生的去当祭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不知道?” 第两百九十章道姑朋友 第两百九十章道姑朋友 他说自己知道,但是他担心对方不认账怎么办,现在是人为刀俎,九阴为鱼肉,任由人宰割。九阴想了想说:“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我们总是要博一下,难道就这样人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吗?这件事,你只要认真的办了,我是绝不会责怪你的,不管输赢,那都是命了。”他说自己尽力,不过到时候那个道士不让自己开口又应该怎么办。“ “那么你就和本道爷说话,提示我,或者拖时间,今天不能分出胜负的话,那么就算本道爷赢了,本道爷活了,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的。”九阴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他听到这话,点点头,告诉九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自己尽力就是了。对于九阴,他倒是有好感,也不希望九阴出什么事情。两人说定之后,开始讨论起来应对之策。 他们说了一个时辰,九阴对着外面冷笑的说:“你们的人怎么还没有来,是不是怕了本道爷,要是怕了的话,还是早点认输比较好,免得被人耻笑。”听到这话,外面的道士都没有反应,还是那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似乎没有听到九阴再说什么。九阴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个道士伸出手上的浮尘,挡住了九阴的去路,然后对着九阴说:“道兄,还请稍等片刻。” “片刻,我都快等到中午了,你家的片刻有这么长呀,好的,我就按照你说的,在等片刻,若是片刻你们说的人还没有来,那么本道爷就走了,日后你们走你们的金丹大道,我过我的逍遥独木桥。”九阴说完,一旁一个道士对着九阴说:“刹那芳华,道长你应该明白吧。这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如今不过两个时辰,离片刻还早,不急不急,若是道长闲的无聊,可以算一下片刻是多少时日。” 九阴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说:“我又不是吃金丹吃疯了,闲极无聊算这种东西,好了,现在是你们厉害,你们人多,本道爷惹不起,就这样吧,等到那人到了,我胜了,你们是不是按照约定放了我。”一个道士恭敬的说:“道兄,这个是自然,佛道无为诚为真,任何修行之人都不会打诳语妄语。”九阴说最好这样,否则自己变成厉鬼之后,要剩下的五派鸡犬不宁。 再次将门关上,九阴看着外面无奈的说:“大牛,你也看到了,本道爷堂堂一个吴王,不说是九五之尊,也是九二大人,这些人明知道本道爷的身份,还敢这么放肆。道爷我也算是明白当初师尊说了,这个权势富贵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才算真,一旦丢了,那么血脉再尊贵,也是没有用的。”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农民,不懂这些。这倒不是谦虚,自己别说王爷了,就算县令都不是,怎么会理解这些。 九阴想了想,然后说:“大牛,你已经娶了两个妻子,不过还可以娶一个,这样吧,你帮道爷一次,道爷就想办法让你迎娶一位公主,我记得我这个侄儿好像有四五个公主还没有婚配的。”他听到这话,连忙谢绝了,说两个已经够自己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自己还想活吗?而且德不配位的话,肯定会倒霉的,自己现在能够娶周苏二人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再来一个,自己只有折寿了。 九阴拍拍他的肩膀说:“那么你就让李昌吉的那个女儿修道吧,贫道修道多年,能够看出周霖铃这个女娃儿,是真的仙骨天成,霞举化虹,乘鹤骑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说这个还是想要问问周霖铃愿意不,若是周霖铃愿意的话,自己没有丝毫意见,九阴笑了笑,准备说什么时候,外面的门打开了。 在门打开之后,他看到一个头戴玉清莲花冠,身穿八卦紫绶衣,脸上带着面纱的道姑出现,看到这个人,九阴脸色一变,脸如死灰的说:“你,你竟然还没有死。”道姑进来之后,将门关上,径直坐在主位上,看着九阴说:“九阴道兄,这话应该是贫道问你才是。”九阴长叹一声,神情有些哀怨的说:“你最近过的可好?” 道姑平静的说:“好与不好皆是一场修行,这么多年,九阴道兄还没有参透吗?”九阴摇头说:“参不透,悟不了,你可知道,你已经成了本王的魔障,本王每次心沉寂寥,心游物外的时候,想的念的都是你,如此魔障,你让本王怎么勘得破,忘得了。”他听到这话,心想自己真倒霉,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能否看破九阴道兄现在还在乎吗?你太执着忘记,那么岂会忘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一层,而还有一层,九阴道兄,贫道记得和你的种种,贫道要想时便想,要念时便念,如同想要见你的时候,贫道就就来了。这样几年,贫道就已经不动于心,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何苦执着忘或者记呢?”道姑说完,眼睛的看着九阴,他一个外人都能够看出,这道姑看向九阴的眼神真挚无比,有感情,但是没有特别浓重。 九阴惨叫一声,坐在自己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老了数十岁,他知道这道姑若是说忘了,也不会给九阴这么大的打击,但是这一种明明还记着,却已经很淡的感情,最为伤人了。九阴过了一会儿苦涩的说:“恭喜你,你终于从入世到了出世,你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道姑平静的说:“没有放不放下的,贫道只知道随心,不控制,不放纵,随着自己的心而动,法天法地法自然。九阴道兄,你是一个聪慧的人,当初贫道除此到皇宫,唯一能够和贫道谈道论法的就只有你,贫道还记得你对道德辩论的……”九阴听到这里,大声说:“好了,陈年往事,不用再提,你既然都已经不在乎了,何必在乎呢?” “你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当初母后收你为徒弟的时候,曾经和我说过,会将你许配给我,而我傻傻的告诉了四哥,四哥呀,我的同父同母的哥哥,丝毫不顾及我的想法,让母亲将你许配给他,当初我真是想疯了一样,我像父皇闹,像母后闹,可是大家都在说我胡闹,说会给我找一个更好的姑娘,你不知道,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就算有千般好万般美,都不如你。”九阴有些哽咽的说着。 道姑只是平静的听着,对着九阴说:“九阴道兄,若是说出来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么你就说出来吧,贫道曾经也后悔,只是碍于父母之命,师尊之托,只能嫁给四皇子,后来我为了弥补你,让陛下将师妹嫁给你,谁知道你竟然一病不起,英年早逝了。当时我贫道大哭了三日,得到九阴道兄的消息之后,我又很开心。”道姑的话虽然关切意味很足,但是话中没有那种男女情义,他心想这些话就像软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九阴心上。 九阴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说:“你这次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次辩论道爷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冬月初一,贫道一定以身献天,恳请天地垂怜,保佑着大虞朝千秋万世,国泰民安。”他听到这话,有些不忍的说:“道长,这辩论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认输了。”九阴看着他,无力的说:“赢了又如何,失去的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后还有什么可以珍惜的。” 他说不能这么想,这生命活一天算一天,一天总比一天有趣,若是这么草率的决定了,日后化作鬼了,那时候想后悔就难了。听到这话,九阴无奈的说:“若是你失去你的妻子,你还会想活着吗?”他一下被击中了死穴,只能叹息的说:“福生无量天尊。”他也不在多劝九阴,而是对着道姑说:“太后,何必要赶尽杀绝呢?吴王殿下早已经抛去这尘世种种,游戏人间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难道高皇帝的子孙都要如此你杀我我杀你吗?” 道姑听到这话,看着他说:“关于祭礼这件事,只不过是一时虚言,这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怎么会以杀人而取悦天呢?贫道这次前来,只是想再见九阴道兄一面,告诉九阴道兄,师妹一直在等他,错过的,能够挽回的话,那么就去挽回吧。”九阴听到这话,对着道姑说:“道爷都这把年纪了,活也不过几年,你师妹清修这么多年,还没有做到太上忘情吗?” 道姑叹气一声,对着九阴说:“忘不了的才是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修的道,九阴道兄,你就是太过执着。”道姑说完,推开门,离开这里。九阴看着道姑离开的背影,放声大哭起来,他看着九阴这个七老八十的人哭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心中有点不忍,对着九阴说:“道长,还请节哀。”九阴哭着说:“这一场哭我已经忍了三十年了,道爷今日就要哭出来,否则的话,道爷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站在一旁,对于这种事情自己很难说清楚,他没有想到九阴疯癫的背后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作为亲王宗藩的九阴,比自己想像之中还有秘密。那个他们说的师妹自己倒是挺好奇的,他没有询问,这种事情回去问周霖铃她们就可以了。九阴哭了一阵,然后停住泪水,深呼吸一下,对着他说:“好了,小子,本道爷已经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算你帮了道爷,你的恩情本道爷会记着的,日后若是能够帮上你的地方,本道爷一定义不容辞。” 他说不用这样,自己真的没有出什么力,就连话都没有说几句,这都算是帮忙的话,那帮忙也太多了,区区小事,九阴就别记挂在心上了。 第两百九十一章往事难忘 第两百九十一章往事难忘 九阴说不管怎么样,这帮忙就是帮忙了,不管怎么说,九阴记下了,然后说自己被关在这里很久,想出去走走,让他陪着自己去逛逛,他点点头,和九阴走出,外面道人已全都离开了,看到这个情况,九阴感叹的说:“果然她还是没有想过要加害我,她始终是一个好人。”他说是,那个道姑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好人,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她是沐国公的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只能寄样在道观之中,在她八岁的时候,她拜我的母亲为师,于是也进了宫。当时父皇不喜欢母后,母后一直劝父皇少造杀戮,多休养生息,减轻赋税,继承延续文皇帝,仁皇帝的盛世,但是父皇不认为这样,父皇喜欢平妃,因为平妃总是告诉父皇,要兴兵扬威,统一天下,南败百国,西击西国,立下不朽功业。母后不得志,而我和四哥那时候也不知道陪伴母后,她进宫之后,就深的母后信赖,母后也将她当做了亲女儿。” 九阴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皇对于她也十分喜爱,甚至超过我的那些姐妹,在荡山大败之后,父皇终于有所醒悟,也时不时前往到母后那里,询问母后一些事情,不过母后还是太傻了,每次都和父皇争吵起来,若不是她在其中周旋,母后可能已经被父皇贬入后宫了,因为她受到父皇的喜爱,外加容貌出众,我们九兄弟都对她有好感,有的是希望通过她而被立为太子,而有的是真心喜欢她。” 他想九阴就是后面一种了,不过结果他知道了,惠皇帝求当时的贤妃,让这位姑娘成为太子妃,他心想这惠皇帝在人间的评价也不算低,既然会横刀夺爱,而且九阴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对于皇家的无情,他感觉自己又多认识了几分。他安慰九阴,这有缘未必有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一切自有天意,强求不得。 九阴说是,然后再次说:“当初我出家的时候,我对权势财富完全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她了,她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魔障了。我所思所想所念都是他,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我都永远记着,就算轮回转世,我也会记住她的模样。”他说是,这种感情自己明白,还好自己是幸运的,周霖铃已经嫁给自己了,自己不用接受这种折磨。 九阴和他谈着,就到了外面,走在大街上,九阴对着他说:“明日,城里的道士就要为赤霄祖师爷的神像开光了,你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前去看看。这种热闹对你也有好处,”他说神像开光有什么好看的,九阴笑着说:“或许有一个特别的人会出现也说不定,既然前任贤妃都已经出现了,这任是否会出现,那就不可好说了。” 他听到这话,诧异的说:“怎么会,贤妃娘娘要是到了,那么还要文妃娘娘来此地干嘛。”九阴眯着眼睛,小声的说:“这位文妃的事情,道爷这几年也有耳闻,就是一个花瓶,精美有余,却没有什么大用,文妃前来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让某些人放松警惕,然后贤妃出现,杀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心想这样也对,九阴所谓的这些人其实就是大司衡和奉王,可惜九阴不知道,大司衡现在已经一心一意向着朝廷,保住自己地位,没有丝毫异心。至于奉王,的确是一个麻烦。他说若是贤妃真的来到,那么雅妃会不会前来,毕竟三位元妃都已经到了,若是雅妃也到了话,这丰城就凑足了四妃了。九阴摇着头说:“这可说不定了,虽然太子已经监国了,但是这朝中争斗现在才开始。 他说这又什么可以争斗的,难道还有人能够将太子废除吗?九阴微笑的说:“自然不是了,不过以前不支持太子的,太子的兄弟们,都要想着办法自保,这样的争斗才比较激励,在太子没有立之前,一切都好说,毕竟朝臣左右不了我那四哥的决定。”他说虞朝既然不是嫡长子继承制,那么皇帝真的是以贤愚来选吗?这贤愚的判断方法又是什么。 “什么贤愚,全是靠陛下自己的喜爱而已,陛下喜欢的话,就可以立为太子,朝臣是做不了主的。”九阴冷笑的说着,对于这个制度十分不满,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个制度若是不按照贤愚来选,那么就和嫡长子继承制一样,迟早会毁了虞朝。九阴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带着他在街上走着。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毕竟传闻扎木赫的部队不日就到,有些担心怕事的自然躲在屋里,免得出门遇险。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九阴感叹说:“没有想到丰城竟然也会这样的,对了,大牛,你知道云水城吗?”他说不知道,询问为什么九阴会这么询问,九阴一笑,解释说:‘云水城是土人修筑的城堡,这个城修在高山上,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山脊和后山相连,土人经营这种山城百年,号称库若金汤,当初父皇征讨云水城的时候,调动了三十万军队,耗费上兆亿,才攻打下来。” 他不明白九阴突然说这个有什么含义,恭敬的说:“小的愚昧,还请道长明示。”九阴摸着自己的胡须说:“贫道先说,扎木赫这次前来,真是失策,若是再修建云水城,以云水城控制悦华府,那么国朝就真的很难再攻打下来。”他称赞九阴厉害,不但道法高深,还熟知地理,云水城自己这种见识浅薄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九阴一声兴趣来了,然后告诉他,南国能挡住虞朝,除了人数众多之外,还因为修建山城防御有很大的关系,虞朝和南国交界的地方,有着号称十万大山的莽山,商旅都十分难行,更别说是军队了。南国在南边的三十座山上修建山城,形成一个防御带,其中有八座最为重要,被称为八柱,其中荡山上的天一城就是八柱之一。南国当时设计,让虞军占领之后,将虞军给包围,这天一城易守难攻,的确是防守的好所在,但是南国军队就是不攻击,只是包围,让天一城的防守优势得不到施展。 对于荡山之败,九阴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没有亲身参与,但是关于这一战的所有塘报都仔细的看过了。九阴说完,然后说:“其实本道爷一直在想,这天下好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弄的,我们和南国有着莽山隔着,和西国有天山隔着,我们无法向外面进攻,而他们也无法进攻进来,这三分天下已经形成了定局。 他说这样也好,少一点战争也不错,老百姓可不想打仗。九阴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我们到了。”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他们在谈话之中,九阴已经带着自己到了周兰的家了。九阴敲敲门,然后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带着两人走进内院。周兰正在绣花,见到他们到来,连忙放下针线,走了过来说:“仙长,李大哥,你们怎么来了。”九阴笑着说;“贫道是为了你这个丫头的婚事来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人家了。” 周林看着他,脸一红,低着头说:“仙长,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了,李大哥已经娶了周姑娘了,奴家能够看出来,他很喜欢那位周姑娘,奴家不愿意让他们难堪。”九阴笑着解释说;“不是让你嫁给他,而是嫁给我的那个徒儿贪痴。”周兰疑惑的看着九阴,想了想说:“仙长你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如同奴家的再生父母,你要奴家做的事情,奴家不应该拒绝才是,只是你的徒儿尚未见过奴家,是否会满意呢?奴家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你们师徒有了矛盾。” “哈哈,我那个徒儿自然认识你,而且还是你的熟人,他为了你,已经抛去了自己的世子之位了,出家为道了,这么大的牺牲,你难道不感动吗?要是有人愿意为贫道抛弃一切的话,那么贫道一定会娶了她,绝不辜负她的这一片心意。”九阴说完,周兰只是诧异,询问九阴这是怎么回事。九阴将世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完还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你这个李大哥,这是不是真的。”他说的确如此,世子为了周兰已经受戒出家为道士了。 周兰听到这话,沉思了很久,才对着九阴活:“仙长深恩,奴家无以为报,这件事情,奴家就听仙长的的吧。”听到周兰同意,九阴眉飞色舞的说:“这个很好,你们的婚事,老道会一手安排的,大牛兄弟,希望你也能来帮忙,他说自己要忙着自己堂舅子的婚事,实在分身乏术,这件事只能抱歉了。九阴听他这么说,也不为难,对他说已经没事了,他愿意离开就离开吧。 周兰说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不如吃了午饭再走吧,他想到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帮着周兰弄了一顿午饭,在炒菜的时候,他发现周兰眼睛通红,好像要哭的样子,出身询问说:“周妹子,你怎么了。”周兰摇头说:“没事,没事,刚才不注意被烟熏到了。李大哥,我嫁给世子,你不会生气吧。”他说怎么会呢?这世子也是一片真心,自己祝福两人都嫌不够,怎么会生气呢?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世子,世子是一个好人,但是和我之间就算隔着一些什么。”周兰说着自己的心事,他说若是真的不喜欢,为什么刚才要答应呢?周兰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九阴,毕竟九阴对自己有着再生之恩。他沉默了,想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是其他人的话,周兰不愿意嫁的话,自己绝对会去劝说九阴,阻止这门亲事。 第两百九十二章风雨欲来 第两百九十二章风雨欲来 不过要是嫁给世子的话,他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了,毕竟世子这个人的真不错,他知道世子是真心喜欢周兰的,周兰嫁给世子不会吃亏。他想了想,劝说周兰,结婚这件事可以不急,可以先订婚,若是周兰真的不愿意的话,就可以取消婚约,给周兰一段时间好好了解世子。周兰说不用了,自己已经答应嫁了,那就要嫁,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能失约给九阴。 “李大哥,或许我结婚之后会慢慢习惯世子,也许能向你和周姑娘一样幸福美满也说不定。”周兰说完,然后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不在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起来,在吃午饭的时候,他和周兰都心事重重,只有九阴开心的吃着东西,前不久受到的打击,九阴似乎的已经全部忘了。 吃完午饭,他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他直接到了三楼,站在门口恭敬的说:“草民李大牛求见娘娘。”很快平妃让他进来吧,他再次跪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面,对着平妃说:“娘娘,草民已经去见过九皇叔了。”他将今早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平妃听他说道姑的时候,询问他这个道姑的打扮,他说了之后,平妃诧异的说:“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也来到此地,看来我那贤妃妹妹也应该到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他有些尴尬的说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冒犯,自己不敢陈述,还请平妃先赦罪,自己才敢继续说下去,平妃点点头,说无妨。他将九阴和道姑的对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平妃那边,这两人的对话传出去的话,对惠皇帝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平妃也是沉默了很久,才对着他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记住什么,忘记什么。”他点点头,这些话自己说了之后,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平妃继续询问后面的事情,他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反正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不想藏着掖着,要是平妃安排探子打听的话,自己说的不干不净,反而会得罪这位娘娘。 他说到水云城的时候,平妃轻声说:“九皇叔还是老了,若是扎木赫再修建水云城的话,本宫只要十万人马,就可以攻下。”他说是,恭维平妃是虞朝六位平妃之中,最为厉害的一位,前朝的武英将军和梨君都不如平妃。听到这话平妃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说下去,说到荡山之时,平妃来了兴趣,详细的询问各种细节,还好他记忆不错,将九阴说过的话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平妃听完之后,过了很久才说:“原来如此,朝中对于荡山大败忌讳太深,很多机密都已经焚毁,如今本宫总算是明白荡山如何败了,看来想要攻打南国,必须先破八柱。”他再次称赞平妃军事才能无双,平妃听到这吹捧,只是轻叹一声说:“本宫时日无多,青萝郡主年纪尚幼,这虞朝的江山,本宫真的很担心。” 他安慰平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平妃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询问他接下来的事情,关于周兰的事情,平妃就没有兴趣了。过了一会儿,平妃对着他说:“你先下去吧,这次辛苦你了,等下你叫婉清上来一下。”他说是,恭敬的退下了,心想这平妃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听平妃的语气,似乎真的命不久矣。他心想平妃真的死了,这虞朝真的可谓是风雨飘摇了。 对于青萝郡主,他认为应该不如平妃,平妃刚柔并济,能打仗,能安抚,从平妃征讨祥云府之后,祥云府就安定了十年了。他不认为青萝郡主有这能力,至少现在还没有,要不也不会得到一个血罗刹的称呼了。青萝郡主只是一把比较锋利的刀,而治天下,除了要刀,还要有书。平叛要有,治乱也要有。他到了二楼,苏婉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先对苏婉清说平妃要见苏婉清,苏婉清也不耽误,前往三楼了。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今天怎么样?”他苦笑的告诉周霖铃:“不好,很不好,不好到我不能和你说这件事,这件事在告诉平妃之后,我就要忘得一干二净了。”周霖铃听到这话,无奈的说:“莫非是相公你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说不是,是皇家的一件隐秘,若是世人知道了,对惠皇帝的名声有毁。周霖铃听到这话,小声的说:“妾身决不会泄露出去,妾身很好奇,相公你是知道的,妾身对于这些事情很好奇。” 他见周霖铃满怀希冀的望着自己,只好拿出白纸,然后将九阴说的事情写了下来,他写一张,就立马烧一张,然后再用碗到了一碗茶水,将纸灰丢到里面,用手指在碗里搅拌,让这纸灰都散开之后,才倒入马桶之中。周霖铃看完之后,一脸满足的说:“原来是这样,果然那传闻是真的,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先帝和吴王之间恩怨,就是因为一个女子,没有想到这果然是真的。不过吴王也是深情,这么多年,对太后还是一往情深。” 他在周霖铃的耳边说这个有什么用,太后还不是已经到了太上忘情的境界,他询问那个师妹是谁,周霖铃如数家珍的说是京南侯的女儿,上善派的掌门。当初本来许配给吴王的,可是还没有过门,吴王就死了。当时惠皇帝就准备让这位姑娘另外嫁人的,但是这姑娘抵死不从,以未亡人的身份处理吴王后世之后,就正式受戒出家,后来也接任了上善的掌门。 说到这个,周霖铃还说,历来上善掌门都是贤妃,而这一位是唯一一个外人继任上善掌门的,当时上善派的人反对声很大,最后才用了折中的办法,让这位姑娘成为代理掌门,理由是贤妃要总领释道事情,太过操劳,不能分心在上善事务上。他说着这个可真的难了,这位掌门看来是真的喜欢九阴,而九阴唯一喜欢的就是前任贤妃。他对周霖铃说,自己有空是不是要撮合这两人,不说让他们在一起,至少让他们能了断心结。 “相公,你这样想妾身真的很开心,妾身那个熟悉的相公又回来了。妾身认识的相公,是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不让他人受苦的人。”周霖铃抱着他,感动的说着,他一下愣住了,自己来到丰城之后,的确改变了好多。他轻轻的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开心我也开心,我有什么不对,你说出来就是,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会去做。” “咳咳咳,这还是大白天,大笨牛,你们收敛一点好不好。”苏婉清脸上不高兴的说着,周霖铃松开他,然后闻了一下,对着他说:“相公,你是不是打翻了醋坛子,怎么又一股好酸好酸的味道。”苏婉清听到这话,走了过来,握着周霖铃的手说:“霖玲,这是你有喜之后喜欢吃酸的而产生幻觉,看来今后做菜还是要多放一些醋才是。”周霖铃深吸一口气,对着苏婉清说:“不用,吸着婉清你身上的味道,我就已经饱了。” 苏婉清轻轻拍打了一下周霖铃,然后说:“好了,人家不和你贫嘴了,大笨牛,明天开光仪式我们一起去,你没有见过贤妃娘娘,就算贤妃到了你也认不出来。”他说是,然后询问苏婉清认识吗?苏婉清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说:“本姑娘好歹也在皇宫生活了一旬,宫中嫔妃本姑娘虽然认不全,但是四妃还是认得到的。”他心中好奇,询问苏婉清为什么会去皇宫呢?苏婉清无奈的说:“还不是我那弟弟,他要留在京城之中,本姑娘自然要陪他了,不过我不太受圣人喜欢,待满十日,圣人就允许我回来了。” 他说君陈难道不是襄国公嫡长孙吗?苏婉清说嫡子就是他爹,他爹就是只有她这个女儿,那里有什么嫡长孙,京城那位是苏婉清二叔的儿子,不过为人太过顽劣,襄国公不喜欢,喜欢的是君陈。他点点头,不在追问,他也听出了苏婉清不太喜欢在京城那位弟弟。苏婉清说完,补充的说:“我的弟弟很多,有二十多个,你只要认识君陈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用多在乎,反正他们也看不上你,也不会帮你。” 苏婉清说完,再次看着他说:“其实辨别贤妃最容易,你明天只要注意,最漂亮的那位道姑就是贤妃了,因为贤妃是出家的道姑,因此可以见男子和外人。”他说连面纱都不带吗?苏婉清点点头,这是唯一一个他能够亲眼见到容貌的贤妃。他心想见到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再漂亮也是皇帝的元妃,有了歹心最后也只能害了自己。 “对了,大笨牛,你别一直盯着贤妃娘娘看,到时候惹恼了贤妃娘娘,四圣司的人可以制造任何意外,让你一命呜呼。你只要能确定贤妃来过就可以了,表姑说了,这一次丰城到了一个十分危急的时候了,又有外敌,又有内患的,稍微不小心,就会危急生命。”苏婉清关心的说着,他点点头,询问苏婉清,雅妃会不会已经到了这里。 苏婉清摇摇头,说应该不会,现在圣人病重,四妃都在外面,万一圣人不幸驾崩的话,那么就危险了,雅妃于情于理都应该在京城看护圣人,不能来到这里。不过苏婉清也说万事也有意外,有些事情真的不可能用常理推测,若是雅妃真的到了,那丰城可真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四位元妃向来不合,如今又是多事之秋,这斗争起来,不比一场战争安全多少。 他现在只能心中祈祷,雅妃就别来凑热闹了,这丰城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要是想要折腾,那么久等自己离开之后。她们四位就算把丰城弄的血流成河,自己也没有任何意见。 第两百九十三章开光 第两百九十三章开光 苏婉清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明天要不霖玲也去吧,这些天霖玲在家里闷得无聊,不如去看看热闹也好,大笨牛你说是不是。”他担心说这样对周霖铃没有影响吗?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霖玲又不是什么瓷娃娃的,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有事,你看她肚子都不太明显,会出什么事情呢?”他说也对,然后询问周霖铃意见。周霖铃说反正无事,也看看这热闹。 他询问赤霄祖师开光是怎么一回事,周霖铃解释说,明年三月初一,是赤霄祖师的仙诞。丰城每十年就要重塑赤霄祖师的雕像,然后三月初一开光,这一次估计是因为扎木赫作乱的缘故,才选择明天开光,这样可以安定人心。他询问赤霄祖师的来历,周霖铃继学解释,赤霄祖师据说是曹朝韩子房的后人,出生在曹明帝时期,在赤霄祖师作为留侯的后人,自幼锦衣玉食,享受着荣华富贵。 不过这位赤霄祖师一心向道,在年幼时候就和各路道士交流心得,在二十二岁的时候,赤霄祖师在梦中受到无上天尊的指引,要他来这东南府,当时东南府被称为百吴之地,异族很多,曹朝那时候连丰城都没有完全控制,更别说更南的地方,当时的中原提起百吴之地,总是有种种传说。 赤霄祖师作为一位小侯爷,要来这边,自然阻拦重重,遇到了所谓的九难,而赤霄祖师还是不改信心,坚定向南,克服九难,到了玄河边上。赤霄祖师渡船过河的时候,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河浪滔天,小小的一艘渡船在玄河上就如同一片小小的叶子,当时一起乘船的都害怕极了,只有赤霄祖师面不改色站在那里。更说自己若是寻不到仙缘,绝不会北回。 赤霄祖师坚定的心感动了上苍,顿时玄河之中出现一个老妪,给赤霄祖师一卷竹简,还有一枚都天印和斩妖剑。这竹简记载的就是赤霄雷法,赤霄祖师凭借着赤霄雷法,在东南府斩妖除魔,建立赤霄教。周霖铃简略的说完,然后笑着说:“不过这些都是不可信,妾身认为虚构居多,历来道家总是喜欢神话自己的祖先,不过赤霄祖师肯定有些本事,否则也不可能在百吴之地建立赤霄教。 他说是,赤霄祖师的事迹应该三真七假,不过就算这三分真的也了不起了。他说明天就可以见一下这位赤霄祖师的尊容了。听到这话,苏婉清冷笑的说:“要是赤霄祖师知道他的徒子徒孙认一个女子为掌教真人,肯定在仙界要气死几次,本姑娘可是知道赤霄派对我们姑娘有很大的意见,还有他们那个香玉天宫,当初可是有一块禁牌写着阴性不得入。不过那块牌子好像被他们赤霄掌门亲自给砸了。” 周霖铃点点头说:“我听说赤霄雷法乃是至刚至阳,就算很多男子都不适合修行,女性自然也不行了。不过赤霄道士的确有一些可恶……”苏婉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算了,陈年往事,没有什么好说的。”苏婉清想了想,然后说:“霖玲你说的是那件事,那是真的可恶,反正从那件事之后,本姑娘对赤霄道士就没有好感了。” 他疑惑的看着两人,询问是什么事情,周霖铃没有说话,是苏婉清说的:“那件事快有十年了,当时我们有一个姐妹,喜欢上了城中一个赤霄道士,那个赤霄道士都准备还俗了,结果赤霄掌门知道了,大发雷霆,说什么有辱赤霄声誉,于是将那个道人给调到赤霄山去,我们那姐妹也追去赤霄山,然而赤霄派以女子不得入内为名,将我们那姐妹拒之门外,最后那位姐妹因为相思病,因此一病不起了。” 听苏婉清说完,他询问这个道士有什么特殊来历吗?赤霄掌门会因为门中的一个小小弟子还俗就做出这种事情?苏婉清明确的告诉他,的确就是一个普通弟子,赤霄道士也说了这样有损赤霄声誉才让两人分开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的确实在不太近人情了,若是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自己绝对不会原谅。 接下来的时候,他和苏周两人随便聊着,到了晚上就下去休息了。在睡得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不由睁开眼,在黑漆漆的屋里似乎站立着一个女子,他准备点灯的时候,那个人开口说:“李大牛,别点灯,我平妃娘娘坐下银桂,这一次是奉娘娘的命,和你说一件事的。”他听到这话,也低声的说:“姑娘请说。”银桂轻声的嘱咐说:“李大牛,等下你听到的事情,切记不可发出声,惊扰别人。” 他说自己一定保持镇静,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出声,得到他的保证,银桂轻声说:“娘娘希望你能在大战之后,杀了大司衡。”听到后面五个字,他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他真的想大声询问什么,但是想到刚才的承诺,就闭上了嘴,银桂也等他恢复平静之后,才开口继续说:“娘娘知道你会疑惑,以你的能力如何杀的了大司衡,而且你肯定还会担心,杀了大司衡之后怎么脱罪。这些娘娘早已经构思好了,这里有一个锦囊,你要收好了,等到扎木赫战败身亡,人头确实送到了丰城之后,你在打开。若是扎木赫没有死的话,这个你就不用打开了。立马烧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银桂说完,丢了一个锦囊到他的床上,他捡起锦囊,说自己知道。银桂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他听着开门声和关门声,心中不知道是惊还是恐,手里握着锦囊,心想自己真是找了一个烫手山芋,现在可好了,大司衡不找自己麻烦,自己反而要想大司衡的性命了。他想了想,心想锦囊之中最好又有让自己免罪的东西,要不自己坚决不会干,杀一个大司衡可不是杀一头牛一头羊,弄不好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发现自己也面对了范世民一样的困局,不过他现在比较好的就是,自己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不会像范世民一样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心中想多想无用,站起身来,将锦囊给藏好,然后继续上床睡觉,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好入睡了,他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等到鸡叫之后,也懒得在睡,点燃蜡烛,然后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天亮了,这些婢女伺候着他穿衣洗脸,然后他在院子里面练习了一下弓箭,等到苏婉清她们起来之后,才开始吃早饭。在吃早饭的时候,苏婉清嗅了嗅他说:“大笨牛,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熟悉的香味,但不是我和霖玲,你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调戏了哪个婢女了。”他心想苏婉清真是一个狗鼻子,这个都能够问出来,他说没有的事情,或许是那些婢女帮忙更衣的时候留下的,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楼下做对不起她们的事情。苏婉清冷哼一声,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吃完早饭,他们前去长青宫,这是赤霄派在丰城最大的一个道观,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车水马龙,山门附近已经人山人海,很多善男信女到此地,参观这开光仪式,希望能顾得到赤霄祖师的庇佑,就算从前不信的,如今兵祸将至,也来参加。他护着两人进入宫殿,发现主殿前的大坝上已经站满了道士,这些道士都整齐的站在那里。 他在人群之中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道士全都是乾道,而且衣着打扮都是一样,想必都是赤霄的道士。他在看了一下,站在台阶上的道士就道袍各式各样了,还有坤道站在那里,他心想这就是其他教派的道士了,至于站在大殿口两个净身桶旁边的,他昨天见过,是看管九阴的两人。苏婉清介绍这两位都是赤霄派的道录,他点点头,说里面站着的就是提点了吧。上 苏婉清说这么远实在看不清楚,她带着两人走了过去,维持秩序的道士恭敬的对着她说:“女施主,里面都是贵客,还请女施主见谅。”苏婉清也不说废话,说自己也是贵客,自己身边的这位就是水田先生的女儿和女婿。听到这话,道士说稍等,然后跑了过去,很快一个老道人走了过来,看了看三人说:“李相公,两位李夫人里面。”苏婉清听到这个称呼,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周霖铃握住她的手,苏婉清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三人到了大殿里面,他也看到赤霄祖师,心中不由吃惊,这个赤霄祖师的容貌真是不值得恭维,连比他都黑,如同黑炭一样,一双豹眼圆睁,小鼻子,歪嘴巴,络腮胡如同一根根银针,右手舞着一把剑,左手拿着一个玉印,骑在一只猛虎身上,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若不是自己在这个大殿里面见着,还以为是遇到什么邪魔妖怪了。他不在看这位赤霄祖师,观察四周,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坤道,这个坤道穿着十分简单,但是丽质天成,在众多道士之中十分醒眼,让人不注意都难。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是自己生平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真的増一分不得,减一分不能。他还准备观察的时候,腰上一疼,他立马醒悟过来,知道这位就是贤妃了。处于对自己小命的考虑,他也不在看贤妃,而是看着大殿里面的人,这大殿之中的道士和官员都没有看那位道姑,他知道这些人也是惧怕这位执掌四圣司的总司。 苏婉清在他耳旁小声的说:“贤妃真是奇怪,她若是不想暴露的话,为什么会站在大殿里面,若是想要以道教掌教真人的身份参加,但是也没有穿掌教法衣。” 第两百九十四章科仪 第两百九十四章科仪 苏婉清说到这里,贤妃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看了过来,吓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婉清都乖乖的闭上嘴。他们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开光开始,过了一会儿,一个老道人走了过来,走到神坛前,将神坛上三个酒杯倒上酒,然后恭敬的说:“赤霄山韩祖师头戴紫金冠,身穿五雷八卦衣,左手接来都天阴,右手接来斩妖剑。跨虎腾云游天下,云头待痒显真身。” 说完,老道士拿起一旁的柳枝叶,沾了一点水,丢在神像上。然后右手做了一个剑指,左手如同一把宝剑向有左边斜刺,大喝说:“百万妖魔一起杀。”说完,老道士神情严肃的对着大殿外面说;“今日诏令庚子年五月初五日辰时出世入世弟子尤三峰为祖师爷开光。”说到这里,他看到一个年轻道士走上前,跪在老道士面前,老道士继续说:“开光大典开始,尤三峰上前。” 说完,老道士拿着一个柳枝,洒水在尤三峰身上,接着大殿两边钟鼓齐响,两个在净身桶前面的道录也拿起柳枝,开始挥洒净身水,在大殿外面的道士都开始跪倒在地,三拜九叩起来。老道士拿出一个白布包裹,解开这个包裹,里面有一个丝带一样的东西,老道士再次说:“阴阳八卦七星带,向祖师爷行大礼。”老道士将丝带给尤三峰戴上之后,让开一个位置。 尤三峰脚踏禹步,手掐雷印,表演了一番,才跪在蒲团上,恭敬的三叩首。叩首完毕之后,老道士喊着:“左手拿白鸡,右手执清水。”说完,尤三峰拿起祭台上的两样,然后老道士点燃一张符,丢在碗里说:“灵符化在清水里。”尤三峰二话不说,喝了一口符水。老道士再次大声一喝:“神水喷鸡冠。”尤三峰喝的符水立马吐在鸡冠上。 然后尤三峰熟练握一扳鸡冠,让流出的鸡血流到碗里。等到碗里的水都被鸡血染红,一个小道士将鸡恭敬的接走,然后尤三峰拿着一根朱笔开始搅拌起来。弄好之后,尤三峰脚踏七星,用朱笔凭空画了一道符,然后做出赤霄祖师的样子,手中的朱笔指天严声说:“指天杀尽妖魔百九千。” 接下来就是再次变换身型,半蹲身躯,如同打坐,朱笔指向地说:“指地镇压地府魂与鬼。”接着再次变换身型,向前一指说:“指前士男子全拜请。”说完,自己弯腰行礼,在场的道士都对着身像一弯腰。然后尤三峰一个后空翻,用一个铁板桥的姿势指着后面说:”指后道法天师显神通。” 说完,尤三峰就正直,恭敬的三拜,两份提点走上前,双手搭在一起,尤三峰一跃,坐在两位提点的双手之中,然后两位提点带着尤三峰到了赤霄祖师的面前。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祖师像不是很高大,和真人大小差不多,坐在两位道人手臂上的尤三峰和立在神坛上的赤霄祖师神像一样高。尤三峰拿起朱笔,点左眼说:“点左眼,观天象。”然后再次点右眼说:“点右眼,观阴阳。” 然后两个道士带着尤三峰离开,老道士再次到了神台前,再次用柳枝叶洒水到神像上,唱诵说:“升水洗清尘与土,镇保国泰民平安。”说完,老道士恭敬的行了一个道揖,退在一旁大声喝道:“礼成,请祖师归位。”然后又是钟鼓齐响,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三叩首。三叩首起来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好了大笨牛,这个就算完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正规的仪轨,小声说这个弄的真不错,就是短了一些,看的不算很过瘾。 苏婉清小声一笑,然后带着他和周霖铃离开这里,在上了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婉清笑着说:“这个仪式缩短很多了,毕竟三月初一才是正日,而且现在道士也逃得逃的,剩下要不是忠心的,要不就是不能跑的,往年还有步虚,科仪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今年都是能省就省了,这提前大半年给赤霄祖师祝寿,我想赤霄祖师爷不会开心吧。” 苏婉清说完,马车外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说:“两位太太,贫道想和你们化缘,不知道两位太太是否愿意成此功德,送贫道一程。苏婉清向外面一看,然后恭敬的说:“助人为乐,道长请吧。”苏婉清说着,下了马车。他也只好从后门下了马车,下来之后,就看见贤妃在苏婉清的搀扶下进入马车里面。他在外面,看着马车离开之后,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水秋再次到了他的身后说:“李施主,没有想到你也会来看这一次开光典礼。”他说在城里没事,不如来凑一个热闹。 水秋一笑,小声的说:“那位师兄是否已经前往潇湘楼了。”他说是的,并且询问水秋这位道姑是什么人,水秋神情有一些犹豫的说:“这个师兄的来历,贫道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位师兄是上善派的。”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询问水秋是否有事,没有事情的话,自己先走了。水秋听到这话,立马笑着说:“上次的事情多亏李施主帮忙引荐,贫道感激不尽,若是李施主有时间的话,贫道想请李施主喝一杯茶,略表谢意。 他点点头,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水秋一笑,带着他到了一个茶馆,茶馆也是门可罗雀,除了他们就只有三四个人在喝茶。水秋看到这个情况,有些伤感的说:“以前贫道来这里,都是高朋满座,从无虚席,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般变化,沧海桑田,古人诚我不欺。”水秋点了一壶好茶,然后询问说:“李施主,其实贫道比较好奇,就是关于木萝娘娘的事情。” 他说水秋想知道什么,水秋好奇的说:“李施主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贫道也是去年知道木萝娘娘的,据说这木萝娘娘有求必应,神目如电,现在天下二十二府都有信徒,李施主也是陵水县人,应该知道的比较多把。”他说这个是自然,因为凤凰庙就在他家附近,这个庙还是自己帮忙修建的。水秋连忙让他说说,他把说书讲的木萝娘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到水秋不住的摇头说:“真是奇怪,贫道查阅了很多道经,都没有木萝这一个名字,真是怪哉,怪哉。” 他心想这是张知县随口瞎编的一个名字,能查到才有鬼,他说这个木萝娘娘其实就是朱雀娘娘,木萝是她在人间化身的名字。水秋摇头说:“朱雀真君也不是一个女子呀,什么时候朱雀真君变成了朱雀娘娘了。”他见水秋这么怀疑,告诉水秋这神仙哪里分什么男女,朱雀真君也可以是朱雀娘娘,反正化身千千万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 听到他这么一解释,水秋也不在说什么,思索了一下说:“这个庙祝既然是一个道士,李施主何不改名叫凤凰观呢?”他说这个是他们地方那边的俗称,无论佛寺道观都叫做庙,这叫久了,要是改了大家都不习惯了,而且名相这种东西不要太在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在想,自己真的要改成观的话,你们这些道士肯定要修什么三清殿了,这个殿可是万万不能修的,至少林大人还是总理大人的时候。 他心想现在凤凰庙真的是骑虎难下了,不扩大的规模的话,无法容纳那么多信徒,他估摸了一下,不说百万信徒,五六十万还是有的,朝圣就来了二十多万,别说凤凰庙了,就连天宝山那个小山丘也容纳不下了。不过这一扩建,要是加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林大人肯定有意见,要是间间殿房都是供奉凤凰神像,似乎也不太妙。 “木萝娘娘,若是你真的有灵,那么就请你别显灵了,程家村就是一个小地方,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呀。”他心中默默的想着,然后发现自己许的愿有问题,若是木萝娘娘听到了,不显灵,那么自己这个愿望就实现不了。若是木萝娘娘真的不灵,自己这个愿望更别说了。他喝了一口茶,不在想这些玩意了。 他和水秋说,不知道归藏派是否有兴趣为木萝娘娘建立一个大殿呢?水秋神情尴尬的点点头,然后说:“掌门师兄的确有此意,只是贫道认为木萝娘娘来历不明,若是贸然供奉,日后有损归藏声名。”他现在是巴不得四处有凤凰庙来为天宝山分担压力,他说这个神绝对不会假,这个林大人知道,青萝郡主也知道。说到这里,他对水秋说:“自古自有打着神仙名义坏事的,没有真正有人怀疑坏神的,到时候只要说他们假借娘娘之名,妖言惑众不就可以了。” 水秋听到这话,对着他说:“李施主说的不错,其实掌门师兄要做的事情,贫道也阻止不了,希望这是福不是祸吧。”他说绝不会是祸,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让其他七派一起建立大殿供奉,到时候木萝娘娘作为朱雀娘娘的报身,怎么会是邪魔外道呢?水秋微微一笑说:“李施主,我们不是说三身的。”他说自己不太懂,还请水秋道长见谅。 “无妨无妨,李施主,索性现在城中提点都在,我们不妨就说定这件事,你看如何?”水秋真挚的看着他,他看着水秋,心中想着水秋你这道士怎么拉人下水这么积极,但是看到水秋眼神真挚,不像是想要拉人下水的样子。他想了想说可以,只是要麻烦水秋帮忙出力了,自己人微言轻,实在很难说服这些提点。水秋哈哈一笑,然后说:“李施主,你客气了,你作为襄国公的孙女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日后贫道见到你,可是只能自称小道了,哈哈哈,李施主,走吧。“ 第两百九十五章施主 第两百九十五章施主 他们两人准备回道观的时候,看到一个土人在道观门前对着信徒说着什么,他们好奇的走了过去,只听见那土人原来是劝在场的人不要和反贼有关联,要相信朝廷,不可做错事,认为扎木赫有机会攻打。他们听到土人说的言之凿凿,都笑了笑,不在多说什么。心想这应该是朝廷派来安抚人心的,也就不在多听了。 “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往来东南肆猖狂,弄兵潢池无状。云屯雨骤师集,蛇豕奔突奚藏?许尔军民绑来降,爵赏酬功上上。”土人说到最后,说了一首西江月,听到这首词,他和水秋的脸色都变了,他心想这人既然是一个反串的,这首西江月开头两句是在赞扬扎木赫军队,他看着土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水秋先走了过去,对着土人说:“阁下能够以土人的身份劝说众人,贫道心中十分佩服,只是这道观那是清净之地,世俗尘事还请阁下移步。” 土人也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四周的信徒也散开,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了。水秋和他走入道观里面,对着他说:“李施主,刚才那一首词你怎么看呢?”他说自己不懂这些,似乎在劝说那些投靠扎木赫的人醒悟过来,协助天军。说完,他说自己真的不太懂,若是有什么说错的话,还请见谅。”水秋说没事,这个词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一些粗俗了,应该找人改一下。 水秋带着他到了一个偏殿,然后让他先坐下,自己前去寻找那些提点说这件事,现在除了昆仑派的提点华阳道长没有在话,其他六派的提点都在。他说有劳了,然后坐在那里,闲的无聊的他,闭着自己眼睛来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看见偏殿里面已经坐着十多位道士了,他不由抱歉说:“诸位仙长,小的一时迷糊,还请诸位仙长见谅。”一个道士笑着说:“无妨,无妨,李施主,这次找我们这些道人有什么事情呢?” 他看着水秋,水秋也看着他,他只好对这些道士说,自己找他们其实就是了修建木萝娘娘主殿的事情。诸位道人听了之后,都保持了沉默,最先开口的就是一个斯文的中年道士说:“贫道清丈长离,木萝娘娘的事情,贫道也曾有耳闻,的确是一位难得善女仙,不是邪魔假仙名而骗世,清丈的道观有一些正在筹建木萝娘娘的主殿。”长离说的话,他知道是真的,最开始就是陵水县附近的道观开始供奉木萝娘娘,但是清丈还没有正式承认木萝娘娘的地位。 如今得到长离这话,表示清丈的已经承认了木萝娘娘的地位了。长离表态之后,然后就是水秋说归藏的掌门真人也准备设立木萝娘娘大殿,供奉木萝娘娘。这边归藏表态完毕,接下来就是赤霄的道人表态,说赤霄古籍之中的确提到过诸天之中有一位木萝娘娘,赤霄掌门早就有准备,只要等到这祖师仙诞过了,就可以修建了。在场的六个门派有三个表态了,接下来的至诚派也不甘落后,说等开春之后,一定兴建。 他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剩下就是碧落和上善了,关于碧落这边,他倒是不担心,碧落是十二大派最晚的一个,也是信徒弟子最少的一个大派,碧落墙头草的个性,只要有点了解的都知道。碧落最后的答案也是建立木萝娘娘的主殿,不过碧落只是在道宫里面建筑,不在道观里面修建。关于这一点,他表示理解,毕竟碧落所辖属的宫观很少,不可能像其五派,说修建就修建,不用考虑花费问题。 这样就只剩下了上善的弟子,他原本木萝娘娘是一个女子,应该很容易让上善弟子承认,不过他没有想到,上善的提点却摇头说:“关于此事,贫道不能做主,要询问过掌门才是。”其他五派听到这话,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上善的掌门可是贤妃娘娘,要是不经过这位掌教真人同意,上善谁说的不可能算数。不过他心中想着,上善应该不是顾虑这个,而是应该猜出了这个是和青萝郡主有关,日后青萝郡主是平妃。 要贤妃的上善派供奉频平妃的神像,这一点怎么都很难,他也没有强求,现在这些人建立神殿就好了,虽然肯定对不起云海那个道士,不过对程家村有很大的好处。现在又没有什么旅游业,想用天宝山带动程家村的发展,这不过是痴人说梦,李大眼的茶肆的确很赚钱,但是不可能让程家村都搞这个,要不遇到大旱,这点钱想要买米那就痴心妄想。 他见事情这么顺利,恭敬的对着四周行礼,感谢他们能够修建木萝娘娘,木萝娘娘一定会给他们福报的,在场的道士连说不敢的,然后他和这些道士聊了几句,然后这些道士就离开了,走到最后的就是上善那一位提点,这位提点恭敬的行礼说:“贫道圆清,想问施主,是否有一位师兄前往到施主家里化缘。”他说自己不清楚,自己一出门的就遇到水秋,然后和水秋前去喝茶,然后就到了这里。 圆清听到之后,说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然后也不在多问什么了。在圆清离开之后,水秋笑着说:“李施主,你今日有此功德,日后必将有好报,祖孙有福,封侯袭荫。”他说谢谢,然后询问水秋还有什么事情,水秋说没有了,这一次真的很感谢他帮忙,解决了归藏一个很大难题。他说没事,然后走出这道观,心中想着不知道贤妃离开没有,现在回去,要是遇到了,还很麻烦。 他信步走在街上,今天街道上倒是热闹了很多,比起昨天简直有云泥之别,不少信徒在街上烧纸点香,他看到这个的确很无奈,在益安府,烧纸都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烧纸的,以免有人冲撞,惹得祖先不快,而这边似乎就喜欢在热闹的地方烧纸点香的。走了一段时间,他听到一声无量寿佛,然后看到一个和尚站在自己面前,他心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撞邪了,不是和尚找自己,就是道士找自己。 这个和尚拿着一个铁腕,在沿街化缘,如今化缘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和尚铁腕里面都是碎银,心想这个和尚都比自己有钱了,自己还施舍的话,那就真是傻子了,他对着和尚说:“这位师傅,小的没有钱,你还是去别出化缘吧。”和尚还是慈眉善目的对着他说:“这位施主,你知道吗?在从前有一个妇人礼敬三宝,最后往生极乐了。而她隔壁的一个女子,憎恶三宝,诋毁僧众,最后堕入无间。一文钱就是一份善心,日后自然有大福报。” 他说和尚说的对,自己正好缺一些钱,还请和尚施舍给自己,让自己能好好生活一些。和尚听到这话,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摇头说:“不可,不可,施主前世作孽,今世有此果报,这是上天的惩戒,贫道不敢妄自干涉。”他听到这话,然后再次说:“和尚,你刚才那么说,那个妇人最后成佛没有?她既然礼经三宝了,为什么还要遭受八难呢?” 和尚听到这话,有些手足无措的说着:“施主,这个,这个自有因果,贫道参悟不透,还请你见谅。”他听到这话,也不在刁难这个和尚,然后对着和尚说:“那么大师傅你就别在此地化缘了,好生参悟,早证涅盘吧。”和尚听到这话,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低声颂着佛经离开这里。他继续前进,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仆人走到他面前说:“李相公,我家姑娘有请。” 他询问说是谁家的姑娘,仆人小声的说:“小的那是泰安伯府上的,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李相公。”他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们到了旁边的一处茶楼,然后上了二楼,到了一处雅间,在雅间里面,也用帘幕将房间隔成两部分,他进来之后,一个好听的声音软软的说:“李相公,奴家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他说是自己叨扰了,不知道余姑娘找自己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李相公,奴家听闻奴家的婚事都是你在做月下老人,穿针引线,奴家也知道八字以合,文定相交,婚礼已成大半,不过奴家对于田相公了解不多,不知道李相公是否能说下田相公的事情,以免奴家嫁过去,惹得自己夫君不快。”余姑娘娇滴滴的说着,他听到这话,先介绍田家的家世,余姑娘听闻之后,小声的说:“忠良之后,纯德传家,奴家能够嫁过去,真是奴家的缘分。” 他继续说着田家三兄弟,这一说着说着,就说顺嘴了,将三兄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一下,他唯一记得就是没有将田仲达的缺点说出来。听到田信的事情,余姑娘很好奇,让他多说一些,他将田信和水田先生谈话的内容给说了出来,余姑娘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么李相公,奴家这个两个小叔子都没有许配吗?” 他说田信已经有了眉头了,是自己家乡的魏姑娘。余姑娘继续询问为什么要娶这么远的,不能在附近找吗?他说田家的确家境困难,难以找到合适的,这文妃赐婚只可能赐婚一个人,不可能为三兄弟赐婚。余姑娘听到这话,询问为什么魏姑娘会答应,他想余姑娘到时候嫁过去也会知道,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将魏家的来历说完。 “原来如此,那么魏姑娘倒是和我这个小叔子是良配,多谢李相公了,今日真是有劳李相公了。”余姑娘有一些哀怨的说着,他察觉到有些不妙,自己把田信说的太好了,这一对比起来,田仲达就和一个绣花枕头一样了。 第两百九十六章雍国公 第两百九十六章雍国公 他想了想,再次补充说田家三兄弟都是人才,然后绞尽脑汁的夸奖田仲达的优点,不过余姑娘都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了一阵子,见余姑娘还是没有在意,也就不在浪费唇舌了。他询问余姑娘是否还有什么事情,余姑娘说没有了,他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告辞了。从这里出来,他心想希望自己没有做错,没有让余姑娘进入到火坑。 这一耽误,他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了,他就回到潇湘楼,回到二楼,见苏婉清和周霖铃正在下棋,苏婉清见他上来,询问说:“你回来干嘛,出去吃饭吧,那位还没有离开的。”他说是,然后离开潇湘楼,想来想去,自己能去的地方就是周府了,到了周府,周山这一次罕见的没有在饮酒,而是在作画。不过周山作画的样子丝毫不文雅,挽着衣袖,手上的笔玩来玩去,幅度很大,看上去就很粗鲁。 他走了过去,周山这画差不多已经画好了,他才看清周山画的是一块突兀的怪石,这块石头怎么看都不觉得美丽,边缘都是弯弯曲曲的,没有丝毫的美感,甚至还有一种突兀感,不过这块石头给他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让人觉得画这个人是一个孤僻古怪之人。他看着这画,心想这一点倒是有名士风度了。周山见到他,将画笔交给他说:“好了,妹夫,你来了,我这个当舅子的考验你一下。” 他无奈的接过画笔,然后想了想,开始画竹子,在家里被周霖铃恶补了一些时日,对于这种写意画,他到不至于手足无措,他画了一丛竹子,对于竹子,他可以说十分熟悉,画完之后,他觉得还缺一点什么,然后再次画了一个人依靠在怪石旁边喝酒。画好之后,周山笑着说:“不错,不错,有进步了,看来丫头还是教你这些东西了。” 周山带着他到了大殿里面,两人坐下之后,周山说:“怎么,今天有空来看你这个大舅子了。”他说现在家里有贵客,自己不想和贵客接触,于是就来到这里了。周山点点头,然后询问说:“怎么这些时日都不见郡主来我这里呢?”他说不知道,自己倒了潇湘楼之后,就没有见过郡主了。周山看着不远处的潇湘楼,想了想说:“妹夫,平妃就这么待在潇湘楼吗?” 他说是,因为平妃的身体不太好,只能在潇湘楼静养,现在军队的事情还是大司衡在处理。周山点点头,在他耳边继续说:“妹夫,我还是意见,大司衡不能留,这一次他立功了之后,保住了大司衡的位置,回到京城之后,又要很闲了,只要这人一有空闲,那么就会东想西想,你知道的,大司衡只要一乱想,你们就未必会有安慰的日子。”他说应该不会,大司衡要是追究起来,岂不是不给平妃面子。 “妹夫,你是一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心里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免得让你认为我别有用心,我的个性,你可以说不清楚,不过丫头肯定是知根知底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丫头,我是绝不会想陷害家人的,丫头是我唯一的妹妹,说句不怕你吃醋的话,丫头就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让她伤心呢。”周山严肃的说,他说自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周山的。 当然他心里却是不相信周山的,周山这种人心机深沉,和自己一样,想要知根知底,那真是难上加难,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人想要知道周山的心里想什么,那真是痴人说梦。他可不愿意像范世民一样被周山买了,周山和范世民相处的也不算短,连范世民这种老狐狸都着道了,自己就更加不用说了。 “妹夫,文妃娘娘最近干些什么,你有消息吗?”周山突然转移话题询问,他说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还没有周山多,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呢?周山对着他说:“文妃娘娘到了这里,什么事情都不管,就是让人递交集子,昨天还有人到这边要父亲和我的集子。”他说文妃娘娘喜欢这个,似乎没有什么不好。周山摇头说:“文妃娘娘可不是来南巡的,而是总裁丰城大小事务,这样下去,岂不是渎职。” 他看着周山,不知道周山说这话有什么含义,周山看着他,小声的说:“你让婉清或者丫头前去劝说娘娘一些,让娘娘还是处理一下政务,就算表演一番也好,现在丰城大小官员已经议论纷纷了,日后他们上奏的时候,肯定会说文妃的坏话。”他准备说这个关他们什么事情,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文妃本弹劾就被弹劾呗,和周山又什么关系。 周山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严肃的说:“妹夫,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那么你就错了,文妃娘娘才是我们的靠山,平妃娘娘太精明了,不信田仲达的事情换到平妃身上,就绝对不灵了。”他一下就明白了,周山想的就是文妃比较好骗,而且周山说递了集子,文妃又比较喜欢文学之士,这样的话,周山有很大的可能性见到文妃。 到时候以周山的口才,想要获得文妃的信任,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文妃有一个职责就是可以破格提拔,只要是正五命一下的官职,无须圣人同意就可以。周山要是搭上文妃这一条船,自然比在范世民收下做事更容易进身。他说自己明白了,自己会让周霖铃在谈话的时候,多说提一下自己的哥哥的。说到这里,他好奇的询问周山,为什么这位能够当文妃呢?要是精通文学,在诸侯之女之中很容易找,这个条件和平妃恰好相反。 “因为文妃娘娘美艳呗,我在京城时候就有听闻,当初还有好事者将文妃誉为国朝第一美人。父亲大人进升翰林院庶吉士,就是为圣人捉刀,写了一篇云梦神女赋。那篇赋我还记得,我给你背一下,你就知道了……”周山说着,开始背李吉士的那一片赋,他听完之后,一是感叹李吉士的确惊才艳艳,这一篇赋写的极佳。二就是感叹若是文妃真的如同赋中那么形容的话,的确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准备询问贤妃和文妃谁更美,不过心想这么一询问,不就暴露了贤妃也来的事情,他不在问,周山继续说:“文才这都是次要的,圣人见到文妃之后,就神魂颠倒了,忘乎所以了,哪里还会在乎文妃是否能帮助治国。”他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是雅妃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呢?周山解释说:“因为文妃是吴家的人呀,圣人可不愿意出现二妃摄政。”他说雍国公就是吴家吗?周山点点头,然后说雍国公和吴家关系很复杂,当时吴家嫡长子,也就是孝懿太后的亲哥哥因为触犯了军法,被处死了。后来高皇帝建国御极之后,从旁系里面选了一个,封的是侯爷。 而当时的雍国公姓武,在二妃摄政的时候,自愿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吴家,然后雍国公从此之后,就从武改姓成吴,这件事当时很多人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毕竟孝懿太后还是比较得人心的,朝臣都不愿意她家绝后,而有些人自然很鄙视雍国公,趋炎附势了。虽然雍国公和吴家逐渐融为一体,不过吴家内部还是有一些意见。怀州吴家是从陈朝就发达的世家大族,而雍国公家也就国朝建立才开始发达。 原来吴家的人称雍国公这种行为为鸠占鹊巢,而原来的吴家因为孝懿太后死了之后,又不得不依附雍国公,这种矛盾的心态,周山说到就不由想笑。他询问吴弘敏难道就是原来吴家的人吗?周山点点头,这位小侯爷倒是一位人才,而雍国公的儿子真是一位蠢材,至少文妃还有自己绝世的容貌,这一位雍国公公子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都快百多年了,这两家还没有彻底融入进去吗?周山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雍国公这一脉人丁又不兴,不过过两三百年,估计就可以了。我听说吴家的族谱里面,都没有雍国公一脉的名字,不过听说吴家倒是承认文妃了,至于文妃到底是雍国公一脉还是吴家一脉,一直有议论。有传说是吴家的女儿,因为雍国公无女而让给雍国公的,理由就是文妃和孝懿太后很相似。 听到这些,他总算明白周霖铃喜欢这些原来是家传的呀,没有想到周山这么一个有志青年也了解这些事情。不过周山说这些的时候,都是用一种讽刺的语气,似乎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嘲笑。而周霖铃是探求一种真相,一种民间记载的真相。他说文妃到底是哪一脉都不重要,反正都是姓吴。周山说是,自己和吴家还有一些关系。 他想到李夫人也是姓吴,对着周山说:“这一点大舅子你到时候可以做文章,沾亲带故也无妨。”周山一笑,喝了一口茶说:“一个丰城的吴氏,一个怀州吴氏,还可能是武氏,这个沾亲带故难沾了,到时候娘娘提起来再说吧,对了,妹夫你吃午饭没有?没有的话,那么就在这里吃吧。”他也不客气,说好的。然后再次询问周山,是不是真的想要弄一番事业。 周山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这一点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现在正值壮年,要想父亲那样啸傲山林,实在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又觉得做官实在太累,会脏了自己的手,每次我都很头疼,我要是能像妹夫你那样放的开就好了。”他说自己也放不开呀,只是没有周山这种才学,才能安心种田,要是自己有周山那样的本事,一定醉心功名了,这荣华富贵谁不想要,谁想整天风吹日晒,粗茶淡饭。只不过没有办法,才只能过这样日子。 第两百九十七章假才子 第两百九十七章假才子 听到这话,周山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对着他说:“妹夫,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以你的能力,当个大司农或许缺少经验,但是当一个农学学正应该没有多大问题。那么为什么不当呢?”他说这个真的不适合,很多人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自己也不是那种安于平淡的人,真的是自己能力不足。周山见他这么说,也不在多说,继续开始的话题说:“当官就要弄脏自己的手,怎么才能在官场里面的淤泥之中洁身自好呢?” 他说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想要办点事,非要弄点非常手段,又想办大事,又想当一个好人的话,那只有在说书的故事里面才有,朝廷的斗争是残酷而激烈,不是自己的对手死亡,就是自己死亡,能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的人真是太少了,他劝周山没有必要想这些,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周山唯一能做的就是干好自己想干的事情,这样矛盾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一久了,心可能就分了,到时候还会弄出心魔。 周山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询问他说:“那么妹夫你的心魔呢?”他没有回答,而周山继续说:“丫头不了解我,我也算很了解你,但是我这个当舅子的能够看出来,你心中有很大困扰,你想的东西肯定比我还矛盾。我到时候很好奇,你是在矛盾什么,父亲第一天见你就告诉妹妹,不要多心你的事情,你心事重重,若是关心太多,反而会让你生厌。” 他心想自己老丈人真是厉害,这都能看出他的心事,他对周山说其实和周山一样,又想当官,又在怀疑自己的能力,这当官不是闹着玩的,稍微能力不足,可能就被人陷害,自己身死还算小事,还可能连累家人。周山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他前去膳厅。两人到了膳厅之后,周山询问他:“我那个堂兄的事情,就有劳妹夫你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妹夫你竟然可以找到文妃帮你。” “这件事多亏的是燕知府,若不是燕知府,就算我再厉害,也见不到文妃,这一次婚事燕知府出力最大。”他说完,周山笑了笑说:“没有想到这堂兄的婚事也是燕知府做媒,看来燕知府和我们家真是有缘,若是你下午没有事情的话,去请一下燕知府,让燕知府来这里聚聚。”他说燕知府未必会答应,毕竟燕知府现在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少。周山肯定的说燕知府回来,只是他愿不愿意跑腿而已。 他说这个到是不是什么大事情,自己可以前去办一下,要是燕知府不来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周山说肯定不会怪他,两人开始说起田家三兄弟,周山对这三兄弟倒是很了解,点评三人起来,如同多年的好友,他认为田仲达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反而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田叔立是一个智囊,但是却未曾遇到机遇,只能龙游浅谈。至于田季言,这人倒是有学问,不过恪守祖训,不足成事。 这个观点和他恰恰相反,他认为田信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足成事。周山笑着说:“这出入凡尘,可不是只看学问,有的人学问虽然不足,但是精通人情世故,田仲达就是这类人,这类人虽然不足以治天下,但是能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听周山这么说,他想到了田仲达的确是这样,和谁关系都很好,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和燕三公子打成一片。这个本事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一般来说都是别人来找自己做朋友,自己很难让别人当自己朋友。 周山说这一点比起学问更加重要,哪怕日后被人称作弄臣,也算是一位官场不倒翁。而田信就不行了,田信这个人,太过刻板,有很强的道德观念,这一点的话,很难再官场混出什么名堂,还会受到排挤,倒是闷闷不得志,做什么千里马不遇到伯乐的感叹。不过田信还好的就是,恪守祖训,不当一个官员,反而会留下一些名声,或许能记到丰城的地方志上面。 谈着这些,饭菜已经弄好了,水田先生也来吃饭了,吃完饭之后,水田先生询问他说:“贤婿,你们的孩子名字取好了吗?”他说还没有,周霖铃准备取名为茂,自己没有什么学问,也没有在意这些,反正一切都让周霖铃自己做主就是了。水田先生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其实昌吉已经和我写信了,他希望你们若是有孩子的话,这个孩子的名字能够让他来取。”他说这样更好了,能得到当朝大学士李吉士来取这个名,自己的孩子日后一定也会开心。 水田先生也不在多说什么,他也离开这里,前去寻找燕知府,到了燕知府的府上,等了一会儿,燕知府才笑着穿着便服走了出来,燕知府和他互相行礼之后,微笑的说:“刚才娘娘召见我,询问田余两家婚事如何,本府已经据实禀告了娘娘,娘娘很高兴,还担心泰安伯会嫌弃田家,没有想到田家这么通融。本府告诉娘娘,田仲达也是城中有名的才子,余姑娘嫁给他自然不亏。”听到燕知府这话,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对着燕知府说周山准备感谢,然后希望燕知府去一趟周府。 燕知府说没有问题,自己这个媒人周山还没有好好感谢过自己,说着燕知府和他一起离开,走出大门,他对燕知府说自己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请燕知府先行一步。燕知府说没事,希望他到时候能早点回来。他点点头,和燕知府道别之后,他径直前往到了田信的家里,田信又是在读书,他也没有等田信读完,急忙敲门,田信过了一会儿开门,恭敬的说:“姐夫,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 他说田信是否有文集这些,田信说有几首闲暇之时填的诗词,还有一些闲极无聊的练笔文字,他让田信带着,然后和一脸纳闷的田信到了田家,敲门之后,田仲达正在量身材,准备弄新衣,见到他们,好奇的询问说:“三弟,妹夫,你来这里所谓何事?”他让裁缝先出去,然后关好门,让田信把诗词和文章拿出来,对着田仲达说:“我恐怕文妃娘娘会让人要你的文集,现在仲达大舅子,你将季言的文集给抄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田仲达听到这话,连忙拿起一支笔开始写了起来,田信在一旁看着,对着他说:“姐夫,这个似乎不太好吧,若是娘娘召见哥哥的话,岂不是穿帮了。”他说文妃何等尊贵的人,怎么会随便召见陌生的男子,而且到时候真的要召见,那么田季言就前去,到时候燕知府那边会帮衬的。说着,他看了一下,发现两人的字迹倒是相差不大。 田信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先开口劝说田信,这都是为田仲达的终身大事着想,田信也不希望田仲达这好不容易说定的亲事就这么告吹了吧。田信想了想,最后无奈的点点头说:“一切都听姐夫安排吧,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他等了一会,然后告诉田仲达,若是来不及换人的话,文妃召见的时候,田仲达就感谢,然后无论娘娘问什么都一言不发,最后娘娘问起缘由,田仲达就说自己恪守组训,义不仕虞,如今来见娘娘已经有愧祖先了,若是再有应答,如何面对田家列祖列宗。 正在抄写的田仲达听到这话,吓得停下来,然后说:“妹夫呀,你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面跳吗?我说了这个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他说到时候文妃考验田仲达,田仲达回答不出来,文妃因为草率赐婚也会生气,到时候就不止田仲达一个人死了,还有燕知府和他了,田仲达这么说了,文妃反而不敢杀他,这是忠臣之言,文妃可不敢落下一个滥杀忠良之后的名声。 “好吧,妹夫,若是我真的得罪文妃被监禁了,那么你一定要救我呀。”田仲达最后无可奈何的说着,他说是,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救。若是自己不救田仲达,田仲达到时候可以供出他,现在他们和燕知府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跑不掉的。他最后让田仲达有时间就和田信学习就是了,反正到时候只要知道一点就好,最多到时候落得一个欺世盗名的才子。 田信说是,然后希望他留下来坐坐,他说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忙,就不多打扰了。两人挽留不过,也不在多阻拦了。他离开这里,立马前去周府,到了正厅的时候,就听到爽朗的笑声,他还没有进入大厅,就看着周山和燕知府在那里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和谐。他走了进去,对着二人行礼,然后做了下去。燕知府看着他到来,笑着说:“对了,贤契,你是否前去看今天的开光大典,我听说很热闹。” 他看着燕知府的样子,好像不知道开光大典的事情,心中犹豫着是否告诉燕知府贤妃的事情,不过想了想,贤妃都明目出现了,这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而且燕知府这个人现在和自己站在一起,自己告诉燕知府这个消息,燕知府一定很感谢自己,稳固自己和燕知府的关系。他想通厉害关系,对着燕知府说:“见了,不过还看到了一件奇事,不过还请大舅子暂时回避一下。”周山笑着说:“好吧,我去帮你泡点茶。” 燕知府等周山离开之后才询问说:“不知道是什么奇事。”他小声的说:“知府大人,就是在那个大殿之中,站着一个穿着很简单的道姑,好像是一个普通道姑,不过那个道姑真的可以说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如同天仙下凡,不知道知府大人是否知道这个道姑是谁?让我那个大舅子离开,也是担心他多心。” 第两百九十八章收拾残局 第两百九十八章收拾残局 燕知府听到这话,神情严肃起来,有些急切的询问说:“这个道姑额头上是不是有有一个八卦花钿。”他说是,自己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有道姑会在额头上用八卦花钿。燕知府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声的说:“贤契,你没有得罪那位道姑吧。”他说到时候苏婉清在旁边,这个醋坛子在,自己哪里敢得罪。燕知府送了一口气,严肃的说:“贤契,那位道姑就是四圣司的总司卿,也是天下释道的掌教真人。” 他故作惊讶的说:“啊,那么知府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位就是,不对呀,为什么这位大人可以抛头露面,这不符合礼仪。”燕知府解释说,这位是唯一一位能够抛头露面的,毕竟要管理释道的事情,也算一个出家人,不能太过在乎世俗之间的礼仪。他点点头,燕知府询问他可知道这一位大人下落,他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出来之后,就不知道了。 燕知府离开座位,握着他的手说:“多谢贤契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不能多留,还请贤契见谅。”他说自己理解,然后询问燕知府是否会将这件事告诉文妃娘娘,燕知府说一定要,自己是雍国公的门生,自然是心向雍国公,这种事情文妃娘娘越早知道越好。他说自己也不耽误了,和燕知府说了一声有空再见。 看着燕知府急忙离开的样子,他心中暗笑,若是燕知府知道现在丰城还有一位太后的话,岂不是会更加慌张。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周山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看到燕知府不在,丝毫不意外的说:“哈哈,妹夫,你又说了什么大秘密,让我们可敬的知府大人这么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好了,你也不用说了,刚才你支开我,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周山为他到了一杯茶,然后两人喝茶的时候,苏婉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拿起他的茶杯毫不在乎的喝了一杯茶。 喝完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走了,去办事情了。”他对着周山苦笑一下,周山说:“妹夫去吧,你要是不去,你家娘子还不把我家给拆了。”他和苏婉清走了出来,两人上了马车,苏婉清在马车里面开始打扮起来,看着苏婉清一件件的带上首饰,他好奇的询问说:“婉清,我们现在去哪里?”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说:“这十全红贴你来写,我们去拜访井大人。” 他将帖子拿在手上,开始认真的写了起来,写好之后,才询问苏婉清,他们去拜访井大人有什么事情呢?苏婉清这时候没有回答,而是让他帮忙看一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由衷的说:“别人带这些总是有一些俗气,而婉清你带上去却能相得益彰,显得十分尊贵,这金玉首饰被你驾驭的很好。”苏婉清小生说:“大笨牛,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你这话我要是告诉霖玲,霖玲肯定要你跪搓衣板了。” 他说自己这真的是实话,苏婉清也不在多说什么,然后看了看他说:“大笨牛,你就不会买一个冠来带一下吗?”他说这个越礼了,自己一个农民,连秀才都不是,连布巾都不能带,更别说冠了。苏婉清想了想说是,也不在多说什么。等到井府,他递上拜帖,过了一会儿仆人带着他们前去偏厅。在偏厅坐了一会儿,井大人才到来,双方互相行礼坐下之后,井大人笑着说:“贤伉俪到此,不知道所谓何事?” 苏婉清对着井大人恭敬的说:“井大人,我想拜见一下太后。”井大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的说:“这个消息,李娘子是从何处听到的。”苏婉清拿出一块令牌,一面画着七星八卦图,一面写着掌教两个字。井大人看到这个牌子,然后说:“原来是贤妃娘娘的旨意,李娘子里面请吧。”井大人带着苏婉清到了后院,他就坐在那里喝茶。 等了一刻钟,井大人猜出来,对着他说:“李兄弟,里面请把。”他说自己也可以见吗?井大人笑着说:“姑姑说已经见过你了,而且姑姑出家多年,不忌讳这些。”他这才放心,和井大人到了后花园,在后花园的亭子里面,太后和苏婉清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他们到了之后,太后对着井大人说:“九畴,你先去忙吧,哀家和这个孩子聊聊。” 井大人恭敬的说了一声是,然后让四周的仆人也离开了,等到人都离开之后,太后对着苏婉清说:“苏家的大姑娘,你不是因为贤妃而来的吧。”苏婉清夸奖太后真聪明睿智,自己是奉平妃娘娘的命,向太后请安的,然后苏婉清恭敬的拿出一封信递给太后,太后看了这一封信,然后对着他们说:“没有想到平妃竟然早就到了丰城,我们还以为她没有渡河。” 太后说完,询问平妃的事情,苏婉清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太后听完,笑着说:“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姑娘,没有想到司马鸿基那样的人会栽在你这个黄花闺女手里,可惜太子四妃已经定下了,若是你能协助太子殿下,也能创造一番不朽功业。”苏婉清说自己才能没有那么厉害,自己就是喜欢任性胡来,比不了青萝郡主。太后听到青萝郡主,对着他们说:“青萝郡主这个人,哀家不喜欢,杀心太重,有伤天和。” 他准备说平妃要是杀心不重的话,怎么替天子征伐,难道要向当今文妃一样吗?若是平妃也是文文弱弱的话,那么这大虞朝的天下就坐不稳了。但是想到自己一个男子,在两个女子谈话之间插嘴不太妥当,于是就闭上嘴。太后笑着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哀家面前无须多礼。”他得到太后的首肯,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太后听了之后,无奈的说:“这天下只有以德服人,哪有以力服人。” 苏婉清接过话题,告诉太后,现在的情况是,很多官员德行不修,激起民变,想要用德服人,但是却找不到那种大德的人,只有以力服人了,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办法,毕竟事急从权。太后听完,夸奖说:“你祖父现在身体还好吗?本来哀家想去看两位国公的,但是贤妃说现在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到来,免得让城中百官惶恐,于是哀家就没有见他们了。” 苏婉清说自己的祖父很好,还可以为国杀敌,多谢太后挂念了,太后对着苏婉清说:“你祖父可是为了先帝留下赫赫战功,也是现在最老的一位国公了,哀家现在只希望你祖父长命百岁,继续守护东南重地,当初太祖高皇帝将你祖先封在此地就是相信你们苏家,能永世长镇东南。”苏婉清恭敬的说自己苏家一定不会辜负圣人的信任,只要有苏家在,东南府永远是大虞朝的。 他在一旁的听着,见这位太后现在和面对九阴的时候谈吐又不同了,在面对九阴的时候,这位太后是一位看破红尘往事的出尘道人,而现在却是一位忧心国事的慈爱太后。太后询问苏婉清对于这次扎木赫军队北上的看法,苏婉清也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太后听完之后,点点头,然后对着苏婉清说:“你真是见识不凡,这个孩子能够娶到你,真是他的福分了。”他见话题说到自己,连说一声是。 太后对着他们说:“打败扎木赫倒不是难事,唯一难得就是处理残局,你们有什么看法。”苏婉清这一次没有说自己的想法,而是恭敬的说:“太后,夫唱妇随乃是人伦大统,关于此事,奴家不敢擅言,不如让奴家的夫君说吧。”太后一笑,说很好,然后看着他,他看着太后,想了想说最重要的就是土人的安排,若是这一战将土人全部杀了就好说,若是有土人投降了就比较难办了。 虞朝从高皇帝开始就没有杀俘虏习惯,当初的俘虏也是丢到悦华府,让他们自立更生,今上自然也不能因为土人而破了规矩,不过这些土人不杀的话,始终是隐患,必将虞人和土人之间的仇恨已经深似海,不共戴天了。说到这个,他打量了一下太后,然后继续说不如像祥云府一样,干脆划分一处地方给他们,设立土司,以夷制夷,扎木赫死了之后,这些土人为了这个土司的权利而争斗起来,就像数百年前那样给他们自己内斗,不能让他们团结起来。 太后点点头,对着他说:“在悦华府以南有辉山,过了辉山以南,就是南国了,哀家认为,若是设立土司,不如将辉山以南尽数封给他们,他们若是能够打下来,那么国朝也有一条可以通往南国的道路。”他说太后圣明,关于辉山他知道,名义是一座山,其实就是一座山脉,据说有三千多座山,里面充满了凶兽毒雾,这土人真的有能力征服这一片山脉的话,那的确是为虞朝做了先锋。 太后让他继续说,他说出了土人,还有那些裹挟从贼的虞人,这些人更加难办了,有些是真的裹挟,不得已加入,而有的是想升官发财的,这两种人还真的不好判定。他只能对太后说,到时候只能靠玄武司和那些人指证了,证明之后,就可以送给土人,这些人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和土人混在一起,也可以斗起来,到时候可以凭借这些虞人的手除去土人,然后虞朝可以用这个借口出兵剿灭。 他说完,感觉自己有一些阴毒了,对着太后说:“小的一时妄言,还请太后见谅。”太后想了想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知道是否会养虎为患。”他说只要朝廷随时注意到就是了,若是真的担心这个,那么只能坏规矩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驱除四凶 第两百九十九章驱除四凶 他告诉太后,现在的情况想要两全其美真的很难,既然又不想养虎为患,又不准备坏了规矩,背负着杀俘的恶名。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样未必是养虎为患,土人或许会感激虞人,不在闹事,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虞朝已经退让了,土人也会退让,这将心比心,土人应该也不会再犯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希望如此,接下来,太后没有在说什么,询问说:“我听九畴说了,你是准备等他当官才嫁给他。”苏婉清点点头,说自己不愿意当别人的小的,自己嫁给这大笨牛,也是因为先和周霖铃有约定,要效仿先贤,姐妹共伺候一夫,否则的话,苏婉清是绝不会嫁给他的。听到苏婉清这话,他心想苏婉清真是言不由衷呀。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免得太尴尬。 他想到苏婉清要是在自己面前说喜欢自己的话,自己怕是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太后只是微微的一笑说:“苏姑娘,哀家能够看出来,你望着他的眼神之中有着绵绵情意,对于这一点,哀家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不会看错的。”苏婉清脸一红,小声的说:“太后,这个大笨牛有什么好喜欢的,人就和一块木头疙瘩一般,不会讨人欢心。”太后轻轻的摸着苏婉清的头,然后说:“你们两人的八字能告诉贫道吗?” “既然是太后你说的,小的们也不好拒绝。”他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对于那天的结果,他还是很不相信,华阳道长有可能说的奉承话,而刘见秀肯定也是如此,现在只有太后这个人不会偏心,会将真正的结果算出来。太后听到他的八字,然后看着他说:“这应该不是你的八字吧,年龄有些不对。”他说是,然后将华阳道长说的那件事说出来。太后点点头,对着他说:“的确童子下凡,会改八字,贫道推算一番吧。” 太后推算了一番,然后看着他说:“的确,这个八字符合你现在的情况,贫道再次合你们的八字吧。”太后说完,闭上眼睛,开始推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太后对着他们说了一声恭喜,两人的确是天作之合,八字十分般配,两人会有五子二女,其中一位会嫁入宫中,侍奉真龙。“听到太后也是这么说,他只好说有劳太后了。 苏婉清再次和太后聊了一会儿,井大人再次进来说:“姑姑,可以用膳了。”太后让他们留下一起用膳的时候,苏婉清说不用了,自己们回去还要禀告平妃娘娘,太后对于这件事倒是没有多强求,让他们离开这里。坐在马车里面,苏婉清将首饰给取下来,然后对着他说:“到时候太后回转到朝中,肯定会向圣人提到你,到时候大笨牛,你就可以被征召了,你到京城之后,一定要先去见李吉士,让李吉士教你如何和圣人谈话,当然问我父亲也行。” 苏婉清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停下了取首饰,而是对着他说:“所谓伴君如伴虎,圣恩如霖,圣怒如霆,大笨牛到时候你可不能说错话,惹出事情来。”他说自己知道,自己一定会恭维圣人,这天下没有人不喜欢奉承的,自己只要拍马屁,圣人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杀了自己。苏婉清说那可说不定,苏掌柜和圣人是十年的好朋友,提起圣人都是害怕。 他说到时候自己就按照李吉士教自己的话去说就是了,不求讨的圣人欢心,至少能够让圣人不厌恶。苏婉清说这样很好,他自己注意就是了,反正机会现在已经来了,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和苏婉清一起回到潇湘楼,苏婉清到三楼前去禀告平妃了,他到了二楼,周霖铃正在拿着一本书再看,他看了一下,原来是文选,他一笑,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还看这书吗?” 周霖铃点点头,将书放下说:“因为文妃娘娘喜欢,先生虽然讲授了几篇,妾身没有得到要旨,如今妾身索性无事,不由翻了翻。”他说很好,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要不你讲解几篇吧。”他说自己对文轩真是七窍通了六窍。周霖铃说他谦虚了,不过怎么也要他将几篇,他就选择了洞箫赋和七发来讲,这两篇都是当初学过的,他倒是还能记住一大半。 他正在说七发的时候,苏婉清也回来了,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听着他讲,等到七发说完,苏婉清手搭在他的肩膀说:“大笨牛,你整天就知道装傻,七发当初可是看的我头昏眼花,昏昏欲睡,没有想到你还能背下来。”他说苏婉清谦虚了,周霖铃掩嘴笑着说:“婉清,你怎么现在看什么书都头昏眼花,昏昏欲睡了,在书院的时候,你可不这样。” “还不是和这个大笨牛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痴痴呆呆,傻傻笨笨的。不管怎么说,我变傻了,都是这头大笨牛的错。”苏婉清说着,然后招呼他们吃饭,吃完之后,他将在周山家里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津津有味的说着雍国公家的事情,苏婉清两人倒是没有多大触动,他才想到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这个穿越来的,其他读书人多少都应该知道了。 他也就快速将事情说完,苏婉清才开口说:“其实这件事情,吴家真的有点倚老卖老,若不是雍国公的缘故,他们如何吴姚共治天下。”他诧异的看着苏婉清,他原本苏婉清会站在吴家那边鄙视雍国公,没有想到苏婉清会这么说。周霖铃没有关心这件事,而是让他继续说文选吧。 这一说文选就说到了十月三十,这一天一大早,城中就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他到了二楼,吃了早饭,询问苏周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丰城怎么突然热闹起来,苏婉清小声的说:“大笨牛,明天就是祭祀六宗了,今天要开始驱逐四凶。苏婉清说完,然后带着他到了窗子旁边,过了一会儿,一个怪兽的打扮的人走在路上,在怪兽身后,还有一群人拿着竹子在驱赶着,他询问这是什么,苏婉清说:”这就是混沌,大笨牛,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四凶吧。” 苏婉清说到混沌,他就立马醒悟过来了,这四凶大概就是混沌,梼杌,穷奇,饕餮了。他说祭祀六宗为什么要驱逐四凶,苏婉清再次白眼给了他说:“谁知道了,反正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流行起来的,反正大家都求一个心中安稳,朝廷也不在禁这种事情了,大笨牛,你这种人就应该去扮一下饕餮,让人驱逐出去。省的你整天贪心,让我和霖玲伤心。”他心想自己和贪心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见到四周这么热闹,天气有好,准备出去游玩一番。 他礼貌的询问了一下苏婉清去不去,苏婉清说自己要陪周霖铃去见文妃娘娘,他要去的话,自己去就是了,顺便去古吹台去见一下苏掌柜。他说可以,然后到了街上,发现街上很多人要不是穿着红色,要不就是戴着红色的物品,整个丰城好像过年一样,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另外一凶穷奇,这位穷奇身上全身就是鸡蛋,他心想这皮套里面的人肯定不好受。 一个老婆婆递给他一个鸡蛋,对他说:“少年郎呀,对着凶兽丢鸡蛋,可以将霉运给带走。”他说了一声谢谢,真的不用,不过老婆婆硬要拿给他,说丢了有好处,他只好接过去,丢在那个穷奇身上,然后感谢了一下那个老婆婆就离开了,在街上走着,他不一会儿就看到其他两只凶兽,他询问了一下,这四只凶兽要在城里逛上一天才能离开,他说这样不累吗?那人告诉他虽然累,但是很挣钱,十两银子一天。 他说这么贵呀,那人说就算这样很多人都不愿意,因为这扮演凶兽,很容易招惹晦气,若不是真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话,没有谁会去当。他点点头,然后到了古吹台,苏掌柜还是在那里悠哉的品着茶,见到他到来,看了一下说:“贤婿呀,婉清呢?”他说婉清去见文妃娘娘了,苏掌柜点点头,对着他说:“贤婿,你怎么又闲心来看我这个老丈人。” 他脸一红,说是这已经到了月底了,于情于理都要来看一下。苏掌柜哈哈一笑,然后让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之后,对着他说:“贤婿,你什么时候当官你呢?小老儿现在就等着你敬茶。”他说自己正在努力,不过这当官也不是自己相当就能当的,自己连秀才都不是,要是贸然提拔的话,会被人攻击的。苏掌故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这样吧,小老儿帮你买一个监生,你就挂着名就是了,日后有机会,小老儿就让你补官,你看如何?” “岳丈大人,不用这么破费,孩儿的确没有读书的本事,就算入了监,也难有好机会,这件事婉清和孩儿已经在想办法呢?还请岳丈不用多挂心。”他连忙对着苏掌柜说着,他不想当一个监生,到时候有些麻烦。而且监生能够补的官实在太小了,还不如自己现在白衣等到征召,这走举荐可比补官要快的多了。 苏掌柜笑着说:“贤婿你既然有办法,那么小老儿就不多事了。”他想起了前几天苏婉清和自己说的事情,他询问苏掌柜,若是自己被征召去免见皇上的话,应该怎么办才好。苏掌柜听后,脸上轻松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苏掌柜眨巴一下嘴,然后对着他说:“若是要免见圣人的话,贤婿,你切记,圣人说的话都不可以相信,而且有些话是相反的,圣人说你的说的对的时候,你一定要说自己只是一点浅薄的意见,还请圣人斧正。当圣人说你不对的时候,那么你就谢罪就是了。” 第三百章一往情深 第三百章一往情深 张掌柜说完,补充了一句说:“反正圣人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显示自己多么聪明能干了,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你现在的样子,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持一种很纯良的样子,这样圣人才不会心生不悦。”他说是,然后询问为什么李昌吉不会用这样呢?苏掌柜解释,李昌吉这人圣人已经熟悉了,自然不会在乎,要是他一个外人敢学李昌吉那样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圣人这个人真是英明神武,这倒不是一件坏事,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圣人不太喜欢有人比他更聪明更厉害,要不圣人也会有妒忌的,小人妒忌倒是无足轻重,若是圣人妒忌了,那么的话,真是万丈悬崖过独木桥了。”苏掌柜说到这里,然后开始说起自己陪伴圣人的那段时间,经过苏掌柜的描述,他对今上有了很深的认识,心想今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嫉贤妒能的小人,这种人没有权力在手的话,那就不算一回事。 若是皇上是这种人的话,那么就十分难办了。他说自己一定会注意的,绝对不会碰到圣人的逆鳞。苏掌柜点点头,然后不再谈这些,笑着说:“贤婿呀,你觉得婉清怎么样?”他说苏婉清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嘴里不饶人,但是心地很善良,关于苏婉清的好话,他已经可以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了。苏掌柜听到这话,点点头,说希望他以后能够好好照顾苏婉清。 他自然说是,苏婉清既然嫁给了自己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要努力照顾她一辈子,不能让她受到委屈。苏掌柜得到他的承诺之后,拿出一个玉镯子说:“这个玉镯子是婉清她娘留下的,本来小老儿准备她嫁人的时候才送给她,可惜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只能让贤婿你转交给婉清了。他听到这话,连忙劝说苏掌柜别说这些,苏掌柜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和苏婉清结婚生子,亲手抱着自己外孙的。” 苏掌柜摇摇头说:“这刀剑无眼,生死在天,还是早些做一点准备比较好,而且贤婿呀,苏家的人,能够死在沙场上,是一种幸运。”他让苏掌柜别提死,这个不太吉利。苏掌柜没有说什么,再次转移话题和他着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心中还是有强烈的不安,准备等下回去,找苏婉清来劝才是。苏婉清口才比自己好,而且又是亲生父女,应该能让苏掌柜回心转意。 在苏掌柜这里带了一天了,他听到苏掌柜说着自己过往种种,重点就是苏掌柜和苏婉清母亲相识的事情,那时候的苏掌柜作为太子侍读身份入得南监,在南监也算是呼风唤雨了,太子已经在南都监国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不久之后,太子就要君临天下,成为掌握虞朝二十二府的圣人了,巴结苏掌柜的人自然数不胜数。他听到这个,询问为什么苏掌柜不再朝廷辅佐太子监国,而是进入南监读书。 苏掌柜告诉他,这是因为苏掌柜要帮太子挑选人才,建立自己的班底。他点点头,让苏掌柜继续说下去,苏掌柜说那时候真的章台走马,秦馆流莺,说不出的快活的,就在其中的一天,苏掌柜遇到了苏婉清的母亲,一个叫素娥的女子,当时流莺的名字都是十分艳丽,什么醉牡丹,赛金花,而素娥这么简单的名字自然引起了苏掌柜的兴趣。 素娥第一次见苏掌柜的时候,不卑不亢,让陪着苏掌柜的人很不爽,告诉素娥,这位是太子侍读,只等日后太子御极之后,就是朝廷重臣,国之栋梁了。当时素娥听到这个没有吓到,反而出言相讥,这朝廷重臣,国之栋梁,理当匡君辅国,继绝学开太平才是,怎么留恋着楚楼秦馆,在一个妇道人家耍威风。听着苏掌柜这么说,他很快就知道苏婉清那个性果然是流传其母的。 苏掌柜当时觉得素娥这一番谈话有趣,于是就没有为难素娥,更赏赐银两给素娥,说素娥说的对,的确是自己做错了。素娥并没有接下这银两,而是告诉苏掌柜,既然知道了,那么应该知错而改,而不是口头说说。苏掌柜也就离开了那里,从那一天之后,苏掌柜不断寻找机会和素娥见面,最开始素娥对于苏掌柜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这一来二去,两人就情种深重了。 不过在素娥得知苏掌柜除了是太子侍读之外,还是襄国公的世子,于是要和苏掌柜分开。素娥知道自己是贱籍出生,配不上苏掌柜这一位公侯之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苏掌柜和家里闹翻,然后去了素娥。他听完之后,感叹苏掌柜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很多人为了权势抛去自己所爱的人,而苏掌柜为素娥抛弃了荣华富贵,甘心在当一个平凡人。他心想若是苏掌柜抛弃素娥,以苏掌柜的身份,现在肯定是六部的卿官了,等到襄国公死了之后,也将成为襄国公。 这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他和苏掌柜弄了一顿午饭,然后吃完之后,再继续陪着苏掌柜聊了一个时辰,就离开这里。在大街上继续闲逛,这街上行人都充满了笑容,经过今天的一天的狂欢,这些人似乎已经忘记了扎木赫的大军即将到来的情报。他走着走着,看着燕三公子穿着铠甲,和一群士兵押着一个人经过。他心中好奇,上去打招呼,发现原来是在道观看到的那个土人。 “燕三公子,这个人怎么了?”他好奇的询问,燕三公子神情严肃的说:“大牛兄弟,这个人你认识吗?若是认识,我劝你早点抛清关系。”他说不认识,只是好奇为什么燕三公子这个时候会抓一个土人,燕三公子严肃的说:“这个就是李兄你不知道了,这人妖言惑众,为逆贼摇旗呐喊,在城中弄的人心不安,现在已经查明了,要将此贼抓入牢中,等到逆贼到了,杀了此贼来衅鼓。” 他在道观听土人这么说,就知道土人会有这个下场,不过燕三公子这个处理方式不太妥当,现在杀了这个土人,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反而会给在城中的奸细一个生事的机会,他询问燕三公子这个判决是谁下的,燕三公子说是夏总督下的,他让燕三公子先把人带去吧。和燕三公子道别之后,他立马前往到了夏总督府上,求见之后,过了一会儿夏明善亲自出门迎接他,对着他说:“大牛兄弟,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他说自己有点事情想要见夏总督,不知道夏总督现在是否有空呢?夏明善说有空,有空,然后带着他到了正厅坐着,自己前去禀告夏总督。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总督穿着便服,笑呵呵的走过来说:“李公子,不知道你找本督有什么事情吗?”他询问夏总督是不是下令抓了一个土人,夏总督听到这话,为难的说:“李公子,若是你是为了那人求情的话,本督劝你还是算了,本督已经将人事迹上报朝廷了,本督是在不好在施展援手了。” 他说不是为了土人求情,听到这个,夏总督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然后询问那么他是为了什么,他说是因为用土人衅鼓的话,有一些不妥,这样不能杀一儆百,还可能在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夏总督听到这话,沉吟一番说:“那么按照李公子的意思,那也应该如何?”他说这件事还是先关着吧,等到平定扎木赫之后在处置,反正这人都已经抓在牢里了,什么时候杀都可以,不必急在一时。 夏总督说可以,然后询问他吃过晚膳没有,若是没有吃过的话,就在这里吃,他说自己要回去了,屋里还有两人要等着自己吃饭的,夏总督点点头,也不多强求,然后感谢他来告知,要不是他说的话,自己差点办了一件错事,他说夏总督也不算干错了事情,自己是多心了一点。两人谦虚了一番,他就离开这里。 回到潇湘楼,苏婉清他们已经回来了,苏婉清看着他说:“怎么样?”他告诉苏婉清,若是苏婉清明天没有事情的话,他们一起去古吹台一下,他怀疑苏掌柜要做出傻事。听到这话,苏婉清脸色一下就变了,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大笨牛,你别吓我,阿爹他怎么会想不开呢?”他将苏掌柜以前说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大笨牛,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他说是,然后询问她们今天怎么样,苏婉清不想回答,说自己下去弄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准备追上去,但是想到周霖铃也在一旁,也就停下了。周霖铃也察觉到了,笑着说:“相公,婉清也是你的未婚妻,你去看看吧。”他点点头,然后跟着到了厨房,这时候丫鬟们都在弄饭菜,苏婉清心不在焉的指挥着,他走了过去,小声的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没有事吧。” 苏婉清摇摇头,对着他说:“你怎么下来了,在这边,丈夫是不能下厨房的,会被人看不起的。”他说自己已经在厨房几次了,而且在陵水县就没有这个规矩,自己应该遵守陵水县的规矩。”苏婉清听到这话,轻轻捏了他的耳朵说:“真软,以后要是有人吹枕头风的话,你岂不是就没有主见了。”他说自己一向没有什么主见,自己连目标都没有。 “说的也是,大笨牛,我感觉你人生没有什么理想,整天浑浑噩噩的,都是事情自己找上来才做,不会自己去找事情做。”苏婉清轻轻的握着他的手,罕见的温柔的说着。说完之后,苏婉清再次小声的说:“其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从母亲死后,父亲就很孤独,要是因为我,他或许早就去找母亲了,两人已经快乐的在一起了。 第三百零一章爱不释手 第三百零一章爱不释手 他安慰苏婉清不要这么想,这人活在世上总是比死了好,这苏掌柜就算没有了素娥,也还有自己兄弟父母,也还有这么可爱美丽的女儿,为了这些人都应该活下去才是,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呢?苏婉清听到这话,对着他说:“大笨牛,等下有时间和我聊聊吗?”他说没有事情,苏婉清要找自己谈话的话,什么时候都没有问题。 两人将饭菜送上去了,吃完晚饭,苏婉清对着周霖铃说:“霖玲,借你这个相公一用。”周霖铃一笑,对着她说:“好婉清,他也是你的相公,你这么客气干嘛。”苏婉清一笑,然后带着他前往到了后院,到了后院的亭子里面,苏婉清看着他,对着他说:“大笨牛,你先开口呗,难道还要我这么一个女孩子主动吗?”他看着外面,尴尬的说:“今天的月色真美。” “噗,大笨牛,今天是三十号,那里还有什么月色。”苏婉清笑着说,他听到之后,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苏婉清说:“那么星光也很漂亮,婉清,你说是吧。”苏婉清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点头说:“是的,大笨牛,看着满天的繁星,我都有一种出尘的感觉,心里什么都不用想。”他说这样真好,自己以前也喜欢躺在地上看满天的繁星,然后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苏婉清询问他会想什么,他说不好说,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人真是一个善忘的东西,很多事情若是不刻骨铭心的话,不到十几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听着他的感叹,苏婉清询问说:“大笨牛,若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是否会忘了我。”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不会忘记,婉清,其实我很对不起你,我无法回报你对我的爱,我的心只有一份,就连平分都做不到。” “这又有什么呢?在我喜欢上你那一刻,我就不在奢求什么了,这样每天和你斗嘴,取消你一番,我就已经足够了。我要的很简单,至于你的爱,还是全心全意的去爱霖玲吧。”苏婉清豁达的说着,他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心想自己亏欠苏婉清的,应该怎么还呢?他握着苏婉清的手,对着苏婉清说:“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说完,他情不自禁的吻在苏婉清的手背上。 苏婉清如同被雷击中,过了一会儿,才抱着他说:“大笨牛,你要记住今天你说的话,若是你忘记了,本姑娘就算化作厉鬼,让你三世都不得安宁。”他说自己绝不会忘记,一个人要不不做出承诺,一旦做出了承诺,就要坚守到底,不能随便破坏。苏婉清点点头,然后松开他,看着满天的星光说:“这些星星会记住你我的誓言,从今到以后,永远不变。” 苏婉清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大笨牛,你不知道吧,当初在潇湘楼也曾有人这么立下誓言,不过最后他违背了誓言。”他说自己不会,自己和高皇帝不相同,自己的许下的誓言,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苏婉清点点头,然后问他:“大笨牛,你会不会编造花环。”他一愣,说现在没有花,不过用干稻草倒是可以编造一个草环。苏婉清说草环也行,让他立马编造一个,他点点头,然后去厨房拿了一些稻草开始编起来。 等到他编造好,将这个草环给苏婉清戴上之后,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和你说一个传说吧。你知道为什么太祖高皇帝会起兵伐魏吗?”他说不是因为孝懿太后吗?苏婉清说不是,这个理由很少有人知道了,苏家那本笔记上写的也很隐晦,高皇帝没有被封侯之前,其实就是一个士兵,还是虎英军的一个小小士卒。这个士卒本来就应该这平淡下去,不过有一天,命运出现了转折了。 当时武英将军初上位,为了立功,准备剿灭在骊山作乱的山贼,不过因为消息不足,于是武英将军要去亲自探听情报,当时的虎英军上下都看不起这个武英将军,认为武英将军一个女子,怎么能统帅这魏朝最为精锐的禁军呢?当时愿意陪同武英将军前去的就只有高皇帝,高皇帝和武英将军进入骊山,两人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找到山贼,然后通过山贼带路进入到山贼之中。 在山贼之中,武英将军谈笑风生,丝毫不在乎现在身处龙潭虎穴,而是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这样的风姿让那时候的高皇帝深深的记在心中,最后在武英将军游说下,这群山贼竟然投降了。当天晚上,在山寨营地,高皇帝喝了一些酒,就向武英将军表白了。而武英将军拒绝了,因为武英将军已经有了未婚夫,那个统帅魏朝兵马的大元帅王长军。 当时高皇帝和武英将军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不过从那天之后,高皇帝离开了虎英军,成为宫府的侍卫,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他知道了,迎娶了宫府的大姑娘,被封长乐侯,接下来就是遇到孝懿太后,然后掀起义旗,开始讨饭魏朝,最后平定江山。他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说要是那时候,武英将军答应了高皇帝,是不是会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大笨牛,就算没有虞朝高皇帝,也会有其他高皇帝,当时候魏朝已经病入膏肓,非是人力能够挽救的了,高皇帝不过顺势而起,巧成大业而已。不过当时候武英将军答应了,的确可以让魏朝多活几年,不过我们肯定是见不了面了。”苏婉清说着这里,有些感伤的握着他的手,他说不会,就算朝代都不同,他们也会见面,这是三世的情分,不会因为这些而又变化。 听到这个,苏婉清想了想说:“三世缘分,大笨牛,你既然还记得前世的事情,那么前世的我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他看着苏婉清,心中一疼,然后将自己和她相知相恋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听着,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为什么你说的我似乎有一些映象,我还记的一个图标。”苏婉清说着,在他手心里面画了起来,他看着这个图标,诧异的看着苏婉清,这个是当初他们学校的校徽,这个苏婉清绝对不可能知道才是。 他不相信三生之说,心想苏婉清会受到影响,或许是因为某些磁场的缘故,这种既视感他听人说过,有些人会突然知道许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或者梦到很遥远的地方,这都是因为磁场干扰的缘故。等到他说完,苏婉清才说:“原来果然是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来还你。”他说没有谁欠谁的,这感情的事情,又不是你对得起我,我对得起你,有时候感觉退去了,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苏婉清,深呼吸一下说:“婉清,你就是你,她是她,她就算欠我的,也不需要你来偿还。”苏婉清看着他的严肃的样子,笑着说:“哈哈,大笨牛,你看看你,本姑娘怎么会还你了,你又开始自恋了,羞不羞。”他也是一笑,这时候一阵风吹过,苏婉清身体不由轻微颤抖了一下,他连忙将自己的棉衣脱下,然后披在苏婉清的身上说:“风寒露重,小心别着凉了。”苏婉清点点头,看着二楼说:“再不回去的话,你家娘子就要吃醋了。” 他说周霖铃可不是一个醋坛子,苏婉清听到这话,轻轻的掐了他一下,对着他说:“霖玲不是,可是我是,大笨牛,你要是再出去沾花惹草,为我们找来一些姐妹的话,你看我不把你这家都拆掉。”他说是是,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现在有他们两个在,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自己也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绝不会再贪心,若是太贪心的话,一定会有报应的。 苏婉清笑了笑,认可他这话,然后回到屋里,他送苏婉清到了二楼的时候,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似乎很久没有陪着霖玲了,要不今晚就留在这里,我去楼下。”他说这样不太好吧,苏婉清吐舌可爱的说;“霖玲将我借给你,那么我也应该还回去才是,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去吧。”他只好到了二楼,敲了一下卧室的门,很快周霖铃打开门,看着他说:“相公,你怎么来了。” 他将苏婉清的意思说了一下,周霖铃没有再说什么,让他进来,然后侍奉他洗漱之后,将门关上,两人拥抱在一起,他对着周霖铃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在一起了。周霖铃笑着说也才十几天而已,半个月都没有。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是十几日,而是十几年。周霖铃一笑,询问他们在楼下说什么,听到周霖铃这么一问,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自己都忘记了,忘记安慰苏婉清关于苏掌柜的事情了。 周霖铃说这件事明天也可以劝说,不用太过着急,反正苏掌柜父女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一时间想不开的。他说自己一定要记住,前往不能忘了。说完之后,他询问周霖铃,自己这么关心苏婉清,周霖铃不会吃醋吧,周霖铃说不会,而且笑着说:“其实我还希望姐妹能多一些,能够帮相公你处理各种杂事,让相公能名垂青史,不辜负相公的一身本领。” 他说这个就不要提了,关于这一点苏婉清已经说了,自己要是再找一个的话,就会闹的家里鸡犬不宁,现在自己又这两人已经足够了,三妻四妾这个还是算了,自己无福消受。听到这话,周霖铃捂嘴笑着说:“若是相公你有这个意思的话,妾身可以劝说婉清,婉清对于妾身的话还是会听的。”他说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还是早点睡吧。 第三百零二章六宗 第三百零二章六宗 冬月初一,一大早上起床之后,他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佳人,轻轻的离开,免得惊扰到了周霖铃,他到了楼下,苏婉清已经起床了,坐在大厅上,正在看书。见到他下楼,将书往后面一藏,然后小声的说:“大笨牛,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他说习惯了,而且今天自己还要和苏婉清去见苏掌柜。苏婉清点点头,不在多说了,起身去厨房。 “婉清,你刚才在看什么书?”他出口询问,苏婉清神情有一些尴尬的说:“没有什么,是文选,这不是要经常见娘娘,多看一些文选不是很好吗?”他也不在多问,自己在后院打了一套拳,然后去了一个热水澡就去吃早饭了,吃完过后,他就和苏婉清一起到了外面,前往古吹台。街上倒是有很多人,大家都前往内城,他倒是知道因为今天要祭祀六宗,才会有这么多人。 “大笨牛,你知道六宗是什么吗?”苏婉清有一些得意的说着,他说这个可不好说,在地球上关于六宗的说法很多,有说的天地四方的六合,也有说的是乾坤六子水火风雷山泽,当然还有说是天三宗日月星,地三宗海岱河。还有天地四时的。听着他的话,苏婉清笑着说:“都不是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他点点头,这边是从郑玄之说,自己也不多说什么了。 苏婉清询问他是否前去看一下,他说还是苏掌柜的事情比较重要,这个反正人也很多,到了也没有什么好位置去看。他和苏婉清到了古吹台,正在弹琴的苏掌柜见到他们到来,笑着说:“婉清,这算是回娘家吗?”苏婉清白了一眼,然后苏掌柜说:“阿爹,女儿都没有嫁出去,回个大头鬼的娘家呀,女儿是听大笨牛说你想不开,才来劝你的。”苏掌柜笑着说:“你爹我想的可是很开的,你不用多心这些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相公。” 苏婉清摇头说:“阿爹,都是我不太好,一直没有关心,都只在乎自己一人,一点都没有想到你,昨天听到大笨牛说起,女儿才想起,这些年都没有关心过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寂寞,还好阿爹你没有做出什么傻事,否则的话,女儿都难以原谅自己。”苏婉清说着,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不断落下。苏掌柜说没有那么严重,让苏婉清不要哭。 “婉清,你父亲我是苏家的男儿,理当马革裹尸还,这是我的荣幸才是,当然我还有你这个乖女儿,怎么会轻易去死,你放心,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父亲我可不会想不开,我可是想要抱抱我的亲外孙,让我的亲外孙喊我一身公公。”苏掌柜说完,然后看着他说:“贤婿,这件事你可要努力了。”苏婉清听到这话,眼泪勉强止住了,然后说:“呸,老不正经,女儿都没有出嫁,哪里来的孙子。” 苏掌柜想了想说:“这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这样吧,明年给我这个老头子报一下外孙。”苏婉清脸红着不敢说话,他说自己若是年后能够迎娶苏婉清的话,一定会让苏掌柜的如愿,希望苏掌柜看在那还没有出世的孩子面上,好好保重,前往不要想不开。苏掌柜也答应了,开始询问他们两个最近相处的如何,苏婉清小声的说:“还不是那样了,大笨牛就是一个大笨牛。” 苏掌柜听了之后,不满的摇头说:“贤婿呀,这就不太好了,你也不是一个傻子,只是口才不太好,这样吧,我和你说一下怎么说话,你认真听,认真学,保证三天之后,嘴上就和擦了蜜一样。”苏婉清听到这话,不悦的说:“阿爹,大笨牛这样笨手笨脚的很好了,要是你教会他花言巧语的话,这头大笨牛带几个妹子回来,我岂不是很吃亏。” 苏掌柜说不会,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贤婿这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个很深情很专情的人,这些话到时候也事说过你和周霖铃听的,你们两个每天听到这些,不应该很高兴吗?这千穿万穿,马屁最穿,要想当官,就先要学会戴高帽子。”苏婉清听这话,疑惑的看着苏掌柜说:“阿爹呀,不是我说,你竟然会说这一些话。”苏掌柜笑着说:“当然会啦,你认为阿爹能在南监混的如鱼得水,难道全是太子的功劳吗?” 苏掌柜说到这里,继续说自己当初的那一套学问,这一套学问归结起来倒是简单,就十个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听了之后,倒是对苏掌柜有了一些深刻的认识。这么说了一阵子,苏掌柜对着他们说:“今天祭祀六宗,你们不去看看吗?”苏婉清没有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担心阿爹你,既然阿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那么我们就去了。”苏掌柜说去吧去吧。苏婉清也不在多说什么,和他离开这里。 走到门外,他对苏婉清说:“岳丈这边不用担心吗?”苏婉清甜蜜的一笑说:“不会,我知道阿爹的脾气,今天开导了,他说不会就不会了,不过我就不急着嫁给你,免得到时候他认为可以将我完全托付给你了,就又想不开了。大笨牛,我这么想你,你不会怪我吗?”他说这是一个上策,自己也很赞同,只不过若是苏掌柜能够看到亲外孙的话,或许会更加看的开。 说完,他就有一些后悔了,有些担心苏婉清会骂自己,没有想到苏婉清娇羞的低下头,他有些不敢相信,苏婉清会做这种小女儿姿态。他也不敢多说,和苏婉清到了内城,在内城的一块空地上已经搭建了一个祭台,这个祭台附近站满了道士,在祭台上放着六堆木材,这时候仪式已经进行到了后半部分,因为文妃娘娘不能露面,而贤妃又故意隐藏身份,平妃更是隐藏在深处,所以执行祭礼的就是井大人。 井大人诵读着诏文,大意上就是希望六宗能够保佑虞朝太平,希望这一次大祸很快消弭。诵读完毕,将诏书丢在木材上面,然后拿起准备好的火把,将六堆木材点燃,这些木材经过特殊处理,燃烧的时候冒着浓烟,看着六道烟气冲入云霄,他想到这就是古礼,祭祀六宗用烟,木材应该松柏这类,燃烧起来有香味。 周围的人全都跪在地上,祈祷六宗能够保佑自己在一场战乱之中得到平安,他看着六堆烟,心想这边也和地球那边有区别,烟祭六宗是帝王的事情,臣子是不行的。而且六宗也不是求的战争胜利,而是和祭祀社稷一样,单纯求得社稷平安,百姓无恙。不过这边和地球有区别倒是不奇怪,他也不在多纠结。苏婉清看着官员都退下了,叹了一口气说:“真是错过了一件热闹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婉清才好,这种祭祀是很难见到的。幸运的是苏婉清没有哀伤太久,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走到街上,看着公子哥组成的巡逻队,苏婉清小声的笑着说:“这些膏粱兵,也就巡逻就是了,若是不用武器的话,大笨牛你一个就可以将他们一个小队撂倒。”他说未必,要是曾荣贵在这里的话,还有这个能力,自己就不行了,毕竟乱拳打死老师傅,自己真和一小队打起来,就算胜利,也估计也要在床上待三四个月。 苏婉清没有在说什么,带着他到处逛了起来,今天虽然天气不好,但还好没有刮风下雨,走在大街倒是没有什么。苏婉清走了一阵子,看到燕三公子带领的人,苏婉清随手招乐一下,燕三公子看到这个手势,有一些犹豫了,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苏婉清对着燕三公子说:“燕老三,问你一件事,可有扎木赫的消息。”燕三公子摇头说:“不知道,这件事,李家娘子你应该问襄国公才是。” “真的嘛?这天下还有你燕三公子不知道的事情,你是看不起我们吧,大笨牛,我们走吧,既然别人燕三少爷看不起我们,我们还是离他远一些,免得得罪了他,被他给打了,到时候想找人伸冤都找不到人。”苏婉清说完,拉着他的手就准备离开,见到这个情况,燕三公子无奈的说:“我的姑奶奶,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大牛兄弟,扎木赫的人大概就是初四到了,到时候你们现在家里待着,切不可贸然出来,抽调壮丁守城的话,也不会前往到潇湘楼去,你们请放心。” 苏婉清摇头说:“放心什么放心,你们这些大少爷都当巡逻队,到时候真的抽调起来,大笨牛怎么跑的掉,这样吧,燕老三,你去帮我相公找一副铠甲,纸甲那玩意就不用拿来糊弄我了,至少是铁甲,若是能弄到具装更好,半具装也将就。”燕三公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是过了一会儿咬牙说:“这个是应该的,李家娘子你请放心,大牛兄弟多次有恩于我燕家,我燕家不是知恩不知报的人,这件事李家娘子放心就好。” 苏婉清说有劳了,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走了一会儿说:“有盔甲就没事了,反正到时候大笨牛你就是去射箭就是了,到时候若是敌人抢占城头的时候,大笨牛千万别逞能,能抢的都是不怕死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挡道,让士兵去应对。”他说那个时候怎么让的他,苏婉清笑着说:“站在楼梯边呀,到时候你下楼就站在拐角的位置,到时候也挡不住谁了。”他说自己尽量保全自己,若是真的没有办法的话,只能硬拼了。 苏婉清告诉他这第一天扎木赫是试探性攻击,所以要去就第一天去,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休息,也好避开扎木赫的强攻。 第三百零三章自陈书 第三百零三章自陈书 他说感谢苏婉清说这个,自己现在知道了,不过他到时候担心,若是扎木赫违反常规,在一开始就强攻呢?苏婉清说不会,扎木赫兵力又没有多大的优势,强攻只不过是送人头,扎木赫不是傻子,肯定会先弄攻城器械,这一点是虞朝最为担心的,土人和夷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夷人对于攻城这件事,了解很少,而土人就不同了,土人曾经发明了很多攻城器械,谁也不知道扎木赫这次会拿出什么克敌制胜的法宝。 苏婉清说完,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一次不很好混军功,你要明白了。”他说是,这一次土人可是一群行走的军功,而是带着最后的希望来进攻的人,都是硬茬子,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和苏婉清走在街上,苏婉清看着街上充满幸福笑容的人,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知者无畏,我们若是不知道扎木赫三天之后就会到来,会不会也这么开心。” 他说不知道,这个很难说,他们或许会整天担心扎木赫的军队什么时候到来吧,听到他这话,苏婉清摇摇头说现在谈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彻底放松自己,快活的渡过这三天。他说好,然后听着苏婉清介绍这丰城的大小景物,有些自己已经听到周霖铃介绍过了,为了不影响苏婉清的心情,他将心中的疑惑给隐藏起来。 他们两人走到中午的时候,再次看到了余一元,余一元看着他,双眼充满了仇恨,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很多次了。苏婉清毫不示弱的看着余一元,倨傲的说着:“余公子,好久不见了。”余一元深深的行礼说:“是的,苏姑娘,好久不见了,不知道苏姑娘过的如何?”苏婉清笑着说:“多谢余公子关心,本姑娘还好,听说余公子就要出嫁自己的妹妹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余一元听到这话,脸色都扭曲了,气愤的看着他和苏婉清,苏婉清再次开口说:“不知道是哪位勋贵之后,膏粱子弟能够娶到泰安伯的千金,想必这人仪表不凡,才学出众,是丰城有名的才子了。”余一元几次深呼吸,将满腔的恨意压下去,然后不怎么恭敬的行礼说:“这件事就不劳苏姑娘关心了,到时候舍妹出嫁的时候,自然会请苏姑娘,到时候苏姑娘就是知道了。” 余一元说完,微微行礼就离开这里,看着余一元这样,苏婉清冷笑一声说:“真是好笑,本姑娘原本以为他会挥着袖子上来教训我们,到那时候,大笨牛你教训他一顿,然后在闹到总督那里去,这余一元肯定要去牢里渡过一段时间了。听到这话,他对着苏婉清说:“婉清,看来余一元也不是什么意气用事的人,要对付他,不能只用三言两语就可以的成功的。” 苏婉清说是,他们两个人时候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到潇湘楼的去用膳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四周的人突然朝着南城门那边派去,他们不由好奇的跟着前去,这才走了一阵子,就看到一个土人,到处撒着纸张,他讲纸张给捡起来一看,原来上面写的是一篇自陈书,这是扎木赫自己说的,说自己也愿意当一个顺民,虞人和土人之间相处如同一家人,而土人有这个想法,虞人却没有这个心。 虞人抢夺的他们土地,占领他们的山林,稍有不如意就找一群人,将土人打死。而虞朝的官员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也让土人心寒,土人不受这大虞律的保护,既然虞人没有将土人视为虞朝的一部分,肆意凌辱,土人也不是泥做的,也是什么禽兽,任由人宰割,这一次土人只是为了要回他们应该要回的,希望虞朝能够想起自己吹捧的兴存继亡,让乐国能够重新建立。 若是虞朝朝廷能够答应的话,那么乐国上下愿意执臣子之礼,年年朝贡,为虞朝守护者东南千里沃土,让虞朝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管理这千里土地。他看到这里,暗想扎木赫怎么想到用着攻心之术了,这个条件怎么看扎木赫那边都不算亏,不用一兵一卒就占领了这东南府,至于世代称臣,年年朝贡这些都是虚的,这扎木赫在位或许不敢违背,他的子孙就不好说了,只要虞朝衰弱的话,这土人就不会管这些了。 他继续看,软的说了之后,后面就是硬的了,扎木赫告诉他们,若是虞朝不答应的话,那么只能刀兵相见了,土人已经没有活路了,只有和虞朝死拼到底,宁愿做刀下鬼,不做亡国奴。最后扎木赫说这一次兵燹,是虞朝自找的,是战是和,全在虞朝圣人的一念之间。看完,他将这一张纸丢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说:“这扎木赫怎么想到用着攻心之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苏婉清也将纸丢在地上,随口说:“扎木赫这话不就是废话吗?虞朝肯定不会将这千里沃土送给扎木赫,尤其是大笨牛你弄出两季稻了,虞朝的粮仓已经慢慢转移到了这边来了,若是失去东南府,全国至少少了一半粮食,这么重要的地方,朝廷怎么可能放弃。扎木赫心中也知道,只是想将开战的罪名丢给朝廷而已,不过他这个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到时候虞朝和他和谈,可以拖延时间,到时候谈不拢,那就可以开战了。” 他想到了一件事,让千门八将去办的那件事,只要那件事能够办好,扎木赫先翻脸已经是肯定的了。他心想范世民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竟然会安排了这样的妙招。他们也不在多看,回到潇湘楼,到了楼上,苏婉清说自己前去弄饭,他们自己聊。他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周霖铃,然后着重说了那个自陈书,周霖铃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相公,妾身认为,让乐国的复国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免了兵戎相见,也多了一个藩国。” 他说是,但是虞朝不会这么想,虞朝已经吃进肚子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吐出来,若是这边要复国,那么祥云府的夷人也要复国怎么办。这这要开了一个例子,后面就会源源不断的要求起来,到时候虞朝只有中原四府了,这千多年的征伐不就白费了吗?听着他说完,周霖铃小声的说:“妾身也知道到时候反而会更加混乱,妾身的意思是在悦华府划出一块土地,给土人自己建立国家。”他说自己也是这么禀告的太后,将自己和太后说的事情和周霖铃说了一下。 周霖铃准备再说什么时候,一个婢女跑了上来,对着他说:“李相公,娘娘有请。”他点点头,和周霖铃道别,然后到了三楼,恭敬行礼之后,询问说:“不知道娘娘找小的所谓何事?”平妃娘娘中气不足的说着:“李大牛,你前去找大司衡,让他来见本宫。”他说是,在一楼恰好遇到正在端菜上二楼的苏婉清,他对苏婉清说自己有点事,让苏周二人先吃。 他骑着一匹马,到了内城军营之中,禀告之后,很快就一个小将军带着他前往到了白虎堂,进入到白虎堂,他看到大司衡嘴上还有油渍,有些歉意的说:“小的冒昧打扰,还请大司衡见谅。”大司衡说没有事情,询问他这时候来见自己又什么事情吗?他告诉大司衡,希望大司衡能够和自己前去一趟潇湘楼。大司衡听到这话,连忙说好,然后和副将交代了一番,就和他前往到了潇湘楼。 到了三楼,大司衡的恭敬的行礼,然后对着平妃娘娘说:“娘娘,不知道你今日召小臣来所谓何事?”平妃告诉大司衡今日那个自陈书她已经看了,既然扎木赫想要耍这些小把戏,那么大司衡立马前去见文妃,让文妃出名,说这件事不是不可调和的,虞朝这边会派使者前去和扎木赫商谈,不过为了避免是扎木赫的诡计,希望扎木赫派遣人到丰城,以示诚意。至于这些使者的安全,虞朝一定会保证的。 大司衡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说:“娘娘,这是不是有一些不妥,扎木赫不是真心相谈的,谈来谈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平妃冷漠的说:“这件事不谈怎么会有结果,这百万人交战起来,岂是儿戏,就算国朝能够获胜,也会元气大伤,能谈就谈,不能谈再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大司衡听到这话,只能恭敬的点头说:“既然娘娘都这么说,小臣知道了。不过最后小臣还是劝谏一句,这件事不是娘娘一个人能做主的。” 平妃平静的说:“这件事刚才我已经让人加急送给陛下了,大概后日早晨陛下就会看到,陛下自然会明白本宫的旨意。若是你担不起,那么就去见井九畴,让井九畴去见文妃娘娘。”大司衡说不敢,然后补充说这件事议和的事情文妃也未必能担的起,不如平妃亲自出面,这样可以震慑扎木赫,让扎木赫明白自己处于劣势,在谈判的时候比较容易一些。 平妃咳嗽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说着:“大司衡,本宫不可能事事都出面,难道这么偌大的一个国朝,离开本宫的就不行了,去吧,李大牛你也去,告诉井大人,本宫希望在今天下午就要知道国朝和扎木赫议和的消息。”听到这话,大司衡恭敬的说:“还请娘娘保重凤体,小臣告退。”两人行礼退下,到了一楼,大司衡小声的询问说:“贤契,平妃似乎玉体有恙。”他说是,然后想了想,告诉大司衡:“大人,娘娘身染沉疴,命不久矣。” 听到这话,大司衡脸色瞬间变苍白了,大司衡对着他说:“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贤契,若是如此,娘娘还能坚持多久。若是真是这样,娘娘更应该静养才是。” 第三百零四章议和准备 第三百零四章议和准备 他说现在战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娘娘怎么会有机会静养,而且根据医生的诊断,平妃最多就只有三个月能活了,所以平妃才不愿意兴兵,希望能更好更快的解决这个问题。大司衡听到这话,惭愧的说:“说来真是愧疚,本兵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本来应该辅助娘娘,让娘娘不用背负这么多,没有想到自己一事无成,反而连累娘娘重病之时还会受到这种折磨。 听到这话,他安慰大司衡,现在应该把娘娘交代的弄好,不能让娘娘有遗憾,这件事既然到了这一步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大司衡说是,和他一起骑马离开这里,到了井大人的府邸,这门卫得知大司衡到了,都不用先禀告,将大司衡代入到了井府的正厅。两人在正厅坐下之后,很快井大人就到了,恭敬的对着大司衡行礼说:“下官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找下官所谓何事?” 大司衡让四周的仆人下退下,然后对着井大人说:“是这样,本兵希望井大人前去见文妃娘娘,让文妃娘娘宣布议和的事情。”听到这话,井大人吃了一惊,然后对着大司衡说:“这议和的事情兹事体大,非是小官能够做主,若是大司衡有这主意的话,不如请大人亲自去禀告文妃娘娘。”大司衡听到这话,为难的说:“其实这不是本兵的意思,而是一位大人的意思,那位大人让本兵来寻找井贤弟你。” 听到这话,井大人看着他,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询问大司衡说:“不知道大人准备让下官告诉文妃娘娘什么。”大司衡将平妃说的告诉了井大人,顺便说了,若是可以的话,希望能在今天下午就让全城知道这件事。井大人说知道了,然后让他们稍坐一会儿,大司衡说自己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井大人也没有阻拦,让他们离开了。 大司衡离开之后,他才恭敬的对着井大人说:“娘娘希望太后能出面,而且娘娘已经将奏折递上了,这件事若是有任何差池的话,都由娘娘一力承担。”听到这话,井大人对着他说:“希望如此,不过这个议和应该是假议和吧,毕竟东南府是坚决不能失去的。”他说娘娘可能是想真的议和,不过肯定不会割让东南府,这种和谈的事情就是各自退让一步,若是能接受的话就接受,不接受继续谈。 井大人说自己明白了,因为要去忙这件事,也不多留他,他说没有事情,离开这里,回到潇湘楼,这时候苏婉清看到他回来,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热一下菜。”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思考起来,平妃到底是真想议和还是假议和,自己听平妃的语气,是真的想要议和,但是这个议和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拖延时间这件事,他不认为能拖延很久。 扎木赫也不是傻子,扎木赫说出议和不过是想让自己师出有名,而不是真的相信虞朝会割让东南府,最多谈三天,扎木赫就会让谈判破裂,继续将不义的罪名扣在虞朝的身上。他想来想去,觉得平妃这一次和谈就是一次赌运气,赌扎木赫是真心想要和谈的。思索来思索去,他还是不能想明白平妃有什么打算。 苏婉清很快将饭菜热好了,他决定不再多想,先把肚子填饱。吃完之后,有一个婢女再次通知他前往到三楼,他把嘴擦干净,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到了三楼,行李之后,他静静等着平妃娘指示。平妃过了一会在再次开口说:“这一次和谈,扎木赫若是愿意谈的话,你就参加,记住一点,这一次尽量拖住时间,若是能拖到五天以上,你就算立下大功了。”他听到这话,只能沉默。 “娘娘,这件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扎木赫也知道我们在拖延时间,根据小的估计,扎木赫最多和我们和谈三天。”他恭敬的说着,平妃听到这话,早就胸有成竹的回答:“这不是一件难事,你到时候随便许诺就是了,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可以含糊的说,反正只要能让扎木赫停止攻城五天就已经足够了,如是能够拖住十天的话,那么本宫一定保举你进入地部。”他说自己只能尽力,只是自己愚钝,担心不能完成这件事。 平妃安慰他说:“若是你不能完成的话,那么城中就没有谁能完成了,你外表忠厚,容易让扎木赫那边相信你的话,到时候你掌握住分寸,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就可以了,婉清也会陪着你的。”他说苏婉清作为一个女子,参与进来似乎不太好吧,平妃对着他说:“没有什么不好的,国朝女子从来不输给男儿,有她协助你,你不放心吗?”他说放心,苏婉清真可谓巧舌如簧了,十几个男子也辩论不赢。 平妃让他下去,让他喊苏婉清上来,他点点头,下去让苏婉清上去,周霖铃走了过来,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为他按摩。他对着周霖铃说了平妃交代自己的事情,周霖铃无奈的说:“唉,相公,又是骗人的事情,什么时候相公你才不会干这种事情。”他说自己也很无奈,这都是一入官场,身不由己。而且这一次可能还会成为一个顶罪羔羊,到时候给自己安上一个私通曲款的名头,自己岂不是很吃亏了。 和周霖铃谈论了一阵子,说怎么拖延,不过两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等到苏婉清下来之后,他看着苏婉清,询问苏婉清说:“婉清,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苏婉清无奈的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到时候见招拆招呗,大笨牛,你到时候一定要装的笨一点,先把扎木赫的人给骗住,然后我唱白脸,你唱红脸,这样拖一段时间,最后你在告诉他们,这样岂不是很好。 他说也行,但是他担心的是这一次谈判的人会知道他们的事情,扎木赫和这些使者说了话,自己们怎么扮演也就没有什么办法。苏婉清一笑,说这个到时候很简单了,他们可以表示对这些土人有好感,而且扎木赫还不知道他们的根底,更容易骗这些土人。他说未必用骗,这一次议和若是真的能让双方满意的话,何尝不能假戏真做呢? 他们说着,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他们出去一看,原来有一个大嗓门再喊,文妃娘娘一定答应土人的要求,准备议和了,而且等下就要派出使者前往扎木赫的所在,大概后天早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这人后面再说,关于这件事,马上就会塘报出现,还会在各处张贴。听到这个消息,他心想文妃那边办事效率挺快的,这么快就弄好了。 周霖铃看着外面说:“相公,你认为扎木赫会不会答应这件事呢?”他说肯定会,扎木赫将自陈书弄进来,肯定是早有准备,这个事情肯定是同意,要是不同意,扎木赫的自陈书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周霖铃点点头,担心的说:“希望真的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了。相公,这一切就看你了。”他望着周霖铃,沉重的点点头说:“希望我能够说服土人,让这一件事真的能和平解决。” 他走了下去,在街上等了一会儿,就有士兵前来张贴告示,他看了一下,上面说的是文妃也知道土人造反是迫不得已,受到奸人挑拨而成,如今土人愿意和平相谈,虞朝自然宽大为怀,给土人一个机会,只要土人要求不过分的话,虞朝都可以答应,而且最后还说了,以后虞人土人一视同仁,不能再有所偏袒。他看到后面,不由一笑,这后面很明显是否定土人要复国。 不过很多人都不注意到后面的情况,他们只是感叹文妃真是仁慈,既然这种情况也同意议和,至于害怕扎木赫吗,这个倒是没有人说,比较丰城很多人还是相信虞朝能够守住丰城的,若是打起来在议和的话,那么情况就不同了。他听着四周的议论,扎木赫自陈书的效果已经被这个告示给抹消了,他心想文妃看来不想自己想象之中那么平庸,竟然会用这种手段。 回到家里,将告示的事情说给周苏二人听了之后,周苏二人都是一笑,苏婉清说:“可惜扎木赫本来想引起城中的同情,不过现在文妃这告示一出,城里就不是同情土人了,而是看土人是否能够领情了。”他说文妃看起来应该不是那么笨,周霖铃小声的说:“或许,这是井大人弄的也说不动,还有可能是燕知府在后面捉刀,文妃娘娘不像是伪装的。” 关于这点,苏婉清也是点点头,告诉他,文妃真的不像是会伪装的人,几次谈话,文妃对于朝政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就算知道,也是书本上的那一套,不知道变通。他听到这话,心想或许吧。不过这文妃自己没有接触过,倒是不好评价。他说不说这些了,这些天还是想一想议和的事情。苏婉清说:“议和这件事,本姑娘觉得不一开始就什么答应,否则对面也不相信,我们要稍微放出一点诚意,然后话不能说的太死,免得他们在上面做文章。”他说是这样的,关于这件事一定要稳住,要让对面无话可说才是。 他说完,周霖铃再次说:“相公,你要记住,若是迫不得已的话,不要写下东西,免得到时候落下把柄,朝中的乌鸦最喜欢攻击这个。”他说自己会注意了,到时候要写字据的话,自己也会告诉土人那边,等一切谈好的再写。他想了想觉得除了不要写字据之外,自己还要找平妃娘娘要一道懿旨,这要是平妃娘娘亲自授予自己谈判的,不是自己私自和土人和谈。 第三百零五章托孤 第三百零五章托孤 苏婉清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这件事自己回去帮忙弄,现在他就只用等着就是了。说完,苏婉清神情严肃的说:“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若是有什么差错的话,我们可能就要人头搬家了。”苏婉清说完,三人都深以为然,这可不是一个美差,而是一个烫手山芋,不担要完成,还要完成的漂亮。 苏婉清没有和他们多谈,上去找平妃了,他看着周霖铃,小声的对着周霖铃说:“霖玲,过几天或许我就很少能够陪你了,你到时候不要怪我了。”周霖铃说没有事情,男人的事业要紧,不能整天记挂这些男女私情。周霖铃说完,然后说:“相公,我总觉得这一次扎木赫不会同意派人过来,应该是我们派人过去。”他想了想,告诉周霖铃真的有这个可能。 要是他们前去的话,那么就不异于羊入虎口。这一次要是谈崩了,那么他和苏婉清就没有机会能够回来,但是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做主的,只能祈求扎木赫看着以前的情面上会放自己一条生路。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苏婉清已经下来了,笑着对他说:“大笨牛,你在想些什么呢?”他说自己在想关于这一次,若是要他们前去谈的话,应该怎么办。 苏婉清还是胸有成竹的说:“这件事倒不是什么难事,大笨牛你记住了,到时候别示弱,土人最敬佩有骨气的男子,若是你硬气的话,土人会敬你是一条汉子,反而不会杀你。而且真的要死的话,何苦求人,做那小儿姿态,本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是也会挺直腰杆,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听到苏婉清的豪言壮语,他心中也有一股豪气,对苏婉清说的确如此,到时候死的轰轰烈烈,也比这样好很多。周霖铃听着这话,眼中闪现出泪光,轻声的说:“相公,你放心吧,这个孩子我会照顾好的,无论相公你发生什么,我都会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然后再次追随你而去。”他听到这话,心中有一股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然后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苏婉清也握着周霖铃的手说:“好霖玲,别多心了,我们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未必会真的有事情,你担心什么。”三人都打起精神来,说着接下来的事情。他聊了一会儿,看了一下天色,然后对着周苏二人说:“霖玲,婉清,我有一件事情要出去忙一下。”两人说没有事情,他出去就是了。他走出潇湘楼,找到了曾荣贵。曾荣贵听到他到来,立马迎了出来。 曾荣贵笑呵呵的说:“大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点点头,然后对着曾荣贵说:“荣贵,我们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吗?”曾荣贵说这里有府上有一间书房倒是比较清静可以谈话,他说那就用那间书房吧,他和曾荣贵一起进入到书房里面。看着幽静的四周,声音有些低沉的说着:“荣贵,你知道议和的事情吧。”曾荣贵笑着说,这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询问曾荣贵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还有什么看法,不就是缓兵之计吗?娘娘想要这个拖延几天,让贼人不能攻城,只要等到我们虞朝的大军到了,到时候在和贼人决一死战。”曾荣贵说完,然后询问他自己这一番看法是否有错,他说没有错,的确如此,自己找曾荣贵就是想要告诉曾荣贵,自己就是议和的使者。曾荣贵听到这话,诧异的说:“什么大牛,这件事可不好做呀,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说是,这个使命自己不能拒绝,而且自己还担心,扎木赫不会派遣使者到这里来,而是让虞朝的使者前去。虞朝还会答应这个要求,因为要是扎木赫派遣使者来,这些使者的安全是很难保证的,毕竟人要自杀是很难阻止的。为了避免扎木赫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虞朝会答应派遣使者过去。听到这话,曾荣贵不由摇头说:“胡闹,真是胡闹,大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进去扎木赫的营地容易,但是想要活着出来,那不亚于痴人说梦。” “荣贵,我也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事情是不能拒绝了,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你要相信我,我能够平安回来,若是我不能回来的话,霖玲和她肚里的孩子就要依靠你多多照顾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了,关于这件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安全逃回来。曾荣贵听着他说完,沉默了良久,然后沉声说:“你放心好了,大牛,你的子女就是我曾荣贵的子女,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的,至于嫂子,若是你有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好说。” 他说周霖铃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想不开的,关于这一点自己很相信。关于这个话题,他不准备多聊什么,然后告诉曾荣贵:“荣贵,我要告诉你一些道理,这些道理或许能够帮助你,首先第一点,就是你要学会,无论是面对谁都要保持笑容,一个上位者,不能让下面的轻易看出自己的情绪。你又不能喜怒不形于色,那么就用笑,反正笑了又不会得罪人。” 他告诉曾荣贵当上位者,对下面要和蔼,要爱民入子,哪怕都是表面工作,也要将这个做好,而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有亲信,人数不一定很多,但是一定要可以为曾荣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那种,他也看到了,曾荣贵的心腹很少,都是独来独往,玉衡军种的士兵多是因为标营而敬怕,这样是不行的,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 曾荣贵点点头,说自己这些时间都是锻炼自己,很少和这些士兵打交道,曾荣贵认为自己只要官位比这些士兵大就可以了,反正军中都是一级服从一级。他说这个思路也不算错,但是自己还是要培养一些亲信比较好,这些人可以帮自己处理一些自己不愿处理的事情,有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亲信去弄。这一人智短,二人计长,多一个人帮忙思考,总是会周道一些。 关于建立亲信的事情,他认为曾荣贵可以从新兵之中找,这些人进来一个陌生的地方,真是孤单无助的时候,曾荣贵若是能够伸出自己的双手,这些人一定会握住,然后慢慢培养感情,这当兵的培养感情很快的,尤其是这战争时候,只要一起上战场杀敌,战斗结束之后,他们的情谊就可以说比较牢固了,毕竟这就算是生死之交了。 曾荣贵说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自己以前就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如今他点破了,曾荣贵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曾荣贵询问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他说还有就是要所有搞好关系,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这人,尽量不得罪人,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能对立成为敌人。曾荣贵说这件事不容易,毕竟总兵都想要这个位置,谁也不愿意让。 “荣贵,的确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你现在要的不是他们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你要的是,自己当上行军都元帅的之后,这些人不会找你的麻烦。在没有当上前,就算暗地里面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也要笑嘻嘻的。这种事情,谁先翻脸谁就占据了下风,现在你除了懂得用硬刀子杀人,还要学会用软刀子。”他说完,拉着曾荣贵的手,戳了一下心脏继续说:“很多时候,刀枪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只能用刀子。” 曾荣贵沉默了,然后询问他关于怎么使用软刀子,他说心去杀人,遇到事情多想想,谋定而动,而且自己要不不翻脸,要翻脸的话,就不要让对面有可乘之机。曾荣贵点点头,说自己知道,自己在战场上也是如此,一击毙命。他说关于这个,自己不用多说什么,曾荣贵自己就清楚。曾荣贵点点头,说自己也会学者用各种软刀子去杀人。 说完这一点,他想了想。再次告诉曾荣贵,除了这些,还要多看书,其他书可以不看,但是兵书不能不看,若是还有余地的话,还可以看一下史书,史书里面有多战役,曾荣贵可以仔细揣摩,这当了行军都元帅,不能只能个人勇猛,而不知道如何带兵打仗,这些都是曾荣贵需要学习了,就算日后招到幕僚,若是自己不会思考,也会坏事。 “大牛,你当我的幕僚,我就不用愁这些东西了,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些。”曾荣贵笑着说,他无奈的一笑说:“我不行,我要是当了你的幕僚,荣贵你什么都干不成了,而且这个你就算再怎么讨厌,都要学着适应才是,毕竟你都选择了这一条道路了,要不不做,要不就干好。”曾荣贵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办好的。 他说完,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对着曾荣贵说:“荣贵,我们认识应该有十年了吧。”曾荣贵点点头,对着他说:“是的,应该是十一年了。”他点点头,感叹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之间就有十年了,真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曾荣贵也说:“是呀,那时候我们都是穷孩子,你没有了父母照顾,一个人挑起家庭的重担,而我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想到这十年,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曾荣贵说到这里,然后兴奋的说:“大牛,下一个十年,我一定要当上行军都元帅,而你要当上一个大官,大司农好不好,若不是的话,就是六部各卿,我们兄弟要让世人看一下,我们是注定不平凡。” 第三百零六章结局 第三百零六章结局 他说这个自己是做不到了,自己只要能当一个小官就已经很知足了,自己还是没有本事去官场,虽然自己能知道很多道理,倒是要实现的话,就比较难。听到他这话,曾荣贵说:“大牛,对自己有点信心,你的才智都是少有的,你难道还会怕朝中那群碌碌无为的臣工吗?”他说曾荣贵可不能看清朝廷百官,朝廷百官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是碌碌无能的,但是在官场斗争之中可聪明了。不聪明的人早就被刷下去了。 曾荣贵没有再说什么,询问他是否留下来吃一顿晚饭,他心想这可能是自己陪着曾荣贵吃的最后一顿饭了,于是点头答应了,他让曾荣贵将自己岳丈黄教头给叫上。三人一起到了一家饭馆,这一顿他们吃的是火锅,三人都能吃辣,整个汤都是赤红赤红的,三人吃着,汗水很快就留了出来。在吃了一口白菜,黄教头对着他说:“大牛贤侄,你这个人倒是地道,荣贵能够交上你这个朋友,也是他幸运了。”他说黄教头客气了,自己能认识曾荣贵才是自己的荣幸。 “大牛贤侄,你要娶襄国公干孙女的事情,这件事情小老儿也知道了,日后你肯定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家荣贵才是。”他说是,自己是绝不会忘记的,黄教头听到他这么说,为他倒了一杯酒,对着他说:“这一杯酒是小老儿敬你的,我也知道你不喝酒,但是这一杯,无论如何,你都要喝下。”他将黄教头有一些醉意了,心想拒绝不太好,然后将这一杯酒喝下去。 这杯酒下肚,他瞬间感觉到喉咙如同火烧一样,很快头也昏昏的,接下来说什么,他都有些糊涂了,他摇着脑袋,想要自己清醒一下,但是却感觉神识越来越迷糊,他不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眼前太亮,不由睁开眼睛,在迷糊之间,他看到一栋高楼大厦。还有一些头晕的他,倒是没有在乎,站起身,呼喊着婢女送来帕子。 “海上月,发中雪,不如一笑你印眉睫。”熟悉的铃声响起,迷迷糊糊之中的他,拿起熟悉,熟练的接听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声的说:“喂喂,酒行了,快来上班,要不等下老板就来了。”听到这话,他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的衬衫,他立马将这个带着酒气的衬衫换下,从箱子里面再次拿出一件换上,随便拿起一件衬衫,快速的换好。 然后用五分钟洗漱打扮,走出门,恰好赶上这一班公交车,里面又是人山人海,让站在投币的位置,从后视镜那里看着自己的容貌,白白净净,端端正正,不说是一个帅哥,也是一个清秀男子。他木然的看着这些人,心中想着莫非大虞就是一场梦,想到这里,他准备掐自己,确认是不是梦的时候,他又有一些害怕了,最后他自嘲的想了想,是不是梦又能如何,自己还不是要生活下去。 四周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在讨论着各种事情,或者玩着手机。手机外放的声音,汽车的轰鸣声,这两种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他没有丝毫欣喜,比起这个快速发展的世界,他还是喜欢那个落后的大虞,那个有着自己爱的人和爱着自己的人的大虞。在公交车上颠簸了一个小时,他总算到了自己工作的地点。 这个工作也算不错,是这个大都市出名的博物馆,走进博物馆,刷卡报道。一个人胖胖的男子无奈的走了过来,对着他说:“唉,大才子,走吧,老总又在发火。”他询问为什么发火,胖子无奈的说:“你真是还没有酒没有醒,你忘记了你擅自将博物馆规划计划递交上去了吗?上面看了之后很满意,但是老总很不满意,认为你想要抢他位子。” 关于这件事,他差不多已经忘了,经过胖子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不过是顺手帮小周的写一个,这是上面要的任务而已,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到了领导的办公室,看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中山装,打扮和如同成功中年的领导,两人都进来都恭敬的说:“董副馆长,我们来了。”他说完,习惯性的深深的弯腰。 “哟,大才子,这是怎么,怎么行这么一个大礼,真是不用。”领导还是用着那令人他恶心的腔调说着,他恭敬的说着自己有错,不应该不经过领导同意,就给上面写文章,以后绝不会弄这些了。领导还是不满意的说:“某某,你也是不小孩子,应该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里也是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大家都要遵守,我知道你有学问,有本事,但是你也不能乱了规矩……” 他一直不认为领导有什么才能,但是在于教训人的时候倒是引经据典,不过有些话倒是断章取义,让人发笑,馆里的同志也称呼这种骂人的方式叫做背书。他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是十分不自在,自己在大虞朝的时候,可是没有人敢这么长时间骂自己,可惜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了。 在领导骂累了,就让他出去了,走出门,他拿出手帕,将自己脸上的口水给抹去,然后对着胖子说:“我们这也算是唾脸自干了。”胖子有些不满的说着:“才子哥,你又不是没有本事,为什么要忍受这种人的羞辱。”他说这个胖子不会懂,自己想要的就是一个安定的工作,自己要是没有这个工作,拿什么养自己的父母。 胖子不在多说什么,他们回到办公室,他们的工作是极为简单的,也是极为无聊的,以前的他还能在里面陪着同事喝茶看报,如今的他倒是受不了这种,他说自己去前面看看,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当一个解说员。胖子笑着说:“才子哥,你是不是还没有酒醒,竟然想着去外面当解说员了。” 他说自己的确还有点昏,去外面走走比较好,到了博物馆展览厅,里面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在看着了,他找了一个地方站着,看着这个博物馆,心中还是陷入了大虞朝之中。正在想着大虞朝的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某某,你有时间吗?”他转身看着她,她还是如同以前那般,那一张脸的确和苏婉清有一些相似。 他说自己一直有时间,不过要谈话的话,他们还是要面对这些古董谈。她点点头,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了想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点点头,这个自己怎么能够忘记。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用着他熟悉的语调说:“某某,我不信,你再说一次吧。” 他说他们初次在琴楼相见,说到这里,他回忆再次模糊起来,他似乎回到了古吹台,第一次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见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对着他说:“怎么不说了,后面不记了吗?”他说记得,自己是很久的事情,如今说出来有一些难以启齿了,毕竟那是情窦初开的梦。她听到这话,脸也都红了。 “某某,你认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她害羞的丢下头,脸上出现了灿烂的桃花,他不敢相信,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他多想说能,但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面,最后化成不自信的说法:“你知道的,我无法在这里买房,只能回到我老家,这样你也不介意吗?”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对着他说:“是的,我想通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为快乐的,比起这些,我更加愿意陪在你的左右,听你弹奏那首曲子。就已经足够了。” 他深呼吸一下,看着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身边突然想起一个如同黄莺的声音说:“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的某某某物品在什么地方?”他转过身,看到这个汉服女孩的时候,下意识的说:“霖玲!”他才喊出来,立马就后面的话给收回去了,那个女孩疑惑的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没有什么,它在三号展览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女孩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这里。他望着那个背影,心中感觉到一阵疼痛。这时候目睹了一切的她,脸色惨白,对着他说:“原来你已经有新欢了,抱歉,是我打扰了。”她说着,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十分难过,出言安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我不认识。”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都怪我自作多情,今日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她说着转身想要离开,他握着她的手,对着她说:“别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转过身来,望着他说:“好,那么你告诉我,我们是否能回到过去,你不在理会那个女儿,和我在一起。” 他原本以为这个答案很容易说出口,但是这个愿意一直在他喉咙之中打转,他无法说出口,他看着眼前的她,想起了周霖铃,还有和周霖铃在一起时间,那一段时间自己永远难以忘记。眼前这人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初恋,一个是梦中嫁给自己的周霖铃,他矛盾了,他劝说那个女孩子已经不是周霖铃了,但是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大牛,大牛,你是李大牛……”那个女孩子走了回来,指着他有些诧异的说着,他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有了决定,他松开她的手,道歉的说:“对不起,若是你在昨天来的话,一切还有可能,如今,我已经不能忘记她了,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他说完,伸出自己的手说。 “你好,我是李大牛。” 第三百零七章土人情报 第三百零七章土人情报 “相公你醒醒,相公你醒醒。”在模糊之中,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睁开眼睛,发现了自己抓着周霖铃的手,周霖铃娇羞的看着他,他松开手,看着外面,天已经亮了。他松开手,摇摇头对着周霖铃说:“霖玲,抱歉,我睡糊涂了。”周霖铃有些埋怨的对着他说:“相公,你不能喝酒就少喝一点,最好就别喝。”他说自己以后会的,然后将自己做梦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霖铃听完,有些满意的说着:“相公,你又骗我开心了,那位姑娘你喜欢四年了,而我那时候都不认识你,你怎么会选择我呢?”他说是真的,就算周霖铃不认识自己了,自己也会让周霖铃喜欢自己,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忍让,但是关于这件事我是不会退让的。自己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和周霖铃在一起。周霖铃听到这话,开心的点点头说:“相公,三世相约,白首不弃。” 他准备再说的什么的,但是感觉头有一些昏沉沉的,周霖铃连忙端起了一碗醒酒汤让他喝下,然后对着他说:“相公,要是没有事情的话,你就先休息一下吧。”他说没有事情,现在已经醒的差不多,他在周霖铃的伺候之下把衣服穿好,然后到了二楼去吃早点,苏婉清看着他,冷哼一声,不悦的说着:“大笨牛,不会喝酒就别喝酒,曾荣贵也说了,只是敬了你一杯酒,然后你就倒下了。” 他说是,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自己酒量如此不济,以后绝不会这样了,他说完,苏婉清没有再说什么,让他们吃饭,吃完饭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等下你我前去镇国公那里去,我们需要向镇国公了解一些事情。”他说好,然后三人开始吃饭。吃完饭,两人就告别周霖铃,前去镇国公所住的地方。 到了镇国公府上,递上拜帖之后,他们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正厅,进入到正厅,他们坐着等了半个时辰,镇国公才姗姗来迟,镇国公也没有解释,坐下之后询问说:“不知道二位找不谷所谓何事?”苏婉清对着镇国公恭敬的解释说:“是这样马,国公大人,我们是这一次议和的代表,我们想知道土人的情况,到时候和谈时候也有利一点,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镇国公听到这话,倒是点点头,然后对着他们说:“这倒是的确很重要,那么不谷就告诉你们吧。”镇国公开始告诉他们土人的来历,土人存在了多久,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了,根据土人的传说,在上古之时,天地混沌未开,一只大鸟生了一个蛋,那个蛋后来诞生了土人的祖先,这位祖先创造了万物,后来觉得孤单,又创造了自己的伴侣。” 这种传说故事他倒是没有兴趣,镇国公看着他们有些不耐放的样子,开口解释说:“这种事情不谷不是说着玩,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直想要回圣城的原因,因为当初他们祖先就是在这里诞生的,所以你们不想割让的话,就要告诉他们去极南之地的辉山,据说那绵延的山脉,就是土人祖先尸体所化。”他们说知道了,然后让镇国公继续说下去。 镇国公介绍这土人内部其实有很多部落派系,其中有些不满虞朝的统治,有的比较偏向虞朝,扎木赫这一次能够统一这些人,凭借的就是虞朝过于欺人太甚,土人已经不堪其辱了,若是能够以柔和的手段,土人内部自然会分裂。他告诉扎木赫,其中的巴赫部落是一直亲虞朝的,若是谈和的时候,能够得到巴赫的支持,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除了巴赫之外,还有迁羌部落,这个部落最为好财,只要到时候许之财帛,那么也可以拉拢过来。除了这两个部落,还有光司部落,这个部落一直摇摆不定,蛇鼠两端,而且这个部落族长是光熙元年才继位的,是一个年轻人,比较容易哄骗,他们谈和的时候,若是有这三个部落暗中帮助的话,什么都好说。 他们说谢谢,询问镇国公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镇国公想了想,再次说:“除了这三个部落,还有四个比较大的部落,人数都在万人之上,分别是王乐,乐音,乐律,乐思,这四个都是当初乐国贵族,他们也是最为坚定的,扎木赫这一次能够弄出这等声势,也离不开这四大部落支持,你们前去,若是能让其中一支倒向你们,倒向虞朝的话,这一次议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询问着四个部落的详细情况,镇国公也解释了,王乐一族的族长已经七十岁了,这个年纪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将这个老东西给弄死,到时候王乐继承人和扎木赫之间必将有矛盾。乐音这个,就比较难了,因为乐音族长正当壮年,而且一心向往乐国当日的盛况,镇国公说这个人是最大的阻碍,于是一块极为难缠的绊脚石。 “国公,你不会想我们也把这个人除掉吧,可是国公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是和谈使者,又不是刺客。”苏婉清提醒镇国公,关于除掉对方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别说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了,就算有的话,也不敢,在扎木赫的军营杀一个族长的话,是绝不可能活着回来,他们可没有自信,在五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杀出来。 镇国公也不在多说这个,继续介绍乐律一族,乐律这一族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乐律现任的族长比较喜欢美人,而且还是无论男女。苏婉清听到这个,笑着说:“大笨牛自诩倜傥,掷果盈车,小女子看可以一试。”他苦笑一声,说现在这个重要关头,就不要取笑自己了。他说完,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真是笨,这不是开玩笑,而是让你现在就筹备一个。我听说泰安伯的二儿子相貌就不错,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了。” 他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笑,然后说:“别人公伯之子,勋臣之后,怎么会愿意呢?婉清,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苏婉清义正言辞的说着:“这可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现在能避免一场兵灾,就算是匹夫,也有责任。更别说功勋世家,世受皇恩了,国公大人你说是不是。”镇国公点点头,敲着桌子说:“的确,不过让勋臣受到如此羞辱,是否有失国体。” 苏婉清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让镇国公继续说最后一个不落,镇国公说乐思一族可以从族长女儿那边下手,只要乐思族长的女儿嫁给了扎木赫,乐思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就好对付。镇国公说到这里,语重心长的说着:“你们的任务,不谷现在说着倒是简单,但是你们自己要做起来的话,就十分困难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就是,不谷知道的就一一解答就是。” 他询问扎木赫账下有什么猛将谋士,镇国公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看到这个眼神,就知道镇国公要说什么,开口说:“大笨牛,赵知兵我的为人我倒是知道一二,这人倒是不怎么不足为据,祖父曾经说过,赵知兵只能掌十万兵,若是多的话,就会坏事。”镇国公点点头说:“扎木赫账下没有谋士,就不谷所知是这样的,不过倒是有三员猛将,卜华拉,艾新普,周韵身,这周是虞人,自幼卖给土人为奴,后来被扎木赫搭救之后,就成为扎木赫的左膀右臂。” 他说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不可说服周韵身,让周韵身弃暗投明呢?镇国公说很难,在扎木赫最困难的事情,周韵身都没有离开,现在扎木赫还处于盛势,怎么可能会离开呢?苏婉清说这个未必了,有些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这个到时候可以尝试,反正到时候也没有什么损失,说服了反而会让扎木赫断去一臂。 镇国公也不反对,说他们注意安全,议和可不成,但是生命一定要保住。镇国公也说要是面对危机的时候,一定要表现的硬气一些,土人都比较敬佩有骨气的汉子,若是求饶反而会有被杀的危险。他说这个是,自己身为虞朝的使者,就决不能丢了虞朝的面子,就算死,也要站着死,不做那个委曲求全的小人。 镇国公点点头,端起手上的茶杯对着他们说:“这件事不谷就在这里祝你们马到功成,平安而还。”两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没有什么事情,就不多打扰了。从镇国公府上出来之后,苏婉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件事还有一个难点,就是我担心白藕妖孽那边会派遣人来阻止。”他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白藕教那边倒是没有什么能人,要是有厉害人物的话,早就将大虞朝搅的天翻地覆了。 苏婉清摇头说:“这个可说不定,听说历代唐赛儿都是聪明绝伦的女子,要不白藕教也不会屡次死灰复燃。”他听苏婉清这么说,想了一下说:“关于这件事,我们要注意两点,一就是白藕教会暗杀我们,当然这是下策,二就是在谈判之中压倒我们。关于第二点我们倒是不用太过害怕,反正我们也不是为了和谈而来的。第一点才是应该注意的,我死了倒是没有关系,要是婉清你死了,那么就不太好了。” 他说是,然后询问苏婉清现在要去什么地方,苏婉清狡黠一笑,如同一个小恶魔一般的说:“当然是去见泰安伯,通知他老人家这件大事了。”他说泰安伯已经不会愿意的,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不愿意就算了呗,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太懂事,还带着懿旨前去逼迫别人,我就没有你们那么恶心了,我绝不会用娘娘的名义去威胁别人。” 第三百零八章儿女情长 第三百零八章儿女情长 他听着苏婉清这话,眼中有一些不相信。苏婉清看着他这个眼神,掐了他一下腰,对着他上说:“大笨牛,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和你说,自古就是以德服人的,哪里有用权势去压人的,你看好了。”苏婉清说完,他连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而且绝对没有怀疑苏婉清。他和苏婉清一起到了泰安伯府上,泰安伯的门卫看着他们,就板着一张脸,十分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苏婉清让仆人去禀告之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一个厌物了,现在泰安伯上下都不喜欢你,你应该反省一下了。”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心想等下看苏婉清怎么说服泰安伯,让泰安伯说服自己的儿子前去扎木赫的军营之中。他们在门外面等了很久,才有人带着他们进入到偏厅,泰安伯看着他们,只是拱拱手,让他们坐下。 泰安伯连客套话都不说了,直接询问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两位此次到来所谓何事?”泰安伯这么开门见山的询问,苏婉清也不多废话,直接说:“是这样的,伯爷,我们这次前来,是希望余二少爷和我们一起参与议和。”泰安伯听到这话,手上端着的茶杯瞬间打翻在地,对着他们说:“你们说什么,刚才老夫没有听清楚,还请姑娘再说一遍。” 苏婉清重复了一下,说他们已经被娘娘认命为和谈的使者了,希望这使者团有泰安伯的二儿子。泰安伯听到这话,立马回绝说:“不,这不行,犬子不学无术,难以担当此重任,还请两位另选高明,不能误了和谈大事。”听到这话,苏婉清也直言不讳的说着:“不需要余二少爷会什么,只要余二少爷人长的英俊多姿就是了,土人的一个族长有短袖之念,分桃之嗜。” 他觉得苏婉清这个话实在说的太直白了,泰安伯听到这话,气的脸色都白了,声音颤抖的说着:“放肆,放肆,我余家诗书传家,礼乐钟鸣,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苏婉清平静的说:“泰安伯,如今扎木赫大军压境,数百万军民的安危就在此次和谈,现在匹夫都要为国效力之责,更别说你这勋臣之后,世承圣恩。” 说到这里,苏婉清再次大义凛然的说着:“别说令公子了,若是和谈需要,小女子就算下嫁番邦也无所畏惧,难道泰安伯你忘记我朝五代先帝深恩,忍心让这苍生饱受兵燹之苦吗?”最后一句,苏婉清严声说着,泰安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双手不断颤抖着,显示着自己内心的纷乱。苏婉清见到这个样子,对着泰安伯说:“若是泰安伯真的不愿意做出牺牲的话,小女子也不为难泰安伯,还请泰安伯三思。” 苏婉清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泰安伯站起身来,颤颤抖抖的,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说:“罢了,罢了,本伯答应了,余家也应该回报圣人深恩了。”苏婉清得意的看着他,然后深鞠一躬说:“多谢泰安伯深明大义,泰安伯请放心,若非到万不得已的话,我们绝不会让余二少爷受到半点伤害。” 泰安伯苦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他们有要是在身,自己就不多挽留了,两人离开这里之后,苏婉清得意的说着:“大笨牛,你们真是笨,有必要拿出娘娘懿旨吗?”他疑惑的询问周霖铃,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泰安伯最后会答应。苏婉清扑哧一笑的说:“大笨牛,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不答应有什么办法,到时候懿旨下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还不如主动一点,免得像你们上次那么难看。” 他听完,无奈的摇头说:“你这还不是想要用懿旨来压人……”他的话还没有恕我按,苏婉清不满的说:“大笨牛,我和娘娘说了没有,这话别乱说,你听好了,这都是一种可能,而且是他多想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他说是是,然后夸奖苏婉清真是厉害,真的以德服人。苏婉清得意的点头点头,然后说:“接下来我们就去古吹台吧。”他说好,到了古吹台,苏掌柜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又回娘家了,婉清,你样不好,会被人说闲话的。” 苏婉清白了苏掌柜一样,对着苏掌柜说:“不理你了,我去弄点午饭,刚才忙了那么久,有一些饿了。”苏掌柜和他在一起聊着天,等到饭菜弄好,三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苏婉清眼泪掉了下来。苏掌柜看到这情况,也顾不上规矩了,连忙询问说:“婉清,你怎么了。”苏婉清擦去眼泪,对着苏掌柜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 苏掌柜不相信,询问他说:“贤婿,婉清这是这么了。”他准备说的时候,苏婉清恶狠狠的盯了他一下,他也只好闭口不说了。苏掌柜放下碗筷,神情凝重的说:“婉清,我们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苏婉清没有回答,苏掌柜想了想,然后再次说:“哼,你不说父亲就猜不出来吗?你们肯定是要去议和了,要不是这件事,你怎么会无故落泪呢?” 苏婉清听到这话,夹了一口菜给苏掌柜说:“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吃菜吧。”苏掌柜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但是看到苏婉清不断的夹菜,不由将话给咽下去。等吃完饭,苏婉清准备收拾碗筷下去的时候,苏掌柜神情严肃的说:“婉清,这件事父亲倒是不会阻止,无论成与不成,都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你作为苏家的长女,理所应当如此。” 苏掌柜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父亲也相信你,你既然能够全身而进,也能全身而退。不用那么悲观,答应父亲,一定活着回来,父亲不能没有你,父亲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苏婉清忍着泪水,对着苏掌柜说:“父亲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都没有报过自己的外孙,女儿怎么忍心去死呢?” 父女两人拥抱在一起,苏婉清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看着苏婉清大哭的样子,他心中一痛,他才发现苏婉清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说不害怕是假的,现在可不是出去郊游,而是进入敌人的军营之中,身入不测之地,怎么能让人不害怕。他们要是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丧命。他想自己是否应该和平妃娘娘说一下,不要让苏婉清前去。 苏婉清哭了一阵子,然后就停了下来,他拿出一块手帕,让苏婉清擦去眼泪,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不准笑我,否则的话,我告诉霖玲,让你跪搓衣板。”他听到这话,无奈的说:“怎么会呢?婉清你真情流露,哭一下真好,能哭能歌迈俗流,不用那么在乎那么多。”苏婉清给了他一个板栗,然后对着他说:“说大笨牛你胖你还出……”苏婉清说到这里,想到苏掌柜在这里,就停了下来。 苏婉清收拾碗筷下去之后,苏掌柜对着他说:“贤婿,婉清就交给你了,有你在,我很放心。”他说自己也不敢保证苏婉清安全,不过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苏婉清受到任何伤害。听到这话,苏掌柜点点头,然后说:“等下贤婿你回避一下,我有一件物品要交给婉清,若是婉清愿意告诉你的话,那就告诉你吧。若是不愿意的话,你也要体谅。” 他说这个是自然,等到苏婉清回来之后,他就到了二楼,找到一张古筝,坐了下去,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弹奏的曲子,他弹奏着,思绪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一曲谈完,他才看见苏婉清已经坐在自己对面了,目光迷糊的看着他,好像陷入沉思,他也不好打扰,苏婉清过了一会儿对着他说:“大笨牛,你再谈一次。” 他再次弹奏起来,这一边结束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这首歌曲我隐约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是记不起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前世也喜欢听这个。”他说自己不知道,只是自己初次见她的时候,就是弹奏这一首曲子的。苏婉清哦了一声,然后也戴上玳瑁,开始弹奏起来。苏婉清的指法就比他高明不少,很多地方处理的比较好,没有他那种干涩的感觉。 苏婉清弹奏完毕,对着他说:“这一首曲子很奇怪,我谈的时候,心中情绪波动很少,但是我梦中有一个曲子,但是我只是记得几个音了,大笨牛,你听一下。”苏婉清说着,再次弹了一段,他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很快就明白这个那首跨越千年的思念,他看着旁边的笛子,开始吹奏起来。 吹奏完毕,苏婉清已经听的泪流满面了,对着他说:“的确是这一个曲子,大笨牛,这一首曲子有什么深意吗?”他一时心痛如绞,不知道应该回答才是,过了一会儿,整理了下心情,才告诉苏婉清,这一首曲子是自己和她分手时候,最后吹奏的一首曲子。苏婉清听到这话,然后对着他说:“分手是什么?”他一下愣住,和苏婉清解释了,在他们前世,男女双方都不用媒妁之言,可以先像这样在一起。 “这不就是三月试婚吗?”苏婉清想了想说,他说类似但是不同,解释了一会儿,才让苏婉清明白过来,苏婉清听到这话,笑了笑说:“大笨牛,现在心情好多了吗?”他一愣,才想起自己和苏婉清说过分手这件事,苏婉清还说是自己前世欠她的,他感谢苏婉清岔开话题,对着苏婉清说:“好多了,多谢婉清你。” “好了,打起精神来,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做的,当一个使者可不是好玩的,要准备的很多,等下我们还要去告诉文妃娘娘。” 第三百零九章手谕 第三百零九章手谕 他说找文妃娘娘之前,还要去找太后,告诉太后这件事情,文妃娘娘并不知道平妃娘娘已经到了,只能通过太后这个媒介来。苏婉清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现在要去找襄国公。他们离开这里,到了襄国公所在的府邸,苏婉清还是那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到了正厅,过了一会儿襄国公走了过来,笑着对着苏婉清说:“乖孙女,这一次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孙女想要祖父你的祖母绿宝石。”苏婉清恭敬的说着,襄国公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才说:“婉清,你要这个东西干嘛?”苏婉清将出使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镇国公说的那些情报。襄国公听了之后,点点头说:“若是如此,那祖母绿倒也是可以给你。”他见襄国公这么郑重,开口告诉襄国公,若是这个东西很宝贝的话,真的不用拿出来,因为这一次议和还未必会成功。 襄国公笑着说:“无妨无妨,现在我们苏家唇齿相依,车辅相成,若是能够救这丰城,区区一件死物倒是不足为惜。而且就算和谈不成,日后这块宝石要回到我们手里,现在不过是暂时放在别人家里帮忙保管。”苏婉清听到这话,拉着襄国公的手臂撒娇的说:“那么日后要是找回来了,祖父你就把这个当做我的嫁妆好吗?”襄国公点点头,告诉她作为长孙女,自然要风光出嫁,到时候就用这块祖母绿来当点缀。 襄国公说完,然后严肃的说:“这次出使,兹事体大,你们要多注意了,不能丢了我上国礼仪让被人瞧不起。”他们说是,一定会注意这个问题的。襄国公也是嘱咐了一下注意安全,然后知道他们还有事情需要做,就不耽误他们了。从襄国公府上离开之后,苏婉清想了想,然后对着他说:“两位行军都元帅那边就不用去了,反正到时候就算有护卫也没有多大作用,大笨牛你说是不是。”他说是,这数百人在扎木赫的军队面前,有和没有没多大区别。 苏婉清然后带着他前往井府,井大人这一次倒是立马接见了他们,井大人询问他们:“不知道两位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呢?”苏婉清说了出使的事情,希望井大人转告给太后,让太后向文妃娘娘禀明这件事。井大人听到这话,不住的摇头说:“李贤侄,这个可不是一个美差,稍有不慎就可以丧命,本官还是劝你们多思考一下,莫要有无谓的牺牲。” 他苦笑的着说:“如今丰城已经到了一个困难的时候,若是我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的话,让这亿兆生灵不受战乱之苦,就算身临不测之地,又算的了什么呢?”听着他的话,井大人神情一向严肃起来,深深的鞠躬行礼,对着他说:“李贤侄,是劣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李贤侄有如此仁心,那么本官也不敢在多阻拦。”他说不敢,只是为了这丰城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井大人让他们稍等一下,然后前去后院禀告太后了,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井大人再次出来,对着他们说:“两位请进,娘娘想要见你们。”两人点点头,到了后花园,还是那熟悉的亭子,除了太后之外,还有一个道姑。他们两人行礼说:“小的(民女)见过太后娘娘,贤妃娘娘。”太后说一声平身吧,然后对着他们说:“哀家听九畴说你们想要去当使者,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苏婉清开口说是,然后就恭敬的等太后训话。 “苏婉清、李大牛,你二人都是一时才俊,国之栋梁,有朝一日,能够辅助陛下,治理天下,协和万邦,何苦现在要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呢?”太后慈祥的劝说着,苏婉清没有回答,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回答说:“启禀太后娘娘,俗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今这件事我们都不要效力,日后怎么能够舍身为陛下陈谏善道呢?小的愚昧,认为这天下百官,在尽责的时候,不怕舍身,杀生可成仁,舍身可取义.娘娘你说是不是呢?” 太后没有回答,在一旁的贤妃低声吟诵了福生无量天尊,然后行礼对着太后说:“师尊,既然这两位黎庶有如此胸怀,师尊为什么不让他们试一试呢?生死不可料,长短不足惧,只恨庸碌碌,亏生一世间。”听到贤妃这话,太后最后无奈的点头说:“既然你们都有这样的决心了,那么哀家就不在多阻拦了,哀家在这里,只能希望你们马到功成。” 太后说完,对着贤妃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去见你姐妹,陈述这件事。”贤妃摇摇头,对着太后说:“师尊,弟子若是前去的话,会惹得文妃不快。师尊不妨写一个手谕就是了,让他们两个带去,明日消息传回来,文妃也要在大众面前册封使节。”贤妃说完,太后想了想,点头说:“的确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 贤妃说是,然后告辞离开这里,过了一会儿,贤妃捧着文房四宝到了这里,将四宝放在桌子上,对着太后说:“师尊,笔墨到了。”太后拿起一张黄纸,开始写了一个手谕,写完,盖上自己私印。贤妃将这个手谕折叠好,然后递给苏婉清,苏婉清跪在地上接过这手谕,口中山呼着千岁。等到苏婉清接过手谕,太后才笑着说:“平身吧,现在这丰城的安危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苏婉清和他异口同声的说着不敢,只能尽力,绝不敢有辱使命。太后然后询问他们:“关于这次出使,你们有什么准备呢?”他将镇国公告诉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了自己的应对之策。太后听完没有说话,贤妃听了之后,平静的说:“既然两位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本教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见机行事,这事成与不成,都乃天命所宰,你们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活下来。” 他准备说谢娘娘的,苏婉清先跪下说:“多谢掌教真人。”他也只好改口说掌教真人,贤妃说他们既然还要去文妃那里,就不多留。两人恭敬的告辞离开,在走出这里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在贤妃面前,他总是有一种压力,贤妃那一双美丽丹眸似乎要将自己全身看穿一样,让他感觉到十分不在。他觉得见贤妃的时候,有那层层帷幕还比较好一些。 从这边出来,立马马不停蹄的到了文妃所在的府邸,这府邸四周全都女子在守卫,见到他们到来,两个女子拿着长枪到了他们面前,倨傲的说:“前方是文妃娘娘行宫,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苏婉清恭敬的说:“我等是奉命来见文妃娘娘的,还请姑娘将这手谕呈给文妃娘娘。”一位女子接过手谕,对着他们说:“你们稍等,若是娘娘愿意见你们,你们在动,在娘娘没有下令之前,若是有何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他说不会,有请这位女军爷将手谕交给文妃娘娘,等到这两位女子离开之后,他小声的说着:“这就是彩凤军吗?感觉她们脾气很大。”苏婉清也有一些不满的说:“的确,这彩凤军的士兵眼睛都快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她们在战斗力如何?”苏婉清说完,然后再次补充说:“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向表姑说一件事,让她好生整顿一下彩凤军。” “为什么潇湘楼没有彩凤军呢?还是彩凤军隐藏在四周,我不知道。”他好奇的询问着,苏婉清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了,不过表姑不愿意被人知道,一定不会让彩凤军出现的那么明显。”他们聊着没有多久,那个女兵再次到来,然后恭敬的对着他们说:“两位,娘娘有请。”他们点点头,然后和这些人进入到这个所谓的行宫之中。 行宫不是很大,现在丰城大多数府邸都住满了军人,这所谓的行宫,就是燕知府一处空闲的府邸,也不肯能太大。在里面走了一圈,他们到了一处水榭前面,水榭已经被层层纱帐给挡住,他们也看不到里面的文妃,他们行礼之后,文妃开口让他们平身,然后对着他们说:“两位自愿出使的使臣吧,苏婉清本宫认识,你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女子。至于李大牛,本宫有些担心,你是否能够有这个能力。” 他说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一定完美的办好这件事,自能尽全力,关于自己的能力,这一点文妃倒是可以放心,这一次出使可不是开玩笑,自己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去了扎木赫的军营就是送死,就算扎木赫不杀自己,和谈不成,自己回来也难逃问责,自己已经明白这一次出使的严重性,还是坚持出使,是对自己能力还有那么一丝信心。 文妃听到这话,点点头说:“很好,你既然有这样的信心,那么本宫就姑且相信一回吧,明天早上,你们早日到知府门前,等到使者回来之后,本宫会召见城中大小官员,宣布这一件事的。”他们说是,文妃说完,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宫失望,本宫整日忧心忡忡,担心丰城有什么损失,到时候本宫就无颜回去见陛下了。” 他听到这话,安慰文妃不用担心,如今丰城之中文武济济,更加有文妃在坐镇,这丰城可以说稳若齐云,不会有什么意外。文妃叹气说:“古人说,这守国在德不在险,本宫德行浅薄,所谓皇恩甘露,未有遍布四方。天下都没有怀德而归,这让本妃怎么不忧心。”他听到这话,不由感觉到好笑,这文妃真是一个书呆子,果然是不足以谋政。 苏婉清这时候开始劝说,现在民心依附,丰城人心可以用。 第三百一十章醉话 第三百一十章醉话 苏婉清说到这里,再次补充说:“娘娘,扎木赫手下的逆贼,不过是受到白藕妖人蛊惑,才会跟随逆贼作乱,只要朝廷陈清厉害,这些贼人就会放下屠刀,洗心革面。”苏婉清丝毫不脸红的说着,说着虞朝今上和四妃是多么仁慈,百姓多么爱戴,就算亲生父母都不如这今上和娘娘,至于叛乱这一群人,那是贼心不死,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是教导不好的,只能诛杀了。 文妃听到这一番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夸奖苏婉清真是嘴甜,有这么一张嘴,代表朝廷出使,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文妃说完,然后说自己累了,让他们下去吧,两人恭敬的退了下去,在离开的这里之后,他对着苏婉清竖了一个大拇指,夸奖苏婉清真是高明,文妃都被说动了。苏婉清笑着说:“这还是相公你交给我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脸厚心黑,逢人就带高帽子。” 他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摸着鼻子苦笑的问苏婉清,这是夸奖自己还是骂自己。苏婉清给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对着他说:“好了,我们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了。大笨牛,记住了,不要随便开口。”他点点头,然后和苏婉清一起在丰城走着,到了一个市集,苏婉清敲了一件铺子的门板,里面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猪杀完了,去别家买吧。” “离朱开门,是本姑娘,再不开门,本姑娘就让人拆门了。”苏婉清豪情的说着,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看到那块磨刀石没有,给本姑娘拿起来,将这块烂木头给砸了。”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点点头,他就去拿起旁边一块石头,估摸了一下有三四十斤,他才抱起,门就打开了,一个和他差不多一样粗壮的汉子出现了,看着他抱着石头,大声说:“苏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大块头,快让他把石头给放下,这石头要是砸下来,我这个门真的要重新修了。” 听到这话,苏婉清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他说:“大笨牛,将这石头给放下吧。”苏婉清说着,走到屋子里面,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板凳坐着,然后看着桌子的白酒说:“离朱,你不喝酒是不是会死。”离朱将那一杯酒干了,然后笑着说:“是呀,小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离朱,这饭可以不吃,但是酒不能不喝。” 苏婉清听到这话,拿出一锭银子说:“大笨牛,去隔壁第三间房打五两银子的酒。本姑娘好久没有和离朱这个小孩子喝酒了。”他看了看苏婉清,见苏婉清眼神坚定的望着自己,他就只好拿起银子去隔壁打酒了,这五两银子一共是二十坛酒,他两坛两坛的提着过来,等到提完的时候,苏婉清已经和离朱在那里喝着了。 他们看了一下,这倒不是提纯过米酒的,而是甜白酒,这个倒是度数不高,自己这个酒量都可以喝一斤,他看着苏婉清喝一碗如同喝白开水一样,心想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苏婉清的酒量真的错。这样连续喝了三碗,苏婉清对着离朱说:“离朱,今天把这些酒喝了,明天和本姑娘去干一件大事。”离朱没有回答,和苏婉清干了一碗之后,才大笑说着:“什么大事,小苏子你只要说,我要说一个不字,就不算一个男人。” 苏婉清也豪爽敬了离朱三杯酒,对着离朱说:“在扎木赫的军队里面杀一个人,你敢不敢?”离朱听到这话,哈哈的笑着:“没有问题,我今晚上就出城,不知道你要我杀谁?”苏婉清说了是乐音的族长,具体是谁就不好说了。离朱听完,笑着说:“若是要杀扎木赫,倒是简单,不过这个人,你给我多久时间。”苏婉清说五天,离朱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苏婉清和离朱在一起斗酒,一直喝到天黑,离朱才停下来说:“好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误事了。”苏婉清双眼迷离说:“离朱,这件事无论成不成,你都是我苏婉清最敬佩的朋友。”离朱大笑说着:“君子一诺轻生死,何须千金污侠气。”苏婉清依靠在他身上,对着他说:“大笨牛,那我们走吧。” 他见苏婉清走路摇摇晃晃的,只能将苏婉清背起来,走在路上,苏婉清醉醺醺的说着:“大笨牛,我没有喝酒,我可是千杯不倒酒中仙,你放我下来,本姑娘还可以走。”他说苏婉清的确没有醉,但是这让苏婉清走了一天了,自己良心不安,不如让自己背着,让苏婉清休息一下。而且现在有些看不清路了,他担心苏婉清会丢跌倒。 苏婉清听到这话,傻乎乎的笑着,双眼迷离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是喜欢本姑娘的是不是,其实本姑娘早就知道,只是你不想辜负霖玲,才可以避开自己的感情,你真是一个胆小鬼,胆小鬼。虽然我也觉得这样对不起霖玲,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谁能控制住的,大笨牛,人家很喜欢你,你知道的,一定知道的。”他心想苏婉清真是醉的不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只能说着是是,免得苏婉清发酒疯。 这回到家里,他准备送苏婉清去二楼的时候,苏婉清大声的说着:“大笨牛,我不要上去,去你的房间。”他说不行,但是苏婉清又再次闹起来了,他没有办法,只好送苏婉清到了自己房间,将苏婉清放了下来,苏婉清对着他,突然傻笑起来,然后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看着苏婉清含情脉脉的双眼,闻着那幽幽清香,他有一些迷失了。 过了一会儿苏婉清小声的说:“大笨牛,今晚你要了我吧。”他听到这话,瞬间如同凉水浇灌在头上,立马清醒过来,他松开苏婉清,让苏婉清先睡下,苏婉清准备说什么的,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而他又不幸的中招了,他也顾不得半身污秽,让苏婉清先躺在床上,然后吩咐丫鬟去烧醒酒汤,然后自己换了一下外套。 等到醒酒汤弄好,他喂着苏婉清喝了,苏婉清逐渐睡了下去,他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苏婉清要吐的时候,他就丢上盂盆,免得苏婉清吐在自己身上,等吐完之后,再次用手帕将苏婉清的嘴纯旁边擦干净。这样折腾到鸡鸣时候,苏婉清才算安稳的睡了过去,他也在模糊之中准备睡觉的时候,陡然想起了,今天早上一大早还要去知府门前等消息,瞬间清醒过来。 他继续看书,以此来阻止睡魔侵扰,等到天亮的时候,他自己前往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然后端了回去,叫醒苏婉清,苏婉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些不悦的说:“我好困,让本姑娘在睡一会儿。”他让苏婉清先喝了醒酒汤,让苏婉清继续睡然后到了门外,看着天色,告诉丫鬟,等一个时辰之后在叫醒苏婉清,让苏婉清立马前去知府府。交代完毕,他就前去知府府上了。 这一出了潇湘楼,没有暖气,他才感觉到寒冷,他回到自己房间,套上一件棉夹袄,带上毛护耳才前去知府府衙。到了府衙前面,衙役也算认识他了,立马招呼他进入到知府府中,燕知府这个时候还没有醒的,衙役说是否需要通知燕知府,他说不用,这么冷的天,就让知府多休息一些时间吧。他坐在偏厅里面,因为这里面也有暖气,倒也不算是很冷,他就闭目养神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眼睛一闭,就很难睁开了,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知府来到偏厅,对着他说:“贤契,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何贵干呀。”他睁开眼,说了一声抱歉,询问燕知府:“其实小的是想知道这一次和谈消息的,不知道使者到了没有。”燕知府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仆人快步走了进来,对着燕知府说:“大人,娘娘派人来了。” 燕知府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离开这里,他心想应该是消息到了,然后静静的等着,他这一次倒不敢闭目了,只能喝着茶来提神。过了一会儿,燕知府回来了,对着他说;“贤契,和谈结果已经出了,半个时辰之后,娘娘将要召见城中大小官吏,贤契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召见的时候,我在帮你引荐。”他说多谢知府大人好意了,不过希望知府也前去潇湘楼通知苏婉清一声。 燕知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通知苏婉清,但是也说好,等到知府离开之后,一个仆人走到他面前说:“李相公,请随小的前往厢房吧。”他点点头,和仆人一起到了厢房,然后就在床上睡了起来。等到仆人来喊的时候,他总算是有了一点精神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继续前往到后院,到了后院的时候,丰城大小官员都已经到齐了。 苏婉清也到了,看到他脸一红,然后到了他身边,小声的说:“大笨牛,我昨天没有说什么酒话吧。”他说没有,苏婉清习惯性的说:“大笨牛,你别骗我,本姑娘还是记得住的。”说到这里,苏婉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然后对着他说:“你今天早上怎么不等我就先来了。”他说自己见天色还早,不如让苏婉清多休息一下。 苏婉清握着他的手,小声的说:“大笨牛,你对我真好。唉,不过大笨牛,你今天准备回去和霖玲好好解释吧,反正本姑娘是说不出口了。”他顿时感觉到头大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很难解释,这瓜田李下的事情,真是百口莫辩,巧舌难言,到时候越解释就感觉在掩饰,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思路,只能期待周霖铃不会有什么误会。 第三百一十一章当官 第三百一十一章当官 “娘娘到。”随着内臣一时大喊,四周的官员开始肃静了,他和苏婉清也不在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到文妃娘娘进入到这里面,然后对着他们说:“诸位,使者已经回来了,扎木赫愿意和谈,扎木赫提出两个两条件,第一是扎木赫那边不会派人前来,而是国朝派人前去。第二便是扎木赫让我们就要派遣使者团,若是我们使者明天晚上没有到了扎木赫的军营,那么扎木赫就要继续向北前进,在丰城外恭候天朝使者。”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心中都不舒服起来,若是扎木赫军队到了丰城城下,那么这一次和谈就有城下之盟的嫌疑,这是虞朝现在不能接受的,但是他们都不敢贸然开口,静静的等着文妃娘娘说下面的事情,文妃看着四周,对着他们说:“本宫觉得这件事,只要扎木赫诚心商谈就已经足够,现在本宫想知道,诸位可有主动请缨的。”他们听到这话,都保持了沉默,若是扎木赫派遣使者前来的话,那么这一次和谈倒是可以一试。 现在要去扎木赫的军营,那么事情就很难说,谁知道扎木赫会有什么阴谋,就算不杀了,将他们给抓了起来,那也不好过。四周沉默了一会,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点点头,于是他开口说:“娘娘,草民愿意请缨,出使和谈。”他说完,四周的目光都望向了他,有的是佩服,有的是轻蔑,不一而足。燕知府也有一些意外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文妃说:“娘娘,李大牛的确是出使这次和谈的上佳人选。” 听到这话,文妃才慢慢开口说:“李大牛是吧,你的事情本妃也听说过,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本妃实在很难将此重任交付给你。”听着文妃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井大人也开口说:“李大牛的才智,微臣是素有所知,如今丰城之中,能够胜任此事的不过二三子,李大牛就是其中之一。”井大人开口之后,襄国公才慢慢的开口说:“文妃娘娘,李大牛是不谷的孙女婿,不谷本来应该闭口不谈,但是不谷想到古人有举贤不避亲,李大牛才能唇舌,皆是上上之选,此次和谈,他定会不辱使命。” 四周官员见三人都开口捧,心中也如同明镜一般,都纷纷夸奖起来,文妃娘娘听到他们的话,过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李大牛,你且上前来。”他走上前,跪在地上,然后一个内臣捧着一卷圣旨出来,四周的官员里面跪倒在地,内臣开始宣读圣旨,这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封李大牛为议和中士,位在春部,官为五命,这是文妃娘娘最大的权力了。然后就是给他随意组建使者团,需要的人员和事物,都听从他调遣。 圣旨选完,然后一个内臣捧着官服还有印玺符节这些东西出来,他恭敬的接过这些东西,然后山呼万岁。文妃娘娘对着他:“希望李大人此次不要辜负圣人和本宫的重托,成功议和而还,化干戈为玉帛,四民安定,天下太平。”他说是,然后文妃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四周的大臣权利协助就是了。文妃说完,转身离开这里。 他起身之后,燕知府先恭贺他说:“恭喜贤契,恭喜贤契,贤契如今也算朝中大臣了。”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捧着东西,真是一时感叹万千,这时候襄国公叫来仆人,将这些东西接过去,然后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含深意的望着他。他知道襄国公想说自己不要让朝廷失望,他坚定的点点头,用充满信心的眼神望着襄国公。 襄国公离开这里之后,井大人也劝慰了几句,他也回答了几句,接下来,丰城的官员勋臣都来恭贺他,他在一旁应和着,到了最后,泰安伯神情暗淡的说:“还请大人告知明日出发的时辰,小儿也好准备。”他说卯时出发,毕竟要晚上到扎木赫的军营。泰安伯说好,明天余二公子一定会准时到达。在泰安伯离开之后,燕知府这个东道主再次拍着他的肩膀说;“贤契,你还没有吃早餐的吧,我已经让安排好了,还请贤契夫妻二人不要见外。” 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的确也饿了,那么我和我相公就感谢大人美意了。”到了膳厅,果然知府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好吃的了,他们就没有客气了,吃好之后,知府大人笑着说:“贤契,原来你早就已经决定出使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我虽然老朽愚昧,但是也可以为贤契你筹划一番。”他说多谢知府大人好意,不过这件事因为还没有确定下来,自己的确不好告诉知府。 要是文妃娘娘不准备让他出使,他到时候岂不是没有什么脸面见知府大人。燕知府一笑,然后说:“贤契,关于这一次议和,你有什么打算呢?”他说见机行事,见招拆招,争取让双方满意。燕知府笑着摇头说:“这个不好,贤契我告诉你吧,这一次最好不要和谈成功,要谈崩,到时候若是扎木赫势大的话,你在去谈,这样你的功劳才会显示,现在你去谈成功了,没有人认为这是大功,很多人都会心想自己前去也可以,你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燕知府说到这里,得意的说:“这为官之道上,可不能讲究什么大德不彰,你要去宣传,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也要尽量夸大,这样才能引起上面的注意。这夸大也有技巧的,比如这一次你就剿灭十几个山贼,你要说要剿灭百人,投降千人。普通的案子,你也要找些疑点出来,彰显自己的不凡。”他说这样不太好,这不是欺骗朝廷吗? “是的,这就是欺骗朝廷,朝廷上的那些京官知道什么,只知道自己英武不凡,不离京城就可以知天下事情。当然大牛兄弟你现在不太明白这么做的必要性,但是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你要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办些事情,十年的都未必能够升官。你不做的话,那么自然有人做。你觉得这个不对,但是别的当官还觉得你傻。”燕知府说到这里,挥挥手让仆人退下。 等到仆人离开之后,燕知府看着他说:“贤契,你我都不是外人,我才冒昧告诉你这些,这当官可是有自己的官经,这其中有上下左右,天地如意八字真诀。”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燕知府,你说说吧,我的相公是一个大笨牛,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他点点头,对于这个八字真诀他倒是很再好奇。燕知府一笑,然后和他们说了起来。 这上是要欺上,上面又不是事事皆知,能够清楚你的能力。你要得到提拔,就要会欺,把上面欺骗的服服帖帖,那么升官发财就是一件小事了。下就是瞒下,不能让下面知道你的能力,这样就镇不住他们,一定要摆好架子,给他们一种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样下面就不敢随便犯上。左就是吓左,代指自己的儿子,要让自己的儿子们有恐惧感,不会出去惹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右就是骗右,对于自己亲信,也不能说实话,只能将他们骗着,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天就灭天,灭绝天良,在升官这条道路上,不能有丝毫良心作祟,要一条心恨到底,就算是错判冤判,也要放开,不能随便乱心。地就是绝地,断绝亲情,外人不能让自己动摇,亲人也不能,若是有必要的话,可以学易牙。 苏婉清听着燕知府款款而谈,不有摇摇头说:“好了,好了,多谢燕知府了,前面六个字已经够我家相公揣摩很久了,多谢知府大人你的悉心教导,后面两个字,就等我家相公飞黄腾达之后再说吧。”燕知府一笑,然后说:“我都快忘了,今天你们还要准备出使的事情,我就不多打扰了,等到贤契回来,我在设宴款待二位。”他们说了谢谢,然后离开这里。 出了知府府,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先回去好好陪霖玲,本姑娘要去安排这一次使者团的事情了。”他说要不一起去吧,苏婉清叹气说:“这一次是否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大笨牛,你就多陪陪霖玲,免得留下什么遗憾。”他握着苏婉清的手,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顺利回来的。” 她和苏婉清分开之后,他回到潇湘楼,到了二楼,周霖铃正在看那一件补子官服,他看了一下,是一个鸽子,心中不由一笑,没有想到又是特殊的补子服。周霖铃解释说:“相公,这个鸽子在土人之中可是圣鸟,文妃娘娘还是考虑上的周到,来来,相公,穿上试试。”他点点头,将这一件补子服穿上,官服一向宽大,他穿上倒是不显小,但是还是老样子,穿着十分别扭。 周霖铃一笑说:“相公,真是奇怪了,有些肥头大耳的穿着也不难看,为什么你穿着就显得有那么一丝不协调呢?”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自己天生不适合当官吧。把官服换下,他和周霖铃开始谈了起来,没有谈出使的事情,而是说着以前的在一起的日子。他说着笑着,内心充满了快乐。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说完之后,只能看着对方。 他抱着周霖铃,对着周霖铃说:“霖玲,我这一辈子最荣幸的就是见到你,能和你相处是我的最大的幸运,有你在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周霖铃也有一些声音哽咽的说着:“相公,妾身也是如此,妾身现在只希望相公你能早点回来,答应妾身,相公你一定会全身而还。” 第三百一十二章侠客 第三百一十二章侠客 次日早上,外面的鸡才鸣叫,他就起床了,在周霖铃的帮助下穿戴好官服,戴好乌纱帽。他看了一看周霖铃,再一次拥抱周霖铃,这一去,他已经不知道是否能够再次见到周霖铃了。周霖铃对着他说:“相公就让妾身为你准备早餐吧。”他点点头,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索着以后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苏婉清也上来了。昨天苏婉清有去下面的休息了,苏婉清进入卧室,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等到早餐弄好,他看着那熟悉的菜,就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周霖铃时候招待周霖铃的,他拿起筷子,慢慢的品尝起来,三人虽然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吃着,但是气氛却十分凝重,大家心情都沉甸甸的,这一次前去的话,生死未卜,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顿了。吃完之后,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周霖铃,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想去,但是他心中清楚,这是不行的。 和苏婉清到了门口,他坐上马车,最后和门口的周霖铃道别。马车快速的离开,他心中十分难受,憋得喘不过气来,苏婉清握着他的手,对着他说:“大笨牛,有我在。”看着身边的佳人,他心中一阵触动,轻轻搂住的苏婉清的肩膀,让苏婉清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到了南门,他和苏婉清下了马车,看了看使者团,这一次使者团有二十人,其中十人是护卫,有两人是信使,两人是书记官,还有三人是厨子,在这七人之外马,就是苏婉清和他,还有那位余二公子了。 余二公子他看了一眼,的确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脸不傅粉,唇不涂朱,自有一段韵致。他和这些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让一位护卫竖起旗子,然后让士兵打开城门,这一支代表虞朝的议和团队就这么离开了丰城,在出丰城之后,他从窗子看着后面越来越小的城墙,对着马夫说:“全力全进,今天晚上必须到了甘田镇。” 马夫点点头,全力策马狂奔,他坐在车里,询问苏婉清说:“人是不是少了一点。”苏婉清说没有,反正这一次议和就只有他们做主,人多口杂到时候反而碍事,而且这一次议和,苏婉清认为就是一个走过场,是否能成功都无足轻重,关键是能够拖住时间。苏婉清说完,然后再次说:“离朱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扎木赫的军队所在,明天开始谈判,大概后天就会有结果。” 他询问离朱的来历,那天苏婉清又不准自己说话,等到离朱离开之后,苏婉清又喝的醉醺醺的,自己也不好询问。苏婉清介绍说:“这民间多异人,你别看离朱只是一个屠夫,他在以前可是很有侠名。我记得一件事情就是,他有一个妹妹,他们兄妹相依为命,他倒是没有娶妻,而他妹妹嫁人,生下一子,离朱也视为己出,后来这个侄儿被人杀了,离朱查明真相,的确是侄儿不对,立马放了自己的仇人。” 苏婉清说完,感叹一声,继续说离朱之所以改姓换名,只是因为替人打抱不平,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乡绅,本来离朱是想去伏案自首的,但是离朱的朋友劝说离朱,离朱侄儿也没有了,香火就算断了,不如先等延续祖宗香火。离朱这才来到丰城。他听着苏婉清说完,询问周霖铃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真是笨呀,像离朱这样的人物,就算是隐居为市集,也如同鹤立鸡群,让明眼人注目。” 苏婉清说着自己和离朱的交往,这交往倒是简单,离朱是一个好交朋友,豁达的人,而苏婉清也是这样的人,于是两人很快就成为朋友。苏婉清说到这里,噗嗤一笑的说:“可惜离朱这人虽然侠义,但是大字不识几个,本姑娘又要嫁给文物全才,才没有嫁给他,否则的话,也就没有大笨牛你什么事情了。”他摸着自己鼻子,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过了一会儿,他询问苏婉清,离朱就算刺杀成功的话,也难以全身而退。苏婉清不在乎的说:“是呀,离朱这一次前去就是去送死,你没有听到他的话,君子一诺轻生死,何须千金污侠气。这个典故你大笨牛你不知道吧。”他说自己真的不知道的,苏婉清于是解释起来,再魏朝末年的时候,有一个酒社,这个社里面的人都爱喝酒,其中有一位社友就是孤云侯的好友李渊守。 在魏朝灭亡之后,虞朝全国索捕孤云侯,同时也在索捕李渊守这些孤云侯的好友,让他们泄露的孤云侯的下落,这酒社的成员唯一知道李渊守就是号称天地双醉的道士,虞朝将天地双醉给抓住之后,用千金为赏,希望天地双醉能够将李渊守的下落说出来,除了赏之外,还有威胁,若是天地双醉不说出的话,那么就杀了他们,将他们枭首示众,让李渊守前来。 而天地双醉坚决不说,只是说:“无须千金污侠气,就算万金也不会出卖。”虞朝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将两人枭首。本来一般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想到在天地双醉死后,李渊守竟然带着酒来,后来酒社的人说,这是李渊守和天地双醉的约定,在今日要大醉一番。李渊守当时在天地双醉人头前高歌痛饮,然后自刎在此地。 他听完,小声的说:“李渊守这又是何必呢,天地双醉已经死了,他回来也没有什么用了。”苏婉清白了他一眼,对着他说:“大笨牛,你这种人就是不能当侠客,任侠自性,侠客可不会有这么聪明,人迟早要死,要不死的轰轰烈烈,要不死的默默无闻。当时李渊守不死也没有用,但是虞朝的天下已经稳定了,在李渊守赴会前的三天,大司衡已经在东海大败玄武舰队了。” 苏婉清说到这里,叹气说:“韩白才是死的最为不值得,不能封妻荫子,反而身死妇人之手,反而不如李渊守这种反贼死的壮烈。”他说韩白那是没有办法,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孝懿太后会杀他呢?苏婉清听完,笑着说:“这不就的了,大笨牛,要是李渊守和孤云侯一样病死或者老死在山野,那才是最为不值得,大笨牛,我和你这个,就希望你现在断了生念。” 他苦笑一声,说苏婉清真是随时能够找到机会教训自己,他说自己也很佩服离朱,这么大的一件事,丝毫不考虑就答应了,若是自己的话,肯定要先琢磨几天。苏婉清给了他一个板栗,对着他说:“大笨牛,这种事情你考虑只会让人看不起,你家木公子不是也说了,这越考虑越害怕,越会丧失胆气。 “婉清,你怎么知道木公子的事情的。”他心中吃惊,苏婉清说起木思齐的事情,有着深深的醋意。苏婉清不悦的说:“怎么了,大笨牛,难道我不应该知道木公子的事情吗?不开心了呀。”他说怎么会呢?然后安抚苏婉清说:“好酸,好酸,婉清,你怎么连一个公子的醋都吃呢?”苏婉清听到这话,轻微一笑的说:“大笨牛,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认为木思齐是一位公子。” 他说是呀,自己一直当木公子是一个典雅的公子,苏婉清若是见到木公子的话,一定会想嫁给木公子的。苏婉清吐了一下舌头说:“算了,大笨牛,对于这种事情总是这么笨的,本姑娘也开导累了,难道和你说这些,对了大笨牛,你记住了,到时候别木公子变成木妹妹了。”他说怎么可能,虽然木公子的确有一些阴柔,但是整个人很有公子风范。 苏婉清听到这话,也不在多说什么,和他继续聊起正事来,关于议和的条款,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首先第一点就是扎木赫要罢兵,然后称臣进供,第二点必须交出白藕教的人以示诚意,第三点扎木赫要将囚禁的虞朝官员放了出来,这三点都是很简单的要求,至于是不是把东南府给割让,他们一个字都没有提。他们知道虞朝是不可能割让的,而扎木赫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他们等到到时候再详谈,现在战都没有打,虞朝能给的东西很少,他们想着到时候就只能劝扎木赫见好就收,若是在这么悬军北上,自能成为瓮中鳖,导致土人全部战死,没有其他办法,现在有三十万,到时候有一个地方,可以慢慢修养生息,再图收复虞朝的事情。当然这都是花言巧语了,按照虞朝的脾气,只要大军召集过来,就算毁约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到时候虞朝灭了土人,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再次装模作样一番就可以,或者再杀一个大司衡来平息民愤就是了,他觉得司马鸿基的这个大司衡最后背锅的可能性十分大。反正到时候土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虞人大多数对这个没有什么感觉,最后就是会让四周的夷人寒心,不过这四周的夷人也差不多被杀的干干净净了。 怎么让扎木赫乖乖的回去,这个倒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事情,因为扎木赫现在有底气和虞朝一战。并且扎木赫也不是傻子,随便吓唬一下就可以让扎木赫落荒而逃。他和苏婉清思索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要说服那些部落族长,只要这些部落族长不诚心去战了,扎木赫独木难支,自然会退回去。 他们开始想办法怎么接触这些族长,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劝说,要用暗示的说法才行,不能让扎木赫反感,他们感觉到也是头疼,毕竟进入到扎木赫的军营之后,行动就被固定了,走动就有人监视,实在难以有作为。他询问苏婉清:“婉清,你可知道扎木赫军队之中的白虎司的联络方式。”苏婉清说不知道,贤妃只是说到时候在里面白虎司会主动联络。 第三百一十三章到达军营 第三百一十三章到达军营 他心想到时候不一定能够指望上白虎司的协助,一切还是要自己努力。他告诉苏婉清,到时候还要准备如何面对扎木赫,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倒是不觉得扎木赫会对他们出手,不过这以后就不好说了,毕竟扎木赫对他们两人还算是有所了解。苏婉清劝慰他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扎木赫就算再怎么聪明,都有土人那个纯真,不会有坏心意。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谈崩之后,扎木赫杀了他们。 “婉清,我就是担心这个。”他说到这个,再次补充说:“我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死,我就怕你有什么事情。”苏婉清听到这话,叹气的说:“大笨牛,对于上我这种女子来说,死亡或许还是一个好的解脱,你应该知道,若是有其他的话,那么我可以算的上身不如死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苏婉清,若是遇到那种情况,自己会想办法让苏婉清解脱的。 两人谈着接下来的事情,怎么不触怒扎木赫,怎么在扎木赫的军营之中保护自己,他们知道,自己在想法子对付扎木赫,扎木赫那边自然也再想法子对付自己,这一场和谈不止是一场进攻战,也是一场艰难的防守战。他们聊着聊着到了中午,苏婉清拿出一点干粮给他吃。两人吃着干粮上,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将就一下吧,现在的村民都已经逃得七七八八。” 他说这边还是富裕,要是陵水县的话,肯定不会套。苏婉清询问为什么,这不逃走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他说陵水县那边要穷很多,这逃跑是死,不逃也是死,何必瞎折腾呢?他告诉苏婉清,若是陵水县的人房子被战争破坏了,那么这一辈子就算完蛋了,重修是绝对没有能力重修的,只能睡在外面,这冬天怎么活呢? 苏婉清听到这话,询问说:“那么他们不会去求助族里的兄弟吗?”他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且战火一过,哪家不是损失惨重,自家人都未必能保住,更别说是外人了。到时候就算有心也无力了,陵水县代表虞朝多数县城的情况,他们生存的根基十分单薄,稍微出一点问题就会毁坏,在也活不下去。至于求助朝廷,那是更加不用想,他知道虞朝国库入不敷出,重建一两家还没有多大问题,要是重建一个县城,那就有心无力了。 他说到这里,告诉苏婉清,其实像是这种情况,可以由朝廷设立一个机构,专门用来筹款的,筹集的资金在赈灾时候使用,不过这个机构的官员一定要清廉,否则就和朝廷从国库拨下的钱财一样,经过层层克扣,到灾民手中的钱财已经很少。苏婉清询问从什么地方筹集款项呢?他说可以从勋贵乡绅之中筹集,这就是义赈,不是强制性。 苏婉清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大笨牛,你真是想的周到,本姑娘和你说吧,要勋臣他们捐钱,那还如让他们从针眼里面穿过去,他们大手大脚的花钱倒是不会心疼,但是要他们捐钱,那就是做梦了。陈朝怎么灭亡的,还不是因为世家勋臣舍不得,国库空虚,魏武帝大旗一起,应者如云。若是陈元帝能够从这些人那里得到钱,用做饷银的话,陈朝也不会灭亡在陈元帝手中。” 他说这个未必,也有如同苏婉清一样好心的勋臣之后,这人不能一概而定,有些的的确是守财奴,吝啬鬼,但是很多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当然还可以从商人、农民那里弄出一点来。这有一点好一点,总比全部指望朝廷比较好。苏婉清听到他这么夸她,脸一红,对着他说:“好了大笨牛,你就不用说这些夸我了,这个到时候等到我们回来再说,快吃你的干粮,等下饿了我可不管。” 笑了笑,他吃了干粮,然后喝了一点水,过了一回儿,他对苏婉清说:“婉清,你说扎木赫见到我们会与什么表情。”苏婉清笑着说:“肯定会吃惊,我还是希望,能向和他闲聊一样将这一次和谈多推迟一些时日,说到这个,我必须再次提醒大笨牛你,这一次我们不是为了和谈,而是要多拖延时间,让丰城晚几天受到攻击,燕知府虽然满口鬼扯,但是只有一点说对了,我们和谈成功没有任何用,朝廷也不会感谢我们。” 他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到时候一定会注意这个问题,不过他和苏婉清说:“婉清,这样能够避免战争不是很好吗?”苏婉清摇头告诉他,战争是不可能避免的,无论如何都有一战,只不过时间早晚的事情,扎木赫就算如约放了从众的虞人,还有三十多万土人,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虞朝是坚决会动手的。 见苏婉清和自己一个意见,他也不在多说什么,闭上眼睛休息起来,今天晚上到了地方的阵营,未必能好好休息了。闭上眼,很快就进入到梦乡,在睡梦之中,他再次和周霖铃一起在陵水县美好的生活着,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三个儿子快乐上在那里玩耍,两个女儿依偎在周霖铃的周霖铃的左右,看着这六人,他感觉到幸福和开心。 可惜好梦由来最易醒,在他和周霖铃坐在屋檐下赏月之时,苏婉清轻声的叫醒了他,对着他说:“大笨牛,醒醒,马上就要到甘田镇了。”苏婉清说完,他隐约可以听到马蹄声,他伸直背,然后让苏婉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正襟危坐在那里。没有过一会,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说:“扎木赫账下先锋赵知兵,奉命迎接上朝天使,还请上使出来一见。” 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点点头,他也就走了出去,打量这个前悦华府总督,这个赵知兵倒是长相比较儒雅,穿着战袍,骑在马山也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他对着赵知兵微微行礼说:“虞朝秋部议和中士见过赵先锋,赵先锋请吧。”赵知兵对着他深深行礼,然后让四周的骑兵带着这五辆马车前进。他将窗子打开,走了不过一刻钟,他就看到连绵无边的帐篷,无数士兵正在操练。 在这边道路上士兵都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五辆马车,其中有的是欣喜,有的是憎恨,有的是迷茫,有的是惭愧。看着四周士兵的神情,他心想扎木赫真是没有能力能够攻下丰城,丰城士兵虽然良莠不齐,但好歹都坚信必胜,而扎木赫的军队就不这样了。他放下窗帘,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能够阻止战争的不是这些小兵,而是在镇上休息的扎木赫等人。 这样走了一刻钟,他们进入到镇子里面,然后到了一件大宅子面前,赵知兵对着他们说:“这里就是上使们休息的地方,还请上使们暂且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小的会再次前来,带大人前去帅帐,在帅帐那里,我家元帅已经摆下了洗尘酒。”他说着有劳了,然后和苏婉清下了马车。在苏婉清下马车的时候,对着赵知兵说:“赵止戈,你是否还记得本姑娘。” 赵知兵看了看苏婉清,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之色,翻身下马,跪拜在地上说:“请大姑娘恕罪,赵某不知大姑娘也在车上,多有失礼,还请大姑娘见谅。”苏婉清随口说:“起来吧,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你又何必行这种大礼,这是我的相公,我是这一次出使的副使。”赵知兵听到这话,脸上出现吃惊神情,连身说:“老师大……襄国公是否知道此事。” “知道,祖父说了,苏家的人没有一个怕死的人,只要国家有难,哪怕毁家纾难,也眉头皱一下。”苏婉清大义凛然的说着,赵知兵脸上羞愧之色更加浓重,赵知兵对着苏婉清说:“大姑娘,你说的很好,苏家百代英烈,世人敬佩。还请大姑娘和上使进入里面休息,里面已经备好热水了。”苏婉清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进入到里面,苏婉清告诉一个信使说:“写信禀告娘娘,我们已经到了扎木赫的军营了。” 信使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文房四宝,写了起来,然后写好将一个鸽子从笼子里面取了出来,将信绑在上面,让鸽子带到丰城去。等到鸽子离开之后,他们才进入到府邸里面。一个婢女引着他们到了卧室,里面的确已经烧好热水这些了,苏婉清先进去了,他坐在外面,看着灰暗的天,这天如同他现在的心一样,茫然不知所措,这已经算是进入到虎穴之中了,想要全身而退,就看自己手段了。 这时候余二公子走了过来,对着他行礼说:“李大人,小的有一件事要问,不知道小人的身份是什么?”他说是副使,余二公子听到这话,神情有些难过,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那么今晚上我就要参加宴席吗?”他说是,见余二公子有些恐惧,安慰余二公子说:“余二少爷,无须担心这些事情,你只要能骗住那个族长就可以,未必真的要你牺牲什么,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是绝不会传给外面知道的。” 余二公子叹气说:“希望如此吧,若是小的有什么意外,还请李大人看在小的牺牲份上,不要在为难我余家了。”他一下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余二公子说完,然后就说自己要去准备了。看着余二公子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在想,自己让余二公子来到底是对是错,除了有愧疚之外,他还有一种担心,就是担心余二公子不按照他们的指示行事,而是让扎木赫那边杀了自己。 他想到这个就头疼不已,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自己应该不要带余二公子来才是。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后悔药了,只能想办法稳住余二公子,不让余二公子为自己添乱。 第三百一十四章酒囊饭袋 第三百一十四章酒囊饭袋 在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就已经过去了。苏婉清走出来,让他进去。他走了进去,躺在浴盆里面,将身子随便洗了一下,把汗味给去了之后,穿戴好衣服,带上香囊,然后走了出来,苏婉清看着他,笑着说:“真是穿上龙袍不想太子,大笨牛,你一点官相都没有。”他也无奈的说,自己就适合当农民,不适合当官,这一身补子服自己还穿着不太舒服。 “真是给你一根竹竿牛就往上爬,你这个大笨牛,好多人想要这五命补子服还不成,你还在那里挑三拣四,你可知道,要是一群酸秀才知道你这么说,可是有杀你的心。”苏婉清和他取笑一番,然后到了大厅,他到了这个大厅,发现这里面还算不错,古色古香,看样子这家人在甘田镇也算是有钱的人家。他和苏婉清坐下,继续瞎聊着,等到赵知兵的来迎接。 这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赵知兵恭敬的走了进来,对着他们说:“上使,你们是否已经休息够了。”他点点头,让仆人去叫余二公子,余二公子到客厅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吃惊,他没有想到余二公子会这么帅,精心打扮的余二公子只可以说烨然若神人也。赵知兵倒是没有在意,恭敬让他们三人离开这里。 因为冬季天黑的早,外面已经黑了,他们坐着马车也挂着两盏灯笼缓慢的前进着。索性帅帐倒是不远,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他们三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帐篷,他心中暗想,原本以为帅帐就是一个指代,没有想到真是一个帐篷。在帐篷四周站满了土人的士兵,他们目光凶悍,手中都拿着长刀,见到他们三人,都恶狠狠盯了过来,那目光,如同饿狼盯着绵羊。 他和苏婉清倒是没有在乎,反正没有命令,这些人不敢动手的,现在怕他们只会被耻笑,他们二人能保持镇定,余二公子就不行了,吓得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架。进入帐篷之中,他看到了一桌子上美食,十几员彪形大汉坐在桌子旁,正在那里等着他们。赵知兵这时候走进来喊道:“大虞国使者到。”在场的人都没有起身,只是微微行礼。 苏婉清脸色都变了,然后望着众人恭敬的行礼说:“礼仪上国使臣见过诸位,小臣不识乐国之礼,若有疏忽,还请诸位见谅。”他看着苏婉清行礼不想虞朝鞠躬,而是好像万福礼,不由心中好奇,苏婉清到底在弄什么名堂。这时候一个比较老的老人称着拐杖站起来,对着苏婉清回礼,对着苏婉清说:“不亏是上国使臣,没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故国之礼。” 老人说完,在老人身边的一个壮汉站起身,扶着老人说:“父亲大人,你且坐下说话吧。”那个老人还是再次说了一声失礼才坐下,这时候一直不动神色的扎木赫站起来,拍着掌说:“苏姑娘,苏姑娘,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准备下马威只会自取其辱,哈哈哈,苏姑娘,李兄弟,来来这边坐。” 听到扎木赫这么热情的招呼,在场众人的神情都变了,苏婉清笑着说:“我坐那边倒是没有关系,就是担心我这个爱吃醋的相公,会把醋坛子打翻了。”扎木赫一笑,让身边的一个大汉让位置,然后让苏婉清和李大牛坐在一旁。至于余二公子就坐在最下面。双方坐下之后,扎木赫豪爽的说:“我们土人没有你们中原那么多规矩,一边吃一边聊。” 苏婉清说好,然后用自己娇滴滴的手撕下一只鸡腿,开始吃了起来。扎木赫笑着说:“苏姑娘果然豪爽,李兄弟,若是担心弄的满手是油的话,就用筷子吧。”他说不碍事,脏了油渍,擦去就是了。说着撕了一块羊腿,然后啃了起来,其他不好说,对于吃东西,他可是从来没有怕过,也从来没有讲过什么礼仪。这吃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岁的壮汉,举起手中的酒碗说:“上使,我是乐音族乐无异,在这里敬上使一杯。” 苏婉清端起酒碗,对着他说:“抱歉,乐大人,我虞朝大使出使,不沾滴酒,以免误事,这一杯,由我这个副使接下来了。乐无异听到这话,和她碰杯之后,一口将一碗酒喝下,然后翻过来,表示滴酒不剩。苏婉清也毫不犹豫的将这一碗酒给喝的干干净净,然后也翻过碗来,轻蔑的对着乐无异一笑,这时候,一个男子也站起来,豪爽的说:“好酒量,我是王乐一族的乐无私,这一杯敬苏副使。” 苏婉清也碰了一杯,然后对着他们说:“如今这样实在无趣,不如我来走一个桩吧,走完这一桩,我就不喝了,毕竟本使到这里,是来和谈的,不是来斗酒的,等到和谈结束,本使在和诸位大醉三天,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在场的人都说好,苏婉清先倒了一碗,然后敬了扎木赫一碗说:“大元帅,你是万军之主,这一辈先敬你,敬你日后长乐无忧,永享富贵。” 扎木赫也站起身来碰杯,感谢苏婉清的吉言,也助他们夫妻和谐美满,早生贵子。接下来,就是乐无私,苏婉清再次和他碰了一碗,然后对着一旁的老人说:“老人家,你年纪大了,不愿意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就不勉强了。”老人点点头,说他们喝就是了,不用管自己。然后就是乐无异,乐无异喝完之后,竖起大拇指说:“苏副使真是海量海量,我乐无异从来没有敬佩过一个女子,而你是第一个。” 苏婉清然后再次敬了乐律族的乐无暇,这个人在喝酒的时候还望着余二公子,让在一旁吃着东西又在观察的他忍不住想笑,这乐无暇只要看上徐二公子就好了。接下来就是乐思族的乐无珖,这个人倒是看着老实,对着苏婉清说:“你是一个姑娘家,我们之间半碗就可以了。”说着为自己倒了半碗,然后说:“姑娘,我酒量不好,可不敢一口干,你见谅。” 苏婉清说没有事情,然后自己干了这半碗,到了迁羌和光司部落的族长,这两个族长一起站起来说:“上使,这一杯就有我们两人同时干了吧。”苏婉清说没有意见,然后还是豪气的饮了下去。然后在场就剩下四人了。一个魁梧大汉站起来,为自己连倒了三碗说:“一碗喝着没有劲,来来,要喝就喝三碗。”听到这话,他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的苏婉清,准备劝苏婉清不要再喝了一下。 这时候扎木赫大声呵斥的说着:“艾新普,你这是干什么,别人一个姑娘家,敬你一碗就算不错了,你怎么会这么不识趣。”苏婉清笑着摇头说:“无妨无妨,来来,艾新普将军,我们来。”说完,也到了三碗,豪放的一饮而尽。艾新普喝完之后,将碗丢在地上说:“好汉子,我敬你。”将下来卜华拉也为自己倒了三碗酒,笑着说:“苏副使海量,区区一杯难成敬意。” 苏婉清也说了一声请,然后喝下三碗之后,身体就有一些颤巍巍了,他站起身来,扶助苏婉清说:“婉清,你没事吧。”苏婉清睁开眼睛说:“没有事情,还有一位,请。”苏婉清准备倒酒的时候,周韵身平静的说:“周某也不喝酒,苏副使这一轮庄是走完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对着扎木赫说:“既然如此,大元帅,请恕本使稍微失礼一下。” 扎木赫点点头,让一旁的使者带路,他见苏婉清站立不稳,于是抚着苏婉清一起到了外面的一个帐篷,苏婉清进去之后,他在外面把风,很快就听到呕吐声,他也是心疼,心想自己应该出面挡酒的,就算不如苏婉清这么能喝,也不会让苏婉清这么遭罪,过了一会儿,苏婉清才走了出来,神情看着好多,苏婉清勉强笑着说:“没事,没事,大笨牛,只要喝通了就好。” “婉清,你又是何苦呢?”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苏婉清笑着说:“我们不能丢虞朝的脸,我既然当了你的副使,就要尽职尽责。”他心中一酸,抚着苏婉清再次回到帐篷里面,为苏婉清盛了一碗汤,苏婉清喝下之后,笑着对四周说:“诸位,今日本使喝的差不多了,不在饮了,诸位不会在劝了吧。” 扎木赫笑着说:“怎么会,和苏姑娘你喝酒,我们要担心的是被你喝趴下才是,要是这么多男子车轮喝你一个女子,说不出岂不是让人笑话。”扎木赫说完,乐无异也开口说:“的确,我们乐人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最为佩服的就是那些海量的豪杰,苏副使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苏婉清一笑,说不敢当,说不敢当。 这时候那个老者再次说:“这也算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可以谈正事了。”听到老人这话,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他对着老人说:“老人家,今晚暂且先吃东西,明天有的是时间再谈,实不相瞒,本官才吃了一个半饱。”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阿叔,暂且让李兄弟吃吧,你是不知道,李兄弟的饭量真大,我们这里两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吃好,他再次用小刀卸下一只烤乳猪的猪脚,然后啃了起来,他今天早上也没有吃多少,中午就吃了点干粮,早就饥肠辘辘了,他将这一只猪脚慢慢吃着,众人也在一旁看着他吃着,等到这一只猪脚吃下去之后,他再次要了一大碗饭,和着汤一起吃了下去。 吃完他砸吧砸吧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七分饱就足够了,吃的再多的话,那就不容易消化了。”扎木赫笑着说:“看到李兄这么豪放,本帅食欲也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比试箭术 第三百一十五章比试箭术 扎木赫说着,也用刀子弄下一只猪脚,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扎木赫一边吃着,一边对着四周的人说:“今天只是洗尘上宴,大家都放开一些,自古和谈哪有在饭桌上面谈成的,要谈也是明天谈。”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开吃了起来,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没有多久就被吃的差不多了。扎木赫对着他说:“李兄弟,你们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就不多叨扰了。赵先锋,麻烦你送他们回去。” 他说多谢扎木赫的款待,然后扶着苏婉清一起离开帐篷,进入到马车之中。苏婉清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也没有出声,等到到了住处,他背着苏婉清走下去,到了卧室之中,将苏婉清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把鞋袜这些脱去,盖上被子,自己就走出门,告诉丫鬟这里不用人看着,让她们都下去休息吧。 他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这一场晚宴,这一次可以说宴无好宴,扎木赫的上层都在给他们下马威,若是苏婉清见招拆招,自己们已经倒霉了。想到这个,他看着熟睡的苏婉清,眼中露出一丝心疼。他构思着明天的议和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可真是唇枪舌剑,直接上软刀子。不过通过今天的事情,可以看出四大部族的确是一心一意了,至于迁羌和光司两族,有一些摇摆不定。 至于那三位猛将,他倒是没有多在乎,这三人都影响不到扎木赫,他们都是十分好用的剑,而智囊。他想着想着,瞌睡也来,他为自己披上了斗篷,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因为下午睡过了,在这边敲锣出操的时候,他就惊醒过来,他小心将门推开,然后离开这里,到了大门口,两个值班的士兵拦住他说:“上使,外面兵荒马乱,不太太平,还请上使暂时在里面呆着,等到赵先锋到来,在和上使一起出去。” 他无奈的只好回来,然后去厨房让厨房煮了醒酒汤,端到屋里,叫醒苏婉清,让苏婉清起来喝了醒酒汤,然后再让苏婉清继续睡。这样过了一个时辰,苏婉清也醒了过来,头发蓬松,睡眼惺惺的对着他说:“大笨牛,你是否睡好了,要不上来休息一下。”他说不用了,自己在昨天下午就已经睡过了,现在倒是很精神,苏婉清点点头,让丫鬟端来热水,开始梳洗打扮起来。 苏婉清弄好之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灵气。他看着穿着绿色曲裾如同花种仙子的苏婉清,小声的说:“婉清,下次你还是和他们先用酒杯喝吧,这大碗大碗的喝酒十分伤身。”苏婉清笑着狡辩说:“这就是大笨牛你不懂喝酒了,这小杯小杯的喝,那是要走三巡的,到时候我可承受不住,这小杯喝多了更容易醉人。”他一时间无法反驳苏婉清,只好任由苏婉清说了。 很快厨子也弄好了早餐,是比较清淡的四碟小菜,他们喝着莲子粥,吃着小菜,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苏婉清放下碗,笑着说:“这三个厨子都是京城来的,本姑娘要过来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肚子,我们这样为国效力,朝廷也应该这么犒劳我们,大笨牛你说是不是。还有大笨牛,你昨天那七分饱是说的实话吗?”他点点头,告诉苏婉清自己昨天真的要憨吃的话,再来一只猪脚都能吃下。 苏婉清摸着他的肚子,感叹说:“不得了,不得了,大笨牛你这个肚子,真是不得了。一个稍微一般的家庭,怕是要被你吃穷了。”他说不会,自己这个肚子倒是很奇怪,有些时候能够吃的很多,有时候一碗面就可以打发了。两人说笑着,赵知兵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他们说:“上使,我们可以前去见大元帅了吗?”苏婉清听后,对着赵知兵说:“赵先锋,麻烦你准备两匹马,我们两人准备散散步,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赵知兵有些为难的看着苏婉清,对着苏婉清行了一个礼之后,说前去安排马匹。等到赵知兵离开之后,他询问周霖铃:“婉清,你认为他真的会允许我们参观兵营吗?”苏婉清笑着说:“怎么不允许呢?除非他们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的,若是他们不允许的话,本姑娘更有把握了。”他点点头,坐在那里静静等着赵知兵的消息。 过了一刻钟,赵知兵才回来,对着他们两人说:“两位请吧。”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赵先锋,这两匹马找的有些久。难道贵军没有马了吗?”赵知兵尴尬的一笑,对着苏婉清说:“马营离这边有些远,而且要选两匹温顺的比较困难,因此耽误了一点时间,还请副使大人见谅。”苏婉清也不在说什么,系上斗篷,和他一起出门。 到了大门口,的确有两匹好马,一白一黑,没有任何杂色。他虽然不懂相马,也知道这两匹马不错,苏婉清先翻身上吗,骑在那批白色的。他骑上那批黑马,然后走了一会儿,赵知兵昨天带的那些兵再次出来,赵知兵也骑上自己的马走了过来,然后对着他们说:“不知道大人们想要前去什么地方呢?”苏婉清说随便走走就是了,自己对于这个地方也不熟悉。 苏婉清信马由缰,他也慢慢的更在后面,从这里出去之后,他们就可以看见士兵在做早操了,他看着这些士兵都动作整齐,喊声雄亮,准备夸奖的时候,苏婉清随口说:“这些士兵还需要操练,否则到了战场上就是送死,他们的对手可不是空气,由着他们这样来。”赵知兵说是是,然后继续更在后面。他看到有一骑悄悄离开,不知道前去什么地方了。 他们走了一阵子,见到两队骑兵正在操练,这两队骑兵都在练习齐射,他看着地下零星的箭矢和那些插在稻草人身上的弓箭,不由说了一声好,苏婉清小声的说:“没有想到赵先锋你竟然能够帮他们训练处一支骑兵来,不过骑射没有多大用,你们攻城,需要这么多骑兵干什么呢?”苏婉清说完,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对着赵知兵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应该是议和之后,这一支骑兵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赵知兵听到这话,恭敬的说:“训练者这一只骑兵,当初想着就是防止丰城的骑兵突然杀出来,上朝虽然不以骑兵闻名天下,但是城中还有四五万骑兵,若是冲出的话,对我军威胁极大。不过这都是小的太过担心了,不管怎么说,等到和谈一成,这些军队都将永世为上朝镇守东南。”苏婉清点点头,这时候一个人骑着马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赵先锋,上使大人,你们来,兄弟们很高兴,兄弟们希望上使能够表演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 “赵先锋脸色一变,对着艾新普说:“胡闹,艾新普将军,还请退下,不要让上使难堪。”艾新普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久居边陲,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国使者,还请上国使者表演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是否能人辈出。”赵知兵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只是一笑,对着艾新普说:“既然艾新普生盛情拳拳,那么本使就献丑了。” 艾新普递给他一张弓,他轻松拉开了,然后对着艾新普说:“这张弓有些手欺了,换一张强的一点。”艾新普听到这话,诧异的说:“既然这弓弱了,那么还请上使试试我的弓。”艾新普说完,将自己的弓递了过去,他深呼吸一下,全身用力,原本以为艾新普的弓会很强,没有想到他很轻易的拉开了,他估摸了一下,这弓大概才二十个力左右。 他决心要锉艾新普锐气,对着艾新普说还是弱了,艾新普听到这话,冷笑的说:“这已经是军中比较强的弓了,上使若是还要强,那就是刻意刁难我们了。”他一笑,对着赵知兵说:“还请赵先锋派人前去将我弓拿来,好久没有活动了。”赵知兵听到这话,连忙让一个骑兵前去取他的弓。等了一会儿,那个骑兵将弓拿来了,然后递给他。 将弓握在手中,他对着艾新普说:“艾新普将军,要不你试试这弓。”艾新普一笑,对着他说:“既然阁下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艾新普将弓接过,先是随手一拉,这弓纹丝不动。艾新普脸色一红,然后奋力将这弓拉开,在空射了一下之后,艾新普有些喘气身了,脸上明显有些汗水了。 看着艾新普这样,他对着那边看热闹的骑兵喊着:“百步靶。”那些士兵很快就将靶子搬了过来,他不习惯骑在马上射箭,翻身下马,然后拿起三根箭矢,三根箭矢如同连还珠一样射在了靶子中心。四周顿时传来一阵欢呼,他再次上马,脸不红气不喘的对着艾新普说:“让将军见笑了,不知道将军是否要试试。” 他说着将弓递给艾新普,艾新普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本将习惯了自己的弓,不太顺手上使的弓。”这话说出来,苏婉清冷笑的说:“拉不开就是拉不开,找什么借口,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应该大方一些吗?”苏婉清刻意大声说着,四周的骑兵听到这话,不由议论起来了。 听到这些议论声,艾新普瞬间青筋暴跳,然后大声呵斥道:“本将怎么拉不开,那么本将今天就在上使大人面前献丑了。”艾新普说完,然后接过这弓,搭箭开射。同样是三支箭,有两只射在靶的边上了,有一只落在地上了。看到这个结果苏婉清笑着说:“真是献丑了,献丑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和谈开始 第三百一十六章和谈开始 苏婉清笑完,然后补充说:“不过感谢艾新普将军的表演,技术好不好那是一回事,有没有胆量献技,又是一回事。在这里,我对艾新普将军的胆量衷心感到敬佩,真是一员虎将。”苏婉清这夸奖的话,如同一把把软刀子割在艾新普的心上,四周的士兵也看出了,这一次的确是艾新普没有拉开弓才会有脱靶的现象。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技不如人,只能认输,这是军中默认的规矩。 “走吧,这步散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当然还有哪位原因来献丑的,我们可以等一下。”苏婉清还是那么嘴不饶人,这时候在苏婉清身边的一个骑兵说道:“哼,这又不是你一个娘们射的,你得意什么?” 苏婉清听到这话,神情冰冷的说:“那我们不妨试试,百丈之内,你看本使是否三箭要了你性命。” 那个骑兵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说:“若是你三箭取不了我的性命又如何?是否要陪大家玩乐三天。”说到这里,四周的士兵都发出了嘿嘿的笑声。苏婉清也笑着说:“没有问题,弓拿来。”赵知兵听到这话,连忙劝说:“副使大人,很苦这样,还不过跪下来像副使大人道歉认错。”那个骑兵冷笑的说:“大人,这件事已经不是道歉能够解决了,这个娘们口中无人,欺负我们太甚。” 苏婉清听到这话,将赵知兵的弓拿过来,然后放了三支箭,对着那个骑兵说:“我数十声就来追你。一……”苏婉清数了一声一,那个骑兵也策马离开了,苏婉清看着他离开,然后一直数到十,苏婉清也策马开始追起来。苏婉清的马本来就是一匹好马,速度明显比那个骑兵的快了不少。 苏婉清和骑兵在这个训练场地饶了一圈之后,苏婉清对着那个骑兵说:“第一支箭来。”苏婉清说完,快速拉弓,一箭射中马的左眼,顿时马匹吃痛,开始折腾起来,那个骑兵奋力的抓住马缰,依靠在马身上,苏婉清这时候再次说:“第二只箭来了。”说着一箭射入马的心脏,马折腾更加厉害了,苏婉清就立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很快马匹倒地,那位骑兵还是熟练的在最后一刻跳下马,不被马压住。这时候苏婉清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让马跑了过去,直接踏在正在翻滚的骑兵身上,经过这一踏,那骑兵顿时发出惨叫,苏婉清把玩手中的箭,对着那人说:“这第三只箭似乎不需要了。你说是不是?”那个骑兵不住的惨叫着,也没有回答,苏婉清再次驱马上前,然后一箭射在骑兵的脸上,然后策马回来。 苏婉清也不管地上那个骑兵,对着赵知兵说:“走吧,我们去帅帐吧。”赵知兵看着那个骑兵,对着四周说:“诸位将士,这一场赌约大家都知道的,生死无悔,本将不愿意诸位还将这件事记挂在心中,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切不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了傻事。”赵知兵说完,然后带着他们前往帅帐。 在前往帅帐的路上,他看到四周的骑兵脸上都带着恨意看着苏婉清,他也不好说什么,到了帅帐里面,里面只有扎木赫,扎木赫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说:“李兄弟,苏姑娘请坐吧。”等到两人坐在皮毛坐垫上之后,扎木赫无奈的笑着说:“苏姑娘,你可真是的,这第一天让我的将士对你产生了恨意。”苏婉清冷笑的说:“阿扎西,不扎木赫大帅,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士兵可不欢迎我到来,今天不这样的话,难道真的要本姑娘陪他们三天,取悦他们吗?” 扎木赫还是保持笑容的说:“当然不用这样,我原本以为苏姑娘会处理的更好,唉,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谈这些都是事后话,无济于事了。苏姑娘你说的话,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议和你们有多少诚意呢?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吗?关于这一点,本帅倒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后天早上,就希望你们能够离开这里。” 苏婉清听到这话,严肃的说:“我们这次求和的心意很足,本姑娘想来心直口快,若是只是拖延时间,本姑娘何必来这不测之地,随时都有杀身之祸。别人觉得这议和越是不能成功,本姑娘偏要让它成功,否则怎么能够叫不世奇功。扎木赫大帅,你认为我们来就是在你这里混吃混喝三天,然后走人吗?而且这种危险高,又不是大功劳的任务,我们夫妻可以拒绝的,你难道认为我们不能拒绝吗?” 扎木赫听到这话,点头说:“的确只是要拖延时间的话,你们两个不用来此地了,我到时候好奇了,不知道这议和又要如何商议呢?”苏婉清笑着说:“这里是我们总结的三条,你看一下。”苏婉清说完,拿起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写好递给扎木赫看了之后,扎木赫对着他们说:“这三点我们这边倒是可以做到,但是关于丰城的事情呢?” 他心想问题的关键到了,他对着扎木赫说:“关于丰城,这件事我们是万万不能答应,甚至东南府都不可以,最多就是在悦华府南边化一块地给你们复国。”扎木赫听到这话,冷笑的说:“你们的圣人倒是挺大方的,我们辛苦打下的不止要退还给你们,还要感谢你们赏赐了,这慷他人之慨,请恕本帅实难从命,若是议和就是这样的话,那么还请你们两位后天早上离开这里。” “有句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要整个东南二府又不是一种漫天要价呢?这和谈要慢慢谈,若是一口就能商定,还要使者干嘛。”苏婉清笑着解释说,扎木赫摇头说:“但是你们这个实在没有诚意,我原本想着你们会将整个悦华府给划给我们,那样还有商谈的余地,没有想到连悦华府都不准备付出,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虞朝的诚意。” 听到这话,苏婉清对着扎木赫说:“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没有问题,悦华府必须留下,这祖宗留下的二十二府,不能再子孙手中丢了,至于剩多少城市,这个倒是可以商议,扎木赫大帅,你觉得呢?”苏婉清送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扎木赫轻松的说着。扎木赫对着苏婉清说:“本帅还有一个担心,你们怎么能够保证你们的盟约呢?” “大帅,若是你这么说,这议和其实跟不用接下去谈下去了,你是要让我们发誓吗?那么也可以,写白纸黑字也行,不过大帅你真的不相信我们,那么我们就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毕竟这种未来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用什么圆镜术让你看到未来。但是我大虞和二十四位国公立下的誓言,到现在还有在遵守。”苏婉清义正言辞的说着,扎木赫听了之后,只能沉默了一会儿对着他们说:“好,我相信你们,这不是相信你们朝廷,而是相信你们夫妻。” 苏婉清继续说:“但是你们也必须立下誓言,决不能再北进,只能向南方扩张。”扎木赫说这个可行,只要虞朝士兵不南进,乐国士兵绝不北进,若是谁违背了这个誓言,一定国破家亡。苏婉清也答应下来了,对于这一件事,苏婉清就算毁约了也没有什么,反正没有什么国家是长存不灭的,这一百年后国破家亡也应了誓言,三百年后也应了誓言。 扎木赫的申请缓和起来,将悦华府的地图拿了出来,直接圈了起来,留下了一座小城对着他们说:“这就是我的底线了,除此之外,我还要你们将丰城里面关于乐国的礼器全部还来。”苏婉清说礼器理当奉还,社稷宗庙这些要奉还,不过这陈国灭了乐国之后,搜刮了两百年,然后魏国又搜刮了那么多,虞朝不一定能全部找上,只能找到多少奉还多少。 至于地图的事情,他们倒是无法做主,还要请示朝廷。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那么请示朝廷需要多久呢?本帅可不愿意要请示个十年半载。”苏婉清说今天晚上就应该有答复,反正扎木赫都准备留他们到后天早上了,这点时间应该不在乎了。扎木赫说好,苏婉清询问还有什么事情。扎木赫想了想,仇恨的说:“还有将虐待我族人的官员押送来,以血还血,一命换命。” 对于这个,苏婉清还是说要请示,让扎木赫一次性说好,免得到时候再请示的话,扎木赫认为他们在拖延时间,扎木赫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那么我想让两位留在乐国,李兄弟我会认命为一字并肩王,而苏姑娘,本帅也会认为亲妹妹,封为恭公主,本帅并没有子嗣,你们的孩子就将继承乐国的一切。”他和苏婉清心中都一惊,这个条件实在太优越了,比起虞朝给与更好。 扎木赫看着沉默的两人,笑着说:“你们虞人不是有句话不是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吗?虽然草创的乐国还很小,但是可以慢慢壮大,等到虞朝衰弱,被其他王朝取代,乐国就可以大阔疆土,日后你们也会追封为太上皇,子孙成为这片天地的主宰。”他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神情有些慌乱的说:“这样你的族人应该不会允许吧。” “不会,他们只要能够复国就可以,其实他们祖上已经被中原化了,当初乐国一切师从中原,乐国贵族已经不是自诩的黑血贵族了。本帅能够承诺这些,就有把握给你们兑现,你们就不用多心了。”扎木赫说完,然后笑着说:“我知道这个你们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我会一直记着,你们就算回到丰城,等到丰城攻破了也会兑现,这个承诺一直到我死。” 第三百一十七章羞辱 第三百一十七章羞辱 扎木赫说完,看着他们,他们还是保持着沉默,扎木赫笑着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先回去吧,等吃完午饭之后再回答也没有事,下午的话,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容易讨论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勉强一笑的说:“既然这样,不知道大帅是否能让我们和他们一个个谈呢?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很多话都不好说出口。” 扎木赫说这样没有问题,随便他们怎么弄都行,反正在后天之前一定要弄好,若是后天不能弄好,那么他们就只能离开了。苏婉清得意的说:“这件事情我们自然会办好,大帅你就放心吧,没有精钢钻,不揽瓷器活。我们可不会让你失望,来了就一定要办成。”扎木赫见苏婉清这么有信心,也是一笑,对着苏婉清说:“李兄弟和苏姑娘的能力,本帅自然信的过。” 他们两人离开帅帐,然后坐上马车继续回到住处,到了住的地方,他吩咐四周的侍卫,对着他们说:“你们五人一组,轮番守护这里,不可让别人钻了空子。”他吩咐完毕,和苏婉清一起到了房间里面,他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今天这件事你还是太冲动了,教训一下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要弄出人命。”苏婉清看着他,眼睛一红,有些伤心的说:“大笨牛,没有想到你也欺负我。” 他见到这个情况,连忙对着苏婉清说:“婉清,别哭,今天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就算了,若是真的有人欺负你的话,我再不济,也会帮你出气。”苏婉清瞬间破涕为笑,这变脸之快,让他都有一些措手不及。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个可是你说的,其实今天这件事,不杀人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胆怯,若是我们退一步的话,扎木赫那边肯定要进一丈。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苏婉清说完,然后想了想说:“现在不是息事宁人的时候,闹翻之后,他们可不会是因为是一个善良之辈而饶过我们,没有闹翻之前,就算我们在怎么凶狠霸道,对面也只能心中恨而已。而且今天大笨牛,你认为艾新普不恨你吗?他怕事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若不是大笨牛你箭术不怎么厉害,我就会让你们比试射箭。”他看着苏婉清,心想这脑筋还是苏婉清转的厉害。 他也不在追究这件事了,询问苏婉清关于接下来的事情,苏婉清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然后对着他说:“今天我们被扎木赫反将一军,大笨牛,你可别上当,什么一字并肩王,这都是诱之以利,你只要相信了,将此行的目标说了出来,那么我们就是真的就只能死了。他这个香馍馍我们可不好对付呀。”他说是,这个不能贸然拒绝,扎木赫可以借着拒绝的事情做文章。 “婉清,你认为扎木赫是否真的想议和吗?”他对于扎木赫的态度实在很难琢磨。苏婉清冷笑的说:“他丝毫不想和谈,只是和我们干耗时间而已,耗足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军丰城了。扎木赫起兵的目的就很明确,是攻下丰城,而不是随便割一个悦华府就可以满足的。”他说或许是扎木赫真的没有把握攻下东南府呢?现在议和就是给一个台阶下。 苏婉清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说:“不排除扎木赫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个还是不太可能。而且大笨牛别忘了,朝廷可不会这样一兵不发就将悦华府给让出去,若是我们这一次大败,朝廷没有把握收回才会让出这两府,虎口夺食这件事,可是要看能力的。”他说是,心想扎木赫就算一心想要议和,而虞朝上面也不可能答应,虞朝上面可是将这一次议和当做一次缓兵之计。 “大笨牛,你记住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表现出积极的议和样子,让全军上下都以为我们是真的在议和才行。”他说知道了,然后找到信使,让信使将消息传递回去。接下来,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饿了,昨天本来就没有吃饱,今天早上又累了那么一会儿,大笨牛,去叫厨子弄一些好吃的。”他说是,去通知厨子弄丰盛一些,不要在乎钱财,反正都是吃用的扎木赫军队的。 他回到房间没有一会儿,门外侍卫说:“启禀大人,赵知兵求见。”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点点头,让侍卫带着赵知兵前去大厅,等下他们就来。侍卫对着他们说赵知兵不愿意去外面,希望能够在这里见到两位大人。他想了想,让侍卫将赵知兵带过来。赵知兵走入到房间里面,恭敬的行礼说:“大姑娘,姑爷,这一次赵某不是以敌军先锋的名义来见二位,是以襄国公的弟子求见二位。” 苏婉清哦了一声,然后让赵知兵继续说下去,赵知兵沉声询问说:“此地就我们三人,赵某就开诚布公,大姑娘和姑娘是不是为了延缓扎木赫的进军而来,若是如此,我劝两位,还是早日死心吧。扎木赫军中上下都知道两位来意,这拖延时间是不可能成功的。”苏婉清听到这话,神情严肃的说:“赵止戈,你真把本姑娘看清了,要是真的要用这缓兵之计,还需要我和夫君来到此地吗?” 苏婉清说完,再次补充说到:“你可知道这一次刀兵一起,多少人离家失所,多少人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人不像人,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人幼子无人抚养。血流漂杵,哀嚎遍野。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赵止戈,你还记得我祖父为什么要帮你取这个字吗?你若是还有一丝天良的话,就和我们一起站在一起,阻止这一场大战。” 赵知兵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哈。站在一旁的他看着苏婉清的神情,心想苏婉清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要不是自己知道苏婉清并不想这样,估计也信了苏婉清了。赵知兵过了一会儿说:“大姑娘,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上,我本是降将,幸蒙大元帅怜悯,才做了这先锋,过于大元帅的一起,我都不能干预,这种位卑言轻的感觉,大姑娘是不会理解了。” 苏婉清冷笑的说:“赵知兵,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别忘了古人有言位卑不敢忘国。你现在就想着活命,连道德大义都不顾了吗?”赵知兵脸色惭愧之色更加浓厚,只是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对着苏婉清说:“还请大姑娘原谅我的懦弱,我对不起襄国公的教导,这一辈子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只能希望来世有机会在报答了。” 他见赵知兵这个样子,开口劝慰赵知兵,这个人遇到事情有着不同的选择,自己明白赵知兵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不在强求什么,人各有志,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请赵知兵记住了,日后也要当的起这选择,若是谈和不成,兵戎相见,扎木赫失败之后,就没有赵知兵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了。听到这话,赵知兵含泪的说自己知道,到了那一天,自己会坦然面对死亡。 “若是那样就好,我就担心赵止戈你会求祖父,让襄国公搭救你,到时候就算朝廷不杀你,本姑娘也会杀了你。快走吧,本姑娘和你这个降将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苏婉清厌恶的说着,赵知兵叹气一声,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对着他说:“姑爷,大姑娘就劳烦你多照顾了。”他说自己知道,今天苏婉清或许还有一些醉酒,说话语气重了一些,还请赵知兵见谅。 赵知兵说没有事情,说苏婉清骂的对,自己的确对不起襄国公,对不起朝廷,作为一位降将,的确无颜面对旧主,这次前来,是真的真心相劝,既然这一次是真的和谈,那么自己再劝说,那真是小人行径了。赵知兵说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他送着赵知兵到了门口,然后苏婉清就说;“大笨牛,差不多了,这样的降将你还准备将他送到大门吗?” 他听着苏婉清这话,也就不在多送,赵知兵苦笑一声说:“上使,不用在多送了。”他目送着赵知兵远去,然后将门挂上,苏婉清冷笑的说:“赵止戈这个老狐狸,还准备来讨口风,他以为本姑娘肯定会毕恭毕敬的求他协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他的春秋白日大美梦去吧。这送上门了,不羞辱他一番,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这次送骂的机会。” “婉清,我们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了,今天才杀了他一个骑兵,现在又羞辱了他,这不是将赵知兵推给对面了吗?”他认为真的要表现议和的样子,应该对赵知兵多加笼络才是。苏婉清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认为赵知兵是我们这边的,他是拉拢不过来的,在他投降扎木赫之后,他就是和扎木赫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这一次议和对他可不利,要是我们说要将降将给送还的话,他岂不是更加惨。” 苏婉清说到这里,歪着头想了想,再次说:“赵知兵这个人倒是无足轻重,重要是那六个部落的族长,我们今天下午见过之后,就可以前去见他们了,首先去看迁羌的那一位,他不是喜欢金银珠宝吗?那颗祖母绿早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光司,这二人同进退,又不是所谓的乐国遗族,倒是比较容易拉拢。”他询问拉拢之后让他们做什么,苏婉清一笑,然后说:“自然是关于悦华府还剩多少土地的事情了。” 他点点头,然后说:“王乐那边怎么处理,我看那老头虽然年老,但是气色不错,双眼有神,一时间不像是会死的人。”苏婉清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敲着桌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羞辱 第三百一十七章羞辱 扎木赫说完,看着他们,他们还是保持着沉默,扎木赫笑着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先回去吧,等吃完午饭之后再回答也没有事,下午的话,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容易讨论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勉强一笑的说:“既然这样,不知道大帅是否能让我们和他们一个个谈呢?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很多话都不好说出口。” 扎木赫说这样没有问题,随便他们怎么弄都行,反正在后天之前一定要弄好,若是后天不能弄好,那么他们就只能离开了。苏婉清得意的说:“这件事情我们自然会办好,大帅你就放心吧,没有精钢钻,不揽瓷器活。我们可不会让你失望,来了就一定要办成。”扎木赫见苏婉清这么有信心,也是一笑,对着苏婉清说:“李兄弟和苏姑娘的能力,本帅自然信的过。” 他们两人离开帅帐,然后坐上马车继续回到住处,到了住的地方,他吩咐四周的侍卫,对着他们说:“你们五人一组,轮番守护这里,不可让别人钻了空子。”他吩咐完毕,和苏婉清一起到了房间里面,他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今天这件事你还是太冲动了,教训一下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要弄出人命。”苏婉清看着他,眼睛一红,有些伤心的说:“大笨牛,没有想到你也欺负我。” 他见到这个情况,连忙对着苏婉清说:“婉清,别哭,今天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就算了,若是真的有人欺负你的话,我再不济,也会帮你出气。”苏婉清瞬间破涕为笑,这变脸之快,让他都有一些措手不及。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个可是你说的,其实今天这件事,不杀人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胆怯,若是我们退一步的话,扎木赫那边肯定要进一丈。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苏婉清说完,然后想了想说:“现在不是息事宁人的时候,闹翻之后,他们可不会是因为是一个善良之辈而饶过我们,没有闹翻之前,就算我们在怎么凶狠霸道,对面也只能心中恨而已。而且今天大笨牛,你认为艾新普不恨你吗?他怕事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若不是大笨牛你箭术不怎么厉害,我就会让你们比试射箭。”他看着苏婉清,心想这脑筋还是苏婉清转的厉害。 他也不在追究这件事了,询问苏婉清关于接下来的事情,苏婉清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然后对着他说:“今天我们被扎木赫反将一军,大笨牛,你可别上当,什么一字并肩王,这都是诱之以利,你只要相信了,将此行的目标说了出来,那么我们就是真的就只能死了。他这个香馍馍我们可不好对付呀。”他说是,这个不能贸然拒绝,扎木赫可以借着拒绝的事情做文章。 “婉清,你认为扎木赫是否真的想议和吗?”他对于扎木赫的态度实在很难琢磨。苏婉清冷笑的说:“他丝毫不想和谈,只是和我们干耗时间而已,耗足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军丰城了。扎木赫起兵的目的就很明确,是攻下丰城,而不是随便割一个悦华府就可以满足的。”他说或许是扎木赫真的没有把握攻下东南府呢?现在议和就是给一个台阶下。 苏婉清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说:“不排除扎木赫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个还是不太可能。而且大笨牛别忘了,朝廷可不会这样一兵不发就将悦华府给让出去,若是我们这一次大败,朝廷没有把握收回才会让出这两府,虎口夺食这件事,可是要看能力的。”他说是,心想扎木赫就算一心想要议和,而虞朝上面也不可能答应,虞朝上面可是将这一次议和当做一次缓兵之计。 “大笨牛,你记住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表现出积极的议和样子,让全军上下都以为我们是真的在议和才行。”他说知道了,然后找到信使,让信使将消息传递回去。接下来,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饿了,昨天本来就没有吃饱,今天早上又累了那么一会儿,大笨牛,去叫厨子弄一些好吃的。”他说是,去通知厨子弄丰盛一些,不要在乎钱财,反正都是吃用的扎木赫军队的。 他回到房间没有一会儿,门外侍卫说:“启禀大人,赵知兵求见。”他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点点头,让侍卫带着赵知兵前去大厅,等下他们就来。侍卫对着他们说赵知兵不愿意去外面,希望能够在这里见到两位大人。他想了想,让侍卫将赵知兵带过来。赵知兵走入到房间里面,恭敬的行礼说:“大姑娘,姑爷,这一次赵某不是以敌军先锋的名义来见二位,是以襄国公的弟子求见二位。” 苏婉清哦了一声,然后让赵知兵继续说下去,赵知兵沉声询问说:“此地就我们三人,赵某就开诚布公,大姑娘和姑娘是不是为了延缓扎木赫的进军而来,若是如此,我劝两位,还是早日死心吧。扎木赫军中上下都知道两位来意,这拖延时间是不可能成功的。”苏婉清听到这话,神情严肃的说:“赵止戈,你真把本姑娘看清了,要是真的要用这缓兵之计,还需要我和夫君来到此地吗?” 苏婉清说完,再次补充说到:“你可知道这一次刀兵一起,多少人离家失所,多少人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人不像人,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人幼子无人抚养。血流漂杵,哀嚎遍野。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赵止戈,你还记得我祖父为什么要帮你取这个字吗?你若是还有一丝天良的话,就和我们一起站在一起,阻止这一场大战。” 赵知兵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哈。站在一旁的他看着苏婉清的神情,心想苏婉清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要不是自己知道苏婉清并不想这样,估计也信了苏婉清了。赵知兵过了一会儿说:“大姑娘,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上,我本是降将,幸蒙大元帅怜悯,才做了这先锋,过于大元帅的一起,我都不能干预,这种位卑言轻的感觉,大姑娘是不会理解了。” 苏婉清冷笑的说:“赵知兵,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别忘了古人有言位卑不敢忘国。你现在就想着活命,连道德大义都不顾了吗?”赵知兵脸色惭愧之色更加浓厚,只是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对着苏婉清说:“还请大姑娘原谅我的懦弱,我对不起襄国公的教导,这一辈子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只能希望来世有机会在报答了。” 他见赵知兵这个样子,开口劝慰赵知兵,这个人遇到事情有着不同的选择,自己明白赵知兵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不在强求什么,人各有志,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请赵知兵记住了,日后也要当的起这选择,若是谈和不成,兵戎相见,扎木赫失败之后,就没有赵知兵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了。听到这话,赵知兵含泪的说自己知道,到了那一天,自己会坦然面对死亡。 “若是那样就好,我就担心赵止戈你会求祖父,让襄国公搭救你,到时候就算朝廷不杀你,本姑娘也会杀了你。快走吧,本姑娘和你这个降将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苏婉清厌恶的说着,赵知兵叹气一声,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对着他说:“姑爷,大姑娘就劳烦你多照顾了。”他说自己知道,今天苏婉清或许还有一些醉酒,说话语气重了一些,还请赵知兵见谅。 赵知兵说没有事情,说苏婉清骂的对,自己的确对不起襄国公,对不起朝廷,作为一位降将,的确无颜面对旧主,这次前来,是真的真心相劝,既然这一次是真的和谈,那么自己再劝说,那真是小人行径了。赵知兵说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他送着赵知兵到了门口,然后苏婉清就说;“大笨牛,差不多了,这样的降将你还准备将他送到大门吗?” 他听着苏婉清这话,也就不在多送,赵知兵苦笑一声说:“上使,不用在多送了。”他目送着赵知兵远去,然后将门挂上,苏婉清冷笑的说:“赵止戈这个老狐狸,还准备来讨口风,他以为本姑娘肯定会毕恭毕敬的求他协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他的春秋白日大美梦去吧。这送上门了,不羞辱他一番,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这次送骂的机会。” “婉清,我们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了,今天才杀了他一个骑兵,现在又羞辱了他,这不是将赵知兵推给对面了吗?”他认为真的要表现议和的样子,应该对赵知兵多加笼络才是。苏婉清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大笨牛,你认为赵知兵是我们这边的,他是拉拢不过来的,在他投降扎木赫之后,他就是和扎木赫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这一次议和对他可不利,要是我们说要将降将给送还的话,他岂不是更加惨。” 苏婉清说到这里,歪着头想了想,再次说:“赵知兵这个人倒是无足轻重,重要是那六个部落的族长,我们今天下午见过之后,就可以前去见他们了,首先去看迁羌的那一位,他不是喜欢金银珠宝吗?那颗祖母绿早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光司,这二人同进退,又不是所谓的乐国遗族,倒是比较容易拉拢。”他询问拉拢之后让他们做什么,苏婉清一笑,然后说:“自然是关于悦华府还剩多少土地的事情了。” 他点点头,然后说:“王乐那边怎么处理,我看那老头虽然年老,但是气色不错,双眼有神,一时间不像是会死的人。”苏婉清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敲着桌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一曲肝肠断 第三百一十八章一曲肝肠断 过了一会儿,苏婉清才开口说:“这老年人,可是经不住惊吓的,这风中残烛,活不了多久的,这样吧。大笨牛,若是今天下午,我准备弹奏一曲,让这个老头子伤心卧倒在床上。”他说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听了他的曲子,王乐就病倒了,王乐一族会怪在他们头上。苏婉清说不会,到时候就说只是弹奏一首曲子而已,没有想到那么多就行了,而且这音乐杀人的事情,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见苏婉清说的很有把握,他也不在多问什么,然后询问如何让乐无珖的女儿嫁给扎木赫呢?苏婉清说这件事最为困难,说动乐无珖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让扎木赫娶妻的话,就比较苦难了。扎木赫肯定会推脱这战争还没结束,不适合结婚。苏婉清说到时候只能让扎木赫将婚事定下来就差不多了。他点点头,然后说:“昨天的宴会上,好像没有看到巴赫部落的人。” 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说:“巴赫亲虞朝的事情,镇国公知道,扎木赫怎么会不知道,要是巴赫族长昨天在,肯定是帮我们,不知道今天下午是否能够见到。”苏婉清说完,伸了一个懒腰说:“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了,剩下就是见招拆招了。大笨牛,你继续扮演老实人,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会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等到你出手的时候,就一击毙命,让他们来不及反应。”他说好,自己一定不辱使命。 很快,厨房那边也弄好了午餐了,他们两人开始吃了起来,吃饱之后,苏婉清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大笨牛,我这么迟下去,就要变成一个胖姑娘了,到时候你还会娶我吗?”他打量了一下苏婉清,笑着说:“婉清,你真是说笑了,你这都算胖的话,那么这天下就没有瘦的女孩了。”苏婉清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他说:“本姑娘先休息一下,等到赵知兵来了之后再叫醒我。”他说自己是否要出去避嫌,苏婉清脸一红,对着他说:“昨天晚上你都没有避嫌,如今避嫌还有什么用。” 苏婉清说完,瞬间跳到床上,用铺盖遮住自己的脸,他将桌子收拾好,然后让丫鬟送下去洗,他自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一本诗集,他看了看眉批,字迹清秀,显然是女子所写,不由暗中感觉好笑,原来这还是一间绣房。他好奇的找了一下,发现在桌子底下还有一件刺绣,他看着上面还没有完成的鸳鸯戏水图,用手拍了一下灰尘,然后看了看一旁正在休息的苏婉清,心想自己好像没有看见苏婉清做女红。 他准备尝试一下,他以前衣服破的时候都是自己缝制的,他绣着绣着,不由全神贯注起来,不觉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传来噗嗤的笑声,他看了一下,原来是苏婉清已经醒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没有想到你还精通刺绣呀,真是佩服佩服。”他尴尬一笑,将这个递给苏婉清,苏婉清脸也一红,对着他说:“不管这些了,大笨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说自己不累,而且这时间不早了,要是休息一会儿,赵知兵就来了,到时候反而因为休息不好更累了。苏婉清点点头,说也是巧,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侍卫就说:“大人,赵知兵请你们起价了。”苏婉清补了一下妆,然后跟着他一起到了正厅,他们这一次还是叫上了余二公子,毕竟余二公子也是一位副使。 他们到了帅帐,这一次里面密密麻麻的坐着人,扎木赫军中的主要人物都来了。这些人都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意图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和苏婉清还是不在乎,坐在已经准备好的客位。三人坐下之后,扎木赫开始向四周说:“诸位,这三位就是上国天使,今日前来就是相谈议和事情的。还请上使宣读此次议和的事宜。” 他点点头,拿起一卷黄纸,开始宣读起来。宣读的就是那三件事,宣读完毕,他将这一卷黄纸再次收好,然后询问四周的人是否听懂了。在场的人都看着扎木赫,扎木赫笑着对着他们说:“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这时候乐无异最先开口说:“这三个条件倒是挺不错的,只不过我想知道,丰城是否能给我们呢?若是丰城能够奉还给我们,那么我乐国上下,愿意向虞朝称臣,永世藩护东南。” 他心想乐无异真是一个麻烦,既然会这么找麻烦。他没有回答,而苏婉清站起身来,恭敬的说:“关于丰城的事情,就是我们此次来商谈的目的,丰城兹事体大,不可能轻易割让,而丰城要是从远古追溯的话,那是我中原吴国的封地,非是乐国故土,乐国只是战胜离火国之后,占领的丰城,我国的意见就是奉还乐国故土悦华府,至于东南府,本非乐国所有,恕难奉还。” 乐无异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着他说:“既然这样,这和谈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圣城乃是我们乐国的根本,岂能就这么让给你们。”苏婉清再次说:“我朝可以奉还丰城里面的所有乐国的礼器,还有祖宗牌位。兴存继绝,也不过如此,若是你们真的要丰城的话,那么我们只能按照国朝惯例了,封大元帅为乐王,不过封了乐王之后,军队必须全部解散,不知道诸位是否愿意。” 乐无暇这时候站起来说:“你们那个乐王,呵呵,名为王,不过是一个家奴而已,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与其封为乐王,我们还不如要悦华府,至少不用担心朝廷的掣肘。”乐无异也说对,对着他们说:“无论怎么说,你们这件事没有诚意,我看着议和没有什么必要了。”苏婉清笑着说:“这议和,议和,这没有机会商议,怎么叫议和呢?你们若是觉得没有诚意,可以慢慢商议,这样吧,若是认为这个条件不错的话,就从这里离开。若是觉得不行的话,就留下如何?” “有趣有趣,苏副使说的对,既然有认可的了,那么坐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了,先出去吧。”扎木赫说完,自己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你们继续谈吧,本帅倒是觉得这个意见不错。”在场的众人诧异的看着扎木赫,心中思考扎木赫这么做的含义。扎木赫离开之后,很多人就离开了,剩下的人比较少了。苏婉清见到这个情况,对着留下的乐无异说:“所谓人多口杂,本使也没有舌战群雄的本事,这样吧,余副使,麻烦你和乐无暇族长去一边谈。” 余二公子还没有开口,乐无暇就干咳一声说:“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无异哥,这边就交给你了。”乐无异听到这话,不满的看着乐无暇,准备说什么的,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挥挥手说:“罢了,罢了,你去吧。”乐无暇点点头,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说着:“余副使,请吧。”他拍拍余二公子的肩膀,对着余二公子说:“有劳了。” 余二公子点点头,然后和乐无暇一起离开这里,等到两人走了之后,苏婉清对着他们说:“在商议之前,本使想弹奏一首曲子,让诸位先静下心来,这样才好商议,不知道诸位是否有异议?”在场的人都说无事,乐无异也冷笑的说:“随便苏副使,就算苏副使谈上两天的琴,我们都不会介意。”苏婉清点点头,让一旁的仆人取来一张琴。 这琴苏婉清早就准备好了,仆人将琴匣打开之后,苏婉清取出琴,放在琴匣上当琴桌,看着这琴,那个老人诧异的说:“天音环佩,天音环佩,没有想到老朽这么多年,还能见到这把镇国之琴。”苏婉清恭敬的说:“的确是天音环佩了,这一曲也是乐国的曲子,还请老人家指教。”苏婉清说完,戴上玳瑁开始弹奏起来。他在一旁听着,一边注视着老人。 那老人听着这琴音,先是脸上露出喜悦之情,然后笑容渐渐变成哀容,眼角已经泛出泪花,在琴弹奏在结尾的部分,老人哇的一声哭出来,陪伴在老人身边的乐无私连忙说:“父亲大人,你怎么了?”老人擦去眼泪,对着乐无私说:“没事,老朽想到当初乐国的种种,就忍不住潸然泪下。苏姑娘,能否再请你弹奏一曲。”苏婉清点点头说:“长者所求,本使不敢推辞。” 苏婉清再次弹奏了一曲,这一曲老人哭的更加厉害了,在场的人有些也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了,只有乐无异神情冰冷的看着这边,怀疑的看着苏婉清,不知道苏婉清为什么会弹奏这故国之曲,让在场的人怀念乐国。这一群弹奏完毕之后,老人声音哽咽的说:“老朽冒昧,还请苏姑娘再次弹奏一曲,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族就再也没有会谈这些乐国古曲了。” 苏婉清点点头,再次弹奏起来,这一曲比起上一首要浓重许多,他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曲子,但心里也知道,这应该一首雅乐了。感受曲子之中的意境,他感受到了一个热闹大殿之中,乐国贵族在那里饮酒作乐,他感受到欢乐的气氛,嘴角不由流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一下,发现老者脸上也是挂着开心的笑容,看到这笑容,他心中暗想苏婉清这真是杀人不见血。 一般的年轻人要是这么大喜大悲都未必能够承受的住,更不用说这么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在最后苏婉清的曲子突然有了一种悲伤的感觉,热闹的大殿随着人群离去而不见了,显得十分荒凉寂寞。琴声弹奏完毕,那个老人最后准备说什么时候,咳嗽几声,然后吐出一口痰,痰里带着鲜血。 第三百一十八章一曲肝肠断 第三百一十八章一曲肝肠断 过了一会儿,苏婉清才开口说:“这老年人,可是经不住惊吓的,这风中残烛,活不了多久的,这样吧。大笨牛,若是今天下午,我准备弹奏一曲,让这个老头子伤心卧倒在床上。”他说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听了他的曲子,王乐就病倒了,王乐一族会怪在他们头上。苏婉清说不会,到时候就说只是弹奏一首曲子而已,没有想到那么多就行了,而且这音乐杀人的事情,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见苏婉清说的很有把握,他也不在多问什么,然后询问如何让乐无珖的女儿嫁给扎木赫呢?苏婉清说这件事最为困难,说动乐无珖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让扎木赫娶妻的话,就比较苦难了。扎木赫肯定会推脱这战争还没结束,不适合结婚。苏婉清说到时候只能让扎木赫将婚事定下来就差不多了。他点点头,然后说:“昨天的宴会上,好像没有看到巴赫部落的人。” 苏婉清白了他一眼,然后说:“巴赫亲虞朝的事情,镇国公知道,扎木赫怎么会不知道,要是巴赫族长昨天在,肯定是帮我们,不知道今天下午是否能够见到。”苏婉清说完,伸了一个懒腰说:“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了,剩下就是见招拆招了。大笨牛,你继续扮演老实人,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会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等到你出手的时候,就一击毙命,让他们来不及反应。”他说好,自己一定不辱使命。 很快,厨房那边也弄好了午餐了,他们两人开始吃了起来,吃饱之后,苏婉清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大笨牛,我这么迟下去,就要变成一个胖姑娘了,到时候你还会娶我吗?”他打量了一下苏婉清,笑着说:“婉清,你真是说笑了,你这都算胖的话,那么这天下就没有瘦的女孩了。”苏婉清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他说:“本姑娘先休息一下,等到赵知兵来了之后再叫醒我。”他说自己是否要出去避嫌,苏婉清脸一红,对着他说:“昨天晚上你都没有避嫌,如今避嫌还有什么用。” 苏婉清说完,瞬间跳到床上,用铺盖遮住自己的脸,他将桌子收拾好,然后让丫鬟送下去洗,他自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一本诗集,他看了看眉批,字迹清秀,显然是女子所写,不由暗中感觉好笑,原来这还是一间绣房。他好奇的找了一下,发现在桌子底下还有一件刺绣,他看着上面还没有完成的鸳鸯戏水图,用手拍了一下灰尘,然后看了看一旁正在休息的苏婉清,心想自己好像没有看见苏婉清做女红。 他准备尝试一下,他以前衣服破的时候都是自己缝制的,他绣着绣着,不由全神贯注起来,不觉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传来噗嗤的笑声,他看了一下,原来是苏婉清已经醒了,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没有想到你还精通刺绣呀,真是佩服佩服。”他尴尬一笑,将这个递给苏婉清,苏婉清脸也一红,对着他说:“不管这些了,大笨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说自己不累,而且这时间不早了,要是休息一会儿,赵知兵就来了,到时候反而因为休息不好更累了。苏婉清点点头,说也是巧,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侍卫就说:“大人,赵知兵请你们起价了。”苏婉清补了一下妆,然后跟着他一起到了正厅,他们这一次还是叫上了余二公子,毕竟余二公子也是一位副使。 他们到了帅帐,这一次里面密密麻麻的坐着人,扎木赫军中的主要人物都来了。这些人都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意图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和苏婉清还是不在乎,坐在已经准备好的客位。三人坐下之后,扎木赫开始向四周说:“诸位,这三位就是上国天使,今日前来就是相谈议和事情的。还请上使宣读此次议和的事宜。” 他点点头,拿起一卷黄纸,开始宣读起来。宣读的就是那三件事,宣读完毕,他将这一卷黄纸再次收好,然后询问四周的人是否听懂了。在场的人都看着扎木赫,扎木赫笑着对着他们说:“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这时候乐无异最先开口说:“这三个条件倒是挺不错的,只不过我想知道,丰城是否能给我们呢?若是丰城能够奉还给我们,那么我乐国上下,愿意向虞朝称臣,永世藩护东南。” 他心想乐无异真是一个麻烦,既然会这么找麻烦。他没有回答,而苏婉清站起身来,恭敬的说:“关于丰城的事情,就是我们此次来商谈的目的,丰城兹事体大,不可能轻易割让,而丰城要是从远古追溯的话,那是我中原吴国的封地,非是乐国故土,乐国只是战胜离火国之后,占领的丰城,我国的意见就是奉还乐国故土悦华府,至于东南府,本非乐国所有,恕难奉还。” 乐无异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着他说:“既然这样,这和谈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圣城乃是我们乐国的根本,岂能就这么让给你们。”苏婉清再次说:“我朝可以奉还丰城里面的所有乐国的礼器,还有祖宗牌位。兴存继绝,也不过如此,若是你们真的要丰城的话,那么我们只能按照国朝惯例了,封大元帅为乐王,不过封了乐王之后,军队必须全部解散,不知道诸位是否愿意。” 乐无暇这时候站起来说:“你们那个乐王,呵呵,名为王,不过是一个家奴而已,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与其封为乐王,我们还不如要悦华府,至少不用担心朝廷的掣肘。”乐无异也说对,对着他们说:“无论怎么说,你们这件事没有诚意,我看着议和没有什么必要了。”苏婉清笑着说:“这议和,议和,这没有机会商议,怎么叫议和呢?你们若是觉得没有诚意,可以慢慢商议,这样吧,若是认为这个条件不错的话,就从这里离开。若是觉得不行的话,就留下如何?” “有趣有趣,苏副使说的对,既然有认可的了,那么坐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了,先出去吧。”扎木赫说完,自己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你们继续谈吧,本帅倒是觉得这个意见不错。”在场的众人诧异的看着扎木赫,心中思考扎木赫这么做的含义。扎木赫离开之后,很多人就离开了,剩下的人比较少了。苏婉清见到这个情况,对着留下的乐无异说:“所谓人多口杂,本使也没有舌战群雄的本事,这样吧,余副使,麻烦你和乐无暇族长去一边谈。” 余二公子还没有开口,乐无暇就干咳一声说:“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无异哥,这边就交给你了。”乐无异听到这话,不满的看着乐无暇,准备说什么的,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挥挥手说:“罢了,罢了,你去吧。”乐无暇点点头,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说着:“余副使,请吧。”他拍拍余二公子的肩膀,对着余二公子说:“有劳了。” 余二公子点点头,然后和乐无暇一起离开这里,等到两人走了之后,苏婉清对着他们说:“在商议之前,本使想弹奏一首曲子,让诸位先静下心来,这样才好商议,不知道诸位是否有异议?”在场的人都说无事,乐无异也冷笑的说:“随便苏副使,就算苏副使谈上两天的琴,我们都不会介意。”苏婉清点点头,让一旁的仆人取来一张琴。 这琴苏婉清早就准备好了,仆人将琴匣打开之后,苏婉清取出琴,放在琴匣上当琴桌,看着这琴,那个老人诧异的说:“天音环佩,天音环佩,没有想到老朽这么多年,还能见到这把镇国之琴。”苏婉清恭敬的说:“的确是天音环佩了,这一曲也是乐国的曲子,还请老人家指教。”苏婉清说完,戴上玳瑁开始弹奏起来。他在一旁听着,一边注视着老人。 那老人听着这琴音,先是脸上露出喜悦之情,然后笑容渐渐变成哀容,眼角已经泛出泪花,在琴弹奏在结尾的部分,老人哇的一声哭出来,陪伴在老人身边的乐无私连忙说:“父亲大人,你怎么了?”老人擦去眼泪,对着乐无私说:“没事,老朽想到当初乐国的种种,就忍不住潸然泪下。苏姑娘,能否再请你弹奏一曲。”苏婉清点点头说:“长者所求,本使不敢推辞。” 苏婉清再次弹奏了一曲,这一曲老人哭的更加厉害了,在场的人有些也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了,只有乐无异神情冰冷的看着这边,怀疑的看着苏婉清,不知道苏婉清为什么会弹奏这故国之曲,让在场的人怀念乐国。这一群弹奏完毕之后,老人声音哽咽的说:“老朽冒昧,还请苏姑娘再次弹奏一曲,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族就再也没有会谈这些乐国古曲了。” 苏婉清点点头,再次弹奏起来,这一曲比起上一首要浓重许多,他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曲子,但心里也知道,这应该一首雅乐了。感受曲子之中的意境,他感受到了一个热闹大殿之中,乐国贵族在那里饮酒作乐,他感受到欢乐的气氛,嘴角不由流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一下,发现老者脸上也是挂着开心的笑容,看到这笑容,他心中暗想苏婉清这真是杀人不见血。 一般的年轻人要是这么大喜大悲都未必能够承受的住,更不用说这么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在最后苏婉清的曲子突然有了一种悲伤的感觉,热闹的大殿随着人群离去而不见了,显得十分荒凉寂寞。琴声弹奏完毕,那个老人最后准备说什么时候,咳嗽几声,然后吐出一口痰,痰里带着鲜血。 第三百一十九章见钱眼开 第三百一十九章见钱眼开 乐无私看到这个情况,连忙抱住自己的父亲说:“父亲大人,你怎么了。”老人准备说什么,但还是咳嗽几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乐无异立马醒悟过来,大喊着让大夫来,大夫过一会到了这里,然后对着四周说:“还请诸位先出去,让小的为老族长诊断一下。”四周的人慢慢的退了下去,苏婉清也将这琴重新装好,让他背上琴离开帅帐。 出了帅帐,他们看到迁羌族的族长海马,海马叫住他们,对着他们说:“上使,若是有空的话,请到我所在一叙。”他们点点头,和海马到了不远处的帐篷里面,进入帐篷里面,海马让他们坐下。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反正这个帐篷里面装饰比较豪华,比起扎木赫的帅帐都要有豪华。海马也让人端上了茶,笑着说:“其实这次小老儿找两位,只是想知道上国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想要议和还只是缓兵之计。” 苏婉清笑着说:“关于这个,族长你有必要在乎吗?无论是哪个,你都会帮虞朝的不是吗?”海马听到这话,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再次说:“我和上国都没有什么过节,若是真的议和的话,我希望上国日后不要用你们的使者来压我,你们的官员实在太可恶了,就连一向为你们说好话的巴赫一族也觉得你们这一群官员实在太差劲了。上使是一个明白人,我想我的话不用说的太深了吧。” 他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族长,这个问题你不用在担心了,关于这件事,朝廷已经有准备了,朝廷这一次议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虽然地盘不大,但是你们不用再担心有什么官员欺负你们。”听到这话,海马点头说:“这个条件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上使需要我们干些什么了,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贵国上下,人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种好事,必然也是有代价的。” 苏婉清笑着说:“这个倒是简单,只要到时候族长在和谈的时候偏向我们就是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吧?”苏婉清说着,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海马说:“族长,你看这东西如何?”海马结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合上盒子,呼吸急促的说:“这个,这个太贵重了,苏副使,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本族长都会全力支持。”苏婉清一笑微微行礼说:“那就多谢族长了,不知道族长是否能够请光司族的阿骨打来一趟呢?” 海马将盒子收入怀中,站起身来说:“好的没有任何问题,两位暂且在这里等一下,阿骨打这小子早就想和上国和谈了。”海马离开营帐之后,苏婉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被这个笑容看的有一些发毛了,询问苏婉清说:“好婉清,你笑什么?”苏婉清笑着说:“我再笑没有想到这人会这么容易答应,若是大笨牛你,肯定推三阻四,心里其实很想要,但是嘴上却一直说不愿意。”苏婉清说完,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其实大笨牛你很像我从了你是不是。” 苏婉清说完,脸红着看着他,他连忙说:“婉清,这件事还是等我们安全回去再说,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苏婉清噗嗤一笑,然后说:“随便大笨牛你了,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才我只是逗你的,你要是当真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看着苏婉清这心口不一的样子,他也不在多说什么,静静的等待着。 没有多久,海马就带着阿骨打到了这个营帐,阿骨打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行礼说:“两位上使,小的这厢有礼了。”他连忙对着阿骨打说不用多礼,阿骨打也是一族之长,和他们可以说只是差半级而已。阿骨打坐下之后不再说话,海马开口解释说:“阿骨打是一个年轻人,当族长也才当了四年,很多事情还不会处理,遇到这一次的情况,阿骨打也和小老儿说过,他心中十分困扰,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苏婉清听到这话,对着阿骨打说:“族长,我问你几个问题吧?你认为你的大军能够攻下丰城吗?”阿骨打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虽然扎木赫说有把握,但是我心中却是不怎么相信。”苏婉清笑着说:“那么就算扎木赫能够攻下丰城,你们是否能够守住呢?虞朝可是有两百万士卒。”阿骨打听到这话,愣住了,然后摇头说:“不能守,任何人都知道我们和虞朝战斗不亚于以卵击石。” “我知道扎木赫准备攻下丰城之后才和虞朝和谈,他和你们说虞朝到时候肯定不愿意再次掀起战争,大胜的他可以迫使虞朝接受割让东南二府。但是这个就是痴人说梦,你应该知道东南府这些年的粮食产量已经超过了武凉府了,等过几年,虞朝的粮仓就要转移到东南府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认为我朝会轻易的割让吗?其次丰城是我朝龙兴之地,怎么可以轻易抛弃。最后丰城和南都太近了,丰城给你们,你们岂不是随时可以进攻南都。”苏婉清款款而谈,每说一件事,阿骨打就点点头。 苏婉清看着阿骨打,然后再次询问说:“若是真的攻下丰城,又守不住丰城的话,你们的结果是什么呢?我朝虽然以仁义立国,但是也不会轻饶你们,到时候你们可真的有灭族之祸了。族长,你忍心祖宗基业交到你手中而被毁吗?”阿骨打没有回话,只是陷入沉思之中,苏婉清也不在多说,静静的等着阿骨打回答。过了一会儿,阿骨打深吸一口气说:“苏副使,可是就算我偏向你们,但是你们会放过我们,按照你们以前的做法,我想祖宗的基业也会毁在我手中。” 他听到这话,对着阿骨打说:“这件事族长不用担心,我们这一次已经得到朝廷的指示,这一次之后,无论成败如何,都会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我们会奉还你们的祖地,让你们能够在那里无忧无虑的生活。”阿骨打听到这话,还是摇头说:“虞人多狡猾,其中朝秦暮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太敢相信你们。”阿骨打说完,海马补充说:“阿骨打曾经被你们官员骗过,因此对上国有戒心,还请两位上使见谅。” 他说没事,心想这到底是谁给他们添了这些麻烦,真是让人火大,若是可以的话,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追究这个人的责任。苏婉清对着阿骨打说:“不知道是哪位骗了你,我们立马传信回去,若是就在丰城的话,立马将这人抓来,任由你处置了。”阿骨打听到这话,心念一动,对着他们说:“这人叫钱绛,字彤云。”苏婉清说没有问题,立马会传消息给丰城,将这人带来问罪。 这时候海马也在一旁帮衬说:“阿骨打,这次上使的话可以相信,而且这乐国复国,也是扎木赫的那群人得到好处,你应该记得,他们那群乐国遗民,对于我们百般看不起,千般不如意,对于这件事,不知道你在不在意,反正对于我来说:“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阿骨打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两位让我好好想想。” 苏婉清点点头,对着阿骨打说:“族长,有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切记了,不要太过在乎,否则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阿骨打点点头,说自己会尽快做出决定的,关于这件事,自己也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他们见今天的目标差不多完成了,然后就让他们好好想,就自行离开了。离开这里,走在路上那里,听到帅帐那边哭声震天。 他准备前去看看的时候,苏婉清拉住他说:“大笨牛,你去干嘛,送死吗?不管那个老家伙有没有事情,我们前去的话都会被恨上。”他想想也是,也就没有理这些了。苏婉清和他一起回到房间,他把琴放下之后,小声的对着苏婉清说:“你说明天乐无异是否会以这个借口发难呢?”苏婉清满不在乎的说:“他准备发难什么,我就是谈了三首曲子,还有两首是那个老人家主动要求的,在帅帐的人都知道。” “那么婉清,你认为那个老人家死了没有呢?”他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若是老人死了话,到比较好办,若是没有死,这仇也结下了,还没有达成目的。苏婉清随口说:“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说的清楚呢?我就是弹奏了三曲,至于会不会死人,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了,大笨牛,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太过瞻前顾后,十拿九稳才做的话,会错过很多事情。” 苏婉清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消息说:“大人,赵知兵求见。”苏婉清笑着说:“你看,这不是耳报神就来了吗?”苏婉清说完,让侍卫带着赵知兵去大厅,自己们随后就来。苏婉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我们走吧。”他们两人到了大厅,赵知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走来走去。见到他们到来,连忙说:“大姑娘,你真是闯下大祸了。” 苏婉清故作不懂的样子说:“什么大祸?赵止戈你可别吓本姑娘,本姑娘可是吓大的。”赵知兵无奈的说:“王乐一族的老族长已经不行了,乐无私现在正在调集军队,要杀了你们为老爷报仇呢?”苏婉清冷笑的说:“是吗?这老头子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好笑,赵知兵,你可是受了你们大帅的命令来保护我们的,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苏婉清说到这里,再次补充说:“当然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事,不过这悠悠之口,难以堵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见钱眼开 第三百一十九章见钱眼开 乐无私看到这个情况,连忙抱住自己的父亲说:“父亲大人,你怎么了。”老人准备说什么,但还是咳嗽几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乐无异立马醒悟过来,大喊着让大夫来,大夫过一会到了这里,然后对着四周说:“还请诸位先出去,让小的为老族长诊断一下。”四周的人慢慢的退了下去,苏婉清也将这琴重新装好,让他背上琴离开帅帐。 出了帅帐,他们看到迁羌族的族长海马,海马叫住他们,对着他们说:“上使,若是有空的话,请到我所在一叙。”他们点点头,和海马到了不远处的帐篷里面,进入帐篷里面,海马让他们坐下。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反正这个帐篷里面装饰比较豪华,比起扎木赫的帅帐都要有豪华。海马也让人端上了茶,笑着说:“其实这次小老儿找两位,只是想知道上国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想要议和还只是缓兵之计。” 苏婉清笑着说:“关于这个,族长你有必要在乎吗?无论是哪个,你都会帮虞朝的不是吗?”海马听到这话,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再次说:“我和上国都没有什么过节,若是真的议和的话,我希望上国日后不要用你们的使者来压我,你们的官员实在太可恶了,就连一向为你们说好话的巴赫一族也觉得你们这一群官员实在太差劲了。上使是一个明白人,我想我的话不用说的太深了吧。” 他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族长,这个问题你不用在担心了,关于这件事,朝廷已经有准备了,朝廷这一次议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虽然地盘不大,但是你们不用再担心有什么官员欺负你们。”听到这话,海马点头说:“这个条件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上使需要我们干些什么了,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贵国上下,人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种好事,必然也是有代价的。” 苏婉清笑着说:“这个倒是简单,只要到时候族长在和谈的时候偏向我们就是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吧?”苏婉清说着,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海马说:“族长,你看这东西如何?”海马结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合上盒子,呼吸急促的说:“这个,这个太贵重了,苏副使,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本族长都会全力支持。”苏婉清一笑微微行礼说:“那就多谢族长了,不知道族长是否能够请光司族的阿骨打来一趟呢?” 海马将盒子收入怀中,站起身来说:“好的没有任何问题,两位暂且在这里等一下,阿骨打这小子早就想和上国和谈了。”海马离开营帐之后,苏婉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被这个笑容看的有一些发毛了,询问苏婉清说:“好婉清,你笑什么?”苏婉清笑着说:“我再笑没有想到这人会这么容易答应,若是大笨牛你,肯定推三阻四,心里其实很想要,但是嘴上却一直说不愿意。”苏婉清说完,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其实大笨牛你很像我从了你是不是。” 苏婉清说完,脸红着看着他,他连忙说:“婉清,这件事还是等我们安全回去再说,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苏婉清噗嗤一笑,然后说:“随便大笨牛你了,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才我只是逗你的,你要是当真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看着苏婉清这心口不一的样子,他也不在多说什么,静静的等待着。 没有多久,海马就带着阿骨打到了这个营帐,阿骨打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行礼说:“两位上使,小的这厢有礼了。”他连忙对着阿骨打说不用多礼,阿骨打也是一族之长,和他们可以说只是差半级而已。阿骨打坐下之后不再说话,海马开口解释说:“阿骨打是一个年轻人,当族长也才当了四年,很多事情还不会处理,遇到这一次的情况,阿骨打也和小老儿说过,他心中十分困扰,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苏婉清听到这话,对着阿骨打说:“族长,我问你几个问题吧?你认为你的大军能够攻下丰城吗?”阿骨打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虽然扎木赫说有把握,但是我心中却是不怎么相信。”苏婉清笑着说:“那么就算扎木赫能够攻下丰城,你们是否能够守住呢?虞朝可是有两百万士卒。”阿骨打听到这话,愣住了,然后摇头说:“不能守,任何人都知道我们和虞朝战斗不亚于以卵击石。” “我知道扎木赫准备攻下丰城之后才和虞朝和谈,他和你们说虞朝到时候肯定不愿意再次掀起战争,大胜的他可以迫使虞朝接受割让东南二府。但是这个就是痴人说梦,你应该知道东南府这些年的粮食产量已经超过了武凉府了,等过几年,虞朝的粮仓就要转移到东南府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认为我朝会轻易的割让吗?其次丰城是我朝龙兴之地,怎么可以轻易抛弃。最后丰城和南都太近了,丰城给你们,你们岂不是随时可以进攻南都。”苏婉清款款而谈,每说一件事,阿骨打就点点头。 苏婉清看着阿骨打,然后再次询问说:“若是真的攻下丰城,又守不住丰城的话,你们的结果是什么呢?我朝虽然以仁义立国,但是也不会轻饶你们,到时候你们可真的有灭族之祸了。族长,你忍心祖宗基业交到你手中而被毁吗?”阿骨打没有回话,只是陷入沉思之中,苏婉清也不在多说,静静的等着阿骨打回答。过了一会儿,阿骨打深吸一口气说:“苏副使,可是就算我偏向你们,但是你们会放过我们,按照你们以前的做法,我想祖宗的基业也会毁在我手中。” 他听到这话,对着阿骨打说:“这件事族长不用担心,我们这一次已经得到朝廷的指示,这一次之后,无论成败如何,都会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我们会奉还你们的祖地,让你们能够在那里无忧无虑的生活。”阿骨打听到这话,还是摇头说:“虞人多狡猾,其中朝秦暮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太敢相信你们。”阿骨打说完,海马补充说:“阿骨打曾经被你们官员骗过,因此对上国有戒心,还请两位上使见谅。” 他说没事,心想这到底是谁给他们添了这些麻烦,真是让人火大,若是可以的话,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追究这个人的责任。苏婉清对着阿骨打说:“不知道是哪位骗了你,我们立马传信回去,若是就在丰城的话,立马将这人抓来,任由你处置了。”阿骨打听到这话,心念一动,对着他们说:“这人叫钱绛,字彤云。”苏婉清说没有问题,立马会传消息给丰城,将这人带来问罪。 这时候海马也在一旁帮衬说:“阿骨打,这次上使的话可以相信,而且这乐国复国,也是扎木赫的那群人得到好处,你应该记得,他们那群乐国遗民,对于我们百般看不起,千般不如意,对于这件事,不知道你在不在意,反正对于我来说:“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阿骨打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两位让我好好想想。” 苏婉清点点头,对着阿骨打说:“族长,有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切记了,不要太过在乎,否则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阿骨打点点头,说自己会尽快做出决定的,关于这件事,自己也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他们见今天的目标差不多完成了,然后就让他们好好想,就自行离开了。离开这里,走在路上那里,听到帅帐那边哭声震天。 他准备前去看看的时候,苏婉清拉住他说:“大笨牛,你去干嘛,送死吗?不管那个老家伙有没有事情,我们前去的话都会被恨上。”他想想也是,也就没有理这些了。苏婉清和他一起回到房间,他把琴放下之后,小声的对着苏婉清说:“你说明天乐无异是否会以这个借口发难呢?”苏婉清满不在乎的说:“他准备发难什么,我就是谈了三首曲子,还有两首是那个老人家主动要求的,在帅帐的人都知道。” “那么婉清,你认为那个老人家死了没有呢?”他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若是老人死了话,到比较好办,若是没有死,这仇也结下了,还没有达成目的。苏婉清随口说:“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说的清楚呢?我就是弹奏了三曲,至于会不会死人,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了,大笨牛,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太过瞻前顾后,十拿九稳才做的话,会错过很多事情。” 苏婉清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消息说:“大人,赵知兵求见。”苏婉清笑着说:“你看,这不是耳报神就来了吗?”苏婉清说完,让侍卫带着赵知兵去大厅,自己们随后就来。苏婉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我们走吧。”他们两人到了大厅,赵知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走来走去。见到他们到来,连忙说:“大姑娘,你真是闯下大祸了。” 苏婉清故作不懂的样子说:“什么大祸?赵止戈你可别吓本姑娘,本姑娘可是吓大的。”赵知兵无奈的说:“王乐一族的老族长已经不行了,乐无私现在正在调集军队,要杀了你们为老爷报仇呢?”苏婉清冷笑的说:“是吗?这老头子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好笑,赵知兵,你可是受了你们大帅的命令来保护我们的,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苏婉清说到这里,再次补充说:“当然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事,不过这悠悠之口,难以堵了。” 第三百二十章有惊无险 第三百二十章有惊无险 赵知兵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大姑娘,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你闯下的,我有怎么能够化解呢?”听到这话,苏婉清冷笑的说:“无妨,本姑娘也没有想过要指望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降将,你可以尽管放他们进来,让他们杀了来使,这样我朝上下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剿灭你们这些逆贼了,扎木赫这个顺民倡义大元帅,怕是要改了名才是了。”苏婉清说到这里,悠哉的坐在椅子上面,丝毫不担心什么。 赵知兵看到这个情况,一咬牙一跺脚,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大姑娘,罢了罢了,我会保护你们的,只是过了今晚,明天大姑娘去帅帐的时候,还请解释清楚,否则到时候本将也保不住你。”赵知兵说完,转身离开这里,苏婉清冷笑的说:“真是笑话,这点都吓唬我,我们死了,你赵止戈损失最大。”苏婉清说完,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还是弄点吃的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等吃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战要打,这一场大战可是关乎我们之后的命运。” 他点点头,去厨房吩咐厨子弄吃的,回来的时候被门外的丫鬟告知苏婉清正在沐浴,于是他就在外面等着,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大门才打开,苏婉清穿着一件淡绿齐腰襦裙出现在他眼前,他能看出苏婉清脸上精心打扮了,如同一个画中仕女对着他微微一笑,他有些痴痴着苏婉清说:“婉清,你真漂亮。”苏婉清笑着说:“当然,本姑娘对于容貌还是有这么一丝得意的。” 走了进去,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吃饭了,在烛光的照耀下,苏婉清显得更加美丽了,他看着苏婉清,有些心乱了。苏婉清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忘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婉清才反应过来,对着他小声说:“大笨牛马快吃吧,等下这些都快凉了。”他点点头,然后吃完,将这些收拾去厨房,等回来时候,苏婉清已经洗漱完毕,苏婉清坐在床上,有些腼腆的说:“大笨牛,你今天准备睡哪里?” 他让丫鬟找来四床铺盖,然后铺在地上,盖了一床,然后将棉袄放在上面说:“这样就可以了,婉清,睡吧。”苏婉清见他这样,有些失落的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好好休息。他倒是累了,躺在上面没有多久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一些喧闹,以为是乐无私带着人杀了过来,立马起身,披上斗篷,然后对着外面的侍卫说:“何事怎么喧哗?” 外面的侍卫说不知道,他准备拍人前去查探的时候,苏婉清开口说:“让使者团的人都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准离开这个宅子。另外找一个人立马去找海马族长。”外面的侍卫说是,苏婉清让他点燃蜡烛,让他将自己带来的盒子里面的一个紫色匣子拿过来,他点点头。素苏婉清打开紫色盒子,里面装着袖箭,苏婉清熟练的绑上袖箭,然后再次穿上一件皮甲,对着他说:“大笨牛,将燕老三送你的铠甲穿上。” 等两人都准备好,苏婉清在坐的位置前面立了一块木牌,然后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苏婉清坐在屋里,对着外面说:“外面是何人在喧哗?”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说:“启禀上使,军中有了刺客,大人特意派我们来保护上使。”听到这话,苏婉清冷冰冰的说:“既然如此,你们在外面就是了。”苏婉清说完,只见一支箭射了进来,射在苏婉清立在前面的木牌上面。他见到这个情况,直接拿起箭,然后射了回去,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在外面守护的侍卫也开始和士兵厮杀起来,外面一阵嘈杂。苏婉清这时候也蹲下身,躲在桌子下面说:“大笨牛,不要客气,尽管射吧。”他点点头,对着外面说:“有人意图不轨,立马前去通知赵知兵。”这口里说着,手上毫不留情的射出五六枝箭。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不过没有等他再次放箭,外面已经有士兵冲了进来,这一群人不过十多个人,气势汹汹的挥着刀剑攻击过来。 他也挥舞着宝剑上前,在挥舞宝剑的时候,他才明白宝剑的好处了,这些士兵的长剑和他这把一对砍上去,立马断成两截。而对面的武器砍在他的铠甲上,只不过留下一个印子。躲在桌子下面的苏婉清不时放出冷箭,苏婉清的箭上是喂毒的,就算不是见血封喉,也很快让伤口红肿起来,影响这些士兵发挥。 不到一刻钟功夫,这边数十多士兵就死了,而外面也传来赵知兵的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苏婉清冷笑的说:“大笨牛,不用理会,全杀了。”他也客气,将屋里的士兵,不管死了还是没有死的,都补上了一剑。赵知兵进入内院,看见地上的尸体,大声呵斥的说:“真是胡闹胡闹。”苏婉清再次冷冰冰的说:“胡闹吗?赵止戈是不是我们使者团都死光了,才不叫胡闹,赵知兵,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需要你保护了。” 赵知兵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赔笑的说:“大姑娘,这一次真的是小的该死,若是小的不守护这里,谁守护这里呢?”这时候一个豪爽的声音说:“赵先锋,当然是本族长守护这里,对了赵先锋,今天你玩忽职守,差点让大使送命的时候,我明天会禀告大帅,你这条家犬连看门都不会,实在让我很失望。”海马穿着戎衣,在几百位士兵的簇拥之下来到这里。 赵知兵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然后乐无暇这时候也带着士兵到了这里,看着院子里面的士兵说:“赵知兵,你这……你竟然差点让上使遇害,来人,把这姓赵的给我绑了,压到大帅面前去评理。”赵知兵听到这话,对着乐无暇说:“乐将军,你没有资格绑本先锋吧。”乐无暇听到这话,气的发抖说:“赵知兵,你这家犬还要咬主人了,今天本族长就绑了你又如何。” 乐无暇说完,海马也让自己手下拉弓说:“若是赵知兵你不束手就擒的话,那么我只能当你叛变了,今晚的是非曲直,大帅自然会有判断。”赵知兵听到这话,冷笑的说:“亏你们还是乐国贵族,竟然会帮这些虞人。”乐无暇听到这话,冷笑的说:“难道你不是虞人吗?本族长就知道,非我族人,其心可异,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同胞都敢杀,更何况我们这些外族人呢?” 乐无暇让人绑着赵知兵,他主动请缨,在绑赵知兵的时候,在赵知兵的耳边小声说:“可怜的赵先锋,你真的以为别人当你是一家人吗?别人只是当你是一只家犬,重来不相信你。”赵知兵冷哼一声,对着他说:“李大牛,你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赵知兵见撕破脸皮,也不在多说什么。 乐无暇带着赵知兵离开这里,他看着苏婉清是否一起前去,苏婉清笑着说:“我们去什么,现在我们应该照顾伤员才是。”他说是,然后感谢了一下海马的援助,海马笑着说:“无妨买我们是朋友,我这人最看重朋友了,只要朋友有难,我都一定会伸出援手,现在我只带了百多人来,等下,我会派一支千人部队保护你们,只要你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可以保证你们完全。”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伤员情况,发现侍卫都是受了伤,没有人死亡,他不由放了心让他们先下去休息,这段时间就靠海马来守护就是了,回到房间,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一颗祖母绿还是划算,得了这么些人保护我们。”他脱下铠甲说:“这东西可真沉,要是战场上厮杀的话,我穿着这玩意估计就要倒霉了。” 苏婉清哈哈一笑,然后说:“睡觉吧,看来离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是有惊无险。”苏婉清将皮甲取下,然后将袖箭放在枕头旁边,再次躺下睡觉了。他倒是没有苏婉清那么大胆,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这样到了天亮,他洗了一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就让厨子弄早餐了。 他在外面练习弓箭的时候,看见了乐无暇匆匆的走了进来,询问他说:“上使大人,不知道昨晚你们三人有没有受伤。”他说没有,乐无暇然后询问了余二公子的住处,他不由一笑,询问说:“乐族长,你似乎很关心余副使的情况。”乐无暇一下愣住了,然后咳嗽了一下,对着他说:“昨天余副使和我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在上使面前,我也不说那些假话了,这余副使真是风韵无双的,在悦华府这种地方很难见到的。” 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告诉乐无暇关于余二公子的住处,看着乐无暇离去的背影,他心想余二公子这个任务完成的不错,就算不让乐无暇支持自己,只要不反对就是了,现在看来目标已经差不多达成了,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还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就差让扎木赫定亲了。他回到房间之后,苏婉清也醒了过来,正在梳头。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来帮我画眉。”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画眉的时候,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今天至关重要了,我们是否能够和谈下去,就看今天的表现了。”他说是,询问苏婉清有什么打算,苏婉清说:“乐无异看来是死了,乐无暇那边已经不碍事,乐无珖这人到现在也没有捣乱。” 第三百二十章有惊无险 第三百二十章有惊无险 赵知兵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大姑娘,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你闯下的,我有怎么能够化解呢?”听到这话,苏婉清冷笑的说:“无妨,本姑娘也没有想过要指望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降将,你可以尽管放他们进来,让他们杀了来使,这样我朝上下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剿灭你们这些逆贼了,扎木赫这个顺民倡义大元帅,怕是要改了名才是了。”苏婉清说到这里,悠哉的坐在椅子上面,丝毫不担心什么。 赵知兵看到这个情况,一咬牙一跺脚,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大姑娘,罢了罢了,我会保护你们的,只是过了今晚,明天大姑娘去帅帐的时候,还请解释清楚,否则到时候本将也保不住你。”赵知兵说完,转身离开这里,苏婉清冷笑的说:“真是笑话,这点都吓唬我,我们死了,你赵止戈损失最大。”苏婉清说完,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还是弄点吃的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等吃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战要打,这一场大战可是关乎我们之后的命运。” 他点点头,去厨房吩咐厨子弄吃的,回来的时候被门外的丫鬟告知苏婉清正在沐浴,于是他就在外面等着,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大门才打开,苏婉清穿着一件淡绿齐腰襦裙出现在他眼前,他能看出苏婉清脸上精心打扮了,如同一个画中仕女对着他微微一笑,他有些痴痴着苏婉清说:“婉清,你真漂亮。”苏婉清笑着说:“当然,本姑娘对于容貌还是有这么一丝得意的。” 走了进去,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吃饭了,在烛光的照耀下,苏婉清显得更加美丽了,他看着苏婉清,有些心乱了。苏婉清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忘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婉清才反应过来,对着他小声说:“大笨牛马快吃吧,等下这些都快凉了。”他点点头,然后吃完,将这些收拾去厨房,等回来时候,苏婉清已经洗漱完毕,苏婉清坐在床上,有些腼腆的说:“大笨牛,你今天准备睡哪里?” 他让丫鬟找来四床铺盖,然后铺在地上,盖了一床,然后将棉袄放在上面说:“这样就可以了,婉清,睡吧。”苏婉清见他这样,有些失落的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好好休息。他倒是累了,躺在上面没有多久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一些喧闹,以为是乐无私带着人杀了过来,立马起身,披上斗篷,然后对着外面的侍卫说:“何事怎么喧哗?” 外面的侍卫说不知道,他准备拍人前去查探的时候,苏婉清开口说:“让使者团的人都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准离开这个宅子。另外找一个人立马去找海马族长。”外面的侍卫说是,苏婉清让他点燃蜡烛,让他将自己带来的盒子里面的一个紫色匣子拿过来,他点点头。素苏婉清打开紫色盒子,里面装着袖箭,苏婉清熟练的绑上袖箭,然后再次穿上一件皮甲,对着他说:“大笨牛,将燕老三送你的铠甲穿上。” 等两人都准备好,苏婉清在坐的位置前面立了一块木牌,然后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苏婉清坐在屋里,对着外面说:“外面是何人在喧哗?”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说:“启禀上使,军中有了刺客,大人特意派我们来保护上使。”听到这话,苏婉清冷冰冰的说:“既然如此,你们在外面就是了。”苏婉清说完,只见一支箭射了进来,射在苏婉清立在前面的木牌上面。他见到这个情况,直接拿起箭,然后射了回去,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在外面守护的侍卫也开始和士兵厮杀起来,外面一阵嘈杂。苏婉清这时候也蹲下身,躲在桌子下面说:“大笨牛,不要客气,尽管射吧。”他点点头,对着外面说:“有人意图不轨,立马前去通知赵知兵。”这口里说着,手上毫不留情的射出五六枝箭。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不过没有等他再次放箭,外面已经有士兵冲了进来,这一群人不过十多个人,气势汹汹的挥着刀剑攻击过来。 他也挥舞着宝剑上前,在挥舞宝剑的时候,他才明白宝剑的好处了,这些士兵的长剑和他这把一对砍上去,立马断成两截。而对面的武器砍在他的铠甲上,只不过留下一个印子。躲在桌子下面的苏婉清不时放出冷箭,苏婉清的箭上是喂毒的,就算不是见血封喉,也很快让伤口红肿起来,影响这些士兵发挥。 不到一刻钟功夫,这边数十多士兵就死了,而外面也传来赵知兵的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苏婉清冷笑的说:“大笨牛,不用理会,全杀了。”他也客气,将屋里的士兵,不管死了还是没有死的,都补上了一剑。赵知兵进入内院,看见地上的尸体,大声呵斥的说:“真是胡闹胡闹。”苏婉清再次冷冰冰的说:“胡闹吗?赵止戈是不是我们使者团都死光了,才不叫胡闹,赵知兵,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需要你保护了。” 赵知兵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赔笑的说:“大姑娘,这一次真的是小的该死,若是小的不守护这里,谁守护这里呢?”这时候一个豪爽的声音说:“赵先锋,当然是本族长守护这里,对了赵先锋,今天你玩忽职守,差点让大使送命的时候,我明天会禀告大帅,你这条家犬连看门都不会,实在让我很失望。”海马穿着戎衣,在几百位士兵的簇拥之下来到这里。 赵知兵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然后乐无暇这时候也带着士兵到了这里,看着院子里面的士兵说:“赵知兵,你这……你竟然差点让上使遇害,来人,把这姓赵的给我绑了,压到大帅面前去评理。”赵知兵听到这话,对着乐无暇说:“乐将军,你没有资格绑本先锋吧。”乐无暇听到这话,气的发抖说:“赵知兵,你这家犬还要咬主人了,今天本族长就绑了你又如何。” 乐无暇说完,海马也让自己手下拉弓说:“若是赵知兵你不束手就擒的话,那么我只能当你叛变了,今晚的是非曲直,大帅自然会有判断。”赵知兵听到这话,冷笑的说:“亏你们还是乐国贵族,竟然会帮这些虞人。”乐无暇听到这话,冷笑的说:“难道你不是虞人吗?本族长就知道,非我族人,其心可异,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同胞都敢杀,更何况我们这些外族人呢?” 乐无暇让人绑着赵知兵,他主动请缨,在绑赵知兵的时候,在赵知兵的耳边小声说:“可怜的赵先锋,你真的以为别人当你是一家人吗?别人只是当你是一只家犬,重来不相信你。”赵知兵冷哼一声,对着他说:“李大牛,你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赵知兵见撕破脸皮,也不在多说什么。 乐无暇带着赵知兵离开这里,他看着苏婉清是否一起前去,苏婉清笑着说:“我们去什么,现在我们应该照顾伤员才是。”他说是,然后感谢了一下海马的援助,海马笑着说:“无妨买我们是朋友,我这人最看重朋友了,只要朋友有难,我都一定会伸出援手,现在我只带了百多人来,等下,我会派一支千人部队保护你们,只要你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可以保证你们完全。”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伤员情况,发现侍卫都是受了伤,没有人死亡,他不由放了心让他们先下去休息,这段时间就靠海马来守护就是了,回到房间,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一颗祖母绿还是划算,得了这么些人保护我们。”他脱下铠甲说:“这东西可真沉,要是战场上厮杀的话,我穿着这玩意估计就要倒霉了。” 苏婉清哈哈一笑,然后说:“睡觉吧,看来离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是有惊无险。”苏婉清将皮甲取下,然后将袖箭放在枕头旁边,再次躺下睡觉了。他倒是没有苏婉清那么大胆,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这样到了天亮,他洗了一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就让厨子弄早餐了。 他在外面练习弓箭的时候,看见了乐无暇匆匆的走了进来,询问他说:“上使大人,不知道昨晚你们三人有没有受伤。”他说没有,乐无暇然后询问了余二公子的住处,他不由一笑,询问说:“乐族长,你似乎很关心余副使的情况。”乐无暇一下愣住了,然后咳嗽了一下,对着他说:“昨天余副使和我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在上使面前,我也不说那些假话了,这余副使真是风韵无双的,在悦华府这种地方很难见到的。” 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告诉乐无暇关于余二公子的住处,看着乐无暇离去的背影,他心想余二公子这个任务完成的不错,就算不让乐无暇支持自己,只要不反对就是了,现在看来目标已经差不多达成了,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还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就差让扎木赫定亲了。他回到房间之后,苏婉清也醒了过来,正在梳头。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来帮我画眉。”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画眉的时候,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今天至关重要了,我们是否能够和谈下去,就看今天的表现了。”他说是,询问苏婉清有什么打算,苏婉清说:“乐无异看来是死了,乐无暇那边已经不碍事,乐无珖这人到现在也没有捣乱。” 第三百二十一章强言狡辩 第三百二十一章强言狡辩 苏婉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到:“现在比较为难的就是乐无私了,他爹死没有死都会恨上我们了。我想这件事可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了,不过这件事本姑娘倒是不后悔,我们可以让乐无私和扎木赫斗起来。”他询问怎么斗,在和苏婉清在一起,他都不用多想什么,只要苏婉清想办法就可以了。苏婉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件事先别急,不过本姑娘没有想到扎木赫所处的环境这么恶劣。” 他说自己倒是明白扎木赫肯定不是那么得人心,否则也不会违背心意,一昧孤军北上。说到这个,他对苏婉清说扎木赫北上也是这群人的指示,这一次和谈也要听这些人的。苏婉清点点头,询问他若是扎木赫会怎么做。他说很简单,就是一条路子,先将所以意见统一,上下定于一尊,而不是听谁的建议,这人多嘴杂,起不到多大作用。 苏婉清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貌,笑着说:“大笨牛,画好了。”他这才醒悟过来,放下画笔,然后看着苏婉清梳妆打扮,苏婉清这一次倒是画了一个淡妆,毕竟是去谈判,没有多在容貌下功夫。他们吃了早饭,然后海马跑来对着他们说:“上使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前去帅帐吧。今天你们需要面对的事情有一些多,还请大使们小心应对。” 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余二公子那边,心想余二公子的作用就是那样了,再找余二公子也没有多少用,于是就放弃了。他和苏婉清坐着马车到了帅帐前面,只见帅帐附近都挂着招魂幡,他们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他们进入到帅帐里面,今天帅帐里面气氛十分凝重,一群土人穿着孝衣带着孝布,仇恨的望着他们。 扎木赫见他们进来,对着他们说:“上使,抱歉,昨晚让你们受到惊扰了。”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平静的说:“没有什么,我们来到这里就有这个准备,看你们的样子,昨天那些刺客杀了哪位大人?”苏婉清这话一说完,乐无私一下子站起身来,拔出身上的刀准备砍过来。他一个快步上前,捏住乐无私的手腕,用最大的力量一撇,直接让乐无私右手脱臼了,乐无私顿时放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大帅,本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刀,二话不说的将乐无私的右臂给斩了下来,对着扎木赫说:“就刚才那一下,本使就可以杀了乐无私了,不知道大帅你说是不是呢?”扎木赫听到这话,冷冰冰的说:“上使说的对,乐无私还不向上使道歉。”乐无私这时候已经痛的晕了过去,苏婉清对着四周说:“你们还不快给你们大人止血,血流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一群人连忙用头上的孝布包裹乐无私的手,然后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背着乐无私离开这里,他继续握着刀坐下,然后对着扎木赫说:“大帅,现在可以谈议和的事情了。”扎木赫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他说:“李兄弟,在谈议和之前,我们需要谈两件事情。”他点点头,恭敬的说:“大帅,请说。”扎木赫神情凝重的说:“昨天我军的乐无异被一个刺客刺杀了,不知道是否和贵使团是否有关系。” 苏婉清这时候笑着说:“我们使团就二十人,昨天除了一人去搬救兵,其他十九人都在驿馆之中,而且昨天我们也遭到三十多名刺客刺杀,若是我们指示,那么怎么会刺杀我们呢?”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本帅也是这么想的,苏姑娘你们不会傻着演苦肉计,不过那个人昨天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不知道苏姑娘是否要见一下呢?” “当然可以了,本姑娘倒是很好奇,这位刺客究竟是谁?”苏婉清笑着说,然后对着扎木赫说:“不过在犯人到来之前,小女子是否能够讨一杯酒喝呢?刚才本姑娘可是真的受惊了。”扎木赫放声大笑说:“没有问题,若是苏姑娘想要好茶的话,我军营之中倒是拿不出,不过好酒的话,这个倒是要多少有多少。”扎木赫说完,让人带着囚犯和美酒上来。 美酒上来之后,苏婉清为自己倒上一碗,然后一口喝下去说:“这一下倒是把惊压下去了,不知道这位犯人什么时候带上来。”扎木赫说:“很快了,还请苏姑娘等一下。”苏婉清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静静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离朱戴着脚链手链进来了,他看到这个情况有一些吃惊,不过苏婉清还是保持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不由安定下来了。 苏婉清看着离朱走上来,对着离朱说:“原来刺客是你呀。”离朱连忙点点头,连忙说:“苏姑娘救我,苏姑娘救我,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刺杀乐无异的,苏姑娘救我。”听到这话,坐在场上的人脸色都变了,这时候苏婉清笑着说:“我怎么救你呀,是不是赵知兵让你这么说的,自要栽赃给本姑娘你就可以摆脱这件事了。”苏婉清说完,对着四周说:“诸位都冷静点,本使知道坐在这里面的都是聪明人,绝不会意气用事。” 扎木赫也挥挥手,让四周的人都坐下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了,我们且听苏副使准备说什么。”苏婉清看着离朱,笑着说:“安知鱼,你是赵知兵的亲信,这一点丰城的人都知道,赵知兵不满自己乐无异当做家犬,才让你去刺杀乐无异是不是?”离朱摇着头说:“不是,我不是安知鱼。”苏婉清冷笑的说:“你既然不是安知鱼,那么你是什么人来?来来本姑娘看你还会编出什么假话。” 他看着这个离朱,也发现了不太对劲。这个离朱过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说:“苏姑娘,我是你们襄国公府上的人,我是你的亲信,你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吗?你说会救我的,不会让我死的。大帅,就是她指示下的。”苏婉清冷笑的说:“襄国公府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姓苏的一直住在古吹台,我还是贱籍出生,怎么来的亲信,来诸位,这是我的籍贯,你们看看。” 苏婉清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关于出身那里,分明写着一个贱民两个字。苏婉清对着这人说:“你说是我的亲信,那么古吹台有几层呢?作为我的亲信,连我住的地方都不知道话,岂不是很失败。”那人喃喃之中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苏婉清继续询问,作为我的亲信,你应该住在丰城了,那么你住在丰城的什么地方呢?”这不断的追问,那人只是喃喃不语,苏婉清冷笑的一声说:“你是不是住在悦和坊呢?” 这人茫然的点点头,苏婉清忍不住大笑起来,对着扎木赫说:“事情已经十分清楚了,大帅,这个人就是安知鱼,是赵知兵派来的。本使解释一下,悦和坊可是赵知兵的所在,那里离古吹台隔着半个丰城,我这个亲信住的可真近呀。当然诸位不相信的话,可以询问大帅,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扎木赫点点头说:“看来此人和苏姑娘没有关系了,至于是不是和赵先锋有关系,本帅会查清楚的。” 苏婉清再次坐在位子上面,大口喝了一碗酒,然后对着扎木赫说:“不知道元帅还有什么问题呢?”扎木赫想了想,然后用十分悲痛的语气说:“昨天晚上,本帅的叔父不幸西去了。”苏婉清也低下头,哀伤的说:“那真是不幸,还请大帅节哀。”扎木赫看着苏婉清,对着苏婉清说:“我那个堂弟乐无异像本帅说是苏副使你用邪法杀了叔父,本帅想问一下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无奈的耸肩说:“本使只是弹奏了一首曲子,然后那位老人家要求的弹奏第二首、第三首的,这件事,昨天在场的人都清楚,绝不是本使撒谎,若是本使真的使用邪法的话,为什么只有那位叔父不幸去世呢?昨天留下的可都是反对我的,若是本姑娘真的会邪法的话,那么何不将这一群给杀了。”听到这话,扎木赫对着苏婉清说:“这件事就难说了,不知道苏姑娘是否再次弹奏一下昨天的曲子。” 苏婉清说没有事情,然后接过仆人送上的琴,开始弹奏起来,和昨天一样的调子,扎木赫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都是乐国的古曲,本帅知道了,这件事的确苏姑娘没有什么关系,唉,叔父年事已高,随时会驾鹤西去,昨天晚上离开,也是天意,和苏姑娘你没有什么关系。”扎木赫说完这个,然后再次说:“再议和之前,本帅希望还要处理一件事情。来人,将赵先锋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群士兵拥簇着赵知兵走上前,赵知兵见到扎木赫,立马跪下说:“大帅,罪人赵知兵已经到了。”扎木赫对着赵知兵说:“赵知兵,你可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赵知兵陈恳的说:“玩忽职守,让大使遇险受惊,所幸大使无事,否则的话,罪人百死都难赎其罪。”扎木赫听到这话,严声的说:“这件事本帅想要饶你也难,只能看上使们是否愿意了。” “是的,李大使,苏副使,昨天罪人真是罪该万死,让两位受到惊吓了,还请两位处罚。”赵知兵对着他们两人方向磕头,他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冷笑的说:“既然赵先锋都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了,那么就去了断吧,不是本使多嘴,若是贵军都想赵先锋这样恬不知耻,那么怎么能够打胜仗呢?我听闻乐国男儿,从来畏惧耻辱,而不畏惧死亡。” 第三百二十一章强言狡辩 第三百二十一章强言狡辩 苏婉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到:“现在比较为难的就是乐无私了,他爹死没有死都会恨上我们了。我想这件事可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了,不过这件事本姑娘倒是不后悔,我们可以让乐无私和扎木赫斗起来。”他询问怎么斗,在和苏婉清在一起,他都不用多想什么,只要苏婉清想办法就可以了。苏婉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件事先别急,不过本姑娘没有想到扎木赫所处的环境这么恶劣。” 他说自己倒是明白扎木赫肯定不是那么得人心,否则也不会违背心意,一昧孤军北上。说到这个,他对苏婉清说扎木赫北上也是这群人的指示,这一次和谈也要听这些人的。苏婉清点点头,询问他若是扎木赫会怎么做。他说很简单,就是一条路子,先将所以意见统一,上下定于一尊,而不是听谁的建议,这人多嘴杂,起不到多大作用。 苏婉清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貌,笑着说:“大笨牛,画好了。”他这才醒悟过来,放下画笔,然后看着苏婉清梳妆打扮,苏婉清这一次倒是画了一个淡妆,毕竟是去谈判,没有多在容貌下功夫。他们吃了早饭,然后海马跑来对着他们说:“上使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前去帅帐吧。今天你们需要面对的事情有一些多,还请大使们小心应对。” 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余二公子那边,心想余二公子的作用就是那样了,再找余二公子也没有多少用,于是就放弃了。他和苏婉清坐着马车到了帅帐前面,只见帅帐附近都挂着招魂幡,他们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他们进入到帅帐里面,今天帅帐里面气氛十分凝重,一群土人穿着孝衣带着孝布,仇恨的望着他们。 扎木赫见他们进来,对着他们说:“上使,抱歉,昨晚让你们受到惊扰了。”他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平静的说:“没有什么,我们来到这里就有这个准备,看你们的样子,昨天那些刺客杀了哪位大人?”苏婉清这话一说完,乐无私一下子站起身来,拔出身上的刀准备砍过来。他一个快步上前,捏住乐无私的手腕,用最大的力量一撇,直接让乐无私右手脱臼了,乐无私顿时放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大帅,本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刀,二话不说的将乐无私的右臂给斩了下来,对着扎木赫说:“就刚才那一下,本使就可以杀了乐无私了,不知道大帅你说是不是呢?”扎木赫听到这话,冷冰冰的说:“上使说的对,乐无私还不向上使道歉。”乐无私这时候已经痛的晕了过去,苏婉清对着四周说:“你们还不快给你们大人止血,血流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一群人连忙用头上的孝布包裹乐无私的手,然后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背着乐无私离开这里,他继续握着刀坐下,然后对着扎木赫说:“大帅,现在可以谈议和的事情了。”扎木赫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他说:“李兄弟,在谈议和之前,我们需要谈两件事情。”他点点头,恭敬的说:“大帅,请说。”扎木赫神情凝重的说:“昨天我军的乐无异被一个刺客刺杀了,不知道是否和贵使团是否有关系。” 苏婉清这时候笑着说:“我们使团就二十人,昨天除了一人去搬救兵,其他十九人都在驿馆之中,而且昨天我们也遭到三十多名刺客刺杀,若是我们指示,那么怎么会刺杀我们呢?”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本帅也是这么想的,苏姑娘你们不会傻着演苦肉计,不过那个人昨天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不知道苏姑娘是否要见一下呢?” “当然可以了,本姑娘倒是很好奇,这位刺客究竟是谁?”苏婉清笑着说,然后对着扎木赫说:“不过在犯人到来之前,小女子是否能够讨一杯酒喝呢?刚才本姑娘可是真的受惊了。”扎木赫放声大笑说:“没有问题,若是苏姑娘想要好茶的话,我军营之中倒是拿不出,不过好酒的话,这个倒是要多少有多少。”扎木赫说完,让人带着囚犯和美酒上来。 美酒上来之后,苏婉清为自己倒上一碗,然后一口喝下去说:“这一下倒是把惊压下去了,不知道这位犯人什么时候带上来。”扎木赫说:“很快了,还请苏姑娘等一下。”苏婉清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静静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离朱戴着脚链手链进来了,他看到这个情况有一些吃惊,不过苏婉清还是保持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不由安定下来了。 苏婉清看着离朱走上来,对着离朱说:“原来刺客是你呀。”离朱连忙点点头,连忙说:“苏姑娘救我,苏姑娘救我,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刺杀乐无异的,苏姑娘救我。”听到这话,坐在场上的人脸色都变了,这时候苏婉清笑着说:“我怎么救你呀,是不是赵知兵让你这么说的,自要栽赃给本姑娘你就可以摆脱这件事了。”苏婉清说完,对着四周说:“诸位都冷静点,本使知道坐在这里面的都是聪明人,绝不会意气用事。” 扎木赫也挥挥手,让四周的人都坐下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了,我们且听苏副使准备说什么。”苏婉清看着离朱,笑着说:“安知鱼,你是赵知兵的亲信,这一点丰城的人都知道,赵知兵不满自己乐无异当做家犬,才让你去刺杀乐无异是不是?”离朱摇着头说:“不是,我不是安知鱼。”苏婉清冷笑的说:“你既然不是安知鱼,那么你是什么人来?来来本姑娘看你还会编出什么假话。” 他看着这个离朱,也发现了不太对劲。这个离朱过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说:“苏姑娘,我是你们襄国公府上的人,我是你的亲信,你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吗?你说会救我的,不会让我死的。大帅,就是她指示下的。”苏婉清冷笑的说:“襄国公府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姓苏的一直住在古吹台,我还是贱籍出生,怎么来的亲信,来诸位,这是我的籍贯,你们看看。” 苏婉清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关于出身那里,分明写着一个贱民两个字。苏婉清对着这人说:“你说是我的亲信,那么古吹台有几层呢?作为我的亲信,连我住的地方都不知道话,岂不是很失败。”那人喃喃之中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苏婉清继续询问,作为我的亲信,你应该住在丰城了,那么你住在丰城的什么地方呢?”这不断的追问,那人只是喃喃不语,苏婉清冷笑的一声说:“你是不是住在悦和坊呢?” 这人茫然的点点头,苏婉清忍不住大笑起来,对着扎木赫说:“事情已经十分清楚了,大帅,这个人就是安知鱼,是赵知兵派来的。本使解释一下,悦和坊可是赵知兵的所在,那里离古吹台隔着半个丰城,我这个亲信住的可真近呀。当然诸位不相信的话,可以询问大帅,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扎木赫点点头说:“看来此人和苏姑娘没有关系了,至于是不是和赵先锋有关系,本帅会查清楚的。” 苏婉清再次坐在位子上面,大口喝了一碗酒,然后对着扎木赫说:“不知道元帅还有什么问题呢?”扎木赫想了想,然后用十分悲痛的语气说:“昨天晚上,本帅的叔父不幸西去了。”苏婉清也低下头,哀伤的说:“那真是不幸,还请大帅节哀。”扎木赫看着苏婉清,对着苏婉清说:“我那个堂弟乐无异像本帅说是苏副使你用邪法杀了叔父,本帅想问一下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清无奈的耸肩说:“本使只是弹奏了一首曲子,然后那位老人家要求的弹奏第二首、第三首的,这件事,昨天在场的人都清楚,绝不是本使撒谎,若是本使真的使用邪法的话,为什么只有那位叔父不幸去世呢?昨天留下的可都是反对我的,若是本姑娘真的会邪法的话,那么何不将这一群给杀了。”听到这话,扎木赫对着苏婉清说:“这件事就难说了,不知道苏姑娘是否再次弹奏一下昨天的曲子。” 苏婉清说没有事情,然后接过仆人送上的琴,开始弹奏起来,和昨天一样的调子,扎木赫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都是乐国的古曲,本帅知道了,这件事的确苏姑娘没有什么关系,唉,叔父年事已高,随时会驾鹤西去,昨天晚上离开,也是天意,和苏姑娘你没有什么关系。”扎木赫说完这个,然后再次说:“再议和之前,本帅希望还要处理一件事情。来人,将赵先锋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群士兵拥簇着赵知兵走上前,赵知兵见到扎木赫,立马跪下说:“大帅,罪人赵知兵已经到了。”扎木赫对着赵知兵说:“赵知兵,你可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赵知兵陈恳的说:“玩忽职守,让大使遇险受惊,所幸大使无事,否则的话,罪人百死都难赎其罪。”扎木赫听到这话,严声的说:“这件事本帅想要饶你也难,只能看上使们是否愿意了。” “是的,李大使,苏副使,昨天罪人真是罪该万死,让两位受到惊吓了,还请两位处罚。”赵知兵对着他们两人方向磕头,他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冷笑的说:“既然赵先锋都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了,那么就去了断吧,不是本使多嘴,若是贵军都想赵先锋这样恬不知耻,那么怎么能够打胜仗呢?我听闻乐国男儿,从来畏惧耻辱,而不畏惧死亡。” 第三百二十二章面临死局 第三百二十二章面临死局 苏婉清说到这里,将他手中的长刀递了过去,对着赵知兵说:“赵先锋,体面一点,免得丢了乐国男儿的脸。”赵知兵看着苏婉清递过来的刀,脸上神情闪烁不定。这时候一个军官开口说:“赵先锋,千万不要,你罪不至死呀。”苏婉清拍拍手,将长刀丢在地上,然后对着那军官说:“赵先锋都说自己罪该万死了,你又何必让赵先锋多受折磨呢?” 听到苏婉清这话,那军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罪该万死不是一句客套话,从来没有人当真,不过苏婉清这这么一当真,他们倒是不敢多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扎木赫开口说:“苏副使,我们只是谈议和的,还是说议和吧。”苏婉清笑着说:“议和也可以,赵先锋听到了吧,我们要议和了,麻烦你快点,别耽误议和大事,一个男人做事这么婆婆妈妈,算是什么好汉。” 赵知兵听到这嘲笑,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而这个时候,扎木赫也目光冷峻的说:“苏副使,若是你无心议和的话,那么就怪本帅不客气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的说:“大帅,不用吓唬本使,本使可不像这个怂人,本使不怕死,本使到这里,就已经有了杀身成仁的念头了,死亡不可怕,呸,一个大男子,连一个女子都不容易,真是让人鄙视。” 苏婉清毫不畏惧的喝了一口酒,然后说:“这一碗断头酒本姑娘算是喝下了,不知道大帅什么时候想要我的头颅呢?大帅既然想要让我们处置,又舍不得的让我们处置,没有这个魄力,何必说这话呢?”苏婉清说着,倒了一杯酒,递给赵知兵说:“赵先锋,你若还是一个汉子,就喝下这杯酒好上路。乐国男儿,本姑娘可是知道,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十八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你说是不是。” 赵知兵听到这话,看了看扎木赫,扎木赫没有任何表示,而这时候海马也开口嘲讽说:“呸,这种降将真丢我们乐国的脸,今天你若是不自杀,就给本大爷滚,真是丢我们乐国的脸。”海马说完,乐无珖这时候也开口说:“赵先锋,别人都已经逼到这个地步了,罢了罢了,你的家人我们会好生照顾的。”营帐里面的军官这时候也开始谴责赵先锋,他们是在不能忍,对方都说这个地步了,还在畏惧死亡的窝囊样子。 “士可杀不可辱,赵先锋,看来你是可辱不可杀,这样吧,你直说吧,你是不是怕死,不想死,让我饶你一命。”苏婉清冷冰冰的说着,赵知兵听到这话,冷笑的说:“苏婉清,我若是求饶了你就会放过我了吗?”苏婉清摇摇头说:“怎么会呢?不过你若是当着全军将士面前求饶的话,本使倒是可以考虑赦免你的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苏婉清说完,然后将这一碗酒端走。 赵知兵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扎木赫先开口说:“罢了罢了,赵先锋,你去吧,你的家人老小本帅都会照顾好的。”扎木赫说完,然后再次说:“赵先锋,怕死不可耻,可耻的是在别人这么羞辱之下还贪生怕死,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不如早早了断。”赵知兵听到这话,惨笑一声说:“大帅,唉,我赵止戈原本以为找到明主了,没有想到竟然也是不堪重用,罢了罢了,与其死在虞人手中,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赵知兵说完豪气的说着:“来,上酒。”苏婉清这时候冷冰冰的说:“抱歉,赵止戈呀赵止戈,你现在想要喝酒已经晚了。刚才你还能有点脸面,不过现在的话,你就破罐子破摔,这种人还装什么汉子。快快了断,别耽误我们议和。”赵知兵听到这话,从侍卫那边拔出一把刀,然后打量了一下,赞叹说:“好刀,好刀。” 赵知兵赞叹完毕,突然发难,向苏婉清这边砍来,苏婉清也早有预料,一下鞠躬,从背后射出数十件箭,这些箭多数射在上赵知兵身上。然后苏婉清翻身向后,他拿着那把刀上前,赵知兵带着手链和脚链,又加上了中箭了,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很快就将赵知兵手腕给砍下,赵知兵没有兵器,被他连砍八刀,然后倒在地上,用最后的声音说:“苏婉清,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苏婉清冷笑的说:“本姑娘在你活着的时候都不怕你,难道你死了还怕你不成。”苏婉清说着,然后拍拍手说:“大帅,收拾一下呗,这样下去怎么议和。”扎木赫看着她,神情复杂的说:“苏副使,你真的不怕死吗?”苏婉清随口说:“怕死就不会来这里了,刚才赵知兵要杀本姑娘的时候,你看本姑娘怕过吗?”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苏婉清说:“这里已经脏了,李大使,苏副使,我们前去另外的营帐去看看。” 他看了看苏婉清,然后两人点点头,和扎木赫到了另外一个帐篷里面,进入帐篷里面之后,扎木赫坐下来,对着苏婉清说:“苏副使,你真是好胆量,到了我的营地上都敢杀人。”苏婉清笑着说:“我不知道大帅你在说什么?”扎木赫看着营帐,叹气的说:“如今只有我们三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刺客是你派来吧。这人我认识,是丰城的一位屠户,我当初就觉得他不凡,只不过交谈几次,他都不搭理我。” 苏婉清笑着说:“是吗?本姑娘倒是不知道。既然大帅你认识,何必要让本姑娘来辨认呢?”扎木赫看着苏婉清,轻轻的说:“因为我想看苏副使你会这么做,若是苏副使你稍微表现的有点不好,那么你们就可以立马去死了。虽然苏副使你的表现不是太好,但是让人抓不住把柄。叔父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叔父年纪大了,还用乐曲让叔父大喜大悲,心肠真是歹毒呀。” “这只是意外,本使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苏婉清说完,扎木赫开口说:“不管是不是意外,都已经不重要了,苏副使本来我想让你们离开的,不过本帅改变主意了,本帅希望你能嫁给我,若是你答应的话,本帅就答应这一次议和,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么你和李兄弟明天就休想回去了。当然斩不斩来使,这个就看苏姑娘的你表现了。” 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的说:“扎木赫,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扎木赫笑着说:“是的,因为苏姑娘,本帅越和你接触,就越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你聪明,有手段,不畏死,还有容貌。这样的妻子真是难见。”他听到这话,叹气的说:“兄台,你没有想到你变了,你竟然会做出如此小人行径的事情。” “他不是变了,只是想用这个理由拖住我们而已,毕竟议和的形式已经不容他掌握了,呵呵,扎木赫呀,你想要让我当这个罪人是不是,唉,可惜你要失望了,你应该知道烈女不嫁二夫,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你的,哪怕你杀了我们也是那样,罪人就罪人呗,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罪名而妥协吗?说实话吧,如今我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了差不多了,死不足惜了。”苏婉清平静的说着,眼神丝毫不畏惧的看着扎木赫。 扎木赫笑着说:“一时意气都会这么说,你们回去多思考一下吧,苏姑娘,这刀兵一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明明自要牺牲你自己就可以的事情,对了,这件事丝毫不用你愿不愿意,我会派人传信到丰城,你们朝廷一定会同意的。”扎木赫说着,打开帐篷,彬彬有礼的对着他们说:“两位请回去好好想下吧,我想两位在明天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苏婉清拉着他的手离开这里,坐上马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到了房间,苏婉清没有说话,他开口说:“婉清,不用担心这件事,若是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扎木赫得逞的。”苏婉清叹气说:“大笨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扎木赫若是和朝廷商量的话,朝廷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我们就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有我嫁给扎木赫才行,否则我死了,扎木赫又可以用国朝毁约来进军了。”他听到这话,冷静的说:“这件事婉清你太担心了,别忘了我们议和的目的。” 苏婉清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下来,对着他说:“就算虞朝想要毁约已经来不及了,大笨牛你别忘了我们就在营帐里面,这扎木赫只要议和条件答应下来,就可以立马强要了我。大笨牛,扎木赫这一招很厉害,我不忍心有什么事情。”他听到这话,心中还是很感动,对着苏婉清说:“婉清,我可不愿意你死,白虎司差不多会派人联络了,等到他们联络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想办法让你离开。” 苏婉清听到这话,摇头说:“不行,我若是走了,大笨牛,你更难处理这边的事情,到时候你真的会死在这里。”他说没有事情,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现在苏婉清在留下的话,十分危险了。他说完,握住苏婉清的手说:“你活下去,我就不会死,你记住了,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相信我,婉清,等我回到丰城,就娶你好吗?那时候我还是五命官员。” 苏婉清不禁落下眼泪,对着他说:“其实不用白虎司,只要海马他们帮忙就可以了,只不过要快,趁着扎木赫没有和他们通气之前。”他询问苏婉清离开军营之后是否能逃回丰城,苏婉清点点头,告诉他说:“在外面我知道白虎司的人联络方式,这个贤妃娘娘倒是告诉我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有机会的话,就逃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面临死局 第三百二十二章面临死局 苏婉清说到这里,将他手中的长刀递了过去,对着赵知兵说:“赵先锋,体面一点,免得丢了乐国男儿的脸。”赵知兵看着苏婉清递过来的刀,脸上神情闪烁不定。这时候一个军官开口说:“赵先锋,千万不要,你罪不至死呀。”苏婉清拍拍手,将长刀丢在地上,然后对着那军官说:“赵先锋都说自己罪该万死了,你又何必让赵先锋多受折磨呢?” 听到苏婉清这话,那军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罪该万死不是一句客套话,从来没有人当真,不过苏婉清这这么一当真,他们倒是不敢多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扎木赫开口说:“苏副使,我们只是谈议和的,还是说议和吧。”苏婉清笑着说:“议和也可以,赵先锋听到了吧,我们要议和了,麻烦你快点,别耽误议和大事,一个男人做事这么婆婆妈妈,算是什么好汉。” 赵知兵听到这嘲笑,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而这个时候,扎木赫也目光冷峻的说:“苏副使,若是你无心议和的话,那么就怪本帅不客气了。”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的说:“大帅,不用吓唬本使,本使可不像这个怂人,本使不怕死,本使到这里,就已经有了杀身成仁的念头了,死亡不可怕,呸,一个大男子,连一个女子都不容易,真是让人鄙视。” 苏婉清毫不畏惧的喝了一口酒,然后说:“这一碗断头酒本姑娘算是喝下了,不知道大帅什么时候想要我的头颅呢?大帅既然想要让我们处置,又舍不得的让我们处置,没有这个魄力,何必说这话呢?”苏婉清说着,倒了一杯酒,递给赵知兵说:“赵先锋,你若还是一个汉子,就喝下这杯酒好上路。乐国男儿,本姑娘可是知道,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十八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你说是不是。” 赵知兵听到这话,看了看扎木赫,扎木赫没有任何表示,而这时候海马也开口嘲讽说:“呸,这种降将真丢我们乐国的脸,今天你若是不自杀,就给本大爷滚,真是丢我们乐国的脸。”海马说完,乐无珖这时候也开口说:“赵先锋,别人都已经逼到这个地步了,罢了罢了,你的家人我们会好生照顾的。”营帐里面的军官这时候也开始谴责赵先锋,他们是在不能忍,对方都说这个地步了,还在畏惧死亡的窝囊样子。 “士可杀不可辱,赵先锋,看来你是可辱不可杀,这样吧,你直说吧,你是不是怕死,不想死,让我饶你一命。”苏婉清冷冰冰的说着,赵知兵听到这话,冷笑的说:“苏婉清,我若是求饶了你就会放过我了吗?”苏婉清摇摇头说:“怎么会呢?不过你若是当着全军将士面前求饶的话,本使倒是可以考虑赦免你的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苏婉清说完,然后将这一碗酒端走。 赵知兵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扎木赫先开口说:“罢了罢了,赵先锋,你去吧,你的家人老小本帅都会照顾好的。”扎木赫说完,然后再次说:“赵先锋,怕死不可耻,可耻的是在别人这么羞辱之下还贪生怕死,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不如早早了断。”赵知兵听到这话,惨笑一声说:“大帅,唉,我赵止戈原本以为找到明主了,没有想到竟然也是不堪重用,罢了罢了,与其死在虞人手中,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赵知兵说完豪气的说着:“来,上酒。”苏婉清这时候冷冰冰的说:“抱歉,赵止戈呀赵止戈,你现在想要喝酒已经晚了。刚才你还能有点脸面,不过现在的话,你就破罐子破摔,这种人还装什么汉子。快快了断,别耽误我们议和。”赵知兵听到这话,从侍卫那边拔出一把刀,然后打量了一下,赞叹说:“好刀,好刀。” 赵知兵赞叹完毕,突然发难,向苏婉清这边砍来,苏婉清也早有预料,一下鞠躬,从背后射出数十件箭,这些箭多数射在上赵知兵身上。然后苏婉清翻身向后,他拿着那把刀上前,赵知兵带着手链和脚链,又加上了中箭了,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很快就将赵知兵手腕给砍下,赵知兵没有兵器,被他连砍八刀,然后倒在地上,用最后的声音说:“苏婉清,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苏婉清冷笑的说:“本姑娘在你活着的时候都不怕你,难道你死了还怕你不成。”苏婉清说着,然后拍拍手说:“大帅,收拾一下呗,这样下去怎么议和。”扎木赫看着她,神情复杂的说:“苏副使,你真的不怕死吗?”苏婉清随口说:“怕死就不会来这里了,刚才赵知兵要杀本姑娘的时候,你看本姑娘怕过吗?”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苏婉清说:“这里已经脏了,李大使,苏副使,我们前去另外的营帐去看看。” 他看了看苏婉清,然后两人点点头,和扎木赫到了另外一个帐篷里面,进入帐篷里面之后,扎木赫坐下来,对着苏婉清说:“苏副使,你真是好胆量,到了我的营地上都敢杀人。”苏婉清笑着说:“我不知道大帅你在说什么?”扎木赫看着营帐,叹气的说:“如今只有我们三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刺客是你派来吧。这人我认识,是丰城的一位屠户,我当初就觉得他不凡,只不过交谈几次,他都不搭理我。” 苏婉清笑着说:“是吗?本姑娘倒是不知道。既然大帅你认识,何必要让本姑娘来辨认呢?”扎木赫看着苏婉清,轻轻的说:“因为我想看苏副使你会这么做,若是苏副使你稍微表现的有点不好,那么你们就可以立马去死了。虽然苏副使你的表现不是太好,但是让人抓不住把柄。叔父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叔父年纪大了,还用乐曲让叔父大喜大悲,心肠真是歹毒呀。” “这只是意外,本使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苏婉清说完,扎木赫开口说:“不管是不是意外,都已经不重要了,苏副使本来我想让你们离开的,不过本帅改变主意了,本帅希望你能嫁给我,若是你答应的话,本帅就答应这一次议和,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么你和李兄弟明天就休想回去了。当然斩不斩来使,这个就看苏姑娘的你表现了。” 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的说:“扎木赫,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扎木赫笑着说:“是的,因为苏姑娘,本帅越和你接触,就越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你聪明,有手段,不畏死,还有容貌。这样的妻子真是难见。”他听到这话,叹气的说:“兄台,你没有想到你变了,你竟然会做出如此小人行径的事情。” “他不是变了,只是想用这个理由拖住我们而已,毕竟议和的形式已经不容他掌握了,呵呵,扎木赫呀,你想要让我当这个罪人是不是,唉,可惜你要失望了,你应该知道烈女不嫁二夫,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你的,哪怕你杀了我们也是那样,罪人就罪人呗,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罪名而妥协吗?说实话吧,如今我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了差不多了,死不足惜了。”苏婉清平静的说着,眼神丝毫不畏惧的看着扎木赫。 扎木赫笑着说:“一时意气都会这么说,你们回去多思考一下吧,苏姑娘,这刀兵一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明明自要牺牲你自己就可以的事情,对了,这件事丝毫不用你愿不愿意,我会派人传信到丰城,你们朝廷一定会同意的。”扎木赫说着,打开帐篷,彬彬有礼的对着他们说:“两位请回去好好想下吧,我想两位在明天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苏婉清拉着他的手离开这里,坐上马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到了房间,苏婉清没有说话,他开口说:“婉清,不用担心这件事,若是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扎木赫得逞的。”苏婉清叹气说:“大笨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扎木赫若是和朝廷商量的话,朝廷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我们就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有我嫁给扎木赫才行,否则我死了,扎木赫又可以用国朝毁约来进军了。”他听到这话,冷静的说:“这件事婉清你太担心了,别忘了我们议和的目的。” 苏婉清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下来,对着他说:“就算虞朝想要毁约已经来不及了,大笨牛你别忘了我们就在营帐里面,这扎木赫只要议和条件答应下来,就可以立马强要了我。大笨牛,扎木赫这一招很厉害,我不忍心有什么事情。”他听到这话,心中还是很感动,对着苏婉清说:“婉清,我可不愿意你死,白虎司差不多会派人联络了,等到他们联络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想办法让你离开。” 苏婉清听到这话,摇头说:“不行,我若是走了,大笨牛,你更难处理这边的事情,到时候你真的会死在这里。”他说没有事情,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现在苏婉清在留下的话,十分危险了。他说完,握住苏婉清的手说:“你活下去,我就不会死,你记住了,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相信我,婉清,等我回到丰城,就娶你好吗?那时候我还是五命官员。” 苏婉清不禁落下眼泪,对着他说:“其实不用白虎司,只要海马他们帮忙就可以了,只不过要快,趁着扎木赫没有和他们通气之前。”他询问苏婉清离开军营之后是否能逃回丰城,苏婉清点点头,告诉他说:“在外面我知道白虎司的人联络方式,这个贤妃娘娘倒是告诉我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有机会的话,就逃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逃脱 第三百二十三章逃脱 他见气氛有些哀伤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的,我还没有娶你,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子,怎么会让自己出意外呢?”苏婉清点点头,告诉他出了军营之后白虎司的联络方式,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不过海马难以信任,我们还是要和白虎司联系比较好,海马最多能够当一个幌子。”他询问海马不可靠吗?苏婉清摇摇头说:“非我族人,我信不过,大笨牛,你也别太相信他们。” 他说自己知道了,现在比较困难的就是,用什么去见白虎司的人,苏婉清一下子也没有办法。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苏婉清过了一会儿,对着他说:“白虎司的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现在我们只能指望自己了。都不知道军营之中是否还有白虎司的人马,就算有的话,他们现在也进不来,等人来不是我的风格,我不如自救。” 苏婉清说完,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了起来,他在一旁看着苏婉清弄着,苏婉清画了一会儿,再次说:“ok了,大笨牛,你前去找海马,然后去找阿骨打,记得找阿骨打的时候,大笨牛你要藏着掖着,不过肯定会有有心人发现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反正他们知道也好,剩下的本姑娘自己来弄就是了。你知道了就不灵了,你看如何?”他询问和海马他们说的时候,有没有需要注意的,苏婉清说不用,就直接说明来意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他二话不说就离开这里,他先到了海马的营帐,海马正在把玩一块玉佩,海马将玉佩放了下来,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不知道你前来此处所谓何事?”他对着海马说:“海马族长,你是知道的,苏副使今天上午得罪了很多人。”他说完,海马也立马醒悟过来,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的意思是让我将苏姑娘送出去吗?”他点点头,对着海马说:“若是族长能够将苏副使安全送出去,我自然有一份大礼相送。” 海马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说:“李大使,这不是礼物不礼物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苏姑娘和你们都在我的手下守护着,若是送你们出去的话,那么明天怎么像大帅交代呢?”他说这个倒是无妨,到时候自己说苏婉清生病了,等到明日议和成了,扎木赫知道了,也不会多怪罪了。”海马听到这话,为难的在房间里面走了走,然后对着他说:“那么我只能尝试一下了,若是走不出的话,李大使你们可不能怪罪我了。” 他说事在人为,若是真的苏婉清没有办法离开,那么就是苏婉清的运气差,自己绝不会怪罪海马的,反而会感谢海马,为自己这么出力了。海马听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豪爽的笑着说:“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再次感谢了一下,然后对着海马说:“既然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外面逛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怀疑,只要我在大众面前,大家都不想到苏副使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海马点点头,也不多挽留,说自己立马前去办。 从海马的帅帐里面出来之前,他随口的询问说:“不知道外面的大帐分别是谁家的,本使可不愿意闲步走到仇人的地盘,被人伤害。”海马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站出来向四周指了指,告诉他哪里是哪里。他心中默默记着,尤其是阿骨打的所在营帐。等到海马说完,他要了一件铠甲,海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让人拿来一副铠甲。他穿上铠甲就离开了,他现在去了乐无珖的那边的帅帐逛了一下,然后营帐里面快速穿梭,然后离开这里,前往到阿骨打的帅帐。 他对着侍卫说:“麻烦去禀告一下阿骨打将军,海马将军那边有一件急事要禀告。”侍卫进去没有一会儿,帅帐里面就传来阿骨打的声音说:“进来吧,你们先下去了。”等到里面的人退出之后,他走了进去。阿骨打正在看书,见到他进来,吃惊的说:“怎么是你,你这次所来所为何事。”他对着阿骨打冷静的说:“这一次有一件事需要阿骨打族长你帮忙的。” 阿骨打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他沉声说:“是这样的,族长你也知道今天苏副使得罪了很多人,我准备请族长帮忙将苏姑娘给送出去,至于海马族长那边,族长不用担心,已经说好了。”他说完,阿骨打摇头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另外找人吧。”他知道阿骨打会这么说,但是他在前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准备,他对着阿骨打说:“族长,你很恨那位钱绛吧,若是你能够帮助我们,我们可以让钱绛到你面前,任由你处置。” 说到这里,他看到阿骨打有一些犹豫的神色,于是对着阿骨打说:“族长,钱绛可不好找到,你们也不可能攻下整个虞朝,至于扎木赫,想必也没有许诺要帮你找到钱绛吧,你若是想要处置钱绛,只能依靠我们。”他说完,就不再说了,阿骨打在那里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阿骨打对着他说:“那么你们说的话可以算数吗?”他说自然算数,自己说的话有违背自己的誓言,就受三道六洞之刑,日后断子绝孙。 听到他发这么毒的誓言,阿骨打只能咬着牙说:“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坐车到你们营地,然后我以巡视之名,将你们带走。”他点点头,然后跟着阿骨打一起乘马车到了住宅,他们从后门进去之后,他先进入屋里,屋子之中苏婉清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上面写着:“让阿骨打将箱子搬出军营,他看着那个苏婉清带来的箱子,上面已经贴上了封条,他准备打开看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他让两个侍卫和自己抬着这个箱子,将箱子放入到马车之上之后,阿骨打对着他眨眨眼,然后带着箱子离开了,他回到房间,仔细寻找着,但是都没有看到苏婉清留下的信件,他心中倒是很疑惑,询问一个侍卫,得知他离开之后,苏婉清召见了一个侍卫到房间里面,等到海马带着人来的时候,那个侍卫就和海马进入到了马车之中,然后苏婉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听着侍卫的叙述,他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没有在乎,苏婉清现在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也不要多问了,只要等到回到丰城之后,在询问苏婉清就是了。他去书房里面,将这主人家留下的书本拿起来看着,到了中午时分,他也一个人吃着饭菜,而这时候外面也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也没有理会,很快有士兵将门推开,扎木赫带着海马和阿骨打一起进入到这个房间。 他丝毫没有畏惧,用筷子指了一下这桌子上面的菜,然后对着他们说:“来来,兄台来吃午饭。这可是我朝有名厨子做的,平时是十分难得吃到的。”扎木赫微笑的说:“多谢李兄好意,本帅已经吃过了,本帅只是想知道,苏姑娘在什么地方呢?”他说自己也没有见到,自己从海马那里回来之后,苏婉清就不见了,估计是去什么地方玩去了。”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是吗?整个军营都没有见到苏副使,不会是苏副使逃了吧。” 扎木赫说完,然后再次看着他,对着他说:“李兄弟,若是苏姑娘在这里的话,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晚上苏姑娘不出现的话,虽然本帅不会斩杀来使,但是李兄弟就不会这么好过了。“他反而笑着说:“真是好笑,不是本使向大帅你要人,你反而向我要人,不知道这是乐国的大营,还是我们丰城的军营,大帅,若是人丢了,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是的,要给你一个交代,李兄弟,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前去海马族长呢?”扎木赫坐下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着。他也解释了:“本使是想知道阿骨打族长的帅帐所在,这一点,海马族长,我没有说谎吧。”海马笑着说没有没有,然后对着扎木赫说:“大帅,这一点确实如此。”扎木赫笑着说:“那么李兄弟为什么找上阿骨打族长呢?” 他喝了一口汤,慢慢的说:“当然是为了议和的事情,大帅没有忘记吧,你并不阻止我们私下议和。”扎木赫夹起一块鸡腿,大口咬着说:“好吃,好吃,不愧是虞朝有名的厨子,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海马和阿骨打点点头,退下去的时候,顺便将门给关上了。扎木赫见到人都走光了,大声笑着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对于苏姑娘本帅是越来越喜欢了,既然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借助这些人的手离开,没有想到他们都是障眼法。” 扎木赫说完,然后擦了一下手,舀了一碗汤,吹着汤说:“李兄弟,你的机智、手段都不如苏姑娘,苏姑娘没有见了,明天你又当如何呢?”他说明天就可以回到丰城,自己丝毫不用担心这件事了。扎木赫摇头说:“难了,原本本帅打算明天就放你们回去,但是你们做出的事情,太不地道了,真的,李兄弟,你们为什么要咄咄逼人,你们以为我不敢杀来使吗?” “大帅自然敢,不过小的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了,说句实话,也不怕大帅你耻笑,我已经活腻了,人生的是何种的无趣,大帅你是没有感受过吧,毕竟大帅你是一个人上人上,从小被众星捧月一般的被人看着,不会理会我们这些穷苦的人感受。” 第三百二十三章逃脱 第三百二十三章逃脱 他见气氛有些哀伤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的,我还没有娶你,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子,怎么会让自己出意外呢?”苏婉清点点头,告诉他出了军营之后白虎司的联络方式,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不过海马难以信任,我们还是要和白虎司联系比较好,海马最多能够当一个幌子。”他询问海马不可靠吗?苏婉清摇摇头说:“非我族人,我信不过,大笨牛,你也别太相信他们。” 他说自己知道了,现在比较困难的就是,用什么去见白虎司的人,苏婉清一下子也没有办法。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苏婉清过了一会儿,对着他说:“白虎司的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现在我们只能指望自己了。都不知道军营之中是否还有白虎司的人马,就算有的话,他们现在也进不来,等人来不是我的风格,我不如自救。” 苏婉清说完,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了起来,他在一旁看着苏婉清弄着,苏婉清画了一会儿,再次说:“ok了,大笨牛,你前去找海马,然后去找阿骨打,记得找阿骨打的时候,大笨牛你要藏着掖着,不过肯定会有有心人发现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反正他们知道也好,剩下的本姑娘自己来弄就是了。你知道了就不灵了,你看如何?”他询问和海马他们说的时候,有没有需要注意的,苏婉清说不用,就直接说明来意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他二话不说就离开这里,他先到了海马的营帐,海马正在把玩一块玉佩,海马将玉佩放了下来,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不知道你前来此处所谓何事?”他对着海马说:“海马族长,你是知道的,苏副使今天上午得罪了很多人。”他说完,海马也立马醒悟过来,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的意思是让我将苏姑娘送出去吗?”他点点头,对着海马说:“若是族长能够将苏副使安全送出去,我自然有一份大礼相送。” 海马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说:“李大使,这不是礼物不礼物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苏姑娘和你们都在我的手下守护着,若是送你们出去的话,那么明天怎么像大帅交代呢?”他说这个倒是无妨,到时候自己说苏婉清生病了,等到明日议和成了,扎木赫知道了,也不会多怪罪了。”海马听到这话,为难的在房间里面走了走,然后对着他说:“那么我只能尝试一下了,若是走不出的话,李大使你们可不能怪罪我了。” 他说事在人为,若是真的苏婉清没有办法离开,那么就是苏婉清的运气差,自己绝不会怪罪海马的,反而会感谢海马,为自己这么出力了。海马听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豪爽的笑着说:“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再次感谢了一下,然后对着海马说:“既然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外面逛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怀疑,只要我在大众面前,大家都不想到苏副使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海马点点头,也不多挽留,说自己立马前去办。 从海马的帅帐里面出来之前,他随口的询问说:“不知道外面的大帐分别是谁家的,本使可不愿意闲步走到仇人的地盘,被人伤害。”海马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站出来向四周指了指,告诉他哪里是哪里。他心中默默记着,尤其是阿骨打的所在营帐。等到海马说完,他要了一件铠甲,海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让人拿来一副铠甲。他穿上铠甲就离开了,他现在去了乐无珖的那边的帅帐逛了一下,然后营帐里面快速穿梭,然后离开这里,前往到阿骨打的帅帐。 他对着侍卫说:“麻烦去禀告一下阿骨打将军,海马将军那边有一件急事要禀告。”侍卫进去没有一会儿,帅帐里面就传来阿骨打的声音说:“进来吧,你们先下去了。”等到里面的人退出之后,他走了进去。阿骨打正在看书,见到他进来,吃惊的说:“怎么是你,你这次所来所为何事。”他对着阿骨打冷静的说:“这一次有一件事需要阿骨打族长你帮忙的。” 阿骨打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他沉声说:“是这样的,族长你也知道今天苏副使得罪了很多人,我准备请族长帮忙将苏姑娘给送出去,至于海马族长那边,族长不用担心,已经说好了。”他说完,阿骨打摇头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另外找人吧。”他知道阿骨打会这么说,但是他在前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准备,他对着阿骨打说:“族长,你很恨那位钱绛吧,若是你能够帮助我们,我们可以让钱绛到你面前,任由你处置。” 说到这里,他看到阿骨打有一些犹豫的神色,于是对着阿骨打说:“族长,钱绛可不好找到,你们也不可能攻下整个虞朝,至于扎木赫,想必也没有许诺要帮你找到钱绛吧,你若是想要处置钱绛,只能依靠我们。”他说完,就不再说了,阿骨打在那里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阿骨打对着他说:“那么你们说的话可以算数吗?”他说自然算数,自己说的话有违背自己的誓言,就受三道六洞之刑,日后断子绝孙。 听到他发这么毒的誓言,阿骨打只能咬着牙说:“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坐车到你们营地,然后我以巡视之名,将你们带走。”他点点头,然后跟着阿骨打一起乘马车到了住宅,他们从后门进去之后,他先进入屋里,屋子之中苏婉清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上面写着:“让阿骨打将箱子搬出军营,他看着那个苏婉清带来的箱子,上面已经贴上了封条,他准备打开看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他让两个侍卫和自己抬着这个箱子,将箱子放入到马车之上之后,阿骨打对着他眨眨眼,然后带着箱子离开了,他回到房间,仔细寻找着,但是都没有看到苏婉清留下的信件,他心中倒是很疑惑,询问一个侍卫,得知他离开之后,苏婉清召见了一个侍卫到房间里面,等到海马带着人来的时候,那个侍卫就和海马进入到了马车之中,然后苏婉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听着侍卫的叙述,他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没有在乎,苏婉清现在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也不要多问了,只要等到回到丰城之后,在询问苏婉清就是了。他去书房里面,将这主人家留下的书本拿起来看着,到了中午时分,他也一个人吃着饭菜,而这时候外面也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也没有理会,很快有士兵将门推开,扎木赫带着海马和阿骨打一起进入到这个房间。 他丝毫没有畏惧,用筷子指了一下这桌子上面的菜,然后对着他们说:“来来,兄台来吃午饭。这可是我朝有名厨子做的,平时是十分难得吃到的。”扎木赫微笑的说:“多谢李兄好意,本帅已经吃过了,本帅只是想知道,苏姑娘在什么地方呢?”他说自己也没有见到,自己从海马那里回来之后,苏婉清就不见了,估计是去什么地方玩去了。”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是吗?整个军营都没有见到苏副使,不会是苏副使逃了吧。” 扎木赫说完,然后再次看着他,对着他说:“李兄弟,若是苏姑娘在这里的话,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晚上苏姑娘不出现的话,虽然本帅不会斩杀来使,但是李兄弟就不会这么好过了。“他反而笑着说:“真是好笑,不是本使向大帅你要人,你反而向我要人,不知道这是乐国的大营,还是我们丰城的军营,大帅,若是人丢了,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是的,要给你一个交代,李兄弟,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前去海马族长呢?”扎木赫坐下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着。他也解释了:“本使是想知道阿骨打族长的帅帐所在,这一点,海马族长,我没有说谎吧。”海马笑着说没有没有,然后对着扎木赫说:“大帅,这一点确实如此。”扎木赫笑着说:“那么李兄弟为什么找上阿骨打族长呢?” 他喝了一口汤,慢慢的说:“当然是为了议和的事情,大帅没有忘记吧,你并不阻止我们私下议和。”扎木赫夹起一块鸡腿,大口咬着说:“好吃,好吃,不愧是虞朝有名的厨子,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海马和阿骨打点点头,退下去的时候,顺便将门给关上了。扎木赫见到人都走光了,大声笑着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对于苏姑娘本帅是越来越喜欢了,既然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借助这些人的手离开,没有想到他们都是障眼法。” 扎木赫说完,然后擦了一下手,舀了一碗汤,吹着汤说:“李兄弟,你的机智、手段都不如苏姑娘,苏姑娘没有见了,明天你又当如何呢?”他说明天就可以回到丰城,自己丝毫不用担心这件事了。扎木赫摇头说:“难了,原本本帅打算明天就放你们回去,但是你们做出的事情,太不地道了,真的,李兄弟,你们为什么要咄咄逼人,你们以为我不敢杀来使吗?” “大帅自然敢,不过小的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了,说句实话,也不怕大帅你耻笑,我已经活腻了,人生的是何种的无趣,大帅你是没有感受过吧,毕竟大帅你是一个人上人上,从小被众星捧月一般的被人看着,不会理会我们这些穷苦的人感受。” 第三百二十四章试探 第三百二十四章试探 扎木赫听到这话,有一些伤感的说着:“是吗?本帅也是如此,本帅早就想要死了,只是这乐国还没有复兴,本帅就不能死。”他摇摇头,对着扎木赫说:“这不同,你的痛苦是富贵人家的痛苦,而我们穷人家的痛苦你不知道的,你可知道人可什么病都不算太痛,但是穷病最让人痛苦,你从来没有试过穷人的生活吧。”他反问扎木赫,扎木赫只是平静的说:“你说的穷人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对着扎木赫说:“那就是绝望,每天都生活在绝望之中,因为他们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活着,下一刻是否活着,而他们总是将这种绝望称之为认命,他们不会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大帅你在你所谓绝望的时候,还有一群人陪伴在你身边,但是穷人家呢?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连亲情都被穷给磨平了,更不用说什么了。” 他说到这里,放下碗筷,轻轻的对着扎木赫说:“这一切我都看淡了,我的现在死或者下一刻死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像我们这种穷人,是没有明天的。”看着他那绝望的神情,扎木赫深吸一口气,对着他说:“李兄弟,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谈过了,我们不如好好的谈一下吧,你不是虞朝的使臣,我也不是乐国的大帅。”他点点头,看着扎木赫,等着扎木赫先开口说。 扎木赫对着他说:“李兄弟,你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你已经要迎娶苏姑娘的,等到你娶了苏姑娘,自然会飞黄腾达,再也不是穷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哀伤呢?想开一点才是。”他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不在对未来抱有希望了,这种绝望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不会在段时间之内就会改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说完,看着扎木赫说:“大帅,其实你应该多走出去看看,真的要去了民间,你就会知道,不止你们土人的生活很困难,虞人的生活也很困难,这世上,总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你们要反抗,虞人也在反抗。”听到这话,扎木赫反问说:“那么虞朝怎么还存在呢?”他说四民的要求其实很低的,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可以了,而虞朝能让大多数活下去,只要有一点,虞朝就不会有事。 扎木赫点点头,说:“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的确只要,只要民能活下,那么他们就会害怕朝廷,可惜你们是能活下去,而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他说这个自己知道,现实其实就这么残酷,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现实不用这么残酷,他告诉扎木赫自己构思的情况,自己要改良种子,改良种植方式,兴办农学,这一切都是要提高粮食产量。只要粮食多了,大家都可以活下去。 “李兄弟,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也是希望你来辅助我的原因,若是我有东南府这一块富饶的土地,我会让你更加能施展拳脚,这乐国的一切都归你所管。”扎木赫拍着他的肩膀,欣赏的说着。他摇摇头,说自己不止要发展农业,还要发展手工业,比如养蚕,他将自己构思的工坊告诉扎木赫,扎木赫听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管扎木赫是否能够听懂和同意,他只管着自己心意,诉说自己以后的蓝图,他说到自己百年之后,世界会是这么一回事,三四百年以后是怎么回事,他想那时候工业应该进入蒸汽时代,到时候人民的生活又是如何。他尽量说着美好的一面,忽视了其他不利的一面,对于他来说,其实那些不利的一面相比较现在,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等到他说完,扎木赫神情严肃的对着他行礼,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李兄弟,我也很期待看到你说的那个世界。”扎木赫说完,然后打开房门,对着四周的卫兵说:“将大使大人看好了,最近军营有些乱,已经走了一个苏副使了,本帅不愿意见到再失去一个大使了。”扎木赫说完,四周的卫兵说是,然后门口的卫兵将门再次关上。看着关上的两扇门,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苏婉清到底是否有事情,苏婉清是否已经如愿的逃了出去。听扎木赫的话,看来扎木赫没有抓住苏婉清,但是关于扎木赫的表现,自己自能相信一半,这个人若是抓住苏婉清,刻意不说也有可能,到时候苏婉清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了,关于这个结果,自己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想来想去,他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也不在多想,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一个人走了进来,竟然是乐无珖,乐无珖看着他,恭敬的说:“李大使,冒昧打扰,还请见谅。”他说没事,让乐无珖坐下,乐无珖坐下之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真的傻,那个海马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你向他求助,不是羊入虎口吗?”他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遇人不淑,遇人不淑,不过乐族长为什么和本使谈这些呢?” 乐无珖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笔纸,然后写了起来:“希望大使能够帮我一个忙。”他点点头,看着乐无珖,乐无珖继续写:“希望大使能和我女儿订婚。”他见到这个,连忙摇头,拿着纸笔写了起来,自己愚昧不堪,实在不是佳配。乐无珖继续写说他一表人才,而且还是虞朝五命官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解释这个五命官员只是临时的,等到和谈结束,这一身补服都要还回去的,而且自己已经和苏婉清有婚约了。 乐无珖见他写完,继续写若是他不答应,那么另外为自己找一个良配,若是虞朝贵族要了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的站在虞朝这边了。他看着乐无珖这么写,心想这乐无珖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有想到也是一位头有反骨的家伙。不过不是自己亲自迎娶的话,自己做媒还是可以答应的,他说这个件事没有问题,自己会帮乐无珖选一个好女婿的。 他准备坑余一元的,但是想到余二公子现在全心帮自己拖住乐无暇,自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能再坑余家,这么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荀公子,这位小冢宰卿的儿子,身份地位都不错,还和自己有那么一丝过节。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禀告,说信使求见,昨天传的消息今天也回来了,他让信使进来,看了看上面,上面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允。 看完这个,他当着乐无珖的面前写了这信,让信使带出去,乐无珖等到信使离开之后,也写字询问这荀公子是什么人,他说是小冢宰卿的儿子。乐无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他说这件事只要定下来了,乐无珖虽然不能保证他离开这里,但是可以保证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感谢了一下乐无珖,乐无珖对着他说:“等下我就让我这个女儿看看媒人,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 他说不用了,虞朝没有这个规矩。乐无珖笑呵呵的说:“李大使,你不愿意娶我女儿你会后悔的,我女儿可是有乐国第一美人之称,可惜扎木赫那小子只喜欢那个野丫头,否则的话,这个好女儿也不会落在你们虞朝生根。”他听到这话,看了看乐无珖的容貌,对于这个乐国第一美人不抱什么希望了。 乐无珖告辞上之后,他继续看书,安静的把这一本书给看完,他让门外的门卫去帮自己去书房给换一本。没有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进来,然后看着他说:“大使,你要的书到了。”他看着送书的人进来,不由愣了一下。他见着女字未使粉黛俏娇容,不着华服生丽姿。星眸一点,衬两道弯月;粉鼻微翘,显樱嘴可爱。眉心一点,似观音临世;玉面天成,恐嫦娥下凡。 “你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绝美女子,他一下子还无法适应过来。女子轻笑说:“小女子乐霓虹,见到大使。”他点点头,深呼吸一下,在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将乐霓虹给推荐荀公子,不过书信已经送了过去,自己也没有那么可以说的了。他做了下来,让乐霓虹将书放下,询问说:“你父亲让你来所谓何事呢?”乐霓虹笑着说:“其实是小女子自己要求的,小女子想要见见苏副使,小女子今日听闻苏副使的事情,心中大为敬佩。”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苏婉清去了什么地方,心在真是心急如焚。乐霓虹再次轻笑说:”大使,心急如焚的人还会看的下书吗?”他说自己就是这个习惯,看书能够凝神静气,若是乐霓虹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试一试。乐霓虹摇头说:“小女子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心急的事情。既然苏副使没有在这里,那么小女子就告辞了。”他说不送,然后等到乐霓虹关上门之后,心中开始盘算着,乐无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乐霓虹见自己的事情扎木赫肯定知道,扎木赫不让人阻止,那么这件事一定暗藏阴谋,自己一定要小心才是。苏婉清现在不在了,他就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他不由有些怀念苏婉清在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听苏婉清指挥就是了,比起动脑这件事,他还是愿意动力。而且苏婉清总是比自己要想的深一些。 他开始回想苏婉清的行事,觉得苏婉清其实每次都在走钢丝,做事很绝,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而苏婉清这么多年都没有事,这一点自己倒是很佩服,今早逼死赵知兵的事让他来做,他敢肯定自己不敢这么做。 第三百二十四章试探 第三百二十四章试探 扎木赫听到这话,有一些伤感的说着:“是吗?本帅也是如此,本帅早就想要死了,只是这乐国还没有复兴,本帅就不能死。”他摇摇头,对着扎木赫说:“这不同,你的痛苦是富贵人家的痛苦,而我们穷人家的痛苦你不知道的,你可知道人可什么病都不算太痛,但是穷病最让人痛苦,你从来没有试过穷人的生活吧。”他反问扎木赫,扎木赫只是平静的说:“你说的穷人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对着扎木赫说:“那就是绝望,每天都生活在绝望之中,因为他们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活着,下一刻是否活着,而他们总是将这种绝望称之为认命,他们不会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大帅你在你所谓绝望的时候,还有一群人陪伴在你身边,但是穷人家呢?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连亲情都被穷给磨平了,更不用说什么了。” 他说到这里,放下碗筷,轻轻的对着扎木赫说:“这一切我都看淡了,我的现在死或者下一刻死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像我们这种穷人,是没有明天的。”看着他那绝望的神情,扎木赫深吸一口气,对着他说:“李兄弟,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谈过了,我们不如好好的谈一下吧,你不是虞朝的使臣,我也不是乐国的大帅。”他点点头,看着扎木赫,等着扎木赫先开口说。 扎木赫对着他说:“李兄弟,你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你已经要迎娶苏姑娘的,等到你娶了苏姑娘,自然会飞黄腾达,再也不是穷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哀伤呢?想开一点才是。”他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不在对未来抱有希望了,这种绝望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不会在段时间之内就会改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说完,看着扎木赫说:“大帅,其实你应该多走出去看看,真的要去了民间,你就会知道,不止你们土人的生活很困难,虞人的生活也很困难,这世上,总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你们要反抗,虞人也在反抗。”听到这话,扎木赫反问说:“那么虞朝怎么还存在呢?”他说四民的要求其实很低的,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可以了,而虞朝能让大多数活下去,只要有一点,虞朝就不会有事。 扎木赫点点头,说:“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的确只要,只要民能活下,那么他们就会害怕朝廷,可惜你们是能活下去,而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他说这个自己知道,现实其实就这么残酷,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现实不用这么残酷,他告诉扎木赫自己构思的情况,自己要改良种子,改良种植方式,兴办农学,这一切都是要提高粮食产量。只要粮食多了,大家都可以活下去。 “李兄弟,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也是希望你来辅助我的原因,若是我有东南府这一块富饶的土地,我会让你更加能施展拳脚,这乐国的一切都归你所管。”扎木赫拍着他的肩膀,欣赏的说着。他摇摇头,说自己不止要发展农业,还要发展手工业,比如养蚕,他将自己构思的工坊告诉扎木赫,扎木赫听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管扎木赫是否能够听懂和同意,他只管着自己心意,诉说自己以后的蓝图,他说到自己百年之后,世界会是这么一回事,三四百年以后是怎么回事,他想那时候工业应该进入蒸汽时代,到时候人民的生活又是如何。他尽量说着美好的一面,忽视了其他不利的一面,对于他来说,其实那些不利的一面相比较现在,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等到他说完,扎木赫神情严肃的对着他行礼,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李兄弟,我也很期待看到你说的那个世界。”扎木赫说完,然后打开房门,对着四周的卫兵说:“将大使大人看好了,最近军营有些乱,已经走了一个苏副使了,本帅不愿意见到再失去一个大使了。”扎木赫说完,四周的卫兵说是,然后门口的卫兵将门再次关上。看着关上的两扇门,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苏婉清到底是否有事情,苏婉清是否已经如愿的逃了出去。听扎木赫的话,看来扎木赫没有抓住苏婉清,但是关于扎木赫的表现,自己自能相信一半,这个人若是抓住苏婉清,刻意不说也有可能,到时候苏婉清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了,关于这个结果,自己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想来想去,他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也不在多想,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一个人走了进来,竟然是乐无珖,乐无珖看着他,恭敬的说:“李大使,冒昧打扰,还请见谅。”他说没事,让乐无珖坐下,乐无珖坐下之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真的傻,那个海马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你向他求助,不是羊入虎口吗?”他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遇人不淑,遇人不淑,不过乐族长为什么和本使谈这些呢?” 乐无珖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笔纸,然后写了起来:“希望大使能够帮我一个忙。”他点点头,看着乐无珖,乐无珖继续写:“希望大使能和我女儿订婚。”他见到这个,连忙摇头,拿着纸笔写了起来,自己愚昧不堪,实在不是佳配。乐无珖继续写说他一表人才,而且还是虞朝五命官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解释这个五命官员只是临时的,等到和谈结束,这一身补服都要还回去的,而且自己已经和苏婉清有婚约了。 乐无珖见他写完,继续写若是他不答应,那么另外为自己找一个良配,若是虞朝贵族要了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的站在虞朝这边了。他看着乐无珖这么写,心想这乐无珖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有想到也是一位头有反骨的家伙。不过不是自己亲自迎娶的话,自己做媒还是可以答应的,他说这个件事没有问题,自己会帮乐无珖选一个好女婿的。 他准备坑余一元的,但是想到余二公子现在全心帮自己拖住乐无暇,自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能再坑余家,这么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荀公子,这位小冢宰卿的儿子,身份地位都不错,还和自己有那么一丝过节。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禀告,说信使求见,昨天传的消息今天也回来了,他让信使进来,看了看上面,上面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允。 看完这个,他当着乐无珖的面前写了这信,让信使带出去,乐无珖等到信使离开之后,也写字询问这荀公子是什么人,他说是小冢宰卿的儿子。乐无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他说这件事只要定下来了,乐无珖虽然不能保证他离开这里,但是可以保证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感谢了一下乐无珖,乐无珖对着他说:“等下我就让我这个女儿看看媒人,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 他说不用了,虞朝没有这个规矩。乐无珖笑呵呵的说:“李大使,你不愿意娶我女儿你会后悔的,我女儿可是有乐国第一美人之称,可惜扎木赫那小子只喜欢那个野丫头,否则的话,这个好女儿也不会落在你们虞朝生根。”他听到这话,看了看乐无珖的容貌,对于这个乐国第一美人不抱什么希望了。 乐无珖告辞上之后,他继续看书,安静的把这一本书给看完,他让门外的门卫去帮自己去书房给换一本。没有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进来,然后看着他说:“大使,你要的书到了。”他看着送书的人进来,不由愣了一下。他见着女字未使粉黛俏娇容,不着华服生丽姿。星眸一点,衬两道弯月;粉鼻微翘,显樱嘴可爱。眉心一点,似观音临世;玉面天成,恐嫦娥下凡。 “你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绝美女子,他一下子还无法适应过来。女子轻笑说:“小女子乐霓虹,见到大使。”他点点头,深呼吸一下,在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将乐霓虹给推荐荀公子,不过书信已经送了过去,自己也没有那么可以说的了。他做了下来,让乐霓虹将书放下,询问说:“你父亲让你来所谓何事呢?”乐霓虹笑着说:“其实是小女子自己要求的,小女子想要见见苏副使,小女子今日听闻苏副使的事情,心中大为敬佩。”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苏婉清去了什么地方,心在真是心急如焚。乐霓虹再次轻笑说:”大使,心急如焚的人还会看的下书吗?”他说自己就是这个习惯,看书能够凝神静气,若是乐霓虹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试一试。乐霓虹摇头说:“小女子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心急的事情。既然苏副使没有在这里,那么小女子就告辞了。”他说不送,然后等到乐霓虹关上门之后,心中开始盘算着,乐无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乐霓虹见自己的事情扎木赫肯定知道,扎木赫不让人阻止,那么这件事一定暗藏阴谋,自己一定要小心才是。苏婉清现在不在了,他就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他不由有些怀念苏婉清在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听苏婉清指挥就是了,比起动脑这件事,他还是愿意动力。而且苏婉清总是比自己要想的深一些。 他开始回想苏婉清的行事,觉得苏婉清其实每次都在走钢丝,做事很绝,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而苏婉清这么多年都没有事,这一点自己倒是很佩服,今早逼死赵知兵的事让他来做,他敢肯定自己不敢这么做。 第三百二十五章互相试探 第三百二十五章互相试探 这样差不多到了晚上,海马竟然进入到房间,海马对着他说:“李大使,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我们才带着苏姑娘离开没有多久,苏姑娘就被大帅抓住了。”他笑着对海马说这件事不怪海马,自己在求海马的时候,也曾说过了,这被抓住不能怪海马,只是大家运气不好而已,这件事和海马没有关系的。海马也无需要这么自责,看开一点就好。 劝说了一下海马,然后询问海马这么晚来寻找自己所谓何事?海马小声的对着他说:“李大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我帮你将苏姑娘救出来,你看好不好?”他说这件事太冒险,若是被扎木赫发现的话,海马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自己已经欠海马不少了,实在不愿意海马再次前去冒险。海马听到这话,叹气说:“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不管,让苏姑娘一个人被关押在那里。” 他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自己还不是被扎木赫给软禁在这里,有时候没有办法就是没办法,自己想要救人也救不了,只能静静的等待合适的机会到来。听着他的话,海马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他说:“唉,这本来是李大使自己的家事,我就不用多问了,李大使,这件事算我欠你们的,日后若是有需要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他点点头,然后送着海马离开。 这才将海马送走,阿骨打就走了进来,阿骨打对着他说:“大使,你送我的箱子里面没有苏姑娘,只有一些衣服和石头,这一点当时我身边的士兵和大帅身边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询问阿骨打,这箱子最后怎么样了,阿骨打摇头说:“还能怎么样,你不是交代我要将这箱子送出去吗?那么我自然将箱子给送出去了。”他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告诉阿骨打,自己已经传信给丰城了,丰城很快就会有消息来到这里。阿骨打点点头,对着他说:“钱绛无论如何都要交给我处置,等到钱绛到了我的面前,大使你就是我这一辈子最亲的兄弟。” 他见阿骨打说着真诚,不由一笑,这个阿骨打可比那个海马可靠多了,他估摸那个箱子有些门道,要不然苏婉清不会这么弄,要是用疑兵之计的话,海马那边已经够用了,何必还要上阿骨打这边出面。但是箱子里面有什么门道,他一时间还不清楚,只能等到丰城之后,让当事人亲自解惑。阿骨打看着他,然后再次小声的说:“大使,你要注意一点,明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阿骨打也不在多留,转身离开这里,在阿骨打离开之后,他也开始吃完饭了,思考这两人来的目的,阿骨打或许是真的来通风报信,而那个海马,却是别有用心,两人的话矛盾之处仔细一分析就知道,苏婉清要是真的被拦下,也就不会再拦住阿骨打了,这个可说不通了。海马又在忽悠自己,至于目的,自己还不清楚。 很快饭菜送上来了,他准备吃饭的时候,那个乐霓虹再次来到,这一次的乐霓虹穿着一身贴身衣服,显得有那么几分英气。他对乐霓虹说:“乐姑娘,不知道你到小生这里来所谓何事?”乐霓虹笑着说:“是我爹让我来的啦,我爹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让我来陪陪你,来来大使吃饭吧。”看着乐霓虹夹着菜递过来,他一时间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大使,你怎么如同一个女子,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你一个人男子有什么害羞的。”他说着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乐霓虹笑着说:“这个虽然是正理,但是我们只是吃一个饭,丝毫没有什么越礼的地方,李大使,你真是不用介意这些,再不接这菜,小女子可夹不稳了。”他听着这话,无奈的将碗伸了过去,然后说了一声谢谢。乐霓虹听到这话,掩嘴一笑的说:“噗,大使,看你这个害怕的样子,难道你吃了我的菜,就要娶我了吗?” 他说不会,说到这个,他询问乐霓虹,为什么乐霓虹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嫁给扎木赫呢?乐霓虹还是嘴角带笑的说:“乐无歆虽然是王族,但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所以就不嫁给他了,而且乐无歆喜欢的是那个丫头片子,听说还盯上了你那个未婚妻了,你可要小心一些了。”他说扎木赫不是叫阿扎西吗?怎么又见乐无歆呢?” “大使,你知道还真的多,阿扎西是在我们族里的名字,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华名,比如我的华名就是乐霓虹了,乐无歆不喜欢自己这一个华名,要不叫他扎木赫,要不叫他阿扎西。不过他不喜欢的事情,小女子就喜欢做,他不喜欢人叫他华名,小女子见到他还是叫,于是乐无歆就十分厌恶小女子,若不是阿爹经常护着我,他怕是早就想把我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乐霓虹说完,然后再次夹了一口菜给他。 他听到这话,对着乐霓虹说:“其实姑娘是喜欢扎木赫的是不是,要不姑娘何必违着他的心意来呢?”乐霓虹听到这话,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僵住了,过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恢复正常的说;“是的,或许小女子曾经佩服过乐无歆这个族人的大英雄,但是现在长大了,也不在崇拜了,有些时候,大英雄也未必配的上大美人,你和乐无歆相比,无论相貌、才智、文韬、武略都不如乐无歆,但是你还不是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思考乐霓虹的来意,乐霓虹虽然对着自己保持笑意,但是眼中却是冰冷无比,好像自己和她有什么仇恨一样。他招呼乐霓虹吃东西,不要这么干看着,乐霓虹吃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和乐无歆之间已经不共戴天,不如我们两人携手,让这个大英雄从马上狠狠的摔下来,你看如何。”他知道来了,心念急转,然后回答说:“这个也不错,只是我有一点疑问,乐姑娘,你能帮我什么。” “我们一族都可以帮你,现在乐无暇已经被你们给控制住了,而乐无异死了,剩下的乐无私现在断手,四大族现在只要有我们加入,你不止可以扳倒乐无歆,甚至还能成为这五十万大军的统领。”听到后面的话,他摇头说:“我非是你们的族人,实在难以指挥你们军队,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他谢绝了这个诱人的建议,现在越是诱人,越是一个凶险的陷阱。 乐霓虹放下碗筷,对着他严肃的说:“我知道大使是不相信我,不过这个不要紧,我们今天才见面而已,我帮助大使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想统帅这五十万军队,然后答应大使议和,在悦华府重建乐国,当女王。我可是有查到,当初可是有一条童谣,就预言了这天下会有女人称王。”他听到这话,看着乐霓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过了一会儿,他才询问乐霓虹,就算乐霓虹想要称王,这些士兵会答应吗?要知道这可是五十多万人呢?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乐霓虹笑着说:“自然了,有很多不服气的,尤其是扎木赫的随从,但是这些人的命只有一条,杀了就不会复活了,大使,这件事对你可是有利的,若是你帮了我,我会立马让士兵回去,和虞朝相安无事。” 他说自己不相信乐霓虹,这倒时候扎木赫死了,那么自己陌路也差不多到了,自己可不是一个傻子,还不如继续让扎木赫掌握这军队,这样自己还能保住性命。他说完,心中也是佩服自己,就算乐霓虹是试探自己的,自己也不会得罪扎木赫。乐霓虹听到这话,轻轻的靠近他,他不由往后面退步。乐霓虹见到他这个样子,对着他说:“大使若是不相信的话,那么我可以嫁给你,我们乐国可不能杀丈夫的。” 他摇头,说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做出决定的,还请乐霓虹能够给自己一段时间,乐霓虹说可以,只不过希望他能够早日做出决定,因为明天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天了。他听到这话,说自己知道了,然后送着乐霓虹离开这里,在乐霓虹离开之后,他看着乐霓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着团团谜团。 第一这乐霓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寻求合作的话,不会现在才来。二是乐霓虹说的话,到底又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乐霓虹想要当女王,这个倒是没有可以怀疑的,但是要自己帮助,就值得玩味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当枪使,而且连乐无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想要干什么,乐霓虹的话又要增加几分怀疑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洗漱,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用费神去想,现在主要是要休息好,只有精神好,才能应对明天这最困难的一天,只要明天不离开,扎木赫的军队不离开,自己就算使命成功了一大半。后天在托一天,然后大后天自己不离开的话,扎木赫的军队走不了,到时候自己就拖延饯别的时间,下午才离开。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就上床睡觉,他闻到一股清香,这是苏婉清常用的香囊的味道,他也曾经问过苏婉清这个香囊装的什么,但是苏婉清一直没有回答。闻着这清香,他进入梦乡,梦境还是以前一样,自己和周霖铃一起在乡下陪伴着孩子,只不过在模糊之中,他看到了苏婉清的身影,他招呼苏婉清过来,而苏婉清只是摇头,他要去抓,但是怎么都无法靠近苏婉清。 在奔跑之中,他见到周霖铃母子也在远离自己,他看着两边,最后还是跑向周霖铃那边。 第三百二十五章互相试探 第三百二十五章互相试探 这样差不多到了晚上,海马竟然进入到房间,海马对着他说:“李大使,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我们才带着苏姑娘离开没有多久,苏姑娘就被大帅抓住了。”他笑着对海马说这件事不怪海马,自己在求海马的时候,也曾说过了,这被抓住不能怪海马,只是大家运气不好而已,这件事和海马没有关系的。海马也无需要这么自责,看开一点就好。 劝说了一下海马,然后询问海马这么晚来寻找自己所谓何事?海马小声的对着他说:“李大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我帮你将苏姑娘救出来,你看好不好?”他说这件事太冒险,若是被扎木赫发现的话,海马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自己已经欠海马不少了,实在不愿意海马再次前去冒险。海马听到这话,叹气说:“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不管,让苏姑娘一个人被关押在那里。” 他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自己还不是被扎木赫给软禁在这里,有时候没有办法就是没办法,自己想要救人也救不了,只能静静的等待合适的机会到来。听着他的话,海马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他说:“唉,这本来是李大使自己的家事,我就不用多问了,李大使,这件事算我欠你们的,日后若是有需要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他点点头,然后送着海马离开。 这才将海马送走,阿骨打就走了进来,阿骨打对着他说:“大使,你送我的箱子里面没有苏姑娘,只有一些衣服和石头,这一点当时我身边的士兵和大帅身边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询问阿骨打,这箱子最后怎么样了,阿骨打摇头说:“还能怎么样,你不是交代我要将这箱子送出去吗?那么我自然将箱子给送出去了。”他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告诉阿骨打,自己已经传信给丰城了,丰城很快就会有消息来到这里。阿骨打点点头,对着他说:“钱绛无论如何都要交给我处置,等到钱绛到了我的面前,大使你就是我这一辈子最亲的兄弟。” 他见阿骨打说着真诚,不由一笑,这个阿骨打可比那个海马可靠多了,他估摸那个箱子有些门道,要不然苏婉清不会这么弄,要是用疑兵之计的话,海马那边已经够用了,何必还要上阿骨打这边出面。但是箱子里面有什么门道,他一时间还不清楚,只能等到丰城之后,让当事人亲自解惑。阿骨打看着他,然后再次小声的说:“大使,你要注意一点,明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阿骨打也不在多留,转身离开这里,在阿骨打离开之后,他也开始吃完饭了,思考这两人来的目的,阿骨打或许是真的来通风报信,而那个海马,却是别有用心,两人的话矛盾之处仔细一分析就知道,苏婉清要是真的被拦下,也就不会再拦住阿骨打了,这个可说不通了。海马又在忽悠自己,至于目的,自己还不清楚。 很快饭菜送上来了,他准备吃饭的时候,那个乐霓虹再次来到,这一次的乐霓虹穿着一身贴身衣服,显得有那么几分英气。他对乐霓虹说:“乐姑娘,不知道你到小生这里来所谓何事?”乐霓虹笑着说:“是我爹让我来的啦,我爹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让我来陪陪你,来来大使吃饭吧。”看着乐霓虹夹着菜递过来,他一时间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大使,你怎么如同一个女子,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你一个人男子有什么害羞的。”他说着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乐霓虹笑着说:“这个虽然是正理,但是我们只是吃一个饭,丝毫没有什么越礼的地方,李大使,你真是不用介意这些,再不接这菜,小女子可夹不稳了。”他听着这话,无奈的将碗伸了过去,然后说了一声谢谢。乐霓虹听到这话,掩嘴一笑的说:“噗,大使,看你这个害怕的样子,难道你吃了我的菜,就要娶我了吗?” 他说不会,说到这个,他询问乐霓虹,为什么乐霓虹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嫁给扎木赫呢?乐霓虹还是嘴角带笑的说:“乐无歆虽然是王族,但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所以就不嫁给他了,而且乐无歆喜欢的是那个丫头片子,听说还盯上了你那个未婚妻了,你可要小心一些了。”他说扎木赫不是叫阿扎西吗?怎么又见乐无歆呢?” “大使,你知道还真的多,阿扎西是在我们族里的名字,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华名,比如我的华名就是乐霓虹了,乐无歆不喜欢自己这一个华名,要不叫他扎木赫,要不叫他阿扎西。不过他不喜欢的事情,小女子就喜欢做,他不喜欢人叫他华名,小女子见到他还是叫,于是乐无歆就十分厌恶小女子,若不是阿爹经常护着我,他怕是早就想把我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乐霓虹说完,然后再次夹了一口菜给他。 他听到这话,对着乐霓虹说:“其实姑娘是喜欢扎木赫的是不是,要不姑娘何必违着他的心意来呢?”乐霓虹听到这话,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僵住了,过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恢复正常的说;“是的,或许小女子曾经佩服过乐无歆这个族人的大英雄,但是现在长大了,也不在崇拜了,有些时候,大英雄也未必配的上大美人,你和乐无歆相比,无论相貌、才智、文韬、武略都不如乐无歆,但是你还不是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思考乐霓虹的来意,乐霓虹虽然对着自己保持笑意,但是眼中却是冰冷无比,好像自己和她有什么仇恨一样。他招呼乐霓虹吃东西,不要这么干看着,乐霓虹吃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和乐无歆之间已经不共戴天,不如我们两人携手,让这个大英雄从马上狠狠的摔下来,你看如何。”他知道来了,心念急转,然后回答说:“这个也不错,只是我有一点疑问,乐姑娘,你能帮我什么。” “我们一族都可以帮你,现在乐无暇已经被你们给控制住了,而乐无异死了,剩下的乐无私现在断手,四大族现在只要有我们加入,你不止可以扳倒乐无歆,甚至还能成为这五十万大军的统领。”听到后面的话,他摇头说:“我非是你们的族人,实在难以指挥你们军队,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他谢绝了这个诱人的建议,现在越是诱人,越是一个凶险的陷阱。 乐霓虹放下碗筷,对着他严肃的说:“我知道大使是不相信我,不过这个不要紧,我们今天才见面而已,我帮助大使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想统帅这五十万军队,然后答应大使议和,在悦华府重建乐国,当女王。我可是有查到,当初可是有一条童谣,就预言了这天下会有女人称王。”他听到这话,看着乐霓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过了一会儿,他才询问乐霓虹,就算乐霓虹想要称王,这些士兵会答应吗?要知道这可是五十多万人呢?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乐霓虹笑着说:“自然了,有很多不服气的,尤其是扎木赫的随从,但是这些人的命只有一条,杀了就不会复活了,大使,这件事对你可是有利的,若是你帮了我,我会立马让士兵回去,和虞朝相安无事。” 他说自己不相信乐霓虹,这倒时候扎木赫死了,那么自己陌路也差不多到了,自己可不是一个傻子,还不如继续让扎木赫掌握这军队,这样自己还能保住性命。他说完,心中也是佩服自己,就算乐霓虹是试探自己的,自己也不会得罪扎木赫。乐霓虹听到这话,轻轻的靠近他,他不由往后面退步。乐霓虹见到他这个样子,对着他说:“大使若是不相信的话,那么我可以嫁给你,我们乐国可不能杀丈夫的。” 他摇头,说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做出决定的,还请乐霓虹能够给自己一段时间,乐霓虹说可以,只不过希望他能够早日做出决定,因为明天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天了。他听到这话,说自己知道了,然后送着乐霓虹离开这里,在乐霓虹离开之后,他看着乐霓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着团团谜团。 第一这乐霓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寻求合作的话,不会现在才来。二是乐霓虹说的话,到底又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乐霓虹想要当女王,这个倒是没有可以怀疑的,但是要自己帮助,就值得玩味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当枪使,而且连乐无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想要干什么,乐霓虹的话又要增加几分怀疑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洗漱,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用费神去想,现在主要是要休息好,只有精神好,才能应对明天这最困难的一天,只要明天不离开,扎木赫的军队不离开,自己就算使命成功了一大半。后天在托一天,然后大后天自己不离开的话,扎木赫的军队走不了,到时候自己就拖延饯别的时间,下午才离开。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就上床睡觉,他闻到一股清香,这是苏婉清常用的香囊的味道,他也曾经问过苏婉清这个香囊装的什么,但是苏婉清一直没有回答。闻着这清香,他进入梦乡,梦境还是以前一样,自己和周霖铃一起在乡下陪伴着孩子,只不过在模糊之中,他看到了苏婉清的身影,他招呼苏婉清过来,而苏婉清只是摇头,他要去抓,但是怎么都无法靠近苏婉清。 在奔跑之中,他见到周霖铃母子也在远离自己,他看着两边,最后还是跑向周霖铃那边。 第三百二十六章敌友难分 第三百二十六章敌友难分 咯咯咯!传来的鸡叫声让他醒了过来,他起床之后洗漱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是他考试之前养成的习惯了,都要早些起来,然后让自己头脑也醒过来,若是起来的太晚,到了考场,头脑还是昏昏的,那就不好了。不过这段时间最好是闭目养神,让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饱满的状态。他放空自己的脑袋,不去想杂事来消耗精神了。 等到海马来通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双眼炯炯有神,他已经恢复到自己最为巅峰的状态了,他走了出去,也不吃东西,前往到了帅帐之中,今天的帅帐倒是没有昨天那么严肃的气氛了,扎木赫正在吃早餐,见到他进来,对着他说:“来,坐下吧,先吃早点,肚子吃饱了才能好好议和。”他点点头,开始吃起早餐来。 吃着吃着,扎木赫对着他说:“李大使,其实今天我有一件喜事想要说。”他没有来由的心跳了一下,然后镇定着询问:“不知道大使你有什么喜事想要说呢?”扎木赫一笑,然后说:“是这样的,乐无珖将军的女儿,现在已经到了標梅之年,尚待字闺中,我见李大使仪表不凡,额隆鼻准,乃是大富大贵之人,于是想做这个媒,不知道李大使意下如何。” 他说不可,自己就是一个粗人,怎么配的上大家闺秀,而且自己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能再娶妻子了。扎木赫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推辞,笑着说:“那是你们虞朝才有什么一夫一妻,但是在我们乐国,只要男子有能力养活自己娘子,无论娶多少都没有问题,而且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姻,而是虞乐两国的联姻,这样虞乐两国就是兄弟之国。” 扎木赫说到这里,对着四方说:“本帅也知道,你们虞朝不想和亲,而我又没有姐妹,只能用这个办法了,这件事你禀告给你们文妃,他听说之后,一定会同意的。李大使,现在不是顾忌一人私情的时候,而是要为两国的子民谋取福祉的时候了。”扎木赫说完,乐无珖这时候开口说:“大帅,大使想必是没有见过犬女,以为犬女配不上他,不如让大使和犬女见上一面,然后大使自然会答应的。” 扎木赫说好,然后派人去通知了,而他只是莫不做事,吃着早点,思索扎木赫到底在演什么戏,让乐霓虹嫁给自己,无非是让自己绑上船,和他们站在同一处。但是这个自己未必会答应,至于请示的事情,他倒是乐意了,这样时间已经拖延的差不多了,朝廷就算要自己娶,自己也可以抗旨不遵了,反正自己一个男的,怎么也不会生米煮成熟饭。 打定主意之后,他也没有在乎了,等到他吃饱,就有仆人说乐霓虹已经到了,扎木赫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去隔壁帐篷看看吧,我们人多,你会害羞。”他站起身,然后到了不远处的帐篷,进入到帐篷之中,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扎乐霓虹对着他説:“李大使,现在就不用等你做出决定了,乐无歆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这按照你们的话,这叫上天赐给你的机会,若是你不把握,日后会后悔一辈子。” 他心中暗自吐槽,这个可不是上天赐个自己的机会,而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陷阱,自己真的要跳进去,那可是真的会后悔一辈子。这乐霓虹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昨天晚上找自己,而且她说完嫁给自己,立马扎木赫就让自己娶她,这么明显的陷阱,自己也会跳进去,那真是傻子了。他说自己就是来议和的,不想多生事端,这件事情成功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失败了自己就要跟着倒霉。 “怎么叫没有好处呢?大使,若是我成功了,我会和你们议和,然后好彻底掌握这些军队。你就算不想娶我,至少也要为议和着想,难道你认为乐无歆真的会和你议和,那么你真是想错了,乐无歆这只是骗你们,乐无歆已经让三万军队悄悄的前去南都了,你以为你是缓兵之计,乐无歆难道不是用的缓兵之计吗?若是不出意外,你回去不掉脑袋就好了,若是你帮助了我,我可以让你当王爷,让你享受乐国最珍贵的一切,乐国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 乐霓虹说完,轻轻的走了过来,他对着乐霓虹说:“乐姑娘,请留步吧,我已经有妻子了,我是绝不会再要其他女子的,我现在的目的只是议和,而不是多生事端,本使能够保证的就是,绝对不会干预姑娘的一切事情。”乐霓虹摇头说:“大使,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想要置身事外,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一些,现在大使你只有一条路,要不答应我,要不我就大声喊了。” 乐霓虹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说:“乐无歆早就想要找一个借口杀你了,等下你可不要逼我了。”他听到这话,还是摇头说:“乐姑娘,你若是想要本使死那就让本使死吧,本使倒是没有怕过死亡,只不过我想告诉你,野心要和能力相匹配,否则话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本使说完,姑娘你可以了。” 见他这样,乐霓虹也丝毫不在意的将衣服撕破,然后大声呼叫起来,他闭上双眼,如同老僧静坐一般,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用冷静面对一切。很快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群人冲了进来,他听到拔刀的声音,他没有睁开双眼,甚至连辩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扎木赫的声音说:“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不知道,或许是乐姑娘一时病发了。 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他说:“大使,请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说话。”他说希望乐姑娘已经穿好了,否则自己不会睁开眼睛。扎木赫说已经穿好了,他这才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明晃晃的刀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目光盯着扎木赫的双眼,扎木赫看着他,然后对着他说:“大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回答,乐霓虹笑着走出来说:“这是我试探大使呢?看看大使会不会临危不惧,坐怀不乱。” 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么你认为如何呢?”乐霓虹笑着说:“大帅,这样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奴家愿意嫁给他。”他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越觉得这个婚事答应不得,这个陷阱实在太深了,自己要是跳进去,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扎木赫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说:“大使,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他说自己还是自能谢谢乐姑娘的好意了,自己配不上月姑娘。 听着这话,扎木赫没有生气,只是让他将这件事告诉丰城那边,让丰城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对着他说:“接下来,李兄弟,你在这里暂且休息一下,等下等到我巡营回来,再谈议和之事。”他说没有事情,然后四周的护卫都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乐霓虹还是笑着对他说:“大使,你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不能再错过第三次了。”他没有说什么,看着乐霓虹离开这里。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坐在皮毛上,然后思索刚才乐霓虹说的消息,的确按照道理,扎木赫不应该和自己这么拖时间而已,若是扎木赫真的派人去袭击南都的话,那么这议和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自己更加危险了,这一撕破脸皮,扎木赫根本不用管名声问题,直接可以杀了自己,然后攻打丰城。但是他觉得扎木赫不会这么做,因为失去威信之后,丰城上下一心抵挡扎木赫,会给扎木赫添麻烦的。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住本族长,快让开,否则我以犯上之命,一刀一个了解了你们。”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完之后,进入帐篷之中,他看着这个人,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会是乐无暇来见他,乐无暇对着他说:“你听着就是了,我不可能待多久,记住了,乐霓虹这个丫头早就和大帅搅在一起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四大族的人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大帅的名声,不敢有人说。” 他准备询问,乐无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继续说:“不管那丫头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否则,呵呵你真的图漂亮,到时候当了一只乌龟,那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大帅不想杀你的,一直想收复你,你可以适当示弱一下,让大帅感觉到你可以为他所用,那么你就有活命的机会。”乐无暇说完,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然后踹了他两脚说:“你竟敢侮辱我侄女,真是找死,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乐无暇抽刀的时候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他点点头,拿起地上的东西做防御的样子,这个时候,门卫走了进来,保住乐无暇说:“大人,大人,这是上国使者,不可乱来。”乐无暇几次想要挣脱,但是就无法挣脱,这时候扎木赫骑着马回来,对着乐无暇说:“五哥,还不住手。”乐无暇气愤的说:“大帅,这人竟然侮辱了霓虹,霓虹也是你的侄女呀,你难道就这样忍心让霓虹受这些罪吗?” “五哥,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吧,等下还要议和的,别忘了你杀了他,余副使也难免会胆战心惊的畏惧你。”扎木赫平静的说着,听到这话,乐无暇恨恨的说:“看在余副使和大帅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命,你这小子别太得意,这营帐还有我在。”乐无暇说完,对着四周的卫兵说:“放开本大爷,你们是不是还想这样抱着本大爷到天黑呀,都给我滚,滚。” 第三百二十六章敌友难分 第三百二十六章敌友难分 咯咯咯!传来的鸡叫声让他醒了过来,他起床之后洗漱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是他考试之前养成的习惯了,都要早些起来,然后让自己头脑也醒过来,若是起来的太晚,到了考场,头脑还是昏昏的,那就不好了。不过这段时间最好是闭目养神,让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饱满的状态。他放空自己的脑袋,不去想杂事来消耗精神了。 等到海马来通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双眼炯炯有神,他已经恢复到自己最为巅峰的状态了,他走了出去,也不吃东西,前往到了帅帐之中,今天的帅帐倒是没有昨天那么严肃的气氛了,扎木赫正在吃早餐,见到他进来,对着他说:“来,坐下吧,先吃早点,肚子吃饱了才能好好议和。”他点点头,开始吃起早餐来。 吃着吃着,扎木赫对着他说:“李大使,其实今天我有一件喜事想要说。”他没有来由的心跳了一下,然后镇定着询问:“不知道大使你有什么喜事想要说呢?”扎木赫一笑,然后说:“是这样的,乐无珖将军的女儿,现在已经到了標梅之年,尚待字闺中,我见李大使仪表不凡,额隆鼻准,乃是大富大贵之人,于是想做这个媒,不知道李大使意下如何。” 他说不可,自己就是一个粗人,怎么配的上大家闺秀,而且自己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能再娶妻子了。扎木赫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推辞,笑着说:“那是你们虞朝才有什么一夫一妻,但是在我们乐国,只要男子有能力养活自己娘子,无论娶多少都没有问题,而且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姻,而是虞乐两国的联姻,这样虞乐两国就是兄弟之国。” 扎木赫说到这里,对着四方说:“本帅也知道,你们虞朝不想和亲,而我又没有姐妹,只能用这个办法了,这件事你禀告给你们文妃,他听说之后,一定会同意的。李大使,现在不是顾忌一人私情的时候,而是要为两国的子民谋取福祉的时候了。”扎木赫说完,乐无珖这时候开口说:“大帅,大使想必是没有见过犬女,以为犬女配不上他,不如让大使和犬女见上一面,然后大使自然会答应的。” 扎木赫说好,然后派人去通知了,而他只是莫不做事,吃着早点,思索扎木赫到底在演什么戏,让乐霓虹嫁给自己,无非是让自己绑上船,和他们站在同一处。但是这个自己未必会答应,至于请示的事情,他倒是乐意了,这样时间已经拖延的差不多了,朝廷就算要自己娶,自己也可以抗旨不遵了,反正自己一个男的,怎么也不会生米煮成熟饭。 打定主意之后,他也没有在乎了,等到他吃饱,就有仆人说乐霓虹已经到了,扎木赫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李大使,你去隔壁帐篷看看吧,我们人多,你会害羞。”他站起身,然后到了不远处的帐篷,进入到帐篷之中,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扎乐霓虹对着他説:“李大使,现在就不用等你做出决定了,乐无歆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这按照你们的话,这叫上天赐给你的机会,若是你不把握,日后会后悔一辈子。” 他心中暗自吐槽,这个可不是上天赐个自己的机会,而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陷阱,自己真的要跳进去,那可是真的会后悔一辈子。这乐霓虹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昨天晚上找自己,而且她说完嫁给自己,立马扎木赫就让自己娶她,这么明显的陷阱,自己也会跳进去,那真是傻子了。他说自己就是来议和的,不想多生事端,这件事情成功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失败了自己就要跟着倒霉。 “怎么叫没有好处呢?大使,若是我成功了,我会和你们议和,然后好彻底掌握这些军队。你就算不想娶我,至少也要为议和着想,难道你认为乐无歆真的会和你议和,那么你真是想错了,乐无歆这只是骗你们,乐无歆已经让三万军队悄悄的前去南都了,你以为你是缓兵之计,乐无歆难道不是用的缓兵之计吗?若是不出意外,你回去不掉脑袋就好了,若是你帮助了我,我可以让你当王爷,让你享受乐国最珍贵的一切,乐国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 乐霓虹说完,轻轻的走了过来,他对着乐霓虹说:“乐姑娘,请留步吧,我已经有妻子了,我是绝不会再要其他女子的,我现在的目的只是议和,而不是多生事端,本使能够保证的就是,绝对不会干预姑娘的一切事情。”乐霓虹摇头说:“大使,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想要置身事外,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一些,现在大使你只有一条路,要不答应我,要不我就大声喊了。” 乐霓虹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说:“乐无歆早就想要找一个借口杀你了,等下你可不要逼我了。”他听到这话,还是摇头说:“乐姑娘,你若是想要本使死那就让本使死吧,本使倒是没有怕过死亡,只不过我想告诉你,野心要和能力相匹配,否则话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本使说完,姑娘你可以了。” 见他这样,乐霓虹也丝毫不在意的将衣服撕破,然后大声呼叫起来,他闭上双眼,如同老僧静坐一般,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用冷静面对一切。很快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群人冲了进来,他听到拔刀的声音,他没有睁开双眼,甚至连辩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扎木赫的声音说:“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不知道,或许是乐姑娘一时病发了。 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他说:“大使,请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说话。”他说希望乐姑娘已经穿好了,否则自己不会睁开眼睛。扎木赫说已经穿好了,他这才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明晃晃的刀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目光盯着扎木赫的双眼,扎木赫看着他,然后对着他说:“大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回答,乐霓虹笑着走出来说:“这是我试探大使呢?看看大使会不会临危不惧,坐怀不乱。” 扎木赫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么你认为如何呢?”乐霓虹笑着说:“大帅,这样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奴家愿意嫁给他。”他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越觉得这个婚事答应不得,这个陷阱实在太深了,自己要是跳进去,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扎木赫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说:“大使,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他说自己还是自能谢谢乐姑娘的好意了,自己配不上月姑娘。 听着这话,扎木赫没有生气,只是让他将这件事告诉丰城那边,让丰城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对着他说:“接下来,李兄弟,你在这里暂且休息一下,等下等到我巡营回来,再谈议和之事。”他说没有事情,然后四周的护卫都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乐霓虹还是笑着对他说:“大使,你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不能再错过第三次了。”他没有说什么,看着乐霓虹离开这里。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坐在皮毛上,然后思索刚才乐霓虹说的消息,的确按照道理,扎木赫不应该和自己这么拖时间而已,若是扎木赫真的派人去袭击南都的话,那么这议和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自己更加危险了,这一撕破脸皮,扎木赫根本不用管名声问题,直接可以杀了自己,然后攻打丰城。但是他觉得扎木赫不会这么做,因为失去威信之后,丰城上下一心抵挡扎木赫,会给扎木赫添麻烦的。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住本族长,快让开,否则我以犯上之命,一刀一个了解了你们。”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完之后,进入帐篷之中,他看着这个人,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会是乐无暇来见他,乐无暇对着他说:“你听着就是了,我不可能待多久,记住了,乐霓虹这个丫头早就和大帅搅在一起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四大族的人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大帅的名声,不敢有人说。” 他准备询问,乐无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继续说:“不管那丫头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否则,呵呵你真的图漂亮,到时候当了一只乌龟,那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大帅不想杀你的,一直想收复你,你可以适当示弱一下,让大帅感觉到你可以为他所用,那么你就有活命的机会。”乐无暇说完,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然后踹了他两脚说:“你竟敢侮辱我侄女,真是找死,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乐无暇抽刀的时候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他点点头,拿起地上的东西做防御的样子,这个时候,门卫走了进来,保住乐无暇说:“大人,大人,这是上国使者,不可乱来。”乐无暇几次想要挣脱,但是就无法挣脱,这时候扎木赫骑着马回来,对着乐无暇说:“五哥,还不住手。”乐无暇气愤的说:“大帅,这人竟然侮辱了霓虹,霓虹也是你的侄女呀,你难道就这样忍心让霓虹受这些罪吗?” “五哥,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吧,等下还要议和的,别忘了你杀了他,余副使也难免会胆战心惊的畏惧你。”扎木赫平静的说着,听到这话,乐无暇恨恨的说:“看在余副使和大帅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命,你这小子别太得意,这营帐还有我在。”乐无暇说完,对着四周的卫兵说:“放开本大爷,你们是不是还想这样抱着本大爷到天黑呀,都给我滚,滚。” 第三百二十七章和谈成功 第三百二十七章和谈成功 一旁的侍卫不由松开乐无暇,乐无暇生气的将刀丢下,然后离开这里。等到乐无暇离开之后,扎木赫让四周的人离开,对着他说:“多谢李兄弟没有为难我这五哥。”他心中明白为什么扎木赫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反击,他说自己现在可不想将四大族都得罪完了,要真的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说完,他补充说:“而且乐无暇族长和余副使交好,今天只是一时愤怒而已。” 扎木赫听到这话,笑了笑,然后说:“李兄弟没有事情就好,关于霓虹的婚事李兄弟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这样对于议和比较有好处。”扎木赫说完,然后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离开了。等到扎木赫也离开这里,他心想扎木赫真是歹毒,若不是自己知道乐霓虹的事情,还想不到扎木赫竟然想让自己当一只乌龟。 他在里面等了接近三刻钟的时间,才有人邀请他前往到帅帐去商谈,进入帅帐之中,他看着扎木赫穿着一身铠甲,严肃的坐在那里,这一次来参加的人就很少,只有八九个人,这些人他都没有见过。等到他坐下之后,扎木赫才介绍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在攻下悦华府之后才收下的。这些幕僚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了。 扎木赫介绍完毕,才开始说:“这两天被琐事打扰了,一直没有找大使前来商议,还请大使见谅。”他听到这话,对着扎木赫说没有事情,同时也对乐无异和那老人的死表示哀悼。说完这一些,扎木赫对着他们说:“李大使,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消息没有。”他恭敬的说丰城里面的人已经答应了,关于将悦华府割让的事情,丰城那边没有什么意见。 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他说:“既然虞朝这么有心了,那么我们这边也应该显示诚意了,不知道悦华府你们要留下哪座城?”他看了看地图,然后指了一下固宁县,然后说:“就要固宁县吧,这个县是虞朝最先在悦华城设立的县,这基业不能丢弃。”扎木赫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可以。这固宁县是悦华府最小的一个县,说是县城实际还不如一个镇。 然后接下来他说既然议和双方都已经同意了,那么扎木赫是不是应该可以撤兵来表示诚意了。扎木赫说这个自然是,只要双方签订了这和约,然后盖上信印,就可以了。说完,扎木赫看了看自己的幕僚,一个幕僚将一份写好的和约递了上来,扎木赫看了一下,然后给他看了看,他见到和约上除了自己提出的那些,还加了一条,自己必须迎娶乐霓虹,当做联姻。 “李大使,若是这个和约没有问题,我们就签下来了,来,我们为虞乐两国和平而欢呼吧,这么一场浩劫,就这么消弭于无形,李大使,你可真是积了无数阴德。”扎木赫笑着对着他说,他看着条款,对着扎木赫说:“大帅,这一份和约本使还要和京城的人商定一下,还请大帅见谅。”扎木赫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着他说:“李大使,你这样就是刻意拖延,不想议和了,李大使你给我一个准信,这和谈你到底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就当着我军的面前说出来,本帅立马送你离开。” 他见扎木赫又在逼迫自己,想了想,无奈的说:“既然大帅都这么说了,那么本使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就这样吧,愿我两国从此之后,再无纷争,永远都是兄弟。”听到这话,扎木赫笑着说:“很好,李大使,签了吧。”扎木赫说完,立马让人拿来笔,他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手印,再次盖上自己的官印。他弄好之后,一位幕僚将和约给递了上去。上 扎木赫也签字画押盖印,然后再次说:“李大使,请更衣吧,今天正是良辰吉日。”说着,两个卫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喜服,看着他们手中的喜服,他对扎木赫说这个会不会快了一点,扎木赫神情严肃的说:“不会,在我们乐国,都是省略六礼的,今天可是百年难遇的吉日,命士说了,今日结婚,子子孙孙富贵无穷。李兄弟,别人女子都没有在乎这些,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扭扭捏捏,做小女儿形态。” 他说自己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换喜服,自己想要去其他营帐,然后什么都可以遵从,但是这婚礼必须在黄昏时候举行,否则话就算杀了自己都不愿意。扎木赫笑着答应了他,然后让护卫将他带回原来的营帐,他看着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有一些错觉了,他原本以为议和会很漫长,至少要和扎木赫讨论很久,没有想到扎木赫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他倒是不用担心什么,现在主要任务完成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无足轻重了,就算乐霓虹的婚事也不在乎了,到时候自己回到农村,让乐霓虹享受一下农村的生活,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家闺秀肯定会受不了的。至于苏婉清那边,他认为苏婉清会体谅自己的,毕竟这要是不答应,扎木赫就不同意议和了,先把和约签订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谈了。 对于乐霓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他对这个蛇蝎女子有着很深的厌恶感,等到结婚之后,自己慢慢对付就是了,对于这种存心害自己的,无论是男女,坚决不能心软手软。他做出了决定,心中轻松不少,过了一会儿,乐无珖走了进来,他看着乐无珖,叹气一声,然后询问乐无珖:“族长,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大使,现在情况就是如此,我心中虽然意外,但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反正我也是准备找一个虞朝的高官,将自己女儿嫁出去。大使,日后我女儿怎么样,我是不会在乎的,我们乐国的女子一旦出嫁,就和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日后你若是得势了,希望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丈人就可以。”乐无珖老实的将这话给说了出来,他听后心想怪不得乐霓虹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父母,乐无珖这个人就不足以成大事。 他或许是想要报复,告诉乐无珖,乐霓虹准备和自己结婚的时候,出手杀了扎木赫,然后乐霓虹成为这个乐国的女王。听着他说这些话,乐无珖吓得脸色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说着:“大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么一件大事,霓虹她怎么能做的出来,而且要是杀不了扎木赫的话,我们一家就算完了。”他神情严肃的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说谎的样子的吗?” 乐无珖一下坐在地上,然后无神的说:“我原本以为霓虹性格比较胡闹,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件事要是被扎木赫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大使,容我暂且告退。”他看着乐无珖慌慌张张的离开这里,不由一笑,这下子婚礼可有热闹看了,若是乐国方面放弃这一场婚约的话,那么就没有谁能指责了。他想到这个,心中不由感觉到好笑。 坐在那里做到中午的时候,乐霓虹端着饭菜上来,他看了一下,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乐霓虹放下菜肴之后,对着他说:“大使,怎么了,我说过你逃不了的,你这下算是相信我了吧。”他吃着饭,随口对着乐霓虹说:“你嫁给我真的不怕你吃亏吗?反正我无所谓,有你也好,没有你也好。到时候你若是犯了七出之条,那么就将你休了就是了。” 乐霓虹也笑着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在乎,反正大使只要能够帮我除掉乐无歆就可以了。”他问乐霓虹为什么这么恨扎木赫,乐霓虹说不是恨的问题,只是扎木赫要是不死的话,自己没有办法掌管乐国的,以前还有一个乐无异在挡道,现在乐无异已经死了,就只剩下扎木赫了。乐霓虹说到这里,然后小声询问说:“你们的刺客是怎么进入军中的,又是怎么杀了乐无异的,我觉得很好。” 他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和乐无异的死亡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他再次看着乐霓虹说:“这件事我其实也很好奇,刺客是怎么杀了乐无异的。若是我们有这么好的刺客,为什么不直接刺杀扎木赫,这样还可以让你们群龙无首。”乐霓虹听完没有说话,然后接过他饭碗,为他盛了一碗饭,等他继续吃的时候才说:“这个小女子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杀乐无异未必能杀乐无歆,你们或许想的求稳吧。” “随便姑娘怎么想,这件事我就算说一万遍也是那样,和我们无关。”他吃着饭,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自己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抓住把柄,让这一次议和的结果被破坏。想到这个,他对着外面说:“麻烦你们让我们的信使来见我,要传递消息到丰城,议和已经成了。而且还要让我的使者离开这里。”外面说了一声是,他就不在理会,继续吃着东西了。 乐霓虹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他吃完饭,乐霓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对着他说:“大使,你真是一个难缠的人,有你这个合作伙伴,我也放心多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乐霓虹如同一个贤妻良母一样,将桌子上的饭菜给收拾好,然后乐霓虹提醒说:“新郎,现在应该准备穿上喜服了,黄昏时候就可以拜天地了。” 他说知道了,自己一定不会误了这件事,不用乐霓虹多提醒。在乐霓虹离开之后,他看着喜服,冷笑一声,这一场婚礼简直如同儿戏,这么快就决定,而且还是强买强卖。他倒是想看下扎木赫下一步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和谈成功 第三百二十七章和谈成功 一旁的侍卫不由松开乐无暇,乐无暇生气的将刀丢下,然后离开这里。等到乐无暇离开之后,扎木赫让四周的人离开,对着他说:“多谢李兄弟没有为难我这五哥。”他心中明白为什么扎木赫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反击,他说自己现在可不想将四大族都得罪完了,要真的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说完,他补充说:“而且乐无暇族长和余副使交好,今天只是一时愤怒而已。” 扎木赫听到这话,笑了笑,然后说:“李兄弟没有事情就好,关于霓虹的婚事李兄弟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这样对于议和比较有好处。”扎木赫说完,然后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离开了。等到扎木赫也离开这里,他心想扎木赫真是歹毒,若不是自己知道乐霓虹的事情,还想不到扎木赫竟然想让自己当一只乌龟。 他在里面等了接近三刻钟的时间,才有人邀请他前往到帅帐去商谈,进入帅帐之中,他看着扎木赫穿着一身铠甲,严肃的坐在那里,这一次来参加的人就很少,只有八九个人,这些人他都没有见过。等到他坐下之后,扎木赫才介绍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在攻下悦华府之后才收下的。这些幕僚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了。 扎木赫介绍完毕,才开始说:“这两天被琐事打扰了,一直没有找大使前来商议,还请大使见谅。”他听到这话,对着扎木赫说没有事情,同时也对乐无异和那老人的死表示哀悼。说完这一些,扎木赫对着他们说:“李大使,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消息没有。”他恭敬的说丰城里面的人已经答应了,关于将悦华府割让的事情,丰城那边没有什么意见。 扎木赫听到这话,对着他说:“既然虞朝这么有心了,那么我们这边也应该显示诚意了,不知道悦华府你们要留下哪座城?”他看了看地图,然后指了一下固宁县,然后说:“就要固宁县吧,这个县是虞朝最先在悦华城设立的县,这基业不能丢弃。”扎木赫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可以。这固宁县是悦华府最小的一个县,说是县城实际还不如一个镇。 然后接下来他说既然议和双方都已经同意了,那么扎木赫是不是应该可以撤兵来表示诚意了。扎木赫说这个自然是,只要双方签订了这和约,然后盖上信印,就可以了。说完,扎木赫看了看自己的幕僚,一个幕僚将一份写好的和约递了上来,扎木赫看了一下,然后给他看了看,他见到和约上除了自己提出的那些,还加了一条,自己必须迎娶乐霓虹,当做联姻。 “李大使,若是这个和约没有问题,我们就签下来了,来,我们为虞乐两国和平而欢呼吧,这么一场浩劫,就这么消弭于无形,李大使,你可真是积了无数阴德。”扎木赫笑着对着他说,他看着条款,对着扎木赫说:“大帅,这一份和约本使还要和京城的人商定一下,还请大帅见谅。”扎木赫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着他说:“李大使,你这样就是刻意拖延,不想议和了,李大使你给我一个准信,这和谈你到底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就当着我军的面前说出来,本帅立马送你离开。” 他见扎木赫又在逼迫自己,想了想,无奈的说:“既然大帅都这么说了,那么本使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就这样吧,愿我两国从此之后,再无纷争,永远都是兄弟。”听到这话,扎木赫笑着说:“很好,李大使,签了吧。”扎木赫说完,立马让人拿来笔,他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手印,再次盖上自己的官印。他弄好之后,一位幕僚将和约给递了上去。上 扎木赫也签字画押盖印,然后再次说:“李大使,请更衣吧,今天正是良辰吉日。”说着,两个卫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喜服,看着他们手中的喜服,他对扎木赫说这个会不会快了一点,扎木赫神情严肃的说:“不会,在我们乐国,都是省略六礼的,今天可是百年难遇的吉日,命士说了,今日结婚,子子孙孙富贵无穷。李兄弟,别人女子都没有在乎这些,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扭扭捏捏,做小女儿形态。” 他说自己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换喜服,自己想要去其他营帐,然后什么都可以遵从,但是这婚礼必须在黄昏时候举行,否则话就算杀了自己都不愿意。扎木赫笑着答应了他,然后让护卫将他带回原来的营帐,他看着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有一些错觉了,他原本以为议和会很漫长,至少要和扎木赫讨论很久,没有想到扎木赫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他倒是不用担心什么,现在主要任务完成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无足轻重了,就算乐霓虹的婚事也不在乎了,到时候自己回到农村,让乐霓虹享受一下农村的生活,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家闺秀肯定会受不了的。至于苏婉清那边,他认为苏婉清会体谅自己的,毕竟这要是不答应,扎木赫就不同意议和了,先把和约签订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谈了。 对于乐霓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他对这个蛇蝎女子有着很深的厌恶感,等到结婚之后,自己慢慢对付就是了,对于这种存心害自己的,无论是男女,坚决不能心软手软。他做出了决定,心中轻松不少,过了一会儿,乐无珖走了进来,他看着乐无珖,叹气一声,然后询问乐无珖:“族长,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大使,现在情况就是如此,我心中虽然意外,但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反正我也是准备找一个虞朝的高官,将自己女儿嫁出去。大使,日后我女儿怎么样,我是不会在乎的,我们乐国的女子一旦出嫁,就和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日后你若是得势了,希望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丈人就可以。”乐无珖老实的将这话给说了出来,他听后心想怪不得乐霓虹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父母,乐无珖这个人就不足以成大事。 他或许是想要报复,告诉乐无珖,乐霓虹准备和自己结婚的时候,出手杀了扎木赫,然后乐霓虹成为这个乐国的女王。听着他说这些话,乐无珖吓得脸色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说着:“大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么一件大事,霓虹她怎么能做的出来,而且要是杀不了扎木赫的话,我们一家就算完了。”他神情严肃的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说谎的样子的吗?” 乐无珖一下坐在地上,然后无神的说:“我原本以为霓虹性格比较胡闹,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件事要是被扎木赫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大使,容我暂且告退。”他看着乐无珖慌慌张张的离开这里,不由一笑,这下子婚礼可有热闹看了,若是乐国方面放弃这一场婚约的话,那么就没有谁能指责了。他想到这个,心中不由感觉到好笑。 坐在那里做到中午的时候,乐霓虹端着饭菜上来,他看了一下,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乐霓虹放下菜肴之后,对着他说:“大使,怎么了,我说过你逃不了的,你这下算是相信我了吧。”他吃着饭,随口对着乐霓虹说:“你嫁给我真的不怕你吃亏吗?反正我无所谓,有你也好,没有你也好。到时候你若是犯了七出之条,那么就将你休了就是了。” 乐霓虹也笑着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在乎,反正大使只要能够帮我除掉乐无歆就可以了。”他问乐霓虹为什么这么恨扎木赫,乐霓虹说不是恨的问题,只是扎木赫要是不死的话,自己没有办法掌管乐国的,以前还有一个乐无异在挡道,现在乐无异已经死了,就只剩下扎木赫了。乐霓虹说到这里,然后小声询问说:“你们的刺客是怎么进入军中的,又是怎么杀了乐无异的,我觉得很好。” 他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和乐无异的死亡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他再次看着乐霓虹说:“这件事我其实也很好奇,刺客是怎么杀了乐无异的。若是我们有这么好的刺客,为什么不直接刺杀扎木赫,这样还可以让你们群龙无首。”乐霓虹听完没有说话,然后接过他饭碗,为他盛了一碗饭,等他继续吃的时候才说:“这个小女子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杀乐无异未必能杀乐无歆,你们或许想的求稳吧。” “随便姑娘怎么想,这件事我就算说一万遍也是那样,和我们无关。”他吃着饭,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自己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抓住把柄,让这一次议和的结果被破坏。想到这个,他对着外面说:“麻烦你们让我们的信使来见我,要传递消息到丰城,议和已经成了。而且还要让我的使者离开这里。”外面说了一声是,他就不在理会,继续吃着东西了。 乐霓虹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他吃完饭,乐霓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对着他说:“大使,你真是一个难缠的人,有你这个合作伙伴,我也放心多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乐霓虹如同一个贤妻良母一样,将桌子上的饭菜给收拾好,然后乐霓虹提醒说:“新郎,现在应该准备穿上喜服了,黄昏时候就可以拜天地了。” 他说知道了,自己一定不会误了这件事,不用乐霓虹多提醒。在乐霓虹离开之后,他看着喜服,冷笑一声,这一场婚礼简直如同儿戏,这么快就决定,而且还是强买强卖。他倒是想看下扎木赫下一步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第三百二十八章终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终章 过了今天,扎木赫的军队撤不撤退都无关紧要,只要扎木赫的军队不前进就可以了。反正虞朝也不用管这些士兵的粮草,扎木赫只要粮草多,就驻扎下去就是了。他站起身来,再次看看拿份和约,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他送了一口气,等待使者到来。没有过多久,信使就到了,他对着使者说:“如今和约已经签订了,你带着使者团快点离开。” 信使恭敬的说:“那么大人呢?”他说自己现在不能走,他在信使耳边小声叮嘱说:“记住告诉娘娘,扎木赫绝非是诚心议和,一定要小心地方,不能放松警惕。”信使说自己知道了,询问余副使是不是一起离开,他点点头,使者团的一个人都不要留下。信使从他这里接过和约,然后对着他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在信使走了之后,他也开始换上了这一件喜服,换好之后,他再次躺在地上睡觉,丝毫没有任何担心。这一次睡觉,他梦到战争再起,而四周杀的血流成河,至于战争的结局,他也没有看清楚。他被门卫叫醒了,说是要开始迎亲了,他无奈的起身,然后出门之后,骑在一头红马上面,无精打采的走在军营之中。 到了乐无珖的营帐面前,他走下马,按照礼赞的指示,对着乐无珖说着自己都不想听的话,然后就是敲锣打鼓,新娘上轿,他再次骑着马带着新娘离开这里,到了帅帐,帅帐这里已经成为堂屋,然后在帅帐附近新搭建的了一个帐篷,就是洞房了。因为还没有到黄昏,新娘就先进入到洞房之中。他就留在外面,接受四周的人恭喜。 扎木赫走了过来,对着他说:“霓虹可是我们族中最漂亮的女子了,也只有霓虹才能配上李兄弟你,李兄弟,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我这个侄女了。”他说自己应该的,这一点倒是不用更担心,自己会好好照顾乐霓虹的,怎么说乐霓虹都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呢?只不过乐霓虹这么漂亮的女子嫁给自己,自己又一些配不上才是。 扎木赫拍拍他的肩膀说:“李大使,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怎么会配不上呢?你不要过分谦虚,太过谦虚会让人笑话的。”他说自己不是谦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自己就是一个农民出身的粗人,不读经书,也没有什么学问,能够让乐霓虹这个大家闺秀嫁给自己,真是有一些委屈乐霓虹了。扎木赫哈哈一笑,然后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海马笑着走了过来,恭喜的说:“大使,大使,真是恭喜你们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子孙代代富贵,男则封侯拜相,女则封诰赐婚。”他说着多谢,然后询问海马,那天苏婉清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和谈已经成功了,自己也是时候向扎木赫要人了。听到这话,海马脸色有些为难的说:“大使,关于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应该知道这军营这么大,我能知道的又只有那么一点。” 他也不多废话,拉着海马到了扎木赫的面前,询问扎木赫说:“大帅,我听海马族长说,你将苏副使给关起来,还请大帅将人放了。”扎木赫摇着头说:“没有,本帅根本不知道苏副使的下落,海马将军,这件事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海马有些害怕的辩解说:“大帅,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过,大帅你要相信我。”他听到这话,气愤的说:“海马族长,难道还是本使诬陷你了。” 他说着,将昨天海马和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严声的对着海马说:“这件事是不是海马族长你说的,我可有半个字是假。若是海马族长要否认的话,不妨发誓,说自己没有说过这个话。”海马被他这么一弄,真是左右为难,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我这是和大使开玩笑的,大使,你怎么会真的相信了呢?”听到这话,他对着海马说,这一下说来玩笑已经晚了,自己一定要海马给自己一个交代。 “海马将军,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在明天把苏副使给找到,否则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扎木赫神情不悦的看着海马,海马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扎木赫再次呵斥说:“还不快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本帅喊你你才会动是不是。”海马连忙说自己马上去,马上去。 看着海马离开的背影,他心中感觉到一阵舒服,镇国公给的情报有一些错误,这个海马的确是可以用金钱收买,但是也可以很快背叛,这种反复小人根本不用指望,就算得罪了也不用害怕,只要你比这种小人强势,他们就不敢害你。扎木赫有些无奈的对着他说:“唉,亏海马还是一族之长,竟然这么不懂事,有他们这些人在乐国怎么复兴。” 他说自古都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等到扎木赫建立乐国之后,选贤举能,乐国复兴很快的,扎木赫好奇的询问说:“李兄弟,应该怎么选贤举能呢?效仿你们上国科举取士吗?但是你们科举也埋没了很多人才。”他说不是这样的,他开始向扎木赫说着学校的制度,首先第一点就是在乐国到处修建学校,让乐国所有人都识字。 扎木赫不由好奇起来,询问他怎么弄,他说乐国可以在每个村修建学校,然后让适龄的童男童女前去上课,这些学生的生活全都由朝廷给补给,然后每一批优秀的人就送到县学里面,然后在从县学里面选一批送入府学,最后就是国子监。这样虽然要花费很多银钱,但是也不会让贤才没有机会当官。这个办法现在只适合乐国,因为乐国地方小,负担不算太大,要是虞朝的话,国库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扎木赫听的津津有味,对着他说:“李兄弟,你这个办法不错,本帅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来帮助我,有你帮忙的话,乐国一定会繁荣昌盛。”他说自己也就说说而已,真的干起来没有任何能力的,扎木赫再次询问他关于政事方面的,他说自己都没有当过官,也不知道那么多,而且只要贤人多了话,这天下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一个国家的根本还是在于官员,当然圣人也很重要,圣人若是刚愎自用,不能让贤者在位,不肖者退,那么国家也迟早要衰败的。 “那么李兄弟认为虞国现在如何呢?”扎木赫询问完,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不闪躲,对着扎木赫说:“这件事不是我能够知道的,至少这光熙年间,天下太平,万民安康。”扎木赫不在多说什么,笑着说:“你的岳丈来了,你好好和他谈一下吧。”扎木赫拍着他的肩膀,然后离开这里。看到乐无珖,他连忙走了过去,故作慌张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乐无珖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说:“怎么了,你们要动手了吗?”他说快了,然后告诉乐无珖,现在赶紧去阻止乐霓虹还来得急,现在事情紧急,应该立马调集人马来保护这里。乐无珖说调兵马过来会不会让扎木赫反感,他说不会,到时候就说保护扎木赫就可以了,而且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帮助她女儿。乐无珖听到这话,点点头,匆匆的离开这里。 阿骨打这时候走到他身边,询问他说:“刚才乐无珖找你说什么?”他摇摇头,无奈的说:“还不是那些套话,让我照顾他女儿,不要委屈了他女儿。”阿骨打也不在多说什么,恭喜他一番之后,就离开这里。没有过一会儿,他就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在一旁的扎木赫似乎也听到,眉头轻轻的一皱,但是没有任何表示。 很快一群士兵跑了过来,将帅帐给包围住,扎木赫见到这个情况,大声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乐无珖将军,你的士兵怎么到了这里,还不速速回去。”乐无珖无奈的说:“大帅,我听说有人要对你不利,只能调集士兵来保护你,还请你见谅。”扎木赫听到这话,大声说:“胡闹,在这军营之中,有什么人会对我不利。” 他看着这个情况,不由暗自想笑。很快一个士兵突然跑进来,大声说:“大帅,大帅,有急报。”扎木赫说宣,然后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进入到营地,大声的禀告说:“禀告大帅,在冬月初二,有几个虞人弄昏迷了护陵人,将我朝列祖皇陵都挖开了,让我列祖列宗曝尸荒野。”士兵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四周的人听到这话,全都哭了起来了。 扎木赫身体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过了一会儿,扎木赫双目通红,仰天长叫。他听着这充满悲愤的声音,心中有一些不安,这就是范世民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挖掘乐国皇陵倒是简单事情,从虞朝建立悦华府之后,土人已经不具备修建大型皇陵的能力,所谓的皇陵和普通陵墓没有多大区别,放开手挖很快就可以挖出来。 他看着扎木赫,心想这一次议和是失败了,不过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现在扎木赫要起营,也是明天了。扎木赫看着他:“大声说着,来人,将这人压下去,明日衅鼓,虞朝绝我朝祖坟,此仇不报,我等日后面对列祖列宗。”扎木赫说完,四周的士兵都同仇敌忾的说着:“不灭虞贼,誓不为人。”他们喊声震天,而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他被关在一辆囚车上面,他坐在里面,无悲无喜,会想自己的一生,他看着丰城那边,轻声的说着:“霖玲,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婉清,早日找一个人嫁了吧。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他这么看着满天繁星,一动不动,在天亮的时候,他听到号角声,他知道。 战争,终究是无法避免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终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终章 过了今天,扎木赫的军队撤不撤退都无关紧要,只要扎木赫的军队不前进就可以了。反正虞朝也不用管这些士兵的粮草,扎木赫只要粮草多,就驻扎下去就是了。他站起身来,再次看看拿份和约,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他送了一口气,等待使者到来。没有过多久,信使就到了,他对着使者说:“如今和约已经签订了,你带着使者团快点离开。” 信使恭敬的说:“那么大人呢?”他说自己现在不能走,他在信使耳边小声叮嘱说:“记住告诉娘娘,扎木赫绝非是诚心议和,一定要小心地方,不能放松警惕。”信使说自己知道了,询问余副使是不是一起离开,他点点头,使者团的一个人都不要留下。信使从他这里接过和约,然后对着他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在信使走了之后,他也开始换上了这一件喜服,换好之后,他再次躺在地上睡觉,丝毫没有任何担心。这一次睡觉,他梦到战争再起,而四周杀的血流成河,至于战争的结局,他也没有看清楚。他被门卫叫醒了,说是要开始迎亲了,他无奈的起身,然后出门之后,骑在一头红马上面,无精打采的走在军营之中。 到了乐无珖的营帐面前,他走下马,按照礼赞的指示,对着乐无珖说着自己都不想听的话,然后就是敲锣打鼓,新娘上轿,他再次骑着马带着新娘离开这里,到了帅帐,帅帐这里已经成为堂屋,然后在帅帐附近新搭建的了一个帐篷,就是洞房了。因为还没有到黄昏,新娘就先进入到洞房之中。他就留在外面,接受四周的人恭喜。 扎木赫走了过来,对着他说:“霓虹可是我们族中最漂亮的女子了,也只有霓虹才能配上李兄弟你,李兄弟,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我这个侄女了。”他说自己应该的,这一点倒是不用更担心,自己会好好照顾乐霓虹的,怎么说乐霓虹都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呢?只不过乐霓虹这么漂亮的女子嫁给自己,自己又一些配不上才是。 扎木赫拍拍他的肩膀说:“李大使,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怎么会配不上呢?你不要过分谦虚,太过谦虚会让人笑话的。”他说自己不是谦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自己就是一个农民出身的粗人,不读经书,也没有什么学问,能够让乐霓虹这个大家闺秀嫁给自己,真是有一些委屈乐霓虹了。扎木赫哈哈一笑,然后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海马笑着走了过来,恭喜的说:“大使,大使,真是恭喜你们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子孙代代富贵,男则封侯拜相,女则封诰赐婚。”他说着多谢,然后询问海马,那天苏婉清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和谈已经成功了,自己也是时候向扎木赫要人了。听到这话,海马脸色有些为难的说:“大使,关于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应该知道这军营这么大,我能知道的又只有那么一点。” 他也不多废话,拉着海马到了扎木赫的面前,询问扎木赫说:“大帅,我听海马族长说,你将苏副使给关起来,还请大帅将人放了。”扎木赫摇着头说:“没有,本帅根本不知道苏副使的下落,海马将军,这件事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海马有些害怕的辩解说:“大帅,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过,大帅你要相信我。”他听到这话,气愤的说:“海马族长,难道还是本使诬陷你了。” 他说着,将昨天海马和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严声的对着海马说:“这件事是不是海马族长你说的,我可有半个字是假。若是海马族长要否认的话,不妨发誓,说自己没有说过这个话。”海马被他这么一弄,真是左右为难,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我这是和大使开玩笑的,大使,你怎么会真的相信了呢?”听到这话,他对着海马说,这一下说来玩笑已经晚了,自己一定要海马给自己一个交代。 “海马将军,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在明天把苏副使给找到,否则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扎木赫神情不悦的看着海马,海马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扎木赫再次呵斥说:“还不快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本帅喊你你才会动是不是。”海马连忙说自己马上去,马上去。 看着海马离开的背影,他心中感觉到一阵舒服,镇国公给的情报有一些错误,这个海马的确是可以用金钱收买,但是也可以很快背叛,这种反复小人根本不用指望,就算得罪了也不用害怕,只要你比这种小人强势,他们就不敢害你。扎木赫有些无奈的对着他说:“唉,亏海马还是一族之长,竟然这么不懂事,有他们这些人在乐国怎么复兴。” 他说自古都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等到扎木赫建立乐国之后,选贤举能,乐国复兴很快的,扎木赫好奇的询问说:“李兄弟,应该怎么选贤举能呢?效仿你们上国科举取士吗?但是你们科举也埋没了很多人才。”他说不是这样的,他开始向扎木赫说着学校的制度,首先第一点就是在乐国到处修建学校,让乐国所有人都识字。 扎木赫不由好奇起来,询问他怎么弄,他说乐国可以在每个村修建学校,然后让适龄的童男童女前去上课,这些学生的生活全都由朝廷给补给,然后每一批优秀的人就送到县学里面,然后在从县学里面选一批送入府学,最后就是国子监。这样虽然要花费很多银钱,但是也不会让贤才没有机会当官。这个办法现在只适合乐国,因为乐国地方小,负担不算太大,要是虞朝的话,国库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扎木赫听的津津有味,对着他说:“李兄弟,你这个办法不错,本帅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来帮助我,有你帮忙的话,乐国一定会繁荣昌盛。”他说自己也就说说而已,真的干起来没有任何能力的,扎木赫再次询问他关于政事方面的,他说自己都没有当过官,也不知道那么多,而且只要贤人多了话,这天下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一个国家的根本还是在于官员,当然圣人也很重要,圣人若是刚愎自用,不能让贤者在位,不肖者退,那么国家也迟早要衰败的。 “那么李兄弟认为虞国现在如何呢?”扎木赫询问完,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不闪躲,对着扎木赫说:“这件事不是我能够知道的,至少这光熙年间,天下太平,万民安康。”扎木赫不在多说什么,笑着说:“你的岳丈来了,你好好和他谈一下吧。”扎木赫拍着他的肩膀,然后离开这里。看到乐无珖,他连忙走了过去,故作慌张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乐无珖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说:“怎么了,你们要动手了吗?”他说快了,然后告诉乐无珖,现在赶紧去阻止乐霓虹还来得急,现在事情紧急,应该立马调集人马来保护这里。乐无珖说调兵马过来会不会让扎木赫反感,他说不会,到时候就说保护扎木赫就可以了,而且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帮助她女儿。乐无珖听到这话,点点头,匆匆的离开这里。 阿骨打这时候走到他身边,询问他说:“刚才乐无珖找你说什么?”他摇摇头,无奈的说:“还不是那些套话,让我照顾他女儿,不要委屈了他女儿。”阿骨打也不在多说什么,恭喜他一番之后,就离开这里。没有过一会儿,他就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在一旁的扎木赫似乎也听到,眉头轻轻的一皱,但是没有任何表示。 很快一群士兵跑了过来,将帅帐给包围住,扎木赫见到这个情况,大声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乐无珖将军,你的士兵怎么到了这里,还不速速回去。”乐无珖无奈的说:“大帅,我听说有人要对你不利,只能调集士兵来保护你,还请你见谅。”扎木赫听到这话,大声说:“胡闹,在这军营之中,有什么人会对我不利。” 他看着这个情况,不由暗自想笑。很快一个士兵突然跑进来,大声说:“大帅,大帅,有急报。”扎木赫说宣,然后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进入到营地,大声的禀告说:“禀告大帅,在冬月初二,有几个虞人弄昏迷了护陵人,将我朝列祖皇陵都挖开了,让我列祖列宗曝尸荒野。”士兵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四周的人听到这话,全都哭了起来了。 扎木赫身体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过了一会儿,扎木赫双目通红,仰天长叫。他听着这充满悲愤的声音,心中有一些不安,这就是范世民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挖掘乐国皇陵倒是简单事情,从虞朝建立悦华府之后,土人已经不具备修建大型皇陵的能力,所谓的皇陵和普通陵墓没有多大区别,放开手挖很快就可以挖出来。 他看着扎木赫,心想这一次议和是失败了,不过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现在扎木赫要起营,也是明天了。扎木赫看着他:“大声说着,来人,将这人压下去,明日衅鼓,虞朝绝我朝祖坟,此仇不报,我等日后面对列祖列宗。”扎木赫说完,四周的士兵都同仇敌忾的说着:“不灭虞贼,誓不为人。”他们喊声震天,而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他被关在一辆囚车上面,他坐在里面,无悲无喜,会想自己的一生,他看着丰城那边,轻声的说着:“霖玲,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婉清,早日找一个人嫁了吧。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他这么看着满天繁星,一动不动,在天亮的时候,他听到号角声,他知道。 战争,终究是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