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她带娃炸翻王府》 第1章 她把王爷绿了? 痛……好痛…… 在难忍的疼痛中,花娇娇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挺着高耸的大肚子,跪在齐王府冰冷的地面上。 在她面前的轮椅上,男人俊美无双,肤色如玉无暇,双眼却满是恨意,正是她的丈夫顾子然。 顾子然修长的手指紧攥着一条长鞭,手背青筋暴起,似要把鞭柄捏个粉碎。 “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顾子然手腕一抖,长鞭腾空而起,直袭花娇娇而来。 花娇娇双手被反绑,没法躲避。 鞭梢扫过下颌,瞬间擦出一道血痕,鲜红夺目。 野种?花娇娇有点懵。 十个月前,她穿越成了大康朝齐王妃,刚跟齐王顾子然圆完房,顾子然就领兵出征去了。 十个月后的今天,顾子然凯旋归来,看到她挺着大肚子,竟马上认定为野种,一鞭子把她打晕,严刑逼问。 他们明明已经圆过房了,他为何认定孩子是野种? 花娇娇满腹困惑,但没顾得上质疑,而是迅速从空间摸出手术刀,艰难地反着手,一点一点地割断了绳子。 顾子然没等到她的回答,更加生气,竟将鞭子沾了水,狠狠抽向她的肚子。 花娇娇惊得一颤,赶紧伸手,一把抓住了鞭子。 她是怎么挣脱束缚的?顾子然一愣。 但下一秒,长鞭骤然一卷,如灵蛇般缠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地将她拖到了轮椅前。 “花娇娇,本王因为不能人道,坚决不肯娶你。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去求了太后,强行嫁进了齐王府。结果不到一年,你就按捺不住寂寞,偷人怀上了野种。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要嫁?你当本王是什么?!” 顾子然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力道之重,像是要把她捏碎在掌心里。 花娇娇惊了。 他无法人道? 圆房那天,他明明生龙活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始终不肯招出奸夫是谁,顾子然失去了耐心,把手一挥:“来人,拖下去,浸猪笼!” 浸猪笼?!凭什么!花娇娇无法动弹,只好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自我嫁进齐王府,就没出过门,即便怀上了野种,也是因为你齐王府门户不严。你身为大康朝战神,却连妻子的清白都守不住,我这就去告诉皇上和太后!” “你给本王戴绿帽子,还反咬本王一口?!”顾子然勃然大怒,“你以为,本王会任由你去告状?来人,把她关进冷香院,这辈子不准踏出半步!” 话音刚落,花娇娇就挺着肚子被拖出去,丢进了齐王府最偏僻角落的冷香院。 冷香院的大门,被哐当一声上了锁。 花娇娇抚着肚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幸亏她刚才脑子转得快,不然就被浸猪笼了。 这原主真是的,明明是宣平侯府嫡女,嫁给谁不好,非要强行嫁给根本不喜欢她的顾子然。 忽然腹部剧痛传来,一阵接着一阵。 她要生了! 看样子,顾子然是不会给她请稳婆的,还好她有医术傍身,还有空间手镯,不至于手足无措。 花娇娇扶着墙进屋,从空间里取出生产所需的各种物品,躺了下来…… -------------- 五年后。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顾子然难得有兴致,由贴身侍卫天青推着轮椅,在花园里散步赏花。 忽然,天青嗅了嗅鼻子,侧头朝东南角望去:“王爷,冷香院好像走水了!” 顾子然转头一看,冷香院那边果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天青有点担忧:“王爷,冷香院没几个人,这么大的火,他们只怕是扑不灭。” “扑不灭就扑不灭,她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被烧死了活该。”顾子然漠然收回了视线。 天青心下不忍,想了想,道:“王爷,表小姐住的流芳园,离冷香院不远,要是火势蔓延,蹿了过去,可就糟了。” 顾子然终于改了主意:“走,去看看。” 他们带着一众侍卫,来到冷香院。冷香院大门紧锁,里头哭天抢地。 天青赶紧上前开锁,并分派了一半的侍卫进冷香院,帮忙灭火。 忽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追赶着一只胖白猫,飞快地翻过了院墙。 “抓住她!抓住那小兔崽子!就是她放的火!” 院内激愤的叫骂声传来。 哪来的野孩子,小小年纪,竟敢在齐王府放火?!顾子然大怒:“来人,人和猫,都给本王拿下!” 天青飞身而上,直扑小女娃。 可还没等他近身,小女娃就借力院墙,凌空飞向顾子然,结结实实地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顾子然虽然身手不凡,但到底受轮椅所限,躲闪不开,俊逸的右脸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侍卫们倒抽一口冷气,齐刷刷地低下了头。 天青惊呆了。 这小女娃哪来的胆子,竟敢踹王爷的脸! 他该不该去求个情,免得她丢了小命? 小女娃踹完一脚,转身就跑。 顾子然手腕一抖,长鞭出袖,一卷一扯,将她双臂牢牢捆住,拖了回来。 小女娃盯着他脸上的脚印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嘴一瘪,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明明是他挨了一脚,现在看着,倒像是他在欺负小孩儿。顾子然一口浊气闷在了胸口,但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小女娃,他一腔怒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最后开口时,他的声音反而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小名团团,大名糯米团子!” 大名糯米团子?谁给取的?顾子然哑然失笑。 不过她的声音又软又糯,人也粉粉嫩嫩,倒真像个糯米团子。 天青瞪大眼,差点惊掉了眼珠子。见鬼了!这小女娃踹了王爷一脚,王爷不但没要她的命,反而还笑了? 顾子然打量了团团几眼,指着天青问她:“抓你的人是天青,你为何却踹本王?” “娘说的,擒贼先擒王。”团团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水汪汪。 他是贼?顾子然唇角一抽:“你娘是谁?” 第2章 奸夫就在后院! “我娘……啊,糟了,我娘还在等我,快放我走,不然就迟了!”团团拼命挣扎。 “迟了?什么迟了?你要跟你娘去做什么?”顾子然十分疑惑。 团团死活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挣扎。 鞭子粗粝,随着她的挣扎,磨红了她的手腕。 顾子然眉头一皱,松开了鞭子。 团团转身就跑。 顾子然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地把她捞回来,牢牢地摁在了腿上。 “放开我!你是坏人!” “来人哪,有坏叔叔猥亵小女孩了!” 团团放声大喊。 坏叔叔猥亵小女孩?顾子然唇角一抽。 团团喊着喊着,忽然住了声,神情变得呆滞。 喊累了?终于不喊了?顾子然轻笑一声。 忽然,团团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手脚不受控制地乱舞乱蹬。 “不但会蹬本王,还会装病?”顾子然一哂,伸手抓住她的小胳膊,打算把她拉起来。 这时他忽然发现,团团双眼无光,且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像她这个咬法,没多久舌头就会断。 没人装病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这孩子,只怕是真犯病了! 顾子然心里咯噔一下,扬声大喝:“快去流芳园请表小姐!” --------- 此时冷香院临街的院墙上,挂着一架软梯,而软梯下头,花娇娇挽着个包袱,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女儿团团。 她跟团团约好,团团去点火引开下人,然后马上来跟她汇合,一起逃出齐王府。 然而这会儿火都被扑灭了,却还不见团团的踪影。 花娇娇越想越着急,把软梯一收,动身去找孩子。 她把冷香院找了个遍,依旧不见团团,却看见常年紧闭的院门大开,门口还围了不少人。 这是怎么了?花娇娇飞奔而去,挤出人群一看,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俊美男人,将团团紧紧抱在怀里。 而团团的身体不断抽搐,显然是犯病了。 犯病了还拘着她?!他安的是什么心?! 花娇娇大怒,猛冲过去:“顾子然,放开我女儿!” 顾子然抬起头来,闯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五年的清苦生活,竟是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一如五年前那般漂亮。 就是因为够漂亮,才勾搭野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顾子然的脸色冷了下去:“这是你女儿?” 花娇娇这种女人,怎么会生出如此可爱的女儿,她哪里配! 花娇娇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伸手就去抢孩子:“顾子然,你把我关了五年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着害我女儿?!”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在害她?”顾子然把团团牢牢箍在怀里,越说越气,“花娇娇,你既然执意生下孩子,就该好好养,别光顾着想野男人,让孩子病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好好养?她之所以天生就有这病,还不是因为你!”花娇娇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抢到孩子,心里直冒火。 顾子然连连冷笑:“她又不是本王的种,天生患病,与本王何干?” 狗男人,自己孩子都不认!花娇娇没功夫跟他掰扯,眼神朝旁边树上一瞟:“小黑!” 大白猫“喵呜”一声,从天而降,伸着尖利的爪子,挠向了顾子然的脸。 顾子然下意识地去抽鞭子,松开了怀中的孩子。 花娇娇瞅准时机,迅速把孩子抢过来,让她侧躺到了地上。 而名大白猫则踩着顾子然的头,在空中拐了个弯,溜走了。 就连她养的猫,都如此奸诈!顾子然一鞭子甩向了花娇娇,忽然却又意识到这样会伤到孩子,马上收了回来:“本王说你不好好养孩子,你还狡辩,她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把她放在地上!” 花娇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犯病就该侧躺,不然万一吐起来,呕吐物会呛进气管。” 顾子然一愣。她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所以刚才是他错了? 这时花娇娇掏出一粒小药丸,掰开团团的嘴,就要喂进去。 顾子然一看又火了,长鞭一甩,缠住了她的手腕:“你又不是大夫,给她乱吃什么药?!表小姐马上就要到了,你等着她来给孩子看!” 表小姐?白千蝶?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来给她女儿治病,除非她死了!花娇娇深吸一口气,撒起了谎:“我女儿又不是第一次犯病,这药是朱神医给她配的,能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药是她从空间里取的,她被困冷香院五年,哪见过什么朱神医。但此时惟有把名扬京城的朱神医抬出来,才能堵住顾子然的嘴。 果然,顾子然听完,明显一愣。 花娇娇看了看手腕上的鞭子,死死盯住顾子然,一字一句:“顾子然,我女儿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赔命。” 威胁他?关了她五年,长本事了?顾子然恨不得当场把她抽死,但看了看依旧抽搐的团团,还是松开了鞭子。 花娇娇给团团服下药丸,团团很快恢复了正常。 看来这药果真有效。顾子然低声吩咐天青:“叫表小姐不必来了。” 团团看了看顾子然,抱住花娇娇的脖子,开始告状:“娘,就是那个坏叔叔,抓了团团,还不放团团走,团团才犯病的。” 花娇娇的火气一下子又冒了上来:“顾子然,你给我个解释!” 顾子然抬了抬下颌:“你先问问她,冷香院的火,是不是她放的。” 他知道火是团团放的了?可看样子不像是抓了现行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娇娇疑惑着,哼了一声:“孩子给她爹烧点纸,还有错了?” 孩子她爹?!顾子然火冒三丈:“花娇娇,你身为齐王妃,在本王的齐王府里,给野男人烧纸?!” “叔叔,你别生气。”团团满脸愧疚,“都怪团团不好,团团担心爹爹在地下银子不够花,所以想在他坟前多烧点纸元宝。可谁知道纸元宝烧多了,火就越来越大,还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什么??她竟还在齐王府里,给野男人建了坟?! 她这是把野男人埋在他的齐王府了?! 顾子然既惊且怒,把轮椅方向一转,飞快地朝冷香院内驶去。 他现在就去把坟刨了! 看看是哪个野男人胆大包天,偷了他的王妃,还生下了野种! 第3章 那就是孩儿她爹 一众侍卫押着花娇娇和团团,紧随着顾子然,也进了冷香院。 冷香院西厢屋后,还真有座坟包,坟包上甚至还立着一块坑坑洼洼的木碑。 顾子然盯着木碑上刻着的名字,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铁青。 王爷这反应不太对啊,这时候他不是该下令挖坟吗,怎么却跟木碑干上了?天青挠了挠脑袋:“王爷,这奸夫——” “闭嘴!”顾子然咬牙切齿。 他说错什么了?木碑上刻的,可不就是奸夫吗?天青把脖子一缩,万分不解。 “花娇娇!”顾子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长鞭一甩一收,将花娇娇摔在了木碑前:“你告诉本王,这是什么?!” 花娇娇赶紧护住头,免得撞出个大包。 她站稳身子,瞅了瞅木碑上刻的名字:“孩子她爹啊,有问题吗?” 顾子然狠狠地盯着她,手腕一抖。 花娇娇赶紧喊:“天青,你看这墓碑有问题吗?” 天青瞅了瞅顾子然的脸色,大着胆子看了一眼,挠着脑袋嘀咕:“没问题啊……不就是奸夫的名字吗,能有什么问题?” “花娇娇,你故意的!”顾子然把轮椅扶手重重地一拍。 长鞭瞬间出袖,眼看着就要缠上花娇娇的脖子。 “别欺负我娘!” 团团大喊着,却没有扑向花娇娇,而是蹬蹬蹬地跑向了顾子然。 她要是撞上鞭子,不是伤就是残! 顾子然心一惊,不自觉地收回了鞭子。 团团跑到轮椅前,指着木碑,认真地道:“叔叔,你是不是不认得字?团团给你念——顾,二,栓。顾二栓,这是我爹爹的名字。只可惜,我爹爹走得太早,我都没见过他。” 顾二栓,这是他的小名!顾子然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 他小时候体弱,太后偷偷给他取了这个贱名,说是好养活。 这个小名,他只告诉过花娇娇,却没想到,竟被她刻在了木碑上,还立在了坟头! 她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公然咒他死?! 顾子然双手攥拳,手背青筋暴起,关节咔咔作响。 团团一脸困惑地歪着头看他:“叔叔,你怎么了?我爹的名字虽说有点土,但你也用不着这样?” 他该怎么跟孩子解释?他解释不了!顾子然只能把一肚子的火憋了回去,咬着牙下令:“平坟!” “你要刨了我爹的坟?!”团团惊了。 “坟不该建在府内。”顾子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这个野种,如此有耐心。 团团眼睛一亮:“你是要给我爹迁坟?叔叔,谢谢你!” 团团高兴得上蹦下跳,活像只小兔子。 顾子然看着她开心的笑脸,竟说不出伤她心的话来。 他沉默良久,点了头:“对,迁坟。” 团团愈发高兴,手舞足蹈。 顾子然神色如常,天青却瞅出了他强压的怒火,一把抱起团团,带着其他侍卫和冷香院的仆从离开了。 顾子然冷下脸,狠狠地瞪了木碑一眼,再忽地一抬头,却瞥见花娇娇唇角抽动,正在憋笑。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她却在憋笑?! 顾子然愤然甩了一个响亮的空鞭,把坟头上的‘顾二栓’一指:“花娇娇,你这是什么意思?!” “孩儿他爹的坟啊,刚才团团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花娇娇肩膀一耸,双手一摊。 “你这是要把野种栽到本王名下?!”顾子然长鞭一甩,缠住花娇娇的腰,把她拖到了轮椅跟前。 花娇娇避之不及,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半倚在了他腿上。 鞭子缠腰,挣脱不开,她干脆撑住顾子然的腿,凑近了他的脸:“顾子然,你瘸的是腿,还是脑子?明明是自己的崽,非要说是野种。” 花娇娇吐气如兰,顾子然闻着她若有若无的体香,竟是恍了神。但他很快冷下了脸:“本王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给本王戴了绿帽子,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他说着,微微俯身,直视花娇娇的眼睛:“花娇娇,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本王能留你们母女性命,已是最后的底线,你要是再把野种栽到本王头上,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花娇娇看出了他眼底浓重的恨意,一时间呆住了。 五年前圆房的情景,宛如昨日,历历在目。他为什么不承认? 是因为有隐情,不能承认;还是他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患有隐疾,不能人道,可那一夜他分明龙精虎跃,恨不能当个一夜七次郎。难不成,他在说谎? 可若是如此,他眼底的恨意如何解释?难道是因为演技太高超? 就在花娇娇愣神的时间里,顾子然一把推开她,转动轮椅,愤然离去。 花娇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继续困惑了一会儿,回到了西厢。 当她看到桌上收拾好的包袱,顿时再顾不上质疑往事,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沮丧——她筹谋了五年的逃跑计划,居然失败了! 这时团团高高兴兴地跑进来,一把抱住了她:“娘,坏叔叔要给我爹迁坟咧,以后我是不是该管他叫好叔叔了?” 花娇娇强打起精神,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团团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把头埋进了她怀里:“娘,您是不是在为逃跑失败的事儿难过?娘,都怪团团,为了去追小黑,被坏叔叔抓住,才耽误了咱们跑路。” “那得怪小黑不听话,关键时刻怎么能乱跑。”花娇娇说着,抓过白猫,弹了一下脑门。 白猫呜咽了一声,十分委屈。 团团赶紧给它揉了揉,等仰起头来时,眼圈却是红红的:“娘,逃不出齐王府,就没办法治愈我的病,我会不会很快就死了?” 花娇娇跟她说过,治疗她的病,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材,这种药材无处可买,只能等她们逃出齐王府后,自己去找。 花娇娇赶紧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今天他们忙着灭火,累惨了,晚上值夜肯定很松懈,咱们等天黑透了,再试一次。” “嗯!”团团瞬间燃起了希望。 天很快黑透了,花娇娇带着团团和小黑,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西厢。 她还真没猜错,今儿的冷香院,何止是值夜松懈,临街的院墙底下,根本就没有人看守! 花娇娇喜出望外,赶紧拿出软梯,搭上了院墙。 第4章 她给老公下了毒 衡元院书房,虽然天色已黑,顾子然却还在生气,他一鞭子甩向博古架,珍稀古玩碎了一地。 花娇娇那个死女人,居然给他建坟,还在木碑上刻他的小名! 她这是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要把野种栽到他头上?? 今天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一定一鞭子抽下她的脑袋! 他正在气头上,天青端了一碟子桂花糕进来:“王爷,表小姐托您把这个送去冷香院。” 冷香院?那个女人也配吃桂花糕?顾子然一鞭子甩向碟子。 天青忙道:“王爷,桂花糕是送给团团的!表小姐听说王妃的女儿身患有病,很是关心,特意做了桂花糕,托您派人送过去。” 顾子然愣了一愣,收回了鞭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痛恨花娇娇,但对团团那个野种,就是气不起来。 说起来,团团今日犯病,还是因为他。 顾子然沉默片刻,转动了轮椅:“带上桂花糕,跟本王去冷香院。” 王爷要亲自去给团团送桂花糕?!不过也是,粉团儿似的小女娃,谁不稀罕呢。只可惜,不是王爷的。天青惊讶感叹着,端起桂花糕就要走。 “且慢。”顾子然扫了一眼桂花糕,“取银针。” 王爷这是信不过表小姐?天青诧异着,取来银针验毒。 等到每一块糕点都试过毒,顾子然方才微微颔首,让天青端起桂花糕,随他去了冷香院。 冷香院的大门,一向是反锁的,今夜也不例外。 天青上前开了锁,发现无人值守,马上把当值的王婆子叫起来,训斥了一顿。 王婆子玩忽职守,被逮了个正着,吓得半死,战战兢兢地把他们带到西厢,卖力地拍门,以期将功赎罪。 “王妃,醒醒!王妃,快开门,王爷看您来了!” 门内悄无声息,根本没人应答。 王婆子还在卖力地拍着门,顾子然却是左右一扫,转动轮椅,径直朝临街的院墙而去。 花娇娇背上背着团团,面前挂着白猫,好容易翻上墙头。她正要转身把软梯收上来,眼睛朝下一看—— 顾子然?!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静默。 花娇娇如同被按了暂停键,浑身僵直,但藏在暗处的手,却悄咪咪地把软梯朝上收起了一点,再收起了一点…… 当他瞎?!顾子然被气笑,长鞭一甩,牢牢卷住了软梯。 花娇娇使了使劲儿,软梯纹丝不动。 她只得干笑两声,抬手指了指天:“其实我就是来赏个月,你信吗?” 团团仰头,困惑眨眼:“娘,今儿天上只有星星!” 花娇娇一抬头。 啊这…… 大意了。 顾子然看着尬笑的花娇娇,冷笑连连:“看来齐王府的守卫还是太过于松懈,竟让本王的王妃,生出了叛逃的心思。” “来人,把本王的亲卫调到冷香院,免得王妃半夜三更不睡觉,光顾着爬墙。” 他冷笑着说完,愤然转身,但去的却不是冷香院大门,而是花娇娇所住的西厢。 花娇娇感叹着时运不济,喝凉水都塞牙,背着女儿从软梯上爬了下来。 第二次逃跑失败,团团很是沮丧:“娘,坏叔叔加强守卫了,以后咱们再想逃,就难了。” “逃不出,就和离!”花娇娇毫不犹豫。 既然顾子然不认孩子,那她就给孩子重新找个爹! 就算不为团团的病,这个婚,她也离定了! 母女俩回到西厢,顾子然冷着脸,让天青把桂花糕搁到了桌上。 “这是千蝶送给孩子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过轮椅就走。 团团眨了眨眼睛,抓起一块桂花糕,追上了顾子然:“叔叔吃。” 娘亲刚才说了要和离,那她得先把坏叔叔哄好,不然他一直生气,怎么会同意和娘亲和离? 顾子然抬起头来,看着团团怯生生的小表情,心下一软,不自觉地接过了桂花糕。 多乖巧懂事的闺女,怎么偏是花娇娇的! 顾子然忿忿地想着,把桂花糕一口一口吃完了。 团团马上掏出自己的小手绢,递给他擦嘴。 顾子然正要接过来,忽然腹中一阵剧痛,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他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抬头:“花娇娇,你竟敢给本王下毒?!” 花娇娇有点懵:“你胡说什么?” “你还敢抵赖?!” “抵赖什么?我没投毒!” “不是你,难不成是团团?她才几岁,知道什么是毒?” 顾子然怒不可遏,强忍着腹中疼痛,把轮椅扶手重重一拍。 花娇娇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等他长鞭出袖,迅速冲到轮椅前,抡起空间里的拐杖,就劈头盖脸地朝他身上打。 王妃暴打王爷?? 太血腥了! 太暴力了! 这场面,让孩子看到不好? 天青呆滞了几秒钟,第一反应竟是一把捞起团团,把她抱了出去。 花娇娇距离太近,长鞭毫无用武之地,顾子然只能被动挨打,气得大吼:“花娇娇,你毒害本王,还敢行凶?!” 花娇娇更气,下手一下比一下重:“顾子然,你是肚子中毒,还是脑子中毒了?那是你自己端来的桂花糕,也能栽到我头上?就算有人投毒,也是做桂花糕的人投毒!” “表哥!” 她话音刚落,白千蝶就推门进来,一头扑进轮椅,抱起顾子然的胳膊,哭得是梨花带雨:“表哥,不是我!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在桂花糕里投毒。表哥,你要相信我……” 不是就不是,投什么怀,送什么抱!花娇娇忍不住冷笑。白千蝶是顾子然的表妹,老白莲花了,常年婊里婊气,原主没少吃过她的亏。 顾子然微微皱起眉头,把胳膊从白千蝶怀里抽了出来:“本王信你,在来之前,天青已经当着本王的面,用银针试过毒了。” 白千蝶的手落了空,有一瞬的失落,但她很快含着眼泪仰起头来,满脸感激:“表哥英明。” 顾子然怒瞪花娇娇:“现在你该知道,本王为何认定是你投毒了!” 花娇娇一拐杖敲在了轮椅上:“那你也该知道,除了砒霜,其他毒药,银针都验不出来。” 第5章 他竟敢害我女儿! 轮椅被震得一颤,但顾子然却没有计较,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她这话的真伪。 这时白千蝶却是满脸伤心,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娇姐姐这是不信我?” 信她?呵。 她管顾子然叫表哥,却不肯叫她一声表嫂或王妃。 她这颗野心呼之欲出,还埋怨她不信? 花娇娇瞅着她,冷笑连连。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起身跑到桌子前,抓起抓起一块桂花糕,就朝嘴里塞:“我这就证明给娇姐姐看。” 一块桂花糕下肚,白千蝶安然无恙。 “娇姐姐,现在你该信了?”白千蝶满脸委屈,“娇姐姐,我好心给你女儿送桂花糕,你怎么却冤枉我投毒?” 桂花糕居然真是无毒的?那顾子然这是怎么了?花娇娇望着顾子然呼吸不畅的痛苦表情,若有所思。 “花娇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顾子然怒喝一声,却觉得呼吸愈发受阻,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毒不是我投的,我哪来的解药?”花娇娇仔细观察着顾子然中毒的反应,随口应答。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嘴硬?!本王来冷香院之前,桂花糕还是无毒的,偏偏到你跟前过了一趟,就带上了毒。一定是你见团团要给本王递桂花糕,就趁机在那一块里下了毒。”顾子然一手撑住身子,大口地喘着气,一手高高扬起了鞭子。 白千蝶猛地扑过去,抱住了顾子然的胳膊:“表哥,您别动气,娇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好好跟她说。” 呵,五年未见,白千蝶的段位还是这么高。看似为她拦鞭子,实则一口给她定了罪。花娇娇连连冷笑。 白千蝶挂在顾子然的胳膊上,回头劝她:“娇姐姐,你没有必要抵赖的,当年你给表哥戴了绿帽子,他都没把你怎样,如今就算你给他下了毒,他也不会怪你的。” 不但给她顶了罪,还挺会拱火? 眼看着顾子然眼中怒气云集,花娇娇觉得好笑:“我又不傻,当面给你下毒?就为了被你逮个正着?” 顾子然冷哼一声,由于呼吸不畅,前胸剧烈起伏:“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本王事先验过毒!你打算毒死本王后,再把这口黑锅,甩到千蝶头上去!” “花娇娇,你好手段呐。怎么,本王坏了你的逃跑大计,你就打算毒死本王?早知如此,本王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白千蝶试图帮他顺气,但却没成功。 她转身扑到花娇娇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娇姐姐,你就行行好,把解药给表哥,你看他现在多难受啊。娇姐姐,就算你看在他允许你生下孩子的份上,也不该如此对他!” 她可真会拱火,句句不离当年的事。但顾子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她这会儿没功夫计较。花娇娇拿拐杖点了点轮椅,对顾子然道:“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诊脉。” 照她刚才的观察分析,顾子然现在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组合毒药。两种或数种毒药配合起效,所以单看桂花糕,是无毒的。 第二种,这根本不是毒。 顾子然一把拍开了拐杖:“你又不是大夫,诊什么脉!” 白千蝶马上过去推轮椅:“表哥,既然娇姐姐不肯交出解药,那咱们快回衡元院,派人去请太医,别耽误了解毒的时间。” 花娇娇拐杖一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太医,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功夫?还不如让我给你诊脉,几口茶的时间就完事儿。” 顾子然冷笑:“投毒之人说要给本王诊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说着,怒吼一声:“让开!” 花娇娇横着拐杖,纹丝不动。 顾子然大怒:“来人,把她关进柴房,严刑逼问!不交出解药,不许放她出来!” 几名侍卫马上冲了进来。 花娇娇虽有拐杖在手,但一人难敌四手,很快被关进了柴房。 这地儿名为柴房,实际上是个刑房,各种刑具一应俱全。 侍卫们把她绑到刑架上,就转身离开了。 花娇娇气得直咬牙:“顾子然,你个蠢蛋,你中毒分明有蹊跷,却不许我诊脉!你就活该被毒死!” 行刑的人还没来,柴房里只有她一个,无论她怎么骂,都没人回应。 花娇娇骂累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既然顾子然不配合,她化验一下桂花糕的成分也行。只可惜,刚才她一直被顾子然的鞭子困住,压根就没机会接近桌子。 她正遗憾地叹着气,忽然听见后窗外传来了团团焦急的声音—— “娘!娘,您在里头吗?” 团团的声音都在打颤,上下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孩子犯病了! 该死的顾子然,他对团团做了什么?! 他竟连孩子都不放过?! 花娇娇怒火腾腾升起,直冲头顶。 “团团!团团!你忍忍,娘马上就来!” 花娇娇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从空间里翻找着工具,想要弄开绳索。 但她的手脚呈大字绑在刑架上,即便取出了工具,也无法使力。 “娘……娘……” 窗外,团团的呼喊一声比一声弱。 花娇娇心急如焚,干脆把工具扔回空间,凭借着一股蛮力,使劲儿一挣。 呯地一声闷响,花娇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终于挣脱了束缚。 但手腕和脚踝,已经血肉模糊。 花娇娇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朝后窗跑。 后窗下,团团靠在墙壁上,蜷成了小小的一团,但却咬牙坚持着,没让自己倒下去。 谁干的?!团团不受到刺激,是不会犯病的!花娇娇咬着牙,强压下怒火,赶紧从空间里取出了药丸。 但窗户上焊有铁栏杆,她没法翻出去,只能伸长胳膊,隔窗递给她:“团团乖,再坚持一下,站起来把药接过去吃了,病就好了。” 团团听见她的声音,死死抠住墙缝,勉强站起身来,但却不敢松开双手,因为松手就会倒。 花娇娇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团团,你张开嘴。” 团团浑身使着劲儿,仰起头,一点一点地把嘴张开了一道缝。 第6章 搞死你只需要一分钟 她发起病来,可是会咬断舌头的,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张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花娇娇抹了把泪,瞅准时机,把药丸掷进了她嘴里。 药丸入口,团团渐渐恢复了正常。 她努力踮起小脚,趴到了窗台上。 花娇娇把手伸出铁栏杆,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含着泪问:“他们打你了?” “没有,是团团自己着急,才犯病了。”团团摇了摇头,满脸自责,“都怪团团,不该给坏叔叔桂花糕,不然娘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 “这怎么能怪你。”花娇娇又是一阵心疼。 团团仰起头来,看到了花娇娇脖子上的伤,和手腕上的血,当即红了眼圈:“娘,坏叔叔真坏,自己吃桂花糕中了毒,却冤枉你。” 花娇娇把手从铁栏杆缝隙里伸出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太笨,娘也没办法。” 团团哼了一声:“的确好笨,亏他还怪我是野种,幸亏我不是他女儿,不然也跟他一样笨怎么办?” 啊这……崽啊,你还真是他亲闺女。不过他的智商,你应该没遗传到。花娇娇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不知剩下的桂花糕在哪里,要是能弄一点来就好了。兴许我能查出端倪,证明自己的清白。” “桂花糕?”团团眨了眨大眼睛,伸出小胳膊,摊开了掌心,“娘,您是说这个吗?” 花娇娇又惊又喜:“你怎么弄到的?” 团团吐了吐舌头:“之前天青非要把我抱出去的时候,我打不过他,只好顺势捞了块糕。” “好团团,你可立了大功了。”花娇娇把桂花糕放进空间,隔着铁栅栏捧住团团的小脸,唧亲了一口。 团团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娘,是不是有了这个,您就能被放出来了?” “至少有希望了。”花娇娇说着,塞了一份药丸给她,“乖宝贝,你回房去,等着娘回来。” 团团乖乖地点了点头,揣着药丸,转身离去。 花娇娇就地蹲下,打开空间,把桂花糕送进了检测仪。 显示屏上,桂花糕的成分一条一条地显现。 糯米粉、桂花、腰果、糖、水…… 还真不含有毒成分! 也没有任何组合毒药的可能性! 那顾子然为何肚子剧痛,呼吸不畅? 难道是因为…… 花娇娇仔细回忆顾子然中毒的症状,再看看面前的成分表,心头忽地一颤。 她赶紧翻出团团以前的一张体检报告单,比对着一看,惊呆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就说,白千蝶五年都没关心过团团,怎么突然就托顾子然送了桂花糕来。 原来她想要害死的人,是团团! 可她想不通,团团已经被定义为“野种”,对她毫无威胁,她为何要痛下杀手? 就算她要杀,为何五年都不动手,偏偏今天就忍不住了? 花娇娇正困惑,门外忽然传来了白千蝶的声音。 她赶紧回到刑架,刚把手脚塞进绳套,白千蝶就进来了。 白千蝶走到刑架前,满脸嗤笑:“啧,怂恿女儿给王爷送桂花糕?你以为靠一个野种,就能打个翻身仗了?” 她问的是为何给顾子然送桂花糕,而非问她为何给顾子然下毒。 可见她心里很清楚,桂花糕的毒与她无关,桂花糕的目标也不是顾子然。顾子然中招,只是个意外。 花娇娇心里顿时更有了底,莞尔一笑:“我翻身或不翻身,都是王妃,不像某些人,馋了齐王这么多年,至今还只是个表小姐。” 白千蝶被戳到痛处,气急败坏:“花娇娇,你得意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只是因为长得像我,王爷才娶了你么!” 是么?花娇娇仔细打量白千蝶。 她们俩,还真有六七分相像。 如果她化个妆,应该可以更像? 花娇娇顿时有了脱身的主意,故意冲白千蝶讥讽一笑:“那又如何,王爷还是娶了我,没娶你。” “那不过是因为你娘家势大!”白千蝶气得脸都红了。 “那你只能怨自己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没能投个好胎咯?”花娇娇继续激她。 白千蝶冷笑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你投了个好胎又如何,生下野种,断送了大好前程。” “你怎么知道我断送了大好前程?”花娇娇故作诧异,“我给王爷戴了绿帽子,生下了野种,但却依旧还是齐王妃。嘿,羡慕?嫉妒?” “花娇娇,你少得意!”白千蝶咬牙切齿,刷地亮出了尖刀,“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毒害王爷的元凶!我现在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然后告诉王爷,你是因为拒不交出解药,才被打死的。” “你就不怕我真死了,导致王爷没有解药,一命呜呼了?”花娇娇说着,故意冲白千蝶眨了眨眼,“难不成,你是因为有解药在手,所以才有恃无恐的?” “胡说八道!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怎么会有解药!”白千蝶像是猫被踩着了尾巴,声音尖利地叫着,一刀捅向了花娇娇。 就是现在! 跟她废话半天,就是为了她近身的这一刻! 花娇娇迅速从空间里摸出注射器,对准白千蝶的手腕,狠狠扎了下去。 白千蝶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瘫软下来,直至一动不动。 她视线清晰,头脑清醒,但浑身上下,就连指尖都没法动弹一下。 肌肉松弛剂的效果真不错。花娇娇甩开早就形同虚设的绳套,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笑:“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白千蝶在心里连连点头。 “嘿,我就不告诉你。”花娇娇幸灾乐祸地笑着,扒下白千蝶的衣裳首饰,跟她自己的交换了。 片刻过后,她穿着白千蝶的衣裳,戴着白千蝶的首饰,从空间里拿出小镜子,照了一照。 还别说,这样一装扮,她跟白千蝶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花娇娇满意地收起小镜子,遮住脖子上的伤,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吩咐在外守候的王婆子:“贱人嘴硬得很,给我朝死里打。” 王婆子仰起头,定定地看向了她。 怎么,她装的不像,被认出来了?花娇娇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第7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婆子看了花娇娇一会儿,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表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把她打到连她亲娘都认不出来。” 原来没被认出来,虚惊一场,她算是蒙混过关了。花娇娇松了口气,冲王婆子点点头,抬步离去。 王婆子推门进了柴房,操起板子就打,还不忘扒了她的裤子。 白千蝶又惊又怒又臊,一腔羞愤的热血浑身乱窜,却愣是喊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板子一下又一下,把她白嫩的某处,打到了开花。 花娇娇翘了翘唇角,大步朝衡元院去了。 好容易脱了身,她要赶紧去找顾子然,证明自己的清白! 衡元院里,愁云密布。 顾子然已然休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太医院的刘院使显然对此束手无策,正在低声地跟管家商量,要不要去宫里通知白贵妃。 花娇娇拉了拉领子,扯了扯袖子,遮住所有的伤口,走进门去。 刘院使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白小姐,您可算是来了。王爷中毒颇深,昏迷不醒,我试了好几种法子都没用。您看,咱们是不是知会白贵妃一声,不然出了大娄子,没人担待得起。” 很好,刘院使也没认出她来,看来她跟白千蝶,是真的挺像。花娇娇模仿着白千蝶的声音,软软柔柔地道:“刘院使,你现在去知会我姑母,万一王爷出了事,你是要掉脑袋的。” 刘院使瞬间被吓白了脸。 吓住了?吓住了就好。花娇娇马上又道:“不如我来替你想想法子……催吐,试过了吗?” 刘院使摇了摇头:“王爷千金之躯,怎能催吐?” “那你有更好的法子?”花娇娇斜瞥他一眼,“这不是横竖没辙,死马当活马医嘛。” “说得对,说得对。”刘院使连连点头,转身就开了催吐的药方,准备催吐死马。 药汤很快熬好,花娇娇用一根筷子,死命撬开顾子然的嘴,让刘院使把药灌了进去。 催吐药很管用,不一会儿,顾子然就稀里哗啦吐了一痰盂。 花娇娇假装查看呕吐物,趁机取了一点,送入空间化验。 果不其然,顾子然的呕吐物,跟她在柴房化验的桂花糕的成分一模一样,根本不存在什么毒药。 花娇娇心里有了数,便把墙角的屏风一指,故意对刘太医道:“你去那儿,检查呕吐物,检查仔细些,看看里头有没有残留的毒物。” 刘太医不疑有他,端着痰盂,去了屏风后。 花娇娇支开了刘太医,赶紧从空间取出注射器,扎进顾子然的胳膊,抽取了一管血。 随后,她将血液送入空间,查起了过敏原。 果然不出她所料,顾子然的过敏原,跟团团一模一样。 大概是因为胃里残留的桂花糕吐出来了,顾子然很快悠悠醒转。 花娇娇关上空间,学起白千蝶的腔调,娇滴滴地喊:“表哥,你醒啦?” 她让自己的腔调弄得一阵恶寒,,正要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顾子然忽然冷下了脸—— “花娇娇!”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花娇娇一愣,赶紧否认,佯装吃醋:“表哥这是想娇姐姐了?” 顾子然却是半分不信:“花娇娇,你是怎么逃出柴房的?!你假扮成千蝶干什么?” 他为何这般笃定?他是太了解她,还是太了解白千蝶?花娇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顾子然说着说着,恍然大悟,不顾呼吸困难,腹中难受,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颌:“你生怕本王没被你毒死,特意偷跑过来看看?” “如果本王没死,就给本王加一剂毒药,再栽赃给千蝶?”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花娇娇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顾子然大怒:“你还敢还手?!来人,把她给本王叉出去,锁进地牢!” 不行!她好容易逃出来,还没有自证清白,如果再次被关,就将功亏一篑,死路一条!花娇娇急了。 顾子然可不管她急不急,把手一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跑进来,扭了花娇娇就走。 正在这时,刘院使一溜小跑过来:“王爷,您醒啦?白小姐……王妃……呕吐物检查过了,里头没毒。” 他刚才听见花娇娇和顾子然的对话了,心里直咂舌,这位齐王妃的胆子,简直比天还大。 顾子然听了刘院使的话,思索了几秒钟,冲着花娇娇冷笑起来:“原来你逃出柴房,偷跑来衡元院,是为了证明本王吃下的桂花糕里没毒?你也不看看,本王依旧腹痛难忍,喘不上气,你以为证明了桂花糕无毒,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花娇娇倏然抬眼:“谁说我是来证明桂花糕没毒的?错!我是来证明桂花糕有毒的!” 这答案可真是出人意料,顾子然和刘院使都愣住了。 片刻过后,顾子然微微眯起眼睛,探究的目光在花娇娇脸上游走:“你死到临头,还要耍什么花样?” “你就不想知道,为何呕吐物里没毒,但你却中毒了吗?”花娇娇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顾子然没有作声,似在犹豫。 刘院使急了:“王爷,要不就让王妃试试?” 王妃有句话说得对哇,死马当成活马医。要是不试试医死马,他项上人头不保呀。 顾子然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姑且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糊弄本王,本王绝不饶你。” 最难的一关终于过了!花娇娇马上道:“剩下的桂花糕呢?拿来。” 顾子然微微颔首,马上便有奴仆一溜小跑,端来了剩下的几块桂花糕。 花娇娇检查过桂花糕,确认是先前剩下的,便毫不犹豫地吃了一块。 毫不意外,她吃完后,一点事都没有。 “就这?”顾子然哼了一声,“这些桂花糕,先前在冷香院的时候,表小姐已经亲身验过了,何须你来多事?” 花娇娇没有跟他辩解,而是指了指盘子里剩下的桂花糕:“既然你如此相信表小姐,那就来试试。” 第8章 女儿也中毒了! 顾子然狐疑片刻,微微颔首,同意了。 花娇娇看向了刘太医:“刘太医,帮帮忙,拿块桂花糕去喂他,免得经了我的手,又说我趁机下毒。” 刘太医看了看顾子然,见他并无异议,便拿起一块桂花糕,走到床边,喂顾子然吃了一口。 顾子然刚把桂花糕吞下肚,没过一会儿,额头上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这跟他之前的中毒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顾子然和刘太医同时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花娇娇下颌一扬:“现在你该相信,你中毒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子然很想问一问,然而喉头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不但喘不上气,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喉头水肿了!花娇娇迅速从空间掏出雾化器,扣在了他的口鼻上。 随着药物吸入,顾子然呼吸困难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桂花糕仍在体内,任何治疗手段都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花娇娇果断地取出漏斗式胃管洗胃器,又现配了一桶生理盐水,准备给顾子然洗胃。——其实她有全自动的洗胃机,但怕贸然搬出来,会引起顾子然和刘太医的怀疑,所以还是用传统手段。 但即便是手动的洗胃器,也让刘太医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见花娇娇要把一根管子朝顾子然的嘴里插,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她:“王妃,王爷千金之躯,您可不能乱来!” 花娇娇耐心解释:“我只是为了给他洗胃,把胃里残留的桂花糕洗出来,这跟你给他催吐是一个道理。” 刘太医一点儿都不信,指着洗胃桶问:“王妃,那是什么?” “生理盐水。”花娇娇说着,舀起一杯,递给了他,“可以喝的,不信你尝尝。” 刘太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以行动表示了对生理盐水的怀疑。 这时床上的顾子然苏醒过来,他看了看洗胃管,又看了看生理盐水,皱起了眉头:“花娇娇,刘太医在此,无须你充能人,赶紧把这什么生理盐水收起来。” “不想用生理盐水?行。其实用大粪催吐也是一样的效果。刘太医,赶紧去舀一桶大粪来,那可是载进了医书的黄金汤,这下你们总不会疑心了?”花娇娇唇边啜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斜瞥着顾子然道。 她怂恿刘太医给他灌大粪?!顾子然大怒,但却无力动弹,只能狠狠地瞪花娇娇。 刘太医没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涛汹涌,连连点头:“王妃说得对,黄金汤催吐的确有奇效,我这就去茅房弄一桶来。” 他说着,转身就要去。 “你敢!”顾子然又气又急,撑着床沿,就要起来。 但他刚撑起半边身子,就腹中剧痛,头晕眼花,一头栽倒。 他狼狈地倒在床上,吃力地喘着气,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刘太医吓得腿都软了:“王爷毒情加重了,可他又不肯用黄金汤,这,这该怎么办哪?” “趁着他没法动弹,强行给他灌呗。”花娇娇抱起双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顾子然瞪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刘太医在顾子然暴怒和顾子然暴毙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前者,就要去舀黄金汤。 顾子然气得紧攥床沿,几乎把花黄梨木捏出几个大洞来。 花娇娇好好地欣赏了一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叫住了即将迈出门槛的刘太医:“用清水也能洗,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亲自去打水。” 清水能催吐?那能有效果?刘太医将信将疑,但还是没去茅房,而是改道去了水井。至少清水不会让顾子然震怒,不如就听花娇娇的,试试再说。 刘太医叫上两个奴仆,很快打来清水,替换掉了洗胃桶里的生理盐水。 “扶王爷坐起来,在他面前放个水桶,待会儿接污物,再把他裤带解开。”花娇娇指挥起两个奴仆。 奴仆们扶了顾子然,放了水桶,但谁都不敢去解他的裤带。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尊卑上下?花娇娇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朝顾子然腰间扯。 顾子然此时浑身难受,但还是一手摁在她的手背上,一手抽出了鞭子:“花娇娇!” “吼什么吼?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担心我非礼你不成?”花娇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竟如此口无遮拦。说起来,她刚进齐王府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顾子然一时恍了神。 花娇娇趁机夺走他的鞭子,塞进了空间里。 夺他鞭子??他这算不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顾子然大怒。 花娇娇知道他这会儿没什么力气,根本不理他,迅速解开他的裤带,又吼了一声:“张嘴!” 解裤带和张嘴有何关联?顾子然因为困惑,破天荒地没有反抗,乖乖地张开了嘴。 花娇娇迅速把涂了石蜡油的胃管,从他嘴里插了进去。 她手法娴熟,动作利落,顾子然还没反应过来,胃管已抵达胃部,并被固定住了。 顾子然本来就难受,这下更是眼前发黑,胃部排山倒海,几乎晕死过去。 花娇娇瞅了他几眼,觉得这样挺好。像他这种桀骜不驯的刺头,没有反抗能力,更便于她操作。 她赶紧给胃管连上注射器,把他胃里的食物残留大致抽尽,倒入污物桶,再把胃管漏斗部分抬高,利用漏斗灌入清水,随后迅速将漏斗放低,把胃里的残留物引流出来。 她如此反复清洗,直到洗出来的液体变得透明无味,方才拔出胃管,抹了把额头上累出来的汗。 顾子然瘫在床上,难受得无法动弹。他甚至觉得,他浴血奋战,身负重伤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样痛苦过。 但刘太医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又给他诊了一下脉,却发现他中毒的症状有明显好转,不由得冲花娇娇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王妃这一招洗胃,还真比催吐好使。” “刘太医过奖了,其实情况不严重的话,仅催吐也是可以的。”花娇娇谦虚了几句,从空间里取出了抗过敏的药片,“刘太医,还得麻烦你倒杯水来,把这药给王爷服下,不然光靠洗胃,他好不了。” “王妃这是从哪里买来的药?我竟是没见过。”刘太医好奇打量。 花娇娇正要扯个谎解释,外头忽然传来天青焦急的声音—— “王妃,您女儿刚才吃了桂花糕,也中毒了!” 第9章 抽死你 团团?!桂花糕不是都端到衡元院来了吗,怎么会进了团团的嘴?!花娇娇惊得一个激灵,把药片朝刘太医手里一塞,拔腿就跑:“刘太医,赶紧给王爷服药,这里就交给你了!” 花娇娇提着裙子,一口气跑回了冷香院。 冷香院院门大开,西厢也敞着门。团团嘴里塞满了桂花糕,憋得满脸通红。她捂着肚子,疼得满头是汗,呼吸短促,呼哧呼哧的,像是在拉风箱。 而白千蝶半蹲在她面前,正捏着半块桂花糕,死命地朝她嘴里塞。 原来不是团团自己吃了桂花糕,而是白千蝶要害她!花娇娇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住手!” 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个婆子,拦住了花娇娇的去路。 白千蝶见花娇娇被制住,方才得意抬头:“你不是很有能耐,敢假扮成我,跟我互换身份么?怎么,这会儿蹦跶不起来了?” 花娇娇低头打量她:“你怎么不站起来?是不是屁股被打开了花,疼得只能蹲着跟我说话了?要不你跪着?也许能舒服点。” 她可不就是屁股被打开了花,现在裙子后面还染着血!白千蝶气得撑地而起,但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眼冒金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扶着婆子的胳膊,才勉强站稳,咬牙切齿地怒瞪花娇娇:“你少得意,你害我挨了打,我就弄死你闺女,看最后伤心的人到底是谁!” “你可以试试。”花娇娇眼神似冰。 “我不是已经试了吗?至多再过一刻钟,她就要归西了。”白千蝶掩着嘴,笑得万分得意,“你是不是气得慌,很想撕了我?哎呀,真可惜,你女儿只是个野种,就算我把她弄死,也没人追究我的责任呢。” “没人追究你的责任?那我自己追究行不行?”花娇娇眼神冷冽,语调却很平静。 什么?白千蝶一愣。 花娇娇唰地一下从空间抽出顾子然的长鞭,扬手朝白千蝶甩去。 两个婆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扑向白千蝶,想把她护在身后。 趁着婆子们转身,花娇娇丢开长鞭,迅速取出银针,分别刺向了她们的后腰。 两个婆子眼睛一翻,吭都没吭出一声,双双倒地不起。 “你,你使了什么妖术?!”白千蝶大惊失色。 银针刺穴都不懂,还自诩是个大夫?花娇娇冷笑一声,重新捡起长鞭,狠狠地抽向了白千蝶,一点儿也没留余力。 “啊——” 白千蝶惨叫一声,差点就地晕死过去。 “让开!” 花娇娇一鞭刚落,另一鞭又至。 白千蝶尖叫着,连滚带爬,朝门边逃窜。 花娇娇并不拦她,只是一鞭又一鞭。 眼看着白千蝶终于满身伤痕地到了门边,她马上飞起一脚,把她踹出门外,再呯地一声锁上了门。 白千蝶差点被这一脚踢散架,疼得她大喊:“来人!快来人哪!” 王婆子带着几个奴仆,闻声而至,把她扶了起来。 白千蝶见王婆子带来的人够多,顿时壮了胆,把西厢房门一指:“给我把门撞开!” 屋内的花娇娇听见,眉头一皱,赶紧抱起团团,给她催吐。如果太多人冲进来,她真招架不住。 王婆子看了看房门,犹豫了一下:“白小姐,奴婢觉得,您现在还是别撞房门为好。” “为什么?!”白千蝶来了火气,“莫非你又认不清谁是谁了??” 刚才王婆子把她错认成花娇娇,差点没把她打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王婆子脖子一缩:“白小姐,奴婢的意思是,刚才衡元院那边传来消息,说王爷晕死过去了,您不去看看吗?” 顾子然晕死了?!白千蝶心一惊,再也顾不上花娇娇,赶紧让王婆子扶住她,转身走了。 屋内,花娇娇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但她很是奇怪,她不是把药给刘太医了么,怎么顾子然又晕过去了? 不过她这会儿没功夫深究,赶紧继续给团团催吐。 团团被迫吞下的桂花糕虽然量多,但吞下的时间不长,随着胃里的桂花糕吐出,她已经好了大半。 花娇娇不敢掉以轻心,马上又取出抗过敏的药物,喂她服下,直至她恢复了正常,高悬的一颗心方才放了下来。 看,只要抢救及时,恢复正常只是分分钟的事。要是顾子然信任她,当时就让她治疗,也不会拖成现在这样子了。 她低下头,抚着团团的小脸,问道:“乖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团团伸手揽住了她的脖子:“娘,我没事了。您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证明了。”花娇娇点了点头,“不过坏叔叔又晕过去了,娘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快去看看坏叔叔!”团团马上松开她的脖子,自己站了起来。 花娇娇看着团团着急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孩子一口一个坏叔叔,但还是下意识地担心他的安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父女天性? 只可惜,当年不知道出了什么蹊跷,顾子然死活就是不认女儿。 花娇娇叹息一声,抱起团团,打算去衡元院。 但她们刚到冷香院门口,就被王婆子拦住了。 王婆子双手叉腰,满脸冷笑:“刚才你冒充白小姐,唆使我打伤了她,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又要跑哪儿去?” 花娇娇懒得跟她费口舌,唰地抽出了长鞭。 王婆子马上朝后退了几步。 怪不得顾子然动不动就抽鞭子,原来这么好使。花娇娇几鞭子甩过去,逼退王婆子,砸开门锁,带着团团,直奔衡元院。 然而她刚踏进衡元院的大门,就听见白千蝶一声大喝—— “给我把她拿下!” 一众侍卫从门内外涌来,眨眼间将花娇娇和团团围住了。 白千蝶出现在花娇娇面前,满眼恨意:“花娇娇,你还敢来?原来你刚才冒充我,是为了来衡元院,进一步加害我表哥。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她说着,把手一挥:“把花娇娇和她的野种押入地牢,再将她们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 第10章 你中毒关我P事 侍卫们马上就要去抢团团,反剪花娇娇的胳膊。 正在这时候,刘太医从屋里冲了出来:“白小姐,您误会了!刚才王妃来衡元院,并没有谋害王爷。恰恰相反,她是为了救王爷!” “救王爷?那王爷为何晕过去了?”白千蝶马上质问。 刘太医顿时语塞,接不上话了。 白千蝶哼了一声,催促侍卫:“还不赶紧把她们母女带走?” 这时天青从屋里出来,一眼看见了花娇娇怀里的团团,惊讶不已:“这孩子不是跟王爷一样,吃桂花糕中毒了么,怎么眨眼就没事了?” 团团搂着花娇娇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我娘会治!” 天青大喜:“那王妃快随属下进来。” 侍卫们马上散开,让出了路来。 白千蝶急了:“天青,你别被她们母女骗了,有毒的桂花糕,早已被王爷吃掉了,这野种上哪儿中的毒?她们这是演戏给你看呢!” 是么?天青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千蝶见状,连忙又道:“你们都别急,我师傅有解药,我已经快马加鞭,命人去取了,太阳升起前,就能把解药带回来。” 原来她能弄来解药,而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天青松了口气,打算不管花娇娇这事儿了,转身就要进去。 但刘太医却是疑惑抬头:“解药?什么解药?王爷又不是中毒,怎么会有解药?” 天青一愣,又转回身来:“怎么回事?” 刘太医把花娇娇一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还没弄明白,但王妃已经向王爷证明过了。” 王爷已经知道真相了?天青不再犹豫,马上喝令侍卫:“都给我退下!” 侍卫们马上退出了院门。 白千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天青,你如此轻信他们,出了事,谁来担?!” “我来担。”天青说着,大步走到花娇娇面前,接过了团团,“王妃,请。” 花娇娇点点头,跟他进去了。 白千蝶恨恨地盯着花娇娇的背影,想着刘太医刚才说的话,心中惊疑不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忿忿离去。 花娇娇进了屋,果见顾子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且呼吸急促,嘴唇泛乌。 他这症状,怎么比她离开前还严重?花娇娇揣着满腹疑惑,问刘太医:“王爷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服过药后就晕过去了?” 刘太医支支吾吾:“您给的药……我没给王爷吃。” 怪不得!花娇娇扶额:“为什么?” “这,这药我没见过,我不敢哪。”刘太医瞅了她一眼,“王妃,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药,我不知道成分,不敢冒风险……” 花娇娇虽然有点急,但还是表示理解。如果换成是她,在不知道药物成分的情况下,也是不敢贸然给病人服用的。 刘太医想了想,又道:“王妃,要不您现在告诉我成分?我确定了这药没问题,马上就给王爷服下。” 成分倒是可以告诉他,可说了他也听不懂啊。花娇娇思忖一番,还是决定扯个谎:“这药是秘方,不能告人。这样,我来给王爷服下,如果出了问题,我担责。” 她愿意担责,刘太医自然没意见,将目光投向了天青。 天青咬了咬牙:“行。王妃,请给王爷服药。” 花娇娇点点头,先把药片化成水,再给顾子然灌了下去。 这药见效很快,没一会儿,顾子然就悠悠醒转。 “坏叔叔醒了!”团团拍起了小手。 天青和刘太医又惊又喜。 顾子然虚弱转头,看到了团团,明显一愣:“她不是吃桂花糕中毒了吗?怎么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花娇娇回答道:“因为我给她治好了。你也是因为服用了我的药,才醒过来了。” “为何你吃了桂花糕没事,本王和团团吃了就中毒?”顾子然问道。 “那不是中毒,而是过敏。”花娇娇解释道,“你和团团,都对腰果过敏。而表小姐送来的桂花糕里,恰好含有腰果。” “本王对腰果过敏?本王自己都不知道。”顾子然十分诧异。 花娇娇一愣:“你从没吃过腰果?” “不曾。”顾子然摇头。 也是,如果他吃过腰果,必然也就过过敏,怎会误判成中毒?这可真是奇了,他都没吃过腰果,白千蝶是怎么知道他对腰果过敏的?还有团团,她对腰果过敏的事,从未外传,白千蝶又是怎么知道的? 花娇娇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顾子然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艰难开口:“花娇娇,是不是药效过了?” 他刚服下药还没多久呢,药效肯定没过,只是他过敏太久,口服药的效力不足而已。花娇娇没有告诉他这些,而是转头对天青和刘太医道:“你们先出去,我继续给王爷治病。” 天青和刘太医将目光投向了顾子然。 顾子然微微点了点头。 天青便和刘太医退出了门外,并把团团也带了出去。 顾子然越来越难受,催促花娇娇:“快再给本王一粒药。” 花娇娇没接话茬,而是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他床前坐下了:“咱们先弄清楚一个问题,你并没有中毒,而是对腰果过敏;而你过敏,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是清白的,对?” 顾子然沉默片刻,道:“是本王误会了你,等你治好本王,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只要你承认我是清白的就行。”花娇娇站起身来,潇洒地挥了挥手,“那我走了,不必送。” 走了??她这就走了??顾子然急了:“你还没给本王把过敏症治好!” 花娇娇把手一摊:“过敏又不是我的责任,我没义务给你治?” “你!”顾子然气得抬起手,直指花娇娇鼻尖。 “你什么你?”花娇娇把他的手一拍,“又想把我关柴房?我又不是大夫,这可是你先前说的。既然我不是大夫,你不能因为我不治病救人就罚我?” 花娇娇说完,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眼看着她就要迈过门槛,顾子然只得咽下满腔的火气,怒喊了一声:“你到底想怎样?!” 花娇娇停下了脚步:“很简单,答应我一件小事,我包你性命无忧。” “何事?”这个女人,果然是要跟他谈条件!顾子然忍着气,沉声问道。 第11章 来,把休书签了 “来,把这封休书签了,我马上给你治病。”花娇娇说着,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丢到了顾子然面前。 休书?她要自请下堂?作为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下野种的女人,有这种觉悟倒也不错。顾子然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拿起了休书。 可等他低头把休书看清楚,却是气得双手发颤,猛地将休书砸向了花娇娇:“你要休掉本王?!你这种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女人,本王没休掉你已属仁慈,你居然好意思要休掉本王?!” 他现在过敏未愈,手头不准,花娇娇稍稍侧身,就避开了那团纸。 “觉得被我休掉太丢脸?那可以和离嘛。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花娇娇耸耸肩,从袖袋里又摸出一封和离书,丢到了顾子然面前。 她不但事先写好了休书,还写了和离书?两手准备?她这是铁了心要离开齐王府,有备而来?!顾子然看也不看看和离书,就沉着脸,咬着牙,几下撕了个粉碎。 “和离也不行?你脑子长包了?就算过敏,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花娇娇瞅着顾子然,满心不解,“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给你戴了绿帽儿,还不放我走,非要天天看见我?你有受虐倾向?” 脑子长包?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尖嘴利齿的?他依稀记得,以前的花娇娇,明明笨嘴笨舌。顾子然困惑了一会儿,冷冷地盯住了花娇娇:“如果带着野种离开齐王府,不出三天,全京城都会知道,本王被你绿了。你觉得,本王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团团管我叫养母,对外宣称她是我收养的孩子,绝不会让人联想到你的绿帽子。”花娇娇拍着胸脯,谎话张口就来。 管他呢,先哄得顾子然把婚离了再说,反正等离了婚,他就管不着她了。 到时候,她天天让团团管她叫娘亲,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子然被绿了。 这可不能怨她歹毒,谁让他放着亲闺女不认,非要自个儿给自个儿戴绿帽儿呢。此等行径,她必须成全哪! 顾子然微微眯着眼睛,似在考虑“养女”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取文房四宝来。” 答应了?还挺爽快的嘛!花娇娇激动起来,赶紧唤天青取来纸笔,又给顾子然搬来一张小炕桌,方便他写字。 顾子然不加迟疑,提笔蘸墨,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天青旁观了全程,对着花娇娇欲言又止,但花娇娇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花娇娇也是个爽快人儿,收好和离书,就取出一粒抗过敏的药,让天青伺候顾子然服下了。 顾子然服下药没多久,过敏的症状就全部消失了。 “这药见效也太快了?”天青惊叹不已。 顾子然下床坐上轮椅,来回转了几圈,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花娇娇给他留下两粒药备用,揣着和离书,转身就要走。 顾子然却忽然转动轮椅冲过去,猛地将她抵到了墙边:“说,你这药,是谁给的!” 他征战南北,也算见过些世面,从未见过如此神效的药,这不可能是本朝的东西。 花娇娇柳眉一挑:“我自制的药。怎么地,信不过?那你给我吐出来,我不收你药钱。” 顾子然满脸讥讽:“你在冷香院待了几年,突然就学会医术了?而且还是如此厉害的医术?你觉得本王会信?” 花娇娇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怎么就断定,我是突然学会医术的?你敢肯定我以前就不会?你了解过我吗?” 顾子然一愣,慢慢转动轮椅,朝后退去。 他还真不了解花娇娇,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以前就会医术。 当初花娇娇厚颜无耻,跪求太后赐婚,他被迫娶妻,心中有气,从来就没关注过她。 花娇娇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正在这时候,白千蝶从门外冲进来,直直地扑到顾子然怀里,眼中含泪,神色又惊又喜:“表哥,你没事了?刚才你晕死过去,差点没把我急死。我赶紧到佛堂求神拜佛,发誓只要表哥能平安醒来,我宁愿折寿十年。我刚说完,丫鬟们就来告诉我,表哥你没事了。看来是我的誓言起了效,我真是太高兴了。” 啧,这可真是开局一张嘴,邀功全靠编。顾子然明明是她救活的,她却三言两语,就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去了。 还折寿十年,哎哟喂,可真感人呢。 今天这些事,可全是她惹出来的,她以为装装小白花,哄一哄顾子然,就能揭过去了? 没门! 花娇娇冷笑连连,抱起了胳膊:“表小姐来得正好,王爷为何会性命垂危,原因你还没忘?” 顾子然推开白千蝶,目光满含审视:“今天的桂花糕,是怎么回事?” 白千蝶双膝一弯,贴着顾子然的腿跪了下来。 她满脸委屈,眼泪奔涌而出:“表哥,你是在怀疑我故意下毒吗?可我又不知道你对腰果过敏。再说了,我对表哥情深一片,惟愿你平安顺遂,又怎么会去害你。” 顾子然表情漠然:“桂花糕,不是送给本王的,是你送给团团的。” “那我也不知道,团团那孩子对腰果过敏哪!”白千蝶哭得更委屈了,她一边哭,还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花娇娇一眼,“表哥,别人怀疑我也就算了,如果连表哥你都不信我,那我真是不要活了。” 顾子然沉默片刻,虚扶了她一把:“起来,本王并没有怀疑你。无心之失,跟有意害人,还是有区别的。” “我就知道,表哥你最明察秋毫了,绝不会冤枉我的。”白千蝶擦着眼泪,满脸感激。 “哈!”花娇娇冷笑连连。她就知道,白千蝶能轻易逃脱责罚,利用过敏来害人,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白千蝶听见她的冷笑,转过头来,满脸愧疚:“娇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真不是故意在桂花糕里放腰果的。我本是一片好意,见腰果在我朝难得一见,是个稀罕物,这才加进了桂花糕里,想让团团尝一尝。” 她要是信了她的话,那真是有鬼了。花娇娇冷着脸,以一声冷哼代替了回答。 “娇姐姐这是不信我?”白千蝶含着泪,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用簪尾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第12章 有仇必报丸 以死明志,那就去死啊!花娇娇垂下眼帘,在白千蝶的头上搜寻,想要找个尾端更加锋利的簪子给她。 顾子然见花娇娇始终不表态,忍无可忍,猛地把轮椅扶手一拍:“花娇娇,团团对腰果过敏,连本王都不知道,千蝶怎么会知道?她送桂花糕给团团,乃是一片好心,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原来顾子然如此维护白千蝶,难怪白千蝶有恃无恐,敢玩什么以死明志。花娇娇朝白千蝶看去,恰好捕捉到她嘴边一缕得意的笑。 看来指望顾子然主持公道是行不通了,还好她早准备了后手。花娇娇暗自一哂,脸上堆起了笑:“表妹这是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快把簪子放下来,别把自己伤着了。” 白千蝶满脸感激,马上把簪子放了下来:“我就知道娇姐姐不会揪住我的无心之失不放的。” 花娇娇回以一笑,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帮她把簪子插回了头上。 白千蝶暗自得意,她前头又是冷哼又是冷笑,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得屈服于顾子然。 两人此时一派和睦,顾子然放心下来,冲她们摆了摆手:“都下去,本王要好好歇歇。” 花娇娇和白千蝶行过礼,双双离开了衡元院。 刚踏出衡元院的大门,花娇娇就冲白千蝶一声大喝:“站住!” 白千蝶回过身来,满眼不屑,却又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你心有不服?找我表哥说理去呀。我表哥就是偏爱我,你生气也没用。”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想向你道个歉,你给团团送桂花糕,是一片好意,我却把反把你关在了柴房,害你挨了顿打……”花娇娇一边说着,一边朝白千蝶走去,低眉顺眼。 白千蝶笑得愈发得意了:“怎么,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婆婆不疼丈夫不爱的弃妃,无法与我抗衡,只好来巴结我——” 白千蝶一句话还没嘚瑟完,花娇娇忽然一个猛冲,将一粒小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小药丸入口即化,等白千蝶反应过来,早已经吐不出来了。 白千蝶惊愕得瞪圆了眼:“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这东西呀,它叫——有仇必报丸。”花娇娇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哪还有半分低眉顺眼的劲儿。 “这药丸是不是有毒??”白千蝶有点慌了。 “嘘,别问。你可以闭上眼睛,用心地感受。”花娇娇依旧笑眯眯,但笑容却未达眼底。 她这是些什么风凉话!白千蝶张口就要骂,但腹中却忽然一阵剧痛,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胸口好闷!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白千蝶使劲儿喘着气,却怎么也呼吸不上来,哪怕她不顾形象地长大了嘴,也无济于事,就好像溺了水。 花娇娇收起笑容,逼近她的脸,眼神凌厉而冰冷:“记住这滋味,我的女儿过敏时,就是这个感觉。” 白千蝶使劲儿掐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就能让气儿通顺一些。 她狠狠地瞪向花娇娇:“花娇娇,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下毒手,我表哥和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 她如果不是考虑到后果,刚才丢进她嘴里的,就不是有仇必报丸,而是一包断肠散了。花娇娇嗤笑一声:“甭废话,你给我记住,你害我女儿痛苦一分钟,我就让你痛苦一辈子。以后你在对我女儿动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后果。” 痛苦一辈子?!她的意思是,她会一辈子肚子疼,一辈子喘不上气?!白千蝶又气又慌,扭头就朝衡元院里跑。 告状去了?花娇娇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后头。 白千蝶冲进衡元院,扑到了顾子然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哥,娇姐姐她害我!” 顾子然见她憋得满脸通红,眉头皱了起来:“她怎么你了?” 白千蝶使劲儿抚着胸口,哭道:“娇姐姐认定我是故意害团团,趁我不注意,朝我嘴里塞了一粒毒丸。” “什么?!”顾子然且惊且怒,把轮椅扶手一拍,“把花娇娇给本王押过来!” “叫我有何贵干?”花娇娇慢悠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害了人,还敢如此嚣张?!”顾子然下意识地要甩鞭子,手却摸了个空,只好一记眼神杀,狠狠地瞪向了花娇娇,“你好深的城府,明着原谅了千蝶,背地里却下狠手。像你这种歹毒的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花娇娇满脸无辜:“王爷,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刚给她诊过脉,她明明是装的。” 装的?顾子然一愣。 白千蝶哭着跪倒在花娇娇面前:“娇姐姐,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说我是装的?娇姐姐,虽然我认为自己很无辜,但如果我认错,能让你高兴,那我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也无妨。我只望你行行好,把解药给我,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啧,都到这地步了,她还不肯承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暗暗地指责她欺人太甚?不得不说,白千蝶这朵白莲花,不但段位高,而且足够狠。花娇娇看着痛哭流涕的白千蝶,眼神微沉。 顾子然见花娇娇不接话,气得抄起手边的花瓶,用力朝她一砸:“贱妇,你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花娇娇手疾眼快,一把抽出长鞭,使劲儿朝花瓶一甩。 呯地一声巨响,花瓶在半空中四分五裂,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地。 她居然用他的鞭子,来拦截他的花瓶?!顾子然怒目圆睁,一声大吼:“来人,把花娇娇押入地牢!” 天青带着侍卫,应声冲进门来。 花娇娇把腰杆挺得笔直:“你凭什么抓我?” “凭本王是立下赫赫战功的三皇子,皇上亲封的齐王!”顾子然冷笑连连。 她以为拿到和离书,他就管不着她了? 只要她还是大康朝的臣民,他就照样能要她的命! “仅凭白千蝶的几句话,你就要罚我?幸亏你腿瘸了,当不了皇上,不然一定是个昏君!”花娇娇满脸鄙夷。 第13章 贱人,你也有欲哭无泪的时候? 她竟敢拿他的瘸腿说事!顾子然勃然大怒,猛地转动轮椅,朝花娇娇冲去。 白千蝶赶紧拦在了轮椅前,她肚子疼,喉咙堵,实在是太难受了:“表哥,既然娇姐姐说我是装的,你就请个太医来,证明我的清白。” 她被迫服下毒丸是事实,肯定一诊就出,等结果摆在面前,看花娇娇还如何狡辩! 顾子然看了看白千蝶费劲呼吸的模样,点了点头,答应了。 正好刘太医还没走远,天青很快把他带了过来。 “白小姐怎么这样子?您也过敏了?”刘太医诧异着,拿出了小迎枕,“白小姐快坐下,让我给你诊诊脉。” 白千蝶顺从坐下,伸出胳膊,把手腕搁到了小迎枕上。等刘太医诊出脉象,就是花娇娇的死期! 刘太医诊完右脉诊左脉,脸色渐渐变得怪异。 看,她就说,她这脉象,一诊就出?白千蝶想象着花娇娇受罚时的惨状,心情舒畅了不少,赶忙问刘太医:“我中的毒,是不是严重得很?” 刘太医沉吟着,没有回答。 白千蝶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表哥,我就说娇姐姐给我塞了毒丸,她还不承认。你看刘太医这模样,只怕这毒丸厉害得很,我该不会丢掉性命?” 顾子然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朝花娇娇射去。 白千蝶落着泪,扑到了花娇娇跟前:“娇姐姐,你快把解药给我,我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姐姐,我不想因为你故意害我,让你被表哥打死了。” 拿她当亲姐姐?她说这话,自己不犯恶心?花娇娇老实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她这反应落在顾子然眼里,就成了死不悔改,气得他把轮椅扶手重重一拍:“本王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拖出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半条命都没了?天青咂着舌,就要带人拖花娇娇。 这时刘太医茫然抬起头来:“你们在说什么?” 他问着问着,目光落在了白千蝶身上。 白千蝶忙道:“刘太医,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眼睁睁地看着娇姐姐挨打,只是因为我就要被她毒死了,如果不拿到解药,我就只能等死了。” 刘太医一脸诧异:“谁说你要死了?” “我不会死?”白千蝶更诧异:“那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没作声,那是因为……”刘太医说着,瞅了她一眼,“你的脉象是正常的,你根本没中毒。” “不可能!”白千蝶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的肚子到现在还疼,气儿也喘不上来,怎么可能没中毒!” “可你的脉象的的确确是正常的。”刘太医十分肯定地道。 白千蝶还要再申辩,顾子然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刘太医问:“此事当真?” “王爷,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用不着撒谎。白小姐的脉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刘太医把手一摊。 原来不是花娇娇诬陷白千蝶,而是白千蝶自己装病?? 亏他刚才斩钉截铁地认定是花娇娇,白千蝶此举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顾子然马上冲白千蝶沉下了脸:“你连本王都敢骗?!” 白千蝶连连摇头:“表哥,我怎么敢骗你,我是真的中毒了。我可以指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顾子然根本不理会什么指天发誓,只是剑眉一挑:“那你是在质疑刘太医的医术?” 白千蝶还没接话,刘太医先急了:“白小姐如果信不过我,再找几个太医来复诊便是!” 说得对,可以喊人来复诊。顾子然正要派人去太医院,一直没出声的花娇娇开口了:“表小姐不是也会医术吗,叫她自己诊啊。” 这话提醒了白千蝶,她赶忙坐好,伸手给自己诊脉。 等到左手和右手的脉都诊完,白千蝶呆住了。 她的脉象,还真是正常的,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刘太医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诊脉的结果,当即把下巴扬了起来:“白小姐,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其实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装样子。” 白千蝶气得更喘不上气了:“我没装!我是真的中毒了!” 刘太医撇了撇嘴:“白小姐,脉象不会骗人。” 白千蝶前胸起伏,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忽然把头一转:“是娇姐姐!肯定是娇姐姐!娇姐姐,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花娇娇一脸无辜:“你告诉我,我怎么动的手脚?你不能因为我医术高超,就什么屎盆子都朝我头上扣?” 白千蝶莫名地心慌,开始歇斯底里,有点破功了:“你别抵赖,肯定是因为那粒毒丸!” 这次不等花娇娇开口,顾子然先忍无可忍了:“白千蝶,你够了!” 白千蝶委屈万分:“表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中毒了。” “你自己诊出来的脉象都是正常的,你叫本王怎么相信你?”顾子然十分地不耐烦,“本王本来以为,你跟花娇娇不一样,没想到,你还不如她,至少她不会演戏装可怜。” 他居然说她还不如花娇娇?!他最痛恨厌恶的人,不就是花娇娇吗?现在在他眼里,她竟比花娇娇还招人厌了?? 可是,她是被冤枉的! 她真的真的中毒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她呢?? 白千蝶有口难辩,欲哭无泪。 顾子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演够了吗?演够了就滚。” 顾子然生气了,白千蝶纵有万般委屈和不甘,也只能咬咬下唇,转过身去。 想走?可她还没打算收手呐。花娇娇一声大喝:“慢着!” 她还要干什么?!白千蝶满腔恨意转回身来,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花娇娇瞅着她道,“你为什么要装中毒,诬陷于我?” 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投向了白千蝶。 “表哥,我没有装中毒,又何来诬陷她一说?”白千蝶涨红了脸,委屈得直掉眼泪。 她通红的双颊落在顾子然眼里,却成了做贼心虚。 顾子然沉着脸,不耐烦地把手一摆:“行了,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其实王妃都已经表示不计较桂花糕的事了,你又何必自导自演这一出?” 顾子然不相信她,却信了花娇娇的鬼话?!白千蝶百口莫辩,是真的哭了。 第14章 虐渣,就要虐到底! 顾子然越说越生气:“你诬陷花娇娇也就罢了,竟还跑到本王面前来演戏,你这是在欺骗本王!” “表哥,我没有欺骗你!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这样子的——”白千蝶心一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本王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顾子然怒火冲天,打断了她的话。 他说着说着,失去了耐心,猛地把手一挥:“来人,把表小姐拖到院子里,掌嘴三十!” 在院子里当众掌嘴??那她以后还怎么做人??白千蝶又惊又慌:“表哥,看在姑母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顾子然脸一沉:“你少拿母妃压本王,你既然爱说谎,那就该掌嘴,这样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白千蝶还要申辩,天青却已是带着侍卫们进来,强行把她拖走了。 没一会儿,外面院子里就传来了打脸的声音,“啪啪啪”地不绝于耳。 花娇娇听着这清脆的耳光声,觉得浑身舒泰。她终于可以毫无遗憾地拿着和离书,离开齐王府了。 为着这三十耳光,她由衷地拍了顾子然好几句马屁,方才走出门去。 院子里,白千蝶还在挨打,而在她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丫鬟婆子。 别看白千蝶平时在齐王府呼风唤雨,但这样的地方,从来就不缺捧高踩低的人。 丫鬟婆子们一边看热闹,一边幸灾乐祸地冲白千蝶指指点点—— “啧啧啧,真没想到,表小姐平时文文弱弱,胆子却大到连王爷都敢骗。” “脸上笑嘻嘻,肚子里坏兮兮呗,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挨打活该!” “哎,你们看她那个脸,又红又肿,像不像猴屁股?” 像,实在是太像了! 丫鬟婆子们哄堂大笑。 猴屁股,还真是形象,花娇娇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千蝶正又气又臊,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忽然听见花娇娇的这一声笑,面子上更是挂不住,恨不得当场扑过去,撕烂她的嘴。 但围观的人这么多,她不愿意破坏自己温柔文雅的形象,只得生生忍住,直到憋出了内伤。 花娇娇笑得前仰后合,走向院门,但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倚靠在门边,好好地欣赏白千蝶挨打的惨样。 白千蝶挨完打,忍着疼痛和屈辱,走出院门,却见花娇娇还站在门边,笑得像朵花。 她顿时气得血海翻腾,伸手就朝她脸上打:“花娇娇,我以前真没发现,你城府这么深,竟敢颠倒黑白来害我!” 花娇娇岂会让她挨着,手一抬,就给她拍了回去:“颠倒黑白?没文化,就多读点书!这叫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花娇娇被她拍得手背发红,气得拔下金钗,就朝花娇娇脸上戳。 花娇娇却抢先一步,攥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推到了院墙上。 “你先前是不是很得意?你明明是故意害我女儿,却能一句‘无心之失’,就轻易脱身。” “现在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 花娇娇盯着白千蝶的眼睛,用力拍了拍她的脸:“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觉得很憋屈?是不是觉得满肚子都是火气,却没地方可以发泄?” “这感觉就对了!” “委屈也好,憋屈也罢,哪怕有火气,都给我憋着!” 花娇娇说完,不等白千蝶反击,就狠狠地把她朝旁边一推,扬长而去。 先前她拍白千蝶的脸,正好拍在红肿的位置,白千蝶疼得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花娇娇这个贱人! 她等在这里,竟是为了打她! 等她过了这阵子,不把她弄死,誓不为人! 白千蝶咬牙切齿地发着誓,一步步朝着流芳园挪。 路上,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奇怪。 花娇娇为何变得如此嚣张,在衡元院外头就敢对她动手? 她就不怕顾子然发现了? 莫非在她给顾子然治病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白千蝶紧攥着拳头,眼里冒着火,回到了流芳园。 此时她气得发慌,见什么砸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屋子砸了个稀烂。 忽然,门帘被掀开,一张大手伸进来,递给她一个小药瓶。 随即,沙哑的声音隔着门帘响起:“喏,你要的解药,赶紧拿去,给你心心念念的表哥服下。不过我告诉你,你表哥毕竟不是真的中毒,这解药不一定管用。” “你现在才带解药回来,还有什么用!我表哥早已经被花娇娇那个贱人治好了!”白千蝶一把抓过药瓶,狠狠地朝地上一摔,用脚碾了个粉碎。 “花娇娇怎么会医术??”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侍卫,大步迈进门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白千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女侍卫正要再仔细问问,忽地一抬眼,看到了白千蝶又红又肿,堪比猴屁股的脸,顿时吓了一跳:“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王爷让人打的!都怪花娇娇那个贱人诬陷我!”白千蝶捶着桌子,忿忿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你说的这是花娇娇??她不是又傻又蠢吗,什么时候变了样??”女侍卫惊诧着,赶忙取来金疮药,“你快坐下,我先给你上药,不然落下疤,破了相,你想嫁进齐王府就没戏了。” 嫁进齐王府才是正事,白千蝶赶紧朝凳子上一坐。 “啊——” 白千蝶刚挨到凳子,就弹了起来。 惨叫声直冲屋顶。 “你这是怎么了?”女侍卫一愣。 “今天花娇娇把我扮成她,害我挨了一顿板子,我的屁股现在还在疼!”白千蝶气得面目狰狞,眼里却不自觉地泛起泪,看起来十分滑稽。 “她不但害你挨了耳光,还害你挨了板子?!”女侍卫惊呆了,“那你别坐了,趴床上去,上药要紧。” 白千蝶咬咬牙,挪到床边,爬上了床。 但她刚趴下,就又直直地弹了起来。 “啊——” 惨叫声再次回荡在整个屋子。 “这又是怎么了??”女侍卫瞪大了眼。 白千蝶把床柱一攥,啪地一声,折断了两根长长的指甲:“花娇娇那个贱人,还拿鞭子抽了我!” 女侍卫惊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竟让一个又蠢又傻又不得宠的女人害成这样?” 这样的话从自己人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扎心。白千蝶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气,觉得肚子也疼了起来。 女侍卫再度震惊:“你别告诉我,这也是花娇娇害的。” 白千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咬着牙点了点头:“她给我塞了一颗毒丸,还说要让我痛苦一辈子。” “花娇娇那个贱人,太狡诈狡猾了!如果这个毒,是持续性发作,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看出不对劲,进而相信我不是装出来的。可偏偏它是间歇性发作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肚子疼,又什么时候会喘不上来气儿!” 女侍卫惊得连退好几步,连连摇头:“完了,完了,你完全不是花娇娇的对手,怎么嫁进齐王府?” “这你就错了。”白千蝶忽然笑了起来,“我有必胜的法宝,只要祭出来,齐王侧妃,我当定了!” 第15章 孩子竟是楚王的?? “你如果真有这么厉害,会在齐王府住了这么多年还没嫁成功?”女侍卫半点不信,嗤之于鼻。 瞧不起她?!白千蝶气得把他的鼻子一指:“我说必嫁,就一定能嫁!这一次,就连表哥都不可能拒绝我!” “倒是你,赶紧好好想想,该怎么帮我解毒。我要是一辈子跟过敏似的,喘不上气,肚子疼,就算嫁进齐王府,也得不到表哥的宠爱!” 女侍卫毫不客气地拍下她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来:“急什么,我有万能药,就算不能解毒,也能压制一切症状。” “有这样的好药,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给我?!”白千蝶不顾浑身疼痛,扑上去就抢。 女侍卫显然有功夫在身,稍稍一闪,就轻松避开了她:“你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我不现在就给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这药吃的次数多了,就没效果了,你先忍着,等关键时候我再给你。” “你说得轻巧,你来忍忍看!”白千蝶再次扑了过去,“杜子腾,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辅佐我。像你这样有手段有本事的人,大可去直接投靠王爷,怎么会屈身于我!” 杜子腾这次没有避开,却是阴恻恻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花娇娇是我的什么人吗?” 白千蝶惊得住了手:“你竟跟花娇娇有关系??” 杜子腾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白千蝶呆了一下:“你跟花娇娇竟有这种纠葛?” “我有必要骗你?”杜子腾哼了一声。 白千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忽地把他重重地一推:“既然你想跟我联手,那就更不该跟我对着干!” “我跟你对着干?我是比你理智!你今天已经惨败给了花娇娇,还敢这么冲动??”杜子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是真忍不了过敏的滋味,就抓紧时间,嫁进齐王府!” “这个不劳你操心!等皇上寿宴之时,就是我跟表哥的定亲之日!”白千蝶斩钉截铁,“只要我把嫁给表哥的理由说出来,姑母一定会请奏皇上赐婚的!” 提起白贵妃,白千蝶忽然有了反击花娇娇的主意。 算了,先不跟杜子腾纠缠了,把花娇娇弄死再说。 等花娇娇死到临头的时候,还愁她不交出解药? 白千蝶惬意地想着,勾起了唇角:“我怎么把姑母给忘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赶紧把她请来,好好地治一治花娇娇!” --------------- 衡元院书房。 顾子然心烦气躁,手搭长弓,一箭一箭地射向墙上的圆靶,发泄着怒火。 今天所有的事情明明都得到了圆满解决,但他怎么却依旧气得慌? 对,一定是因为花娇娇! 这个死女人,她身为齐王妃,给他治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她却居然跟他谈条件! 谈条件就谈条件,她的条件,居然是要休掉他! 凭什么! 她哪来的脸! 他坐着轮椅,又是盛怒之下,但却依旧又快又准,每一支都正中靶心。 天青惊叹了一会儿,上前给他斟了一盏茶,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别那么生气了:“王爷,没想到表小姐平时单纯善良,今天却一反常态,装中毒诬陷王妃。” 顾子然把长弓狠狠地朝地上一砸:“你以为花娇娇是个好的?谁诬陷谁,还不一定!” 今天这事儿有猫腻?!天青惊呆了:“王爷,那您还顺着王妃,处罚了表小姐?”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了,大概是中了邪?顾子然更加烦躁了:“白千蝶的脉象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本王不顺着花娇娇能怎么办?” 王妃这是什么医术,都出神入化了?天青深感震撼。 哎,他是来转移王爷注意力的,怎么却让王爷更生气了? 天青赶紧缓和气氛:“王爷,不管怎么说,至少团团那小姑娘,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提起团团,顾子然的面部表情,不知不觉地变得柔和了。 他忽然想起来,团团今天也遭罪了,心头不由得一紧,同时又觉得十分奇怪:“为何团团跟本王一样,都对腰果过敏?” “王爷,很多人都对同一种食物过敏,这不奇怪。”天青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那小姑娘的五官,除了一双杏眼像王妃,其他的,几乎跟王爷一模一样。” “是么?”顾子然一愣。 难怪他第一次见到团团,就倍感亲切,原来他俩竟如此相像? 但他很快就把脸沉了下来:“本王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团团绝不可能是本王的种,她怎么可能跟本王长得像?!” 这倒也是,王爷是绝对不可能跟王妃生下孩子的。 可团团真的跟王爷长得很像,这又怎么解释? 天青困惑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惊得他脱口而出:“楚王!” 楚王跟顾子然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有着相像的五官。好多人都说,不仔细看,两人就跟孪生子似的。 既然团团不可能是顾子然的种,那就多半是楚王的孩子了! 顾子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操起手边的茶盏,啪地一声砸了个粉碎。 “原来团团是长得像楚王!本王这就去找花娇娇,问个明白!” 他这一去,王妃会没命?天青赶紧去拦。 但他怎么拦得住顾子然,顾子然摇着轮椅,飞快地冲出了房门,却差点跟迎面而来的白贵妃和白千蝶撞了个满怀。 顾子然被迫停了下来,但白贵妃的脸色,却比他的还难看。 白贵妃越过顾子然,直奔屋内,四下一扫,厉声喝问:“花娇娇在哪?!” 顾子然摇着轮椅,跟了进去:“母妃,她回冷香院了。” 呵,这会儿她应该在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齐王府。 白贵妃满脸怒容:“本宫听说你过敏,差点丢了性命,花娇娇身为齐王妃,不亲自照顾你,却居然躲懒??” 顾子然看着白贵妃,眼神复杂,没有接话。 白贵妃如果真的关心他,进门第一件事,不是该询问他的病情么? 她却只顾着找花娇娇的麻烦。 虽然花娇娇的确可恶,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怒气冲冲的白贵妃并没有察觉到顾子然的情绪,她说完,就朝白千蝶一挥手:“去把花娇娇给本宫带来,本宫要好好地教教她,该如何服侍丈夫,做个三从四德的合格妻子!” 白千蝶把白贵妃请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暗自一笑。 但她表面上却装出了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来,劝白贵妃道:“姑母,因为表哥厌恶娇姐姐,把她关在冷香院好几年了,她心里有怨气,不来也正常。” 她这话看似劝说,实则拱火。 果然,白贵妃一听,更生气了:“子然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关她又怎么了?她居然还敢有怨气?你赶紧去把她押来,本宫今天不好好教训她一顿,誓不回宫!” 有了白贵妃这句话,花娇娇今天就算不死,也得脱掉一层皮了。白千蝶心中暗笑不止,这才垂眉低眼地转身,朝冷香院去了。 第16章 给孩子找个新爹 冷香院里,花娇娇果如顾子然所料,正在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 她在冷香院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当年的嫁妆不少,可得好好地对一对嫁妆单子,一件不落地全带走。 团团兴奋地追着小黑,满屋子飞檐走壁,不住嘴地夸花娇娇:“娘,您可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和离成功了。” 和离得这么顺利,她也很意外,不过一想到美好的新生活,花娇娇心里就只剩下欢欣雀跃了。 “慢点跑,注意安全。” 花娇娇笑着提醒了团团几句,打开了空间。 她想看看,能不能把嫁妆全装进空间里,这样就不用费事去雇马车了。 空间打开,一支试管闯入眼帘。 这是顾子然的血,给他测试过敏原的时候抽取的。 花娇娇想了想,顺手把试管和团团的一根头发,都丢进了dna测试仪里。 不一会儿,测试结果就出来了。 果不其然,团团和顾子然的dna点位相似率高达9999,是如假包换的父女关系。 喵的,她明明就没有冤枉顾子然,他为什么就是不认呢? 这要搁以前,她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但现在,算了,管他为什么不认,她离开齐王府最要紧。 孩子没有爹,又不是不能活,大不了给她找个新的!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删掉检测结果,快手快脚地把所有嫁妆都塞进了空间里。 随后,她一手抱猫,一手牵团团,大步朝外走去。 可是,两人刚走到房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白千蝶堵住了去路。 白千蝶堵在房门口,却没开口,只顾着喘气。她走了这一路,肚子疼,胸口也闷,实在是难受极了。花娇娇这个毒太可恶,现在她正需要气势,却偏偏这个时候发作了! 花娇娇一看,乐了:“表小姐真是兢兢业业好演技,你三十耳光都已经挨完了,还要一装到底?” “花娇娇,这里又没别人,你装什么糊涂!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你的小毒丸!” 白千蝶气急败坏,扬起巴掌,就朝花娇娇脸上扇。 “你敢欺负我娘?!”不等花娇娇反应,团团已是一跃而起,飞起一脚,踹在了白千蝶的肚子上。 白千蝶的肚子本来就疼,这下更是疼上加疼,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病恹恹的小野种,居然这么大力气?!白千蝶又惊又气:“我欺负你娘?是你娘欺负我!” “那我娘为什么要欺负你?”团团停了手,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问,“是不是因为你给我送了桂花糕,还硬塞给我吃?” 送桂花糕尚可找到托辞,硬塞桂花糕却是铁打的事实,白千蝶一时语塞,没找出借口来。 “那你这就叫恶有恶报呀。”团团用小手隔空点着她,“你娘没有教过你,人不能做坏事,不然会遭报应的么?你看你,脸红肿得像猴子屁股,气喘得像病牛,这都是报应呀。” 她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给教育了??偏她还说不过!白千蝶只好把气撒在了花娇娇身上:“花娇娇,我姑母给我撑腰来了,我劝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不然就等死!” “白贵妃?”花娇娇眯起了眼睛。 这位白贵妃,可不是善茬,原主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 白千蝶见花娇娇不作声,还以为她怕了,顿时得意了起来:“没想到,我会把姑母请来?我姑母已经知道,我被打脸是因为你了。你现在把解药交出来,我还能替你美言几句,如果你冥顽不灵,就只能让你女儿等着给你收尸了。” 她在得意什么,真以为她怕了?花娇娇嗤笑一声,装起糊涂:“解药?什么解药?你过敏不是自己装出来的吗?” “你!”只要花娇娇装糊涂,白千蝶就憋出内伤。 她狠狠地一甩袖子:“花娇娇,我好好地跟你商量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这叫好好地商量?花娇娇望天,翻了个白眼儿。 “来人,把她给我绑了,押到贵妃娘娘跟前去!” 白千蝶手一挥,从外头冲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抓了花娇娇就走。 花娇娇一点儿不慌,只是转头对团团道:“乖宝贝,别怕,娘去去就回。” 团团抱紧小黑,乖乖地点了点头。 去去就回?白千蝶暗暗地笑了。 她早命人在刑具上动了手脚,等花娇娇经受不住,把解药交出来后,就马上送她上西天。 花娇娇的这个野种,只怕是等不到她回来了。 不过,花娇娇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怕,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白千蝶有些疑惑。但她胜券在握,就没深想。 白千蝶押着花娇娇,到了衡元院,马上变了副模样。 她一脸难过地站到白贵妃面前,叹着气道:“姑母,我刚才劝过娇姐姐了,可她怎么都不愿意来照顾表哥。” 照顾表哥?什么情况?她又什么时候劝过她?呵,白千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见长了了呢。花娇娇止不住地冷笑。 白贵妃心疼地抚了抚白千蝶红肿的脸:“她这种人,你劝她做什么?你呀,就是太好心了。” 她“数落”完白千蝶,目光狠辣地看向了花娇娇:“来人,取刑具!先把她的那双手,给本宫夹断!” 不给理由,不听解释,张口就要打要杀。她以前就是这样对原主的?只可惜,她不是老实的原主,让她逆来顺受,想得美!花娇娇头一扬:“你凭什么罚我?” “子然今日过敏,差点丢了性命,你身为他的王妃,不在衡元院精心伺候,却跑回冷香院躲清闲,难道不该罚?!”白贵妃把茶几重重地一拍。 “说得好!谁是他的王妃谁伺候咯,反正我又不是。”花娇娇把手一摊。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是不是子然关了你几年,把你脑子关坏了?”白贵妃根本没领会她这话里的意思,冲几个婆子把手一挥,“还不赶紧上刑?” 婆子们一拥而上,抓住花娇娇的手,就朝刑具里塞。 花娇娇动弹不得,没办法去掏和离书,只得冲顾子然大吼:“我是不是你的王妃,你倒是说话啊!” 第17章 王爷是真的狗 顾子然扯了扯唇角,不但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像是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死男人!太狗了!明知他们已经和离,却不作声! 他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 花娇娇目光一转,对准右边的婆子,一头撞了上去。 婆子没想到,堂堂王妃居然这么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花娇娇马上抬起恢复了自由的手,探进了怀里。 婆子以为她要掏剪子掏匕首,赶紧扑了回来。 但花娇娇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文书,丢到了白贵妃脚下:“认字儿不?喏,把这个看看清楚再说话。” 白贵妃低头一看,文书上“和离书”三个大字,明晃晃的。 和离书?!白贵妃吃了一惊,连忙让白千蝶把文书捡起来,翻到最后面细看。 在和离书的最后一页,还真有顾子然的签名! 白贵妃不敢置信:“子然,你们真的和离了??” 顾子然微微颔首。 竟是真的!白贵妃一时呆住了。 花娇娇把胸一挺:“现在告诉我,我是齐王妃吗??有伺候他的义务吗??” 白贵妃缓过劲儿来,把和离书扔了回去:“你和离了又如何?本宫是当朝贵妃,还收拾不了你了?你看你,把千蝶害成了这样,本宫身为她的姑母,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替她讨个公道!” 哟,原来指责她不尽妻子的义务是假,替白千蝶出头才是真?花娇娇老实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她是罪有应得!” “你不但不认错,还敢如此嚣张?!”白贵妃气得把婆子一指,“都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刑?!” 花娇娇使劲儿一挣:“你碰我一下试试?!麻烦你搞搞清楚,我现在不是你儿媳,只是宣平侯嫡长女!你罚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宣平侯府,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再行事!” 两个婆子被花娇娇震住,没敢再动手。 白贵妃沉默着,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花娇娇在娘家不受宠,即便被关五年,也没见娘家人来替她出过头,但那是因为,她之前是齐王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齐王妃,就只代表了宣平侯府,她一旦受罚,伤的是宣平侯府的颜面。 到时候,宣平侯府就算再怎么不看重这个女儿,也会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而她这个贵妃,则会落个不贤不良,小肚鸡肠的名声。 白贵妃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这口气忍下来:“像你这样嫁过一遭的女人,离开齐王府,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好归宿。本宫坐等看你笑话就行,何必费力罚你?” 她说完,忍着一肚子的气愤然起身:“千蝶,我们走!” 走?这就算了?放过花娇娇了?那她的解药怎么办? 怪不得花娇娇从昨天起,就敢这么嚣张,原来是因为和离了。 等她离开了齐王府,她的解药就更没希望了? 白千蝶慌成了狗,但白贵妃都服了输,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恍恍惚惚地跟在白贵妃后头,出去了。 花娇娇望着白贵妃远去的背影,无比感慨。 怪不得都说,女人嫁了人,就不值钱了。你看,白贵妃总是欺压她,不就仗着是她婆婆么。现在她不再是她儿媳,她还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不? 她穿越后,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和离? 这封和离书,是个好东西啊。花娇娇把地上的和离书捡起来,认真叠好,塞回了怀里。 顾子然瞅着她畅快欢欣的表情,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花娇娇眼尖看见,但没理他,更不想探究,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走,从此他过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她怀里揣着和离书,空间里堆着嫁妆,迈着轻快的步伐,打算去冷香院接到团团后,从此远走高飞,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顾子然了。 她刚要迈过门槛,迎面走来了柳嬷嬷。 柳嬷嬷见到花娇娇,很是惊喜:“太后听说齐王殿下病了,特意差奴婢来看看,没想到却碰见了王妃。看样子,王妃是出冷香院了?那正好,过几天皇上寿宴,您一定要跟王爷一起去,太后好几年没见着您了,想念得很哪。” 柳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嬷嬷,而太后对原主极好。 花娇娇笑着回应:“我会找机会去看望太后的,但皇上的寿宴我就不去了,我已经跟王爷和离了。” 柳嬷嬷大吃一惊:“和离?什么时候的事?奴婢怎么没听太后说?” 花娇娇从怀里掏出和离书,给柳嬷嬷看:“今天刚离的,还没来得及禀报太后她老人家。” 柳嬷嬷“嗐”了一声,根本不去看和离书:“王妃,您和王爷的亲事,乃是太后亲赐,除非太后准许,王爷就算写再多的和离书也没用。” 什么?!和离书是没用的??花娇娇惊呆了。 柳嬷嬷见她这样子,会错了意,附到了她耳边,悄声地道:“王妃,是不是王爷逼您和离的?您甭担心,有太后在,这门亲事黄不了。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地准备几件新衣裳,等着去参加皇上的寿宴。” 别别别,她知道柳嬷嬷是一片好心,但这样的好心还是算了。花娇娇深吸一口气:“嬷嬷,是我想和离。” 柳嬷嬷却是半点都不信:“王妃,您用不着替王爷打掩护。王爷对您如何,我们都知道。虽然王爷太倔,太后劝不动他,但他居然逼您和离,也太过分了。既然这样,奴婢也不进去探望他了;奴婢这就回宫去,禀报太后,太后一定会狠狠地责罚他的,您就瞧好。” 柳嬷嬷说完,当真一个转身,直接回宫去了。 顾子然! 花娇娇脑中回响着和离失败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念了几遍顾子然的名字,猛地冲进屋内,俯身揪住了他的衣领—— “死男人,你是真的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和离书无效,所以才那么爽快就签了?!” 顾子然被骂也开心得很,老神在在地道:“你只让本王签下和离书,又没让本王保证和离书一定有效。” 第18章 扒了你裤子 “你耍我!”花娇娇捏住他的下巴,伸手就朝喉咙里抠,“你把抗过敏的药给我吐出来!不跟我和离,你就死去!” “花娇娇,你别太过分!”顾子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把她摁在了腿上,“花娇娇,你到底在气什么?因为和离不成,没办法去跟楚王双宿双飞了?” 花娇娇一愣,破口大骂:“关楚王什么事!你脑子瘸了?!” 顾子然俯下身去,双眼赤红:“孩子长得跟楚王一模一样,你还想抵赖?!” 花娇娇气结,反手从空间掏出一面镜子,怼到了顾子然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孩子到底长得像谁!” 顾子然一掌打飞了镜子:“那你也不看看,本王有没有那个功能!” “你要是没有那功能,难道我能单性繁殖?!”花娇娇自从测过了dna,理也直,气也壮,骂过顾子然,伸手就扒他裤子,“你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不信你!除非你现在给我看看,让我用医生专业的手段来判断!” “花娇娇!”这个死女人!顾子然赶紧捂住了关键部位,“你,你不知廉耻!” “哟,我给你戴绿帽子,是不知廉耻;现在看自个儿丈夫,也是不知廉耻?那我要怎样才叫知廉耻?合着我就该当尼姑呗?”花娇娇说完,又扑了上去,气焰凶猛,来势汹汹。 顾子然征战南北,笑傲朝堂,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会儿却因为花娇娇扒裤子,气得脸都泛白了。 他今儿要是真被扒了裤子,面子也就跟裤子一起掉了? 顾子然一手保护自己,一手去掰花娇娇的手。谁知花娇娇彪起来,自有一股子蛮劲儿,他一只手竟掰不开。 这个女人,虎里虎气,哪里有半点王妃的样子! 她刚嫁过来时的老实蠢笨,莫非是装出来的? 顾子然气得脑瓜子嗡嗡响,想抽鞭子,鞭子又被花娇娇抢走了没有还。 他只好放弃去掰花娇娇,改用双手护住关键部位,冲她怒吼:“松手!” 花娇娇不但没松手,反而紧紧揪住了那一小块儿布料:“要么你给我看,让我信服;要么你从此闭嘴,把诸如‘绿帽子’、‘野种’这样的词,憋在肚子里!” “凭什么?!”顾子然狠狠地瞪她,“你干了羞辱本王的事,还不许本王提了?” “那你就给我看,堵住我的嘴!否则你就是做贼心虚!”花娇娇越说越大声,“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没有不举,你只是渣,单纯的渣,不想负责任而已!” “胡说八道!”顾子然厉声驳斥。 “少打嘴炮!不给看,就是心虚!”花娇娇比他嗓门还大。 空间里,她把男性专科的设备都打开了,他却不给看,没门! “本王心虚?明明是你脸皮厚,不知羞!” 顾子然为了阻拦花娇娇,连胳膊都用上了。 两人正拉拉扯扯,忽然呲地一声脆响—— 顾子然的裤子,被生生撕开一道大口子! 顾子然勃然大怒:“花娇娇,你就是个莽夫!” 花娇娇满脸嫌弃:“你好歹是个王爷,就不能穿点好的?你这裤子,也忒不结实了,我还没使劲儿呢,就破了。” 她这还叫没使劲儿?她只差操刀拿剪子了,却反倒怪他的裤子不结实! 顾子然气得想杀人:“花娇娇,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丢到水牢去,让你——” 他刚骂一半,门外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 “娘!您在里面吗?” 顾子然一愣,与花娇娇同时回头。 只见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探进一颗扎着小揪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 “团团?!” 花娇娇和顾子然异口同声。 团团眨着困惑的大眼睛,目光在花娇娇和顾子然之间来回打转:“娘,坏叔叔,你们干嘛呢?” “我——”花娇娇低头一看,她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半趴在顾子然的腿上。而顾子然的裤子,还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还好古人裤子穿得多,不然就春光乍现了。 这也太尴尬了! 花娇娇干笑两声,赶紧从顾子然腿上爬了起来:“娘给坏叔叔治病呢。” 没错,就是治病,男性专科!只是病人不配合。 团团眨了眨眼睛,没作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顾子然赶紧扯下长袍,遮住了漏风的裤子。 花娇娇一抬头,恰好看见了他颇不自然的神情,和通红的耳根。 啧,这个刺头儿,居然还知道害羞呢? 花娇娇暗笑一声,招手叫团团过来,蹲下仔细打量:“乖宝儿,你怎么来衡元院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团团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我翻墙出来的。半路上天青叔叔看到我,把我带来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娘,咱们什么时候走哇?” 说起这个,花娇娇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瞪了顾子然一眼,对团团道:“根本就没和离,是坏叔叔耍我。” “啊?”团团的失望溢于言表。 顾子然看到团团难过失望的眼神,忽然心头一堵,忍不住问她:“怎么,你不愿意待在齐王府?” 团团歪了歪脑袋:“我又不知道齐王府是什么样子的,怎么知道愿不愿意待。” 顾子然愣了一下,才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她自从出生,就被关在冷香院,还从来没见过齐王府的全貌。她甚至以为,冷香院不属于齐王府。 顾子然一直认为,他这样处置一个野种,已是心存慈悲,没有半点错处。 但当他真正看到团团稚嫩的小脸,清澈的眼神,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罢了,就算她是楚王的种,好歹也是他侄女。 就当是,看在侄女的份上。 顾子然暗自做出了决定,语气温柔地对团团道:“在齐王府的东边,有一处大院子,名叫锦瑟楼,叔叔让你搬到锦瑟楼去住,你愿意不愿意?” 团团看了看花娇娇:“这你得问我娘。” 顾子然抬头看向花娇娇,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语气也变成了命令式:“即日搬到锦瑟楼去住。” 花娇娇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多谢。” 她竟也会对他说谢谢?顾子然哼了一声。 “多谢你给我提供了灵感。”花娇娇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到了顾子然面前。 什么意思?顾子然疑惑着,眼神变冷了。 以他对花娇娇的了解,她只要作妖,肯定就没好事! 第19章 没有最彪,只有更彪 花娇娇迎着顾子然冰冷的眼神,认真地道:“你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我买下冷香院,如果不够,我再添。” “本王的院子,凭什么卖给你?!”顾子然怒道。 他就知道,她只要不按常理出牌,准没好事! 他们又没和离,这要是让人知道,他的王妃居然得自己掏钱买屋住,他的脸朝哪儿搁??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冷落妻子,但绝不能落下小气扣搜的名声! 花娇娇掏出和离书,抖了一抖:“就算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但在我心里,我们已经和离了。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子然没弄懂,但冷香院是绝对不可能卖给她的! 顾子然冷哼一声:“只要你还在齐王府,本王就是你的天。你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你要买冷香院?想都别想!” “那我不管,反正你收了银票,就当是我买了。”花娇娇是铁了心要自由,今儿说什么也要落实了。 “谁说本王收了?!”顾子然马上抓起银票,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向花娇娇。 花娇娇正要躲,团团已是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银票,再飞快地踩凳子,上桌子,高高地把银票一抛。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等顾子然反应过来,银票已经落到了房梁上,再也够不着了。 这孩子原来不止会翻墙,身手竟如此了得?! 他名为王爷,实则武将,向来喜爱有习武天分的孩子。如今这样的好苗子摆在眼前,却偏偏不是他的。 一时间,顾子然竟嫉妒起楚王来。 花娇娇望向高高的房梁,哈哈大笑:“现在你收了。” 这是欺负他现在没有鞭子,够不到房梁?!顾子然气得大喊:“来人!” 花娇娇抱起团团,转身就跑。 等天青进门时,她早已带着女儿,一溜烟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 花娇娇带着团团,一口气跑回冷香院,犹自觉得可乐,大笑了好一阵儿。 但她一想起和离失败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把和离书当成顾子然,使劲儿地捶:“死男人,臭男人,就是因为你,我逃跑失败,和离也失败!” 团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懂事地安慰她:“娘,其实您这次闹和离,也不是没收获,至少您拿到了嫁妆,咱们不愁钱花了。” “有道理!”花娇娇眼睛一亮,“钱是英雄胆,咱们有了钱,还怕谁?刚才要不是有银子,咱们也不可能这么硬气!” 说起嫁妆,团团歪着小脑袋,琢磨了一会儿,随后爬到凳子上,搂住花娇娇的脖子,凑到了她耳边:“娘,我觉得坏叔叔喜欢你。” 花娇娇手一抖,差点把和离书揉烂了:“哪儿看出来的?” 团团指了指装着嫁妆的空间镯子:“您被关了五年,嫁妆都没被流芳园的坏阿姨顺走,肯定是因为坏叔叔上了心。” 嗐,原来是因为这个,吓死她了。花娇娇拍了拍团团的小脑袋:“这顶多说明坏叔叔治家严明,还不算糊涂,跟他喜不喜欢我不搭边。” 是么?团团又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可我还是觉得坏叔叔喜欢您。我听天青叔叔说,您今天之所以逃脱了白贵妃的责罚,是因为白贵妃以为您跟坏叔叔和离了。” “如果坏叔叔不喜欢您,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只要他告诉白贵妃,和离书无效,您的手指头早就被白贵妃夹断了。” 团团说完,觉得自己分析得对极了,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坏叔叔为了您不受罚,宁肯欺骗自己的母妃。难道这还不叫喜欢吗?” “那是因为他想摆我一道!”花娇娇无语望天。 “因为他喜欢您!”团团鼓起了腮帮子。 “算了,懒得跟你争。”花娇娇把手一摆,“你个小p孩,哪知道什么叫喜欢。” “行啦,我知道您讨厌他,就算他喜欢您,您也会当看不见的。”团团噘了噘嘴,又问花娇娇,“娘,您是因为讨厌坏叔叔,才拒绝搬进锦瑟楼,改买冷香院的吗?” “当然不是了。当了娘的人,是没有资格感情用事的。”花娇娇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要买冷香院,是因为,冷香院最实用。” 实用?连墙都掉皮掉渣的冷香院,哪里实用了?团团想不明白。 -------- 第二天,顾子然一起床,就看到了床头的银票。那是天青昨天从房梁上取下来的。 顾子然看着银票,想着昨天花娇娇的嘴脸,气得一掌拍到了床头柜上,硬生生劈下一角。 他堂堂齐王,居然被强买强卖了! 简直岂有此理! 他正气得慌,天青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王爷,您快去冷香院看看,出大事了!王妃她——” 他还没说完,就见一辆轮椅一晃而过,箭似的冲了出去。 “王爷!王爷!” 天青愣了愣,赶紧追了上去。 ------ 冷香院临街的墙上,一夜之间,多出一个比人还高的大洞。 团团站在大洞前,满脸惊讶:“娘,在冷香院的墙上打洞,就是您昨天所说的‘实用’??” “没错。”花娇娇正点头,忽然感觉一阵劲风从耳边袭来。 下一秒,她就被顾子然抵到了洞边。 “你干吗?!”花娇娇柳眉倒竖。 顾子然抬手揪着她的衣领,双眼喷火:“你竟敢凿了冷香院的墙?!谁给你的胆子?!” “我就凿了,怎么滴?”花娇娇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神,一点儿也没在怕。 “谁给你凿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是拿银子请专业的匠人来凿的,难不成我自己用手刨?” “你凿墙干什么?”顾子然逼近她的脸,眯起了眼睛,“想出去找奸夫?” “我找谁你都管不着!”花娇娇一巴掌推开了他的脸,“不过我可没有钻洞的爱好,我要在这里安个气派的大门,再把原有的院门给封上。从此之后,冷香院就是独门独户,跟你的齐王府再无关联!” 第20章 悍匪一样的女人 顾子然反手把院门一指:“你封,赶紧封!只要你不怕把太后气死,你就封!” “哈,你以为抬出太后来,就能吓到我了?”花娇娇嗤地一笑,“大不了我退一步,不封旧院门了。但我另开个新的院门,太后总不会怪罪我?” “新院门?你想得美!这是本王的冷香院,容不得你胡作非为!别以为你丢下一张银票,这院子就真变成你的了!” 顾子然说着,掏出昨天的那张银票,狠狠地砸到了花娇娇身上。 他以为,花娇娇会马上把银票扔回来。 谁知花娇娇麻溜儿地把银票捞起,塞进了她自己的袖子里。 “咱可说好了,这是你自己不要的。银票我收下了,但买卖不作废,这院子,还是我的。” “花娇娇,你就是个无赖!地痞!流氓!”顾子然把他平生所学的所有骂人的话都用上了,“你真当自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你口口声声说冷香院是你的,你有房契地契吗??” 花娇娇嘿嘿一笑:“我现在是没有,但马上就会有了。我猜,不出七天,你就会亲自把房契和地契给我送过来。” “花娇娇,你睁大眼看看,现在是大白天,别做梦!想让本王亲自给你送房契和地契?除非本王死了!不,就算本王死了,都不可能送!” 顾子然斩钉截铁地说完,把轮椅一转,忿忿离去。 “咦,坏叔叔这就走了?我还以为,他要命人把洞填上呢。”团团这时候才凑了过来,满脸惊讶。 还真是,他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跟她撕了半天,结果啥也没做就走了?花娇娇也奇怪了一会儿,把头一扬:“肯定是被我震慑住了。” “娘,您真臭屁。”团团翻了个白眼儿,看墙上的洞去了。 嘿,这丫头虽说长得不咋像她,翻白眼儿的精髓倒是全学去了。花娇娇耸耸肩,翻了个同款白眼儿,找工匠安装新院门去了。 顾子然怒气冲冲地回到衡元院,一把抽出墙上的长剑,把书桌砍了个稀烂。 天青等他发泄完了,方才敢开口:“王爷,您既然气成这样,刚才怎么不让属下带人把洞口给堵上?” 顾子然把剑一丢,扯了扯唇角:“本王没堵洞口,你以为是本王怕了她了?不!本王那是故意给她留的!本王倒要看看,她非要临街开扇门,是不是要去跟楚王幽会。” “原来王爷是想等着抓奸。王爷可真是奸诈,啊不,英明。”天青的舌头差点打了结。 顾子然横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天青给他斟了一杯安神定气的茶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娘们唧唧的。”顾子然瞪了他一眼。 天青赶紧开口:“王爷,属下觉得,您对王妃,比以前上心多了。” “本王对她上心?你眼瞎了?”顾子然惊诧着,还真转头看了看天青的眼睛。 天青却是有理有据:“王爷,先前冷香院走水,您都不大愿意去看;可今天冷香院凿墙,属下还没把事情禀报完呢,您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天青说完,嘿嘿地笑着,冲顾子然眨巴眼:“王爷,您该不会是喜欢上王妃了?” “本王会喜欢她?!”顾子然猛地一抬头,像是猫被踩了尾巴,“本王是犯贱么,喜欢一个给本王戴了绿帽子,还生下野种的女人?!” “就算她没给本王戴绿帽子,本王跟她也绝无可能。她就是一个奸诈狡猾,手段多端,厚颜无耻,胆大妄为的泼妇!” 顾子然忿忿地说完,犹自不解气,又把轮椅扶手一拍,补上了一句—— “本王要是喜欢上她,当场把轮椅吃了!” ------------- 花娇娇改造冷香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白千蝶的耳朵里。 白千蝶这才知道,花娇娇并没能跟顾子然和离。 “只要花娇娇还在齐王府,我的解药就有希望了!” 白千蝶欣喜若狂,提起裙子,就赶到了冷香院。 透过冷香院的院门,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对面临街的院墙上,当真安上了一扇新的院门,显得十分气派。 “花娇娇为什么要新开一扇门?因为表哥把她关在了冷香院,她就另辟蹊径,打算从这扇门出入了?” “花娇娇异想天开不奇怪,但表哥居然纵容她这样做,这就奇怪了。” “莫非……表哥原谅了她过去干的事儿,打算真拿她当王妃了??” “如果是这样,我更应该去敲打敲打她了。” 白千蝶自言自语着,暗哼一声,朝冷香院的旧院门走去。 她提着裙子,正要迈过院门,王婆子忽然尖叫着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表小姐,别进去!千万别进去啊!” “拦我做什么?怎么,如今看着花娇娇有了钱,就做墙头草了?”白千蝶满脸不悦。 “嗐,表小姐,您在说什么!您没看见,奴婢都待在院门外,没敢进去吗?”王婆子跺跺脚,朝院门地下一指,“王妃在旧院门口埋了火药,只要一踩上去,就能把你炸得骨头渣都不剩!” 白千蝶惊呆了:“她为什么要在旧院门下埋火药??” 王婆子撇了撇嘴:“王爷不让她封这道门,她就用了这个方法。” “她好大的胆子!”白千蝶愈发震惊。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花娇娇吗?! 她这是要上天?! “她胆儿大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王婆子好容易找到了人诉苦,说个不停了,“冷香院的下人,全被她赶出来了,奴婢们现在没处可去,只好每天在这道院门外蹲着,比狗都不如……” 白千蝶又惊又气:“王爷就不管管??” “唉,王爷这几天在准备皇上的寿礼,顾不上。”王婆子唉声叹气着,劝白千蝶,“表小姐,您还是回去,现在的王妃,谁都惹不起。” “回去?呵,我会怕她?”白千蝶使劲儿地把帕子一甩,“今天,我偏要去会会她!旧院门不让走是吗?那我就去拆了她的新院门,看她还敢不敢在旧院门下埋火药!” 第21章 扣黑锅,你不如我 白千蝶带着一帮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冷香院新大门门口。 这扇大门临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她们才刚站定,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小姐,咱们真要砸门吗?这儿人太多了。”碧池朝四周看了看,十分犹豫。她是白千蝶的贴身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白千蝶不以为意:“怕什么,我要的就是花娇娇丢脸,人越多越好。” “可是,小姐,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门,名声就全毁了。”碧池十分担忧。 啊,对,她纯善贤良的名声不能坏!白千蝶马上朝旁边的巷子里一钻,只把碧池朝外推:“你上!你去拎一桶大粪,泼到她的新院门上去,熏死她和她的野种!” “行!您就瞧好。奴婢去拎一桶最臭的大粪来,保管熏得她们三天三夜不敢出门!”碧池得意地说着,转身去了。 很快,碧池就拎来满满一大桶大粪,果然臭不可闻,熏得沿途的行人纷纷捂鼻避让。 瞧,她找来的大粪果然臭!碧池得意洋洋地想着,走到冷香院大门口,运足了力气,就要把大粪朝门上泼。 她没看到的是,团团小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楼上。 只见她手握弹弓,轻轻地一弹。 一粒小石子儿带着破风声袭来,恰好落在了彼此的脚下。 碧池没留意,一脚踩了上去。 小石子儿圆滚滚的,正滑脚。 碧池一个踉跄,一下子摔了个仰八叉。 满满一桶的大粪,泼了她一头一身。 “啊——” 碧池放声尖叫。嘴一张,大粪灌进了嘴里。 “我滴个娘也!” “唉呀妈呀,这也太恶心了。” “呕!我前天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街上行人都替碧池感到恶心,有的人甚至开始干呕了。 团团一个纵身,身手利落地从门楼上跳了下来:“哇,谁家的死丫鬟,把我家门前的地弄成了这样!来人呐,给我打!” 一群家丁应声而出,个个手里都操着狼牙棒,仔细看,还是统一定做的——有钱好办事,花娇娇拿到嫁妆的第二天,就找人牙子买来了全套奴仆,包括这些家丁。 家丁们的狼牙棒还没举起来,碧池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吱哇乱叫了:“小姐!小姐!奴婢把大粪泼自己身上了,快来救奴婢啊!” “死丫头,办砸了差事,还有脸喊!”白千蝶恨不得把碧池掐死,但为了人设,还是硬咬着牙,走了出去。 团团见了她,是一点儿不带客气:“大粪丫鬟的主子来了,给我打!” 小野种! 她真想现在就当众揭露她身份! 只可惜,顾子然交代过,团团身份不许外传,包括白贵妃,否则杀无赦。 白千蝶暗自咬牙,脸上却挂着娴雅的笑容:“团团,你小小年纪,怎么一张嘴就喊打喊杀呢?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像我这样,温温柔柔,文文静静。太过粗鲁,将来嫁不出去的。” 团团眨着大眼睛,小脸一派天真:“阿姨,您是让我向您学习吗?” “对呀。”白千蝶笑得一派和煦。 “那我是不是要学您,教唆丫鬟朝别人家门前泼粪呢?”团团满脸困惑。 “噗!” 围观人群笑喷了。 小兔崽子,变着方儿奚落她呢?!白千蝶气得直咬牙,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团团,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污蔑我呢?刚才明明是你用弹弓射了我家丫鬟,她脚下打滑,才失手泼了大粪的。” 团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嘴一瘪,委屈大哭:“阿姨,您怪我?我在自家门楼上玩弹弓,又没有出去祸害人,我哪知道她拎着大粪朝我家跑嘛!” 她本来就生得跟粉团儿似的,这一哭,更是显得我见犹怜。 围观的人群纷纷倒向了团团这一边,指责起白千蝶来—— “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跟孩子计较。” “就是,再说了,人家孩子本来就没错。” “可不是嘛,谁没事儿朝别人家搬大粪?” “自个儿要使坏,倒怪孩子玩弹弓,岂有此理!” “明明是丫鬟使坏,她身为主人,不严加管教,却护起犊子来了!” 白千蝶听着这些议论,气炸了。要是任由他们说下去,她维持多年的好名声,就要全毁掉了! 这个小野种,比她的娘还坏!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白千蝶百般无奈,只好忍着气,冲碧池板起脸来,严厉斥责:“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齐王妃平时为人是跋扈一点,但你也不能朝她的院子门口拎大粪哪!” “我飞扬跋扈?” 白千蝶斥责丫鬟,还不忘给她扣帽子?? 真够女表的! 花娇娇从大门里一出来,就听见了白千蝶的那些话。 她二话不说,直奔白千蝶,满脸的痛心疾首:“哎呀,表小姐,丫鬟在我家门前泼了粪,你让她擦干净就是了,何必喊打喊杀的?我们要宽待下人,不能仗着身份,罔顾人命哪!” 罔顾人命??她什么时候喊打喊杀了?她一张口,就给她扣帽子! 白千蝶气极,但这么多人看着,为了她的名声,她不能跟花娇娇呛声,只能委委屈屈地道:“娇姐姐,我没有——”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花娇娇就凑近她,压低了声音:“你以为只有你会扣帽子,中伤人?这活儿我也会,而且技术很不赖,你要不要再试试?”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花娇娇不要名声,她却不能不顾及。 白千蝶犹豫再三,还是装出了乖顺的模样来:“我听娇姐姐的,这就让碧池擦地。” 花娇娇抬起头来,嫌弃地看了碧池一眼:“她现在满身是粪,岂不是越擦越脏?” 她话音刚落,就有家丁一桶水泼了过去。 碧池顿时成了落汤鸡,各种不可描述的污物,混着水滴滴答答地朝下滴。 “泼得好!” 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 花娇娇冲他们抱了抱拳:“多谢各位火眼金睛,仗义助人。” “现在这丫鬟擦地,还请各位帮忙盯着点,别让她偷懒。” 这可是齐王妃,居然这么客气,刚才那谁竟还说她飞扬跋扈,怕不是眼瞎了?围观群众纷纷还礼—— “王妃请放心,我们帮您盯着!” “绝不让她偷懒!” 花娇娇满脸感激:“幸亏有你们这些街坊邻居,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就真让某些恶人欺负了。” 她道完谢,又命家丁们搬来茶壶茶杯,给每个看热闹的人分发了一杯茶,方才带着团团转身,准备回屋。 白千蝶连忙追上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娇姐姐,我听说你新开了大门,是特意来给你暖房的,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她以为罚了碧池,就算打了她的脸了? 她今儿真正的大招,还没放出来呢! 第22章 就是那个顾二栓啊~ “你是来暖房的?”花娇娇转回身来,“暖房礼呢?” 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索要暖房礼? 脸皮可真厚! 可她是来砸场子的,哪有备礼? 为了能顺利进门,白千蝶只好忍痛摘下一只玉镯,递给了花娇娇:“娇姐姐,这是姑母送给我的镯子,无论用料还是款式,都是世间少有,用来给你暖房,应该不为失礼。” 花娇娇接过镯子,当场对着阳光细看。 镯子水头很足,款式也足够新颖。 她满意地把镯子揣进怀里,笑容可掬:“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误会,是礼物解决不了的。只要你礼够多,我的冷香院,你随便来。” 她茬还没找成,先赔了一只玉镯!白千蝶气了个仰倒。 为了尽快扳回一城,她刚随花娇娇进了院门,就故意给她行礼:“娇姐姐,我们之前,有一些过节,但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们一起伺候王爷,还是和睦相处为好,你觉得呢?” 花娇娇抬了抬眼皮:“你要嫁进齐王府了?” 生气了! 她果然生气了! 她就知道,这些话一说出来,一定能刺激到她! 白千蝶得意不已,满脸娇羞:“没错,姑母和表哥都已经同意了。” 花娇娇满脸诧异:“你搭上一个镯子,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可真够阔气的。以后再有这样的消息,欢迎多带镯子来说。” 白千蝶嗤笑一声:“你就嘴硬,几年前,你听说我想嫁给表哥,可没少撒泼打滚。” 几年前?那是原主?花娇娇冲她一笑:“今日不同往时,我祝你们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啊,对了,看在镯子值钱的份上,我允许你多说几句,说,说,别客气。” 花娇娇怎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她肯定是装出来的,不然怎会骂她是女表子? 白千蝶暗自鄙夷,逼近了几步:“你是被关了整整五年的人,形同弃妃,我劝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不然等我进门,叫你好看!” “敢情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威胁我把解药交出来?”花娇娇把裙子一抖,翘起了二郎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和离?” “不想给我解药,就强行转移话题?”白千蝶嗤地一笑,“你没能和离,我是由衷地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以我的身份,注定没办法当上正妃。与其等你和离后,表哥另娶,还不如留下你这个弃妃,任我揉圆搓扁。” 白千蝶说着说着,得意洋洋地笑了。 “揉圆搓扁?你觉得,你嫁进齐王府后,一定会受宠?”花娇娇挑了挑眉。 “废话!表哥答应过我爹,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在齐王府一住就是好几年?”白千蝶满脸得意。 花娇娇撑着腮,二郎腿一晃一晃:“既然如此,如果我打了你,王爷会不会生气?” “怎么,你想打我?”白千蝶哼了一声,“有本事你试试,看看我表哥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 “试试就试试!” 花娇娇话音还没落下,一柄长鞭就从袖子里飞掠而出,啪地一声,重重地抽在了白千蝶身上。 白千蝶猝不及防,放声尖叫—— “啊——” “花娇娇,你真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花娇娇一秒都没停,第二鞭又抽了过去:“你让我试一试的嘛。我打了你,王爷一生气,说不准就想办法跟我和离了,多好。” “花娇娇,你是故意的!” “你提什么和离,就是为了打我!” 白千蝶左躲右闪。qqΠéw 但鞭子如影随形,眨眼间又抽了她好几下,就连发髻都散了。 “故意的又怎样?打的就是你!” 花娇娇一鞭子又甩了过去。 白千蝶连忙去抓椅子,打算把椅子举起来,抵挡花娇娇的鞭子。 但椅子质量太好,过于沉重,她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搬动,背上反而多挨了几下。 眼瞅着不是花娇娇的对手,她只好拔腿朝外跑—— “你等着,我去告诉表哥,让他扒了你的皮!” “赶紧去,迟一秒我都瞧不起你!”花娇娇收起鞭子,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把她踢出了门。 白千蝶刚走,团团就从门外进来,扑进了花娇娇怀里:“娘,我今儿不该迈出大门的,我现在好后怕,万一白千蝶当众骂我是野种,就连累到您了。” 花娇娇好一阵心疼,忙道:“如果她骂你是野种,丢人的是坏叔叔,坏叔叔绝对不会放过她。她没那么傻,不会自讨苦吃的。” “娘开大门,就是为了方便进出,往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记得别在外头喊我娘就成。” 原来有坏叔叔镇着,白千蝶是不敢当众骂她野种的。 团团这下放了心,欢天喜地地上门楼玩儿去了。 且说白千蝶,她拖着剧痛无比的身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奔衡元院,哭倒在顾子然面前。 “表哥,我好心去给娇姐姐暖房,甚至把姑母送我的玉镯都给她了,可她居然打我!” 顾子然看看她破成了布条子的衣裳,脸色一冷:“她为何恩将仇报?” “我的丫鬟失手弄脏了冷香院新大门前的地,娇姐姐不依不饶,还指桑骂槐,说我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后来我给她送了暖房礼,她才勉强把我让进了屋,可还没说几句话,她就开始拿鞭子抽我,说什么只要抽了我,你一生气,就能把她给休了……” 顾子然越听脸色越冷,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却像是燃起了火:“她说她们是孤儿寡母?你没听错?” “没,没听错……”白千蝶眨了眨泪眼。她说了这么多,顾子然就听见一个“孤儿寡母”? “好你个花娇娇!”顾子然把轮椅一转,怒气冲冲地奔着冷香院去了。 表哥给她报仇去了! 表哥果然还是宠爱她的! 今儿花娇娇不死也得脱层皮,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跋扈! 白千蝶得意地想着,心满意足地回房找金创膏去了。 顾子然坐着轮椅,冲进了冷香院。 花娇娇冷下了脸:“你来做什么——”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然摁到了墙上。 “孤儿寡母?嗯?!”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孤儿寡母?!” “本王死了,你们才叫孤儿寡母!” “你这是在咒本王死?!” 花娇娇眨了眨眼睛,有点懵。 哎,他不是来给白千蝶报仇的? 怎么张口却是这些有的没的? 正困惑间,团团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那个,坏叔叔,我娘不是那个意思。” “她指的是,我的亲爹,就是埋在坟里的那个亲爹,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是孤儿寡母。” 顾子然一愣。 团团以为他没听懂,赶紧解释:“你忘啦,就是那个顾二栓,顾二栓啊——” 第23章 你已经是前夫 顾二栓??顾子然的火气,蹭蹭蹭地朝上蹿。 但如此可爱的团团,他怎能冲她发脾气? 顾子然忍下火气,松开了花娇娇,转头冲团团露出了微笑:“原来是本王误会了。” 团团大度地把小手一摆:“误会没事,只是……你还打我娘不?” 顾子然郁闷了。 虽然他无数次想打死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却比他还凶的女人,但实际上,每次吃亏的人都是他好吗! 但他看着团团粉嫩的小脸,就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了:“本王没打你的娘,本王跟她闹着玩儿呢。” 团团不信,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肯定了顾子然刚才的回答,只是稍微有点不一样:“的确是闹着玩的,你放心,我揍他有分寸,不会朝死里揍的。” “那我就放心了。”团团点点头,转身走了,还顺手帮他们关好了门。 团团一走,顾子然就一把攥住花娇娇的衣襟,强迫她弯下腰来:“你还打算揍本王?!嗯?!” 花娇娇一瞪眼:“怎么,你打我,还不许我还手了?” “本王现在打你了??”信口雌黄!顾子然气死了。 花娇娇指了指自己的衣襟,义正言辞:“肢体接触也不行!爪子拿开!你好歹是个王爷,请你自重!” 顾子然更气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自重又如何!” “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离婚了。”花娇娇冲他大喊。 “有本事你到太后面前说去。”顾子然挑衅地一挑眉。 花娇娇却是一点儿不怵:“你不用激我,等皇上寿宴的时候我就去说!” “那就等你说了再说,太后没准许前,你还是本王的齐王妃!”顾子然哼了一声。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在我这儿,你已经是前夫!”花娇娇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再用银针一刺。 顾子然手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花娇娇收起银针,朝椅子上坐了,警告他道:“以后不要随便碰我,小心我告你非礼。” 他的王妃,要告他非礼??顾子然气得脑仁嗡嗡直响:“岂有此理!” “甭废话。”花娇娇不耐烦了,“你还有没有正事?没有就走。” “本王自然有正事,但冷香院亦属于齐王府,还轮不到你来赶本王!”顾子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终于要开始为白千蝶报仇了?放马过来!花娇娇马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顾子然微微抬了抬下颌:“本王且问你,你是不是在冷香院旧院门底下,埋了火药了?” 哎,还没到报仇的环节?花娇娇愣了一下,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埋了又怎地?” “谁允许你埋火药的?给本王挖出来扔了!”顾子然大怒。 “不挖。谁让你不许我封门。”花娇娇把头一扭。 “那是火药,火药!炸伤了人怎么办?”蛮不讲理的女人!顾子然很是恼火。 “炸伤了人就怨你。”花娇娇把手一摊,“谁让你不许我封门的。” 她埋了火药,还口口声声怨他?!顾子然暴怒:“花娇娇,你要是不把火药挖出来,父皇的寿宴上,本王绝不会让你和离成功!你别忘了,和离的事,太后本来就不同意,如果再加上本王反对,你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都没用!” 花娇娇沉默了。 终于还不上嘴了?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顾子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花娇娇方才抬起头来,蔫蔫地道:“行,我认怂。我把火药挖出来,你把旧院门封上。” 顾子然听见“认怂”两个字,顿感神清气爽,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好!” 他说完,方才反应过来,花娇娇的目的,不就是封掉旧院门吗?! 她哪里认怂了?! 她分明是在套路他! 顾子然气急败坏:“封什么门,本王不同意!” “可是,你已经答应了。”花娇娇憋住了笑。 “那是本王口快!”顾子然气炸了。 刚才他一听见“认怂”两个字,就忙不迭送地说了“好”,压根就没留意她后面的话! “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答应了。”花娇娇把手一摊,勾起一侧的唇角,“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落地无悔。我想,你堂堂齐王,征战南北的战神,一定是言而有信的,不然怎么带兵服众?” 她为了套路他,居然不惜拍马屁? 顾子然看着她小狐狸一般的狡黠笑容,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有点可爱。 不!他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他一定是中邪了! 顾子然暗暗地骂着自己,重重地哼了一声。 花娇娇嘿嘿一笑,起身递上了茶杯:“王爷英明,王爷言而有信,王爷请喝茶。” 她这算不算是欺诈?!顾子然气得慌,一巴掌把茶杯拍飞了。 茶杯撞到墙上,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花娇娇脸一沉:“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你摔碎了我的茶杯,是要赔钱的!”qqnew “现在我要去挖火药,顺便把旧院门封上,你赶紧走!” “封什么封,本王还有正事!”顾子然眼一瞪。 终于要给白千蝶报仇了?花娇娇柳眉一挑:“有话快说,有p快放,别耽误了我封院门!” 言语粗鄙!顾子然瞪了她一眼,把手一伸:“把本王的鞭子还来。” 咦,还没到报仇的环节?花娇娇愣了一愣,笑了:“你终于想起鞭子来了?” “甭废话。”顾子然满脸的不耐烦,“赶紧还。” “干吗学我说话?”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儿,“不还。” “你说不还就不还??那是本王的鞭子,不是你的!”无赖!无耻!顾子然气坏了。 “你为啥这么着急?”花娇娇笑得不怀好意,“让我来猜猜。啊,那鞭子是御赐之物,过几天又是皇上的寿宴。如果寿宴的时候,皇上见不到你用这条鞭子,一定会过问?哎哟,御赐之物都不好好保管,皇上只怕会发脾气的哟。” 她不还鞭子还说风凉话!顾子然气得把轮椅一拍:“花娇娇,你是故意不还?!” 第24章 你只会算计我! “对啰,我就是故意不还,怎么着?”花娇娇端着一杯茶,笑得十分开心,“想要鞭子,拿冷香院的房契和地契来换啊。” “房契地契?敢情在这儿等着本王呢?”顾子然恍然大悟,火气直冒,“你想都别想!” “没有房契和地契,那你就别想拿回鞭子,等着皇上找你麻烦。”花娇娇一点儿都不急,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本王了?”顾子然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挥,“来人!给本王搜!” “本王就不信了,把冷香院翻个底朝天,会找不出一条鞭子来!” 院子里,天青响亮地应了一声“是”,带着侍卫们,翻箱倒柜地找鞭子去了。 顾子然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眼:“等本王把鞭子找出来,一定用它把你的手抽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本王的东西不还。” 花娇娇是一点儿都不慌:“你要是能搜出来,算我输。” 鞭子在她空间里躺着呢,打死他也搜不出来! “你以为这种话,能诓住本王?”顾子然不屑地哼了一声,静等搜查结果,不搭理她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天青推门进来了。 “王爷,属下带人把冷香院翻遍了,就连屋顶上都找过了,但并没有发现鞭子。” 没找到?这鞭子能蒸发??顾子然头一抬,眼神犀利地朝花娇娇身上一扫:“你是不是把鞭子藏身上了?” “怎么地,你还打算搜身?”花娇娇抱起了胳膊。 “你以为本王不敢?!”顾子然转动轮椅,猛地朝她冲了过去。 接下来应该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天青赶紧捂住眼睛,出去了。 顾子然用轮椅抵住花娇娇,一手摁住她肩膀,一手去扯她衣襟。 花娇娇扯着嗓子大喊:“非礼啊!王爷非礼良家妇女了!” “本王是夫,你是妻,哪来的非礼??”顾子然气得头皮发麻,“五年前你就开始偷人了,也好意思自称良家妇女??” “我乐意,怎么着?”花娇娇拿出银针,冲他一晃,“信不信我废了你?” 顾子然手一扬,瞬间点住了她的穴道。 花娇娇再也动弹不得,手中银针也落了地。 她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个狗男人,武功竟这样了得! 顾子然轻蔑一哂:“就你这些小猫小狗的伎俩,根本入不了本王的眼,你还真当本王怕了你了?” 他说完,一声怒吼:“赶紧把鞭子拿出来!别逼本王喊嬷嬷进来搜身,让你颜面尽失!” 花娇娇眨了眨眼:“我现在动不了,怎么给你鞭子?” 顾子然手一抬一抚,解开了她的穴道。 花娇娇马上去解领口的纽扣。 顾子然连忙把脸别了过去:“花娇娇,你在干什么!你不要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不把衣裳解开,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花娇娇满脸委屈,心中却暗笑不已。 从上次扒裤子,她就看出来了,顾子然看着张牙舞爪,其实贼容易害臊。 “你把扣子扣好!”顾子然梗着脖子,口气生硬。 “行行行,扣好。”花娇娇耸耸肩,把扣子扣上了。 顾子然转回脸来,上下将她打量。 花娇娇今儿穿着一身掐腰窄袖的小夹袄,十分地贴身,不像是能藏得住鞭子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这身衣裳,是真衬身材,凹凸起伏,玲珑有致。 死女人,穿成这样,是要去给谁看?楚王吗? 顾子然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脸上却是阴霾密布:“你到底把鞭子藏哪儿了?!” “想知道?”花娇娇柳眉一挑,“拿地契和房契来换!” 得,忙活半天,又绕回去了! 顾子然气得轮椅一转,摔门而出。 “王爷!”天青正在门外守候,一见他出来,就递上了两份文书。 顾子然接过来一看,正是冷香院的房契地契,新鲜出炉的! 这下可把他气得不轻:“天青,你跟花娇娇一伙的?!” 天青连连摆手:“王爷,冤枉!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您肯定不是王妃的对手,所以未雨绸缪,提前把冷香院的房契和地契准备好了。” 他这还不如不解释呢,解释完,顾子然更生气了:“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不是她的对手?!” 事实啊……自从王妃从冷香院里出来,王爷哪次赢过?天青脑袋一缩:“王爷,属下的意思是,咱是爷们儿,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这话倒还有点道理。”顾子然拳头朝墙上一砸,“本王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对对对,王爷英明。”天青竖起大拇指,“王爷,咱还是把房契和地契给王妃,赶紧把鞭子拿回来要紧。毕竟再过几天,就是皇上的寿宴了,其他几位王爷虎视眈眈,都等着挑您的错处呢,咱可不能让他们如愿。”qqnew 不错,花娇娇固然可恶,但他真正的对手并不是她。 只是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气得慌呢?! 死女人,旧院门的事,才刚摆他一道,这会儿又坑他! 顾子然忿忿地想着,重回屋内,把房契和地契拍到了花娇娇面前。 “你要的房契和地契!” “赶紧把鞭子还给本王!” “迟一秒钟,本王就让你人头落地!” “急什么嘛,等我先检查下,万一你耍滑头呢。”花娇娇嘀咕着,拿起房契和地契,认真检查。 “本王耍滑头?哪次耍滑头的人不是你??”顾子然握住了拳头,免得忍不住操起旁边的茶杯,把她砸个头破血流。 花娇娇忙着检查房契地契,没搭腔。 过了一会儿,她笑眯眯地抬起头来:“不错,不错,货真价实,王爷英明。” 这一句“王爷英明”,听着跟嘲讽似的! 顾子然忿忿地把手一伸:“鞭子!” “给你,给你。”花娇娇把手探进有空间手镯的袖子里,把鞭子取出来,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接过长鞭,心中惊疑不定。花娇娇一直把鞭子藏在袖子里?他怎么没看出来?她那袖子那么窄,是怎么塞进去的? 第25章 花娇娇,你这个骗子! 花娇娇抖着房契和地契,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你看看,我就说不出七天,你就会把房契和地契给我送来?我就是那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呐——” “什么诸葛亮,你就是无赖,专门算计本王!”顾子然把鞭子一抖,就要朝她身上甩。 花娇娇灵活地一个蹲身,绕到桌子旁,避开了鞭子:“没办法呀,王爷,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算计算计,活不下去。” 孤儿寡母,去他的孤儿寡母!顾子然听到“孤儿寡母”就来气,忿忿地把鞭子一收,轮椅一转,拂袖而去。 哎,这就走了?真走了?不给白千蝶报仇了?花娇娇诧异无比。 算了,管他呢,她今儿可是收获颇丰,挖火药,封旧院门去咯! 顾子然回到衡元院,越想越生气,命天青在书房箭靶上贴了“花娇娇”三个大字,瞄准了就是一通biubiuibiu地射。 没一会儿,丫鬟过来,站在门外禀报:“王爷,表小姐来了,在外头厅里等您。” 奴仆们都知道规矩,除了天青,其他人是不许进书房的。 包括白千蝶。 顾子然让天青推着轮椅,去了厅里。 白千蝶见了他,满脸欢喜,盈盈下拜:“表哥,你刚从冷香院回来?千蝶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谢谢你为我主持公道。” 顾子然一愣,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去冷香院,是为了处罚花娇娇。 都怪那个死女人,一通坑蒙拐骗,害他给忘了。 白千蝶见顾子然是这副反应,嘴一瘪,眼里泛上了泪光:“表哥,你没罚娇姐姐?” 顾子然有点不好意思:“本王给忘了。” 忘了?他去了大半天,最后却没罚花娇娇,那他是在冷香院做什么? 难不成花娇娇媚功了得,把他给迷住了? 白千蝶越想越慌,越想越恨,眼泪奔涌而出:“表哥,没事了,忘了就算了。虽然娇姐姐打了我,但我一点儿都不恨她,真的。” “只是等你有空的时候,记得提醒娇姐姐一声,对待其他人,可不能随便挥鞭子,不然会给表哥你惹事的。” “好了,我不说了,我该回去擦金疮药了。那些鞭伤,得赶紧上药,不然化了脓就糟了……” “别哭。”顾子然听到这里,好一阵愧疚,“舅父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本王,本王怎能让你受委屈?本王这就再去一趟冷香院。你之前挨的鞭子,本王加倍还给花娇娇!” 顾子然说完,让天青推了轮椅,朝冷香院而去。 白千蝶想着花娇娇有可能勾引了顾子然,放心不下,赶紧跟着一起去了。 冷香院里,花娇娇正在蹲在旧院门门口,亲自挖火药。 下人们都怕得要死,躲得远远儿的。 而旁边成筐的砖块已经准备好了,想必是挖完火药就封院门。 天青把轮椅推到旧院门附近,顾子然大喝一声:“花娇娇!” 花娇娇满脸不高兴地抬起头来:“你怎么又来了?喊那么大声干吗?火药炸了你负责?” 那可是火药,顾子然也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赶紧住了声。qqnew 但仔细一看,那些火药根本连引线都没有! 顾子然气炸了:“花娇娇,你当本王是傻子?你这火药,别说本王大声喊话,就算你受惊失手摔地上,也不会炸!” “胡说!”花娇娇挖出一包火药,瞪了他一眼。 “本王胡说?本王玩火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哎呀,没看出来,王爷还是行家。”花娇娇一手捧火药,一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王爷英明。” 为什么她每次说“王爷英明”,都像是在骂他?! 顾子然长鞭一甩,卷住火药,狠狠地朝地上一摔。 花娇娇就靠这么个破玩意儿,诓得他答应了封旧院门! 她不仅是无赖,更是骗子! 骗子!!! 白千蝶在一旁看着,也气得慌。 先前她要不是被火药吓到,怎会绕道新院门,导致泼粪失败,惹来一身骚? 可搞半天,火药根本不会炸! 她是被骗了! 白千蝶恨上加恨,当即装出满脸的不忍心,轻轻地把顾子然的袖子一扯:“表哥,你千万别罚娇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顾子然把头一点:“你提醒本王了,火药的事也该罚!花娇娇,你埋火药吓唬人,还打伤了千蝶,两罪并罚,本王抽你二十鞭子,想必不过分。” 白千蝶目的达成,冲花娇娇得意一笑。 顾子然抽出长鞭,用力一抖,猛地朝花娇娇抽去。 花娇娇不但不躲,反而伸着脸,迎了上去。 “来来来,朝这里打!千万别客气。” 顾子然目光一凝,硬生生控住力道,把鞭子收了回来。 “表哥?”他这是心疼了吗?白千蝶眼底微沉。 “再过几天,她要随本王去参加皇上的寿宴,不能破相,不然本王没法跟太后交代。”顾子然忿忿地解释。 不是心疼她就行。白千蝶放了心:“表哥说得对,如果娇姐姐破了相,我也心疼。要不你挑几个不起眼的位置,随便抽几鞭子,小惩一下就行了。” “小姐,她把您伤成那样儿,怎么能小惩一下就算了!”碧池叫了起来。 “碧池,不要这样。”白千蝶温温柔柔地责备碧池,“从小我娘就教导我,要以德报怨,不能因为娇姐姐打了我,我就撺掇表哥重罚她,这样是不对的。” 碧池低下头嘟囔:“小姐,您就是太好心了,才处处被人欺负。真该让王爷瞧瞧您身上的鞭伤,才能知道王妃有多过分——” 她正长篇大论地说着,顾子然忽然抬头嗅了嗅,皱起了鼻子:“什么味儿,这么臭?” 应该是……碧池身上残留的大粪味儿??白千蝶心一惊,脸一红,狠狠地瞪了碧池一眼。 碧池臊得满脸通红,赶紧寻了个借口,溜了。 咦,怎么丫鬟跑了,就没味儿了?顾子然狐疑地看了丫鬟的主人一眼,再度扬起鞭子,狠狠地朝花娇娇腰间抽去。 女人家的腰,是不可能示人的,鞭子抽在这里,应该不会妨碍她参加皇上的寿宴。 第26章 娘,我真的是野种吗? 这一次,花娇娇没有再迎鞭而上,而是瞅准鞭子袭来的方向,顺势一倒,跌到了地上。 顾子然一怔。她已经奸狡地卸掉了鞭子大部分的力道,怎么还是摔倒了? 他正疑惑着,就见团团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扑到花娇娇身上,哭成了泪人儿—— “娘,您伤成了这样,还怎么去参加皇上的寿宴哪?” 花娇娇摸着胳膊,满脸痛苦:“疼得很,骨头只怕是断了,皇上的寿宴,我应该是去不了了,只能让太后她老人家失望了。” 顾子然气坏了:“花娇娇,本王抽的是腰,你摸什么胳膊?!讹人也没你这样的!” 花娇娇搂着团团,从团团的肩膀上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我没讹王爷啊,我只是说,我受伤了,去不了皇上的寿宴了,只能让太后失望了。” “你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顾子然气急败坏,一鞭子又抽了过去。 然而鞭子还没抽到花娇娇身上,她已经仰面躺倒了:“哎呀,这下腿也断了,寿宴是真去不了了。王爷,只能麻烦你跟太后道个歉了。” “你除了威胁,还有什么别的本事!”顾子然猛地把鞭子收了回来。 嘿嘿,不敢抽了?到底还是怕太后?花娇娇扶着团团的肩膀,“艰难”地站起身来,冲他嘿嘿一笑:“招不在高,管用就行。” 顾子然气得直喘气。他狠狠地瞪了花娇娇半晌,终于还是把鞭子塞回了袖子里。 白千蝶哽咽出声:“表哥,我身上的鞭伤疼得厉害,就先回去擦药了。” 顾子然很是愧疚,只得跟她解释:“你也看见了,花娇娇是个滑头,如果今天本王真打了她,她马上就会装受伤,不去参加皇上的寿宴了。” “没事的,表哥,你罚不罚娇姐姐都行。”白千蝶抹着眼泪道,“反正就算你罚了她,我身上的鞭伤,也不会减轻几分。” 她一再提及鞭伤,顾子然愈发愧疚,马上向她保证:“等寿宴结束,本王加倍罚她。不打够三十鞭子,本王绝不收手!” 白千蝶终于满意了,但表面上还是一派不忍之色:“三十鞭子也太多了,要不我替娇姐姐受罚。” “这是她罪有应得,怎能让你代受?什么也别说了,一切等皇上的寿宴后再说。”男主说完,转过轮椅就走,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眼。 白千蝶跟随在顾子然身后,也回过头去,留给花娇娇一个得意非凡的笑容。 她滑头又如何,皇上的寿宴没几天了,到时候她会亲自督阵,定让她被打得连爹娘都不认得! 他们刚走,团团就拉着花娇娇回房,掀起她的衣襟细看。 虽然刚才只是鞭梢扫过而已,但花娇娇的侧腰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团团坚持亲自给她上了药,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娘,白千蝶被您揍,明明是活该,刚才您怎么不解释?” 花娇娇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你以为坏叔叔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需要我解释。” “嗯?”团团一愣。 花娇娇摸着她的头道:“白千蝶是你坏叔叔的亲亲表妹,百般呵护的人,而我,是他最憎恨最讨厌的人。所以我跟白千蝶起纷争,只要白千蝶告状,坏叔叔就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上次她中毒,脉象却正常,铁板钉钉,坏叔叔还不是打算不了了之,要不是最后有我逼着,他才舍不得罚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坏叔叔这样偏心?因为我是野种吗?”团团异常愤怒,又十分伤心,“娘,我真的是野种吗?” 花娇娇沉默片刻,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希望我拿你当小孩儿哄?” “我不是小孩儿!我都五岁了!”团团伸出一只小巴掌,一跳半丈高。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儿,你是小p孩。”花娇娇忍着笑,把她摁了下来,“我现在跟小p孩说真话——顾子然,的确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认你,但——” 她还没说完,团团就把小手一摆:“娘,他不认我,我还懒得认他呢。我就跟着娘,挺好!” “既然你不想探究,那问我这个干嘛?”花娇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我就想知道,您到底有没有给他戴绿帽子。”团团嘻嘻一笑,“既然您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惩罚他了。” “惩罚?”花娇娇一愣。 团团把小胸膛一挺:“他偏心白千蝶,难道我就不能偏心我娘,惩罚他吗?” “那你打算怎么罚?”花娇娇很是好奇。 “我已经罚了呀。您就别打听了,晚上您就知道了。”团团笑嘻嘻地说着,蹦蹦跳跳地朝外跑。qqΠéw 这小丫头使了什么坏?花娇娇诧异着,竟有点期待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花娇娇哄睡了团团,打了个呵欠,正要回房,院门忽然被拍得山响。 “谁啊?太没礼貌了,有这么敲门的吗?” 花娇娇沉下脸,命管家去开门。 院门刚打开,顾子然就驾着轮椅,直奔而来。 临近花娇娇时,他长鞭一甩,卷住花娇娇的脖子,把她硬拽到了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迫使她与之对视。 花娇娇气得大骂:“顾子然,你疯了?!” 顾子然却比她还生气:“花娇娇,你给本王下了什么毒?!” “胡说八道!毒在哪儿?我什么时候下的?”花娇娇使劲儿掐他的手,但顾子然纹丝不动。 “本王从冷香院回去,身上就开始不对劲,等入了夜,浑身上下越发痒了起来。本王今天就只来过冷香院,你敢说不是你干的??”顾子然怒不可遏。 嗯?莫非这就是团团的惩罚? 这小丫头,啥时候给顾子然下了料?手法可真够精妙的,不愧是她的女儿。 花娇娇自豪地一抬头,怼了回去:“抓奸抓双,捉贼拿赃,你无凭无据的,仅仅因为来过冷香院,就要把皮肤瘙痒的事儿栽我头上?” “那白千蝶今天跟你挨得更近,你咋不怀疑她?” 第27章 我脱衣裳等你! “你觉得,千蝶会给本王投毒?”顾子然一哂。 额,好像是不会。 白千蝶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进齐王府,又怎么会给顾子然下毒呢? 花娇娇抬起头来,满脸真诚:“相信我,毒真不是我下的。”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顾子然重重地一哼。 “因为……这个毒,太小儿科了。如果是我来投毒,我一定优选断肠草啊、鹤顶红啊。一旦我投毒成功,你死了,我就成了寡妇,从此齐王府就是我的天下了!” 花娇娇本来只是为了澄清自己,没想到却越说越兴奋,双眼烁烁生光。 她不会真有了毒害他的念头?? 顾子然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花娇娇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不自觉地松开她的衣领,摇着轮椅后退了一大截。 花娇娇恢复了自由,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看着顾子然。 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懊恼,仿佛是在责怪自己,早先怎么没想到杀夫当寡妇。 这个死女人,到底在谋算什么!顾子然气得一声大吼:“花娇娇!” 花娇娇这才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鬼叫什么?我都说了,毒不是我下的,你爱找谁找谁去,别吵醒了我家孩子睡觉!” 团团睡了?顾子然忍住了继续吼她的冲动,狠狠地回敬了她一眼:“等本王解了毒,再来找你算账。” 他调转轮椅,准备就走。 天青却苦苦劝他:“王爷,天都黑了,咱上哪儿解毒去?你这毒,咱药膏涂过了,太医也请过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您还是让王妃帮您瞧瞧。王妃人美心善,就算毒不是她下的,她也会尽力为您医治的。” 花娇娇人美心善?天青眼瞎了?顾子然横去一眼:“不必!本王能忍!” “王爷,属下只听说过忍痛的,哪有忍痒的?您就听属下一句劝,让王妃给您瞧瞧。”天青是真担心顾子然的安危,双膝一弯,跪倒在轮椅前。 顾子然被拦住了去路,沉着脸,不作声。 天青只得去求花娇娇:“王妃,您就行行好,帮王爷——” 他才起了个头,花娇娇就把手一挥:“行,我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天青诧异抬头。 就连顾子然都不敢置信地转过了头来。 花娇娇笑眯眯地对天青竖起了大拇指:“嗯,人美心善,我就喜欢你这种说真话的人。” 天青得了夸赞,羞红了脸。 顾子然的脸却是黑透了。 她是他的王妃,居然对一个侍卫说喜欢?? 花娇娇像是感觉到了顾子然的不爽,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有的人呐,明明有求于人,却连句人话都不会讲,啧。” “你骂谁不是人?!”顾子然怒气冲冲地把轮椅转了回来。 “我指你了吗?你自己非要朝上套。”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儿。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天青连忙推起轮椅就朝屋里冲—— “王妃,属下先带王爷去屋里脱衣裳,您快些来!” 他这一嗓子,引得无数奴仆朝这边张望。 乖乖,王爷这么猴急? 王妃在失宠五年后,又跟王爷好上了? 花娇娇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了屋,发现顾子然已经脱得精光,趴在了她的床上。 他可真会挑! 花娇娇唬着脸,一脚踹了过去。 顾子然一惊,但下意识的反应却不是躲闪,而是赶紧扯过被子,把浑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 花娇娇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棉被上。 棉被这么厚,肯定没踹疼,花娇娇遗憾地收回了脚。 顾子然却已是大怒:“花娇娇,你竟敢踹本王?你知不知道这叫大不敬?本王要是因为这个把你打个半死,就连太后都不会向着你!” 花娇娇脸一板,一本正经:“少给我扣黑锅,我这是在给你治病。” “满口胡言,你以为本王会信?”顾子然裹着被子坐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医学。”花娇娇依旧一本正经,“我之所以踹你,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痒得难受了。” 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好像是有点道理。 自从他进了冷香院,就忙着和她掰扯,还真就没留意身上的痒了。 在衡元院的时候,他可是养得浑身难受,恨不得蹭墙。 可是,花娇娇这个人,实在是太诡计多端了,他不能轻信了她,免得又中了她的圈套。 顾子然沉住气,哼了一声:“既然你答应了为本王解毒,那就赶紧,别耽误了本王的时间。” “求我治病,还不客气点?”花娇娇气得手痒痒,“就你这副德性,要不是个王爷,早就被人把嘴撕烂了。”qqΠéw 她说着,一巴掌拍到了顾子然的肩膀上:“趴好!” 顾子然正要回嘴,花娇娇把眼一瞪:“现在我是大夫,你是病人,病人就得听大夫的。你要是不听话,现在就给我麻溜儿地滚。” 滚就滚! 顾子然硬气地一挺身,但此时一阵奇痒袭来,痒得他咬紧牙关,抓紧了床单,再也没力气起身。 切,硬气不起来了? 她闺女下的毒,能让他好过? 花娇娇翻着白眼儿,手一伸,就去掀他身上的棉被。 顾子然惊得连痒都忘了,赶紧护住了被子。 花娇娇气得直叉腰:“你不是浑身上下都痒吗?不把被子掀开,我怎么给你治?!我又没有透视眼!” 顾子然想了想,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条胳膊来:“你先给本王诊脉。” 先诊脉就先诊脉,反正不管先干啥,都不会让他好过。 这可是来自于她闺女的惩罚,不能白费。 花娇娇朝床前一坐,按上了顾子然的脉搏:“嘿,瞧这小脉象,真是精妙,我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奇痒无比,痒得钻心,痒得抓心挠肺……” “听你这口气,怎么像是挺高兴,挺自豪?”顾子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闺女的杰作,她能不高兴,能不自豪?花娇娇松开他的脉搏,笑眯眯地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第28章 哟,还有腹肌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这毒危及生命,而且无药可解?顾子然心一沉:“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你这毒,我不一定能解。”花娇娇把手一摊。 顾子然松了口气:“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花娇娇朝他身上上下一扫,“得掀被子。” “这叫什么好消息?!”顾子然气得想骂娘,“花娇娇,本王掀个被子,能让你这么高兴?你是不是垂涎本王?” “我垂涎你?你不是不举吗?我垂涎你有什么用?”花娇娇撇了撇嘴,却又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我只是很高兴,能看到你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 顾子然抬头怒视她片刻,一声大吼:“花娇娇,你变态!” “不不不,这不叫变态。”花娇娇竖起一根手指头,摆了一摆,“有句话你听说过没,‘你若不安好,便是晴天’,这正是我现在心情的写照了,哈哈哈哈哈。” “你就是变态!变态!” 顾子然猛地一掀被子。 下一秒,他就利落地一个翻身,趴下了。 花娇娇惊呆了。 他双腿残废,身手还这么灵活?? 他的腿疾和x无能,不会都是装出来的? 花娇娇狐疑着,取出银针,装模作样地朝他屁股上插了几根。 顾子然顿时一僵。 一股奇痒袭来,从脚底板一直痒到了头顶心。 顾子然忍不住闷哼一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样都不尖声惨叫? 倒是个硬汉。 不愧是叱咤战场的大将军。 花娇娇虽然看他极不顺眼,但还是由衷地赞叹。 顾子然好容易忍过了这一阵儿,冲花娇娇一通吼:“花娇娇,你到底会不会治?!” 花娇娇满脸无辜:“我早就说了,我不一定会解这毒。要不,你翻过来,我再试试?” 顾子然犹豫片刻:“你先把眼睛闭上。” 花娇娇十分配合,马上闭上了眼。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没偷看,方才在棉被里翻了个身,再扯扯被子,露出了两条腿。 “又不是黄花大姑娘,害什么臊!”花娇娇鄙夷地撇撇嘴,捏腿又扎针。 顾子然再次浑身一僵。 又是一阵奇痒袭来,就像是无数的蚂蚁在身上咬。 顾子然实在是忍不住,又抓又挠。 花娇娇噗嗤一笑:“顾子然,你属猴儿的?” “你好意思笑话本王?!要不是你这个庸医,本王怎会越治越痒?!” 顾子然裹着棉被一探身,就去抓床头的长鞭。 花娇娇连忙去抢,但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着顾子然就要挥鞭子,她赶忙大喊一声:“我找到病因了!” 顾子然住了手:“你最好没撒谎,不然本王把你的脑袋抽下来!” 凶什么凶,花娇娇一撇嘴:“你这好像不是毒,而是虫子钻身体里去了。” “当真?”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八九不离十。你躺好,让我摸摸。”花娇娇冲他打了个手势,“既然瘙痒的是皮肤,虫子应该还没钻进肉里去。只要我仔细点儿,没准儿能把虫子的位置摸出来。” 顾子然马上躺好了,但依旧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条腿:“快点摸,别耍花样。” “急什么。”花娇娇嘟囔着,胡乱朝他腿上摸了几把,“虫子不在腿里。” 顾子然马上伸出了胳膊。 花娇娇依葫芦画瓢,摸了几把过后,摇了摇头:“也不在胳膊里。”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掀开了上半身的被子:“赶紧摸!” 花娇娇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摸了下去。 咦,他居然还有八块腹肌? 怎么练出来的? 真是身残志坚哪! 顾子然别着脸,企图掩住双颊的一抹红晕:“在肚子上吗?” 他问着问着,眼神一扫,却发现花娇娇悄咪咪地把他身下的被子,掀开了一道缝。 顾子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花娇娇,你还惦记着扒本王的裤子?!” 花娇娇使劲儿把他手背一掐:“你以为我想扒?你口口声声说你不举,但你的脉象一切正常,这能不让我生疑??”qqΠéw “废话!太医每个月都要来请平安脉,本王要是不动点手脚,早被发现了!”顾子然一抬手,把花娇娇另一只手也钳住了。 这下花娇娇彻底没法动弹,也没法掐他的手背了。 但花娇娇这会儿顾不上生气,急急忙忙地问他:“谁给你动的手脚?” 顾子然满脸讥讽:“怎么,这手脚连你都没识破,水平比你高,你不服气了?本王偏不告诉你,气死你!” 幼稚!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有什么可气的? 花娇娇把头一扬:“你不说,我就有理由相信,其实你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你是为了不认亲生女儿,才故意装x无能!你,就是个,渣男!” 顾子然冷笑连连:“花娇娇,你为了逼本王认下野种,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编。” 花娇娇二话不说,低头,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顾子然疼得大吼:“花娇娇,你属狗的?!” “我说过,我不想再听见野种两个字。”花娇娇松开嘴,看了看他手背上又红又深的牙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别自作多情,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认下孩子。” “你不想让本王认下野——”顾子然低头看看牙印,咬着牙改了口,“你不想让本王认下孩子,还编出那些废话?!” “我只是为了,每次见到你的时候,能理直气壮地骂你渣男。”花娇娇说着,响亮地“呸”了他一口,“渣男!渣男!渣男!” 顾子然气得头发晕:“花娇娇,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弄死你?!” “不信。”花娇娇挑衅地一挑眉,“你还指望我给你抓虫子。” 他差点被气忘了,毒还没解! 顾子然把花娇娇重重地朝床上一摔:“赶紧抓虫!” 又对她动粗??花娇娇毫不犹豫地取出最大号的银针,朝他的腹肌上狠狠地一戳。 第29章 王爷太猛了! 顾子然顿时又痒又疼,忍不住地抓抓挠挠,又变成了猴儿。 他发现了,只要花娇娇动手解毒,他的症状就必定加重! 这个死女人,她是故意的?! 顾子然气急败坏:“花娇娇,你是不是想谋害本王——”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只小小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虫子,从他腹部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还真有虫?! 顾子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花娇娇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蠢不蠢啊,什么都上手,你不怕它又钻进皮肤里去了?” 花娇娇说完,取出一根试管,管口对准了小虫。 那小虫看见试管口,马上一头钻了进去。 花娇娇塞紧木塞,将试管冲顾子然一晃:“还痒不痒?” 顾子然仔细感受了一下,还真不痒了。 但他一点儿也不高兴,反而看着试管,皱起了眉头:“哪儿来的虫子,也太邪门了。” “你问我,我问谁?”花娇娇把手一摊,“不过这就是普通的虫子,又不是蛊,想必是你从树下经过的时候,不小心让它钻进去了。” “你还懂蛊?”顾子然凤眸一眯,显然是起了疑心。 “我说这不是蛊,没说我懂蛊!”花娇娇盯着他的脑袋,很想来一下,“你会吃饭,和你懂种粮食,能是一回事吗?” “你最好别懂。”顾子然抬手指了指她的鼻子,以示警告,“蛊在本朝是禁忌,你要是因此掉了脑袋,可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 蛊在本朝是禁忌?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那她以后谨慎点。 花娇娇暗自提醒着自己,目光在顾子然身上打了个转—— “顾子然,你还没穿衣服。” c,忘了他还果着了!顾子然嗖地一声,钻进了被子:“花娇娇,你明知本王没穿衣裳你还看!” “你都被我看半天了,还计较这几眼?”花娇娇冲他比了比中指,拖过一张椅子,坐下了。 “你还不走?!”顾子然气坏了。 “我干嘛要走?这是我的屋,你睡的是我的床,要走也是你走?”花娇娇抬起头,熟练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儿。 顾子然从被子里探出手来,重重地把床沿一拍:“什么你的,这里是齐王府,一花一树,一草一木,包括你这个人,都属于本王!” “拉倒。我看你是被虫子咬到断片儿了。这里,冷香院,我是有房契和地契的!”花娇娇从空间里掏出文书,怼到了他眼跟前,“赶紧走,不然我报官了!” 瞧她这嘚瑟的样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当初他就不该为了鞭子,把房契和地契给她! 顾子然悔不当初,抬手把房门一指:“出去!你不出去,本王怎么穿衣裳?!” 花娇娇二郎腿一翘,纹丝不动:“刚才你被我看光的时候,怎么不让我出去?得了,别磨叽,赶紧穿,给我腾床,我困了。” 死女人,赶不动了是吗!顾子然把鞭子一抓,手腕一抖,就要甩出去。 花娇娇一跃而起,把腰一叉:“顾子然,你有没有良心??我刚帮你解了毒,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打我?!” “就你这样,连最基本的赏罚分明都做不到的人,领兵打仗的时候,是怎么服众的?!” 在她的指责声中,顾子然的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啪地一声,抽到了花娇娇刚坐过的椅子上。 呯地一声巨响,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顾子然,毁坏东西可耻!你给我赔!”花娇娇抱起椅子残骸,一股脑地全砸到了顾子然身上。 “一把破椅子,本王赔你一车!”顾子然猛地把被子一抖。 一时间,椅子碎片四处乱飞。 “顾子然,你要杀人啊??”花娇娇赶紧找地方躲避。 等她躲好探头一看,顾子然已经穿戴整齐了。 动作可真够麻利的。花娇娇撇了撇嘴,帮他把天青叫了进来。 天青见顾子然毒已解,十分高兴。他再三向花娇娇道了谢,推着顾子然,走出了她的卧房。 花娇娇扬声大喊:“来人,换床单被子!啊,褥子也换了!不,直接给我换张床!” 死女人,连床都要换??嫌弃他睡过的床脏?!顾子然在外听见,拳头一攥,气了个半死。 奴仆们赶来给花娇娇换床,心里想的,却跟顾子然完全不一样—— 天啦,王爷也太猛了,床都弄脏了吗,所以要换全套吗? 床是不是摇塌了,所以才要换吗? 王爷真是太宠王妃了! 奴仆们丰富的内心活动,花娇娇是一概不知,她等换了新床,马上一头倒下,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花娇娇睡得正香,鼻子忽然一阵奇痒。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从梦中惊醒。 “娘,您醒啦?”团团笑嘻嘻地贴了过来,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 “花小蕊!”花娇娇一声大吼。 “我叫花蕊,不是花小蕊,我不小!”团团抗议大叫。 “我看是你挠我鼻子的狗尾巴草不小。”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儿,摸出装虫子的试管,丢了过去。 团团接住试管,看了看里头的小虫子,满脸期待地问花娇娇:“娘,昨儿您见识到我的惩罚了?效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花娇娇把她的小辫子一扯,“害我还要给他解毒,编谎话,折腾了半宿。” “我不信,您说谎!”团团朝手心里哈了哈气,猛地朝花娇娇咯吱窝里挠。 花娇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挠痒痒。 她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满床打滚—— “是是是,我说谎。你手法精妙,惩罚到位,坏叔叔痒得直挠!” 她说了实话,团团却还是哈她痒痒:“臭娘亲,连亲闺女都骗!” “哎呀,开个玩笑嘛,干吗那么较真!”花娇娇举手求饶,“别挠了!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团团眼睛一亮,马上住了手。 “当然是蒸的,我从来不煮。”花娇娇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赶紧去换衣裳,叫丫鬟们给你打扮漂亮点。” “好咧!”团团响亮地应着,高高兴兴地换衣裳去了。 半个时辰后,母女俩打扮得漂亮漂亮,手拉着手,准备出门,却发现大门竟被堵住了! 第30章 王爷要抓奸 准确地说,是有一辆马车的车厢,恰好怼着院门,把整个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谁干的!大早上地堵我家院门,还让不让人进出了?!”花娇娇冲着马车,大声责问。 她话音刚落,车厢门就啪地一声打开,露出了里头的顾子然和天青,以及满满一车的……椅子。 椅子?花娇娇一愣。 顾子然由天青推着轮椅,下了车,冷傲地瞥了花娇娇一眼:“赔你一车椅子,本王说到做到。往后本王要是再砸你的东西,你少跟本王大呼小叫。” “怎么着,以后还要砸我家东西?你以为赔了我一车椅子就了不起啊!”花娇娇抱起胳膊,狠狠地瞪他。 “必须砸,本王乐意。”顾子然把头一扬,哼了一声。 “那我先把你砸了!”花娇娇冲上去就要打。 天青连忙拦住了她,小声地道:“王妃,其实这车椅子,是谢礼。王爷特意叮嘱,每把椅子里头都灌了金子,待会儿您把椅腿儿拆开就看到了。王爷这人面皮儿薄,不好意思明着感谢您,所以才这么悄摸儿的。王妃您大人有大量,甭跟王爷一般见识。” 金子?? 花娇娇侧头一看,奴仆们正在朝下搬椅子,那椅子果然沉甸甸的,一看里头就有料。 花娇娇马上笑开了花:“哎呀,早说嘛。王爷,谢谢啊!以后你中了毒,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 顾子然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她这是咒他以后还中毒?? 天青生怕他们又吵起来,赶紧打岔:“王妃这是要出门?” 花娇娇点了点头:“对,出门。” 顾子然马上头一转:“去哪儿?” “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语气不善,花娇娇也就不打算对他客气。 顾子然抽出鞭子,使劲儿地朝地上一甩:“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本王不让你出门?” 花娇娇眼一瞪:“抖什么威风,我们已经和离了!和离了!不管我去哪儿,你都管不着!” “太后没同意,那就没和离!” “太后同不同意,是她老人家的事,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行,本王不跟你掰扯这个!但你搞清楚,本王是齐王,是皇子,就算你跟本王和离了,只要你还是本朝的臣民,本王就能让你出不了这扇大门!” “怎么,你要仗势欺人?!” “本王就欺负你了,怎么地!” 两人吵得兴起,你瞪我,我瞪你,没一个想让步。 天青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向团团求助,连连眨眼。 团团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走上前去,轻轻扯了扯顾子然的袖口:“坏叔叔,你别欺负我娘了,我们要去逛街,给皇上买寿礼。” 谁欺负她娘了,明明是她娘欺负他! 顾子然忿忿地想着,但一看到团团那张可爱的小脸,面部表情就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就连语调都变得温柔了:“还是团团乖,你娘要是有你这么听话,本王也不至于跟她发脾气。” “坏叔叔,你骂我呢?我娘说了,言听计从的人最没出息了!我才不要听话!”团团小嘴一瘪,哭着跑开了。 他把孩子惹哭了?顾子然瞠目结舌,转头就冲花娇娇发脾气:“你这都是给孩子教的什么!” “你管天管地管空气,连我怎么教孩子也要管?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不是你闺女吗,那我怎么教她,跟你有什么相干?”花娇娇把胳膊一抱,下颌一扬,“现在你知道我要去干吗了,可以让开了吗!” 他好像是没资格对团团的教育问题指手画脚,即便他是王爷。 都怪花娇娇,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却偏不是他的。 顾子然又是失落,又是生气,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狠狠地砸到了花娇娇身上:“既然要给皇上买寿礼,还不赶紧去?!记得挑好的,别丢了本王的脸!”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自己有钱!”花娇娇毫不犹豫地把银票砸了回去。 “你少自作多情,这是给团团的。这孩子当你的女儿,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拿着这些银子,去给她买几本书看看,免得跟你学坏了!” “不劳你费心,我女儿再怎么学坏,也不可能有你坏!” “本王坏??本王再坏能有你坏??” “幼稚!”花娇娇抱起团团就走。这时候,堵门的马车已经移开了。 “你要带团团一起出门?!”顾子然马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带她一起,难道把她关在屋里一辈子?!”花娇娇一脚踢了过去。 顾子然连忙驱动轮椅避开,气得把扶手一拍:“你要是不小心暴露了她的身份,会弄丢她的小命!” “我有那么傻?”花娇娇嗤笑一声,追上去又是一脚。 顾子然轮椅不便,距离太近,又不好用鞭子,他只能连忙朝旁边躲。 花娇娇趁机一溜烟地跑出去,和团团上了马车。 顾子然一看,连忙朝天青一挥手:“快,推本王上车,跟上她们!” 天青摸了摸脑袋:“王爷,她们是去采买寿礼,有什么好跟踪的?” “这话你也信?”顾子然嗤了一声,“花娇娇一定是打着采买寿礼的幌子,去跟奸夫幽会。今天,本王一定要好好跟着,抓他们一个现行!” -------- 马车上了大街,外头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团团将小手搭在车窗上,满心地想打开,却又不敢。 花娇娇看见,心疼坏了。 这孩子自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冷香院以外的天,什么街道,什么商铺,甚至就连来往的行人,对于她来说,都是从来没见过的。 都怪顾子然那个渣男,不认亲生女儿,硬生生地把她关了五年! 花娇娇狠狠地暗骂着顾子然,一把推开了车窗。 团团却像是吓了一跳,跟兔子似的跳开了:“娘,您别开窗,街上人太多,万一看见我了怎么办?” 这孩子平时胆子不小的,肯定是他们一声又一声的野种,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多阴影。 一群王八蛋,以后但凡有人叫团团野种,她见一个打一个! 花娇娇上前搂住团团,把她带到了车窗前:“看见了就看见了,他们能把你怎么着?” “可是……”团团欲言又止。 花娇娇猜到她想说什么,把自己一指:“我,你花姐。” 团团噗嗤一声,乐了:“那我是您什么人?” 花娇娇想了想:“小跟班。” “我才不要当小跟班。”团团噘起了嘴。 花娇娇把她的脑门儿一弹:“切,多少人上赶着给我当跟班,你居然还不乐意?你看咱家那些丫鬟婆子,哪个不巴结我?” “那是因为你捏着他们的卖身契,你还给他们发月钱!”团团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牛皮。 这孩子可真不好哄,花娇娇只好认真了起来:“你记好了,你是坏叔叔旧部下的遗孤,从小被我收养了。” 团团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我绝不会让人发现你是我娘亲的,花姐。” “好的,小跟班。”花娇娇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说了我不是小跟班了……”团团嘟囔了几句,忽然抬起头来,“花姐,我们真是去给皇上买寿礼吗?不可能?这只是我刚才随便编的借口。” “当然不是了。咱们今天要做的事,可比什么买寿礼重要多了。”花娇娇望向车窗外,目光坚毅,还带着些许期翼,“我费心费力,新开了大门,为的就是这一天!” qqnew 第31章 贱人无处不在 “娘,是什么事这么重要呀?”团团无比好奇。 “你想知道?偏不告诉你。”花娇娇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反正是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以说,这件事,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那不就是和离吗? 她们马上就可以离开齐王府了? 团团猜测着,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 花娇娇把她的脸扳向了车窗:“别猜了,看你的街景去。一会儿我们先去买寿礼,圆了你的借口,然后再去办这件最重要的事。” 团团满腹疑惑,但很快就被从未见过的街景所吸引,全神贯注地看去了。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向前,一路来到京城最大的金器店门前,停了下来。 皇上信道,最爱炼丹,花娇娇打算买个纯金的炼丹炉送给他,当做寿宴贺礼。 她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办,不想在采买寿礼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因此一进店门,就跟掌柜的提了要求:“把你们店里最大最贵的炼丹炉,给我搬出来。” 哎哟,来了大主顾! 看她的穿戴不咋地,出手却又豪气又阔绰,真是人不可貌相哪! 掌柜的乐开了花,赶紧叫来所有的伙计,合力搬来了一尊巨大的炼丹炉。 这炼丹炉足有两个人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金光闪闪。 花娇娇十分满意:“就它了,多少银子?” 掌柜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两银子。我看您是个爽快人,就不给您报虚价,您也甭还价。” 这么大的炼丹炉,至少一百斤重,还是纯金的,一万两银子真不贵。 花娇娇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行,给我送到冷香院去,找管家结账——” “这炼丹炉,我要了!”白千蝶忽然从店外进来,打断了花娇娇的话。 这个贱女人,还真是无处不在。花娇娇眯起了眼睛:“跟我抢?” “娇姐姐,我怎么敢跟你抢呢,只是我太喜欢这个炼丹炉了,你就让给我。”白千蝶一副乖巧温顺,娴雅可人的模样。 唉哟,因为她喜欢,所以就不叫抢? 什么狗屁逻辑! 花娇娇暗骂一声“贱人”,下颌一扬:“既然你喜欢,那就继续喜欢。” 白千蝶一愣,委屈地瘪了嘴:“娇姐姐,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谁欺负你了?少颠倒黑白!”花娇娇毫不客气地横了她一眼:“这个炼丹炉,是我先看上的!” “娇姐姐,你怎么不讲道理呢。”白千蝶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泪眼盈盈地望向了掌柜的,这模样,真是人见人怜。 可惜,掌柜的却不吃这一套,一本正经地对她道:“这位小姐,先来后到的道理,你应该懂的。这个炼丹炉,是这位夫人先看上的,自然应该卖给她。” 白千蝶的眼泪,跟珠子似的滚了下来:“我也知道,先来后到,只是我未婚的夫君,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炼丹炉了。我想买下来送给他,作为我们的新婚礼物,所以这才大着胆子开口的。” “这位小姐对未婚夫,真是一往深情。”掌柜见她都哭了,只好奉承几句,“看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想必夫君也是人中龙凤。” 白千蝶羞涩地一笑:“我那夫君,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齐王顾子然,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齐王殿下?!小姐的未婚夫君,是齐王殿下?!”掌柜的一听,激动起来,“当年单枪匹马深入敌营,赶走敌军,守住了全京城的齐王殿下?!” “正是。”白千蝶满脸自豪。 掌柜的马上对花娇娇道:“夫人,真是对不住,按理说,这炼丹炉应该卖给您,但既然这位小姐是买给齐王殿下的,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如果没有齐王殿下,京城覆灭,国将不国,我们这些老百姓又哪能安居乐业做生意?” “夫人,您也是本朝子民,同样受齐王恩泽,想必这炼丹炉让给齐王殿下,您是不会有意见的。” 花娇娇十分诧异。 原主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一段。 当年若非顾子然英勇如神,原主也不会爱他爱到痴迷。 只是她没想到,顾子然竟然这么受百姓爱戴。 或许,是她小瞧他了? 花娇娇一直没作声,白千蝶以为她认怂了,得意一笑:“掌柜的,把炼丹炉给我送到——” “送到冷香院。”花娇娇忽然开口,截住了她的话。 她居然不让?!白千蝶死死地攥住了帕子:“娇姐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当年要不是有我表哥赶跑敌军,你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你怎么能跟他抢心爱之物?”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了?”花娇娇横了她一眼,“这炼丹炉是齐王喜欢,又不是你喜欢,我买下来送给他,岂不是一样?”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娇姐姐,我把炼丹炉送给表哥,乃是新婚礼物。你买下来送给他,算什么嘛。表哥他不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子然不喜欢她,她还不喜欢顾子然呢! 花娇娇柳眉一挑:“以本朝子民的身份,你有意见?” “娇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哪敢有意见。”白千蝶委委屈屈地道,“我只是为娇姐姐着想,你手头不宽裕,还是省着点花。虽然你有嫁妆,但坐吃山空,还要养那么一大帮子人,可千万别大手大脚地花光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临出门前,王爷才给我送了一车金子来。”花娇娇斜瞥着她,满脸讥讽,“你放心,我的银子,绝对比你多,你要是手头紧,可以去找我借,记得还利息就行。” 什么?! 顾子然给她送了一车金子?! 一车金子??? 怪不得她敢花一万两银子买炼丹炉! 顾子然为什么要给她送金子? 他俩真的好上了?! 白千蝶惊疑不定,险些破了功。 她转身背对掌柜,狠狠地剜了花娇娇一眼:“既然娇姐姐不缺钱,那不如我们公平竞争,轮流出价,价高者得!” 有金子了不起?她父亲留给她的银子,也不少! 其实她根本不想要什么炼丹炉,但只要是花娇娇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定要抢到手! 第32章 花娇娇,你给我设套! 花娇娇把柜台一拍:“竞就竞,谁怕谁!” “花姐,您不要冲动呀。她就是故意要抢,您别上她的当!”团团仰着头,连连扯花娇娇的袖子。 掌柜的也劝:“夫人,您就直接把炼丹炉让给她算了。” “直接让?不可能!”花娇娇斩钉截铁,“谁上谁的当,还不一定呢!” “娇姐姐这么有自信?”白千蝶温温婉婉地笑,眼底却像是藏着毒刺,“那我就先出价一万五千两。” 一开口就加价五千两?! 她是铁了心,要抢花娇娇的炼丹炉啊! 团团和掌柜的都惊呆了。 “两万两。”花娇娇伸出两根手指头。 花娇娇也加了五千两?! 她们都疯了? 一开场就杀红眼了?! 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 “看起来,娇姐姐还真有点家底呢。”白千蝶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万两。” 直接翻倍了?! 团团紧张极了,紧紧拽住了花娇娇的衣襟。 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头顶,以示安抚。 紧接着,她伸出了四根手指头:“四万两!” “娇姐姐喜欢跟风?我加五千,你就加五千,我加一万,你就加一万?”白千蝶掩嘴一笑,“可我这个人,就喜欢跟别人不一样呢。” 她说完,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了个手势:“六万两!” 花娇娇把手一挥:“七万!我就喜欢跟风,你管得着吗?咱这是价高者得,只要我始终比你高一万,炼丹炉你想都别想!” “娇姐姐,你怎么就知道,你会始终比我高一万?”白千蝶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笑了一下,“十万!” “我说始终比你高一万,就一定始终比你高一万,不信等着瞧!”花娇娇把柜台一拍,“十三万!” “十七万!” “十八万!” “二十三万!” 白千蝶喊出二十三万,团团和掌柜的惊掉了下巴。 花娇娇却没有马上跟,而是面露难色。 白千蝶得意非凡,马上贴近她,压低了声音:“哟,娇姐姐,你怎么不跟了?是不是跟不起了?你不跟也好,别把嫁妆全赔进去了。” “不过,如果你真想要炼丹炉,就把解药给我,那样我可以考虑把炼丹炉让给你,保全你的面子。” 花娇娇像是被激到,猛地把她一推:“谁说我跟不起了?我出二十四万!今天最后丢面子的人,绝对是你!” 白千蝶拿帕子掩着嘴,笑了:“娇姐姐,你喊这么大声,最后还是只多加了一万两?还是让我来,我来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竞价!” 她说完,把帕子一甩:“三十万两!” 她报完价,无比得意地看着花娇娇,想看看她是不是再加一万两。 谁知花娇娇却把手一摆:“我不跟了。” 白千蝶笑出了声:“娇姐姐,你这就不跟了?我还没尽兴呢。” “不跟了,不跟了,比不过,比不过。”花娇娇连连摆手。 “那这炼丹炉,可就归我了。”白千蝶表面客客气气,但一靠近花娇娇,就变了副嘴脸,“娇姐姐,银子不够呢,做人就谦逊一点。你一开始就把炼丹炉让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非要跟我争,争又争不过我,真是自取其辱!” 花娇娇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还嘴,默默地退到一旁,搂住了团团。 白千蝶一脸的扬眉吐气,得意洋洋地转身,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朝店门外走去。 掌柜赶紧冲过去,拦住了她:“小姐,小姐,您还没付钱!” “付什么钱?”白千蝶一愣。 “炼丹炉的钱!”掌柜的把手一拍,“三十万两白银,您是现在付,还是回头我到您府上去取?” 白千蝶傻眼了。 她光顾着得意,忘了这笔巨款,是需要她来出了。 不对,她虽然一开始就打算抢炼丹炉,但压根没想过要花这么多银子。 她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上了头,最终喊出了三十万两的天价?qqxδnew 白千蝶绞着帕子,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忽然间明白了过来—— 花娇娇!是花娇娇! 是她,从一开始就在设圈套! 她先是故意跟风,到了最后关头,又故意示弱,放弃了竞价,导致三十万两天价费用,落到了她头上! 骗子! 这个骗子! 白千蝶气急败坏,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冲着花娇娇大喊:“花娇娇,你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花娇娇抬起头来。 “你故意设圈套,骗我朝里钻!你故意抬高价格,害我出了天价!”白千蝶拳头紧握,双眼赤红,哪还有平时辛苦维持的温婉模样。 “我放弃竞价,是因为银子没你多,怎么就成故意了?”花娇娇满脸无辜,把手一摊。 “你少诡辩,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白千蝶气得语无伦次了。 花娇娇正要还嘴,团团扯了扯她的衣襟:“花姐,你别跟她计较了,她估计是想赖账,才故意诬陷你呢。” “有道理,有道理。”花娇娇憋着笑,连连点头。 白千蝶想赖账?掌柜的急了:“白小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竞价是您提出来的,最后赢了,您也是高兴的,怎么到了付钱的时候,您就百般推脱起来了?您这是耍我玩呢?!就算你是齐王殿下的未婚妻,也不带这样的!” 这话可真不客气,白千蝶紧咬下唇,面色铁青。 花娇娇瞅了她几眼,把脸伸到了她面前:“你怎么还不付钱?你银子不是很多吗?你不会想赖账?不会不会!堂堂齐王殿下的未婚妻,居然想赖账?哎哟喂,齐王殿下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白千蝶哪受得了这一激,猛地把头一抬:“谁说我要赖账了?明天把炼丹炉送到齐王府流芳园,找我拿银子!” 掌柜的松了口气,但却不放心,非逼着她立下了字据,方才放她走。 花娇娇牵着团团,一路大笑着,故意大摇大摆地,从白千蝶面前走过。 白千蝶气得直哆嗦。 花娇娇还说不是故意的,看她们笑得多欢! 三十万两!花娇娇骗她花光了全副身家,就买了那么个破炼丹炉! 阴险狡诈! 诡计多端! 花娇娇,你别得意,今天的仇,她迟早双倍奉还! 白千蝶咬着牙,死命地绞着帕子,忽然却看见对面街角处的轮椅上,坐着顾子然! “表哥!” 白千蝶像是看到了救星,飞奔着跑了过去。 第33章 传说中的奸夫 白千蝶跑到顾子然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表哥,刚才娇姐姐看中了一个炼丹炉,我假装跟她抢,结果她生气了,骗我花了三十万两银子!” “表哥,我只是跟娇姐姐开个玩笑而已,我哪会真的跟她抢嘛,她没有必要骗我的。” “表哥,三十万不是小数目,你帮我去跟娇姐姐说说,我真的没有坏心眼儿,请她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顾子然脸一沉:“花娇娇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等本王回去,扒了她的皮!” 白千蝶心头一喜,当即推起了他的轮椅:“表哥,我推你上车。” 顾子然却把手一抬:“不急,本王还有要事,你先回去等本王。” 他嘴里跟白千蝶说着话,眼睛却望着花娇娇母女离去的方向,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白千蝶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把嘴一撅:“表哥你要去干吗?我陪你一起。” “不行,你回去。”顾子然断然拒绝。 抓奸这种事,怎么能带她! 白千蝶心里不痛快,扭着身子,准备撒个娇,忽然一阵胸闷腹痛,不由自主地大口地喘气。 花娇娇给她下的毒,又发作了! 顾子然脸色骤沉:“本王不许你一起去,你就装中毒?!” 白千蝶大喊冤枉:“表哥,我是真的中毒了,不是装的!” “鬼扯!平时你好好的,本王拒绝你就发作,这还能不是装的??”顾子然十分生气,“你见过什么毒,还会自己挑时候??” 她中的这种毒就会! 都怪花娇娇! 白千蝶狠狠暗骂,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顾子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天青推他上车,追花娇娇去了。 白千蝶站在原地骂了一会儿花娇娇,果断地也上了车,跟在了顾子然的马车后面。 -------------- 花娇娇带着团团,去了宝月楼。 宝月楼位于京城最北边,上下三层,热闹非凡。 宝月楼一楼专卖古玩,二楼卖珠宝首饰,三楼则是茶馆。 因为炼丹炉没买成,花娇娇就先在一楼挑了个玉如意,花了五千两银子。 团团把眼睛瞪得溜圆:“五千两,好贵!” 花娇娇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送给皇上的寿礼,不能太便宜,不然显得没诚意。再说了,这玉如意再贵,能贵得过白千蝶三十万两的炼丹炉?” “那是比不过,比不过。”团团想起白千蝶那个冤大头,咯咯地笑个不停。 花娇娇托店家直接把玉如意送到冷香院去,她自己则牵着团团的小手,到二楼给她买了个赤金的平安锁,而后直接上了三楼的茶馆。 这家茶馆占着地利,视野极佳,透过东边敞开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皇宫前的金水河。 金水河沿着皇宫,穿城而过,最终汇入了城外的护城河。 团团兴奋地跑到窗边看风景,花娇娇端着精致的茶点去喂她,顺便考校她的功课:“团团,我教过你那么多诗词,你来说说看,哪些是描写大江大河的?” 团团吞下一口点心,小脑袋一歪:“大江一线江楼外,落日之边飞云彩;三万里河东入海,万千仞岳上摩天;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团团一口气背了好几首,花娇娇满意极了,给她又点了一杯新鲜的牛乳。 顾子然一路尾随花娇娇母女,也来到了茶馆。 他刚躲进包间,就听见了团团背诗,不由得满心惊讶:“本王记得,花娇娇不学无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如今她都能教女儿背诗了?” 天青若有所思:“王爷,属下觉得,王妃的变化,可不止这一点。” 的确,花娇娇无论是性格还是学识,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变得更好了,还是变得更令人讨厌了? 肯定是更令人讨厌了! 以前她沉默寡言,他可以当她是空气;但现在的花娇娇,一天到晚上把他气个半死,想忽视都难! 顾子然忿忿地想着,使劲儿地拽了拽门帘,把缝隙拨得老大,免得错过了监视花娇娇。 团团兴致盎然,趴在窗边不肯走,花娇娇只好独自回到桌边,边喝茶,边尝茶点。 忽然,她看见墙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正是她传说中的奸夫!楚王顾仁远! 顾仁远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思,并没有发现她。 花娇娇托起腮,暗中打量。 人人都说顾仁远和顾子然长得极像,就跟孪生兄弟似的。 他们的脸型和五官,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只不过,顾子然眉峰上扬,带着浓浓的英气;而顾仁远眉尾下垂,再配上他那双眼眶深凹的眼睛,显得有些阴沉。 花娇娇打量完顾仁远,再看窗边的团团。 团团的眉毛跟顾子然的一模一样,从整体看,她明明跟顾子然更像,哪里像顾仁远了! 顾子然一定是瞎了眼了! 花娇娇在这里暗中比较顾仁远和团团,那边包间里的顾子然看见这一幕,却是气炸了肺。 “你看看,你看看!她还真是来跟楚王幽会的!两个人已经在眉来眼去了!”顾子然死死地攥着门帘,差点就把门帘给扯下来了。 天青摸了摸脑袋:“王爷,您看劈叉了,楚王根本没看王妃,而王妃应该只是在发呆?” “本王看劈叉?本王看你是在给他们打掩护!”顾子然怒不可遏,把门帘猛地一掀,“本王这就去扒了他们的皮!” “王爷,冷静!”天青连忙拦住了他,“王爷,王妃和楚王连坐都没坐在一处,您去了能说什么?” 顾子然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抓奸抓双,现在本王去了也没用。咱们还是继续尾随,等他们上了床再抓!”qqnew 一想到花娇娇即将跟他的兄弟躺在同一张床上,顾子然的火气蹭蹭蹭地朝上冒,一把抽出鞭子,把包间里的茶壶茶杯,砸了个稀烂。 花娇娇听见包间里的动静,疑惑着瞥去一眼,但包间门口有门帘挡着,她什么也没看见。 这是谁脾气这么烂,在拿茶杯茶盏出气,跟顾子然倒是有几分像。花娇娇暗暗地鄙视着,喝完茶水,牵着团团下了楼。 此时天色已暗,华灯初上,整栋宝月楼灯火通明,依旧十分热闹。 团团扯了扯花娇娇的衣襟,意犹未尽:“花姐,我们这就回去吗?” 花娇娇摇了摇头:“最最重要的那件事,咱们还没办呢,怎么能回去呢?” 第34章 抓奸时刻到!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团团扬起了小脸,颇有几分期待。 “咱们已经到了呀。”花娇娇搂着她,转了个方向。 前方匾额上,“宝月楼”三个大字,闪闪发光。 “咱们到宝月楼,是为了办最重要的事?可是,咱们一楼的玉如意买了,二楼的平安锁买了,三楼的茶也喝了,还能在这里做什么?” 花娇娇神神秘秘地一笑:“跟我来。” 她牵着团团的手,绕到一楼的巨大屏风后,再沿着屏风后的楼梯,一路向下。 原来,宝月楼的地底下别有洞天,是个巨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十分热闹,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地面上的三层。 在地下室的正中间,是个宽阔的平台,铺着上好的地毡;地毡最中央,是个宽大的展示台。 而平台四周,是阶梯形状的看台,每一层看台上,都摆放着桌椅。 看台的最顶层,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包间,位置隐秘。 团团正好奇地张望着,她们就被看守拦了下来。 “通行证!”看守朝花娇娇一伸手。 花娇娇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腰牌:“这个行吗?” 守卫定睛一看,腰牌上,刻着齐王府顾子然的名字。 “齐王殿下的腰牌,那能不行吗?不行也得行!”守卫马上变了副态度,热情而又恭敬地让她们进去了。 团团颇有点小激动:“花姐,你真有本事!” 这哪是她的本事,是顾子然的本事,倘若她拿的是她娘家的腰牌,恐怕就没这么好使了。 但花娇娇还是欣然收下了团团的夸赞,高高兴兴地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顾子然一路尾随花娇娇,也到了地下室。 毫不意外地,他和天青也被守卫拦住了。 顾子然指了指花娇娇和团团的背影,问守卫:“前头那一大一小,是拿通行证进去的?” “不是。”守卫摇了摇头,“她们有齐王府的腰牌,我自然要放行。” 齐王府的腰牌好使他知道,但花娇娇怎么会有他的腰牌?! 一定是她伺机偷的! 她居然拿着他的腰牌,来跟奸夫幽会!!! 气死他了!!! 顾子然一掌推开守卫,怒气冲冲地朝里闯。 天青连忙把齐王府的腰牌取出来,递给了守卫。 守卫一看,乐了:“你们也是齐王府的人?莫非刚才进去的是齐王殿下,前头进去的是齐王妃?哎呀,齐王殿下是不是跟齐王妃闹别扭了,明明是两口子,还一前一后分开进。” “谁跟她闹别扭,本王跟她,是不共戴天之仇!”顾子然听见守卫的话,竟是折返回来,一声怒吼。 守卫吓得脑袋一缩,不敢吭声了。 “王爷,息怒,息怒。” 天青赶紧推上轮椅,进去要了个包间。 顾子然在包间里坐定,透过轻薄的纱幔,朝下望去。 花娇娇和团团就坐在对面的看台上,一眼就能看到,极方便盯梢。 他对这个位置很满意,天青却非常困惑:“王爷,王妃若真是来跟楚王幽会,怎么会挑这么个地方?莫非是我们误会她了?” “误会?你太小瞧她了!”顾子然把桌子一拍,“你信不信,楚王现在也在包间,正等着花娇娇过去呢!” 天青正要反驳,忽然瞪大了眼。 楚王刚刚进了对面看台上的包间! 顾子然自然也看到了,气得抓心碟子,使劲儿一摔:“本王说什么来着?!现在你还认为本王是误会她了吗??给本王盯紧了,等花娇娇一踏进楚王的包间,我们就冲过去抓奸!” -------- 对面看台第一层,花娇娇和团团坐在小圆桌前,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儿。 团团好奇地四处张望,问花娇娇:“花姐,这是什么地方?” “黑市。”花娇娇把蜜饯碟子朝她那边推了推,“专门拍卖稀罕物儿的。” “黑市?!”团团瞪圆了眼睛,“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额,这……花娇娇摸了摸下巴:“黑市嘛,的确经常有人打架斗殴,恃强凌弱,甚至杀人越货,但任何通过正常途径买不到的东西,这里都能买到。所以与我而言,这里是个好地方。” 团团马上抓住了重点:“花姐,那你是来买什么的?” 花娇娇朝她的小鼻头上一弹:“你猜。” 团团想了想:“圣旨。” “圣旨怎么买?”花娇娇惊讶了,“再说我买圣旨干吗?” “和离呀!有了圣旨,就算太后不同意,应该也能和离了?”团团认真地道。 花娇娇有点懵:“你为什么认为,我来黑市买东西,是为了和离?” “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过,要做一件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吗?”团团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于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和离咯?” 花娇娇愣了一愣,把她搂进了怀里:“傻孩子,我跟坏叔叔和离,哪有救你的性命重要?与我而言,跟你有关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我来黑市,是想来看看,能不能买到给你治病的药材。本来我打算亲自南下去找,但我现在没有真的和离,无法离开京城,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来。” 团团听完,十分感动,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花姐,在你心里,我比坏叔叔更重要,是吗?” “必须的。”花娇娇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qqnew 团团点起脚,也亲了她一下:“花姐,当初你说冷香院最实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在冷香院新开大门,出来给我找药了,是吗?” “没错。”花娇娇抚着她的头发,轻轻一吻,“在我心里,团团最重要了。只要能治好团团的病,其他什么都没所谓。” 团团在她怀里依偎了一会儿,仰起头来:“那我们待会儿拍卖的时候,我们听仔细点儿,如果有我们需要的药材,就赶紧出价。” 花娇娇笑了:“我们的运气哪能这么好,头一次来黑市,就正好碰上了?咱们需要的药材,每一种都很罕见,不可能轻易买到的。不过你也别失望,大不了我们每天都来碰碰运气——” 她正说着,黑市伙计送来了今晚的拍卖手册。 而拍卖手册的第一页第一项,就是她们所需要的药材之一——洞冥草! 第35章 说发情就发情?? 今晚的拍卖,还真有她们需要的药材! 这运气也太好了! 花娇娇激动地和团团抱在了一起,又跳又叫,把伙计吓得瞠目结舌。 顾子然在对面的包间里看见,气得把桌子一拍:“楚王是不是给她送帖子了,你看她高兴的!” 天青无语:“王爷,那是拍卖手册,咱也有。再说了,如果他们真是来幽会的,直接去就是,下什么帖子啊。” “本王能不知道?还要你说?!”顾子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都怪王爷今天的火气太大了。天青缩了缩脖子,赶紧闭了嘴。qqnew 很快,三声锣响,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一名身姿妖娆,长相妩媚的女人走上平台,给众人行礼:“奴家是今天的拍卖师,媚娘,给诸位贵人见礼了。” 她说完,将一只小匣子搁到了展示台上。 “这是今晚第一件拍卖品,洞冥草。” 匣子打开,小小的一株草,躺在雪白的锦缎上,散发着幽幽荧光。 “洞冥草!” “传说中的神草!” “起死人,肉白骨的洞冥草!” 四周惊叹声顿起。 媚娘妩媚一笑:“诸位贵人的桌子上,都有号码牌。哪位想出价,举牌报价便是。” “好,现在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洞冥草!起拍价,两万白银!每次加价五千两,想要的贵人请举牌!” “好贵啊!”团团惊呼。 不贵,这可是救命的东西。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娘有钱。” 花娇娇说完,举目望去,却发现一个举牌的人都没有。 也是,洞冥草虽然是传说中的神草,但它的使用方法,几乎没人知道,又怎么会有人花高价去拍? 大家都不拍,她正好捡漏! 花娇娇高兴坏了,赶忙举起了号码牌:“2万5千两!” “五号桌客人,出价2万5千两!” 媚娘说完,等了几秒钟,见没有其他人竞价,便喊道:“2万5千两第一次!” “2万5千两第二次!” 此时依旧无人竞价。 团团激动地一直喊:“洞冥草!洞冥草!洞冥草!” 花娇娇掏出钱袋子,准备把银票拿出来,去结账了。 正在这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 “3万两!” 花娇娇抬头望去,上面正中的包间里,楚王正举起号码牌。 楚王要跟她抢洞冥草? 他要这个做什么? 花娇娇来不及细想,赶紧继续出价:“3万5千两!” “4万两!”楚王不甘示弱,马上接上了。 “4万5千两!” “5万!” “5万5!” “6万!” 两人一声接一声,谁都不肯让。 楚王这是志在必得? 花娇娇沉吟片刻,果断地站起身来:“拍卖能否暂停片刻?” 媚娘点头:“自然可以,但按规矩,最多只能暂停一刻钟,如果超时,这件拍品,就归包间里的贵人了。” “没问题。”花娇娇举手示意。 媚娘便拿起一个沙漏,倒扣过来,用以计时。 花娇娇弯下腰来,对团团道:“乖宝贝,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团团拽住了她的衣角:“花姐,你去干吗?” “去找楚王聊聊。”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拼银子,咱们是拼不过他的,只能去讨个人情了。” 团团听话地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衣襟。 花娇娇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上头的包间走去。 顾子然坐在包间里,闭着眼睛,一边听花娇娇竞价,一边跟天青吐槽:“花娇娇花高价拍一根破草干什么?” 他正说着,忽然听见媚娘宣布拍卖暂停。 怎么暂停了?顾子然睁开眼睛,朝下一看——花娇娇正在朝着楚王的包间走! 顾子然一下子就炸了:“奸夫淫妇去幽会了!” “本王去抓奸!”顾子然手摇轮椅,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 花娇娇来到楚王的包间,侍卫认出了她,直接放她进去了。 包间布置豪华,处处显露着富贵。 楚王斜倚在软塌上,单手撑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不是三皇嫂吗,你被关了五年,终于重见天日了?” “托王爷的福,终于出来了。”花娇娇本着有求于人的态度,笑得很是热络,“不知王爷竞拍洞冥草,是想拿洞冥草来做什么?” “本王的花圃里,种着无数的奇花异草,但唯独缺少一株会发光的。所以本王想拍下来带回去,把它给种上。”楚王随口应答。 “王爷,洞冥草生长条件苛刻,在花圃里是种不活的。”花娇娇心里有了底,道明了来意,“我要洞冥草有急用,不知王爷能不能把它让给我?” 楚王勾起一侧唇角:“本王要的东西,从不拱手让人。除非……你成为本王的女人,那本王可以考虑把洞冥草拍下来,然后送给你。” “王爷说笑话呢,我可是你的皇嫂。”花娇娇的笑容有点冷了。 楚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态度暧昧:“皇嫂,你刚进齐王府就受冷落,只怕到今天还没圆房?啧啧啧,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没关系,三哥他不知好歹,你可以跟着本王,本王来疼你。” 花娇娇笑容全消,眉头一皱:“楚王,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是真心来求让洞冥草的,只要你让给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楚王嗤笑一声:“本王贵为皇子,要你的人情有何用?” 他说着,俯下身去,贴近了花娇娇:“不如你陪本王几个时辰,让本王快活一把,本王马上就把洞冥草拍下来送你,如何?这样你不但能得到洞冥草,还不用自己花半文钱,多划算。” 他一面说着,一面去捏花娇娇的耳垂。 花娇娇冷下脸,迅速闪躲,没让他得逞。 等她躲得远远的,眼角的余光一瞥,发现楚王竟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你是公狗吗?说发情就发情?”花娇娇破口大骂。 “你骂本王?”楚王脸色一沉,但旋即又笑了起来,“打是亲,骂是爱,本王不生气,顶多待会儿在床上惩罚你。” 第36章 顾子然,你疯了?! 花娇娇很想甩他一巴掌,又怕脏了自己的手:“顾人怨,你胆子也太肥了,你就不怕齐王知道,把你打死拖去喂狗?!” “齐王?那个瘸子?”楚王竟哈哈大笑,“他知道了更好,本王巴不得他就站在床边,看着本王跟他的女人颠鸾倒凤!你快叫他来,本王正愁没办法羞辱他,哈哈哈哈。啊,本王差点忘了,他不是瘸子,而是瘫子,就连站在床边都做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想羞辱他?”花娇娇满脸讥讽,“因为他虽然残疾,战功却比你多,比你更得民心,比你更得圣宠?” 楚王就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本王会嫉妒他?笑话!” “我说你嫉妒他了吗??”花娇娇笑了,“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时时刻刻都在嫉妒齐王,不然也不会脱口而出了。” 楚王恼羞成怒:“花娇娇,你招惹本王没好处,现在本王很生气,就算你不求让什么洞冥草,本王今天也一定要弄你!” 楚王说着,一手去抓花娇娇,一手就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花娇娇抬手,朝他胳膊肘上一拍。 楚王嗤地一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挡得住本王?你不会以为,天下只有齐王会武功——”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骤变,低头看着自己的重点部位,满眼惊恐。 他刚刚还昂扬着的某一处,竟瞬间萎了! 楚王又惊又气:“你刚才对本王做了什么?!” 花娇娇悄悄收起几枚银针,抱起了胳膊:“把洞冥草让给我,不然让你一辈子当太监!” “真是你动的手脚!本王还不信这个邪了!”楚王一个纵身,就要去抓她。 花娇娇不闪不躲:“你是真不怕?我记得你还没儿子?” 此话正中软肋,楚王硬生生地住了手:“你威胁本王?!” “我都威胁你半天了,才发现?傻不拉几!齐王虽说脾气不咋地,但脑子比你强多了,难怪你哪哪儿都比不过他!”花娇娇连威胁带嘲讽,“我劝你抓紧时间,不然拖久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楚王紧攥着拳头,关节咔咔作响。 他死盯着花娇娇,眼神吓人,像是要把她给撕碎了吞下去。 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你现在给本王治好,本王马上把洞冥草拍下来送给你。” “不必!”花娇娇满脸嫌弃,“我嫌你的钱脏。” 除了威胁和嘲讽,还带鄙视??楚王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那你现在出去拍!本王不跟价!拍完后,赶紧来给本王治!” “这还差不多。”花娇娇终于满意了。 拍卖暂停的时间,只有一刻钟,花娇娇生怕超时,急冲冲地朝外跑。 正好顾子然赶来抓奸,两人一个朝外,一个朝里,呯地一声,撞了个满怀。 花娇娇整个人都跌到了顾子然身上,摔懵了。 顾子然有轮椅撑着,稍微好点,但手却本能性地一捞,紧紧搂住了花娇娇的腰。 花娇娇率先反应过来,干脆利索地给了他一巴掌:“吃老娘豆腐?!” 顾子然赶紧收回搂在她腰间的手,气晕了:“到底谁吃谁豆腐?!” “当然是你吃我豆腐!就你这衰样,有豆腐可吃吗!”花娇娇一边骂,一边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你才衰!你全家都衰!”顾子然气得把轮椅直拍。 “懒得跟你吵,你比我团团还幼稚!”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在这儿?” 他自然是来抓奸的,不过花娇娇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莫非他来迟了一步?顾子然疑惑着,哼了一声:“本王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得着?” “是是是,我管不着,你掉粪坑里我都管不着。”花娇娇迅速回嘴,跑到了栏杆边,冲看台下大喊—— “五号桌出价,6万5千两!” 下头的媚娘马上回应—— “一号拍品,千古难遇的洞冥草,五号桌的贵人出价6万5千两!” “6万5千两,有没有人贵人要加价!” 花娇娇悬着一颗心,用眼角的余光紧盯着包间,生怕楚王出尔反尔来竞价。 还好,直到媚娘喊出“6万5千两第一次”,包间里都没动静。 “6万5千两第二次!” 包间里依旧没有动静,其他客人也没有举牌。 洞冥草,能救团团性命的洞冥草,终于到手了! 花娇娇吐出一口气,掏出钱袋子,就要下楼去结账。 正在这时候,顾子然忽然举手示意—— “二十万两!” 无视每次加价五千两的规则,直接一口气喊到了二十万?! 全场沸腾,纷纷扭头起身,朝楼上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媚娘似乎都被镇住了,愣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六号包间的客人,出价二十万两!” 花娇娇震惊过后,转过头来:“你要用洞冥草?”qqΠéw 顾子然瞅了她一眼:“不用。” “不用你跟我抢??”花娇娇气坏了。 “本王钱多,本王乐意,你管得着?”顾子然头一扬,看到了花娇娇的气急败坏,心情忽然间就变得好极了。 楼下,媚娘的声音传来—— “二十万两第一次!” 顾子然冲花娇娇挑衅地一挑眉:“跟啊,你还有机会!” 花娇娇咬着牙,没吭声。 二十万,她咬咬牙,还是跟得起的,但她有理由相信,只要她跟,顾子然马上就会再加价,而且是加天价! “二十万第二次!” 顾子然瞅着花娇娇,笑得十分欠揍:“你可以加价到五十万两,看本王跟不跟。” 花娇娇咬了咬牙:“二十五万!” 她知道此举很脑残,但为了团团,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拼一下。 “还真跟了?”顾子然剑眉一扬,修长的手指一抬,“五十万两!” 整个拍卖场再次沸腾,就连媚娘都目瞪口呆。 顾子然挑衅地冲花娇娇抬了抬下颌:“跟不跟,给句话,免得拍卖官一直喊。” 第37章 花娇娇,你是个泼妇! 她的全副身家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万!花娇娇愤恨地把栏杆一拍:“顾子然,你是钱多烧得慌,无聊又脑残!” “你管得着?”顾子然嗤地一声,又露出了欠揍的笑。 楼下,媚娘亢奋的声音传来—— “五十万第一次!” “五十万第二次!” “五十万第三次!” 媚娘喊完,锤子落下。 “一号拍品,千古难遇的洞冥草,归六号包间的贵人所有了!恭喜六号包间的贵人!” 全场欢呼,激动得像是他们拍到了洞冥草似的。 花娇娇气到肺疼,怒瞪顾子然。 顾子然看着她愤怒的脸,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 他拍着轮椅扶手,笑得张扬无比:“本王这五十万两银子,花得真是值!” 花娇娇终于明白了:“你花了五十万两,就为了气一下我??” “那你觉得,你有没有被气到?”顾子然哈哈大笑。 “神经病!!!”花娇娇从空间抓出拐杖,劈头盖脸地朝他打。 “你这算是恼羞成怒?”顾子然笑得愈发大声,鞭子一甩,卷走拐杖,丢给了天青。 天青赶紧把拐杖还给花娇娇,推起顾子然,转身就走。 如果再放任顾子然开嘲讽,花娇娇应该会操菜刀? 花娇娇惦记着洞冥草,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顾子然的轮椅后。 两人一前一后,正要朝下走,身后忽然传来了楚王的声音—— “三哥,三嫂!” 天青把轮椅转过来,轮椅上的顾子然,一脸冷漠,连话都没接。 花娇娇这会儿更没好心情,满脸的不耐烦:“干吗?” 楚王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本王有事找三嫂。” 当着他的面,就敢找他的齐王妃?!顾子然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花娇娇依旧不耐烦:“有事就说,少磨叽!” 他被她弄成了太监的事,能在这里说???楚王咬着牙,想杀人:“三嫂刚才答应本王,只要本王放弃竞拍洞冥草,你就给本王治病。现在本王守约了,你是不是也该践行承诺了?” 花娇娇把手一摆:“这里不是治病的地方,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她刚才不是说,如果耽误了时间,就算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他了吗?! 楚王又气又急,但还没等他开口,花娇娇就一个转身,朝看台下头去了。 楚王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顾子然一鞭子甩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知道自己在追谁吗?!”顾子然眼神犀利,像是藏着刀子。 小叔子当着哥哥的面,追自己的嫂子! 但楚王哪还顾得了这些:“本王真找三嫂看病,想必三哥并不介意,反正你不喜欢她。” “本王喜不喜欢,是本王的事。但你不守本分,就先问问本王手里的鞭子!”顾子然扬手又是一鞭。 这一鞭,又快又狠,没留任何余地。 楚王掂量了一下自己和顾子然之间的差距,飞快地一个闪身,退回了原位。 “算你识相,别再让本王逮到!”顾子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楼去了。 --------- 花娇娇回到看台第一层,一把抱住团团,满脸愧疚:“花姐没本事,没抢到洞冥草。” “花姐,这怎能怪你!”团团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一手挥拳头:“都怪坏叔叔太坏,故意要跟你抢!” “对,都怪他,他脑子一定进水了!”花娇娇想起来就气。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正可劲儿骂顾子然,顾子然忽然就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团团率先发现了他,把满身的气愤一收,一脸乖巧:“坏叔叔,恭喜呀。你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一株草呢。”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他人傻钱多呢?不,团团肯定不是这样的孩子。 顾子然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冲团团露出了笑脸:“团团,本王的包间,就在对面最顶上,要不要跟本王去玩?” “好呀!”团团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洞冥草在他那儿呢,必须得去! “花姐可以跟我一起去吗?”团团指了指花娇娇,“我要是跟叔叔走了,花姐一个人坐在这里,肯定很无聊。” 花姐?哼,算花娇娇聪明,还知道掩饰孩子的身份。 顾子然看着团团恳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你想带谁,就带谁。” “太好了!叔叔真好!”团团使劲儿地奉承了顾子然几句,牵着花娇娇的手,跟在了顾子然后面。 到了包间,顾子然命人给团团上了各色糕点,又把视线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她。 如此一来,他就和花娇娇挤着坐到了一处。 花娇娇嫌顾子然离得太近了,瞪了他一眼。 顾子然没有留意到距离这个问题,还以为她是为了洞冥草而生气,得意地笑了。 对面的看台上,楚王怒气冲冲地离开包间,提前离场了。 顾子然瞥了花娇娇一眼,暗自猜测,她跟楚王是不是闹掰了?不然刚才的幽会为何匆匆结束,楚王又为何会提前离开? 再想到刚才花娇娇坚持不给楚王治病,态度极为恶劣,顾子然的心情莫名地愉悦了起来。 这时下头媚娘的声音响起,第二件拍卖品上场了。 那是一尊前朝的花瓶,虽然漂亮,但并不罕见,起拍价也不高,只要一千两银子。 顾子然有意无意地看花娇娇:“这个花瓶,本王也喜欢。这东西,比先前的炼丹炉可便宜不少。” 花娇娇瞪了他一眼:“你喜欢就自己拍,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子然把桌子一拍,“不是你自己说,你身为本朝子民,受本王恩泽,所以要买下炼丹炉,送给本王吗?既然你炼丹炉最终没买成,买个花瓶送本王,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花娇娇震惊了:“你怎么知道我要买炼丹炉?!你跟踪我?!” 顾子然哼了一声:“大街又不是你家的,本王想在哪儿就在哪儿,怎么就成跟踪你了?” “顾子然,你跟踪我,还这么理直气壮?!”花娇娇抓起桌上的茶水,朝他脸上一泼。 顾子然飞快地闪身避开,但脸上还是溅到了几滴。 “花娇娇,你就是个泼妇!”顾子然大怒。 qqnew 第38章 贱人,心真狠! 团团从点心碟子里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叔叔,你骂花姐?” “她泼本王茶水!”顾子然的口气,活像个告状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团团瘪了瘪嘴。 她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 她就差怼他脸上泼了,还不是故意的?? 顾子然气得肺疼,但忽然发现团团要哭了,他赶紧换了副态度:“行行行,本王不跟她计较。” 团团这才露出笑脸,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叔叔真大度,今儿没有跟花姐计较。” 今儿没有跟花娇娇计较? 只有今儿没有跟花娇娇计较? 这意思是,除了今天,他每天都在跟花娇娇计较? 顾子然瞬间又抑郁了。 没一会儿,伙计送了洞冥草来。 近距离下,洞冥草莹莹的柔光,愈加摄人心魄。 团团紧盯着洞冥草,内心遗憾无比。就是这东西,能治她的病,能救她的命,但却遗憾地,与她失之交臂了。 顾子然留意到团团渴望的目光,冲花娇娇勾了勾手:“只要你和前五年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冷香院,本王就把洞冥草送你。” 关在冷香院,无法逃跑,无法和离,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再说了,团团所需的药材,可不止洞冥草,她要是被关起来了,其他药材怎么去找? 花娇娇狠狠地瞪了顾子然一眼,断然拒绝:“做你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她说完,牵起团团,头也不回地离开包间,走了。 团团看出花娇娇心情不好,安慰她道:“花姐,洞冥草不可能只有一株,咱们多朝黑市跑跑,总能再遇到。” 花娇娇点点头:“说得对!我们迟早能再找到洞冥草,坏叔叔那一株,咱们不稀罕!” 母女俩说着聊着,顺着楼梯朝上爬。 此时夜已深,但宝月楼依旧十分热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母女俩刚迈上最后一级楼梯,就看见白千蝶守在楼梯口,眼睛一眨都不眨。 三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白千蝶先开了口:“娇姐姐,团团,你们怎么在这儿?” 花娇娇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你管得着?” “娇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白千蝶眉眼一垂,含娇带羞,“我只是想问问,你看见我表哥了吗?表哥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是我等了半天,他还不出来,真是讨厌~~~” 跟她装什么夹子音?花娇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不想等,那你进去找啊。” 白千蝶脸色一僵。她倒是想进去,但地下室的守卫不让她进!不然她能在这里干等半天?! 但她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温温婉婉地一笑:“表哥最喜欢听话的女人了,他让我等,我就等,等到天荒地老,我也愿意。” 呕!花娇娇抖了抖鸡皮疙瘩:“你爱等就等,你以为这样能刺激到我?他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宝,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娇姐姐,你不在乎我表哥了?是因为终于发现,争不过我了吗?”白千蝶拿帕子掩住嘴,吃吃地笑,“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等我嫁进了齐王府,一定多多在表哥面前美言,劝他每个月去你房里一两次。” 花娇娇赶紧捂住了团团的耳朵:“你少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别污了她耳朵。” “娇姐姐,你这是嫉妒了?”白千蝶满脸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诧异,“你知道吗,你就是因为嫉妒心太强,表哥才不喜欢你的。不过呢,你改变也是没用的,我表哥啊,他只喜欢我这样儿的。” “顾子然喜欢你?那太好了。”花娇娇把手一拍,“你有空的时候管管他,叫他别老在我眼前晃,还动不动地跟踪我,真是烦死了。” 顾子然总是去找她,还跟踪她?!白千蝶惊得差点把帕子弄掉了。 难道这就是顾子然出现在金器店对面,还心不在焉的原因? 白千蝶此时的脸色难看极了,只好用假笑来掩饰:“你们刚才在一起?” 不等花娇娇接话,团团插了进来:“我们和叔叔坐在同一个包间,叔叔还给我拿点心吃!” 坐同一个包间?! 如此亲密?! 顾子然还对野种这么好?! 白千蝶心头掀起惊涛巨浪,连假笑都撑不住,脸一下子就垮了。 花娇娇瞧着她这样儿,畅快极了。 原来借顾子然来打击白千蝶,感觉这么爽! 她以后要常用! 白千蝶狠狠地生了一会儿闷气,硬是挤出了一点笑来:“娇姐姐这是要跟表哥重归于好了?那你生的这个孩子,只怕就是累赘了。不如我帮你解决掉,好不好?” 花娇娇双臂一抱,眉梢一挑:“你敢!” 白千蝶意味不明地一笑,猛地朝团团撞去。 花娇娇一手稳住团团,一手把白千蝶一推,满脸警惕。 她要做什么? 撞孩子固然可恶,但难不成还能把她撞死了? 白千蝶不可能这么弱智,她肯定有后招。 果然,白千蝶一稳住身形,就抬手朝团团腰间一指,大声惊呼:“你怎么偷我的玉佩?” 一楼人多,她这一嗓子,马上吸引了无数人围观。 花娇娇低头一看,团团腰间,当真多出了一块陌生的玉佩。 她毫不犹豫地扯下来,朝白千蝶怀里一扔:“这是你刚才故意撞她的时候,偷偷挂上去的?” “你在说什么呀,娇姐姐!”白千蝶接住玉佩,委屈落泪,“刚才明明是这孩子故意撞我的,一定是她趁机偷了我的玉佩。” 围观的众人秒懂,议论纷纷—— “那孩子撞人,就是为了偷玉佩?” “看着手法,是个惯偷啊!” “啧啧啧,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鸡鸣狗盗。” 团团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又气又委屈:“我没偷她的玉佩!” 花娇娇赶紧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道:“别急,花姐还能让你被她欺负了去?” 她说完,怒斥白千蝶:“白千蝶,把你的那点小伎俩收起来,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围观的人群马上都愣了一愣——这两人,是认识的? 白千蝶被点名道姓,马上掏出帕子,擦起了眼泪:“娇姐姐,你吼我?是不是因为我即将嫁给表哥,你不高兴了?” “论亲疏远近,我是你丈夫的表妹,你怎么却不帮着我,而去维护一个陌生人?” “团团是陌生人?”花娇娇柳眉一挑。 白千蝶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反问:“她不是陌生人?那她是什么人?” 花娇娇终于明白了,敢情偷玉佩只是引子,重头戏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千蝶是要逼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团团私生子的身份说出来!qqxδnew 贱人,心真狠! 第39章 花娇娇,你死定了! 白千蝶见花娇娇不敢接话,得意极了。 花娇娇要是不敢表明团团的身份,她就马上把团团的当成小偷,送到官府去;再给京兆尹塞点银子,弄死她。 如果花娇娇敢当众承认团团是她女儿,那她就是偷生野种的淫妇,等着皇上和皇后雷霆震怒,把她浸猪笼! 反正她不管怎么回答,今儿都死定了! 至于顾子然,他是警告过她,不许透露团团的身份,但要是花娇娇自己说出来,可不关她的事? 白千蝶越想越得意,催促起了花娇娇:“娇姐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怎么不作声呀?团团到底是你什么人嘛!” 花娇娇牢牢牵着团团的小手,瞥了白千蝶一眼:“团团是齐王殿下军中副将的遗孤。” 呵,她以为随口给团团编一个身世,就能在她这儿蒙混过关了吗?想得美! 白千蝶马上追问:“哪个副将?姓甚名谁?是怎么去世的?娇姐姐,表哥军中所有的副将,我都认识,你快说说,我一定知道的。” 她都认识?所以她没法瞎编了?花娇娇目光一凝,心头一紧。 “娇姐姐,你怎么不说了?”白千蝶满脸关切,“你都收养人家的女儿了,不可能不知道她爹的名号?” 围观人群又开始议论了—— “她怎么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qqnew “那孩子不是什么齐王副将的遗孤?” “她在说谎?为什么呢?” “会不会是因为,那孩子的真实身份没法说出口,所以瞎编了一个出来?” 花娇娇听着这些议论,脸色越来越沉。 白千蝶捏着帕子一低头,掩住了眼中的得意。 她该怎么办?花娇娇打开空间,一阵猛翻。 要不,找个高科技出来,弄死白千蝶?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什么样的高科技,才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花娇娇正着急,忽然从空间里,翻出了满满一柜纸质的资料。 早在二十一世纪,资料储存都已经去纸张化了,她这二十五世纪的空间里,怎么还会有纸质资料? 花娇娇困惑着,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些资料,竟是天衍六国,各国军队的数量、统帅,武器、布阵的详细情况,不管搁哪儿,都是绝密的军事文件! 其中,就包括了大康朝齐王顾子然麾下军队的详细资料。 这些资料是哪儿来的?这绝对不是她的东西! 花娇娇震惊不已,但此刻她显然没空考究,赶紧找到副将名录那几页,飞快地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她把资料收好,关上了空间。 白千蝶见她一直不作声,暗笑不已,表面上却是轻声一叹:“娇姐姐,你知道你是好心,担心我送这孩子去官府,才故意给她编了个身份。” “可是,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偷盗这种行为,是不能纵容的。” “你看着是在维护她,其实是在害她呀。” 围观人群听了她这番话,连连点头—— “这位小姐说得对,偷盗不能姑息!” “对!赶紧送这孩子去官府,她是小偷!” 白千蝶见舆论一边倒,愈发高兴,伸手就去抓团团:“来,孩子,跟我走。你偷了东西,就该受罚,我这是为你好。” “你碰她一下试试?!”花娇娇一巴掌打在了白千蝶的手背上,啪地一声脆响。 白千蝶看着瞬间红了一片的手背,眼泪冒了上来:“娇姐姐,你为了一个偷东西的陌生小贼,竟然打我?我可是你丈夫的表妹!” “谁说她是陌生小贼?!”花娇娇怒瞪她一眼。 “那她是谁?你倒是说啊!”白千蝶满脸委屈。 “我说过了,她是齐王殿下军中副将的遗孤,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记性太差了?”花娇娇一脸的不耐烦。 “娇姐姐,不是我耳朵聋,也不是我记性差,而是你自己解释不清楚呀。”白千蝶脸上的委屈更浓了,“你口口声说她是遗孤,那我就再问你一遍,她的父亲姓甚名谁,是怎么去世的?” 花娇娇扯了扯唇角:“她父亲姓花,名无忌,是齐王狼牙军第九部副将。他跟随齐王八年,英雄善战,忠心耿耿,后来在京城保卫战中,英勇牺牲。” “因花无忌与我同姓,算是个本家,所以我才收养了他的女儿。这有问题吗?” 好像真有花无忌这个人,白千蝶使劲儿地绞了绞帕子:“既然如此,刚才你怎么不说?” “父亲去世,团团太过于伤心,好几年才走出来。我不想让她又难过一次,所以才闭口不提。奈何你步步紧逼,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花娇娇数落着白千蝶,满脸愤怒。 她可真会编!白千蝶瘪了瘪嘴:“娇姐姐,我又不知道这些,你干吗这么凶。” “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认识齐王殿下所有的副将吗?那你怎么不知道,花无忌副将膝下,有个女儿?”花娇娇大声质问。 白千蝶扯着帕子,答不上来了。 花娇娇马上乘胜反击:“花无忌将军为了保护京城百姓,为国捐躯,就剩下这点骨血,你居然还污蔑她偷你玉佩!所谓虎父无犬子,再说她跟着我,衣食无忧,怎么可能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围观的群众纷纷点头—— “说得对,花将军的女儿,不可能是小偷。” “这孩子真可怜,父亲都为国捐躯了,现在还要被人污蔑。” 花娇娇料到是这效果,马上又添了把火:“大家伙儿,花将军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儿被欺负啊!” “说得对!我们不能让英雄心寒!” 围观人群马上指责起了白千蝶—— “你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红口白牙地诬赖人?” “花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小偷?” “你的玉佩,估计是你撞孩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她身上去了。” 舆论一边倒,白千蝶眼泪汪汪,却也只能被迫给团团道歉:“是我误会你了,这块玉佩,就送给你,当是赔礼道歉。”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把玉佩扔了回去:“谁稀罕!以后招子放亮点,别到处乱咬人!” 白千蝶差点把一方帕子绞烂了,但也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低头听训。 花娇娇骂完,冲围观人群抱了抱拳,牵着团团,扬长而去。 白千蝶害人不成反被训,又气又恨,泪珠子噗噗噗地朝下掉。 刚才她明明都把花娇娇逼到绝路上了,她是怎么翻出个花无忌来的!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白千蝶扯着帕子,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花娇娇,你以为花无忌是你的挡箭牌?不,这是你的催命鬼!” “花娇娇,你别得意,等我告诉表哥,你马上死定了!” 第40章 顾子然,你又占老娘便宜?! 白千蝶回到楼梯口,继续蹲守顾子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顾子然上来了。 白千蝶欣喜不已,赶紧迎了上去:“表哥!” 顾子然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白千蝶抿嘴一笑:“我来宝月楼随便逛逛,结果就遇到了表哥,你说巧不巧?怪不得臧天师说,有缘的人,在哪儿都能碰到呢。” 顾子然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白千蝶暗自失望,咬了咬下唇:“我刚才碰见娇姐姐了。” 顾子然马上抬起了头:“她人呢?她有没有说本王的坏话?” 现在只有提到花娇娇,他才有反应?白千蝶心里酸溜溜的:“娇姐姐已经带着团团回去了。娇姐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说表哥的坏话呢。” “她聪明?哈!猪都没她傻!”顾子然嗤之以鼻。 表哥拿花娇娇跟猪比?白千蝶的心气儿终于顺了,露出了笑意:“表哥肯定是误会娇姐姐了,娇姐姐真的聪明着呢。她给团团编了个身世,说她是花无忌将军的女儿。如此一来,团团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见人了,这还不叫聪明吗?” 顾子然脸色骤变:“她真是这样说的??” “这我有什么必要撒谎?”白千蝶把手一摊,“再说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全听见了。” “花娇娇!”顾子然咬牙切齿,轮椅一摇,直奔冷香院而去。 白千蝶阴谋得逞,用帕子掩着嘴,得意地笑了。 顾子然带着一大帮侍卫来到冷香院,二话不说,直接撞开了门。 值夜的家丁连忙阻拦,大声喝止——“住手!你们是谁?!” 花娇娇的家丁,一定和她一样难缠。顾子然果断留下侍卫应付,自己则驾着轮椅,闯进了花娇娇的房间。 花娇娇刚洗过澡,就穿了一件中衣,气得大喊:“来人!抓流氓!” 顾子然单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了墙上,满脸轻蔑:“就你那几个家丁,在门口都没能拦住本王,现在你把他们喊来又有何用?” “他们没用,那这个有没有用?”花娇娇摸出银针,朝他手上猛戳。 顾子然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也抵到了墙上:“上次本王就说过,你这种雕虫小技,在本王面前,根本不够看!” 花娇娇动弹不得,只好眼神攻击,狠狠地瞪他:“你到底要干吗?!” 顾子然盯着她的眼睛,厉声质问:“你是怎么知道,花无忌有个女儿的??” “笑话,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花娇娇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顾子然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朝面前一扯:“花无忌仇家多,他担心女儿的安危,把她藏得极严。全军上下,就没几个人知道他有个女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要是把那些机密资料拿出来,一定会被认定为军事间谍?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花娇娇果断选择了歪楼:“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这个身份怎么样。只要你说一声不好,我马上承认错误,然后把团团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顾子然果然一下子就跑偏了,一手捏住了她的双颊:“公布团团的真实身份,你们都要被浸猪笼!难道你不怕死?!” 花娇娇满脸的不在乎:“人总是要死的,不死的那是妖精。反正我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就等着我们被浸猪笼后,戴一辈子的绿帽子,被人嘲笑一辈子!” 他可不就是担心被耻笑,才把她们母女藏了五年!顾子然松开她的脸,一拳砸在了墙上:“花娇娇,你就是个无赖!” 花娇娇优雅地一垂头:“谢谢夸奖。” “你这个泼皮!无赖!” 顾子然气得一通乱骂:“花无忌的真女儿,尚在人世,你却给他弄出一个假女儿来,就不怕有朝一日真假女儿碰了面,马上露馅?!” 花娇娇嘻嘻一笑:“那就得靠王爷从中斡旋,安排妥当了。” “凭什么?!”顾子然看着她的笑脸,很想给她把唇角扯平了。 “凭你不想被人嘲笑啊。”花娇娇一边说,一边比划,“看啊,就是那个男人,被自家媳妇戴了绿帽儿!啧啧,身为男人,连自家女人都管不住,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这样的话,你肯定不爱听,是?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妥的!加油,奥利给!” 什么凹,什么给?他只知道,他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 出轨的人明明是她,为什么她还敢威胁他!!! 顾子然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会儿,忽然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一通乱摸。 中衣很薄,薄到能感受到顾子然指尖薄茧的摩挲。花娇娇一下子红了脸,使劲儿捶他胸口:“顾子然,你疯了?!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干吗占老娘便宜!” “你前没胸后没屁股,有什么便宜可以让本王占!”顾子然一边还嘴,一边继续摸,上上下下,全给摸到了。 她没胸?她没屁股?他眼睛瞎!占了她的便宜,还要诋毁她!花娇娇从空间摸出一把手术刀,劈头盖脸一通戳:“还摸!我砍断你的手!” 顾子然头都没抬,手一伸,就夺走手术刀,扔出老远。 他的身手,为什么这么好! 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身法。 花娇娇气到极点,干脆把衣襟一扯:“想摸?来啊,摸啊!” 鲜红的肚兜,衬着雪白的胸口,一下子撞入了顾子然眼中。 顾子然喉头滚动,血气上涌,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赶紧别开了脸,低声怒吼:“花娇娇,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摸吗,给你摸啊,摸个够!”花娇娇咬牙切齿。 顾子然回头怒瞪她一眼,赶紧又把头别开:“谁摸你了?本王找腰牌!” “什么腰牌?”花娇娇一愣。 “本王的腰牌!难不成是你的?”顾子然别着脸,冲墙吼,“花娇娇,你少跟本王装傻,你今天能顺利进黑市,用的难道不是本王的腰牌?!” qqΠéw 第41章 咬你一口 “你连这个都知道?你果然跟踪我!”花娇娇一口呸到了他后背上,“跟踪癖,偷窥狂!” “你少岔开话题!”顾子然愤然转头,一眼又看到了红肚兜。 他赶紧转回来:“你给本王把衣裳穿好!” 花娇娇哼了一声,掩好了衣襟。 顾子然轮椅一转,猛冲过去,把她重新抵到了墙上。 为了防止她又掀衣襟,他牢牢攥住她的双手,举过了头顶:“说,腰牌是怎么来的!” 花娇娇动弹不得,气得直踢轮椅:“混蛋,这是你跟我圆房的时候落下的!” “胡说八道!你扯谎都不打草稿?”顾子然怒吼,“本王根本没有跟你圆过房,又何来落下腰牌一说?这块腰牌,肯定是你趁本王不注意,偷去的!花娇娇,你就是个小贼!” “行了行了,算我偷的,行了?”花娇娇不耐烦了,“我连绿帽子都给你戴了,你还在乎我是不是小贼?” 这还不如不承认! 顾子然更气了:“花娇娇,你真是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花娇娇白眼儿一翻:“哎哟,王爷你又夸我?你天天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有,你不觉得,咱俩现在的姿势,很有点不对劲吗?” 顾子然看了看花娇娇被他钳在头顶的双手,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脸上一红,就跟火烫了似的,赶紧松开了她。 花娇娇终于恢复了自由,活动了一下手腕。 顾子然把手一伸:“腰牌还给本王!” 花娇娇拿出腰牌,随手一扔。 顾子然鞭子一甩,精准卷住了。 他把鞭子收回来,检验了一下腰牌的真伪,忽地眼帘一抬:“你怎么知道宝月楼底下是黑市?” 他居然这么抠细节? 是因为常年指挥兵马的缘故? 花娇娇惊讶了一下,果断胡诌:“我新买了那么多下人,听他们讲的。” 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康朝贵族女性,她的确不应该知道黑市。 而她之所以知道,涉及到原主一段令人伤心气愤的往事。 这个仇,她还没替原主报呢,所以不想告诉顾子然。 顾子然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花娇娇马上瞪了回去:“看什么看,问完了没有?问完了赶紧走!” “赶本王走?”顾子然刚刚压了点下去的火气,噌地又蹿上来了,“你今天骗千蝶花了三十万两银子的账,本王还没跟你算!” “我骗她花了三十万两??哈,当时你不是正在盯梢吗,真相究竟如何,你不知道?”花娇娇抓起一个花瓶,随时准备砸他。 顾子然警惕地抽出了鞭子:“真相就是,你故意设了圈套,骗千蝶钻了进去!花娇娇,千蝶跟你抢炼丹炉,固然不对,但你敢说,她之所以花了冤枉钱,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啊,对,我是设圈套了,但我逼她钻了吗?我拿刀子抵她后腰子了吗?” “如果不是她想坑我在先,又怎么会失去理智,一头钻了进去!” “顾子然,你要偏心眼,我无所谓,但别来给我扣屎盆子!” 花娇娇大声地骂着,狠狠地把花瓶砸了过去。 “泼妇!”顾子然赶紧甩出鞭子,去卷半空中的花瓶。 花娇娇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空着的那只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花娇娇,你是狗吗?!还带咬人的?!”顾子然气急败坏,鞭子把花瓶卷住一摔,收回来就抽花娇娇。 但花娇娇早有准备,咬完就跑,躲到了屏风后,鞭子够不着。 “银针戳不着你,我就用嘴!反正能把你弄疼,就是我赢!”花娇娇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故意扮了个鬼脸。 顾子然气坏了,轮椅一摇,就朝屏风冲。 花娇娇把手一招,大喊:“小黑!” 肥胖的白猫从窗外蹿进来,张牙舞爪地朝顾子然脸上扑。 顾子然第一次见这白猫的时候,就差点被它抓到,心理阴影犹在,连忙朝后退。 花娇娇趁机跑到他轮椅后,抓住把手,一转一推,轮椅就嗖地一声,“飞”出了门外。 “花娇娇!”顾子然气得大骂。 但房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轮椅一气滑出老远,顾子然好容易将它稳住,白猫却又朝他扑了过来。 作死的猫,跟花娇娇一样坏! 顾子然鞭子一甩,就朝猫身上卷。 天青一眼看见,大喊:“王爷,那是团团的猫!”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硬生生地收回鞭子,摇起轮椅,朝外狂奔。 “好男不跟猫斗,走!” 花娇娇站在窗前,看着顾子然狼狈地逃走,哈哈大笑。 家丁们纷纷上前请罪。 “都怪我们刚才没守住大门,才让齐王殿下闯了进来……” 花娇娇把手一摆:“他的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你们拦不住很正常,不必自责。” 家丁们以为今天逃不脱一顿责罚,此刻见花娇娇这么大度,纷纷称颂不已。 花娇娇挥退家丁,看了看天色,再掐指一算。唔,楚王的穴位应该已经自动解了,想必不会找上门来了。 真可惜,银针刺穴,只有短暂的效果,无法彻底把他变成太监。 花娇娇遗憾地想着,进到卧房,换了身衣裳,直奔隔壁的齐王府而去。 以她对白千蝶的了解,这会儿顾子然一回去,衡元院必然有一出戏要上演,她必须去看看。 顾子然回到衡元院,白千蝶已经等在了厅里。 她一看见顾子然回来,就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表哥,你是不是去冷香院了?你跟娇姐姐提炼丹炉的事了吗?” 顾子然摸了摸掌心里的牙印,咬牙切齿:“这口气,本王已经帮你出了。” 既然已经帮她出了气,为何还要咬牙切齿?白千蝶困惑了一会儿,又问:“那娇姐姐有没有说,她帮我出那三十万两银子?”仟仟尛哾 她出?她应该会多咬他一口!顾子然恨恨地朝掌心里捶了一拳:“本王给你出!” 表哥给她出银子? 那更好! 她立马就有了去跟花娇娇炫耀的资本了! 白千蝶又惊又喜,盈盈一拜,就要行礼谢他。 正在这时候,花娇娇一脚迈进了房门—— “哎呀,王爷帮表小姐出银子,岂不是侮辱表小姐?” “在金器店的时候,表小姐就说了,她有钱得很,肯定不会让王爷掏这笔银子的。” 第42章 女人吵架,男人别掺和 花娇娇?! 表哥不是刚去教训过她吗?她怎么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白千蝶死死地扯紧了帕子:“娇姐姐,你给我下套,我不怪你,但表哥偏爱我,也没什么错?” “没错没错,当然没错。”花娇娇走到她面前,语调夸张至极—— “‘娇姐姐,你手头不宽裕,还是省着点花’。” “‘娇姐姐,你是不是跟不起了’?” “‘娇姐姐,你别把嫁妆都赔进去了’。” “‘娇姐姐,我来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竞价’!” “‘娇姐姐,银子不够呢,做人就谦逊一点’。” “‘娇姐姐,你非要跟我争,争又争不过我,真是自取其辱’!” 白千蝶听着听着,脸都绿了。 花娇娇竟是把她讥讽她的话,全都回敬给了她! 白千蝶嘴一张,就要驳斥,花娇娇却朝她跟前一贴,压低了声音:“想抵赖?先掂量掂量,当时你的亲亲表哥就在金器店外头,什么都看见了。” 白千蝶脸色一变,咬紧了下唇。 花娇娇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似笑非笑:“表小姐,在金器店的时候,你可是财大气粗得很呢,怎么这时候不硬气了?” “哎哟,让表哥给出银子呢,这么快就认怂了?” “莫非你根本没钱,在金器店的时候,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滴个娘啊,你没钱啊,那在金器店的时候,还可劲儿地羞辱我?你哪儿来的脸啊!” “谁说我没钱?!”白千蝶终于受不了这羞辱,使劲儿地把帕子一甩,“表哥说帮我出银子,是疼我,可我不是还没答应吗?我刚才本来就要拒绝来着!” “哦哦哦,原来你拒绝了,那是我误会了,没事了。”花娇娇忍着笑,给她鼓了几下掌。 白千蝶让花娇娇激成这样,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走到了顾子然面前:“表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三十万两银子,还是我自己出。” 顾子然的目光在花娇娇脸上转了一圈,才回到白千蝶身上:“当真自己出?” 白千蝶咬牙,点头:“对,我自己出。” 顾子然颔首:“也行。那你去。” 白千蝶紧攥着帕子,行礼离开,路过花娇娇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气急败坏,大概就是这个模样?花娇娇畅快极了,大笑着扬长而去。 顾子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重重地把轮椅扶手一拍:“你看她得意的样子,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原来刚才王爷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青十分诧异,“那王爷刚才怎么没维护表小姐?” “两个女人斗嘴,我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不嫌掉价?”顾子然哼了一声,“刚才如果千蝶向本王求助,本王一定严惩花娇娇,但她不是没吭声么。不过一点银子,没什么大不了,她若是缺钱了,本王自然会给她。” “王爷对表小姐可真好。”天青由衷地感叹。 “那是。舅舅临终前,本王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千蝶,就一定不会让花娇娇欺负她。” 提起花娇娇,顾子然不自觉地就咬牙切齿了:“花娇娇,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偷情出轨还嚣张无比的厚脸皮女人,她拿什么跟千蝶比!” 不知廉耻。 偷情出轨。 嚣张无比。 厚脸皮。 王爷给王妃的形容词可真多…… 天青暗暗吐了吐舌头:“可是,王妃一直坚持,孩子就是王爷的。” “那孩子要真是本王的,本王把轮椅吃下去!”顾子然气愤不已。 哎,这话好熟悉……天青摸了摸脑袋。 顾子然越说越气:“花娇娇非要把孩子栽给本王也就罢了,还时时刻刻想扒本王的裤子,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 “王爷,您说啥?!”天青的眼都瞪圆了。 顾子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瞬间变脸。 天青马上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捂着耳朵就朝外跑—— “王爷,属下什么都没听见!” -------------- 白千蝶回到流芳园,想着那三十万两银子,肉也疼,心也疼。 她狠狠地骂着花娇娇,把桌上的茶壶茶盏全推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渣子。 “花娇娇这个贱人!心狠手辣!表哥明明要给我出银子,她却跑来横插一杠!” “我爹留给我的银子,总共才三十万两,现在全没了!” “回头我就要出嫁了,银子却没了,我的嫁妆该怎么办!” 杜子腾穿着女侍卫的服饰,从里屋出来,靠在门边奚落她:“你相公还没着落呢,担心嫁妆有什么用。” “谁说没着落?”白千蝶猛地一抬头,“我和表哥的亲事,姑母已经答应了!” “她答应有什么用?”杜子腾不屑一顾,“你表哥是任人摆布的人吗?这门亲事,得他同意才算数。” “你怎么知道他不同意?”白千蝶下巴一扬,“姑母已经跟表哥说了这事儿了,你看我表哥反对了吗?” “这门亲事真成了?”杜子腾来了精神,“那你担心三十万做什么?你把炼丹炉拿去给皇上当寿礼,岂不是好得很?三十万两银子的寿礼,太有排面了!” 白千蝶眼睛一亮:“还真是个办法。皇上一高兴,随便赏我点什么,我面子里子都有了,还在乎这三十万?” 她越说越高兴:“到时候,花娇娇一定后悔让我买到了这个炼丹炉。” 说起花娇娇,她就想到了花娇娇给她下的毒:“花娇娇那个毒妇,给我下的毒,连个规律都没有!万一我在皇上的寿宴上发作起来,表哥又该说我在装了!” 杜子腾掏出一个小匣子,冲她晃了晃:“急什么,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万能药吗?” 白千蝶又惊又喜,一把抢了过来:“这玩意儿真能抑制一切症状?” “要是效果不好,你把我脑袋砍下来。”杜子腾挑起她的下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等你嫁进齐王府,一定要把花娇娇折磨得生不如死,为我娘报仇!” 第43章 这是和离的关键 花娇娇回到冷香院,回想她刚才的丰功伟绩,心情爽到爆,睡了个美美的觉。 天亮后,她迫不及待地跟团团分享:“昨儿幸亏我神机妙算,去得及时,不然就让白千蝶得逞了。” 团团很是兴奋:“娘亲最棒了!打倒坏阿姨!” 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头:“照说我不该跟一个孩子讲这些,但我从来没瞒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团团眨了眨大眼睛。 “因为我觉得,人心险恶,是真实存在的,我不该刻意给你营造一个虚假的真善美的世界。只有让你知道真相,你在遇到坏人的时候,才会懂得提防,不至于轻易吃亏上当。”花娇娇握着团团的小手,望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道。qqxδnew 团团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我要提防坏叔叔吗?” “当然要提防,但别太明显。”花娇娇冲她挤了挤眼,“万一我们运气不好,找不到其他的洞冥草,还得哄着他把他那株拿出来呢。” “嗯!”团团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他明天来冷香院的时候,我假装对他好一点。” “他明天要来?我怎么不知道?”花娇娇惊讶了。 “明天就是皇上的寿宴呀,他不来接您吗?”团团托起了腮。 “谁要他来接,我自己去。”花娇娇隔空给了远在齐王府的顾子然一个大白眼儿。 “哎呀,娘,明天就是寿宴,可您还没准备漂亮的新衣裳呢!”团团把脑袋一拍,跳了起来。 “跳什么,我特意没准备。”花娇娇一把将她摁回椅子上。 “为什么?”团团眨着困惑的大眼睛,“您是去参加皇上的寿宴也,难道不想穿得美美的吗?” “当然想,但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我只能受点委屈了。”花娇娇冲她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为什么要故意受委屈?团团疑惑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娘,我这就去给您准备衣裳!” -------- 第二天,花娇娇穿着团团亲自准备的衣衫,照着镜子,满意极了。 顾子然坐着轮椅从外面进来,以为自己走错了门,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花娇娇,你怎么穿成这样儿?!” 花娇娇根本不接他话茬:“你怎么进来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子然脸一沉,“本王来接你进宫赴宴,你却给本王摆脸色?” “我是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花娇娇使劲儿拍了拍桌子。 “坐着轮椅进来的!”顾子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下颌一扬,“就你那几个家丁,上回就没能拦住本王,难道今天拦得住?” “他们拦不住,你就能硬闯?!”花娇娇一边怒骂,一边找趁手的东西,准备揍他。 顾子然马上抽出了鞭子:“本王硬闯,还不是因为你不许本王进门!” “真好笑,这里是我的冷香院,我为什么要让你进门?”花娇娇抓到一把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他身上打。 “那你前天去齐王府的时候,可曾有人拦你?!”顾子然鞭子一扬,啪地一声,抽断了鸡毛掸子。 花娇娇握着只剩半截的鸡毛掸子,眨了眨眼。 “本王许你进齐王府,你却不许本王进冷香院?这就是你待客的道理?!”顾子然越说越气,鞭子一扬,把她手里那半截鸡毛掸子也抽掉了。 花娇娇却哈哈大笑:“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客人’了,那我的确不能太无礼,以后冷香院的大门,为你敞开。” 他是客人?!他是他男人! 顾子然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轮椅,一鞭子甩向了墙边的镜子:“赶紧去换身衣裳,随本王进宫!要是迟到了,本王扒了你的皮!” “我这不是已经换好了吗?还换什么换?”花娇娇把衣襟一整,就要朝外走。 顾子然一鞭子拦住了她:“你穿得跟叫花子似的,能叫换好了?!你看你,衣料是粗布的,裙子还缝补过,首饰也没戴,你这样子,别说去宫中赴宴,就算只是去逛街,都丢本王的脸!” 昨天团团好容易才帮她找了一身最破最烂的衣裳出来,今天和离,全靠这身衣裳了。 她不知道有多满意,打死都不换! 花娇娇嗤了一声,朝椅子上一坐:“你嫌我丢脸?大不了咱都别去了。” “花娇娇,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治不了你了?”顾子然把鞭子一甩,大声喊天青,“给本王搜!把她所有的衣裳,全给搜出来!本王就不信,她连冷香院都翻新了,会没有几件像样的衣裳!” 天青应声而入,就要带人去搜花娇娇的卧房。 花娇娇脸色一沉,呼地站起了身。 她的衣裳可没藏空间,全在卧房衣箱里放着呢,他们只要一进去,就能翻出来。 正在危急关头,团团探进了小脑袋,满脸都是愧疚:“叔叔,你别责怪我娘了,这事儿都怨我。是我昨晚调皮玩水,结果水漫金山,把我娘的衣裳全给淹了。她实在没衣裳穿,这才将就了一身儿。” “全给淹了?”顾子然讶异片刻,冲团团竖了竖大拇指,“没事,淹得好,多淹几次。” “……”团团头一缩,消失在门外。 “不必搜了。”顾子然冲天青喊了一声,转头又去吼花娇娇,“既然没衣裳可换,还不赶紧上车??” “吼什么吼,嗓门大了不起?”花娇娇瞪了他一眼,先出去跟团团交代了几句,再才去了大门口。 她到时,顾子然已经在等她。 他抬手把齐王府的马车一指:“上本王的车!” 花娇娇看都不看一眼,直直地朝她自己的马车走去。 顾子然眉头一皱:“花娇娇,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娇娇头也不回:“我跟你已经和离了,再坐同一辆马车不合适。” “谁跟你和离了??”顾子然的脑袋开始嗡嗡响,“今天我们请示过太后之后,才知道能不能离!” “那我们更不能坐同一辆车了。”花娇娇还是没回头,“不然太后误会我们感情太好,不许我们和离,怎么办?” 第44章 他动心了? “本王嫌恶你,天下皆知,谁会误会我们感情好??但只要我们还是夫妻,就得坐同一辆马车,不然太后和父皇都会责备!” “责备好啊,责备了我,离和离就更近一步了。”花娇娇不但依旧没回头,脚步还轻快了起来。 “花娇娇,你这是油盐不进??”顾子然气得抽出了鞭子。 花娇娇马上加快脚步,裙子一提,脚一瞪,一气爬上马车,顺手还关上了车门。 长鞭啪地一声,打在了车门上,花娇娇毫发无伤。 “顾子然,你也有动作比我慢的时候?”花娇娇哈哈大笑,转头喊车夫,“赶紧开车!” 她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巨响,车门被硬生生撞开,顾子然连人带轮椅飞进车厢,恰好落到了她身旁。 这样也行?!花娇娇瞪大了眼睛:“你擅闯民车?!” 顾子然不理她:“车夫,驾车!” “不许驾!”花娇娇大喊,“顾子然,你给我下去!” “本王怎么下去?”顾子然拍了拍自己的腿,一脸挑衅,“要不你把本王背下去?” 背他个大人头! 她顶多把他踢下去! 但花娇娇看了看他的块头,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青!”她扒着车门,朝外喊,“喊几个人,把你们王爷抬下去!” 天青一溜小跑过来,赔着笑脸:“王妃,王爷不过是怕被太后和皇上责罚而已,您就给个面子。再说了,王爷的功夫天下无双,咱就是想抬,也近不了他的身呐。” 天青说完,连连给花娇娇作了好几个揖,帮她关上了车门。 花娇娇恨恨地把车门一捶,只好命车夫开车。 顾子然旗开得胜,心情大好:“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不要徒劳,在大康朝,除了父皇,还没人拦得住本王。” 花娇娇白了他一眼:“不要脸,硬挤我的车,还得意上了。” 顾子然一愣。 她说的好像挺对。 他的原意,是让花娇娇上他的车,怎么现在成了他委曲求全,死皮赖脸挤上她的车了? 顾子然想到这里,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不行,输人不输阵!他果断地哼了一声,把下颌一扬:“本王就乐意硬挤,你管得着?” 花娇娇懒得理他,抱起轮椅旁的一只锦盒,打开仔细检查。 这锦盒里,装的是寿礼玉如意,刚才顾子然飞进来的时候,该没撞坏? 顾子然瞥了一眼:“你进宫带个玉如意做什么?” “寿礼啊!”花娇娇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声,把盖子盖上了。还好玉如意没有损坏,不然一定让他赔。 顾子然马上伸手来夺:“拿来,跟本王准备的寿礼搁一起去。” “你干吗?!硬闯了我的车,还要抢我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花娇娇一个翻身,把锦盒压在了身子底下。 顾子然想也不想,就去扯她的腰:“我们是夫妻!夫妻!两口子的寿礼,就该放在一处,不然分开送礼,让父皇怎么想?!” “我们已经和离了,分开送礼很正常!”花娇娇一通乱扭,试图甩开他的手,“松开你的爪子,不然我喊非礼了!” 他怎么搂住了她的腰??顾子然连忙松开手,又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做作!”花娇娇嗤笑出声,“嫌我脏?那天我把你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回去后你有没有把皮扒下来,换身新的?” 顾子然回想那天被她扒光看尽摸透的情形,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狠狠地把帕子朝花娇娇身上一甩,愤然转了个身,把车窗一推,看起风景,不理她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缓缓驶过他们车旁,对面的车窗前,露出了白千蝶艳丽的半张脸。 白千蝶发现了顾子然,冲他含娇带羞地一笑:“表哥!” 顾子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关上车窗,回头问花娇娇:“如果本王要娶千蝶——” 他还没说完,就被花娇娇打断了:“你爱娶不娶,关我p事,我们都已经和离了。” “你少一口一个和离,真离成了再说!”顾子然脸一沉,“万一离不成,你就还是齐王妃!” “拉倒。就算我还是齐王妃,你又怎会在乎我的意见?难不成我说不许你娶,你就不娶了?”花娇娇嗤笑不已。 “本王肯定不在乎你的意见,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顾子然哼了一声,“本王不过是提前警告你,如果本王娶了千蝶,不许你欺负她。” 不欺负白千蝶?做梦!她害她女儿一次,她就要欺负她一辈子!花娇娇哼得更大声:“那你给她下禁足令啊,禁止她踏入冷香院,禁止她接近我和团团,这样我就没机会欺负她了。” “本王是给你脸了吗?她是本王的表妹,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接近谁,就接近谁!” “那你就别怪我管不住手!” “你敢!”顾子然一个欺身,钳住了她的双手,“你要是敢碰她,本王把你的手砍下来!” “你真不希望我欺负她?” “废话!” “那你赶紧跟我去和离,等我们一别两宽,我绝对就没机会再欺负她了。” “离就离!”顾子然把车壁一拍。 “那我们现在演练一遍。”花娇娇扯了扯身上的破烂衣裳,“到时候,我会向太后哭诉嫁人后的悲惨遭遇,你负责把所有厌恶我的话都讲出来。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诉求一致,就算太后不希望我们我们和离,也必然不会强求的!” 她说着说着,挥了挥拳头,信心爆棚。 顾子然却斜斜地瞥她一眼:“本王是同意和离不假,但凭什么听你安排?” “这样最有效!” “有本事你求本王。” “想都别想!” “那你就别管本王,到时候,本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qqxδnew “你要是乱来,和离就变休妻了!” “那岂不是正合本王的意?” 狗男人,他就是为了把和离变成休妻?? 花娇娇现在想揍人,却又担心揍不过,只能狠狠地瞪他,再瞪他。 顾子然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莫名地觉得好笑。 他忽然意识到,他对花娇娇的感觉,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如果花娇娇生气,他只会感到更加厌烦。 但现在,她一旦生气,他就会全身心地愉悦。 花娇娇竟会让他身心愉悦?! 莫非天青之前说得对,他对花娇娇上心了?! 不! 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对她上心,一点点都不可能! 他可不想吃轮椅! 第45章 你要嫁进齐王府了? 白千蝶先一步进了宫,马上被来参加寿宴的众贵女众星捧月一般围了起来。 “白小姐,听说你也要嫁进齐王府了?真是好福气。” 白千蝶带着几许娇羞,微微点头:“是,我姑母和表哥都已经同意了,今天皇上的寿宴上,姑母就会向大家公布这个好消息了。” 一贵女满脸艳羡:“听说齐王殿下可有钱了,府里的银子比国库里的还多。白小姐嫁过去,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呀,齐王府的银子那可不是吹的,有金山银山呢。咱们大康朝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战利品,都归参战的将士所有,齐王殿下打了那么多仗,家里的银子肯定数都数不清了。”qqΠéw 更妙的是,齐王殿下还是个瘸子,他的钱再多,都不会引来皇上猜忌。 白千蝶满心自豪,浅浅地笑:“我嫁给表哥,可不是为了钱。” “齐王殿下可不止有钱,他还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 “齐王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那白小姐就是齐王殿下最疼爱的女人了。” “那可不,齐王殿下这么宠爱白小姐,一定会封她为侧妃的。” 有姑母和她父亲临终的嘱托在,顾子然怎么可能不立她为侧妃?白千蝶羞答答地垂下了头:“不管是不是侧妃,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我就满足了。” 众贵女纷纷赞许点头—— “还是白小姐懂事,又对齐王殿下一往情深。难怪齐王殿下对白小姐宠爱有加。” “就是,哪像那个齐王妃,刚嫁进齐王府不久,就被关了五年,跟下堂妃有什么区别?” “齐王妃拿什么跟白小姐比?她连自家男人都笼络不住。” “哎哎哎,我听说,齐王妃越混越差了,齐王都让她在临街的墙上另开了大门,单门独户过活了。” “真的假的?那不是跟被休没两样了吗?” 众贵女夸张地惊讶着,纷纷向白千蝶求证——“白小姐,齐王妃真的被勒令独自过活了?” 白千蝶拿着帕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 花娇娇哪里是被勒令独自过活,她是强行另开了大门,逍遥快活! 但她面对众贵女“殷切”的目光,并没有说出真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众贵女顿时惊呼一片—— “居然是真的啊?” “那她这个王妃当着还有什么意思,本来只是被关在齐王府,现在连齐王府都住不下去了。” 她们奚落完花娇娇,转头又奉承起了白千蝶—— “齐王妃都被赶出齐王府了,那白小姐嫁过去后,就跟正妃是一样的呀!” 白千蝶最爱听这种话,脸上笑容更浓了,但嘴上还是谦虚着:“什么像正妃不像正妃的,不过是娇姐姐不住齐王府,我就得帮她把内宅管起来。不过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齐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说实话,白千蝶的出身并不高,她能嫁进齐王府当侧妃,上头没正妃管束,手里能抓大把的银子,真是嫁得太好了。 众贵女是真羡慕了。 白千蝶在众贵女真实的羡慕目光中,脸上笑容愈浓,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了。 正在这时候,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就算是侧妃,也不过一个妾,值得你们捧成这样?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侧妃能跟正妃一样?一个侧妃,连穿大红色衣裳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她说的是事实,众贵女顿感尴尬,纷纷装假咳,抬头望天。 白千蝶气得要死,转头一看,原来是平南侯家的三小姐,李倩倩。 她捏着帕子,朝李倩倩那边走了几步,满脸关切:“李小姐,我最近刚得了个偏方,治麻子特别有效,回头我派人给你送去。” 李倩倩长相清丽,偏偏脸上有几粒麻子,一直是她的心头恨。 白千蝶看似关心,实则一张口就戳人家的心窝子。 李倩倩脸一扬,哼道:“我再怎么麻子脸,也是平南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不像有些破落户,好好的一个大姑娘,非赖在表哥家住了这么多年,也不怕人说闲话。” 白千蝶帕子一绞,满脸委屈:“那是因为我父母早亡,表哥心疼我,才把我接进了齐王府。” “啧啧啧,父母早亡的人多了去了,可没都像你一样,赖在表哥家。能把不要脸说得这么感人至深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白小姐了。”李倩倩摇着头,满脸鄙夷。 她的嘴竟这样毒!白千蝶想要还击,又怕破坏了自己的贤良形象,只好死死咬住了下唇。 这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齐王殿下、楚王殿下和楚王妃来了!” 白千蝶抬头一看,果然,顾子然坐着轮椅,与楚王并排而行,楚王妃则落后楚王半步,正朝这边缓缓而来。 楚王妃走到一半,不屑地朝她们这边望了一眼,竟挽住楚王,朝别处去了。 众贵女议论纷纷—— “楚王妃真是眼高于顶。” “楚王是要当太子的人嘛,她瞧不起人正常。” “切,要是齐王殿下的腿没残,太子轮得到他?” “就是,齐王殿下比他帅,功绩比他高,圣宠也比他浓。” 白千蝶听着她们的议论,眼神微动:“姐妹们,这样的话,咱们还是不说了。” “对对对,不说了。” “哎,齐王殿下是一个人来的,没带齐王妃!白小姐,待会儿你可以坐到他身边了。” 还真是!白千蝶一下子欢欣起来,迎向了顾子然。 “表哥,我来推你,待会儿咱们坐一起——” 白千蝶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跟在顾子然身后的花娇娇。 花娇娇穿的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刚才她都没看见! 不过,她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顾子然都愿意带她来赴宴??他们俩不会真的好上了? 白千蝶使劲儿地绞了绞帕子,忽然想事来:“表哥,你刚才跟娇姐姐在同一辆马车上?” 顾子然“嗯”了一声。 白千蝶心里顿时翻起滔天醋浪:“难怪刚才我在路上跟表哥打招呼,表哥都不理我。” 顾子然压根就忘了这件事了,只得扯谎:“本王没看见你。” 白千蝶很是失落,但一想到待会儿她就能成为齐王侧妃,何必急于这一时?于是她干脆装乖顺,退至一旁,目送顾子然和花娇娇走远了。 自始至终,花娇娇都没吭声,跟以往的性子大不一样,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难道她是因为穿得太差劲,没脸张口? 可她前几天分明还穿得花枝招展,一点儿不像是没新衣裳的人。 莫非……她是在憋着什么坏? 白千蝶马上警觉了起来。 第46章 皇祖母,我们要和离! 众贵女见顾子然离去,纷纷朝白千蝶围拢,个个都惊讶无比。 “刚才那是齐王妃?” “她穿得比丫鬟还差劲,我还真没认出来。” “齐王殿下都厌恶她多少年了,能带她来赴宴不错了,怎么可能给她做新衣裳。” “只怕齐王殿下带她来赴宴,都只是碍着太后的面子。”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起劲。 白千蝶听在耳里,舒畅极了。 李倩倩哼了一声:“齐王妃就算披个麻袋,也还是正妃,谁敢看不起她?再说了,你们凭什么认为,堂堂正妃,会穷到连新衣裳都做不起?” “放眼看看,哪个王妃不是靠着嫁妆就能过一辈子,难道真都是靠男人赏饭吃的?” “你们当正妃是侧妃呢?” 她说到最后一句,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白千蝶一眼。 白千蝶脸一白,又开始咬下唇了。 众贵女赶紧打圆场——“齐王殿下和齐王妃都去呈寿礼了,咱们也去。” 寿礼?白千蝶把帕子一捏,心思转开了。 不知花娇娇给皇上准备的是什么寿礼,她得去看看。 必要的时候,给她动点手脚,让她跌个跟头,也算是让她“不虚此行”了。 白千蝶掩嘴一笑,跟随着众贵女,朝呈寿礼的地方去了。 ------------- 花娇娇随顾子然把寿礼交给了负责寿礼的魏公公,跟他一起来到了寿宴所在地,御花园。 两人一左一右,在同一张食案前落了座。 五年未见的齐王妃忽然露面,瞬间引起了全场关注。 “齐王把齐王妃放出来了?” “他俩重归于好了?” “重归于好?他俩啥时候好过?” “也是,你看齐王妃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一看就还没得宠。” ………… 席上议论声四起。 但花娇娇只是安静地坐在顾子然身旁,低眉顺眼,乖巧老实。 顾子然诧异无比,看了花娇娇好几眼。 在车上的时候,她不是还张牙舞爪吗,怎么这会儿没声响了?这可不像她如今的脾气。 白千蝶在花娇娇的寿礼上动完手脚,偷笑着入了席。 她望向坐在对面的花娇娇,不屑地哼了一声,等花娇娇待会儿出完丑,顾子然以后绝不会再带她进宫。从此他身边的位置,都是她的! 不一会儿,太后携皇上和皇后,以及众嫔妃驾临,寿宴正式开始了。 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男男女女都穿戴一喜,打扮得花枝招展。 太后在这一片“花团锦簇”中寻找着花娇娇的身影,却愣是没找到。 太后疑惑着,正要问一问,就看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衫,裙子上还打着补丁的女人,从顾子然身旁站了起来。 花娇娇? 这是花娇娇? 她怎么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 太后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欢愉的气氛和太后的震惊中,花娇娇站起身来,抹起了眼泪—— “皇祖母,臣妾要和离!” 场中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惊诧的目光犹如强光灯,聚向了花娇娇。 当年要死要活嫁进齐王府,受尽委屈都不吭声的齐王妃,说她要和离?! 顾子然把食案一拍:“花娇娇!” 这个死女人,寿宴刚开场,她就闹和离?! 她就不能等一等?! 太后也把食案一拍,冲顾子然吼上了:“顾子然,你是不是又欺负娇娇了?上次哀家就该狠狠地罚你!” 顾子然刚要开口辩驳,太后却把他鼻子一指:“你闭嘴!哀家不听你说!” 再牛批的男人,在自家祖母面前,也不得不低头。顾子然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 太后看向花娇娇,马上变了个态度,和善又亲切:“娇娇,是不是顾子然逼你和离的?哀家这就罚他。” 花娇娇连连摇头,绕过食案,站到了场地中央,好让太后把她这一身“精挑细选”的破衣裳看个清楚。 紧接着,她掏出一块帕子捂住脸,飞快地滴了几滴眼药水,瞬间泪如雨下:“皇祖母,和离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您也看到了,臣妾名为王妃,实际上连个丫鬟都不如。这样的日子,臣妾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皇祖母,您就心疼心疼臣妾,准许臣妾和离。” “臣妾情愿一辈子陪着您,吃斋礼佛。” 太后见她穿成这样,又哭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顾子然这不就是在变相逼你和离吗?娇娇,你别怕,哀家这就给他立规矩,让他保证以后对你好。” “皇祖母,您心里比臣妾更清楚,齐王那个倔脾气,您给他立了规矩也没用。” “五年了,臣妾受够了,求您准许臣妾和离!” 花娇娇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太后赶紧叫柳嬷嬷去扶花娇娇起来。 但花娇娇死活不起,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中途还偷偷补了一次眼药水。 “皇祖母,您相信臣妾,是臣妾自己铁了心要和离。” “不管齐王以后态度如何,臣妾都要和离!” 皇后端起酒杯,闲闲地啜了口酒:“齐王妃,你让太后怎么相信你?你爱慕齐王,人尽皆知,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着,要嫁进齐王府的。” 和离了多可惜,他们天天闹腾,才能更凸显出他们家楚王夫妻和睦。 花娇娇把头一抬:“谁还没眼瞎的时候?当初我年轻不懂事,如今迷途知返,大家也该给个机会。” 她嫁进齐王府,是因为眼瞎了??她现在闹和离,是迷途知返??顾子然瞬间黑脸。qqxδnew 白贵妃也不高兴了:“花娇娇,我儿子哪里配不上你了?当初你爱得死去活来,他就是宝,现在你不爱了,就说是眼瞎?” 花娇娇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当初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哪知道他是这种货色?这五年,你儿子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清楚?就算当年我再怎么爱慕他,他这样作践我,换谁都受不了?” 白贵妃脸一沉:“你自己不招人喜欢,能怪谁?” “既然我不招人喜欢,正好和离啊!”花娇娇叫道,“你不是也不喜欢我吗?何必呢?” 第47章 一个月后和离! “谁不喜欢你了?”白贵妃慌忙澄清。 花娇娇和顾子然的婚事,是太后首肯的,她再怎么讨厌花娇娇,也不敢当众说,不然太后怎么想? 虽然白贵妃极力找补,但太后还是投来了幽幽的目光,吓得白贵妃一个哆嗦,赶紧朝后缩,再也不敢张嘴了。 皇后见白贵妃吃挂落,舒爽极了,举杯喝了一大口。 皇上见气氛有点僵,便端起了酒杯,打算和个稀泥,打个圆场:“依朕看,要不这事儿咱们晚点再说?” 谁知太后马上把矛头对准了他:“皇上,哀家还没说你呢,这件事,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子然不疼惜媳妇,让娇娇受了委屈,她怎么会闹和离!” “母后,朕也很委屈!”皇上把额头一拍,小声嘀咕,“关朕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了?”太后板着脸,一通教训,“子不教,父之过。不管是娇娇主动要和离,还是子然逼着她和离,都是子然的错。儿子犯错,你这个老子没责任?” 这顶帽子太大,皇上自认为戴不起,只好板起脸,去教训顾子然:“平时朕是怎么教你的?你要是不改,朕就真依了你媳妇,让你们和离了事!” 花娇娇一听这话,高兴坏了,连连地给顾子然递眼色。 皇上这话妙啊! 只要顾子然顺着朝下接一句“离就离”,这事儿就成了! 在花娇娇殷切的期盼中,顾子然摇着轮椅上前,让小太监扶着他,艰难地跪了下来。 靠谱! 这一跪,和离就铁板钉钉了! 花娇娇愈发激动了。 顾子然俯身在地,表情郑重地开了口:“父皇教训得是,从今往后,儿臣一定痛改前非,善待王妃,绝不让她再闹和离。” 什么?他说什么?花娇娇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预想过,顾子然会使坏,把和离闹成休妻,但他这也太出尔反尔了?? 皇上十分满意,马上探身向太后,邀功:“母后,儿子教的如何?” “莫要沾沾自喜。”太后脸一板。 皇上头一缩。 太后朝花娇娇招手:“娇娇,你来。” 花娇娇只好爬起来,去了太后跟前。 太后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娇娇,你看,自然都在他老子面前立下军令状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以后他要是再对你不好,你尽管来告诉哀家。” 这是要把她和离的路堵死吗? 不行! 绝对不行! 花娇娇心里着急,赶紧道:“皇祖母,他是立下了军令状不假,但谁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不如您给设定一个期间,比方说,如果一个月后,他还是对我不好,那您马上支持臣妾和离!” “法子倒是不错……”太后有些犹豫,“但一个月,是不是太短了点?” “不短不短。”太后看着有同意的迹象,花娇娇怎容错过,“如果王爷真心悔改,每一天都会对我好,一个月又算得了什么?”qqnew “有道理,很有道理。”太后连连点头,“那就照你说的办,咱们以一个月为期,如果在这一个月里,子然还是对你不好,哀家马上判你们和离!” 花娇娇趁热打铁:“皇祖母,这个‘好’与‘不好’,实在是太难界定了,不如我们拟定几条标准,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当做最终评判的标准,您看如何?” 太后爽快同意了:“那你跟子然都随哀家过来。” 花娇娇应着声,跟顾子然一起,随太后去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太后马上对花娇娇道:“哀家虽然年纪大了,但鲜亮的衣裳还是有几套,你赶紧随柳嬷嬷去换了。” 目的已达成,谁还乐意穿得像个叫花子,花娇娇马上跟柳嬷嬷去换衣裳了。 等她焕然一新地出来,太后已经让顾子然提笔,拟好了和离标准。 花娇娇凑过去一看,上头列了好几条,无外乎是给齐王妃应有的一切尊荣和权力,不得再随意惩罚,除非她不守妇道,犯了七出之罪。 唔,惩罚这两个字,是关键,只要顾子然罚了她,一个月后,她就能理直气壮和离了。 花娇娇细细领会着,对太后一顿猛夸:“不愧是皇祖母,这个和离标准,拟定的实在是太妙了。” 太后却连连摇头:“还有一条最关键的,忘了写上去。子然,把笔给哀家,哀家亲自添上。” 最关键的标准?是什么?花娇娇好奇地探头去看。 太后却把她轻轻一推:“哀家亲自添的这一条,你跟子然回府后再看,不得提前偷窥。” 这么神秘?花娇娇愈发心痒痒,但太后的话就是懿旨,她再好奇,也只能先按捺住了。 太后写完,郑重地把纸塞进信封,又拿火漆封了口,方才交给了顾子然。 随后,太后起身,先一步回了御花园。 太后是特意让他们俩一起走的,想借机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 然而两人刚出慈宁宫,就吵得不可开交。 花娇娇把轮椅朝墙角猛地一推,转身就揪住了顾子然的衣领:“顾子然,你出尔反尔!咱们说好一起提和离,你却临阵反水!” 顾子然沉着脸,连声冷笑:“花娇娇,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本王怎么可能同意跟你和离!” “第一,你明明还没跟本王圆房,和离后却带着个拖油瓶,甭管你怎么掩饰孩子的身份,闲言碎语都少不了,本王丢不起那个脸!” “第二,你想尽快跟本王和离,去和奸夫双宿双飞?你当本王是什么??本王偏不如你的意!” “第三,你给本王戴了绿帽子,本王凭什么让你如意?你越是要和离,本王就偏是不同意,气死你!” 原来这个死男人这么坏! 就是故意不想让她如愿! 花娇娇气极:“你不肯和离又如何,我照样扭转乾坤了,不过是推迟一个月而已!” “你就这么自信,一个月后一定离得了?”顾子然嗤之于鼻。 “装贤良淑德我不会,逼着你惩罚我,还不容易?咱们走着瞧!” 花娇娇气呼呼地说完,扭头就走。 她刚走到御花园外,却被负责寿礼的李公公拦住了。 李公公抱着一只锦盒,锦盒里,赫然是花娇娇准备给皇上的寿礼,玉如意。 但此刻,玉如意上,却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第48章 被动了手脚 这是怎么回事?花娇娇瞪大了眼睛。 李公公满脸愧疚:“王妃,这事儿都怨我,是我保管不当。” 花娇娇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公公不必自责,你只需要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接近过这柄玉如意。” 弄坏玉如意的人,肯定不是李公公,如果他真要害她,待会儿直接把破如意呈上去便是,何必提前通知她? 李公公见花娇娇是个明白人,便也没瞒着,压低了声音:“王妃,先前我看见白小姐在玉如意旁逗留过,但我没有证据,不敢声张……” “白千蝶?”花娇娇问道。 李公公点了点头。 也是,她在冷香院里关了五年,哪来仇敌害她,除了白千蝶。 呵,怪不得老话儿常说,事有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难怪白千蝶从进宫到现在,都表现得乖顺无比,原来是背后偷偷给她捅刀子了。 花娇娇暗自冷哼,接过锦盒,辞别李公公,然后趁着没人,把锦盒塞进了空间里。 她回到御花园,重新落座,不一会儿,顾子然也来了,坐到了她旁边。 此时众人都在献寿礼,场面热闹非凡。 皇上的几个妃子借着献寿礼的功夫,明枪暗箭,斗得不亦乐乎,皇后还时不时地挑拨上几句。 太后显然是过来人,眼观鼻鼻观心,淡定无比。 这就是皇族生活,如果她不和离,等将来顾子然妻妾成群,皇后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花娇娇感叹着,愈发坚定了要和离的决心。 妃子们献完寿礼,轮到了皇子们。 皇长子早逝,皇次子生母身份低微,他献上的礼物,众人都没在意,就连皇上都兴致乏乏。 很快轮到了顾子然献寿礼,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他可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 朝中多有传言,倘若他不是腿残了,皇上早立他为太子了。 李公公将一副卷轴,呈给了皇上:“皇上,这是齐王殿下献给您的寿礼。” 卷轴?莫非是名人字画? 可皇上坐拥四海,什么名人字画没有? 这东西作为寿礼,也太普通了点。 众人纷纷不屑,皇后则是暗自高兴。顾子然的寿礼普通,才能显出楚王的用心不是? 卷轴缓缓展开,皇后期待着皇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然而事与愿违,皇上竟是越看越惊喜,看到最后,更是兴奋得站了起来。 皇后不明所以,悄悄地探头看了一眼,不屑道:“这不就是一副地图吗,也值得皇上高兴成这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地图,你再仔细看看。”皇上指着地图的左下角,兴奋不已,“这是云国!云国!” “子然,你这意思,是要替朕拿下云国,为大康朝开疆辟土?” “回父皇,正是。”顾子然坐在轮椅上,微微欠身,“云国自古就是本朝领土,十年前叛变建国。儿臣誓在有生之年,南下征伐,收复失地!” 收复失地,这可是足以封禅泰山的丰功伟绩,皇上满意得不得了:“好,好,朕这么多儿子,惟有子然,深知朕心意。” 皇后微笑着,也夸了顾子然几句,心里却是恨透了。 谁知道顾子然什么时候才能征讨云国,一张破地图,一个空口许诺,就把皇上哄得五迷三道的。 皇上太满意顾子然的寿礼,主动问起了楚王:“不知仁远送给朕的寿礼是什么?” 楚王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父皇,儿臣献给父皇的寿礼,乃是一只手镯。” “手镯?”白贵妃毫不掩饰地笑了,“楚王,你这手镯,送给皇后娘娘倒是合适,你送给皇上,是想让他戴在哪儿呢?” 楚王没有理会白贵妃,径直让李公公把寿礼呈了上来。 铺着红绸缎的托盘上,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玉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花娇娇一看那镯子,却是惊得浑身一僵,不由自主地把手朝袖子里藏了藏。 那只镯子,跟她的空间手镯,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给空间手镯加了一层伪装,现在才看起来是缠丝金镯而已。 顾子然察觉到她的紧张,瞥了她一眼。qqnew 花娇娇赶紧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坐好了。 皇上看到玉镯,明显不高兴:“仁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王却是极为兴奋地道:“父皇,这就是不费一兵一卒,轻松拿下云国的秘诀!” “此玉镯乃是一对儿,是云国圣物,只要儿臣找到另一只,云国国君自然率众臣服,归顺我朝!” “当真?”皇上马上转怒为喜。 “儿臣的话句句属实,父皇,您就等着儿臣找到另一只玉镯,为您收复云国!”楚王自信满满地向皇上许诺。 “好,好!”皇上龙颜大悦,“你先找圣镯,若是找不到,再让子然领兵南下。如此双管齐下,云国一定是我朝囊中之物!” 两个儿子献上的寿礼都这么合乎心意,让皇上对接下来的寿礼多了期待,主动问李公公:“接下来是谁的寿礼?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李公公看了花娇娇一眼,道:“皇上,接下轮到齐王妃献寿礼了,不过齐王妃说要亲自给您呈上来。” 皇上笑吟吟地看向了花娇娇:“齐王妃要亲自献上寿礼?看来一定是件宝贝了。” 终于还是轮到她了? 难道把破如意献上去? 花娇娇很是为难。 白千蝶看在眼里,抿嘴偷笑。看来她动的手脚,花娇娇已经发现了。不过她发现了又如何?玉如意裂了口子,乃是大凶之兆,打死她也不敢献。 顾子然见花娇娇迟迟不动,不耐烦地小声催促:“你不是给父皇准备了玉如意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她为什么不拿出来?还不是他的亲亲表妹干的好事! 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着在空间里翻箱倒柜。 这只是个医疗空间,除了药,就是医疗器械,哪一样都没法当寿礼。 保健药品里,倒是有壮阳酒,但儿媳妇给公公送壮阳酒,未免也太那啥了。 除此之外,她空间里还有几个自制的种植箱,里头种了点大康朝的蔬菜和粮食。 在冷香院的五年时间里,她待遇低下,手头又没钱,就是靠这个改善生活的。 可这些东西,也没法拿出手啊。 花娇娇心急火燎。 第49章 拍马溜须天下第一 怎么办? 壮阳酒,补肾丸。 选哪个? 花娇娇牙一咬,把她种的小青菜和小旱稻,每样拔了一棵。 为了掩人耳目,她先把东西从空间转移到袖袋,再从袖袋里,一样一样地掏了出来。 众人伸长了脖子,好奇她犹豫了半天,拿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宝贝。 一棵小菠菜、一个小茭白、一咪咪胡萝卜、一株小旱稻。 这都是些啥?! 全场愕然。 随即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笑声震耳欲聋,差点把御花园的花花草草都给掀了。 “齐王妃,你吭哧半天,就为了掏这些?” “这可是皇上的寿宴,你就送几颗菜?” “送也不多送点,这还不够一盘子!” 众人个个乐不可支,活活把花娇娇当成了笑话。 顾子然听着这些笑声,脸都黑了。 玉如意哪里去了,为什么换成了这些鬼东西! 太后有心帮帮花娇娇,但这些寿礼实在是出乎她意料,想帮也不知从何帮起。 白千蝶憋着笑,装出了一脸的难过来:“娇姐姐,你是不是想证明表哥虐待你,你没钱准备寿礼,才故意拿这些破烂货出来?可是表哥都已经认错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呢?我替表哥委屈。” “又或者……”她说着说着,故意看了皇上一眼,“你是嫌皇上刚才对表哥的教导还不够?”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顾子然对花娇娇固然过分,但既然他已经认错,花娇娇还揪着不放,就是她的不对了! 好个心机女表,背地里坑了她,明面儿上还要再挑拨一番? 花娇娇脸一沉,大声斥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精心为皇上准备的礼物,在你眼里,就只是破烂货?” 全场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齐王妃,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精心准备这些菠菜、茭白、胡萝卜和旱稻的?” 白千蝶拿帕子掩着嘴,一阵偷笑。得亏她故意弄坏了花娇娇的玉如意,不然哪能看到她出这种丑?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花娇娇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沉静地拿起了那株旱稻—— “五年前,北方大旱,我虽然被关在冷香院,但位卑不敢忘忧国,甚是担心。后来听说皇上英明,引进了占城稻,旱地里也能种出稻子来,解决了饥荒,我对皇上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番话说出来,皇上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花娇娇朗朗有声,拿起茭白,继续说道:“南边多水,少田地,皇上鼓励当地人多种水中蔬菜,茭白。如今南边人人有菜吃,甚至还能运送到全国各地,丰富了不少人的餐桌。” “皇上大力发展通商,远赴西域的商人,从西边带回了菠菜。” “皇上还广造船只,派人出海。东去的货船,带回了胡萝卜。” “我朝如今风调雨顺,物产丰饶,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全因皇上文韬武略,治国有方。” “今日皇上寿辰,我觉得,呈上我朝东西南北各地的代表作物,才是献给皇上最好的寿礼!” 放眼天下,还有什么礼物,比歌功颂德更让人舒心? 做皇上,难道为的是荣华富贵? 当然为的是功德在世,流芳千古! 皇上龙颜大悦,微笑颔首:“这是朕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好的寿礼了。” 有史以来最好的寿礼! 这评价也太高了! 众人有羡慕的,有不服的,又嫉恨的。 但没一个人敢再讥笑花娇娇的破蔬菜烂稻子。 众人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都开始恭维花娇娇—— “还是齐王妃奇思妙想,我等拍马不及。” “齐王妃的寿礼,果真是精挑细选的。” “齐王妃太用心了,是我等刚才眼拙了。” 今儿的寿礼,居然让一个弃妃拔了头筹!一下子把楚王的风头压下去了。皇后暗恨不已。 白贵妃皱着眉头,也不高兴。花娇娇要是因为得了皇上喜欢,以后还怎么拿捏? 全场只有太后是真心为花娇娇高兴,笑容满面地冲她直点头。qqΠéw 顾子然瞥了花娇娇一眼,哼了一声:“算你机灵。” 他看出来她是临时抱佛脚了? 眼睛还真毒。 不过临时抱佛脚怎么了,只要抱得好,照样呱呱叫。 花娇娇也哼了一声,朝对面的白千蝶望去。 白千蝶把头垂得低低的,想必现在满脸失望加嫉恨,怕掩饰不住才低头的? 怎么,奸计没得逞,很难受? 难受就对了,想算计她,没那么容易! 花娇娇暗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白贵妃不愿意花娇娇一个人风光,故意出声问白千蝶:“千蝶,你给皇上准备的寿礼呢?还不赶紧拿出来?” 她知道白千蝶准备的是炼丹炉,而皇上喜好炼丹,这件寿礼搬出来,一定力压花娇娇的那几棵烂菜破稻子! 白千蝶听见白贵妃问,马上收拾好心情,露出了盈盈笑意:“民女的那件寿礼太大,还能劳烦公公们帮忙抬一下。” 什么寿礼,还得好几个人抬? 众人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伸长了脖子。 很快,好几个太监抬着一尊巨大的炼丹炉,走向了场地中央。 众人纷纷惊叹—— “这么大的炼丹炉,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炼丹炉是纯金的?可真晃眼!” “这么大的纯金炼丹炉,这得多少钱呐,白小姐真是大手笔!” 白千蝶听着这些惊叹,露出了笑容。 炼丹炉的效果如此震撼,不枉她花了那么多钱了。 花娇娇故作惊讶:“表小姐,这么大的炼丹炉,还是金子做的,花了你多少钱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故意的?? 白千蝶使劲儿地绞了绞帕子,但又不得不答:“不多,也就三十万。” “三十万?!” 全场震惊。 就连太后和皇上等人都惊呆了。 “白小姐,就算这炼丹炉是金子做的,也不值三十万?” “对啊,对啊,白小姐,你是不是上当受骗了啊?” 可不就是上了花娇娇的当,受了花娇娇的骗了? 白千蝶差点把一方帕子绞烂了,但脸上还不得不保持微笑:“这是给皇上的寿礼,多花点钱是值得的。” 这话说得挺动听,但皇上还是止不住地摇头。 太傻了,花三十万买这么个玩意儿,他要是收了这份礼,显得他也好傻! 顾子然狠狠地横了花娇娇一眼,花娇娇却没看见。 他只好把轮椅朝她那边挪了挪,再把手伸进她的袖子里,使劲儿地一掐。 花娇娇惊得差点尖叫,马上掐了回去:“顾子然,你发什么疯?!” 第50章 你个双标狗 “花娇娇,我们是一家人,你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让千蝶难堪?!” 顾子然手腕一翻,把花娇娇的手牢牢地扣在了掌心里,没再给她反击的机会。 “我呸!谁跟你们是一家人了?”食案底下,花娇娇用脚一阵猛踢,“怎么,只许她害我,不许我还击?顾子然,你这个双标狗!” 骂他是狗?!顾子然脸一冷:“一派胡言,千蝶什么时候害你了?” “她没害我?我的玉如意,不就是她——算了,我懒得跟你扯,有本事你罚我啊!”花娇娇眼一瞪。 “你以为激将本王罚了你,你就可以趁机和离了?花娇娇,本王有那么傻?” “本王告诉你,本王多的是折磨你,还让你挑不出毛病来的方法,你别把本王惹急了!” 顾子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现在是你在惹我!”花娇娇的手被攥疼了,使劲儿挣扎。 顾子然死活不放,最后小宫女来给他们续酒时,方才松开了。 花娇娇看着自己被攥红的手,气愤不已,在心里把顾子然骂了上百遍。 坐在他们对面的白千蝶,却是把一方新换的帕子也绞烂了——表哥刚才居然在握花娇娇的手!而且还握了那么长时间! 难不成,表哥真的对花娇娇动心了? 哼,动心了也没关系,等她成了侧妃,一定让花娇娇再也没有站的地儿! 坐在上首的皇上,对着巨大无比、金光闪闪的炼丹炉左看右看,还是婉拒了这份寿礼:“这炉子,朕用不上,还是收回去。” 寿礼被拒,她得被人嘲笑一整年!白千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白贵妃忙劝皇上:“您不是最爱炼丹么,这炉子用得上,用得上。” 皇上手一摆,凑到了白贵妃的耳朵边:“她花三十万的高价买个炼丹炉,已经是个冤大头,若是朕收了她这份礼,朕岂不也成冤大头了?” 皇上把话挑明了,白贵妃还能说什么,只好叫来李公公,把硕大无比的炼丹炉搬了下去。 场中嗤笑声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原来白小姐是个没脑子的,竟让人宰了三十万,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 “她那长相,倒跟齐王妃有几分相似,但比起智商来,差远了。” “那是,至少齐王妃没被骗三十万。” 众人说着说着,哄堂大笑。 白千蝶顿时又气又臊,长长的指甲透过帕子,深深地扎进了掌心里。 花娇娇那个贱妇! 三言两语就让她受辱! 等她成了齐王侧妃,一定叫她好看! 其实白贵妃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白千蝶是个冤大头。 她一边暗暗埋怨着白千蝶太蠢,被人白白骗了三十万,一边亲亲热热地给皇上斟了一杯酒,想要赶紧替白千蝶挽回这一局—— “皇上,千蝶跟子然,已经青梅竹马好多年了,如今两个人也老大不小了,这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白贵妃这话乍一听,好像顾子然从未娶妻似的。 在座宾客顿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皇上沉吟着,没有马上接话。 顾子然想娶侧妃的事,他知道。但花娇娇今儿刚闹过和离,就给顾子然娶侧妃,会不会太急了点? 万一花娇娇不高兴怎么办? 她刚才献上的寿礼,甚合他的心意,他也得顾及点她的情绪才是。 白贵妃见皇上迟迟不表态,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附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皇上听后,表情万分惊喜:“当真?!你没骗朕?” 白贵妃含笑道:“臣妾怎敢欺骗皇上,那岂不成欺君之罪了?” “好!好!”皇上一改之前的态度,满脸堆笑,“你那内侄女,温柔娴雅,秀外慧中,跟子然乃是天生一对,依朕看,就立她为——” “皇上这是要给子然纳妾?”皇上还没说完,就被满脸不高兴的太后打断了。 皇上知道太后也在顾及花娇娇的心情,连忙倾身,小声地跟太后解释了起来。 花娇娇趁着这空档,也朝顾子然那边挪了挪:“皇上分明不同意你娶白千蝶,为何贵妃跟他耳语了几句,他就改了主意?” “与你何干?”顾子然斜了她一眼。 “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我怀疑其中有猫腻。”花娇娇摸着下巴,眯了眯眼睛,“白千蝶该不会怀了你的崽?” “胡说八道!”顾子然怒斥一声,外加瞪了她一眼。 花娇娇这会儿好奇心浓,压根不在乎他的态度:“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无法人道,不愿意耽误人家,所以不娶妻,不纳妾吗?怎么却为白千蝶破例了?” “本王与她情深意笃,想要照顾她一生,行不行?”顾子然斜眼瞥她。 “行行行,太行了,太监还能对食呢,你们有啥不行的。”花娇娇只差给他鼓掌了。 他们最好爱得山崩地裂,爱得惊天地泣鬼神,爱得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好快点放她离开齐王府。 但这话落在顾子然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他瞥了花娇娇一眼:“你吃醋了?” “我吃醋?哈,我就算把全山西的醋吃下去,也不可能吃你的醋,快别自作多情了。”花娇娇老实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儿。 她是他的妻子,不吃他的醋,是要去吃谁的醋?楚王的吗?? 顾子然脸一黑,周遭的气温瞬间降了好几度。 他们在底下吵吵,上首的太后和皇上居然也吵起来了—— 不知皇上跟太后说了什么,太后生起气来,把食案一拍:“八字没一撇的事,皇上就要立她为侧妃?” “不管她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既然是纳妾,就得先问正妻的意思!” “问问问。”皇上好脾气地连连点头。 太后马上看向了花娇娇:“娇娇,白千蝶能不能进齐王府的门,你说了算!” 进!必须进。 她但凡反对,岂不真成了吃醋了? 这误会可要不得。 不过嘛,白千蝶想当侧妃,她就一定要如她的愿?想得美! 花娇娇当即站起身来,情真意切:“皇祖母,在臣妾眼里,白小姐比我好看,比我贤惠,比我懂事,她跟王爷的感情,也比我深厚。” “她比我更适合当正妃,我心甘情愿把正妃的位置让给她,还望皇祖母准许。” 第51章 当侍妾?还是当侧妃? “傻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正妃的位置怎么能让?”太后嗔怪地看了花娇娇一眼。 席间的李倩倩忽然叹了起来:“齐王妃真是可怜,她平时肯定被欺压惯了,才不敢让白小姐屈居她之下。” 这是在暗示,白千蝶有觊觎正妃之位的心思?? 太后的目光像是长了刀子,嗖嗖嗖地飞向了白千蝶。 该死的李倩倩,她是花娇娇请来帮腔的??白千蝶暗自咬牙。 她可不敢让太后误会,赶忙起身,向花娇娇澄清:“娇姐姐,我想嫁给表哥,是因为我跟他两情相悦,可不是为了什么份位。” “真的?”花娇娇满脸的不相信。 白千蝶发誓赌咒:“娇姐姐,我对正妃之位绝无非分之想,只要能让我一辈子陪在表哥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表小姐对王爷的一片深情,真是让人感动。”花娇娇一副被感动到了的样子,“既然你不在乎份位,那想必让你做个侍妾,你也是愿意的了?” 这话让她怎么接?白千蝶脸色骤变。 如果她说不在乎,就得当低贱的侍妾。 如果她说在乎,那岂不是在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怪不得花娇娇整这么一出,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千蝶不敢轻易接话,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贵妃。 花娇娇爹不疼娘不爱,只能孤军作战,但她可是有姑母帮衬的!仟仟尛哾 白贵妃接到白千蝶的求助眼神,马上开了口,怒斥花娇娇:“花娇娇,你故意拿话激千蝶,当本宫看不出来?你善妒成性,不想让千蝶进齐王府就明说,何必闹这一出?” 善妒可是七出之一,张口就给她扣大帽子?再说她就算善妒也不冲顾子然呐,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善妒? 花娇娇嘴一瘪,满脸委屈:“娘娘,是表小姐自己说不在乎份位,只求跟王爷天长地久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嘛。” 怎么没关系?就是她话赶话,把白千蝶逼进了墙角! 不过话说回来,花娇娇怎么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五年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白贵妃脸一沉,把顾子然一瞪:“子然,管管你的王妃!” 顾子然眉头一皱:“花娇娇,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花娇娇愈发显得委屈:“王爷,我哪里耍小心思了?我是一片好心,为你试试表小姐的真情,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诋毁我耍心思?” “千蝶对本王的情意,本王心里清楚,不必你为本王试!”顾子然怒斥。 “那你对我们娇娇的情意呢?如果老夫没记错,你们还没圆房?” 席间忽然传来一声辩驳,无不透着严厉和威严。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惊讶出声:“宣平侯?” 花娇娇抬头一看,还真是她的父亲,宣平侯花无期。 自从她被关进冷香院,宣平侯嫌丢脸,对她不闻不问。 寿宴从开席到现在,他都没吭声,怎么这会儿突然为她打抱不平起来了? 莫非所谓的不闻不问,另有隐情? 在花娇娇的疑惑中,花无期又开口了:“正妃都还没圆房,娶什么侧妃?岂有此理!我女儿能让白千蝶当个侍妾,都算她贤惠大度!” 宣平侯居然给花娇娇撑起腰来了?白贵妃警铃大作,马上还击:“他们没有圆房,能怨子然?分明是你们家女儿没本事,连自家男人都笼络不住!” “什么时候正妃圆房,还需要先笼络男人了?!真是岂有此理!”花无期沉下脸,把食案重重地一拍。 一个婆家,一个娘家,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 底下,顾子然把花娇娇的袖子重重一扯,压低了声音怒骂:“花娇娇,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人!你明明说本王娶千蝶不关你的事,这会儿怎么又计较起来了?” “我本来是不想计较的,谁让你坑我在先?”花娇娇理直气壮,“你敢食言在先,害我没法和离,我就敢折辱你的亲亲表妹,气死你!” “你哪来的脸气本王?”顾子然咬牙切齿,“你自己跟奸夫打得火热,连孩子都给他生了,却不许本王顺顺当当娶千蝶?” “嘿,我就这么不讲理,有本事你咬我啊。”花娇娇故意抱起胳膊,一晃一晃。 “你以为本王不敢?!”顾子然手一伸,就要去拽她。 花娇娇马上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满脸委屈地唤了一声:“皇祖母!您别让臣妾做决定了,臣妾做不了主。您看,臣妾只不过问问白小姐的意见,他们就吵吵上了。” 白贵妃一听,气坏了,不等太后接话,就怒斥花娇娇:“你那叫问千蝶的意见?你分明是在逼她!” 花娇娇没作声,只是看了太后一眼,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看,她没说错,她一开口,就受欺负。 太后狠狠地瞪了白贵妃一眼,把食案一拍—— “让白千蝶自己说,她要当侍妾,还是要当侧妃!” “她若是甘愿当侍妾,今晚就一顶青布小轿,从后门抬进去。” “她若是坚持当侧妃,以后就别把一往情深挂在嘴上恶心人!” 白千蝶浑身一震,差点站不稳。 就连太后也逼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自从花娇娇从冷香院出来,一切就都变了? 花娇娇变得咄咄逼人,不给她留活路;就连一向不管她的宣平侯,都开始给她撑腰了。 花娇娇这个贱人,今天她不过是偷偷弄坏了她的玉如意,她就三言两语,撺掇得皇上拒收了她的炼丹炉。 即便这样,她还不肯放过她,还想让她当个低贱的侍妾! 她好歹是白贵妃的内侄女,她竟敢如此折辱! 更可恨的是,太后一心维护花娇娇,也把她朝绝路上逼! 如果她答应当侍妾,是万般屈辱,脸被人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如果她坚持当侧妃,就是贪图齐王府的荣华富贵,照样被人耻笑看不起。 这一道让人左右为难的题,让她到底该怎么选! 第52章 你们要圆房? 白贵妃深知太后那番话的厉害,生怕白千蝶一个冲动,选择了当侍妾,连连地给她使眼色。 白千蝶马上明白了白贵妃的意思,心中大喜。 花娇娇给她出难题又如何,她还有姑母! 她赶紧稳住情绪,装出了满脸的真切:“娇姐姐,你用不着这样逼我,我是真的不在乎什么份位,别说侍妾了,就是让我无名无分地跟着表哥,我都是愿意的……啊,嗝~我只是~嗝~怕姑母~嗝嗝嗝~脸上~嗝~不~嗝~好看,所以,还是选择当嗝~嗝~侧妃……嗝~嗝~嗝……” 她这是……在打嗝? 全场惊诧,纷纷扭头,朝白千蝶望去。 如此重要的场合,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她的心上人都在,就算太后的态度不好,她也不至于打嗝? 这也太丢人了? 好些人憋不住,猛地一阵偷笑。 花娇娇惊讶极了:“表小姐,你到底要说啥?别打嗝啊,说完了再打。” 嗝这种东西,哪能忍得住!白千蝶又气又臊,腰身一扭,捂着脸跑了。 花娇娇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跑了?她刚才说了啥?” 李倩倩唇角一勾:“白小姐说,她不在乎份位,很乐意给齐王殿下当侍妾。至于她最后那半句话,我没听清,但大概是同样的意思。” 众人纷纷附和点头,因为他们也没听清。 之前众星捧月过白千蝶的那些贵女,又开始吹捧她了—— “白小姐对齐王真是一往情深,连份位都不在乎了。” “可见白小姐句句是真,她是真的只在乎跟齐王的感情。” “白小姐对齐王一片真心,在她看来,份位那些东西,只是虚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怎么能不在乎份位!胡扯!白贵妃当即就要反驳,但这些人已经把白千蝶捧到如此高度了,她要是再反对,岂不是给白千蝶抹黑? 白贵妃左思右想,还是把嘴闭上了。 太后听着她们的话,神情倒是缓和了不少:“既然是白小姐自己的意愿,那就依了她,齐王府是该添个侍妾了。” 侍妾?!怎么是侍妾?!白千蝶好容易止住打嗝,刚刚回到席位上,就听到了太后的这句话,立时呆住了。 太后心情好转,皇上就高兴:“侍妾好,侍妾好,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哪里皆大欢喜了?!白千蝶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明明说的是要当侧妃,怎么打个嗝的功夫,就变成侍妾了?? 她离开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千蝶又气又急,刺啦一声,硬生生地把一方新帕子,撕成了两半。 白贵妃不着痕迹地瞪了白千蝶一眼,挤出了笑脸来:“千蝶你随本宫来,你马上就要去伺候你表哥了,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 白千蝶正要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赶紧跟着白贵妃,去了御花园西边的一处水榭。 一进水榭,白贵妃就劈头盖脸地一通训:“白千蝶,你是脑子抽筋了吗,居然答应做侍妾??本宫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你眼睛瞎了?看不见?你居然甘愿去当低贱的侍妾!本宫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白千蝶气得直扯袖口:“姑母,我明明说的是当侧妃,肯定是因为我刚才打嗝,他们没听清!” 说起打嗝,白贵妃更气了:“关键时刻,你打哪门子的嗝?!” “姑母,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打起嗝来了。”白千蝶把袖口掐得太用力,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不争气的东西!”白贵妃狠狠地拍了她几下,“寿礼丢人现眼,嫁人也丢人现眼!” “等成亲后,你最好多用功,尽快兑现你的承诺,不然就算你是本宫的内侄女,本宫一样让你死得很难看!” 白千蝶攥着袖口,低下头去:“姑母放心,我说到就一定做到。” 正因为她的这个承诺,才顺利让顾子然同意了娶她,她当然会尽心尽力了! 白千蝶回到席上,寿宴已经正式开场了。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但白千蝶却觉得人人都在嘲笑她,看她的笑话,就连那些贵女们的笑容,都显得那么地刺眼。 人人都以为她即将成为齐王侧妃,结果到头来,只是个卑贱的侍妾,以后就连参加宴会的资格都没有了! 白千蝶死死地攥着酒杯,朝对面的花娇娇看去,只见花娇娇举着酒杯,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白千蝶顿时更气,差点把酒杯给捏破了。 花娇娇,别得意,侍妾又如何,她可是靠着杀手锏,才嫁进齐王府的! 等她把手段使出来,就算她是王妃,也一样得跪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白千蝶正愤愤地发着誓,忽然看见太后在亲切地朝花娇娇招手—— “娇娇,你来,如今齐王府也有妾室了,哀家有些礼物要送你。” 这话不仅吸引了白千蝶的注意,在场所有人都朝太后和花娇娇看去。 只见太后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连同一根藤条,交给了花娇娇。 “娇娇啊,你还年轻,肯定没有管教妾室的经验。来,这是哀家年轻的时候,编写的一本《妾室守则》,你拿回去,照着这个,管束妾室。” “若是妾室不服管教,你就用这跟藤条,狠狠地抽她。你不用有顾忌,在咱们大康朝,侍妾不算人,就算抽死了,也不用你担责。” 太后这哪里是在送花娇娇礼物,分明就是在打白千蝶的脸! 在场宾客哪有看不懂的,纷纷忍着笑,朝白千蝶投去了各种幸灾乐祸的目光。 白千蝶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又刷地一下变得比纸还白。 她现在,是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侍妾? 白千蝶的手指禁不住地颤抖,几乎连酒杯都端不住了。 好容易熬到寿宴结束,她赶紧去了顾子然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表哥——” 但她还没来得及诉苦,柳嬷嬷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板着脸训斥:“白姨娘,按规矩,侍妾是没有资格继续参加寿宴的,太后看在白贵妃的面子上,才准许你留到了现在,你还不赶紧走?” “还有,王府纳侍妾,没那么多规矩,今晚你乘坐小轿,绕到王府后门进去,就算是礼成了,赶紧回去准备。” 原来一旦成为了侍妾,就没有最屈辱,只有更屈辱! 白千蝶死死咬着下唇,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藏起满腔的恨意,含着眼泪对顾子然道:“表哥,那我先回去,晚上你在房里等我……”仟仟尛哾 花娇娇一听,马上竖起了耳朵。 等白千蝶一走,她马上俯身贴到了顾子然耳边:“你又不能那啥,等她做什么?难不成你能跟她圆房?或者说,你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53章 亲个嘴儿 “本王跟千蝶如何圆房,与你何干?”顾子然毫不犹豫,一掌推开了花娇娇。 不说拉倒,大不了她今晚去听墙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娇娇打定了主意,扭头去找花无期,却发现花无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只得放弃找花无期说说话的念头,跟顾子然一起出宫,上了马车。 一上车,花娇娇就带着点兴奋,催促顾子然:“赶紧把太后亲笔写的‘和离标准’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条神神秘秘的和离标准,勾得她整个寿宴都心痒痒,这会儿寿宴散场,终于能一睹真容了。 顾子然手一抬,却不是去拿“和离标准”,而是刷地一下抽出鞭子,蛇一般卷住了花娇娇的腰。 呯地一声响,花娇娇被重重地甩到了车壁上,撞得后背生疼。 花娇娇疼得直抽气:“顾子然,你发的是哪门子的神经?!” “本王发神经?呵,花娇娇,本王以为,你害千蝶寿礼被拒,受尽屈辱,已经是极限了,谁知你还有更毒的招数在后头,是本王小瞧你了。” 顾子然摇着轮椅,逼近花娇娇,几乎把她抵在了车壁上。 花娇娇无法移动,只得以一个半倚半跪的姿势,挤在了顾子然的腿和车壁之间。 这是给他的亲亲表妹出气来了? 花娇娇冷笑一声:“我哪一门招数更毒?” 顾子然怒道:“千蝶明明是侧妃,你却害她成了卑贱的侍妾,这还不叫毒??” 花娇娇朝地上一呸:“什么叫我害的?你少给我扣黑锅!” “你还狡辩?你拿话逼她也就罢了,居然还给她下药,害她关键时刻打嗝!花娇娇,你就是个毒妇!”顾子然怒吼。 冤枉她不打草稿?? 花娇娇瞅准顾子然的腿,使劲儿一掐:“我给她下药?我隔着八丈远给她下药?顾子然,你脑子是不是抽了?当时她坐在我对面,我怎么给她下药?我能让药自己飞过去?!” 当时他们相隔甚远,下药好像是有点难度,莫非真冤枉她了? 那药是谁下的?如果没人动手脚,白千蝶的嗝,未免也打得太巧了?qqnew 顾子然狐疑着,摁住了她的手:“就算你没动手脚,你也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因为你,千蝶怎么会变成侍妾?” “白千蝶不是说她不在乎名分吗?你着哪门子急?”花娇娇马上用另一只手去掐他,“啧啧啧,你的亲亲表妹对你情根深种,不计名分,你不是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 “花娇娇,你少说酸话!”顾子然胳膊一抬,把她另一只手也摁住了,“她不在乎名分,是她的事,但本王答应过她,要娶她做侧妃。现在本王没能办到,是本王失信于她了。而这,全是拜你所赐!” 花娇娇的两只手,全被顾子然摁在了腿上,没法动弹了。 她侧着头,想了想:“如果我找机会抬她做侧妃,你能把洞冥草给我吗?” “花娇娇,你想得到挺美!”顾子然断然拒绝,“本王才是一家之主,本王多得是机会抬她做侧妃,轮不到你跟本王谈条件!” “行行,不谈就不谈,反正再过一个月,我就跟你和离了,你爱咋地咋地。”花娇娇满脸不屑,甩给他一个白眼儿。 花娇娇提和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令顾子然瞬间暴戾,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花娇娇,今天是不是因为你闹和离,你爹才一反常态,全力给你撑腰?!” 花娇娇被他揪住了领口,勒得几乎喘不上气。 她知道银针之类的手段,奈何不了顾子然,只好一边使劲儿掐他的手背,一边开骂:“胡说八道!我爹给我撑腰,跟我闹和离,能有什么关系?” 顾子然想起那些备受屈辱的过往,止不住地冷笑:“自从本王双腿残废,从此与太子之位无缘,你爹就觉得本王没前途,从骨子里瞧不起本王。” “他之所以对你不闻不问,不就是因为你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嫁给了本王这个废物吗?” “今天你闹和离,他大概觉得你终于想开了,愿意舍弃本王,改嫁他人了,所以才力挺你,难道不是吗??” 原来她爹这么势利?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不过也是,如果他是好人,怎会让原主尚未出嫁的时候,就在娘家受尽了欺辱? 不过她爹如何,关她什么事? 又不是她教她爹势利眼的! 花娇娇掐着顾子然的手背,气道:“你恨我爹,找他算账去,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本王欺负你?花娇娇,你搞清楚,到底是谁欺负谁?!” 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顾子然双目赤红。 “花娇娇,你不就是看本王没前途,才勾搭奸夫,借此侮辱本王吗?” “更可恨的是,分明是你有错在先,还如此嚣张跋扈,就因为本王是个残废,你根本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花娇娇,在秉性上,你跟你爹,没有任何区别!” 顾子然怒吼着,发泄着他憋闷已久的情绪。 他悲愤的心情,感染了花娇娇。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花娇娇完全能体会到他此时的感受。 愤怒、悲怆、痛苦。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使劲儿捶他的胸:“顾子然,你这个傻缺!” “你之所以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纯粹是因为你傻!” “你又蠢又笨又眼瞎!” “你瘸的是脑子,不是腿!” 亲生女儿就摆在面前,她也从不曾瞒他,他却愣是不认,不是傻,是什么! “你骂本王傻?是不是本王平时对你太宽容了??”顾子然盯着她的眼睛,厉声威胁,“花娇娇,你要是再敢对本王不敬,本王半夜将你浸猪笼!” “你凭什么把我浸猪笼?!”花娇娇狠狠地回瞪。 “凭你勾搭奸夫,给本王戴了绿帽子!” “你少一口一个奸夫,有本事,你把奸夫揪出来!” “不劳你操心,本王迟早将你们捉奸在床!” “那等你捉奸在床的时候,再来跟我抖狠!”花娇娇使劲儿地一挣,“现在,你给我把‘和离标准’拿出来,不要耽误了我和离!” “又找本王要‘和离规则’?你要研究怎么和离了去找奸夫?本王偏不让你如愿!” 顾子然松开花娇娇,一手掏出“和离规则”,一手去推车窗,就要把“和离规则”扔出去。 狗男人! 花娇娇气极,一个猛扑。 咚地一声巨响—— 她凭借着一股蛮力,将顾子然扑倒在地。 顾子然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一抬头, 一双薄唇,直直地朝着花娇娇红润的樱唇贴了上去。 第54章 每个月同房15天 花娇娇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顾子然亲上了她的嘴。 她像是忽然间触了电,一个激灵,一跃而起:“顾子然,你又占老娘便宜?!” 她红艳的双唇一张一合,泛着水润的光泽。顾子然一时间挪不开目光,情不自禁地回想刚才片刻间的柔软与温暖,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活了二十三年,还是头一次吻到女人的唇。 顾子然不知不觉地回味着那份感觉,一时竟忘了回击花娇娇。 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着从空间里取出酒精湿巾,使劲儿地擦嘴。 顾子然这时候才回过了神来,气得把花娇娇手腕一攥:“你在擦嘴??你嫌弃本王??” “就嫌弃,怎么了?不嫌弃能跟你闹和离吗?”花娇娇使劲儿挣脱了他的手,又把嘴擦了两下。 顾子然攥紧拳头,双眼冒火。 原来她嫌弃他,都到这地步了。 他跟奸夫比,到底差哪儿了? 就因为他双腿残疾,没法当上太子吗? 可当初是花娇娇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 就在顾子然愤怒不平的空档里,花娇娇忽然瞥见,那张“和离标准”,就落在不远处。 她赶紧扑过去,一把抓在手里,再飞快地展开,去看太后亲笔拟定的那一条。 等花娇娇看完,抖动着“和离标准”,哈哈大笑:“顾子然,这个婚,我离定了!” 怎么就离定了?太后到底说了什么? 顾子然疑惑着,朝她伸手。 花娇娇爽快地把“和离标准”递了过去。 顾子然接过来一看,原来太后亲笔添上去的那条,是要求他们夫妻,每个月至少同房十五天! 这个同房,应该不是盖上棉被纯聊天的意思? 顾子然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 花娇娇笑得停不下来:“亏我还在盘算,要怎么诱导你惩罚我,才能顺利和离。原来我什么都不用做,干等一个月就行了。太后英明!太后英明哪!” 顾子然铁青着脸,不作声。 但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来:“花娇娇,如果你指望着太后的这一条‘和离标准’,只怕是要失望了。” 花娇娇惊讶无比:“你能行房?” 顾子然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真无能,还是假无能? 花娇娇琢磨不透,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警告:“顾子然,你别耍花样!” 顾子然不屑地哼了一声:“花娇娇,别跟本王废话,一个月才起头,咱们走着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狗男人,居然这么有城府,一丝口风都不透! 花娇娇忿忿地骂了一路,但直到马车在冷香院门口停下,顾子然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她只好愤然下车,头也不回地进冷香院去了。 顾子然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意味不明地一笑,让天青推他回了齐王府。 花娇娇刚踏进冷香院的大门,小小的人儿就扑进了她怀里:“娘,您终于回来了!皇上的寿宴热不热闹?有没有人欺负您?坏叔叔有没有吼您?” 花娇娇紧紧搂住女儿,亲了又亲:“坏叔叔不吼我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没吃亏。你娘我今儿风光无限,我献上的寿礼,皇上可满意了。” “走走走,咱们进屋,让为娘跟你好好讲讲。对了,我还带了礼物给你呢。” “还有礼物?”团团高兴得又蹦又跳。 母女俩进了屋,花娇娇从空间里掏出一个保鲜盒。保鲜盒里,是小小的两块点心。 “哇,好漂亮,一看就很好吃!”团团惊叹着,拍起了小手。 “这是皇上寿宴上的点心,拿花瓣做的,我偷偷拿了两块,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花娇娇说着,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了团团。 团团却一掰两半,先喂到了花娇娇嘴边:“娘,您吃。” 这孩子,吃什么都先想着她。 花娇娇心头一股暖流淌过,温柔地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团团吃,娘在寿宴上已经吃过了。” 团团这才将点心喂到自己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她这是舍不得吃呢,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花娇娇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把她搂进了怀里:“乖宝贝,等我们离开齐王府,娘一定请上十个八个厨子,天天给你换着花样做点心。” 团团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娘,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齐王府?” “一个月后。”花娇娇提起这事儿就开心,笑容满面,“太后已经同意了,一个月后,就允许我跟你坏叔叔和离。” “真的吗?”团团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嘟起了嘴,“娘,您不会又是在给我画大饼?” “这次绝不是画饼,相信我!”花娇娇信心爆棚,“一个月后,我们一定离开齐王府!” 母女俩正说着,丫鬟端上来一个大盒子,盒子打开,里头竟是各种各样的精致点心。 “王妃,团小姐,这是王爷送过来的。王爷说,这是皇上寿宴上的点心,他特意找御膳房要了一盒,送来给团小姐尝尝。”丫鬟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哇,这么多点心!”团团眼睛都瞪直了。 “小馋猫。”花娇娇点了点她的鼻子,先将点心送入空间,验了下毒。 等检验结果显示安全,她才将点心重新拿出来,推到了团团面前:“吃。” “娘,点心是坏叔叔送来的,您不会不高兴?”团团歪着小脑袋问。 “白吃的点心,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花娇娇把她的小脑门一弹。 没想到,顾子然虽然对她不咋地,但对孩子还挺上心。 不过上心有什么用,团团在他眼里,是楚王的种! 花娇娇一想到这个就生气,又在心里把顾子然骂了上百遍。 “既然娘不生气,那我可要多吃几块!”团团嚷嚷着,给花娇娇也塞了一块,“娘,您也吃!” 花娇娇接过点心,尝了几口,果然是寿宴上的点心,外头拿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团团吃完一块,认真地对花娇娇道:“娘,咱们吃了坏叔叔的点心,是不是该回礼?” 回礼?花娇娇眼睛一亮:“该回礼,该回礼,所谓礼尚往来,怎么能不回礼呢?乖宝儿,你可真是娘亲的智多星。” 她说什么了?怎么就成智多星了?团团吃着点心,满腹疑惑。 花娇娇哼着小曲儿,准备了自己酿的一壶酒,打算用这个做回礼。qqnew 她正愁没借口溜去齐王府听墙角呢,这不借口就来了? 她的女儿,可真是聪明! 她发誓,她去听墙角,绝非因为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只是想去确认一下,顾子然是不是真的没有x能力,因为他今天在马车上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生疑了。 如果他确实没有那个功能,她才能高枕无忧,安心等着一个月后和离! 第55章 今夜要圆房 夜幕降临,一顶简陋无比的青布小轿,从流芳园出发,绕到齐王府后门进来,最后又停在了流芳园门口。 “这是什么新派的出嫁方法?从来没见过啊?” “嗐,咱们王爷纳个侍妾而已,哪配用‘出嫁’两个字。” “没想到,表小姐平时这么受宠,到头来却只是个侍妾,跟咱们这些下人没两样了。” “哎呀,别说了,我都替她丢人。” …… 丫鬟婆子们看戏不怕台高,沿路看热闹,笑得幸灾乐祸。 白千蝶死死攥着帕子,长长的指甲刺破手帕,戳进了肉里,留下斑斑血痕。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一定要以牙还牙,让花娇娇好看! 好容易捱到下了轿,重新回到了流芳园,杜子腾却又倚在门边,讲风凉话:“哟,白姨娘回来了?” “你之前牛皮吹得满天飞,说一定会嫁进齐王府,敢情就是这么个嫁法?” 白千蝶气不打一处来:“都怪那个不合时宜的嗝!不然我一定是侧妃!” “嗝?”杜子腾“啧”了一声,“那是万能药的副作用,你就不能忍着点?” “那是万能药的副作用?!你怎么不早说!” 白千蝶气疯了,扑上去就打。 “我还以为是花娇娇使坏,原来是被你害了!” “你赔我的侧妃!你赔!” 杜子腾一个闪身躲开,让她扑了个空:“我哪知道这么巧?罢了,你也就侍妾的命。” “谁说的?!”白千蝶怒目圆睁,“你给我看着,今晚过后,我就是齐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你能怎么尊贵?”杜子腾半点不信,“别瞎折腾了,先老实当你的侍妾。” 让她老实做侍妾?不可能! 白千蝶憋着一口气,唤了碧池进来,给她梳妆打扮,最后换上了薄薄的一件纱衣。 那纱衣若隐若现,就连里头的肚兜都看得见。 杜子腾惊讶无比:“你要去干吗?” “圆房!” 白千蝶憋着一股劲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衡元院里,顾子然坐在灯下,手捧兵书,但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今天在马车上,机缘巧合下的那个吻。 这让他心烦意燥,把领口的翡翠纽扣解了扣,扣了又解。 不一会儿,天青进来,禀道:“王爷,表小姐……哦,不,是白姨娘,白姨娘来了。” “让她直接去本王的卧房。”顾子然神色淡淡的。 王爷这是要跟白姨娘圆房了?!天青惊讶无比,几度欲言又止,但还是领命去了。 顾子然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把花娇娇红艳的嘴唇,从脑子里赶了出去,这才摇着轮椅,也去了卧房。 他一进门,白千蝶就欣喜地迎了上来:“表哥,我都等你半天了!” 顾子然的目光,从她薄薄的纱衣上掠过,微微皱起了眉头:“把衣裳穿好。” “表哥,我这不是穿好了吗?”白千蝶委委屈屈地一瘪嘴,“今天是我们的洞房之夜,难道你让我裹成粽子吗?” 顾子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本王娶你前,你是怎么跟本王说的?” “好啦,我知道啦。”白千蝶娇嗔着,从肚兜里摸出了两包药粉,“瞧,我都带来了。” 顾子然就着她的手看了看:“这些东西,真能治本王的病?” “那还能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表哥?为了这两包药,我可是苦苦求了我师傅五年!” 白千蝶说着,把两包药粉并排摆到了桌上。 “这包红色的,是治腿的。” “这包黄色的,是治……那条腿的。” 白千蝶说着说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顾子然身下扫过,泛起满脸的红晕。 “但这两种药,不能同时服用。” “所以,表哥是想先治两条腿,还是先治那一条腿?” 白千蝶说完,羞答答地看了顾子然一眼,垂下了头。 顾子然想着太后亲拟的“和离标准”,还有花娇娇张狂无比的笑声,毫不犹豫地把黄色药粉一指:“先用这个!” 到底是男人,在他心目中,重振雄风,与她圆房,比治好双腿重新站起来更重要。 白千蝶娇羞无比地看了顾子然几眼,娇嗔着一甩手帕:“表哥讨厌~” 他只是不想让花娇娇和离得逞,怎么就讨厌了?顾子然没想明白,疑惑了一会儿,问道:“这药该怎么用?” 白千蝶扬起脸来:“表哥,第一次服用这种药,必须以处子血作引。” “如此残忍?”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表哥上战场厮杀的时候,刀尖饮血,杀人如麻,竟也会觉得残忍?”白千蝶掩嘴而笑。 “那是保家卫国,驱逐外敌,怎能一样?”顾子然凛然道。 顾子然的语气里,有了责备的意思,白千蝶觉得有点尴尬,连忙解释:“这处子血,取一小杯就够了,不会致命的。” “这还差不多。”顾子然神情终于缓和,“本王这就派人去寻处子血。” “表哥,不必了。”白千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雪亮的小刀,“取我的血就行。” 顾子然摇头:“你自小娇养长大,哪受得了这种疼,本王还是让天青去府中找些下人来,多给她们些银子也就罢了。” “表哥,下人的血,哪能与我的相比?”白千蝶凝望着他,满眼深情,“这是我对表哥的一片心,也正好以此证明我的贞洁。” 不像某些人,还没跟自家男人圆房,就先把贞操给了野男人。 顾子然听懂了白千蝶的意外之意,眼神一冷。 白千蝶目的达到,暗自得意一笑,举起小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血一滴一滴,落入了酒盅。 明明只有一道细细的伤口,白千蝶却疼得泪花直冒:“表哥,今日我为你取血作引,来日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好。” 顾子然颇为动容,郑重承诺:“本王一定不会辜负你。” “虽然本王给不了你男女之情,但今生荣华富贵,任你享用。” “以后等你想开了,愿意离开齐王府,另嫁他人,本王一定把半个齐王府,都陪送给你做嫁妆。” 给不了她男女之情? 只怕过了今夜,这事儿就由不得他了! 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今夜一定要得到手! 白千蝶暗暗发着誓,等血滴到浅浅一层,便移开了手腕。 顾子然唤来丫鬟,给她包扎了伤口。qqnew 白千蝶亲手斟酒,再加入黄色粉末,与鲜血搅匀。 她调制妥当,双手将酒杯奉给了顾子然:“表哥,快喝下这杯酒,看看有没有效果。” “哪能这么快,这又不是神药。”顾子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白千蝶默默地数着数。 一 二 三 顾子然身子一软,晕倒在轮椅上。 第56章 他,又行了?! 月明星稀,夜黑风高。 花娇娇瞅了瞅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拎着她自酿的酒,打着给顾子然送回礼的幌子,大摇大摆地走进齐王府,溜进了衡元院。 衡元院的卧房里,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这么早就熄灯干活儿了?她来的正是时候? 花娇娇窃喜着,猫到后窗下,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最老式的听诊器。 这玩意儿长得像个大喇叭,用来听心肺音早已过时,来用来听墙角,效果肯定一级棒。 片刻过后,窗户贴着听诊器,听诊器贴着耳朵,花娇娇听得聚精会神。 然而直到她腿都蹲麻了,屋里还是没有一丁点响动。 嗐,原来只是单纯睡觉,没圆房啊? 那死男人在马车上装什么高深莫测? 害她大半夜地跑来蹲墙角。 既然顾子然没有那啥的能力,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的“和离标准”,他肯定达不到! 现在她可以安枕无忧睡大觉,坐等一个月后和离了! 花娇娇哼着“今个儿真高兴”,迈着四方步,高高兴兴地出了衡元院,临走前,还不忘把当幌子的自酿酒,塞给了门口的天青。 第二天,日上三竿,顾子然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一睁开眼,就赫然发现,他和白千蝶并排躺在拔步床上。 两个人都几乎没穿衣裳! 而白千蝶身下垫着喜帕,喜帕上的点点血迹,是那样地醒目! 顾子然惊呆了。 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白千蝶娇羞无比地爬起来,跪在了被褥上:“恭喜表哥,贺喜表哥,我师傅给的药真有效,表哥昨晚才用了一次,就见效果了。” 见效果了?? 他跟白千蝶圆房了?? 可他为何全不记得了?? 顾子然这辈子都没这样震惊过,一把抓过袍子,裹住了身子:“本王真跟你圆房了?本王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白千蝶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淌下来了:“表哥,你这是打算赖账吗?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能吃光抹净不认账啊!” 顾子然很是郁闷:“本王没想赖账,本王只是想问问清楚。” “表哥,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想怎么问清楚?”白千蝶哭得肝肠寸断,“你这是要了我的身子,却不打算要我的人吗?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表哥,我对你一片真心,为了给你治病,割手腕取血都在所不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已经被你破了身子,你不要我,我只能去上吊了!” 白千蝶说着说着,爬下了床,抓起一根腰带,就朝房梁上甩—— “表哥,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顾子然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别闹了!穿好衣裳,本王把锦瑟楼给你住。” 锦瑟楼?据说那是正妃才有资格住的院子! 白千蝶终于满意了,含着泪,露出了笑脸:“我就知道,表哥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肯定不会不认账的。”qqnew 顾子然此刻心烦意乱,冲她挥了挥手:“赶紧搬家去。” 白千蝶恋恋不舍:“表哥,那我就先走了,等我搬完,再来看你。” 顾子然胡乱点了点头,把袍子裹紧了。 白千蝶三步一回首地离开了衡元院,顾子然马上扬声大喊:“天青!” 天青应声而入,一眼看到满地凌乱的衣物,和床上染血的喜帕,惊讶得眼都瞪圆了:“王爷,您跟白姨娘圆房了?您重振雄风了——” “闭嘴!”顾子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眼横过去,打断了他的话,“还不赶紧来伺候本王穿衣!” 重振雄风不是好事儿吗,王爷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天青疑惑不解,摸了摸脑袋,上前服侍顾子然把衣裳穿上了。 顾子然穿戴整齐,看着满床的狼藉,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赶紧让天青推他去了书房。 可到了书房,他还是莫名地烦躁,操起书桌上的酒瓶,就朝地上砸。 “王爷,不可!”天青连忙扑过去抢救,“那是王妃送您的回礼,她说不能白吃了您的糕点!” “她的回礼?她那种泼妇,怎会讲究礼数?她肯定在酒里下了毒!”顾子然本来就烦躁,这下更是火冒三丈。 “王爷,王妃没那么傻,这酒是她亲自送来的,怎会投毒?”天青好心替花娇娇辩解了几句。 顾子然根本不听:“她那种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巴不得一口毒酒,送本王归西!” 他说完,忿忿地抓起酒瓶,仰头就是一口。 哎?王爷不是怀疑王妃在酒里下了毒吗,怎么还是喝了?天青眨着迷茫的眼睛,摸了摸头。 噗—— 酒刚入口,顾子然就一口喷了出来:“这哪是酒,这是醋!她是想酸死本王吗?!” 啊?醋啊?王妃还真没安好心?亏他刚才还替她说话。天青赶紧上前,接过了酒瓶:“王爷息怒,属下这就去扔了。” “不许扔!这是罪证!”顾子然愤然把酒瓶塞进了轮椅侧面的袋子里。 王爷的火气这么大,天青赶紧转移话题:“王爷,您昨夜与白姨娘圆房的事,要不要上报宫中?” 大康朝的规矩,皇子每次行房,若要留子嗣,就得上报宫中,以防混淆了皇室血脉。 “不报!”顾子然毫不犹豫,说完又加了一句,“吩咐厨房,给锦瑟楼送一碗避子汤。” 这……天青犹豫着,劝道:“王爷,虽说正妃无所出,侍妾不该留子,但咱们府的情况特殊,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指望花娇娇给他生孩子,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如果不让白千蝶给他生一个,岂不是要绝后? “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顾子然重重地一捶书桌,“昨日圆房,本王毫无印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天青惊了,“您又没印象?” “什么叫‘又’?!”顾子然眼一横。 天青连忙解释:“王爷,王妃不是也坚称跟您圆过房?可是您对此毫无印象,所以才不承认,不是吗?” “怎么昨晚您跟白姨娘圆房后,也没印象?这也太巧合了?” 还真是!顾子然猛地绷直了后背。 既然都是事后没印象,他会不会真的跟花娇娇圆过房? 难不成,花娇娇从来都没有骗他,是他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 不行,他必须现在就去弄清楚! 顾子然轮椅一摇,直奔冷香院。 第57章 圆房的细节,你跟我讲讲 冷香院里,花娇娇一边给团团编写“看图识字”,一边回想皇上的寿宴。 楚王的寿礼,那枚跟空间手镯一模一样的镯子,让她心中一直警铃大作。 其实,空间手镯是不是云国圣物,她一点儿都不关心,但现在,楚王显然在找她这只镯子,她不得不提防。 为了女儿的病,她绝不允许有人觊觎她的镯子! 虽然她在空间手镯的外面,缠了一层金丝,伪装成了缠丝金镯,但只要有人留心,难保不被人看穿。 她必须未雨绸缪,想出个法子来,主动打消楚王的疑虑。 花娇娇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有了主意,把小丫鬟杏仁叫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杏仁应着声,转身去柜子里取出一只小锦盒,出门办事去了。 顾子然冲到冷香院门口,正要闯进去,团团忽然从门楼上跳下来,大喊一声:“坏叔叔!” 坏叔叔?他哪里坏了?肯定是花娇娇教的! 顾子然不想跟这么可爱的孩子置气,便在心里把花娇娇骂了好几遍。 “坏叔叔,我送你的回礼,你喜欢不喜欢?”团团一抬手,把轮椅侧面袋子里的酒瓶子一指。 “这是你送的?”顾子然讶异。 团团点了点头:“对,我让花姐送的!” “喜欢,本王很喜欢。”顾子然颔首。 “你骗人!”团团拿起酒瓶子一晃,“你都没喝完!” 没喝完,怎能叫喜欢!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接过酒瓶子,咬了咬牙,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酸爽的滋味……他觉得满口的牙都要酸倒了,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看来坏叔叔是真喜欢花姐酿的酒。”团团嘻嘻地笑着,跑回门楼上去了。 该死的花娇娇! 顾子然咬牙骂着,一口气冲进冷香院,把酒瓶子朝花娇娇面前一摔:“花娇娇,你女儿好心让你给本王送回礼,你却给本王送瓶醋,安的是什么心?!” “莫非你见本王与千蝶圆房,拈酸吃醋了?” “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吃饱了撑着都不会吃你的醋!”花娇娇看着满地的碎瓷渣子,气得想打人,“再说那是酒,哪来的醋?!” “花娇娇,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见过酒有这么酸??本王现在张嘴,还在朝外冒酸气!” “不可能,我是严格按照教程酿造的!” “那说明你手艺太差!” “嫌弃我的手艺?有种你别喝!” “本王就喝了,你管得着?” 喝都喝了,还嫌弃她,真是岂有此理!花娇娇气不过,抓起一片碎酒瓶子,就朝他脸上划。 顾子然长鞭一甩,飞快地卷住她的手腕,把她连人带碎酒瓶子,扯到了跟前—— “花娇娇,你给本王送醋的事,本王先不跟你计较。” “现在本王问你一件事,你给本王如实回答,如有半句谎话,本王让你跟这酒瓶子一样,四分五裂!” “问就问,抖什么狠!”花娇娇狠狠地瞪他。 顾子然手一抬,夺走她手中的碎酒瓶,抵住了她的咽喉:“花娇娇,你口口声声说跟本王圆过房,现在本王问你,当晚的细节,究竟是怎样的?” 花娇娇错愕:“你这叫什么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顾子然冷声:“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你要是语焉不详,左顾言它,就说明你之前是在撒谎!” 哪有人一上来就问啪啪啪细节的?这让她怎么说出口?他俩又不熟! 花娇娇气极:“顾子然,你这是胡搅蛮缠!当晚情形如何,你自己不知道?还需要来问我?” 他要是知道,何须多此一举!顾子然转了转手中的碎酒瓶:“你答不上来?你根本没跟本王圆过房?你一直在说谎?” 随着碎酒瓶的转动,细细的血线顺着花娇娇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了下来。 花娇娇眼神变冷,扬起脸来:“你想听我讲什么细节?讲你不中用,还没上马就缴枪?还是讲你有心无力,根本举不起来?” “花娇娇!”顾子然气得大吼。 “不是你让我讲的吗?现在讲了你又不高兴。”花娇娇眯着眼睛,面无表情,“你说得对,就是我骗了你,我从来没跟你圆过房,一切都是我编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花娇娇,你嘴里就没半句实话,本王多余跑来问你!”顾子然猛地将碎酒瓶朝墙上一砸,呯地一声巨响。 发什么神经?说圆房了,他不信,说没圆房,他还是不信,到底闹哪样!仟千仦哾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问她这个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娇娇摸着脖子上的伤口,眯了眯眼睛。 顾子然摇着轮椅,碾过一地的碎酒瓶子,怒气冲冲地离去。 没一会儿,团团进来,看见了花娇娇脖子上的伤口,气得转身就跑:“我去找坏叔叔算账,给娘亲报仇!” 花娇娇一把拽住了她:“我马上就要跟坏叔叔和离了,他巴不得我生事,我们不能如了他的意。” “娘亲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个月,我们能忍就忍,只要捱过去,就是我们赢!”团团重重地点着头,握拳一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娘亲跟他和离了,我们再来找他报仇!” “还是我的乖宝贝聪明又懂事,懂得这么多大道理。哪像那个坏叔叔,又笨又蠢还眼瞎。”花娇娇一把将团团搂进了怀里。 团团心疼地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催她道:“娘,您快把碘伏和棉球拿出来,我给你把伤口消消毒。” 花娇娇却没去开空间:“不能消毒,就这样留着。” “不消毒会发炎化脓的呀!”团团急了。 “就是要发炎化脓才好呢。”花娇娇勾了勾唇角。 “啊?”团团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不解。 “要是这道伤口过早愈合,就没意思了。留着它,兴许有妙用。”花娇娇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冲她眨了眨眼睛。 知母莫若女,团团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嘴一撅:“嗐,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您逗我玩儿呢。” “那是你说的,可别栽我头上。”花娇娇莞尔一笑,“你的娘亲我,奉行的原则是:报仇,绝不隔夜。” 第58章 目标是王爷 午饭后,花娇娇把团团哄睡,正准备自己也睡会儿,丫鬟来报:“王妃,白姨娘给您请安来了。” 终于来了?她就知道,她好容易进了齐王府的门,怎么可能不来嘚瑟,即便只是个侍妾。 花娇娇找了条纱巾,遮住脖子上的伤口,再让小丫鬟把白千蝶领了进来。 白千蝶穿着一条银红色的纱裙,搭配了满身的首饰,打扮得是贵气逼人。 她上前给花娇娇行礼,满脸歉意:“我本该一大早就来给娇姐姐请安的,可王爷昨儿晚上折腾得我腰酸背疼,我歇到现在,才勉强能下地。不过,我想娇姐姐应该能够理解,不会怪我的?” 这是耀武扬威来了? 可昨晚洞房里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 花娇娇压下心中狐疑,翘唇一笑:“本王妃当然不会怪你了,毕竟作为侍妾,给王爷暖床,是你唯一的功能。” 她一开口就戳心窝子,白千蝶差点破了功,忍了半天才再开口:“就散只能给表哥暖床,我也是高兴的,毕竟表哥现在夜里只有我陪。” “对了,娇姐姐,今儿一大早,王爷就把锦瑟楼赏给我了。这本该是娇姐姐的住处,我坚持不要的,但表哥非要给,我只好收下了。我想,娇姐姐你应该不会生气的?” 她嘴上谦逊,眼角眉梢却全是得意。 王妃又如何,空有身份罢了,实惠在她这里! 她终将成为,表哥最疼爱的女人! 不过她话都这样说了,花娇娇就算再生气,也只能憋着,直到憋出内伤? 白千蝶越想越开心,唇角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 谁知花娇娇把桌子一拍,柳眉一竖,几乎是马上就发起了脾气:“我凭什么不生气?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手边的《妾室守则》。 “根据《妾室手册》第三条第二项,妾室逾矩,理应责罚!” “来人,取太后亲赐的藤条!” “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侍妾,拖到院子里去,本王妃要亲自罚她!” 话都还没说几句,她就要罚?! 白千蝶再顾不得装样子,气得大叫:“锦瑟楼是表哥赏给我的,我哪里逾矩了?” “我才是王妃,我说你逾矩了,你就是逾矩了。难道你不知道,在后宅里,正妻想要弄死侍妾,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花娇娇站起身来,满脸不屑。 “你算哪门子王妃,你在表哥眼里,只是个弃妃!而我是表哥的亲表妹,你打了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白千蝶已经被婆子们制住,拼命挣扎。 “那你喊你的亲亲表哥来救啊。”花娇娇嗤笑一声,将手一挥。 婆子们马上把白千蝶拖去了院子里。 花娇娇竟是要动真格!白千蝶赶紧给碧池使了个眼色。 碧池会意,马上溜出冷香院,去给顾子然报信了。 很快,婆子们就摁住白千蝶,强迫她在院子里跪了下来。 在花娇娇的吆喝下,所有下人都赶来看热闹,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丫鬟递上藤条,花娇娇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抽在了白千蝶身上。 啪啪啪的声响,既是抽在白千蝶身上,也是抽在了她脸上。 这是她第二次当众受罚了,而这两次,都是拜花娇娇所赐!白千蝶满脸涨红,又气又恨。 花娇娇一下一下地打着,毫不吝啬力气,不一会儿,白千蝶身上簇新的衣裳就开了花。 “住手!”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怒喝,顾子然摇着轮椅,在碧池的引领下,冲了进来。 白千蝶看到了救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了顾子然。 她跪在轮椅前,半个身子埋进了顾子然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表哥,都是我的错,不该搬进锦瑟楼,娇姐姐知道后,生气了。” 顾子然面色一沉:“你起来,本王必为你讨回公道。她打了你几下,本王让你加倍还回去!” 白千蝶抹着泪,站起身来,得意地瞥了花娇娇一眼。 如今在表哥心里,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花娇娇再跋扈,表哥也绝不会偏向她! 顾子然摇着轮椅,冷着脸,驶向花娇娇:“花娇娇,锦瑟楼是本王赏给千蝶的,你不配有意见!更没资格罚她!” “谁说我是为了锦瑟楼才罚她的?”花娇娇眉梢一挑,手一抬,扯下了脖子上的纱巾,“她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妾,却胆敢把王妃伤成这样,难道不该罚?” 纱巾落下,她脖子上的伤口鲜红夺目,似乎连血迹都还没干。 顾子然被气笑了:“花娇娇,你要污蔑千蝶,是不是该换个对象?本王又没有失忆,那道伤,是本王划的,跟千蝶有什么关系!” “你承认了?”花娇娇几乎是立即换了副面孔,把手一拍,“快快快,跟我进宫,找太后和离!和离标准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你不能无故伤我,否则当即和离!” “今儿早上我就打算进宫找太后的,但你伤我的时候没人看见,我担心你赖账,所以才没去。” “现在满院子都是证人,我终于放心了!” 她说完,又扬声一喊:“你们刚才都听见了?王爷亲口承认,我脖子上的伤,是他弄的!到时候还请各位作个见证,我能不能顺利和离,就看你们了!” 顾子然气得直咬牙:“花娇娇,敢情你打千蝶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本王?” 那必须的,既然和离在望,她还跟白千蝶纠缠什么。 不过他以为,她今儿目的是闹和离吗?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qqnew 花娇娇暗笑一身,故意去拽顾子然的胳膊:“别废话了,赶紧走,别耽误了我和离!” 顾子然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的手。 要是以这种理由去和离,太后不得扒了他的皮,再治白贵妃一个教子不严之罪? 该死的花娇娇,是一次比一次更奸诈阴险了! 他绝不能让她得逞! 顾子然重重地攥了攥轮椅扶手,咬着牙,怒瞪花娇娇:“说,你要怎样,才答应不进宫告状!” 第59章 王爷再次要抓奸 花娇娇眉头一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离,王爷觉得,跟我谈条件会有用?” 她拒绝谈条件? 今儿是个死结? 顾子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花娇娇除了一心和离,还曾不止一次找他要洞冥草。 想必对于她来说,洞冥草也是比较重要的东西? 顾子然想到这里,试探着开口:“本王把洞冥草给你!” “我不信!”花娇娇头一扭。 顾子然直接命人把洞冥草取了来。 虽然已经过去数天,但洞冥草依旧散发着幽幽光芒。 花娇娇一把夺了过去:“哎,我本来不想跟王爷谈条件的,但既然王爷这么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 勉为其难?看她这猴急的样子,分明是早就挖好了坑,故意在这儿等他朝里跳?! 顾子然抽出鞭子,使劲儿地朝地上一甩:“花娇娇,你算计本王?!” 亏他还真以为花娇娇是要借机闹和离!qqnew 花娇娇唇角一翘。 没错,她一开始就是奔着洞冥草去的。 今儿她要是坚持,也能和离,但和离再重要,也比不过她宝贝女儿的性命。 有了洞冥草,离治好女儿就更近一步了。 花娇娇举起洞冥草,冲顾子然一晃:“多谢王爷了。” 顾子然气得扭头就走。 花娇娇把洞冥草收进空间,又冲已经看呆的白千蝶一挑眉:“今儿白姨娘配合得不错,欢迎下次再来。” 敢情她今天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工具人??白千蝶气得把帕子一甩,扭头追顾子然去了。 花娇娇心满意足地收工回房,打开空间,把洞冥草萃取成了一小瓶药汁。 她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得到洞冥草,不然等离开齐王府,再想找顾子然要,就比登天还难了。 现在,她这一个月的必办清单里,就只剩下空间手镯这一项了。 正好这时杏仁办完差,带着锦盒回来了,花娇娇打开看了看,十分满意地吩咐道:“给我准备出门的衣裳,晚上,我要去一趟望月楼。” ——- 顾子然回到衡元院,余怒未消,拉弓搭箭,对准“花娇娇”的圆靶子,嗖嗖嗖地一通猛射。 这个死女人,居然利用白千蝶给他设套! 五年前他肯定没有跟她圆过房,他不可能跟这样的女人上床! 他气愤地在书房射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回到卧房。 白千蝶带着黄色药粉,推门进来,满脸委屈地站到了他跟前。 顾子然知道她在委屈什么:“花娇娇太可恶,今日本王没能为你出气,反倒被她摆了一道,本王——” 他还没说完,就被白千蝶柔柔地捂住了嘴:“表哥,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我也不怪娇姐姐,谁让我喜欢表哥,进了齐王府呢。娇姐姐认为我抢了她的男人,所以才如此厌恶我。” 他是花娇娇的男人?呵,花娇娇的男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顾子然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当年,花娇娇到底有没有跟本王圆房?” 白千蝶眼中惊色一闪而过:“表哥怎么突然怀疑起这个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本王对昨晚圆房的事,也毫无印象,就跟失忆了一样。难道本王也跟花娇娇圆过房,只是事后忘记了?” “表哥,这怎能一样?”白千蝶扯着帕子,咬了咬下唇,“昨晚我跟你同床共枕是事实,床上的喜帕也是事实。五年前,娇姐姐跟你在同一张床上躺过吗?她有喜帕吗?” 这倒也是,顾子然皱着眉头,不作声了。 白千蝶察言观色,悄悄地吐出一口气,拿出了黄色药粉:“表哥,咱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赶紧治病。” “你才服用了一次药,昨天的效果就那么好,等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顾子然叩了叩桌面:“半个月内能不能完全恢复?” 太后的要求是,一个月内同房十五天,如果疗程超过半个月,同房的时间就不够了。那样就算他彻底康复,也没办法阻止花娇娇和离了。 他希望在半个月内治好?为什么是半个月?白千蝶疑惑了一瞬,点着头道:“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顾子然满意了。 白千蝶用酒把药粉化开,喂到了他嘴边。 顾子然并没有就着她的手喝,而是把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白千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燃起了斗志,主动把衣衫解开,露出了鲜艳的鸳鸯戏水的肚兜。 她正要拉顾子然一起就寝,天青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顾子然马上对她道:“本王有事,你先回去。” 白千蝶只得不情不愿地把衣裳穿好,转身走了。 天青推门进来,低声对顾子然道:“王爷,王妃独自一人去宝月楼了。” 她去宝月楼做什么? 又去私会楚王?? 顾子然把轮椅一摇,就朝外冲:“走,去宝月楼!” 上次抓奸未成,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们捉奸在床! 顾子然带着天青来到宝月楼,直奔地下黑市,果然在入口处,看到了花娇娇的身影。 她还真是来幽会楚王的!顾子然黑着脸,躲到了一旁。 黑市入口处的花娇娇,因为没有通行证,很快被守卫拦了下来。 守卫陪着笑脸,跟她说抱歉:“小人还记得您,您是齐王妃,但宝月楼有宝月楼的规矩,您没有通行证,又没带齐王府的腰牌,是不能进去的。” “没事,没事,我不进去,我就问问,楚王今天来了吗?”花娇娇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底下塞了一块银子。 守卫接了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王妃,楚王殿下还没来,不过他每天都来宝月楼,今天肯定也不例外。” 每天都来?是在蹲云国圣镯吗? 花娇娇暗自猜测着,向守卫道过谢,候在了一旁。 顾子然耳朵灵,躲得老远还是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直捶墙:“她果然是来找楚王的!她的心,恐怕早已经飞到楚王府去了,难怪天天跟本王闹和离!” 他今天要是不把他们抓奸在床,这辈子就不姓顾! 第60章 王爷,做个交易 花娇娇正在黑市入口处等得百无聊赖,忽然被一柄尖利的匕首,抵住了后腰。 “不许出声,跟本王走,不然要了你的命!” 楚王满含恨意的声音,自她身侧响起。 她等的就是他,怎会不跟他走?花娇娇装出几分害怕,跟着他进了黑市。 这幅景象落在顾子然眼里,就成了奸夫淫妇亲密无间,连走路都要贴在一起。 “不要脸!”顾子然忿忿地一捶轮椅扶手,跟了上去。 天青追上他,小声地劝:“王爷,别冲动!” 顾子然想起上次抓奸失败的经历,点了点头:“这次我们先听个清楚,再进去抓奸不迟。” 两人一路尾随,来到了看台顶层,此时,花娇娇和楚王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包间。 这次时间掐得刚刚好!顾子然带着天青找了个角落,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包间里,楚王唰地一声,将一柄长剑横在了花娇娇的脖子上。 “花娇娇,上次就是在这个包间,你竟敢废了本王。本王想要你的命已经很久了,皇上寿宴的时候,本王要不是没寻着机会,你现在已经埋在坟里了!” 花娇娇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怎么给你使手段了?你这不是没事吗?” 楚王居然在她眼里,看出了一丝遗憾,气得把剑一抖:“你这是盼着本王有事??” “不敢不敢,我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我好歹是你的三嫂,你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不好?” “三嫂?”楚王忽然笑了起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本王现在觉得,杀了你太可惜了,不如你还是让本王玩玩。” 楚王说着,收起长剑,去摸花娇娇的手:“来,随本王上床,我们一觉泯恩仇。” 花娇娇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楚王用手指擦了擦被打过的地方,低头深深一闻:“好香,嫂子果然就是嫂子,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花娇娇取出银针,冲他晃了一晃:“上次我就是用这个废掉你的,你要不要再试试?” 楚王眼神一沉,脸上却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三嫂,你这是何必?本王乃是一片好心,想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想想你都嫁进齐王府五年了,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你不觉得遗憾吗?”qqnew “唉,说不遗憾,是假的,不然我怎么闹和离呢。” 花娇娇一边叹着气,一边抬手拭泪,手腕上的缠丝金镯,露了出来。 烛火的光线,正好照射在镯子上。 金丝的缝隙里,有耀眼的亮光一闪一闪。 纯金的镯子,不可能发出这种光芒。 这是个金镶玉的镯子,缠丝金镯的外表下,藏着个玉镯! 楚王马上联想到了云国圣镯,眸子一眯,手朝花娇娇的腕子上摸去:“三嫂这镯子不错,给本王瞧瞧。” 花娇娇手一缩,厉声斥责:“顾人怨,你再乱来,我告诉太后!” “告诉太后什么?本王不过是想看看三嫂的镯子,这算什么罪过?”楚王唇角一挑,看似轻薄,实则已经起了杀心。 如果这镯子真是云国圣物,他怎么也要杀掉花娇娇,然后占为己有。 “顾人怨你真有本事,把调戏嫂子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你若真只是想看镯子,怎么不叫我取下来,给你看个够?”花娇娇怒斥。 楚王还真停了手:“那你取下来。” 花娇娇满脸狐疑:“你为何对一只镯子感兴趣?” “本王想闻闻三嫂的味道。”楚王笑得轻薄无比。 “变态!”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取下镯子,递了过去,“看完赶紧还我,这是贵妃娘娘的东西,要是被她发现不见了,一定不会饶了我。” 楚王一把夺过镯子,三两下就把外层的一层金丝扯开了。 金丝底下,赫然是一只玉镯。 然而,并非云国圣镯。 楚王满心失望,悻悻地把玉镯还了回去。 花娇娇接过镯子,愤愤不平:“你把我的镯子弄坏了!” “谁人不知齐王府有钱,三嫂还在乎这层破金丝?” 忽如其来的希望,转瞬又落空。 楚王满心失望,再没了调戏嫂子的心情,难得地说了句正经话,冲花娇娇把手一摆:“趁本王现在心情不好,赶紧走。” 目的达成了!楚王已经断定,她所戴的并非云国圣物,从此她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戴空间手镯了。 花娇娇任务完成,浑身轻松地走出包间。 下楼台阶的角落里,灯光昏黄,映照出了顾子然沉沉的脸。 他看见她进楚王包间了? 他本来就以为楚王是奸夫,这下是彻底误会了? 花娇娇眉头一皱,走上前去。 她以为,顾子然会直接一个巴掌甩过来。 然而,他只是一手将她抵在了墙上:“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刚才都听见了,楚王根本没跟花娇娇发生过关系,他甚至以为,花娇娇还是黄花大闺女! 所以,孩子根本不是楚王的! 那她到底是谁的?? 为何跟他长得那么像?! 顾子然莫名地烦躁,眼中风云涌动。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儿:“你觉得是谁的,就是谁的。” 就孩子生父的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心累了。 不管她说是谁的,顾子然都不信。 下次他要再问,她只能说是单细胞繁殖了。 墙角空间狭小,光线昏黄,花娇娇的脸半隐在黑暗中,显得鼻子更翘,眼睛更亮,分外地迷人。 她淡雅的体香,也因为空间的狭小,被无限放大,一丝一缕,直朝顾子然的鼻子里钻。 顾子然忽然间就有了感觉。 是白千蝶的治疗起了效果吗? 可他为何会对花娇娇有感觉! 她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 一定是因为,她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顾子然不知是生花娇娇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子。 他这是怎么了?花娇娇正疑惑,忽然听见台下拍卖师的声音响起—— “今晚的一号拍品,燕子草,马上开始竞拍!” “竞拍底价,十万两白银!” 燕子草! 那也是团团所需的药材之一! 燕子草在后世很常见,但在这个时空,却是稀罕物。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运气能这么好,两次来黑市,两次都能正好碰见她所需要的药材。 花娇娇全身血液沸腾,迅速弯腰,贴近了顾子然的耳朵—— “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帮我拍下燕子草,我治好你的腿。” 第61章 王爷,我给你治腿啊 白千蝶已经在给他治腿了,哪里轮得到她? 顾子然不屑地扯了扯唇角,但却并没有推开花娇娇。 她靠得是如此之近,近到他不由自主地想去闻清楚,她身上的香气到底是哪种味道。 “说话啊!”花娇娇抓起他的胳膊,使劲儿地晃。 顾子然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摇着轮椅,下楼。 花娇娇提起裙子就追,直到追上他,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对面看台上的包间。 他这是答应了?花娇娇露出了笑脸:“我不占你便宜,等你拍到燕子草,我会付钱给你,如果我的钱不够,我给你打欠条。” 经过上次的血泪教训,她深知只有顾子然出手,她才有希望。 不然要么是被顾子然抢走,要么是被有心人抢走。 只要顾子然肯帮她竞拍,她相信,没人能在银子上拼过他! 今天的燕子草,她要定了! 很快,竞拍开始,拍卖师还是上次那个媚娘。 “一号拍品,燕子草,底价十万两,每次最低加价五千两,可有贵人想要?” “十万五千两!” “十一万!” “十一万五千两!” …… 和洞冥草不同,想要燕子草的人很多,场上不少人举起了牌子,竞价声此起彼伏,一会儿的功夫,就加到了十五万。 然而,顾子然却坐得稳稳当当,根本没举牌。 花娇娇瞪大了眼:“你不是答应帮我拍的吗?” 顾子然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啜:“本王什么时候答应过?” “你!”花娇娇把桌子一拍。 他好像是没开口答应! 但他都进包间了,她能不这么以为吗?! “不帮拉倒,我自己拍!”花娇娇果断找伙计要来一块牌子,高高举了起来,“十五万五千两!” “十六万!” “十六万五!” …… 竞拍的人太多,价格瞬间飚到了二十五万。 花娇娇攥了攥手里的牌子,没有再次举起来。 这时包间门开,白千蝶走了进来,满脸装出来的同情:“娇姐姐,你怎么不继续竞价了?是不是嫁妆银子不够了?我叫表哥借点给你?” 这话听着是好心,实则满满的都是嘲讽。 不过,二十五万,的确是她的极限了,多一文钱她都拿不出来。 花娇娇冷冷地瞥去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表哥疼我,给我腰牌了。”白千蝶夸张地抚弄腰间的齐王府腰牌,满眼都是炫耀。 啧,圆房了,就是不一样,如此受宠爱。 花娇娇垂下眼帘,没有呛声。 她现在满心都是燕子草,顾子然宠爱谁,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她买不起燕子草了,救治女儿的药材就在眼前,她却只能与之擦肩。 这太让她难受了。 她心里堵得慌。 “一百万!” 对面包间里,传来了一声高喝。 “一口气加了七十五万!” “谁啊,这么财大气粗?” 场中众人,纷纷扭头,朝对面的包间看去。 白千蝶也被这有钱的气势所吸引,没再挑衅花娇娇。 有钱真好,如果她也有一百万两银子,何愁女儿没有药。 只恨她被关了五年,即便有一身的医术,也没能赚来半文钱。 花娇娇又恨又难过。 忽然,一名陌生的侍卫出现在包间门口:“齐王妃,刚才出价一百万两银子的人,是我们令狐公子。他会把燕子草拍下来,送给王妃。” 谁?是谁这么好心! 花娇娇像是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救命稻草,倏然睁大了眼睛:“谁是令狐公子?” 侍卫示意她朝对面看。 对面楼上的栏杆旁,有年轻的男子长身而立。 他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偏瘦,容貌清秀,一看就是个翩翩佳公子。 是个陌生的面孔。 但管他呢! 肯帮她,就是好人! 她现在,只想要燕子草! 没有什么比她女儿的性命更重要!qqxδnew 花娇娇不假思索地转头:“帮我谢谢令狐公子。” 顾子然唇角一扯:“呵,还没和离,就找好下家了?难怪这么心急火燎。” “怎么,你不帮我拍,还不许别人帮我了?” 花娇娇哼了一声,毫不畏惧。 “你不会又要给人家安上一个奸夫的罪名?这位令狐公子,不过是帮我竞拍燕子草而已,这事儿就算捅到太后和皇上面前,也不算什么大事。顾子然,我劝你熄了这颗心。” 顾子然眸色骤沉,布上阴霾。 白千蝶手帕一甩:“娇姐姐真是招人喜欢,拍个草,也有男人帮。不像我,只有表哥。” “你是在暗讽我招三惹四,不够专情?”花娇娇斜眼看她,“你觉得这嘲讽对我有用?我都给你的亲亲表哥戴绿帽子了,还在乎这个?” 一个女人连名节都不在乎了,好像就无坚不摧,连白莲花都无法伤她分毫了。 白千蝶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击,噘着嘴半跪下来,把顾子然的袖子一扯:“表哥!” 顾子然冲花娇娇一抬眼:“你想要燕子草?“ “废话!”花娇娇眼一瞪。 “本王问你了?”顾子然讥诮勾唇,一转头,“千蝶,你想要吗?” 问她?她要一根破草干吗?有钱买金玉珠宝送她多好? 不过,既然是花娇娇的心头好,她就得抢过来。 “要!”白千蝶马上把顾子然的胳膊一晃,“表哥,你拍下来送我!” 顾子然冲花娇娇挑衅地一挑眉,举起了牌子—— “一千万两。” 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全场炸开了。 “是谁?!是谁?!是谁这么壕?!” “看,是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出手了!” “齐王殿下看中了一根草?这草不值啊!” “管它值不值,把牌子都放下来,齐王殿下看中的东西,谁敢再抢?” 顾子然低头把弄着竞价牌,一张俊逸的脸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似笑非笑。 场中喧哗声掀天,但当真没有一个人再竞价。 包括对面的令狐公子。 白千蝶得意非凡:“我表哥看中的东西,谁敢抢?什么令狐公子,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见了我表哥,照样得乖乖熄火。” 花娇娇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看向顾子然:“你真要把燕子草拍下来,送给白千蝶?” “与你何干?” “她要这个没用!” “怎么没用?有用的很。”顾子然忽地一笑。 “有什么用?” “用来气你。” 不错,的确气着了! 花娇娇直接把面前的小茶桌一掀:“顾子然,你是不是傻缺?你根本不想要燕子草,仅仅为了气我,就拿银子朝水里扔?!” 那可是一千万两! 整整一千万两! 她要是有这么多钱,能给团团买多少药! “本王银子太多,你管得着?”顾子然手一翻,竞价牌滴溜溜地一转,“正好拿来气一气你,简直物超所值!” 第62章 他被花娇娇勾去了魂儿 花娇娇抡起倒地的小茶桌,就朝顾子然身上砸:“让你气我!让你气我!” 顾子然头都不抬,长鞭一甩,茶桌在花娇娇手中四分五裂。 白千蝶被碎木块嘣到,疼得一个激灵,连忙装出满脸的委屈:“娇姐姐,竞拍本来就是价高者得,你何必冲表哥发脾气?” 她不是发脾气,她是想杀人!花娇娇捡起地上的破桌腿,就要继续打。qqΠéw 忽然,令狐公子又出价了—— “一千五百万两!” 花娇娇心一松。 白千蝶惊诧扭头。 这令狐公子是谁,这么有钱? 而且胆子还挺大,敢跟她表哥叫板。 花娇娇就这么惹人爱么,这种时候,都有人乐意帮她。 白千蝶想着想着,心里酸溜溜:“这位令狐公子,真这么有钱?” “他有。”顾子然接了话,“他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云国虽然是小国,但擅长经商,富得流油。” “不过……”他说着说着,不怀好意地一笑,把黑市伙计叫了进来—— “宝月楼的规矩,不能放熙国以外的人进来,为何云国王子却在这里?!” 伙计一脸懵:“王爷,咱们宝月楼没这个规矩。” “那现在有了。”顾子然凤眸一眯。 伙计哪能不知道他这意思,身一躬,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手持兵器的守卫冲上对面包间,强行把令狐公子请出了黑市。 “怕人家竞价,就动用强权,顾子然,你不要脸!”花娇娇一脚把残破的小茶桌踢出老远。 “有权不用王八蛋,有本事你让他也用一个?” 顾子然手一抬,牌一举—— “三千万两!” 天价! 这哪还有人抢! 媚娘的锤子很快落下。 紧接着,黑市伙计把燕子草,送到了顾子然面前。 花娇娇黑着脸,起身离开了包间。 接下来,应该就是顾子然把燕子草送给白千蝶,白千蝶对她炫耀讥讽了? 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包间里,白千蝶高高兴兴地伸手,去拿燕子草。 顾子然却抢先一步,将它塞进了轮椅侧面的袋子里。 白千蝶嘴一撅:“表哥,不是说好送我的吗?” “本王何时说过?本王只是问你想不想要。”顾子然一哂,摇着轮椅,出了包间。 怎么还带这样的?不给她燕子草,她怎么去向花娇娇炫耀?白千蝶咬住下唇,几乎要落泪。 不过,燕子草又不什么宝贝,他拿走有什么用? 白千蝶疑惑着,悄悄跟在了他后面。 顾子然上了车,细看燕子草,越看越烦躁。 他抢燕子草,是为了气花娇娇,现在花娇娇的确被气到了,他应该得意高兴才对,可为何心里却堵得慌? 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令狐年? 可花娇娇本来就招蜂惹蝶,水性杨花,她这样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好气的? 可他就是不爽,很不爽! 他的王妃,就算他再深恶痛绝,也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联系! 他必须现在就去冷香院,告诫花娇娇! 顾子然马上命车夫去了冷香院。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顾子然愣住了。 花娇娇就坐在冷香院门口,背对着马车,颓然靠着门柱。 灯笼的映照下,她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纤细弱小,而又孤单难过。 她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地下有点点水迹,显然是在哭。 她这种泼妇,连他都敢打骂的彪悍女人,竟然也会落泪?? 顾子然停住了轮椅。 门前,花娇娇默默地流着泪,难过得无法呼吸。 她恨自己,燕子草就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她恨顾子然,故意气她,买下燕子草送给白千蝶。 她甚至觉得自己愧对女儿,无颜进去见她。 不知过了多久,门前变得悄无声息。 顾子然轻轻摇动轮椅,上前一看,花娇娇竟倚着门柱,睡着了。 她光洁无暇的脸上,还密布着泪痕,眼皮都哭肿了。 顾子然注视良久,忽然从袋子里取出燕子草,慢慢地放到了她旁边。 原来花娇娇也就这点出息,一株破草,也值得哭成这样! 顾子然鄙夷着,伸出了修长的手指。 指尖触碰到花娇娇面颊残留的泪滴,冰凉冰凉。 顾子然指尖轻轻一捻,泪水消失不见。 忽然,花娇娇动了一下。 顾子然就像是做贼被发现,想也不想,摇起轮椅,慌忙逃跑了。 黑暗的角落里,白千蝶看着这一幕,几乎咬破了嘴唇。 表哥说要把燕子草送给她,结果转头给了花娇娇! 表哥说抢拍燕子草,是为了气花娇娇,结果追到她家门口,给她擦眼泪! 花娇娇这个狐媚子,真会勾引人,表面上看着对表哥吆三喝五,没个好脸色,其实暗地里,早把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等花娇娇醒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燕子草,会不会马上对表哥投怀送抱,从此两个人你侬我侬,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不,她不允许! 表哥只能是她的! 白千蝶狠狠地把帕子一甩,蹑手蹑脚地摸到冷香院门口,偷走了燕子草。 …………………… 天色将亮时,花娇娇才猛然惊醒。 她依稀感觉似乎有人来过,但环顾四周,空空荡荡。 她以为是错觉,赶紧溜进门,打水敷脸敷眼睛。 她是个母亲,是女儿唯一的依靠。 她可以软弱一下下,但在下次面对女儿时,必须保持乐观开朗,斗志昂扬。 天色大亮,有下人送了信来。 令狐年在信中向她道歉,昨天没能帮她拍到燕子草。 花娇娇想跟他说没关系,但令狐年并没有留下回信地址,她只得罢了。 她搂着团团,默默地总结昨晚的经验教训,认为还是得挣钱。 但齐王妃的身份是拖累,她要是现在出去开医馆,不出半天,就会被顾子然拖回来。 所以,还是得和离! 必须得和离! 她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这一个月顺顺当当地过去! 至于燕子草,等白千蝶来跟她炫耀的时候,趁机跟她谈条件,让她用燕子草来换解药。 可是,她等了半天,都不见白千蝶的踪影,却是等来了宫里的小太监。 小太监笑着给她行礼:“王妃,太后想您了,请您进宫去坐坐。” 太后有请,花娇娇焉有不去之礼? 她马上换了身衣裳,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然而进宫后,小太监却并没有领她去慈宁宫,而是把她带到了繁花宫。 而白贵妃就站在繁花宫门口,一脸阴沉地望着她…… 第63章 强吻! 白千蝶带着杜子腾,进了冷香院。 她今儿带的不是碧池,而是个眼生女侍卫?花娇娇不免多看了几眼。 白千蝶一进门就笑:“娇姐姐一听说我是来送燕子草的,立马就放我进来了,看来娇姐姐是真稀罕这东西呢。” “那昨天表哥把燕子草送给我的时候,娇姐姐岂不是气坏了?” “要不,我现在给你多看几眼,解解你的馋?” 白千蝶当真取出燕子草,故意在花娇娇面前一晃一晃。 花娇娇二话不说,抽出了藤条:“如果你只是来炫耀,那我就只能靠它了。想必这东西的滋味,你还没有忘。” 白千蝶看着藤条,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娇姐姐误会了,我真是来给你送燕子草的。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你送了燕子草,你总要给我点回礼?” 花娇娇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解药?” “娇姐姐难得这么爽快,看来是真想要燕子草了。”白千蝶手一伸,“那我也不跟娇姐姐啰嗦,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 花娇娇递出了解药。 两人正要交换,杜子腾忽然一个跃身猛扑。 一眨眼,燕子草和解药包,都到了他手里。 白千蝶笑得花枝乱颤:“花娇娇,上当的滋味怎么样?表哥送我的燕子草,我才不给你!” 花娇娇也笑了:“你看看解药。” 杜子腾马上打开油纸包,白千蝶低头一看,里头不过是一点儿黄豆粉! “花娇娇!你跟我玩诈?!”白千蝶抓起黄豆粉,狠狠一扔。 “是谁先玩诈的?”花娇娇一嗤。 刚才她一看白千蝶带了什么女侍卫,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不动点手脚才怪。 “算你聪明,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燕子草给你。” “我今儿来,就没打算让你好过!” 白千蝶从杜子腾手中,接过了燕子草。 花娇娇嗅到了不妙的气息,眉头一皱:“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动你。你是堂堂齐王正妃,我怎么敢动你呢?” “不过,我烧自己的东西,不算违反《妾室守则》。” 白千蝶慢悠悠地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 花娇娇马上猜到她要做什么,把桌子一拍:“白千蝶,你是蠢吗?你明明可以拿燕子草跟我换解药!” “我的确想要解药。” “但我更想看你心如刀绞!” 白千蝶手一抬,火苗舔上了燕子草。 “贱人!” 花娇娇摸出手术刀,冲了上去。 杜子腾一个横跨,拦住了她。 杜子腾有功夫在身,三两下就夺走手术刀,制住了花娇娇。 花娇娇的手被反剪,银针毒粉全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一点一点朝上蹿。 很快,燕子草化为了一滩灰烬。 那是可以救团团性命的燕子草! 贱人! 不得好死! 花娇娇怒瞪白千蝶。 “娇姐姐,你的心,现在痛吗?是不是比针扎还要痛百倍?” 白千蝶猖狂大笑,故意用脚在燕子草的灰烬上,碾来碾去。 燕子草,没了。qqnew 下一次遇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花娇娇怒火冲天,等杜子腾一放开她,就直扑白千蝶,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啪地一声响,白千蝶脸上多出一个红掌印。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长鞭生生抽开。 顾子然愤怒的声音响起:“住手!” 白千蝶马上哭着扑了过去:“表哥,你可算是来了!” “娇姐姐烧了燕子草,我去劝她,她却打我!” 顾子然看向地上的灰烬,问花娇娇:“这真是燕子草?” 花娇娇紧攥着拳头,眼神像是要杀人。 不回答?看来就是了! 顾子然脸色骤冷,长鞭一甩一卷,把她扯到了跟前。 他昨天把燕子草留给了花娇娇,今天专门等着她去道谢,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 他特意赶来看看这个不懂礼数的女人到底在干吗,结果就看到,她把燕子草给烧了! 顾子然揪着花娇娇的衣领,气得眼圈泛红:“花娇娇,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到连他送的东西,都要毁掉?! 即便那是她特别特别想要的东西,只要是他送的,她就不愿意留?! 花娇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恨你!” 要不是他把燕子草送给了白千蝶,燕子草怎会让白千蝶烧掉! 她恨他?? 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是她。 烧毁他礼物的人,还是她。 而他,何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花娇娇,你哪来的脸恨本王!” 顾子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但手掌刚挨到花娇娇的面颊,却又收了回去。 “花娇娇,我知道你巴不得本王打你,好借机闹和离,本王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他难得发一次善心,送她心心念念的燕子草,她却把他的善心踩在脚下! 可恶的女人! 这次非给她点颜色瞧瞧! 顾子然拎起花娇娇,粗暴地朝腿上一摁,强行把她带出冷香院,登车直奔齐王府。 白千蝶望着马车远去,得意非凡。 看表哥那生气的样子,肯定不会饶过花娇娇。 这一次,她终于赢了! …… 顾子然把花娇娇带到衡元院,粗暴地扔上了床。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本王待在衡元院,哪里都不许去!” 这是眼看着冷香院关不住她,改把她囚禁在衡元院了?? 花娇娇迅速爬起来,就要跳下床。 顾子然抢先一步,鞭子一甩,卷住了她的脖子:“花娇娇,你要是敢动一下,本王就让你死在这张床上。” 鞭子上有倒刺,而花娇娇脖子上旧伤未愈,她暗骂一声“狗男人”,被迫躺平了。 顾子然手一使劲儿,借着鞭子的力道,飞身上床。 倒刺马上扎进了花娇娇的脖子里,疼得她一个激灵。 顾子然收起鞭子,俯身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花娇娇,你不是恨本王吗?本王偏让你住衡元院,日日夜夜看见本王这张脸,时时刻刻不自在!” 这招够狠! 她现在已经开始不自在了! 花娇娇拳打脚踢。 “狗男人!死变态!” “我要去告诉太后!” “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子然胳膊一撑,整个身子压住了她。 随后将她双手钳住,高举过了头顶:“你要告诉太后什么?告诉太后,本王让你搬进了衡元院?” “你觉得,太后知道这件事后,是会责罚本王,还是夸赞本王?” 花娇娇一愣,使劲儿挣扎:“顾子然,你卑鄙无耻!” 顾子然用了点劲儿,把她死死压在了床上:“花娇娇,你不是仗着有‘和离标准’,嚣张无比吗?本王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没有违反“和离标准”,你找太后也没用。” “花娇娇,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怎么样?” “花娇娇,从今往后,本王一定‘宠’你,‘疼’你,绝对让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挑不出半点错来!” 顾子然说完,压着她的身子,钳着她的双手,狠狠地吻了下去。 第64章 惩罚是亲嘴儿?! 顾子然的吻,霸道无比,但却带着浓浓的怒气,几乎是在啃咬。 先前被她扒了衣裳,都要害臊脸红的人,今儿居然来真的了! 花娇娇猝不及防,一时竟忘了反抗。 “表哥!” 房门忽然被推开,白千蝶出现在门口。 床上激烈热吻的一双人闯入眼帘,白千蝶惊呆了。 表哥带花娇娇来齐王府,不是为了去柴房处罚她么? 他怎么却带她来了衡元院?! 花娇娇到底对表哥使了什么媚术! 白千蝶帕子一绞,肺都气爆了。 花娇娇听见白千蝶的声音,挣扎着就要起来。 顾子然抬手几下,点住了她的穴位。 花娇娇顿时没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狗男人,会武功了不起啊! 花娇娇怒瞪他,在心里大骂。 顾子然扯过一床被子,把她一遮,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今天她打了你,本王已经罚过她了。” 罚什么?罚亲嘴儿吗?! 如果她这会儿没来,他们是不是还罚上滚被窝了?! 白千蝶的脸色难看至极,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表哥,其实我不怪娇姐姐,你不用罚她的。” 他罚的是亲嘴儿,还不如不罚! 这时天青的声音传来:“王爷,太后召您和王妃、白姨娘即刻进宫!” 顾子然看一眼白千蝶:“你先走一步,本王随后就到。” 他这意思是,要带花娇娇一起进宫,而让她一个人先走? 他们这就你侬我侬,嫌她多余了? 白千蝶又气坏了,但却也只能应着“是”,转身离开。 她一走,顾子然就一把掀开了被子:“起来!进宫!” 他刷刷几下,解开了花娇娇的穴位。 太后传召,花娇娇肯定是要去的,她二话不说,爬起来整理衣裳。 顾子然眯起了眼睛:“本王知道你在盘算什么,花娇娇,本王警告你,待会儿进了宫,你别给本王耍花招,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你的女儿,能活着见到你。” 拿团团威胁她?!花娇娇倏然抬头:“顾子然,你卑鄙无底线!” “本王再卑鄙,能卑鄙得过你?” 顾子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近了她的脸。 “花娇娇,不管本王干什么,都是被你逼的,你是罪有应得!” “现在,滚下床,出门进宫!” ………… 慈宁宫前下了车,顾子然斜瞥一眼花娇娇:“牵住本王的手!” 他想假扮恩爱,让她没法和离? 心思可真深! 花娇娇脸一撇,当是听没见。 “想想你女儿!”顾子然低声威胁。 花娇娇咬咬牙,勉强捏住了他两根手指头。 顾子然的个头可真不矮,即便坐在轮椅上,她去牵他的手,都不需要弯腰。 “花娇娇,你就这么蠢,连牵手都不会?” 顾子然横了她一眼,手掌一翻,将她的手裹进了掌心。 花娇娇气得慌,使劲儿掐他的掌心。 顾子然马上收紧手掌,用力一攥。 两人暗自较着劲,踏进了慈宁宫。 先一步抵达的白千蝶迎上前来,一眼看到了他们紧紧交握的手,气得脸都白了。 太后见二人携手前来,露出欣慰笑容:“这就好,这就好。哀家看着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看你们这样子,是不会再闹和离了,哀家也就放心了。” 太后以为他们和好了?! 竟让这狗男人目的达成了! 花娇娇气不过,使劲一挣。 眼看她就要离开顾子然身侧,顾子然手疾眼快,使劲一扯。 花娇娇几乎是横飞过去,跌坐在他怀里。 白千蝶死死盯着他们,脸色更白了。 太后一看,笑得合不拢嘴:“看来哀家很快就能抱上曾皇孙了。” “你们最好给哀家生个曾孙女,哀家膝下曾孙一大堆,却连一个曾孙女都没有呢。” 不,您有,您瞎眼的孙子不认而已。 花娇娇将手伸到顾子然大腿内侧,使劲儿一掐。 顾子然疼得眉头一皱,但却不但没松手,反而把她箍得更紧了。 狗男人! 花娇娇在心里大骂。 太后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转向了白千蝶:“听说白姨娘已经跟子然圆房了?” 这是白千蝶最引以为傲的事,她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城,娇羞点头:“回太后,妾身进门的第一天,就跟表哥圆房了。” “那为何没有上报宫中?”太后脸色一沉。 表哥没上报?? 白千蝶压根不知道这事,幽怨看向顾子然。 顾子然不知如何解释,干脆没开口。 太后也没去问顾子然,只是示意一旁的柳嬷嬷:“没上报,就作不得数,验身。” 验身?! 白千蝶大惊失色。 那一晚她跟顾子然什么都没做,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这要是一验身,岂不是全露馅了?! 不,绝不能验身,至少不能现在验。 不然她的荣华富贵,就全毁于一旦了! 白千蝶稳了稳神,迅速找了个借口:“太后,真不凑巧,妾身刚刚来了月事,这几天只怕是不方便了。” 太后面露不悦,但也只能道:“那等你月事干净,哀家再派柳嬷嬷去齐王府。” 白千蝶松了口气,但高高悬起的心,始终没有放下来。 月事最多拖六七天,她必须在这几天里,真正把表哥给睡了! ………… 出了慈宁宫,上了马车,顾子然马上松开花娇娇,攥住她的衣领,勒紧了她的脖子。 “刚才在慈宁宫,你挣什么?” “嫌弃本王?” “不想跟本王扮恩爱?” “花娇娇,本王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无论本王要你做什么,你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花娇娇被勒得喘不上气,但并没有跟往常一样怼回去。 她总觉得,顾子然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无论他们怎么起冲突,顾子然都能允许她辩驳几句,但这一次,他似乎是铁了心,要狠狠地整治她,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了…… 他心里,好像憋着一股劲儿,一股恨她怨她的劲儿,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 ………… 晚上,白千蝶揣着黄色药粉,照例去了顾子然的卧房。 她赫然发现,花娇娇竟然也在。 她这是要在衡元院长长久久地住下去了?! 白千蝶死命地把帕子一绞,半晌才调整好面部表情,唤了一声:“表哥!”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花娇娇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顾子然看向花娇娇:“你先出去。” 他们这是要春宵一度,所以让她先避开? 可白千蝶不是来大姨妈了吗?? 这样他都下得去手?! 厉害!牛皮! 花娇娇暗暗冲顾子然比了个大拇指。 第65章 给本王上床! “还不快走?杵着做什么?”顾子然不耐烦地催促花娇娇,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许走远,就在外间候着。” 这是让她给他们值夜的意思?? 拿她当什么了?? 花娇娇扭头就走。 他让她留,她就得留? 她现在就趁机溜回冷香院去! 白千蝶看着花娇娇出了门,轻轻地绞了绞帕子,问顾子然:“表哥,你跟娇姐姐,已经圆房了吗?”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问题。”顾子然神情冷峻。 他果然跟花娇娇好上了,对她的态度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表哥,你不觉得,娇姐姐住在衡元院,不方便我给你治疗吗?” 顾子然一挑眉:“怎会不方便?不就是每晚服药吗?”服药的时候,让花娇娇避开就是了。 “可是,过几天,你得脱了衣裳,由我给你针灸。这针灸起来,就是一宿一宿,娇姐姐在这里,终归是不方便的。”白千蝶绞着帕子,半低着头。 “这事你怎么没早说?”顾子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表哥,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肌肤相亲,我怎会要求先嫁给你,再给你治疗?”白千蝶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表哥,我知道,先前我们圆房的事,让你耿耿于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给你治疗过后,是没有办法再嫁人的。我这辈子,就只能呆在你身边了,你要是不对我好,我真是没法活了。” 她为了给他治病,搭上了一辈子? 顾子然有些愧疚,沉默片刻,道:“本王知道了。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落。” 白千蝶心花怒放,到他轮椅前跪下,依偎到了他腿上:“表哥,你让娇姐姐搬走,不然过几天真不方便的。” 顾子然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到时候再说。” 他明明以为跟她圆房了,却还是拒绝她亲密的举动吗? 但他却愿意跟花娇娇热吻! 白千蝶一时嫉恨难当,笑容都有点勉强了:“好,我听表哥的,到时候,我来找你。” 看来得想个法子,把花娇娇弄走了! 她必须在这几天睡了表哥,绝不能让花娇娇碍着她的路! 白千蝶一走,顾子然就扬声大喊—— “花娇娇!” 但并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天青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跑了,要去追吗?” “不必。”顾子然老神在在,“她自己会回来的。” 天青应了一声,退下了。 顾子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啜,一点儿不着急。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花娇娇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 “顾子然,你把我女儿藏哪儿去了?!” 她刚刚回到冷香院,丫鬟们却告诉她,团团早被顾子然掳走了! 顾子然把拔步床一指:“上去。” “你在想p吃!”花娇娇把桌子一拍。 顾子然侧了侧头:“花娇娇,你听听,外头是什么声音。” “娘!娘!” 远处竟传来了团团的叫喊。 花娇娇拔腿跑到院子里,大声回应:“团团,团团,你在哪儿?” 团团像是听不见她的呼喊,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渐渐地,连她喊“娘”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花娇娇只得飞奔回卧房,质问顾子然:“你到底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 “本王会告诉你?才怪!” “顾子然,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你拼一个试试?你敢不听话,本王就敢动她!” “顾子然,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她受了刺激就会犯病!” “她犯病也是你害的,谁让你不听话?” 花娇娇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女儿。 她居然让顾子然掐住了软肋! 她狠狠地盯着顾子然瞪了半晌,气呼呼地走到床边,朝床沿上一坐。 “这样行了吗?!” “放过我女儿!” “上床!”顾子然下颌一抬。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花娇娇使劲儿把鞋子一蹬,朝床上一躺。 顾子然摇着轮椅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太后要的是同房半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张床上,躺满十五个晚上,一晚也不许少!” “你算盘打的倒是挺响,但躺在床上,就算同房了?太后会信才怪!”花娇娇嗤之于鼻。 “太后为何不信?”顾子然微微倾身,满脸嗤笑,“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她定会以为,我们已经圆房了。” “卑鄙!”花娇娇大骂。 “本王卑鄙?花娇娇,是你自己水性杨花,丢了贞洁!” “你想和离,去跟奸夫逍遥快活?想得倒是挺美!” “本王偏要把你留在齐王府,让你日日夜夜受折磨!” 死男人,够狠! 她要是真被他强行留在齐王府,女儿的病就没得治了! 花娇娇咬了咬后槽牙:“别跟我扯这些,快把我女儿放了!” “十五天后,本王自然会还你,至于十五天后,你见到的是活人,还是一具尸体,那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顾子然,你不是人,她可能会犯病!” “那不算事,犯病我会叫你给她治。毕竟她要是死了,本王还能拿什么牵制你?” “本王甚至不会阻止你们见面,反正只要你违背本王的意愿,本王随时能让她归西。” 顾子然冷着脸说完,双臂一撑,也上了床。 她居然让他给拿捏住了! 花娇娇忿忿地捶了几下床板,闭上了眼睛。 她决不会让顾子然得逞,但这事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的,她得先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好好盘算。 这就睡了?终于屈服了? 顾子然单臂撑着头,侧身看她。 睡梦中的花娇娇,鼻子挺翘,睫毛浓密,安静甜美,跟她醒着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 顾子然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嘴巴,最后停留在下巴上,狠狠地一掐。 “花娇娇,当年本王坚持不肯娶你,是因为自知不能人道,担心耽误了你。” “你哭着喊着求了太后,强行嫁进了齐王府,本王虽然深恶痛绝,但也从未怠慢过你。齐王妃该有的尊荣,本王全都给了你。” qqnew 第66章 他,有了反应 “本王对你冷淡,那是因为盼着你自己想通,离开齐王府,去过你该有的生活。而不是留在本王这个废人身边,耽误一辈子。” “可你竟耐不住寂寞,与人偷情,给本王戴了绿帽子!” “既然如此,你何必死皮赖脸地要嫁!” “你这是在羞辱本王!” “你把本王作为男人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你这样的行径,与楚王羞辱本王双腿残疾,有什么分别!” “花娇娇,你也不想想,本王是如何对你的。” “你在冷香院的五年,本王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掉你女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你。但本王从未动手。” “花娇娇,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对不起本王!本王从未对不起你!” 还有,她要燕子草,他也给了,可是她是怎么做的,她居然把它给烧了! 他对她最后的一点怜悯和愧疚,被她亲手烧掉了! 本来他打算治好隐疾,跟她同床共眠十五天,试一试能不能凑合过下去。 毕竟她出轨,也是因为他不能人道。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这个女人,天生下贱,他就不该对她抱有一分一厘的好! 顾子然倾泻完压抑已久的愤怒,倒头睡去。 黑暗中,花娇娇却是睁开了眼睛。 顾子然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他的心路历程,似乎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是真不记得跟她圆过房,而不是故意不认女儿。 所谓不知者不罪,从这个角度看,他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如果他没有睡白千蝶,或许她会考虑,弄清当年的真相,跟他好好过日子。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他已经有白千蝶了。 他把燕子草送给白千蝶的事,梗在她心里,让她一想起来就难受。 以后这样的事,应该还会很多。 所以,无论当年真相如何,她都不可能跟他过下去了。 这个婚,非离不可! 虽然决心未变,但心境已改,花娇娇还是挺想知道,顾子然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去了与她圆房的记忆。 于是她侧过身,去探顾子然的脉。 谁知顾子然连睡觉都很警觉,她刚把手搭上去,他就倏然睁眼,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花娇娇,你想干什么?!” “你竟趁着本王睡着,想要勾引本王?!” 花娇娇使劲儿一挣:“我是盼着和离的人,怎么可能勾引你!” “那谁知道!说不准是你中途变了卦!” “你当初还哭着喊着嫁给本王,结果还不是转头就偷人!” “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子然愤愤不平,使劲儿把她一推。 花娇娇倒在床上,气得把被子一裹:“顾子然,你太蠢了!” “对,本王蠢,本王做过的最蠢的事,就是把你娶进了门!” 顾子然也气得裹紧被子,滚到了床的最外侧。 两人一里一外,相距十万八千里,可到了早上一睁眼,却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竟进了同一个被窝! 花娇娇率先发现异常,一跃而起,盯着他身下,瞪大了眼睛。 顾子然,他,居然有反应! “你,你不是不举吗?这就是你的不举??” 他果然是骗人的,她就说嘛,如果他真不举,当年是怎么让她生下女儿的! 顾子然双颊泛红,一把扯过被子,遮住了下半身:“本王不举不假,但自从娶了千蝶,这毛病就好了!” 白千蝶的药,还真管用! “哦。”花娇娇收起惊讶,神色淡淡的,“既然你跟你的亲亲表妹情投意合,就该叫她来陪你睡,你却把我圈在这里,怎么对得起她?” “花娇娇,你是不是想多了?”顾子然眉头一挑,“本王只是为了阻止你和离,把你留在齐王府,日夜受折磨。你还真以为本王要把你怎样?你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送给本王都不要!” 他说完,双臂一撑,下了床,坐上轮椅,扬长而去。 花娇娇反应过来,一跃下床,追了过去:“把女儿还给我!” 但门已经哐当一声,被反锁上了。 “顾子然,王八蛋,开门!” “放我出去!” 花娇娇拼命拍门,但外面完全无人回应。 她思索片刻,正准备从空间里翻出工具来撬锁,忽然门开了。 门外,竟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小栓子。 小栓子笑吟吟地对她道:“王妃,太后十分想您,请您进宫一趟。” 太后传召,花娇娇自然要去的,赶紧换了身衣裳,跟小栓子进宫去了。 进了宫,小栓子却没把她朝慈宁宫那边领,而是朝着繁花宫而去。 花娇娇有些疑惑:“为何是去繁花宫?” 小栓子笑道:“太后这会儿就在繁花宫。” 花娇娇心想,小栓子是太后的人,没必要拿这个骗她,便没多想,随他去了。 谁知一进繁花宫,就见白贵妃站在月台上,正满脸阴霾地看着她。 白贵妃? 花娇娇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贵妃娘娘,你可是我正经婆母,传我进宫,还需要假冒太后?” 白贵妃哼了一声:“你如今是个刺头,齐王府都关不住你,万一本宫召你,你却不肯来,本宫岂不是要落空?” “那这算是我太有能耐,还是贵妃你太没本事?”花娇娇讥笑。 白贵妃冷笑一声:“你不用跟本宫耍嘴皮子。你怎么不问问,本宫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假冒太后?” 为什么? 这事儿的确诡异,白贵妃哪来的胆子,竟敢指使慈宁宫的小栓子。 她就不怕太后知道后,把她赶到冷宫去? 花娇娇嗅出不妙的气息,眉头皱起。 “你想知道?本宫偏不告诉你。”白贵妃得意地笑。 她不告诉,她自己去看! 花娇娇转头就跑。 “想跑?只怕没这么容易!” 白贵妃手一挥。 “来人!” 数十名太监宫女一拥而上,将花娇娇团团包围。 花娇娇被迫停下了脚步:“我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贵妃娘娘还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仟千仦哾 “唉,那没办法呀,谁让娇姐姐你诡计多端呢,我们不得不防。” 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白千蝶从白贵妃身后走了出来。 白千蝶?花娇娇眼眸微眯。 第67章 王爷真护短 “把她绑起来!”白贵妃大喝。 宫女太监马上向花娇娇扑过去。 花娇娇毫不犹豫,扬出一片药粉,瞬间放倒了一大片。 但其中一名太监,显然有功夫在身,硬是顶住药力,将花娇娇反剪双臂,捆了起来。 白贵妃看着一地的宫女太监,气道:“千蝶,你还真是没说错,如今的花娇娇,果真诡计多端。要不是有你事先提醒,今儿咱们还真抓不住她!” “她再诡计多端又如何,现在她还是落入姑母手里了。” “姑母,那天皇上寿宴,花娇娇害我寿礼被拒,还害我从侧妃变成了低贱的侍妾,简直作恶多端!” “更可恶的是,她天天赖在表哥房里不走!”耽误了她睡表哥! 白千蝶看着花娇娇,毫不掩饰满眼的恨意。 “你想怎么报仇?先来点开胃菜?”白贵妃阴恻恻地笑着,手一伸,“拿针来!” 宫女奉上满满一盒银针,白贵妃亲自动手,一根一根,插入了花娇娇的后背。 银针入肉,几乎看不见痕迹,就连血都不见流。 但却疼痛刺骨。 花娇娇手脚被绑,动弹不得,但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真是个硬骨头!” 白贵妃把银针递给了白千蝶:“你来!” 白千蝶眼珠子转了几转,没有接:“姑母,还是您来,这个我不会。” 白贵妃在宫中浸因了几十年,哪里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你是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你没沾手,比较好脱身?小蹄子,本宫这是在给你报仇,你却跟本宫玩弯弯道道?!” 白千蝶心思被看穿,慌忙解释。 两人正争吵,忽然四周一片惊呼。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头破血流。 白贵妃更是当场晕倒在地。 白千蝶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惊恐看去,只见花娇娇手持一把雪亮的小刀,刀尖还在滴着血。 刚才她就是靠这把刀割断绳子,刺伤了她和白贵妃?! 白千蝶放声尖叫:“你们还在愣什么,快把她抓起来!” 不等宫女太监们动手,花娇娇一声大喝:“我的刀淬了毒,不想她俩归西,就赶紧把她们抬进去,要是耽误了解毒,可不关我的事!” 毒?! 宫女太监们吓了一跳,再顾不得去抓花娇娇,七手八脚地去抬白贵妃。 花娇娇一个转身,趁机跑出了繁花宫。 白千蝶气得大喊:“去抓!赶紧去抓!不把她抓到,哪里有解药?!” 宫女太监们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追。 花娇娇后背剧痛难忍,但追兵在后,她不得不拼尽全力,沿着宫道,朝慈宁宫的方向跑去。 ———— 齐王府,习武场。 天青正拉着团团,在向顾子然告状:“王爷,您看,属下昨天去接她的时候,被她踹成什么样了!” 顾子然看了看他肿起半边的脸,满脸鄙视:“你被一个孩子踹成这样,还好意思说!以后走出去,别说是本王府里的侍卫!” 王爷这也太护短了!天青委委屈屈。 顾子然看团团,是越看越喜欢,小小年纪,无师自通,拳脚功夫这么好。 他招手把她叫了过来:“来,陪本王过几招!” 他有心教一教团团,又补充了一句:“尽管放马过来,不要怕伤着了本王。” “真的吗?可是,踢叔叔,总归是不好的?” 团团嘴上客气着,但话音还没落,就借力武器架,一个纵身飞向顾子然,连踹了他好几脚。 顾子然哪里料到她下这种狠手,一时没来得及躲避,顿时被踢得鼻青脸肿! 天青想笑又不敢,憋得十分难受。 团团不等顾子然开口,就跑过去,晃起了他的胳膊。 “叔叔,我是小孩,你是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肯定不会怪我的,是吗?” 顾子然大度地笑了笑:“叔叔当然不会怪你了。” 团团歪着脑袋,开心地笑了。 不怪她就好,待会儿再踹他几脚! 他把她娘亲关起了,还把她当小孩哄,以为她不知道! 顾子然摸着脸上的伤,却愈发觉得团团是可塑之才,他正要认真教她几招,却见白千蝶满头是血地跑了过来。 顾子然大吃一惊:“你这是在哪儿撞了头?怎么不去请大夫,却跑到习武场来了?” “表哥,这不是撞的!是娇姐姐拿刀砍的!”白千蝶哭着扑进了他怀里,“娇姐姐把我砍成这样倒也罢了,她还把姑母砍晕了,我出宫来报信儿的时候,姑母还没醒!表哥,娇姐姐在刀上淬了毒,可她不给解药,我和姑母只怕马上就要死了!”仟仟尛哾 顾子然听着有点糊涂:“她不是进宫见太后去了么?怎么却是砍伤了你和母妃?” 白千蝶目光微闪:“表哥,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追究细节?赶紧进宫去,抓住娇姐姐,问她要解药呀!” 对对对,他真是急糊涂了。 顾子然赶紧摇起轮椅,朝大门口赶。 “花娇娇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等本王抓到她,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 花娇娇拼尽全力,终于跑出了长长的宫道。宫道外,有侍卫巡逻,繁花宫的太监和宫女终于不敢再追上来了。 她马上向侍卫求助,让他们把她送到慈宁宫。 谁知侍卫告诉她,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慈宁宫。 这到底是怎么了? 花娇娇愈发觉得情况诡异。 但侍卫不肯帮忙,她也没辙,只好强忍疼痛,继续向前,一路跑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大门紧闭,门前没有宫女太监,只有几名侍卫值守。 还没等她靠近,侍卫们就把她拦下了,说辞和宫道外的侍卫一模一样——太后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她只得扯起嗓子,放声大喊:“皇祖母!皇祖母!” 她还没喊两声,忽然长鞭从背后袭来,如蛇般缠住了她的脖子。 “花娇娇!” 顾子然愤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花娇娇扭头一看,顾子然双眼赤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她生怕顾子然耽误了她见太后,赶紧解释:“我是骗他们的,刀上没毒,你母妃和你表妹都不会有事。” “我现在必须马上见到太后,其他的事,等我待会儿跟你解释。” 第68章 暴怒的王爷 顾子然狐疑地盯着花娇娇看了片刻,手一扬,长鞭一甩,击响了三丈外的慈宁宫宫门。 过了一会儿,宫门打开,一名宫女探出头来。 花娇娇忙道:“我要见太后!” 宫女认出她来,十分客气:“齐王妃见谅,太后今天有事,不见任何人,王妃还是改天再来。” 她说完,不等花娇娇回应,就关上了宫门。 为什么会这样?太后到底怎么了?花娇娇总觉得不对劲。 但顾子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长鞭如蛇般缠住了她的脖子。 “花娇娇,太后根本不见你,现在你没借口了?!” “走,跟本王去繁花宫,向本王好好讲一讲,你是怎么把本王的母妃,砍到晕厥的!” 顾子然咬牙切齿地说着,拖着花娇娇,就朝繁花宫去。 花娇娇脖子被勒得生疼,可却无力挣扎。 顾子然此时气得发疯,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花娇娇,本王的母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花娇娇后背疼,脖子也疼,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柳嬷嬷从后面赶了过来。 她看见狂躁的顾子然,和花娇娇脖子上的长鞭,吓了一跳,赶忙大喊:“停下!住手!太后要见齐王妃!” 顾子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柳嬷嬷赶紧把花娇娇扶起来,头也不回地去慈宁宫了。 顾子然下意识地要跟,但想想繁华宫里生死未卜的白贵妃,还是咬咬牙,朝繁花宫去了。 柳嬷嬷扶着花娇娇进了慈宁宫,见她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关切问道:“王妃,您要不要紧?” 花娇娇摇摇头:“我没事,等见了太后再说。” 柳嬷嬷点点头,把她扶到了暖阁。 一进暖阁,花娇娇就惊呆了。 太后竟是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几乎快要不行了。 原来如此! 难怪白贵妃敢如此嚣张! 花娇娇连忙上前,给太后诊脉,又问柳嬷嬷:“太后都已经这样了,怎么没请太医?” 柳嬷嬷苦笑:“正是为了防太医,太后才下令,不许任何靠近慈宁宫。” “为什么?”花娇娇很不理解。 柳嬷嬷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了她:“太后得的,是……见不得人的病。” 见不得人的病? 花娇娇诊完脉,又给太后检查了一番,明白了。 妇科病。 古代女人,得了妇科病,都羞于启齿,更何况,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男人。 可是,太后的妇科病,已经严重到感染全身,危及生命了。 再不及时治疗,就真没救了。 花娇娇摸了摸空间手镯,问柳嬷嬷:“嬷嬷,我可以救太后,只不知你信不信我。” 柳嬷嬷很是惊讶:“王妃,您还会医术?” 花娇娇点点头,扯了个谎:“被关冷香院的五年学会的。” 柳嬷嬷很想信她,可是她做不得主。 这时候,床上的太后睁开了眼睛:“让她治,反正哀家已经不行了,治不好也不怪她。” 花娇娇握住了太后的手:“皇祖母,您如此信任我,我一定给您治好。” “不过,我有个要求,我的医术密不外传,还请柳嬷嬷先出去,也请您闭上眼睛。” 太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柳嬷嬷马上退出门外,并为她们关上了门,太后也主动合上了眼睛。 花娇娇迅速从空间里取出注射器,给太后打了一针,又拿出各种对症药物,该服的服,该涂的涂。 太后的病,并非疑难杂症,不过是拖太久了而已。 很快,她就结束治疗,收起注射器,把柳嬷嬷叫了进来。 太后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惊讶无比:“娇娇,你给哀家用的是什么药,竟如此有效!” 花娇娇正打算扯个谎,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柳嬷嬷连忙扶住了她,急道:“肯定是刚才王爷拖拽王妃的时候,伤着她了。” 顾子然拖拽花娇娇?太后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来话长。”花娇娇从小栓子说起,把她入宫受虐,又划伤了白贵妃和白千蝶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太后既惊且怒:“快传太医,给娇娇看看背!” “不用了,皇祖母!”花娇娇忙道,“太医要是来了,您的病就不好瞒了。我的背没事儿,皮肉伤而已,我可以回去再处理,只是贵妃娘娘那边……” “她的事,你不用管了!哀家还能饶过她不成!”太后沉着脸道,“你只管回去,柳嬷嬷,你送她!” 柳嬷嬷应了一声,扶起花娇娇,一路把她送回了齐王府。 花娇娇本来想让柳嬷嬷把她送回冷香院,但想了想被扣为人质的女儿,还是对柳嬷嬷道:“嬷嬷,你扶我去衡元院。” “王妃已经跟王爷住一起了?”柳嬷嬷眼一亮,笑容满面,“王妃,王爷刚才失态,肯定是因为不清楚内情。白贵妃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乍闻母亲受伤,反应过激,也很正常。王爷既然已经把您接到衡元院同住,肯定是想跟您好好过日子的,今儿的事,您就多体谅他,不要跟他计较了。” 好好过日子?才怪! 花娇娇抿着嘴,没作声。 柳嬷嬷把她扶进衡元院,伺候她趴到了床上,又要亲自来给她上药。qqnew 花娇娇婉拒了她:“嬷嬷,我现在只想歇会儿。” 柳嬷嬷想想她今儿的遭遇,深表理解,想想衡元院也不缺伺候的丫鬟,便叮嘱她几句后,回宫复命去了。 花娇娇趴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气愤倒是其次,更多的是心累。 她虽说背上受了苦,但白贵妃和白千蝶伤得更重,她不算吃了亏。 但只要跟顾子然一天不和离,就会随时面对这样的事。 这绝对不是她要的生活。 花娇娇正情绪低落,房门忽然被推开,轮椅的吱呀声响了起来。 是顾子然回来了。 他大概又要冲她发脾气了。 花娇娇更觉心累,闭上了眼睛。 然而,意想中的怒吼和斥责并未出现,只有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背。 第69章 查出孩子是谁的! 顾子然转性了? 花娇娇正疑惑,背上一阵剧痛传来。 顾子然指尖压着她后背的针眼,重重地摁了下去。 花娇娇气得一跃而起,拍开了他的手:“顾子然,你发什么神经?!” “难道你回齐王府之前,太后没有派人告诉你,我背上的针眼是怎么来的?!” “你不会还以为,我是无缘无故砍伤你母妃的?!” 面对指责,顾子然却是满脸怒容。 “花娇娇,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实待在衡元院,哪里都不许去??”仟千仦哾 “要不是你没跟本王打招呼,就擅自进了宫,哪会受这些皮肉之苦?!” “你怪我擅自进宫?你怎么不怪你母妃心狠手辣!”花娇娇气得不轻。 “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扎你又怎么了?” “本王没把你浸猪笼,已经够仁慈了!” 顾子然一通怒吼。 她水性杨花?!花娇娇扑到床边,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顾子然摸了摸被打疼的脸,直咬后槽牙:“花娇娇,你哪来的脸打本王?!” 他说完双臂一撑,跃身上床,把花娇娇逼到了床角:“你水性杨花,难道本王说错了吗?!” “你现在就跟本王说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到底是跟谁,给本王戴了绿帽子!” 花娇娇看着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又气又烦闷:“顾子然,我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你逮着我反复问也没用。” “你想知道孩子是谁的,自己去查啊!” “当年我是在齐王府给你戴的绿帽子,又没出门。” “你自己的王府门第不严,媳妇被别人睡了,难道不该查查吗?!” “你一个劲儿地逼着我,算什么本事!” “你以为本王不会查?花娇娇,你不用拿话激本王,等本王查出来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顾子然狠狠地把床柱一捶,下床坐上轮椅,气冲冲地直奔书房。 书房门口,繁花宫的太监正在等他,一见他便问:“王爷,贵妃娘娘命您责罚王妃,您可有照办?您罚完王妃,咱家好回宫复命。” 太后刚才处罚了白贵妃,白贵妃头破血流还被罚,气得差点当场闭气。 她特意嘱咐顾子然,回府后一定要严惩花娇娇,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顾子然停下轮椅,但却答非所问:“王妃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母妃拿针扎她后背前,是怎么把她绑到椅子上去的?” 太监面露得意:“咱家是会功夫的,王妃再桀骜不驯,咱家也有办法——” 他还没说完,顾子然就抽出鞭子,狠狠地一甩。 啪地一声脆响,那是腕骨断裂的声音。 太监捂住剧痛的手腕,满脸震惊:“王爷这是在责怪咱家?可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顾子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去告诉母妃,花娇娇再怎么顽劣,也是齐王妃。本王如何对花娇娇,是本王的事,她动齐王妃,就是在打本王的脸。请她看在母子亲情的份上,以后少动花娇娇,给本王留点脸面。” 齐王这是在维护齐王妃??白贵妃要是知道,又要气晕了??太监看了看顾子然手里的鞭子,再摸摸断裂的腕骨,没敢辩驳,赶紧走了。 顾子然收起鞭子,进了书房,把天青叫了来。 “去查,五年前,本王出征前的那一个月,有谁跟花娇娇接触过。尤其要查,谁进出过她的房间,以及她跟谁同处一室过。三天之内,本王要看到具体名单。” 按照花娇娇怀孕的时间推断,她就是在那一个月怀上孩子的。 所以,她肯定在那一个月里,跟奸夫同床共枕过。 他现在就把这个人找出来,看她以后还如何狡辩! 天青应声,转身就走。 “慢着!”顾子然叫住了他,“把上好的金疮药拿一盒来。” 天青马上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取来金疮药,冲他直挤眼:“王爷这是要去给王妃涂药?王爷到底还是心疼王妃的。” “本王心疼她?本王只是怕她伤势不愈,太后把这罪过,怪到了本王头上!” 顾子然一把夺过金疮药,回了卧房。 卧房里,花娇娇趴在床上,不知在鼓捣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药片。 他刚进门,花娇娇就马上把药片收了起来。 顾子然顿生狐疑:“那是什么?” 花娇娇头都没回:“我背疼,吃点止疼药不行?” “止疼药,治标不治本。”顾子然来到床边,把金疮药朝床头的柜子上一扔,“用金疮药。” 花娇娇撑起身子,瞅了一眼:“那你喊个丫鬟来给我上药,我自己可够不着。” “本王亲自给你涂。”顾子然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朝下一摁。 “顾子然,你干吗!”花娇娇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 “顾子然,你已经有白千蝶了,就不该跟我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虽然她不是个好东西,但你也不能当渣男!” “我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不懂专情是何物,但你能不能争点气,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有白千蝶了吗? 顾子然哂笑。 他跟白千蝶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 他如果能确定,就不会瞒下不报,也不会任由太后验她的身了。 再说了,就算他跟白千蝶圆房了又如何,他们有言在先,只治病,不做真夫妻。是她自己言而无信,爬了他的床。 白千蝶给他治病,他自会报恩,但他还得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笑话,他堂堂大男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用身体拿捏! 顾子然嗤笑着,一巴掌拍在了花娇娇的肩膀上:“趴好!别逼本王点你的穴!” 会点穴了不起啊!花娇娇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趴下了。 顾子然拿起金疮药:“花娇娇,你看清楚了,本王亲自给你上药了。回头见了太后,记得别乱说话。” 花娇娇恍然大悟。 敢情他非要给她上药,打的是这个主意? 放心,等她见了太后,保证不乱说话,只会好好地演一场戏。 想要装恩爱,阻止她和离? 没门! 她打着小算盘,等了半天,却发现顾子然根本没动。 她扭头一看,顾子然正托着药,盯着她的后背,犹豫不决,而他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第70章 王爷亲手上药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要涂药就赶紧,你又不是黄花大闺男了,装什么装。” 装?他装? 说起来真是可笑,他,一妻一妾。妻子口口声声说,给他把孩子都生了;侍妾口口声声说,已经跟他圆了房。 可在他的记忆里,他连女人的背都没见过! 顾子然满腹气闷,掀开了花娇娇的衣裳。 羊脂玉一般的雪白肌肤上,针眼红肿,遍布全背,显得是那样地触目惊心。 顾子然眉头深皱,目光一凝。他的母妃,还真是下得去手。 花娇娇出轨的事,白贵妃又不知道,她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对她? 顾子然微叹一声,挑起金疮药,仔细涂在了花娇娇的后背上。 指尖触感细滑,幽香扑面而来,仿佛有条灵活的小蛇,顺着指尖一路朝上,酥酥麻麻,直朝他身体里钻。 一时间,顾子然血液逆流,竟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是白千蝶的药见效了吗? 可他怎么可能对花娇娇有反应! 一定是因为她身上的那股香气,闻着醉人又熟悉,才扰乱了他的心智! 顾子然怒上心头:“你用的是什么熏香,以后不许再用!” “熏香?什么熏香?我从来不用熏香。”花娇娇莫名其妙:“顾子然,你还真是看我不顺眼,就要处处挑毛病。” 不是熏香?那这是什么香味?为何会让他莫名地觉得熟悉? 顾子然疑惑着,尽快给她涂完了药。 但体内的躁动,似乎并未缓解,他只好摇动轮椅冲到桌子边,仰头灌了两壶凉水。 花娇娇扭头看见,十分诧异。不就是给她涂个药吗,还给他涂渴了? 顾子然刚把那股子邪火压下去,门外传来了天青的声音—— “王爷,白姨娘受伤的额头,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止住血,您看这……” “本王这就去!”顾子然马上摇动轮椅,朝外驶去。 花娇娇不顾后背疼痛,一骨碌爬起来,追上了他:“我也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屋里趴着!”顾子然横了她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罪魁祸首’,怎能不去看看?”为了他能同意,花娇娇把态度放得很软。 果然,顾子然马上点了头:“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待会儿见了千蝶,记得道歉。” 道歉?他在做梦? 她只是想去看看,白千蝶在耍什么花招! 她下的手,她心里有数,那一刀子,绝不可能让她血流不止! 她紧跟着顾子然,来到了锦瑟楼。 锦瑟楼卧房里,白千蝶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她额头上的伤口敞露着,果然还在朝外冒着血。 顾子然一看,皱起了眉头:“太医不是来看过了么?他们也没辙?” 白千蝶转过头来,拉住了他的袖子,凄凄惨惨:“表哥,太医也止不住血,我这才让人去喊你的。” “表哥,你不是说,娇姐姐的刀子上,没有淬毒吗?为什么我血流不止?” “表哥,我现在好难受,我不会死?我要是死了,你可怎么办哪。” 顾子然扯回袖子,转头怒问花娇娇:“刀子上到底有没有淬毒?!为何她会血流不止?!” 白千蝶这时候才看到花娇娇,一时嫉恨难当。他们如今还真是形影不离,就连来探望她,都要一起! 花娇娇摸了摸下巴:“王爷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不确定了,要不让我给她诊诊脉,看看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白千蝶拿起帕子,擦起了眼泪:“娇姐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才挥刀伤人,可扎你的人又不是我,我好冤哪。” 装什么好人?扎针的人的确不是她,但撺掇白贵妃的人难道也不是她? 花娇娇暗自冷笑,面儿上却一派无辜:“你不让我诊脉,确定毒源,我怎么给你解药?” 她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是顺着白千蝶的话说。 白千蝶反而不知怎么反驳了。 顾子然马上做出了决定:“她说的有道理,让她诊脉。” 白千蝶有些犹豫,但忽然想到,她今天用的手段,连太医都看不出来,就算花娇娇给她诊脉又如何? 花娇娇不过是在冷香院的五年时间里,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总不会比太医的本事还高。 白千蝶心定下来,伸出了手腕。 花娇娇上前诊脉,没一会儿,就发现了端倪。 好家伙,白千蝶为了造成血流不止的假象,居然封住了几处穴位。 这穴位是谁给她封的?她自己绝对没这个能力,莫非是那个会功夫的女侍卫? 幸亏她会银针解穴,不然今儿这屎盆子,还真被她扣头上了。 花娇娇冷笑着,正要拿银针,忽然发现,白千蝶的脉象,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天她不是在太后面前说,她来月事了吗?可脉象显示,她的月事,离她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她为什么要说谎?花娇娇此时没功夫细想,很快按下疑惑,取出银针,重重地扎进了白千蝶的虎口。 “啊!!!” 白千蝶完全没防备,疼出了猪叫。 顾子然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花娇娇,你在做什么?!”qqΠéw “凶什么凶,你看看她额头。”花娇娇拔出银针,擦擦干净,塞回了袖子里。 顾子然低头一看,白千蝶额头上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 原来她是在给白千蝶治伤?但他板起了脸:“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了,哪能让白千蝶这么疼? 花娇娇拍了拍手:“你管我提前说不说,反正血止住了。” 她说完,冲白千蝶一笑:“要是还流血,随时喊我过来,给你扎针,千万别客气。” 她还想来给她扎针不成?这一针就差点让她疼晕了! 白千蝶又气又疼,眼泪止不住地朝下掉:“表哥,我还是好难受,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顾子然没多犹豫,就答应了,示意花娇娇先回去。 花娇娇扭头就走。陪,陪,最好天天陪,夜夜陪,别让顾子然再回衡元院。 表哥真留下来陪她了!白千蝶又惊又喜,顿时觉得今儿这一出计谋不亏,伸手就去拉顾子然:“表哥——” 谁知顾子然神情冷漠,一把推开了她的手:“白千蝶,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第71章 真和离了 顾子然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白千蝶没来由地有点慌:“我,我答应治好表哥病,且绝不外传。” “就这?”顾子然冷冷地盯着她。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安分守己,不招惹娇姐姐。” “那你今天招惹了吗?”顾子然始终盯着她,不放过她每一丝表情变化。 “我没有!”白千蝶满脸委屈,“我根本就不知道姑母今天传召了娇姐姐,我只是进宫去探望姑母而已。” “你觉得,你这些鬼话,糊弄得了本王?” 顾子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本王受舅舅之托照顾你,自然会履行承诺,护你周全,但你别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本王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表哥,我——”白千蝶急急忙忙地辩解。 但顾子然马上打断了她:“不必解释,你给本王治病,本王很是感激,你要的,本王都会给。” “但本王不想看到的,你也别妄想着做!” 顾子然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锦瑟楼。 白千蝶气得一掌拍在床柱上,啪地一声,折断了好几根长指甲。 杜子腾闻声出来,讥笑:“怎么,被你的好表哥训了?” 白千蝶摁着折断的指甲,恨道:“表哥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是人前人后都嫌恶花娇娇,但现在他会背后维护她了。” “肯定是因为上次花娇娇闹和离,表哥为了不让她走,就改了态度了。” “表哥不愿意和离,不是为了把她留下尽情折磨吗,为什么要维护她?” “明明在他眼里,花娇娇是个水性杨花,和奸夫生下了野种的贱货!” “野种?!”杜子腾满脸震惊。 白千蝶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忙道:“你听见也就算了,千万别说出去。” 杜子腾非常生气:“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捏着花娇娇致命的秘密,为什么不告诉你姑母,直接把她弄死?” “这……表哥严令禁止,不许告诉姑母,我怕他生气。”白千蝶的眼神躲躲闪闪。 “说实话!”杜子腾怒喝。 白千蝶犹豫了一下:“也就表哥以为那孩子是野种,其实,那是他亲生女儿。我要是贸然行动,担心弄巧成拙。” 杜子腾愣了:“怎么回事?他能把亲生女儿当成野种?” “当年和表哥圆房的人,应该是我!花娇娇是捡了漏,才生下了孩子!” 白千蝶回忆起往事,逐渐愤怒。 “我哪能让她占那么大一个便宜,当然要给表哥用忘情蛊,抹了他的记忆了。” “你给齐王用了蛊??蛊是本朝禁术,你不要命了?!”杜子腾惊了。 “我不管!”白千蝶脚一跺,“表哥是我的!” “那天,我给表哥用了解药,又加了点合欢散,打算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花娇娇那个贱人,忽然闹自尽,表哥赶去看她,结果就跟她圆房了!” “解药?”杜子腾听不懂了。 白千蝶这才想起来,他不知道顾子然不举的事,忙支支吾吾地掩饰:“就是合欢散,我一时激动,说错了。” 顾子然的残疾,那是属于另外一个秘密了。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杜子腾没有追问,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那个孩子身上:“你就不能找个机会,把那孩子弄死?让花娇娇伤心一阵子也好。” “我怎么没找过?上次我给她送桂花糕,结果不但没把她弄死,反而被花娇娇摆了一道。” 白千蝶心烦意乱。 “别说这个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事?”杜子腾问道。 自然是睡顾子然了!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而太后马上就要派人来验身了! 如果这事儿不解决,她小命都难保,何谈去害花娇娇? 白千蝶想着想着,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忽然有了主意:“你别急,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花娇娇踩在脚下,搓圆揉扁的!” ………… 花娇娇回到衡元院卧房,正琢磨着白千蝶的脉象,顾子然回来了。 她摸着下巴,问他:“你跟白千蝶,真的圆房了?” 顾子然横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好像是跟她没关系,花娇娇一个翻身,钻进被子,睡了。 顾子然合衣上床,特意离花娇娇老远。 但花娇娇身上清幽的香气,就像是一剂勾魂的毒药,在不停地诱惑着他。 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顾子然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想把她推下床,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且先把这一个月熬过去,再好好地整治她。 第二天一大早,太后就派了柳嬷嬷过来,接花娇娇进宫,还特意声明,太后只传召花娇娇,顾子然不必跟去。 顾子然不明所以,但也没在意。 花娇娇登上马车,悄悄地把昨天就准备好的药片,吞了下去。 慈宁宫里,太后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能够起身了。 花娇娇给她检查过后,笑道:“皇祖母福泽深厚,用药的效果好极了。您再吃七天药,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抚鬓角,抬手时,袖子下滑,正好露出了小臂。 太后马上发现,她光洁的胳膊上,有着一块块的青紫伤痕。 “这是什么?”太后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花娇娇慌忙扯袖子:“没什么。” 太后见她这样,更为疑心,招手叫她近前,撸起袖子细看:“是不是子然打的?” 花娇娇一个劲儿地摇头,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朝下掉。 她这副样子,摆明就是受了委屈,还不敢说啊! 太后又气又懊恼:“哀家真是没想到,子然竟会对你动手!” “看来是哀家错了,皇上寿宴的时候,就不该相信他会改过自新。” “如今看来,那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该给,哀家应该马上让你们和离!” 花娇娇垂泪不已:“皇祖母,您别说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谁说的?你的命,他说了不算!”太后拍着罗汉床,喝令柳嬷嬷,“你现在就把顾子然叫来,哀家要看着他写下和离书!” 第72章 我的确有一个奸夫 顾子然来到慈宁宫,发现慈宁宫里不仅有太后和花娇娇,还有皇上和皇后,甚至连伤势未愈的白贵妃都在。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不会跟他和花娇娇有关? 顾子然疑惑着,坐着轮椅,上前行礼。 太后见人到齐,叹了一声:“当初娇娇年轻不懂事,哀家不该也跟着糊涂。如今看来,他们夫妻俩的确是过不下去了,也就别等一个月了,现在就离了。” 太后开口就判和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子然皱起眉头,满头雾水。 皇后看了花娇娇和顾子然几眼,道:“母后,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怎么就过不下去了。要不,咱们还是好好劝劝。”干吗和离呀,天天闹腾多好,她家的楚王,全靠他们夫妻俩衬托呢。 白贵妃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就要开口,皇上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把嘴闭上了。 昨天发生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婆婆惩罚儿媳,天经地义,但她为此惹了太后不高兴,那就是不孝了,为此皇上现在看她很不顺眼。 此时的皇上,跟顾子然一样,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夫妻俩,怎么突然就走到这一步了?子然不是当着咱们的面保证过,会好好对他媳妇吗?” “父皇,儿臣并未食言!”顾子然大声道,“儿臣都让她搬到衡元院去住了,这难道还对她不好?” “你让娇娇搬到衡元院,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太后把茶几一拍,“娇娇,过来!” 花娇娇顺从地去了太后跟前。 太后把她的袖子一撸:“你们看看,这就是顾子然对她的‘好’!” 洁白的手臂上,一块青,一块紫,一看就是被人打过。 皇上移开视线,把脸一沉:“子然,你一个大男人,竟拿女人出气?” 这些伤痕哪儿来的?!顾子然眉头深皱:“皇祖母,父皇,这些伤痕,与儿臣无关。” “与你无关?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伤是哪儿来的?”太后沉着脸怒问。 顾子然摇头:“孙儿不知。” 太后一听,更生气了:“你不是让她搬到衡元院去了吗?你不是都跟她共处一室了吗?怎么却连她身上有伤都不知道?你这叫对她好?照哀家看,这些伤定是你弄出来的无疑!” 顾子然百口莫辩,忿忿地别开了脸。 太后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气到了极点:“来人,取纸笔来,写和离书!哀家今天就叫他们和离!” 皇上和皇后本来都还想再劝劝,但盛怒的太后谁又劝得住呢,只得闭了嘴。 太后亲自盯着顾子然,逼着他当场写下了和离书。 顾子然不情不愿地写完,恳求太后:“皇祖母,和离非同儿戏,还请您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考虑。” 一天的时间而已,太后没多想,同意了。 柳嬷嬷将和离书捧过来,太后亲自交到了花娇娇手里:“拿着,从此你跟他大路朝天各两边,互不相干!” 花娇娇接过墨迹未干的和离书,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差点就露了馅。 她朝思暮想的和离书,终于到手了!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到手了! 她心内激动澎湃,几乎是马上向太后告退,揣着和离书,直奔宫外。 她前脚刚上车,后脚顾子然就追了过来。 顾子然借力轮椅,跃身上车,瞬间把花娇娇压到了马车角落里。 花娇娇举起和离书,怼到了他脸上:“顾子然,看清楚了,这一次,我们是真真正正地和离了!” “现在我跟你毫无关系,你要是乱来,我可真要喊了!” “花娇娇,本王现在不跟你谈和离。本王就想问问,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顾子然一把撸起她的袖子,露出了青紫交错的伤痕。 “你把我打成这样,现在不认账了?”花娇娇眼一瞪。 “本王什么时候打过你??”顾子然气道。他现在倒是很想揍她一顿! “我说打过就打过。”花娇娇理不直气也壮,“你既然有异议,刚才怎么不提?现在找我的麻烦,有什么意义?” “行,算你狠!花娇娇,你为了和离,竟敢栽赃本王。本王马上就会让你知道,刚才在慈宁宫,本王为什么不辩驳!”顾子然说完,怒气冲冲地下车,先一步回齐王府去了。 她都要走了,放什么狠话,切! 花娇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径直让车夫去了冷香院。 她离心似箭,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装上了车。 随后,她带着和离书,去齐王府找顾子然。 顾子然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啜着一杯茶,怡然自得,跟刚才暴怒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花娇娇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压住了火气,走上前去:“我要走了,把孩子还给我。” 顾子然吹着杯中浮沫,头都没抬:“本王只同意了跟你和离,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孩子了?” “顾子然!”花娇娇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刚才在慈宁宫的时候,你不辩不争,爽快写下了和离书,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本王可没这么说。”顾子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孩子,现在就走,本王绝不拦你。” 那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丢下她,自己走! 再说了,她之所以拼死拼活要和离,不就是为了去寻找药材,治好女儿的病吗。如果她自己一个人走,还有什么意义?! 花娇娇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一点:“别闹了,顾子然,咱们现在是相看两相厌,何必再苦苦纠缠。你放我走,从此再不会有人碍着你的眼,你也可以和白千蝶恩恩爱爱,双宿双飞。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不是吗?” “皆大欢喜?喜从何来?”顾子然头一抬,脸上有了怒容,“花娇娇,你勾搭奸夫,生下野种,侮辱本王到这种地步,本王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 “本王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你就算死,也要给本王死在齐王府!” 谈不拢了是吗? 一切又要回到解放前了是吗?仟仟尛哾 花娇娇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极其不甘心,只得脑筋飞转,另辟蹊径—— “好,我承认,的确有个奸夫,当年——” “花娇娇,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顾子然一鞭子卷到身前,掐住了喉咙。 第73章 王爷我们各退一步 “你别急,听我说!”花娇娇用力掰着他的手,奋力大喊,“当年我被人下了药,压根不知道奸夫是谁!” 顾子然微微眯了眯眼睛,松开了她的喉咙:“所以?” “所以我跟你一样,也是受害者。”花娇娇生怕他又翻脸,语速极快地道,“我知道,无论我是自愿还是被迫,你这顶绿帽子都摘不下来了。但我也很无辜,你光惩罚我,是不对的。” “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想办法把奸夫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然后你放我和孩子走,行不行?”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头:“和离书你先留着,什么时候查出奸夫,什么时候带孩子离开齐王府。” 他同意了!她还有希望! 花娇娇大松一口气。 哪有什么奸夫,见鬼去! 既然顾子然跟她耍手段,那她偏就较上劲了。 她发誓,一定要找出当年圆房的真相,把证据摔在顾子然脸上,然后带女儿远走高飞,让他下半辈子后悔去! 顾子然回到书桌前,叩了叩桌面:“你现在就进宫,把你的决定告诉太后,之后直接去冷香院。” “团团呢?”花娇娇忙道,“团团必须跟我一起去冷香院。” “你想得美!”顾子然断然拒绝,“你这种女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本王必须把团团留下当人质。” “你休想!”花娇娇急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伤害团团?再说她身患有病,不能跟我分开!” “本王会每天放你过来,见她一次,每次半炷香的时间。” 花娇娇咬咬牙,同意了:“咱们大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孩子,你得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她留在本王身边,绝对比跟着你安全。”顾子然嗤笑。 行,姑且相信他。花娇娇转身出府,去了慈宁宫。 太后见了她,十分奇怪:“娇娇,你怎么才刚出宫,就又来了?是不是顾子然对和离不满,又对你动手了?” 花娇娇摇了摇头:“皇祖母,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你又不离了?你这不是耍哀家玩吗??”太后气得拍了桌子,“花娇娇,你耍哀家,哀家可以不跟你计较,但顾子然都把你打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要跟他过下去?你是离了他就不能活了吗?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她也不想啊,可是顾子然奸诈狡猾,扣下了她女儿,她能怎么办呢? 花娇娇低着头,默默受训,一言不发。 不过她相信,太后不会真的因此讨厌她的,毕竟她的妇科病,还需要她继续治呢。 果然,太后发了一通脾气,神情又缓和了下来:“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别后悔,不过顾子然如果再打你,你别忘了告诉哀家。” 花娇娇谢过太后,转身准备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就顺便提了一嘴:“皇祖母,我昨天给白千蝶诊过脉,她没有来月事。” 太后人老成精,又在宫中浸淫多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意思。白千蝶是为了躲避验身,才谎称来月事的。那她为什么要躲避验身?肯定是因为圆房有猫腻! 太后脸一沉:“哀家明天就让柳嬷嬷去齐王府!” 奇怪,如果圆房有猫腻,顾子然怎么没说?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算了,反正这事儿有太后,她就不操心了。花娇娇压下疑惑,向太后告辞,出宫去了。 她出宫回到冷香院,赫然发现,整个院子空空荡荡,她之前买来的那些奴仆,全都不见了! 而顾子然就坐在院子当中,身后站着王婆子等人——那是她之前被关冷香院的时候,监视她的几个下人。 他这是要干什么?!花娇娇皱起了眉头:“顾子然,你把我的下人弄哪儿去了?” 顾子然根本不理她,只吩咐一旁的王婆子:“看住她,不许她踏出冷香院半步。如果她胆敢不听,你可以先打断她的腿,再来禀报本王。”qqnew 王婆子被花娇娇驱逐多时,终于又重返冷香院,大有扬眉吐气之感,响亮地应了一声:“王爷请放心,奴婢一定派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日夜盯着她!” 顾子然说完,摇着轮椅就走。 花娇娇拔腿追了上去,压低了声音:“你把我关在冷香院,我怎么出去找奸夫?!” 她要是被困在这里,怎么去给女儿寻找药材! 这才是她目前最要紧的事! 不然她怎么会一天到晚闹和离! 顾子然一把推开了她,冷眉冷眼:“那是你的事,与本王无关。” 奸夫他自己会查,至于花娇娇,就给他老实待在冷香院,哪里也不许去! “顾子然!”花娇娇气得摸出了毒粉,银针对他没用是,那试试这个! 但她忽然想起女儿还在他手里,只能又忿忿地把毒粉塞回了空间。 顾子然扣下团团这一招,太狠了! 顾子然嘲讽一笑:“花娇娇,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处处压本王一头?本王是为了跟踪你,才放任你在冷香院另开大门,你还真当本王是是软柿子,任由你捏?” “你最好祈祷本王能顺利查出奸夫,不然你就等着死在冷香院!” 原来他一直都在算计她?!狗男人! 花娇娇破口大骂。 但顾子然轮椅一转,扬长而去。 他一走,侍卫就把冷香院临街的大门给封上了。 王婆子马上带人来抓花娇娇,一通冷嘲热讽:“王妃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兜兜转转,还是落到老奴手里了?” 她被顾子然拿捏,是因为女儿被扣,一个王婆子,也想踩她一脚? 花娇娇毫不犹豫捡起一根棍儿,朝王婆子腿上一扫。 这棍子一点儿都不粗,她也没怎么使劲儿,但王婆子却惨叫一声,噗通一下,跪地上了。 ——她有非常严重的老寒腿,稍微碰一下就疼。 “哎哟,王妈妈,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干吗?不用这么客气的。” 花娇娇唇角一勾,趁机跑回西厢,锁上了门。 王婆子气得大骂,但却又无可奈何,花娇娇毕竟是王妃,她不可能去把她揪出来报仇。 ………… 顾子然刚回到齐王府,就被碧池拦住了。 碧池满脸焦急:“王爷,白姨娘头疼得厉害,您快去看看。” 她伤情又变严重了?顾子然不疑有他,去了锦瑟楼。 碧池望着顾子然的背影,笑了。 白千蝶已经把合欢散准备好了,如今花娇娇又被关在冷香院,今天,白千蝶一定能睡到王爷了。 第74章 王妃不听话 顾子然到了锦瑟楼,见白千蝶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就皱起了眉头:“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怎么还没起色?” 白千蝶睁开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伤口疼得厉害,吃了药也不管用,不过我见到表哥,就觉得好多了。” 她说完,瞅了瞅顾子然的脸色,问道:“表哥,你把娇姐姐关回冷香院去了?” 提起花娇娇,顾子然就不高兴:“你不用管她,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给本王治病,本王不会亏待你。” “嗯,我记住了。”白千蝶乖巧地点了点头,“表哥,既然你来了,我就把今天的药给你吃了,免得我晚上再过去一趟。” 顾子然马上同意了:“现在吃也好,你伤势未愈,跑来跑去,不利于休养。” 白千蝶马上起身,拿出黄色药粉,放入酒中,顺便偷偷加了点合欢散。 花娇娇这个克星一被关,她的机会就来了。她现在就把顾子然给睡了! 只要她今天破了瓜,任太后怎么验身都不怕! 她暗暗打着主意,调好药,双手捧给了顾子然:“表哥,喝。” 顾子然接过药,一仰头,就要喝下去。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满脸急色:“王爷,落雨轩遇袭,团团和天青都受伤了!” 什么?!光天化日,齐王府竟进了刺客?!顾子然脸一沉,丢下杯子,摇起轮椅就走了。 他今天刚奚落花娇娇,说团团留在他身边,绝对比跟着她安全,结果团团转头就受伤,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白千蝶看着杯子里原封未动的药,气坏了。 这是哪里来的刺客,什么时候行刺不好,非要挑这个时候,生生坏了她的好事! 她生着气,又疑惑,除了她,还有谁会去刺杀团团,这也太奇怪了? 她正纳闷,忽然房门被撞开,胳膊上满是鲜血的杜子腾闯了进来。 白千蝶一看他这样子,顿悟:“你刚才是不是去落雨轩刺杀花娇娇女儿了?!” “是又怎样?”杜子腾扯下一块帐幔,缠住了伤口,“你答应我朝死里折磨花娇娇,结果到现在她还活蹦乱跳!既然你指望不上,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反正那孩子又不是真的野种,留着也没法做文章,还不如弄死她,让花娇娇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白千蝶气得直拍桌子:“我又不是不杀她,上次不是给她送过桂花糕了么?虽然桂花糕没成功,但我会另找机会的。事有轻重缓急,你今天贸然出手,坏了我的大事!” 杜子腾嗤之于鼻:“你能有什么大事?你就是找借口!” 难道睡顾子然不是大事?!不然等太后验身,发现她还是处子,她就完蛋了! 这事儿白千蝶没法跟杜子腾讲,只好抓起枕头,朝他一顿猛锤:“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齐王府!” “跟我动手?还叫我滚?你真当我是你的奴仆了??”杜子腾一点儿不惯着她,一个纵身扑过去,把她压在了床上。 白千蝶又气又急,连抓带挠。 两人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 冷香院里,花娇娇把自己关在房里,无视门外王婆子持续不断的叫骂,打开空间,找出了顾子然的血检报告。这还是她给顾子然治疗过敏时,趁机给他验的血。 当时她就发现顾子然的血里有猫腻,只是她一心和离,没有深究。 现在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查清真相,那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血检报告看完,花娇娇发现了两个华点。 第一,顾子然中毒了。他的双重残疾,极有可能就是这种毒造成的。但那天在衡元院卧房,他明明有男人的正常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他的血液里,除了毒,还有另外一种不明物质,而这种物质,她从未见过,完全弄不懂是什么,令人费解。 想要弄清这些疑问,她得想办法,弄到顾子然的最新血液样本,重新检测一次,对比一下。 这事儿的难度太大了,不过也不着急,反正顾子然没有给她设定“找奸夫”的期限,她可以慢慢来。 倒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脱身,如何去给团团寻找药材? 她必须想想办法,尽快获得出入自由的权利。 她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外头有丫鬟在跟王婆子说话—— “王妈妈,咱们齐王府,居然大白天来刺客了!那刺客潜进落雨轩,刺伤了团团,天青为了保护她,也受伤了。他们两个人都伤得好重,只怕是活不成了!” 团团和天青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花娇娇惊得一跃而起,把房门一推,直奔冷香院旧院门。 “王妃,你要干什么?!” 王婆子马上追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拦住王妃!打断她的腿!” 几个奴仆马上赶了过来。 他们这么多人,看来她是没办法破门而出了。 花娇娇迅速停下脚步,转身跑向了王婆子。 王婆子得意大笑:“知道自己逃不掉,认怂了?” 花娇娇一口气跑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放我出去,我治好你的老寒腿。” 她的腿,刚才被花娇娇打了一下,现在还疼呢!王婆子恨得直咬牙:“你又不是大夫,跟我耍这种花招?我是绝不会放你出去的!” “我要不是大夫,上次是怎么救活王爷的?”花娇娇马上反问。 王婆子愣了一下。上次顾子然吃了桂花糕,人事不省,后来好像的确是花娇娇给治好的。要不是因为她立下那一功,后来王爷也不会由着她折腾这么久。 花娇娇一看有门儿,马上再接再厉:“你放我出去,等我回来就给你治腿。我也不连累你,如果被王爷发现,我只说自己是偷跑出去的。” 王婆子还是犹豫。 花娇娇只好从空间找出一贴膏药,塞进了她手里:“拿着,你先去试试,如果效果不好,等我回来,你再打断我的腿不迟。” 她连药都拿出来了,王婆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冲其他奴仆喊:“王妃不跑了,你们下去。” 等那几个奴仆一走,王婆子马上把院门打开了一道缝,让花娇娇出去了。 花娇娇出了冷香院,一路躲着人,赶到了落雨轩。 但她刚进门,就被顾子然的侍卫发现,把她扭送到了顾子然面前。 顾子然气得抽出了鞭子:“花娇娇,本王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本王把你关进冷香院才几个时辰,你就偷跑出来了!” “本王这就亲自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 第75章 王爷你有毒 “顾子然,你哪来的脸打断我的腿?!” 花娇娇指着顾子然的鼻子,厉声质问。 “我把团团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她待在你身边,绝对比跟着我安全。结果呢?这还不到一天,你就让她受伤了!” “你要打断我的腿,行啊,你现在让我看看团团,只要她没受伤,我马上让你打,绝无怨言!” 顾子然顿时气短,沉默片刻,移开轮椅,让出路来:“她在里面卧房。” 花娇娇拔腿就朝里跑,因为太急,中途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顾子然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白贵妃。 他小时候,也曾受过一次伤,白贵妃不但不着急,反而嫌他伤得太轻,无法博得皇上的同情,亲自为他加重了伤势。那肉体和精神双重的痛楚,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再看看花娇娇担心孩子的模样,他竟有些羡慕起团团来了。 花娇娇狂奔到卧房,团团果然在这里。她胸前,被匕首捅了一刀,伤口不大,但却深,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孩子太小了,这种情况必须马上输血,可是,她的空间里,并没有血库。 花娇娇当机立断,去找顾子然:“团团是在你这里受伤的,你必须负责,现在我需要血,你去把齐王府所有人都喊过来,我要抽血比对血型。” “治病需要血?”顾子然的脸色沉了下来,“花娇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蛊术才需要血,但这两样在本朝都是禁术。” “我这是正经医术,你说的蛊术,我压根不懂。”花娇娇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其中的原理很简单,我相信我一讲你就懂——就是团团现在失血过多,身体里缺血了,所以需要借别人的血来补充。如此简单的道理,不算蛊术或巫术?” 顾子然沉吟片刻,接受了她的说法,把府中下人都召集过来,让花娇娇抽血。 花娇娇验过血型,挑出其中几个符合的,抽血灌入血袋,再给团团挂了上去。 随后,她关上房门,给团团缝合了伤口。 她忙完,把团团交给顾子然,火速赶去了落雨轩西厢。 事出突然,天青又伤得太重,就临时安置在了这里。 天青人还醒着,但腹部肿胀如鼓,看起来比团团的伤势严重很多。 花娇娇上前查看,向他道谢:“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团团就没命了。”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王妃不必客气……”天青很是虚弱,气若游丝,“王妃,有一件事,属下想要告诉您。五年前,王爷出征的那一天……” 五年前,顾子然出征的那一天,不就是她跟顾子然圆房的那一天吗?花娇娇本能地觉得,这是个大秘密,马上竖起了耳朵。 但天青话说一半,就陷入了昏迷。 花娇娇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先给他喂了一粒药。 天青腹部内出血,这是大手术,她得先去准备一下。 她回到团团的房间,还没开口跟顾子然提手术的事,顾子然先当着她的面,撸起了袖子。 “团团的血够吗?本王的血,也可以抽。”顾子然微微垂着眼帘,轻声道。 抽!必须抽!就算血已经足够,也得抽! 她正愁没有顾子然最新的血液样本,机会就送上门了,这哪能不抽! 花娇娇二话不说,取出注射器,抽了一管血。 “只要这么点?”顾子然表示怀疑。 “这点就够了。你的血有毒,用多了不好。”花娇娇意有所指,深深看了他一眼。 顾子然却会错了意,气得把轮椅扶手一拍:“本王的血有毒?花娇娇,论起毒辣,谁能跟你比?你为了跟本王和离,不惜把自己弄伤,诬陷本王!” “此毒非彼毒,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你要是不相信我,去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花娇娇这会儿有两个病人要照顾,没功夫跟他扯。 “本王都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顾子然狠狠瞪了她一眼。 花娇娇把血液样本塞回空间,摆了摆手:“我不跟你啰嗦,现在我要给天青动手术,麻烦你派人守着门,不要放人进去。” “你也要给他输血?”顾子然眉一挑。 他的确也需要输血,花娇娇点了点头:“对,没错。” 输血的过程虽然看着渗人,但顾子然已经接受了,便没再多说,马上派人去守房门。 花娇娇重返西厢,尽最快的速度,把房间布置成了简陋的手术室。 她给天青打了麻醉针,就举起手术刀,准备剖开他的肚子。 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顾子然和白千蝶出现在门口。 白千蝶一眼看见了花娇娇手中的手术刀,放声尖叫:“娇姐姐,你怎么能杀人呢!我知道你恨表哥,但也不至于报复他的侍卫?他可是为了保护团团才受伤的!”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顾子然,我不是让你派人守着门吗?” “你让本王派人守门,是为了防本王??”顾子然长鞭一甩,飞速地卷走了她手里的手术刀,“花娇娇,本王刚才才说你狠毒,你转头就又狠毒给本王看?!”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要救他!”花娇娇把天青肿胀的肚子一指,“你们自己看看,他的肚子都涨成什么样了?这里头肯定都是血,而且还在持续不断地出血,我要是不打开他的肚子,缝合出血点,他必死无疑,而且连今天晚上都挺不过去!” “剖开肚子?娇姐姐,你在说什么?蛊术才会干这种事情,你知道吗?”白千蝶瞪大了眼睛。 “这是正经医术,不是什么蛊!”花娇娇担心天青的伤情,冲顾子然大吼,“把手术刀还给我!如果天青死了,那就是你们害死的!” “本王知道你尖牙利嘴,本王不跟你吵。”顾子然把手术刀朝袖袋里一收,手一挥,“来人,把王妃送去团团的房间,门和窗户都派人守着。她要是踏出房门半步,你们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第76章 白莲花被打脸 侍卫们马上冲进来,强行带走了花娇娇。 顾子然冲白千蝶抬了抬下颌:“你去看看天青的伤。” 白千蝶上前给天青诊了脉,道:“娇姐姐不知用了什么药,把他麻晕了,我这就施针,把他弄醒。” 顾子然点了头。 白千蝶便取出银针,刺入天青额头和手腕上的几处穴位。 不一会儿,天青就睁开了眼睛。 顾子然赶紧问:“天青,你现在感觉如何?” 天青感受了一会儿,道:“属下觉得好多了。” 她只是刺激穴位,把他唤醒而已,怎么就好多了?白千蝶很是纳闷。 但转念一想,有功劳不占王八蛋,天青是表哥的心腹,如果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表哥一定对她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白千蝶毫不犹豫地邀起了功:“表哥,我的医术如何?没让你失望?回头你可得好好地奖励我。” 顾子然爽快点了头:“只要你能治好天青,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白千蝶满意一笑。 天青心里却直犯嘀咕。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感觉到,花娇娇给他吃过一粒药,他现在伤情好转,应该跟那粒药有关,怎么就成白千蝶的功劳了? 他正想跟顾子然说明情况,但顾子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调转轮椅,去了团团的房间。 花娇娇正在为天青的伤势着急,忽见顾子然进来,忙问:“天青的伤情是不是恶化了?快放我去给他做手术!” “恶化?花娇娇,是你自己盼着他伤情恶化?”顾子然嗤道,“千蝶只不过给他针灸了一下,就几乎把他治好了。事实证明,你所谓的剖开肚子,只是为了报复本王,泄私愤!” 天青这样的伤势,怎么可能靠针灸治好! 花娇娇半点都不信,但她很清楚,跟顾子然继续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动了动脑筋,从空间里摸出一粒药丸来。 “太后患伤寒好几天了,我今天进宫的时候,忘了给她药,你替我跑一趟,把这药送给她。” 她忽然转移了话题,顾子然自然不信:“花娇娇,你这种手段,是不是太拙劣了一点?” “什么手段不手段的,难道太后会配合我撒谎?你要是不信,拿着药去问太后,不就知道了?”花娇娇驳道。 顾子然有点犹豫了。万一花娇娇说的是真的,他不去送药,岂不是耽误了太后的病情? 要不还是跑一趟,反正就算花娇娇是在耍手段,一见太后就能戳穿。 他拿定了主意,一把夺过药丸,转身出门,进了宫。 慈宁宫里,太后还在为花娇娇和离反悔的事生气,见了顾子然也没好脸色。 都是花娇娇那个死女人把他给害了!顾子然在心里骂了她好几遍,问道:“皇祖母,听花娇娇说,您病了?” 太后眉头一皱:“哀家不是不许她外传么?” 还真病了?顾子然忙道:“不过是风寒,皇祖母何必瞒着。花娇娇说今天进宫的时候,忘了给您药,让孙儿给您送来了。” 他说着,拿出药丸,递给了太后。 花娇娇说她得的是风寒?嗯,这个幌子不错。太后眉头舒展开来:“难为她还记得。” 既然花娇娇没撒谎,顾子然也就没了话说,陪太后坐了一会儿,告辞出宫了。 他一走,太后就盯着手里的药丸,满脸纳闷:“娇娇不是一口气给了哀家好几天的药么,这怎么又多出一粒来?” 柳嬷嬷走过来,看了一看:“太后,齐王妃先前给您的是药片,这是药丸,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而且就一粒,能治什么病?太后疑惑着,把药丸举高细看。 药丸迎着光,显现出了里头的东西来。 太后忽然大悟,忙让柳嬷嬷把药丸拆开,原来里头藏着一张小纸条。 柳嬷嬷把纸条上的字,给太后念了一遍。 “齐王的侍卫伤势严重,急需她救治,但齐王不相信她,把她关起来了?”太后有点不理解,“侍卫受伤,齐王自会为他请大夫,她着哪门子的急?” “兴许是王妃医者父母心。”柳嬷嬷笑道。 “她有善心是好事,那你替哀家走一趟。”太后点了点头,“正好顺便给白姨娘验个身。” 柳嬷嬷领命,出宫上齐王府去了。 顾子然前脚刚回,后脚就见柳嬷嬷来了,很是奇怪,忙问:“怎么,是本王送去的药不对?” 柳嬷嬷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太后听说王爷府中,有一名名叫天青的侍卫负伤,特意打发奴婢来看看。”qqxδnew 天青受伤,太后是怎么知道的?顾子然疑惑着,把柳嬷嬷领到了落雨轩西厢。 白千蝶正在天青床边守着,见柳嬷嬷进来,连忙起身。 柳嬷嬷看看天青,问白千蝶:“这名侍卫的伤,是白姨娘治的?” 白千蝶点着头,十分得意:“我给他施了针,他就好多了。” 这侍卫不都好转了么,花娇娇干吗特意给太后传信儿?柳嬷嬷更疑惑不解了。 许是花娇娇弄错了,柳嬷嬷想着,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天青忽然一声惨叫,再度陷入了昏迷。 柳嬷嬷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顾子然忙催促白千蝶:“快给他施针。” 白千蝶应着声,取出银针,刺入穴位。 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捻动银针,天青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千蝶有点着急了:“刚才明明也是这样下针的,怎么不管用了?” 柳嬷嬷忽然就明白了花娇娇的急切和担忧,讥诮道:“刚才白姨娘只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了?” 顾子然也投来了质疑的目光:“白千蝶,你到底会不会治?” 白千蝶又气又慌,却又不敢出声。 说不会,太丢人;说会,这几根银针又不争气。 柳嬷嬷一看她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爷,性命攸关的事情,您可不能因为偏宠白姨娘,就由着她胡来。” 顾子然沉着脸,狠狠瞪了白千蝶一眼。 “王妃在哪里?赶紧请王妃来,看这侍卫的情况,只怕再迟一步,就要丢掉性命了!”柳嬷嬷急道。 第77章 她真跟王爷圆房了? 顾子然冷冷地瞥了白千蝶一眼,让人把花娇娇叫了来。 花娇娇看到柳嬷嬷,就知道太后看到她藏在药丸里的纸条了。 她感激地看了柳嬷嬷一眼,道:“嬷嬷,我治病,你知道的,不许有人看。” 柳嬷嬷点点头,对顾子然道:“王爷,咱们先出去,不要妨碍了王妃治病。” 顾子然自然不愿意:“这是治病,又不是武功秘籍,有什么必要背着人?” 柳嬷嬷只好把太后抬了出来:“王爷,不瞒您说,太后遣奴婢出宫的时候,特意叮嘱,如果王妃要给天青治病,务必要按照她的要求来。” 太后怎么会知道,花娇娇会有给天青治病的可能性?这个死女人,她肯定给太后传递消息了! 他给太后送去的药丸,肯定有问题! 可恶,千防万防,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顾子然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眼,但还是气冲冲地出去了。太后的话,他要是不听,既是违抗懿旨,又是不孝。 等他们都退出门外,花娇娇栓上门,尽最快的速度给天青上了麻醉,开始做手术。 天青的肝脏上,有出血点,腹腔里已经被淤血积满了。 她清理完淤血,堵住了出血点,最后,顺利地合上了腹腔。 今天手术的环境实在简陋,为了防止感染,她又给天青打上了点滴。 一个时辰后,点滴打完,她刚把吊瓶收进空间,天青就醒了过来。 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 花娇娇赞了一声,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天青却是缓缓转头,看了看周围:“我,我还活着?” 花娇娇让他逗笑了:“不,你本来死了,是我去找阎王爷,把你要回来了。” 天青马上明白了这意思:“王妃,是您救了属下?王妃救命之恩,属下无以为报,往后——” 花娇娇不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你把王爷出征那天的事告诉我,就算是报答我了。” 天青想了想他先前只说了一半的话,压低了声音:“王妃,五年前,王爷出征的前一天,您闹自杀,他为此进过您的房间,过了很久才出来。” 对,那天原主自尽了,不然她也不会穿越过来。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可不算什么秘密,顾子然那天要是没进她房间,就不会让她怀上孩子了。 原来她期待了半天的秘密,只是这个,花娇娇有点点失望。 谁知天青紧接着又道:“后来沈浪告诉我,那天他听见王妃屋里,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这绝对是个华点,花娇娇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敢发誓,那天我没下过床,所以脚步声只能是王爷的。” “可是,那时候王爷的腿脚已经不行了,他怎么可能下地走路?”天青满脸的不相信。 现在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她得先找沈浪问问清楚。花娇娇赶紧问天青:“沈浪现在在哪?” 天青叹了口气:“他身体不好,王爷给了他一笔银子,回老家去了。” “那他老家在哪?”花娇娇马上追问。 “珉城,沈家庄。”天青回答道。 花娇娇牢牢记下了这个地址。 这时,门外传来了顾子然不耐烦的催促声:“花娇娇,天都快黑了,你还没治好天青?” 花娇娇起身开门:“自己进来看。” 床上的天青已是出声打招呼:“王爷!” 她还真把天青救活了?!顾子然摇着轮椅上前,把被子一掀。 天青的腹部,已不再肿胀,但多出一道细密的缝线。 顾子然眸色一沉:“你把他肚子剖开了?!” “是又如何?至少我治好了他。”花娇娇眉一挑。 顾子然咬牙:“你这是蛊术!” “我只是把天青的肚子剖开,止血,再缝上,过程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怎么就成蛊术了?”花娇娇很想翻白眼。 顾子然还要再说,这时柳嬷嬷走了进来:“王爷,蛊术是害人的,而王妃是在救人。” 顾子然这才哼了一声,住了嘴。 一个大男人,还号称是南征北战的战神,还没柳嬷嬷明事理呢。 花娇娇在心里好好地鄙视了他一番。 柳嬷嬷看了看门外的白千蝶,对花娇娇道:“王妃,要你您先歇着,奴婢现在去给白姨娘验身。” 花娇娇点点头:“嬷嬷先带她去麒麟堂,我和王爷待会儿就来。” 柳嬷嬷应了一声,带着白千蝶先去了。 顾子然眼一瞥:“花娇娇,本王什么时候允许你去麒麟堂了?你别忘了,你是偷跑出来的,现在马上就该滚回冷香院去!” “我刚救了你的贴身侍卫,难道你不该恢复我自由出入的权利?” “天青是为了救你女儿才受伤的,难道你不该救他?!” “那我女儿为什么会受伤?这笔帐怎么算?” 顾子然理亏,默了一会儿,道:“本王许你提一个条件,但凡是本王绝对不会同意的条件,统统免谈。” 死男人,让她提条件,还不忘堵住她所有的路。花娇娇一边暗骂,一边想了一下:“那我要银子,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真敢想!顾子然瞪了她一眼:“最多一千两。”仟千仦哾 “我女儿伤成那样,你才给一千两?”花娇娇愤愤不平,“她胸口开了个大窟窿你看不到?!” “两千两。你要再狮子大开口,本王就不给了。”顾子然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是你女儿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居然趁机敛财,本王看你这个娘,也不怎么样。” 她要钱,还不是为了给女儿治病! 再说她倒是愿意不要钱,要自由,可是他给吗? 花娇娇懒得再跟他扯,板着脸道:“我要银票,现在就给我,我怕你赖账。” 齐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会赖账? 顾子然当即命人取来银票,狠狠砸到了她身上。 两千两,跟药价相比,真是杯水车薪,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花娇娇把银票收了起来,抬脚就朝外走:“走,去麒麟堂。” “本王什么时候说让你去麒麟堂了?”顾子然一鞭子把她拽了回来。 “要是我不去,你不怕柳嬷嬷责怪?”柳嬷嬷背后可是太后! 死女人,居然狐假虎威! 顾子然愤愤地收回鞭子,摇着轮椅出去了。 花娇娇唇角一勾,跟在了他后面。 第78章 孩子是王爷的?! 麒麟堂里,柳嬷嬷早已经准备好了,等花娇娇和顾子然一来,她马上就带着白千蝶,上里屋去了。 花娇娇留心观察,发现白千蝶十分镇定,看不出有一丝慌张。 她明明还是处子之身,为何一点儿都不紧张? 是她演技太高超,还是中间生出了什么变故?花娇娇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过一会儿,柳嬷嬷就先出来了。 她先看了一眼花娇娇,才道:“王爷,王妃,白姨娘确实已经跟王爷圆过房了。” 花娇娇自然明白这一眼的意思,是她告诉太后,白千蝶仍是处子之身,压根就没跟顾子然圆过房的,可现在验出来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但她诊出的脉象,是绝不可能有错的。 莫非,是在她诊脉过后,白千蝶跟顾子然滚过床单了? 应该就是这样,不然顾子然怎会如此淡定? 白千蝶有没有跟他圆过房,他自己最清楚的。 花娇娇没来由地有点烦躁,站起身来:“既然身已经验完了,但我就回落雨轩了。” 顾子然爱跟谁圆房跟谁圆房,她要去陪女儿了。 顾子然眼一抬:“天青在落雨轩养伤,你去不合适?” 当着柳嬷嬷的面,花娇娇不敢提团团,只得忿忿地出门,回冷香院去了。 柳嬷嬷很快告辞。 白千蝶满脸委屈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表哥,咱们圆房的事,你为什么不上报宫中,害我平白无故受此折辱。” 顾子然不知怎地有些烦乱:“不就是验个身,怎么就折辱你了?” 他这意思是,反正她只是一个妾,验身也不算什么?白千蝶气得直跺脚:“表哥,你——” 但顾子然不等她说完,就摇着轮椅,去落雨轩了。 如今在他心里,她还比不上团团那个野种了?白千蝶气得把帕子一撕两半,黑着脸回了锦瑟楼。 一进门,杜子腾就问她:“蒙混过关了?” 白千蝶“嗯”了一声。 “那我刚才在床上的功夫如何?”杜子腾轻佻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光床上功夫好有什么用?他比表哥有钱,还是比表哥有权? 白千蝶走到他面前,紧盯着他,厉声警告:“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许再提!” “啧,刚用完我,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杜子腾哼了一声,“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事儿恐怕你说了不算。” 白千蝶意识到不对,连连朝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杜子腾一把将她拽住,扔上了床。 ………… 顾子然来到落雨轩,先去看团团,但团团已经睡着了,他便去了西厢。 西厢里,天青正掀开被子,望着肚子上的缝线发呆。 他看见顾子然进来,赶紧放下了被子:“王爷。” “怎么,肚子疼?”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有一点,但王妃说过了,伤口疼是正常的,只要没有疼得受不了就行。”天青忙道。 顾子然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如果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马上禀报本王,本王去找她算账。” 如果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是应该赶紧找王妃过来给他检查吗?那是他的救命恩人,算哪门子的账啊? 天青腹诽着,但嘴上还是应了。 “对了,王爷。”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您上次让属下查的事,有眉目了。五年前,您出征的前一个月,王妃没有跟任何男人接触过,除了您。还有,您出征的前一天,因为王妃闹自尽,您进了她的房间,过了很久才出来。” 至于沈浪听到的脚步声,他觉得很匪夷所思,就没提。毕竟很有可能是沈浪听错了。 “你确定?”顾子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属下查得很清楚,绝不敢欺骗王爷。”天青拍着胸脯道。 照他这么说?孩子要么是他的,要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顾子然轮椅一转,去了冷香院。 冷香院里,花娇娇刚洗过澡,仅穿着中衣,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 顾子然一头闯进去看见,喉头不自觉地一紧。 他赶紧背过身去:“把衣裳穿好!” “我裹得严严实实,又没露肉,你紧张个什么劲?”花娇娇慢吞吞地穿好衣裳,梳起了头发。 缕缕幽香飘来,像是勾魂的毒药。 顾子然发现自己又不争气了。 他狠狠地捶了捶轮椅,不敢再转身,背对着花娇娇问:“花娇娇,你老实告诉本王,团团,是不是本王的女儿?” 他这是察觉什么了?怎么突然跑来问? 花娇娇疑惑着,断然否定:“我不都说了,有个奸夫么,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她好容易查到点线索,正准备搞清楚后打他的脸呢,哪能这么轻易告诉他真相。 再说了,她以前说过多少遍,团团就是他女儿,他有一次信过吗? 呵! 顾子然调转轮椅,朝她看去,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但花娇娇只是专心梳头,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只好把轮椅一转,揣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回落雨轩去了。 落雨轩里,团团仍在熟睡。 顾子然坐在床边看她,越看越觉得像,她有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要不是跟他这么像,当初他也不会误以为她是楚王的女儿。 如今看来,这孩子是他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他对圆房的事毫无印象,就连花娇娇如今都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了。 顾子然轻轻摸了摸团团的小脸,调转轮椅,去了锦瑟楼。 碧池远远儿地看见顾子然过来,一阵风似的去拍白千蝶的房门:“白姨娘,快,快,王爷来了!” 正与杜子腾颠鸾倒凤的白千蝶吓出一身冷汗,死命把杜子腾一推:“你赶紧给我穿好衣裳,出去躲几天。表哥这时候过来,说不准是查到刺客是你了!” 杜子腾却不以为然:“我行刺的时候,穿的是男装,他怎么可能怀疑一个女侍卫?我要是突然消失,才更引人生疑。” 倒也是。白千蝶点点头:“那你赶紧藏后屋去,记得把胳膊上的伤口多缠几层布,别让表哥闻见了血腥味。” 外面已能听见轮椅声,杜子腾便没再说,赶紧翻身下床,把衣裳一搂,躲进了后屋。 眼看着房门被推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白千蝶干脆就没穿衣裳,仅披着一件薄薄地纱衣,下了床。qqnew 她现在这副样子,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说不准歪打正着,能真的跟表哥圆个房! 第79章 团团,本王是你爹 顾子然一推开房门,近乎一丝不挂的白千蝶出现在眼前。 顾子然瞬间黑脸,甚至都没调转轮椅,直接闭上眼,飞一般地倒退着,退出了房间,还不忘用鞭子带上了门。 他这个反应,简直就是无声的侮辱! 白千蝶是又气又恨又臊得慌,恨不得马上打个地洞钻进去。 “把衣裳穿好!”顾子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冷得很。 白千蝶强忍屈辱,穿好衣裳,走去打开了门。 顾子然扫了她一眼,确定她衣裳全部都穿好了,这才摇着轮椅进去,开门见山:“你既然能给本王解毒,想必一定知道该毒药的毒性了?” “那是自然。”白千蝶咬了咬下唇,努力忘掉刚才那一幕。 “那你告诉本王,在本王中毒尚浅的时候,比如,中毒刚半年的时候,有没有可能短暂地恢复……恢复那方面的能力。” 中毒刚半年的时候?那不就是他跟花娇娇圆房的时候吗?! 白千蝶一惊,心跳骤然加速。 她想断然否定,断了顾子然的这个猜测,但又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不敢贸然开口。 她犹豫再三,决定把这事儿先推出去:“解药是我师傅给的,所以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我不是太清楚。” “那叫你师傅来见本王!”顾子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现在就住在城西,我让他明天来见表哥。”白千蝶很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师傅很清楚。 顾子然点点头,摇着轮椅,去了落雨轩。 落雨轩里,团团已经醒了,正因为伤口疼,吵着要见花娇娇。 顾子然心疼得不得了,几乎拿出了毕生的温柔语气,耐心哄她:“你娘亲已经来过了,你的伤,就是她治的,因为她太累,所以本王先让她回去歇着了,等她歇好了,明天就来看你。” 团团正疼着,根本不听:“你骗人,你一定把我娘关起来了!” 她怎么这么聪明?不会真是他女儿? 顾子然忽然心念一动,故意诈她:“你就跟着本王,不好么?本王是你爹!” 团团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又响了起来:“你才不是我爹,我没有你这么笨的爹!” 亲生女儿都不认,说了也不信,天下再没有他这么笨的人了!她才不要他当爹! 他笨?? 亏他刚才还在想,这孩子聪明是随了他! 不过她伶牙俐齿的挺好,别人轻易欺负不了她。 顾子然高高兴兴地想着,吓唬她道:“你要是再哭,明天就不让你娘过来看你了。” 团团当真被吓到,试图把眼泪憋回去,憋得小脸通红。 顾子然一下子心疼坏了,想也不想便道:“本王现在就派人去接你娘来。” 罢了,反正是禁足,关在冷香院或关在落雨轩,其实没分别。 “真的?”团团马上露出了笑脸,眼泪还挂在脸上。 “本王从不骗人。”顾子然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当即叫了个小丫鬟进来,让她去冷香院接花娇娇。qqnew 团团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娘亲,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顾子然忽然想到一件事:“团团,让本王看看你的伤口。” 花娇娇给她治过伤后,他还没看过呢。 “不行!”团团断然拒绝,“我娘说过,女孩子的身体,凡是被衣裳覆盖的部位,都不能给男人看!” 花娇娇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把孩子教得挺好? 顾子然想了想:“你才五岁,而且本王是你爹,所以还是可以看的。” 男女七岁才分席而坐呢,五岁不算事儿。 “你不是我爹!”团团大声反驳,“所以你不能看!” 这孩子太聪明了,真不好糊弄。 顾子然有点束手无策,只好换了个方式诈她:“团团,你看啊,你娘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这样,你帮本王把她留在齐王府,这样你不就是本王的女儿了?” “不可能的。”团团眼一垂,神情黯淡下来,“本来有可能,现在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我娘是绝对不会留在齐王府的。” 她的娘亲,她最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 更何况,那个别的女人,还是曾经害过她的白千蝶。 “为什么?为什么是本来有可能,现在却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顾子然大惑不解。 团团不作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顾子然还想追问,这时门开了。 花娇娇冲了进来,直扑床边:“乖宝贝,你伤口疼得厉害?” “我不疼,我只是想娘亲。”团团张开了小胳膊。 花娇娇马上把她搂进了怀里,亲了又亲:“来,娘看看你伤口。” 顾子然马上问:“你是不是跟治天青一样,也用线把她的伤口缝起来了?” “不然呢,用浆糊黏上?”花娇娇现在见了他就生气,“我女儿为什么会遭这种罪?难道不是因为你托大?你应该庆幸我会治这种伤,不然团团要是丢了性命,你能赔我一个女儿?”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责任,花娇娇一提,顾子然就气短,只能忿忿调转轮椅,出去了。 他在院子里生了半天气,叫了一名侍卫过来:“刺客查到了吗?” 侍卫躬身应答:“回王爷,属下等人把齐王府所有院门和院墙都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刺客出入的痕迹。” 是么?听起来很诡异的事,但顾子然稍稍一想,就有了答案:“既然没有刺客出入过齐王府,那他就肯定还在府内!马上封锁所有院门,彻查府内所有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刺客的右臂受了伤,你记得让所有人都把袖子撸起来查一遍。” 侍卫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侍卫的办事效率很高,白千蝶也就很快发现他们在彻查全府,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杜子腾,你真是犟,我让你躲出去,你不躲,现在好了,表哥在派人查谁的胳膊受了伤,等他们查到锦瑟楼,我看你要怎么办。” 杜子腾还是满不在乎:“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行刺的时候,是男装——” “有什么用!他们男女都查!”白千蝶气道。 男女都查?顾子然如此精明?! 杜子腾这下是真急了:“我现在逃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个p!”白千蝶急得想吃人,“表哥把院门都封了,院墙边也全是侍卫!” 这下他真成了瓮中的鳖了吗?? 杜子腾的头上开始冒汗:“你别光顾着生气,赶紧帮我想办法。万一我被查出来,你也一样完蛋。” 那是,如果他真是个女人,她还能找借口把责任推出去;可要是让顾子然发现他是男扮女装,她死十回都不够! 白千蝶想着想着,后脊梁开始发寒了。 第80章 团团身上,藏着秘密? 一刻钟后,侍卫带着几个嬷嬷,敲响了锦瑟楼的门。 “白姨娘,属下等人奉王爷之命,彻查全府,还请白姨娘把所有人都聚到厅里来。” 白千蝶皱起了眉头:“我听说刺客是个男人,而锦瑟楼里全是女人,有什么好查的?” 侍卫语气很客气,态度却很强硬:“王爷说了,无论男女都要查,还请白姨娘体谅,不要让属下为难。” 白千蝶不情不愿地吩咐了碧池几句,让她把所有人都聚到了厅里。 侍卫们退出门外,留下了几个嬷嬷。 嬷嬷们马上动手撸袖子,就连白千蝶都没放过。 检查完后,侍卫重新进了屋,拿着花名册清点了一下人数,马上发现少了一个人。 “白姨娘,还差一名女侍卫,名叫杜子腾,她现在人在哪?” 白千蝶目光闪了闪:“她病了,在后屋躺着呢,就不用查了?” “那可不行。”侍卫斩钉截铁,“全府上下都已经查完了,就差她一个了。” “那你们自己去看。”白千蝶朝后屋一指。 侍卫马上带着几个嬷嬷,去了后屋。 门推开,屋里的确躺着个穿着女侍卫服饰的人,但却已经面目全非。 凡是肉眼可见的部位,都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侍卫愣了一下,但还是果断让嬷嬷去查她的胳膊。 嬷嬷强忍着恶心,上前撸起了她的袖子——整条胳膊都已经溃烂,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看这人的情况不对,试着一探鼻息,马上尖叫起来:“这人都断气了!” 全身溃烂死了?侍卫皱了皱眉头,去了落雨轩。 此时顾子然正在团团屋里,满脸不快地听花娇娇给团团讲稀奇古怪的故事。 侍卫行了礼,上前向顾子然禀报。 “王爷,全府上下都已经查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但锦瑟楼有一名女侍卫,已经全身溃烂而亡,还请王爷示下。” 女侍卫?顾子然皱了皱眉头:“查过她胳膊了吗?” “查过了。”侍卫答道,“她胳膊上只有溃烂,没有剑伤。” 顾子然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去处理尸体。 侍卫领命而去。 白千蝶看着杜子腾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被抬出了锦瑟楼,暗暗地笑了。 刚才她骗杜子腾,服药假死,以瞒过侍卫的检查,殊不知,那药其实是送命的。 现在他成了个死人,不但解决了行刺的麻烦,而且她跟他苟合的事,也死无对证了。 从今往后,她就真真正正是表哥的女人,谁都别想来拆穿她! ………… 全府上下都查完了,还是没能找到刺客,顾子然满以为花娇娇会向他发难,然而她并没有。 顾子然很是奇怪,但又不好明着问,只得道:“虽然刺客没能找到,但本王会加强落雨轩的守卫,不会再让团团受伤。” 花娇娇没作声。 她相信,顾子然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团团的安全,毕竟这是唯一能牵制她的人质,他怎么会轻易让她死掉呢? 但她本能地觉得,这次的刺杀,跟白千蝶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白千蝶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莫非,她知道团团是顾子然的亲生女儿? 可就算她知道,团团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莫非,团团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又或者,当年的事,直接跟白千蝶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更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了。 惟有如此,才能让所有的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以解她心头之恨! 距离当初,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查清真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团团都伤成这样了,她必须先做点什么! 花娇娇想到这里,开口对顾子然道:“虽然没有抓到刺客,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我想现在去锦瑟楼,问问那个女侍卫的情况。”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问?顾子然不太乐意。 但花娇娇不等他反对,就又道:“你不让我去也行,那你现在就把刺客揪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顾子然顿时又气短了,只能烦躁地把门一指,叫她赶紧去。 花娇娇马上起身,去了锦瑟楼。 白千蝶刚杀人灭了口,这会儿气定神闲。她看见花娇娇进门,开口就是讥讽:“娇姐姐的女儿受伤,娇姐姐倒是讨着好了,都能来去自由了。我现在都怀疑,所谓的刺客,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了。” 花娇娇的表情很平静:“你不用多说什么,我知道是你干的。” “娇姐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白千蝶帕子一甩,“刺客行刺的时候,我正和表哥在一起,难道我有分身术不成?”qqΠéw “难道行刺,非得亲自动手不可?”花娇娇语气淡淡的,但却十分笃定,“突然死掉的女侍卫,就是刺客?全身溃烂,是为了掩盖胳膊上的剑伤?” 白千蝶脸一板:“娇姐姐,你如果有证据,现在就去表哥那里举报我,如果你没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冤枉人!” 刺客胳膊上的证据已经毁了,不然她会不跟顾子然说? 但有时候,证据并不那么重要。 至少在她这儿,不重要。 花娇娇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证据,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不然呢?无凭无据的事,你还打算怎么着——” 白千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瞪大眼睛,捂着肚子,疼得弯下了腰。 “你,你给我下毒??” “你看到我下毒了吗?无凭无据的事,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花娇娇把白千蝶刚才说过的话,尽数还给了她。 白千蝶疼得冷汗直冒,感觉所有的肠子都打了结,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就像是溺了水。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说出话来:“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做。” “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这件事也肯定跟你有关。”花娇娇哼了一声,“至少那个女侍卫,是从锦瑟楼抬出去的。白千蝶,对付你这种人,我不需要跟你讲道理。” “你只需要知道,我女儿每受一次伤害,你身上的毒,就会加重几分。” “如果你真不信邪,非要对我女儿动手,那就等着给她陪葬!” 第81章 你不是花娇娇 花娇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千蝶又气又疼,一骨碌倒在了地上。 自从花娇娇上次给她下了毒,她就再没敢对团团动过手。 都怪杜子腾,自作主张,非要去刺杀团团。 现在他死了,这份罪,却要她来受! 她忽然又想到,照花娇娇这个逻辑,是不是以后只要团团受伤,不管是不是她干的,她都要给她下毒?? 这么说的话,以后别人害团团,她还得反过去保护她了?! 这算什么事啊! 气死她了! ………… 花娇娇回到落雨轩,顾子然还守在团团屋里,见了她就问:“弄清楚了?女侍卫是刺客?” 花娇娇没搭理他。 顾子然马上讥讽:“一看你就没问出所以然来,刺客怎么可能跟锦瑟楼有关。” 花娇娇给团团掖着被角,头都没抬:“顾子然,你就是头猪。” “你骂本王??” “没骂,我只是阐述事实。” “你!” “叔叔,你不要欺负我娘可以吗?”团团可怜巴巴地插话。 他欺负她娘??到底是谁欺负谁??顾子然更生气了。但以看到团团的小模样,他什么火也发不出来,只得轮椅一转,走了。 “真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知道向着娘。”花娇娇将团团亲了又亲。 夜幕降临,团团吃过饭后,很快睡着了。 花娇娇躺到她身旁,打开空间,检验起了顾子然最新的血液样本。 她发现,顾子然的血液里,不明物质依旧存在,但有毒物质的含量却降低了。 这说明,有人在给他解毒。 那给他解毒的人是谁呢?近期齐王府没见着有郎中出入。 莫非,这个人就是白千蝶?花娇娇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白千蝶本来就是顾子然的亲亲表妹,如今更成了救命恩人,难怪顾子然如此宠爱她,就连正妃住的锦瑟楼都给她了。 可是这个毒,照白千蝶这个解法,虽然短期效果显着,但长久以往,顾子然迟早整个人都废掉。 花娇娇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一大早,顾子然来看团团,花娇娇犹豫再三,还是本着一个医生的职责,对他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聊聊。” 顾子然以为她要聊团团的伤情,毫不迟疑地把她带到了正房东次间。 花娇娇关上房门,问他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治病?” 原来不是要聊团团?顾子然眉头一皱:“与你何干?” 瞧他这态度!花娇娇强忍着打他的冲动,继续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这个治疗方式,是在杀鸡取卵。再这样下去,顶多一年,你很可能全身瘫痪,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 顾子然盯着她,目光探究:“你怎么知道的?”qqnew 花娇娇答不上来了。血液检测的事,她没法说。 “怎么哑巴了?你刚才不是言之凿凿吗?”顾子然嗤道。 花娇娇吸了口气:“顾子然,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你如果想治好腿,何不找我?我的医术,你已经见识过了,不是吗?” “你的医术,是什么时候学的?”顾子然突然问道。 “被关在冷香院的时候学的。”花娇娇心口扯谎。 “哦?你被关在冷香院的时候,连院门都出不去,是怎么学的医术?谁教你的?” “我是无师自通。” “无师自通?就算缝肚子可以无师自通,那开药方没法无师自通?你被关在冷香院的五年,别说教授医术的师傅,就连医书都没一本,你是怎么学会医术的?”顾子然紧紧追问。 花娇娇没想到他这么抠细节,只得改口道:“我以前就会医术,只不过在冷香院关了五年后,医术更有长进了。”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既然你以前就会医术,为什么以前不给本王治,现在才想起来?” “我以前的医术,还没到这个水平。” “你以前连脉都没给本王诊过,怎么就知道你没这个水平了?” 顾子然又是一通步步紧逼,花娇娇被问到了没言语。 顾子然冷冷地看着她:“本王还有一个问题——你师承何人?” “我无师自通。”花娇娇被问的有点发毛了。 “无师自通总得看医?医书在哪里?在娘家吗?告诉本王具体地方,本王亲自去帮你取。” 花娇娇忽然觉得,顾子然认真起来,挺可怕的,她不由得讥讽道:“你有这个聪明劲儿,怎么不用到你表妹身上去?” “现在本王在说你,你扯她做什么?”顾子然摇着轮椅,一步步逼近了她,“本王一直都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本王一直在给你找理由——你被关了太多年,又当了娘,性格大变也正常。” “后来你给本王治好了过敏症,本王虽然起了疑心,但还是在想,也许你用的药,是找别人买的。” “但如今看来,是本王错了,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突然就从一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变成了比一般大夫都强的神医。” 顾子然说着说着,抽出了鞭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花娇娇,被你藏到哪儿了?!” 花娇娇无语了,她好心来提醒他提防白千蝶,结果他却质疑起她的身份来了。 她现在都怀疑,白千蝶是不是给他下蛊了,他怎么一碰到跟白千蝶有关的事,就脑子不清不楚了呢? “我就是花娇娇,如假包换,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用任何方式来检验。”花娇娇翻着白眼,十分镇定。 反正这个身子是真的,他怀疑也没用。 “你以为本王不会?” 顾子然一鞭子卷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了轮椅上,随后双手摸上了她的脸。 花娇娇更无语了:“顾子然,你检验就检验,耍什么流氓?” 顾子然不理她,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面颊的边缘不断游走,似要把她每一寸肌肤都摸个透。 花娇娇忽然间明白了,他是在怀疑,她戴了人皮面具。 顾子然摸完她的脸,什么都没发现。 他黑着脸,将她一把推开:“把衣裳脱了!” 第82章 王爷爱上我 花娇娇乐了:“你要验身?可你知道,真花娇娇的身上,有什么记号?” “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又能看出什么来?” 好像还真是这样。顾子然脸一黑,气得轮椅一转,走了。 花娇娇赶紧掏出消毒湿巾,把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蠢男人,放着白千蝶不去查,就知道揪住她不放,以后瘫痪了活该! 她正擦着脸,忽然看见白千蝶进了院子,直直地迎向了顾子然。 白千蝶来做什么?花娇娇眉一挑。 白千蝶扭着腰身,走到顾子然的轮椅前,贴着他的腿,半跪了下来:“表哥,我师傅来了,现在他就在衡元院。” 顾子然点点头,马上随她去了。 因为离得远,花娇娇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她只看见,白千蝶与顾子然举止亲密地说了几句后,顾子然就义无反顾地跟她走了。 白千蝶也看到了窗户后的花娇娇,临走到院门时,她故意回过头来,冲她挑衅一笑。 花娇娇看到这笑容,忽然就觉得,她和离的路子,好像走错了。 如果她一直跟顾子然对着干,任由他这头猪被白千蝶牵着鼻子走,只怕还没等她查明当年的真相,他就先瘫痪了。 等他瘫痪在床,照顾顾子然,就是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到时候,就算他肯放她走,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她必须做出改变,换点手段了。 ………… 顾子然到了衡元院,在厅里见到了白千蝶的师傅,葛存友。 葛存友每年都会来齐王府一趟,给顾子然诊脉,只是他这段时间醉心开医馆,已经很久没来了。 葛存友给顾子然行礼问了安。 顾子然问他:“这几年,你每年都给本王诊脉,如今又给本王配出了治病的药,想必对本王的病情,已经烂熟于心了。” 葛存友点头:“那是自然。” 顾子然叹了一声:“本王的这个病,属实奇怪,竟在短短的几天内,腰以下的部位全部失去了力气。” “的确是一场怪病,前所未见,不然我也不会花了整整五年多的时间,才研制出对症的药。”葛存友道。 “那本王的这个病,有没有可能在发病之初,短暂地恢复过?”顾子然问出了他今天最想问的问题。 “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葛存友用的是“可能”这个词,但语气却十分肯定,“王爷的病,只会日渐加重,不太可能中途忽然好转。” “是么?”顾子然难掩失望,“看来一切只是本王的一厢情愿了。” 白千蝶听见他最后这一句,暗暗地笑了。看来把事情推到她师傅身上,果然是个好招,她总算是打消表哥的猜疑了。 从此在表哥眼里,花娇娇依旧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团团也依旧是个野种! “送葛神医。”顾子然吩咐侍卫。qqnew 他没让白千蝶去送,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白千蝶等葛存友一走,就依偎到了顾子然腿前,将手搭上了他的膝盖:“表哥。” 顾子然盯着她的手,不说话。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顾子然这才开口:“你的女侍卫杜子腾,是什么时候染病的,又是什么时候断气的?为何没见你上报?” 白千蝶心一惊,忙道:“表哥,杜子腾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留给我的女侍卫。她并非齐王府的人,所以她生病后,我就没上报,只是自己给她开了药方治着。” 顾子然扫了她一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要人进了齐王府,就要照齐王府的规矩办。” 白千蝶连忙应了,又提醒他道:“表哥今天晚上,别忘了去锦瑟楼服药。” 顾子然敲了敲轮椅扶手:“这几天晚上,本王都在落雨轩,你把药拿来,本王自己吃。” 他要在落雨轩陪团团? 一个野种而已,他竟如此上心! 白千蝶暗恨着,从怀里掏出药粉包,递给了他。 她真想今天就把那个野种弄死,只恨花娇娇手段毒辣,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顾子然挥退白千蝶,独自坐在厅里,反复看手里的药。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落雨轩西厢。 西厢里,天青的气色已经明显好多了。 顾子然摸了摸袖袋里的药包,道:“赶紧把伤养好,陪本王去一趟珉城,拜访朱神医——此事绝密,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天青点头应了。 顾子然调转轮椅,出了西厢。 花娇娇从窗户里看见,马上对团团道:“宝贝儿,我有一个计划,你得配合我。” “什么计划呀,娘。”团团有点茫然。 “——坏叔叔爱上我……娘。” “啥?!” “宝贝儿,你听我说。”花娇娇朝床沿上一坐,“我想过了,如果一直跟你坏叔叔对着干,我这辈子都别想离开齐王府。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哄他、骗他、糊弄他,让他对我死心塌地,信任无比,这样才能达到最终目的。这就跟干卧底似的,总得先接近目标,才能完成任务?” “卧底?”团团兴奋了起来,“娘,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第一步,先哄他高兴。”花娇娇凑到她耳边,教授了几句,而后又道,“这几天你拖住他,别让他去冷香院查岗,我要趁着这几天,做点准备。” “好好好。”团团连连点头。 “那现在就开始!”花娇娇颇有气势地把手一挥。 团团马上放声大喊:“叔叔!叔叔!” 顾子然闻声而来:“团团,怎么了?” 团团捂着伤口,扭着身子:“叔叔,你总算来了,我要你陪,我不要我娘!” “为何?”顾子然很是困惑,“不是你哭着要娘亲,本王才让她来的么?” “我跟她聊功夫,可是她一窍不通,真没意思!”团团噘起了小嘴,“她把我伤口都气疼了!” 顾子然眼一瞥:“花娇娇,你听见了?这可不是本王不许你来看顾女儿,是她自己不要你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但花娇娇还是敏锐地从他的眼角眉梢里,找出了一丢丢的嘚瑟。 成了!计划第一步,完美达成! 花娇娇故意瞪团团:“小白眼狼,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 她说完,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回到冷香院,花娇娇终于勾起了唇角。 接下来,她要整个大活儿,让顾子然对她彻底改观! 第83章 王妃偷跑被抓包 花娇娇一进冷香院,就被王婆子拦住了:“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给的膏药,真好用,赶紧给我多来几块。” 因为膏药好用,连称呼都由“你”变成“您”了? 花娇娇嗤笑一声,把手一摊:“没了,我就那一块。” “王妃,你耍我?!”王婆子一下子就炸了。 花娇娇满脸委屈:“我被关在这里,大门都出不了,上哪儿买那么多药材来熬膏药?” 这倒也是,王婆子缓和了神色:“那您告诉奴婢,需要哪几种药材,奴婢去买。” “告诉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秘方。”花娇娇把脸一板。 她说完,把王婆子一推,径直进了屋。 透过窗户的缝隙,可以看到王婆子在外徘徊,久久不舍离去,花娇娇暗暗地笑了。 第二天晚上,天刚黑,花娇娇就被王婆子拽到了院墙边。 而院墙底下的杂草丛里,赫然有个狗洞。 王婆子指着那狗洞,对花娇娇道:“王妃,冷香院临街的大门,被王爷封了,我不敢动。委屈您从这儿出去,买齐药材,回来给奴婢熬膏药。” “让我钻狗洞?!逗我呢?!”花娇娇生起气来,转身就走。 王婆子张开双臂,朝她面前一拦:“王妃,你现在被关在冷香院里,活得是好是歹,全看奴婢的心情。你要是不出去买药,以后的日子难熬,可别怪奴婢。” 花娇娇这才满脸不情愿地趴下身,钻出了狗洞。 王婆子不忘在后面叮嘱:“王妃,早去早回!” 花娇娇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宝月楼。准确地说,是直奔宝月楼地下的黑市。 黑市的守卫已经认识她了,见了她主动打招呼:“齐王妃,您又来了?老规矩,您得有通行证,或是有齐王府的腰牌。” “我不进去。”花娇娇却道,“我找你们老大,曹大虎。” 守卫笑了:“齐王妃,您就别跟我逗闷子了,我们东家不见客。”尤其您还是位王妃。 花娇娇一笑,压低了声音:“那你去帮我问问,你们东家的胳膊,这些年还好吗?”qqxδnew 守卫脸色大变,马上把她带进了黑市后头的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魁梧似铁塔的男人,花娇娇抬头一看,正是曹大虎。 曹大虎眯着眼睛,将花娇娇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你就是齐王妃?我的胳膊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说。” “毒疮,也叫疽。”花娇娇眉一挑,“我说的对吗?” 曹大虎不言语,慢慢地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大刀来:“那我胳膊上生疽的事,齐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原主曾经被人绑到了黑市,见过曹大虎。当时她就发现,曹大虎的胳膊有问题,只是原主不懂医术,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不懂医术,但花娇娇懂。昨儿她谋划着怎么糊弄顾子然的时候,想起了曹大虎的胳膊,所以就来了。 虽然原主见到曹大虎是在六年前,但疽这种病,在古代是不治之症,只要曹大虎还没死,那块疽,就一定还在他的胳膊上,而且病情只会一年比一年重。 花娇娇笑了一下:“我曾在黑市见过你,你忘了?” 曹大虎回忆了一番:“宣平侯家的小姐?” 花娇娇点头:“正是。” “是宣平侯家的小姐又如何,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也就留不得你了。” 曹大虎唰地一下,把大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花娇娇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不会杀我的。” “这么有自信?你以为你是齐王妃,又是宣平侯府的小姐,我就不敢动手了?” “不是因为这些,而是我觉得,你身为宝月楼的楼主,没这么傻。你不会觉得,我辛辛苦苦地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知道你的胳膊上有疽?” “继续说。”曹大虎挪了挪大刀的位置,“我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如果这一句话没法打动我,你今天还是得把命留在这里。” 一句?半句就行。花娇娇一笑:“我能给你把胳膊治好。” “你觉得我会信?”曹大虎浓眉一挑,“我这条胳膊,就连朱神医都没辙。” “信不信的,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的胳膊不赶紧治,你早晚都是死。”花娇娇气定神闲,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 或许是这种自信,终于感染了曹大虎,他终于把大刀挪开了:“开条件,我不信你会白给我治。” 真是聪明人。花娇娇笑了笑:“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美女救英雄的戏。你派人去刺杀齐王,由我来保护他。我相信以你们的专业水准,一定能保证那支箭,是在我将齐王护在身后之后,再射进我的胸膛。” 玩儿这么大?饶是曹大虎这种刀尖上讨生活的汉子,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定要射胸?胳膊稳当点?” “胸,别太深就行。”花娇娇十分肯定。 “那你事先在胸口的位置藏点鸡血?到时候箭射到鸡血上,效果也挺逼真。”曹大虎给她出主意。 “不必,虽然是演戏,但我很敬业的。”花娇娇摆了摆手。 行,这个女人真猛。曹大虎点了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后。”花娇娇道,“三天后,城西有个灯会,到时候我会设法跟齐王乘坐同一辆马车,你记得提前埋伏好,见机行事。” “行。”曹大虎说着,取出一块圆月凭信,递给了她:“这桩买卖,二十万两白银,你可以先不给钱。如果你给我把胳膊治好了,这笔钱就永远不用给了;如果你治不好,再拿二十万给我。” “好,曹楼主爽快。”花娇娇接过凭信,又道,“我还有一个请求,我这里有自己研制的祛痘印膏,能不能放在你们黑市拍卖?” “不行。”曹大虎一口回绝了,“我的胳膊,也就值二十万。” 好,那她另想赚钱的法子。花娇娇放好凭信,起身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运气太差,她刚走上楼梯,就迎面撞上了……顾子然。 第84章 王妃装一往情深 顾子然撞上花娇娇,也是一愣,手里一个赤金镶宝的小项圈,掉在了地上。 这是小孩子戴的项圈?他给团团买的?顾子然这个人,虽然又傻又蠢还欺负她,但对孩子还算不错,也许是父女天性使然。 花娇娇故作镇定,装作不认识他,把项圈捡了起来:“这位爷,不好意思,撞了您了,我给您赔不是。” 她把项圈递给顾子然,绕过他就走。 顾子然瞬间黑脸,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花娇娇,你偷跑出来也就算了,还装不认识本王??” 周围人太多,花娇娇没敢使劲儿挣扎,只是暗搓搓地掐他的手:“你喊谁呢?你别乱来啊,我不认得你。” “乱来?到底是谁乱来?!”顾子然一用力,把她拖上轮椅,死死地摁在了他腿上。 花娇娇使劲儿捶他:“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现在就喊。”顾子然手臂绕过她的腰,牢牢攥住了她的两只手,“正好让京兆尹来断一断,你到底是不是齐王妃!” 真要报官的话,她哪还装得下去。花娇娇没了招,只能认栽了。 宝月楼人来人往,顾子然倒也没把她怎么着,只是一路牢牢箍着她,直到把她扔上了车。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顾子然马上将她逼到了车角:“说,你是怎么逃出冷香院的!” “我……我翻墙出来的。”花娇娇果断扯谎,以保护狗洞,她以后还得用呢。 顾子然想起她的那架软梯,倒是信了:“那你去宝月楼干什么??” 花娇娇继续扯谎:“我去看看有没有续髓膏卖,那东西能治你的腿。” 顾子然不但没感动,反而更生气了:“本王的腿,用不着你操心!”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花娇娇手一伸,想把他推开。 “你还敢推本王??”顾子然一把将她拎起来,甩在了地毡上。 花娇娇哪肯吃这个亏,爬起来就拽他胳膊,只要把他拽下轮椅,他战斗力立马少一半。 她的这点力气,顾子然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车内空间不够,长鞭施展不开。 他活动范围受了限制,一时间,竟让花娇娇占了上风。 顾子然气极:“花娇娇,你做错了事,还敢如此嚣张?!” “我做错什么了?规矩都是你定的,我凭什么要遵守?” 花娇娇丝毫不听,用尽力气把他拽下轮椅,两人在地毡上扭打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车外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噌地一声剑鸣,是侍卫用剑拦截箭矢的巨响。 “有刺客!” “保护王爷和王妃!” 车外的脚步声忙乱了起来。 隐隐还夹杂着街边路人的尖叫。 花娇娇傻了。 她跟曹大虎约定的刺杀时间是三天后,怎么她前脚刚出宝月楼,后脚刺客就到了?? 这种买卖,还带提前交货的? 而且听这动静,还是下了血本的…… 顾子然以为她是吓傻了,一手将她甩到角落里,蒙上了一床毯子。 紧接着,他双臂一撑,上了轮椅,快速驶到车窗边,侧身朝外瞄了几眼。 窗外,刺客人数众多,见人就砍,已经有好几名无辜的路人被砍伤了。 顾子然见状,果断下令:“找条没人的巷子,引开刺客!” “王爷,到了没人的巷子,刺客只会更嚣张!您和王妃会更威胁……” “那也得去!本王身为战神,职责是保护百姓,而不是连累他们丢掉性命!” 侍卫被说服,马车马上调头,驶向了无人的小巷子。 花娇娇回过神来,也悄悄凑到车窗前,朝外看了几眼。 这些刺客,人数众多,穷凶极恶,绝对不是宝月楼的杀手,他们更像是某些王公贵族圈养的……死士。 她就说嘛,宝月楼一向最守规矩,怎么可能提前动手。 而且他们自有江湖道义,该刺杀谁就刺杀谁,不可能对无辜百姓下手的。 马车驶入了小巷,毫无意外地,刺客紧追而至。 小巷狭窄,马车很快无法继续行驶,被迫停了下来。 数名刺客趁机拦截,几剑劈开了车门。 车门洞开,一支利箭马上飞射而来,直袭顾子然左胸心脏。qqnew 顾子然正要挥鞭,忽见屋顶上有侍卫埋伏,强弩已经对准了箭头,他便没出手。 花娇娇哪里知道这些,纵身一个飞扑,挡在了顾子然面前。 屋顶埋伏的侍卫没想到忽生变故,没敢按动强弩机关。 尖利的箭头,噗嗤一声,没入了花娇娇的胸膛。 花娇娇瞪大眼睛,仰面倒下。 顾子然一把接住她,气得直骂:“花娇娇,你是不是傻?本王既然没出手,肯定是因为有万全的把握,你倒好,自己朝箭头上撞!” 她刚才是下意识的行为,哪会去思考这些。 甚至她都忘了要演的那场戏。 奇怪,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去保护顾子然? 或许是因为那个赤金的小项圈。 又或许,是因为顾子然说要保护百姓的那些话。 不过,既然美女救英雄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她要不趁机演一下,就太浪费了。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用尽毕生的演技,冲顾子然温柔凄婉地一笑:“我的确很傻,但你没事就好……” 这是花娇娇? 这前所未见的笑容,让顾子然恍惚了。 很快大批侍卫赶来,京兆尹也亲自率领着官兵赶到。 刺客见势不妙,开始撤退。 侍卫和官兵迅速追围。 顾子然吩咐了一声“留活口”,就让车夫将马车驶出小巷,直奔冷香院。 他抱着花娇娇,驾着轮椅冲进了院门。 来开门的王婆子一看花娇娇满身是血,吓傻了。 顾子然一鞭子把她抽出老远:“你连个花娇娇都看不住,本王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把花娇娇抱进屋,放到床上,一叠声地喊人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赶到,正是给他治疗过过敏症的刘院使。 刘院使听说花娇娇中箭的部位是胸口,十分地为难:“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还是齐王妃。我要是去给王妃查看胸口的伤,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爷,要不您受累,去看看王妃胸口的伤情,然后再告诉我?” 这要是搁在平时,让顾子然查看花娇娇的胸口,他也犯难,但此时情况危急,他便也顾不了那许多,让刘院使退到屏风后,就一手撕开了她胸前的衣裳。 呲啦一声响,衣料裂开,一枚圆月凭信滚了出来…… 第85章 又被王爷堵住了 宝月楼的凭信! 这要是被顾子然看到,可不得了! 花娇娇手疾眼快,赶紧将它藏进了手心里。 幸亏她没有晕过去,不然让顾子然发现她跟曹大虎的交易,她这辈子都完蛋了。 顾子然察觉到她的手在动,眼风扫了过来:“疼?” 确实疼,花娇娇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奔涌而出。 顾子然抿了抿唇,递给她一条帕子。 花娇娇接过来,慢慢地擦眼泪。 顾子然低头,盯着她胸口看了一会儿,举起一块已经变形的银锁来。 银锁上,箭头的凹痕清晰可见。 “原来那支箭,射到银锁上了。” 顾子然自言自语着,再度低头细看。 “胸口只是擦伤,虽然血流得多,但看起来并不严重。” 最后那句话,他是说给刘院使听的。 屏风后的刘院使额手称庆:“太好了!太好了!万幸万幸。王妃是个有福气的人,自有苍天保佑,逢凶化吉。” 苍天保佑? 苍天一点儿都不眷顾她。 花娇娇失望极了。 她好容易演这么一出戏,结果却只是轻伤,这让她刚才的眼泪,都显得是矫情了。 擦伤,居然只是擦伤,怪不得她都没怎么觉得疼。 真是一场失败的美女救英雄。 花娇娇难过地垂下了眼帘。 顾子然见她难过,会错了意,转头对刘院使道:“王妃娇生惯养,割破手指都觉得疼,哪里受得了这个,你快拿金疮药来。” 刘院使赶紧开医箱,取金疮药,让小丫鬟给顾子然递了过去。 顾子然接过药盒,让刘院使和小丫鬟都出去了。 随后他把轮椅挪到床边,亲手给花娇娇上药。 虽然他在亲自照顾花娇娇,但眉头却是皱着的。 花娇娇顿时又觉得今天的戏没演好,必须加一场了:“都怪我,太莽撞,心一急,就扑到王爷身前去了。不但自己白白受了伤,还惹了王爷生气。” 这委屈又自责的小语气! 这还是花娇娇吗?怎么像是吃错了药? 顾子然诧异抬头,有心怼她几句,但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又实在是怼不出口,最后只得道:“难得你也有舍身为人的时候。好好养着,团团那边不用你担心,本王会照顾好她。” 妥了。花娇娇乖顺点头:“辛苦王爷了。” 她今儿怎么怪怪的? 箭射的是胸口,不是脑袋啊…… 顾子然纳闷着,涂完药,调转轮椅就走。 等轮椅到了门口,他忽然恍然大悟,回过头来:“花娇娇,本王终于知道,你今天为何一反常态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救了本王,本王就会放你出去了?” “你想得美!死了这条心!” 她的志向,可不限于此!花娇娇急忙辩解:“王爷,危急关头,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我承认,我的确不想被关在冷香院,但也不至于为了一点自由,拿自己的命来搏?今天要不是这块亡母留给我的银锁,我可能都已经魂消魄散了!” 顾子然似有动容,但很快就哼了一声:“你觉得本王会信?你巴不得本王早点归西,你好早点守寡,怎么可能纯粹出于好心来救本王——这可是你自己曾经亲口说的!” 死男人,真是不好糊弄! 花娇娇只好使出了洪荒之力,声情并茂:“王爷,以前你一口咬定我偷人,我是百口莫辩,气头上才说了那些话。” “可现在我想通了,在这件事里,王爷是最无辜的。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却要平白无故承受这种侮辱。我要是还盼着王爷去死,也太不是人了。” 顾子然抿了抿嘴唇,没作声。 花娇娇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再接再厉,抹起了眼泪:“王爷,其实我也很委屈。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假,但我并不是自愿的呀。我也是受害者,我也很难过的……” 顾子然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调转轮椅,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卖力的表演,还是没能打动他吗? 花娇娇一下子沮丧起来,胸口的擦伤都变得疼起来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婆子给她送来了丰盛的早餐,还告诉她:“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命人给您送来的。” 柳宁兮这才唇角一翘,笑了。 她这第一步棋,看来是走对了。 等她彻底糊弄住顾子然,白千蝶之流,就等死去!qqnew 王婆子守在一旁,等花娇娇吃完早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王妃,奴婢冤哪,偷跑出去的人明明是您,王爷却只把奴婢打了一顿。奴婢现在是腿疼,屁股也疼,活不下去了啊……” 花娇娇二话不说,丢了一块膏药过去。 王婆子喜不自禁,马上闭了嘴。 但她马上又嘟囔了起来:“王妃,您就给奴婢一块?” 花娇娇瞅了她一眼:“看你表现。表现好,每天给你一块,表现不好,一块都不给。” “什么叫表现好?”王婆子问。 花娇娇朝外看了看:“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您还没买齐药材?”王婆子满脸惊讶。 “对,没买齐,我没钱。要不你给银子?” 王婆子马上改口:“奴婢把狗洞藏得好好的,昨晚奴婢被打个半死,都没把它供出来。不过,王妃,您今晚出去,可得小心点,别再被王爷逮住了。” 又被顾子然逮住?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哪有那么倒霉。 花娇娇不以为意。 到了晚上,她借着夜色的遮掩,溜出冷香院,到街上雇了辆马车,直奔宝月楼。 谨慎起见,在进宝月楼前,她特意观察了一下,确定今天顾子然不在,方才进门,去了地下的黑市。 黑市门口的守卫,还是昨天的那个,他一看见花娇娇,就笑着打招呼:“齐王妃,您来啦?我们老大正在里头等您呢。不过,侍卫您可不能带进去。” “侍卫?我哪来的侍卫?”花娇娇一愣。 “这不是您的侍卫吗?”侍卫朝她身后一指,“您这侍卫,一看就身怀绝技,不然不可能坐着轮椅,还能当上您的侍卫。” 轮椅?? 花娇娇回头一看—— 竟是乔装打扮成了侍卫的……顾子然。 第86章 使劲儿糊弄王爷 对不起,她错了,她收回之前的话,人倒起霉来,果然喝凉水都塞牙,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又算得了什么! 她自认为昨天的演技天衣无缝,为何还是让他起了疑心,扮作侍卫尾随? 这个男人,虽然脾气大,但较真起来,真是既奸诈又狡猾,城府深到可怕!qqΠéw 要不,装作不认识他? 花娇娇这想法才浮现半秒钟,就让她打消了。 顾子然现在肯定已经怒火中烧了,如果再次惹恼他,后果她好像承受不起。 犹豫再三,她还是故作镇定,回过头去:“既然他们不许侍卫进去,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出来。” 顾子然冷笑一声,一手将她扯到一旁,一手长鞭骤出,卷上了守卫的脖子。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齐王妃的侍卫为什么这么横! 守卫这会儿连气都有点喘不匀,哪还敢说不行,只能赶紧把他们带到了曹大虎跟前。 “老大,这是齐王妃的侍卫,他非要跟着一起进来。” 守卫一见到曹大虎,就赶紧跟他告状。 曹大虎到底见过大场面,虽然脸黑得像锅底,但还是把手一挥:“来了就来了,你先下去。” 顾子然松开鞭子,守卫赶紧溜了。 曹大虎扫了顾子然一眼,冲花娇娇沉了脸:“齐王妃,你既然来宝月楼,为何不守宝月楼的规矩?” 顾子然一直盯着花娇娇,她根本不敢给曹大虎递眼色,只能干笑:“我这不是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么,如果我给你治胳膊的时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多不好。” 曹大虎完全不接受这样的解释:“难道宝月楼没有侍卫用来避嫌?非得你自己带一个?” “我这不是担心全是你的人,你会对我图谋不轨吗?”花娇娇被顾子然盯得后背发凉,只能满口胡扯。 “我对你图谋不轨?你把我曹大虎当成什么人了??”曹大虎不高兴了,“齐王妃,我们之间,是正经交易,我曹大虎怎么可能乱来!” 完蛋了! 他说了“交易”两个字! 回头她该怎么跟顾子然解释! 她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花娇娇欲哭无泪,还得强撑着演:“我的侍卫已经在这儿了,那你说怎么办?有本事,你把他轰出去。” 曹大虎看了看顾子然手里的鞭子,想要喊他养的杀手来,但又觉得为了这么点事,跟花娇娇撕破脸不合适。 于是他忍下了这口气:“今儿我给齐王妃面子,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 这面子真不用给的! 花娇娇忿忿地把桌子一拍:“别废话了,赶紧治胳膊。” 给她面子她还不高兴?这个女人这么难伺候?难怪她不招齐王喜欢,还得靠耍手段博宠爱。 曹大虎撇了撇嘴,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疽。 所谓疽,是一种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里面已经腐烂化脓的毒疮。 曹大虎的胳膊以前肯定受过伤,后来伤口表面愈合了,但肉里头的病菌仍在,从此每年发炎脓肿,苦不堪言。 这种病虽然在古代是绝症,但对于花娇娇来说,只是小病一桩。 为了不暴露空间,她甚至连麻药都没给曹大虎打,直接用手术刀切开皮肤,剔死肉,引流脓液。 顾子然不知是对疽感兴趣,还是对这种治疗方式感兴趣,看得十分投入。 花娇娇正想趁此机会,给曹大虎递个眼色。 曹大虎却先开口了:“齐王妃,听说昨天你从宝月楼出去后不久,就跟齐王一起遇袭了?”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娇娇手一抖,手术刀差点掉地上。 她今儿来宝月楼,除了履行承诺,给曹大虎治病,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 她想来确定一下,昨晚的刺客,到底是不是曹大虎的人。 另外,既然她已经演过一场不太成功的美女救英雄的戏了,那三天后的刺杀取消,她要另换一个条件来交易。 但是,现在顾子然就在旁边,跟这些有关的话题,千万不能提啊! 不然她就死定了! 淡定,一定要淡定。 花娇娇暗暗地给自己鼓着劲儿,叹了口气:“没错,昨天的刺客可多了,我为了保护我们家王爷,差点把命都丢了。” 她说着,故意眼一横:“曹大虎,你为何突然问这个?刺客不会就是你派过去的?” 曹大虎脖子一梗:“怎么可能是我,我——” 他刚说到这儿,花娇娇将手术刀一摁。 曹大虎疼得一个激灵。 他狐疑地瞥了花娇娇一眼,但还是很快改了口:“我对齐王仰慕已久,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他。” 算他机灵! 他要是这时候说出他们之间的交易,估计顾子然的鞭子马上就会飞过来,抽下他们二人的脑袋了。 花娇娇松了口气,继续给他剔腐肉:“不是你就好,如果你刺杀了我们王爷,就算你答应帮我在黑市拍卖祛痘印膏,我也不会给你治胳膊的。” 帮她拍卖祛痘印膏?这事儿他不是没答应吗?曹大虎满脸困惑。 花娇娇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掉脑袋的话来,赶紧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才你还说,既然我们之间有交易,你就会守规矩,怎么,这么快就想反悔?” 交易?曹大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齐王妃,我胳膊还没治好,你就想着要我帮你拍卖什么膏了?所谓交易,总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哥们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既然她已经演过了一场不算成功的美女救英雄,那三天后的刺杀就可以取消了。 现在他们之间的交易变更为:她给他治好胳膊,而他作为报答,帮她在黑市拍卖祛痘印膏! 如此一来,不仅瞒过了顾子然,而且她终于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更重要的是,美女救英雄的戏也没耽误! 一切简直完美! 花娇娇一扫之前的提心吊胆,整个人神清气爽,很快就给曹大虎涂上药,完成了今天的治疗。 她跟曹大虎交代了一下后续治疗方案,便向他告辞,离开了宝月楼。 她刚踏出宝月楼的大门,顾子然就一把将她拎起,丢上了马车。 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 完了,刚才她太过于得意,忘记她是偷溜出来的了! 花娇娇赶紧举起双手,大喊:“王爷,你听我解释!” 第87章 弄清楚孩子是不是他的 “解释?你觉得本王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顾子然长鞭一挥一甩,将花娇娇摁在了地下。 “昨天你偷跑出来,说是去买续髓膏,好给本王治病。当时本王就觉得你不会这么好心,所以今天才特意守株待兔。” “果然,什么续髓膏,什么给本王治病,全是你编出来哄骗本王的鬼话!” “你是为了拍卖祛痘印膏赚钱!” “我想赚钱,这也没错啊。”花娇娇试图岔开话题,“我的嫁妆不够花,你又不给我月例银子,我要是不想办法自己赚,还能怎么办呢?” 顾子然半分不信:“本王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养孩子,你哪里就缺银子了??” “我要攒钱买燕子草!” 她还敢提燕子草!顾子然火冒三丈:“你若是真想要燕子草,就不会把它烧掉了!” “燕子草不是我烧的。”花娇娇认真解释,“当时是白千蝶拿来了燕子草,故意当着我的面烧掉了。” “花娇娇,你鬼话连篇,本王不会再相信你半句。” 顾子然长鞭一甩,贴着她的脸,打在了地毡上:“把你的软梯交出来!” “凭什么?”花娇娇悄悄地朝旁边挪了挪,好离他的鞭子远一点。 “你以为你不交,本王就没办法了?”顾子然冷笑,“等会回去,本王就下令彻查冷香院!” 彻查冷香院?花娇娇生怕狗洞被他发现,只好改了口:“回去我就把软梯给你。” 马车很快停在了冷香院门口,顾子然拖着花娇娇下车,把她丢到了床上。 花娇娇赶紧取出软梯,交给了他。 顾子然长鞭一甩,软梯当场断成了好几截,彻底报废了。 顾子然把软梯残骸朝花娇娇身上一扔:“花娇娇,看在你为救本王,伤势未愈的份上,这次本王不罚你,但如果有下次,这架软梯,就是你的下场!” 花娇娇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口长气。 看来美女救英雄的戏码,还是有用的。qqxδnew 她两次被抓包,居然都没受罚。 可是,这个男人太难骗了,如今的效果,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她得好好琢磨一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顾子然彻底信任她,不再去找白千蝶治腿。 她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悄悄撬开床板,把圆月凭信藏了进去。 这东西奇怪得很,居然没办法放进空间。 而她和曹大虎的交易还没完成,又不能随手丢掉,所以只能找地方藏起来了。 她刚把床板恢复原状,王婆子哭唧唧地进来了,毫无意外,今天她被抓包,挨打的人却又是王婆子。 花娇娇忽然觉得挺可乐,心情愉悦地丢给她一块膏药,打发她出去了。 当晚,她到狗洞前晃悠了一圈,觉得她最近太倒霉,还是暂时不出去了。 拍卖祛痘印膏的事,反正曹大虎已经答应了,缓一缓再说也行。 还好她已经给曹大虎留足了药,不然他的病要是治不好,她赚钱的希望就泡汤了。 她拿定了主意,就安心在冷香院养了几天伤。 顾子然倒是信守承诺,每天都派人接她去落雨轩,探望团团。 如此过了五六天,她的伤结了疤,团团和天青的伤也都愈合了。 这天,她来探望过团团后,顾子然在落雨轩的院子里拦住了她:“以天青目前的状况,能否出远门?” “当然可以。”花娇娇点头,“他已经没事了。” 顾子然顿了一顿,又道:“那天你跟本王说,不管什么事,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看起来多么匪夷所思,也一定就是真相。” “没错,是我说的,怎么了?”花娇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顾子然语气淡淡的,“滚回冷香院去,要是你再敢跑出去,本王打断你的腿。” 他这是犯的什么毛病?吃白千蝶的药吃傻了么?花娇娇翻了个白眼,走了。 顾子然把天青叫了来:“命人准备车驾行李,三天后,我们启程去珉城。” 花娇娇说得对,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真相。 如果他在染病之初,短暂地恢复过男人的能力;而那一个月,又没别的男人接触过花娇娇。 那么,他就真的跟花娇娇圆过房。 而团团,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以,他要去珉城拜访朱神医,弄清楚这个问题! 天青领命而去,顾子然调转轮椅,去了团团房里。 团团正在摆弄一个双截棍,这是顾子然为了庆贺她大病初愈,送给她的礼物。 顾子然满眼欣赏,看她玩了一会儿,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团团,本王要出门三四天,你在府里要乖乖的。” “叔叔,你要去哪儿?”团团头一歪。 “珉城。”顾子然微笑着回答,“等叔叔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多礼物。” “我不要礼物,叔叔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就好啦。”团团握住他的手,晃了一晃。 娘亲说过,要讨好坏叔叔,她记得可牢了。 多懂事的孩子,比花娇娇强多了!顾子然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教她耍起了双截棍。 第二天,花娇娇来探望团团的时候,团团马上把顾子然要出远门的消息,告诉了她。 “你说他要去哪儿?”花娇娇一愣。 “珉城呀。”团团挥着双截棍,“娘,您知道珉城在哪儿吗?” 她不知道珉城在哪儿,但她记得,沈浪就在珉城的沈家庄! 这可是当年她跟顾子然圆房的证人! 如果能找到他,也许就能揭开当年的真相! 她要去珉城! 她要去珉城! 她要去找到证据,把它甩到顾子然的脸上! 花娇娇激动了起来,一把将团团揽进了怀里:“乖宝贝,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 “帮什么?怎么帮?”团团一脸迷茫。 花娇娇搂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起来…… 当天晚上,顾子然照例来探望团团。 团团一见到他就闹:“叔叔,我不想一个人留在齐王府,我要跟你去珉城!” 第88章 王爷对王妃,到底是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想去珉城?”顾子然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马上答应她。 虽然他很喜欢团团,但他此行,是有正事要办的。 团团扒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叔叔,我长这么大,哪里都没有去过。我就想出去看看天有多蓝,水有多绿,花儿有多艳……” 她还真是自从出生,就被关在了这方天地里。 顾子然满心疼惜,马上答应了:“好,本王带你去。咱们去看天有多蓝,水有多绿,花儿有多艳。” “叔叔真好!”团团一跳老高,“那你可以把我娘也带上吗?我娘为了救你,受了伤,好容易才痊愈,我想让她去散散心。” 花娇娇救他?那是她蠢!那一箭,她根本不用挨的! 顾子然很不愿意,但转念一想,花娇娇这么不老实,如果把她留在齐王府,等他一走,她估计会天天溜出去,无法无天,还不如带在身边看管,比较保险。 想到这里,他便点了头:“好,把你娘也带上。” ………… 从落雨轩出来,顾子然去了锦瑟楼。 白千蝶见到他,十分惊喜,快步迎上来,贴着他的腿,蹲了下来:“表哥!” 顾子然把轮椅朝后倒了倒,拉开了他和白千蝶的距离:“本王要出一趟门,大概三四天后才回来。你给本王备好这几天的药,两天内交给本王。” 顾子然要出门?这可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好机会! 白千蝶马上道:“表哥,何必这么麻烦,你把我带上一起去不就行了?你这病除了服药,还得针灸呢,少了我可不行。” 白千蝶不是第一次提针灸的事了,再推迟,会不会耽误他的病情?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同意了:“那你也得提前把药备足,要是等出了门才发现药不够,就麻烦了。” 他同意了! 白千蝶又惊又喜,试探着又问:“表哥,娇姐姐也跟咱们一起去吗?” 顾子然颔首:“她跟团团都去。” 花娇娇也去? 白千蝶绞紧了帕子。 花娇娇如今花样频出,明明被关在冷香院里,还成了表哥的救命恩人。 如果她也跟着去珉城,分走了表哥的关注,那她还怎么勾引表哥? 不行,她必须想个法子,把花娇娇留在齐王府! 白千蝶绞着帕子,忽然摸到了袖袋里的药包,顿时有了主意。 “表哥,我今天就去找师傅要足三四天的药,你明天来找我拿。” “那你尽快。”顾子然点了点头,调转轮椅离去。 白千蝶等他的背影一消失在锦瑟楼,马上叫来碧池耳语一番,让她去了冷香院。 ………… 第二天一早,顾子然来找白千蝶拿药。 一进锦瑟楼,他就发现白千蝶带着所有的丫鬟婆子,正在翻箱倒柜。 “这是怎么了?”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白千蝶带着哭腔,扑了过来:“表哥,我昨晚明明把所有的药都放在柜子里的,可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药全都不见了。” “去找你师傅再拿。”顾子然推开了她。 “表哥,这药制起来不容易,我师傅也就只剩这么多了。下一批药,还得等好几天呢!”白千蝶抹起了眼泪。 这就难办了,必须尽快找到这批药。顾子然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锦瑟楼出了贼?” “不可能?”白千蝶故意道,“那药只能治表哥的病,别人偷去也没用,谁会来偷?再说了,我用这药给表哥治病的事,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她说完,又故意问顾子然:“表哥,你没跟别人透露过,我给你治病的事?” 他没跟别人透露过,但有一个人,她的确知道! 顾子然脸一沉,轮椅一转,去了冷香院。 白千蝶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暗暗地笑了。 冷香院里,花娇娇正一边哼小曲儿,一边收拾去珉城的行李。 顾子然黑着脸冲进去,一鞭子把她卷下椅子,扯到了轮椅前。 “花娇娇,把药交出来!” “什么药?”花娇娇一脸的莫名其妙。仟仟尛哾 “你少装傻!”顾子然把她朝墙上一抵,“千蝶给本王治病的事,只有你知道!”虽然他也不清楚,花娇娇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你是指,白千蝶给你治病的药?我拿那个干吗?” “你之前就劝本王,不用再让千蝶给本王治病,肯定是因为本王没有听信你的鬼话,你才干脆把药偷了!” “顾子然,你少血口喷人!就算我想偷药,我出得去吗我!” “你连宝月楼都能偷着去,去锦瑟楼有什么不可能的??” “顾子然,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惊人,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 “臆想症?行,你等着。” 顾子然把手一挥。 “搜!” 侍卫们一拥而入,翻箱倒柜,很快就在床底下,搜出了几包药粉。 顾子然拆开其中一小包,果然是他每天都服用的黄色药粉。 他把药朝花娇娇面前一扔:“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臆想症!” 花娇娇抿着嘴,没作声。 这时候,白千蝶赶了过来,一脸惊讶地捂住了嘴:“药是娇姐姐偷的?娇姐姐,你偷表哥的药干什么?” 她说着,又去劝顾子然:“表哥,既然药已经找到了,就饶了娇姐姐。” “饶了她?凭什么?”顾子然把花娇娇的鼻子一指,“花娇娇,你别以为救了本王一命,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来人,把她锁进柴房,饿上一天,让她好好反省!”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花娇娇的救命之恩,结果才饿她一天! 难道他还是想带花娇娇去珉城? 他对花娇娇,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千蝶死死咬住下唇,果断从地上捡起一包药粉,闻了一闻:“表哥,这些药粉被动过手脚了,就算拿回去再用,药效也会大打折扣了。” “花娇娇,你不但偷了药,还动了手脚?!”顾子然怒不可遏,把鞭子狠狠地一甩,“看来饿你一天不够,还是饿三天!” 白千蝶的心气儿终于顺了,故意道:“表哥,咱们两天后就要出发,你把娇姐姐关三天,她就去不了珉城了。” “她连本王的死活都不顾,还去什么珉城!”顾子然轮椅一转,调头就走。 白千蝶得意一笑,赶紧上前,给他推轮椅。 花娇娇望着白千蝶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贱人,原来栽赃诬陷她,是为了阻止她去珉城! 她为了对付她,连美女救英雄的苦肉计都用上了,岂能容忍自己栽在今天! 花娇娇果断一声大喝—— “都给我站住!” 第89章 到底是不是他亲女儿? 顾子然和白千蝶下意识地回头。 花娇娇站在东厢的屋檐下,满脸激愤。 “顾子然,你单凭一包药粉,就定了我的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真的相信我是贼?还是有人给你上了眼药,吹了枕边风?” “我到底是不是贼,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花娇娇猛地一下,拉开了东厢的门。 王婆子押着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 那是冷香院的丫鬟翠环,平时负责打扫花娇娇房里的卫生。 白千蝶心里咯噔一下,瞟了一眼碧池,却见碧池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而顾子然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花娇娇把翠环揪到顾子然面前,朝地下一掼。 “她朝我床下塞药的时候,被我拿住,人赃并获,当时王妈妈也在场,可以作证!” 她因为担心圆月凭信被人翻出来,这段时间特别谨慎,没想到,竟由于谨慎,有了意外收获。 她发现翠环后,翠环不但不慌,反而喊来了王婆子,打算反咬她一口,但如今王婆子依赖着她的膏药,不但没相信她,还帮着她把翠环绑起来了。 顾子然抬眼,朝王婆子看去。 王婆子马上开口:“王爷,药就是翠环塞的,奴婢亲眼所见!奴婢要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花娇娇斜瞥着顾子然,哼了一声:“现在你说说,药到底是不是我偷的?” 顾子然刚给花娇娇定了罪,就惨遭打脸,着实有点尴尬。 他沉默片刻,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怎么说?什么时候说?我没分辩过吗?你相信我了吗?” “我知道,在你眼里,白千蝶才是宝,我只是你脚下的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是那个该死的恶人。” “如果你有半分信我,就该去查,我是怎么去锦瑟楼的,又是怎么从白千蝶的眼皮子底下,把药偷走的,而不是仅凭自己的猜测和一包药,就定了我的罪!” “顾子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不是糊涂的人。你当初查找刺客的时候,有板有眼,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这样了??” “今天要不是我拿住了真正的贼,这盆子污水,是不是就扣我头上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花娇娇控诉着,眼里涌上了泪。 一时间,她忽然分不清是自己借题发挥的本事太高超,还是想到了曾经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委屈真的涌上心头了。 顾子然沉默着,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本王现在就问个明白,给你一个交代。” 他看向地上的翠环,喝问:“药是哪里来的?为何要栽赃给王妃?!” 翠环毫不犹豫地把碧池一指:“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让奴婢干的。” 她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才不愿意替碧池背罪。 顾子然目光如刀,扫向了碧池。 碧池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奴婢,奴婢是……” 白千蝶生怕她把自己供出来,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打断了她的话:“碧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做出这种缺德事,就没有想过,会给我和你的父母脸上抹黑??” 碧池听见父母二字,浑身一颤。 白千蝶之所以会重用她,正是因为把她的父母攥在了手里,但凡她不听话,她的父母就要身首异处。 看来今天的锅,她势必得一个人背了…… 碧池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百般不情愿地低下了头:“王爷,奴婢不忍心看着白姨娘处处受王妃欺负,这才偷了药,想要嫁祸给王妃……” “你,你这个傻丫头!”白千蝶流着泪,扑上去打她,“王妃哪里就欺负我了?再说了,她是妻,我是妾,我受点委屈不是应该的吗?你给我报哪门子的仇啊!” “够了!”顾子然一声怒喝,“把碧池和翠环给本王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齐王府的板子,可非比寻常,这五十板子下去,两人能不能活命,还不好说。 碧池攥着拳头,低着头,和哭天喊地的翠环一起,很快被拖了下去。 白千蝶双膝一跪,爬到了顾子然面前:“表哥,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管教好丫鬟,让娇姐姐受委屈了。”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去道歉?”顾子然眼一横。 还真让她道歉? 以往她只要这样说,一准儿就被原谅了。 表哥变了,真的变了,他不会真的喜欢上花娇娇了? 白千蝶莫名恐慌,强压住满腔的恨意,去给花娇娇道歉。 谁知花娇娇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必假惺惺,我不原谅你。” 白千蝶满脸委屈,朝顾子然看去,但顾子然眉眼冷峻,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还不快滚?” 花娇娇怒斥。 白千蝶委屈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赶紧低下头,咬着牙走了。 顾子然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花娇娇——” 但花娇娇不等他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死女人,脾气怎么这么臭! 顾子然忿忿回到衡元院书房,举箭就朝“花娇娇”的靶子上射,但花娇娇刚才声泪俱下的控诉,就像是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在他眼前闪过。 他这一箭,终究还是没射出去,慢慢地把弓放下了。 他对花娇娇,是不是真的太不公平了? 为何每次一听到跟她有关的话题,都克制不住心里的火? 是因为这个奸诈狡猾的女人,鬼话连篇,算计过他太多次吗? 但也许,花娇娇对他的恶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呢? 顾子然想着花娇娇为他挡下的那一箭,还有她被冤枉的那些药,出声唤了天青:“后天去珉城的时候,记得把王妃的马车,布置得舒服一点,免得她刚愈合的伤口,又给崩开了。” 王妃不是只受了点擦伤吗?别说已经愈合了,就算没愈合,也崩不开? 天青困惑着,领命而去。 两天后,顾子然带着花娇娇、白千蝶和团团,踏上了去珉城的路。 顾子然带着团团,同坐了一辆马车。 他看着团团那张与他极为相像的脸,心内忐忑又期待。 等见到朱神医,他就能知道,团团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qqΠéw 第90章 花娇娇你要演到什么时候? 花娇娇的马车上,铺满了褥子,十分舒服,但她一路上,都在自我反省。 她明明决定换个路子,勾引顾子然的,前天怎么一上头,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呢? 这下可好,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捶着厚厚的褥子,自责了一路,直到想起她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当年的目击证人,方才好受了些。 等她找到证据,甩到顾子然的脸上,哪里还需要继续演戏? 到时候潇洒走人就是了! 至于顾子然会不会被白千蝶弄到瘫痪,那是他自己蠢如猪、倔如驴,关她p事! 珉城离京城不算太远,他们清晨出发,晚饭过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马车在一座华丽的大院子前停了下来。 团团从顾子然的马车上跳下来,好奇张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客栈吗?” 土包子!白千蝶用帕子掩着嘴,笑得很夸张:“团团啊,你见过客栈长这样的?这是我们王爷自己的宅子。” 顾子然有钱,几乎在各地都有私宅,珉城自然也不例外。qqΠéw 花娇娇冷冷地瞥了白千蝶一眼:“她几乎没出过门,不认识客栈很奇怪吗?”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但顾子然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心酸。 这不禁让他反思,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顾子然瞪了白千蝶一眼,牵起了团团的手:“来,看看叔叔的宅子。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真的吗?”团团高兴起来,蹦蹦跳跳,“我想住……” 她本来想说,住最大的那间,但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改了主意:“我想住西厢!” 这宅子不比齐王府,能住女眷的,就后面一进。按着规矩,顾子然住正房,东厢住花娇娇,西厢归白千蝶。 但她这会儿占了西厢,白千蝶就没地方住了。 白千蝶自然不乐意,但她想起顾子然刚才瞪她的那一眼,就没明着抗议,只是笑着哄团团:“你不想跟王妃住吗?” 团团马上把顾子然的胳膊一晃,:“叔叔,白姨娘不愿意,还是您让我住哪间,我就住哪间。” 她这都能看出她不愿意?白千蝶气得一顿脚。她差点忘了,这个野种,是个笑面虎,比她娘还难缠! 顾子然瞥了白千蝶一眼,把团团搂进了怀里:“白姨娘没有不愿意,你想住西厢,就住西厢,叔叔让人给你把行李搬进去。” “太好了,谢谢叔叔!”团团踮起脚,唧亲了一下他的脸,蹦蹦跳跳地去西厢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顾子然忽然有一种冲动。要不,不管团团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都把她留下。 到时候,如果花娇娇还是坚持要和离,就让她一个人走好了! 知女莫若母,花娇娇自然看得出来,团团坚持要住西厢,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瞥了白千蝶一眼,唇角一翘,去了东厢。 团团真不愧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自从知道了她的“坏叔叔爱上我娘”计划,就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遗余力地帮她了。 顾子然见她们都回了屋,便朝正房去。 白千蝶没了地方住,本来要诉委屈,但忽然心念一动,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她没地方住,正好跟表哥住一屋嘛! 多好的机会,她差点就错失了! 白千蝶悄悄跟着顾子然进了屋。 顾子然想要脱下长袍,手刚触到领口的纽扣,她就赶紧上前:“表哥,我来!” 顾子然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白千蝶温温婉婉地一笑:“表哥,我是你的侍妾,侍妾不就该干这些活儿吗?”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拍额头:“你本该住西厢的,但现在西厢给团团住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白千蝶忙道,“我待会儿在这屋里打个地铺就行。” “地铺?”顾子然缓缓点头,“是个好主意。” 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白千蝶激动坏了:“我这就去搬铺盖!” “不必。”顾子然却朝门外一指,“你去把花娇娇叫过来。” 是要让花娇娇来给她搬铺盖? 表哥到底还是偏宠她的! 白千蝶响亮地应了一声,拔腿跑到东厢,把花娇娇喊了过来。 顾子然看了看满脸茫然的花娇娇,把床边的地下一指:“晚上你就在那儿打地铺。” 原来是让花娇娇打地铺?? 白千蝶傻了眼。但转念一想,既然花娇娇在这里打地铺,那东厢肯定就归她了。 她住东厢也行,占了正妃的屋子,正好压一压花娇娇的气焰。 免得她以为自己救了顾子然一次,就很了不起了。 白千蝶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见顾子然发了话——“千蝶,你到前院去住。” 让她去前院?? 前院是会客的地方,哪有女眷住那里的! 敢情地铺和东厢,都没她的份! 白千蝶失望又委屈,赶紧跪到顾子然脚边,抱住了他的胳膊:“表哥——” 她才起了个头,顾子然就不耐烦了:“还不走?不让本王歇息了?” 顾子然生气了,白千蝶不敢再说,只得起身,不甘不愿地去了前院。她先忍着,等明天给表哥针灸的时候再来,就不信搞不定他! 直到白千蝶走了,花娇娇还觉得自己是来当背景板的。 谁知顾子然却一眼横了过来:“还愣着干什么?” 不愣着那她该干嘛?花娇娇有点茫然。 “不知道该怎么伺候男人?你那天不是慷慨陈词,说自己已经想通了吗?” 顾子然瞥着她,张开双臂,示意她来为他宽衣。 他居然使唤起她来了??花娇娇扭头就走,但忽然想起来她的勾引计划,硬生生地又停下脚步,一步步地退到顾子然面前,为他解开领口的翡翠纽扣,再为他脱下了长袍。 这时天青进来,推顾子然去沐浴。 顾子然头也不回地对花娇娇道:“等本王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还没躺到地铺上,就去大门外睡。” 花娇娇顿感头疼,她这几天,好像没得罪他?他怎么突然就折腾起她来了? 难道中间有什么变故,是她不知道的? 算了,管他呢,无论怎样,一往情深的人设不能倒。 花娇娇果断地搬来铺盖,在顾子然床边打了地铺,合衣躺下了。 黑暗中,轮椅声响起,顾子然回来了。 他双臂一撑,上了床,随后却又俯身,贴在了花娇娇的耳畔—— “花娇娇,本王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在演戏的?!花娇娇呼吸一滞,感觉心跳都暂停了。 第91章 证人死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顾子然这个人狡猾得很,说不准只是在诈她。 花娇娇暗暗地给自己打了打气,故作诧异:“王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还跟本王装?”顾子然轻笑,“花娇娇,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对本王态度大变,其中肯定有猫腻。” 原来是她操之过急了,都怪她缺乏经验。qqnew 但开弓没有回头路,花娇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淡定:“王爷,我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 “行,你继续装,本王给你机会。希望你受得住,千万别露馅。” 顾子然说完,忽然提高了音量:“本王渴了,快去倒水!” 她倒他个鬼! 罢了罢了,要是这时候露出真性情,戏真的就演砸了。 花娇娇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忍着困意和车马劳顿的辛苦,从被窝里爬起来,给他倒水。 可顾子然像是故意要整她,不是嫌水烫了,就是嫌水凉了,最后实在找不到借口,居然嫌水没味儿。 一杯凉白开而已,有味儿才怪! 花娇娇无数次想把杯子砸到他头上。 这男人要是天天这么故意折腾她,她这戏,还真有可能演不下去! 直到天边泛白,顾子然才终于停止了使唤她,合上了眼睛。 花娇娇赶紧躺下,抓紧时间补觉。 但她刚刚睡着,就被啪地一声巨响惊醒了。 她吓得钻出被窝,才发现是穿戴整齐的顾子然,一鞭子抽在了她的地铺旁。 这人怎么就起床了??他不用睡觉的?? 他起床就起床,把她吵醒干什么! 花娇娇这会儿起床气爆棚,脸色不受控地垮了下来。 顾子然马上嗤笑:“昨晚是谁跟本王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啧,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装不下去了?” “对,我承认,的确装不下去了。” “我很想对你好,我很想认认真真跟你过日子,我很想跟你做一对好夫妻,但你,实在是太犯贱了!” 花娇娇一把抓起地铺上的枕头,抡圆了就朝顾子然身上砸。 d,管他勾引计划怎么收场,先出了这口气再说! 顾子然冷不丁挨了几下,却是心情大好。 他一鞭子卷住枕头,扔出老远。 “花娇娇,这就露马脚了?本王真是高估你了。” 花娇娇气鼓鼓地瞪他。 顾子然哈哈大笑,忽然却又把笑一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谁,想演就演,想收就收?赶紧滚过来,给本王推轮椅!” 推他个大头鬼,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谁还乐意伺候他! 花娇娇二话不说,就把枕头捡起来,打算睡个回笼觉。 “不听话?”顾子然一鞭子卷起桌上的茶壶,重重地一甩。 哗啦啦,一壶水全泼在了地铺上。 “还睡不睡?”顾子然挑眉,“要不要本王把铺盖丢出去?” 花娇娇咬了咬牙,冲到轮椅后,狠狠地踹了一脚,把他推出了房门。 “花娇娇,跟本王斗,你还嫩了点。”顾子然回头瞥了她一眼,“推慢点,别忘了,你还有人质在本王手里!” 花娇娇还从来没有这样一败涂地过,颓得头都抬不起来。 难道她就不是演戏的料?真是白瞎她那一场美女救英雄的戏码了! 等到两人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出门?” 顾子然摸着袖袋里的药包,有点心不在焉:“把你留在屋里,怕你又跑了。” 怕她跑了,多留几个侍卫看着不就行了?何必非要把她带在身边? 花娇娇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马车在一处清幽的小宅子前停了下来。 顾子然打开车窗,天青马上走向门口的小厮:“齐王殿下特来拜会朱神医,还请劳烦通传一声。” 小厮满脸抱歉:“我们老爷不在家,明天才回来。” 天青回头看顾子然。 “那我们明日再来。”顾子然放下了车窗,命车夫返回住处。 花娇娇很是好奇:“你来找朱神医干吗?”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你以为给本王挡了一箭,又处处表忠心,就有资格问东问西了?” 得,她发现了,甭管她演不演都一样,最后都是被顾子然气个半死。 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现在不能跟他闹掰。 花娇娇眼珠子转了一转,有了主意:“我要去趟沈家庄。” 顾子然不是多疑又狡诈么,那她这次打直线球,看他怎么办。 顾子然果然只是一愣,并未怀疑:“你去沈家庄干什么?” “我去看沈浪。”花娇娇继续打直线球,顺便扯个谎,“天青说他病了,请了好大大夫还不见好,求我去给他看看。” 她给天青治好了伤,所以天青求她去给昔日同事治病,多么顺理成章的逻辑! 果然,顾子然几乎是马上就点了头,而且当即命车夫调头,去沈家庄。 原来直线球这么好使! 花娇娇喜滋滋,直到马车出了城,她才意识到不对:“你也去?” “怎么,本王不能去?”顾子然一眼扫了过来。 花娇娇慌忙掩饰:“我又没说不行,只是有点惊讶嘛,你堂堂王爷,居然屈尊降贵,去探望一个旧部下?” “本王就屈尊降贵了,怎么着?花娇娇,你不会又在跟本王玩花样?”顾子然凤眸一眯,起了狐疑。 “我现在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玩什么花样?”花娇娇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他们很快到了沈家庄,在天青的指引下,马车停在了一户农家门前。 花娇娇一下车,就愣住了。 这户人家,正在办丧事,而从花圈上的名字来看,死者正是沈浪! 顾子然也有点意外,示意天青去打听。 天青很快打听了一番回来,告诉他和花娇娇:“王爷,王妃,沈浪重病不愈,刚刚咽气。” 花娇娇拔腿就朝屋里跑。 所谓沈浪患病,是她信口胡诌的,他怎么还真死了?? 堂屋里,沈浪的尸首尚未入殓,就摆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屋内来吊唁的村民很多,花娇娇不管不顾地挤进去,查看起了尸首。 第92章 凶手竟是她自己?! 村民们以为花娇娇也是来吊唁的,并未阻拦,只是见她穿着不俗,个个都盯着她看。 但看着看着,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惊呼起来——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爬到沈浪的尸首上去了?!” “她在按沈浪的胸口!沈浪都已经死了,她按他干什么!” “没死也不能按哪,男女授受不亲!” “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村民们乱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去拽花娇娇。 “都别动!他还没死!” 花娇娇一声大吼。 村民们哪肯信她,无数双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顾子然一进门,就看到花娇娇撩着裙子,跨坐在沈浪的尸体上,周围还有无数的村民,在拽着她的胳膊。 他气得脑子嗡地一声响,唰地掏出鞭子,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抽花娇娇,还是抽那些村民。 花娇娇一扭头,看到了他,赶紧扯起嗓子大喊:“顾子然,快来救我!”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脸喊他救! 顾子然黑着脸,一鞭子甩了出去。 村民们尖叫着,四处躲避,终于放开了花娇娇。 花娇娇松了口气,继续按压沈浪的胸口。 “花娇娇,你还不下来?!” 顾子然一声怒吼,鞭子甩了过来。 花娇娇连忙解释:“沈浪还没死,他只是闭了气,我是在救他!” 顾子然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跨坐在了一个男人的尸体上,哪里肯听她解释。仟千仦哾 但鞭子在即将抽上她的后背时,还是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抽向了仍在围观她的村民。 “都给本王出去!这件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本王割了他的舌头!” 村民们看看他手里的鞭子,争先恐后地朝外跑。 顾子然犹自不放心,让天青跟了出去,一一警告。 转眼间,堂屋里只剩下了顾子然和花娇娇,还有沈浪……的尸体。 “滚下来!” 顾子然摇着轮椅,冲向床边。 “你要是再不听,别怪本王不客气!” “顾子然,你要是现在让我下来,就是在害人性命!”花娇娇大喊,“我都说了,他还没死!难道我明知道他还有救,却要撒手不管?这可是你的旧部下,你怎么忍心?” “你这副不守妇道的样子,哪里像是在救人??”顾子然扬起了鞭子。 “当初我给你治过敏症的时候,你同样不相信我是在救人,结果如何?”花娇娇大声反驳,手下按压不停。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收起了鞭子:“行,你救。你要是真把他救活了,今天本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是救不活他,花娇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迈出冷香院半步!” 花娇娇想了想,从床上下来了。 “终于不装了?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救人吗?本王是真没想到,你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就连尸体都不放过——” “我累了,换你来。”花娇娇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快点,别愣着。沈浪能不能救活,就看你了。” 花娇娇把他的轮椅朝前一推,抓着他的手,摁到了沈浪的胸口上。 “这叫胸外按压,抢救患者的常见手段。” “来,你右手掌根贴住他胸骨上半段,左手叠在右手上,垂直用力向下压。” “对,就是这样,速度不要太快,跟着我的节奏……” 花娇娇握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一下又一下。 顾子然很想甩开她的手,但看看她认真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没付诸行动。 渐渐地,沈浪的胸膛,当真有了起伏。 花娇娇摸了摸他的脉搏,抹了把头上的汗:“他能自主呼吸了,心跳也恢复了,你可以停下了。” 她……他们真把沈浪救活了?! 顾子然轮椅一转,直奔门外。 他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村民,好堵住他们的嘴,免得他们乱传花娇娇不守妇道的谣言。 顾子然这一走,花娇娇觉得是个绝妙的机会,赶紧给沈浪喂了药。 很快,沈浪就睁开了眼睛:“王妃?!” “嘘!”花娇娇竖起了食指,“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困惑,但待会儿再问,好吗?时间紧迫,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五年前,我闹自杀那天,王爷进了我的房,你是知道的?” 沈浪点点头:“对,那天我就在王妃的房门外。”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花娇娇继续问。 沈浪不知为何,表情看起来有点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的话:“王妃是不是想问,那天王爷有没有跟您圆房?没错,他是跟你圆房了,我在门外听见动静了。而且门开后,王爷是自己走到轮椅上去的,就跟正常人一样。” 沈浪还真是目击证人! 这一趟沈家庄,来得太值了! 她现在就可以把证据甩到顾子然脸上,带着团团潇洒走人了! 花娇娇激动万分:“沈浪,我现在就把王爷叫进来,你把刚才说的话,跟他再说一遍,行吗?” “叫王爷进来?王妃,您确定?”沈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您打算让我跟王爷说什么?说你设计他,跟他圆了房,还是说,他双腿残疾,是你害的?” “你在说什么?”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王妃这是跟王爷一样,失忆了?”沈浪讥笑,“行,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那天你自杀,王爷赶来看你,我在门外,听见你亲口向王爷忏悔,说他之所以双腿残疾,变得无法人道,都是你害的。” 她真跟顾子然说过这种话?? 难道是原主说的? 可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些的。 花娇娇有点恍惚,但还是断然否认:“如果我真跟王爷认了罪,王爷怎么可能容许我活到现在?” “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不然我早揭发你了。”沈浪面露迷茫,“王爷听见你认罪,不但没有怪你,反而跟中了邪似的,跟你圆了房。但圆过房后,他却又记忆全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所谓的真相,怎么比她设想的要复杂许多?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受害者,结果到手来,元凶竟是她自己?! 第93章 使劲儿膈应白莲花 沈浪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眼:“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给王爷下毒,还设计他跟你圆房,你就不是个好人!” 花轿嫁深吸一口气,道:“不妨告诉你,你所说的事,我也记不全了,但我会努力找出真相。如果是我干的,我认罪,绝不推卸半点责任。如果不是我干的,我一定亲手把真凶抓到王爷面前,给他一个交代,也还我自己清白。至于我今天救你,纯属尽一个医者的本分,本来就不需要你感激。” 沈浪抬眼看去,明明是做下恶事的女人,表情却是那样坦荡荡。 他恍神片刻,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你带我走,我帮你一起查。在你查清楚真相前,我绝不向王爷透露半句。但如果到头来,真凶真的是你,我会亲手把你交给王爷。你,敢不敢?” 沈浪的眼神,充满挑衅。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她。 但花娇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一言为定。不过,我如今在齐王府的处境,比当年好不了多少,你要跟着我,还得王爷同意。” “那你把王爷请进来,我自己跟他说。”沈浪点头。 花娇娇站起身来,而这时候,顾子然已经自己进来了。 顾子然摇着轮椅,到了床边,问沈浪:“你现在感觉如何?” 沈浪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给他行礼:“多谢王爷关心,属下已经没事了。” 他说完,跪到了顾子然面前:“王爷,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今儿王妃救了属下的命,属下无以为报,想从此跟随王妃。” 顾子然微微皱起眉头,没有作声。 花娇娇看他是不同意的样子,忙故意骂沈浪:“你说得好听,不过是想占个便宜,哄我继续给你治病而已。” 顾子然听得“继续治病”几个字,问沈浪:“你今天背过气,病因是什么?” “脱气症。”花娇娇回答了他,“这病要不了命,但症状之一就是假死,必须长期服药,定期复诊。他肯定是想省点药钱,才说以后要跟着我,我才不上当。” “你不是自称医者么,给他治个病就不乐意了?”顾子然嗤笑着,朝外一挥手,“天青,给沈浪准备马车,安排住处,回头带他一起回京!” 目的达成了!花娇娇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狠狠瞪了他一眼,暗地里却唇角一勾,笑了。 他们走出门外,村民们看到沈浪,震惊得纷纷向花娇娇匍匐下跪——qqnew “神医,真是神医啊!” “居然把死人救活了!” “幸亏王爷刚才把我们赶出来了,不然耽误了神医救人,我们就罪该万死了!” 直到花娇娇登上了马车,村民还跪在原地,称颂不已,只差拿个神龛,把她当大罗金仙供起来了。 花娇娇打开车窗:“起来,我就是个普通大夫,不是什么神医——” 啪地一声响,顾子然猛地关上了车窗。 花娇娇差点被夹了手,回头瞪他:“你干嘛?”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神医,以后要是再看见你撩起裙子,爬别的男人身上,本王一定打断你的腿。” “你是让我以后见死不救??” “你可以喊本王!” “你能保证我每次救人的时候,你都正好在我身边??” “本王为何不能保证?难道你能私自离开齐王府??” 好,的确不能,如果能,那都是偷跑出去的。花娇娇住了声。 死女人,还一脸不服气,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他理解她有什么用,万一被有心之人看见,添油加醋地做一做文章,她这辈子就毁了。 顾子然气不过,狠狠地又瞪了她一眼。 回到住处,团团欢天喜地地扑进花娇娇怀里。 顾子然扫了花娇娇一眼:“两刻钟,自己自觉点,别以为出了门,就可以不守规矩。” 两刻钟,是他每天给花娇娇探视孩子的时间。 花娇娇习惯性地开口就要怼,团团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花姐,要温柔,忘了你的‘坏叔叔爱上我娘’计划了?” 那计划早被她搞砸了…… 不过她好像有可能是害顾子然三腿残疾的元凶…… 花娇娇想到这里,顿时气短,还是把原本要怼顾子然的话吞了回去。 两刻钟的时间一到,马上就有丫鬟来把团团领走了。 团团临走时还回过头来,冲花娇娇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咳,她医术还行,勾引男人的本事,好像是有点欠缺,只怕是要辜负孩子的期望了。 花娇娇回到东厢,恨自己没本事,生了半天闷气。 天擦黑时,她忽然看见白千蝶拎着个小匣子,去了正房。 她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跟了过去。 白千蝶进了正房西次间,把小匣子放到了桌上:“表哥,我来给你针灸。” 顾子然一抬眼,先看到了白千蝶身后的花娇娇:“你来做什么?” “哟,王爷昨儿夜里折腾我的时候,我想走都不让我走,这会儿见了白姨娘,就赶起我来了?”花娇娇手帕一甩,冲他飞了个媚眼儿。 呵,她不会勾引人怎么了,她可以用别的手段! 反正只要摒弃以前的清心寡欲,朝死里膈应白千蝶就对了! 白千蝶听了她的话,脸都变绿了。 花娇娇说的折腾,是什么意思?他们同房了?? 她好容易把表哥治了个七八成好,自己都还没睡成,先让花娇娇睡了?!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你先回东厢,晚点本王再喊你。” 晚上还要喊花娇娇?!白千蝶赶紧出声:“表哥,等咱们完事儿,恐怕天都亮了。” 啧,他们要滚一晚上床单?精力这么好?顾子然是真不怕瘫痪啊。 花娇娇裙子一扯,翘起了二郎腿:“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就在这儿坐着,观摩学习。” “表哥!”白千蝶跺起了脚。 顾子然沉吟片刻,道:“反正她已经知道你在为本王治病了,让她留下也无妨。” 白千蝶是来给顾子然治病的? 那更不能让她得逞了! 花娇娇果断一伸手,打开了桌上的小匣子:“这是什么,治病用的?” 第94章 他跟花娇娇,有没有圆过房? 匣子里,是一排排的银针。 “哟,这是要针灸啊。”花娇娇悄悄从空间取出药粉,一手摸了上去。 “娇姐姐,你别乱动!” 白千蝶赶紧把银针抢回来,重新摆好。 一、二、三。花娇娇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 白千蝶脸色渐僵,肩膀不受控地耸动,两条腿也开始不住地交叠磨蹭。 “你这是怎么了?”顾子然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表哥,我痒……”白千蝶说着说着,又开始磨腿了。她知道这个动作特别羞人,但却又克制不住。 花娇娇噗嗤笑出了声:“你不是还要给表哥治病吗?你连自己身上痒都没办法?江湖郎中都不带你这么水的!” 白千蝶臊得满脸通红,顿时觉得身上更痒了。 她克制不住地挠了几下,忽然反应了过来:“娇姐姐,是你!是你动了手脚!”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脚了?当着我和王爷的面,就敢信口胡诌?”花娇娇脸一沉。 “你,你就是动手脚了!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身上痒!” “你少血口喷人,无缘无故的,我干吗做这种事?” “你为了阻止我给表哥针灸!” “怎么,你身上痒,就不能给你表哥针灸了?你要是有真材实料,分分钟就能给自己止痒,然后照常给你表哥针灸!你这真是‘人不行,怪路不平’!” 身上痒,和不能给顾子然针灸,还真是没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病。白千蝶被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花娇娇上前把她一扯:“你平白无故诬陷我,我今天非要跟你上官衙,请县令大人断个明白!” 白千蝶哪敢去官府,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够丢人的。 她使劲儿挣扎,回头喊顾子然:“表哥,救我!” “够了!”顾子然一声怒喝,“白千蝶,回房去!先把你自己的病治好!”qqnew 白千蝶又气又委屈,想分辩,奈何身上越来越痒,只能抹着眼泪,拎起小匣子,跑出去了。 花娇娇转过身来,冲顾子然把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干。” 顾子然揉了揉眉心:“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这话啥意思? 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 可他如果看出她动手脚了,为什么不追究? 莫非,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想让白千蝶针灸? 可这是为什么呢?白千蝶的药他都吃了,还少这一样? 难道是因为针灸需要脱衣裳,而他害臊? 可这也不对啊,他跟白千蝶不是都已经圆过房了吗? 花娇娇百思不得其解。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伺候本王就寝?” 顾子然不悦的声音传来,花娇娇赶紧回身,去给他解纽扣宽衣。 夜里,顾子然照常和前一晚一样,拿她当丫鬟使唤。 花娇娇不但没恼,反而极尽温柔。 顾子然接过她递来的一杯水,在黑暗中打量她:“花娇娇,你不会又在憋着什么坏?” 憋着坏?她有可能真是个坏人,还需要憋坏? 她今儿逆来顺受,不过是因为心里忐忑,担心自己真是偷渡人,所以对他好点罢了。 花娇娇琢磨了一下,开口问他:“顾子然,你的腿,当初是怎么变残疾的?” 顾子然幽幽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花娇娇,这么多年了,你才想起来关心本王,是不是迟了?” 他说完,把杯子朝她手里一塞,躺下翻了个身,不理她了。 他这个样子,好像在埋怨她不够贤惠似的,可他给过她贤惠的机会吗?花娇娇撇了撇嘴。 第二天一大早,才睡了两个时辰的花娇娇,又被长鞭声吵醒,再被迷迷糊糊地丢上了马车。 两天没有睡好觉了,她实在是太困了,一上马车就开始昏睡不醒。 马车到了朱神医家门前,顾子然拎着花娇娇的耳朵,强行把她叫醒,让她推着轮椅,一起下了车。 门口小厮认出了顾子然,带着笑把他们请了进去:“王爷,我们老爷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他听说王爷今天要来,特意在书房等您呢。” 到了书房,朱神医起身相迎,给顾子然行礼。 顾子然见他没有给花娇娇行礼,眯起了眼睛:“你们并不认识?” 花娇娇一愣,她跟朱神医,应该认识吗?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花娇娇这才猛然想起来,当初团团犯病的时候,她曾拿朱神医撒过一个谎,说团团服用的药,是朱神医开的。 顾子然由此以为她跟朱神医认识,所以才带她一起来? 不过她在顾子然心中的形象,已经是诡计多端、奸诈狡猾了,还怕多出一个谎? 花娇娇俯身,凑到了他耳边:“我不认得朱神医,之前是我骗你的。” 死女人,骗了他还理直气壮?顾子然握住她的手,使劲儿一掐。 花娇娇疼得一个哆嗦,但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还手,只好悄悄地踹了轮椅一脚。 朱神医听见顾子然刚才的问题,手一抖,带翻了桌上的一只花瓶。 他连忙喊了丫鬟进来收拾,陪着笑跟顾子然解释:“王爷说笑了,草民怎么会认识王妃,草民跟她从未见过。” 没见过就没见过,他紧张什么?顾子然和花娇娇都很不解。 顾子然没有多想,等丫鬟退下后,就拍了拍自己的腿,对朱神医道:“本王今天来,是想请朱神医看看这双腿。” 朱神医半跪到他跟前,检查了一遍,道:“王爷这腿无力,有些年头了。但草民这几天有事,心神不灵,只怕是没办法为您医治。” “无妨,本王本来也不是来找你治病的。”顾子然道,“本王就是想问问,本王在患病之初,有没有可能短暂地恢复行走的能力?” 他不举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但他的三条腿,是同一个病症,只要把双腿的问题弄清楚就行。 朱神医慢慢地站起身来:“王爷,草民没有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 “为何?朱神医有话直说。”顾子然面露不解。 朱神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开了口:“草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草民现在没有心思给王爷做诊断。” “谁这么大的胆子?!”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朱神医没有回答,只是有意无意地瞟了花娇娇一眼。 第95章 女儿留下,你滚 朱神医看她干什么?绑架他女儿的人又不是她。花娇娇觉得很莫名其妙。 朱神医收回目光,低下了头:“草民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只知道她现在在京城。” “本王帮你找。”顾子然马上许诺。 “多谢王爷。”朱神医深深一鞠,“小女名叫朱萸,因为满脸是疤,常年戴着帷帽。只要王爷能把小女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草民愿意用后半辈子,向您效忠。” 不过是帮他找女儿而已,也用不着效忠?顾子然以为他是太客气,没太在意,带着花娇娇告辞了。 顾子然和花娇娇一走,朱神医的妻子胡氏就冲了进来,抱着他又捶又闹—— “刚才齐王妃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敢不按她的要求办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朱萸?!” 几天前,齐王妃派人绑走了朱萸,以此胁迫朱神医向顾子然撒谎——他的腿,一旦发病,就绝不可能中途复原。 但朱神医刚才却没有照办,齐王妃一定会生气撕票的。 朱神医任由胡氏捶打,眼神倔强:“我是个大夫,我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就算死,也绝不能对患者撒谎!” “朱萸也算半个大夫,她一定能理解我!” ………… 顾子然一离开祝家,就命天青先回京,打探朱萸的下落。 他直到上了马车,还在生气:“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绑架良家妇女!等本王查出是谁干的,一定砍下他的脑袋,挂到城墙上!” 女孩子一旦被绑架,就算侥幸活命,名声也会受损,这绑匪着实可恶! 花娇娇忽然就想到了自家女儿,赶紧警告顾子然:“你可得把我女儿看紧了,要是她也被人绑架,我跟你拼命!” “花娇娇,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王?”顾子然把小桌子重重地一敲,“你连认不认识朱神医这种小事都撒谎,本王现在都怀疑,你跟本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真话还是说过的,比如女儿是他亲生的,只是他不信而已。花娇娇摸了摸鼻子。 说到这个……花娇娇朝他跟前凑了凑:“你特意大老远地跑到珉城来找朱神医,就为了问你的腿,中途有没有复原过?其实你是想问,你有没有可能,跟我圆过房?” “本王是想问这个又如何?”顾子然眉一挑,“如果团团真是本王的亲生女儿,本王就把她留下,让你滚出齐王府,满足你一天到晚要和离的心愿!” 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难怪不辞劳苦,跑到珉城来求证! 花娇娇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冷静下来:“别白费力气了,她不是你女儿,只是跟你长得像而已。你还是等着我把奸夫找出来。” 幸亏她为了和离,编造了一个奸夫出来!不然真不好解释,团团为什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顾子然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花娇娇此时的心情,比之前和离失败还要烦躁。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还患有先天性疾病,如果让她和女儿生生分开,那她不如去死! 不行,她一定得想个法子,打消顾子然认亲的念头。 ………… 回到住处,顾子然让她滚下马车,自己却带上团团,去逛街了。 花娇娇愈发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整个奸夫出来,跟他把婚离了。 顾子然带着团团,开开心心地玩了一整天,买了成堆的玩具回来,但留给花娇娇的探视时间,却依旧只有两刻钟。 花娇娇抓奸时间,跟团团咬耳朵:“乖宝儿,情况有变,你不能再讨坏叔叔欢心了,不然他会把你留下,只把我赶出齐王府。” “为什么啊?”团团很不理解,“咱们的‘坏叔叔爱上我娘’计划,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对,结束了,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搞不定他。”花娇娇咬牙,“你记住,你爹另有其人,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他而已。” “好。”团团点着头,眼里却有失落。她觉得坏叔叔挺好的,只是他为什么就是跟娘亲不对盘呢? “宝贝,对不起,娘不会勾引男人,让你受苦了。”花娇娇用力地抱了一下团团,把她交给了来接她的丫鬟。 第二天,他们启程回京,白千得还在浑身发痒,钻进马车就不见出来了,花娇娇对此表示很满意。 回到冷香院的当天晚上,她就带上圆月凭信,摸黑去了宝月楼。 曹大虎这次见到她,笑得连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我是真没想到,齐王妃的医术这么牛,连朱神医都没辙的疽,竟让你给治好了。往后我见了你,该改口叫花神医了。” 治好了就好,以后这里,就是她捞金的地方了! 花娇娇给曹大虎检查完胳膊,确定他已经痊愈,就把祛痘印膏和圆月凭信拿了出来:“既然我治好了你的病,那你就该帮我拍卖祛痘印膏了。”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曹大虎满口答应。 花娇娇把圆月凭信朝他那边推了推,道:“反正你已经认得我了,我也不怕你赖账,这个东西,你还是先收回去。” 这玩意儿留在身边,是个大隐患,万一被顾子然发现,十个她都不够他砍的。 曹大虎却把圆月凭信又推回了她面前:“那不行,我们宝月楼只认凭信不认人,你要是没有这个,等拍卖结束,你是领不到钱的。” 得靠这个领钱?好,看来只能先留着了。花娇娇接过圆月凭信,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这凭信,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为什么无法放进空间呢? “嘿,王妃真是好眼力,看出我们这凭信的与众不同了?”曹大虎满脸得意,“我们宝月楼的凭信,全是用云国圣山上的石头打磨而成的。云国圣山你知道的?据说云国圣镯,就是出自那座山。” 云国圣镯,不就是她手上戴的空间手镯吗? 宝月楼的凭信,和空间手镯,都来自云国圣山?难道是因为材料类似,所以才没办法放进空间? 花娇娇胡乱猜测着,把圆月凭信塞进怀里,顺便又取出了一张药材单,递给了曹大虎。 “我需要这些药材,如果宝月楼有拍卖,可不可以想办法去齐王府的冷香院,通知王婆子一声?” “齐王妃这是要照顾宝月楼的生意,我自然乐意效劳。”曹大虎接过药材单,答应了。 希望有了曹大虎的帮助,她能尽快集齐所有药材,治好团团的病。 花娇娇谢过曹大虎,起身准备告辞。 正在这时候,一名黑衣杀手,押了个戴帷帽的女人进来:“老大,她爹没有遵守约定,主顾让咱们把她给解决了。” qqΠéw 第96章 王妃就是绑匪? 曹大虎冲杀手一挥手:“拖到后面,拧断她的脖子,再把尸首送给她爹。” 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是可以在她面前讲的吗?花娇娇吃了一惊。 她本来想捂住耳朵,但看了那女人几眼,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朱萸?” 花娇娇开了口。 帷帽女人猛地抬头,朝她看来。 看来她猜对了。 花娇娇马上转向曹大虎:“我要这个姑娘,条件你开。至于你的主顾那里该怎么交代,你自己想办法。” 曹大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带走就是了。” 这么简单?! 花娇娇愣了愣:“那我可真带走了,你别反悔。” 曹大虎竟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反悔就行。” 这曹大虎怎么这么好说话?莫非是真拿她当救命恩人了? 花娇娇诧异着,把朱萸带出了了宝月楼,上了她雇的马车。 “朱姑娘,你父亲可是朱才淼朱神医?”花娇娇问朱萸。 朱萸点了点头:“多谢夫人搭救,我父亲现在应该就在城东的朱家医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回去?” “当然可以。”花娇娇马上吩咐了车夫一声。 马车很快到了朱家医馆门前,但此时夜已深,医馆已经关了门。 朱萸带着花娇娇绕到后门,喊了几声。 后门很快打开,朱神医出现在门口。 “爹!” 朱萸一头扑进了朱神医怀里。 朱神医又惊又喜:“是齐王殿下把你救回来了?” 朱萸摇摇头,把后面的花娇娇一指:“是这位夫人救了我。” 朱神医这才发现她身后的花娇娇,神色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 花娇娇瞧着奇怪:“怎么,非得我家王爷去救才行,我不可以?” 朱神医朝前一步,把朱萸护到了身后:“齐王妃,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我到底想怎样?”花娇娇一头雾水,“我帮你把女儿救了回来,你怎么却一脸不高兴?我也没问你要巨额酬金啊。” “齐王妃,绑架我女儿的人不就是你吗?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朱神医的拳头攥得咔咔直响。 “我绑架你女儿?”花娇娇把自己的鼻子一指,“我有病吗,绑架了你女儿,转头又给你送回来?” “那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你却突然派人绑架了我女儿,还逼着我跟齐王撒谎,我们招你惹你了?” “等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就断定,你女儿是我绑架的?” “绑匪自己说的!” “绑匪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他们是栽赃我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朱神医一时没反驳。 花娇娇松了口气,正想要问问他绑架的细节,以及绑匪如何让他骗顾子然,远处忽然传来了马车行驶的声音。 朱神医出去看了一眼:“是齐王府的马车,齐王殿下来了!” 花娇娇吃了一惊,她的马车停在前门,绕道过去肯定会被顾子然发现。 她赶紧对朱神医道:“你快放我进去,让我从前门走。” 朱神医马上又起了疑心:“齐王妃,你在慌什么?如果绑匪真不是你派来的,正好你待会儿当着我的面,跟齐王殿下说清楚。” “这跟绑匪没关系!”花娇娇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齐王抓到就完蛋了!” “齐王殿下为什么要关你?既然关了你,你为什么又要偷跑出来?你偷跑出来,难道是专门为了救我家朱萸?可你是怎么知道她被关在哪儿的?莫非你刚才是在诡辩,其实劫匪就是你?”朱神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个老头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再啰嗦下去,顾子然都要到了! 花娇娇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道:“你把我交给顾子然,对你没有丝毫好处,无论我是不是劫匪,都是他的王妃,你敢肯定,他会为了你,严惩我?万一他选择的是杀人灭口呢?” 他还真没这个把握,说不准顾子然护短呢?朱神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花娇娇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迅速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我,我没有绑架你女儿,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可以治好你女儿脸上的疤。” 在马车上的时候,朱萸曾给她看过自己的脸,对于修复那些疤痕,她有十足的把握。 朱神医沉默着,没有作声。 这时朱萸绕过他,一把将花娇娇拽了进去:“齐王妃,跟我来!”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脸比命都重要,朱萸也不例外。管花娇娇是不是劫匪,只要她能治好她的脸,她就是恩人! 朱神医如何不懂朱萸的心思,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拦她们。 朱萸拉着花娇娇来到前门,刚刚拨开门栓,却看见外头有不少齐王府的侍卫。 她赶紧把门栓又塞了回去:“王妃,前头有人,您的马车已经被围住了。” 花娇娇稍一思忖,当机立断:“麻烦你把我藏起来。” “好。”朱萸马上带花娇娇躲进了她的闺房。 不管顾子然是来干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都不会擅闯别人的闺房。花娇娇靠在房门后,松了口气。 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医馆后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果然是顾子然。 朱神医忙把他请进了厅里。 顾子然四下一扫,道:“本王打听到了朱萸的下落,刚刚追到宝月楼,就看见她上了马车。本王率人一路尾随,最后到了这里。” “草民多谢王爷,小女已经安然到家了。”朱神医忙道,“王爷今日不遗余力,帮草民解救女儿,草民感激不尽——” “你女儿不是本王解救的,本王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脱困了。”顾子然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也不必向本王效忠。” “就算小女不是王爷解救的,王爷也为了她,耗费了心力。”朱神医的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腿,“作为报答,王爷改天有空的时候,不妨再来一趟朱家医馆,说不准小女可以为王爷解开,尘封多年的秘密。”qqΠéw 他哪来什么秘密?顾子然没有接话,只是四下打量:“送朱萸回来的人,在哪?” “那位义士已经走了。”朱神医回答。 “走了?”顾子然挑眉,“马车尚在门外,而且车夫说,雇他的女人,还没出来。” 花娇娇没走?朱神医愣住了。 “既然是解救朱萸的义士,为何要藏着掖着?”顾子然眯起了眼睛,“朱神医,是你把她请出来,还是本王让人把她搜出来?” 第97章 被迫披上马甲 朱神医压根不知道花娇娇现在在哪儿,但他想为她拖延一点时间,于是便给顾子然倒了一杯茶:“王爷,刚才的确有人送小女回来,但她自己不愿意见人,我们也不好勉强。这样,您先坐会儿,草民去劝劝她,好不好?” 顾子然勉强同意了。 朱神医松了口气,去了他的卧房,假装找人,心里默默祈祷花娇娇能顺利开溜,这样朱萸的脸才有希望。 朱萸的闺房里,花娇娇急坏了,到处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找了一大圈,觉得只有床底下最合适。这个床底,不但有空间,而且有活动的挡板,只要把挡板放下来,就能阻隔视线。 她把裙子一提,就打算朝床底钻。 但还没等她趴下来,朱萸就拦住了她:“王妃,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让您钻床底?” “不钻能怎么办?待会儿你父亲交不出来人,齐王肯定会搜屋。”花娇娇急了。 “我钻。”朱萸说着,就从衣箱里取出一套衣裙,连同一个新的帷帽,递给了花娇娇,“您假扮成我,出去应付齐王。” 朱萸说完,就钻进床底,拉好了挡板,根本没给花娇娇留拒绝的机会。 花娇娇没办法,只好换上朱萸的衣裳,带上了帷帽。 她刚换好,就听见顾子然在很不耐烦地催朱神医。 她检查了一下帷帽,推门出去,刻意模仿朱萸的声音:“民女朱萸,见过王爷。” 顾子然扫了她一眼:“不必多礼。” 看来没认出来,花娇娇松了口气。 这时朱神医也回到了厅里。 顾子然马上问他:“人呢?” 朱神医努力编借口:“她……她在……” “爹,您是指恩人吗?”花娇娇故作惊讶,接过了话,“她不是早就走了吗?王爷来之前她就走了。” “人走了,马车却留下了,是吗?”顾子然嗤笑。 “马车是恩人特意留给民女的。”花娇娇迅速编理由,“恩人说,她今天无意中把我救了出来,绑匪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叫我赶紧出去躲一躲,所以把马车留给民女了。民女刚换了身衣裳,正准备连夜走呢。” 这话挺有道理,但顾子然还是冲天青挥了挥手:“搜。” 死男人,这都不信! 花娇娇差点没忍住开骂,忽然想起来她现在是“朱萸”,方才忍了下来。 侍卫们很快就搜到了朱萸的闺房,花娇娇的心提溜了起来。 还好,那块挡板很给力,几个侍卫都以为床下没有空间,看了几眼就出去了。 侍卫们里里外外搜了一圈,由天青过来回禀顾子然:“王爷,屋里的确没人。” 顾子然这才罢休,抬眼看向花娇娇:“你,跟本王走。” 为什么?!花娇娇愣住了。 顾子然解释:“你现在的确还有危险,先跟本王回齐王府,等本王把宝月楼处理好,再送你回来。” 不是,这也太突然了……花娇娇很抓狂,但却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只好登上她雇的那辆车,跟顾子然去了齐王府。 到了齐王府,顾子然把她带到了衡元院厅里。 等丫鬟上过茶,顾子然遣退厅中所有下人,只留下了天青。 “你父亲说,你可以为本王解开尘封多年的秘密,正好本王现在有空,你就跟本王说说。”顾子然端起茶,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 她哪知道他尘封多年的秘密是什么,她又不是真的朱萸! 花娇娇只能瞎扯:“王爷,民女今天好容易脱险,实在是太累了,您还是改天叫民女来问。” 顾子然眼皮一抬:“秘密而已,一两句话的事。朱小姐就算再累,也不至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神情淡淡的,花娇娇却总觉得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让她有点慌了,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才好。 朱神医父女,可算是把她坑惨了。 正在这时候,门外想起了丫鬟的声音—— “王爷,白姨娘泡了几天药浴,身上还是痒得厉害,请您过去看看。” “她身上痒,本王过去看有什么用?本王又不是大夫。”顾子然有点不耐烦。 花娇娇灵机一动:“王爷,要不让民女去给她看看?民女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医术,平时也经常帮父亲问诊。” 顾子然想了想,同意了:“让丫鬟带你过去。” 总算暂时逃过这一劫,希望等她给白千蝶看完病,他就忘了什么尘封多年的秘密了。 花娇娇长长吐出一口气,跟丫鬟去了锦瑟楼。 白千蝶刚刚泡完药浴,痒得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破口大骂—— “花娇娇,明明就是你给我下了毒,还不承认!”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动手了!等我解了毒,看我不弄死你!” 小丫鬟见她骂得太大声,连忙提醒她:“白姨娘,朱小姐来了。” “什么朱小姐,哪来的朱小姐,出去!” 白千蝶已经痒得心烦意燥,逮谁骂谁了。 小丫鬟耐心解释:“白姨娘,她是朱神医的女儿,王爷叫她来给您治病的。” 朱神医是京城有名的神医了,白千蝶这才稍稍客气了一点:“既然是朱神医的女儿,医术肯定过得去,赶紧来给我看看。” 花娇娇走上前去,给她诊脉,心里头琢磨着,到底是给她解毒呢,还是让她变得更严重? 她现在顶着朱萸的身份,还是给她治好,不然败坏的是朱瑾的名声。 她刚刚拿定了主意,就听见白千蝶在急切地问她:“朱小姐,你说,我身上痒,是不是因为中毒了?” “这不好说,因为毒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比如对于花粉过敏的人来说,花粉就是毒,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并非如此。” 花娇娇不慌不忙地忽悠她。 “不过,白姨娘,你为什么会朝毒上头想呢?你不就是普通的皮肤瘙痒吗?” “普通?不不不,一点儿都不普通。”白千蝶连连摆手,“当时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花娇娇面前站了一会儿,身上就莫名其妙地痒了起来,这一看就是花娇娇给我下毒了。我这个人,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对毒还是有点研究的,毕竟我师傅——” 白千蝶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闭了嘴。 白千蝶不就是个半吊子大夫吗?她居然对毒有研究?是她师傅教的?花娇娇联想到她给顾子然用的药,忽然觉得,她很有必要,探一探这个白千蝶了。 第98章 本王的秘密是什么? 一个卧底计划,慢慢在花娇娇的脑中成型。 虽然有点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今疑团重重,真相扑朔迷离,她总得先阻止顾子然继续服用白千蝶的药。不然等他瘫痪了,一切就白搭了。 就让她用朱萸的身份,来博取白千蝶的信任。 花娇娇想到这里,从空间取出一盒小药片,递给了白千蝶:“这是我们朱家密不外传的神药,白姨娘将它溶进水里,再全身泡上两刻钟,如此重复三天,无论什么皮肤瘙痒都能治好,而且整个人会散发出淡淡的玫瑰花香。” “当真?”白千蝶起身就朝盥室走,“朱小姐,你别走,我现在就去泡!” ,慢慢泡,反正她是为了躲顾子然,时间多得是。 “白姨娘不必着急,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泡的过程中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喊我。”花娇娇一面回应白千蝶,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房间。 锦瑟楼本是正妃的居所,屋内布置极尽奢华,柜子箱子也很多。 白千蝶会把顾子然的药藏在哪儿呢? 花娇娇习惯性地想摸下巴,等手碰到帷帽,方才意识到她现在是朱萸,连忙端端正正坐好了。 两刻钟过后,白千蝶从盥室出来,又惊又喜:“朱小姐,你的药当真有效,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痒了!” “肯定有效的,我们朱家的医术,可不是浪得虚名。”花娇娇含笑点头。 “亏得花娇娇自诩是什么大夫,我看朱小姐的医术,比她强十倍百倍!”白千蝶这会儿神清气爽,亲亲热热地拉起了花娇娇的手,“朱小姐为何带着帷帽?这里又没有男人,你把帷帽摘下来,给我看看。” 花娇娇心一紧,差点甩开白千蝶的手:“白姨娘,我脸上全是疤,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摘下过帷帽,你就别为难我了。” “有疤就有疤呗,我又不嫌弃。”白千蝶伸手就去扯帷帽,“朱小姐的医术这么好,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就给我看看。” 居然直接上手?贱人就是贱人! 花娇娇一把拍开她的手,蹭地站了起来。 “你打我?”白千蝶沉下了脸,“你们朱家医术再好,也不过一介草民,而我,是齐王殿下的女人,身份比你尊贵千倍。我要跟你交朋友,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不愿意?”仟仟尛哾 一个侍妾而已,呵呵,真是尊贵呢。 花娇娇张口就要怼。 不行,不行,必须冷静。 她勾引顾子然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卧底计划可不能开起头就泡汤。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忍下了怼白千蝶的冲动:“白姨娘,交朋友,靠的是真心,更是靠彼此互相的尊重。我平生最自卑的,就是这张脸,白姨娘却偏要看,这不是为难我么?你自己生得花容月貌,当然理解不了我的痛苦。如果我长得有你一半好看,我保证不怕被你掀帷帽。” 她这番话,看似在指责白千蝶,但却把她的容貌夸了又夸。 白千蝶的脸上,果然就浮出了一点笑意:“行,不给看也罢。你坐过来,我跟你说说话。” 白千蝶还真是一副想要结交“朱萸”的样子,为什么? 花娇娇疑惑着,坐到了她旁边。 白千蝶亲手给她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起了一盏:“朱小姐,你刚才给我诊过脉了,你觉得我的脉象,有没有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难怪她口口声声要跟“朱萸”交朋友。 花娇娇马上猜到了她的企图,斟酌了半晌才开口:“白姨娘的脉象,并无明显异常。” “哦?”白千蝶捧着茶盏,啜了一口,“可我时不时就肚子疼,还喘不上气,这是为什么?” 白千蝶是想要“朱萸”给她解毒…… 她要不要答应? 这是个博取她信任的好机会…… 花娇娇犹豫再三,先留了个活话:“的确有不少病症,单看脉象,是诊不出来的。但白姨娘的皮肤瘙痒还没治好,我无从判断其他。” 白千蝶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把茶盏一放:“那等我身上不痒了,再找你来!” “好。”花娇娇答应了。 反正她只答应了诊病,至于要不要给她治好以博取信任,她得再考虑一下。 白千蝶心情大好,送了她一支金钗当诊金,亲自把她送到了锦瑟楼门口。 小丫鬟把花娇娇领回衡元院厅里,花娇娇发现,顾子然居然还在等她。 造孽啊! 什么破秘密,就这么勾人吗?他就不能等一等再说? 花娇娇暗自抓狂,上前向他汇报白千蝶的病情:“王爷,白姨娘她——” 她刚起了个头,就被顾子然打断了:“夜已经深了,宝月楼那边,本王也已经处理好了。朱小姐赶紧把所谓的秘密告诉本王,本王该派人送你回家去了。”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糊弄,花娇娇想了又想,终于编出了一道说辞,“王爷,我爹是骗您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我天生相貌丑陋,我爹想把我嫁出去,都快想疯了。他是想用‘秘密’勾起王爷的好奇心,给我制造接近您的机会。但我满脸的疤,哪里配得上王爷,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爹是在骗本王?”顾子然眸色深沉,“本王明天会去问他。不过,女人的美丑不在外表,朱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自卑。” 总算暂时蒙混过关了……花娇娇吐出一口气。 顾子然把天青叫进来,让他安排了马车,送她回去。 顾子然尘封多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花娇娇忽然特别好奇,也许她待会儿到了朱家医馆后,可以去探探朱萸的口风。 天青把她送到朱家医馆,交给了朱神医。 等到天青离开,朱萸从屋里冲了出来,连声问花娇娇:“王妃,我是真没料到,齐王竟把您带回齐王府了。他没把您认出来?” “还好,有惊无险,只是……”花娇娇说着,瞥了朱神医一眼,“王爷一直追问,他尘封多年的秘密是什么,但我却答不上来,差点就露了马脚。” “朱神医,王爷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要不跟我说说?不然他下次再问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应付?” 第99章 我把王爷的秘密告诉你 “王妃并不会一直假扮朱萸,王爷又如何会再次问您?”朱神医一眼看穿了花娇娇的小心思。 “因为我要借朱萸的身份用一段时间。”花娇娇摘下帷帽,拿在手里转了一转,“所以,王爷很可能再次问我。” “王妃为何要借用朱萸的身份?”朱神医面露狐疑。 “因为我被关在冷香院,出入不自由,如果假扮成朱萸,那就方便多了。”花娇娇给了他一个理由。 但朱神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齐王妃,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帮你?” “凭我是朱萸的救命恩人。”花娇娇淡淡地道。 朱神医一听就火了:“齐王妃,你少以恩人自居,绑架朱萸的人明明就是你!” “我再说一遍,朱萸不是被我绑架的。如果你非要给我扣上这口黑锅,我就真把她绑架了再撕票,看你怎么办!” 花娇娇把帷帽朝桌上重重地一扔。 朱神医被她这架势给镇住了。 “好说不听,非得抖狠是吗?”花娇娇是真生气了,“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早知道我就不把她带出宝月楼,让她被拧断脖子算了。” 朱神医沉默了一会儿,问朱萸:“你可愿意?” 朱萸点了点头。 朱神医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具体细节你们商量着办。现在天色晚了,雇不到马车了,就委屈王妃在朱萸房里挤一晚。” “王妃跟我睡?”朱萸愣了一愣。 “不跟你睡跟谁睡?”朱神医诧异。医馆的卧房就两间,不跟她睡,难道跟他睡? 朱萸明显不情愿,但还是把花娇娇领进了她的闺房。 花娇娇今天实在是累惨了,一进门就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朱萸在床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合衣上床睡了。 深夜,一个浑身漆黑,鬼魅似的人影从床底下爬出来,佝偻着身子扒到床边,探头探脑地朝里看。 花娇娇倏然睁眼,一把毒粉撒了过去。 那人捂住脸,跌倒在地,不住地翻滚,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撞得床脚咚咚直响。 朱萸一个翻身爬起来,扑向了他:“蔡迟,蔡迟你怎么了?!” 蔡迟?花娇娇翻身下床,点燃床头的油灯,朝地下看去。 朱萸口中的蔡迟,浑身上下涂满了黑漆漆的药糊糊,但依旧掩盖不住皮肤的溃烂,好多地方都已经脓血模糊了。 花娇娇终于明白了:“你今天死活不让我钻床底,就是因为床底下藏着个人?” 朱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求王妃别告诉我爹。” “他是谁?”花娇娇问道。 “他叫蔡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朱萸这会儿没有戴帷帽,脸上覆满了伤疤,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双颊和耳根,全都羞红了。 青梅竹马?花娇娇掏出解药,丢给了她:“撒在他脸上,就不会疼了。” 朱萸赶紧照办,没一会儿,蔡迟就安静了下来。 花娇娇打量着蔡迟身上的溃烂,问道:“既然你们自幼相识,他又病得这么重,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爹?” “我爹不许我跟他来往。”朱萸满脸难过。 “为什么?”花娇娇蹲下身,查看起蔡迟身上的溃烂。 “因为……”朱萸迟疑了一下,“听说他是个私生子,他娘被他爹的原配夫人弄残了,他爹又不肯认他。我爹说,跟着身世复杂的人,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不许我跟他在一起……” 这样啊,那她就不好评判了。花娇娇用棉签沾取一点脓液,仔细地看了看:“他这是中毒了。” “我知道,我也会点医术,已经给他敷药了,但并不见好。”朱萸叹道。 “我能治好他,但我不方便来。”花娇娇站起身来,“你还是求助你爹比较好。” 朱萸低着头,不作声。 花娇娇劝她:“别犹豫了,明天就把他交给你爹。你看他的脸,都烂得辨不出模样了,再不赶紧治,不出半个月,他就会没命。” 朱萸还是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来:“王妃,如果你愿意帮他解毒,我就把齐王的秘密告诉你!” 花娇娇心动了,但嘴上还是道:“那得看你这个秘密,我感不感兴趣了。” 她本来只是摆摆姿态,谁知朱萸却露出苦笑:“您应该不感兴趣……” “无妨,你先说说看。”花娇娇取出一包药,“无论我感不感兴趣,我都把第一疗程的药给你。” 朱萸眼睛一亮:“王妃,王爷的记忆,被人封印了一段,而我,可以帮他解开。” 这就是顾子然的秘密?花娇娇心念一动:“他被封印的是哪一段记忆?用的是什么手法?” 朱萸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察觉到,他,他……” “他什么?”花娇娇紧紧追问。 朱萸咬了咬嘴唇:“王妃,如果我说了,你能替我保密吗?” 花娇娇笑了:“我好容易把你救回来,怎会做害你的事?” 朱萸想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王妃,王爷是被人下蛊了,而我正好会解这种蛊。因为我并非下蛊之人,所以并不清楚,他被封印的是哪段记忆。” 蛊?这就是顾子然血液里的不明物质么?花娇娇猜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朱萸见她皱眉,会错了意,噗通跪了下来:“王妃,蛊在咱们大康朝是禁术,您可千万要替我保密,不然我会没命的。”qqnew “既然蛊是禁术,你爹为何要你为齐王解蛊?他就不怕齐王反手举报你?”花娇娇疑惑问道。 “他当然怕,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朱萸叹了口气,“早在多年前,我随我爹见过齐王一次,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体内有蛊。我爹担心引火上身,不许我说。” “谁知道多年过去,竟有劫匪将我绑架,逼着我爹告诉齐王,他的腿自从残疾,就从来没有中途恢复过。” “我爹寻思,齐王居然连自己的腿有没有中途恢复过都不知道,一定跟他体内的蛊有关。” “我爹是个拧脾气,绑匪越是不让他说,他就越是要说,所以等我一脱险,他就告诉齐王,我可以为他解开尘封多年的秘密了。” 原来是这样…… 花娇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朱萸真给顾子然解了蛊,顾子然恢复的记忆里,会不会有原主向他坦承自己是下毒凶手的那一段?! 第100章 床底下的神秘人 如果是这样,那顾子然恢复记忆之时,就是她脑袋落地之日! 花娇娇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一把拉住了朱萸的手:“别给齐王解蛊,我答应你治好蔡迟。” “为什么?”朱萸不解,“给王爷解蛊,不是好事吗?” 花娇娇脑筋急转,终于编出一个理由:“你不会跟你爹一样,认为我是劫匪?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真的不是。” “既然劫匪另有其人,而你们又没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一定会把你爹和你都杀掉的。” “你想想看,那蛊只是封印记忆而已,又不会让齐王送命,你不解也没啥妨碍。但一旦解了,你和你爹就没命了。” 朱萸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点了点头:“王妃,您说得对,明天一早,我就去劝我爹,打消给齐王解蛊的念头。” 花娇娇终于放了心:“我现在就给你的心上人解毒。” 朱萸听得“心上人”几个字,羞红了脸:“王妃快别这样说,我长成这个样子,他肯定看不上。” “顶多七天,我就能治好你的脸,你怕什么。”花娇娇蹲下身来,挑出一点药粉,试着涂在了蔡迟溃烂的皮肤上。 朱萸摸着自己满是疤痕的脸,眼睛亮晶晶。 花娇娇试过药,见蔡迟没有不良反应,就把剩下的递给了朱萸:“你把他身上的药糊糊都擦掉,换上我这个药粉,溃烂严重的地方,可以多涂点。” 朱萸一听,抬起了蔡迟的右胳膊:“他这条胳膊最严重。” 花娇娇从空间取出手套戴上,仔细检查,发现蔡迟的右胳膊上,有一道伤口。这道伤口细长且窄,已经完全被溃烂覆盖,要不是她戴上手套摸了一下,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正是由于这道伤口,才导致他右胳膊的溃烂格外严重。 花娇娇抬起蔡迟的右胳膊,示意朱萸来看:“你知道他这道伤,是怎么来的吗?” 朱萸摇了摇头:“他的喉咙和耳朵都烂了,说不了话,也听不太清。要不是我刚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有半张脸没有完全溃烂,我都认不出他是蔡迟。” 朱萸说着,又苦笑:“我医术不精,给他治了这些天,不但没有治好,反而还让他那半张脸也烂了。” 是啊,脸都烂了,认不出来是谁了。 不过这样的伤痕,应该是利剑所为? 不知怎地,花娇娇就想起了刺杀团团的刺客,那名刺客,就是右胳膊中了剑。 而且当天从白千蝶的锦瑟楼里,抬出去了一个死掉的女侍卫,那名女侍卫的死因,就是全身溃烂。 莫非,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女侍卫杜子腾,而她就是刺杀团团的凶手? 可是,两人名字对不上,性别也对不上。 看来只能等治好他的脸后,比对一下相貌了。 花娇娇按下疑惑,劝朱萸:“他中毒太深,治好至少得一年,你把他藏在床底下,可不是长久之计。” “王妃,我也不想这样的。”朱萸叹气,“可我能把他送到哪儿呢?” “把他交给我,我来安置他,这样也方便我给他解毒。”花娇娇马上道。 “王妃,您打算把他带回齐王府?”朱萸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这要是让齐王发现您带回一个男人,您和他都活不了。” “放心,我不带他回齐王府。”花娇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再留他一天,后天,我会派一个名叫沈浪的侍卫来接他。” “好,那就多谢王妃了。”朱萸答应了。 花娇娇看着她给蔡迟涂完药,再帮她把人推回了床底。 而此时,天已经亮了。 朱萸等朱神医起床后,第一时间去找他:“爹,我昨天跟齐王妃聊了一晚上,我觉得,绑架我的人,真的不是她。” 朱神医不置可否。 朱萸又道:“爹,如果绑架我的人是她,倒好办了,她人就在这里,也并没把我怎么样。可如果劫匪不是她派来的,他们发现我不见后,会不会重新把我绑回去?” “不可能,齐王殿下不是都已经打点好了吗?”朱神医不相信。 “他连劫匪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打点?他顶多是威慑住了宝月楼的杀手,可宝月楼的杀手,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真正的劫匪又不是他们!”朱萸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朱神医皱起了眉头,“我们现在就躲回珉城去?” “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朱萸抱住了他的胳膊,“爹,您别跟劫匪拧着干了,放弃给齐王解蛊的念头。你按他们说的办,我才不会有危险!” 朱神医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朱萸双膝一弯,给他跪下了:“爹,我因为脸上都是疤,躲躲藏藏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好容易看到一点希望,我不想就这么死了!爹,您就为女儿想想!” 朱神医看着她那张疤痕纵横的脸,犹豫良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这时候,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后门口。 朱萸赶紧躲回了房里。 不一会儿,顾子然就坐着轮椅进来了。 朱神医赶紧上前行礼。 顾子然盯着他问:“本王到底有什么尘封多年的秘密?” 朱神医想着他刚才答应朱萸的事,咬了咬牙:“那是草民胡诌出来的。” 昨天朱萸还真没撒谎!顾子然沉下了脸:“少打这种歪主意!” 朱神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低下头,没作声。 顾子然没多跟他计较,只是又问:“如今你已经找回了女儿,有心情给本王看腿了吗?” 朱神医连忙点头,上前给他检查了一番。 “本王的腿如何?”顾子然问道,“有没有中途复原的可能性?” 朱神医斟酌了一下,回答道:“王爷的腿,已经肌无力太久了,草民拿不准主意。”他说个模棱两可的话,也不算是撒谎了。 他这意思是,他的腿有可能复原过,也有可能没复原过? 说了等于没说! 顾子然气得把轮椅一拍,调头就走了。 花娇娇在房里听见了他们的话,终于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胸口,取出药膏,交给朱萸:“把这个涂脸上,早晚各一次,涂完后,再用热毛巾敷一刻钟。七天后,你脸上的疤应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朱萸谢过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和帷帽都翻出来装好,送她上了雇来的马车。 花娇娇在冷香院旁边的巷口下了马车,正要拎着包袱去钻狗洞,忽然听见冷香院里,传来了顾子然的声音。 顾子然刚从朱神医家回来,就来了冷香院?! 可她现在人还在院墙外,怎么办?? 花娇娇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第101章 他真的拿团团当女儿看了?? “喵——”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花娇娇抬头一看,原来是小黑站在院墙上,在冲她喵猫叫。 她顿时有了主意,给小黑比了个手势。 小黑马上“喵呜”转身,窜回了院子。 几秒钟过后,她就听见院内响起了丫鬟婆子的尖叫,还有侍卫们的怒斥。 “这猫疯了,怎么见人就挠!” “啊啊啊,它去挠王爷了!快保护王爷!” 花娇娇趴下身子,悄悄从狗洞朝里看,只见所有人,包括坐着轮椅的顾子然,都追着小黑,朝西厢屋后头去了。 她抓紧机会,从狗洞钻了进去,唇角一翘,笑了。她家小黑,让它干正事儿从来不听,但捣乱绝对是一把好手。 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又把杂草挪过来,挡住了洞口,而此时顾子然他们还全在屋后头抓猫。 她担心小黑真被他们抓住,赶紧赶了过去。 顾子然一看到她,就一鞭子甩了过来:“花娇娇,你的猫,跟你的人一样可恶!” 花娇娇连忙朝后退,但头发还是让鞭梢卷走了一截。 她看着落地的碎发,气得大骂:“顾子然,你连只猫都斗不过,还好意思说我?” “行,有了你这句话,今天本王要是不逮着这只猫,就不姓顾!” 顾子然长鞭一甩,笔直袭向小黑,小黑灵巧地拐了个弯,打算逃走,谁知顾子然的鞭子忽然间长出了一截,一下子截断它的后路,卷住了它的腰。 小黑惨叫一声,被拽到了顾子然面前。 花娇娇很清楚他鞭子的威力,只要他稍一用力,小黑就会被拦腰掐断。 “那是团团的猫!”花娇娇连忙大喊。 顾子然想了想,松开了鞭子。 但他紧接着就拎起猫脖子,把它递给了天青:“既然是团团的猫,养本王院子去。” “团团的猫,难道不应该养在团团的院子里吗?”花娇娇马上反驳。 “你在教本王做事?”顾子然一眼横了过来。 “……”花娇娇无语片刻,瞪了回去,“我警告你,别虐猫。” “放心,本王不虐猫,只虐人。” 顾子然此话一出,侍卫们马上退散,就连丫鬟婆子都退了一干二净。 花娇娇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马上后退:“你要干嘛?我今儿可没惹你。” “没惹我?你确定?”顾子然一鞭子甩过来,把她卷到了跟前。 花娇娇一低头,看到了他手背上深深的几道血痕。 “额……小黑挠的?”花娇娇摸了摸鼻子。 “难道是本王自己挠的?!”顾子然气得想挠回去。 “没事的,我家小黑没有狂犬病。”花娇娇从空间掏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棉棒,朝他身上一丢,“你自己涂涂,几天就好了。” “花娇娇,你别逼本王动手。”顾子然手腕一抖,扬起了鞭子。 他又咋地了?花娇娇瞅了他半天,试探着抽出一根棉棒,沾上碘伏,涂上了他的伤口。 顾子然终于把鞭子收了回去。 原来是想让她涂药,直说不行吗! 花娇娇翻着白眼,给他涂了一层碘伏。 顾子然等她收好碘伏和棉棒,忽然问道:“你那奸夫……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嗯?话题跳转这么快?花娇娇愣了一下:“我要是记得,早把他揪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不记得?”顾子然紧紧追问,“难道你跟他翻云覆雨的时候,没有看清他的脸?” 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细节?难道是他想起什么来了?但这不可能啊……朱萸没有给他解蛊。qqxδnew 花娇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太紧张了?” 顾子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但最终并没有质疑,只是淡淡地开口:“团团跟本王长得很像。” 花娇娇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天下长得一样的人多得去了,当初你还怀疑她是楚王的女儿呢。” 顾子然依旧没有质疑,他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地敲了几下:“下个月初木兰围场狩猎,本王要带团团一起去。” “为什么??”花娇娇脱口而出。 木兰围场狩猎,是每年冬天最盛大的狩猎活动,到时候,太后、皇上、皇后,各宫嫔妃,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全都会去! 他竟要带团团去如此重要的场合亮相,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是真的在怀疑,团团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顾子然唇角一扯,浮出讥讽:“团团不是本王旧部花将军的遗孤吗?那本王带她去木兰围场狩猎,有什么不妥?倒是你,如此紧张,到底在担忧什么?” 他在怀疑她! 花娇娇心一惊,赶紧掩饰:“所谓花将军的遗孤,是我胡诌出来的,我当然会紧张。我至今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万一被人戳穿,她会不会被抓去浸猪笼?” “花娇娇,依着你的性子,万一被戳穿,你不是会马上把她赖到本王头上吗?” “你以前那么理直气壮,一口咬定她是本王的女儿,怎么如今却怂了?” 随着一声声的追问,顾子然唇边的讥讽,化成了眼中的探究。 花娇娇暗自苦笑。 顾子然到底是开始怀疑,团团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这要是搁以前,她非得高兴得跳起来。 可谁又能想到,今日不同往昔,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了。 一旦顾子然认定团团是他的亲生女儿,就会认定跟她圆过房。可如今看来,圆房当天的事,对她非常不利,她必须尽力阻止顾子然朝这个方向去想。 花娇娇一时编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道:“你有没有想过,齐王府的防守这么严密,怎么还会让奸夫潜了进来?这会不会是你熟悉的人故意犯案?如果是这样,那个奸夫,多半就在木兰围场狩猎的人当中,你还是不要太张扬,免得害了团团。” 顾子然微微皱起眉头,看起来是信了,但他开口时,说的却是:“花娇娇,本王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教,木兰围场狩猎,团团去定了!” “有本事,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你把奸夫找到,带到本王面前来,本王就信你!” 第102章 有人冒充我 奸夫就是他,她上哪儿再找一个去? 花娇娇没辙了。 看来想要阻止顾子然,只能从团团那里着手了。 花娇娇打定了主意,当即对顾子然道:“行行行,我不干涉你,你想带团团就带。不过我今天还没去看过团团,你不会因为要带她去木兰围场狩猎,就不让我见她了?” “你去看团团,跟木兰围场狩猎有什么关系?”顾子然剑眉一挑,“不过你倒是提醒本王了,到时候你也得去,记得好好准备,别丢了本王的脸。” 他说完,马上让天青把她带去了落雨轩。 花娇娇一见到团团,就关上房门,蹲身搂住了她:“坏叔叔要带你去木兰围场狩猎的事,你知道了吗?记得跟他说,你不想去。” “为什么呀,娘?”团团眨了眨困惑的大眼睛,“我很想去……” 她想去?花娇娇一愣。 团团踮起脚,抱住了她的脖子:“娘,您不是说,要找出我是坏叔叔亲生女儿的证据,然后跟他和离,带我远走高飞的吗?这证据,您到底找到了没有呀?” 她还真……找到了。 只要让朱萸给顾子然解蛊,让他恢复记忆就行。 可是,她现在疑似投毒元凶,根本不敢让顾子然恢复记忆。仟千仦哾 真是世事无常啊! 花娇娇叹了口气。 团团最见不得她难过,马上道:“娘,没事的,咱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我会乖乖地听娘的话,我待会儿就去跟坏叔叔说,我不去木兰围场狩猎了。” 她是如此地懂事,花娇娇心疼坏了,愧疚涌上心头。 千错万错,不管是谁的错,孩子都没错。 但凡是个人,都向往阳光下的生活,何况是个孩子。 她的女儿,不该被关在齐王府,更不该畏畏缩缩地过一生。 花娇娇用力地抱紧了她:“乖宝贝,你想去就去,到时候娘也会去,我们一起去骑马打猎,开开心心。” “真的吗?”团团高兴了起来,搂着她的脖子,又蹦又跳,“我要跟娘一起去玩了,还有坏叔叔,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一家人?这是谁告诉她的词儿?花娇娇摸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两刻钟的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花娇娇告别团团,回到冷香院,把沈浪叫了来。 沈浪的身体已经大好,只要按时服药,不妨碍日常的生活和办差了。 花娇娇问他:“当初你说会帮我查找当年真相,这话可还算数?” 沈浪胸一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算数。王妃是不是有事要属下去办?您尽管开口。” 那就好。花娇娇颔首问道:“你功夫如何?” “王妃,您问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在侮辱属下。”沈浪不高兴了,“王爷的侍卫,都是随他上过战场,冲锋陷阵杀过敌的,个个以一敌十。虽然属下后来回了老家,但那是因为生了病,又不是功夫退步了。” 花娇娇放了心:“很好,我需要你帮我看管一个人。这个人,虽然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但我怀疑他有功夫在身,所以你要小心。” “是谁?”沈浪问道,“他跟当年的真相有关吗?” “如果他真是我猜测的那个人,那他身上的疑点很多,未必就跟当年的真相无关。”花娇娇道,“虽然一切还只是怀疑而已,但宁肯杀错,不能放过。我需要你去租个隐蔽的房子,再去朱家医馆找朱萸,悄悄地把人藏到你租的屋子里去,日夜看管。” “没问题,包在属下身上。”沈浪拍了拍胸脯,但想了想,又道,“王妃,您目前能用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得想想辙才行。属下暂时看管那个人是没问题,但时间久了肯定不行。万一让王爷发现属下总不在冷香院,他肯定会起疑的。” 有道理,很有道理,他现在虽然效力于她,但实际上还是顾子然的侍卫。 可是,奴仆好买,心腹难寻,更何况是会功夫的心腹。 花娇娇犯起了难。 沈浪提醒她:“王妃,您为何不回娘家看看?属下记得,您嫁到齐王府的时候,把自小伺候您的丫鬟嬷嬷和侍卫,全留在了娘家,现在他们应该都还在?” 原主出嫁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贴身伺候的奴仆和侍卫全留在了娘家? 难怪她在齐王府孤零零的,连个帮手的人都没有。 她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跟顾子然一样,被封印了一些记忆了。 “你说的有道理。”花娇娇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被关在冷香院,出不了门,等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我应该能碰见娘家人,到时候再去打听一番。” 沈浪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办她交代的事情去了。 到了晚上,花娇娇变身朱萸,钻出狗洞,去了宝月楼。 等见到曹大虎,她才把帷帽摘下来,露出了真面容。 曹大虎一见到她就邀功:“齐王妃,我可是讲义气的很,你把朱萸带走后,齐王对我百般拷问,我都没把你供出来。” 花娇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以为绑架朱萸的人是我,所以才爽快地让我把她带走了,是?”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绑架她的人不是你?”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 “我亲眼所见!绝不可能认错。” “你确定?万一是有人戴着人皮面具冒充我呢?又或者,是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呢?比如我们家的白姨娘,就跟我有七八分相像。” 还真有这个可能。曹大虎变得严肃了起来:“齐王妃,绑架朱萸的人,当真不是你?” “不是。”花娇娇斩钉截铁。 曹大虎的神色,更严肃了几分:“齐王妃,那你可要小心了,冒充你的这个人,明知你把朱萸带走了,却不声不响,甚至没来找宝月楼要赔偿,可见她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栽到你头上了。” 不,冒充她的人,之所以收了手,是因为朱神医听从她的劝告,按照劫匪的要求,对顾子然撒了谎。 不过,她迟早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花娇娇冲曹大虎摆了摆手:“这件事我已经暂时解决了,但是,如果你再见到有人冒充我,一定记得通知我。” 曹大虎笑了:“只要银子到位,别说通知了,我能抓她一个现行,再把证据摆到你面前。” 真的假的?花娇娇马上问:“需要多少银子?” 第103章 她们想白女票 曹大虎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一晃。 “五十万?”花娇娇问道。 “齐王妃,您逗我呢?接这种活儿,不但复杂难办,而且很可能得罪权贵,折损兄弟,五十万谁愿意干?”曹大虎拍了拍桌子,“五百万!这还是看在您给我治好了胳膊的份上,不然您给一千万我都不愿意接。” “五百万?抢钱呢?朝廷一年的税收才多少银子?”花娇娇也拍起了桌子。 “您要是嫌贵,可以不找我们哪,这种活儿风险太大,我们还不愿意接呢。”曹大虎有点不耐烦了。 说实话,五百万两白银虽然是天价,但如果曹大虎真能帮她,事情就简单多了。 毕竟让她自己去查的话,她完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而且,如果曹大虎能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的实力,那查找五年前真相的事,是不是也能托他帮忙了?qqnew 看来,还是得赚钱哪。 有了钱,一切好说,没有钱,寸步难行。 花娇娇忽然觉得自己穷死了,忙问曹大虎:“我的祛痘印膏,拍卖出去了吗?” “祛痘印膏今晚拍卖,王妃可以自己去看。如果卖出去了,您拿着凭信,来找我领银子;如果卖不出去,您把东西拿走,从今往后,别再找我干这种活儿。”曹大虎说着,给了她一张黑市通行证。 所以今晚的拍卖至关重要是吗? 如果今晚祛痘印膏流拍,就相当于把她以后所有的财路都给断了。 花娇娇马上带上通行证,戴好帷帽,假扮成朱萸,去了黑市。 -------------- 黑市最顶层的包间里,白千蝶正在招待自己的娘家嫂子,关氏。 白千蝶的父亲,是白贵妃的哥哥。他过世后,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名叫白开华,娶妻关氏;女儿便就是白千蝶了。 白家出身不高,白开华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纵使白贵妃有心帮扶娘家,也无能为力,只好把白开华弄回老家宣城,谋了个闲差。为此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进过京城了。 白千蝶有心在关氏面前显摆,叫了一大桌子酒水点心,又对关氏道:“表哥疼我,听说我要招待你,特意给我订了这个包间。” 疼她?疼她还只给个侍妾,连侧妃都不封?关氏撇嘴:“齐王是你的表哥,也是你哥哥的表哥,你怎么就知道,他订下包间,是因为疼你,而不是给你哥哥面子?” 白千蝶脸上一僵,但她不敢轻易得罪娘家人,只得岔开了话题:“这次你跟我哥哥,怎么突然带着孩子进京来了?” 关氏抱着胳膊,细眉一挑:“马上就是木兰围场狩猎了,怎么,不许我们来凑凑热闹?” 白千蝶的火气,终于完全被拱出来了:“嫂子,你要总这么说话,这天就没法聊了。” “我怎么说话了?我这算客气了。”关氏把茶几一拍,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竟打算窝在老家,混吃等死一辈子。我跟他说了,他如果不趁着这次木兰围场狩猎,给自己挣个好前程,我就跟他和离,带着儿子回娘家去!” 一提起不争气的哥哥,白千蝶马上气短:“嫂子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有姑母吗,赶明儿我陪哥哥进宫,去跟姑母好好说说,姑母会帮忙的。” 指望白贵妃?让白开华回老家,不就是白贵妃的主意?关氏哼了一声,把满桌子的干果朝地上一推,发泄自己的不满。 白千蝶赶紧喊了人来收拾,又试图转移关氏的注意力:“嫂子,你为什么要我在宝月楼黑市招待你?你有东西要买?” 关氏侧过半边脸,让她看爬满半张脸的痘痘:“我跟着你哥哥,天天着急上火,你看我这满脸的痘,都没法出门见人了,怎么去参加木兰围场狩猎?” “我听说今晚宝月楼黑市有祛痘印膏拍卖,这才让你在这里招待我。” “祛痘印膏?能有效果吗?”白千蝶表示很怀疑。 关氏却满怀希望:“听说这祛痘印膏,起拍价就要五千两白银,这么贵的东西,肯定有效果。不过……” 她说着说着,比划起了数银票的手势。 “你得借我点银子,不然我连低价都出不起。” “我哪有银子嫁给你。”白千蝶断然拒绝。 “你没银子?”关氏不相信,“你的嫁妆呢?” “别提了,我的嫁妆银子,全被花娇娇那个贱人骗光了!”白千蝶提起这事儿就来气,把花娇娇是如何设圈套,诱骗她用三十万两银子,买了个废物炼丹炉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关氏听。 关氏听完,气得操心碟子,就朝她身上打:“白千蝶,当初爹把家底都掏给了你,不然我跟你哥哥也不会过得这么惨,你倒好,居然猪头猪脑,把银子全丢水里了!” “你现在就去给我找表哥借银子,不然我告诉你哥哥,让他打死你!” 这事儿如果让白开华知道,还真有可能打死她,可顾子然怎么可能借银子给她? 白千蝶挨了关氏好几下打,胳膊肩膀生疼,赶忙叫道:“我给你想办法还不行吗!” “你想,你现在就想!”关氏把腰一叉,“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我今天一定要买到祛痘印膏!” 白千蝶咬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你把这东西溶到茶水里喝下去,保管你不但能白得祛痘印膏,还能讹上一大笔赔偿金。” 竟有这种美事?关氏将信将疑。 白千蝶附到她耳边,把整个计划跟她讲了一遍。 关氏马上眉笑眼开,当即冲服了药粉,还对她赞不绝口:“千蝶,几年不见,你真长本事了,竟能配出这种妙药。” 她哪有本事配药,这是她师傅给的。白千蝶头一次被关氏夸,又是高兴,又是得意。 这时她目光扫到场下,忽然发现了戴着帷帽的朱萸,忙把伙计喊了进来,叫他去把朱萸请到包间里来坐。 关氏朝朱萸看了几眼,问白千蝶:“那是谁?” “那是朱神医的女儿。”白千蝶解释道,“我有事要求朱小姐帮忙,可巧今儿碰到了,就请她来包间坐坐。” 第104章 祛痘印膏出问题了 伙计下了看台,去请朱萸。 这个“朱萸”,自然就是花娇娇。她没想到白千蝶也在这里,想了想,去了包间。仟仟尛哾 她一进包间,就发现关氏也在,不过她现在是“朱萸”,只能装作不认识。 白千蝶给她们彼此做了介绍。 关氏对什么神医的女儿不感兴趣,略点了点头,就别过了脸。 白千蝶拉着“朱萸”到包间另一端坐下,压低了声音:“朱小姐,你给的药,效果太好了,我身上已经完全不痒了。你明天再去趟齐王府,给我复诊。” 花娇娇知道这个复诊是什么意思,稍稍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白千蝶见她答应,很是高兴,又问她道:“朱小姐来宝月楼,是想买什么?” 花娇娇胡诌:“我想买祛痘印膏,但我肯定买不起。” 白千蝶瞅了瞅她的帷帽:“你脸上不是疤么,买那东西没用。” 花娇娇生怕她又跟上次一样要掀她帷帽,赶紧摁住了帷帽下摆。 这时候,拍卖开始了,第一件拍品就是祛痘印膏。 白千蝶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了台下。 花娇娇松了口气,但一颗心却又提起老高,她很担心祛痘印膏无人问津,最终流拍。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台上,拍卖师媚娘刚刚报出底价五千两,就有无数人举起了竞价牌,包括他们包间里的关氏。 随后,祛痘印膏的拍卖价一路飙升,眨眼间就被抬到了十五万! 花娇娇惊呆了:“这么多人想要祛痘印膏??” “马上木兰围场狩猎了嘛。” 白千蝶幽幽地道。 “谁不知道木兰围场狩猎,各皇子是要选妃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都铆足了劲呢。” “她们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爱长痘痘的时候,平时用粉遮,费力气,效果还不好。如今听说祛痘印膏能让痘痘彻底消失,自然一窝蜂来抢了,反正她们家都不缺钱。” 那她还得感谢木兰围场狩猎了?花娇娇喜不自禁。 还好她戴着帷帽,怎么笑白千蝶也看不见,不然非得因为太高兴,露出马脚。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间里,祛痘印膏的价格,飙到了二十五万两。 一盒祛痘印膏而已,二十五万两,可谓是天价了! 几乎所有竞拍人都犹豫着放弃了,只剩下隔壁包间的靖安侯府二小姐郭慧茹,还在跟关氏对飚。 关氏居然这么有钱?花娇娇很是惊讶。 “二十六万!”郭慧茹那边,报出了新的价格。 关氏马上跟上了:“二十七万!” 这一次,郭慧茹没有跟价,而是要求媚娘暂停拍卖。 关氏得意嗤笑:“暂停拍卖干什么?没钱就直接放弃嘛。” “谁说我要放弃了??” 包间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郭婉茹带着一群奴仆,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关氏呼地起身,“怎么,竞拍比不过我,就要动粗?!” “谁比不过你了?我只是来好心提醒你一下,谨慎出价,别连累了宫里的白贵妃。”郭婉茹仰着脸,都没拿正眼看关氏。 白贵妃自从拿针扎过花娇娇而失宠,到现在都一蹶不振。 而郭婉茹的姐姐容妃有孕在身,圣宠正浓。 她这话,就是在威胁关氏,如果再继续跟她抢祛痘印膏,她一定会请容妃帮忙,给白贵妃穿小鞋。 可关氏为了祛痘印膏,连药都喝了,哪会被她唬住,当即把顾子然抬了出来:“你是嫌我身份低微,不配跟你抢?要不要我找我表哥来?” “怎么有个皇子表哥很了不起?”郭婉茹嗤道,“我马上就要跟宁王定亲了,等我嫁到宁王府,就是齐王的亲弟媳,你这种所谓的表亲,算个什么东西!” “马上定亲,那就是还没定亲啰?你如果真有把握,又何必巴巴儿地来买祛痘印膏?还不是担心宁王看不上你,错失了木兰围场选妃的机会!”关氏马上反唇相讥。 郭婉茹被戳中痛处,脸一沉,手一挥。 那群奴仆马上冲进包间,就要围殴关氏。 白千蝶急了,连忙把关氏拽到了自己身后——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关氏挨打,但关氏如果在她眼跟前被揍,白开华一定饶不了她。 “郭小姐,你要打我嫂子,没人拦得住你。但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只要你动了手,人人都会以为你买不起祛痘印膏,才用拳头逼人放弃!” 此时,他们的确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仰头朝包间看。 郭婉茹犹豫再三,把奴仆们都喊回来,取出了她的竞价牌。 “不就是拼银子吗,来,我就在你们的包间里,跟你们竞价,看谁比得过谁!” 郭婉茹举着竞价牌,冲到包间前,示意台下的媚娘,继续拍卖。 “二十八万!” “二十九万!” 两人又是一路飙价。 “三十五万!” “一百万!” 关氏直接把竞拍价从三十五万,加到了一百万。 郭婉茹惊呆了:“你疯了?!” 花娇娇也惊了。关氏都嫁人了,她又不选妃,至于花天价买一盒祛痘印膏吗?再说她哪来这么多银子? 她疯了?关氏笑了。反正她最后又不用出银子,把价喊高点,既能多要赔偿金,又能挫一挫郭婉茹的锐气,何乐而不为? 关氏满脸得意:“怎么,没银子跟我拼了,就说我疯了?” 郭婉茹狠狠地瞪她,但却没有继续举牌竞价。 一百万两银子太多了,他们家已经出了个皇妃,父母不会拿出这么多钱来,支持她买祛痘印膏的。 台下,媚娘的声音响起—— “一百万两一次!” “一百万两两次!” “一百万两三次!” “今晚的一号拍品,祛痘印膏,归一号包间的贵人所有了!恭喜一号包间的贵人!” 关氏瞅着郭婉茹,得意大笑。 郭婉茹黑着脸,把竞价牌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很快,媚娘亲自把祛痘印膏送到了包间,笑容满面地给关氏行礼:“这位贵人,祛痘印膏给您送来了,还请把账结一下。” 关氏盯着那罐祛痘印膏,道:“我得先试一下。” “叫你结账呢,你试个什么劲?是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想赖账?”郭婉茹马上出言相讥。 “我去买水果,还能先尝味儿呢,这么贵的祛痘印膏,我怎么就不能先试试了?”关氏振振有词。 白千蝶马上帮腔:“祛痘印膏肯定不止这一盒,让我嫂子试一试,也好让大家看看效果,以后可以放心大胆地再来拍。” 媚娘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关氏马上拧开盖子,挖出一大坨祛痘印膏,涂到了脸上。 随着膏体抹匀,她的脸,却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 关氏捂着脸,尖声大叫:“啊——我的脸好痛!你们这祛痘印膏,到底是什么玩意!” 媚娘眉头一皱,赶紧命人端了清水来:“这位贵人,您快洗一洗。” “你别碰我!”关氏尖叫着,掀翻了水盆。 花娇娇盯着她脸上的红肿看了片刻,走上前去:“你也许是过敏了,让我给你看看。” “都别动!” 关氏一手推开花娇娇,一手捂紧了自己的脸。 “这祛痘印膏有问题,你们别妄想毁掉证据!” “你们宝月楼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我表哥来,不然我一定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第105章 王爷要断我财路 “对啊,快把齐王殿下请来,我们两个女人家,出了这种事,心里慌得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必须请齐王殿下来为我们做主。”白千蝶帮起了腔。 此时包间门口,走廊里,已经挤满了涌上来看热闹的人。他们一听见白千蝶这话,纷纷替宝月楼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她们的表哥是齐王殿下,这下宝月楼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媚娘也知道,一旦齐王插手这件事,宝月楼很可能惹上大麻烦,因此犹豫不决。 郭婉茹看了看关氏红肿的脸,帮她催起了媚娘:“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封锁现场,再派人去请齐王殿下?” 她倒不是关心关氏,而是这祛痘印膏,她也很想要,所以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毕竟她以后还想买呢。 三人都催着,媚娘只得咬咬牙,命人开始封锁现场,她自己则转了身,准备先去请示曹大虎。 花娇娇扯了扯帷帽,赶紧拦住了她:“我叫朱萸,是朱神医的女儿。你看她的脸,已经红肿得不像样子了,还是先让我给她看看。万一拖到更严重,无药可救了,她的脸就毁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白千蝶一把拉开了。 白千蝶牢牢扣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朱小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我嫂子的脸被毁成这个样子,我们肯定得先找宝月楼讨个说法。” “是说法重要,还是你嫂子的脸重要?”花娇娇驳道,“当务之急,肯定是先处理你嫂子的脸。” “万一你现在就给她治好了,宝月楼马上翻脸不认账,怎么办?”白千蝶说着说着,忽然面露狐疑,“朱小姐,我嫂子跟你非亲非故,你怎么却比我还着急治她的脸?” 花娇娇这才意识到,她现在只是朱萸,不是花娇娇。在这件事里,朱萸只是个彻头彻脑的旁观者,的确不该这样着急的。 她担心暴露了身份,赶紧道:“我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责任罢了,” “等宝月楼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再尽医者的责任不迟。”白千蝶再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推到了包间的角落里。 白千蝶大概已经在怀疑她了,花娇娇不敢在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宝月楼的人在包间门口拉起了绳子,封住了现场。 媚娘去请示过曹大虎后,很快派人把顾子然请了过来。 顾子然坐着轮椅,带着几个侍卫,进入了包间。 关氏马上放声痛哭:“表哥,我好容易进一回京,好容易来买一次东西,结果遇到了黑心的卖家,把我的脸给毁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白千蝶半跪到他身侧,摆出一个极亲密的姿势:“表哥,嫂子刚才在宝月楼拍了一罐祛痘印膏,谁知刚涂到脸上,就又红又肿,剧痛难忍,我们生怕宝月楼不认账,这才逼着他们把您请了来。” 关氏的脸,的确已经红肿得像个猪头了。 顾子然张口就斥责:“你生了痘,不去找正经大夫治,却跑来宝月楼乱买什么祛痘印膏!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朝脸上涂??” 花娇娇站在包间门外,听见他这话,心一下子就沉了。 他是齐王,说的话太有影响力。仅这一句“来历不明”,就很可能断了祛痘印膏所有的销路。 不行,她好容易找到的财路,绝不能就这样断了! 花娇娇当机立断,去找到了曹大虎。 曹大虎乍一见到她,还没认出来,直到她取下帷帽,才痛心疾首地把桌子一拍:“齐王妃,你那是什么祛痘印膏?才头一天拍卖,就把人家的脸毁成了那样,我们黑市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 “不,还没毁,还有救。”花娇娇语速极快地道,“如果你想挽回损失,就照我说的做——你去拖住齐王,然后劝他把齐王妃请到现场去。”仟仟尛哾 曹大虎不傻,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行,我这就去。” “你先借我一匹快马,让我赶回冷香院去,不然就算齐王同意去请我,我人也不在。”花娇娇赶紧道。 曹大虎马上命人去给她牵马,又忍不住地鄙视:“你这齐王妃,混得也太差劲了,明明人就在这里,却不敢露面,非得绕个大圈子。” “你不懂,我有苦衷。”花娇娇挥挥手,出门骑上马,直奔冷香院。 她的宝贝女儿,被顾子然扣住了,不然她能甘心受制于人? 曹大虎动身去了黑市包间,一进门,就向顾子然道歉。 顾子然倒没有特别生气,只是催促:“既然出了事,就赶紧处理,不要耽误了本王的时间。” “王爷想要怎么处理?只要您张口,宝月楼一定办到。”曹大虎把姿态摆得很低。 顾子然看向了关氏:“你自己说。” “让他们赔我的脸!”关氏马上叫道。 “宝月楼让您遭了这样大的罪,自然是要赔的。这样,宝月楼赔您一百两白银,再负责找大夫治好您的脸,您看如何?”曹大虎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把赔偿金压得很低。 “一百两?你们打发叫花子呢?”关氏气得脸更红肿了。 “就是,你们宝月楼也太不诚心了。”白千蝶马上帮腔。 “那你们想要多少?”曹大虎问道。 “至少五十万两!另外还要把这罐祛痘印膏给我拿去销毁,免得祸害他人。”关氏斩钉截铁。 五十万两,她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他要不是为了给花娇娇拖延时间,现在就一顿乱棒把她打出去! 曹大虎克制住揍人的冲动,道:“我们宝月楼能给的赔偿,就只有一百两银子,如果你对这个数目不满意,那就只能把托我们拍卖祛痘印膏的正主儿请来,让她自己赔给你了。” “你这主意很不错。” 顾子然勾着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既然已经证据确凿,就没必要把寄售人叫过来了。” “你直接告诉她,赔偿五十万两白银。” “另外,宝月楼不允许再拍卖任何她寄售的东西。” “这两条,但凡你们办不到,本王马上查封了宝月楼。” 第106章 正妃的威风 看齐王这样子,怎么像是知道祛痘印膏的寄售人是谁? 曹大虎疑惑着,劝顾子然:“王爷,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还是先把寄售人请来——”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子然就调转轮椅,走了。 花娇娇这可是倒了血霉了,五十万两银子,她得赔到下辈子去?而且齐王还不允许她再寄售,她拿什么来赔?曹大虎忍不住开始替花娇娇哀叹了。 顾子然离开宝月楼,直奔冷香院。 花娇娇看见他来,还以为是曹大虎劝动了他,来接她去宝月楼的,主动迎了上去。 谁知顾子然却一鞭子把她卷到跟前,钳住了她的双颊。 “花娇娇,宝月楼拍卖的祛痘印膏,是不是你寄售的?!” “那天你偷偷溜出去,给曹大虎治病做交易,本王记得,你托他办的事,就是拍卖祛痘印膏!” 他记性倒是挺好。花娇娇掐着他的手背,把头一扬:“是我寄售的又怎样?” “花娇娇,你还意思跟本王横?”顾子然把她朝轮椅上一摁,“救你这蹩脚的医术,还敢卖祛痘印膏?你知不知道,你的祛痘印膏,把关氏的脸给毁了?!” 花娇娇装作毫不知情:“她的脸怎么了?” 顾子然冷哼一声:“你不用管她的脸怎么了,你只需要知道,你得赔偿她五十万两银子,而且再也不许在宝月楼寄售任何东西!” 他不但断了她的财路,还要她赔银子?!敢情曹大虎没劝动他? 花娇娇气极:“我都还没有去看过,你就认定关氏的脸,是因为涂了祛痘印膏?”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铁一般的事实,你还想抵赖不成?”顾子然脸一沉。 “眼见就一定为实?也许关氏是因为对祛痘印膏中的某些成分过敏呢?你总得让我去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老老实实去准备你的五十万两白银!”顾子然把她重重地一推。 花娇娇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疼痛,一骨碌爬起来:“顾子然,你太偏心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王妃,你怎么能偏向外人!” “哦?你是本王的王妃?”顾子然微微俯身,盯住了她的眼睛,“那你告诉本王,团团是不是本王的女儿?如果她是本王的女儿,那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花娇娇顿时卡了壳。 顾子然嗤笑一声,调转轮椅就走。 花娇娇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一会儿,忽然奔过去,双臂绕过轮椅,紧紧地抱住了他。 顾子然后背一热,女人柔软温暖的身体,触感是那样地真实而强烈。 而幽幽淡淡的体香传来,又显得是那样地熟悉。 这样的感觉,让他一时恍惚,走了神。 花娇娇听着他急剧加速的心跳,迅速将一枚银针,刺入了他后肩的穴位。 “花娇娇!” 原来这个死女人,是为了偷袭! 顾子然气得把轮椅扶手一拍,全身内力汇聚。 “别想着用内力把银针震出来,不然弄丢了性命,别怨我。”花娇娇抱着双臂,悠悠地道。 顾子然一僵,赶紧散去了内力:“花娇娇,你敢对本王下手,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女儿!” “你可以试试,是你去落雨轩杀我的女儿更快,还是我当场弄死你更快。”花娇娇不慌不忙。 他一身的功夫,竟一时大意,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娇娇给制住了! 顾子然紧紧攥住轮椅扶手,眸中阴霾翻腾。 花娇娇冲他扬了扬下颌:“带我去宝月楼,我就给你解开穴道。你最好快点做决定,不然半个时辰一过,你马上会经脉断绝而亡。” 顾子然的命,现在捏在了她手里,还能怎么办,只好黑着脸,把她带去了宝月楼。 宝月楼的一号包间里,关氏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正在催曹大虎赶紧把五十万两银子拿来。 包间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就连郭婉茹都还没走。 曹大虎正被她闹到头疼,忽见顾子然带着花娇娇来了,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把他们让进了包间。 关氏见顾子然去而复返,赶紧告状:“表哥,宝月楼还没给我赔偿金!” 顾子然沉着脸,没接话。他的后肩上,还插着花娇娇的银针呢! 花娇娇几步走到关氏面前:“抬头,让我看看你的脸。” 关氏马上朝后退了几步:“表嫂,你又不是大夫,我给你看有什么用?再说了,我这张脸,就是证据,在我拿到五十万两银子前,谁也别想动!”qqnew 花娇娇嗤笑一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如果你真是因为用了祛痘印膏才毁了脸,他们都是证人,你有什么必要留着这一脸的红肿?莫非你是因为心虚?” “表嫂,你胡说什么,我是受害人,有什么好心虚的!”关氏声色俱厉。 白千蝶走上前去,劝花娇娇:“娇姐姐,嫂子她今儿可遭了罪了,宝月楼到现在都不肯拿银子,这证据自然得保存好,不然他们肯定赖账——” “谁允许你开口的?”花娇娇忽然一眼横过来,打断了她的话,“正妻这里说话,有你一个侍妾插嘴的份?还有,谁是你的娇姐姐?你可不要乱攀亲戚,我们宣平侯府的姑娘们,可不会给人当妾。” 包房门外围观的人全都偷笑了起来。 白千蝶臊红了脸,把脚一跺:“表哥!” 顾子然黑着脸,没应声。 “还表哥呢,真是不要脸。”花娇娇一声嗤笑,“既然嫁了人,就该照着夫家的称呼,你是嫌自己侍妾的身份太丢人,所以不肯叫一声王爷?” 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白千蝶又臊又气又纳闷,花娇娇从来没计较过这些的,今天怎么当众摆起正妃的款来了?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滚回齐王府,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花娇娇一声吼。 白千蝶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顾子然。 还指望她的亲亲表哥救她呢?她的亲亲表哥,都自身难保了。 花娇娇从袖子里掏出藤条,在掌心里一下一下地拍:“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等回府后再罚你的,看来,你是想让我在这里罚你了。” 第107章 给她加点料 白千蝶很清楚花娇娇现在的性子,她说当众罚她,那就是真的会当众罚她了。 她盯着藤条看了一会儿,又哀怨地看了几眼黑着脸的顾子然,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绞着手帕子,先走了。 解决了白千蝶这个搅屎棍,花娇娇重新走回关氏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头抬了起来。 关氏马上警觉,使劲儿摆脱她的手,连退了好几步:“表嫂,你是不是跟宝月楼一伙的?一来就非要治我的脸。你是不是想趁机把我的脸治好,好让宝月楼赖掉这笔赔偿金?” 花娇娇想了想,没有跟她掰扯。 “你不给我治也行。” 花娇娇转过身去,问宝月楼的人:“刚才她涂的祛痘印膏在哪?” 媚娘上前几步,把那罐祛痘印膏递给了她。 花娇娇托起祛痘印膏,目光缓缓扫过门外看热闹的人:“我看你们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有痘痘,有谁愿意来试一试祛痘印膏?” 众人纷纷后退,连连摇头。 “齐王妃,这祛痘印膏有问题,谁敢试?” “就是,要是我们的脸也变得跟她她一样,成了披着癞蛤蟆皮的猴屁股,还怎么出去见人?” 花娇娇笑了笑,把一旁的顾子然一指:“如果你们涂了祛痘印膏,脸上出了问题,齐王愿意给每人赔偿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何况他们这么多人。万一他们涂了祛痘印膏,脸上真的出了问题,她还不得赔得倾家荡产? 哎,不对,她说的是齐王赔偿,这些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齐王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仟仟尛哾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顾子然,眼神里甚至还带了点期待—— “王爷,您愿意为齐王妃出这笔钱?” 他愿意才怪!顾子然黑了脸。 花娇娇马上走到他身旁,朝他后肩上轻轻一拍:“王爷,您真不愿意?” 她拍的位置,恰好是那根银针,顾子然浑身一颤,又痒又疼,恨不得就地滚上几圈,好缓解这难以描述的痛苦。 他死死攥住轮椅扶手,咬紧了后槽牙:“愿意,本王愿意。” 花娇娇勾起唇角,扬起头来:“现在你们相信了?放心,齐王不可能赖账的,如果他赖账,你们可以联合起来,去砸了齐王府。” 砸齐王府,他们可不敢,但他们相信齐王,既然齐王开了口,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朝花娇娇伸出了手—— “齐王妃,我愿意试!” “我先来!我先来!” “别急,咱们不管涂什么护肤品,都得先把脸洗干净。”花娇娇示意媚娘去打水。 他们因为脸上有痘痘,不管男女都涂了粉,要是不洗干净,就白瞎祛痘印膏了。 事情出在宝月楼,媚娘自然愿意配合,很快带人端来水盆,让众人把脸洗了个干净。 花娇娇亲自捧着祛痘印膏,一个一个地指导他们涂脸。 等众人涂完,只剩下了一个郭婉茹。 花娇娇走到她面前:“郭小姐要不要也试试?” 郭婉茹满脸不屑:“齐王妃,我可不缺你这二十万两银子。” “那就当,给未来的嫂子一点面子?”花娇娇冲她一笑。 未来的嫂子?她也觉得,她一定会嫁给宁王?郭婉茹顿时心花怒放,主动接过了祛痘印膏:“怎敢劳动王妃,我自己来。” 郭婉茹让自己的丫鬟伺候着,把脸洗干净,涂上了祛痘印膏。 等到所有人涂完,又等了两刻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出现问题,全都好好的。 甚至有人高喊:“这祛痘印膏涂上去清清凉凉,舒服得很,我觉得我脸上痘痘,都没那么红了!” 关氏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不自觉地朝角落里缩了缩。 花娇娇哪会任由她躲起来,马上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包间门口:“你看,这么多人用了祛痘印膏都没事,怎么就你出问题?你还不让我给你看看?” 此时无数双眼睛盯着,关氏讲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花娇娇马上一手稳住她的脸,一手按上了她的脉搏。 刚才她就觉得关氏的脸,红肿得有点奇怪,现在一看脉象,果然有猫腻! 她的脸之所以红肿,是因为她事先动了手脚!跟祛痘印膏一点关系都没有! 花娇娇抓着关氏的手腕一扬,就要揭穿她,但忽然却又改了主意,趁着给她检查面颊,偷偷地给她加了点料。 随后,她嫌弃地把关氏的脸一推:“你涂祛痘印膏之前,没有洗脸?看你这一脸劣质的胭脂水粉,再涂上祛痘印膏,能不出问题吗?” 原来她的脸又红又肿,是因为没洗脸?包间外的众人哄堂大笑—— “脸都不洗,还赖人家宝月楼!” “幸亏齐王妃眼尖,不然还真让你讹成了!” 关氏脸上一红,心里却一阵偷笑,她就知道花娇娇不会医术,她明明是提前动了手脚,花娇娇却什么都没诊出来。 花娇娇几乎能猜到关氏在想什么,勾唇一笑,对一旁的曹大虎道:“既然她的脸,跟祛痘印膏没关系,那就出于人道主义,给她一百两银子,去把脸治好。” 人道主义是什么玩意儿?曹大虎断然拒绝:“既然跟宝月楼没关系,那她就是讹诈,还要我给她银子?应该是她赔偿宝月楼!” “她毕竟是齐王的表弟妹,你多少得给点面子。”花娇娇假意相劝。 “行,给齐王这个面子。赔偿金我就不要了,轰出去了事,以后不许她再来宝月楼。”曹大虎说着,手一挥。 马上便有几个守卫冲进来,架起关氏就朝外拖。 关氏这时才意识到,即便花娇娇没有诊出她动的手脚来,她照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急得大喊:“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我——” 她还没说完,包间外的众人纷纷指向她的脸,惊呼阵阵—— “天哪,她的脸流脓了!” “娘也,好恶心!” 关氏朝脸上一摸,果然抹了一手脓。 就连顾子然都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满眼惊诧。 花娇娇嫌弃地后退了几步:“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皮肤化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见你的脸,早就出问题了,还想赖在祛痘印膏上?” 第108章 王爷又被王妃耍了 “胡说!你胡说!我的脸明明就是因为涂了祛痘印膏,才又红又肿的,之前根本就没有化脓!” 关氏心一急,大力挣脱了宝月楼的伙计。 “那你脸上现在流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屎?”围观众人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曹大虎脸一沉:“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走,我们去对簿公堂,请官老爷评评理!” 去就去,谁怕谁?她的脸之前绝对没有化脓!关氏理直气壮地就要迈腿,忽然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的脸忽然化脓,会不是是白千蝶那包药粉的副作用?! 她想到这里,哪还有心思去对簿公堂,赶忙对曹大虎道:“我懒得跟你争,快放我走!” 曹大虎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那不行,万一你回去后乱说,坏了宝月楼的名声怎么办?” 关氏急着去找白千蝶算账,只得把牙一咬,认了错:“是我自己弄错了,我的脸本来就化了脓,跟祛痘印膏和宝月楼都没关系。” 曹大虎这才满意了:“各位都听见了,是她自己讹诈宝月楼,并非祛痘印膏有问题。今儿看在齐王的面子上,我们宝月楼不跟她计较,但从今往后,宝月楼不会再欢迎她来!” 关氏趁着他说话,急急忙忙地挤出人群,溜了。 花娇娇唇角一勾,笑了。她敢打赌,关氏脸上的红肿,是白千蝶帮她动的手脚。关氏肯定以为,她的脸忽然流脓,是白千蝶的锅,所以急急忙忙找她算账去了。 希望白千蝶能好好享受她送的这份大礼。 关氏走了,但包间外的人不但没走,反而七嘴八舌地问花娇娇—— “齐王妃,祛痘印膏不是你卖的?” “齐王妃,祛痘印膏还有吗?” 经过关氏这一闹,生意反而更好了?曹大虎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骤然一亮。 花娇娇却摇头:“祛痘印膏的确是我配制的,但我暂时不打算卖了。” 有人买,她却不卖了?众人皆是一愣。 曹大虎以为她是被关氏弄灰心了,有意劝劝她,可看了看一旁黑着脸的顾子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花娇娇取出三罐新的祛痘印膏,走到了郭婉茹面前:“郭小姐,你愿不愿意试用祛痘印膏?我不收你的银子,只希望你在治好后,能来一趟宝月楼,给大家看看效果。” “如果治不好呢?”郭婉茹眉一挑。 花娇娇一笑:“如果治不好,那这祛痘印膏不卖也罢,何必耽误大家。” 还有这种好事?拍卖前,先找人帮他们试试效果?众人纷纷夸赞起花娇娇,个个都劝郭婉茹把这活儿接下来。 郭婉茹稍稍犹豫了一下,把祛痘印膏接了过去:“好,我来试,如果它真能治好我脸上的痘痘,别说来宝月楼,就算是到了木兰围场,我也会为王妃大力宣扬。” 如果让她自己掏银子去买,这三罐祛痘印膏可不便宜,现在有的用,何乐而不为? “那我就先多谢郭小姐了,你使用过程中如果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来齐王府找我。”花娇娇谢过她,又道,“如果祛痘印膏出现问题,你也可以去找我们王爷索赔。” 怎么又是他?!顾子然气得七窍生烟。 有齐王的银子作保,郭婉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即让丫鬟把祛痘印膏收好了。 众人期待着郭婉茹的使用效果,渐渐散了。 花娇娇也准备回府,这时候,曹大虎却连连给她递眼色。 她便对顾子然道:“王爷,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再回。” 反了她了!顾子然恨不得当场把她掐死,但想想后肩上的银针,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摇着轮椅先走了。 齐王这么听齐王妃的话?她这是得宠了吗?可看着不像啊。曹大虎疑惑了一会儿他们之间的关系,问花娇娇:“齐王妃,你托我打听的药材里头,是不是有一味叫做燕子草?” “对,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怎么,宝月楼有货了?” “没有。”曹大虎摇了摇头,“不过我得到可靠消息,彩云国的三公主,马上会来我朝择婿,而她带来的嫁妆里头,其中有一样就是燕子草。” “那是人家的嫁妆,我怎么弄得到?”花娇娇苦笑。 “弄不弄得到,那是你的事。不过我提醒你,宝月楼这几十年前,也就拍卖了一株燕子草,可见这东西罕见得很,所以,你要是错过彩云国三公主的嫁妆,以后想再弄到燕子草,可就难了。” 是吗?那她必须动动脑筋了。花娇娇点点头,向曹大虎道了谢。 曹大虎又问:“齐王妃,你先前为何戴着个破帷帽,还生怕被人认出来?因为你是偷溜出来的,不敢让人看见?” “是。”花娇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堂堂齐王妃,混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曹大虎说着,取出一个扁盒子,递给了她,“喏,拿去,送你的。你回去再打开,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尤其是别让齐王看见。” 居然因为同情她而送她礼物?而且还这么神神秘秘?花娇娇诧异着道谢,接过扁盒子收好,离开了宝月楼。 她刚登上马车,顾子然的鞭子就呼啸而至,把她卷到了跟前:“花娇娇,你再不把银针给本王拔出来,本王就跟你同归于尽!” 他居然没走,一直在车上蹲她? 花娇娇嫌弃地拨了拨鞭子:“不就是一根银针,至于这样吗?你用内力一震,它不就出来了?” “你不是说,如果本王用内力震出银针,就会有性命之忧吗?”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咋这么听话呢?”花娇娇满脸诧异。 她竟是骗他的?! 他因为一句谎言,刚才被她挟持了这么久! 他竟被这个死女人给耍了! 这简直比银针刺入后肩的那一刻,更加羞辱人! 顾子然震飞后肩银针,下一秒就把花娇娇摁到了地毡上:“花娇娇,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第109章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你为什么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 花娇娇死死掰住顾子然的手,不许他朝下掐。 “我之所以给你扎银针,是有因为你不肯带我去宝月楼。可你也不想想,刚才如果我没去,岂不是就被关氏给坑了??” “啊,对了,说起来,关氏还是你表弟媳呢,你们不会是串通好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许我去宝月楼的?!” “你是为了帮她讹我的银子,是不是?!” “好啊,顾子然,怪不得关氏敢狮子大张口,找我要五十万两银子的赔偿金,原来是因为有你给她撑腰!” “胡说八道!本王乃堂堂齐王,会跟她串通?”顾子然怒斥。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许我去宝月楼?要不是你不许我去宝月楼,我至于给你扎针吗?”花娇娇把问题又绕了回去。 但这一次,顾子然却无言以对,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相信了关氏,而没有相信花娇娇。 顾子然一时气短,大声叫停马车,摇着轮椅走了。 花娇娇冲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死男人,下次要是再敢偏心,银针给他扎两根! 回到冷香院,花娇娇一头扎进房里,取出了曹大虎送的扁平盒子。 盒子打开,里头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曹大虎是让她用人皮面具替代帷帽么? 戴上这东西,的确会比假扮成朱萸方便得多。 可是,这是人皮做的呀…… 花娇娇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把它给戴上了。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五官端正,但却又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马上就能找不到的脸。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张脸,用来掩饰身份,真是再好不过了。 曹大虎的这份礼物,她实在是太满意了,必须最大限度地发挥它的功效才好。 花娇娇看着镜子里的脸,一个计划在脑中慢慢成型……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放亮,花娇娇就戴上帷帽,钻出狗洞,以朱萸的身份,去了齐王府的锦瑟楼。每天这个时候,顾子然都要去上朝,她现在出门是最安全的。 白千蝶见“朱萸”这”么早就来,很是惊讶,但还是极其热情地招待了她:“朱小姐果真守信,说今天来给我复诊,一大早就来了。”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自然要信守承诺。”花娇娇一坐下,就示意白千蝶把手腕伸出来。 这朱小姐还真是直入主题,茶都还没喝一杯,就要给她诊脉。白千蝶赶紧撸起袖子,把手递给了她。 花娇娇诊了一会儿,道:“白姨娘的皮肤瘙痒,应该已经完全好了,你现在的脉象,是正常的。” “正常的?完全正常吗?”白千蝶大失所望。 花娇娇侧了侧头:“似乎也不太正常……” 白千蝶腾地又升起了希望:“怎么不正常了?朱小姐具体说说?” “这……”花娇娇摇起了头,“我医术有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刚给了点希望,又给掐灭,这还不如诊不出来!白千蝶的脸垮了下来。 花娇娇瞅着火候差不多了,便道:“我有个好友,名叫王羽溪,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如果白姨娘愿意,我可以让她来给您看看。” “王羽溪?为人可靠吗?”白千蝶微微皱眉。 花娇娇笑了:“白姨娘要的只是医术高超,不是么?” 倒也是,管她是什么人,只要能诊出她的毛病,并给她解毒,就是她的恩人!白千蝶果断地点了点头:“那你叫她今天就来!” “这……我马上要回一趟老家,没有办法带她来。”花娇娇故作为难。“朱萸”和王羽溪都是她,可没有办法同时出现在白千蝶面前。 “那就让她自己来,我又不会吃了她。”白千蝶认为“朱萸”不够爽快,有点不高兴了。 花娇娇暗自一笑,答应了。 她别过白千蝶,溜回冷香院,换了身衣裳,戴好人皮面具,再次去了锦瑟楼。仟千仦哾 白千蝶见到她,愣了一下:“你就是王羽溪?来的倒是挺快。” 她赶时间呢,能不快?万一顾子然下朝回来,抽风跑去冷香院,却发现她不在,她就完了。 为了打消白千蝶的怀疑,花娇娇故意冷声冷气:“我从来不在出诊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你要看什么病,赶紧说,别耽误我功夫。” 白千蝶哪受得了这种态度,当即把手腕朝桌上一搁:“来,诊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诊出个所以然来,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花娇娇马上按上了她的脉搏。 片刻过后,她露出了惊喜表情:“这是谁给你下的毒?毒性霸道,脉象却几乎没有变化!我还道世间都是庸人,才懒得出诊,看来是我错了,在这世上,还是有用毒的高手,只是我没遇到而已。” 白千蝶又惊又喜:“你能诊出我中了毒?” “废话,这我要是诊不出来,这二十来年岂不是白学了?”花娇娇嗤笑一声,丢开了她的手腕。 听她这口气,她是专攻毒术的毒师?这次她总算是找对人了! 白千蝶此时心情激动,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态度了:“王小姐,只要你能给我解毒,以后你就是我的恩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谁稀罕你的报答,我只是对你中的毒感兴趣。”花娇娇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衣裳脱了,趴床上去,我先给你施针。” 现在就能开始解毒?白千蝶高兴坏了,迅速脱光衣裳,趴到了床上。 在白千蝶的后腰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花娇娇愣了一会儿,取出银针,刺入穴位。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把白千蝶扎成了刺猬,而白千蝶渐渐陷入了昏睡。 花娇娇凑近她的后腰,仔细看了看她的胎记,又用手沿着边缘摸了摸,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她没在这件事上耽误太久,很快就站起身来,开始翻箱倒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在立柜里,找到了几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头全是黄色的粉末。 这就是白千蝶给顾子然治病的药粉了?感谢她上次栽赃她,不然她还认不出来。 花娇娇挑出一点药粉,放入空间,再把剩下的药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白千蝶不就是靠着这些药粉,地位才牢不可破么,这一次,她偏要利用这些药粉,让她跌个大跟头! 第110章 她的后背,有致命的诱惑力 花娇娇关好柜门,回到床边,把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 白千蝶悠悠醒来:“我的毒解了?” “哪有这么快。”花娇娇不动声色,收起了银针。 “那……在下个月初之前,能彻底解毒吗?”白千蝶问道。 “为什么非得是下个月初之前?”花娇娇反问。 “因为木兰围场狩猎,就是在下个月初。”白千蝶回答道,“我毒发的时候,肚子剧痛,气儿也喘不上来,如果没法完全解毒,就没办法参加木兰围场狩猎了。” “可你为什么非要参加木兰围场狩猎?”花娇娇还是不理解,“我听说木兰围场狩猎,其实就是给皇子选妃,而你已经是齐王的侍妾了,还有什么必要参加?” “因为我要报仇!”白千蝶起身穿衣,咬牙切齿,“花娇娇这个贱人,给我下毒,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要趁着木兰围场狩猎,让她好看!” 她说完才意识到失言,目光缓缓扫过“王羽溪”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你该不会告密?” 花娇娇面无波澜:“我连花娇娇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告密?再说了,既然她害了你,你报复她,不是理所应当吗?” 白千蝶一听她这话,高兴了起来:“你说得对,有仇必报,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她穿好衣裳,撸下手上的一只镯子,塞给了花娇娇:“王小姐,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或许,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把镯子塞了回去:“我从不跟自己的患者交朋友。不过,你所说的花娇娇,是个用毒的高手,我很想跟她过过招,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她愿意帮她给花娇娇下毒?!白千蝶大喜过望:“那你可得先给我把毒解了,不然我去不了木兰围场,就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施展报复?” 花娇娇沉吟片刻,点了头:“我一定尽力。” 白千蝶觉得今天真是收获满满,一定是老天爷眷顾,才让她结识了王羽溪! 为此她难得地客气了一回,亲自把她送到了锦瑟楼门口,方才回转。 花娇娇离开齐王府,又经由狗洞,溜回冷香院,揭下人皮面具,换回了“花娇娇”的装束。 随后,她打开空间,放好人皮面具,研究起了黄色粉末的具体成分。 不得不说,在制毒这方面,古人的技艺,远在她之上。就像这黄色的药粉,单从成分看,一点问题都没有,难怪白千蝶敢堂而皇之地拿给顾子然治病。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 这一次,她要是不让白千蝶身败名裂,她就不姓花! 花娇娇研究完黄色粉末,从空间取出她以前做的两罐润肤霜,并在其中一罐里,加了点料。 早膳过后,是她探视孩子的时间,丫鬟把她接到了落雨轩。 花娇娇关好房门,把两罐润肤霜拿出来,交给了团团:“乖宝贝,天气凉了,你该涂润肤霜了。这一罐红色的,你留着自己用;另一罐绿色的,你送给坏叔叔。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的主意,不然他不会收的。” 团团接过润肤霜,满脸惊讶:“娘,您不是说再也不勾引坏叔叔了吗,怎么还在勾引啊?” 她还在勾引顾子然?哈!花娇娇嗤之于鼻:“我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我要做什么,靠男人都是没用的,万事还得靠自己。你放心,就算坏叔叔一直嫌弃我,我也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跟他和离,带你离开齐王府。” 既然决定了靠自己,为什么要送坏叔叔润肤霜?团团困惑了一会儿,把润肤霜搁到了床边的矮柜上。 “团团,我现在把衣裳脱了,你帮我看看后腰。”花娇娇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脱衣裳。她探视的时间只有两刻钟,必须争分夺秒。 看后腰干嘛?团团正疑惑,院子里响起了天青的声音—— “团团,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团团转头看花娇娇。 花娇娇冲她点头:“你去,反正我衣裳还没脱完。” “嗯嗯,那我马上回来。”团团说着,推门出去了。 花娇娇继续脱衣裳,直到只剩下一件肚兜,才停了下来。 顾子然摇着轮椅,推开了团团卧房的门。 刚才团团告诉他,她有礼物送他,他迫不及待地来看了。 门一推开,闯入眼帘的,却是花娇娇光洁无暇的后背。 纤细的肩胛中间,系着肚兜细细的红带,衬得她的肌肤,愈发如雪般洁白。 顾子然脑中嗡地一声,浑身血液上涌。 仅仅一个后背而已,却似乎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还透着丝丝的熟悉感。 顾子然忽然觉得让他移开视线,都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好半晌,他才沉下脸,厉声斥责:“花娇娇,你为了勾引本王,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谁勾引你了?”花娇娇皱眉转身,“我在等团团,你怎么跑进来了?” “等团团?你脱成这个样子等团团?”顾子然半分不信。 只是她这一转身,红艳艳的肚兜更加诱人,他赶紧扭头,避开了视线。 “你快别自作多情了,我在等团团帮我看后腰上的胎记。”花娇娇翻了个白眼,拿起椅背上的衣裳,准备先披上。 “哦?团团现在正在玩本王送她的鞭子,可没空帮你看,要不,就由本王代劳?” 顾子然摇着轮椅,逼近了她。 勾引他还不承认,扯什么胎记,他这就戳穿她!仟千仦哾 “看看,看完告诉我,胎记是什么形状的。”花娇娇把衣裳一丢,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去。 顾子然抬头看去,在她的后腰上,还真有一块鲜红的胎记,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小小的树叶。 原来她真的在等团团看胎记,而非在勾引他? 不知怎地,顾子然竟有点怅然若失,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树叶形状的。” 树叶形状的?竟跟白千蝶后腰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她不但相貌跟白千蝶有七八分相似,就连胎记都一模一样? 在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花娇娇很有点惊讶。 “把衣裳穿好!”顾子然催促着,忽然又觉得不对,“好端端的,你为何要看胎记?” 第111章 王爷死了我最大 “你不觉得奇怪吗?”花娇娇说着,再次向他展示了一下后腰的胎记。 顾子然浑身血液又开始上涌,赶忙别开了脸:“本王为何要觉得奇怪?” 花娇娇很是纳闷:“你不是已经跟白千蝶圆过房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白千蝶的后腰上,有一块跟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一提到跟白千蝶的圆房,顾子然就有点不耐烦:“这跟你看胎记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真不知道白千蝶有跟她一模一样的胎记。花娇娇摊了摊手:“好,看来你是闭着眼睛干活儿的那种。”仟仟尛哾 嗯……也许是因为他腿脚不行,采取的姿势不一般,看不到白千蝶的后腰。 花娇娇已经脑补出了一整出戏,顾子然却还是一头雾水。 花娇娇耸耸肩,开始穿衣裳。 话说半截?顾子然更不高兴了:“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花娇娇一边系衣带,一边瞪他,“我看的是自己的胎记,又不是你的,不违法?” 看他的胎记,好像也不违法。顾子然的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样一句来。 花娇娇刚把衣裳穿好,团团挥着一条七彩长鞭,跑了进来:“娘,你看,叔叔送我的礼物!” 顾子然自己耍鞭子还不够,竟给团团也买了一条?这是要组成神鞭双煞吗?花娇娇暗暗吐槽,违着良心夸:“呀,这鞭子可真好看。” 团团笑嘻嘻地放好鞭子,拿起绿色的那罐润肤霜,塞进了顾子然手里:“叔叔,你送了我鞭子,我送你润肤霜,这是回礼!” “哪来的润肤霜?”顾子然的眼神直朝花娇娇那边瞟。 团团一个孩子,又足不出户,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肯定是花娇娇拿来给她的。 团团用手挡住他的视线,不许他朝花娇娇那边看:“叔叔,你管它是从哪里来的,反正是我送给你的不就行了!” 倒也是,润肤霜是团团送的,不关花娇娇的事。顾子然马上喊人打热水,拿毛巾:“本王现在就用。” “好!我来给叔叔涂润肤霜!” 团团兴高采烈,亲手帮顾子然洗了脸,又亲手帮他把润肤霜涂上了。 花娇娇看着他们亲近的样子,心里直敲鼓。顾子然不会真想把团团扣下,一辈子都不还给她了?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查清当年真相,洗清自己的嫌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探视时间到,花娇娇回到了冷香院。 当晚入夜后,王婆子急匆匆地跑了来,敲响了她的房门:“王妃,我给你透个消息,换你一块膏药,怎么样?” 花娇娇给的膏药,治疗老寒腿太有效了。可是她抠搜得很,从来不给足用量,每次都得她挖空心思地来找她要。 花娇娇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接掏出了一块膏药来。 王婆子伸手就去抢:“王爷突然病重,衡元院上下封锁了消息,要不是我消息灵通——” “就这?”花娇娇手一缩,把膏药又塞回了袖子里,“你告诉我这种消息有什么用?我是能去给王爷治病,还是能去照顾他?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 她居然出尔反尔!王婆子惦念着那块膏药,忿忿地看了看她的袖子:“那您想怎样?” “随便你咯。”花娇娇故意不着急。 王婆子牙一咬:“奴婢放您出院门,这会儿府里所有人都被勒令回房去了,您一定能畅通无阻地到衡元院。” “行。”花娇娇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 王婆子把她带到院门处,把院门打开了一道缝。 花娇娇钻出了院门,王婆子忙喊:“王妃,奴婢的药膏!” 花娇娇头也不回:“等我回来再给你。” 王婆子气坏了。人家被关,是越关越傻,这个花娇娇怎么是越关越狡诈! 衡元院果然为了封锁消息,清退了府中所有下人,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花娇娇畅通无阻地来到衡元院,天青看到他,着实一愣:“王妃,您怎么跑出冷香院了?” 花娇娇解释:“我听说王爷病了,事急从权,你放我进去看看。” 天青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王妃随属下来。” 花娇娇跟着他,进了衡元院,到了西次间门口,但却被白千蝶拦住了去路。 “娇姐姐,你不是被关在冷香院吗,怎么擅自跑出来了?你快回去,王爷这边,我会替你隐瞒的。”白千蝶一副为花娇娇着想的口吻,把她朝外赶。 花娇娇二话不说,掏出太后赐的藤条,啪地一下抽上了她的脸:“我在宝月楼教训你的话,全忘光了?” “你,你眼看着表哥病重,就欺负起我来了!”白千蝶捂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欺负你,还得看顾子然病得重不重?笑话!” “不过……”花娇娇忽然笑着凑近她,用藤条拍了拍她的脸,“如果他病得太重,一命呜呜,整个齐王府里,就属我最大。到时候,别说打你,就算我把卖进青楼,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所以我劝你招子放亮,认清形势,不然我敢保证,你以后的日子绝对很难过。” 她说的,好像是事实,如果顾子然死了,她还真是一人独大。而且,只要她给顾子然守节,人人都会给她几分尊重,就连白贵妃都不敢动她的。 白千蝶越想越怕,咬着牙赔罪:“是我不懂规矩,请王妃恕罪。” 花娇娇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赶紧滚?” 白千蝶咬着下唇,退到了一旁。 花娇娇昂首阔步,进了顾子然的卧房。 顾子然躺在床上,已经病得没法坐起身,但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瞪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刚才的话,他全听见了! 他还没死呢,这个女人就已经盘算着怎么当寡妇,作威作福了! 他甚至觉得,他就算没病死,也会被她气死! 花娇娇无视他的怒气,仔细看他的脸,眼下青紫,嘴唇发乌,脸色却泛白。嗯,看来他涂过润肤霜后,又服下黄色粉末了。 顾子然见花娇娇居然没反应,愈发生气,强忍着疼痛,张口怒斥:“花娇娇,你是不是盼着本王早点死,好当个寡妇逍遥快活!” 第112章 快被这个女人气诈尸了 “恩,你“逍遥快活”这个词,用得相当的妙。”花娇娇连连点头。 死女人,不把他气死不罢休是吗?!顾子然怒气上头,不顾病重,就要抽鞭子。 他这会儿连坐都坐不起来,花娇娇才不怕他,马上冲过去,假装着拦他,按上了他的脉搏。 不错,的确是她的加料润肤霜,跟他服下的黄色药粉,产生了奇妙的化学作用。 花娇娇满意地暗自点头,一声大喊:“看这脉象,你是慢性毒药发作了啊!” “用不着你给本王诊脉!”顾子然奋力抽回了手,“你盼着本王早点死,就算本王没中毒,也会让你诊出中毒来!” “切,你想让我诊,我还懒得诊呢,你以为谁都配我出手?”花娇娇满脸不屑。 局她已经布下了,今天她还真没打算出手。毕竟待会儿要发生的事,由别人来揭露,效果会更好。 她的意思是,他连做她的病人都不配??顾子然又被气了个半死。 天青生怕顾子然被花娇娇气得当场毙命,赶紧把花娇娇请到一旁,给她上了杯茶水:“王妃,您先坐会儿,属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白千蝶在门口,听见了刚才花娇娇说的慢性毒药几个字,心跳急剧加速。 她该不会是发现,顾子然三腿残疾,是因为中毒了? 不,不可能,那毒早就发作过了,不然顾子然也不会变成残疾。 那到底是谁,又给顾子然下了毒?白千蝶大惑不解。 很快,太医赶到,但来的不是一个太医,而是一群太医。 原来太后和皇上听说顾子然病重,亲自带着太医赶来,几乎搬空了整个太医院。 刘院使亲自上阵,给顾子然诊脉。 太后和皇上围坐在床头,满脸焦急。 顾子然抬眼,环顾一周,却不见白贵妃。他忍不住问:“母妃知道儿臣病了吗?” 皇上犹豫了一下:“你母妃身体不适,就没来。” 到底要多不适,才连儿子要病死了都不来看看?是因为他双腿残疾,与太子之位无缘,活着或死了都一样吗? 顾子然紧抿薄唇,垂下了眼眸。 刘院使诊完脉,皇上急急忙忙地问:“脉象如何?” 刘院使微微皱着眉头回答:“臣诊着,像是慢性中毒。” “像是?”皇上眉头一皱,看向旁边待命的太医,“所有人都来诊一遍,务必给朕一个肯定的答复。” 太医们马上上前,排着队给顾子然诊脉。 太后朝花娇娇招手:“娇娇,你给子然诊脉了吗?” 皇上很诧异:“齐王妃会诊脉?” 太后点头:“娇娇医术极其高明,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是么?皇上将信将疑。 花娇娇来到太后跟前,满脸委屈:“皇祖母,王爷不许我诊脉。” 他不许她诊脉?!她不是已经诊过了吗?!顾子然忽然觉得,即便他死了,都会被花娇娇气得诈尸。 太后看向顾子然,满眼责备:“子然,娇娇会医术,你不是知道么,为何不许她诊脉?你答应过哀家,会好好对她,怎么却连这点信任都不给?” 顾子然忍着气,没作声。 太后念及他病重,没有再说,只是示意花娇娇来给他诊脉。 花娇娇诊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皇祖母,皇上,王爷这是慢性中毒,今天发作了。” 很快,其他太医也都诊完了,个个点头,表示赞同—— “王妃说得没错,王爷这是慢性中毒。” “毒从何来?”太后沉下了脸。 花娇娇当然知道毒从何来,但她没作声。 刘院使斟酌着,回答了太后:“娘娘,慢性毒药的毒性,是慢慢累积的,源头不好查。但王爷今天突然病重,臣怀疑,他今天又摄入了这种毒药,才引发了体内沉积已久的毒。” 众太医纷纷点头—— “没错,王爷肯定今天也接触这种毒药了。” “不知王爷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又接触了什么?毒肯定就藏在这些东西里头。” 太后听着他们的话,沉吟片刻,当即下令:“你们都去给哀家搜,饮食、水源、衣物器皿,一样都别落下,全都要查个清楚!” 天青马上带着太医们下去,由各侍卫带领,开始搜查整个齐王府。 花娇娇也起了身,装模作样地在厅里一通查。 半个时辰后,刘院使回到衡元院,把几包黄色药粉,放到了太后和皇上面前:“皇上,太后,这是臣等在锦瑟楼找到的。整个齐王府,就属这些药粉最可疑。” 太后马上把花娇娇叫了进来,指着药粉问她:“这是什么?” 花娇娇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在锦瑟楼找到的东西,你怎会不知道?”太后皱眉。 花娇娇一脸茫然:“皇祖母,我又不住锦瑟楼,怎么会知道锦瑟楼的事情?” 太后愣住了:“锦瑟楼不是正妃的居所么,你怎会不住那里?”仟千仦哾 花娇娇有意无意地朝病榻上的顾子然瞟了一眼:“锦瑟楼是白姨娘在住。” 太后气晕了,转头就斥责顾子然:“锦瑟楼是正妃的住所,你居然给一个侍妾住?你跟哀家保证过什么,全都忘了吗!” 皇上也觉得顾子然太过分了,这种行为,跟宠妾灭妻有什么分别? 但他看着顾子然病恹恹的样子,还是劝太后:“母后息怒,等他病好了,您再揍他。” 所以即便他能痊愈,也逃不过一顿打?花娇娇这个死女人,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地告状!顾子然无力地侧了侧头,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这时天青把白千蝶带了进来。 太后把一包黄色药粉,扔到了她面前:“这是什么?” “太后娘娘,这东西,表哥——”白千蝶说到这里,忽然瞥见了花娇娇的眼神,连忙改称呼,“王爷知道这是什么。” 太后看向了顾子然。 顾子然沉默了一会儿,扯了个谎:“这是她为孙儿治疗腿疾用的药。” 他不想让太后和皇上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反正他下半身的病症都是肌无力,说是治腿的药,也不为错。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你今天,可曾服用了这种药?” 第113章 王妃对您一片真心 “服用了……”顾子然说着说着,把额头一拍,“孙儿今天好像就是服用了这药后,才浑身难受,卧床不起了。” “如此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太后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怒问白千蝶,“这到底是药,还是毒?!” “娘娘,这当然是药!”白千蝶急急忙忙地辩解,“而且这药很有效,不信您问王爷!” 太后看向顾子然。 顾子然点了点头:“的确有效,所以孙儿一开始没朝这上头想。” 太后神色缓和:“既然是见效的药,想必没毒。” “娘娘,那可不一定!”刘太医躬身道,“毒未必没有药效,有效的药,未必不是毒。比如砒霜就是一味良药,但它同样也是致命的毒。” 听起来很有道理,太后缓缓点头:“那要怎么做才能弄清楚,这几包药到底有没有毒?” “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弄清楚药粉里的具体成分。”刘太医答道。 太后马上问白千蝶:“这药里有哪些成分?赶紧说。” “有黄芩、茯苓、当归、枸杞。”白千蝶答道。 “不可能!”刘太医毫不犹豫地道,“这药粉光靠鼻子闻,就知道不止这四种药材,更何况这四种药材加在一起,根本不算一张完整的药方,治不了任何病。” 太后满眼狐疑:“白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药粉是我师傅给的,可能是我把成分记错了。”白千蝶忙道。 “你连成分都没弄清楚,就敢拿来给王爷治病?!荒唐!”太后抓起手边的茶盏,劈头盖脸地砸到了白千蝶的额头上。 白千蝶没敢躲,额头被砸得鲜血淋漓,茶叶混着茶水,滴滴答答地朝下淌。 屋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觉得面子被砸了个稀碎,委屈得不得了:“娘娘,我师傅是京城有名的葛神医,他给的药,不会有错的。” 葛神医葛存友?太后也听说过他的名号,神色稍缓,扬声下令:“带葛存友!” 很快,葛存友就被带到了太后和皇上面前。 太后让人把黄色药粉拿给他看:“这是你配的药?” 葛存友点头:“回太后娘娘的话,此药名为回春粉,是治疗男人……腿疾的药。” 男人腿疾?腿疾还分男人女人?皇上神色微动。 但太后没想这么多,继续问道:“此药的成分是什么?” “当归、枸杞、灵芝……”葛神医接连报了十几样。 太后不懂药材,把目光投向了刘院使。 刘院使躬身道:“仅他说的这十几种药材,的确不会造成中毒。但药粉里是不是真的只含有这十几种药材,还有待商榷。因为药粉研磨得太细,臣等一时间无法分辨所有成分。”qqΠéw 那怎么办?太后皱起了眉头。 “娘娘,臣有个办法。”刘院使又道,“齐王妃有个洗胃的本事,可以把胃里的东西,洗得一干二净。以臣之见,不如请王妃来给王爷洗胃。如果王爷今日毒发,确实是因为这回春粉,那洗完胃他就能明显好转。” “娇娇竟有这等本事?”太后一听说洗完胃就有可能好转,连忙朝花娇娇招手,“你快来,给子然洗胃!” 花娇娇应了一声,转身去配了一桶生理盐水,又从空间里取出漏斗式胃管洗胃器,一并带回了顾子然的卧房。 太后和皇上都没见过洗胃器,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花娇娇对他们道:“皇祖母,洗胃场面污秽,王爷也会很狼狈,您和父皇不如先到厅里稍候,等孙媳给王爷洗完胃再请你们进来?” 太后倒是不怕什么污秽,但想来顾子然不愿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于是便听从了花娇娇的建议,与皇上先到厅里去了。 太医们见状也要退下,花娇娇却道:“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们真不打算观摩一下?” 谁不想呢!也许看一次,就能学会洗胃!太医们马上停下脚步,围了过来。 顾子然气得脸发白:“花娇娇,你让他们来围观本王洗胃?” “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有点难堪,但我真诚地建议你同意。”花娇娇认真地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万一哪天我走了,而你又需要洗胃,该怎么办呢?趁着现在有机会,我多教会几个太医,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对?” 她这是还惦记着和离呢?顾子然脸一沉。 他不作声,花娇娇就当他默认,眼疾手快地把洗胃器插进了他的嘴。 管子很快直达胃部,顾子然就算想反对太医们围观,也说不出话来了。 死女人,居然让太医围观他最狼狈的样子! 等他洗完胃,一定先把她打死! 太医们都感受到了顾子然的愤怒,一个个畏畏缩缩,但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学习机会,探头探脑地围着看。 花娇娇利用胃管和注射器,反复冲洗顾子然的胃,直到彻底洗干净,方才拔出了胃管。 太医们此时俨然把她当成了老师,争先恐后地帮她把洗胃器、注射器等器材收了下去。 总算是洗完了! 顾子然难受到虚脱,但还是奋力抽出鞭子,朝着花娇娇身上抽。 死女人,就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敢让人围观他狼狈的样子,她却偏要触他的逆鳞! 花娇娇知道他这会儿没什么战斗力,躲都没躲。 但刘院使却冲过去,拦住了顾子然:“王爷,请允许臣说几句公道话。” “洗胃真不是个好活计,又臭又脏,看了就让人想吐。王妃出身侯门,自幼娇养着长大,却愿意为了王爷,不嫌脏,不嫌累。” “王爷就算是看在王妃这一片心的份上,也不该跟她计较。” 顾子然想想刚被太医们拎出去的酸臭,再看看花娇娇额头上的汗珠,抿了抿嘴唇,鞭子垂了下去。 刘院使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又道:“王爷,王妃让我们观摩学习,其实也是为了王爷以后有更多的选择。王妃对王爷一片真心,就连臣见了都感动。” 真心? 花娇娇对他,是一片真心? 那她为什么死活要和离? 唔,她闹和离,好像也是因为他…… 顾子然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自己的手帕,丢给了花娇娇:“看你那一脑门子的汗,还不赶紧擦擦!” 第114章 王爷又被王妃气着了 看来王爷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刘院使偷偷一笑。如果王爷能从此对王妃有所改观,也算是他报答了王妃教授洗胃绝技的恩情了。 花娇娇接住顾子然扔来的手帕,有意无意地提醒刘院使:“王爷都有力气抽鞭子、扔手帕了,是不是说明,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了?” 啊,对对对!刘院使连忙问顾子然:“王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顾子然点头:“好像是好多了,身上没那么疼了,气力也有所恢复。” “好,太好了!臣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和皇上。” 刘院使飞奔着去了厅里,禀报太后和皇上。 太后和皇上马上进屋来看顾子然,而顾子然已经能在天青的搀扶下坐起来了。 太后连着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让人把葛存友和白千蝶都带了进来。 “你们自己看,王爷把胃里的回春粉洗出来后,是不是就马上好转了!” “可见他今日突然病危,就是因为回春粉有毒!” 葛存友大喊冤枉:“太后,草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再说草民跟王爷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退一万步说,就算草民要害他,也不会用这种一眼就看穿的蠢方法?” 这倒也是,葛存友成名已久,他的药,从来没出过问题,他不至于做出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情来。太后和皇上都这样想着,沉吟着没发话。 刘院使见太后和皇上都犹豫不决,上前提议道:“太后,皇上,反正我们现在也暂时没有解毒的法子,不如先请王爷停止服用回春粉。如果王爷停用回春粉后,病情大有好转,就说明他体内的毒性,正是回春粉所致。”qqnew “没有解毒的方法吗?那王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太后先担忧问道。 “臣惭愧,从未见过这种毒,暂时拿不出解毒方案。不过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尽快破解此毒。”刘院使躬身道。 看来只能先这样了。太后默叹一口气,问皇上:“那就先让子然停服回春粉,等太医们研制解药?” 不这样,又能怎样?皇上颔首同意了。 太后宽慰了顾子然几句,又交代花娇娇一定要照顾好顾子然,便与皇上一起摆驾回宫了。 白千蝶送葛存友出门,把他带到无人处,急急忙忙地问:“师傅,你跟我说实话,回春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表哥今日病危,真的是因为回春粉?!” 葛存友断然否认:“绝对不是回春粉的问题,你别听太医瞎说。” 回春粉至少还要半年才会发作,而且发作的症状,是全身瘫痪,根本就不是今天这样的。 白千蝶见葛存友十分肯定,也就放了心。 葛存友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的胎记,这几天还有没有疼?” “有时候午睡起来,会有点疼,但我已经习惯了。”白千蝶回答着,没在意。 葛存友点点头:“你别碰它,就不会疼得太厉害。” 白千蝶应了一声,把他送出了齐王府。 衡元院里,太医们聚在东厢,研究着回春粉。 西次间里,只剩下了花娇娇和顾子然。 顾子然半躺在床上,指使花娇娇:“把团团送本王的润肤霜拿来,本王觉得脸有点干了。” 花娇娇看了看那罐润肤霜,拿来递给了他。 她在润肤霜里加的料,是挥发性的,现在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算还有残留,只要顾子然不继续服用回春粉,就不会出事。 刚才太医们搜查屋子的时候,她还有点担心,生怕他们查出了润肤霜中的异样。但很显然,在这个时代,检测手段有限,他们无法测出润肤霜中无色无味的成分。 而今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花娇娇十分满意,冲顾子然挥了挥手:“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解毒,哪里就没事了??顾子然脸一沉:“你当衡元院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怎么,他要追究她擅自离开冷香院的责任?? 花娇娇猛地转身:“顾子然,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偷跑来衡元院,谁给你洗胃?” “要不是我给你洗了胃,你哪来的力气坐在这里,跟我呛声!” “我告诉你,你的毒还没解,太后和皇上明天还会来。今天你要是罚了我,我明天一定向太后和皇上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什么时候说要罚她了?她可真会曲解他的意思!顾子然把床沿一拍:“你给本王——” 他想说,你给本王过来,伺候本王到毒解。 但花娇娇不等他说完,就忿忿转身:“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冷香院,不劳你赶我!” 他说了要赶她了?!顾子然气得要抽鞭子。 但花娇娇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子然把鞭子狠狠地一摔。他算是发现了,不管他对花娇娇好还是不好,这个女人,总是要把他气死! 花娇娇回到冷香院,补了一会儿觉,起身戴上人皮面具,变身王羽溪,去了锦瑟楼。 锦瑟楼里,兵荒马乱,白千蝶正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指挥丫鬟婆子们收行李,搬箱笼。 花娇娇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搬出锦瑟楼!”白千蝶气道,“花娇娇那个贱人,今天趁着太后质疑回春粉,告了我一状,连累我表哥也挨了训。现在表哥勒令我搬到涟漪轩去住,把锦瑟楼给花娇娇那个贱人腾出来!” 咦,她今儿顺口告的状,居然见了效?顾子然什么时候怕起太后的责备来了?花娇娇诧异片刻,问道:“那我今天继续给你施针解毒,还是改天再来?” “今天!现在!”白千蝶马上把她带进了里屋,“花娇娇三番两次地害我,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等,我一定要尽快解毒,好在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弄死她。” 她一边骂,一边脱掉衣裳,趴到了床上。 花娇娇取出银针,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我表哥突然病重,我去照顾了一夜,现在又忙着搬家,还没来得及补觉。”白千蝶答道。 “你表哥突然病重?他怎么了?”花娇娇想从她嘴里套点话,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115章 王爷装病求关注 “我表哥突然病危,太医和花娇娇那个贱人,都说他是慢性中毒。他们查来查去,最后居然认为,是回春粉导致的。可回春粉是我给表哥治病用的,有效得很,怎么可能有毒!”白千蝶忿忿不平地说着,表情是既生气又委屈。 花娇娇觉得她这副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禁很疑惑。 难道白千蝶不知道回春粉的危害?也是,她的确没有任何理由要害顾子然,毕竟顾子然瘫痪了,她就只能守活寡了。qqΠéw 那下黑手的人,是配制回春粉的葛存友?但他又有什么理由害顾子然呢? 不管怎样,局已铺开,等这一局走到底,她再去查一查。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一切加害顾子然的人,绝不会任由他走向瘫痪! 花娇娇给白千蝶施完针,白千蝶匆匆忙忙地起身走了,说是要去照顾顾子然。 真不愧是顾子然的亲亲表妹,无时不刻都牵挂着他。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溜回冷香院,换回了“花娇娇”的装束。 她刚回来不久,衡元院就来了人,把冷香院的院门拍得哗哗响—— “王妃,王爷突然难受得很,太医们又已经回太医院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突然变难受?这怎么可能?只要停服回春散,他的症状就会逐渐减轻,不会加重的。 花娇娇疑惑着,去了衡元院。 衡元院里,白千蝶正站在西次间门口,面朝房门,一脸倔强。 这是在罚站?花娇娇惊讶道:“你怎么不进去?” 白千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把脸一扬:“我照顾王爷半天了,太累了,所以请王妃来换换手。既然王妃已经来了,那我就回去歇着了。” 她说完,不等花娇娇搭话,就匆匆走了。 哇,白姨娘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天青在一旁暗自咋舌。明明是王爷不许她进屋伺候,她才在卧房门口站着的。去请王妃来的人也根本不是她,而是王爷。 花娇娇进了西次间,果见顾子然半躺在床上,满脸通红。 “发烧了?”花娇娇心下一凛,几步上前,摸他的额头。 顾子然病恹恹地歪着头:“本王难受。” 花娇娇赶紧诊脉,但脉象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再探顾子然的体温,发现他额头和脸烫得吓人,但手和后脖子却又是冰凉的。 浑身体温不均?就算高烧也不是这么个烧法。 莫非是毒性导致的? 那也不可能,手脚就是她动的,会有些什么症状,她能不知道? 花娇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天青看着花娇娇的表情,话在心里憋得很难受。王爷根本没有病情加重,额头和脸上发烫,是因为他刚拿热水杯贴过!手和后脖子冰凉,是因为刚拿冰块敷过!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幼稚的人,想让王妃过来伺候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却偏偏要先自残! 顾子然似乎猜到了天青的心思,生怕他说漏嘴,一眼扫了过去:“你先出去。” 天青头一缩,赶紧跑了,顺便帮他们关上了门。 “你到底哪儿不舒服?”花娇娇俯身问道。 由于顾子然此时的症状,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态度谦卑,显得格外温柔。 清幽的体香袭来,莫名的熟悉感,已不知是第几次油然升起。顾子然有片刻的迷失,喉结滚动,嗓音低沉沙哑:“不知道,就是很难受。” 花娇娇认真地想了想:“难受那就忍着。” 再难受也是暂时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个死女人,真是温柔不过三秒!明明长着一副魅惑人心的脸,却总是让人想掐她脖子! 顾子然一眼横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团团生病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对她的?” 啥意思?这是想当她儿子了? 花娇娇眨了眨眼,一巴掌呼在了他肩膀上。 “花娇娇!”顾子然腾地坐直了身子。 “你不是想让我跟对待团团一样对你吗?孩子不听话,我都是直接开揍的。”花娇娇把手一摊。 “本王哪里不听话了?”顾子然以为她看出了他体温作假的事,有点心虚,气势收回去了一多半。 他不听话的地方,多了去了! 要不是他不相信回春粉有毒,她哪至于这么费事,布下这一局? 就算他现在遭罪,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活该! 花娇娇懒得跟他理论,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她又要走?? 她被关冷香院,倒成了她说走就走的理由了?? 顾子然攥紧拳头,狠狠地一砸床沿,闷声闷气地开口:“本王头疼!” 破事真多!花娇娇回头瞪他,但最终还是折返回去,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不得不说,她这按摩的手法是真不错。顾子然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气。 忽然房门被推开,太后和皇上出现在门口。 太后看着正在给顾子然揉太阳穴的花娇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两口,就是要和和美美才好嘛。” 皇上跟着点头:“子然,看你媳妇多体贴,你要是再干出宠妾灭妻的事,不用太后开口,朕第一个不饶你。” 他们和和美美? 花娇娇体贴? 就她这三两下的按摩,还是他装发烧骗来的! 顾子然腹诽着,就要起身行礼。 太后连忙叫花娇娇按住了他:“你病成这样,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皇上却是又惊又喜:“子然都能起身行礼了,看来中毒的症状大有好转!” 太后亦是惊喜,随即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停服了回春粉,子然就马上好转了,看来我们没有冤枉白千蝶和葛存友。子然之所以中毒,就是因为回春粉!” 皇上脸色一沉:“来人,带白千蝶和葛存友,朕要亲自审问!” 御前侍卫马上出门拿人。 一刻钟后,白千蝶被带到了太后和皇上面前。 “白千蝶,昨日太医说回春粉有毒,你百般抵赖,如今齐王停药不到一天,中毒症状马上大为缓解,可见导致他中毒的东西,就是回春粉!对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厉声责问。 第116章 原来王爷不喜欢白千蝶 “这不可能!太后娘娘,妾身冤枉!”白千蝶跪在地上,仰头大喊。 “哦?怎么不可能了?怎么冤枉了?”太后不紧不慢地道,“哀家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认为哀家说的不对,你尽管拿出理由来辩驳。” 太后给她机会申辩,白千蝶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皇上有点不耐烦了:“母后,她昨天连回春粉的成分都说不清楚,您能指望她讲出什么大道理来?” 太后颔首:“说得也是,先把她押下去。” 侍卫们马上上前,把白千蝶押了出去。 不一会儿,葛存友带到了。 太后扫了他几眼,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齐王。” 葛存友不明所以,抬头望去。 “你自己说说,齐王是不是看起来好多了。”太后问道。 顾子然的好转肉眼可见,都不用诊脉。 葛存友迟疑着,点了点头。 太后冷冷地笑了一声:“齐王从昨晚到现在,除了洗胃,并没有采取任何治疗手段,只是停服了回春粉而已,中毒的症状就大大减轻了。” “你是成名已久的神医,想必比哀家更懂,现在你来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存友沉默片刻,道:“太后还是在怀疑回春粉?” “哀家没有怀疑,哀家只是让你给一个解释。”太后道。 葛存友抬起头来:“太后,回春粉绝没有毒。” “嗯,然后呢?”太后此时表情平静,看不出息怒,但却又把问题抛给了他。 葛存友马上语塞,只能绞尽脑汁找理由:“可能是因为王爷下肢无力太多年,体虚气弱,虚不受补,所以良药成了毒药。这就好比,人参大补,但体质太弱的人服用后,却会适得其反,身体变得更差。” 他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太医并未在回春粉里,查出任何带毒的成分,莫非真是因为顾子然虚不受补? 太后有些迟疑了。 葛存友三言两语,就要逃脱责任了?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她好容易设下这一局,要是让他轻易脱身,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不,她绝不允许! 花娇娇稍一琢磨,嗤笑了一声:“照葛神医这么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全赖我们王爷自己了?” “可依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开出合适的药方,难道不也是大夫的责任?” “既然我们王爷虚不受补,你就该及时调整药方,怎能任由他继续服药?” “这次是我们王爷运气好,发现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万一我们王爷运气不好,就此丢掉性命,你是不是还得怪我们王爷身体太虚,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葛存友哑口无言。 而顾子然听着她一口一个“我们王爷”,心情竟无比舒畅,就连唇角都微微翘了起来。 太后拉过花娇娇的手,拍了拍:“娇娇,幸亏你提醒,哀家差点就让葛存友给糊弄过去了!” 皇上把椅子重重地一拍:“葛存友,既然齐王有虚不受补的可能性,你为何没能及时发现,尽早调整药方?!如今齐王中毒,你就是罪魁祸首!” “来人,把葛存友押入大理寺地牢,待三司会审后定罪惩处!” “父皇,且慢!”花娇娇喊道,“父皇,臣媳有个疑问,既然药是葛存友配的,为何却让白千蝶给王爷治病?难道葛存友每天来一趟齐王府,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说得也是,皇上马上问葛存友:“你为何把药交给白千蝶,而不是亲自登门为齐王治病?” 葛存友此时已经冷汗淋漓,吞吞吐吐:“草民的患者很多,每天登门,的确不方便,所以才把药交给了白姨娘。她是草民的徒弟,又是王爷的侍妾,有她伺候王爷服药,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是你的徒弟?”花娇娇马上嗤笑,“她连个脉都诊不利索,你这徒弟只怕从来就没有出过师,就敢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莫非在你眼里,我们王爷命如草芥?” “齐王妃,你可别乱说,白姨娘的医术哪有那么差劲?”葛存友马上辩驳。 “我乱说?那要不要找几个病人来,试试白千蝶的功夫?”花娇娇冷笑。 葛存友马上不作声了。qqnew 他竟连试都不敢试?可见花娇娇说得是真的了?皇上大怒:“白千蝶的医术竟如此差劲??那你还敢让她给齐王治病?葛存友,你要是不给朕一个解释,朕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葛存友听得“砍头”二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这不都是因为王爷……” “因为王爷?”太后和皇上异口同声地开口。 “是……”葛存友又犹豫了一下,才重新开口,“白姨娘一直想嫁给王爷,但王爷一直不肯娶她。她为了能嫁进齐王府,这才找草民把药要了过去,说以治病为条件,王爷就会娶她了。后来王爷当真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把她收进了齐王府,草民就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她了……” “荒唐!” “岂有此理!” 太后和皇上都火冒三丈。 “来人,把葛存友和白千蝶,都押去大理寺地牢!”太后当即下令。 “母后!”这时皇上却拦住了太后,“葛存友罪不可恕,肯定得关进大理寺,但白千蝶只是无心之失,还是饶她一回。” “她这叫无心之失?!”太后气道,“她是为了嫁进齐王府!” “可是,她想嫁进齐王府,本身也没什么错。子然是齐王,又是战功赫赫的战神,她身为子然的表妹,想嫁给他再正常不过了。”皇上说着,朝太后这边微微探身,“母后,白千蝶是白贵妃的内侄女,总得给白贵妃一点面子。” 太后沉着脸,犹豫片刻,答应了:“那就让她闭门思过。” 皇上颔首,马上让人把葛存友和白千蝶都带了下去。 太后和皇上居然都这么给白贵妃面子?可白贵妃不是早就失宠了吗?花娇娇十分奇怪。 太后和皇上处置完葛存友,上厅里歇息去了。 花娇娇想着葛存友刚才的话,戳了戳顾子然的胳膊:“喂,你真是因为白千蝶能给你治病,才娶她的?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第117章 演技高超的死女人! “本王喜不喜欢她,与你何干?”顾子然没好气地道。 他都不知道她到底喜欢谁,她倒问起他来了。 顾子然的态度,并没有影响花娇娇的好心情。 靠人果然不如靠己,她终于成功让顾子然停药了。 虽然他依旧残疾,但至少没有瘫痪的风险了。 为了她的后续计划能顺利开展,接下来,她要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把白千蝶赶出齐王府! 顾子然见她一直不作声,以为她生气了。他再仔细一想,当初她就提醒过他,回春粉不是好东西,是他自己太相信白千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停药,才造成了今日的中毒。 顾子然想着想着,竟生出一丝冤枉了花娇娇的愧疚感,开口道:“念在你这次照顾本王有功,本王许你搬离冷香院,住进锦瑟楼。” 嗯?花娇娇马上问:“我搬去锦瑟楼后,能享受一切齐王妃应有的权利吗?” 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女人!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花娇娇撇了撇嘴:“那出入齐王府的自由总有?” “你想得美。”顾子然哼了一声。 “那我干吗搬去锦瑟楼?”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跟住在冷香院有什么区别?” 她住在冷香院,至少还能从狗洞溜出去,如果搬到锦瑟楼,那才是真正的坐牢? 他好心提高她的待遇,她居然还不领情?! 顾子然把床沿一拍:“花娇娇,本王告诉你,你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搬回锦瑟楼的机会了!” “没有就没有,谁稀罕?”花娇娇满脸不屑,扭头就走。 这时房门被推开,太后和皇上带着刘院使走了进来,她只好停下了脚步。 “子然这会儿感觉如何?”太后关切问道。 “他好得很,都能跟我吵架了。”花娇娇脱口而出。 死女人,谁跟她吵架了,明明是她单方面地惹他生气! 眼看着太后和皇上的脸都板了起来,顾子然连忙道:“她是在跟皇祖母和父皇开玩笑。” 太后拉过花娇娇:“真的只是开玩笑?” 花娇娇瞅了瞅顾子然那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没办法,谁让团团在他手里呢。别看他现在对团团还不错,但如果他们闹掰,那就不一定了。 太后这才露出了笑容,对皇上道:“原来是小两口拌嘴,害哀家白担心了。” 皇上含笑点头,目光却在花娇娇和顾子然之间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叫过刘太医,对顾子然道:“哀家和皇上本来打算明天再来看你的,之所以提前过来,是因为刘太医琢磨出了一套针灸之法,能解你体内回春粉的毒。” 这么快就有解毒方法了?顾子然很是高兴,看向了刘院使。 刘院使躬身道:“王爷停服回春粉后,体内的毒性本来就已经在慢慢消褪了。所以臣想着,如果能辅于针灸排毒,加快排毒速度,王爷肯定就能尽快康复如初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顾子然马上道:“既然已经有了解毒之法,那就赶紧给本王施针试试。” 刘院使却没有马上取出银针来,而是看了花娇娇一眼:“这套针法有个弊端,施针的时候疼痛难忍,而且会汗流浃背,需要时时擦拭,所以臣觉得,还是由王妃代劳比较合适。”qqxδnew “我不会针灸!”花娇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顾子然这个狗男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让她搬去锦瑟楼,结果只是想让她换个地方坐牢,她才不伺候他! 顾子然脸一沉。 死女人,她明明就会!之前她把银针刺进他后肩的时候,手法不知有多娴熟! 顾子然转头,一眼横了过去。 花娇娇却打了个呵欠:“皇祖母,父皇,我昨天彻夜照顾王爷直到现在,实在是困极了,如果再强撑下去,只怕是会当场睡着,君前失仪。还请皇祖母和父皇准许我先回去,补会儿觉,才好继续来照顾王爷。” 彻夜照顾他??这个死女人还真敢说,明明是他装病,她才不情不愿地来了!要不是太后和皇上都在,顾子然都要忍不住挥鞭子了。 “那你快回去歇息。”太后爱怜地拍了拍花娇娇的手,“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这是孙媳应该做的。”花娇娇极其贤惠地应着声,行礼离去。 太后看向顾子然:“你看娇娇对你多好,以后可不许再欺负人家了。” 她对他好?!她是演技高超!顾子然觉得再说下去,他可能会被气到毒发身亡,赶紧叫天青来伺候他脱衣裳,好让刘院使给他施针。 花娇娇回到冷香院,寻思着顾子然在针灸,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抽风派人来找她,于是便变身王羽溪,溜出了冷香院,打算去宝月楼看看。 她刚走出小巷子,拐上大道,却迎面撞上了神色匆匆的碧池。 碧池自从上次挨了板子,腿脚就落下了残疾,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她看见“王羽溪”,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王大夫,我正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可巧就撞见了。” “怎么了?”花娇娇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 “白姨娘肚子疼,喘不上来气儿,叫我找您去给她瞧瞧。”碧池急急忙忙地道。 虽然她对白千蝶很有怨言,但在没有找到下家之前,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伺候她。 花娇娇一听就知道是白千蝶毒发了,马上跟她去了涟漪轩。 涟漪轩里,白千蝶果然正疼得在床上打滚,呼哧的声音就像是在拉风箱。 她这是因为今天受了刺激,才突然毒发? 花娇娇走上前去,故意装不解:“你这毒,我都快彻底给你解完了,怎么还突发发作了?” “我是被气的!”白千蝶气都喘不上来,还是难掩愤怒,“我是做梦都没想到,我表哥体内的慢性毒,真是因为回春粉!我师傅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年的神医了,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更气人的是,他还把我嫁进齐王府的原因说了出来,害我被禁足了!” 禁足这事儿,的确不好办。她还想利用一下白千蝶,去趟大理寺地牢呢。 花娇娇琢磨了一下,故意道:“禁足就禁足呗,反正你足不出户,莫非你打算去大理寺地牢,找你师傅问个明白不成?” 第118章 白莲花成了她的打工人 白千蝶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我是该去大理寺地牢,找我师傅问个明白。” 她说完又丧气:“可是我现在在禁足,连涟漪轩的门都出不去,怎么去大理寺?” “你真想去?”花娇娇问。 “真想去。”白千蝶点头,“太后和皇上都发话了,他要么被砍头,要么被流放,我要是现在不去问他,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花娇娇道,“你可以扮成我的丫鬟,跟我一起去大理寺。” 白千蝶觉得这主意真不错,只是有点狐疑:“你为什么肯帮我?” “因为我有事相求。”花娇娇淡定作答,“至于我求什么,等我们从大理寺出来,我再告诉你。” 原来她是条件的,白千蝶马上打消了怀疑:“那你赶紧给我解毒,等我肚子不疼气儿不喘了,咱们就出门。” 花娇娇点点头,让她脱去上衣,给她针灸。 两刻钟后,白千蝶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马上换上丫鬟的衣裳,跟着花娇娇出了门,直奔大理寺。 花娇娇用白千蝶给的银子打点了狱卒,两人顺利进了地牢。 葛存友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但她们还没走近,就发现那间牢房门大开,好几个狱卒都挤在里面。 两人快走走过去一看,葛存友竟是七窍流血躺在地下,断了气。 白千蝶大吃一惊:“他这是怎么了?” 一名狱卒回答了她:“他估计知道自己犯了重罪,没什么活头,干脆服毒自杀了。” 白千蝶呆住了。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她打算从葛存友嘴里套出点话来,才怂恿白千蝶来大理寺地牢的,结果葛存友却死了? 她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葛存友的尸身,发现他的双颊和下颌处,都有明显的掐痕。 这说明,葛存友绝非自尽,而是有人强行掰开他的嘴,把毒药塞进去的。 他明明都已经认罪了,是谁还要痛下杀手? 难道她猜对了,回春粉绝非葛存友无心之失,他也并非要加害顾子然的人。 在他背后,一定另有指使者! 只可惜她来晚了一步,线索又断了。 花娇娇遗憾地叹着气,站起身来。 而白千蝶此时已经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他怎么就死了呢?那我的胎记怎么办?” 胎记?花娇娇离她近,听得真切,不由得满腹疑惑,她的胎记怎么了?她之前偷偷检查过她的后腰,那分明是一块真胎记,没什么问题啊…… 白千蝶很快恢复了常态,低声对花娇娇道:“既然我师傅已经死了,我们走。” 花娇娇点点头,两人离开大理寺,上了马车。 马车上,白千蝶打起了精神,问花娇娇:“你先前说有事求我,是什么事?说。” 她哪有什么事,临时编个理由,打消她的怀疑而已。花娇娇把手一摆:“算了,你师傅死了,你见了他跟没见一样,我也就懒得说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千蝶问道。 “我可以让你在参加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绝不会毒发,但要想彻底解毒,还差一味药。”花娇娇道。 “差哪一味药?”白千蝶忙问。 “燕子草。”花娇娇道。 “燕子草?”白千蝶愣了愣,“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怎么了?”花娇娇满脸不解。 早知道她如今解毒需要燕子草,当初就不把花娇娇的那一株烧掉了! 白千蝶懊恼得想扇自己一耳光。 “怎么,你弄不到燕子草?”花娇娇明知故问。qqnew 白千蝶苦笑:“那东西我只在宝月楼黑市见过一次,谁知道下次有货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燕子草的下落,她可以提供线索嘛。花娇娇不动声色:“这东西很是罕见,轻易买不到,要不你托亲戚朋友帮忙打听打听?” 一句亲戚朋友,马上提醒了白千蝶:“我可以去找姑母帮忙!” 这就对了,白贵妃在宫里消息灵通,一定会告诉她,燕子草就在云国三公主的嫁妆里的。 而白千蝶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弄到燕子草的。 等白千蝶得到燕子草后,肯定会交给她,用以配制解药。 如此一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燕子草,离治好女儿的病又近一步了。 真没想到,白千蝶也有为她打工的这一天。感谢曹大虎送她的人皮面具,真是太好用了。 花娇娇暗自一笑,声称要回家,在路口提前下了车。 等她走远了,白千蝶才想起来,没了“王羽溪”,她这个“王羽溪”的丫鬟,该如何进齐王府? 她傻了一会儿眼,干脆命车夫调头,拿着齐王府的腰牌,进宫去见白贵妃。 白贵妃见了她,可没什么好脸色:“白千蝶,你当初信誓旦旦,能治好你表哥的腿,结果给他的却是毒药!” 白千蝶既然敢进宫,自然早就想好了借口:“姑母,我都被太后禁足了,还偷偷地跑进宫里来找您,正是为了这件事。我刚刚才知道,葛存友早被花娇娇买通了,回春粉有毒,是花娇娇动的手脚!” 白贵妃将信将疑:“虽然花娇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有什么理由,毒害自己的男人?” “因为表哥不喜欢她,直到现在,还把她囚禁在冷香院。”白千蝶道,“她试图和离,又没能成功,这才把表哥恨上了。这次表哥中毒后,她还跟我说,等表哥死了,她就能一人独大了。” “花娇娇这个蛇蝎毒妇!本宫这就去找她算账!”白贵妃呼地站起身来。 “姑母,别去,您去了也没用!” 白千蝶生怕她跟花娇娇对峙,会让她的谎言露了馅,连忙拦住了她。 “花娇娇刚才已经去大理寺地牢,悄悄地把葛存友毒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就算您去找她,她也不会承认的。” “她竟如此大胆?!”白贵妃震惊不已。 “姑母,花娇娇真是太可恶了,竟让表哥遭这么大的罪。”白千蝶说着,抹起了眼泪,“我倒是有心报仇,只可惜因为买不到燕子草,身体一直不好,有心无力。” 第119章 把王爷给卖了 “燕子草?”白贵妃微微侧头,“本宫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一旁的嬷嬷笑道:“娘娘,云国公主派人送来咱们大康的嫁妆单里,有一样是燕子草。” “对,对,本宫想起来了。”白贵妃轻轻拍了拍额头,“当时我们都笑话云国公主,嫁妆单里,居然有一株草。怎么,这东西竟能治病?” “对,姑母,我就指望着燕子草了。”白千蝶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很有几分高兴。她本来只是来试试运气,没想到,白贵妃真知道哪儿有燕子草。 白贵妃却直摇头:“燕子草是云国公主的嫁妆,这怎么弄得到手?” “姑母!”白千蝶扑过去,贴着她的膝盖,跪了下来,“姑母,没有燕子草,我就活不了了!” “你这是什么病,这么严重?”白贵妃上下打量白千蝶,不是很相信,“你看着气色还不错,莫不是自己吓自己?” “不是的,姑母,我是被花娇娇害的。我的脉象看起来很正常,但实际上却中了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白千蝶抱着她的腿,落下泪来,“我不知跟表哥说了多少回了,但他就是不信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求姑母的……” 又是花娇娇??白贵妃脸一沉:“如果你能在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弄死花娇娇,本宫就答应帮你弄到燕子草。” 这有何难,就算白贵妃不说,她也打算弄死花娇娇了。白千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你回去等消息。”白贵妃冲她摆了摆手。 “姑母,您得派个嬷嬷,送我回去才行。”白千蝶不好意思地道,“我本来在禁足,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如果就这么回去,表哥肯定饶不了我。” “难道本宫派个嬷嬷送你回去,你表哥就能饶过你了?他什么时候把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里过!”白贵妃想起顾子然就来气,“你使点银子,从角门溜进去!”仟仟尛哾 白贵妃不肯帮她,那只能这样了。白千蝶委屈地瘪了瘪嘴,出宫去了。 她刚走,白贵妃就命人把云国公主的先遣官司马连请进了宫。 司马连有些瞧不上白贵妃,态度很是倨傲:“不知娘娘叫我进宫,有何要事?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回头再说,我们公主马上就要到大康了,我还有很多要紧事要办。” “什么要紧的事?你是指,你们三公主为了帮她的兄弟填补亏空,不惜千里迢迢,上大康朝来择婿的事吗?”白贵妃捧起茶盏,嘲讽一笑。 司马连脸色骤变,不吭声了。 白贵妃啜了口茶:“你们三公主指望未来的丈夫帮她兄弟补窟窿?这是择婿,还是找冤大头?” 司马连的脸色更难看了:“娘娘不要胡说,我们三公主——” 他还没说完,就让白贵妃打断了:“你如果实诚点,老老实实承认,我们就好好聊聊;如果你坚持要装,那就赶紧走。” 司马连的脸阴晴变幻,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没错,要不是六王子私自挪用国库银子,亏空巨大,三公主也不会到大康朝来择婿。不过,娘娘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虽然三公主希望未来的夫君能为六王子补上亏空,但一切全凭自愿,三公主并没有强迫的意思。” 白贵妃把茶盏放回茶几上,慢慢地转了几圈:“本宫有个儿子,虽然已经娶了正妃,但侧妃一个都还没有。” 司马连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没作声。 齐王威名赫赫,他在云国的时候就就有耳闻,可是,他如今双腿残疾,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配得上他们三公主? 白贵妃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慌不忙地道:“本宫的这个儿子,虽然身有残缺,但他有钱啊。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大康朝其他几个皇子的家底全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他一个人。” 齐王在残疾前,早已征战多年,想来身价的确是丰厚的。司马连心动了:“那……王爷他愿意为六王子补上亏空吗?” “你们的六王子,到底要补多少银子?”白贵妃问道。 司马连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千万两。” 白贵妃笑了:“这数目,搁别人眼里或许是天价,但对于本宫的儿子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等你们公主嫁进齐王府,跟他撒撒娇,银子就到手了。” 齐王这么有钱? 可白贵妃这态度,这口吻,怎么不像是求亲,而像是在坑自己的儿子? 司马连的眉头皱了一皱,忽然明白了:“娘娘是不是有条件?” “司马大人真是聪明人,本宫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白贵妃笑了起来,“本宫想要三公主嫁妆里的燕子草。” 就这?司马连想也不想便道:“如果娘娘真只是要燕子草,我会跟三公主好好说一说这件事,娘娘等我消息便是。” 白贵妃满意颔首,命人把他送出去了。 第二天,花娇娇再次变身王羽溪,去了涟漪轩。 她一进门,就见白千蝶趴在床上,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她下身仅穿着一条裘裤,裘裤上似乎还渗着斑斑血迹。 花娇娇马上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装出了满脸的惊讶:“白姨娘这是怎么了?” “这还不是都怪你!”白千蝶气得直拍床沿,“昨天你让我扮成你的丫鬟,但你把我带出去后,却没送我回来!我本来打算给角门上的婆子塞点银子,让她悄悄地放我进来,可谁知那婆子太滑头,前脚收了我的银子,后脚就去找我表哥告状,害我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板子!” 挨板子就对了,不然她干吗提前下车? 哎呀,这张人皮面具真是太好用了,改天她得好好地谢谢曹大虎。 花娇娇暗自乐呵着,装出了一脸的不高兴:“那我昨天下车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住我?你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却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你要是这样的话,干脆别找我解毒了,另请高明。” 花娇娇说着,转身就走。 白千蝶马上慌了:“哎,哎,王小姐,你别走啊,这事儿怨我,怨我。” 花娇娇这才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白千蝶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要走,再次向她道歉,直到看见她神色缓和,才道:“王小姐,我这儿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花娇娇眉头一挑。 白千蝶压低了声音:“我想好了,我要在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给花娇娇下点毒,但具体用什么毒,我还没头绪,不知王小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第120章 王妃立志爬上王爷的床 嗯?白千蝶在跟她商量,要如何才能害她? 这感觉可真是奇妙。 如此隐秘的事,都让她知道了,那她要是不趁机给白千蝶设个局,岂不是浪费机会? 花娇娇暗自一笑:“我会配置的毒药太多了,白姨娘突然一问,我反倒不知选什么给你才好,不如等下次我来给你解毒的时候,带几种给你看看?” 有实物可以看,那敢情好,白千蝶满怀期待地问:“王小姐还是明天来给我解毒?” 花娇娇摇头:“下一次是七天后,因为你体内的毒性已经减轻了,我不需要每天都来了。”她得给自己留下布局的时间,七天应该足够了。 毒性减轻是好事,白千蝶十分高兴:“王小姐给我解毒,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不必刻意报答,当好她的打工人,给她把燕子草弄到手就行。 花娇娇暗自勾唇:“现在谈报答我,还太早了,等你找到燕子草,我才能彻底给你解毒。” “我姑母已经答应帮我弄燕子草了,我觉得,以我姑母的能力,应该没太大问题。”白千蝶忙道。 进展这么快?花娇娇十分满意,让白千蝶脱下上衣,给她施针。 随着白千蝶脱衣趴下,她的后背,展露在花娇娇眼前。 花娇娇迟疑了一下,银针刺中几个穴位,让她暂时晕了过去。 随后她俯下身,仔细打量白千蝶后腰上的胎记。 这块树叶形状的胎记,怎么看都不见异常,为何白千蝶会在葛存友死后,为这块胎记而恐慌? 花娇娇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胎记动了一下。 胎记怎么会动??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但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是她眼花了吗?花娇娇疑惑着,拔掉昏睡穴的银针,开始给白千蝶解毒。 解完毒,她别过白千蝶,回到冷香院,换回了“花娇娇”的装束。 当晚,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把王婆子叫到院门边,拿出一块膏药来:“开门。” 王婆子却连连摇头:“王妃老实在冷香院呆着,我宁肯不要膏药,也不想再担风险了。” “你担什么风险了?”花娇娇问她,“我之前跑出去,王爷罚你了?没有?” “那是因为王爷病危,没想起来罚你。”王婆子还是不肯开门。 “你为什么就不能朝别的方向想一想?”花娇娇故意挺起了胸。 王婆子这才留意到她精心的打扮,心思忽然一动:“王爷他……觉出您的好了?” 这样想就对了嘛。 花娇娇语重心长:“王妈妈,既然你我同在冷香院,就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难道你甘愿一辈子窝在这里?” “如果我能让王爷回心转意,你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不是?” “当一个得宠王妃的奴仆,总比看管一个被囚禁的弃妃强?” 花娇娇竟是有了争宠的野心了? 王婆子动心了。 毕竟宠妃的奴仆,谁不想当呢? 她的心呯呯乱跳了几下,问道:“王妃这个时候出去,是要去照顾王爷的病?” “不。”花娇娇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我要去爬王爷的床。” 这么直白?? 好样的! 王婆子瞬间被激起了斗志,唰唰几下打开了院门:“王妃,奴婢祝您马到成功,旗开得胜!他日您风光搬出冷香院的时候,可别忘了奴婢。” 放心,她肯定不会忘的。她今儿故意透露爬床的信息,可不单是为了哄她开门。 在她即将铺设的圈套里,王婆子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呢。 花娇娇冲王婆子一笑,闪身出院,在夜色的遮掩下,直奔衡元院。 夜色朦胧,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奴仆,花娇娇很顺利地躲过他们,来到了衡元院门口。 然后……就被天青拦住了。 天青看着花娇娇,很无奈:“王妃,您怎么又偷偷跑出冷香院了?” “我来看看王爷,放我进去。反正你上次放我进去,王爷也没说啥。” “今天不一样。”天青摇头,“王妃,您还是赶紧回去。” “怎么不一样了?”花娇娇踮脚朝里望,“有别的女人在照顾王爷?” “不是。”天青再次摇头,“里头只有刘院使在给王爷施针。”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花娇娇不解。 “因为……因为王爷刚刚还在骂您……您要是现在进去,不是正好触霉头?”天青摸着脑袋,觉得有点尴尬。 “好个顾子然,居然背后骂我?”花娇娇拔腿就朝里冲。 天青赶紧去拦。 “天青,你拼命拦我,是怕被我连累挨打吗?可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你为了我挨几板子又怎么了?”花娇娇头也不回地喊。 她不管,为了引白千蝶入套,她今天非得进衡元院,而且还得赖着住一夜,脸皮厚点也没所谓了! 天青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天青真够意思,待会儿她一定努力勾引顾子然,不让他受罚! 花娇娇提着裙子,一口气冲进了西次间。 西次间里,顾子然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而刘院使正捻着银针,一根一根地朝他后背上插。 顾子然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紧绷,汗水浸湿了枕头。 他侧着头,面朝墙壁,看不见进门的花娇娇,但却听见了脚步声,马上发问:“是谁进来了?” 花娇娇正要回答,刘院使却冲她连连摆手:“王爷,是送水进来的丫鬟。” 顾子然“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刘院使冲花娇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她到他跟前来。 刘院使这是要干嘛?花娇娇疑惑着,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刘院使拿起床边的一张针灸穴位图,一手递给她,一手指了指顾子然的后背。 花娇娇明白了,这是解毒的针法示意图。 刘院使站起身,让出了顾子然身边的位置,示意花娇娇坐下,代替他给顾子然施针。 这……刘院使是想偷个懒,让她来代班?花娇娇有点摸不清头脑。 刘院使也不解释,把剩下的银针朝她跟前一推,出去了。 院子里的天青看见刘院使空着手出来,很是奇怪:“刘院使,你给王爷施完针了?你的医箱怎么没带出来?” 刘院使把他的脑袋一敲:“你这种榆木脑袋,是怎么当差的,难怪你们王爷和王妃一个住在东,一个住在西,就跟牛郎织女似的。” “你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要创造机会,撮合他们。撮合,撮合,懂不懂?” 第121章 她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撮合王爷和王妃?这事儿天青还真没想到过。 毕竟王爷是因为被王妃戴了绿帽子,才那样不待见她的。 不过,他努努力,助王妃恢复自由,总是可以的?王妃救了他的命,他必须要报答。 天青拿定了主意,冲刘院使连连点头:“我尽力,我一定尽力。” “你知道什么叫尽力!你光嘴上说说而已!”刘院使朝他脑袋又是一拍。 “那要怎样才叫尽力?”天青一片茫然,难道他给王爷和王妃都下点药,再强行扛到一张床上去吗! 看他这副呆愣的样子!刘院使恨铁不成钢。唉,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光棍儿,哪里懂得这些,还是他教一教。 刘院使附到天青耳边,小声地传授了一点经验。 天青听完,目瞪口呆:“这能行吗?这是不是太狠了?王爷知道后,会生吞活剥了我?” “天青,王爷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怪你?你啊,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刘院使连连摇头。 行,姑且信他,今晚就试试。 天青暗自琢磨着,忽然生出一丝狐疑:“刘院使,你一个外人,为何要极力撮合我们家王爷和王妃?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如此不遗余力当红娘,当然是有目的的,但怎么可能告诉他? 刘院使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不管刘院使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片好心。天青想了想,决定还是照他教的行事,悄悄地摸到西次间门口,动了点手脚。 ………… 西次间内,花娇娇对照刘院使留下来的针法图,一根一根地给顾子然扎针。 每扎一根,顾子然身上的汗珠就多添一层。 这么疼?其实她觉得,可以换一种针法,效果一样,但疼痛感会减轻许多。 花娇娇琢磨片刻,果断地改了针法。 顾子然马上察觉到了变化:“刘院使,本王怎么突然没那么疼了?” “可能是因为花大夫的医术,比刘院使高那么一丢丢。”花娇娇慢悠悠地道。 顾子然猛地撑起上半身,回过头去:“花娇娇?!” “别乱动。”花娇娇一把将他摁了下去,“要是银针挪动,戳错了穴位,可别怨我。”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重新趴好,但却咬牙切齿:“谁让你来的?谁准许你出冷香院的?是不是因为上次本王没有罚你,你就以为自己可以自由出入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特意来给你施针,而且还减轻了你的痛楚,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花娇娇慢慢地捻动银针,不急不慢地道。 “高兴?既然你有这等本事,昨天怎么不来?”顾子然冷哼一声,“花娇娇,你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你今天突然跑过来,一定是另有所图。” 啊这……居然还挺了解她。她今天来衡元院,可不就是别又所图。 不过,她之所以要怎么做,还不是因为白千蝶想害她。 都怪他让白千蝶进了齐王府,不然她哪来这么多事? 但为了今晚能赖在这里过夜,她必须得把顾子然糊弄过去。 花娇娇想了想,编了个理由:“本来我今天也没打算来的,这不是因为昨晚突然做了个梦么。” “什么梦?”顾子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梦见你被刘太医扎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拿头咚咚咚地直撞床。我寻思你这么惨,那我不得赶紧过来看看热闹?所以这才冒着被你处罚的风险,溜出了冷香院。” 敢情她是来幸灾乐祸的?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顾子然气得把床沿一拍:“你给本王滚出去,叫刘院使继续来给本王施针!” “刘院使早走了。”花娇娇老神在在,“你这个毒耽误不得,还是老老实实地趴着,让我给你把针扎完。” 行,扎!等她扎完了,他再教训她。顾子然咬牙,把嘴闭上了。 顾子然的后背上,肌肉纹理清晰,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结果,但他的皮肤上有好几处疤痕,一看就是陈年旧伤的。 花娇娇仔细看了看,问道:“你后背上的伤,当初都不轻?我怎么觉得有好几处,当时应该都伤到骨头了?” “战场杀敌留下来的伤,能有轻的?”顾子然哼了一声,“能留着命回来,就算不错了。你当本王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率兵破阵的么。” 原来他战神的名号,是用血和汗,出生入死换来的。 难怪大康朝的百姓,会那样敬重他。 那是谁这么狠心,给他下了毒,折断了他驰骋疆场的翅膀? 花娇娇轻抚他后背上的伤疤,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谁得益,谁嫌疑。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给顾子然下毒,这人既然出手,肯定是有所图。 那么,顾子然双腿残疾后,会给某些人带来什么好处? 兵权!是兵权! 顾子然无法再领兵上阵,势必要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 谁分了他的兵权,谁就最有可能是投毒真凶! 花娇娇觉得,这一次,她的思路好像对了,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她装作若无其事,问顾子然:“我记得你麾下有三路玄甲军,当年南下北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这才为你挣下了战神的名号,是不是?” “你居然关心起本王的过往来了?”顾子然嗤地一笑。 “过往,这怎么就成过往了?”花娇娇顺着他的话,朝下套,“这几年,你虽然再没有上过战场,但玄甲三军不是仍在你名下么?” 顾子然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回头:“花娇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刺激本王?” 她也没说什么,他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花娇娇有点懵。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趴了回去:“本王想起来了,当时你已经挺着肚子,被本王关进了冷香院,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花娇娇觉得,她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呗,就当是报答我给你施针的恩情了。” 第122章 凶手真的是她自己? “本王需要报答你施针的恩情??”顾子然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给本王施针,难道不是分内之事??” “既然我是你的王妃,你把这些事讲给我听,难道不也是应该的?”花娇娇马上辩驳。 顾子然十分警觉:“你突然打听这些做什么?” “怎么,我不能打听?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花娇娇很镇定。 “你不用狡辩,本王知道,你是想从本王嘴里,套出玄甲军剩下的兵力。” 顾子然说着说着,语调变冷。 “说,是不是你父亲偷偷联系过你了?” 听他这意思,她的父亲花无期,竟惦记着顾子然的兵权?可花无期不是文官吗? 花娇娇疑惑着,道:“我还是上次皇上寿宴的时候见过我爹。如果他偷偷联系过我,我早就知道玄甲军的动向了,又何必来问你?” 顾子然没做声。qqnew 直到花娇娇给他施完针,一根根朝外拔的时候,他才开了口:“五年前,本王坐着轮椅出征,照样打了胜仗。” “本王以为,本王终于证明了自己,即便身有残疾,依然可以领兵打仗。谁知本王的几个兄弟,依旧联合朝中大臣,成天上奏父皇,要求本王让出兵权。” “父皇权衡再三,准许本王保留了玄甲三军,但实际上却调走了玄甲军三分之二的兵力。” “如今本王虽然仍拥有玄甲军,但兵力大不如前,而且多半还是老弱病残。” 他双腿残疾后,果然有人受益! 花娇娇趁热打铁,紧紧追问:“被调走的玄甲军,最后归了谁?” “大部分归了安王,剩下的被楚王和宁王瓜分了。”顾子然语气沉闷,显然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受益人有三个? 那嫌疑最大的人,是受益最多的安王? 花娇娇暗自琢磨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继母生的那个妹妹花蕊蕊,是不是嫁给宁王了?” 她被关在冷香院太多年,消息不通,什么事都是听下人们八卦,不知真假。 顾子然“嗯”了一声:“她是四年前嫁进宁王府的,成婚后不久,就跟宁王去了江南,听说今年要回来了。” 原来花蕊蕊如今是宁王妃,莫非花无期惦记顾子然剩下的兵力,是为了宁王? 花娇娇猜测着,直接问了顾子然:“我爹垂涎你剩下的兵力?” 她用了“垂涎”二字,显然不耻花无期所为,顾子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垂涎本王兵力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少你爹一个。” 这样啊……花娇娇拔着银针,又问:“安王如今在京城么?上次皇上寿宴,我没见到他。” 她与外界隔绝太久了,后来又一心逃离齐王府,懒得打听,所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安王自从分得本王兵权,就去了北边镇守边关。不过算算时间,他今年也该回来了。”顾子然回答完,面露狐疑,“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你以为我想问?马上就要木兰围场狩猎了,我却被关了这么多年,两眼一抹黑,要是不多了解点情况,到时候只怕连人都不认得了。”花娇娇随口编理由。 她胡编的理由,竟让顾子然愣了一下:“本王说过要带你去木兰围场狩猎了?” 敢情她压根就去不了? 算了,不去就不去,反正她有打工人白千蝶。 花娇娇没在意,又琢磨起了嫌疑最大的安王。 安王今年要回京,是个查他底细的好机会。但她自己查,难度太大了。还是多多赚钱,求助曹大虎。 顾子然见花娇娇许久没出声,哼道:“你是不是后悔了?早知道本王连兵权都保不住,你就该学你的妹妹,嫁给其他皇子,对?” 花娇娇瞅了他一眼:“既然你不甘心,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把腿治好,夺回兵权?” “你想给本王治腿,总得先让本王信任你?”顾子然说着,忽然双手一撑,一个转身,侵向了花娇娇,“你满口谎言,从来不说实话,本王如何敢把这双腿交给你?” 苏合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子然俊逸的脸和结实的胸膛近在眼前。花娇娇不自觉地脸一红,赶紧朝后挪:“我怎么就满口谎言,不说实话了?你少给我扣黑锅。” “哦?”顾子然一手撑住身子,一手捏起了她的下颌,“那你告诉本王,团团到底是谁的女儿?” 花娇娇语塞片刻:“奸夫的。” “那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奸夫找出来,本王就什么时候让你治腿!”顾子然把她一推,重新趴下了。 不给治拉倒,那就等着坐一辈子轮椅!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拿针试了试他的昏睡穴。 只要把他弄晕了,她就能在他房里赖上一夜了。 但她发现,由于顾子然体内的毒,她不能随便给他下针,这可怎么办才好? 要不用迷药?但迷药有气味,以顾子然的警觉性,成功率不高。 花娇娇正琢磨着,顾子然问道:“针灸结束了?” “结束了。”花娇娇点点头,把银针收回了刘院使的医箱里。 “你去把柜子上的兵书给本王拿来。”顾子然指使她道。 花娇娇为了能留宿,听话得很,马上动身。 那是一本崭新的兵书,她拿起来随手一翻,发现书页里夹着一张书签,书签却已经旧到泛黄了。 “这书签都旧成这样了,你还舍不得扔?莫非是你的亲亲表妹白千蝶送的?”花娇娇随口问道。 顾子然撑身坐起,表情一言难尽:“花娇娇,本王把你关在冷香院,是不是把你的脑子关坏了?送本王书签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她送的?哦,对对对,原主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件事,但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 花娇娇拿起书签细看,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飘进了鼻端。 书签都已经泛黄了,怎么花香还在? 她疑惑着,仔细再闻,忽然一个激灵,把书签丢出老远。 “怎么了?”顾子然侧首。 “没什么,手一滑,把书签弄掉了。”花娇娇蹲身捡起书签,心跳如雷。 这张原主送给顾子然的书签上,居然有毒! 第123章 滚上本王的床! 花娇娇心跳如雷,先把书签悄悄塞进空间,再才将兵书递给了顾子然。 这到底是什么毒?花娇娇佯装镇定,问顾子然:“你的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与你何干?”顾子然低头看兵书,表情漠然。 之前她问他这个问题,他也是这副态度。但这一次,花娇娇有了理由:“我的解毒针法,显然比刘院使的更好,如果接下来几天,都是由我来施针,我自然得了解一下你的病情。” 这个理由很充分,顾子然想了想,告诉了她:“天佑十年八月的时候,本王的腿开始时不时刺痛,随后的三个月,腿越来越疼,直至瘫痪无力。” 天佑十年八月。花娇娇紧张得咽了口口水,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与顾子然相识的时间,就是天佑十年的八月。 时值初秋,原主不幸落水,路过的顾子然救了她。 为了表示感谢,原主亲手做了一枚书签,送给了顾子然。也就是刚才书页里夹着的那枚。 此后又过了三个月,原主哭着闹着,不惜跪在太后宫门前苦求了三天三夜,要死要活地嫁给了顾子然。 原主送书签后,顾子然中毒,而她又在他双腿瘫痪时,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再联想到,原主死前的那一句是她害了顾子然。 花娇娇后背冷汗淋漓。 这投毒真凶,怎么好像就是原主? 可如果投毒真凶就是原主,葛存友又是谁的人? 那个假冒她绑架了朱萸的人又是谁? 疑团重重,但最终的焦点,还是集中在,谁是真凶上。 花娇娇趁着顾子然在专心读兵书,悄悄地打开空间,检测起了那枚书签。 她的空间里,还保留着顾子然的血液样本,她要看一看,导致他残疾的毒,是不是书签上的那一种。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花娇娇一看报告单,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随之破灭。 导致顾子然三腿残疾的元凶,就来自于这枚书签上的毒! 她关掉空间,心情复杂无比。 之前她一直认为,真凶绝对不是原主,是因为原主死前说的话,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但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枚带毒的书签,就是原主送给顾子然的。 亏得她查来查去,闹半天,真凶原来就是她自己。 幸亏她阻止了朱萸解开顾子然的记忆,不然她真要凉透了。 花娇娇一时心乱如麻,手指头无意识地在顾子然的被子上扣来扣去。 顾子然低头看了她好几回,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摁住了她的手:“羊癫疯?嗯?” 他见过这样子的羊癫疯? 花娇娇抽出手,扶住了额头:“我头疼。” 确实都疼,真的头疼。她怎么就成凶手了!原主太坑了! 顾子然看了看她的脸,还真有点泛白。 他犹豫片刻,朝里头挪了挪:“上来,躺会儿。” 嗯?可以赖上床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甭管她是不是真凶,白千蝶那个贱人,还是得收拾的。 花娇娇麻溜儿地把鞋子一蹬,上了床。 但现在这情况,她怎么躺得安稳,脑子里无数念头闪过,搅成了一团糊。仟仟尛哾 她一直坚定地要找出真凶,再恢复顾子然的记忆,带女儿远走高飞。 可现在真凶成了她自己,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花娇娇从来就没有这样迷茫过,不住地翻来覆去。 她到底在翻身么?莫非头太疼了?顾子然皱眉片刻,一手拿兵书,一手摁上她的太阳穴,慢慢地揉了起来。 带着薄茧的指腹,不轻不重的力度,还有自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忽然一下子让花娇娇豁然开朗。 为什么她总想着如何脱罪? 既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就该担负起责任来! 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如何脱罪,而是如何赎罪! 她一定要想尽办法,给顾子然解毒! 说服他也好,坑蒙拐骗也罢,总而言之,一定要让他重新站起来! 等她赎完罪,再花钱买个所谓的奸夫,跟他和离,离开齐王府。 她一定要跑得远远的,最好离开康朝,这样即便顾子然有一天恢复记忆,也找不到她报仇。 …… 花娇娇忽然就觉得人生又有了方向,浑身充满了干劲。 她一个翻身,面向了顾子然:“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回春粉不能再用了,你要如何继续治疗?” 顾子然斜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还真关她的事,毒就是她下的。 花娇娇怕他生疑,没敢再问,闭上了眼睛。 她此时离顾子然是那样地近,近到每一次呼吸,都喷洒在他身侧。 幽淡的体香,不间断地飘进顾子然的鼻端,夹杂着隐约的熟悉感。 顾子然发现,他虽然已经停用回春粉,但治疗效果仍在。 就好像现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蠢蠢欲动,朝着某一处汇集。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还是压不下这股躁动。 花娇娇这种女人,哪值得他如此! 顾子然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把她使劲儿一推:“你头还疼?起来,回冷香院躺去。” 花娇娇差点被他推下了床,十分恼火:“让我再躺会儿不行吗?” “不行!”顾子然斩钉截铁。 赖不成了吗?要不先回去,明天准备好了再来?花娇娇寻思着,下床穿鞋,准备离去。 但她推了好几下房门,门却纹丝不动。 她透过门缝,朝外看了看:“咦,这门怎么像是被反锁了?” 房门反锁了?怎么可能?顾子然扬声喊道:“天青!” 天青在房顶上听见,捂住了耳朵。 刘院使说得对,他要撮合王爷和王妃,助王妃早日得宠,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顾子然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偏他的轮椅不在房里,鞭子又够不着门,完全没辙。 怎么回事,出鬼了吗? 他皱了会儿眉头,只好把地下一指:“今晚你睡那儿!” 让她睡地板?行,只要能赖一晚,怎样都行。 不过这是谁在神助攻,居然把门给反锁了? 等她知道是谁,一定谢谢他! 花娇娇二话不说,走到床边,躺在了地下。 时值深秋,地上冰凉,她又没有被子,没一会儿,就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顾子然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忿忿地掀开了被子:“滚上来!” 第124章 我一定会怀孕 花娇娇冻得直哆嗦,二话不说,爬起来钻进了顾子然的被窝。 身边顾子然的体温,很快驱散了寒气,困意随之袭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进入了梦乡。 顾子然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几乎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翌日天刚亮,顾子然就翻身坐起,拿起昨夜的兵书,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翻了几页书,发现有些不对劲,几下推醒了花娇娇:“本王这本书里的书签,哪里去了?” 花娇娇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书签在她空间里呢,她可不敢再拿出来。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下床穿鞋:“我怎么知道书签去哪儿了。” 顾子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了回来:“昨天书是你拿的,你还特意问了书签的来历,你能不知道它在哪儿?” “昨天我把书给你的时候,书签还在,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回头你让天青帮你找找。” 花娇娇迅速挣脱他的手,冲向了房门。 还好,房门的锁已经开了,她马上推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一枚书签而已,就算他找不到,也赖不到她头上。 这种铁证,她是不可能再还回去的。 花娇娇一口气跑回冷香院,拍响了院门。 王婆子把院门打开一道缝,把她放了进去,满脸的激动:“王妃,您这时候才回来,想必是王爷留您在房里过夜了?” “那还用问?”花娇娇把头一扬,满脸得意。 王婆子激动得直搓手:“早知道王妃这么有本事,奴婢该早些放您出去的。如果您运气好,能怀上身孕,一举得男,何愁搬不出这冷香院?” “运气?我需要靠运气?”花娇娇嗤了一声,“我去之前就服下了特效助孕药,百分百能怀上。” “真的?!”王婆子自从用了她的膏药,对她的医术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深信不疑了。 “你等着看,我的月信,是每个月底,现在还差十来天,如果到了月底,我的月信还不来,肯定就是怀上了。”花娇娇满脸自信。 “好,好。”王婆子兴奋得满脸红光,“奴婢帮您记着日子。” 花娇娇糊弄完她,又道:“这几天我要溜出门,如果王爷来找,记得帮我应付。” “好,好,王妃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不让王爷发现。”王婆子连声保证。花娇娇现在就是她的希望,她说什么她都答应! 花娇娇十分满意,等到下午时分,就钻出狗洞,变身王羽溪,去朱家医馆找到了朱萸。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给顾子然解毒,那就从现在开始做准备。qqnew 两人见了面,彼此都没认出来。 朱萸是因为花娇娇戴着人皮面具,而花娇娇是因为朱萸脸上的伤疤消褪,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看来我的药,效果不错。”花娇娇端详着她的脸,十分满意。 朱萸这才意识到她是花娇娇,赶紧把她请进了自己的闺房。 她给花娇娇倒了一杯茶,笑道:“王妃这样子,比戴帷帽强多了,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了。” 是,这人皮面具着实不错。花娇娇接过茶,道了声谢。 茱萸很惦记蔡迟,一坐下就问:“王妃,蔡迟现在怎么样了?” “他病情还算稳定,等过些时候,我带你去看他。”花娇娇答道。 茱萸放了心,连声向她道谢。 “我现在这个身份,叫做王羽溪。” 花娇娇说着,把她假扮茱萸,将王羽溪介绍给白千蝶的事,跟她讲了一遍。 茱萸点着头道:“我记下了,如果以后遇到白姨娘,一定不会说漏嘴。”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你不说漏嘴,而是有事相求。”花娇娇道。 “王妃有事尽管说,我一定帮。”茱萸说着,满心感激,“王妃治好了我的脸,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更何况,你还帮我照顾了蔡迟。”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花娇娇道,“我想让你带‘王羽溪’去齐王府,把她推荐给齐王,为他治疗腿疾。” 茱萸愣了一愣:“那恐怕是不成,齐王殿下的腿,连我爹都治不好,我推荐去的人,他怎么会信? 再说齐王殿下为人谨慎,就算是我爹推荐你去,只要你是个无名小辈,他都多半不会用。” 倒也是,如果有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突然跑来跟她说能治好团团的病,她也照样不会信。 看来想要获取顾子然的信任,关键还在于名气。 不但要有名气,还得师出有名,根正苗红。 花娇娇思忖片刻,问朱萸道:“那你能不能把‘王羽溪’推荐给朱神医,让朱神医收她当个徒弟?” “没问题,我现在就带你去。”朱萸马上起身,“不过,我爹这个人轴得很,王妃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 她本来就没打算把真实身份告诉朱神医,花娇娇点了点头。 朱萸带着花娇娇,去了前面的医馆。 医馆里,朱神医正在抢救一名病人。 朱萸走上前去,向他道明了来意。 朱神医看都没看花娇娇一眼,就断然拒绝了:“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什么人都朝我这儿塞。她是什么人,家住何处,父母是谁,你弄清楚了吗?你让她给我当徒弟,万一她是个江湖骗子,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 朱神医收徒,还得查家底? 不过,如果她要给顾子然治病,顾子然肯定也会把她查个底朝天? 原来想要有一个新身份,不止是戴张人皮面具这么简单。 花娇娇想着想着,皱起了眉头。 朱萸劝不动朱神医,只得退回花娇娇身旁,低声地道:“要不,您回去再想想办法,弄个新身份?” 弄个新身份,谈何容易? 但朱神医不肯收她,她也只能先回去了。 花娇娇默叹一声,走出了朱家医馆。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在她身前停下,车窗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齐王妃,别来无恙?” 花娇娇倏然一惊。 他叫她齐王妃?! 她戴着人皮面具呢,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第125章 带上王妃去验尸 花娇娇心思急转,没有应声。 车窗里,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妃不认得我了?” 花娇娇仔细一看,原来这人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 令狐年曾在宝月楼黑市帮她竞拍过燕子草,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坏,但他是怎么隔着一张人皮面具,认出她是花娇娇来的? 花娇娇疑窦丛生,断然否认:“我不认得你,我也不是什么王妃,你认错人了。” 令狐年并不反驳,手一挥,关上车窗,马车渐渐驶远了。 花娇娇松了口气,赶紧登上她雇来的马车,赶回了冷香院。 等到她回房换衣裳的时候,才发现腰带里,多出了一张纸条来。 这是刚才令狐年趁她不备扔过来的? 花娇娇疑惑着,展开纸条细看。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但并非大康朝文字。 令狐年是云国人,所以,这是云国文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看得懂! 纸条上写的是: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祥云楼找我。 为什么她能看懂云国文字? 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事儿。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有迹可循。她手腕上的空间手镯,不就是云国圣物? 她跟云国,或者说原主跟云国,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花娇娇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午饭过后,侍卫来请她去给顾子然针灸。看来刘院使是彻底翘班,把这活儿甩给她了。 花娇娇从空间找出银针匣子,去了衡元院。 她迈进顾子然卧房时,天青正在挨训。 “昨晚本王的房门,为何会被反锁?!”顾子然厉声责问。 天青不敢撒谎,噗通一声跪下了:“王爷,属下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妃能留下来多陪陪您。” 哎,昨晚神助攻的人是天青啊?花娇娇默默地向他道了声谢。 顾子然一鞭子甩了过去,削掉了天青衣襟一角。 “本王需要他陪?多管闲事!” “王爷息怒,属下知错了。”天青低头认错,心里却豁然开朗。 王爷肯定没有真的怪他,不然削掉的就不止是他的衣角了。 王爷明明还是想让王妃陪的嘛,只不过是拉不下面子而已。 等再有机会,他还得继续撮合。 顾子然收起鞭子,责令天青:“赶紧去给本王找书签,将功赎罪。” 听见书签二字,花娇娇的心就一颤。 同时,她又很不理解:“不就是一枚书签嘛,这么多年,都旧得不像样子了,丢了就丢了呗,有什么好找的?” “你懂什么,那张书签……”顾子然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本王找自己的书签,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来给本王施针的么,还不赶紧?” “横什么横,你找我针灸,给诊金了吗?你先把昨天针灸的账结了,再跟我谈今天针灸的事!”花娇娇瞪了他一眼。 顾子然气坏了:“你吃本王的,喝本王的,给本王扎个针,还管本王要钱??” “这可不一样,我是你的王妃,你供我吃供我喝,是你的义务。但给你针灸,可不是我身为齐王妃的义务。”花娇娇理直气壮地跟他讲道理。 “哦?那你身为齐王妃的义务是什么?为本王生儿育女?”顾子然眉头一挑。 “也不是不行啊,虽然团团不是你的亲骨肉,但我可以给你生个货真价实的嘛。” 花娇娇故意凑到他跟前,一手搭上了他的肩。 “你想得倒美!你以为不管什么女人,都配给本王生孩子?”顾子然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行行行,我不配,就你表妹配,行了?”花娇娇拖着长长的尾调,把他的肩膀重重地一拍,“少废话,诊金拿来,不给你就还是找刘院使!” 死女人,就知道钱钱钱,满身铜臭气! 顾子然衣裳一脱,朝床上一趴:“先针灸,要是扎得不好,本王连昨天的诊金都不给你!” 答应给钱啦?花娇娇麻溜儿地取出了银针。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她今天针灸,已经是轻车熟路,不必看刘院使留下来的穴位图,就很快给顾子然扎完了针。 顾子然让天青取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了她身上:“诊金给你,赶紧滚!” 两次针灸,才赚一百两?不过这好像已经是市场价了。看来靠正经出诊发大财,是没影儿的事,她还得寄希望于卖护肤品,毕竟女人的钱,最好挣。 花娇娇收起银票,转身回冷香院去了。 顾子然穿好衣裳,犹自生气。他自己的王妃给他针灸,居然还收钱!这要是传出去,他得被人笑话死! 他气了好大会儿,方才想起正事来:“天青,书签找到了吗?” “王爷,属下把您的卧房都翻遍了,连书签的影子都没看见。”天青答道。 难道长翅膀飞了?顾子然揉了揉眉心,问起了另一件事:“葛存友死在牢里了?” “是。”天青回答道,“据说是服毒自尽。” “他还没正式判刑,就服毒自尽了?”顾子然微微眯起了眼,“他的尸首,如今在何处?” “还停在京郊的义庄,听地牢的狱卒说,那天有两名年轻女子,去地牢探过监,但她们到的时候,葛存友就已经死了。” “两名年轻女子?是谁?” “听狱卒描述的长相,穿丫鬟衣裳的那个,是白姨娘,另一个是给她治疗皮肤瘙痒的大夫,名叫王羽溪。” 顾子然“嗯”了一声。那天白千蝶偷溜出门的事他知道,为此还打了她几板子。白千蝶是葛存友的徒弟,去探监很正常。 他真正关心的,是葛存友的服毒自尽。 顾子然思忖片刻,问道:“咱们可有相熟的仵作?本王想去义庄验尸。” “没有。”天青摇头。 顾子然头几年征战在外,后几年在家赋闲,他们哪会认得什么仵作。 不过……天青想了想,又道:“王妃会医术,应该也会验尸?要不带王妃一起去看看?” 医术和验尸,他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就花娇娇那种娇生惯养的人,这辈子只怕连尸体都没见过? 但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顾子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等天黑了叫她过来,一起去义庄。” 第126章 王爷请付钱 夜幕降临,顾子然一身黑色劲装,坐着轮椅,进了冷香院。 花娇娇看见他,暗自骂娘。他怎么这个点来了,幸亏她今晚没有溜出去。 她上下打量了顾子然几眼:“你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去当贼,还是采花?” “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顾子然丢给她一套同样的黑色劲装,“换上!” “你自己鬼鬼祟祟也就算了,还要捎带上我?”花娇娇想也不想,就把衣裳丢了回去。 顾子然唰地一下抽出了鞭子:“去不去?” “你现在毒都还没解完,吓唬谁啊?别鞭子没挥完,自己先倒了。”花娇娇嗤之于鼻。 “不穿是吗?” “废话。” “那本王帮你穿。” 顾子然长鞭扬起,鞭梢灵活地转了个圈,扯下了花娇娇的腰带。 花娇娇的这身衣裳,全靠一根腰带束缚,腰带一扯掉,整件衣裳都散了。 “顾子然!”花娇娇抓出一包毒粉,就要朝他脸上扬,但想想他体内已经有两种毒,其中一种还是原主的杰作,又咬牙把毒粉放了回去。 “让我穿也行,给钱!”花娇娇把手一伸。 她这几天忙着做祛痘印膏,琢磨怎么赚钱,还要琢磨怎么给自己弄个新身份,可没时间陪他瞎胡闹。 “你就知道钱!”顾子然觉得,他可能迟早会被这个死女人气死。 花娇娇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qqnew 他真是饱人不知饿人饥,她也很想做个清高不在乎钱的人,但她办得到吗? 单是女儿的病,就够她头疼了。 顾子然见她忽然神色黯然,怔了一怔,叫天青拿了一张银票进来:“本王懒得再跟你啰嗦,赶紧去换!” 花娇娇接过来一看,面值五十。 行,有总比没有强。 她收起银子,转身进屋,换衣裳去了。 顾子然看着晃动的帘子,忍不住问天青:“会不会有一天,本王找她说几句话,都得先给她付银子?” 天青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为了王爷,属下以后随身多带点银票。” 他是想跟花娇娇合起伙来气死他??顾子然深吸一口气,免得还没去义庄,就先把天青变成了尸体。 花娇娇换好夜行衣,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夜行衣利落的剪裁,极大限度地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段。 顾子然喉结滚动,别开了眼:“走。” 花娇娇跟着他上了车,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子然没有回答。 他怕告诉了她目的地是义庄,她就要坐地起价。 马车一路向西,出了城门,在义庄前停了下来。 三人刚戴好面巾,就有两名守夜人听见动静,出来查看。 顾子然长鞭骤出,轮椅在车内未动,两名守夜人却已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花娇娇惊得捂住了嘴:“你杀人了?!” 顾子然像看傻子一样看她:“那是大理寺义庄的守夜人,本王要是能杀了他们,何须这身打扮?” 原来这里是义庄?花娇娇眨了眨眼:“你堂堂齐王,来大理寺的地盘,还需要偷偷摸摸?” 顾子然没接茬,摇着轮椅,下车进了门。 天青小声地给花娇娇解释:“王爷以前功名赫赫,嫉妒他的人太多,后来他双腿残疾,不知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他要是明目张胆地来这里,等不到天亮,弹劾他的奏折,就要躺在皇上的御案上了。” 原来双腿残疾后的顾子然,过得如此不尽人意。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原主造成的,花娇娇莫名地有点难过,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顾子然回头,出声讥讽:“怕得都不敢抬眼了?” ? 几具尸体而已,会让她害怕? 试问哪个大夫会怕死人?还是医学生的时候,她就天天跟大体老师打交道了好吗? 花娇娇正翻白眼儿,忽然长鞭甩了过来。 下一秒,她就已经坐在顾子然的腿上,脸被他摁进了怀里。 “就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早知道不带你来了,白白被你讹走五十两银子。”顾子然满脸嫌弃。 ??? 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她不中用的?她都不知道他带她来是干嘛的!花娇娇满头问号。 “王爷,找到了,在这儿!”天青的声音响起。 顾子然一手摁着花娇娇的头,一手摇轮椅,来到了葛存友的尸体前。 花娇娇奋力扯开他的手,抬头看去,原来是葛存友。他大半夜地带她出门,就为了看一具尸体?这是什么鬼畜的癖好! “怕还看?吓尿了裤子,本王马上把你扔出去。”顾子然正要把花娇娇的脑袋摁回去,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这显然是个高手。 今夜来义庄的,居然还有别人? 顾子然攥住鞭柄,微微眯起了眼。 忽然劲风袭来,一道黑影闪身进门,直奔葛存友的尸体。 此人和他们一样,一身黑色劲装,用面巾蒙着脸。 顾子然长鞭甩出,蛇一般缠上了那人的腰。 那人身子一矮,躲过长鞭,但却并不还击,只是抬手一扬。 无数细碎的粉末,纷纷扬扬,洒在了葛存友的尸体上。 尸体在这些粉末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眨眼间变成了一滩肉泥。 顾子然按捺住惊诧,长鞭再次袭向那人。 但那人轻功极佳,腰身一扭,夺窗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天青拔腿要追,被顾子然叫住了。 以天青的轻功,是追不上那人的。 如果他的腿没有残废,倒还能他一较高下。 那人来义庄的目的,竟是毁了葛存友的尸体? 为什么? 难不成葛存友的尸体上,藏着什么秘密? 花娇娇好奇地越过顾子然的肩膀,朝那滩肉泥看去,但还没等她看清楚,顾子然就把她拽回去,重新把她的脸摁进了怀里。 天青懊恼不已:“尸体竟让他给毁了,这下我们该如何验尸?” 花娇娇扭着身子,努力挣脱顾子然的禁锢,抬起头来:“你们带我来这儿,是为了给葛存友验尸?” 顾子然看了看那一堆肉泥,有些烦闷:“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花娇娇冲他把手一伸,“只要银子到位,一切皆有可能。” 第127章 他小看花娇娇了 啪地一声响,顾子然照着花娇娇的掌心,拍了一下:“葛存友的尸体已经化成了肉泥,你还能怎么验尸?本王看你是想借机敛财。” 花娇娇赶紧缩回手,瞪了他一眼:“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那你先验,等本王满意了再付钱。” “不行,你先付定金。” 这个死女人,真是既贪财,又啰嗦。顾子然懒得再跟她掰扯,让天青给了她一块碎银。 天青腹诽,之前他说随身多带点银子,王爷还不高兴,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花娇娇掂了掂银子,满意地笑了笑:“葛存友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有人掐着他的脸,把毒药塞进了他嘴里。” “你怎么知道的?”顾子然马上起疑。 她去大理寺地牢看过尸体,当然知道了。花娇娇随口扯谎:“他如果不是他杀,怎会有人深夜来义庄毁尸?” “敢情你是猜的?这也叫验尸?赶紧把银子还给本王,你这个骗子!” “你需要现场验尸?也不是不行。”花娇娇转身,走向了那一滩肉泥。 可她刚迈步,顾子然就长鞭一甩,卷住她的腰,把她拽了回来。 “你干吗?你不是要验尸吗?”花娇娇挣扎。 “本王怕你见了肉泥吐出来,污了本王的眼!” “你怎么知道我会怕?是你自己胆子小?” 他胆子小?他在战场上见过的尸体,比她吃的米都多?顾子然松开她的眼睛,把她朝外一推:“既然你这么爱说大话,那就去,待会儿吐的时候可别哭。” 她见过比肉泥恶心百倍的尸体,这算得了什么?花娇娇摇摇头,走到肉泥前蹲了下来。 她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花娇娇的胆子竟这么大?可他明明记得,五年前,她还是个胆小鬼……顾子然惊讶之余,微微眯起了凤眸。 天青看着蹲在肉泥前,神态自若的花娇娇,瞪大了眼睛。他现在终于知道,花娇娇为什么敢剖开他的肚子,给他缝合伤口了,她这胆子,比多少男人都大。 花娇娇背对着他们,悄悄地取了一点肉泥,送进了空间。 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葛存友的血液里,除了含有剧毒,还有一种不明物质,而这种不明物质,跟顾子然血液样本里的不明物质,极其相似。 花娇娇关上空间,站起身来:“我怀疑葛存友体内有蛊,这或许就是黑衣人深夜毁尸的原因。” “什么蛊?”顾子然神色一凛。 “我不知道。”花娇娇摇了摇头,“我对蛊没有研究。” “你最好连认都不认识。”顾子然听她说不认识,反而松了口气,随即警告她道,“葛存友体内有蛊的事,不得跟任何人提及。蛊术在大康是禁术,一经发现,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 花娇娇点了点头。这事儿他以前就提过,她一直记着呢。 “走,回府。”顾子然调转轮椅,给天青丢了个眼色。 花娇娇跟着他出了门,途径守夜人时,特意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确定他们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方才跟顾子然上了车。 天青落后一步,用一只小瓷瓶,装上一点肉泥,藏进了袖袋。 他准备起身时,忽然发现肉泥旁,有一块辨不出质地的小牌子,正反射出幽幽亮光。 这是葛存友的东西么?天青不及细想,一并塞进了袖袋。 ………… 三人趁着夜色,返回了齐王府。 顾子然在花娇娇的催促下,付过验尸的尾款,把她丢回了冷香院。 回到衡元院,天青把小瓷瓶取出来,搁到了顾子然面前。 顾子然拿起小瓷瓶转了转,苦笑:“本王把它带回来做什么,好像本王能找到蛊婆似的。” 天青叹息:“要是小花将军在就好了。” “不要跟本王提她!”顾子然神情变冷。 天青本来还想八卦一下,问问他跟小花将军是否有过一段情的,但看他这态度,就没敢问出口了。 顾子然把小瓷瓶递给天青:“放进冰窖保存。” 天青接过小瓷瓶,又取出那块小牌子,交给了顾子然:“王爷,这是在葛存友旁边发现的,应该是他的东西,属下顺手捡了回来。” 顾子然接过来细看,这牌子质地坚硬,似玉非玉,看起来像是一轮明月。 这怎么像是宝月楼的圆月凭信?顾子然微微皱着眉,将其收了起来。 ………… 晚上,靖安侯府的二小姐郭慧茹,差人送来了帖子。 顾子然看了几眼,带上帖子,去了冷香院。 冷香院西厢里,摆满了罐子,里头全是做好的祛痘印膏。 花娇娇蹲在一口大箱子前头,正忙着把这些祛痘印膏装进去。 顾子然摇着轮椅进去,满眼狐疑:“你做祛痘印膏的材料哪来的?这些罐子,又是哪来的?” 他怎么来了?花娇娇头都没抬:“只要有银子,什么弄不来?” 这些银子里头,是不是有他贡献的一部分?顾子然想想就气,取出帖子,丢到了她身旁。 花娇娇捡起来一看,高兴起来:“郭慧茹脸上的痘痘全没了,她邀我明天晚上去宝月楼,展示她的祛痘成果!正好我新做了五十罐祛痘印膏,我要趁此机会,全部都卖掉!” “一看你就不会做生意。”顾子然嗤之于鼻,“你一口气拿出五十罐,拍卖的价格怎么上得去?” “我说过这五十罐祛痘印膏,要拿去拍卖了吗?”花娇娇啪地一声,盖上了箱盖。 “那你打算怎么卖?”顾子然问道。 “关你什么事?”花娇娇学起了他平时的腔调。 死女人!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顾子然轮椅一转,扭头就走。 “哎,等等,等等!”花娇娇赶紧拦住了他,“你还没把出府的腰牌给我呢。” 她以“花娇娇”的身份出府,必须正大光明,不能钻狗洞,不然被抓包她就惨了。 “本王说过要给你了?”顾子然把她朝旁边一推,“让开。” 花娇娇瞪大了眼睛:“你不许我出府?那你给我送帖子来干吗?” 第128章 你拿女儿威胁我? “本王给你送来了帖子,就必须放你出门?” “顾子然,你不要太过分,你要这样的话,就算你付再多的诊金,我也不会给你针灸解毒!” “威胁本王?”顾子然冷笑,“你就不怕本王把气撒在你女儿身上?” “你不会的。”花娇娇佯装镇定,“我看你挺喜欢她的。” “花娇娇,本王对她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态度。”顾子然瞅着她,似笑非笑,“如果本王没记错,你女儿只要受到刺激,就会发病。本王要惩治她,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告诉她,你被本王打了一顿就行。” “顾子然,你卑鄙无耻!”花娇娇气得直踹他轮椅。 顾子然马上把天青叫了进来:“去落雨轩告诉团团,她娘因为不听话,已经被本王打了个半死,准备丢去乱葬岗了。” “不许去!” 花娇娇阻止不了顾子然,只好冲过去,拽住了天青,却发现天青在悄悄地给她递眼色。 嗯?什么意思? 花娇娇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顾子然:“到底要怎样,你才许我出府?” 顾子然勾起一侧唇角:“照你的规矩办。” “我的规矩?”花娇娇一脸茫然。 天青又连连给她递眼色,杀鸡抹脖子似的比划数银子的动作。 花娇娇明白了:“你要我给你交钱,你才放我出府?” “两百两一个时辰,童叟无欺。”顾子然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晃了一晃。 “这么贵?抢钱啊?”花娇娇瞪着他的手指,很想给他掰折了。 “你找本王要钱的时候,本王可曾跟你还过价?”顾子然慢悠悠地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出府,本王没所谓的。” 他这绝对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qqΠéw 花娇娇咬着牙,翻出四个银元宝,狠狠砸到了他身上:“给你,两百两,买你一个时辰!” 顾子然示意天青收起银子,满意离去。 死男人,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花娇娇气得慌,足足骂了他半天。 第二天晚上,花娇娇带着一罐祛痘印膏,出了门。 齐王府大门外,停着顾子然的马车。 车窗内,顾子然微微侧头:“上来。” 花娇娇头都不回:“你的马车我可坐不起。” 顾子然一挑眉:“马车不另外收费,你确定不坐?” 不要钱?花娇娇马上转身,麻溜儿地上了马车。 到了宝月楼夜市,顾子然让花娇娇上一号包间,自己则带着天青,去见曹大虎。 曹大虎不敢怠慢,亲自给他上了茶。 顾子然取出圆形小牌子,放到了曹大虎面前:“这是不是宝月楼的的东西?” 曹大虎拿起了看了一下:“没错,这是宝月楼的圆月凭信。” 顾子然叩了叩桌子:“那你告诉本王,这块圆月凭信的主人,跟你做的是什么交易?” “哎哟,王爷,这我可不能告诉您。”曹大虎笑呵呵的,但拒绝起他来,是毫不犹豫,“宝月楼有宝月楼的规矩,就算您是齐王殿下,我也不能把客人的底细透给您哪。” “说得也是。”顾子然手一挥,“天青,搜!” 曹大虎脸色一变。 数十名杀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将顾子然和天青团团包围。 “王爷,您这是好言不听,非要来硬的?”曹大虎沉下了脸,“我知道您手握玄甲军,想要端掉宝月楼,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这后果,您承担得起吗?” “我们宝月楼,每年给朝廷上交的税银可不少,就连京兆尹都不敢对宝月楼指手画脚,王爷您确定要试试?” “我不妨再多提醒王爷一句,您今儿要是动了宝月楼,明天弹劾您的折子,就要堆满皇上的御案了。” 顾子然薄唇紧抿,攥住了袖中的鞭柄。 他是不是赋闲太久了,就连一个黑市头目,都能精准地击中他痛处了。 都怨他自己,这几年因为腿残,颓废了太久,以至于一个小小的平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也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等木兰围场狩猎过后,他一定再来找曹大虎,名正言顺地端了他的老窝! 顾子然慢慢松开鞭柄:“天青,走。” ………… 一号包间里,花娇娇举杯独饮,心情颇佳。 一时包间门打开,顾子然坐着轮椅进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花娇娇招呼他朝台上看,“郭慧茹真够意思,她为了感谢我,亲自去帮我拍卖祛痘印膏了。” “现在她那张脸,就是我的活招牌,你看,那罐祛痘印膏的价格,都已经被抬到十万两了!” 顾子然转着一只酒杯,没有搭理她。 “你这是怎么了?”花娇娇很不解。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什么。”顾子然沉默了一会儿,却又忽然问她,“你真能治好本王的腿?” 花娇娇想了想:“我有七成的把握,具体效果,得看实际情况。” “才七成把握??就这你还敢吵着嚷着要为本王治腿?”顾子然很想把酒泼到她脸上去。 “顾子然,你这腿是中毒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没有现成的解药,当然不敢百分百保证给你治好!” 倒也是。顾子然点了点头:“行,本王就信你一回。” 花娇娇眼一亮:“你同意让我给你治腿了?” 顾子然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如果你能保证,在木兰围场狩猎前,让本王站起来,本王就许你为本王医治。” “保证不了!你还是瘫着!”花娇娇把手中的空酒杯朝桌上一丢,气得不想理他了。 木兰围场狩猎就在下个月下旬,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她有对应的解药,都没法保证能让他站起来! 忽然,隔壁包间传来一阵骚动。 花娇娇过去一看,原来是镇北王家的世子莫鸿辛,突发疾病,倒地不起了。 花娇娇赶紧让人把他抬到了躺椅上,给他诊脉。 “是气胸,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情况危急,赶紧清退闲杂人等,让我为他医治。” 花娇娇急急忙忙地道。 镇北王犹豫片刻,清退了包间内的下人,只留下了顾子然。 花娇娇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也出去。” 镇北王皱眉:“本王从未听说过齐王妃会医术,肯让你给犬子医治,已是莫大的信任,你却不许本王留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此时莫鸿辛已经危在旦夕,花娇娇实在是没功夫跟他继续掰扯,只好迅速解开莫鸿辛的上衣,消毒左胸,再取出注射器,抽取胸腔内的气体。 镇北王见到注射器,惊得一把攥住了花娇娇的手腕:“蛊术?!” 第129章 主动入狱 花娇娇皱眉:“王爷,我这儿正救你儿子呢,你捣什么乱?要是因为你延误病情,导致你儿子一命呜呼,可不关我的事。” 镇北侯看了莫鸿辛几眼,松开了花娇娇的手。 花娇娇赶紧继续抽气。 随着胸腔内积气抽完,莫鸿辛醒了过来。 花娇娇抽出了注射器:“好了,他没事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治疗效果似的,莫鸿辛自己坐了起来。 镇北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沉下脸,看向了花娇娇:“本王的儿子没事,但齐王妃只怕是有事了。蛊在我朝乃是禁术,齐王妃出身名门,不可能不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蛊,根本不知道蛊是什么样的。”花娇娇举起注射器给他看,“这叫注射器,是治病救人的工具。王爷,你不能因为没有见过这东西,就信口开河诬赖我?” “齐王妃不必急着反驳本王,此物属不属于蛊术,自有人判断。” 镇北侯说完,扬声高喊:“来人,请楚王!” “为什么要请楚王?”花娇娇挪到顾子然身旁,小声地问。 顾子然眸色沉沉:“父皇为了禁蛊,特设禁蛊司,任楚王为禁蛊司指挥使,专门负责禁蛊事宜。” 那完了,她跟楚王有过节,他不会放过她的。 花娇娇急急忙忙地对顾子然道:“注射器你见我用过的,这不是蛊,待会你可得帮我说说话。” “闭嘴!”顾子然一眼横了过去,“你给本王记好了,你从未给人开膛破肚过,注射器也只是在给本王洗胃的时候用过。” 花娇娇明白了,跟注射器相比,开膛破肚的手术,更会被人认定为蛊术。 她赶紧仔细回忆,她穿越后,就只给团团和天青动过开膛破肚的手术。 除此之外,她还给太后打过针,但当时她很注意,没让任何人看见。 对了,她还给曹大虎治疗过疽,但她相信,曹大虎不会乱说话。 幸好她一直很小心,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医术就是医术,绝不是蛊,她必须据理力争。 楚王很快赶到,身后还跟着全副武装的禁蛊军。 动静惊动了黑市所有人,纷纷涌上了楼。 郭慧茹听说是花娇娇出了事,赶紧挤进了包间:“王妃,这是怎么了?” 楚王拦住了她的去路:“齐王妃经人举报,私藏蛊具,擅用蛊术,郭二小姐还是不要多问为妙。” “这肯定是误会,齐王妃怎么可能会蛊术?”郭慧茹下意识地为花娇娇辩护。 “郭二小姐说的是,本王的三嫂,怎么就会蛊术了?镇北王,是不是你弄错了?”楚王看似相信花娇娇,语调却是阴阳怪气。 镇北王把桌子一指:“王爷,你自己看。” 桌子上,是花娇娇刚才用过的注射器。 这东西前所未见,包间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注射器直看。 楚王扫了一眼:“此物的确怪异,但镇北王仅凭这个,就认定本王的三嫂擅用蛊术,是不是太武断了?” “王爷觉得,本王是武断的人么?”镇北王哼了一声,“鸿辛,你来告诉楚王,刚才齐王妃是如何对你用蛊的。” 莫辛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拒绝回答。 齐王妃救了他的命,他的父亲却反手就把人家给举报了,属实卑鄙无耻! 镇北王满心不悦,只能自己回答:“齐王妃说此物名为注射器,她刚才用这注射器,刺入了辛鸿的左胸。” 他说着,掀开莫辛鸿的衣襟,让楚王看他胸口上的针眼。 楚王缓缓点头:“看来镇北王没有冤枉三嫂,三嫂还真是用了蛊术。” “胡说八道!” 花娇娇快步走到桌前,举起了注射器。 “你们判断蛊术的依据是什么?因为注射器你们没见过?还是因为镇北王世子身上的针眼?” “这世上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全都是蛊?” “至于这针眼,用银针照样能戳出来,有什么好稀奇?” “三嫂,这话你留着跟父皇说去,本王的职责,是把所有涉蛊的嫌疑人,都丢进禁蛊司的大牢。” 楚王命人夺走她手中的注射器,把手一挥。 “带走!” 啪地一声脆响,长鞭袭来,硬生生把楚王逼退了几步。 楚王沉下了脸:“三哥这是要阻碍本王处理公务?” “你不必给本王扣帽子,注射器的事,本王自会带她去向父皇解释。”顾子然冷冷地道。 “三哥,这可由不得你。”楚王抚过腰间禁蛊司指挥使的腰牌,“本王抓捕涉蛊嫌疑人,是父皇赋予的权力,你就算不服,也得忍着。” “是么?”顾子然淡淡一笑,甩了个响鞭。 身披铁甲,手持长枪的玄甲军,立马冲了进来。 “三哥这是要动粗?”楚王笑得前仰后合,“三哥,你当自己在战场呢?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是谁的拳头硬,谁手下的兵多,就能为所欲为!” “本王抓捕三嫂,是有理有据;你出兵阻拦本王,那叫目无法纪,藐视皇权!” 楚王笑完,走到顾子然面前,把他的肩膀一拍。 “三哥,你要真想保下三嫂,不妨去跟父皇讨个官职,手中有权,说话才硬气嘛。” “哎哟,对不住,本王差点忘了,三哥如今腿脚不便,哪能当官?” 楚王仰天大笑,肆无忌惮。 顾子然表情漠然。 他现在要做的,是保住花娇娇。 至于言语上的侮辱,这些年他听得太多,早已麻木。 “天青,你带王妃先走。” 顾子然侧首示意。 天青马上率铁甲军护住花娇娇,为她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 楚王脸色微变,玄甲军身经百战,禁蛊军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时镇北王忽然击掌,麾下的青龙军立时出现,与禁蛊军一起,截断了玄甲军的去路。 镇北王亦是武将出身,他虽然已经卸甲多年,但皇上允许他保留了一部分兵力。 楚王立马又张狂起来:“三哥,本王劝你赶紧收兵,莫要自取其辱。你放心,三嫂进了大牢,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顾子然轻笑一声。他以为禁蛊军与青龙军联手,就能敌过玄甲军了?他怕是没亲眼见识过玄甲军的实力。 他们这边较量着兵力,花娇娇却是盯着镇北王,极度生气。 楚王跟她有过节,借机发挥,也就罢了。 镇北王却如此对待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太白眼狼了?! “镇北王,你确定要帮着楚王,将我投进大牢?”花娇娇压抑着怒气,问道。 镇北王振振有词:“蛊术人人得以诛之,齐王妃犯罪在先,就莫要怪本王心狠。”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希望你不要后悔,更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花娇娇的唇角,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为何笃定他会去求她?鸿辛的病,不是已经治好了吗?镇北王心生疑窦。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花娇娇已是走向门外。 “都让开,别碍着我去蹲大牢!” 第130章 被王爷剥光了 半个时辰后,花娇娇已身处禁蛊司大牢。 她刚在冰冷的地上抱膝坐下,顾子然就摇着轮椅,怒气冲冲地赶来。 “花娇娇,你是不是疯了?自己上赶着蹲大牢?” 因为她想看着镇北王跪着求她啊。 白眼狼的行径,她可忍不了。 花娇娇想着他刚才的极力维护,心生暖意,好言安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不会有事?你哪来的自信?” 顾子然忽然俯下身,抬起了她的下颌。 “花娇娇,你是不是看本王双腿残废,觉得本王护不住你?” “我从没这样想过——” 花娇娇连忙解释。 但顾子然没等她说完,就调转轮椅,离开了牢房。 她怎么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落寞又难过? 不,她肯定是眼花了。 花娇娇摇摇头,托起了腮。 过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狱卒把一个年轻男人丢进了隔壁的牢房。 花娇娇十分好奇,等狱卒一走,就挪了过去,隔着一道木栅栏,问隔壁的男人:“你也是因为蛊术,被抓进来的?” 男人抬头,冲她一笑:“不,我是为了你。” 令狐年? 花娇娇警惕地朝后退去。 她戴着人皮面具的时候,令狐年都能认出她来,这个男人,透着诡异。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令狐年贴近了木栅栏。 “刚才我也在宝月楼,看到你被抓,赶紧当众用了一次蛊,才进到了这里。” “你会蛊术?!”花娇娇大为震惊。 令狐年笑了:“蛊在云国又不是禁术,我会用蛊有什么奇怪?” 原来是这样?花娇娇又挪了回去:“你为什么要故意进牢房?你就不怕进来了出不去?” “我是云国王子,他们不敢把我怎样,顶多关半天,就放我出去了。” “至于我为何要进来……” 令狐年抬手,指了指她的手腕:“把圣镯给我,你现在戴着它,会给你惹上麻烦。” 他怎么知道她戴的镯子,是云国圣镯?!她明明已经做了伪装! 花娇娇震惊无比,佯装镇定:“什么圣镯,我听都没听过,这只是个普通镯子罢了。” 令狐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王妃如此警惕,我很欣慰。但你似乎忘了,你手上的镯子,本就是云国之物。” 他说的好有道理,原主的这个镯子,该不会是她从云国偷来的? 花娇娇生出几分心虚,但还是一口咬定:“你肯定认错镯子了。” “这镯子,就算我想认错,都错不了。” “你想不想知道,为何那天你变了容貌,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令狐年说着,撸起袖子,把左臂从木栅栏的间隙里伸了过来。 在他的左臂内侧,有一处刺青,看起来是朵祥云,看起来跟空间手镯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这是蛊。”令狐年解释道,“只要靠近圣镯,就会发热发烫。” 花娇娇不信邪,伸手一摸,刺青还真是烫得吓人,而他手臂其他地方,却是正常体温。 “把圣镯给我。”令狐年伸手,“等你渡过这次难关,再到祥云楼来取。” “我凭什么相信你?”花娇娇质疑,“就算我手上的镯子是云国圣镯,现在它也只属于我。万一你拿走就不还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相信我,我不会不还你的。” 令狐年道。 “再说就算我不还,也总比落到楚王手里强?” “你以为他奉命禁蛊,禁的真是蛊?” 禁的不是蛊?那禁的是什么? 花娇娇疑惑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果断取下空间手镯,放进了令狐年的掌心。 令狐年收起镯子,低声叮嘱:“记住,云国不禁蛊,如果遇到难事,尽管朝我身上推。” 他说完,迅速后退,缩到了墙角。 花娇娇抬头一看,一名狱卒已经进了地牢。 狱卒打开花娇娇所在的牢门,倒是挺客气:“王妃请随我来,楚王殿下和齐王殿下正在等您。” 顾子然怎么又来了? 花娇娇疑惑着,随狱卒出了地牢。 地牢外,是禁蛊司衙门,狱卒把她领进一间房内,退了出去。 花娇娇抬眼看去,屋内除了楚王和顾子然,还有一名宫装打扮的嬷嬷。 楚王斜靠在椅子上,带着几分得意,开口道:“三嫂,父皇得知你用蛊,雷霆震怒,下令搜身。皇命难违,三嫂,本王只能得罪了。” 他说完起身,走出门外,只留下了顾子然和嬷嬷。 嬷嬷关上房门,对顾子然福了一福:“王爷,开始。“ 顾子然沉着脸点头,看向花娇娇:“过来,跪下。” 花娇娇有点懵,顺从地走过去,跪在了他双腿之间。 顾子然皱着眉头俯身,解开了她衣领处的纽扣,紧接着,又扯开了她的腰带。 外衣落地,中衣也被脱了下来。 花娇娇被剥到仅剩一件肚兜,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不是该嬷嬷搜身吗?” 死女人,不知好歹! 她堂堂皇子正妃,要是让一个嬷嬷搜了身,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是他在皇上面前争辩了好久,才争取来的优待,她居然还不领情! 顾子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掌拍在她的pp上,顺着她的大腿摸了下去。 这是什么搜身?! 谁想出来的?!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顾子然带着薄茧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绸裤,划过了她腿上的每一寸肌肤。 花娇娇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僵了:“顾子然,真是父皇下令搜身?我怎么感觉你在趁机耍流氓?” “闭嘴!”顾子然粗暴地把她拽到腿上,弯腰脱下了她的鞋子和袜子。 花娇娇身材高挑,却有一双小巧的玉足。顾子然看了几眼,喉结滚动,浑身上下,像是有把火在烧。 他错了,他就不该亲自来给花娇娇搜身! 顾子然猛地推开了花娇娇:“把衣裳穿好!” “搜完了?”花娇娇问道。 顾子然没理她。 倒是墙边的嬷嬷回答了她:“搜完了,奴婢这就回宫,禀报皇上。” 花娇娇穿戴整齐,由狱卒领着,重新回到了地牢。 顾子然也摇着轮椅离去。qqxδnew 但嬷嬷却没有马上回宫,而是低声把搜身结果告诉楚王后,方才离去。 楚王眉头皱起,带上那支注射器,去了镇北王府,问镇北王:“你在宝月楼的时候,可曾看清楚了,这东西,齐王妃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第131章 王爷要为我顶罪 “她从袖子里掏出来的。”镇北王十分肯定地回答。 “你没看错?刚才她已经被搜过身了,手上,身上,都没有镯子。就连她待的那间牢房,本王都命人搜过了,里头什么都没有。” “云国圣镯,到底在不在齐王妃身上?” 楚王取出被他装进小匣子的注射器,反复地看。 “圣镯不在齐王妃身上,不代表注射器就不是从圣镯里出来的。”镇北王拿起注射器,轻叩针筒,“王爷,你瞧瞧这材质,哪里像是天衍六国能造出来的东西?” 不错,除了针筒,注射器前端的细针,也绝非凡品。这东西似铁非铁,光滑坚硬,而且这么细的针,里头居然是中空的,以天衍六国匠人的水平,绝对造不出来这么好的东西。 “镇北王的意思是,注射器的确出自圣镯,只是圣镯并不在齐王妃身上?”楚王看着镇北侯手里的注射器,一下一下地叩起了桌子。 “没错。”镇北王说着,忽然抬起了眼,“圣镯会不会在齐王手里?” 还真有这个可能性,顾子然早些年南征北战,天衍六国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那时候他麾下的能人异士也很多,能得到云国圣镯,一点儿都不奇怪。 “如果圣镯真是在齐王手里,那本王想要得到它,可要费一番功夫了。” 楚王取出他的那只圣镯,很有些烦躁。 “其实本王的这只圣镯,才是一统天衍六国的关键,可偏偏要有另外一只圣镯当钥匙,才能打开它。所以,本王一定要弄到另一只圣镯,不然本王的这一只,就是废物。” “从外观看,圣镯就跟普通镯子一模一样,找起来实在是太难了。”镇北王摇着头叹气。 “那是因为,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云国圣使。”楚王却道,“据说圣使能够感知到圣镯的位置,找起来一点都不难。” 镇北王想了想,道:“这圣使应该不在熙国,不然他早感知到王爷这枚圣镯了,不可能毫无动静。” “有理。”楚王缓缓点头。 正说着,一名小厮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地向镇北王禀报:“王爷,不好了,咱们世子爷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怎么可能?昨天齐王妃不是给他治好了吗?”镇北王急匆匆地跟着小厮去了莫鸿辛的房间,就连手里的注射器都忘了放下来。 楚王担心注射器,只好跟了上去。 房间里,莫鸿辛疼得紧捂左胸,呼吸急促。 他昨天犯病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镇北王把桌子重重地一拍:“本王终于知道,齐王妃为何笃定本王会后悔了,原来鸿辛的这个病,还会再犯。难不成,真要本王去求她?” 镇北王求不求花娇娇,楚王不在乎,但只要他去求了,就是自打自脸,没法给花娇娇定罪了。 他看了看镇北王担心儿子的样子,怕他真的去求花娇娇,便道:“昨天齐王妃是怎么给世子治病的?你可还记得?” 镇北王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用注射器刺进鸿辛的左胸,再把里头的气抽了出来,鸿辛马上就没事了。” “听起来简单的很,你何不自己试试。”楚王怂恿他道。 “本王给鸿辛抽气?”镇北王看了看手里的注射器,有点不踏实。 “有何不可?王爷千军万马都指挥过,一个小小的注射器,还能把你难倒不成?”楚王说着,瞅了他一眼,“齐王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昨天你亲手把她送进了大牢,现在要是去求她,她非趁机逼你下跪磕头不可。” 让他给花娇娇下跪磕头?那他的脸朝哪搁?镇北王果断地听从了楚王的建议,让小厮把莫鸿辛的上衣解开了:“不过是扎针而已,就算扎错了,应该也没什么妨碍。” 他说完,举起注射器,刺入莫鸿辛的左胸,再学着花娇娇的样子,缓缓抽动拉杆。 随着胸内的积气被抽出,莫鸿辛的症状马上缓解,左胸不疼了,呼吸也顺畅了。 镇北王抽出注射器,笑得十分得意:“原来这么简单,齐王妃还指望本王去求她,这如意算盘只怕是打错了。” 楚王放了心,叮嘱镇北王:“明天一早,皇上会亲自提审齐王妃,到时候你一定要不遗余力,指认她使用过蛊术,最好能让皇上判她流放千里。” 镇北王不理解:“既然圣镯不在她身上,还有这个必要?” 当然有必要,花娇娇这个女人,居然会使用圣镯里的东西,她当齐王妃,便宜顾子然了。 只有她被判流放,他才有机会瞒天过海,把她弄到手。 这些心思,楚王不想让镇北王知道,于是只道:“你举报齐王妃,她和齐王都恨死你了,要是还让她留在京城,你不怕被他们夫妻疯狂报复?”仟千仦哾 镇北王心下一凛,重重点头:“本王明天不但会指认齐王妃,而且会设法把齐王也拖下水。” 这就对了嘛,楚王满意地笑了。 花娇娇回到大牢,发现牢房里有明显翻找过的痕迹,而隔壁牢房里的令狐年,已经不见了。 他们在牢房找什么?怕她藏了蛊? 令狐年哪儿去了?他已经出狱了吗? 花娇娇揣着疑惑,抱起膝盖,坐到了墙角。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便来人,把花娇娇带到了永和殿。 永和殿里,阵仗很大,文武百官到齐,几个皇子也都在。 永和殿上首,坐着皇上和太后,而皇上面前的御案上,摆着她的那只注射器。 楚王、镇北王和几个大臣围在御案前,不知在跟皇上说着些什么,个个神情激动,言辞激烈。 顾子然趁着此时没人注意到花娇娇,摇着轮椅到了她跟前,压低了声音:“你给本王记着,注射器是本王给你的,用法也是本王教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知。” 他要把罪责全揽过去?花娇娇十分惊讶:“你有这么好心?” 顾子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本王是怕你乱说话,连累了本王!” “可是,我把注射器推到你身上,你就不会有事了?”花娇娇表示很怀疑,“你能解释注射器的来历?” 第132章 是病,还是蛊? 顾子然沉默片刻,道:“你只管朝本王身上推,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本王多年战功,父皇心里有数,即便本王用了蛊,父皇也会网开一面。” 所以,他并没有办法化解这一局,只是想凭借着曾经的汗马功劳,让皇上对他网开一面?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怎么甘心? 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受诬陷? 花娇娇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扛。如果你怕被我牵连,待会儿给我一封休书就行。” 她自己扛?她能怎么扛? 而且都到这时候了,她还记挂着拿到休书,离开齐王府? 顾子然恨不得把她的嘴缝起来,好让她待会儿别乱开口说话。 这时候,御案前的几人散开,回归了原位,皇上朝着花娇娇看了过来。 “花氏,镇北王指认你对镇北王世子用蛊,你可承认?” “父皇,蛊是什么?”花娇娇反问。 皇上皱起了眉头。 “齐王妃,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装傻?你把注射器刺入鸿辛的左胸,那就是在用蛊!”镇北王厉声怒斥。 “哦?”花娇娇拖长了语调,“那我刺完他的左胸之后,他中蛊了吗?我怎么记得,当时他突发急病,倒地不起,是我用注射器刺过他的左胸后,他才好转的?” “她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看向了镇北王。 “皇上,鸿辛突发急病,其实就是中蛊了。” “臣极度怀疑,鸿辛中蛊,就是齐王妃所为。她暗中给鸿辛下了蛊,等他发作时,再赶过来给他解蛊。” “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鸿辛犯病时,齐王妃正好就在近旁,而且还能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迅速把他救活?” “皇上,这不合常理。除了蛊,臣找不出任何其他解释。” 镇北王振振有词。 花娇娇被气笑了:“镇北王,就算你要诬陷我,也得讲讲道理。你的意思是,我自导自演,先给你儿子下毒,再巴巴儿地跑来给他解蛊?我这般折腾,图什么?我是吃饱了撑的吗?” “齐王妃图的是什么,那就得问问齐王殿下了。” 镇北王看了顾子然一眼,意味深长。 “如果本王没有意识到这是齐王妃的圈套,齐王妃势必顺利成为鸿辛的救命恩人。到了那时候,齐王开口向本王讨要青龙军,本王怎好不给?” 他竟是把顾子然也拖下水了? 这下牵扯到了兵力,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幸亏她没听顾子然的,把注射器推到了他身上去,不然还真印证了镇北王的污蔑了。 花娇娇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轮椅上的顾子然听到镇北王的话,却是笑出了声:“镇北王,你要诬陷本王,能不能换个别的理由,就你那青龙军,白送给本王,本王都瞧不上。” 殿内响起了偷笑声。 镇北王没想到竟被鄙视了,脸色一沉:“本王的青龙军,自是比不上殿下的玄甲军,但谁知道殿下是不是因为玄甲军被分出去了一大半,心里着急,才惦记上了本王的这点兵力?” 他的话,直戳顾子然的痛处,但顾子然只是轻蔑地嗤笑一声:“本王的兵力再少,也不可能用青龙军来滥竽充数。” “够了!都住嘴!”皇上一声怒斥,“朕不管缘由是什么,只要是蛊,就绝不容姑息!” “花氏,镇北王世子所中的蛊,是不是你干的?!” “父皇,在臣媳为自己辩解前,臣媳能不能先问镇北王几个问题?”花娇娇不慌不忙。 皇上微抬下颌:“你问。” 花娇娇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镇北王面前:“王爷,你会用蛊吗?” “自然不会!”镇北王断然否认。 “既然王爷不会用蛊,那是如何断定,你家儿子突发疾病,就一定是中蛊了?”花娇娇紧紧追问。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马上投向了镇北王。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花娇娇的质疑很有道理。 镇北王语塞片刻,迅速反应了过来:“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王爷的意思是,你见过这种蛊了?”花娇娇似笑非笑,“可是据我所知,我朝已经禁蛊多年,不知王爷是在哪儿,见过这种蛊的?” 镇北王一脸不悦:“虽然我朝禁蛊多年,但仍有人私下用蛊,本王见过又有什么奇怪?” “王爷,你真的肯定,你见过这种蛊?”花娇娇又问。 镇北王冷哼一声:“本王见过就是见过,齐王妃不要以为,胡搅蛮缠,就能脱罪。” 花娇娇一笑:“那你当时见到的时候,为何没向禁蛊司举报?你为何要刻意隐瞒?”仟千仦哾 她弯弯绕绕,竟是在这儿等着他?镇北王诬陷她的时候,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被她问住了。 皇上抬眼,朝镇北王看了过来:“镇北王,你当真见过这种蛊术?” 镇北王忙道:“皇上,臣真的见过,并不曾说谎。只因当时臣没有抓到蛊婆,让她给逃了。臣失去了证据,这才没上报禁蛊司。” 皇上未置可否,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花娇娇嗤笑一声:“如果蛊婆跑了,镇北王就该通知禁蛊司抓人,怎么就这么算了?除非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你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蛊。你只不过是为了诬陷我,在信口胡说!” “皇上,臣承认,当初臣没有及时上报,存在过失。但臣的确见过这种蛊,绝没有欺骗皇上!” 镇北王上前几步,给皇上跪下了。 既然花娇娇揪住这一点不放,那他干脆认错,看她还能怎么办! 果然,皇上马上责问花娇娇:“花氏,从你所用的器具和手法上看,的确是蛊无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上,注射器和治疗手法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说,首先镇北王的论调就是错的!” “镇北王世子是患病了,不是中蛊了。” 花娇娇据理力争。 “齐王妃,你别光空口说白话,你说本王的儿子是患病了,你有办法证明吗?”镇北王断定花娇娇证明不了,暗自一笑。 第133章 突然就不行了 “这还不简单?我们大康朝,患气胸病的人肯定不止镇北王世子一个人,你们去多找几个人来问问,就知道这是病,而非蛊了。”花娇娇不慌不忙,十分镇定。 镇北王马上表示反对:“人海茫茫,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去?齐王妃若是想拖延时间,不妨直说。” 皇上沉吟片刻,认同了镇北王的观点:“花氏,找病人如同大海捞针,难度太大,你还是用别的方式来证明。” 别的方式?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花娇娇犯起了难。 这时,太后忽然开了口:“不就是找几个病人吗,有什么难的。来人,现在就去找。” 太后发了话,皇上只得改口:“那先把花氏关回禁蛊司大牢,等找到病人再说。” 正在这时,两名内侍抬着莫鸿辛,急匆匆地跑进了大殿。 “皇上,镇北王世子忽然不省人事,镇北王妃命人把他送来了!” 众人一看,莫鸿辛果然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上烧得通红,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镇北王大惑不解,昨天莫鸿辛再次犯病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用注射器把他治好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恶化了? 但不管怎样,这是个给花娇娇定罪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镇北王马上厉声怒斥:“齐王妃,你还说自己没用蛊,如今本王的儿子,都要被你害死了!” 他说完,几步上前,跪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事实胜于雄辩,齐王妃口口声声说她没有下蛊,只是在治病,那为何经她救治后,犬子反倒性命垂危?” “皇上,齐王居心叵测,为了臣的青龙军,指使齐王妃给犬子下蛊,证据确凿,臣恳请皇上严惩,还犬子一个公道!” 皇上皱眉望向了花娇娇:“花氏,镇北王世子到底是患病,还是中蛊?” 花娇娇此时已经走向了莫鸿辛:“皇上,救人要紧,请容臣媳救治完病人,再为自己辩护。” 镇北王马上冲过去,拦住了花娇娇的去路:“齐王妃,你要干什么?你还嫌把本王的儿子害得不够惨?!” 花娇娇挑了挑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给他下了蛊么,难道你不想让我给他解蛊?” “你下蛊却不承认,没有任何信誉可言,本王绝不会再让你碰他!”镇北王怒道。 他很清楚莫鸿辛是患病而非中蛊,但花娇娇绝对是个庸医! 莫鸿辛已经被注射器戳了两次了,结果戳成了人事不省! 他会再让花娇娇施救才怪! 眼看着莫鸿辛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而刚刚赶到的太医又束手无策,花娇娇急了。 但镇北王死活不肯让开,皇上又不发话,她实在是没辙。 正在这时,一道长鞭呼啸而至,直袭镇北王面门。仟千仦哾 镇北王做梦都没想过,竟会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当着皇上太后和文武百官的面动手,一时措手不及,被抽了个踉跄,摔倒在一旁。 花娇娇趁机跑到莫鸿辛跟前,蹲地查看他的病情。 镇北王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去找挥鞭的顾子然算账,先扑向了花娇娇:“齐王妃,太医已经在为本王的儿子医治,用不着你插手,你给本王离他远点!” 顾子然二话不说,一鞭子又甩了过去,硬生生逼得镇北王连连后退。 “顾子然!”皇上忍无可忍,一声怒吼。 太后却探过身来,轻轻拍了拍皇上的胳膊:“孩子们闹着玩呢,让他们闹去,甭管他们。” 这叫闹着玩?皇上不想依:“顾子然当着朕的面动手,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 “正因为老子在跟前,儿子才敢胡闹嘛。”太后却是乐呵呵地道。 敢情是他给顾子然壮了胆了?皇上一时无语。 镇北王见皇上公然袒护儿子,只得以眼神像楚王求助。 楚王不想公然参与此事,但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父皇,三嫂用蛊的嫌疑还没洗清,就让她接触镇北侯世子,是否有所不妥? 刚才皇上的注意力,全在顾子然挥鞭打人上,此时听楚王这么一说,才觉出了不对,赶紧道:“拉开花氏,让太医安心给镇北王世子看病!” 两名内侍马上去拉花娇娇。 但还没等他们走近,花娇娇就抬起了头来:“父皇,臣媳觉得,不用费事去找其他病人了。臣媳现在就能证明,镇北侯世子是患病,而非中蛊。” “哦?”皇上抬手,制止了要去拉开花娇娇的内侍,“那你打算如何证明?” 花娇娇道:“父皇,昨天臣媳在宝月楼救治镇北王世子的时候,围观的人不少,还请父皇先传他们进宫,臣媳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个比寻找相同症状的病人简单多了,皇上没有拒绝,马上派人去了。 镇北王和楚王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出了困惑,他们都弄不懂,花娇娇到底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昨天所有的围观者都被传到了大殿,乌压压地几乎把大殿挤满了。 “花氏,人都到齐了,你赶紧证明。”皇上催促道。 花娇娇应了一声,问他们道:“昨天我用注射器,刺入了镇北王世子的左胸,虽然救治过程你们没看见,但事后他左胸上的针眼,你们都看见了?” 众人纷纷点头。 花娇娇又问:“那你们还记得,他左胸上的针眼,一共有几个?” “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花娇娇谢过他们,转向了皇上:“父皇,您可听见了,针眼只有一个。” 皇上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皱眉点了点头。 花娇娇走回莫鸿辛身旁,手一扬,掀开了他的衣襟:“那现在谁能告诉我,他左胸上多出来的那个针眼,是怎么回事?!” 众人探头一看,莫鸿辛的左胸上,还真有两个针眼。 花娇娇走到皇上跟前,微微俯身:“父皇,从昨天到今天,臣媳一直待在禁蛊司的大牢里,由楚王派人看管,可没机会潜入镇北王府,给镇北王世子再扎一针。现在您是不是该问问镇北王,他儿子左胸上多出来的这个针眼,是怎么回事?” 第134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镇北王昨天效仿花娇娇,给莫鸿辛做抽气治疗的时候,压根就没料到他的病情会突然恶化,自然也就没想过,要如何解释这多出来的一个针眼。 他可不敢提他用过注射器的事,只能扯谎:“这是针灸留下的印记,齐王妃不要胡说。” “我胡说?你看看这针眼,针灸所用的银针,能留下这么大的孔?” 花娇娇反驳完,转向了皇上。 “父皇,臣媳恳请父皇,把注射器拿来,比对针眼大小!” 皇上马上同意,命魏公公拿着注射器去比对。 魏公公很快比对完,回禀皇上:“皇上,镇北王世子左胸上的针眼大小,都跟注射器上的针粗细一致。” “镇北王,你儿子左胸上多出来的这个针眼,到底是从哪来的?!”皇上怒问。 镇北王后背冷汗淋漓,朝楚王看去,但楚王却眼观鼻鼻观心,当时没看见。 镇北王只得把牙一咬:“昨天晚上,犬子的左胸又疼了起来,臣不忍他受蛊的折磨,便命人仿制了一根同样粗细的银针,学着齐王妃给他解蛊的样子,刺了进去。” 多出来的针孔,是特制的银针所致?皇上神色稍缓,毕竟镇北王拿银针扎的是自己的儿子,旁人说不得什么。 花娇娇却是一笑:“镇北王,你特制的银针在哪?不妨拿来让我和皇上见识一下?“ 镇北王顿时语塞。 “怎么,镇北王拿不出来?那不如让我来帮你说点实话?” “你儿子所患的病,叫气胸,顾名思义,就是胸腔里有积气,必须借助注射器,把气排出来,病情才会缓解。” “昨天,你明明从一开始,就质疑我在用蛊,但还是等我给你儿子治完了病,才向楚王揭发了我。” “很显然,你很清楚你儿子是患了病,所以直到他转危为安,才安心诬陷我。” “但你不知道的是,气胸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我猜,昨晚你儿子肯定再度犯病了,你拉不下脸去求我,更舍不得放弃诬陷我的机会,只好找楚王要来注射器,自己给儿子抽了气。” “所以你儿子的左胸上,才会多出了一个针孔。” “镇北王,我说的对不对?” 花娇娇的语速不疾不徐,条理清晰。 她怎么像是亲眼看到了似的?莫不是楚王看中了她会使用注射器,反过去帮她了? 不,不可能。 镇北王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斥道:“齐王妃,你不要信口开河,那个针孔,是本王拿银针扎出来的,虽然银针当时就被本王丢掉了,你也不能随意诬陷本王!注射器一直存放在禁蛊司,楚王怎么可能给本王!” 花娇娇笑了一笑:“王爷,你不用着急反驳,我还没说完呢。” “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你给你儿子抽了气,他的病情却恶化了?” “那是因为你用注射器的时候,没有消毒,导致他病菌感染了。” “你这个亲爹,就是害他的凶手。” “一派胡言!”镇北王厉声斥责,但心里却直敲鼓,真是他害了自己的儿子? “我说王爷,你怎么这么性急,每次都不让我把话说完?是因为心虚吗?”花娇娇嗤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气胸,我会治。由病菌引起的感染,我也会治。” “好了,我说完了。” 花娇娇退至一旁,离莫鸿辛远远儿的。 皇上有点头疼了:“你既然会治,还不赶紧救?” “不不不,父皇,臣媳只会治气胸和病菌感染。镇北王不是说,他儿子是中了蛊吗?这个臣媳可不会。”花娇娇把手一摊。 镇北王终于明白了,花娇娇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如果他继续诬陷花娇娇,花娇娇也许会获罪,但他儿子也就一命呜呼了。 诬陷花娇娇重要,还是儿子的命重要? 镇北王闭了闭眼睛:“如果齐王妃当真能救活本王的儿子,本王就承认,是本王冤枉了你。”仟千仦哾 花娇娇却稳稳地站着,动都不动:“呵,你一口咬定我用蛊的时候,恨不得马上把我脑袋砍下来,现在一句承认冤枉了我,就想揭过去?” “不就是诬陷我用蛊吗?我认栽行不行?” “对,我就是用蛊了,赶紧给我定罪,反正临死还能拉上你儿子作陪,我不亏。” 她宁肯获罪,也不肯救他儿子?! 镇北王忽然觉得,他被花娇娇的这一招,给逼到了绝路。 可他都愿意承认自己冤枉她了?她还想要他怎么办? 镇北王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正在抢救莫鸿辛的刘院使,抬起了头来:“镇北王,既然齐王妃能救世子,你赶紧去求求她,世子就要不行了!“ 刘院使的一个“求”字,终于提醒了镇北王。 想要消除花娇娇的怨气,大概真的只能求她了。 不然她一直耍无赖,皇上都拿她没辙。 镇北王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莫鸿辛,终于还是咬咬牙,走到花娇娇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齐王妃,是本王太过武断,误会了你用蛊,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本王计较,先救了犬子再说。” 花娇娇瞅着他,似笑非笑。 “花氏,赶紧先救人,蛊不蛊的,待会再说。”皇上催促她道。 “父皇,那可不行,万一臣媳救活了镇北王世子,他却又反过来咬臣媳一口怎么办?” 花娇娇连连摇头。 “毕竟他昨天就是这样干的。” “镇北王已经承认是他冤枉你了,就算你要追责,也等救完人再说。”皇上不高兴了。 “父皇,难道臣媳有没有用蛊,全凭镇北王一句话?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拿出诚意来。” “既然如此,您还是判臣媳用了蛊,臣媳这就服罪。至于镇北王世子的命,谁爱救救去。” 花娇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颇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 “花娇娇!”皇上劝不动她,气的喊了她全名。 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又不可能真把她拖下去斩了。 花娇娇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镇北王。 镇北王极度恼火。 他都已经求她了,她还想怎样?? 油盐不进了是吗? 莫非她是想要他…… 镇北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忍不住一个激灵。 第135章 是不是他跟你生了女儿! “镇北王,你搁这儿干吗?发愣呢?你要是打算就这么一声不吭下去,那我可就先回大牢里去了。”花娇娇不耐烦了。 镇北王看了看躺着一动不动的莫鸿辛,咬了咬牙:“本王承认,本王使用过注射器。昨天晚上,鸿辛胸口再次疼痛难忍,本王身为父亲,于心不忍,才学着齐王妃的样子,用注射器刺入了他的左胸。他左胸上多出来的那个针眼,就是注射器留下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楚王倏然抬眼,毒针一般看向镇北王。 “你哪来的注射器?注射器不是应该存放在禁蛊司吗?”皇上沉声质问。 “臣派人去偷来,用完后又悄悄放了回去。”镇北王回答道。 还行,没把他牵扯进去。楚王赶忙上前,向皇上请罪:“儿臣竟没有发现,注射器失窃过,这是儿臣的失职,请父皇责罚。” “滚一边去,朕待会儿再罚你。”皇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王低下头,退至一旁。 镇北王总算说实话了。花娇娇的心气儿终于顺了:“父皇,臣媳没说错?镇北王不仅很清楚臣媳没有用蛊,而且非常认可臣媳的治疗方式,不然怎会效仿臣妾,去偷注射器?” 皇上很恼火镇北王,但还是按捺住火气,对花娇娇道:“你先救人,朕一定严惩他。” 花娇娇终于满意了,走到莫鸿辛身旁,从袖袋里取出消炎药,喂他服下了。 幸亏她有在袖袋里藏一些常用药的习惯,不然这会儿空间手镯不在身上,还真是束手无策。 古人从来没有用过抗生素,服用消炎药后,效果奇佳,没一会儿,莫鸿辛就醒了过来。 花娇娇把剩下的消炎药交给太医,并交代了用法和用量。 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殿上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 倒是太医们都显得很淡定,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花娇娇的医术了。 花娇娇走回皇上跟前:“父皇,现在人已经救完了,可以处罚镇北王,还臣媳一个清白了?” 皇上微微颔首,看向了镇北王:“你可承认诬陷了齐王妃?” 谁知镇北王却道:“皇上,臣现在承认,齐王妃所用的是医术,而非蛊术,但臣当初并非蓄意诬陷,因为臣当时真以为她是用了蛊。” 他说着,把注射器一指:“皇上,您看那注射器,那是咱们天衍六国造得出来的东西吗?这玩意儿任谁见了,都会怀疑是蛊术?” 注射器无论材质、造型还是功能,的确都很邪门,众人深以为然。 皇上命人把注射器拿过来,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问花娇娇:“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花娇娇当然不会透露空间手镯的事,她想起令狐年的叮嘱,果断把事情推到了他身上:“父皇,注射器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送给臣媳的。” “传令狐年。”皇上马上吩咐内侍。 很快,令狐年就被带到了大殿。 皇上指着注射器,问他道:“这是你赠予齐王妃的?” “回皇上,此物为名注射器,的确是我送给齐王妃的。”令狐年回答道。 “注射器来自何处?”皇上又问。 令狐年微微一笑:“皇上,云国有圣山,有圣镯,会产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正常。” 楚王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听令狐年这口气,另一只圣镯就在他手里?? 云国圣山和圣镯之神奇,天下皆知,皇上无话可说,命他退下了。 皇上盯着注射器,沉吟片刻,对花娇娇道:“你这次被冤枉,皆因注射器而起。镇北王固然有错,但究其根本原因,是你不该擅用云国之物。” “你身为大康朝齐王妃,无论是云国的东西,还是云国的人,你都应该敬而远之。” “朕现在就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许再用云国的东西,也不许再跟云国人接触,一经发现,必定严惩。” 这么狠?他们跟云国有仇吗? 那她以后还怎么用空间手镯里的东西给人治病? 花娇娇很不甘心,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应允。 皇上处罚过镇北王和楚王后,当场宣布花娇娇无罪释放。 花娇娇一出宫,就被顾子然用长鞭拖着上了马车。 她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没有跟顾子然计较他的粗暴,默默地趴在了大迎枕上。 镇北王和楚王都受到了惩罚,但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大康朝竟如此排斥新鲜事物,也许她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将来离开这里,去更为开放的云国生活。 顾子然盯着花娇娇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为何却看起来很不高兴?是因为父皇不允许你再使用云国的东西,不允许你再接触云国人吗?”qqnew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顾子然冷笑:“那是因为父皇不允许你再使用云国的东西,不允许你再接触云国人,你才不高兴;还是因为父皇不允许你再使用令狐年所赠的东西,不允许你再接触令狐年,你才不高兴?” 这其中的区别是什么?花娇娇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顾子然猛地一下掐住了她的下颌:“你跟顾子然什么时候这么熟的?你一直被关在冷香院,足不出户,他是如何把注射器送给你的?” 原来他在这儿等着她呢?花娇娇连忙扯谎:“之前在宝月楼黑市,他没能帮我拍下燕子草,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托人把注射器送给了我。” “仅一面之缘,他就以注射器相赠?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顾子然盯着她,眼中满是探究。 “莫非你们早就认识了?” “莫非,他就是让你生下了女儿的奸夫?” 这种怀疑可要不得,她不能连累了令狐年。花娇娇瞪了他一眼:“五年前令狐年在不在熙国我都不知道!” “你放心,本王会去查清楚。”顾子然把她朝车门处一推,“滚下去,自己走回齐王府!” 让她自己回去?这不正好吗? 花娇娇麻溜地下了车,另雇一辆马车,直奔祥云楼。 她对令狐年,还不算百分百地信任,她得尽最快的速度,去把空间手镯要回来。 第136章 王爷,你被封存了记忆 到了祥云楼,花娇娇不敢走正门,拿帕子遮着脸,绕到了后门口。 让她没想到的是,令狐年像是猜到她会来,竟在后门等候。 令狐年把她带进祥云楼,领她进了一间空屋,轻轻将空间手镯放到桌上,随后退出门外,并为她关上了门。 这个令狐年,还真是既守信用,又善解人意。 花娇娇马上戴上镯子,从空间取出人皮面具和衣裳,换成了“王羽溪”的装扮。 她推门出来,侍从把她领进一间小厅,在这里,令狐年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正在等她。 花娇娇的确是饿了,狼吞虎咽了一顿,方才向他道谢。 令狐年把一口小巧玲珑的医箱,推到了她面前:“楚王疑心已起,你不能再把圣镯戴手上了。” 花娇娇当即摘下空间手镯,揣进了怀里。 她好歹是齐王妃,被搜身的机会很少,只要平时别让人看见就行。 令狐年起身,走到墙边。 墙上,是云国圣山地图。 他凝视着地图,问花娇娇:“你既然已经得到圣镯,想必对它很了解了?” 花娇娇连连摇头:“不,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镯子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她刚穿越来的时候,镯子已经在手腕上了。 “看来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太多。”令狐年道,“云国圣镯,共有两只,乃是一对儿,皆出自云国圣山。你手里的那只,名为初见;楚王的那一只,名为余生。” “你也知道另一只圣镯在楚王那里?”花娇娇好奇心顿起,“楚王的那只‘余生’,有什么特殊的功用吗?” 令狐年摇头:“别说‘余生’,就连你这只‘初见’的具体功用,我都不知道。因为它只有在你这里,才是真正的圣镯,若是落入旁人手中,它只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镯子。” “为什么?”花娇娇联想到她能看懂云国文字,不由得更好奇了,“我跟云国圣镯,我跟云国,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 “别问。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令狐年转过身,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你与其探究这些,不如操心一眼前的难题,比如你这张脸。”qqxδnew “我这张脸怎么了?有问题吗?”花娇娇抬手摸了摸。 “问题太大了。你不觉得,你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到处跑,反而更危险吗?”令狐年道,“万一碰到官府盘查,你既回答不出家乡,也回答不出亲人,马上就被认定为细作,重则入狱,轻则被抓去青楼卖笑。” 这么严重?? 花娇娇忽然就觉得这张人皮面具有点烫脸了:“其实我本来就在为新身份的事犯愁,但一直没有想到好法子。” “我说过,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令狐年取出一张云国通关文牒,和一封纳妾文书,放到了她面前。 花娇娇拿起来一看,通关文牒和纳妾文书上,写的都是她的化名,王羽溪。 “你帮我弄了个云国人的新身份?而且还是你的侍妾?”这两件事,都完全在花娇娇的预料之外,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令狐年点了点头:“这里是大康朝,如果你假扮成本地人,太容易被识破。惟有扮成云国人,才能蒙混过关。而当我的侍妾,是你最好的选择,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担着。” 这个新身份,听起来的确完美无缺。 花娇娇考虑一下,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令狐年哑然失笑,“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无偿帮我?”花娇娇心生狐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令狐年微微一笑:“关于这个问题,你不妨去问问你的母亲。” 花娇娇满头黑线:“我母亲早就过世了,怎么问?” “你母亲过世了?不可能。”令狐年斩钉截铁,“圣山灵灯未灭,你母亲肯定尚在人世。” 什么意思?花娇娇愣了愣:“人人都知道我母亲过世了,我父亲新娶的继室,生的孩子都老大了。” 令狐年皱眉片刻:“此事我会去查探,但我是云国人,行动不便,你如果有机会,不妨也找找看。” 一个早就过世的人,居然有可能还活着?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花娇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这时有仆从进来,向令狐年禀报:“王子,齐王殿下登门拜访。” 顾子然?? 他怎么会来祥云楼? 他不会悄悄跟踪她了? 花娇娇赶紧趁着顾子然还没进门,飞一般地从后门离开了祥云楼。 她前脚刚走,顾子然就进了门。 令狐年上前,与他见礼。 顾子然坐在轮椅上,望着令狐年,似笑非笑:“要不是今天齐王妃被诬陷,本王还不知道,你跟她有交情。” “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我跟齐王妃不过是君子之交,清清白白。”令狐年忙道。 “本王相信你们有什么用?你堵得住别有用心之人的嘴?”顾子然沉着脸道。 “此事是我欠考虑了,王爷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与齐王妃有任何联系。”令狐年郑重地道。 “希望你记得今天的承诺。” 顾子然轻叩轮椅扶手。 “今日齐王妃被诬陷用蛊,让本王想起一件事来。你们云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术和毒术,而你,更是其中的高手。” “我的确自幼拜名师,研习蛊毒,但我并未在大康朝使用过。王爷放心,我是遵纪守法之人,绝不会违抗大康朝律法。” 顾子然却道:“本朝禁蛊,但并不禁毒,你不妨为本王看看,本王这双腿之所以站不起来,是不是因为中毒了。” 令狐年爽快答应,到他跟前坐下,给他诊脉。 片刻过后,他抬起头来:“王爷的脉象,似乎被人刻意改过,所以我一时半刻无法断定,您的腿是否由中毒引起,不过……” “不过什么?”顾子然马上追问。 “王爷被人中了蛊,而且有些年头了,此事王爷可知晓?”令狐年问道。 “本王体内有蛊?”顾子然神色一凝,“是什么蛊?你可诊得出来?” “王爷不必紧张,这是一种封印记忆的蛊,对身体并无伤害。”令狐年安抚他道。 “那你会解么?”顾子然问道。 第137章 试着解蛊 令狐年思索片刻,道:“我可以一试,但得先做一些准备,不然一旦失手,恢复的记忆会残缺不全。” “好,等你准备好,记得通知本王。”顾子然颔首,“如果你真能帮本王恢复记忆,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包括放花娇娇回云国么?令狐年淡淡一笑:“能为王爷解蛊,是我的荣幸。” “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顾子然说着,看了身后的天青一眼。 天青上前,将一只小瓷瓶,放到了令狐年跟前。 令狐年拿起小瓷瓶,入手冰凉,显然是在冰窖里存放过。 小瓷瓶里,装的竟是一团肉泥。 令狐年闻了闻:“人肉?” 好灵的鼻子!顾子然轻叩桌面:“仅人肉而已?” 令狐年一笑:“如果我没猜错,此人是中了销骨散,才化成了肉泥。肉泥里,有蛊母残留的气息,但蛊母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被人取走了。” 难道那一夜出现的黑衣人,目的并非消尸灭迹,而是取走蛊母?顾子然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蛊母,你能不能辨出来?” 令狐年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挑起一点肉泥,放进一只黑漆漆的瓦罐。 瓦罐剧烈晃动,像是里头有一群虫子在争相抢食。 令狐年目不转睛地盯着瓦罐口。 过了一会儿,瓦罐停止了晃动。 令狐年抬起头来:“这应该是一种能操控人的蛊母,但具体如何操控,我看不出来,毕竟蛊母已经不见了。” 操控人?葛存友操控过谁? 顾子然指了指自己:“这蛊母操控的,是本王吗?” “应该不是。”令狐年笑了笑,“王爷体内没有子蛊。” 他这句话,极大地启发了顾子然:“你能仅靠诊脉,就判断出一个人的体内,有没有蛊母或子蛊?” “那是自然,这是蛊师的必备技能。”令狐年点了点头。 顾子然忽然就有了个想法:“下个月初的木兰围场狩猎,想必你也受邀了。到时候,本王会制造机会,与你攀上交情,再请你到齐王府做客。” 令狐年毕竟是云国人,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就贸然请他登门,会有通敌的嫌疑。 令狐年马上猜到了他的用意:“王爷想让我给齐王府上下诊脉?” “没错。”顾子然点头,“不知你可愿意?” 他还真不愿意,他又不欠他的,但想想花娇娇,令狐年还是答应了下来。 顾子然满意告辞,登上了返回齐王府的马车。 天青跟着上了车,低声向他禀报:“王爷,属下已经查过了,五年前,令狐年并不在咱们大康朝。” 他早知道了,如果令狐年真是团团的亲爹,他今天才不会来祥云楼。 顾子然摆了摆手,望着车窗外来往的人流,皱眉思索。 他体内的蛊,是谁下的? 他被封印的记忆,又是什么? 马车行至宝月楼,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 他看背影,以为是花娇娇,但等看清了脸,才发现是给白千蝶治病的那个王羽溪。 这王羽溪的身形,跟花娇娇还真像。 顾子然收回目光,没太在意。 宝月楼前的人,正是装扮成了王羽溪的花娇娇。 她进了宝月楼,直奔地下黑市,找到了曹大虎。 曹大虎见了她,直拍胸口:“王妃脱罪了?我还以为你洗清不了用蛊的罪名,生怕拍卖祛痘印膏的银子没处给。” 曹大虎说着,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她:“一共三十五万两,扣除宝月楼的抽成,还剩三万五。” “你们抽九成?!” 花娇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我们宝月楼一直抽九成,童叟无欺。” “你们事先怎么没说?” “那您也没问哪?我还以为您知道。” “你们这是欺诈!赤果果的欺诈!” 花娇娇气得拍起了桌子。 “齐王妃,你得讲道理,如果我们宝月楼抽别人一成,只针对您抽九成,您可以告我们欺诈;但我们是一视同仁,所有人拍卖品都抽九成,您凭什么说我们欺诈?”曹大虎振振有词。 “你没有事先告知,就是欺诈!我这就去官府递状纸!” 花娇娇转身就走。 “齐王妃,你告不赢的,省点力气。”曹大虎让人拦住了她,“要不这样,看在你这么倒霉,老在宝月楼出事的份上,我送你一个宝月楼一楼的柜台,许你使用一年,如何?” 如今祛痘印膏的名声已经打响,她的确需要趁热打铁,找个地方正式售卖。 花娇娇想了想,转回身来:“行,我勉强接受了。但柜台使用日期,不能从现在开始计算,得先等我聘到掌柜和伙计。” “你要自己去聘掌柜和伙计?齐王妃,听我一句劝,你虽然医术高明,但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要是自己去聘掌柜和伙计,还不知被坑成什么样。”曹大虎忍不住笑了。 花娇娇气呼呼地看着他,却反驳不出半句话,毕竟她刚被宝月楼坑了一笔,是铁一般的事实。 “好了好了,您别气了,我帮人帮到底,再给您指条明路。”曹大虎担心她气急了,给他下点毒,“齐王名下铺子不少,有经验的掌柜也不少,你去找齐王要个掌柜,比你临时去雇一个强百倍。” 找顾子然要掌柜?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他最近为了报复她,正想方设法从她这儿捞银子呢,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qqnew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找曹大虎借了个空房间,换回“花娇娇”的装束,再才步行回到了齐王府。 没想到,顾子然竟亲自在府门前等她,一见她就责问:“怎么到现在才回府?” 花娇娇喘着气,弯腰捶腿:“我光靠两条腿,从宫门口走回来的好不好?我能天黑前走到家,已经算不错了。” 顾子然见她满头是汗,面颊通红,的确像是走了远路的样子,就没再怀疑。 花娇娇松了口气,正打算回冷香院,顾子然却长鞭一甩,卷住她的腰,把她拽到了腿上。 “顾子然,你干吗?!”花娇娇挣扎着要起身。 第138章 开始恢复记忆 “乱动什么!”顾子然收起鞭子,把花娇娇死死地摁在了腿上,“昨天你非要去蹲大狱,都没给本王解毒,今天还不赶紧?” 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花娇娇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坐好了。 到了衡元院,顾子然上床脱掉上衣,把一张银票丢给了花娇娇:“诊金先给你,免得你啰嗦。” 花娇娇把银票揣进怀里,一边给他施针,一边跟他打商量:“听说你名下店铺多,掌柜也多,借我一个使使呗,我想卖祛痘印膏,但缺个靠谱的人帮我打理生意。” “花娇娇,醒醒,你现在是在给本王解毒,不是在做梦。”顾子然侧着头,趴在枕头上,都懒得看她一眼。 “你不借我,那我就随便雇一个啦,到时候赔了本,债主登门讨债,你可别嫌丢脸。” “你欠债,与本王何干?” “那只是你这样认为,在外人眼里,我是你正正经经的齐王妃,妻债夫还,天经地义。” 这话顾子然还真挑不出毛病来,一时语塞。 花娇娇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施着针,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的架势。 顾子然气闷半晌,还是让了步:“每个月五千两,爱雇不雇。” “哎呀,这样算账多见外,我直接给你一成的股份,掌柜工钱另算。”花娇娇轻捻银针,表现得十分大方。 曹大虎虽然可恶,但有句话说得挺对,她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既然如此,她不如让顾子然参股,这样掌柜的肯定会尽心尽力,绝不会让她亏本。 白送上门的股份,顾子然没有拒绝,但也没同意,而是伸出一只手,晃了一晃:“五成。” “抢钱啊你?我就用你一个掌柜而已,你就要分走一半股份?”花娇娇猛地把银针一摁。 顾子然疼得皱起了眉头:“花娇娇,你别给脸不要脸,多少人想让本王参股,本王还不稀罕。” 有顾子然参股,的确好处多多,毕竟她是个连出门都不方便的人。花娇娇咬了咬牙:“四成。” “行。”顾子然同意了。 花娇娇迅速给他扎完针,催他拟契约。 顾子然穿好衣裳,带她去了书房,亲自提笔,写下了契约,一式两份。 花娇娇大概地扫了一眼,签下名字,摁上了手印。 顾子然也签名摁了手印,拿起他的那份契约,竖起拇指夸花娇娇:“没想到,你还挺大方,本王只要五成股份,你偏要给六成。” “什么六成,我只给你四成啊。” 花娇娇拿起她的那份契约,低头仔细一看,上头还真写着,顾子然占股六成,而她只占四成! “顾子然,我什么时候同意给你六成了?我说的是四成!四成!” “你只是说四成,又没说是给本王四成。本王理解成你自己留四成,岂不是很正常?”顾子然放下契约,端起了茶盏,不紧不慢地啜起了茶。 “顾子然,你混蛋!你是故意曲解我的话!”花娇娇扑过去,夺过茶盏,丢到了一旁。 顾子然身上被溅到了几滴茶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管本王是不是曲解了你的话,签名字摁手印的时候,本王没按着你的手?你签完字摁完手印才质疑,是不是迟了点?你早干什么去了?” 她,她刚才没仔细看…… 曹大虎说得对,她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花娇娇把契约揉成一团,朝顾子然身上一砸:“我不管,重新签。” 顾子然抬起头,满脸严肃:“花娇娇,才到立契约这一步,你就出尔反尔,毫无信誉,你让本王怎么放心跟你合作?” “本王本来就不缺这么一个铺子,是你死皮赖脸地求本王,本王才答应了。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也不必合作了,撕掉契约,一拍两散。” 顾子然说完,拿起两份契约,当真要撕。 花娇娇立马气短,扑了过去:“别别别,我认,我认还不行吗?你六,我四,你出掌柜,我出祛痘印膏。” 这还差不多,蠢女人。顾子然压下上扬的唇角,把她的那份契约塞进了她怀里。 “那祛痘印膏的成本,你能分担一半吗?不然我真的没赚头。”花娇娇半趴在他腿上,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 顾子然知道,他应该拒绝,绝不能让这个死女人占到半点便宜,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心一软,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多谢王爷!”花娇娇一跃而起,转身跑了。 原来这个死女人,也有傻乎乎的时候,顾子然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了弧度。 一晃数天过去,花娇娇的美容护肤柜台,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顾子然指派了一个极有经验的老掌柜,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花娇娇只用交付祛痘印膏就行。 虽然让顾子然多占了一成股份,但好歹省心,对此她还是很满意。 这天,顾子然去花娇娇的柜台转了一圈回来,收到了令狐年的口信,让他去一趟祥云楼。 令狐年准备好给他解蛊了?顾子然十分期待,马上带上天青,去了祥云楼。 令狐年果然是让他来解蛊的,一见面就道:“王爷,我反复研究过了,您所中的蛊,得分次解开,一点一点慢慢地来。” “今天我们先尝试第一次,看看效果如何?” 顾子然点了头:“该如何解?” 令狐年取出一杯泛绿的水:“您喝下这杯蛊水,半个时辰内,会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但半个时辰过后,就会清醒过来。至于清醒后,记忆能恢复多少,我也不知道。” 顾子然有些犹豫,没有接杯子。 “王爷这是担心蛊水有毒?”令狐年笑了,“这里是大康朝,又不是云国,您就算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在大康朝的地盘上,公然毒害大康朝的皇子。”仟仟尛哾 顾子然想想站在他身后的天青,以及留在祥云楼外的亲兵侍卫,不再犹豫,仰头喝下了蛊水。 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令狐年连忙让天青扶他到床上躺下了。 顾子然无意识地挥动手臂,口中喃喃出声——- “花娇娇,你——” 第139章 记忆复苏了? 王爷在喊王妃的名字? 他的记忆开始复苏了? 他被封印起来的记忆里,有王妃的身影? 天青讶异不已。令狐年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名丫鬟匆匆进来,向令狐年禀报:“王子,楚王带着禁蛊司的人,把祥云楼包围了!楚王声称,有人举报您在祥云楼擅自使用蛊术,他要带人进来查搜!” 他前脚刚给顾子然用了蛊,后脚楚王就来搜人了?? 就算有人举报,也不可能这么快! 楚王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令狐年赶紧让天青扶着顾子然先躲进柜子,自己则去了大门外,应付楚王。 ………… 花娇娇按照去落雨轩探望团团,团团搂着她的脖子,问道:“娘,您的娘家,是宣平侯府吗?” 小家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花娇娇刮了刮她的鼻子:“对,宣平侯府是我娘家,我父亲是宣平侯,母亲早已过世,继母姓王,还有个妹妹,是继母生的,嫁给了宁王。” “坏叔叔是不是不喜欢宣平侯府?”团团又问。 “为什么这么问?”花娇娇奇道。 “因为我听说,这几天,宣平侯府派人来了好几次,想接您回娘家,但坏叔叔都没同意。” 竟有这事儿?顾子然甚至都没告诉她! 这个狗男人! “宣平侯府为什么要接我回娘家,你知道吗?”花娇娇问道。 没想到,团团被关在落雨轩,消息却这么灵通,真是个小机灵鬼。 “宣平侯府说,是您的妹妹和妹夫回京城了,接您回去聚一聚。”团团回答道。 宁王和花蕊蕊回京了?分走顾子然大半兵力的宁王?难怪顾子然不肯让她回娘家了。 不过这是个去探探她母亲消息的好机会,她应该回去的。 要不她现在就问顾子然去,花娇娇牵起了团团的手:“乖宝儿,走,我们去找坏叔叔,让他放我们去宣平侯府玩儿。“ “娘,坏叔叔这会儿不在家呢,他出门去拉。”团团却道。 顾子然出门去了?看来今天回娘家是行不通了,但这是个变身溜出府的好机会! 花娇娇马上起身:“宝贝,娘得走了,明天给你捎糖来。” “我不要糖。”团团摇头。坏叔叔给她买了好多糖,她吃都吃不完呢,但坏叔叔不许她告诉娘。 “那我给你买个蹴鞠球。”花娇娇马上改口,投其所好。 “好!”团团高兴了起来。 花娇娇弯腰亲了她好几下,回到冷香院,换装溜出了府。 她带着人皮面具,雇了辆马车,朝着朱家医馆去。如今她有了令狐年侍妾的新身份,可以再去尝试下,拜朱神医为师了。 马车行至西大街,却被前头拥挤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车夫下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告诉她道:“祥云楼出事了,街上的人全跑去看热闹,把路给堵死了。” 令狐年出事了?花娇娇忙问:“祥云楼怎么了?” 车夫答道:“听说是云国三王子在祥云楼私自用蛊,楚王带着禁蛊司的人,要查搜祥云楼,但云国三王子坚决不肯,正在门口拉扯呢。” 又是楚王?又是蛊?怎么回事?花娇娇满腹疑窦。 车夫望了望拥挤不堪的街道,问花娇娇:“这一时半会儿的,马车只怕是过不去了。您是等一等,还是现在就把帐结了,下车步行?” “结账。”花娇娇果断付了银子,跳下了车。 她现在戴着人皮面具,就是令狐年的侍妾,过去问问情况,是理所应当。 她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祥云楼前,果见禁蛊司的人马正与云国侍卫对峙。 而楚王的剑,已经横在了令狐年的脖子上:“令狐年,别以为你是云国王子,就可以在大康的地界上为所欲为。” “你先前私赠齐王妃注射器,已属重罪,是皇上宽宏大度,才放了你一马。谁知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私自用蛊。本王今天说什么也要彻查祥云楼,找出你用蛊的证据!” 令狐年不闪不躲,面不改色:“王爷既然这样说,显然就是还没证据了?你无凭无据,就敢搜祥云楼?你当我这个云国王子是无根无基的贱民,可以随意欺凌?” “本王虽然还没找到证据,但你阻挠本王彻查,难道不正说明心虚?” 楚王冷笑着,手一挥。 “被本王搜!但凡有人敢阻拦,本王马上砍下令狐年的脑袋!” 花娇娇知道楚王干得出杀人的事来,赶紧从空间摸出一点药粉藏在手心,扑过去攥住了他握剑的手。 “王爷息怒,我们王子绝没有知法犯法,擅自用蛊。只是他毕竟是云国王子,要是无端被您搜了祥云楼,这面子朝哪搁?” 楚王转头一看,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年轻妇人。 他脸一沉:“这是何人?” 令狐年看了花娇娇一眼:“这是我新纳的侍妾,王氏。” “三王子纳妾还真是不挑,毫无姿色的女人你都看得上。” 楚王讥讽着,呵斥花娇娇。 “卑贱侍妾,也敢来攀本王的手,还不快放开!” “王爷,我们王子真的是被冤枉的,您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花娇娇顺从地松开手,只留下了他脉搏处的一抹药粉。 “好好说,你哪来的资格跟本王好好说?” 楚王说着说着,双眼渐渐变得赤红。 他丢开长剑,一手挑起花娇娇的下巴,一手去扯她的裙子。 “王爷,你要干什么!” 花娇娇放声尖叫。 “救命啊!非礼啊!” 围观人群都看傻了。楚王竟当着云国王子的面,非礼他的侍妾?! 禁蛊司的人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阻拦。谁知道楚王是不是故意调戏王氏,用来羞辱令狐年? “楚王,住手!” 令狐年冲过去,推开楚王,把花娇娇护到了身后。 楚王喘着粗气,抓住令狐年的肩膀,把他重重摔向一旁,再次扑向花娇娇。qqnew 这时围观的人群纷纷惊呼——- “你们看楚王!” “啊呀,楚王这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大街上就亢奋起来了!” “楚王,你要不要先回去泄泄火?楚王府的侍妾应该多的是,别逮着别人家的侍妾祸祸啊!” 第140章 花娇娇,是你害了本王! 楚王虽然贵为皇子,但围观的人群里,也不乏看不惯他的王公贵族。 在他们的带动下,人群义愤填膺,都觉得楚王太欺负人了。 他不就是被拦在了祥云楼外吗,犯得着这样羞辱令狐年?qqnew 禁蛊司的人朝楚王一看,楚王的裤子,竟被顶起了小帐篷!不是?这也太丢人了! 令狐年从地上爬起来,把花娇娇死死护在了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愈发激起了围观人群的同情心。 斥责楚王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朝他丢烂菜叶臭鸡蛋了。 楚王却像是铁了心要非礼花娇娇,一招分筋错骨手,击向了令狐年。 “他居然还敢打人!” “太过分了!” 围观人群愈发气愤,争先恐后朝楚王涌去。 禁蛊司的人见状不妙,赶紧架起楚王,冒着事后被他责罚的危险,把他抱上马,掉头狂奔而去。 总算是走了。花娇娇松了口气,推了推令狐年。 令狐年会意,朝着围观人群团团行礼,感谢他们正义直言,鼎力相助。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花娇娇随令狐年进了祥云楼。 令狐年很感谢花娇娇机智解围,但却又替她担心:“刚才是你给楚王下了毒?等他事后察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花娇娇却是自信一笑:“放心,他察觉不了。” 非但察觉不了,而且后续还会乐趣无穷。 令狐年放了心,又暗暗欣慰,不愧是他们云国人,毒玩得这么溜。 花娇娇想起楚王今天来祥云楼的目的,很是疑惑:“你真在祥云楼用蛊了?” 令狐年犹豫了一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说,康朝所谓的禁蛊,根本就是个幌子。” “楚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到另一只圣镯,不然那天我也不会故意入狱,带走你的镯子了。” 原来如此!花娇娇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觉得怀里的空间手镯更烫手了。 这时侍卫进来,禀报令狐年:“王子,楚王虽然走了,但禁蛊司留了人在外头,死盯着咱们祥云楼。” 令狐年挥退侍卫,眉头皱起老高。 花娇娇不解:“你在愁什么?他们要盯就盯呗,反正圣镯不在祥云楼。” 令狐年本来不想说,但这会儿没办法了:“我今天的确用了蛊,他们算是歪打正着。” “啊?”花娇娇很是惊讶,“你这不是顶风作案么?”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开口的人是她男人呢?但凡换个人来,他绝对不答应。 令狐年来回踱了几步:“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服下蛊水的那个人,这会儿还在祥云楼,外头却有禁蛊司的人盯着,我该如何把他送出去?” “到底是谁,让你宁肯冒着风险,也要给他灌蛊水?”花娇娇好奇极了。 “你别问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送走。”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把他送出去,但你得先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 “你有办法?”令狐年犹豫了一下,“是齐王。” “顾子然?!” 花娇娇惊了。 茱萸说过,顾子然体内有蛊,封印着他的记忆。 而令狐年今天给他灌了蛊水,该不会是…… 花娇娇的心跳骤然加速:“你该不会是在给他解蛊?” “你怎么知道?你早就察觉他体内有蛊了?可你应该不会蛊术?”令狐年奇道。 花娇娇摆了摆手:“别问我这些细枝末节,你快告诉我,你给他解的,是什么蛊。” 既然花娇娇知道顾子然体内有蛊,令狐年也就懒得瞒她了:“齐王有段记忆,被蛊术封存了,我在尝试给他解开,今天刚服用了第一次蛊水。” 果然是这样……花娇娇颓然捂住了脸:“服用一次蛊水,记忆能解开多少?” “这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他自己。”令狐年摊了摊手。 她的命,可真是苦啊! 花娇娇揉了揉脸:“剩下的几次蛊水,别给他喝了,成不?” “这……恐怕是不成。”令狐年满脸为难,“无论是施蛊还是解蛊,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有反噬的危险。”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反噬而丧命?” 那不能。花娇娇吸了口气:“没事,解,看我造化。“ 令狐年看着她这样子,心生疑惑:“你为何怕他解开封印?” “没什么。”花娇娇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去找点引火的东西来,我把他带出去。” 她要放火?令狐年点点头,吩咐了下去。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火折子和油桶。 花娇娇看了看,对令狐年道:“找个地方点火。禁蛊司的人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趁着救火,进来搜屋。到时我就可以趁机从后门溜出去了。” 她说完又道:“你等我溜出去后,再把顾子然送到后门口,我马上会来接他。” 为何还要分先后?令狐年不解:“你直接带他走,岂不是更方便?” “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得来个美女救英雄?”花娇娇冲他眨了眨眼,心里却是苦笑,她得抓紧机会,多立功,好让顾子然记忆恢复的时候,能多念着点她的好,别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吗?她如此在意顾子然,以后怎么回云国?令狐年暗自叹着气,点了点头。 花娇娇动身去了后门口。 令狐年马上疏散人员,开始点火。 一切如花娇娇所料,火刚燃起来,禁蛊司的人就打着救火的旗子,冲进了祥云楼。 花娇娇顺利溜出后门,雇了一辆马车。 她在车上撕下人皮面具,又换了身装束,方才折返回来。 此时天青已经背着顾子然,在后门口探头探脑。 花娇娇赶紧打开车厢,让他们上来了。 马车驶离了祥云楼,天青才惊讶问出口:“王妃,怎么来接我们的人是您?” 花娇娇看了看意识不甚清醒的顾子然,淡定扯谎:“不知谁给我传了口信,说王爷被困在了祥云楼,叫我来祥云楼后门接应。” 大概是顾子然留在祥云楼外的那些侍卫,眼看着情况不妙,给花娇娇传了信儿? 天青不疑有他,由衷地向花娇娇道谢:“今儿多亏了王妃了。” 两人正说着,顾子然忽然扑向花娇娇,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花娇娇,是你害了本王?!” 他恢复记忆了?! 他记起给他下毒的人就是她了?! 花娇娇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141章 他瞒住了花娇娇 天青生怕顾子然掐死了花娇娇,赶紧上前,把他拉开了。 还好顾子然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不再动弹。 花娇娇惊魂未定,脸色惨白。 天青以为她是被掐伤了,忙问:“王妃,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给您瞧瞧脖子?” “不用。”花娇娇摆了摆手。 她脖子没事,只是被顾子然刚才的话吓着了。 令狐年的蛊水这么领的吗,才一次,就让顾子然回忆起了最关键的信息? 人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在她的忐忑不安中,马车到了齐王府。 天青把顾子然背下了车,对花娇娇道:“王妃,您请回冷香院。您今天擅自出府,是为了搭救王爷,情有可原,属下会代您向王爷说明,想必他不会怪您的。” 花娇娇才不想回去干等、空担心,故意问他:“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清醒?” 天青含糊着扯谎:“属下也不知道,待会给请个太医来瞧瞧。” “请太医何必请我?我随你去衡元院,给王爷看看。正好王爷今天还没针灸,省得我待会儿再跑一趟。”花娇娇趁机提要求。 天青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回到衡元院,天青把顾子然安置到了卧房。 花娇娇坐到床榻边,装模作样地给顾子然诊脉,实际上悄悄地把一包药粉,藏在了手心里。 等顾子然清醒后,一旦有对她不利的苗头,她就先下手为强。 脉刚诊完,顾子然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花娇娇攥着药包,不动声色:“王爷,您今天怎么跑到祥云楼去了?楚王带着禁蛊司的人去搜查,祥云楼还走了水,幸亏我接到消息,去的及时,不然你不是被禁蛊司发现,就是被火烧死了。” 顾子然一直意识不清,这些都不知道,茫然看向天青。 天青点点头:“王爷,今天多亏了王妃及时搭救,不然咱们会惹上一身麻烦。” 顾子然瞥了花娇娇一眼:“你不是日夜盼着当寡妇吗,为何还会去救本王?” 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挺正常的?花娇娇琢磨着,冲他翻了个白眼:“万一你没有被烧死,而是被禁蛊司带走了呢?皇上都不许我再跟令狐年来往了,你还跑到祥云楼去,要是你被安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岂不是要连累我?” “敢情你是为了你自己。”顾子然冷哼一声。 他到底回忆起了什么?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花娇娇干脆试探道:“甭管我是为了谁,今儿我可算是遭罪了。在回来的车上,你非说我害了你,死掐我的脖子,差点就把我掐死了。” “是么?”顾子然微微侧头,“本王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原来蛊水的效果,没她想象的那么好?花娇娇大松一口气:“你一句不记得就算完了?我冒着风险去救你,你却差点把我弄死,怎么着也得给我点补偿?” “补偿?”顾子然想了想,“你先给本王施针,把今天的毒给解了,等完事后,本王许你回一趟娘家,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 她的确想回一趟娘家不假,但这算什么补偿??花娇娇隔着被子,把他的腿一拍:“见过抠的,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反正就这补偿,你爱要不要。”顾子然脱下衣裳,翻身趴下了。 这个死男人,真是时时刻刻都这么讨厌。 花娇娇只好取出银针,给他针灸。qqΠéw 这套针法,她已经很娴熟,不一会儿就施完了针。 顾子然翻身坐起,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她:“你回不回娘家?不回就滚回冷香院去。” “回!”花娇娇收起银针,站起身来。 “自己雇车,不许动用齐王府一针一线。本王许你在娘家住一晚,但明天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顾子然面无表情地道。 谁稀罕他的车! 花娇娇扭头就走了。 她刚走,顾子然就把天青叫了过来:“冷香院门口,派几名侍卫,日夜值守。从今往后,未经本王允许,王妃不得踏足主院半步,尤其是衡元院。” 王爷这是在防着王妃? 为什么突然下这种命令? 跟他今天服用蛊水,解除了记忆封印有关吗? 天青疑惑着,领命而去。 顾子然喊了侍卫进来,坐上轮椅,去了锦瑟楼。 他刚才没跟花娇娇说实话,他不但记得掐过她的脖子,而且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 不仅如此,他的脑子里,还多出了一些画面,应该就是被蛊术封印的记忆,在蛊水的作用下,开始恢复了。 他让侍卫把他抬上二楼,再自己摇着轮椅,去了走廊最东边的屋子。 花娇娇刚嫁进齐王府的时候,就住在锦瑟楼,这间屋子,是她的卧房。 后来她在这间屋子里,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血流满地。 白千蝶住在锦瑟楼的时候,嫌这间屋不吉利,一直没动,所以一切还是五年前的模样。 他想起来,花娇娇自杀的那一天,他急着叫太医来给她包扎伤口,她却用淌满血的手,紧紧抱住了他,说他之所以半身残疾,全是因为她。 但他不明白,他双腿残疾的时候,花娇娇根本就还没嫁进齐王府,她是如何害他的? 就是因为这个疑问,他刚才才没有向花娇娇发难,而是选择了装傻。 他还是再耐心地等一等,等全部记忆都恢复了再说。 顾子然收回视线,唤了侍卫进来:“备车,去宣平侯府。” ………… 花娇娇乘着雇来的马车,回到了她的娘家,宣平侯府。 花无期直接让人把她领到自己的书房。 花娇娇跟随丫鬟的脚步,一面朝书房走,一面四下打量。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回娘家,她对宣平侯府的印象,还停留在原主的记忆里。 而原主在娘家留下的记忆,实在是算不上美好。 丫鬟把她领进书房,退了出去。 “娇娇,你总算是回来了,为父派人去了好几趟齐王府,可齐王就是不放人。” 花无期笑容满面地起身,绕过了书桌,朝她迎来。 奇怪,在原主的记忆里,花无期也一直是笑容可掬,几乎没对原主说过重话。但原主每次面对这个父亲,都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上次在皇上寿宴见到他时,她还没什么感觉,但今天,也许是受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也许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她竟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 为什么会这样? 原主的记忆并没有给出答案。 花娇娇掐了自己一把,稳住了情绪。 花无期走到她跟前,腰一弯,要给她行国礼。 花娇娇站着没动,直到花无期把礼行完了,她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声:“都是一家人,父亲何必拘礼。” 花无期直起身来,眼中的狐疑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娇娇,我听说前些时你蒙冤入狱,担心得不得了,这才派人去接你回娘家。” 她被顾子然关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担心,她一入狱,他就担心了? 花娇娇笑了笑:“多谢父亲关心,这事儿已经了结了。” “了结了就好,我听说镇北王之所以冤枉你,是因为一支注射器?”花无期说着,亲自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到了书桌对面。 花娇娇毫不客气地坐了:“对,因为一支注射器,云国三王子令狐年送的,我已经答应皇上,再不跟他来往,也再不会接受诸如此类的赠礼了。” “这令狐年也真是的,明知我朝忌讳这些东西,还当礼物送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注射器的用法?据我所知,那玩意儿连令狐年都不知道怎么用?”花无期脸上一直挂着笑,就好像在闲聊家常。 “你怎么知道令狐年不会用注射器?”花娇娇马上反问。 第142章 王爷给我撑腰 “我知道就是知道,至于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问了。”花无期提起茶壶,亲手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倒是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你娘在世的时候教你的?” 花娇娇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我娘会医术?” “我哪知道你娘会不会医术,我只是随口一猜。”花无期打了个哈哈。 他跟她母亲乃是原配夫妻,却不知道她会不会医术? 花娇娇疑窦丛生,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但却悄悄把半盏茶转移到了空间。 花无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你不是终于想通了,要跟齐王和离吗,怎么折腾来折腾去,却不见动静了?” “他不肯离,我有什么办法?“花娇娇摊了摊手。 “那你还想离吗?”花无期问。 “当然想了。”花娇娇点头。 “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花无期欣慰点头,“那我来给你想办法。” 他能帮她和离?! 那甭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必须搭上这班车了。 花娇娇马上道:“我有个养女,是齐王旧部花将军的遗孤,如果我真能跟齐王和离,我想带她一起走。” “好,没问题。”花无期满口答应了。 这么爽快? 他应该没安好心? 管他呢,先借他的手,离开齐王府再说,不然等顾子然恢复记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花娇娇起身道谢:“谢谢爹。” “只要你乖乖的,爹什么都帮你。” 花无期笑容慈祥:“走,我们上厅里去,你妹妹和妹夫,应该已经接到信儿来了。” 花娇娇应着声,跟他去了厅里。 厅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上首坐着宁王,下首左边的椅子上,坐着她的继母王氏和她的二妹妹,也就是宁王妃花蕊蕊。 右边的椅子上,是王氏所出的三小姐花暖暖,还有庶出的四小姐花蓉蓉。 花娇娇随着花无期进了门,除了宁王外,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花娇娇走到花蕊蕊身旁,坐下了。 花蕊蕊侧过脸,夸张地上下将她打量:“爹,这谁啊?我怎么不认得?” 花无期满脸无奈,却又带着宠溺:“这是你大姐姐花娇娇,你怎么都不认得了?” “爹,这不能怪我。谁让她被齐王关了这么多年,都没出来露过面?” 花蕊蕊撒着娇,掩着嘴笑。qqnew “姐姐,你这是被放出来了吗?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当心齐王知道后,打你板子。” 以前原主就是这样被她嘲笑,还不敢还嘴,所以才越发肆无忌惮吗? 花娇娇冷哼一声,想要回敬,却不知从何还起,因为顾子然不喜欢她,把她关了这么多年,乃是不争的事实。 花蕊蕊见她还跟以前一样闷声闷气,笑得愈发大声了。 “谁说她没出来露过面?” 门外忽然响起顾子然的声音。 “父皇寿宴的时候,她献上的寿礼,让父皇龙颜大悦,赞不绝口;只不过宁王因为战事失利,被贬江南,连累你连父皇的寿宴都没能参加,所以没能见到她罢了。” 花蕊蕊被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就连宁王的脸色都变了。 原来顾子然不止会跟她吵架,毒舌起来也这么厉害? 不过,他怎么会来宣平侯府? 花娇娇抬眼望去,顾子然由天青推着,正缓缓向厅内驶来。 他此时逆着光,却愈发显得面如雕塑,俊逸非常。 宁王站起身来:“三哥,你怎么还坐着轮椅,腿一点起色都没有吗?本王还盼着你早些康复,好把兵力还给你呢。“ “你是该还。”顾子然讥讽一笑,“你分走本王那么多精锐兵力,却还是打了败仗,可见再多的兵力在你手里,都是浪费。“ 宁王被直击痛处,脸色一沉:“胜负乃兵家常事,难道三哥你就没打过败仗?”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顾子然自负一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难怪打不赢仗。” 宁王被挤兑到无话可说,手都攥成拳头。 花无期瞧着不对,赶紧上前,给顾子然行礼,把他让到了上首:“臣不知王爷登门,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顾子然瞥了他一眼:“宣平侯不是一直嫌弃本王残疾,巴不得本王不登门么?怎么今儿却客套起来了?” “臣怎么敢!王爷,这绝对是误会,误会。” 花无期连声地道。 “臣是日盼夜盼,盼着王爷能赏脸登门。今儿王爷既然陪着娇娇回了娘家,说什么也要小住几天,臣现在就命人去收拾房间。” 花娇娇马上道:“我要住我母亲生前住的院子。” 他答应住下了?这个死女人,给点颜料,她就能开染坊,他刚才就不该给她撑场子! 顾子然皱起眉头,但看看虎视眈眈等看她笑话的继母和妹妹们,还是忍了下来,没做声。 “这……”花无期满脸为难,“娇娇,你母亲生前住的怀梦轩,已经空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就尘埃满屋,杂草遍地了,要不你还是和王爷住你出嫁前的闺房。” “尘埃满屋,杂草遍地,正好让我为母亲打扫干净,也不枉她夜夜入梦,教我思念。” 花娇娇说着,故意露出狐疑表情。 “爹,我想念母亲,想住她生前的院子,这要求不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花无期忙道,“那你今晚,就跟王爷住到怀梦轩。” 花蕊蕊刚才嘴上吃了亏,又怨宁王不争气,心里很不痛快,拉起王氏就朝外走:“我要去跟娘讲体己话,就不奉陪了。” “哎,别走啊,二妹妹,我话还没说完呢。”花娇娇眉一挑,“我当年的嫁妆,满打满算,能值二十万两银子。我本来觉得二十万两挺多的,但后来才知道,这点钱,还比不上我们家白姨娘。” “今儿趁着大家都在,我想问一句,堂堂宣平侯府,给嫡长女的嫁妆,还不如一个破落户多,这像话吗?” 她骂白千蝶娘家是破落户,岂不就是在骂他外祖家是破落户?顾子然手一紧,恨不得操起茶杯砸过去。 “你嫁妆少,关我什么事?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找爹说去。”花蕊蕊说着说着,又嘲讽了起来,“不过叫我说,你在娘家的时候就不招人喜欢,嫁妆少也是活该。” “我知道,嫁妆多少,全凭爹的心意,我无权过问。” 花娇娇不慌不忙。 “但我母亲当年的陪嫁,是不是该给我?” 第143章 来自王爷的讥讽 花蕊蕊脸色一僵。 花娇娇的母亲卫修宜去世后,陪嫁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就是给她当了嫁妆,带进了宁王府。 当年卫修宜嫁到宣平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她即便只得到了她陪嫁的一半,都是风风光光,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就连宁王的母妃荣贵妃都高看她一眼。qqΠéw 嫁妆是一个女人在夫家立足的根本,现在花娇娇要把她这份嫁妆要回去,她以后还怎么在齐王府立足?笑都要被人笑死了? 她绝不能让花娇娇得逞! 花蕊蕊打定了主意,哼了一声:“这都多少年了,你才想起你娘的陪嫁来?你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现在那些陪嫁,是登记在我的嫁妆单子上,谁都拿不走!” 花娇娇故作惊讶:“原来我母亲的陪嫁,是被你带走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敢情她不知道?早知道她不嘴快了!花蕊蕊懊悔不已,气呼呼地坐回了椅子上。 顾子然瞥了花无期一眼,讥讽道:“宣平侯府真是好做派,拿别人母亲的陪嫁当嫁妆。” 花无期低下头,没作声。他压根没料到花娇娇会突然讨要亡母陪嫁,有点措手不及,不敢轻易表态。毕竟有一半的陪嫁,现在已经在宁王府,不是他能做主的。 顾子然嘲讽的是花无期,但宁王的脸却刷地一下黑了。 没别的,他丢不起这脸! 他堂堂皇子,明媒正娶来的正妃,拿的居然是别人的陪嫁! 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太难听了! 他以后见了顾子然,都得矮一头! 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瞪了花蕊蕊一眼。 然而花蕊蕊压根没察觉到宁王的不高兴,忿忿地拍了拍茶几:“爹,她娘既然嫁给了您,陪嫁就属于宣平侯府,该怎么处置,是您的权力,她凭什么要过去?” 花娇娇瞅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二妹妹真是好本事,连朝廷定的律法都改篡改。我朝明文规定,外嫁女的嫁妆,归她自己所有,夫家不得侵占。如果她死了,嫁妆应由她所出的子女继承;如果没有子女,娘家甚至有权收回去,夫家不得干涉。” “你放着我朝律法不遵守,却在这儿大放厥词,我们要不要去大理寺掰扯掰扯?或者上官衙打场官司?” 她居然跟她谈律法,还敢拿大理寺和官衙来压她?这还是当初那个笨头笨脑,一根筋倔到底的花娇娇吗??花蕊蕊又是生气,又是诧异:“你少拿律法出来唬人!你——” “二姐!”花暖暖大声打断了她,“大姐姐说得对,她母亲的的陪嫁,理应由她继承,旁人无权侵占。” “爹,咱们家不是还有原配夫人的另一半陪嫁吗?先拿出来还给大姐姐!” 那一半陪嫁,是留着给她当嫁妆的,她竟舍得还给花娇娇?花无期有点惊讶。 “花暖暖,你疯了吗?!”花蕊蕊瞪大了眼,“那些陪嫁,是留给你的,我看你没了那些嫁妆,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蠢货!这种事,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吗?? 花暖暖恨不得扑过去,堵住花蕊蕊的嘴。 她当然知道,没了花娇娇母亲的那些陪嫁,她将来的亲事,会大打折扣。 虽然宣平侯府有能力再给她准备一份嫁妆,但卫修宜是江陵王嫡女,正儿八经的郡主,宣平侯府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她当年的陪嫁! 但是,强占卫修宜的陪嫁,可以暗中另想办法,为什么非要跟花娇娇正面起冲突? 装好人她都不会吗! 花蕊蕊这个猪脑子,不过就是在年龄上占了优势,就她那个能力,哪有资格当宁王妃! 像她这种蠢货,就该给她当枪使。 花暖暖暗自冷笑一声,再次向花无期表明了她的态度:“爹,我宁肯没有嫁妆,也不要原配夫人的陪嫁,您现在就去清点,早点还给大姐姐。” 她都这样说了,花无期就算不想归还,也只能点了头。 花暖暖又道:“爹,我想跟姐姐妹妹们去园子里走走,顺便劝一劝二姐姐,早些把原配夫人的陪嫁,还给大姐姐——” “我不还!你自己蠢就算了,休想胁迫我跟你一样做蠢事!”花蕊蕊尖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蠢?到底蠢笨如猪的人是谁?这种蠢货,如今比花娇娇都不如,为什么却偏偏是她的亲姐姐,真够丢人的。花暖暖垂下眼帘,满心嫌弃。 知女莫若母,王氏知道花暖暖不会这么好心,真要把卫修宜的陪嫁还给花娇娇。 可她也不知道她这个小女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沉吟片刻后,她还是决定相信花暖暖,劝花蕊蕊道:“别犟了,跟姊妹们去园子逛逛。” 花蕊蕊从小最听王氏的话,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站起身来。 花暖暖一把抓住她的手,悄悄地在她的脉搏处,涂了点东西。 花无期环视几个女儿,最后目光落在了花娇娇身上,满脸和蔼地道:“娇娇好些年没回宣平侯府了,都忘了娘家是什么样了?你就随妹妹们去园子逛逛,我陪两位王爷去书房坐坐,随后就去清点你母亲的陪嫁。“ 花娇娇没有拒绝,随几个妹妹去了园子。 宣平侯府的后花园,面积不大,当中一处湖泊,就占去了大半的面积。 姊妹四人沿着湖畔,慢慢走着。 花蕊蕊心里憋着气,一边走,一边挑事:“花娇娇,齐王府也有园子?齐王府的园子,跟宣平侯府的比如何?啊,我忘了,你一直被齐王关着,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园子长什么样。” “二姐,你怎么又跟大姐姐吵上了?咱们是亲姊妹,就不能和和气气吗?” 花暖暖责怪着她,顺势把她朝旁边一拽。 此举看似是要把她跟花娇娇隔开,实则把她拉到了离湖最近的位置。 “我们才是一个娘生的,你怎么处处偏着她——” 花蕊蕊十分生气,但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进了湖里。 咚地一声巨响,激起半人高的水花。 “啊!二姐掉进湖里了!” 花蓉蓉惊慌失措。 “快去喊人!” 花暖暖也装出一脸惊慌。 而此时又是咚地一声响,两人转头一看,花娇娇竟是连鞋都没脱,就跟着跳进湖里,朝花蕊蕊游过去了。 花娇娇竟去救人了? 原来她只是看起来变了一个人,实际上还是蠢头蠢脑。 她去救花蕊蕊有什么用,今儿这个局,就是为她准备的。 花暖暖暗暗地笑了。 第144章 王爷对王妃的身子有遐想 深秋的湖水,冰冷刺骨,花娇娇咬着牙,游到了花蕊蕊身旁。 此时的花蕊蕊,已经彻底晕迷,身体沉得跟石头似的,一个劲儿地朝下坠。 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而且就连冰冷湖水的刺激,都没能让她醒过来? 花娇娇疑惑着,奋力拽着她,朝湖对岸游去。 没错,是离她更远,没有半个人影的湖对岸,而不是离她更近,已经有丫鬟小厮赶来援救的落水处。 其实她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原主有关几个姊妹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 她很清楚,这三朵花儿,都不是什么好鸟,相比起来,花蕊蕊反而是最没有杀伤力的一个,大概是因为她太蠢,能力有限。 她必须赶在众人赶来前,游到对岸去,看看花蕊蕊突然昏迷,到底是怎么回事。 拖着个死沉死沉的花蕊蕊,游起来还真是困难,还好她游泳技术不错,拼尽全力,终于顺利把花蕊蕊救上了岸。 她把花蕊蕊拖到太湖石后,先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紧接着,她按压花蕊蕊的腹部,让她把水吐了出来。 因为她搭救及时,花蕊蕊溺水的情况并不严重。花娇娇很快把注意力转到她昏迷不醒上来,给她诊起了脉。 咦,她这脉象…… 花蕊蕊竟身患有病?而且这病,还真有意思。 不过,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跟她的病没什么关系,她这是因为中毒了。 只是这毒,怎么像是断魂散?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根据原主的记忆,断魂散乃是她母亲卫修宜的独门秘方。除了卫修宜,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拥有这种毒。 这时候,花无期和王氏已经接到消息,带着一大群人,朝着这边来了。 花娇娇来不及细想,迅速从空间取出一粒小药丸,塞进了花蕊蕊嘴里。 她没有断魂散的解药,只能用这个替代品,虽然见效慢点,但解毒应该没问题。 很快,花无期等人就到了近前。 王氏哭喊着扑到了花蕊蕊身上:“蕊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散个步,都能掉湖里去?” 花无期皱了皱眉头,让人把王氏拽开:“赶紧把宁王妃抬进屋,换身干净的衣裳。还有,快去请太医。” “爹,请曹太医。二姐落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不太好。”花暖暖提醒他道。 曹太医,是王氏的表弟,自家亲戚。! “对,请曹太医,还是你细心。”花无期夸了她几句。 花暖暖暗自一笑。她才不是什么细心,她是担心换个人,认不出花蕊蕊中的毒。 花娇娇冷眼旁观着,发现宁王并没有赶过来,看来他跟花蕊蕊的夫妻感情不咋滴。 两名婆子将花蕊蕊抬起来,朝她出嫁前的闺房牡丹轩去了,王氏跟在了后面。 花无期看向花娇娇,责备道:“娇娇,我知道,你二妹妹落水,你心里着急,但在着急也不能你去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齐王交代?” “爹,大姐姐也是一片好心,您就别说她了。” 花暖暖晃了晃花无期的胳膊。 “您看大姐姐的衣裳都湿透了,快让她去换身干净衣裳。” 花无期赶紧点头:“你陪你大姐姐去怀梦轩换衣裳,再叫厨房给她熬碗姜汤,可千万别着凉了。” “不用陪,我自己去换。”花娇娇断然拒绝,转身走了。 她来到怀梦轩,怀梦轩的两个丫鬟已经接到消息,为她准备了干净衣物,和一大桶热水。 花娇娇不习惯洗澡有人伺候,把两个丫鬟遣出去后,方才脱下湿衣裳,进了浴桶。 她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慢慢把头靠道桶沿上,终于觉得冻僵的身体又活泛了起来。 忽然呯地一声响,房门被人推开,顾子然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花娇娇,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花蕊蕊掉湖里,你着什么急?这么冷的天,水又那么深,你要是送了命,害本王成了鳏夫,也太晦气了。” 他一口气斥责完,才发现房内风光迤逦。 花娇娇背靠在浴桶上,乌黑的湿发披散,露出了浑圆雪白的肩头。 这样的景象,简直比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还要诱惑人。 顾子然喉头发紧,忽然发现,男人的欲望,跟那方面的能力,根本不是一回事。即便他现在还不算是个正常的男人,但丝毫不影响他对花娇娇的身体有遐想。 见鬼,他怎么能对花娇娇那种女人有遐想! 顾子然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厉声责问:“你在房里沐浴,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这是抽的哪门子风?花娇娇不紧不慢地擦洗着身子:“我哪知道你会进来?” 顾子然语塞片刻,还是挑出了毛病:“这院子里的丫鬟真不像话,明明看见本王进来,也不知道拦一下。” 花娇娇无语了:“你是我正儿八经的丈夫,她们拦你干什么?” “……”顾子然彻底语塞,轮椅一转,房门一摔,忿忿地出去了。 不想看还啰嗦了这么久才走,切,男人。 不过他看了又能干啥?死倔死倔的臭男人,不肯让她解毒,至今还是半个太监呢。 但话又说回来,他不肯让她解毒,也许出于第七感。毕竟她是投毒元凶,他潜意识里就不信任她。 花娇娇泡完澡,穿上衣裳,再把头发绞干,挽了个松松的发髻。 她推开房门出来,顾子然还在院子里。 此时的她素面朝天,却依旧美艳,顾子然瞥了她几眼,心道,果然越奸诈狡猾的女人,越漂亮。 两人还没说上半句话,一名丫鬟匆匆进了院子—— “王妃,侯爷和夫人请您赶紧去牡丹轩,有要紧事问您。” 问什么?问消魂散吗? 花娇娇点点头:“你先去回话,我马上就来。”仟仟尛哾 丫鬟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花娇娇冲顾子然挑了挑眉:“我大概摊上麻烦事了,你要不要先休妻,免得被连累?” “花娇娇,你不够了解本王。”顾子然也挑起了眉,满脸幸灾乐祸,“你惹上麻烦,本王首先想到的是看热闹,至于什么休妻不休妻,等本王看你倒完霉再说。” 第145章 狗男人真是来看热闹的? 狗男人,他不会日夜在盼着她倒霉? 花娇娇狠狠地瞪了顾子然一眼,去了牡丹轩。顾子然摇着轮椅,也跟了过去。 牡丹轩里,宣平侯府一家子都在,宁王也守在了花蕊蕊床边。另外还有个太医打扮的男人,正在给花蕊蕊诊脉。 花娇娇认了出来,这是王氏的表哥,曹善德。 王氏一看见花娇娇,就朝她扑过来,又抓又挠:“贱人生的贱种,一回娘家就害我女儿!蕊蕊不就是不肯把你娘的陪嫁还给你吗,你至于下这样的毒手?你的心也太狠了!” 花娇娇的这个继母,竟如此无礼?顾子然沉下了脸。 她当着他的面,抓挠花娇娇,岂不是没把他这个齐王放在眼里? 顾子然脸一沉。 但还没等他动手,就听见啪地一声脆响。 抬头一看,原来是花娇娇干脆利索地扇了王氏一个耳光。 花娇娇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彪。顾子然把已经握在手里的鞭柄塞了回去,摇了摇头。 此时其他人已经全惊呆了。 继女殴打继母,这可是不孝! 哪怕她是齐王妃,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她就一点儿不怕吗? 王氏捂住脸,不敢置信:“花娇娇,你敢打我??” “就打了,怎么着?我不还手,等着你挠花我的脸?” 花娇娇掏出帕子,不紧不慢地擦手。 “不过这一巴掌,是替我已经过世的母亲打的。你刚刚骂我母亲什么?贱人?你竟敢对我母亲不敬?你是不是宣平侯夫人当久了,忘了自己只是个继室,在我母亲的牌位前,只配执妾礼了?” “那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王氏转身扑到了花无期面前。 “侯爷,你看看她,仗着自己是齐王妃,就敢以下犯上,殴打继母了!” 花无期推开王氏,责备花娇娇:“娇娇,你过分了。” “我过分?”花娇娇讥笑,“爹,你把王氏扶正,也有好些年了,可她刚才的样子,活像个泼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之前只是个卑贱的妾室?” 她这话一出,宁王的脸瞬间黑了好几个度。 王氏被她揭了老底,恼羞成怒:“花娇娇,你——” “够了!说正事!”花无期瞪了王氏一眼。 王氏瑟缩了一下,终于闭了嘴。 花无期示意曹善德:“你来说。” 曹善德点点头,站起身来:“宁王妃落水的原因,是因为她中毒了,而她中的毒,是无药可解的消魂散。” 花娇娇手一摊:“花蕊蕊肿了消魂散,关我什么事?” 花无期皱起了眉头:“娇娇,消魂散是你母亲在世的时候,自己调制的毒药,别人可不会这个。” “你母亲已经过世,不可能对你二妹妹下手。”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母亲在去世前,把消魂散的配方给了你,而你照着配方调出毒药,害了你二妹妹。”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爹,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就算我要害花蕊蕊,用什么毒药不好,非要挑一个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她说的有点道理,花无期沉吟着,没作声。 “侯爷,您别被她蒙过去了!她早猜到这样辩解,您就会相信她,所以才特意用了消魂散!”王氏攀住花无期的胳膊,叫了起来,“不然您说说,这消魂散是从哪里来的?” 花无期缓缓点头:“娇娇,除了你,本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调制出消魂散。” “你们少诬赖我,我没给花蕊蕊下毒!”花娇娇斩钉截铁。 “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有谁?当年你娘死之前,身边只有你!” 王氏指着花娇娇的鼻子,声嘶力竭。 “当年你娘就是用消魂散,害死了我爹,现在你又用它来害我女儿!” 花娇娇一时没应声。 这桩陈年往事,原主的记忆里是有的。 当年,王氏的娘家父亲,是京畿县城的一个小官吏,她自己也只是宣平侯的妾室。 后来,她的母亲卫修宜,被指控用消魂散,毒死了王氏的父亲。 因为这件事,卫修宜被关进了祠堂,没多久就过世了。 而为了补偿王氏,花无期才抬她做了继室。 卫修宜是真的杀了王氏的父亲,还是被冤枉的,她不知道。原主的记忆,永远都是模糊的。 但不管怎样,气势是不能输的。 花娇娇抬起眼帘,冲王氏讥讽一笑:“你得感谢我母亲害死了你爹,不然你哪能当上宣平侯夫人。” 王氏瞪大了眼睛:“侯爷,您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宁王抬头,眼神幽幽:“岳母,你告状,找错人了。花娇娇已嫁入齐王府多年,她如今变得这般嚣张跋扈,全是因为齐王没有管教好。” “如今她毒害本王的王妃,也理应由齐王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 顾子然忽然被点名,摇着轮椅朝前驶了几步。 “要本王把剩下的玄甲军赔给你抵命?” 宁王被戳中心思,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冷哼了一声:“你的王妃,毒害了本王的王妃,难道你不该担起责任来?” “她自己做的事,要本王担什么责?” “杀人偿命,等你的王妃断了气,你让大理寺把她抓去就是了。” 顾子然一边说,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袖口,还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狗男人,他还真是来看热闹的?花娇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到轮椅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死女人,她不知道他整个下半身,都是没有知觉的么?顾子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三哥,你让三嫂伤心了。”宁王适时讥讽。 “无妨,如果毒真是花娇娇下的,咱俩最终都一样当鳏夫。”顾子然抬起头来,冲他一笑。 宁王脸一沉。 花娇娇又狠狠踩了顾子然一脚:“咒我死?我再说一遍,毒,不是我下的!” 她踩完顾子然的脚,又冲花无期道:“所谓的消魂散,也只是曹善德的一面之词,爹,我要求亲自给花蕊蕊诊脉!” “你会诊哪门子的脉!”王氏恶狠狠地瞪她。 花娇娇没搭理她,只看花无期。 花无期很爽快地点了头:“你去诊。” 花娇娇走到床边,坐到凳子上,按上了花蕊蕊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义愤填膺:“是谁说花蕊蕊中了消魂散?!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她明明什么毒都没中!” 没中毒?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曹善德。qqxδnew 曹善德见花娇娇振振有词,还真以为是自己诊错了,赶紧走到床边,给花蕊蕊又诊了一次脉。 “齐王妃,到底是谁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宁王妃这明明就是中了消魂散的脉象!” 曹善德诊完脉,气得跳了起来。 “我舅舅被你母亲毒死的时候,诊脉的太医中就有我,我怎么可能诊错!” 第146章 把花娇娇献给他 花暖暖差点笑出声来。花娇娇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蠢,她以为空口抵赖,就能脱罪了? 今儿她这可是一石二鸟的计策,毒死花蕊蕊,她就是下一任宁王妃;而花娇娇杀了人,一样会没命。 到时候,无论宣平侯府内,还是宣平侯府外,唯有她风风光光。 花娇娇走到花无期跟前,道:“爹,你相信我,花蕊蕊真的没中毒,曹善德要么医术太烂,要么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赶紧请其他太医来,重新给花蕊蕊诊脉,还我一个清白。” 花无期觉得花娇娇在无理取闹:“娇娇,你二妹妹一直昏迷不醒,就算不看脉象,也能看出她中了毒。” “昏迷不醒就一定是中毒了?有没有可能是刚才呛了水,受了寒?”花娇娇马上反驳。 花无期还要再说,顾子然不耐烦地敲了敲轮椅:“宣平侯,另请个太医又不难,你跟她扯皮拉筋的功夫,就够请好几趟太医了。” 花无期只得吞回原本要说的话,叫了管家来吩咐:“去请刘院使,当年他也曾诊过消魂散的脉象,想必还记得。” 管家领命而去。 在等待刘院使的时间里,花无期出门透气,踱到了牡丹轩旁的一座小院里。 没一会儿,宁王就跟了过来。 花无期有点不高兴:“蕊蕊中了毒,危在旦夕,王爷怎么没陪着她?” “陪她?她要真死了,倒好了。”宁王冷哼一声。 花无期更不高兴了:“王爷,蕊蕊是您的正妃,您竟盼着她死?” “花无期,你哪来的脸指责本王?” 宁王一肚子的气。 “你把正经的原配嫡女,嫁给顾子然那个废人,却给本王塞了个妾室扶正的继室生的破烂货。” “还有,花蕊蕊的嫁妆是怎么回事?你竟拿花娇娇母亲的陪嫁,充当花蕊蕊的嫁妆,让本王的脸朝哪搁!” 花无期有点理亏,只好耐心解释:“当初我是打算把娇娇嫁给你的,但她死活不愿意,擅自去求太后赐了婚,我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嫁妆,那是小事情,我帮王爷弄到了玄甲军的兵力,难道还不能让王爷满意?” “你还好意思提玄甲军的兵力?” 宁王更生气了。 “你所谓的精心谋划,最后却让楚王捡了漏,分去了大半的玄甲军,本王只不过捡到一点残羹剩饭!” 花无期很无奈:“王爷,我的谋划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最后的决断,是皇上的意思,我有什么办法?” “以前你没办法,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你不能再错过。等花蕊蕊断气,你必须马上逼顾子然交出玄甲军,作为赔偿。”宁王的语气不容置疑。 “行,王爷的要求,我记下了。”花无期满口答应,心里却十分不屑。 宁王鼠目寸光,他早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把最蠢的女儿嫁给她。 还好他早就选定了真正要扶持的人,只等把花娇娇献给他了。 这时奴仆来报,刘院使到了。 花无期和宁王一前一后,回到了牡丹轩。 刘院使刚刚进屋不久,正在等他们。 花无期打过招呼,问道:“刘院使可还记得消魂散的脉象?” 刘院使点头:“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还不曾忘。” “那正好,就请刘院使为宁王妃诊脉,看看她是否中了消魂散的毒。”花无期道。 刘院使还记得多年前的那桩案子,有些担忧地看了花娇娇一眼,方才上前,给花蕊蕊诊脉。 他诊着诊着,抬起头来:“侯爷,您拿我逗闷子呢?宁王妃哪有中毒?” 花无期一愣:“没中毒?什么毒都没中?” “是谁说宁王妃中毒了?”刘院使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曹善德。 “这不可能!”曹善德快步走过去,按上了花蕊蕊的脉搏。 片刻过后,他也愣住了。 花蕊蕊此时的脉象,还真是正常的! 别说致命的消魂散了,就连最轻微的中毒迹象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出鬼了吗?! 花无期看他呆若木鸡,已经猜到了诊脉结果,但还是出声问道:“曹太医,宁王妃到底有没有中毒?” 曹善德硬着头皮回答:“现在没中毒,但刚才的确中毒了。” 花暖暖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花蕊蕊没中毒?她亲手下的消魂散呢? 花娇娇暗暗一笑。她给花蕊蕊喂的解药,见效慢,刚才解药还没起效,脉象自然显示中毒了;现在毒已经解了,还能诊出中毒的脉象才怪。 所以啊,医者仁心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是她事先给花蕊蕊解了毒,还真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什么叫现在没中毒,刚才中毒了?”顾子然冷冷的声音,从曹善德身后响起,“刚才齐王妃就诊出宁王妃没有中毒,是你辩驳齐王妃,坚称宁王妃中了消魂散。怎么,现在谎言被刘院使戳破,开始语无伦次了?” 曹善德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我,我……” “说,你为何要诬陷齐王妃?是看本王半身残疾,就觉得本王的王妃好欺负吗?”顾子然厉声责问。 曹善德觉得自己冤得很,但却又说不清楚,只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明鉴,臣绝没有诬陷齐王妃,大概是因为臣把消魂散的脉象记错了。” “一句记错了,就想蒙混过关?”顾子然把轮椅扶手一拍,“天青,把他押去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卿,严惩不贷!” 天青马上进来,把曹善德押了出去。 花娇娇冷眼看着,没有做声。 今儿曹善德并没有诊错脉,但他对原主做过的事,罄竹难书,就算遭点罪,也是活该。 花无期亲手递给花娇娇一盏茶:“娇娇,我们竟都被曹善德给骗了,冤枉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花娇娇接过茶,道了声多谢。她不会朝心里去的,因为今天的重头戏,还没开场呢。 这时,王氏质疑道:“既然蕊蕊没中毒,为何还不醒?” 哟,她正愁不知如何起头呢,王氏就自己把话递过来了? 花娇娇勾了勾唇角:“因为,她病了。” 第147章 你要不要脸? “什么病?”王氏马上问。 花娇娇顿了顿:“这个病涉及到花蕊蕊的隐私,我们还是私下说。” 王氏以为是女人家的那些个毛病,没在意:“侯爷,那您先带其他人出去?” 花无期也以为花娇娇指的是妇科病,把屋内所有男人都请了出去。 花蓉蓉看了看王氏的脸色,低着头也出去了。 片刻过后,屋里除了仍昏迷不醒的花蕊蕊,就只剩下了花娇娇、王氏和花暖暖。 “娇娇,你二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刚才他们冤枉了花娇娇,王氏这会儿挺客气。 花娇娇看了看床上的花蕊蕊,一字一顿:“花柳病。” “胡说八道!”王氏半点儿都不信,“如果她得了花柳病,刚才刘院使怎么没诊出来?” “因为她的花柳病,尚在潜伏期,症状尚未显现,所以脉象比较难诊。”花娇娇挺耐心地跟她解释,“但有经验的太医只要花点时间,还是可以诊出来的。” 王氏依旧不信:“花娇娇,你不要以为刚才曹太医冤枉了你,你就可以随便诬赖人了。你二妹妹跟你一样,是侯门嫡女,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染上那种脏病!” 花娇娇耸了耸肩:“你要是不信,可以请刘院使进来,重新给花蕊蕊诊个脉。” 王氏断然拒绝:“请刘院使干什么?你二妹妹根本就没病,只是你在信口雌黄。” “你是不愿意请,还是不敢请?你这个样子,真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花娇娇故意激她,“啊,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花蕊蕊得了花柳病,所以根本不敢请刘院使进来诊脉。” “胡说!”王氏果然被激着了,把花暖暖朝外一推,“去,你去把刘院使请进来,不然她越说越没边了!” 花暖暖怔了一会儿,才出去请人。她到现在还没想通,花蕊蕊怎么会没中毒,所以有点恍惚。 刘院使听说花蕊蕊还要诊脉,一进来就问:“怎么,宁王妃身子不舒服了?” 花娇娇摇摇头:“不是——” “你不要说话!”王氏马上打断了她。 谁知道刘院使是不是跟花娇娇一伙的,万一他们当场串通,合起伙来诬陷花蕊蕊怎么办。 “行,我不说话。”花娇娇这会儿脾气非常好,爽快地闭了嘴。 王氏转头对刘院使道:“刘院使,你什么也别问,先给宁王妃诊脉。” 刘院使不明所以,走到床前坐下,开始给花蕊蕊诊脉。 这一次,他诊了很久,方才起身。仟仟尛哾 而他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王氏道歉:“夫人,是我的疏忽,先前光顾着诊断宁王妃是否中毒,而忽略了其他脉象。” “你什么意思?”王氏的脸色,开始垮了下去,“什么叫其他脉象?” 刘院使微叹了一口气:“夫人,宁王妃患上花柳病了。” 花柳病乃是绝症,死路一条,所以他才有此一叹。 “胡说!我的女儿是宁王妃,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得这种脏病?肯定是你诊错了!”王氏依旧否认着,但心里其实有点慌了,毕竟刘院使是太医院之首,他的诊断,不太可能出错。 刘院使丝毫不与她分辨,只是道:“夫人,如果您对我的诊断有异议,可以请太医院其他太医来。” 请其他太医?不可能的。万一花蕊蕊真的是花柳病,怎么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王氏绞着帕子,脸色阴晴不定。 “夫人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刘院使行了个礼,朝外走去。 “慢着!”王氏终于还是没绷住,把刘院使叫了回来,“你能确定,宁王妃真是得了花柳病?” “夫人,宁王妃的花柳病,还没有发作起来,脉象的确比较难诊,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诊错。”刘院使十分肯定地回答她道。 她的女儿,怎么就得了脏病了!王氏觉得腿脚发软,赶紧扶住了一旁的花暖暖:“刘院使,这病好治吗?” 只要瞒得紧,再赶紧治好,应该能把这事儿掩过去。 刘院使十分抱歉地摇了摇头:“夫人,花柳病乃是不治之症,我可以给宁王妃开个方子,但也只能延缓病情,无法治愈,更无法保命。” 不治之症?!花蕊蕊会送命??而且是以这样一种不光彩的方式?王氏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花暖暖却慢慢地恢复了精神。她先前给花蕊蕊下毒的目的之一,不就是送她归西,好把宁王妃的位置腾出来吗?虽然这个计划失败了,但花蕊蕊得了花柳病,一样会丧命,那她岂不是又有机会当上宁王妃了? 刘院使见她们俩都没反应,只得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夫人,需要我给宁王妃开方子吗?” “不开。”王氏渐渐冷静了下来。反正治不好,开什么开,万一让人发现端倪,丢死人了。这个不争气的花蕊蕊,怎么就染上脏病了! 花暖暖的脑筋,这会儿也转开了,连连扯王氏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王氏会过意来,摘下了手上的一只金镯子,塞给刘院使:“刘院使,我们宁王妃的病,您可得帮忙瞒一瞒。” 刘院使瞧不上这金镯子,但为了让王氏放心,还是收了下来。 花娇娇见状笑了一笑:“夫人怎么不给我封口费?” 王氏咬了咬牙,撸下了另一只镯子:“这个给你。” “夫人打发叫花子呢?”花娇娇抱起了胳膊。 “那你想要怎样?”王氏想想不争气的花蕊蕊,拿出了她自认为最好的态度。 “我想要怎样,难道夫人不知道?”花娇娇看着她,微微一笑。 王氏脸色一变:“你想要你母亲的陪嫁?” “恭喜夫人,答对了。”花娇娇一手指床上的花蕊蕊,一手指她旁边的花暖暖,“两份陪嫁,全部还给我,一根针都不许少。” “花娇娇,你不要太过分!”王氏气极,“你这是趁火打劫!” “我过分?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脸皮这个东西?”花娇娇冷笑,“那是我母亲的陪嫁,被你们霸占了这么多年,你们不但拒不归还,反而说我过分?” 第148章 趁火打劫啊 “是你娘的陪嫁又怎么了?你出嫁的时候我们宣平侯府又不是没给你嫁妆?你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那些陪嫁就算不给你又怎样!”王氏叉起腰,又摆出了泼妇的架势来。 花蕊蕊得了脏病,她已经够倒霉了,花娇娇居然还要趁火打劫?想都别想! “不给就不给呗,我能怎么地?”花娇娇说着,就朝外走去。 王氏马上警惕起来:“你要去哪?” “你管我去哪儿?难不成你还想把我扣下?”花娇娇头都没回。 王氏快走几步,拦到了她面前:“你出去后可别乱说。” “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说。”花娇娇拍着胸脯道。 王氏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她把口气松到底,就听见花娇娇紧接着又道:“我只实话实说。” “你!”王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什么你?你拦着我干什么?不许我走?那我可就喊了。” 花娇娇说着,当真清了清嗓子:“你们听好了——” “闭嘴!闭嘴!”王氏吓坏了,“别嚷嚷了,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花娇娇故意问。 “把你母亲的陪嫁都给你,包括蕊蕊带去宁王府的,和留在宣平侯府的。”王氏忍着气道。 花娇娇马上看向刘院使:“刘院使,你可听见了?还请帮我做个见证。” 刘院使自然愿意,连连点头。 花暖暖低下头,一点一点抠袖口的花纹。花娇娇太狠了,她的嫁妆,到底还是没保住。 王氏现在是浑身上下气不顺,冲花娇娇连连挥手:“你已经得逞了,赶紧走。” 花娇娇却是站着没动,只跟刘院使说话:“刘院使,我觉得花柳病比较特殊,还是请宁王进来,也为他诊一下脉。” 刘院使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还是齐王妃考虑得周到,是应该也给宁王殿下把把脉。” 王氏气得直哆嗦:“花娇娇,你刚刚才答应我保密的,转头就出尔反尔?” “夫人,我这是为你着想,好不好?”花娇娇振振有词,“花柳病的传播途径,你应该是知道的。花蕊蕊得了这种病,多半是宁王传染给她的。如果宁王确诊了,那责任就在他,而非花蕊蕊。如此一来,你肩上的压力是不是就轻多了,面子也起码能捡回来一半?” 哎,这话在理啊,如果责任在宁王,而非花蕊蕊,那她还焦虑什么? 王氏连忙改口:“娇娇,你说得对,就照你说的办。” 她说着,让花暖暖去把宁王请了进来。 宁王进来时,还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什么病?你们治不好?非要把本王请进来?” 刘院使回答了他:“王爷,在我说宁王妃的病之前,您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宁王眉头一皱:“怎么?” “宁王妃染上花柳病了。”刘院使低声道。 “什么?!”宁王脸色大变,“她从哪儿染上的脏病?!” 多半就是他自己传染给她的?刘院使瞅了他几眼,没敢吭声。 王氏几步走到宁王面前,板起了脸:“王爷,蕊蕊与您是夫妻,她这脏病,除了您,还有谁能传染给她?她一个女人家,又不会去逛窑子找姑娘。” 宁王哑口无言,还真开始仔细回忆自己喝的那些花酒里头,有没有不干净的姑娘。 王氏见他如此,更来了劲,连声喊刘院使:“快些来给宁王诊脉。” 刘院使上前,道了声得罪,按上了宁王的脉搏。 他仔仔细细诊了好几遍,抬起头来:“宁王殿下脉象正常,并没有感染花柳病。” 宁王大松一口气。 王氏不相信:“这不可能!王爷要是没有花柳病,那蕊蕊的病是怎么染上的?” “好问题,本王也很想知道!” 宁王一个箭步跨到床前,把花蕊蕊从床上拽了起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贱人,你到底是从哪个野男人身上染来的脏病?!” 这一个耳光下去,花蕊蕊清醒了:“什么脏病?王爷您在说什么?” 王氏急得直跺脚:“蕊蕊,你染上脏病了,王爷却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真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了?” 花蕊蕊傻了:“我,我染上脏病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少跟本王装傻!”宁王怒不可遏,揪住她的头发,朝床柱上一阵猛撞,“说,野男人到底是谁!” “王爷饶命!”花蕊蕊哭喊起来,“娘,快救我!”ъitv “你把我们宣平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还指望我救你?”王氏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她原本以为,得了脏病,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还有更丢人的! 花蕊蕊见亲娘指望不上,只得放声大喊:“爹,救我!王爷要杀我!” 花无期早就听见屋里吵吵嚷嚷,已经憋半天了,此时听见花蕊蕊喊救命,马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此时花蕊蕊已经被撞得头破血流。 花无期面色一凝:“王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撞死她,对您有什么好处?” 宁王听得“好处”二字,慢慢地冷静下来,丢开了花蕊蕊。 花无期转头看向花娇娇和刘院使:“娇娇,刘院使,今天的事,还请千万保密。” 花娇娇早已经得到她想要的陪嫁,自然满口应承,走出了门外。 顾子然正在廊下,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对花蕊蕊的病,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见花娇娇出来,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摇着轮椅朝怀梦轩的方向走。 花娇娇快走几步,帮他推起了轮椅。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顾子然哼了一声。 嘿,真聪明,她的确有事求他。花娇娇俯下身去,压低了声音:“我才刚知道,花蕊蕊有个奸夫,你帮我查查看,她这个奸夫是谁,怎么样?”虽然花柳病的传播途径不止一个,但就这个时代而言,花蕊蕊的花柳病,几乎百分百是通过偷情传染上的,她刚才挨的那些打,一点都不冤。 “你让本王帮你查花蕊蕊的奸夫?这个本王可办不到。”顾子然转过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毕竟连你的奸夫是谁,本王都还没查到。” 第149章 王爷吃醋了 “你没办法?那我只能找别人帮忙了。”花娇娇耸了耸肩。 “你要找谁帮忙?令狐年?”顾子然脸一沉。他很清楚花娇娇跟令狐年是清白的,但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你不肯帮我,那我只能找他了,毕竟我也不认识别的人。” “父皇明令禁止你跟他再有联系,你是想违抗圣旨?” “那我没办法嘛,我要是不揪住花蕊蕊的奸夫,如何拿捏她?”花娇娇手一摊。 “没办法你就能违抗圣旨了?你就不怕连累本王??”顾子然把轮椅扶手一拍。 花娇娇弯腰,凑到了他脸旁:“你觉得我会怕这个?我巴不得连累你。” 死女人!蛇蝎毒妇!顾子然反手揪住了她的衣领:“不许去!” “那我怎么查?”花娇娇眨眼。 顾子然深吸一口气:“本王帮你查!” 早答应不就得了?非得她浪费这么多口舌。花娇娇莞尔一笑:“那我先谢了。” 他怎么觉得,他是中圈套了?顾子然有点气闷,把她朝后一推,自己摇着轮椅先走了。 花娇娇沿着湖边,慢慢地朝前走,眼看着就要到怀梦轩,忽然一名丫鬟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大小姐,奴婢小桃子,求您去救救于姨娘。夫人刚才回房,心气儿不顺,就拿于姨娘撒气。” “于姨娘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担心夫人不高兴,一直没敢声张,没想到,今儿还是触了夫人的霉头了。” 花娇娇很清楚王氏为什么心气儿不顺,但这于姨娘是谁,为什么要她去救,为什么要把于姨娘怀孕的秘密告诉她? 小桃子看出花娇娇的疑惑,主动解释:“大小姐,于姨娘就是于春妮啊,您乳娘的孙女于春妮。” 于春妮?在她嫁进齐王府前,乳娘一家就求了恩典,回老家去了,怎么于春妮却又回到了宣平侯府,还成了花无期的妾? 花娇娇来不及细想,赶紧叫小桃子带路,去了王氏所住的雪梅院。 雪梅院里,王氏正手持一根木棒,一下一下抽打于春妮的后背。于春妮弯腰跪在地上,看着是屈服顺从,实际上悄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但她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如果让王氏继续打下去,别说会小产,就连她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花娇娇冲过去,一把攥住了王氏的手腕:“住手!” 王氏扭头,看见是她,脸沉了下来:“花娇娇,你以为成了齐王妃,就可以管天管地了?我管教你爹的妾室,跟你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关系。”花娇娇说着,凑到了她耳边,“我能治好花柳病。” 王氏马上放下了木棒:“当真?” “你没必要这时候质疑我,等我治不好,你再找我算账不迟。” 花娇娇把于春妮从地上扶了起来,王氏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 “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花娇娇问王氏。 王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娇娇你这是哪里话,你是齐王妃,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 真会见风使舵,花娇娇嗤笑一声,把于春妮交给了小桃子。 她心中有不少疑惑,跟着她们,来到了于春妮的住所,兰芳榭。 于春妮已经疼得几乎晕厥,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娇娇赶紧从空间取出急救包,给她清洗伤口,上药,诊脉。 她用的药,有止疼的效果,过了一会儿,于春妮终于缓过劲儿来,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孩子没事,不用担心。”花娇娇忙道。 “大小姐?”于春妮这时候才发现是她,但却马上变了脸色,“几年没见,大小姐的胆子变大了?都敢从夫人手里救下我了?你不是明哲保身,连自己亲娘都不管吗?” 她明哲保身?她指的是原主? 花娇娇一头雾水:“我怎么不管我亲娘了?” 于春妮满脸怨气:“行了,大小姐,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放心,你母亲的仇,我会替她报,不会牵连你。” 她母亲的仇?什么仇?原主的记忆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也许不是没有记忆,而是看待记忆的角度不同。 花娇娇仔细想了一想,试探着问道:“你指的是消魂散?” 原来你知道?于春妮更生气了:“你知道原配夫人是被冤枉的,还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原配夫人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不,我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我是自己猜的。”花娇娇摇头。 “猜?这还需要猜?我都知道原配夫人心善纯良,绝不会去毒害夫人的父亲,你却相信了他们的诬陷?”于春妮气得直拍床沿。 相信这一切的是原主,不是她。原主的记忆里,跟母亲有关的事寥寥无几,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她哪知道母亲是被诬陷,还是真害死了王氏的父亲。 毕竟就连原主自己,都给顾子然下了毒。 花娇娇无奈:“你生气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还不如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讲清楚又有什么用,你心里只有你爹,哪会管别人。不要再问了,我会为原配夫人报仇,你走。”于春妮艰难地翻了个身,不理她了。 于春妮对原主的印象太差了,花娇娇自认为自己一时无法改变,只得起了身。 这时候,顾子然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花娇娇,你要回了你母亲的陪嫁,怎么却不去接收?你继母都找到怀梦轩去了。” 王氏是急着找她给花蕊蕊治花柳病,所以主动把陪嫁送来了?花娇娇应了一声:“我马上就去。” 她动身朝外走,于春妮翻回身来,满脸诧异:“大小姐,你把原配夫人的陪嫁要回来了?” 花娇娇停下脚步:“对,所有陪嫁都要回来了,包括已经被花蕊蕊带去宁王府那部分。” 于春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大小姐,您当真硬气起来了?我还以为,您这辈子都打算任人欺负了。” 花娇娇转过身来,表情认真,眼神坚毅:“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他们拿走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地要回来,他们让我遭过的罪,我会一笔一笔地还回去。” 以前她一门心思和离,只想带女儿远走高飞,但如今发生的变故,让她改变了想法。 有些事情,一味逃避是没用的,她必须选择面对。 她已经决定了—— 第一,她要赶在顾子然恢复记忆前,拿到跟他谈判的筹码,保住自己的命。 第二,她要接近花无期,弄清楚母亲到底是生是死。 第三,她要解救女儿,为她遮风避雨。 要完成这些目标,她必须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 索要母亲陪嫁,只是个引子。 花蕊蕊的病,才是天赐良机,她要充分利用好这个机会,迈出她发展壮大的第一步! 第150章 拿王爷当丫鬟使? “是老天开眼了吗?还是原配夫人在天显灵?大小姐终于开窍了!” 于春妮竟激动得哭了起来。 “大小姐,消魂散不是原配夫人的毒药,毒害夫人父亲的人也不是原配夫人。” “消魂散是三小姐的,她想当嫡女,为了让她母亲能扶正,才用自己外公的命,陷害了原配夫人。” 消魂散是花暖暖的?她竟如此毒辣?!花娇娇有点惊讶:“你确定?” 于春妮压低了声音:“消魂散就在她屋里藏着,不是她还能是谁?” 难怪,明明她母亲已经过世了,消魂散还会出现,原来这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母亲的。 看来今天给花蕊蕊下毒的人,就是花暖暖了。 花娇娇思忖片刻,有了主意:“花暖暖藏有消魂散的事,你别声张,回头我会想办法,让人去给她搜出来。” 花暖暖现在是嫡出小姐,谁敢搜她的屋子?于春妮表示很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花娇娇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你们一家不是回老家了吗,你怎么却给我爹当了妾?” “我要报仇,给原配夫人报仇,给我娘报仇。”于春妮神情决绝,“当年王氏诬陷我娘偷了首饰,不顾我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活活把她打死。我想要报仇,就只能成为宣平侯的妾。我要一点一点,分走她的宠爱,夺走一切她最在乎的东西,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花娇娇默然,她无法评判于春妮的报仇方式,只能提醒她多加小心。 看着于春妮,她愈发坚定了要变强大的决心。这样至少于春妮遇到难处的时候,还能去齐王府给她递个信儿。 “大小姐,您真的决定,不再跟以前一样了吗?”于春妮问道。 必须的。花娇娇重重点头。 于春妮露出了笑容:“那您去城西,把我祖母他们接走。他们本来就是您的人,您出嫁的时候,死活一个陪房都不带,他们才决定回老家的。后来我给侯爷当了妾,就把他们接回京城了。” “好。”花娇娇一口答应。 于春妮笑容愈盛:“看到大小姐这样,我就放心了。您快去清点陪嫁,别忘了把原配夫人的陪房也要回来。” 那是肯定的,她索要陪嫁,主要就是为了那些陪房。一来她如今无人可用,急需可靠的人手;二来她想从他们口中,打听到更多她母亲的消息。 花娇娇点点头,起身出门。 兰芳榭外,顾子然已经等得一脸不耐烦:“你自己死活要陪嫁,真要来了,又不着急。” “怎么,我索要陪嫁,让你跌份了?” “那些陪嫁,又不是非要不可,别人还以为你在齐王府过不下去了,才惦记亡母的那点东西。” “嘿,这你可算是说对了,我在齐王府,可不就是过不下去了?” “那都是你自找的!” “是是是,我自找的,我自己解决还不行吗?”花娇娇哼了一声,“陪嫁在哪儿?还不赶紧带路?” 拿他当带路丫鬟了?顾子然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摇着轮椅,上前一步,带她去了怀梦轩。 怀梦轩里,已经堆满了箱笼。 花无期、王氏和宁王都在。 他们都是为了花蕊蕊的花柳病而来? 花娇娇看到宁王,暗暗一笑。她就知道,宁王再怎么生花蕊蕊的气,也不会放弃救她的希望。毕竟花蕊蕊代表的是宣平侯府,而他需要宣平侯府。 王氏亲自给花娇娇递上了嫁妆单子:“留在宣平侯的陪嫁,全在这里了,宁王府里那一份,等你回了齐王府,就给你送过去。” 花娇娇直接把嫁妆单子翻到了最后一页:“我娘一共有五房陪嫁,另外还有四名侍卫,这些人现在在哪儿?” “他们都在庄子上,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过几天就能到。”王氏指望着她救花蕊蕊的命,毕恭毕敬。 “那陪嫁就等他们到了后再清点,如果这些东西跟嫁妆单子对不上,我可不依。”花娇娇把嫁妆单子放下了。 “你放心,绝对对得上。”王氏连声保证,又陪着笑脸问,“那你可以先给你二妹妹治病吗?” 花娇娇朝椅子上坐了:“这事儿你求我不管用,她现在是宁王妃。” 王氏只得看向了宁王。 宁王极不情愿,但还是走上前去,行了一礼:“三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花蕊蕊还是你的亲妹妹。” 花蕊蕊跟野男人鬼混,染上了脏病,他恨不得她马上去死。但如果花蕊蕊死了,他跟宣平侯府的关系也就断了,花无期必不会再为他卖力。所以无论如何,他得让她活着。 花娇娇瞅了他一眼:“如果你是真想救花蕊蕊的命,就拿出点诚意来。” 宁王看了看那些陪嫁,以为她是要钱,满口道:“三嫂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本王有。” “我要的这东西,你还真有。”花娇娇一笑,蘸取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了三个字。 “玄甲军?!” 宁王马上转头,看向了顾子然。 “三哥,你还真敢让三嫂开口。” 顾子然很意外,这可不是他的意思。他甚至都不知道,花娇娇能治花柳病。 他不知道花娇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没接宁王的话。 花娇娇敲了敲茶几:“宁王,能治花柳病的人是我,跟你谈条件的人也是我,跟齐王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这真是三嫂自己的意思?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王这会儿觉得,花娇娇真是妇道人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本王当初分得的玄甲军兵力,一共是五千。三嫂,你觉得花蕊蕊的命,能值五千兵力?” 花娇娇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好像是不值,那就一千。” 她事先了解过大康朝的律法,以她齐王妃的身份,养一千的私兵很正常,绝不会被视为造反。 宁王此刻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三嫂,你一个女人家,要一千的私兵做什么?” 花娇娇转了转茶盏:“银子多,花不完,养点私兵解闷,行不行?” 鬼才信她这话!再说花蕊蕊的命,根本不值一千兵力! 宁王张口就要拒绝,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马上点了头:“行,本王答应了,一千玄甲军,换花蕊蕊一条命。” 花娇娇只说要一千玄甲军,可没说要什么样的玄甲军,希望她看到那一千兵力后,可不要哭出来。 宁王忽然有点迫不及待带花娇娇去军营点兵了。 第151章 王爷自作多情 “宁王爽快!” 花娇娇把手一拍。 “快拿笔墨纸砚来,我早点跟宁王签订契约,早给花蕊蕊治病。” 还要签契约?花无期眉头一皱,不悦看向宁王。 但宁王成竹在胸,催着王氏派丫鬟去取了文房四宝来。 花娇娇亲自拟定契约,与宁王各自签下名字,按上了手印。 契约达成,花娇娇冲宁王竖起了大拇指:“宁王大度!真男人!媳妇偷腥染病,照样给治!” 宁王脸一黑。一千兵力都给了,她的嘴还这么毒! 花娇娇瞅了顾子然一眼:“有的人,多跟宁王学学。” 跟宁王学?哦,对,他们现在是同一类人,头上都有点绿。 顾子然抬头看宁王:“老五,一千兵力不是小数目,要不要连奸夫一起治了,不然你太亏。” 原来还有嘴更毒的?真是有其妻必有其夫! 宁王一千兵力买来一肚子气,抓起他的那份契约,气冲冲地走了。 花无期觉得他太莽,一千兵力说给就给,追了出去。 怎么眨眼全走了?王氏赶紧问花娇娇:“娇娇,你什么时候去给你二妹妹治病?” “等我收拾收拾,你先去。”花娇娇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去牡丹轩,给你备茶水点心。”王氏客客气气的,就差谄笑了。 王氏带着丫鬟,离开了怀梦轩。 花娇娇走到屏风后,从空间里取出几盒多西环素,包进了手帕里。 顾子然看着屏风上曼妙的身影,眼神有点复杂:“为何帮本王?” 嗯?她什么时候帮他了?花娇娇一愣。 “你竟以这种方式,帮本王索回玄甲军。虽然只是一千兵力,但这份情,本王领了。”顾子然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与温柔。 嘿,兄弟,领错情了哈,这一千玄甲军,不是给你的,而是用来对付你的。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拿他当个工具人。花娇娇眼珠子一转:“等去宁王军营领人的时候,你可得跟着去,我认不出哪些才是玄甲军,怕弄错了。” “那是自然。”顾子然满口答应。 原来一心搞事业的时候,就连顾子然都会变得如此可爱,花娇娇拎着小手绢包的药,哼着小曲儿,去了牡丹轩。 牡丹轩里,花蕊蕊有力无力地半躺在床上,王氏正在跟她说治病的事,但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花娇娇甩了甩手里的药:“哟,继母怎么离二妹妹这么老远?是怕被她传染了花柳病?你又不跟她睡觉,哪有那么容易被传染上。” 花蕊蕊看向王氏的目光,马上充满了怨念。 王氏尴尬无比,连忙解释:“蕊蕊,娘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窗边凉快吗?” “大秋天地吹冷风,还真是凉快,二妹妹刚落了水,受了寒,你也不怕把她冻死。”花娇娇凉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死花娇娇是不是在挑拨离间?王氏赶紧叫丫鬟把窗户关好了:“蕊蕊,你千万别误会,你是娘的亲生女儿,娘怎会嫌弃你?” “继母,我可没说你嫌弃二妹妹,你这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花娇娇噗嗤笑出了声。 “蕊蕊,既然你大姐姐来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免得妨碍她给你治病。”王氏忽然有点怕了花娇娇的这张嘴,赶紧出去了。 花娇娇走到花蕊蕊床前,拍了拍她的肩:“感谢我,要不是我能治你这病,你娘能心平气和跟你说话?之前她可是既嫌你得了脏病,又嫌你偷男人,恨不得你赶紧死,好扶你妹妹当新一任宁王妃。” “你胡说!”花蕊蕊抬起头来,狠狠地瞪她,“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挑拨我们母女姊妹间的关系。” “你们之间的关系,需要我挑拨?你娘起先对你的态度,你自己看不出来?”花娇娇嗤笑一声。 花蕊蕊不作声了。 她一直以为,王氏最疼她了,可今天王氏得知她从野男人那里染上了花柳病的时候,恨不得马上掐死她,甚至比宁王的态度还恶劣。 花娇娇打开手帕,取出了里头的多环西素:“这是治疗花柳病的药,每天两次,一次一片,连续服用十五天。我先给你三天的量,吃完了去找我复查,我再给你剩下的药。” “十五天?那不就是半个月?这么久?”花蕊蕊很不满意,因为这样她就会错过木兰围场狩猎了。 这得怪楚王,要不是他禁什么蛊,害得她不能使用注射器,疗程是可以大大缩短的。 “知足,能治就不错了,本来你必死无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花娇娇把药盒子拍到花蕊蕊身上,又给她端来了一杯温水。 花蕊蕊没再呛声,默默地接过水,开始服药。 花娇娇瞅着她,暗自琢磨。 她得用什么法子,才能哄得花蕊蕊去搜花暖暖的屋子? 花蕊蕊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但心眼儿不算太坏,因为她根本没心眼儿。 但就因为没心眼儿,蠢得像头猪,所以稍微隐晦点的话,她都听不懂,而且是个一根筋。 比如,如果让她去搜首饰,她就真只盯着首饰搜,哪怕看见了消魂散,也会随手丢一边。 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要不,打个直线球试试? 花娇娇拍了拍花蕊蕊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救你了?” “第三次?”花蕊蕊满脸的不高兴,“第一次是你从水里把我捞了起来,第二次是你给我治花柳病,哪来的第三次?花娇娇,你是不是还想趁机捞好处?我已经答应把你母亲的陪嫁还你了,我们王爷也答应给你一千兵力,你还不知足?” 花娇娇眉头一挑:“难道你不知道,你今天中过一次毒?” “知道,我娘告诉我了,是曹太医误诊,以为我中消魂散了。这是他冤枉了你,可跟我没关系。”花蕊蕊对花娇娇充满了警惕,时刻防着她趁机捞好处。 “其实曹太医没误诊,你的确中消魂散了。”花娇娇压低了声音。 “什么?!”花蕊蕊从床上蹦了起来,“花娇娇,你拿消魂散害我?!”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真让人头疼。 花娇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麻烦用你核桃大的脑仁想想,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为什么要给你解。我吃饱了撑的吗?” 花蕊蕊想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坐回床上,掰开了花娇娇的手:“为什么?” 第152章 夫妻结伴看热闹 “因为毒根本不是我下的,我下水救你的时候,察觉到你中毒,猜到是有人陷害我,所以赶紧给你解了毒。” “我才不信你,你为了把陪嫁抢回去,什么做不出来?你肯定是想把我毒死,趁机抢陪嫁,后来被发现了,才匆忙解毒,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把你毒死了,就能抢回陪嫁了?”花娇娇马上反问。 好像不能。花蕊蕊愣住了。她跟宁王是有儿子的,她死了,嫁妆归儿子,跟花娇娇没啥关系。 终于开窍了?花娇娇问她:“你以前害过我吗?” 花蕊蕊脸一红:“你要翻旧账?我以前是欺负过你,但我可没下过死手。” “没错。”花娇娇点头,“因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死了,对你也没啥好处。” “那你想想看,如果今天你死于消魂散,而我被指认为投毒凶手,谁获益最大?” 花蕊蕊很不愿意动脑筋,可花娇娇夸她是个聪明人…… 于是很努力地想了半天:“我死了,你杀人偿命,姊妹四个,就只剩下了暖暖和花蓉蓉。” 不错不错,以她的脑细胞,能想到这儿很不容易了。花娇娇没有再为难她,自己替她补上了后面的内容:“花蓉蓉是庶出,即便你死了,她也当不上宁王妃。” “但只要咱俩都去见了阎王,花暖暖不但能保住陪嫁,而且可以补上你的缺,当上宁王妃。” “不,这不可能,她跟我是一个娘生的亲妹妹!”花蕊蕊想也不想就叫了起来。 “你说得对。”花娇娇连连点头,“俗话说,抓奸抓双,抓贼拿赃,毕竟我们又没有在她屋里搜出消魂散,怎能胡乱指认?” 花蕊蕊愣了一愣:“你去搜过了?” 花娇娇摇头:“肯定没有啊,我哪敢搜她的屋子。” 花蕊蕊一把掀开被子,低头找鞋。 “你要干嘛?你的病还没好,别到处乱跑。” 花娇娇一边说,一边给她把鞋子找了过来,还贴心地帮她穿好了。 “我去搜消魂散,还暖暖一个清白,免得你开口闭口诬陷她!”花蕊蕊拔腿朝外冲。 “行行行,我诬陷她,就你这样嚷嚷,还没等搜出消魂散,她已经一身脏水了。” “我有那么傻?我谁都不告诉,我把嘴闭得紧紧的!”花蕊蕊瞪了她一眼,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花娇娇马上追了上去。就她这脑子,只怕去了也搜不了,她得去帮一把。 花蕊蕊一口气跑到了春暖阁,丫鬟们不知她染上了花柳病,把她迎进了厅里。 花暖暖掀帘出来:“二姐姐,你刚落了水,身子虚,怎么还来看我?快些回去躺着,要是吹了冷风,染上了风寒,那可就糟了。” 一身脏病还到处跑,传染给她怎么办! 花蕊蕊怕给她泼了脏水,不敢嚷嚷消魂散,起身就朝里屋走,打算从那儿开始搜起。 她要干什么?传播花柳病吗?!花暖暖赶忙拦住了她:“二姐姐,你有什么话,我们厅里说。” 这时花娇娇追了过来,站在院门外,一声大吼:“所有人赶紧都出来!我可没那么多药!” 丫鬟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花暖暖听懂了。 近距离接触花蕊蕊,会传染上花柳病! “快出去!都出去!” 花暖暖催促着丫鬟们,一马当先跑出了院子。 丫鬟们不明所以,跟在她后面,呼啦啦全跑了出来。 花蕊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都走了,她正好搜消魂散,赶紧一头钻进了里屋。 花暖暖吓得小脸煞白,扯住了花娇娇的袖子:“大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上了?” 为了给花蕊蕊多争取点时间,花娇娇满脸严肃:“给你一个人诊没用,你们都有可能被传染了,赶紧排队,我一个一个检查。” “快快快,把队排起来!”花暖暖马上吩咐丫鬟。 满头雾水的丫鬟们依次排好了队,花暖暖站到了第一个。 花娇娇装模作样地开始给她们诊脉。 整院儿的丫鬟排着队,队伍老长,惹眼得很。 很快就有路过的丫鬟婆子看见,八卦着把消息传到了各房各院。 不一会儿,花无期、王氏和宁王都赶了过来,就连顾子然都由天青推着轮椅过来了。 花无期不明所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爹!”花暖暖满脸委屈,“二姐姐突然跑到我屋里来了,我怕……” 她没明说,但花无期听明白了,眉头皱起老高。花蕊蕊不在牡丹轩养病,跑到花暖暖这里来干什么? “快去把宁王妃请出来!” 花无期沉声大喝。 王氏带来的两名丫鬟马上冲了进去。 但她们刚进院子,花蕊蕊就冲了出来,把一个油纸包摔在了花暖暖面前:“花暖暖,这是什么?!” 花蕊蕊瞳孔一缩,还没接话,先给一旁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 她的丫鬟十分机灵,马上弯腰去捡。 花娇娇猛戳顾子然后背:“快,鞭子!” 又拿他当丫鬟使唤?顾子然摁住气闷,长鞭出袖,轻巧地卷住地上的油纸包,将它甩上了院墙。 所有人都追随着他的鞭子,仰头望院墙。 花暖暖气结,勉强挤出了一点笑:“齐王这是做什么,既然二姐姐问我话,我总得先看看油纸包里是什么。” 顾子然不慌不忙地收起鞭子:“病人摸过的东西,不要乱碰。” 哎哟,他还真会编理由。花娇娇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王氏觉得顾子然做的很对:“叫娇娇来看,反正娇娇会治。” “怎么,我会治就该死?”花娇娇脸一沉,“我不看,谁爱看看去。” 他们推来推去,花蕊蕊急了:“那里头肯定是消魂散,你们请个懂行的人来看!” “蕊蕊,别胡说。”王氏责备道,“消魂散是你爹原配夫人的东西,你妹妹怎么会有。” 花蕊蕊怎么就找上花暖暖的茬了?花无期很无奈:“蕊蕊,别闹了,赶紧回房去。” 顾子然不耐烦地敲了敲轮椅扶手:“你们劝她的功夫,就够去请太医了。本王还记得,会认消魂散的太医,一个是刘院使,一个是曹善德,赶紧派人去请。本王好容易看个热闹,不看到结局,晚上睡不着。” 第153章 手撕白莲花(1) 顾子然发了话,花无期只得命人去把刘院使请了来,又命人搬来桌椅,让众人就在春暖轩院门外坐下了。 刘院使没想到,一天之内要朝宣平侯府跑两趟,无语得很。 顾子然长鞭一甩,将油纸包从院墙上卷下来,放到了桌上。 刘院使走到桌前,还没伸手,花娇娇一声大喊:“别碰油纸包!” 王氏跟他解释:“这油纸包,宁王妃刚才碰过。” 宁王妃碰过又怎么了,花柳病不会通过接触传染的。以花娇娇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刘院使满腹疑惑:“不碰油纸包,我怎么检查里头的东西?” “我给你双手套。”花娇娇探手入怀。 但还没等她打开空间,顾子然已是长鞭一甩,用鞭梢灵活地打开了油纸包,并将里头的粉末倒了出来。 不错不错,这男人顶点用。花娇娇附到他耳边,小声叮嘱:“帮我看好油纸包,别让任何人碰它。” 又拿他当丫鬟使??罢了,看在她为他要回一千玄甲军的份上,忍了。顾子然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刘院使仔细检查了粉末,抬起头来,十分肯定地告诉众人:“这的确是消魂散。” “爹,你看,我没冤枉花暖暖!”花蕊蕊大叫。 花无期皱起了眉头:“暖暖,你房里为何会有消魂散?” 花暖暖满脸茫然:“爹,我不知道。刚才只有二姐姐一个人在屋里,等她出来,手里就多了一包消魂散。” 啧啧,瞧瞧这演技,这段位,花娇娇抱起胳膊,翻了个白眼:“三妹妹,你想指认二妹妹栽赃就直说呗,装什么白莲花。” 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像好话。花暖暖满脸委屈:“大姐姐,我没这个意思。” “既然没这个意思,那油纸包就是你的咯?” “不是我的!” “既不是二妹妹栽赃,也不是你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二妹妹,你可真有意思。” 花暖暖哑口无言。 花娇娇嗤笑一声。切,跟她装,她好久没撕白莲花了,不代表业务就生疏了。 花暖暖把帕子一绞,咬紧了后槽牙。花娇娇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她竟有些招架不住。 要不,还是先拿花蕊蕊开刀。 花暖暖头一抬,问花无期:“爹,我能不能问二姐姐几句话?” 花无期颔首:“你问。” 花暖暖转向了花蕊蕊:“二姐姐,甭管消魂散是谁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今天明明在养病,为何会突然跑到春暖阁来?” 花蕊蕊想都不想,张口就要把花娇娇供出来。 花娇娇知道她是个蠢货,抢先一步开了口:“花暖暖,你少东扯西拉,现在的问题是,这包消魂散到底是谁的。” 花暖暖又是满脸委屈:“大姐姐,我不问清楚,怎么知道消魂散是谁的?大姐姐,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毕竟我们都知道,消魂散是你母亲的秘制毒药,这事儿要是不问清楚,你也脱不了干系。” “没错!消魂散是花娇娇的,现在只需要弄清楚,这包消魂散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王氏连声附和。 “齐王妃问话,你插什么嘴?”顾子然凉凉的声音响起,“就凭你直呼齐王妃的名讳,就该掌嘴。” 王氏瑟缩了一下,赶紧以眼神向花无期求助,但花无期却瞪了她一眼,她只得闭了嘴。 花娇娇瞅了顾子然一眼,他今儿怎么这么全心全力地帮她?是因为那一千玄甲军?等他知道那些玄甲军其实不是给他的时候,会不会气死? 花娇娇暗笑一声,收回目光,问花暖暖:“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包消魂散,到底是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花暖暖斩钉截铁。 “行,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花娇娇转了个身,对花无期道:“爹,请大理寺卿来断案。” 花无期断然拒绝:“娇娇,这只是家务事而已,何必闹大?不管消魂散是谁的,丢的都是宣平侯府的脸。”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在场的各位,我都信不过,只能请大理寺卿来了。”花娇娇把手一摊。 花无期脸上挂不住了:“娇娇,在场的都是你的至亲,你却一个都信不过?你连爹也信不过了?” 她最信不过的就是他好吗?她母亲现在生死成秘,铁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花娇娇暗自冷笑。 “宣平侯,你刚才的话说错了。”顾子然忽然笑了起来,“不管消魂散是宁王妃的,还是齐王妃的,丢的只是宁王府和齐王府的脸。惟有消魂散是贵府三小姐的时候,丢的才是宣平侯府的脸。而宣平侯府百般阻拦,莫非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这话一出,花无期哪还敢阻拦,赶紧派人去请大理寺卿了。 花暖暖见花无期当真去请大理寺卿,掌心微微冒出了汗。 王氏离她近,看出了她的紧张,小声安慰:“你怕什么,消魂散就是花娇娇的,她是贼喊捉贼,你二姐姐傻,肯定是被她当了枪使,等大理寺卿来了,正好还你清白。” 花暖暖没吱声,眼角的余光瞟向了桌上的消魂散。 仅凭这么一包东西,就算大理寺卿来了又如何,只要她死不认账,消魂散的主人就是花娇娇。 待会儿她一定要瞅准机会,咬死花娇娇不放! 大理寺卿葛蔼明很快赶到,给宁王和顾子然行了礼。 花无期对花娇娇道:“娇娇,既然是你要请大理寺卿,那就由你来跟大理寺卿说。” 花娇娇点点头,并未赘述事情经过,而是问葛蔼明:“大人,你在平时断案的时候,可有用到过以指印鉴别身份的方法?” “自然用到过。”葛蔼明点头,“不然各种公文契约上按手印,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人知道这个方法,那事情就好办了。” 花娇娇走到桌子旁。桌上,有一张小小的油纸,那是刚才用来包过消魂散的油纸包。 “请大人鉴别一下,这张油纸上,有哪些人的指印。” “这……”葛蔼明跟过去,低头看了看,犯起了难,“齐王妃,下官平时鉴别的,是印泥按出来的指印。这油纸上的指印太不明显,就算下官眼神再好,也分辨不出来啊。” 原来花娇娇执意请大理寺卿,是想鉴别指印?她是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高估大理寺卿了?花暖暖差点笑出声来了,赶紧扯了扯王氏的袖子。 王氏这会儿机灵得很,马上会意:“齐王妃,你这法子行不通,还是承认了,消魂散就是你的!看在你给蕊蕊治病的份上,这事儿我们就不追究了,你把刚拿去的陪嫁还回来,再放弃宁王的一千兵力就行!” 第154章 手撕白莲花(2) “谁说这法子行不通?” 这么着急想把吐出来的东西要回去吗? 如意算盘只怕是要打错了! 花娇娇似笑非笑地瞥了王氏一眼,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来。 王氏定睛一看,这东西像是块扁平的圆水晶,下头还带着个细柄。 花娇娇把东西递给葛蔼明:“大人,这是放大镜,顾名思义,能把细小的东西放大,大人不妨试试看。” 葛蔼明接过放大镜,照着花娇娇教的方法,试了一试,顿时两眼放光。 “这世上竟有这种好东西!” “下官现在连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油纸上的指印呢?大人现在能鉴别了吗?”花娇娇问道。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下官现在就开始!” 葛蔼明这会儿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命人取来纸笔,一手举放大镜,一手执笔,飞快地把油纸上的指印,全部都画了下来。 花娇娇暗赞了一声,不愧是专业人士,请他来对了。 葛蔼明画完指印,又命人取来了印泥,问花娇娇:“齐王妃,您要比对谁的指印?” 花娇娇抬头一指:“在场所有人。” 葛蔼明马上展开一摞白纸:“所有人来按手印,一人一纸,十个指头都要按。” 顾子然一马当先,让天青推着他上前,按下了他的指印。 这男人居然比她还积极,花娇娇瞅了他一眼,也取过一张纸,留下了自己的指印。 很快所有人都按完,只剩下了花暖暖。 花暖暖笼起了手:“大姐姐的放大镜,真能鉴别指印?这东西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葛大人却贸然使用,会不会太武断了?” 葛蔼明不高兴了:“本官为官十余年,断案无数,难道连这点鉴别能力都没有?” 花暖暖还是不肯把手拿出来:“大人莫要生气,我绝不是在质疑大人的能力。” “只是我大姐姐乃是此案最重要的嫌疑人,结果断案工具却是由她提供的。这样鉴别出的结果,我担心难以服众。” “我是一心为大人和我大姐姐着想,才提出了合理的质疑。咱们总不能给别人留话柄,对不对?” 葛蔼明沉吟着,没应声。 他很相信放大镜,但花暖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花娇娇嗤笑一声:“花暖暖,所有人都按了手印,唯独你不肯按,你不会是心虚了?” 花暖暖目光一闪:“大姐姐说笑了,消魂散又不是我的,我心虚什么?” “你不心虚,怎么不按?难道你怕葛大人画下来的指印里有你的?” 花娇娇一个箭步,抓起花暖暖的手,使劲儿按在了印泥里。 “大姐姐,你怎能对我动粗!” 花暖暖使劲儿挣扎,但花娇娇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怎么都没能挣脱。 花娇娇强行给她按下了指印,才一把将她推开。 对付这种绿茶,犯不着客气,能动手绝不多bb! 葛蔼明看得直咂舌,齐王妃竟这么泼辣,得跟她多学学! 顾子然看着花娇娇,有点恍惚,他已经多久没见到她耍泼了? 好像自从他强行带走团团,她就收敛了许多,那她如今怎么又嚣张起来了? 在这个女人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大人,比对指印!” 花娇娇把新鲜出炉的花暖暖指印,拍到了葛蔼明面前。 葛蔼明马上一一比对。 没过多久,他就举着两张指印,抬起头来。 “经过比对,油纸上有两个人的指印,分别是宁王妃和花三小姐。” 花无期和王氏愣住了。 “油纸包是花蕊蕊从房里拿出来的,上头有她的指印很正常。” 花娇娇把桌子重重一拍。 “花暖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消魂散不是你的吗?那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油纸包上,会有你的指印?!” “难怪刚才你不肯按手印,原来是因为心虚!” “消魂散不是我的!” “我没碰过油纸包!” 花暖暖一把抱住了王氏的胳膊。 “娘,肯定是放大镜的问题,消魂散真不是我的!” 王氏马上附和:“对,肯定是放大镜的问题!” “放大镜有什么问题?方才本官的一举一动,可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 葛蔼明不高兴了。 “宣平侯夫人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是污蔑朝廷官员了!” 王氏哪说得出所以然来,忙向花无期求助:“侯爷,您说句话!” 花无期皱眉问葛蔼明:“大人如此信赖放大镜?” “宣平侯,这跟放大镜有什么关系?” 葛蔼明举起了一张纸,那是他照着油纸,画下来的手印。 “难道本官能照着放大镜,画出花三小姐的指印来?” “你若是还不信,大可自己来比对!” 没错,放大镜只是辅助工具,如果油纸上没有花暖暖的指印,不管给他什么,他都画不出来! 这一步,做不了假! 难怪葛蔼明没有直接拿着放大镜比对,而是要先把指印画下来! 不愧是是办案多年的朝廷官员,心思足够缜密! 花娇娇忍不住要给他鼓掌叫好了。 花无期渐渐会过意来,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花暖暖:“消魂散真是你的?” “不是,不是的,爹!”花暖暖继续否认,但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证据确凿,你还抵赖?!” 花蕊蕊尖声大喊。 “原来花娇娇说的是真的,真是你给我下了消魂散!要不是花娇娇及时发现,给我解了毒,我早就死在湖里了!” “先前蕊蕊真中了消魂散?”王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有点愣愣的。 “继母,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他们不会以为,她今天大费周折,只是为了给花蕊蕊伸冤? 花娇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难道你不该仔细想一想,六年前害死你爹的人,到底是谁?!” 王氏如遭雷击。 既然消魂散是花暖暖的,那六年前用消魂散害死她爹的人,是花暖暖?! “暖暖,是你毒死了你外公?!”王氏指着花暖暖,手指头都在颤抖。 花暖暖使劲儿摇头:“没有,不是我,娘,您相信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那油纸包上为什么有你的指印?!” 王氏抑制不住愤怒,啪地一声,扇了她一个耳光。 打她?居然打她? 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 如果不是她毒死了外公,嫁祸给原配夫人,哪里轮得到她来当宣平侯夫人? 她一心为了她,她却反过来指责她? 她难道不知道,上位者的路,原本就是血淋淋的吗?! 花暖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噗通一声跪下,抱住了王氏的腿:“娘,当年不是你给了我消魂散,让我毒死外公,再嫁祸给原配夫人的吗?怎么如今事情败露,你却朝我一个人身上推?” “你是我的亲娘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第155章 他想起他们圆过房了? 这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亲生女儿?居然当场栽赃,把罪过推到了她身上?? 王氏心口钝痛,几乎晕倒。 但她忽然想到,花暖暖还没嫁人,如果她背上了毒杀自己外公,还嫁祸给父亲原配夫人的罪名,这辈子就完了…… 她既然把花暖暖带到了这个世上,就不能让她毁了。 花暖暖再怎么冷血无情,她也不能不管她,毕竟她是花暖暖的亲娘。 王氏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认下了罪名:“对,是我指使暖暖干的,她只是不敢违抗母命,被迫无奈。” 花暖暖终于松了口气。 她是不是以为王氏扛下一切,她就能脱罪了?花娇娇嗤笑一声:“王氏父亲到底是王氏杀的,还是花暖暖杀的,我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现在就想问问,我母亲算是洗清冤屈了?” “是,你母亲是被冤枉的,这些年,是我们错怪她了。”花无期点头道。 “那我要求明天开祠堂,主犯从犯全跪到我母亲牌位前,当众承认罪过,还我母亲清白,恢复她的名誉!”花娇娇字字铿锵。 花暖暖惊呆了。 开祠堂,可不只是把祠堂的门打开那么简单,届时全族老少都会到场。 只要她当众一跪,不出三天,她从犯的罪名,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康朝。 从此她不但会被人非议,而且但凡有点头面的人家,都不会聘她为正妻了! 花娇娇也太狠了! 王氏也觉得这个处罚太绝,赶忙求花无期:“侯爷,我才是主谋,暖暖只是被我利用而已,我给原配夫人的牌位磕头就行了,放过暖暖!” 花无期自然不愿看到花暖暖从此只能做妾,沉吟着开了口:“娇娇——” 他刚起了个头,顾子然先训斥起了花娇娇:“你哪来这么多事,大理寺卿不就在这儿吗,把她们母女交给他便是,至于如何惩处,自有大理寺决断。” 花娇娇马上点头:“王爷说得是,是我越俎代庖了。”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花无期哪里听不出来。如果不依着花娇娇,他们就要把王氏和花暖暖交给大理寺了。 他们宣平侯府,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花无期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花娇娇的要求,当场命人通知全族各房,明日一早,开祠堂。 虽然花娇娇不关心王氏的父亲到底是谁杀的,但王氏弑父罪名成立,花无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她由妻变妾,让她重新做回了王姨娘。 至于花暖暖,毒害花蕊蕊也是事实,罚了她二十大板,算是给了宁王府一个交代。 花蕊蕊终于出了这口气,心满意足,回牡丹轩养病去了。 花无期命人送走大理寺卿和刘院使,晚上在正堂摆了一桌酒,宴请两位姑爷和花娇娇。 宁王吃了几杯酒,声称自己不胜酒力,先行离席。 在席上,花娇娇就她母亲的死,试探花无期,但花无期表现正常,她什么也没能打听到。 吃完饭,从正堂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推着顾子然,慢慢地朝怀梦轩走。 此时四下无人,顾子然跟她说起了花蕊蕊奸夫的事:“明日本王会派人去江南,仔细查探。” “江南?不不不,京城就行了。”花娇娇连连摇头,“花蕊蕊的花柳病,尚在潜伏期,这说明她染病不超过四十二天,而她回京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所以把病传染给她的奸夫,一定就在京城。” “你连她染病的时间都能推出来?你的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顾子然一直未深究此事,不代表他没起疑。 “大罗神仙教我的,你信不信?”花娇娇弯腰,神神秘秘地凑到了他耳边,“要不要试试我神仙的解毒方法,保管让你三条腿都站起来,从此重振雄风,当个真男人?” 三条腿?顾子然一掌拍向她面门:“花娇娇,你能不能矜持点?” 花娇娇迅速直起腰,躲开了这一掌:“我是个已婚妇女,而且娃儿都生了,还要什么矜持——” “噤声!”顾子然忽然把轮椅一转,将她朝腿上一拽,迅速躲到了假山背后。 花娇娇被他拽得晕头晕脑:“怎么了——” 顾子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花娇娇满头雾水,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假山的那一面,传来了女人的浪声浪气,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有人在这里打野战! 她试着透过假山的缝隙朝外看,还真看得清清楚楚。 宁王正架着花暖暖光溜溜的腿,把她抵在了假山上! 花暖暖不是刚挨了板子吗?居然还能整这种花活儿?太特么强悍了! 谁给她开的止疼药,她也想去讨两盒。 花娇娇探着头,看得津津有味。 “花娇娇,你在看什么!你不怕长针眼?!” 顾子然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到胸口,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 他两只手都用来对付她了,那他自己岂不是在看?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花娇娇摸索着,想要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她纤细的手指在顾子然身上游走,每摸一处,就点燃一处顾子然心中的小火苗。 顾子然渐渐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处,悄悄起了变化。 他一把摁住花娇娇乱动的手,疑窦丛生。 花娇娇曾经告诉过他,随着回春粉毒性解除,药效也会随之消失,他会回复到彻底不举的状态。 那他此刻身下的变化,算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觉得它此刻的状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 难道是花娇娇医术不精,回春粉的毒不但没解除,反而越来越深了? 又或者,是花娇娇趁着解毒,对他动了手脚? 还没等他想明白,假山那面纠缠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有无数记忆瞬间炸裂开来。 花娇娇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手。 顾子然却猛地将她打横一抱,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 这个死男人在干嘛! 看了小电影还嫌不过瘾,想要实战操练一下吗! 花娇娇浑身如过电,却又不敢出声,只好使劲儿掐他的胳膊。 忽然,顾子然沉闷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花娇娇,本王是不是也跟你做过同样的事?” 同样指什么?假山那边的小电影吗? 他不会是想起跟她圆过房了?! 花娇娇人傻了。 第156章 免费小电影 难道顾子然只要喝下蛊水,就有可能在任何时间恢复记忆? 花娇娇来不及细想,果断装傻。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顾子然赶紧将花娇娇扶正,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花无期的声音。 假山那一面,难分难舍的两人终于觉察,但宁王一点儿不慌,不紧不慢地提起裤子,把衣裳整理好后,方才离去。 花暖暖下半身还是光的,她手忙脚乱了一通,终于赶在花无期和两个婆子出现在眼前时,穿好了裤子和裙子。 “孽障!” 花无期狠狠一耳光,扇在了花暖暖脸上。 “带回去!” 两名婆子架起花暖暖,把她拖到了花无期的书房,随后退了出去。 花无期余怒未消,又给了花暖暖一个耳光:“明天过后,你这辈子就只有做妾的命,你不想着极力补救,却去勾引自己的姐夫?你是想气死你姐姐?” “爹,我是被逼的,您看不出来吗?” 花暖暖流着泪,跪倒在他脚下。 “宁王说二姐姐给他戴了绿帽子,就算她的病治好,他也绝不会再碰她了。” “他说二姐姐不检点,是我们宣平侯府欠他的,要我替二姐姐偿还!” “被逼的?”花无期冷笑,“你刚才的浪叫,都快传到宣平侯府门外去了,哪一点像是被逼的?” 花暖暖被他识破,脸一红:“爹,反正我这辈子只能做小了,给姐夫当侧妃,还能给二姐姐做个伴,也不算什么坏事。” “混账!” “就算做小,也不能给宁王做小!” “我一共才四个女儿,难道要把两个都赔给他?!” 花无期大怒。 花暖暖不理解:“爹,嫁给宁王不好吗?您为何要用一个'赔'字?” “您不是一直在全力扶持宁王吗?等他他日继承大统,咱们宣平侯府既能出一个皇后,还能出一个皇妃,难道不是人人称羡的事?” 放p!宁王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从来就没有把宝押在他身上! 现在对他好,不过是哄着他罢了! 花无期当然不会跟花暖暖透露这些,只是直接把他的决定,告诉了她:“我会把你送到楚王府,至于做侧妃,还是做侍妾,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跟宁王的龌蹉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半个字都不许再提。至于宁王那边,我自会处理。” “楚王府?!爹,您要把我送给楚王?!” “不,我不去!” “听说楚王残暴成性,府里的侧妃都被他弄残了,被他弄死的侍妾更是不计其数。爹,您要把我送去楚王府,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花暖暖哭喊着,拼命摇头。 花无期却丝毫不为所动:“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楚王府,才有价值。” 为什么死在楚王府就会有价值?花暖暖想不明白。 但她绝不会屈从的! 既然不让她嫁给宁王,那她就去勾引齐王! 正好还可以顺便给花娇娇添添堵,一举两得! ……………… 看完小电影的花娇娇和顾子然,回到了怀梦轩。 顾子然一路无言,像是忘记了自己在假山后头说过的话。 花娇娇却是忐忑不安。 为了套他的话,花娇娇把他推到卧房,取出了银针:“该解毒了,自己上床趴下。”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回春粉的毒,何时能解完?” 花娇娇想了想:“大概还得半个月。” 半个月?是么?等他回齐王府,马上叫刘院使来求证。顾子然不动声色,缓缓脱下上衣,趴到了床上。 花娇娇一边给他施针,一边探他的话:“刚才在假山后头,你为什么突然兽性大发?” “什么叫兽性大发?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以对你做任何事!”顾子然侧头,横了她一眼。 花娇娇把头伸过去,凑近了他的脸:“我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的人,你不嫌弃我了?” “不嫌弃才怪!本王已经后悔了,赶紧给本王扎完针,本王要去洗嘴!”顾子然一掌推开了她的脸。 看来没恢复记忆,只是小电影看上了头,一时兴起耍流氓。 花娇娇终于松了口气。 投毒真凶的帽子还扣在她头上呢,万一顾子然想起他们圆过房,肯定认为她那是美人计,到时候更加说不清楚了。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原主为什么要给顾子然投毒。 她更不明白的是,既然原主都给顾子然投毒了,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嫁给她? 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嫁进齐王府,不会本身就是个阴谋? 这坑人的原主哟,她太难了。 解完毒,花娇娇起身收拾银针。 顾子然坐起穿衣,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却是满含深意。 花娇娇收好银针,去了隔壁的房间。那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她得泡个澡。 卧房里,顾子然刚穿戴整齐,花暖暖就冲进了房门,后面还跟着面红耳赤的天青。 天青连个花暖暖都拦不住?顾子然正要斥责,花暖暖却把腰带一解。 宽大的袍服滑落在地,而里头的身体,竟是一丝不挂。 天青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顾子然迅速别开了视线:“出去。” 他很想直接甩鞭子,但如果让人看到一丝不挂的花暖暖从他屋里飞出去,只会更说不清楚。 花暖暖不但不走,反而上前几步,在床边跪了下来:“王爷,我知道这样很冒失,但只要您肯收下我,我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顾子然一言不发。 天青应该是去喊花娇娇了,他只要撑到花娇娇来就行。 “王爷,您为何不说话?难道您不想夺回玄甲军?只要您让我进齐王府,哪怕只是做个最低微的侍妾,我也一定为您偷来宁王军营的令牌。到时候,别说玄甲军,整个南天营都是您的。” “您放心,等我进了齐王府,一定处处以姐姐为先,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花暖暖“情真意切”地说着,轻轻抚摸顾子然的腿,慢慢地把头靠了上去。 第157章 你履行夫君的义务了吗?! 她好大的胆子! 她这双手,才刚摸过宁王?! 她这张脸,才刚被宁王摸过?! 她肯定不知道,她和宁王的激情一战,已经被他和花娇娇看光了! 顾子然直犯恶心,毫不犹豫地掏出鞭子,把花暖暖甩出老远。 但他不敢太用力,毕竟她没穿衣裳,万一甩出门外,必定惹来一身腥。 花暖暖挨了一鞭子,却依旧锲而不舍,爬起来又朝顾子然身上扑:“王爷,你当真不想要玄甲军?只要你收了我,我一定为你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全心全意地帮你!” 花娇娇一推开房门,就看见花暖暖光溜溜地朝顾子然身上扑,而顾子然闭着眼睛,拿着鞭子,手忙脚乱。 花娇娇惊呆了:“花暖暖,你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要脸了?” 上个时辰还在跟宁王打野战,下个时辰就脱光衣裳来勾引顾子然了? 会不会太无缝衔接了? 花暖暖看见花娇娇进来,不但不慌,反而施施然地站了起来:“王爷,您可知道,为何我明知大姐姐也在,还敢来您房里?因为大姐姐马上就要跟您和离了。” “她一回到娘家,就求了父亲,要父亲帮她和离,父亲已经答应了。” 她居然知道这事儿?而且还颠倒因果,说是她主动求了花无期?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就这?”顾子然一脸淡然,“她闹和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求了宣平侯又有什么稀奇?放心,她离不了,她这辈子,生是齐王府的人,死是齐王府的鬼。” 这法子竟对顾子然不管用? 花暖暖心一慌,耍起了赖:“王爷已经把我看光了,我就是您的人了,您要是不答应收我,我这就叫嚷起来,大家一起丢脸!” 哟,还赖上了? 她今儿是怎么了,手段拙劣不说,还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 花娇娇打量了她几眼,忽然问道:“你守宫砂呢?” 花暖暖无比暧昧地瞟了顾子然一眼:“姐姐你说呢?” 花娇娇满脸震惊:“难道在我进来前,你已经把齐王给办了?” 花暖暖娇羞无比:“姐姐,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我的手段虽然不算光彩,但也不是十恶不赦,姐姐何不大度些,接受我?” “不不不,挺光彩的。” 花娇娇冲她眨眼一笑。 “比起你在假山前头打野战,你勾引我们家王爷的手段,可算是光彩多了。” 花娇娇看见她跟宁王苟合了?! 花暖暖脸色骤变,表情都僵了。 花娇娇脸一冷:“还不快滚?等着我去告诉宁王,你刚把身子给了他,转头又来爬齐王的床?” 花暖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飞快地披上衣裳,落荒而逃。 花娇娇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花暖暖太反常了吗?她明明已经勾引了宁王,为什么转头又来勾引你?而且用了这么拙劣的手段,像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似的。” “你分析这些有什么用?” 顾子然瞪了她一眼。 “你有时间管别人,不如先检讨一下自己!” 检讨?他要跟她算和离的账? 花娇娇脚底抹油,转头就跑。 “想跑?” 顾子然鞭子一甩,把她拽了回来。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何来得这么迟?!” “你可知道,这里是宣平侯府,到处都是花暖暖的人?” “刚才只要她吼一嗓子,引了人进来,本王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原来是嫌她没及时来救他? 花娇娇一把将他推开了:“我有救你的义务吗?你以为你是谁?”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是本王的王妃!”顾子然把床沿猛地一拍。 “夫君?你履行夫君的义务了?” “王妃?你给我王妃的权力了?” “你从来没拿我当过王妃,却要我履行王妃的义务?想得美!” 花娇娇腰一扭,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想要他履行夫君的义务? 想要王妃的权力? 她可真敢想! 顾子然看着那扇被花娇娇重重关上的门,躺回了床上。 他的记忆,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 现在无数过往的片段,时不时在他脑中盘旋,让他都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花娇娇了。 罢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等记忆全部恢复后再说。 ………… 第二天,花氏族人齐聚宣平侯府,大开祠堂。 已经被贬为妾室的王氏,和一夜之间由嫡变庶的花暖暖一起,跪在了卫修宜的牌位前,磕头认错。 族人议论纷纷,王氏和花暖暖连头都不敢抬。 让花娇娇没想到是,当天下午,宁王就邀她去南天营,领走一千玄甲军。 她原本以为,要等花蕊蕊痊愈后,宁王才会兑现承诺呢。 不过能早点得到玄甲军,她自然愿意,当即辞别花无期,与顾子然一起,登上了去南天营的路。 马车上,顾子然一直瞅着她,似笑非笑。 花娇娇忽然想起来,他们临走时,花无期把顾子然请到书房,聊了好久才出来。 莫非……她试探着问顾子然:“我爹是不是跟你聊和离的事了?” 顾子然把视线移向了车窗外:“今日只验收玄甲军,不聊其他。” 哈,还保密? 她还懒得知道呢。 答应花无期和离,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吗。 就算她要跟他和离,也绝不会让花无期插手。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南天营就在京郊,出了南城门,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宁王已经提前抵达,等他们一下车,就把他们领进了营门。 营门内,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将士。 宁王把花名册递给了花娇娇:“三嫂,一千玄甲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都在这儿了。” “是你自己清点,还是由三哥代劳?” 花娇娇觉得这些玄甲军,看起来都不太对劲,正要走过去仔细看看,顾子然忽然扯住了她的袖子,低声地道:“问他要花如月。” 花如月?谁? 花娇娇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宁王:“花如月在这一千人里头吗?” 宁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三嫂,是你要花如月,还是三哥要花如月?” “三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对花如月念念不忘。” 第158章 红颜知己? 顾子然轻叩轮椅:“少废话,爽快点,给不给!” 花娇娇瞅了他一眼,有点惊讶。他竟没否认宁王的话?花如月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吗?应该是他曾经的老部下。 “给,给!三哥都发话了,本王哪敢不给?” “不过咱可先说清楚了,当初花如月是自愿加入南天营,可不是本王强迫的。” 宁王说着,把手一挥。 “去把花如月叫过来!” 他说完,又对花娇娇道:“三嫂,花如月算是本王附赠的,这一千兵士,本王还是全给你,一个不少。” 花娇娇应了一声,目光却聚焦在不远处的一千玄甲军身上。 她好像已经能猜出,宁王为何会爽快割让一千兵力,又为何会迫不及待邀她来领人了。 因为他要是不抓紧时间,再过几天,这一千将士就会变成死人了? 难怪,难怪,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这时,一名兵卒小跑上前:“王爷,花将军到了!” 花娇娇抬头一看,这名跟她同姓的花将军花如月,竟是个长相艳丽的女将军! “花如月,来来来,齐王亲自接你来了!” 宁王冲花如月招着手,笑得别有深意。 “花如月,你说你,当初干嘛跟齐王赌气,非要来本王的南天营。本王强烈怀疑,齐王这些年一蹶不振,就是因为你弃他而去。” “好了,现在齐王亲自来接你了,你就别再拧巴了,跟他走。” 花如月看向顾子然,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惊喜:“王爷,您当真来接我的?” 顾子然微微挑眉:“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花如月激动上前,单膝跪下:“末将花如月,参见王爷。” 顾子然“嗯”了一声,示意花娇娇:“把花名册给花将军,由她来清点核对。” “不用了。” 花娇娇直接把花名册丢了。 宁王笑容可掬:“三嫂对本王如此信任,本王很是高兴,不过你放心,这一千兵卒,其中包括一名副将,绝对都是当初的玄甲军无疑。” 花娇娇走到队伍前,问宁王:“哪位是你说的副将?” “段大海!”宁王喊道。 一名将军打扮的男人出列,姿势僵硬地单膝跪下:“末将段大海,参见王妃!” 花娇娇示意他起来:“你现在就带这一千兵士,去齐王的玄甲营。那边的营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王妃!您别被宁王骗了!”段大海猛地抬头,满脸激愤,“我们早已身患七日风,没几天活头了!您以为宁王真这么大方,将一千玄甲军拱手相让吗,他只是想坑您一把!” “段大海!”宁王脸一沉。 花娇娇挑眉:“怎么,他说的不对?” “没错,他们是患上了七日风。”宁王承认了,但却一脸无赖,“三嫂,你只说要一千兵力,又没说要无病无灾的兵力,本王这不算是骗人?” “怎么不是骗人!你就是骗人!”段大海气得站了起来。 “不必激动。宁王是个要脸面的人,既然花招已经被你识破,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给本王和王妃一个交代。” 顾子然的冷静的声音传来,花娇娇扭头一看,他已经坐着轮椅朝这边来了,而给他推轮椅的人,不是天青,而是花如月。 “交代?本王没法交代。”宁王把手一摊,“三哥,南天营上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将士,都染上了七日风,你让本王怎么拿健康的兵士给你?” “那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将士是健康的,王爷怎么就不能给了?”花如月以为索要玄甲军的人是顾子然,为他打抱不平。 “吵吵什么?契约是我跟宁王签订的,我还没发话,你们激动个什么劲。”不知为什么,花娇娇这会儿看顾子然和花如月很不顺眼。 “段大海,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花娇娇看向了段大海。 段大海毫不犹豫地点头:“末将自然愿意,不但末将愿意,其他的弟兄们也都愿意,只是——” “没有只是,这一千玄甲军,我要了。” 花娇娇把手一挥。 “段大海,我命你即刻带他们去玄甲营,安排他们入住营房。” 段大海没有再争辩,大声应了个“是”字,带着队伍走了。 顾子然眉头紧皱,但并没有阻止花娇娇。 到底是妇道人家,真好哄骗。宁王偷笑着,对花娇娇道:“三嫂,本王已经兑现了承诺,你二妹妹的病,还得劳你多费心了。” “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花娇娇客气地承诺着,离开南天营,登上了马车。 他以为坑了她一把?切,求她的日子,在后头呢! 很快,花如月推着顾子然,也登上了马车。 她把轮椅固定好,在顾子然身侧跪坐了下来。 直到马车开动,她也没下去。 顾子然居然允许花如月跟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娇娇满心疑惑,但没吭声。 倒是花如月先开了口:“王爷,这位是您新娶的王妃?” 什么叫新娶的王妃,她都嫁过来快六年了,他俩的娃都五岁了!花娇娇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儿。 顾子然“嗯”了一声。 花如月马上躬身,给花娇娇行礼:“如月这里给王妃请安了。如月本是王爷的副将,后来去了南天营。如月原以为,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今日王爷竟亲自来接,如月感激涕零。如月保证,从今往后,一定一心一意辅佐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她勒个去,这是什么茶言茶语?花娇娇使劲儿地掏了掏耳朵。 不是给她请安吗,怎么一口一个王爷? 这是在向她炫耀,顾子然这么多年都没能把她放下,而她从此要跟他双宿双飞了? 本来她看花如月是个女将军,还存有三分敬意来着,看来如今用不着敬了? 不过,她又没真拿顾子然当自家男人,犯得着亲自下场撕吗? 花娇娇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我听出来了,花将军对我们家王爷情深义重,既然如此,怎好让你继续住在军营里,不如就搬到齐王府,跟我们白姨娘做个伴。” 第159章 敢打我小报告? 花如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她并没有马上答应花娇娇,而是转头征询顾子然的意见:“王爷,末将可以搬到齐王府吗?” 花如月是个行军打仗的将军,搬到齐王府干什么!花娇娇这是整什么幺蛾子??顾子然很不高兴,但想想花娇娇刚为他拉回一千玄甲军立了功,不好驳她的面子,便点了点头:“你听王妃安排便是。” 花如月俯身,拜在了轮椅下,脸几乎贴着了顾子然的腿:“多谢王爷,末将一定好好跟白姨娘相处。” ??许她进府的人是她?她却去感谢顾子然?真是茶到家了! 顾子然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眼跟腿一样瘸了吗? 希望白千蝶能给点力,好好地治一治她。 马车到了玄甲营,在主营门前停了下来。 花娇娇早听说过玄甲军的威名,如今虽然盛况不在,但下车一看,还是有被震撼到。 玄甲军的军营,一片连着一片,规模堪比小城镇。宁王的南天营在玄甲营面前,太不够看了。 只是如今大部分军营都空了,只有北边的两个营中还剩两千人。 几名副将听说顾子然来了,带着这两千人出迎,夹道迎接,呼声震天。 从他们这精神面貌,便可窥见玄甲军依旧治军严谨,战斗力犹在。看书喇 副将们把顾子然、花娇娇和花如月迎进了主帐,顾子然望着墙上已经泛黄的地图,感慨万千,自从双腿残疾,他已经好久没到这里来过了。 寒暄几句后,副将们拉着花如月,出去叙旧。 花娇娇钻进后帐,打开空间,开始准备各种药物。 不一会儿,花如月回到主帐,见顾子然独自在墙边看地图,而桌上的茶壶茶杯还没动过。 她马上上前,故意问顾子然:“王爷,王妃是不是给您煮茶去了?” 指望花娇娇给他煮茶?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顾子然“呵”了一声:“茶不就在那里么,不要跟本王提她。” 看来顾子然跟花娇娇感情不和? 花如月心里有了数,马上提起茶壶,给顾子然倒了一杯茶:“王爷快别这样说,王妃身份尊贵,哪能干这种粗活,让末将来就行了。” 顾子然并未接茶:“本王不渴。” 花如月把茶盏捧在自己手里,道:“王爷,末将今天看出来了,王妃单纯善良,心软随和,只是这样的性格,搁在军队里头,只怕是大忌。” “宁王给的一千玄甲军,全是七日风的病人,这样的兵士怎么能要?” “刚才王妃要是据理力争,逼着宁王换成健康的兵士就好了,哪怕最终人数少点,也比现在这样强。” 她这观点,顾子然不太认同,但还没等他反驳,花娇娇已经背着医箱,从里帐冲了出来。 “哟,花将军不愧是行军打仗的人,兵法用的真好,都会背后打小报告了。不知你这一招,在三十六计里排不排得上号?” 花娇娇在这里??她刚才都听见了? 花如月瞬间尴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王妃误会了,这只是如月的一点小建议而已。” “小建议?当时你怎么不当着我的面提?” “现在马后炮有意思?” 花娇娇直接怼了回去。不好意思她不会茶,只会直接撕。 花如月没想到花娇娇这么彪,她平时的套路居然不太见效,只得委屈地看向了顾子然:“王妃,您别生气,我只是为王爷着想。身患七日风的病人,七天过后必死无疑,到时候王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王妃。” 跟她说着话,眼睛却看顾子然?这是暗戳戳地告她没为顾子然着想? 花娇娇冷笑:“你光为王爷着想,就没想过那一千可怜的兵士?他们可是跟你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袍!” “难道就因为他们病了,就要留他们在南天营自生自灭?你眼里就只有利益?” “难怪你刚才说单纯善良,心软随和在军营是大忌,敢情只有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才适合在军营生存是吗?”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花如月满脸委屈,“您把他们带回玄甲营,不一样只能自生自灭吗?” 这花如月的段位真是高,装可怜的同时,还会抓住重点,精准反击。 不过,她为什么要拿她当傻子? 她当真认为她是因为傻,才接收了那一千个七日风的病兵? 花娇娇嗤笑:“你凭什么认为,我把他们带回玄甲营,就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花如月依旧一脸委屈:“王妃,七日风无药可医,人人都知道。” “不,这跟七日风一点关系都没有。” 花娇娇直视着她,满眼讥讽。 “如果你是真心想给我提意见,就该当面来问我,为什么要接收这些七日风的患者,而不是单凭自己的恶意揣测和臆想,就跑到王爷面前,告我的状。” “我没有恶意揣测——”花如月急急忙忙地辩解。 “那你问我了吗?”花娇娇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问了吗?求证了吗?没有问,没有求证,那不是恶意揣测和臆想是什么?” “你都没有问过我,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就你聪明,就你思虑周全,我就是个傻子是吗?” 花娇娇冷哼一声,把沉甸甸的医箱朝顾子然腿上一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治七日风!” 他招她惹她了?冲他发什么脾气? 顾子然觉得很莫名其妙。 花娇娇一马当先,迈出了主帐。 顾子然只好一手抱医箱,一手摇轮椅,跟了出去。 花如月咬了咬下唇,追上顾子然,给他推轮椅。 花娇娇回头看见,大骂天青:“天青,你如今愈发懒了,连轮椅都不给王爷推了!” 对,没错,她就是看不惯花如月朝顾子然跟前凑! 既然看不惯,那就大声说出来,干嘛要憋着! 虽然她现在的处境,就像站在悬崖边,但哪怕下一秒会掉下去,这一秒还是得让自己开心!看书溂 花娇娇的话,其实并不怎么管用,但她救过天青的命,天青不敢不听,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抢过了花如月手中的轮椅。 顾子然觉得花娇娇今天太奇怪了,长鞭一甩,把她卷到了腿上:“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160章 谁说他们会死? “你才吃错药了,你们全家都吃错药了!” 花娇娇使劲儿掐他。 “放我下来!” 她以为他想抱她?只是不把她摁在腿上,她会老实听他讲话? “别乱动!”顾子然捉住了她的手,“本王不明白,你为何对花将军有敌意,但今天本王算是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为何对花如月有敌意? 她茶里茶气他看不出来? 她就看不惯这做派怎么了? 花娇娇挑眉:“顾子然,你是不是喜欢她?喜欢就直说,我可以成全你。” “胡说八道!”顾子然冷下了脸,“花娇娇,你是不是以为,有你爹支持你和离,你就可以信口开河,肆意妄为了?” “本王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爹开价一万玄甲军,买本王与你和离,本王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想跟本王和离,等下辈子!” 花娇娇马上听出了不对劲:“和不和离的咱们另说,他哪来的一万玄甲军?” “你少转移话题,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顾子然把她一拍,推下了轮椅,“记住本王刚才的话,也记住你的身份,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捏在本王手里。” 把柄?团团吗? 顾子然,别得意,就算不认他这个爹,她会尽快把团团接回自己身边,还让她正大光明生活在阳光下! 花娇娇狠狠瞪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去了营房。 那一千患有七日风的兵士,被分别安排在了二十间营房里。 他们听闻顾子然和花娇娇前来,在段大海的带领下,整齐站在了营房门口,向他们夫妻行礼。 花娇娇环视一圈,大声地道—— “我是齐王妃,花娇娇。是我与宁王做了笔交易,把你们带回了玄甲营。” “我知道,花将军认为你们是累赘,觉得我不该把你们带回来!” “但我不这样认为,你们之所以患上七日风,是因为为国流过血,受过伤,我怎能嫌弃你们!” 花如月认为他们是累赘?不欢迎他们?一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花如月。 花如月慌忙摆手:“我没有——” 天青横了她一眼:“王妃讲话,你也敢插嘴?玄甲军何时这么没规矩了?” 花如月咬了咬嘴唇,委屈地闭上了嘴。 她不是没跟人过过招,但她哪晓得花娇娇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居然把她们私下的纠纷,公然拿到台面上来讲! 一下子就给她拉了这么多仇恨! 这让她以后怎么在玄甲军混! 花娇娇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她一眼,唇角一翘。 怕了?怕了就给她收敛点!再打她小报告,让她死更惨! 段大海跟花如月有些交情,看了看她委屈的模样,于心不忍:“王妃,其实花将军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是累赘,过不了几天就会死。所以当时末将就提醒王妃,不要被宁王给骗了。” “谁说你们过不了几天就会死?” 花娇娇朗声道。 “这我这儿,七日风从来不是绝症,而且可以预防!” “我可以当着王爷的面,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治疗,我一定能让你们全都活下来!” 他们都还能走能动,可见病情还没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他们,还有救。 “王妃,您能治七日风?!”段大海满脸的不相信。 “等我把你治好,你就知道我会不会治了。” 花娇娇看了看他那条僵直的右腿。 “现在你让所有人都回营房,等着接受治疗。” “是,末将遵命!”段大海尽管很怀疑花娇娇的医术,但有希望总比等死好,马上按照花娇娇的要求去办了。 顾子然拍了拍腿上的医箱:“你一个人,治一千个人,治得过来?” “治不过来。”花娇娇老老实实地道,“七日风分很多种类,每一种具体症状都不相同,必须分别诊断,有针对性地治疗。” “所以,我需要帮手。” “粱左,粱右!”顾子然扬声喊道。 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并肩走过来,给顾子然和花娇娇行礼。 顾子然指了他们,对花娇娇道:“这是本王军中的军医,哥哥梁左,弟弟梁右,就让他们给你打下手。” “行,跟我来,我先拿段大海,给你们当个教学案例。”花娇娇招呼了一声,转身就走。看书喇 顾子然看了看仍在他腿上的医箱,只好跟在了后头。 花如月追上顾子然,声音不大不小:“王爷,末将也想给王妃打下手,为这一千同袍出点力。” “你是行军打仗的将军,给她打什么下手?难道要改行当大夫?”顾子然想也不想就拒了。 花如月咬了咬下唇,眼里有了泪光:“王爷,您变了,您以前可不会这样拒绝末将。” 他以前没拒绝过她么?他都忘了。 今天花娇娇和花如月,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顾子然摇摇头,叫天青把轮椅推快点,追上了花娇娇。 此时花娇娇已经带着梁左和梁右,站在了段大海面前。 “段大海,我看你右腿僵直,七日风应该就是由这条腿上的伤口而起。你把裤腿撸起来,让我看看。” 段大海马上撸起裤腿,露出了右腿。 在他的右腿上,果断有一处伤,尚未愈合。 花娇娇检查了一下伤口和腿部肌肉,对梁左和梁右道:“你们在军中,见过的七日风,肯定比我还多,应该很清楚,所谓的七日风,是兵士在受伤后,病菌由伤口侵入……” 花娇娇讲解得很投入,梁左和梁右也听得很认真,但花如月却是震惊不已,花娇娇居然当着顾子然的面,大剌剌地看别的男人的腿,还上手又摸又捏? 就算她在军中多年,也没她这样放荡! 她本想提一下这件事,但看顾子然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得先忍了下来。 梁左和梁右,都是经验丰富的军医,花娇娇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教会了他们用药。 三人日以继夜地忙碌了几天,一千兵士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 三天过去,花蕊蕊的药吃完了,该找花娇娇复诊了。 宁王为了看那一千兵士的笑话,打着请花娇娇去给花蕊蕊复诊的旗号,特意带着一千张草席,来到了玄甲营—— 第161章 王爷被坑了 花娇娇为了救治兵士,已经和顾子然在玄甲营待了好几天了,她听说宁王来请她去给花蕊蕊复诊,直接把药交给了顾子然,让他去给宁王,至于复诊的日期,再朝后挪一挪。 顾子然带着药,去见宁王,却一眼看见空地上成摞的草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四,你带草席来本王的玄甲营干什么?“ 宁王用一脸的悲痛,掩饰住了他的幸灾乐祸:“本王寻思着,三嫂领走的一千名七日风兵士,这几天差不多也死绝了。本王特意购置了一千张草席,来帮三嫂给他们收尸。” “如果你是来看热闹的,算盘只怕是打错了。” 顾子然轻蔑一笑。 “那一千名兵士,不但一个都没死,而且差不多康复如初了。” 一个都没死?怎么可能? 宁王断定顾子然是为了顾全脸面,才故意骗他,但抬头一看,段大海正领着一众兵士,在旁边的场地上操练! 而那一群兵士,正是前几天花娇娇从他那里领走的七日风患者! 宁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跑过去,拽住段大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 段大海不但活蹦乱跳,就连原本僵直的右腿,都能活动自如了! 宁王震惊了:“三哥,你怎么办到的?!” 顾子然微微一笑:“问你三嫂去。” 这一刻,他竟无比自豪,因为花娇娇而感到自豪。 “问我什么?药给宁王了吗?他怎么还没走?” 花娇娇穿着一身新做的白大褂,从营房里出来了。 “三嫂!” 宁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冲过去就行礼。 他的南天营里,至少还有一千名七日风兵士呢! 这种病,在军队里太常见了,战争中受伤,平时训练时的磕磕碰碰,都有极大的概率染上七日风。 “三嫂,你会治七日风?!” “难怪你敢把那一千名兵士领回来!” “三嫂,小王那里还有不少身患七日风的兵士,能不能劳驾您跑一趟,帮他们也治治?” “你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当我是什么?”花娇娇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的兵患上七日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几天累惨了,哪儿都不会去。” “三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您就当是医者父母心,行行好,帮帮他们,也帮帮小王。”宁王苦苦哀求。 他麾下的兵力本来就不多,折损了那一千兵士,可没人给他补上。 如今有了保住兵力的希望,他自然要不遗余力了。 但花娇娇死活不松口:“说了不给治,就是不给治,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这是什么态度! 宁王的火气窜了上来:“三嫂,南天营里的兵士,可不是本王的私兵,你明明有能力,却不施以援手,就不怕父皇知道后,怪罪于你?” “父皇知道?父皇怎么会知道?宁王,你是打算去告御状吗?” 花娇娇嗤之以鼻,态度极其嚣张。 “你去告,你现在就去告,告了我也不给治,气死你!” “那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这就去!” 他就不信,皇上还治不了她了! 宁王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骑马疾驰而去。 顾子然也很不待见宁王,所以一直没吭声。 但宁王走后,他还是委婉地劝花娇娇:“宁王固然可恶,但身患七日风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为国流血流汗的无辜兵士。” “人命关天,要不咱先别跟宁王赌气了,把那些可怜的兵士救了再说?” 他以为,她不肯出手相助,是因为跟宁王赌气吗? 她刚才是故意激将宁王去告御状的! 她要借此机会,达成一个小小的目的,迈出她发展壮大最重要的一步! 花娇娇想到这里,瞅了顾子然一眼:“你答应恢复我的自由,我就去南天营治病。” “你给南天营治病,与本王何干?凭什么找本王要好处?”顾子然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她。 “随你咯,你不答应,那我就不去。”花娇娇挥挥手,回营房去了。 她也算是给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要,所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当天下午,皇上就派人来了玄甲营,传花娇娇和顾子然进宫。 花娇娇推着顾子然的轮椅,迈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除了一脸严肃的皇上,满脸愤恨的宁王,楚王也在。 宁王刚才已经告过花娇娇一状了,但此时看到她和顾子然,马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控诉—— “父皇,前几天,三嫂向儿臣讨要一千名兵士,儿臣知道此举不合规矩,但那一千名兵士,全部身患七日风,本来就活不了几天了,儿臣也就应允了。” “今天儿臣去了玄甲营,才发现三嫂之所以连七日风的兵士都要,是因为她会治!” “父皇,那一千名兵士,是因为三嫂才活命,儿臣给就给了,绝不反悔,只求三嫂能发发善心,救治南天营的七日风兵士。谁知七嫂不但一口回绝,还扬言即便儿臣禀报父皇,她也绝不会伸出援手!” “父皇,那些兵士,是因为受伤,才染上了七日风,他们为国为民,流血流汗,三嫂怎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儿臣劝服不了三嫂,只能来求父皇主持公道了!” 皇上看向了花娇娇:“齐王妃,你当真会治七日风?” 花娇娇点头:“没错,父皇,臣媳的确会治。” “那你为何拒绝救治南天营的兵士?”皇上脸色一沉,“你身为齐王妃,理应爱民如子,怎能见死不救?” 花娇娇低下头,一言不发。 毕竟还要用她,皇上没有过多苛责,只道:“朕命你即刻前往南天营,救治身患七日风的兵士,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花娇娇抬起头来,一脸的为难:“父皇,臣媳办不到。” “你连朕的话都敢不听?”皇上且惊且怒,“宁王说你口吐狂言,朕本来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花娇娇绞了绞衣带,满脸委屈:“父皇,臣媳不是不愿意去南天营,臣媳是走不了。” “臣媳一直被圈禁在冷香院呢,不能随意出入的。这几天臣媳在玄甲营救治那一千名兵士,已属齐王开恩了,臣媳哪还敢去南天营啊?” 顾子然猛地转头。 他没听错?? 花娇娇在告他的状?? 敢情她拒绝医治南天营的兵士,不是因为宁王,而是为了坑他?! 第162章 王爷扒开了王妃的衣裳 花娇娇竟一直被圈禁在冷香院?! 皇上气得拍了桌子:“顾子然,花氏是你的王妃,她又没犯什么错,你竟敢限制她的自由?!” 宁王马上改了口风:“父皇,原来是儿臣错怪了三嫂,三嫂竟过得如此凄惨。父皇,今儿您一定要为三嫂主持公道。” 楚王也毫不犹豫地开了口:“父皇,三哥怎能这样对三嫂,简直令人发指。您就该打他一顿板子,看他还敢不敢圈禁三嫂。” 皇上抬手,把顾子然的鼻子一指:“顾子然,现在数千兵士等着花氏去救命,朕没功夫跟你啰嗦,且等回头再罚你。” “朕命你即刻把齐王府的腰牌给花氏,从今往后,她想去哪就去哪,你要是敢拦着,就是违抗圣令!” 皇上发了脾气,顾子然不敢申辩,只得当场摘下腰牌,给了花娇娇。 花娇娇接过腰牌挂好,向皇上道谢:“臣媳多谢父皇。臣媳既已恢复自由,现在就赶赴南天营,救治身患七日风的兵士。” 楚王一听,忙道:“父皇,儿臣的青云军中,也有不少身患七日风的兵士,还请三嫂帮帮忙,也给治一治!” 皇上马上对花娇娇道:“齐王妃,那你去过南天营后,再跑一趟青云营。” 花娇娇躬身道:“父皇,两个军营,臣媳跑不过来,不过南天营和青云营应该都有经验丰富的军医,不如让他们来玄甲营,跟臣媳学习治疗七日风的方法。臣媳已经教会玄甲军的两名军医了,相信他们也能很快学会。” 皇上觉得这个法子好得很:“楚王,宁王,你们马上派军医到玄甲营去。”看书喇 花娇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父皇,臣媳教授医术,肯定不收学费,但治疗七日风的药费……” “让楚王和宁王出!”皇上毫不犹豫地道,“朕又不是没给他们拨军饷。” 得咧,今儿这一波真不亏,既恢复了自由,还能大赚一笔。花娇娇高高兴兴地向皇上行礼告退。 出宫时,顾子然犹自气得慌,连轮椅都没让她推。 两人在宫门口上了马车,朝着玄甲营去。 顾子然鞭子一甩,把花娇娇拖到了轮椅前:“花娇娇,你是胆子变大了,还是翅膀长硬了,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向父皇告本王的状?!” “我没告状,我只是阐述了事实!” 花娇娇坚决否认。 “让我恢复自由,是父皇的决定,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还敢装疯卖傻?”顾子然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颌。“花娇娇,你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本王手里!” 花娇娇脸一沉:“顾子然,你要是敢动她,我马上参你一本!你也别忘了,我现在是奉皇命救治兵士,多得是机会见到父皇,趁机告你的状!” “那你打算怎么告?告本王杀了你的私生女?”顾子然嗤笑。 “什么私生女,团团不是花将军的遗孤吗?”花娇娇冲他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她这身份,还是你当初亲自认证过的,怎么,现在想赖账?不怕打脸?” 本来是想威胁她,没想到反被拿捏住了! 顾子然气闷无比,松开她的下颌,把她摁到了腿上。 “你干嘛?!顾子然,说不过我就耍流氓?” 花娇娇扑腾着胳膊腿,却怎么都起不来。 “趴好!本王是担心,你听到本王接下来的话后,会腿软站不住脚。” 顾子然说着,凑到了她耳边。 “花娇娇,你就回答本王一个问题,你治疗七日风的药,是从哪儿来的?” 就这?花娇娇淡定无比:“你管我从哪儿弄来的,能治好病就行。” “看来你没弄懂本王的意思。” “本王问的不是药的来源,而是药的数量。” 顾子然一手摁着花娇娇的腰,一手抬起了她的下颌。 “一千名兵士,就算每人吃一盒药,也有一千盒。”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药,是你从齐王府运来的。” “但本王早就命人查过了,在此事之前,齐王府压根就没这些药!” “在你开始救治兵士的当天夜里,你回了一趟齐王府,第二天,冷香院里才凭空多出了一屋子的药。” “花娇娇,你来回答本王,本王说的对吗?” 花娇娇一时不敢与他对视,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凭空变出这么多药,会引人怀疑,才特意先取出来,放到了冷香院。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瞒过了所有人,却唯独没瞒过顾子然。 这个狗男人,原来这么细心。 其实她原本是想租间屋子瞒天过海,但一时之间租不到,而且顾子然一路派人跟着她,她除了把药放到冷香院,别无他法。 “心虚了?回答不上来了?” 顾子然讥讽着,一把扯开她的腰带,扒下了她的外衫。 “你要干什么?!” 花娇娇赶紧睁眼。 顾子然攥住她的手腕看了看:“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本王动手搜?” “拿什么?”花娇娇装傻。 “看来你是想让本王自己搜了。” 顾子然马上又去解她中衣的腰带。 再解就只剩肚兜了! 花娇娇赶紧服软:“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找什么,不然我怎么知道要拿什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开空间,摸出了一包毒粉。 但还没等她动手,顾子然就嗖嗖两下,点住了她的穴道。 “花娇娇,别跟本王耍花招,你能瞒过本王一时,瞒不过本王一世。” “以前本王是没留心,但只要本王想,就一定能弄清。”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对付你,是轻而易举!“ 说话间,顾子然已经从她怀里,搜出了一只金镶玉的镯子。 花娇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反正空间手镯只有她才能打开。 它顾子然手里,就只是个普通的镯子。 然而顾子然压根就没问她,他举起镯子,迎光端详片刻,毫不犹豫地拆开了外层的金丝。 “云国圣镯,初见?” 花娇娇愣住了。 顾子然不但认识云国圣镯,而且还能准确叫出它的名字?! 第163章 夫妻合作 “初见哪来的?” 顾子然眸色阴沉。 “令狐年送你的?” “不是。”花娇娇赶紧否认。 “那是天上掉下来的?” 顾子然冷笑。 “难怪你会被楚王盯上,难怪你与令狐年不清楚,原来全是因为这只镯子。” “跟令狐年不清不楚的人是你?” 花娇娇迅速镇定下来,开始反击。 “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祥云楼失火那天,你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还得靠我去搭救?” 顾子然马上不做声了。 切,唬谁啊? 谁还没个小秘密了? 这可是正正经经的云国圣镯,虽说有不少人惦记着它,但拥有并不犯法? 花娇娇压过了他一头,马上颐指气使:“给我把金丝缠上去,但凡有一丝对不上,拿你是问!” “你使唤本王?信不信本王立马绑你去见父皇?”顾子然这会儿气闷得很。 “绑我去见父皇?罪名是什么?” “你就不怕我倒打一耙,说这镯子是你送我的?毕竟我一个被关了五六年的弃妃,哪有能耐弄来云国圣镯?” 花娇娇斜瞥着他道。 顾子然又回不上嘴了。 “顾子然,你是不是傻?” 花娇娇一指头,戳到了他的脑门上。 “你的王妃有云国圣镯,你做梦都该笑,发的是哪门子脾气?” “你要是真不高兴,我现在就带上镯子,去找楚王如何?我想楚王应该会很欢迎我。” 顾子然沉默片刻,忽然答非所问:“爱去不去,本王不用云国圣镯,也照样能收复云国。” “收复云国?你还是先想办法把你的玄甲军凑齐。”花娇娇毫不遗余力地讥笑。 顾子然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冷得像冰。 花娇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蹲下身,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合作。” “你会领兵,我有圣镯。”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总比你被剥尽兵力,任人宰割强太多。” “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站起来,夺回玄甲军,收复云国。” 顾子然没有应声,但也没有推开她的手。 花娇娇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的那些兵,他们是你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兄弟,他们流落在外已经太久了,是时候回家了。” 顾子然回视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句句是为本王,你能从中得到的好处又是什么?” 花娇娇想了想:“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永远不要以任何方式,伤害我的女儿。” “仅此而已?”顾子然挑眉。 “你没有孩子,你不懂。自从有了她,我这辈子,就只为她活了。”花娇娇笑了笑,一字一句。 “好。本王答应你。” 顾子然拿起镯子,仔细地修复好,亲手给她揣回了怀里。 “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将圣镯戴到手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我信你。”花娇娇冲他一笑,穿好了衣裳。 她刚才的话,都是真心的,但她之前的目标,也绝不会更改,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把一切都交出去,毕竟终究有一天,她会跟顾子然兵戎相向。 马车到了玄甲营,南天营和青云营的五名军医,已经在此等候了。 花娇娇一刻没歇,带着他们去营房,实地教学去了。 天青推着顾子然下了车,顾子然隐去云国圣镯未提,把他刚才跟花娇娇达成的协议,讲给了天青听。 天青听完,又惊又喜:“王爷,您这是要跟王妃摒弃前嫌,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了?” 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呵,花娇娇不知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他,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他敢吗他? 顾子然瞥了他一眼:“本王是想告诉你,合作,不代表本王就跟她成了真夫妻,不该告诉她的事,半个字都不许提。” 天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连忙应下了。 花娇娇忙到黄昏,总算是完成了教学任务,并用满满两车的药,换回了两大箱金子。 金子,这可是金子哪! 没想到,她还有靠老本行赚钱的这一天。 花娇娇心满意足地随顾子然回到齐王府,正要回冷香院数金子,顾子然却敲了敲轮椅:“随本王到衡元院,我们商量一下细节。” 花娇娇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合作的细节,爽快地跟他去了衡元院。 顾子然直接带她去了卧房,脱下上衣,让她一边解回春粉的毒,一边跟她说话。 “为表诚意,本王许你掌管内宅的权力,每个月拨给你一万两银子。” “你想得美!” 花娇娇一针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万两银子,就想让我给你当管家婆外加保姆?拿我当苦力?” 这不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吗? 在她眼里却成苦力了?? 顾子然气结:“你不要,那本王给白千蝶!齐王府的后宅,总得需要一个女人当家!” “那还是给我。”花娇娇马上改口,“每个月两万两,反正你有钱,不差这一点,对?” 她还坐地起价??为什么许她好处,都能被她气死?顾子然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万五。” “行,我勉为其难。”花娇娇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顾子然缓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开口:“从今天起,本王许你当上正经王妃,搬去锦瑟楼,冷香院你也可以留用,当作药库,临街的院门,亦可重新启用。“ “敢情我之前都是不正经的王妃啊?”花娇娇摸了摸鼻子。 顾子然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了:“你能不能闭嘴?” “行行行,您继续,您说完我再说。”看在每个月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份上,她决定对他态度好一点,毕竟金主爸爸,不能得罪。 阴阳怪气!要不是看在她还在给他针灸的份上,他真想马上把她赶出去,什么也不想说了! 顾子然揉了揉太阳穴:“你给本王听好了,从今天起,对外,我们是恩爱夫妻;对内,是通力合作的伙伴。无论对内对外,都不许再给本王闹幺蛾子,和离之类的话,更是不许再提!” “行啊,没问题。” 花娇娇不紧不慢地扎着针,不紧不慢地问。 “你让我掌管内宅,请问衡元院属于内宅吗?” 顾子然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自然属于,就连本王的月例银子,以后都由你来发。” 反正他已经提前叮嘱过天青了,谅她也探不出什么。 “行,成交,祝我们合作愉快。”花娇娇施完针,收起了银针。 “既然决定了要合作,是不是该开诚布公?”顾子然坐起穿衣,“比如给本王展示一下,你的云国圣镯。” 在这儿等着她呢?展示空间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那张带毒的书签,就在空间里躺着呢,这怎么能让他看见? 花娇娇眯起了眼睛。 第164章 夫凭妻贵 “怎么,本王许了你这么多好处,你却连本王唯一的要求都不答应?” “你跟本王合作的基础,就是你的圣镯,如果你不给本王看清楚,本王如何相信你有能力帮本王?” 顾子然坐上轮椅,幽幽地看她。 “这个圣镯,只有我能打开,怎么给你看?“花娇娇信口扯谎。 其实只要她愿意,还是可以给他看一眼的。 “要不这样,我先治好你的腿,以表诚意。” “再说。” 顾子然把手一摆。 “你先去搬家,别耽误了歇息,明天还得去军营。” 花娇娇松了口气,马上溜了。 连夜搬家,不算轻松事,好在她根本没什么行李,拢共几个箱笼而已。 王婆子兴奋坏了,连声问她:“王妃,您突然获宠,是不是因为有孕了?” 花娇娇都快把这茬忘了,连忙叮嘱她:“我小日子的确没来,应该是怀上了。但还没过头三个月,你千万不要外传。” 王婆子连连答应,但刚搬到锦瑟楼,花娇娇就瞥见她悄悄溜出去了。 花娇娇猜得到她去了哪儿,暗自一笑。 她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今的白千蝶,她已经不再放在眼里,但既然已经布下了局,还是走完它。 花娇娇掌家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齐王府,第二天一大早,来回事的管事妈妈,挤满了锦瑟楼。 花娇娇这几天可没空管这些,交代她们依循旧例后,就跟顾子然一起,登上了去军营的马车。 接下来这几天,她可算是忙坏了,既要跟进军医们的教学工作,又要照顾一些危重病号,还抽空去给花蕊蕊复了个诊。 其间宣平侯府和宁王府送了她亡母的陪嫁过来,她母亲留下的侍卫和陪房,也都到了。 花娇娇分身乏术,只能先紧着军营这边,好在她每天和顾子然同进同出,所有人都当她是真正得到了顾子然的宠爱,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一切井然有序。看书喇 如此过了几天,三个军营所有身患七日风的兵士,终于全部康复,无一人死亡。 皇上龙心大悦,破例在百官朝会时,召见了花娇娇和顾子然。 大康朝自建国以来,花娇娇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踏足朝会的女人,引来无数人惊叹。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吝赞美之词,盛赞花娇娇的功绩,当场要赐她金玉珠宝,良田土地。 花娇娇很爱钱,但此刻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父皇,臣媳不要这样的赏赐。” “那你要什么?”皇上觉得奇怪。 花娇娇仰起头来:“父皇,如果臣媳是个男人,立下如此功劳,您会如何赏赐臣媳?” 如果她是个男人,那自然是加官晋爵了。 可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哪! 皇上想了想,有了法子:“齐王也赋闲太久了,正好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位置还空着,就让他去。”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 给顾子然那个瘫子?! 他这算是夫凭妻贵了吗??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瞪大了眼,他们好羡慕,怎么办! 花娇娇傻眼了。 皇上,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就不能直接赐她一个官职吗?? 挂职的也行啊! 大康朝女将军都有了,为什么就不能有女官? 早知道她就不开口了,白让顾子然捡了个大漏! 花娇娇气得不轻,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扯着唇角假笑。 好在皇上赐过顾子然官职后,还是又想起了她来:“光赏赐齐王也不行,齐王妃,你自己想要什么赏赐?” 这次花娇娇可不敢乱说了,思考了一下才道:“父皇,您知道的,臣媳找宁王讨要了一千兵士,充作私兵,但臣媳没有兵营,不知将这些兵士安置在哪儿。” “这个好办,朕赐你近郊营房一座就是了。”皇上手一挥,一句话就为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花娇娇的心气儿总算顺了点,俯身谢了恩。 朝会结束后,顾子然马上被朝臣包围了,恭贺的,拍马屁的,络绎不绝。 花娇娇在车上等了半天,顾子然才姗姗来迟。 花娇娇犹自不平衡,本来想奚落他几句,忽然想起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话到嘴边又改了:“今儿你夫凭妻贵,也算是我向你证明我合作的能力和诚意了。” “合作的能力和诚意?花娇娇,你当真是既有能力,又有诚意。” 顾子然斜瞥着她,幽幽地道。 “敢情那一千玄甲军,根本不是给本王的,原来你只是在骗本王。”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花娇娇振振有词。 “我有说过那一千玄甲军是给你的吗?从一开始,我就说那是我的私兵,难道不是吗?” “那你为何只要玄甲军?!”顾子然马上追问。 正是因为她坚决只要玄甲军,他才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在一心为他! “因为玄甲军是你带出来的,你带出来的兵,肯定比宁王那个草包带出来的兵强百倍,不是吗?”花娇娇手一摊。 这算是在夸他吗? 可他怎么还是气闷得很! 他不是生气没得到这一千兵力,而是生气自己居然自作多情! 花娇娇此时还不知在心里怎么笑话他呢! 顾子然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却又觉得不对劲:“你为何要养私兵?难道本王护不了你的周全不成?” 她当然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她的安全,但如果有一天,他要杀她呢? 这一千私兵虽然无法与他抗衡,但掩护她逃跑应该足够了? 但这些肯定不能告诉顾子然,那现在她该找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 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 花娇娇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顾子然,你是不是想要我这一千玄甲军?你想要就直说嘛,我可以给你的。” 她的眼神,真诚无比,但顾子然却忿忿地扯回了袖子:“本王何时说想要了?本王才不稀罕!” 她就知道,顾子然是个骄傲的人,他是不可能拉下这个脸的。不像她,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花娇娇悄悄笑了笑:“不要就不要嘛,发什么脾气?对了,花蕊蕊的那个奸夫,你查出来了没?” 第165章 闹出人命了 “查出来了,是楚王。”顾子然叩了叩轮椅,“本王还查出来,最近这段时间,楚王时不时半夜请大夫进府,想必是也患上花柳病了。”看书溂 “花蕊蕊的奸夫居然是他?!” 花娇娇一下子就兴奋了,她的机会来了! “楚王应该会去参加木兰围场狩猎?他不会抱病不去?” “他当然会去,如果称病不去,父皇肯定派太医去给他诊脉,那他的花柳病岂不就瞒不住了?” 好好好,太好了! 木兰围场狩猎之日,就是她报仇之时! 花娇娇喜笑颜开。 ………… 晚上,花娇娇照例去给顾子然针灸,刚进厅,就看见白千蝶和花如月都跪在顾子然脚下,而白千蝶正哭得梨花带雨。 “表哥,我是你正正经经的侍妾,花如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一起住?” 顾子然一抬眼,看见花娇娇迈过了门槛,马上道:“这是王妃的安排,你找她去。” 哇,果然对内只是合作伙伴,一点儿不帮她兜底。 花娇娇白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坐下了:“我刚才听见谁在喊表哥?我的话,有的人永远只当耳旁风?” “王妃,我刚才只是一时失口!” 白千蝶连忙解释。 “王妃,我知道,我以前对您有诸多得罪,但您也不能用花如月来恶心我!” “花如月她就是个狐媚子,表面上装得正经无比,背地里一有机会就勾引王爷!” “王妃,我从来没有勾引过王爷!”花如月满脸委屈,“我跟王爷清清白白!” “你清白?你怎么不告诉王妃,当初你为何离开王爷的玄甲军,去投奔了宁王?” “你一心嫁给王爷,王爷却瞧不上你,你这才赌气跑了!” “你在南天营,也没少勾引宁王,只不过没得手而已,当谁不知道?” 白千蝶义愤填膺。 白千蝶居然如此清楚花如月的底细?看来安排她们俩一起住,是对的。 花娇娇笑了笑:“花将军是王爷特意让我找宁王要回来的,我自然要给她安排个好住处了。” 是表哥把花如月要回来的?! 表哥还念着旧情吗?! 白千蝶一下子打翻了醋坛子,恨不得现在就上手撕了花如月。 “王妃,我不知哪里得罪了白姨娘,她非要这样诋毁我。我是个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哪有功夫勾引男人。”花如月泫然欲泣。 “我相信你。” 花娇娇这会儿十分和善,安抚完她,又去训斥白千蝶。 “你无凭无据地污蔑花将军,当心挨板子。” “行了,都回去,你们年纪相仿,住在一起做个伴多好,别搞得跟敌人似的。” 她说完,不等她们回应,就让天青把她们轰了出去。 她是特意安排白千蝶跟花如月同住的。 像花如月这样的绿茶,无孔不入,防是防不住的,不如让她们互相盯着,她就能省点心了。 毕竟她现在要做的事太多,可没功夫理会顾子然周围的这些苍蝇。 顾子然自始自终没有发表意见,等她们一走,就摇着轮椅进卧房去了。 花娇娇跟着进去,放下了银针:“我刚才的调解,王爷可还满意?” 顾子然语气淡漠:“后宅不是交给你了吗,你自行打理便是,问本王做什么。” 他这是彻底要当甩手掌柜?不怕她累死? 算了,看在每个月一万五的份上,累就累点。 他当甩手掌柜,总比瞎掺和强。 花娇娇正想着,忽然发现他坐着没动,赶紧催促:“你还不快脱了衣裳趴下?不然我怎么给你施针解毒?” “解毒?花娇娇,你确定是解毒?”顾子然挑眉,“本王叫刘院使来看过了,刘院使明明白白地告诉本王,本王体内回春散的毒,早就已经解了。那你这几天天天来给本王针灸,为的是什么?谋害本王?” 他居然发现了?花娇娇倒是不慌:“我寻思着反正回春散的毒已经解了,就顺手给你把不举之症治好呗。不然没了回春散的药效,你之前的治疗前功尽弃,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为何不提前告诉本王?”顾子然很不高兴。 “提前告诉你,你还会让我治?我这不是想着,先悄悄给你治着,等你自己看到疗效,自然就相信我了吗?”花娇娇摊了摊手。 疗效?他的确已经看到过了,不然也不会叫刘院使来问。 顾子然没再做声,脱下衣裳,趴到了床上。 这是同意她继续治了?花娇娇赶紧上前,给他施针。 只可惜,治疗他的腿,无法单靠针灸,不然一起给他治了,可就省事儿了。 ………… 第二天,该去给白千蝶解毒了。 花娇娇出门变身王羽溪,再回到齐王府,去见白千蝶。 她给白千蝶施完针,按照她们上次的约定,取出好几瓶毒药给她看,让她自己挑一种,去对付“花娇娇”。 白千蝶毫不犹豫地挑了致人小产的药,又再三问花娇娇:“王小姐,这药如果下在酒水里,事后会被人查出来吗?” “此毒无色无味,怎么查?你简直是在侮辱我制毒的技术。”花娇娇满脸的不高兴。 她越是不高兴,白千蝶越是觉得这毒药的效果一定好,高高兴兴地付了银子,把毒药收下了。 小产药,小产她个头,等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叫她好看! 花娇娇收起其他毒药,还没出涟漪轩,就有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向白千蝶禀报—— “白姨娘,咱们家王爷今天去五城兵马司上任,被人刁难,花将军闻讯赶过去,闹出人命来了!” “王妃这会儿不知去哪儿了,要不您收拾收拾,上五城兵马司看看去?” 白千蝶一听,火冒三丈:“不是让你们看着花如月吗?怎么却让她跑到五城兵马司去了?!” “赶紧伺候我梳妆打扮,我这就去五城兵马司!” 白千蝶居然看不住花如月,这个花娇娇倒是没想到。 不过花如月不是以勾引男人为目的吗,怎么一个眼错不见,就闹出人命来了? 这笔帐,一定会算在顾子然头上? 她跟顾子然是夫妻,顾子然倒霉,她也肯定讨不着好。 花娇娇赶紧离开涟漪轩,出府到她临时租来的小屋换回齐王妃的装扮后,再带上两名女侍卫,直奔五城兵马司衙门。 第166章 打死这个蠢货 花娇娇到了五城兵马司,白千蝶居然还没到,看来是她的梳妆打扮,绊住她的腿了。 花娇娇骑在马上,放眼看去。 五城兵马司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 门外,是无数看热闹的人群。 门内,是玄甲军和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剑拔弩张。 顾子然坐在轮椅上,面色冰冷,而花如月手持长剑,护在他身前。 五城兵马司,分南北西东中五个片区,每个片区各有一名指挥使。 而此时与顾子然对峙的,是东城指挥使李闳壮,西城指挥使周炳科,南城指挥使乔双堤,以及北城指挥使赵鑫光。 在一旁的长椅上,还躺着血淋淋的中城指挥使孙茂阳;一名大夫正弯腰蹲在他身旁。 好家伙,五名指挥使全都到齐了? 看来今天这梁子,结得够深了。 顾子然荒废了五年多,如今好容易重振旗鼓,就遭此重挫,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他此生的前途,只怕就毁了! 花娇娇心下一凛,翻身下马。 不等她吩咐,两名女侍卫就上前大喝,命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路来。 她母亲留下的侍卫一共四名,全是女子,今天跟她出来的,是其中的两个,一个叫春分,一个叫夏至。 花娇娇快步走进五城兵马司衙门,春分背着医箱,与夏至紧随其后。 顾子然看见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花娇娇一笑:“夫妻一体,王爷有难,我怎能不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哄堂大笑。 几个指挥使争相讥讽。 “难怪都说齐王是夫凭妻贵,出了事,还得齐王妃来搭救。” “齐王这个男人,当得可真窝囊!” 花娇娇脸一沉,就要回怼。 顾子然却抢了先:“你们弄错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位置,本来就是齐王妃的。” “皇上是担心你们还不如一个女人,丢了面子,才命本王来担了这个虚名。” 几个指挥使齐刷刷地黑了脸。 顾子然嘴皮子挺利索的嘛,那今天怎么会闹成这样? 花娇娇坐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顾子然微微皱眉:“本王今天刚上任,他们就让本王寻尸,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 “花将军为本王打抱不平,砍伤了中城指挥使孙茂阳。” “齐王,这叫砍伤?!” “孙指挥使的胳膊都被砍断了,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顾子然刚说完,几个指挥使义愤填膺。 “今天老孙要是死在这儿,哥儿几个就算拼了命,也要给他讨个说法!” 顾子然沉默着,没做声。 花娇娇马上明白了,所谓的打抱不平,是花如月自作主张,她砍伤了孙茂阳,顾子然其实是理亏的。 只是花如月是为了他才这样做,所以他不好说什么。 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花如月,顾子然护着,她可不护! 花娇娇眼风一扫:“王爷,借我两名玄甲兵。” 顾子然以为她要教训几个指挥使,很不赞成:“你这样只能立威,并不能服众。” 所有指挥使都是他的同僚,并非仇敌。 “咱们不是合作伙伴吗?这点信任不给我?”花娇娇压低了声音。 顾子然犹豫片刻,点了头:“来两个人,听王妃吩咐。” 马上有两名玄甲兵出列,半跪到花娇娇面前。 几个指挥使也以为花娇娇是要兵戎相向,唰地一下拔出了腰间配剑。 花娇娇下颌一抬:“拿下花如月。” 指挥使们愣住了。 两名玄甲兵马上夺下花如月手中的剑,将她胳膊反剪,带到了花娇娇面前。 花如月一脸的委屈:“王妃,欺负王爷的人是他们,您怎么却要抓我?” 并不是每一种欺负,都得用武力解决!蠢货! 花娇娇懒得跟她解释这些,只是把手一挥:“打。” 那两名玄甲兵毫不含糊,操起堂内的水火棍,就朝花如月身上招呼。 花如月又惊又气:“王妃,您凭什么打我?!王爷,您替末将说句话呀!” “末将?哪来的末将?” 花娇娇冷冷地开口。 “你如今只是我麾下私兵的一员,未经我允许,竟敢私自闯入五城兵马司衙门,打伤朝廷官员,难道不该打?” “王妃,我是王爷亲自从南天营接回来的,何时成了您的私兵?!”花如月急得大喊。 “我那一千兵士,全是王爷亲自去接的,不也都成了我的私兵?你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花娇娇说着,把手伸进顾子然的袖子里,狠狠地掐了一把。 “王爷,告诉她,她是不是我的私兵?” 他要敢说不是,合作协议当场撕毁! 是就是,掐他干吗!顾子然忍下一口气,点了点头。 王爷也说她是花娇娇的私兵?! 那她以后岂不是得以花娇娇马首是瞻?! 花如月瞪圆了眼睛:“王爷!当初我是怎么对您的?您怎么忍心?” 顾子然沉默片刻,向花娇娇侧了侧身:“差不多得了。” 他还真护着花如月? 算了,回去再跟他算账,先办正事。 花娇娇一抬眼,正好看见白千蝶在门外张望,马上把她叫了进来:“白姨娘,你带花如月回去,严加看管。” 白千蝶一听花如月要落到她手里,喜出望外,马上让丫鬟把她架起来,带走了。 东城指挥使李闳壮抱起胳膊,冷哼了一声。 “齐王妃真是好手段,一来就让花如月跟齐王划清了界限!” “你以为你的人伤了孙指挥使,齐王就不用担责了?!” 花娇娇笑了笑,站起身来。 “我本来挺奇怪,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京师巡捕盗贼,配合官府抓捕逃犯,而齐王对此毫无经验,皇上为何会派他来担任总指挥使?” “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你们松懈懒散,手无缚鸡之力,皇上才特意让身经百战的齐王来训练一下你们。” “我们松懈懒散,手无缚鸡之力?!” “齐王妃,你纵兵伤人,还敢血口喷人?!” 几个指挥使气坏了,转头就朝外走。 “既然齐王妃是这个态度,我们这就去告御状,请皇上来评评理!” 第167章 来,坐本王腿上 顾子然手一抬,想让玄甲军拦住他们。 花娇娇却冲他摆手,望着指挥使们的背影讥笑。 “告御状?你们哪来的脸?” “堂堂五城兵马司中城指挥使,竟被一个女人砍断了胳膊。就他这能力,是怎么当上指挥使的?” “你们也不怕传出去,丢尽了五城兵马司的脸,居然还敢去告御状。” 几个指挥使哪受得了这侮辱,马上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齐王妃,花如月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上战场杀过人的女将军!” “如果本王没记错,孙茂阳也是行伍出身,同样上战场杀过人。”顾子然悠悠地道。他来上任前,早把他们的底细都查清楚了。 几个指挥使顿时不作声了。 他们毕竟是顾子然的同僚,将来还要共事,不能当做敌人看待。花娇娇见他们哑了声,便给了个台阶:“现在你们是要继续去告御状,还是配合我救孙茂阳?” 提起孙茂阳的伤,几个指挥使的火气又上来了。 “孙茂阳都快死了,还怎么救!” “不就是胳膊断了么,有什么不能救的?我不但能救他,还能给他把胳膊接回去。”花娇娇表情轻松。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且不说孙茂阳已经没救了,这胳膊断了,怎么还能接回去?她的言论太超出认知,几个指挥使都愣住了。 花娇娇走到孙茂阳跟前,蹲了下来。 那名大夫赶紧起身,给她行礼:“草民悬壶堂唐兴,见过齐王妃。” 花娇娇点点头:“唐大夫,医术不错。” 她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唐兴了,他不但给孙茂明包扎了伤口,而且用药粉给他止了血,如果不是因为他处理得当,她也不敢花费那么多时间去处理那些杂事。 “齐王妃,您真能给他把胳膊接回去?”唐兴的语气并非质疑,而是兴奋。 花娇娇看出他想偷师,她也不介意带个徒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了想,道:“一个时辰后看效果,如果你觉得我这手医术还行,可以等月底来找我探讨。” 唐兴连连点头。 花娇娇直起身来,对那几个指挥使道:“给我找间空屋子,我要给孙茂明接胳膊。” 几个指挥使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决定满足花娇娇的要求,反正孙茂明已经没救了,不如让花娇娇死死,如果治得好,皆大欢喜,治不好,正好让花娇娇担责。 空屋很快准备好了,花娇娇让人把孙茂明和医箱搬进了屋,再把顾子然和天青叫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知道我为什么只叫你们进来吗?” 花娇娇一边说,一边给孙茂明处理伤口。 “对于我来说,接胳膊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孙茂明失血过多,如果不输血,他很难挺过来。” 顾子然和天青都知道输血是怎么回事,上次天青和团团受伤,花娇娇就抽取了奴仆的血,给他们输了进去。 顾子然明白了花娇娇的意思:“抽血需要注射器,但现在注射器是禁物,用不得。” “没错,好在你们俩都是万能血型,可以给孙茂明提供一点血,所以我才把你们叫了进来。”花娇娇点了点头。 顾子然和天青都不懂万能血型是什么,但花娇娇的意思,他们听明白了,两人都爽快地撸起了袖子。 花娇娇取出注射器,一边给他们抽血,一边抱怨:“都怪楚王和皇上,一个别有用心地挑事儿,一个稀里糊涂地下禁令,搞得我现在治病救人,都得偷偷摸摸。” “你连父皇都敢埋怨,不想要脑袋了?”顾子然横了她一眼。 皇上又怎么了,糊涂就是糊涂,不过没关系,等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他就算再不甘不愿,也会亲口承认注射器的合法性的。 花娇娇抽完血,给孙茂明挂上血袋,开始给他接胳膊。 这是顾子然第一次亲眼见到花娇娇做手术。 断臂的接口处血肉模糊,但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神情专注,手法娴熟。 就好像她正在缝合的不是人肉,而是绣布。 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一手医术,又是谁教她的?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不止有云国圣镯…… 整整两个时辰后,花娇娇才结束了接臂手术。 她确定所有手臂血管都已经恢复了供血,方才抬起头来,舒出了一口气:“一个人做手术实在是太累了,我一定要尽快教出几个徒弟来,给我当助手。” “孙茂明没事了?”顾子然问道。 “没事了,待会儿我给唐兴一些药,确保他的伤口不感染就行。” 花娇娇一面说,一面收起了输血袋和输血软管。 “以后记得管好你的莺莺燕燕,做事不要忘记带脑子。” “今儿孙茂明要是死了,你就算再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上任第一天,砍死同僚,搁哪儿都说不过去。皇上一定会摘下他刚戴上的乌纱帽,这辈子都不会再启用他。 顾子然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轻叩轮椅:“多谢。” “所以你承认花如月是你的莺莺燕燕了?”花娇娇挑眉。 她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顾子然瞪了她一眼:“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你要是跟花如月没点什么,为什么要特意把她带回来?刚才我罚她的时候,你还替他求情!” “这些与你何干?花娇娇,咱们只是合作关系,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顾子然瞪了她一眼。 行,算她管太多。反正花如月现在是她的私兵,以后她要是再敢作妖,打断她的腿。如果顾子然求情,就连他一起打! 花娇娇气呼呼地回敬了他一眼,动身去开门。 但她站太久,腿早麻了,刚迈开步子,就朝地下栽去。 顾子然手疾眼快地接住她,把她抱到了腿上。 “放开我!”花娇娇使劲儿挣扎。 “别乱动,像什么样子!” 顾子然箍住她的腰,示意天青去开门。 门一开,所有人都涌了进来。 花娇娇没好意思再乱动,赶紧坐好了。 唐兴一马当先,直奔孙茂明,惊呼连连。 “孙指挥使的胳膊真的接好了!” “他的脸上恢复血色了!” “让我看看这脉象——齐王妃真的把他救活了!” 几个指挥使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开了口。 “齐王妃,人是你们伤的,治好他是应该的。” “没错,别以为治好了孙茂明,齐王就可以不找尸体了。” “如果齐王连具尸体都找不到,哪来资格当总指挥使?趁早回去继续当闲散王爷!” 这就是他们给顾子然的下马威?花娇娇扭过头,小声问顾子然:“找什么尸体?” 第168章 本王不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顾子然点点头,给花娇娇解释:“前几天,有人去官府报案,说看到一个男人,把一具尸体,埋在了护城河岸边。” “由于河岸面积太大,官府人手不够,就把这差事,交给了五城兵马司。” “但直到今天,尸体都没找到。” 花娇娇听明白了:“嗐,我还真当是什么下马威,原来是他们干不了的活儿,就朝你身上推。” 几个指挥使可不乐意听她这话。 “谁说我们干不了?” “我们只是考校一下新上任总指挥使的能力。” “总指挥使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趁早回去。” “谁说本王没能耐?”顾子然眉头一挑。 几个指挥使倒也不啰嗦,马上表示。 “既然王爷有这个本事,那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顾子然把手一摆:“不必等明天,我们现在就去。” “一看王爷就在说大话,还是承认自己没能耐。” “就是,现在天都黑了,怎么找?” “王爷,我们知道,您行军打仗是把好手,但五城兵马司干的活儿,跟打仗可不一样,您还是辞了这官,另换有能力的人来。” 几个指挥使纷纷讥讽。 顾子然淡淡一嗤:“天黑了又如何?本王找尸体,从来不用眼。至于能耐不能耐,等本王找到尸体,你们再评判不迟。” 他说完,把手一挥:“天青,带上我们的人,去护城河。” 天青应了一声,给玄甲军下了令,推起了轮椅。 几个指挥使对视了一眼,跟在了后头。 花娇娇坐在顾子然的腿上,扯了扯他的袖子:“放我下来,我叫人去给你准备竹竿。” 她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顾子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必,玄甲军人人有长矛,跟竹竿的效果是一样的。” “那你也得放我下来。”花娇娇扭着身子,去掰他的手。 “你接了半天胳膊,不累么?” “能坐着歇会儿,何必走路。” 顾子然神色淡淡的。 “你放心,你就算在本王腿上坐一辈子,本王也不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花娇娇无语望天。 算了,坐就坐,反正她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就这样坐在顾子然的腿上,上了车,又下了车,来到了护城河边。 几个指挥使命人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河岸。 顾子然命玄甲军在河岸边散开,用长矛戳地,直至整根长矛没入泥土,再把长矛抽出来,闻矛尖上的泥土气味。 玄甲军显然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动作娴熟无比,而且不用顾子然刻意交代,就知道他们要辨别的是什么。 花娇娇瞧着奇怪:“他们怎么知道,埋尸地的土,气味是不一样的?” 顾子然抬头,望向了那些兵士:“当年本王征战南北,无数兄弟死在了战场,被黄土尘沙掩埋。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如果不会找寻尸体的方法,如何找到他们,带他们的尸骨回家?” 平平淡淡的一番话,却让花娇娇十分震惊。 在这个时代,运送战死沙场的兵士回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她所知,除了顾子然,没有任何一个将领这样干。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有情有义,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半个时辰过后,远处有兵士高喊—— “找到了!王爷,找到了!” 顾子然马上让天青把他们推了过去。 几个指挥使紧跟在他们后面。 一名兵士高举带土的长矛,给顾子然过目。 顾子然亲自闻了一下泥土的气味,果断下令:“挖!” 几个指挥使马上命人拿来了铁锹,让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帮着一起开挖。 不一会儿,一具女尸就被挖了出来。 几个指挥使心悦诚服,当场拜倒在顾子然的轮椅前,为他们先前的言语无状,向顾子然道歉。 顾子然没有在意,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了。 他刚带兵的时候,受过的刁难不计其数,这些算得了什么。 但这些刁难,是有明显好处的,只要过了这一关,所有人都会服气,他就算是在五城兵马司站稳脚跟了。 他命人把尸体抬回五城兵马司,通知了官府来接收。 没过一会儿,京兆尹吕岩,亲自赶了过来。 顾子然很有些奇怪:“这女尸是什么身份,竟能劳动你亲自来接收?” 吕岩神色古怪:“王爷,这女尸的身份,还不得而知,但杀死她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正是王爷的表弟媳,关氏。” 关氏杀了人? 顾子然眉头一皱:“关氏现在何处?” “下官已将他逮捕收监,明日问审。”吕岩回答道。 “既然已经收监,还等什么明日,现在就审!” “本王这就跟你去官衙!” 顾子然把轮椅一拍。 吕岩犹豫片刻,同意了:“那下官这就回衙门等王爷。” 吕岩带着女尸,先行去了官衙。 顾子然拍拍花娇娇的胳膊:“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 “怎么,用过就甩?” 花娇娇十分不满。 “给孙茂明接胳膊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先回去?” 他一番好心而已,她倒不领情了! 顾子然把她一推:“下来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谁稀罕坐他的腿! 花娇娇回头白了他一眼,起身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乘车来到官府。 刚下车,宁王就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 “三哥,怎么,你如今得势了,就连亲戚都嚣张起来了?” “本王明天一早就进宫,告你管束不严,纵容亲戚行凶!” 顾子然皱着眉头,没应声。 吕岩赶出来解释:“刚才找到的那具女尸,是宁王殿下的侍妾杨二娘。” 顾子然淡淡开口:“老四,案子还没审,你急什么。如果你的侍妾,果真是关氏所杀,本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行,审,现在就审!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表弟媳,是如何狗占人势,连本王的侍妾都敢杀!”宁王怒气冲冲地说着,转身进了官衙。 吕岩上前带路,把顾子然和花娇娇领进了公堂。 第169章 王爷,你怨我吗 进到公堂,花娇娇一眼看到了跪在当中的白开华和关氏。 白开华是白贵妃哥哥的儿子,顾子然的表哥。 花娇娇穿越后,还是头一回见到他。 关氏她倒是早就领教过了。 白家只是普通的商户,白开华和关氏常年待在老家宣城,这次为了凑木兰围场狩猎的热闹,才来到了京城。 花娇娇对关氏的印象,是差之又差,真不想管她的事。但古代就是这样,亲戚犯错,会连累到顾子然。为了顾子然刚刚有起色的事业,这件事,他们是非管不可了。 白开华和关氏见到顾子然,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却没喊冤。 莫非真是关氏杀了杨二娘?她哪来的胆子?花娇娇暗暗奇怪。 吕岩朝公案后坐了,当即就要升堂审案。 花娇娇却把手一抬:“慢着,我要求先验尸,后审案。” “三嫂,关氏刚才自己都承认杀人了,还验什么尸?还没审案,你就想着如何帮她脱罪了?”宁王怒道。 “我没想过帮任何人脱罪,我只想知道真相。” 花娇娇表情平静,正气凛然。 “我要求先验尸,只是因为,活人会说谎,惟有尸体不会。” 宁王半分不信:“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他们一旦定罪,三哥的官职就保不住了,难道你还会站在本王这边不成?” 花娇娇跟他讲什么正义真相,他这种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个。 顾子然轻哼一声:“你不肯先验尸,莫非是因为心虚?” 宁王脸一板:“本王有什么好心虚的?” “本王怀疑,是你自己弄死了杨二娘,嫁祸栽赃给了关氏。” 顾子然瞅着他,似笑非笑。 “至于你这样做的目的,刚才你自己已经说了,就是为了让本王受到牵连,丢掉官职。” 花娇娇瞪大了眼睛:“好啊,宁王,居然玩这手?我就知道,我要了你一千兵力,你不会善罢甘休。你为了报复我,连自己的侍妾都能害?!”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有本事让我们验尸,不然就是你心虚!” 宁王气得想打人,但话被逼到了这份上,他只能愤愤点了头:“验!现在就验!人就是关氏杀的,本王今天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吕岩马上把顾子然、花娇娇和宁王带到了停尸房,并安排了仵作。 “不用仵作,我亲自验尸。”花娇娇摆手。 “你是堂堂齐王妃,却要亲自验尸?本王就知道,你们是为了耍花招!”宁王马上拦在了杨二娘的尸体前。 “哟,现在知道我是齐王妃了?你求我去南天营治七日风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堂堂齐王妃,身份尊贵,不能朝男人堆里扎?”花娇娇满脸讥讽。 宁王顿时语塞。 “你们都出去,毕竟是女尸,你们在这儿,会不方便。”花娇娇冲顾子然和吕岩挥了挥手,“宁王留下,亲自盯着,免得回头又说我耍花招。” 顾子然马上带着吕岩出去了。 宁王脸黑得像锅底,但终于没再阻拦了。 花娇娇从空间取出一副手套,戴上了:“宁王,不管你信不信,我要求验尸,只是为了真相,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果人真是关氏杀的,就算我们家王爷会因此丢掉官职,我也绝不会包庇她。” “你觉得本王会信?”宁王哼了一声。 “随你信不信。” 花娇娇低头,检查了杨二娘的脸和四肢,随后解开她的衣衫,按压她的腹部。 “你在干什么?!验尸就验尸,还摸来摸去?!”宁王探身去拽花娇娇的手。 “我也是女人,你还怕我摸了她?” 花娇娇闪身一躲。 “杨二娘怀孕了,我刚才摸出她肚子里有胎儿。” “你说什么?”宁王满脸震惊。 “月份尚浅,还没出怀,如果你不信,可以剖开肚子看看,但我觉得没必要。”花娇娇平静地摘掉了手套。 她不知道的是,宁王震惊的不是杨二娘一尸两命,而是震惊花娇娇竟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盯着花娇娇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不知道,一旦确定杨二娘怀有皇家血脉,这起案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知道。” “这起杀人案,该移交大理寺,三司会审了。” 花娇娇很平静。 “我说过,我不会耍花招,更不会包庇任何人。” “我只是为了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坦荡。 宁王大受触动,但一想到杨二娘惨死,满腔的怒火就又占了上风。 他怒气冲冲地拉开了验尸房的门:“顾子然,花娇娇亲自验出了杨二娘怀有身孕,这可是一尸两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吕岩,马上将此案移交大理寺,本王一定要追责到底!” 宁王说完,骑马进宫,告御状去了。 吕岩瞅了瞅顾子然的脸色:“王爷,这……” “你不必为难,就将此案移交大理寺。”顾子然十分淡然。 吕岩如释重负,赶紧命人把白开华和关氏押往大理寺,并把杨二娘的尸体也送过去。 此时天边已经泛白,花娇娇走出验尸房,在顾子然的轮椅旁蹲了下来:“你是不是在怨我?” 顾子然看了看她疲惫的眉眼:“怨你做什么?” 花娇娇垂眼:“验尸是我要求的,结果却把事情闹大了,难道你不怨我吗?” 顾子然哑然失笑:“除非人是你杀的,本王才会怨你。” 他说完,伸手把花娇娇拽起来,摁到了自己的腿上:“真相是怎样,就是怎样,如果杨二娘真是关氏所杀,她就该抵命。本王绝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包庇纵容,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顾忌,更不必有任何负担。” 原来他想的,跟她一样。 花娇娇大感欣慰。 这个男人的品性,好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如果,如果原主没有给他下毒,也许她可以告诉他团团的真实身份,尝试着跟他过日子? 花娇娇觉得有点遗憾,低头苦笑:“可是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如果……” 她声如蚊呐,但顾子然还是耳尖听见了:“你在说什么?” 第170章 今天对我这么好? 他耳朵怎么这么灵?花娇娇连忙掩饰:“我是在想,如果你没有这些糟心的亲戚就好了。” 这哪是他能决定的? 别说这些亲戚,就连他的母妃,都不是让他省心的主儿。 顾子然不想跟花娇娇说这些,沉默片刻:“天青,过来推轮椅,我们去大理寺。” 花娇娇撑着扶手,要从他腿上下来。 顾子然却把她的手按进了怀里:“你一夜没睡,趁着路上睡会儿。”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花娇娇眨了眨眼。 “是因为发现仰仗我,可以夫凭妻贵了吗?” 顾子然盯了她一会儿,果断把她推下了轮椅:“花娇娇,本王就不该跟你说话。” 张口就被她气死! 男人真善变! 花娇娇白了他一眼,抢先上了车,抱住一个大迎枕,歪着补觉。 顾子然坐着轮椅上了车,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花娇娇闭着眼睛,没动弹。 顾子然长鞭一卷,把她强行拖过来,头按在了腿上。 花娇娇困极了,懒得抗拒,就这样拿他的腿当枕头,睡了一路。 马车到了大理寺,顾子然把她抱到腿上,下车进了公堂。 大理寺卿葛蔼明上次行礼:“王爷和王妃请稍候,下官刚接到消息,皇上马上要来大理寺,亲自审案。“ 看来宁王已经告过状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重视。 花娇娇和顾子然的眉头,双双皱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皇上果真踏进了大理寺公堂,紧随其后的,不仅有告状的宁王,还有难掩幸灾乐祸之色的楚王,和满脸焦急惊慌的白千蝶。 花娇娇赶紧从顾子然的腿上起身,给皇上行了礼。 顾子然皱眉看向白千蝶:“你怎么来了?“ 白千蝶像是脚软,朝他面前一跌,正好趴到了他腿上:“是姑母叫我来的。表哥,表嫂真的杀人了吗?她会不会连累我们齐王府?” “案子还没审,本王怎么知道?” “起来,皇上在此,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顾子然板着脸斥责。 白千蝶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花娇娇瞅了顾子然一眼,他这意思是,如果皇上不在,白千蝶就能趴他腿上了? 待会儿就给他把腿剁了。 此时葛蔼明已经让人把白开华和关氏带了上来。 皇上并未多话,只是示意葛蔼明开审。 葛蔼明马上问关氏:“关氏,你是如何杀死了杨二娘?” 关氏低着头道:“这个月初五晚上,天都黑了,我家男人还没回来。我寻思他肯定又出去鬼混了,马上出门去找,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只好回了家。” “我进了家门,到了卧房,发现他醉倒在床上,睡得像头死猪,旁边还躺着个女人。” “我登时火冒三丈,操起凳子,就砸到了女人头上。” “我砸了好几下,女人都没动弹,我瞧着不对,上前一探她的鼻子,发现她已经没气儿了。” 关氏说着说着,捶着地,哭嚎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杀人是不对,但那个女人爬上了我男人的床,难道不该杀吗?” 宁王之前只知道是关氏杀了杨二娘,但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你杀了本王的侍妾,还敢理直气壮?!” “如果她真是王爷的侍妾,那就更该杀了!” 关氏把地一拍,脖子一梗。 “她一个有夫之妇,竟和我家男人私通,按律该浸猪笼!我把她砸死,都算是便宜她了!” “满口胡诌!” “本王的侍妾,怎么可能看上你的男人!” 宁王怒斥关氏,扬手就朝她脸上打。 “老四!” 皇上喝住了他。 “大理寺卿审案,还没轮到你说话!” 身为皇子,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他居然因为关氏的几句话就气到跳脚,太沉不住气了。 宁王不甘不愿地收了手。 “父皇,您不能怪四哥,自家侍妾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任谁都生气。”楚王劝着皇上,眼睛却瞟着宁王。 宁王刚强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又被挑了上来,冲楚王挥起了拳头:“你踏马的侍妾才爬床!” “老四!” 皇上动了怒。 “你再妨碍审案,就先去大理寺地牢冷静冷静再来。” 如此不成器,如何担大任,难怪老是打败仗! 宁王狠狠地盯了楚王一眼,收起了拳头。 “葛蔼明,继续。”皇上抬手示意。 “是。”葛蔼明应了一声,问白开华,“你可认得杨二娘?” “不认得!我不认得她!我根本没见过!” 白开华急急忙忙地开口。 “大人,我冤啊!” “我出门喝醉了酒,回家倒头就睡,根本不知道旁边多了个人。” “关氏砸死了人,把我推醒,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你都跟那不要脸的狐狸精睡一个被窝了,还敢说不认得她?! 关氏扑上去,又抓又挠。 “住手!” 葛蔼明厉声喝止。 关氏根本不听,一门心思地打白开华。 白开华也不惯着她,拳打脚踢地还手。 两口子在公堂上打成了一团,最后还是官差强行分开的。 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亲戚,真是挺丢脸的,何况顾子然还是皇子。 花娇娇忽然挺同情他,开口问皇上:“父皇,能不能让臣媳问几句?” 皇上大概也觉得白开华和关氏太丢脸,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你问。” 花娇娇谢过皇上,走到了关氏面前:“关氏,你确定,杨二娘是被你用凳子砸死的?” 关氏被问愣了:“我只用凳子砸了她。” “可杨二娘的死因并非重物砸击。”花娇娇道。 “啥?”关氏更愣了。 宁王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花娇娇,怪不得在官府的时候,你死活非要先验尸,敢情是为了编造一个另外的死因?亏得你还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给关氏脱罪!” “我不想跟蠢货说话。还有,我是你三嫂,你直呼我的名字,乃是不敬。”花娇娇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骂本王是蠢货?!”宁王大怒。 “她又没说错,你急什么?”皇上瞥了他一眼。 宁王一肚子的火都给憋回了肚子里。 “花氏,你继续说。”皇上示意花娇娇。 花娇娇点点头:“葛大人,把尸体抬上来。” 第171章 团团管他叫爹? 杨二娘的尸体被抬进来,摆到了一张桌子上。 她已经死了好几天,又在河岸边埋过,尸体肿胀,而且开始腐烂,尸臭难闻。 白千蝶用袖子捂住嘴,干呕了好几下,贴到了轮椅旁:“王爷,我难受。” 花娇娇刚才验尸的时候,都没嫌难受,她离着这么远,倒是难受起来了。 顾子然不悦道:“那你先出去。” 白千蝶不吱声了。 花娇娇侧身指着杨二娘的脸,对众人道:“你们看,杨二娘的脸,肿胀发紫,这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 “你们再看她的额头,虽然有重物击打过的伤口,但既没有流血,也没有淤青,这说明什么?” “说明早在关氏用凳子砸她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皇上看向了一旁的仵作:“齐王妃说的可对?” 仵作连连点头:“回皇上,全对!” 葛蔼明暗暗惊讶,仵作会验尸,那是老仵作的教授和常年累月的经验,花娇娇一个深宅妇人,怎么也会这些? 皇上又问仵作:“杨二娘窒息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这……”仵作面露惭愧,“杨二娘的脖子上没有勒痕,也没有掐痕,我只能确定她不是被勒死和掐死的,但具体窒息原因,看不出来。” “她是被人捂住了口鼻而死。”花娇娇开口道。 她怎么看出来的?!仵作惊诧了。 皇上和他一样惊讶:“你从哪看出来的?” 花娇娇戴上手套,一一指给他们看。 “杨二娘脸上的出血点比较重,眼睑出血点明显,而且你们看,她的嘴唇,以及口腔里有挫伤,这说明她在窒息时,试图张开嘴巴呼吸,但嘴巴却被外力捂住,怎么也张不开。” “有道理,有道理!”仵作连连点头。 仵作都认同花娇娇的结论,可见是有可信度了。 皇上沉吟道:“看来杨二娘并非死于关氏的凳子下了。” “父皇,您别被三嫂蒙了!” 宁王已经断定花娇娇是在包庇关氏,义愤填膺。 “就算三嫂的验尸结果是对的,也只能说明,关氏是先把杨二娘捂死,再拿凳子砸了她!” 他这话也有道理,皇上皱起了眉头。 “父皇,杨二娘是不是关氏捂死的,现在还无法下结论。” 花娇娇没搭理宁王,只跟皇上说话。 “但臣媳可以肯定的是,当关氏用凳子砸杨二娘时,她至少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以上了。” “怎么看出来的?”皇上惊讶了。 “人死后,血液完全凝固,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如果关氏是在这两个时辰内砸了杨二娘,就算没有血流出来,伤口内也应该有渗血。” 花娇娇说着,轻轻掰开伤口,好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你们看,伤口内外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迹,这说明,杨二娘的死亡时间,是在关氏砸她的两个时辰前。” “这又能说明什么?” 宁王冷哼一声。 “说明关氏狡诈,先捂死了杨二娘,过了两个时辰后,才用凳子砸她,造成不是她杀的假象?” “宁王,你以为我推测杨二娘的死亡时间,是为了判断凶手?” 花娇娇忽然冲他一笑。 “两个时辰前,天还没黑?大天白日的,你家的侍妾,是如何溜出宁王府,又是如何跑到白家去,爬上了白开华的床,难道就没一个人看见?这我可不信。” “有道理,三嫂说的很有道理。” 楚王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样子,连连点头。 “四哥,不管杨二娘是谁杀的,她肯定是自己跑到白家去的,白开华哪有那个能耐,从宁王府里把人绑出来?” “哎呀,四哥,你的侍妾,主动跑到白家去,勾搭白开华,这罪过不小啊,” “如果真是这样,关氏捉奸捂死了她,还真是情有可原,这要是换成本王,本王照样也杀。” “胡说八道!杨二娘已经怀有本王的子嗣,怎么可能还去勾搭白开华?!”宁王气得肩膀都在抖。 “四哥,消消气,杨二娘可是死在白开华的床上,这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楚王拍了拍宁王的肩膀,差点笑出声来了。今儿这出戏,真是精彩极了。 如果孩子都不是他的,这头上的绿草可不少,宁王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打:“老五,你敢胡说八道,本王撕烂你的嘴!” 楚王可不是吃素的,马上还击,两人在公堂上大打出手。 顾子然趁着他们打架,摇着轮椅,到了花娇娇跟前:“你刚才绕来绕去,真只是为了证明杨二娘主动勾引白开华?” 证明这个有什么用?也就宁王会信。花娇娇弯下腰,贴到了他耳边:“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她仅仅看了下尸体,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顾子然惊讶极了:“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还要绕来绕去?” “我现在说出来,宁王会信吗?” “还有,我没有绕来绕去,我只是引导他们去查找证据。” 花娇娇说着,示意他朝上首看。 “宁王是个猪脑子,不代表别人也是猪脑子。你看,大理寺卿已经在安排人手,准备去找目击证人了。” 上次在宣平侯府,她就看出来了,葛蔼明心思缜密,经验丰富,是个办案的老手。 顾子然抬头一看,果然几名官差已经领命,朝外去了。 葛蔼明与皇上耳语了几句,皇上看了看刚刚被拉开的宁王和楚王,道:“都先回去,等大理寺找到人证,明日再审。” 宁王很不服气,但皇上一眼横了过去,他就没敢吱声了。 皇上起身回宫,其他人也都散了。 出了大理寺,白千蝶还在干呕。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既然见不得尸体,明天就不要来了。” 白千蝶连连摇头:“我没事,王爷。” 白贵妃交代她来盯着,再难她也不能走。 她还指望白贵妃帮她复宠呢。 顾子然见她坚持,就没再说,带着花娇娇上了马车。 回到齐王府,花娇娇困得很,但还是先去了落雨轩,看望团团。 “娘!”团团飞奔着跑出来,扑进了她怀里。 顾子然摇着轮椅,也进了院子。 团团松开花娇娇,跑了过去:“爹!” 花娇娇愣了一愣,猛地转身:“团团,你叫他什么?!” 第172章 请注意姿势 “爹啊,他让我喊的,他说只要我喊他爹,他就教我八极拳!” 团团娴熟地爬上顾子然的腿,搂住了他的脖子。 看她这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管顾子然叫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跟他相处了! 女儿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团团抱了过来。 “顾子然,干嘛让我女儿管你叫爹?你好大的脸!”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什么意思?花娇娇一愣。 顾子然却半个字都不解释,调转轮椅,走了。 花娇娇把团团抱进屋,急急忙忙地问她:“王爷为何让你管他叫爹?”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叫了爹,他才肯教我八极拳。” 团团一边说,一边兴致勃勃地打起了拳。 “娘,你看,爹已经教了我好几招了!” “你看我打得好不好?” “好,好,宝贝真棒!” 花娇娇鼓着掌,夸了她好几句。 “团团,娘知道你喜欢舞枪弄棒,但你也不能为了一套拳法,就管他叫爹?” “娘,人家想学拳法嘛。” 团团扑进她怀里,抱住她的脖子,一通扭。 “我一直都想学功夫,却只能自己琢磨,现在好容易有人教我了,我还不得抓住机会嘛?” “娘,不就是叫他几声爹吗?反正他本来就是我爹,我叫了也不亏。” 花娇娇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头:“那如果有一天,娘必须离开齐王府,你还会跟娘走吗?” “当然跟娘走了,我管他叫爹,又不是真认他当爹。” 团团毫不犹豫地道。 “他明明是我爹,还把我们丢在冷香院四年,不闻不问。” “现在他还把我关在落雨轩,不准我跟娘住一起,我恨死他了!” “别恨他,宝贝。”花娇娇亲了亲她的小脸。“也许他做这些,只是因为被蒙蔽了。” 记忆被封,不是顾子然的错,他被下毒,也不是他的错。 说起来,他只是个可怜人。 “他被谁蒙蔽了呀?”团团不解问道。 “我也不知道。”花娇娇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管他了,你等娘一段时间,娘向你保证,会让你尽快离开落雨轩,从此跟别的孩子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嘛就干嘛。” “好!” 团团抱紧了她。 “娘,我会把爹哄得开开心心的,他开心了,就会对你好一点,对不对?“ 原来她管顾子然叫爹,不止是为了学拳法? 她的女儿,真是太懂事了。 可是她的女儿,应该天真无忧,孩子太早懂事,反衬了她的无能。 她应该早点行动起来的。 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花娇娇紧紧地抱住了她。 从落雨轩出来,花娇娇径直去了衡元院。 天青在院门口拦住了她:“王妃,王爷已经睡下了,明天早上,他会在府门口等您,一起去大理寺。” “他睡下了,我就不能进去了?我今天还没给他施针。” “等王爷醒了,会派人去锦瑟楼请您。”天青恭恭敬敬地道。 花娇娇咂摸出了点意思:“这是王爷交代的?” “是。”天青点头。 明白了,顾子然这是防着她呢。 即便他同意跟她合作,还是在防着她,甚至比以前更有戒心了。 他肯定是想起些什么了! 花娇娇揣测不安地回到了锦瑟楼,也开始补觉。 等她一觉醒来,天青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说是顾子然也醒了,正等她去针灸。 花娇娇带上银针,去了衡元院。 此时已近黄昏,顾子然坐在临窗的床上,手里捧着兵书。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眉眼深邃,气质沉静。 她一直以为,顾子然只会咋咋呼呼地跟她吵架,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他分明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也是,能在血雨腥风的后宫里,活到成年的皇子,哪个不是深藏不露? 就连蠢笨如猪的宁王,也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然他不可能手握兵权。 花娇娇放下银针:“我来了,王爷宽衣趴下。” 顾子然“嗯”了一声,放下了兵书。 花娇娇一边施针,一边探他口风:“你喜欢团团?” “本王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何干?这种问题,你就不该问。”顾子然语气淡漠。 “得了,少跟我装深沉,你要是不喜欢她,能哄着她叫爹?”花娇娇嗤笑。 “本王哄着她叫爹,跟本王喜不喜欢她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你说呢?” 又是这句话!但花娇娇不敢再问了。 该死,他到底回忆起了什么,怎么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花娇娇。” 顾子然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你看到本王的书签了吗?本王找遍了衡元院,都没找到。” 他怎么还惦记着书签?花娇娇觉得头大:“不就是枚书签吗,没找到就没找到呗。” “那是你送本王的书签。” “呃……那我回头再送你一个?” “不必,本王只要那一枚。”顾子然断然拒绝。 为什么非要那么书签?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花娇娇愈发不安了。 针灸结束,顾子然坐起穿衣:“再过半个月,本王就能跟正常男人一样了?” “没错,到时候你想娶几个侧妃就娶几个侧妃,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 花娇娇朝下下半身瞅了瞅。 “不过你这腿不行,姿势上得注意点。” 姿势?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顾子然横了她一眼:“你之前说,本王的腿疾并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对,怎么,你想通了?愿意让我给你解毒了?”花娇娇心头一喜。 “你认真检查过本王的腿吗?就敢说你能解毒?”顾子然盯着她的眼睛问。 “的确还没仔细检查过,但可以试试嘛,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花娇娇很认真地道。 至少她验过血,既然验血能查出来有毒,起码血液透析肯定能有效果。 顾子然垂下了眼眸:“回去,明日一早,去大理寺。” 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花娇娇满心纳闷。 第173章 王妃吃醋了 清晨,花娇娇在府门前登车,顾子然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她睡眼惺忪地趴到大迎枕上,准备眯一会儿。 顾子然拍了拍自己的腿:“睡过来。” 花娇娇抬起身,忽然想到昨天白千蝶在他腿上贴过,马上又趴回了迎枕:“不了,我嫌脏。” 顾子然疑惑着,看了看自己的腿:“本王早上新换的衣裳,哪里脏了?” “被别的女人碰过的,我都嫌脏。” 花娇娇头也不抬地道。 “我知道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我这个人,有洁癖,希望你能理解。” 她嫌弃他有妾? 顾子然“呵”了一声:“本王都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本王来了。” “你可以嫌弃我啊,没关系,随便嫌弃。反正这里又没别人,我们用不着装恩爱。” 花娇娇打了个呵欠,把眼睛闭上了。 顾子然气闷得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把他用来盖腿的毯子,丢到了她身上。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公堂,葛蔼明、宁王和楚王都到了,就连白千蝶也赶了过来。 白千蝶一到就贴到轮椅旁,半跪着小声嗔怪顾子然:“表哥,你早上都不等我。” 顾子然目不斜视:“又叫表哥,当心王妃抽你。” 白千蝶飞快地瞟了花娇娇一眼:“她又听不见。表哥,私下里,我还是叫你表哥,好不好?” “倘若本王没有中过回春粉的毒,或许会考虑一下。”顾子然淡淡地道。 “表哥,我事先不知道回春粉有毒,真的。”白千蝶满脸委屈。 “如果你知道,已经身首异处。”顾子然的声音依旧淡然,但仔细听,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可怜巴巴地起了身。 一时皇上驾到,葛蔼明命人把白开华和关氏带了上来。 “证人可有找到?”皇上问葛蔼明。 “皇上,臣派人寻访了所有的街坊邻居,却没有一个人在白天看到杨二娘进入白家。”葛蔼明答道,“倒是在入夜后,对门的邻居看到有一辆马车,在白家巷口停留过。” 皇上微微一愣:“照你这意思,杨二娘夜里才去白家?可齐王妃不是说,她在白天就死了吗?” “所以臣认为,杨二娘是死后才进白家门。”葛蔼明道。 “胡说八道!” “人都死了,还怎么进白家门?!” 宁王怒道。 葛蔼明看了他一眼:“王爷,死人照样能进门,比如,被人扛进去。” 楚王把宁王的肩膀一搭:“四哥,如果杨二娘真是死后被人扛进白家的,你不是该高兴吗?这样就说明,她没跟白开华通奸哪。” 高兴个p!宁王狠狠推开了楚王的手。 花娇娇看着愤怒的宁王,暗自感慨。这些皇子,果然没有一个真的是傻子。 宁王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杨二娘一旦被证实是死后才进白家,他就会背上栽赃陷害的嫌疑。 “葛大人,可以确定,杨二娘是死后才被人扛进白家吗?”顾子然问道。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葛蔼明点头道,“下官昨晚让仵作拿死囚犯的尸体做过实验,人的确只有在死亡两个时辰后,血液才会完全凝固,砸出来的伤口才会完全没有血迹,可见杨二娘的的确确是死在白天。” “那此案就很明朗了。” 顾子然望着宁王冷笑。 “宁王杀了杨二娘,趁着白开华醉酒熟睡,命人将杨二娘的尸体搬到了他床上。” “关氏回家后,误以为白开华睡了个女人,拿凳子狠砸杨二娘。关氏以为自己砸死了杨二娘,殊不知杨二娘早就已经死了。” “一派胡言!” 宁王怒道。 “难道本王杀死自己的侍妾,就为了造成她跟白开华通奸的假象?本王自己朝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本王图什么?!” “难道你不是图本王被罢官?” 顾子然似笑非笑。 “你的侍妾,死在了白开华的床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无论如何,本王都会被连累,你正好趁机参本王一本,让本王丢掉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差事。” “宁王,不就是本王的王妃要走了你一千兵力么,你至于怀恨在心,如此报复?” “你血口喷人!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诬陷本王杀人?” 宁王一个转身,跪倒在皇上面前。 “父皇,儿臣指天发誓,绝没有杀害杨二娘,更没有命人将尸体搬入白家。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 查,自然要查。 皇上当即对葛蔼明下令:“三天之内,查出杨二娘的死因。” “是,臣遵命。”葛蔼明躬身应答。 皇上看了看宁王,又道:“在此案查清之前,你不得擅自离京,一切听葛蔼明安排。” 皇上这是把顾子然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原本是关氏杀人,现在嫌疑人却变成他了?! 宁王气极,却又不得不应了下来。仟仟尛哾 既然关氏没有杀人,皇上命葛蔼明把他们夫妻当堂释放了。 今天审案结束,堂中众人散去。 花娇娇趁着大家都在朝外走,悄悄靠近宁王,压低了声音:“要想知道凶手是谁,一个时辰后,去南门边上的来福客栈,找我的侍卫春分。” 宁王一愣,想要问个清楚,但花娇娇已经若无其事地快走几步,去给顾子然推轮椅了。 花娇娇推着顾子然,上了马车。 顾子然轻叩轮椅,道:“今日关氏能无罪释放,你立了大功。” “为了庆祝本王免受牵连,本王决定今晚在衡元院摆酒,与你共饮几杯。” “找你表妹庆祝就行,你们能聊的话更多,何必找我去冷场。” 花娇娇歪在大迎枕上,头都没抬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本王何时跟她能聊的话更多了?” “刚才在大理寺公堂,你们聊得不是挺欢么?” 花娇娇闭着眼睛,扯了扯唇角。 她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白千蝶挨了他的腿,她介意;白千蝶跟他说了几句话,她也介意? 顾子然眯了眯凤眸:“花娇娇,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174章 孤男寡女 “我会吃你的醋?笑话!” 花娇娇哼了一声。 “你若是没吃醋,为何会讲酸话?”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 “本王邀你庆功,你却拿白千蝶在大理寺公堂与本王聊天说事儿?” 花娇娇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才是两口子,我跟你庆功喝酒,这孤男寡女的,被白千蝶误会就不好了。” “本王跟你才是两口子!” 顾子然觉得她脑子有点不正常。 “你身为本王正妃,怕一个侍妾误会?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不不,在我眼里,跟你睡过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才跟你是两口子。” 花娇娇摇着头,又把自己一指。 “而我,现在只是你名义上的王妃,实际意义上的合作伙伴。” 睡过觉的才叫两口子? 顾子然摩挲了一会儿轮椅扶手,道:“晚上的庆功酒,本王会让人把团团带来。” “当真?” 花娇娇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就知道,只有女儿才能拿捏她。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看在你今天立了功的份上,本王还可以准许你跟团团坐在一处。” 那今天的庆功酒,她必须得去喝了! 她都好久没跟宝贝女儿在一起吃过饭了! 花娇娇马上道:“我要吃红烧狮子头,八宝鸭,酸菜鱼,叫你的厨子给我准备好。” “还有,团团喜欢吃八宝饭,川丸汤,鱼丸子……” “行了,团团喜欢吃什么,本王比你更清楚,晚上你准时来就行。”顾子然把手一摆。 他连团团的饮食喜好都知道了? 团团不是人质么?他却对她如此上心? 是因为她的宝贝女儿本来就招人喜爱,还是父女天性使然? 嗐,她琢磨这个有什么用,她终究要带团团离开。 其实她也不想让他们父女分离,但她别无选择。 花娇娇趴在大迎枕上,惆怅无比。 马车到了五城兵马司衙门,顾子然先行下车了。 他如今有了差事,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刻也不想耽搁。 花娇娇独自回到齐王府,刚迈过二门,就被跪在地上的花如月拦住了去路。 花娇娇看了她几眼,讥讽一笑:“哟,花将军不愧是行伍出身,身体就是棒,才挨了打,就能跪地了。” 花如月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王妃,是属下鲁莽,不该去兵马司衙门,给王爷惹了祸,属下该打。” “属下是特意来向王妃道歉的,希望王妃看在属下诚心认错的份上,原谅属下这一回。从今往后,属下只听王妃调遣,王妃让属下往东,属下绝不朝西。” 这是投诚来了? 谁信? 不过既然白千蝶都能给她当工具人,花如月又有何不可? 花娇娇柳眉一挑,问她道:“你当真听我调遣?” 花如月抬起头来:“王妃,属下现在是您的私兵,连命都捏在您手里,您不必质疑属下的诚心。” “那行。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办。”qqxδnew 花娇娇朝她招了招手。 花如月连忙跪着爬了过去。 花娇娇压低了声音:“你给我盯着白千蝶,但凡她出涟漪轩,不管去哪儿,你都设法跟着她,事无巨细向我禀报。” “是,属下遵命。”花如月答应得十分干脆。 花娇娇满意地点点头,回到锦瑟楼,去了二楼最顶头的房间。 这里原本就是她的卧房,当初她就是在这里,跟顾子然圆了房,怀上了团团。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把春分叫了进来:“把装人皮面具的箱子拖出来,给我看看。” 春分点点头,片刻过后,拖来了一口黑漆的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头是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还有各种假发。 花娇娇挑出一张,贴到自己脸上,再照镜子时,赫然是春分的模样。 “来给我梳头,我要扮成你,出一趟门。”花娇娇拿起梳子,递给了春分。 春分丝毫不问缘由,径直上前,给她梳头。 “春分,这些人皮面具,真是我母亲留下的?”花娇娇问道。 “是。”春分答道,“夫人留下的东西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我们正是为了保全这些东西,才避开王氏的锋芒,甘愿去了乡下田庄。” “我母亲为何会有这些东西?这可不像是寻常女人会准备的物件。”花娇娇疑惑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春分摇头。 她的母亲,居然有些秘密,连她的贴身侍卫都不知道。 嗐,她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呢,还不是照样不知情。 花娇娇自嘲一笑,等梳好头,又让春分取出一套她的侍卫服换上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交代春分:“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在睡觉。” “是。”春分点头,“王妃放心去,我会随机应变。” “好,辛苦你了。” 花娇娇挥挥手,出了门,骑马直奔来福客栈。 这家客栈,是她母亲名下的产业,但却不在陪嫁单子上,而是几个侍卫给她带来的,据说客栈里从掌柜到伙计,都是她母亲当年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人才。 如此看来,隐藏在她母亲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得很哪…… 花娇娇以春分的装扮进了客栈,要了一间楼上的包间,并告诉伙计,如果宁王来找,直接带他过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宁王就带着两名侍卫,踏进了她所在的包间。 看来宁王早就到了,一直在等她。 这么迫不及待知道真凶是谁么?挺好。 花娇娇起身,抱拳行礼:“春分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宁王打量了她几眼:“齐王妃的女侍卫?你听命于你们王妃,还是听命于你们王爷?” “我既是王妃的侍卫,自然只听命于王妃。”花娇娇回答道。 宁王朝椅子上坐了,命侍卫关上了门:“说,凶手到底是谁?” 花娇娇笑了笑:“王爷,我们王妃,缺一家商行,她瞅着您那家鸿鼎记就不错,不知王爷可愿意割爱?” “趁火打劫?!” 宁王把桌子一拍。 “难怪她在大理寺的时候不说凶手是谁,却要私下告诉本王,原来是想从本王这里捞好处!” 第175章 你到底有没有跟本王圆过房 哎哟,瞧他这话儿说的,不给好处,谁告诉他? 说得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但她现在是顶着春分的身份,不能怼回去。 花娇娇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王爷,我只是个传话的侍卫,您只需要告诉我,您愿不愿意就行。” “呵,花娇娇之所以只派了个侍卫来,就是不想跟本王谈条件,是吗?” 宁王气得起了身,在包间内走来走去。 他急躁地走了几个来回,忽然停在了花娇娇面前:“你们王妃,为何找本王要一个商行?她要商行有什么用?” 花娇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王妃做事,哪会跟我们下人交代?” 要了兵力要商行,这个花娇娇,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管她琢不琢磨得透,她又不是他的王妃。 不就是一家商行么,给她便是了。 宁王双手撑到桌子上,问花娇娇:“告诉本王,凶手是谁,本王马上就把鸿鼎记转让给她。” “王爷转让的时候,必须连带着商行的马队一起转让,如果只有一个空壳子,我们王妃是不会要的。”花娇娇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那是自然,你把本王看成什么人了?”宁王被质疑了人品,很不高兴。 切,他还不高兴了,当初是谁打算摆她一道,把七日风的兵士给她的? 花娇娇暗自撇嘴:“王爷现在就去准备转让文,我就在这里候着,等您准备好了,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宁王不愿意等:“你先告诉本王凶手是谁,你还怕本王赖账不成?” “王爷,我只是奉命行事,王爷别让我为难。”花娇娇寸步不让。 “本王可算是知道,你们王妃为何不自己来了。她派个木头似的侍卫来,本王连打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宁王气得拍了桌子,叫侍卫去准备转让文书了。 不不不,就算她以真面目来了,也不会给他打商量的余地。 伪装成春分,只是为了不让顾子然发现她出门,毕竟私下跟小叔子碰面,会被人传闲话。 很快,宁王就备好了转让文书。 花娇娇拿出私印,在该盖章的地方盖了章。 最后一张文书盖完,宁王一把按住了:“凶手到底是谁,现在该告诉本王了。 花娇娇抬起头来:“王爷派个可靠细心的仵作,再去验一次尸,杨二娘的指甲缝里,有一些丝状物,那一定是她垂死挣扎的时候,从凶手的衣物上薅下来的。我大略看过了,那几根丝,很不寻常,大概能确定凶手的身份,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 “大概?只是大概?!你们王妃仅凭一句大概,就想捞走本王一家商行?!”宁王气得七窍生烟。 “王爷,如果是直接告诉您凶手的名字,这笔买卖,会只值一家商行?” 花娇娇脸不红心不跳。 “您的那家商行,生意做得并不怎样,都没有多少货,这样一家商行,换取如此重要的信息,您不是亏了,而是赚了。” 鸿鼎记的生意的确不咋地,宁王并非舍不得,只是觉得气不顺。 他沉着脸没说话,手却一直按在文书上没松开。 花娇娇瞅了他一眼:“王爷赶紧去,万一凶手回想起细节来,去毁尸灭迹,你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宁王神色一凝,终于松开文书,走了。 花娇娇马上收起文书,高高兴兴地回了齐王府。 锦瑟楼里,她揭下人皮面具,换回了齐王妃的装束,再把鸿鼎记的转让文书,交给了春分:“把这个收好,再叫吴明去鸿鼎记,把他们的生意往来弄清楚,拿着账本来向我禀报。 吴明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陪房,如今是她的管事。 春分应了一声,出门办差去了。 夏至记挂着花娇娇晚上要去衡元院吃酒,早早地命人准备了热水,来请她沐浴更衣。 花娇娇泡进浴桶,笑道:“你们比我还积极。” 夏至微叹一声:“王妃,夫人因为跟侯爷感情不和,才落了个早逝的下场,所以我们都盼着您能跟王爷和和睦睦的。“ 跟顾子然和和睦睦?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了。 花娇娇暗自摇头。 她洗完澡,换了衣裳,又在丫鬟和女侍卫们的强烈要求下,化了个淡妆,方才去了衡元院。 让她没想到的是,衡元院的屋顶上,是个平平展展的天台;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顾子然竟把酒桌,设在了这天台上。 花娇娇顺着梯子,刚爬上天台,团团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扑进了她怀里:“娘,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 花娇娇亲了亲她的脸把她抱了起来。 酒桌上,摆满了菜,全是她和团团爱吃的,她亲口点的那几样,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顾子然摇着轮椅,到了桌子旁:“团团,赶紧过来吃饭,吃完早些回去睡,明天你还得早起练拳。” 团团响亮地应了一声,拉着花娇娇入了席。 顾子然亲自为团团夹菜,照顾她吃饭。 花娇娇忽然发现,有顾子然在这儿,她都插不上手。 她有心跟团团多待一会儿,但团团刚吃完,就打起了呵欠,她只好看着顾子然安排人手,把她送回了落雨轩。 团团走后,顾子然亲手给她斟满一杯酒,道:“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酒,你尝尝。” 花娇娇想了想,举起酒杯:“来,碰一个,庆贺我们合作愉快。” 顾子然爽快地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花娇娇也把杯子里的酒喝下了肚。 顾子然给她夹了个狮子头:“这是你自己点的菜,来,尝尝。” 花娇娇拿起筷子去夹菜,却怎么都对不准,眼前的一个狮子头,竟重影成了两个,头也晕晕乎乎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葡萄酒吗,怎么才一杯,她就醉了? 她努力地想抬起头,但却觉得头比石头还重,试了好几下,还是趴到了桌上。 顾子然微不可见地一笑,放下筷子,推了推她的胳膊:“花娇娇?” 花娇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看来这酒的效果不错。 顾子然摇着轮椅,靠近了她,贴在她的耳边问:“花娇娇,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有没有跟本王圆过房?” 第176章 团团是不是本王的女儿? 花娇娇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开了口:“圆,圆过啊。” “什么时候圆的房?你还记得吗?”顾子然又问。 “记得啊,五年前,我刚来的时候……就在锦瑟楼……”花娇娇含含糊糊,口齿不清,但有问必答。 刚来的时候?她是六年前嫁过来的,五年前怎么成了刚来的时候? 顾子然有点不明白。 他困惑了一会儿,接着问:“团团是本王的女儿吗?” “团团……是我的,我的女儿,我的宝贝……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花娇娇在半醉半醒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顾子然无语一时,推她的肩膀。 “团团的父亲是谁?你一个人怎么生下她?” “我怎么不能一个人生下她了?” “我就是一个人生下她的!” 花娇娇忽然激动起来,闭着眼睛把桌子一捶。 “那年我被关到冷香院,除了我,就只有一只猫,连个接生的人都没有!” “我疼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团团生了下来,她的脐带,都是我自己剪的!” “她没有爹,没有!” “她爹是个混账!睡完我就跑了!” 睡完就跑了?这到底是醉话,还是意指有奸夫? 天青弄来的这个酒,看起来效果不行哪。 顾子然揉了揉眉心,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之前一直一口咬定,你跟我圆过房,团团是本王的亲闺女,但后来怎么却死活不承认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娇娇闭着眼睛,双唇微微动了动,忽然啜泣了起来。 “怎么了?” 顾子然把她拖到自己腿上,让她的头靠到了他肩上。 “好好的,哭什么?” “顾子然,我对不起你……” 花娇娇哭着抱紧了他的脖子。 “为何说对不起本王?你到底还是给本王戴过绿帽子?”顾子然敛眉问道。qqxδnew “更严重……比绿帽子更严重……” “我不能说……我怕死……” 花娇娇流着泪,在他脖子上不住地磨蹭。 “比给本王戴绿帽子更严重?那是……团团不是本王的女儿?”顾子然沉声问。 “不要问了,我怕死……顾子然,不要杀我,我知道我害了你,但我只是个外来户,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很无辜的……” “我好倒霉,我觉得我好倒霉……” 花娇娇趴在他的颈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好像从来没见她号啕大哭过,她这是把积攒了多年的眼泪,全给释放出来了? 顾子然摇摇头,喊来侍卫,把他和花娇娇抬下了房顶。 第二天清晨,花娇娇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窝在顾子然怀里,一条腿还圈在他腰上! 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猛地撑起身子,头却一沉,又落回顾子然怀里。 头好疼,她该不会是酒后乱x了?! 太阳穴忽然一热,带着薄茧的指腹,不轻不重地给她揉了起来。 顾子然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醒了?” 花娇娇深吸一口气:“我们昨晚干嘛了?” “你说呢?”顾子然音调淡然。 “我们,我们那啥了?” 花娇娇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衣裳还真被扒光了!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花娇娇,你这学问可真不怎么样,连成语都不会用。” 顾子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们是夫妻,睡在同一张床上,天经地义,怎能叫做趁人之危?” 这死男人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对她温柔成这样,还亲昵地拍她的头? 花娇娇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下:“昨晚我喝醉后,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话?” “嗯。”顾子然把被子朝上扯了扯,盖住了她的肩膀。 “我说什么了?!”花娇娇的心一下子提溜了起来。 顾子然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悠悠地道。 “你说,你一直深爱本王,从未改变过。” “你还说,团团是本王的女儿,你想让她认祖归宗。” “不可能!” 花娇娇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光的,赶紧又钻回了被窝。 这一闪而过的旖旎风光,让顾子然喉头发紧。 他隔着被子,上下扫了花娇娇一眼:“本王骗你做什么,昨晚你在床上,与本王欢好的时候说的,本王听得清清楚楚。” “那我知道了,你在骗人,我肯定没说过那些话。” 花娇娇马上镇定了下来。 “就你那两条腿,还欢好呢?我都断片儿了,昨晚肯定烂醉如泥,不可能爬上去自己动。” 顾子然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滚下去!” 恼羞成怒了? 那就好,不然吓死人了。 花娇娇抓住被沿瞅他:“你是想让我裹着被子滚,还是掀了被子滚?” 顾子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撑起身子坐上轮椅,狠狠摔门而去。 他滚,行了! 死女人,跟他圆过房又如何,以后他要是再对她好一丁点,都算他输! 花娇娇拍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原来她这么容易醉,以后必须滴酒不沾了。 回到锦瑟楼,她的头还隐隐作痛,让丫鬟熬了一碗醒酒汤喝下,方才觉得好了些。 晚上,夏至提醒她,马上就是木兰围场狩猎了,府里做的那些骑装,该分发下去了。 花娇娇懒得理会这些琐事,让她交给了管事妈妈。 过了两天,傍晚时分,天青脚步匆匆地来了锦瑟楼:“王妃,宁王忽然到访,跟咱们王爷在衡元院打起来了!听说他们打架的原因,跟您有关,您快过去看看!” 宁王跟顾子然,因为她打架? 花娇娇满头雾水,赶紧去了衡元院。 她到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打得正起劲。 宁王武功不弱,招招不留情,顾子然虽然坐着轮椅,行动不便,但一柄长鞭舞得出神入化,竟还占了上风。 花娇娇怕被误伤,根本不敢进去,只得站在院门外大吼:“打什么打!再打我就去告诉父皇!” 两人看见她,齐齐收了手。 宁王手一招:“三嫂,你来的正好,本王查到了杀死杨二娘的凶手,三哥却抵死不认,你赶紧来评评理!” 顾子然抵死不认? 莫非凶手是顾子然? 这怎么可能?!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进屋说。” 第177章 花娇娇,你心里有鬼 三人进了厅,丫鬟上了茶,顾子然屏退了厅中所有下人。 花娇娇问宁王:“杀死杨二娘的凶手,到底是谁?” 宁王抬手把顾子然一指:“他的母妃!” 白贵妃?怪不得顾子然会跟他打起来,但这个结果,别说顾子然了,就连花娇娇都不信:“这怎么可能?白贵妃杀了杨二娘,栽赃给自己的弟媳,她图什么?就为了牵连到自己的亲儿子?你自己觉得这可能吗?” “甭管可不可能,反正本王查到的结果,就是这样!” 宁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匣子,打开了盖子,“这是从杨二娘的指甲缝里,取出来的丝线。” “你们自己看,这丝线,乃是江南进贡的云锦,皇上只赏给了白贵妃,就连皇后都没份。如果杀人凶手不是白贵妃,云锦怎么会在杨二娘的指甲缝里?!” “难道不能是有人栽赃嫁祸?你怎能凭借几根丝线,就断定本王的母妃杀了人?简直荒谬!”顾子然怒道。 宁王冷笑:“你怎么知道,本王只是凭借这几根丝线?”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折叠的云锦,丢到了桌上。 “这就是捂死杨二娘的凶器!在本王府上一名丫鬟的房里搜到的!” “区区一个丫鬟,怎会有云锦?一定是她替白贵妃卖命,白贵妃赏给她的!” “贵妃的赏赐,她拿来当凶器?这可能吗?”顾子然马上反驳。 “如果不是她,她为何会畏罪自杀?而且还是当着本王的面,一头撞到了墙上!”宁王把桌子重重地一拍。 “你说的都对。” 顾子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只是你仔细想想,拥有云锦的人,当真只有本王的母妃一个人吗?” “本王知道,那两匹云锦,父皇除了赏给白贵妃,还给安王赏了一匹。” 宁王不耐烦地道。 “但安王远在千里之外,手如何伸得这样长……” 他说着说着,自己愣住了。 安王的手,为什么就不能伸得这样长? 他贵为安王,手底下多的是人,杀人栽赃陷害这种事,难道非得亲力亲为吗?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在千里之外,而是已经在返京途中,准备来参加木兰围场狩猎了。 宁王慢慢地想通了所有的细节,一拳砸在了桌上:“是安王,绝对是他!只有他,才会做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如果他诬陷成功,倒霉的是你,诬陷不成功,倒霉的人是本王,如果事情败露,倒霉的人则是白贵妃!” “这个安王,打小就是蔫坏的。当年父皇说要把你的玄甲军分给我们,我们几个吵得不可开交,结果最后是不声不响的安王横插一杠,分走了最多的兵力!” “如今他人都还没回京,就先摆了我们一道,着实可恶!”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子然问他。 “能怎么办?杀人的丫鬟已经一头撞死了,什么消息都问不出来了。这次的事,本王再不甘心,也只能就此打住,把那小丫鬟报给父皇,就此结案了。”宁王是万般不甘,又狠狠地砸起了桌子。 花娇娇把丫鬟叫进来,给他上了一杯清火的茶。 她倒不是怕他气坏了身子,而是担心他把桌子砸坏了。 如今齐王府她当家,为了多捞点钱,一桌一椅都不得损坏! 宁王喝了茶,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朝顾子然那边倾了倾身子,道:“三哥,你说你,腿都不能走路了,安王还不放过你,照本王看,他不是还在忌惮你,而是盯上你剩下的那些兵力了。” 顾子然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宁王觉得他听进去了,紧接着又道:“三哥,安王在边关镇守了这几年,劳苦功高,父皇的一颗心,早偏到他那里去了。如果他还要继续对我们下手,咱们哪里招架得住?三哥,咱们合作,联起手来,专心对付安王,不然等他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别说前程,恐怕就连性命都保不住。” 花娇娇听见合作两个字,不等顾子然表态,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们也想合作,但不敢哪,我们怕你背后捅刀子。” 宁王气得把桌子一拍:“三嫂,你拒绝本王也就算了,居然还污蔑本王?你凭什么断定,本王会背后捅刀子?” 花娇娇讥笑:“你如果是个实诚的,会故意给我一千七日风的兵士?如果我不会治,早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笑话我了?” 七日风的事,的确是他理亏,但宁王还是很生气:“三嫂,你就非得盯着本王的一点错处不放?那你用丝线的线索找本王捞好处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一茬?” “这跟丝线能一样吗?跟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万一被你反咬一口,得不偿失。行了,你不必多说,赶紧走。” 花娇娇不分由说,叫了几个女侍卫进来,毫不客气地把宁王轰走了。 顾子然望着宁王的背影,问她道:“你真不愿意跟宁王合作?其实跟他合作,也不是不行,至少在对付安王这件事上,他是没有二心的。” “就算要跟他合作,也不能这么爽快地答应他,只有来之不易的事,他才会珍惜。” “我还要回去准备木兰围场狩猎,先走了。” 花娇娇站起身来。 “这就想溜?”顾子然长鞭一甩,把她扯了回来,“你以为本王耳聋?你老实给本王交代,用丝线跟宁王捞好处,是怎么回事?嗯?” “哎呀,我就是告诉宁王,杨二娘的尸体上,可能还残留着凶手留下来的线索,叫他找仵作好好看看。” “为何不先告诉本王,而是自己跑去跟宁王捞好处?” “这起案子,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我告诉你干吗?”花娇娇理直气壮。 顾子然目光沉沉地看她,不说话。 花娇娇不想跟他纠缠,服了个软:“好啦,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先告诉你,行了?” “花娇娇。”顾子然把她朝身前一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个毛病。但凡你爽快认错,肯定是心里有鬼。” “现在藏在你心里的这只鬼,是什么?” “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派人去查出来?” 第178章 王爷现在对她这么好? “我心里有鬼?我看是你疑神疑鬼?”花娇娇把顾子然的胸一推:“放开我!” “本王疑神疑鬼?那你倒是告诉本王,你从宁王那里捞到的好处是什么?”顾子然把她牢牢地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发现,这个死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把她朝腿上按了,这是什么臭毛病! 花娇娇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只得瞪了他一眼:“我找他要了五千两银子,不行吗?我给他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五千两不过分?” “不过分,很合情合理。”顾子然手一伸,“分本王一半,本王就既往不咎。” “你想得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花娇娇毫不犹豫地拍开了他的手。 “花娇娇,你怎么活像个守财奴?本王供你吃供你喝,每个月还给你一万五,你手里还捏着你母亲的陪嫁和自己的嫁妆,外头还有商铺,你哪里就缺钱了?”顾子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她缺,很缺。她得给团团买药,她得攒将来的生活费,她还得养活那一千兵士,哪哪儿都得要钱。 花娇娇幽幽地看了顾子然一眼:“以前被关在冷香院,手里半文钱都没有,就连女儿发烧生病,都没钱买药,我穷怕了。” 顾子然默然片刻:“以后每个月,本王再另给你五千两,这五千两不必入公账,算是你的零花钱。” 天上掉馅饼?? 顾子然如今对她这么好?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吗?早知道就早点跟他合作了! 花娇娇喜出望外,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熊抱。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顾子然松开按在她腿上的手,想要去搂她的腰。 但花娇娇等他一松手,就跟兔子似的跳起来,飞快地跑了。 死女人,果然干什么都有目的!顾子然气得把轮椅一拍,不禁又疑惑,那花娇娇矢口否认他们圆过房,目的又是什么? ………… 齐王府上下,都在为本月下旬的木兰围场做准备,花娇娇却借口躲清闲,出府去了来福客栈。 客栈二楼,天字甲号房里,吴明正在等她。 花娇娇进了房间,吴明奉上了一摞账本,向她回禀鸿鼎记的生意:“王妃,这个鸿鼎记,还真是不赚钱,收支只能说是勉强持平。” 不赚钱就不赚钱,她把鸿鼎记要过来,可不是为了赚钱的。 花娇娇翻看着账本,问道:“鸿鼎记的商队,主要是跑大康和夜凉国这条线?” “对,没错。”吴明点头道,“夜凉国近年来,屡屡进犯我朝边界,与我朝的关系越来越差,这才影响了鸿鼎记的生意。照我看,咱们大康迟早要跟夜凉国打一仗,这条商线注定会断,王妃还是早做打算,让商队改跑别国的生意。” “你说的有道理。” 花娇娇起身,走到墙边。 墙上,挂着一幅天衍六国的地图。 大康朝居中,面积最为辽阔。 夜凉国在大康朝的南边,再朝南,就是云国。 花娇娇的手指,从大康朝一路划过,最后停在了云国上:“吴明,商队照常跑大康到夜凉国这条线,但实际上继续向南,去云国,你看怎么样?” 王妃还真是对生意一窍不通,吴明摸了摸脑袋:“王妃,云国根本不跟咱们大康做生意,商队就算到了云国,也进不去。” “这个我会解决。”花娇娇却道,“你负责保密就行,商队去云国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对外仍称是在跑夜凉国。” 原来不是王妃不会做生意,而是他小看王妃了,王妃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云国为她破例。 吴明连连点头:“王妃放心,只要你有吩咐,我就一定办到。” “很好。”花娇娇轻敲地图,“不要告诉任何人,鸿鼎记是我的产业。另外,你尽快让鸿鼎记掌柜来找我雇佣私兵,至于原因嘛,就说是夜凉国最近太乱了,不雇佣私兵保驾护航,他们不放心。” 雇佣私兵?太夸张了?吴明犯了难:“王妃,鸿鼎记本来就没钱……” “鸿鼎记是我的,私兵也是我的,我能要高价吗?你叫他只管来。”花娇娇把手一摆,“现在我让你做的事,都是为了开辟云国市场,所以该做的准备,一定要事无巨细。” 吴明明白了:“王妃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去办。” 花娇娇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圈,道:“我想在云国,开一家鸿鼎记分号。这山高水远的,必须派可靠的人过去坐镇才行。我思来想去,惟有我母亲留下来的五房人,最为可靠,所以,我打算把其中四房人都派去云国,只留你这一房在大康,你觉得如何?” 吴明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王妃,这是夫人生前交代您做的事吗?” “为何这样说?”花娇娇奇道。 吴明叹了口气:“夫人生前,一直想把陪房都送去云国,但却被侯爷发现,两人大吵一架,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母亲为何想把你们送去云国?”花娇娇马上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吴明摇头。 奇了怪了,她送人去云国,是为了给自己铺后路,她母亲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花娇娇按下疑惑,让吴明回去了。 吴明走后,她将房门反锁,变身王羽溪后,直奔祥云楼。 在她的计划中,令狐年是极为关键的一环,但她相信,他一定会帮她的。 她踏进祥云楼的大门,发现里头的奴仆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而后院那边,传来阵阵惨叫。 “这是怎么了?”花娇娇问门口的小丫鬟。 小丫鬟连连给她使眼色:“王姨娘,您快走,南宫小姐来了!” “南宫小姐?谁啊?”花娇娇满头雾水。 “咱们云国圣女的女儿,南宫月!”小丫鬟害怕地朝后院的方向望了望,急急忙忙地催她赶紧走,“南宫小姐听说三王子纳了您为妾室,气得从云国赶到大康来了,说要把您千刀万剐!” “她现在正在毒打小纂,逼问您的下落呢!” 第179章 花娇娇的真实身份 南宫月在毒打小纂? 她连令狐年的丫鬟都敢打? 花娇娇拔腿就朝后院冲。 “王姨娘,您不能去?南宫小姐会杀了您的!”小丫鬟急坏了,追了上去。 “我必须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纂挨打。”至于杀她,那也得南宫月有那个本事。 花娇娇脚步未停,一边跑,一边向小丫鬟打听。 “南宫月是三王子的什么人?” 说起南宫月,小丫鬟直撇嘴:“南宫小姐不是三王子的什么人。我们国君曾许诺过,要把南宫小姐嫁给王子,可也没说是嫁给哪位王子啊,但南宫小姐就认定三王子了,成天缠着他。我们三王子就是为了躲她,才千里迢迢跑到大康来的,没想到,还是被她找到了。” “那你们三王子人呢?他不在祥云楼?”花娇娇又问。 “三王子听说南宫小姐要来,早早地就躲出去了。”小丫鬟苦笑,“估计三王子也没想到,南宫小姐竟是奔着您来的,不然他肯定不出去。不过侍卫们已经去找他了,待会儿他应该就回来了。” 令狐年这么烦南宫月? 那她心里有数了,待会儿动起手来的时候,不必顾及他的面子了。 说话间,花娇娇冲进了后院,小丫鬟担心得很,但不敢进去,只躲在了门外。 后院里,小纂跪在地上,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在她面前,站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云国的服饰,想必就是南宫月了。 南宫月生得极为美艳,但却长了个鹰钩鼻,让美艳中透出了几分阴狠。 除了南宫月和小纂,后院里还有两名侍女,五名侍卫。 花娇娇目光一扫,大喝一声:“放开小纂!” 南宫月脸一沉:“你是谁?” 花娇娇挑了挑眉:“我是王羽溪,你不是在找我吗?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我来了,你把小纂放了。” “你让本小姐放,本小姐就放?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脸?”南宫月嗤笑一声。 小纂看起来伤得很重,花娇娇不想跟她纠缠,想了想,道:“你把她放了,我替她跪在这儿挨打。” “哟,装好人?行,我成全你。” 南宫月手一挥,侍卫放开了小纂。 花娇娇马上叫小丫鬟过来,把小纂扶出去,并塞给了她一个急救包。 南宫月给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冲过来,去扭花娇娇的胳膊。 花娇娇一眼扫了过去:“我自己跪。” 侍卫竟让她这一个眼神镇住,停住了脚步。 花娇娇判断了一下风向,在上风口跪了下来,悄悄把毒粉藏在了掌心里。 南宫月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几眼,嗤之以鼻:“你这长相,连本小姐的粗使丫鬟都不如,年哥哥居然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花娇娇笑了:“三王子宁肯喜欢我这种相貌平平的,都不肯娶你,可见有多讨厌你了。” “贱妇,肯定是你勾引年哥哥,爬上了他的床,有什么好得意的!”南宫月哼了一声。 花娇娇嗤笑:“说起贱妇,谁能有你贱?无名无份的,就敢以三王子的女人自居,跑到祥云楼来撒野,也不怕人笑话。” 她一张口,就直戳痛处。 南宫月气急败坏:“我跟年哥哥有婚约在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侮辱本小姐?!” “婚约?哎哟,我真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你是跟三王子有婚约,还是跟所有王子都有婚约?” “你这会儿大言不惭,万一将来嫁的是别人,不嫌尴尬?” 花娇娇大翻白眼。 南宫月又被戳了肺管子,抡圆了胳膊,就朝花娇娇脸上扇:“我打死你这个贱人,看你还怎么辱骂本小姐!” 花娇娇等的就是这一刻,手臂一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毒粉抹上了她的脉搏。 南宫月瞬间浑身发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你对本小姐做了什么?! 南宫月惊慌大叫。 几名侍卫马上拔出佩剑,和侍女们一起冲了过来。 花娇娇拍了拍手,不慌不忙:“你们再敢动一步,这辈子都别想拿到解药。” 侍卫和侍女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立马停住了脚步。 花娇娇翘唇一笑,走到他们面前,把手一扬。 几人马上跟南宫月一样,倒地不起。 “王羽溪!” 南宫月气得大骂。 “本小姐是云国圣女之女,你可知你毒害本小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下场? 管他什么下场,等她回头把人皮面具一摘,她要是能找到王羽溪,算她输。 花娇娇嗤笑一声,朝院外走去。 她得赶紧去看看小纂,她得那么重,有些伤口只怕得缝针,光一个急救包是应付不了的。 南宫月死死盯着她走动的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弯了弯手指。 一只蛊虫自她指尖飞出,直直地撞向了花娇娇。 王羽溪有毒,她有蛊! 她以为制住了他们,她就拿她没办法了? 等这蛊虫把她咬上一口,她这辈子都得听命于她! 蛊虫太过细小,花娇娇根本没看见,眨眼间,就被咬了一口。 南宫月得意地笑了:“王羽溪,滚过来,给本小姐解毒。” 花娇娇诧异回头:“命令我?你哪来的自信?” 南宫月愣住了。 她明明已经成功给她下蛊了,怎么却没生效? 花娇娇还以为她是摆大小姐威风,没再理她,径直去找小纂了。 南宫月动弹不得,大喊祥云楼的奴仆侍卫来帮忙,但却没一个人理她。 小半个时辰后,令狐年脚步匆匆地进了后院,一见南宫月就问:“你把王羽溪怎么了?!” 南宫月气得直掉眼泪:“年哥哥,你看不见我中毒了吗?是王羽溪那个贱人干的!” 看来花娇娇没事。 令狐年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年哥哥,你是去帮我要解药吗?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南宫月叫道。 令狐年停下了脚步。 南宫月直直地看着他:“年哥哥,为什么我的蛊虫,对王羽溪无效?” “她究竟是谁?!” “你对她下蛊了?” 令狐年一步步走近了她。 令狐年一向温文尔雅,此时南宫月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杀意。 南宫月惊恐地想朝后躲,但身子却动不了。 惊慌之下,她把心一横,压低了声音:“年哥哥,王羽溪是云国圣女,对不对?!” 第180章 情敌出现 “王羽溪是云国圣女?” 令狐年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你是想告诉我,你母亲是西贝货?” “我母亲怎么可能是西贝货,如果她不是云国圣女,国君怎会将我许配给王子?” 南宫月抬眼看他。 两人眼神交锋,片刻过后,南宫月垂眼,令狐年后退了一步。 “守好你的本分,珍惜你拥有的一切。” 令狐年转身,朝外走去。 “王羽溪是我的侍妾,也是我未来的王妃,你要是再敢对她下蛊,休怪我不客气。” 他还要立王羽溪为王妃?! 南宫月气得大喊:“年哥哥,你怎么会喜欢那么个丑八怪?!我到底比她差哪儿了?!” 令狐年根本不理她,头都没回。 下人房里,花娇娇为小纂处理好了所有的伤口,又给她留下了足够的药物,方才推门出来。 院子里,令狐年长身而立,微笑着看她:“小纂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挨打。” 花娇娇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粉,递给了他。 “南宫月要杀我,我把她毒倒了,这是解药。” 令狐年接过药粉,交给了一旁的侍卫:“等王姨娘走后,再给他们解毒。” 侍卫应声退下。 令狐年满脸愧疚:“今天是我的疏忽,害你被南宫月欺负,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以后只要你来祥云楼,所有侍卫任你调遣。” “吃亏的是她,又不是我,你别怪我下手太狠就行。”花娇娇没所谓地耸了耸肩。 令狐年看着她,认真地道:“虽然你这个侍妾的身份是假的,但在我这儿,你做什么都行。” “别说你只是给南宫月下了毒,就算你今儿把她给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切有我给你兜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花娇娇仰首问他。这也是她长久以来的困惑。 令狐年笑了笑:“等找到你母亲,你问她就知道了。” 好,说了跟没说一样。 花娇娇耸了耸肩:“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在我这里,你永远不必用'求'字,只要你说,我就帮。” 令狐年转身,示意她跟上。 “来书房说。” 花娇娇跟他去了祥云楼二楼的书房。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令狐年亲手给她倒了茶。 花娇娇喝了口茶,道:“我有一家商行,我想在云国开个分号,还想让商队跑大康到云国这条线。但你也知道,云国从来不跟大康通商,所以我很为难。” “商行?通商?” 令狐年正在倒茶的手顿了一顿。看书喇 “你想去云国?” 他竟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花娇娇连忙掩饰:“你想多了——” 令狐年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是我想多了,这个忙,我帮不了。” “但如果你坦诚地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花娇娇咂摸了一下他的意思:“你愿意帮我偷渡到云国?” “我可是大康的齐王妃,你就不怕摊上官司?” 令狐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问她:“你为何想去云国?是因为齐王对你不好吗?” 这个跟顾子然对她好不好没关系,她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必要的时候可以跑路保命。 花娇娇想了想,道:“他有侍妾,已经圆过房的那种。我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好,我记住了。”令狐年提壶,给她续了热茶。 这是她跟顾子然之间的事,他记什么记? 花娇娇摸了摸鼻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并没有打算马上走。” “明白,我可以等你。” 令狐年点了点头。 “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等你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花娇娇又开始摸鼻子:“所以,我在云国开商行,以及商队跑云国路线的事,你可以帮我搞定?” “那是自然,只不知你这商行,打算怎么开?”令狐年问道。 “我会派人去云国打理。”花娇娇回答道。 “行。”令狐年提笔,写下了一个地址,“叫你的人到云国后,去找五王子令狐结,他会帮忙打点好一切。令狐结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尽可信任他。” 花娇娇收下地址,谢过他,起身告辞。 令狐年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她远去,露出了笑容。 先前他以为花娇娇与顾子然情投意合,不愿拆散他们。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听才知道,他们夫妻是貌合神离。 既然如此,就让他把花娇娇带回云国。 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花娇娇离开祥云楼,雇了辆马车,在车上,她换回了齐王妃的装束。 马车驶上御街,御街上却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官兵在疏通道路,就连五城兵马司都出动了。 花娇娇探出车窗,好奇张望:“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车夫回答了她:“听说是云国公主进城了,城里人都跑出来看,把路堵住了。” 云国公主今日进城?令狐年怎么没去接?看来他们兄妹的关系不怎么样啊。 花娇娇看了看水泄不通的街道,无奈地结清车钱,提前下了车。 她正打算靠两条腿走回去,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云国公主去五城兵马司了!” 云国公主去五城兵马司干嘛? 莫不是去找麻烦? 花娇娇想想顾子然现在应该就在五城兵马司衙门,赶紧钻进道旁的巷子,绕小道赶了过去。 许是因为道路拥挤,云国公主马车的速度太慢,她一路跑到五城兵马司衙门的时候,云国公主才刚下车。 赶来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都伸长了脖子朝马车那边看。 只可惜,云国公主戴着面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不过她眼睛大而深遂,睫毛浓密卷翘,一看就是个美人。 云国公主扶着侍女的手,走进了五城兵马司衙门的大门。 花娇娇发现她身后跟着宁王,连忙挤了过去:“老四,云国公主来五城兵马司干嘛?” “你问本王,本王问谁?” 宁王一脸郁闷。” “本王奉命去接她,她却死活要来五城兵马司,回头耽误了进宫面圣的时辰,本王又要挨骂了。” 两人说着,进了大门。 厅里,顾子然坐着轮椅,正一脸纳闷地看云国公主。 云国公主打量他片刻,眉眼一弯:“你就是本公主未来的夫君?长得倒是不赖。” 第181章 承认自己吃醋吧 “未来的夫君?本王与公主并无婚约在身,公主莫不是认错了人。”顾子然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大康三皇子,齐王顾子然?”云国公主问道。 “正是。”顾子然颔首。 “那本公主就没认错人了。” 云国公主弯了弯眉眼,俯身向前,贴到了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 顾子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宁王看得目瞪口呆,侧首问花娇娇:“云国公主什么时候跟三哥私定了终身?” “你问我,我问谁?”花娇娇手一摊。 宁王气得很:“三哥太不讲武德,云国公主明明要等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公开择婿,三哥却偷偷摸摸先跟她好上了!” “三嫂,云国公主偷你男人,你这都能忍?” 花娇娇很奇怪:“她偷的是我的男人,你气个什么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偷的是你男人呢。” “莫非,你看上云国公主了?” 宁王被戳中心思,脸上一红:“本王看中她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不公平。不过,既然她已经选中了三哥,本王就只有羡慕的份了,听说云国公主美貌无双,三哥好福气。只是三嫂就得小心了,等云国公主进了门,你多半就要失宠了。” 她就没被宠过,又何来失宠一说? 花娇娇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不公平,自己想法子抢去,少在我这儿讲风凉话。你三哥本来就不止我一个女人,我犯得着为这事儿烦心?” 她还真是挑拨不动。 不过也是,一个敢跟他要一千私兵的女人,会有闲心争风吃醋? 宁王忽然有点羡慕起顾子然来了,有个这样的王妃,后宅的烦心事应该会少很多。 厅内,云国公主终于跟顾子然讲完了悄悄话,直起身来,冲他一笑:“夫君,我这便走了,我们木兰围场再见。” 顾子然冷着脸,没有回应。 云国公主也不在意,转身走向了宁王:“宁王殿下,本公主耽误了些许时间,真是抱歉——” 她说着说着,看到了宁王身旁的花娇娇,问道:“这位是宁王妃?” “这是齐王妃。”宁王故意看了顾子然一眼,才回答她道。 “原来是姐姐。”云国公主微微一笑,走到了花娇娇跟前,“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哎呀,小娘。”花娇娇热情地抓住了她的手,“真是没想到,你竟不嫌弃我父亲年纪大,甘愿自降身份,给他做了妾。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你是妾室,就低看你一眼。不过以后你这红衣裳,还是别穿了,在我们大康,只有正室才能穿红,你这样不合规矩,会让人说闲话的。” 云国公主眉头一皱:“本公主何时说要给你父亲做妾了??” “你刚才不是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吗?那不就是要给我父亲当妾?不过你这称呼错了,你既是我父亲的妾室,就该唤我齐王妃。”花娇娇笑眯眯地道。 她绝对是故意的! 云国公主脸色一变,想把手抽出来,但抽了几下,却没抽动。 她只得耐下性子,看向了顾子然:“姐姐刚才难道没有听见本公主管齐王叫夫君?” “没有啊。”花娇娇一脸纳闷,“你是我父亲的妾,管齐王叫夫君做什么?” 她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云国公主连礼节性的微笑都挂不住了:“本公主跟你父亲没有关系!本公主是齐王的——” “是齐王的什么?”花娇娇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侧妃吗?婚约拿出来看看?侍妾?纳妾文书呢?” 云国公主的话,顿时被她堵了回去。 花娇娇嗤笑一声,猛地一下推开了她的手:“什么都没有,就敢管别人的男人叫夫君,你们云国的公主,难道都这么不要脸?” 围观的民众这下算是弄明白了,哄堂大笑,冲着云国公主指指点点。 云国公主的脸涨得通红,就连面纱都快遮不住了:“姐姐不必如此羞辱本公主,本公主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本公主究竟是齐王的什么人!” 云国公主说完,愤然转身,登上了马车。 宁王紧跟着上马,护送她朝宫里去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花娇娇站在门口,抱起了胳膊。 几个同僚瞧着情况不对,悄摸摸地全跑了。 花娇娇斜瞥顾子然,学着云国公主的声音,娇滴滴地叫:“夫君,你长得可真不赖~~~” 顾子然看了她一眼:“你嫁给本王快六年了,今天才知道本王长得不赖?”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哟,见了云国公主,嘴皮子都变溜了?莫不是刚才她跟你讲悄悄话的时候,给你传授了秘籍?”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花娇娇,这里是五城兵马司衙门,你休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刚才云国公主来衙门叫你夫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胡搅蛮缠?”花娇娇越说越气,撸起了袖子想揍他。 顾子然摇着轮椅朝外去:“本王现在要进宫,没功夫跟你扯。” 花娇娇马上转身,跟着他上了进宫的马车。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跟云国公主勾搭上的。”花娇娇一上车,就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本王跟你一样,满头雾水,不然本王进宫做什么?本王正是要去找母妃,问问这件事。”顾子然的脸色,并不比她好看多少。 “那她刚才贴在你耳朵边,说的是什么?”花娇娇问道。 “没说什么。”顾子然有点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呵,还说什么要合作,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花娇娇冷笑,“事情还没办成一件,就知道朝家里搂女人,当着我的面勾勾搭搭,讲悄悄话,还不肯告诉我。” 顾子然伸手,把她的脸扳了回来:“花娇娇,你是不是吃醋了?” “鬼才吃你的醋!我跟你又不是真夫妻!”花娇娇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你没吃醋,逼问本王做什么?本王搂不搂女人,讲不讲悄悄话,跟咱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顾子然捧着她的脸,贴到了她耳边。 “花娇娇,如果你承认自己在吃醋,本王就把云国公主讲的悄悄话,告诉你。” 第182章 气到小产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道:“对,我吃醋了,快告诉我。” 不就是承认吃醋吗,有什么大不了,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她不介意变通一下。 顾子然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之后,唇边才渐渐浮上笑意:“云国公主跟本王说的悄悄话是,她的闺名,叫做令狐月。” “就这??”花娇娇大失所望。 顾子然想了想:“她还……仔细地闻了一下本王。” “真变态。”花娇娇满脸鄙视,“你居然没躲,看来享受得很。”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躲?”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你又吃醋了?” 吃他个大人头!花娇娇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两人进了宫,见到了白贵妃。 让他们意外的是,白贵妃病恹恹地躺在罗汉床上,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这到底是亲娘,虽然顾子然中回春粉的毒时,白贵妃都没去探望,但他见到白贵妃如此,还是关切问道:“母妃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可有传太医来看?” “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白贵妃见他带着花娇娇,满心不高兴,神色淡淡的。 顾子然放了心,开门见山地问道:“母妃,今日云国公主进京,特意绕道五城兵马司衙门,当着许多人的面,管儿臣叫夫君。儿臣与她并无婚约,她为何如此?母妃可知道内情?” 这事儿就是白贵妃促成的,她当然知道内情了。 但她已经安排好一切,可没打算提前泄底,当即只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云国公主来大康,为的就是择婿。她多半看上你了,这是好事。” “好在哪里?儿臣可没看出来。”顾子然眉头皱起,“儿臣不愿意娶她,儿臣这就告诉她去。” “胡闹!”白贵妃把床沿一拍,“你一个侧妃都没有,既然云国公主愿意嫁,你有什么不愿意娶的?她哪里配不上你了?” “儿臣没想过娶侧妃,跟她配不配得上儿臣没关系。”顾子然耐心解释。 白贵妃一听,却更生气了:“没想过娶侧妃?有哪个皇子,不娶侧妃?” “儿臣——” “你不必说了,肯定是花娇娇善妒,不许你娶!”白贵妃说着,狠狠地瞪了花娇娇一眼,“当初你要娶千蝶,她就百般不情愿,愣是害千蝶由侧妃变成了侍妾,而今她还要拦着你娶云国公主?!子然,你是个男人,怎么能事事都由着她?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重新关进冷香院去!” “母妃,此事跟花娇娇没关系,是儿臣自己不想娶。” 顾子然说着,就调转了轮椅。 “儿臣自己去找云国公主说清楚,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你给本宫回来!” 白贵妃撑起身子,伸手去拉他,但动作太猛,一下子抻着了。 她捂住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脸色变得惨白。 顾子然赶紧调转轮椅,回到罗汉床边:“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白贵妃痛苦地呻吟着,说不出话来。 顾子然连忙喊花娇娇:“你快来给母妃瞧瞧。” 花娇娇快步上前,去按白贵妃的脉搏。 白贵妃却把手猛地一缩:“不许碰本宫!” 顾子然心急如焚:“母妃,您都疼成这样了,就别光顾着讨厌她了。花娇娇医术高超,您快让她给您瞧瞧。” “她医术高超?本宫怎么不知道?这又是她编出来哄你的话?她的那些鬼话,也就你信。”白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子然一眼,又道,“去叫魏国栋来。” 魏国栋,是太医院的太医。 顾子然只得扶她躺下,再唤了小太监进来,叫他跑着去传魏国栋。 魏国栋很快赶到,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皇上。 皇上满脸焦急,一进门就直奔罗汉床前:“爱妃,你肚子怎么又疼了?” 白贵妃这是复宠了?听皇上这口气,她已经不是头一次犯病了?花娇娇瞅了顾子然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惊讶,显然他也不知道,白贵妃患病多时了。 白贵妃一手捂肚子,一手搭上了皇上的胳膊:“臣妾害皇上担心了,今儿臣妾肚子疼,纯粹是被花娇娇气的。” 被她气的??她做什么了?? 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诬陷她的机会。 花娇娇撇了撇嘴,拧了顾子然一把。 敢欺负她,她就欺负她儿子! 皇上低声哄白贵妃:“你消消气,身子要紧,朕待会儿责罚花氏,给你出气。” 白贵妃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忽然肚子又疼了起来。 皇上赶紧叫魏国栋上前,给她诊脉。 魏国栋半跪着诊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娘娘这脉象——” 他话说半截就住了嘴,看了看顾子然,又看了看花娇娇。 皇上明白他的意思,道:“你但说无妨。虽说贵妃这胎没满三个月,不便与外人道,但今儿贵妃动了胎气,是因花氏而起,你就说给她听听,好让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白贵妃怀孕了?难怪复宠了。 不过正常怀孕,怎么会老是肚子疼? 花娇娇满心疑惑。 “臣遵命。”魏国栋站起身来,“娘娘这一胎,本来就不稳,切忌情绪激动,肝火上升。今儿娘娘被齐王妃这一气,动了胎气,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皇上既惊且怒,“花娇娇,看你干的好事!” “父皇,母妃生气,跟她没关系,都是儿臣的错。”顾子然忙道。 “你们倒是伉俪情深,你母妃都被她害成这样了,你还不忘维护她。”皇上冷笑。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实话实说。”顾子然满脸愧疚,“儿臣不该忤逆母妃,害她动了胎气,这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你错哪儿了?你不就是不愿意娶云国公主吗,怎么就成忤逆了?你少什么都朝自己身上揽!”花娇娇一眼横了过去。 皇上气得指了花娇娇的鼻子:“你当着朕的面,都敢如此嚣张,背地里还不知是怎么气贵妃的!花娇娇,贵妃这一胎,若是保不住,你这个齐王妃也就别当了,趁早给云国公主腾位置!” 第183章 把气撒在王爷身上 “父皇,臣媳并非嚣张,而是因为臣媳很清楚,臣媳和齐王都是被冤枉的!” 花娇娇挺直腰板,理直气壮。 “请父皇准许臣媳给母妃把脉,证明自己和齐王的清白!” “冤枉?你是在指责本宫诬陷你们?”白贵妃侧身抱紧皇上的胳膊,流下泪来,“皇上,您看看她,她都把臣妾害成这样了,还要反咬一口。” “花娇娇,你给朕滚一边去!”皇上握住白贵妃的手,冲花娇娇怒吼,“你还有脸要给贵妃诊脉,你少张口,别气她,等着受罚!” 原来白千蝶的茶气,是跟她学的。顾子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妃,真是丢人!花娇娇又拧了顾子然一把,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顾子然摁住花娇娇的手,先保住了他的胳膊,再给门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请太后。 他是在繁花宫长大的,自然留有几个听命于他的宫人。 皇上吼完花娇娇,问魏国栋:“贵妃这一胎,当真保不住了?你再想想办法。” “臣尽力。”魏国栋提笔写下方子,交给皇上过目。 皇上马上命宫人去熬药。 花娇娇看见宫人去熬药,直叹气:“父皇,请准许臣媳为母妃诊脉。” “朕刚才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皇上沉着脸道,“你现在该做的,是去后头的小佛堂,念经诵佛,祈求贵妃这一胎能保住,不然朕马上将你贬为妾室!” “父皇!”顾子然喊道,“花娇娇医术过人,她想给母妃诊脉,不过是想保住母妃这一胎而已,父皇何不让她试试?反正她只是诊脉,并非开方,不会影响什么。” 皇上还是不同意:“药都已经去煎了,还有什么必要诊脉?你们都给朕闭嘴,朕现在听见你们的声音就火大!” “谁说现在诊脉就没用了?” “哀家倒是想听听娇娇怎么说。” 门口忽然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皇上转头一看,连忙起身去扶:“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白贵妃动了胎气,特意赶过来看看。” 太后扶着皇上的手,走到罗汉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娇娇的医术,皇上早就见识过了,为何固执己见,不许她给白贵妃诊脉?” 皇上连忙解释:“母后,白贵妃动了胎气,就是被她气的。” “那又如何?现在是追究责任重要,还是尽力保住这一胎重要?” 太后责备道。 “多个人诊脉,多条路子,难道你不希望保下这一胎?” 他当然想了,他如今年岁已高,白贵妃怀上这一胎,证明了他宝刀未老,他别提多高兴了,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皇上应了太后,终于同意了让花娇娇诊脉。 花娇娇谢过太后,走到罗汉床边坐下,按上了白贵妃的脉搏。 白贵妃这脉象……果然不正常! 难怪!难怪! 她就说嘛,正常怀孕,怎么可能老是肚子疼! 魏国栋这个庸医,当真就没发现白贵妃这一胎有问题?! 她正诊着,宫女端来了保胎药。 花娇娇抬头大喝:“不能吃保胎药!” 白贵妃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药碗:“你诊脉就诊脉,保胎药都不许本宫吃了?!” 花娇娇站起身来:“母妃这是宫外孕,不能保胎,不然极其危险。” “宫外孕?” 皇上一愣。 “何为宫外孕?” 花娇娇在白贵妃的肚子上比划着解释:“正常受孕后的胎儿,应该长在子宫里,如果孩子长在了子宫以外,比如长在了输卵管里,就称之为宫外孕。” “皇上,您想啊,输卵管顾名思义,就是根狭长的管子,那么小的地方,如何容得下胎儿?” “胎儿长的越大,就越可能把输卵管撑爆,从而导致大出血,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总而言之,母妃这一胎,不但不能保,反而要尽快做手术取出来,不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皇上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一时有点消化不了,皱着眉头没应声。 “皇上,您休要听齐王妃胡说!” 魏国栋满脸气愤。 “什么输卵管长孩子,前所未闻!” “齐王妃分明就是为了逃避责任,才信口胡诌!” 他是真的很生气,因为皇上许诺过他,只要白贵妃这个孩子能够安然降生,就提拔他为太医院院判。 花娇娇却开口就要打掉这个胎儿,岂不是在断送他的前程?! 白贵妃也气得很:“皇上,魏太医说的对,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是她把臣妾气到动了胎气!” “臣妾的孩子,明明就在肚子里,怎么可能长在了什么输卵管!” 顾子然双腿残疾,这辈子已经废了,再与皇位无缘,她就指着肚子里的孩子,为自己的将来挣前程呢! 她绝不容许花娇娇胡言乱语搞破坏! 花娇娇心平气和地对白贵妃道:“母妃,你不懂医术,不相信臣媳的话很正常,臣媳不怪你。” 她说完,看向魏国栋,骤然沉下脸,拔高了音调:“但魏国栋身为太医,难道就没有发现贵妃娘娘的脉象有问题吗?!” 魏国栋也沉下了脸:“贵妃娘娘这一胎一直不稳当,脉象有问题很正常。但绝非齐王妃所说,胎儿长在了别处!” “庸医!” 花娇娇怒骂。 “贵妃若是丢了性命,全是你害的!” 矛头对准他了? 他的前程系在白贵妃这一胎上,绝不会让花娇娇得逞! 哪怕她是齐王妃! 魏国栋双腿一弯,跪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臣敢拿脑袋担保,贵妃娘娘这一胎,绝对不是什么宫外孕!” “请皇上及早惩治齐王妃,免得她再把贵妃娘娘气出个好歹来,可真就追悔莫及了!” 皇上微微颔首:“来人,把齐王妃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花娇娇拒不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求打掉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这番行径,着实可恶! 御前侍卫冲进繁花宫,去扭花娇娇的胳膊。 顾子然摇着轮椅,挡在了花娇娇身前。 皇上见状大怒:“顾子然,你这是要抗旨不尊?!信不信朕连你一起打?!” 第184章 王爷维护媳妇 “父皇,儿臣怎敢抗旨,只是比起惩处花娇娇,儿臣更想弄清楚,母妃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毕竟,儿臣只有这一个母妃!” 顾子然望着皇上,眼中已有了泪。 皇上愣住了。 所有人,包括白贵妃自己,关心的都是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惟有顾子然,担心的事白贵妃的身体。 顾子然调转轮椅,来到白贵妃前面,握住了她的手:“母妃,请别急着处罚花娇娇,行吗?儿臣知道,儿臣是个废人,让母妃失望了。母妃期盼一个正常孩子的心情,儿臣十分理解,但无论如何,还是母妃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啊,母妃!” 白贵妃被他戳中了心思,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行了,都别争了。” 太后出声道。 “去请其他太医来给白贵妃诊脉,做个决断。” 其实太后也不太相信宫外孕,毕竟前所未闻,但花娇娇毕竟是她喜欢的孙媳,又治好过她的病,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皇上没有反对,很快,刘院使就带着几个太医,赶到了繁花宫。 皇上特意没有告诉他们,白贵妃怀孕了,只叫他们依次去给她诊脉。 等他们诊完后,皇上问刘院使:“贵妃的脉象如何?” 刘院使皱眉答道:“贵妃娘娘是滑脉,乃是有孕了,只是这脉象看着凶险,这一胎恐怕是难保。” 皇上又问其他太医,太医们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跟刘院使的一样。 魏国栋得意万分:“齐王妃,这么多太医,可没一个说贵妃是什么宫外孕,您就别嘴硬了,赶紧去受罚。” 太医们诊不出宫外孕很正常,毕竟他们他们的眼睛不是x光,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靠太医们来证实她的诊断。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 刘院使问道:“何为宫外孕?” 花娇娇给他解释了一遍。 刘院使听完,马上站在了花娇娇这一边:“臣相信齐王妃的诊断,齐王妃说是宫外孕,肯定就是宫外孕,我们不能因为没见过,就否认这种症状的存在。” 其他太医纷纷附和,当场转了风向。 花娇娇的高超医术,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对此深信不疑。 魏国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看你们这阿谀奉承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什么宫外孕,贵妃娘娘分明是被齐王妃气到了,动了胎气而已!” 他死活不信是? 非要拿白贵妃的性命当儿戏是? 花娇娇看着魏国栋的嘴脸,忽然有了主意,转头问白贵妃:“母妃之所以能怀孕,是不是用了助孕的药方?” 白贵妃的脸红了一红,但没否认。 她跟皇上的年纪都不小了,不用助孕的方子,哪里怀得上? 看来她猜对了。 花娇娇又问:“助孕的方子是魏国栋给的?” 白贵妃点了点头。 她又猜对了,她就说嘛,魏国栋她以前都没见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医,怎么会忽然负责白贵妃的胎,其中果然是有原因的。 既然他打死不承认白贵妃是宫外孕,那就让她剑走偏锋,不然任由他草菅人命,白贵妃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这就难怪了。其实女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宫外孕的,也不怪你们没有听说过。贵妃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怪毛病,全是因为助孕药方害的呀!” 什么?! 她这是不但要毁他前程,还要让他掉脑袋?! 魏国栋惊得不轻:“齐王妃,臣到底得罪了您什么,您要这样污蔑臣?!” “污蔑?” 花娇娇轻哼一声。 “我可以证明。” “齐王妃,您这是血口喷人!” 魏国栋气道。 “您根本就没看过助孕药方,如何断定宫外孕是因药方而起?” “脉象就能看出来,哪需要看药方?” 花娇娇耸了耸肩。 “花娇娇,你能如何证明?”皇上问道。 真是的,跟他们讲科学讲道理,死活听不进去,非要她胡说八道才肯相信一二,服了。 花娇娇没有直接回答皇上,而是问他:“父皇,如果母妃只是小产,不会危及生命,对?” 皇上点头:“那是自然。” 宫里这么多太医保驾护航,还从没有哪个宫妃因为小产死掉的,更何况,白贵妃怀孕的月份尚浅,就更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母妃无论小产,还是不小产,都会死。”花娇娇无比笃定地道。 “你说什么?!” 皇上又惊又怒。 “你这是在咒贵妃?!” “父皇,这怎能是臣媳咒母妃?她是被助孕药方害的呀!” 花娇娇委屈叫道。 “魏国栋的助孕药方有问题,母妃无论怎样,都会送命,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上怔住了。 白贵妃则是吓傻了。 太后不敢置信:“娇娇,你的意思是,即便白贵妃保下这孩子,她也会死?” “是,必死无疑。” 花娇娇重重地点头。 “如果皇上和母妃执意要保胎,我可以给她开个保胎的方子,绝对有效,但后果请自负。” “太后,皇上,臣给贵妃娘娘开的助孕药方,肯定没问题,是齐王妃在污蔑臣!”魏国栋急了。 “魏国栋,你这是急个什么劲?” 花娇娇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又没说要打掉贵妃的胎。” “你的目的,不就是保住这一胎吗?现在我依从了你的意愿,你还不满意?” “难道,其实你心里也没底,害怕贵妃保住胎后,反而断送了性命?” “臣是担心你动手脚!”魏国栋怒道。 “齐王妃只是给贵妃诊了脉,安胎药是你开的,她怎么动手脚?”顾子然不高兴了。 魏国栋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白贵妃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倒了下去。 “贵妃流血了!” 一众宫人惊呼。 “爱妃!”皇上急得冲到了罗汉床边。 魏国栋趁机大喊:“齐王妃把贵妃娘娘气到小产了!” 白贵妃小产的还真是时候! 虽然孩子没保住,他的太医院院判没了希望,但看她还怎么污蔑他的助孕药! 他一定要趁此机会,求皇上严惩,好好地出一出这口恶气! 第185章 她另有目的 事实摆在眼前,皇上气急上头,想也不想便一声大吼:“来人,把花氏给朕拖下去!” 顾子然摇着轮椅,飞快地把花娇娇护在了身后:“父皇,母妃小产原因未明,还请父皇先救母妃,莫要相信魏国栋的一面之词!” 太后也劝皇上:“就算你不相信娇娇,那儿还有那么多太医呢,为何非要信魏国栋?” “如果白贵妃胎像稳固,哪会因为生气而小产?主要还是因为魏国栋平时没给她把胎安好,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太后话里话外,都偏向着花娇娇,魏国栋气得很,但他哪敢跟太后呛声,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皇上是孝子,见太后开了口,便暂且放过了花娇娇,命刘院使带着那几个太医,去给白贵妃诊治。 白贵妃肯定是输卵管破裂了,情况十分危急,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 花娇娇心急如焚,但她劝不动固执的皇上,只得给刘院使使眼色。 刘院使十分机灵,马上心领神会,还没等诊完脉,就对皇上道:“皇上,白贵妃血流不止,脉象怪异,臣竟是从未见过。臣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小产!” 不是正常的小产? 莫非真是魏国栋的助孕药方有问题? 皇上看向魏国栋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魏国栋连忙分辨:“皇上,助孕药方绝对没问题,您要是不信,臣现在就拿来给您看!” 白贵妃都快死了,现在看助孕药方还有什么用! 皇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责令刘院使:“快救白贵妃!” 刘院使一边指挥太医们给白贵妃止血,一边对皇上道:“皇上,贵妃娘娘的血止不住!” 太后急了:“快让娇娇试试!” 皇上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命令花娇娇:“还不快去看看你母妃?” 花娇娇却不乐意了:“把母妃害成这样的人不是臣媳,父皇却让臣媳去补漏,万一治不好,又来怪罪臣媳,臣媳不想掉脑袋,还是算了。” 皇上忍下一口气:“治不好朕也不怪你。” 花娇娇这才走上前去:“男人都出去,我要剖开贵妃的肚子止血!” 皇上吃了一惊:“剖开肚子?!” “皇上,这人剖开了肚子,那还能活命?您千万不能依着齐王妃!”魏国栋忿忿开口,“刘院使一定是畏惧齐王妃的身份,才故意附和她,诬陷臣的助孕药方有问题!” “我诬陷你?你这番话,是在污蔑我才对!”刘院使义愤填膺,“贵妃娘娘本来就活不成了,不剖开肚子也是个死!你要是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你自己来救贵妃!” 魏国栋断定他们是在合伙诬陷他,当即冲向罗汉床:“我救就我救!” 可等他给白贵妃诊了脉,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刘院使还真没骗人,白贵妃这脉象,既怪异又凶险,他还真没办法救她! “怎么?你救不了?”刘院使怒道,“你不会又要污蔑齐王妃,说贵妃娘娘之所以这样,是被她气的?咱们都是行医多年的大夫了,你见过被气小产,是这样的脉象?!” 事实摆在眼前,魏国栋终于哑口无言。 皇上气得把手一挥,先命人把魏国栋押了下去。 刘院使趁机道:“皇上,请恕臣大胆直言,横竖贵妃娘娘都是个死,何不让齐王妃剖开她的肚子,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话糙理不糙,皇上终于下定了决心:“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医女给齐王妃打下手。” 皇上说完,带头朝外走去。 花娇娇却叫住了他:“医女不必留下,父皇留下给臣媳做个见证就行。” “朕已经说过了,即便治不好也不怪你,你尽管治就是,不必让朕留下作见证。”皇上把手一挥。 “臣媳不是这个意思。”花娇娇摇头,“臣媳只是想向父皇证实,母妃这个孩子,的确在输卵管内,而非在子宫。” 皇上愣了一愣,原来她还惦记着最开始时说过的话。 他想一想,留了下来。 让花娇娇救人,是无奈之举,但白贵妃究竟是不是宫外孕,其实他不相信,既然花娇娇让他留下来看,那他就亲眼看看好了。 很快,殿内只剩下了皇上、花娇娇和白贵妃。 花娇娇给白贵妃的肚子消了毒,取出手术刀,划开了她的肚子。 这分明是一件极为血腥的事,但她从容淡定,动作娴熟,竟一点儿也没让皇上感觉到恐怖。 皇上留神看着,问她道:“你就这样剖开贵妃的肚子,她不会疼么?” “这会儿母妃腹内的疼痛,早就超过了剖腹之痛了。”花娇娇解释道。 等手术做完,她肯定会疼得哭爹喊娘,但这正是她的目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必须利用起来,对付白贵妃这种人,心不狠一点,是不行的。 她要等着白贵妃来求她,好跟她好好地谈一谈条件。 肚子很快剖开,腹腔内已经全是血。 花娇娇用纱布把血吸了吸,指给皇上看:“父皇,您看,这就是输卵管。” 皇上忍着恶心,仔细看了看:“这输卵管……已经破了。” “没错,父皇真是慧眼如炬,母妃的输卵管,就是被胎儿撑破的。” 花娇娇手起刀落,切下了输卵管,放进了托盘里:“父皇,您自己看,这输卵管里,是不是有胚胎。” 此时输卵管已经被她剖开,里头的胎儿清晰可见,都已经成形了。 皇上骇然,这么窄的管子,如果任由胎儿长大,后果更不堪设想。 皇上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朕该砍掉魏国栋的脑袋!” 花娇娇却道:“母妃的宫外孕,跟助孕药方没有直接联系。臣媳是为了给母妃治病,才故意这样说的。” 什么?皇上愣了一下,神色复杂:“你可以不用告诉朕。” 她居然主动承认诬陷,就不怕被责罚? 花娇娇笑了笑:“做人就跟树木一样,一定要直,一定要正。臣媳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不过,魏国栋并非无辜,您应该已经明白了。” i 第186章 她不能让王爷娶她! 皇上都看到输卵管里的胎儿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贵妃这一胎明明怀不得,魏国栋还千方百计给她保胎,今儿幸亏花娇娇来了,不然白贵妃迟早一尸两命。 更可恨的是,花娇娇指出白贵妃是宫外孕的时候,他还百般否认,简直可恶。 皇上越想越生气,转头就朝外走,迫不及待地处置魏国栋去了。 殿内只剩下了花娇娇和昏迷不醒的白贵妃,她再无顾忌,从空间里把所有要用的医疗设备都一股脑搬了出来,开始给白贵妃做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一个时辰后,她已经给白贵妃缝合了伤口,并输完了血。 幸亏上次给输完血后,顾子然帮她弄了点储备血,不然今天这台手术,还真不好进行。 她赶在白贵妃苏醒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很快,白贵妃睁开眼睛,疼得连连惨叫。 皇上在门外听见,连声问花娇娇:“齐王妃,白贵妃这是怎么了?” 花娇娇大声回答他:“父皇,母妃已经醒了,一切顺利,您再等会儿,别急!” 皇上听得顺利二字,松了口气。 殿内,白贵妃疼得直骂人:“花娇娇,你对本宫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疼?!” “母妃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手术很成功。” 花娇娇不慌不忙地在罗汉床边坐了下来。 “至于你为什么这么疼嘛,是因为我没给你止疼药。” “为何不给本宫止疼药?!你想疼死本宫?!”白贵妃又气又急。 “母妃这话真可笑,我为什么要给你止疼药?” 花娇娇满脸诧异。 “虽说我是你的儿媳,但你什么时候拿我当儿媳看待过?” “你以前害我也就罢了,如今还弄个云国三公主来恶心我。” “既然你如此对我,那就疼着。” “对了,你别想着拿父皇来压我,只要我一口咬定没有止疼药,父皇也拿我没辙,毕竟我已经救了你的命,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贵妃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一听她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国三公主自己看上了子然,关本宫什么事?你别什么屎盆子都朝本宫头上扣!” “既然母妃嘴硬,那就继续疼着。” 花娇娇没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 白贵妃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儿说了这么多话,更是疼得厉害。 她很想咬紧牙关,把这疼痛忍过去,但很快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一直这样疼,会不会被疼死? 白贵妃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吓了一跳,犹豫了好半晌,还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云国三公主想要三千万两银子,她是看中子然的钱了。” 终于肯开口了? 她就知道,对付白贵妃这种人,不用狠招不行,心软更不行。 花娇娇冷冷一笑:“就这?看来母妃还是疼得不够狠。” “可能是因为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在父皇的亲自监督下,剖开了你的肚子,取出了你的输卵管,以及生在输卵管中的胎儿。” “有父皇作证,你千真万确,是宫外孕,魏国栋强行给你保胎,才导致胎儿撑破了输卵管,造成大出血。” “母妃,你听明白了吗,你差点丢了命,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然,我不指望你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只希望你能弄清楚,如果你得罪了我,我会想方设法,不跟进你的后续治疗。” “你吓唬谁?”白贵妃奋力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你不跟进后续治疗又如何,太医院多的是太医!” “你也少以本宫的救命恩人自居,肯定是皇上要求你救治本宫,你才不得不救!” 果然,白贵妃就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还真是没猜错。 花娇娇冷笑:“我当然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多得很,不会让你死。但你肚子上的伤口,除了我,还有谁会治?” “如果没有我,伤口结疤后,就是一条凹凸不平的蚯蚓,肯定让人看了就反胃。” “咱且不说你失去一条输卵管后,受孕会变得非常困难,单凭这一条让人反胃口的蚯蚓,你以后就别想再得到父皇的宠爱!” 白贵妃没有强大的娘家撑腰,一路走来,凭借的只是美貌。 如果她从此再也没办法吸引皇上,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会过得十分凄惨。 她听花娇娇说到这里,心里是真有点慌了:“皇上已经答应本宫,要在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把云国三公主赐给子然当侧妃了,你现在逼本宫也没用。” “是吗?那是我多事了,不该在这里跟你废话。” 花娇娇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她这就走了?! 白贵妃没想到花娇娇这么狠,气得大喊:“本宫去求皇上不要赐婚,这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 花娇娇笑了笑,但脚步却没停。 白贵妃气得眼发黑:“本宫都答应你了,你还不给本宫止疼?!” “等我亲耳听到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然会把止疼药给你。”花娇娇头也不回地道。 白贵妃这个人,毫无诚信可言,她敢打赌,一旦她现在把止疼药给她,她马上就会出尔反尔。 白贵妃还真是这样打算的,她见花娇娇根本不上当,气得伤口更疼了。 花娇娇走去打开殿门,门外,是一脸焦急的顾子然。 他摇着轮椅迎上来,急切问道:“母妃情况如何。” 花娇娇笑了笑:“母妃已经没事了,去请太后和父皇来。” 顾子然大松一口气,亲自去把太后和皇上请了来。 太后见到清醒着的白贵妃,大赞花娇娇的医术:“哀家就知道,娇娇有这本事。” 皇上也十分高兴,握住了白贵妃的手:“爱妃,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她都快疼死了! 白贵妃勉强挤出一点笑来,但笑的却比哭还难看:“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刚才的情况,的确凶险的很,皇上也是心有余悸:“怎么好端端的,就宫外孕了呢?都怪魏国栋,医术不精,一味给你保胎,才酿成今天的大祸。” 第187章 是因为争风吃醋吗 “臣妾也没想到,他的医术如此差劲。都怪臣妾,不该轻信了云国三公主的话,用了什么魏国栋……”白贵妃侧身趴在皇上的手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云国三公主给你推荐了魏国栋?” 皇上又惊讶又疑惑。 “她一个云国人,那时都还没没到大康,如何向你推荐魏国栋?” “是她的先遣使跟臣妾推荐的。” 白贵妃抹着泪哭诉。 “他说魏国栋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开助孕药方和保胎,臣妾这才用了魏国栋。” “后来臣妾用了魏国栋的助孕方子,果真怀孕了,为了感念她的恩情,这才答应她,求皇上把她赐婚给子然……” 皇上越听脸色越沉:“这样的话,你也敢轻信?她分明就是为了嫁给子然,才故意用魏国栋给你下套!” “臣妾现在知道了,臣妾是上当受骗了。皇上,臣妾求您收回成命,莫要把她嫁给子然了,那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我们子然……”白贵妃铺垫了半天,终于把目的说出了口。 “这个不必你说,朕绝不会赐婚!”皇上斩钉截铁。 皇上答应了,花娇娇这下该给药了?再不给,她真的要疼死了! 白贵妃急急忙忙地看向了花娇娇:“你刚才不是说,还有药要给本宫吃吗?” 花娇娇取出一片药,递给了一旁的宫女。 白贵妃迫不及待地服下,但还是很不高兴:“怎么只给一片?” 花娇娇解释:“母妃,这药不能乱吃,等母妃再疼的时候,派人去齐王府找臣媳。” 她就是想靠止疼药拿捏她! 白贵妃脸一沉:“你多给几片,本宫疼的时候自己吃不行?” “母妃,您疼痛的程度不用,具体用量也不同,可不能自己乱吃。”花娇娇耐心解释,又一脸委屈,“您这话,像是怪臣媳小气似的,您是臣媳的亲婆母,臣媳连您的命都救了,怎么会舍不得几片药?” 白贵妃的确就是在怪花娇娇小气,但让她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顿觉脸上挂不住。 太后不悦地看了白贵妃一眼:“白贵妃,哀家知道,你一向瞧不上娇娇,但她救了你的命,以后还是对她客气些好,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忘恩负义。” 她是婆母,需要对儿媳客气?太后分明就是维护花娇娇! 白贵妃十分不忿,但也只能忍下。 花娇娇把术后护理注意事项交代给了医女,随顾子然出了宫。 一上马车,顾子然就目光幽幽地看了过来:“你拿什么威胁母妃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威胁了?”花娇娇白了他一眼。 顾子然没应声。 他的母妃,他还不了解? 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买账的,哪怕这个人刚刚救了她的命。 花娇娇一定是威胁了她,她才求皇上取消赐婚。看书溂 不过,他还有个疑问。 顾子然问道:“母妃为何会起意把云国三公主嫁给本王?” “想给你娶个好侧妃,压过我一头呗。”花娇娇下意识地没跟他讲实话。 “那云国三公主为何会同意?这不正常。母妃肯定许给她好处了。”顾子然十分笃定。 他是个与皇位无缘的残废,云国三公主如果没得到好处,绝不会选择他。 “那我不知道,我没细问。”花娇娇把手一摆,“反正云国三公主不可能进齐王府了,你还管那么多干嘛?” “你在阻止本王娶别的女人这件事上,倒是积极得很。”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本王还没开口,你就先把事情办妥了。” “因为我跟你合作,是为了干大事。我可不希望府里多个女人来让我分心,一个白千蝶难道还不够我烦吗?你要是娶一屋子的女人,我每天的时间就只够处理她们的争风吃醋了,哪还有空干别的?”花娇娇正色道。 所以她只是嫌麻烦?不是因为吃醋? 顾子然抿了抿薄唇,望向了车窗外。 回到齐王府,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房。 傍晚时分,春分脚步匆匆地进来,小声地告诉花娇娇:“王妃,白姨娘打发小丫鬟上祥云楼找王羽溪去了,谁是让您明天无论如何去她那里一趟。” 她的确告诉过白千蝶,王羽溪是令狐年的妾室,可以去祥云楼找她。 可她俩约定的下次解毒时间,是木兰围场狩猎之后,这时候找她干什么? 花娇娇满心疑惑,第二天一早,就变身王羽溪,去了涟漪轩。 涟漪轩里,白千蝶正焦躁地走来走去,她一见着王羽溪,就急匆匆地拉她进房,关上了房门。 “王大夫,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花娇娇莫名其妙。 “燕子草没了!”白千蝶急得直跺脚,“我昨儿才知道,云国三公主不会嫁给我表哥了,这下她哪还会把燕子草给我!” 花娇娇听了她这话,再结合白贵妃的话,前后捋了一遍,终于弄明白了。 敢情这是一笔交易,白贵妃许诺云国三公主三千万两银子,云国三公主答应嫁给顾子然,并把燕子草给白千蝶。 现在白贵妃撕毁了协议,燕子草自然也就泡汤了。 原来白千蝶这个工具人,是想通过白贵妃,把顾子然卖了去换燕子草? 说实话,她并不介意,毕竟跟她的女儿相比,顾子然算什么。 但云国三公主明显看重的是银子,并非顾子然,为何非要拿他的婚事去换? 花娇娇稍微想了一想,就有了主意:“白姨娘,你难道不知道,燕子草是可以直接去找云国三公主买的吗?” 白千蝶一愣:“怎么买?” “给她三千万两,她绝对卖。”花娇娇无比肯定地道。 “王大夫,你这主意出了跟没出一样。”白千蝶本来还抱点希望,一听她这话,马上泄了气,“我连三千两银子都没有,哪来三千万两?” “想想办法嘛。”花娇娇把她的肩膀一拍,“只要你弄来三千万两银子,我马上请我们家三王子帮忙,给你买到燕子草。” “我想不到办法。”白千蝶直截了当,“就算我表哥有钱,可我哪有借口去要?” “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花娇娇冲她眨了眨眼。 “行行行,你快说。”白千蝶急切催促。 第188章 两个老公 花娇娇招招手,叫她靠近些,压低了声音:“宝月楼你知道的?你去找他们当家的,借三千万两。” “我知道宝月楼放贷,可那是需要有值钱的东西抵押的。”白千蝶连连摇头,“我现在一穷二白,用什么去抵押?” “值钱的东西就挂在你身上,你不知道?这东西只要拿过去,别说三千万两,就算是一亿,宝月楼也会借给你。”花娇娇朝她身上一扫,目光停在了她腰间。 白千蝶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点被吓到:“这,这不行的?万一被表哥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 “白姨娘,燕子草是用来救你的命,你前怕狼后怕虎,那就干脆等死。”花娇娇不耐烦了,“回头你丢了命,别说是我医术不精就行。” 花娇娇一提她的命,白千蝶就马上下定了决心:“管他呢,先把命保住再说!” 这就对了嘛!花娇娇暗自一笑:“那我先走了,等你借到银子,直接送去祥云楼,交给我们家三王子。” “好。”白千蝶连连点头,把她送到了门口。 花娇娇出了齐王府,上银庄提了银票,直奔宝月楼。 曹大虎还在睡觉,被手下从床上挖了起来,满脸的不爽:“我该叫你齐王妃,还是王姨娘?你不在府里或祥云楼待着享清福,怎么老朝宝月楼跑?我们做的是晚上的生意,白天要睡觉的!” 花娇娇朝他对面一坐:“既然是做生意,还分什么白天晚上?我这儿有一单大生意,你做不做?” “什么大生意?”曹大虎来了精神,毕竟上次的祛痘印膏,拍卖出的价钱很不错。 花娇娇道:“待会儿齐王府的白姨娘,会来找你借三千万两银子。” “这叫大生意?”曹大虎觉得他就不该从床上爬起来,“你们那位白姨娘的底细,我可是一清二楚,三千万两不是小数目,我可不会拿银子去打水漂。” “我没打算让你出这笔银子。” 花娇娇掏出一沓银票,拍到了他面前。 “这是三千两银票,你待会儿给她,利息我分你一半,当是报酬。” 天下竟有这种好事?曹大虎不信:“你有这么大方?” “我从来就不是小气人,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不过,你收了银子,就得办事,回头她要是还不上银子,你得照我的要求去讨债。”花娇娇讲了她的条件。 她提出了要求,曹大虎反倒踏实了:“白姨娘铁定还不起这笔银子对不对?你就是打算借我的手去讨债,才让我占这么大一个便宜。”看书溂 “废话,我要是用不着你,能这么大方?” “你就告诉我,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花娇娇敲了敲桌子。 “做,必须做!”曹大虎满口答应了。 讨债本来就是他们的拿手活,有这样的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两人正说着,手下来报:“老大,齐王府的白姨娘找你。” 花娇娇马上起身,躲到了后面屋里。 曹大虎收起银票,让人把白千蝶领了进来。 白千蝶果然是来借银子的,借的数目正是三千两。 曹大虎满脸为难:“白姨娘,我干的就是这个买卖,借银子倒是没问题,但你能拿什么抵押?” 白千蝶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递给了他:“你看这个行不行?” 曹大虎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一看,吓了一跳,难怪花娇娇愿意拿出三千万两来借给白千蝶,这白千蝶的胆子也太大了? 他赶紧把东西装好,道:“这东西倒是值三千万两,只不知白姨娘想借多久?” 白千蝶想了想:“就借一个月。” “借的时间越短,利息越高,白姨娘可想好了?” “想好了,就一个月。”白千蝶肯定地道。 她一定能在这一个月内,从库房里偷出值钱的东西来,还上这笔债。 “借一个月,是二成利,如果到期后还不上,利滚利,朝后延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还还不上,那我们宝月楼,就只能登门催讨了。” “二成的利息?!这么高?!”白千蝶惊叫。 “白姨娘,你借的是三千万两,不是三千两。实话跟你说,放眼全京城,能拿得出这笔银子的,也就宝月楼了,你但凡换个地方,根本就没这么多银子借给你。” 白千蝶想了又想,还是咬牙答应了:“行,二成就二成,你什么时候能把银子给我?” “你今儿来的巧,昨儿刚收回了一笔银子,本来打算存到银庄里去,既然你要借,就拿去。” 曹大虎取出银票,给她过目,随即让她立下字据,摁了手印。 白千蝶带着银票离去,花娇娇从屋里出来,冲曹大虎竖了竖大拇指,立即动身走了。 她急匆匆的干嘛呢?刚借出去三千万两,都不跟他嘱咐几句?她就不怕他收回债务后,不还给她了?曹大虎满腹疑惑。 花娇娇离开宝月楼,直奔祥云楼。 令狐年在二楼看见她,马上下了楼,微笑着问她:“你再不来,我都不好跟人解释,为何我的妾室,总不待在祥云楼了。” 他希望她多待祥云楼?她这个妾室的身份,不只是个掩饰吗? 花娇娇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但她这会儿有正事,就没多想:“我有事找你帮忙。” “进来说。”令狐年马上转身,把她带到了二楼书房,亲手给她倒了茶。 花娇娇接过茶,道了谢,道:“我长话短说,待会儿齐王府的白姨娘,会来给我送三千两银子,你替我收下,然后回头帮我去找你三妹妹,买下她的燕子草,行吗?” “白姨娘想要燕子草,还是你想要燕子草?”令狐年还记得,她在宝月楼竞拍过这东西。 “我要还是她要,有什么不同吗?”花娇娇好奇问道。 “当然有不同,区别大了去了。”令狐年道。 花娇娇正想问问具体区别,丫鬟来报:“三王子,齐王府白姨娘求见。” 花娇娇只得先让令狐年下楼,去见白千蝶。 第189章 暗中盯梢的王爷 令狐年下了楼,白千蝶果然就等在楼下。 “三王子,是王姨娘让我来找你的。”白千蝶急急忙忙地开了口。 令狐年的眉头皱得老高:“说倒是说了,只是这件事,太为难我了。燕子草是我三妹妹的嫁妆,她人还没嫁,我怎么好去索要她的嫁妆?” “不是索要,是买!重金购买!”白千蝶取出了银票,“三千万两,这是王姨娘告诉我的数目,请三王子务必帮帮忙。” “王姨娘把价钱都告诉你了?她跟她是什么关系,她竟胳膊肘朝外拐?”令狐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千蝶连忙替王羽溪说好话,千求万求。 令狐年百般不情愿,跟她拉扯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收下了那三千万两银票,并叫她三天后来取。 白千蝶千恩万谢,离开了祥云楼。 令狐年拿着银票上楼,回到了书房:“齐王果真富可敌国,连一个小小的侍妾,都能拿出三千万两银子来。” 花娇娇没告诉他实情,而是开起了玩笑:“相比之下,我这个正妃就太穷了是吗?” 令狐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小的私印,放到了她面前:“拿着这方印,天衍六国的银庄,随便取银子。” 花娇娇一愣:“给我这个干嘛?” 令狐年微微一笑:“别人的侍妾有的,我的侍妾也应该有。” “……”花娇娇把私印推了回去,“我又不是你真正的侍妾。等你娶妻的时候,就把那张纳妾文书销毁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只会娶她。 他本就是为她而生,他手臂上的印记,已经说明一切。 令狐年没有坚持,收回了私印,反正,来日方长。 他拍了拍那一沓银票,重复了之前问过的问题:“到底是谁要燕子草?”看书溂 “我。”花娇娇没有瞒她,照实说了。 “好。到时候,燕子草是交给白姨娘,还是直接给你?”令狐年问道。 “给她就行,她会交给我的。”花娇娇答道。 “好。”令狐年起身,“我这就派人去叫令狐月来。” “银票你还没拿!”花娇娇抓起桌上的银票,递给他。 令狐年却没接:“既然是你要,还要什么钱,银票你自己收着。” “那不行,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怎么能让你替我出这笔银子?”花娇娇连连摇头。 令狐年笑了:“我找令狐月要东西,她哪敢收我银子。” 听他这口气,令狐月很怕他? 花娇娇没有多问,谢过他,带着银票走了。 仅仅两刻钟后,令狐月就赶到了祥云楼。 她毕恭毕敬地给令狐年行了礼:“三哥,你找我?” 令狐年开门见山:“你的嫁妆里有燕子草?拿来给我。” 令狐月心生警惕:“三哥是替谁要的?是不是白贵妃?她答应帮我嫁给齐王,却又出尔反尔,我才不会把燕子草给她。” “我根本不认识白贵妃。”令狐年脸色一沉,“怎么,我找你要东西,你却不肯给?” 她哪敢不给,令狐年手握她六弟贪污的证据,她要是得罪他,后果不堪设想。 令狐月马上命人把燕子草取了来,又央求令狐年:“三哥,我把燕子草给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本来我打算嫁给齐王,求他帮忙,但现在亲事泡汤了,我真不知道去哪儿弄这三千万两了。” 令狐年终于明白了,为何花娇娇知道,三千万两就可以跟令狐月换燕子草,这门亲事,多半就是她搅黄的。 她不是都打算离开大康了吗,怎么还会吃令狐月的醋? 令狐年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上下打量了令狐月几眼,问道:“你确定只要嫁进齐王府,齐王就会给你三千万两银子?” 不确定。令狐月缓缓摇头。 令狐年笑了一笑:“你不必盯着齐王侧妃的位置,只要你能惹得齐王妃吃醋生气,跟齐王和离,我就给你三千万两。” 令狐月惊讶不已:“三哥,你为何要拆散他们?你莫不是看上齐王妃了?” “我看上齐王妃,难道对你没好处?等她离开齐王,你就是下一任齐王妃。”令狐年微微一笑,“你别嫌齐王双腿残废,他的腿,未必就治不好。” 令狐月颇为心动,只是不自信:“我虽然只见过齐王一面,但却也能感觉到,他不是个好女色的男人,勾引他,不是简单的事。” “原来你这么没本事。”令狐年讥笑一声,示意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令狐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勾起了唇角:“既有三哥相助,齐王我一定手到擒来。” ………… 晚上,顾子然从五城兵马司回来后,马上命人把花娇娇叫到衡元院,给他解毒。 花娇娇施完针,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去。 顾子然却是望着她的背影,把天青叫了进来:“本王听门上的小厮说,王妃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出门?” “是。”天青点头。 “她出门去了哪儿?可有查过?”顾子然又问。 “查过了,王妃最常去的地方,是南城门边上的来福客栈。”天青答道。 “来福客栈?”顾子然轻轻敲了几下轮椅:“派人盯着王妃,下次她再出门,马上通知本王。” “是。”天青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道,“王爷,今儿白姨娘也出门了,她去了祥云楼。 “她去祥云楼做什么?”顾子然皱眉问道。 “白姨娘应该是去找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天青答道,“您可还记得,之前有个名叫王羽溪的女大夫,自从她给白姨娘治好皮肤瘙痒症后,白姨娘就一直跟她来往频繁。后来,这位王大夫,给云国三王子做了侍妾,就住在祥云楼。” 顾子然对这个一点儿都不关心:“这种小事,以后不必禀报。” 天青挠了挠脑袋:“王爷,白姨娘在去祥云楼之前,还去了一趟宝月楼黑市,这个算不算小事?需要禀报吗?” “她去宝月楼黑市做什么?”顾子然一愣。 第190章 他的妻妾不一般 “这就不知道了,宝月楼上上下下,口风都很严。”天青摇头。 顾子然忍不住自嘲:“别人家的妻妾,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在家等候夫君当差归来,本王这一妻一妾倒好,比赛似的朝外跑,而且去的都不是正常女眷该去的地方。” 天青没做声,这话他不敢接。 顾子然敲了几下轮椅:“派人也盯着白姨娘,随时向本王禀报。 ………… 第二天上午,吴明来了锦瑟楼。 花娇娇让人给他搬了凳子,叫他坐下说话。 吴明道了谢,禀道:“王妃,您的四家陪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去云国,筹备开办鸿鼎记分号。” 花娇娇满意点头:“我对这几家陪房,并不算熟,你觉得让谁领头比较合适?” 吴明毫不犹豫地道:“尤大壮最合适,他的婆娘李嫂,也是个办事利索的人。” “行,就听你的。”花娇娇取出令狐年给他的云国地址,交给了吴明,“叫尤大壮到了云国后,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云国五王子令狐结,他会帮忙。” 王妃真有本事!吴明暗暗佩服,接过了纸条。 花娇娇叮嘱他道:“尽快把鸿鼎记分号开起来,商队也该着手安排了。” 吴明满口应下,告辞离去。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白千蝶想着马上就能拿到燕子草,心情激动,天刚亮就出了门,直奔祥云楼。 天青得到门上小厮传来的消息时,顾子然还没出门,他赶紧进房禀报:“王爷,白姨娘出门了,去的是祥云楼的方向,属下已经派人暗中跟过去了。” 她又去找王羽溪?可即便是会友,也不需要起这么早? 顾子然心生疑窦,果断对天青道:“派人去五城兵马司衙门,给本王告个假,本王今天就不过去了。” 天青忍不住笑了:“王爷,您本来就不需要每天去五城兵马司衙门,偶尔过去看看就行。再说您是总指挥使,其他人全是您的下属,您能跟谁告假?” 难道自己向自己告假,然后自己批复吗? 顾子然也忍不住笑了:“还是派人过去打个招呼。” 天青知道他极为看重这份差事,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子然忽然又叫住了他:“得空的时候,给宝月楼的曹大虎编个合适的罪名,等木兰围场狩猎后,本王要拿他开刀。” 天青知道他一直想去宝月楼,查葛存友留下来的圆月凭信,于是点头应了,转身离去。 他派了人去五城兵马司,随后又回到了顾子然身边。 王爷忽然告假,肯定是因为另有事要办。 果然,顾子然马上交代他:“等白姨娘一回来,就叫她来见本王。” 天青点头应了。 锦瑟楼里,丫鬟来报,花如月求见。 花如月,南宫月,令狐月,这些女人,咋都喜欢以月为名? 花娇娇耸耸肩,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花如月给她行了礼,急急忙忙地邀功:“王妃,昨天白姨娘出府了,她先去了宝月楼,见了曹大虎,而后又去了祥云楼,见了云国三王子令狐年。” 她居然把白千蝶的行踪,弄得这么清楚! 幸亏她哄她当了工具人,不然她跟踪的对象,就该是她了? 花娇娇叫春分取来一根金钗,赏给了她:“干得不错,继续盯着,随时向我汇报。” 有了这根金钗,足够她跟白千蝶炫耀了。花如月高高兴兴地收下,回涟漪轩去了。 她一定要把花娇娇哄高兴,才有机会爬上王爷的床! 衡元院。 顾子然刚去落雨轩教团团练完拳法,天青便来禀报:“王爷,白姨娘回来了,属下直接命人把她带到厅里去了。” 顾子然点点头,天青把他推进了厅。 白千蝶并不清楚顾子然找她干吗,激动地扑向了他:“表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顾子然眼神冰冷:“你出府去了哪?” 白千蝶这才察觉出他态度不对,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什么错事,便贴着他的腿,半蹲半跪了下来:“表哥,我去祥云楼了。” “站好!”顾子然冷声喝道。 白千蝶委屈地瘪了瘪嘴,站起身来:“表哥,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顾子然盯着她,没应声。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改了称呼:“王爷……” 顾子然这才开口:“你去祥云楼做什么?” 白千蝶不怕他知道燕子草,却担心他顺着燕子草,查出三千万两银子的事儿,便扯了个谎:“我去找王姨娘,问她去不去木兰围场狩猎,到时候好有个伴。” 就为这点小事,值得起个大早? 顾子然脸色更冷了:“你可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 如今表哥都这么不信任她了吗? 白千蝶有点慌,犹豫一番过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去找王姨娘拿燕子草。” “你要燕子草干什么?”顾子然又问。 她中了花娇娇的毒,需要燕子草解毒! 可顾子然从来不相信她中了毒,白千蝶只得编理由:“我听说用燕子草泡水服用,能青春永驻,这才托王姨娘弄了来。” “你才多大年纪,就需要青春永驻了?”顾子然半分都不信。 白千蝶赶紧解释:“这不是因为王爷一直冷落我么,为了挽回王爷的心,我只能各种想办法了。” 顾子然冷冷地看她:“燕子草拿来。” 不行!这可是她的救命草!白千蝶马上捂紧了胸口,连连后退。 顾子然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马上上前,不顾白千蝶的抗拒,从她怀里搜出了燕子草。 “王爷,那是我的燕子草!”白千蝶急得大喊,“我找王姨娘弄燕子草,何错之有,你为什么要抢了去?” “抢?你既是本王的侍妾,就连人都是本王的,何况一株燕子草?” 顾子然把手一挥。 “带下去。” 几名侍卫进来,不顾白千蝶哭闹,把她拖了下去。 顾子然接过丫鬟手中的燕子草,吩咐天青:“去趟祥云楼,以白姨娘的名义,邀王羽溪来齐王府。” 王爷这是要干吗?天青一头雾水,但还是赶紧去了。 第191章 王妃的诡异之处 此时花娇娇在锦瑟楼,可想而知,天青去祥云楼扑了个空,丫鬟告诉他,王姨娘出门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可天青执拗得很,站在门外不肯走,说要等到她回来。在他看来,顾子然为了这件事,都特意告假了,怎能半途而废? 令狐年得知此事,思忖再三,还是派人去给吴明捎了个信儿。这是他跟花娇娇约定好的联络方式。 吴明接到消息,马上去了齐王府,告诉花娇娇,天青奉命去祥云楼找她,不见到她就不肯走。 花娇娇不知顾子然要干吗,满头雾水地出府,先去了来福客栈,变身王羽溪后,再从后门溜出去,乘车直奔祥云楼,见天青。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齐王府,后脚就有侍卫霍刀她的行踪报给了顾子然:“王爷,王妃又去了来福客栈,到现在还没出来。” 是去来福客栈堵花娇娇,还是留在齐王府等王羽溪? 顾子然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只是交代霍刀:“去告诉南城兵马司指挥使,有个贼躲进了来福客栈,让他去搜一下。你跟着他的人一起进去,看看王妃到底在客栈做什么,但不要打草惊蛇,回头禀报给本王即可。” 霍刀应下,转身去了。 花娇娇以王羽溪的面孔,在祥云楼见到天青,并随他来了齐王府。 她一见到顾子然,就毫不客气地道:“王爷,男女有别,您私下见别人家的侍妾,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这尖牙利齿的劲儿,跟花娇娇可真像。 原来令狐年好这口?难怪选了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当侍妾。 顾子然微微抬起下颌:“本王乃是皇子,想见谁就见谁,谁又敢传本王的闲话?” 他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燕子草。 花娇娇的瞳孔,瞬间就缩了。 燕子草不是被白千蝶取走了吗,为什么会在顾子然手里?! 顾子然转了转叶柄,问她道:“王姨娘,这株燕子草,是你帮白千蝶弄来的?”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本王,她为何要燕子草?”顾子然又问。 花娇娇马上警觉了起来。 同样的问题,他肯定已经问过白千蝶了。 而白千蝶多半是胡编了一个理由。 一旦她的回答,跟白千蝶的对不上,顾子然就要起疑心了。 花娇娇脑筋急转:“这我哪知道,我只是帮她弄一株草而已,没问那么多。” 顾子然一时没做声,像是在分析她这句话的真假。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出声:“这株草,王姨娘是从哪里弄来的?” 花娇娇照实说了:“这是我们三公主的嫁妆,我求三王子找她要来的。” “要来的?花银子了吗?”顾子然又问。 他为何要问这么细节?他到底想干什么? 花娇娇想了一想,道:“没花钱。” 她要是这时候把三千万两抖露出来,就没意思了,好歹得让她多收几个月的利息。 “没花钱?”顾子然明显不信,“你可知燕子草在大康黑市都炒到什么价钱了?” 花娇娇耸了耸肩:“本来是要给钱的,但因为出面去找三公主的人,是我们三王子,她死活不肯收钱,我有什么办法?” 顾子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他说完,命天青取来了一套首饰,递给了她:“虽说燕子草没花钱,但王姨娘到底是帮了忙,这套首饰,就当是本王替白姨娘给你的谢礼。” 他替白千蝶给她谢礼,他可真大方。 呵,说什么他娶白千蝶,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可还不是对她这么好。 花娇娇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场拒绝,转身就走了。 一个小小的侍妾,脾气这么大?顾子然望着她的背影,思索片刻,问天青:“你觉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天青也发现了,但他不敢明说,只隐晦地道:“王姨娘跟咱们王妃一样,也爱耸肩膀。” 没错,他刚才也发现了。 而且王羽溪的身形,跟花娇娇也很像。 顾子然忽然想起令狐年在宝月楼黑市,主动帮花娇娇竞拍燕子草的事来。 莫非令狐年喜欢花娇娇,因为得不到,所以找了个跟她相似的女人? 难怪他不嫌王羽溪丑,敢情是拿她当了花娇娇的替身! 他居然觊觎他的王妃! 顾子然越想脸色越黑,一拳砸在了轮椅上。 天青也是男人,一眼就猜出顾子然在想什么,连忙低声地道:“王爷,您的蛊,还得靠令狐王子解。” 这是在提醒他忍一忍,不能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跟令狐年把关系搞僵了,毕竟人家又没调戏花娇娇。 顾子然沉着脸,没做声。 他生了会儿闷气,才让人把白千蝶带了进来,直接明了地告诉她:“燕子草本王要了。” 随后指了指王羽溪没收的那套首饰:“这个赏你。” 这要搁平时,顾子然赏她首饰,她得高兴半年,但燕子草是她拿来救命的呀,没有它,她就算有首饰也没命带! 白千蝶急了,跪倒在地:“王爷,燕子草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王爷您长得这么俊,不需要这个的,还给我好不好?” 一株得来的草,她还护上了? 顾子然十分不满,把那套首饰朝她身上一丢,命人把她拖回涟漪轩去了。 顾子然去了卧房,把燕子草摆到了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再把天青叫进来吩咐:“去请王妃来给本王针灸解毒。” 天青摸了摸脑袋:“王爷,王妃出门还没回来呢。” 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顾子然皱了皱眉头。 天青退出门外,没过一会儿,又进来了:“王爷,王妃回府了,属下现在去请她?“ 顾子然马上觉出了不对劲:“不急,你先把霍刀叫回来,他应该还在来福客栈。” 天青应了一声,出门叫人。 两刻钟后,霍刀满头是汗地赶了回来。 顾子然问他:“来福客栈搜得如何?” 霍刀答道:“王爷,南城兵马司的人把来福客栈翻了个底朝天,属下也没发现王妃。但属下打听了一番,并没有人看见王妃出去,属下寻思王妃是不是在客栈藏起来了,所以一直守在客栈外头。” 花娇娇进了来福客栈,却没出去?那她是怎么回到齐王府的?难不成使了隐身法? 顾子然的眉头拧了起来。 第192章 快让本王满意 霍刀见顾子然一直不言语,主动问他:“王爷,属下要回来福客栈守着吗?” 顾子然没做声。 天青连忙告诉他:“王妃已经回府了。” “王妃已经回府了?!”霍刀惊讶不已,“这不可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王妃是什么时候出客栈的?” 他要是想得通,就不会在这里皱眉头了。顾子然轻轻地叩了叩轮椅扶手,道:“想办法在来福客栈安插眼线。” “还有,此事不得声张,务必瞒住所有人,尤其是不要在团团面前说漏了嘴。” “属下明白。”霍刀应了一声,出去了。 顾子然解开领口的纽扣,开始脱衣裳。 天青马上明白,去锦瑟楼把花娇娇请了来。 花娇娇一踏进卧房,就看到了床头的燕子草。 她不禁暗暗惊讶,顾子然竟把白千蝶的燕子草拿来了?白千蝶怎么舍得给? 她本来打算装作没看见,但转念一想,她想要燕子草,顾子然早就知道的,没必要瞒着他,于是直接开了口:“王爷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燕子草?” 顾子然也很直接,挑了挑眉毛:“你想要?” 花娇娇放下银针盒子,朝燕子草瞥了一眼:“如果我要,王爷肯给吗?” “你先告诉本王,你为何一心想要燕子草。”顾子然问道。 她连团团的真实身份,都不打算告诉他,何况她的病?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说谎:“我患有隐疾,需要燕子草做药引。” “隐疾?本王看你不谁都活蹦乱跳。”顾子然嗤笑一声,“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燕子草。” “我说的是实话,既然是隐疾,肉眼哪里看得出来?” 花娇娇表情诚恳。 “我这是女人家的毛病,也不好请太医来看,幸好我自己会医术,才勉强治着,但没有燕子草,是没有办法治愈的。” “王爷,以前我们吵吵闹闹,多有误会,就不提了,但现在我们既然决定了要合作,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把燕子草给我吗?” 顾子然拿起燕子草,转了转叶柄:“给你,也不是不行。”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花娇娇一听有戏,连忙问道。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把燕子草压到了枕头下:“看你表现了。什么时候让本王满意,本王什么时候把燕子草给你。” 这个要求也太宽泛了??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满意?! 这跟直接拒绝她有什么分别?! 花娇娇气得慌,针灸的时候,专挑疼的位置扎。 顾子然猜到她是报复,不但没生气,反而心生得意。平时都是这个死女人气他,好容易他也气到她一回了。 ……… 眼瞅着马上木兰围场狩猎,花娇娇却无心试衣裳首饰,成天苦思冥想,琢磨着要如何才能让顾子然满意。 这天吴明又来了齐王府,告诉花娇娇,令狐年要见她。 令狐年主动要见她,这可是稀罕事,花娇娇马上去了来福客栈,变身王羽溪,去了祥云楼。 令狐年正在书房等她。 花娇娇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你找我有事?” “不是为你,是为白姨娘。”令狐年像是有些犹豫。 “她怎么了?”花娇娇好奇问道。 “你可给她诊过脉?”令狐年问道。 “诊过。”花娇娇照实回答。 “那你可有发现,她的脉象有蹊跷?”令狐年又问。 “怎么,你给她诊过脉了?”花娇娇问道。 “没有,她是齐王的侍妾,我怎好给她诊脉。”令狐年摇头,“只是她来祥云楼的时候,我养的蛊虫和毒虫都躁动不安。我怀疑,她不仅中了蛊,而且中了毒。” 白千蝶中了毒,她是知道的,可她竟然还中了蛊? 花娇娇惊讶问道:“她中的是什么蛊,你能看出来吗?” 令狐年摇头:“她得先解毒,我才能看出是什么蛊,不然气息复杂,影响判断。” 花娇娇想了一想,道:“那我今天回去后,就给她解毒。” 她一直怀疑,曾经冒充她绑架茱萸的人,就是长相与她相似的白千蝶。 也许弄清楚她身上的蛊,有助于她揭开真相。 令狐年点头:“木兰围场狩猎后,齐王会邀我去齐王府,给府中上下诊脉辨蛊,到时候,我一定重点关注白姨娘。” “好,先谢谢你。”花娇娇感激道。 无论什么事,令狐年都是无条件地帮她,让她十分感动。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我帮你,是应该的。” 令狐年提起茶壶,给她添了茶。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大康明明禁蛊,齐王府却至少有两个人都中了蛊,还有一个中蛊的人,也跟齐王府有关,难不成齐王府这是被哪个蛊师盯上了?” “你说的这个跟齐王府有关的人,是葛存友吗?”花娇娇问道。仟千仦哾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带蛊的人肉,是齐王拿来的。”令狐年回答道。 那就是葛存友了。 花娇娇微微皱起了眉头。 令狐年说的没错,这的确太奇怪了。 齐王府这是捅了蛊窝了吗? 令狐年看了花娇娇一眼:“其实,你也应该学习蛊术,多个本事,多条路。” “我倒是乐意学,可这里是大康。”花娇娇想也没想就摇头。 等去了云国,就能学了。 只不知她什么时候舍得走。 令狐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派人去宣平侯府探了几次,我敢肯定,你母亲还活着,只不知你父亲把她藏在什么地方。” “我会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花娇娇喝了口茶。其实她已经有计划,等木兰围场狩猎时就去试试。 她喝完茶,起身告辞,但并没有换回齐王妃的装束,而是以王羽溪的身份,去了齐王府,涟漪轩。 白千蝶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姨娘,燕子草没了……” “我知道,那天齐王叫我过来,问我燕子草是多少钱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花娇娇推开她,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该没把三千万两银子的事说出来?”白千蝶一脸紧张。 第193章 那你把孩子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放心,我骗他说燕子草没要钱。”花娇娇安抚道。 白千蝶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沮丧:“燕子草没了,毒解不了,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死了?” “瞧你这花儿说的,我能让你的三千万两银子打水漂吗?”花娇娇取出一包药粉,放到了桌上,“我们三公主又不止一株燕子草,我已经用另外一株,给你制好解药了。” “当真?”白千蝶又惊又喜。 “这还能有假?”花娇娇打开药粉,冲泡进了温水里,“只是我制作解药也挺辛苦的,这诊金,你是不是多少得表示一下?” 白千蝶取出半匣子碎银子:“这是我攒下来的月钱,全给你。” 花娇娇瞟了一眼:“你打发叫花子呢?” 白千蝶知道自己理亏,因为王羽溪的确没赚到她什么银子,她想了想,把自己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王姨娘,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如果您再嫌弃,我只能去卖身了。” 花娇娇扫了一眼,这些首饰,有些是白千蝶从娘家带来的,还有一大部分,是顾子然赏给她,在齐王府登记造册了的。 她凭着这段时间掌家的记忆,把所有登记造册的首饰都挑了出来:“看在朱萸的面子上,就这样。我为了你的毒,费心费力,这点首饰,真不够抵我的辛苦费。” “我知道,我知道。”白千蝶生怕她不给自己解毒,陪着小心,“等有朝一日我发达了,一定第一时间给王姨娘补上诊金。” 花娇娇收起首饰,把泡了解药的杯子递给她。 白千蝶赶紧接过去,一饮而尽。 花娇娇又让她脱掉衣裳,给她针灸。 解完毒,她马上给白千蝶诊脉,发现毒已经解了,但她的脉象却飘忽不定,竟一时诊不出这是什么脉。 她没时间一直待在这里盯着脉象,只得放弃。 白千蝶穿好衣裳,迫不及待地问:“王姨娘,我的毒,彻底解了吗?我还会死吗?” “已经彻底解了,只要你以后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花娇娇回答她道。 终于不用再受花娇娇的钳制了! 白千蝶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完全没有计较“王羽溪”的态度,对她千恩万谢。 花娇娇没有多停留,带着她给的首饰,起身离去。 …………… 她不知道的是,先前她刚出府不久,霍刀就把她的行踪,报到了顾子然那里:“王爷,王妃又去来福客栈了。” “她到底去来福客栈做什么了?本王让你安插的眼线呢?”顾子然有些不耐烦了。 来来回回都是花娇娇去了来福客栈,然后就没下文了。 霍刀头一垂:“属下惭愧,来福客栈的掌柜,说什么都不招新伙计,眼线完全安插不进去。” “属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来福客栈所有的伙计,哪怕只是个打扫后院的老汉,都已经在来福客栈干了一二十年了。” 一家普通的客栈而已,居然用的全是老伙计?谁家伙计可以干这么多年? 看来花娇娇常去的这家来福客栈,很有问题! 顾子然急促地敲了几下轮椅,道:“既然伙计安插不进去,就在其他地方想想办法,把本王那些眼生的侍卫,玄甲军,都派去充当食客、住客,日夜盯住来福客栈,记得轮番上阵,同一个人去的太频繁,容易引人怀疑。 霍刀点头应下,办差去了。 但接下来几天,花娇娇都没有出府,顾子然的心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自己是想多了,还是盼着查出点花娇娇的秘密来。 转眼到了木兰围场狩猎这一天,顾子然一大早,就去了锦瑟楼。 花娇娇并不知道他来,穿着一袭火红的骑装,英姿飒爽地从里屋出来,满脸爽朗的笑容:“春分,夏至,你们几个快来帮我看看,我这一身打扮,能不能在木兰围场艳压群芳?” 原来花娇娇还有如此臭屁的一面,不过她长相艳丽,还真撑得起这身衣裳。 顾子然发现自己竟有些挪不开眼,干脆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你就本王一个夫君,要艳压群芳干什么?”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有两个夫君,就需要艳压群芳了? 不过,夫君嘛,她还真有两个,虽然其中一个是假的。不过顾子然这种夫君,跟假的又有什么两样? 花娇娇撇了撇嘴,却发现顾子然也是一身红,两人不仅像是情侣装,而且像是一对新人。 她忙对他道:“赶紧把你的衣裳换了去,难看死了?” “怎么,许你穿红,不许本王穿?花娇娇,你管得可真宽。”顾子然满脸不高兴,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来给本王推轮椅,马车都在外面等半天了!” 让她推轮椅?怎么,今天要去见人了,就要扮恩爱了?qqxδnew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上前推起了轮椅:“怎么不见团团?你改主意了?不准备带她去木兰围场了?” “本王让花如月先带她上车了。”顾子然回答道。 “你说什么?!”花娇娇马上丢开轮椅,绕到了他面前,“你让花如月带着她?!你疯了?!” “你激动什么?”顾子然皱眉,“你是不是忘了,团团如今的身份,是花将军的遗孤?” “那又如何?” “花如月是花将军的亲妹妹,团团名义上的亲姑姑!”顾子然把她朝旁边一推,“让花如月带着她,最合适,不然被有心人看出她是你的女儿,本王看你如何解释!” “除非……”顾子然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除非你把团团的真实身份,跟本王讲讲清楚。” 搞半天是在拿这事儿逼她呢? “团团的真实身份,就是我收养的义女,我这个义母带她去木兰围场,合情合理!”花娇娇丝毫不上当,转身朝外走,“我这就去把团团接过来,跟我坐同一辆车!” 顾子然抽出长鞭,唰地一下卷住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你的义女?你是齐王妃,收养义女,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父皇和母妃同意了吗?只要他们没点头,团团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第194章 爬上他的床 “就算团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就能未经我的允许,让花如月去木兰围场了?” “顾子然,你别忘了,花如月是我的私兵,你无权调用她!” 花娇娇气得直踹轮椅。 “谁告诉你,本王无权调用你的私兵了?” 顾子然嗤笑一声。 “你身为本王王妃,一切都属于本王,何况一个私兵?” “这就是你跟我合作的态度?!”花娇娇弯下腰,抓住了他的衣领。 “本王的态度怎么了?哪里有问题?”顾子然拽开她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本王好心带你女儿去木兰围场见世面,还担心别人非议她的身份,特意让她姑姑带着她。本王明明用心良苦,却被你这样指责。花娇娇,你自己捂着良心说,到底是谁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花娇娇挣了几下,没挣脱,气得直踩他的脚:“花如月她不是好东西!” “她怎么不是好东西了?她害过你,还是害过团团?”顾子然马上质问。 花娇娇脱口而出:“她是还没害过人,但她是朵白莲花,她对你没安好心——” 花娇娇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花如月勾引顾子然的心,路人皆知,但在顾子然看来,根本不叫不安好心。 说不准,他不但乐意被她勾引,还认为她是对他一往情深呢。 这种感觉,真是如鲠在喉,让人难受得很。 花娇娇忿忿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花娇娇!本王倒是忘了,你是属狗的!”顾子然下意识地松了手。 花娇娇趁机逃脱,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子然看了看手背上整齐的牙印,只得叫了天青来推轮椅。 等他上车时,花娇娇正坐在车窗边,沉着脸生闷气。 马车开动,花娇娇转过头来,盯着顾子然的眼睛道:“顾子然,要是我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你想太多了。”顾子然淡然又笃定,“花如月也许是不讨你喜欢,但她跟本王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如果她有坏心眼,本王早死在战场上了。”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花娇娇抿了抿嘴唇,打开车窗,朝后看去。 后面那辆车上,坐的是白千蝶,再朝后,就是是团团。 顾子然一定是故意的,让花如月带着她,才能让她见不到女儿。 她本来还想趁此机会,跟女儿多亲近一下的,现在也泡汤了。 马车很快到了木兰围场,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场,搭建了许多帐篷,而在草场的更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草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全是受邀来参加狩猎的京城权贵,来自云国的令狐年、令狐月和南宫月也在其中。 花娇娇随顾子然下了车,先去了属于他们的那顶帐篷,稍作休息。 南宫月远远地看见了顾子然和花娇娇,悄声问令狐月:“三公主,那就是你原本想嫁的齐王?” 不是原本,而是即将。仟仟尛哾 木兰围场狩猎,一共有三天,在这三天里,她必定会让顾子然娶她,令狐年都已经帮她安排好了。 令狐月唇角微翘,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道:“你跟我三哥的事怎么样了?你都千里迢迢地追到大康来了,怎么却还没住进祥云楼?” 提起这事儿,南宫月就生气:“三王子在大康纳了个侍妾,名叫王羽溪,嚣张得很。就是因为她。三王子才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令狐月觉得她太小家子气:“你是要当三王妃的人,一个小小的侍妾,就让你气到跳脚了?我三哥是王子,而且是最受宠的王子,将来他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你要是这样善妒,这日子可过不下去。” “她可不是一般的侍妾。”南宫月朝令狐年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三王子说,他会娶王羽溪当王妃。” 令狐月忍不住笑了:“男人说的话,你也信?王妃可不比侍妾,岂是他想娶谁就娶谁?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你能爬上我三哥的床,王妃之位必然是你的。” 南宫月让她说的蠢蠢欲动,故意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去爬三王子的床。” 令狐月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木兰围场狩猎这三天,大家都住帐篷,简直是天赐的机会,你还不抓紧?罢了,只要你有能耐,本公主许你假借本公主的名义,半夜邀他去你的帐篷。” 南宫月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声向她道谢。 两人正说着,看见花娇娇出了帐篷,朝这边来了。 令狐月马上示意她的侍女:“把本公主准备的礼物拿来。” 侍女取来一罐面脂,令狐月拿在手里,带着南宫月,走向了花娇娇。 这时花娇娇已经在跟一众女眷闲聊。 令狐月走到她跟前,微微一笑:“齐王妃,上次在五城兵马司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气色不佳,皮肤粗糙,所以本公主特意准备了一罐面脂送你。” “这面脂效果奇佳,齐王妃用过后,一定能肤若凝脂,再也不会被齐王嫌弃了。” 这云国三公主,是故意来招人厌的?她听说了什么,就断定顾子然嫌弃她了?花娇娇微微眯起了眼睛,既不接话,也不接面脂。 她虽然没做声,但一众女眷却是哄堂大笑。 “令狐公主,你送我们齐王妃面脂,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吗?” “就是,我们齐王妃制出的祛痘印膏,远近闻名,不但能祛痘,而且用过之后,皮肤绝佳,就跟新剥的鸡蛋似的。” “你看看你的那张脸,皮肤还不如齐王妃呢,竟好意思说她皮肤粗糙?” 令狐月被当众打了脸,涨得满脸通红,但却没有拂袖而去,而是满脸鄙夷地看花娇娇:“皮肤好又如何,还不是照样遭齐王嫌弃。” “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跟齐王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连房都没圆过。” 她一个云国人,如何知道这些?花娇娇总觉得令狐月突如其来的挑衅,是别有目的,绝非只是逞口舌之快。 第195章 用情蛊,睡了他 令狐月忽然靠近花娇娇,强行把那罐面脂塞进了她手里,小声地挑衅:“齐王妃,既然你耍手段,阻止我当上齐王侧妃,那我就当个齐王正妃给你看看。” “打个赌,怎么样,只要王爷与我情投意合,你就成全我们,把齐王正妃的位置让给我。”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一掌把她推开,将面脂罐子砸回了她身上:“你如果真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自会为你谋划,何必来跟我打赌?” 令狐月看着花娇娇轻蔑的笑容,听着她一针见血的话,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比她想象得更难对付。 花娇娇没有再搭理她,转身朝远处的帐篷走去。 令狐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去了自己的帐篷,冷冷地一笑:“你以为本公主没办法把齐王迷得神魂颠倒吗?那是你不知道我的手段。” 紧跟着她进来的南宫月听见这话,忽然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吓了一跳:“三公主,你不会是想给齐王用情蛊?这蛊一旦失败,是会反噬的!” “本公主当然知道情蛊会反噬,但惟有齐王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本公主才会遭到反噬。” “而本公主早就调查过了,齐王虽然有一妻一妾,但他至今未跟齐王妃圆房,跟那个妾室,也只睡过一次而已,可见他压根就没有喜欢的女人。” “从未对女人动过心的女人,最好控制了,本公主的情蛊,一定会成功!” 令狐月踌躇满志。 南宫月听了她这番话,无比羡慕。 顾子然既没有心上人,又不懂蛊,给他下情蛊,还真是易如反掌。 而她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令狐年精通蛊毒,又已经对王羽溪动了心,想要通过情蛊控制他,比登天还难。 令狐月取出一只小瓷瓶,塞进了南宫月手里:“虽然齐王不喜欢齐王妃,但出门在外时很给她面子,本公主想要亲自给他下蛊,恐怕是没机会了。” “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你是云国圣女的女儿,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 情蛊是养蛊难,下蛊容易,只要把蛊粉涂抹在一样东西上,再让齐王接触到就行。 南宫月有了主意,应了下来:“三公主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这件事办好。” “记得趁齐王妃不在的时候去,免得出岔子。”令狐月叮嘱她道。 “好,我现在就去盯着他们的帐篷。”南宫月点头,出去了。 此时属于齐王的帐篷里,花娇娇正在问顾子然:“我外祖父一家,是不是也来木兰围场了?” 顾子然正想着带团团去骑骑马,熟悉一下环境,有点心不在焉地朝南边一指:“江陵王的帐篷应该在那边,你自己去找。” 花娇娇马上叫了几个丫鬟,拿上她事先准备的礼物,朝着南边的帐篷去了。 她前脚刚走,天青就进来禀报:“王爷,云国圣女之女南宫月求见。” “不见。”顾子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天青转身出去,转告南宫月,南宫月轻笑一声,冲着帐篷门道:“齐王殿下不肯见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对云国圣女不感兴趣的人呢,毕竟云国圣镯,人人都想得到。” 帐篷并不怎么隔音,顾子然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话。 他马上想到了花娇娇的那只镯子,犹豫了一下,让天青把她带了进来。 南宫月给顾子然行了礼:“云国南宫月,见过齐王殿下。” “免礼。”顾子然淡淡地道,“你求见本王,是为何事?” “我是来请王爷帮忙的。”南宫月半真半假地胡诌,“云国历代圣女,掌管圣镯,如今一对圣镯都由我母亲和我保管,但我此次来大康后却听说,贵国的楚王殿下,也有一只圣镯,不知王爷可曾见过?” 原来她要问的,是楚王的那只镯子,而非花娇娇的那只。 顾子然点了点头:“见过一次。” “那我找对人了。”南宫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玉镯,双手奉给顾子然,“请王爷帮我看看,楚王的那只镯子,是不是跟这一只一模一样。” 顾子然没有多想,接过来看了几眼:“似乎是一样的。” 他摸到了镯子上的蛊粉,这情蛊就算是成了! 南宫月目的达成,微微一笑:“多谢王爷相告,楚王居然仿冒我云国圣镯,着实可恶,等明日贵国皇上抵达围场后,我一定要当众戳穿他的谎言。” 楚王的镯子是假的?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好像都不关他的事。 顾子然未置可否。 南宫月告辞离去,去了令狐月的帐篷。 令狐月一看她满脸是笑,就猜到了结果:“成了?” “成了,顺利得很!”南宫月迫不及待地邀功,又给她出主意,“他是齐王,光有情蛊没用,公主你得利用这情蛊,爬上他的床,这事儿才算真的成了。”仟千仦哾 “这还用你说?”令狐年早给她安排好了,只是令狐年是让她用合欢散,可合欢散哪有情蛊好用? 令狐月自信一笑,只等入夜。 且说花娇娇带着礼物,找到了江陵王的帐篷,谁知门前侍卫拦着她,根本不让她进。 她不顾形象,在外喊了半天,才有一名中年美妇走了出来。 花娇娇认出她是姜氏,忙上前行礼:“舅母!” 江陵王膝下,嫡出子女共有两个,长子是世子卫守疆,长女是郡主卫修宜,也就是她的母亲了。 而姜氏,是卫守疆的嫡妻,江陵王世子夫人。 姜氏看着花娇娇,没有半分好脸色:“你娘早就跟我们江陵王府断绝关系了,你还来做什么?” 她母亲的确干过这事儿,当时差点把江陵王气死,但没人知道原因。 花娇娇无法评判自己的母亲,只能赔笑脸:“舅母,我娘是我娘,我是我,她跟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但我还是认外祖父、舅舅和舅母的。” “你还是别认,我们消受不起。” 姜氏正说着,帐篷里忽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江陵王的声音响起:“儿媳妇,守疆又咳吐了,你快来!” 姜氏赶紧转身。 花娇娇一把拽住了她:“舅母,让我去给舅舅看看,我会医术。” 第196章 王爷睡的竟然是她! “你只要别出现在你舅舅面前,惹他生气,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姜氏毫不客气地甩开花娇娇的手,钻进了帐篷。 花娇娇契而不舍地想要跟进去,但却被江陵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花娇娇无奈,只得朝回走。 她和顾子然的帐篷是分开的,一人一顶,她先去顾子然的帐篷看了看,发现没人。 帐篷外的侍卫告诉她,顾子然带团团骑马去了。qqxδnew 这是个见女儿的好机会,花娇娇问清了他们骑马的地点,马上赶了过去。 远远地,她看到了团团骑在矮马上的身影,但顾子然却不在近前,而是在更远处,与一个女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那女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 花娇娇正手搭凉棚辨认,花如月跑了过来:“王妃,云国三公主是要嫁进齐王府当侧妃了吗?” 花娇娇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朝远处的女人一指:“那是云国三公主令狐月?” 花如月重重地点头:“她刚过来,王爷就迎了上去,连团团都不管了。” 呵,男人! 当着她的面,说他绝不会娶令狐月,结果转头就这样儿! 花娇娇马上跑了过去,推起顾子然的轮椅就走。 顾子然愣了一愣:“花娇娇,你干什么?!” 花娇娇瞥了令狐月一眼:“我知道王爷对云国三公主没意思,但瓜田李下,难免惹人误会,你还是离她远点好。” “谁说本王对她没意思?”顾子然抽出鞭子,朝后一甩。 花娇娇赶忙松开轮椅扶手,躲开了。 顾子然抬头,冲令狐月露出温柔微笑:“月月,你来推本王可好?” “月月乐意至极。”令狐月上前推起轮椅,回头冲花娇娇挑衅一笑。 顾子然管令狐月叫月月?! 他们什么时候变这么亲热了? 花娇娇呆愣在原地。 但很快她又自嘲一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顾子然能纳第一个妾,就能纳第二个,别说令狐月,以后他可能还会有张月李月,无数个女人。 或许,就算原主没有给他下毒的嫌疑,她也该尽快离开他。 身为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的女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丈夫,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她慢慢地缀在他们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令狐月推着顾子然,进了他的帐篷,而天青去没有跟进去。 孤男寡女,是要干点什么,可想而知。 踏马的,她辛辛苦苦给他解毒,让他重振男人雄风,他却用来跟令狐月偷情?! 简直叔可忍,嫂不可忍! 花娇娇想也不想,就一头冲进了帐篷,天青怎么都没拦住。 帐篷里,令狐月已经衣衫半解,顾子然也脱得只剩下了中衣,只是他好像头疼,扶着额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令狐月见花娇娇进来,非但没慌,反而抱住了顾子然的脖子,扭着头冲她挑衅地笑:“王妃,刚才你也看到了,是王爷主动邀本公主,而非本公主蓄意勾引,你就成全了我们。” “成全?行。” 花娇娇从空间翻出藤条,劈头盖脸地朝令狐月身上抽。 令狐月头一埋,扎进了顾子然怀里:“王爷,救我!” 顾子然抬头,直直地看向花娇娇,面色涨红,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想要剥光令狐月,但脑中却又有无数记忆碎片闪过,不断地提醒他不能这样做。 天人交战,让他头疼欲裂。 “顾子然!” 花娇娇厉声大喝。 “你要是敢睡令狐月,我再也不会给你针灸!半途而废的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顾子然下半身的治疗,尚未结束,此时睡女人,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只要她不继续给他治,用不了半年,他就会一朝回到解放前。 顾子然此时昏昏沉沉,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他只感觉到,花娇娇愤怒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响起。 他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你……不想让本王睡她?” “废话!”花娇娇冲上前,死命地把令狐月从他怀里拽了出来。 令狐月并没有挣扎,只是楚楚可怜地看顾子然:“王爷,救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吗?你不跟我睡,难道要睡花娇娇?” 顾子然已经中了情蛊,花娇娇再泼妇也没用! 顾子然抬眼,眼角染上了一抹猩红。 他看了看令狐月,又艰难地转头,看了看花娇娇,最后重重地甩头:“出去。” 令狐月得意地冲花娇娇挑眉:“王爷让你出去,听见了没有?” 顾子然却抬手把她一指:“你,出去。” “王爷,您说什么?!”令狐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子然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又清醒了几分,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朝令狐月扑了过去。 她还以为情蛊失效了呢,原来并没有。令狐月得意一笑,朝他迎了过去。 “狗男贱女!”花娇娇怒骂一声,猛冲过去,拦在了他们中间。 顾子然被拦住,却没有停下,而是一把抱住她,把她拖进了被窝。 花娇娇吓了一跳:“顾子然,你干嘛?!” 顾子然像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疯狂地撕扯她的衣裳,吻住了她的嘴。 令狐月又惊又气,顾子然明明中的是她的情蛊,怎么却把花娇娇压在了身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顾子然早就对花娇娇动了心。 不,这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喜欢花娇娇,为何不跟她圆房? 这其中肯定有别的缘故。 令狐月来不及细想,猛地扑过去,使劲儿地推顾子然,疯狂地劲头,一点儿也不亚于他。 一旦顾子然睡了别的女人,情蛊就要反噬了! 她绝不能让他们成事! 她的那点力气,哪里推得动顾子然,令狐月马上搬起凳子,打算把顾子然打晕。 正在这时,天青听见里头声响不对,冲进了帐篷。 映入他眼帘的,是正在被窝里纠缠不休的顾子然和花娇娇,旁边还有一个令狐月,正冲顾子然高高地举起了凳子。 “住手!”天青猛冲过去,攥住了令狐月的手腕。 第197章 送他们一杯忘情蛊 “你敢拦本公主?你看不到他们正在行苟且之事吗?!”令狐月怒视天青。 天青夺下凳子,硬把她拽了出去,才道:“我们王爷和王妃是夫妻,夫妻敦伦,天经地义,怎么就成行苟且之事了?!换成是你爬了我们王爷的床,那才叫行苟且之事!” 情蛊反噬,是会丢掉性命的,令狐月几近疯癫,拼了命地要进去:“你再敢拦本公主,本公主杀了你!” 天青觉得她疯了:“三公主,我们王爷和王妃在干吗,你看不出来?你非要进去围观,这是什么癖好?” 令狐月跟他说不通,又打不过他,正打算给他下蛊,令狐年带着人走了过来。 令狐月打了个激灵,恢复了一点神志:“三哥。” “你在齐王这里胡闹什么,我们云国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令狐年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令狐月看了看一旁的天青,欲言又止。 “跟我回去!”令狐年又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令狐月只得跟在他后面,去了他的帐篷。 令狐年盯着令狐月,冷若冰霜:“我给你的安排,是今晚去齐王的帐篷,你为何大白天的就去了?” “我,我……”令狐月不敢说。 但令狐年一看她这畏缩惊慌的神色,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你给齐王下蛊了?” 令狐月点了点头,面如死灰:“我给齐王下了情蛊,可不知为什么,他竟当着我的面,把齐王妃拖进了被窝……” 不知道为什么? 身为一个蛊师,她能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不敢相信,顾子然居然对花娇娇动了心罢了! 情蛊从来就不是牢不可破的,不然也就没有反噬一说了! 一想到花娇娇此时正跟顾子然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令狐年就气不打一出来:“让你逞能!你老老实实听从我的安排,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却非要去给齐王下蛊!” 顾子然体内本来就有封存记忆的蛊,她再给下个情蛊,多少会犯冲,以后他给顾子然继续解蛊都会变得很困难! 但这并非他现在要考虑的事,他担心的是,花娇娇要是因此跟顾子然旧情复燃,他还怎么带她回云国? 不,他绝不允许节外生枝。 令狐年急促地敲了敲桌子,取出一包药粉,丢到了令狐月脚下:“你先拿这个去保命,其他的,我以后帮你想办法。” 他的蛊术,已经高超到可以抵抗反噬的地步了?令狐月暗暗心惊。 但能保住命,让她松了一大口气,令狐月赶紧捡起药粉,出去了。 令狐年平复了一下心情,取出一包蛊粉,倒入茶壶,并混进了自己的一滴鲜血。 这是忘情蛊,只要顾子然和花娇娇中蛊,就会忘掉他们今天同床共枕过。 花娇娇百蛊不侵,惟有用他的鲜血为引,才能勉强给她下蛊。 忘情蛊和情蛊一样,不算特别厉害的蛊,随着时间流逝,中蛊之人最终会恢复记忆,但那将会是一年后的事了。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把花娇娇带回云国,娶她为妻了。 令狐年把茶壶放进温桶,默默地等待。 直到日头偏西,手下的侍卫才来禀报:“三王子,齐王帐篷的门开了,但齐王妃还没出来。” 他们两人都还在帐篷里?正是个好时机,不然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不便单独去见花娇娇的。 令狐年马上端起茶壶,去了顾子然的帐篷,求见顾子然和花娇娇。 帐篷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有略显凌乱的床铺,彰显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顾子然和花娇娇穿戴得整整齐齐,背对背地坐着,都在发呆。 对于两人来说,方才的疯狂,都太突然,一时间很难被消化。 天青进去通报:“王爷,王妃,云国三王子求见。” 顾子然正需要人来缓解尴尬,连声道:“请,快请。” 令狐年托着茶壶进来,笑着道:“我听说王爷和王妃也来了木兰围场,特意前来拜见,顺便请王爷和王妃尝尝我们云国的茶。” 顾子然请他坐下。 令狐年拿起茶杯,倒了三杯茶,并将其中两杯,推到了顾子然和花娇娇面前。 花娇娇在祥云楼,喝过令狐年无数次的茶了,当下自是没怀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 令狐年见顾子然没有动,含笑问道:“这是我特意为王爷冲泡的茶,王爷不尝尝?” 他的话,一听就是意有所指,顾子然以为这是解除他记忆封印的蛊水,赶紧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云国的茶,果然名不虚传。” 令狐年放了心,笑着说起了明天狩猎的事:“听说明天所有成年男子都要进林子打猎,王爷要不要也进去转转?” 顾子然还记得跟他的约定,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那我到时候,在林子最西边等您。”令狐年压低了声音。 顾子然点头应了。 令狐年忽然想到了令狐月的情蛊,虽然情蛊已破解,但不代表没有残留,他试探着问顾子然:“王爷觉得我的三妹妹如何?” 顾子然脱口而出:“还不错。” 看来情蛊犹在生效,难怪令狐月没有马上遭到反噬,气绝身亡。 令狐年朝花娇娇看去,她虽然把情绪掩饰得很好,但还是可以看出,唇角开始朝下耷了。 挺好,她对顾子然越失望,就越有可能尽早离开齐王府,跟他回云国。 如此看来,令狐月的情蛊,也不是完全没功劳。 令狐年举杯喝茶,隐住了几分笑意。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顾子然和花娇娇之间的尴尬气氛渐渐消散不见,两人甚至有说有笑,开了几句玩笑。 令狐年猜到忘情蛊已经生效,暗自一笑,起身告辞。 他刚走,花娇娇就扑到顾子然身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好你个顾子然,当着我的面,就敢跟令狐月卿卿我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就要把她给睡了?!” 顾子然拍开她的手,撑住了额头。 他还记得,他主动把令狐月带回帐篷,还任由她脱掉了衣裳。 花娇娇紧追着进来,把令狐月拉开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记不起来了。 他越想头越疼,不耐烦地把花娇娇朝外一推:“平头百姓尚不止一个女人,本王想睡谁就睡谁,就算你是本王的王妃,也管不到那么宽!” 第198章 他们都有问题 “我管不着是?那你下半身的事,我也管不着,从今天开始,你别再找我针灸了,找你觉得还不错的令狐月去!”花娇娇忿忿地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天青看着花娇娇气冲冲地冲出来,回了她自己的帐篷,不由得一脸纳闷。 他还以为王妃跟王爷睡过之后,感情会好转呢,怎么却变得比以前更糟糕了? 莫非两人在床上不太和谐? 天青胡乱猜想着,忽然听见顾子然叫他,赶紧进去了:“王爷有什么吩咐?” 顾子然烦躁地敲了敲桌子:“云国三公主她……” 他刚睡了王妃,张口却问令狐月?! 难怪王妃那么生气! 连他都觉得气得慌了! 天青实在是忍不住,多了句嘴:“王爷,云国三公主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仗着美貌,勾引王爷罢了,王爷还是多疼惜王妃,千万别上了云国三公主的当。” “你为何断定令狐月不是好人?她也没对本王做什么?”顾子然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有些疑惑。 她都主动爬他的床了,还叫没对他做什么?有哪个正经女人会这么干? 他们家的王爷,这是中蛊了? 天青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做声了。 顾子然想到花娇娇刚才丢下的话,吩咐天青:“时辰不早了,去叫王妃来给本王施针。” 天青应了一声,去请花娇娇,但很快就回来禀报:“王爷,王妃上江陵王的帐篷去了,但江陵王不肯见她,王妃还在他帐篷外站着呢。” 她这时候跑去见江陵王,看来是真不打算给他继续施针了? 眼看着再过几天,他就能彻底康复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顾子然毫不犹豫地坐直了身子:“推本王过去。” 天青赶紧推着他,去了江陵王的帐篷前。 花娇娇果然还站在这里。 在她脚边,有几个散落的锦盒,想必是她带给江陵王的礼物,但被江陵王给扔出来了。 自家的亲外公都不待见她,真是可怜。 顾子然坐着轮椅到了她旁边:“你这是何苦。” 花娇娇斜瞥了他一眼:“你来干嘛?找你觉得还不错的女人去啊。” “花娇娇,你没完没了了是?”顾子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回去!本王今天还没针灸!” “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给你施针了!”花娇娇使劲儿掐他的手背。 让他恢复不举去,拿着她的治疗成果,去睡别的女人,简直是在侮辱她! 顾子然被她掐得生疼,只得把她另一只手也攥住了。 两人正连吵带闹,姜氏满脸不悦地从旁边的帐篷出来了:“齐王,齐王妃,你们要吵回去吵,别在这里,吵着了我们世子养病。” “看到没,你招人嫌了。”顾子然攥着花娇娇就朝回走。 “关你什么事?我乐意。”花娇娇使劲儿把他朝回拽。 顾子然坐在轮椅上,不好使劲儿,只得压低了声音:“你要见江陵王是不是?本王帮你,等你见完江陵王,马上去给本王针灸,如何?” 这笔买卖好像不亏。 花娇娇马上答应了:“成交。不过我想先去看看我舅舅。” “可以。”顾子然点点头,看向了姜氏,“本王听说江陵王世子病了,特来探望,不知世子夫人让不让进?” 就算花娇娇的母亲跟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顾子然还有皇子这层身份,他要探病,那是卫守疆的荣幸,姜氏哪里敢拦,只得把他们领了进去。 帐篷里,打着地铺,卫守疆就躺在上头,满脸病容。 花娇娇自从穿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舅舅。 卫守疆今年四十八了,是卫修宜的哥哥,但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花娇娇走上前去,行了礼,轻唤了一声:“舅舅。” 卫守疆兀自跟顾子然打了招呼,看她时神情却是淡淡的:“你母亲在世的时候不是说,再也不会让你管我叫舅舅了吗?怎么,你连你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舅舅,不管我母亲在世是说了些什么话,我今天来,只是想瞧瞧舅舅的病。”花娇娇无比诚恳地道。 卫守疆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病,自有大夫看,用不着你。” 姜氏见顾子然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忙对他解释道:“王爷,您是知道的,我们世子这咳嗽,是老毛病了。为了他养病,我们全家才搬到了江南。后来我们在江南找到一位名叫冯成文的郎中,在他的照料下,世子的病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只是偶尔咳嗽而已,你们不用太担心。” 顾子然没作声。 他对花娇娇的所有亲戚,都没好感,卫守疆的病如何,他不关心,只要花娇娇满意了就行。 花娇娇看了看卫守疆的脸色,道:“舅舅,如果我没记错,您这咳嗽的毛病,已经有上十年了?哪有人会咳这么久?你一定是因为病根没找着。” “你懂什么——”卫守疆说着说着,咳了起来。 姜氏连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又朝帐篷外喊道:“快去请冯郎中来!” 花娇娇想要趁机给卫守疆诊脉,但卫守疆马上发现了她的企图,咳得更厉害了。 她不敢再刺激他,只得先退到了一旁。 很快,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郎中,跟着丫鬟进了帐篷,应该就是姜氏口中的冯成文了。 冯成文连脉都没给卫守疆诊,就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姜氏则给卫守疆喂下了半杯温水送药。 卫守疆服用过药丸后,不再咳嗽,只是靠在姜氏肩头,不停地喘息。 花娇娇打量了冯成文几眼,问他道:“你就是冯郎中?我舅舅的咳嗽,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成文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礼,回答道:“世子爷这病,是当年落下的病根,应该是当时被人气狠了,又久治未愈,慢慢地就拖成这样了。” “就是被你母亲气狠了!”卫守疆重重地拍被子,“我们江陵王府养了她这么多年,结果养出一只白眼狼!” 花娇娇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怎么觉得这个冯成文,和卫守疆的话,都挺有问题? 第199章 我嫌你脏 冯成文是江南郎中,怎会一眼认出她是齐王妃? 卫守疆说江陵王府白养了卫休宜这么多年,可正常情况不是该说父母白生了她这个女儿吗? 莫非卫修宜不是江陵王亲生的? 但卫修宜是郡主,血统岂容混淆?肯定是她多心了。 花娇娇见卫守疆情绪激动,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更刺激他,转身欲走。 这时顾子然却出声道:“卫世子,如果本王没记错,多年前在战场上,本王曾救过你一命。” 卫守疆点头:“不错,王爷救命之恩,臣永世难忘,但如果您是想替齐王妃求情,只怕是不能了。因为当初是她母亲主动跟我们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而非我们不认她。” “你认不认她,本王毫不关心。”顾子然淡漠地道,“只是今天是本王带她来的,如果你让她诊脉,岂不是不给本王面子?” “都说江陵王家风严谨,作风正派,在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连最起码的知恩图报都做不到。” 卫守疆被他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满脸惭愧:“臣只想着旧日恩怨,却忘了是王爷带她来的,臣这就让齐王妃给臣诊治。” 顾子然却还是对他的态度不满意:“既然卫修宜已经与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那花娇娇就不再是你的外甥女,本王说得可对?” 卫守疆眼中情绪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她现在在你面前的身份,仅仅是齐王妃而已。而你对齐王妃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你若是再对齐王妃不恭敬,就算你是江陵王世子,本王照样治你一个不敬之罪!”顾子然冷着脸,音调严厉。 卫守疆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错:“是臣不懂规矩了,还请王爷原谅。” 顾子然这才缓和了神色:“齐王妃愿意为你治病,是你的荣幸,甭管你乐意不乐意,都给本王受着!” 卫守疆沉默片刻,向花娇娇低了头:“臣刚才对齐王妃多有得罪,还望齐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臣计较。” 看着顾子然拿身份压她的亲舅舅,花娇娇心情很复杂。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最有效的。 她一码归一码,虽说他对令狐月的态度,让她很生气,但这一刻,她还是感激他。 花娇娇走到床边,没有应卫守疆的话,只是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卫守疆顺从照办。 姜氏看了顾子然一眼,命人给花娇娇搬了椅子来。 冯成文偷眼看花娇娇,很想阻止她,但想想顾子然刚才对卫守疆都没好脸色,就没敢开口了。 花娇娇用心地给卫守疆诊了脉,又让他张开嘴,给他检查了喉咙,口中喃喃自语:“奇怪。” “哪里奇怪了?”姜氏问道。 卫守疆不满她主动询问花娇娇,瞪了她一眼。 花娇娇皱着眉头道:“舅舅虽然咳嗽,但喉咙和肺部都没有任何病变。” 姜氏知道卫守疆不希望她主动跟花娇娇搭腔,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冯郎中说,世子爷的病灶就是在肺里。” “没错。”冯成文接过了姜氏的话,“世子爷之所以咳嗽,是因为多年前生气,落下了病根,导致肺热气虚,久咳不愈。齐王妃之所以诊不出肺部有毛病,那是因为草民一直在用药为世子爷控制病情。” “不可能!”花娇娇断然否认,“我舅舅没有任何肺热气虚的脉象,即便你用过药,也不可能诊不出任何异样!” 冯成文望着她欲言又止了半晌,才道:“不知齐王妃师承何人?又治过几例咳嗽的病人?” “脉象摆在这里,乃是事实,你又何必质疑我的医术?”花娇娇很不高兴。 “你如果觉得脉象不对,继续诊查便是,何必跟他们废话?”顾子然不耐烦了。 说得也是,现在又没人敢拦着她。花娇娇从善如流,把手伸进袖子,从空间里取出了电耳镜,就要给卫守疆检查耳朵。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了苍老而又愤怒的声音:“住手!”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由妾室打扮的女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花娇娇一眼认出了他,这是卫修宜和卫守疆的父亲,她的外祖父,江陵王卫破虏。 其实他今年才刚满六十岁,但头发胡子,乃至于眉毛,都全白了。 卫破虏看都没看花娇娇一眼,径直走到了卫守疆床前,声色俱厉:“守疆,你忘了卫修宜当年是如何害你了?!你还敢让她的女儿给你治病?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她的母亲,害过卫守疆?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花娇娇惊讶极了。 卫守疆看了看顾子然,低声跟卫破虏解释:“爹,齐王的意思是,既然花娇娇已经不算是我的外甥女,那她就只是齐王妃,咱们理应拿她当齐王妃看待,不能怠慢。再说齐王曾经救过儿子一命,儿子理应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就该把命给人糟蹋?这是什么道理?”卫破虏说着,转向了顾子然,“齐王,论爵位,本王不比你低,论战功,本王也不输你,如果你非要拿皇子的身份压人,那咱们就一起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顾子然眉头一皱,就要辩驳。 花娇娇却扯了扯他的袖子:“算了,咱们得尊重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意愿,没道理他们自己不愿意治,我还非要上赶着的道理。” 说得也是,搞得好像他们求他们似的。顾子然点点头,让天青来推了轮椅,和花娇娇一起回去了。 途径江陵王时,花娇娇把声音压得极低,说了一句:“外祖父,花家祖坟里躺着的那个卫修宜,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我都不敢确定,你就那么肯定,当初害了我舅舅,还跟你们断绝关系的那个人,真是你的女儿?”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江陵王没理她。 花娇娇随顾子然出了帐篷,顾子然马上去拽她的手。 “别碰我!”花娇娇一跳丈把远,“我嫌脏!” “本王哪儿脏了?本王又不是没洗手!”顾子然瞪了她一眼。 “你碰过别的女人,就是脏!”花娇娇想想就气,头也不回地朝前去了。 第200章 我把她休了吧 ?顾子然长鞭一甩,把她拽了回来:“本王早就碰过别的女人了,怎么没见你嫌脏?” 他不提还好,一提花娇娇更生气,从空间拿出手术刀,就朝他手背上砍:“以前我是掩耳盗铃,现在我幡然醒悟了!” “顾子然,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不然我废了你!” 顾子然一把夺过手术刀,揣进了自己怀里。 随后,他双手掐住花娇娇的腰,强迫她坐到了他腿上:“你以为本王想离你近?本王要不是为了你的针灸,才懒得搭理你!” “我又没说不给你针灸!”花娇娇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不然我乱扎一气,看你怎么办!” 顾子然才不怕她这威胁,但见她满脸涨得通红,像是动了真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她。 花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子然停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皱眉许久,方才回到了帐篷。 半个时辰后,花娇娇才带着银针匣子过来。 顾子然闻见阵阵幽香,抬头一看,发现她不但换了身衣裳,而且好像还洗了个澡。 她就这么嫌弃他? 就因为被他碰过,所以要沐浴更衣? 顾子然上下扫了她几眼:“是不是只要本王休掉白千蝶,你就不嫌弃本王了?” “你休了再说。”花娇娇哼了一声,“还有,不许再跟令狐月不清不楚。” 顾子然莫名觉得烦躁,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你为何不喜欢令狐月?你就不能跟她好好相处?” “你让我跟令狐月好好相处?!”花娇娇气疯了,“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你但凡靠近我半分,就算非礼。” 顾子然脑子里乱糟糟的,烦闷不已,他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却不知如何跟花娇娇辩解,只得闷声不吭地脱掉上衣,趴了下来。 花娇娇板着脸,默默地扎针,也没做声,帐篷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针灸完,花娇娇收起银针,准备离去,帐篷外忽然响起了令狐月和天青的争执声。 “令狐公主,这是我们王爷的帐篷,您不能进去!” “你说不能进就不能进?你问过你们王爷了?说不准你们王爷正在想本公主呢。” 花娇娇听见令狐月这话,冲顾子然讥笑:“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都看得上,真是生冷不忌。”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吗?合作伙伴还管本王看上哪个女人?” “就管了,怎么着?有本事别求我施针。”花娇娇呼地起身,“你要是敢放她进来,我跟你没完!” 放她进来吗? 不放吗? 顾子然心生茫然。 这时令狐月娇蛮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放本公主进去!不然本公主让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顾子然脑中像是有小人在打架,一个想让令狐月进来,另一个却死拦着不不许。 拉扯间,他头疼欲裂,痛苦地抱住了头。 这是病了?花娇娇赶紧扶他躺下,给他诊脉,可脉象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她只得打开空间,抽取了他的血液,进行血检。 在令狐月的叫嚷声中,血检结果出来了。 花娇娇仔细一看,惊得瞪大了眼睛。 顾子然的血液里,竟又多出两种不明物质! 莫非这也是蛊?! 他真是掉蛊堆里了吗? 谁给他下的蛊?! 花娇娇看向紧闭的帐篷门,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令狐月身为云国公主,应该是会用蛊的? 管她是不是,与其在这儿空猜,不如测一测,反正血检又不难。 她依稀听令狐年说过,大部分施蛊之人,自己体内也会有蛊,这就是有些蛊失败后,施蛊者会遭到反噬的原因。 “天青,放云国三公主进来。”柳宁兮马上扬声喊道。 “是,王妃!”天青应了一声,打开了帐篷的门。 令狐月马上走了进来,得意地冲花娇娇挑了挑眉:“王妃还是拗不过王爷,给本公主开门了?其实王爷就算不娶我,也会娶别的女人当侧妃,王妃你又何苦当恶人?你看在本公主跟王爷情深意厚的份上,也不该拆散我们。” 令狐年告诉她了,顾子然身上的情蛊,尚未完全破解,只要她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让顾子然写下娶侧妃的婚书,再等明天呈到皇上面前,令狐年就愿意给她三千万两白眼! 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天一亮,皇上就要来木兰围场了,成败在此一举,她绝不容错过! 花娇娇浅浅一笑:“王爷病了,才没心思见你,是我自己想开了,才让天青放你进来。” “你刚才说得对,王爷就算不娶你,也会娶别人,我又何苦当恶人?” 令狐月听她这样说,愈发得意,掩着嘴笑:“王妃终于想通了?咱们以后还是可以当好姐妹……” 花娇娇趁着她此时高兴,放松了警惕,马上给她身后的天青递了个眼色。 王妃要干吗?这女人虽然讨厌,但可是云国的三公主!天青十分惊讶,但还是听从了命令,一记收刀,砍向了令狐月的后脖子。 令狐月虽然会用蛊,但对武功一窍不通,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人就倒了下去。 花娇娇迅速蹲身,拿出注射器,抽取血液,送入了空间的血液检测仪。 原来王妃不是要杀令狐月,天青大松了一口气。 很快,血检结果就出来了。 令狐月的血液里,也含有不明物质,而且和顾子然血液里的某一种不明物质一模一样! 令狐月,给顾子然下了蛊! 不要脸的贱女人! 花娇娇扬起巴掌,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 令狐月在疼痛中清醒过来,怔了一怔后,弄清了情况,火冒三丈:“齐王妃,你居然偷袭本公主!” “偷袭?我明明是正大光明打的。谁让你勾引我家王爷,哄得他写了求娶书!”花娇娇满脸怒容。 咦,顾子然已经写好求娶书了?倒是省了她的力气了! 令狐月一阵窃喜,得意地把头一扬:“本公主跟王爷是情投意合,何来勾引一说?齐王妃自己不受宠,就来嫉妒本公主?” 顾子然昏昏沉沉间,听到了花娇娇的话,强忍着头疼撑起了身子:“本王何曾写过求——” 第201章 花娇娇,耍花招 “行了,我都已经接受现实了,你又何必抵赖。”花娇娇幽幽地看过去,打断了顾子然的话。 她这又是耍的什么花招?顾子然弄不懂,头也疼得厉害,只得闭了嘴。 顾子然这副样子落在令狐月眼里,就是默认了。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来即便是残留的情蛊,也有如此功效。 等明天顾子然把求娶书朝皇上面前一递,她三千万两白银就到手了! 令狐月心满意足,得意一笑,转身走了。 顾子然这才再次开口:“花娇娇,你凭空捏造出一封求娶书,是要干什么!” “帮你娶令狐月啊。”花娇娇抱起胳膊,斜瞥着他道,“你不是觉得她还不错吗?” “本王……”顾子然脑子里的小人儿又开始打架,一个坚持要娶令狐月,一个死命拦着。顾子然觉得头更疼了。 这是体内的蛊发作了? 令狐月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蛊? 情蛊? 可他这会儿的状态,看着不太像啊…… 花娇娇疑惑着走到床边,给顾子然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算不算是吸蛊体质?身体里居然有三种蛊了! 她按摩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顾子然觉得头疼缓解了许多,微微抬起头来:“你不是嫌弃本王脏么,怎么又肯碰本王了?” “我给你揉完头,再去用酒精消毒!”花娇娇恨恨瞪了他一眼。 什么破体质,乱中蛊! 忽然,帐篷门外响起了侍卫焦急的声音:“王爷,王妃,江陵王世子病情加重,已经人事不省了!” 卫守疆病危??花娇娇心头一紧,赶紧朝外跑。 顾子然强撑着起来,让天青推着他,跟在了她后面。 卫守疆的帐篷前,已经围满了人。 众人看到花娇娇和她身后的顾子然,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花娇娇冲进帐篷,果见卫守疆已经昏迷不醒,姜氏坐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破虏撑着头,坐在一旁,满脸悲痛,冯成文正在一旁安慰他。 花娇娇看了看卫守疆微微起伏的胸口,气坏了:“冯成文,我舅舅还没死呢,你就不管了?!” 冯成文抬起头来:“齐王妃,世子爷自从昨天被您气到咳嗽后,病情就一直加重,草民能想到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实在是没招了。” “不过您别着急,宁王殿下已经帮忙去请太医了,刘院使一会儿就到。” “那你就干等着?!你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花娇娇冲到床边,就要给卫守疆诊脉。 “住手!” 卫破虏一声大喝。 “出去!你还嫌你母亲当年把你舅舅害得不够惨?” 花娇娇当是没听见,迅速按上了卫守疆的脉搏。 “儿媳妇,拉开她!”卫破虏厉声喝令姜氏。 姜氏赶紧把眼泪一抹,去拽花娇娇。 顾子然强忍着头疼,甩出长鞭,朝床沿上一抽。 姜氏吓了一跳,不敢再靠近花娇娇。 “齐王,这是我们卫家的恩怨,你当真要插手?!”卫破虏呼地起身。 顾子然一手握鞭柄,一手揉了揉太阳穴:“齐王妃不过是给你儿子诊个脉而已,你却口口声声家族恩怨,是不是扯太远了?” 卫破虏见劝不动他,把手一挥,就要让侍卫强行赶他和花娇娇走。 正在此时,宁王带着刘院使匆匆赶到。 卫破虏赶紧催花娇娇:“齐王妃,你快让开,别耽误了刘院使救人!” 刘院使一听,连连摆手:“王爷,齐王妃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有她诊脉,我在一旁观摩学习就行了。” 花娇娇的医术竟高超到连刘院使都佩服了? 卫破虏一愣。 这时花娇娇已经诊完脉,从袖子里取出了电耳镜。 卫破虏白天就见她拿出过这东西,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给舅舅检查耳朵!” 花娇娇没好气地回答着,把电耳镜插进了卫守疆的右耳道。 卫破虏很不放心,要上前去看,刘院使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王爷,贵府跟齐王妃和齐王妃母亲的恩怨,我也有所耳闻,但我觉得,既然世子爷病了,那在这座帐篷里,就只有大夫和病人,其他的事,咱都先放下,您看行不行?” 卫破虏沉着脸道:“刘院使,行医不仅得有医术,还得有医德,你之所以为她说话,是因为不知道她母亲当年对守疆做过的事——” “够了,不用再说了!” 花娇娇检查完卫守疆的耳朵,转过身来,满脸气愤。 “如果他死了,是你们自己讳疾忌医,自作自受!” “你强行给他检查,还敢出言不逊?!”卫破虏大怒。 花娇娇却比他还生气:“我之前来的时候,就怀疑卫守疆的咳嗽,是耳朵引起的,但你们一个二个都拦着我,不许我给他检查。” “现在好了,他的鼓膜已经穿孔了!” 鼓膜穿孔?卫破虏急了:“肯定是你刚才给他检查耳朵的时候弄破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诬陷我?来来来,你自己来看!”花娇娇让开位置,把电耳镜递给了他。 卫破虏不知她要做什么,满脸警惕。 刘院使好奇极了,上前问道:“齐王妃,要不让臣来看看?” 花娇娇点点头,把电耳镜给了他。 刘院使照着花娇娇刚才的样子,把电耳镜插进卫守疆的右耳朵一看,惊呆了:“这里头是什么?!” 卫破虏皱起了眉头:“刘院使,到底怎么了?” 刘院使朝他招手:“王爷,您还是自己来看。” 卫破虏疑惑着,走到床边,眯起一只眼睛,贴到了电耳镜上。 透过电耳镜,耳道深处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卫守疆的耳道里,竟粘着无数的黑色小颗粒,看起来就像是一粒一粒的黑芝麻。 而耳道尽头的鼓膜,已经破了个小孔。 鼓膜真的穿孔了?那些黑点又是什么?卫破虏震惊抬头:“刘院使,这是怎么回事?!” 刘院使把花娇娇一指:“王爷,这您得问齐王妃。” “问我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但他准许我治吗?” 花娇娇没好气地道。 “白天我来的时候,他要是许我检查了舅舅的耳道,鼓膜肯定不会穿孔!” 第202章 诡异的病 卫破虏沉默了。 刚才卫守疆耳道里的情况,他是亲眼所见,鼓膜上的小孔,都发红流脓了,不像是刚刚戳破的。 难道,花娇娇说得对,是他的阻拦,耽误了卫守疆的病情? 顾子然瞥见卫破虏的脸色,讥讽道:“江陵王还在犹豫什么,非要等到你儿子死了才让齐王妃给他治吗?” 卫破虏浑身一震,马上转向了花娇娇,弯下腰去:“还请齐王妃不计前嫌,救治守疆,等你治完,本王再向你赔礼道歉。” 早这样多好,非要被逼到这一步才肯答应。 他们跟她的母亲卫修宜,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花娇娇叹了口气,道:“既然许我治,就必须完全信任我,你们都出去,留刘院使给我打下手就行。” 卫破虏毫不犹豫地出去了,并带走了姜氏和帐篷里的其他人。 花娇娇一看,除了刘院使,顾子然也留了下来。 她一边从袖子里掏急救包,一边赶他:“你不是头疼吗?赶紧出去。” 顾子然纹丝不动:“卫守疆昏迷不醒,你跟刘院使两人,孤男寡女,就不怕人说闲话?为了避免风言风语,本王只能勉为其难留下了。” “就你想得多,哪里就来风言风语了?”花娇娇瞪了他一眼,“出去!” 刘院使小声劝她:“王妃,王爷说得对,人言可畏,还是让王爷留下比较好。” 花娇娇想了想,对顾子然道:“你要留下也行,你先出去,让天青给我把医箱拿来。” 顾子然应下,摇着轮椅出去了。 花娇娇马上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刘院使:“能帮我个忙吗?” 原来她赶王爷走,是为了支开他? 刘院使连连点头:“能给王妃帮忙,是臣的荣幸,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今晚你以照顾江陵王世子为由,留在木兰围场行不?这样明儿皇上传太医的时候,才会第一个想起你来。”花娇娇道。 “当然可以,王妃让臣留,臣就留。不过,王妃怎么知道明天皇上要传太医?”刘院使奇道。 “因为……”花娇娇附到他耳边,小声而迅速地说了几句。 刘院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王妃,您说的是真的?这事儿也不能乱讲,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你怕什么,你只是个诊病的,你只需要把我刚才告诉你的事,讲给皇上听就行。至于是真是假,我相信皇上比你更谨慎,一定会另找人来求证。”花娇娇不以为意。 这倒也是,刘院使点了点头:“行,臣照王妃说的办。”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花娇娇微微躬身。 “王妃您这是折煞臣了。”刘院使连忙还礼。 两人刚说完,顾子然就拎着医箱进来了。 花娇娇若无其事地接过医箱,对刘院使道:“刘院使,麻烦你去帮我准备点热水。” 刘院使应下,出去了。 花娇娇马上从空间取出麻醉剂,给卫守疆打了一针。 虽然刘院使值得信任,但她还是不愿意让他看到她使用注射器,毕竟这是皇上明令禁止的东西。 等刘院使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花娇娇已经借助电耳镜,把卫守疆耳道里的异物朝外夹了。 她把夹出来的东西,一粒一粒地放进托盘,顾子然和刘院使都好奇地凑上来看。 “这,这是什么?”刘院使都快把眼睛贴到托盘上了。 “看着像是芝麻。”顾子然道。 “答对了,就是芝麻。”花娇娇点了点头。 刘院使觉得不可思议:“世子爷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把芝麻弄进耳朵里,而且还是这么多粒?” 顾子然也觉得不可能:“就算他不慎把芝麻弄进了耳朵,可难道不会觉得痒吗?让丫鬟拿挖耳勺掏一掏,不就掏出来了?” “这个问题,你们得等他醒了,问他自己了。”花娇娇耸了耸肩。 很快,她就把所有芝麻都夹了出来,至于鼓膜穿孔,鉴于破损的面积不算太大,就让他自己慢慢恢复。 花娇娇收起器械,让刘院使把卫破虏和姜氏请了进来。 卫破虏很是惊讶:“这么快就治好了?” 姜氏却是一脸担忧:“守疆怎么还没醒?” 花娇娇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我只是把他耳道里的异物夹了出来,自然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之所以还没醒,是因为我给他用了麻醉剂,不过我用的量不多,一会儿他就该醒了。” 她说完,示意卫破虏和姜氏朝托盘里看。 “这是从他耳道里夹出来的东西,应该是芝麻。” “正是因为这些芝麻刺激耳道,引起了反射性咳嗽。” “芝麻长期在耳道里,反复磨损鼓膜,导致鼓膜发炎,破损穿孔。” “万幸他鼓膜破损的面积不大,应该可以自行修复。” 她说着,取出几盒消炎药,交给了刘院使。 “这些药,可以消炎化脓,待会儿刘院使会留下照顾世子爷,由他教你们用法用量。” 她一口气说完,舌干口燥,示意顾子然去倒杯水给他。 又拿他当丫鬟使唤!顾子然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把水给她倒来了。 卫破虏震惊了半晌,直到花娇娇把水喝完,才回过了神来:“守疆的耳朵里,怎么会有芝麻?” 花娇娇耸了耸肩:“别问我,我哪知道。” 卫破虏看向了姜氏:“儿媳妇,你跟守疆朝夕相处,他耳朵里的芝麻,到底是从哪来的?” 姜氏摇头:“爹,我不知道,不过刚才齐王妃说,世子爷的咳嗽,是芝麻引起的,那是不是说明,早在我们离开京城去江南前,芝麻就已经在他耳朵里了?可这些年,马姨娘每个月都会给他采耳,如果他耳朵里有芝麻,马姨娘怎会没发现——” 她说着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马姨娘!就是马姨娘!” “以前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世子爷老说耳朵痒,马姨娘才自告奋勇,每个月给世子爷采耳!” “这些芝麻,只怕就是她放进去的!所以她才装作没看见!” 姜氏又气又急,可马姨娘并来木兰围场,就算她再生气,也只能先忍着,等回去后再说。 花娇娇觉得这事儿诡异得很,一个姨娘,为什么要在卫守疆的耳朵里放芝麻? 如果是为了害他咳嗽,最终鼓膜穿孔,这法子未免也太耗时了? 她揣着疑惑,对姜氏道:“舅母,等你审问马姨娘的时候,能不能叫我一声?” 第203章 求本王,本王帮你 花娇娇为何对江陵王府的事感兴趣?她想认回这门亲戚?姜氏不敢擅自做主,看向了卫破虏。 卫破虏没有表态。他想等卫守疆醒来后再说,如果花娇娇真治好了卫守疆,一切都好说;如果没把他治好,他给花娇娇诊金便是,其他的要求,一概不答应。 他正思忖着,姜氏惊喜地叫了起来:“世子爷醒了!” 卫破虏抬头一看,床铺上的卫守疆,当真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卫破虏赶紧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卫守疆刚苏醒,还有点茫然,但很快他就发现,他的耳朵虽然疼,但困扰他多年的异物感消失不见了,喉咙也不咳了。 他惊喜万分:“爹,我除了耳朵有点疼,听不清,其他毛病好像都没了!” “耳朵疼是因为鼓膜穿孔,慢慢调养,会有改善。”花娇娇插了一句。 卫守疆愣了一愣:“是齐王妃治好了我?” “是,多亏了齐王妃。”卫破虏缓缓开口,“原来你长期咳嗽,是因为耳朵里有芝麻。” 芝麻?他耳朵里有芝麻?竟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卫守疆又愣住了。 “此事等我们回去后再说。”卫破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姜氏过来照顾他。 他自己则站起身来,郑重地给花娇娇施礼道歉:“是本王蒙昧,竟质疑齐王妃的医术和诚意,险些酿成大错。幸亏齐王妃坚持,才救了小儿一命,齐王妃的大恩大德,本王感激不尽。” “从今往后,齐王妃便是江陵王府的座上宾,江陵王府随时欢迎齐王府去做客。你刚才提出的要求,本王也应下了,等姜氏审问马姨娘时,本王会让她去接你。” 态度诚恳,但却生疏,摆明了还是怨着她的母亲。 花娇娇暗叹一口气,只得直接提要求:“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卫破虏猜到她要卫修宜的事,很不情愿,但她刚救了卫守疆的命,这时候拒绝她,显得刚才的感激像是笑话。 他只得点了点头:“齐王妃有什么话,到本王的帐篷去说。” 花娇娇随他朝外走,顾子然马上跟在了她后面。 花娇娇本来想赶他回去,但转念一想,她最大的秘密空间手镯,都已经被他知道了,这事儿让他听听也无妨。 三人到了江陵王的帐篷,卫破虏主动摒退了奴仆。 花娇娇斟酌一番,开了口:“王爷,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我母亲跟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你们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想强求,但有一件事,一直梗在我心里,无处可说,我想讲给你听一听。” 卫破虏压根不想应声,但看在她刚救了卫守疆的份上,还是开口道:“齐王妃请讲。” “我怀疑,我母亲还活着。”花娇娇轻声道。 “这怎么可能?”卫破虏觉得她在说笑话,“你母亲都死了多少年了。” “我母亲去世后,你见过她的尸首吗?”花娇娇问道。 “没见过。”卫破虏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那时候她早跟我们断绝关系了,还去见她做什么?” “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跟你们断绝了关系?”花娇娇问道,“是当面亲口说的,还是书信,还是托人捎口信?” “当面亲口所说,守疆劝她,结果她给他下了蛊,害得守疆躺了好几个月!”卫破虏至今提起来,还气得慌。 卫修宜给卫守疆下过蛊?! 难怪卫破虏刚才口口声声说卫修宜害过卫守疆,却又不肯说是怎么害的。 花娇娇很震惊:“我母亲会用蛊?” 卫破虏沉默片刻,看了顾子然一眼,没做声。 “王爷有话直说就行,不必避着我们家王爷。”花娇娇看出了他的意思。 除了原主毒害顾子然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其他的她没所谓。 “既然你不在意,那本王就说了。”卫破虏说完,问她道,“难道你不会用蛊?你母亲没教你?” “我不会蛊,一窍不通。”花娇娇摇头,“我甚至不知道母亲会用蛊。” 卫破虏明显愣了一下:“那你知道什么?” “一无所知。”花娇娇苦笑。 到底是原主就一无所知,才没给她留下记忆;还是原主的记忆有缺失?她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原主为何自尽,也不知道她为何给顾子然下毒。 卫破虏听她这样说,态度竟好转了不少:“是本王忘了,你虽然是卫修宜的女儿,但却是姓花。” “王爷,我知道,有些话,我说了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 花娇娇看着卫破虏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母亲真的还活着,她为何要假死?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有人强迫她?” “不管是哪种原因,这都不正常,对吗?” “这是不是说明,她跟你们断绝关系也好,下蛊毒害世子爷也好,都是无奈之举?其中其实有误会?” “她自己亲口说的,亲手做的,能有什么误会?本王可没见着有谁逼她!”卫破虏极其不高兴地道。 “但如果她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呢?” 花娇娇马上反问。 卫破虏迟疑了一下,问她道:“你凭什么认为,你母亲还活着?” 花娇娇扯了个谎:“我的乳母亲口告诉我的。” “我想要证明真假,所以才来找你。” “如何证明?”卫破虏问道。 “开棺辨尸!”花娇娇扬声道。 卫破虏吓了一跳:“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母亲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这时候去开棺,跟刨你们花家祖坟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这很难办,所以才来求你帮忙。”花娇娇无比诚恳地道。 “你太高看本王了,即便本王没有跟你母亲断绝关系,也办不到这件事。”卫破虏连连摇头。 他不是不愿意帮她,而是没有能力?花娇娇很是失望。 忽然,顾子然扯了扯花娇娇的袖子,小声地道:“求本王,本王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求?我需要求吗?”花娇娇斜瞥了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出了主意,我明天就给你继续针灸,你要是有主意憋着不说,明天的针灸就没着落。” 第204章 王爷中了蛊 “你不是已经答应给我针灸了吗?”顾子然疑惑问道。 “我只答应了今天的,以后的可没答应。”花娇娇哼了一声。 死女人,早想着这样算计他了? 顾子然狠狠瞪了她一眼。 卫破虏看了他们几眼,道:“本王听说齐王和齐王妃是面和心不合,看来传言做不得数。齐王和齐王妃的感情好得很嘛,当着本王的面都能咬耳朵,讲悄悄话。” 花娇娇脸一红,拧了顾子然一把。 顾子然摁住她的手,不慌不忙地对卫破虏道:“本王是在对王妃说,想要开棺,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一口咬定卫修宜是受毒害身亡,要求开棺验尸就行。” “她受毒害身亡,谁会信?”卫破虏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提议,“她曾经毒死了王氏的父亲,要不是本王出力按下去,她早就身败名裂了。” “看来你在江南待太久了,对京城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顾子然轻笑一声,“那件事,卫修宜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王氏的亲生女儿,花暖暖。” “真的?!”卫破虏一脸的激动。 可见虽然卫修宜跟他断绝了关系,但实际上他还是很关心她。 “这是齐王妃亲自查出来的,当时本王也在场,还能有假?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去问大理寺卿。” 顾子然说完,故意鄙夷地看了卫破虏一眼。 “不管怎么说,卫修宜好歹是你女儿,别人说她下毒,你就信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没想过她是被冤枉的?” 卫破虏被怼得无话可说。 花娇娇明白顾子然的意思,趁机对卫破虏道:“王爷,你看,我母亲毒害王氏的父亲,都能是被栽赃的,那她跟你们断绝关系,还有给世子爷下蛊,会不会也是另有隐情?” 如果是先前,花娇娇这样说,卫破虏肯定想都不想就反驳她。 但现在,他不敢了。 毕竟这些年,他坚定地相信卫修宜毒害了王氏的父亲,结果到头来,她竟是被冤枉的。 说起来,还是他这个当爹的失职,竟害她蒙冤入土。 卫破虏想到这里,眼中含泪,终于同意了花娇娇先前的提议:“也许你们说得对,凡事背后可能都有隐情。等木兰围场一结束,本王就去宣平侯府,要求开棺验尸。” 他终于答应了! 她来木兰围场要办的第一件事,总算是办成了! 花娇娇十分高兴,谢过了卫破虏,与顾子然向他告辞了。 当晚,花娇娇和顾子然分别睡在两个帐篷里,但花娇娇没忘记提醒天青,守好顾子然的帐篷门,千万不能放闲杂人等进去。 天青明白她指的是令狐月,格外留了心。 不过,令狐月当晚并没有来,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上午,圣驾到了木兰围场,随驾的有皇后和其他好几个得宠的妃子。白贵妃因为还在养身体,没有跟着来。 按照往年的惯例,皇上来到木兰围场后,先修整一番,再率众男子上马,去林子里打猎,女眷们则留在帐篷里,等候他们回来后,宰杀猎物,架起篝火,载歌载舞地庆祝。 这一次,也不例外。 没过多大会儿,一身骑装的皇上在几个皇子的簇拥下,走出了帐篷。 所有女眷都排成了几排,准备目送他们远去。 时机正好,花娇娇迅速把一封写好的求娶书塞进顾子然手里,再把轮椅朝皇上那边一推。 顾子然猝不及防,差点撞到皇上,赶紧拉住手刹,稳住了轮椅。 皇上吓了一跳,皱起了眉头:“齐王,你又不去打猎,慌慌张张地作什么?” 顾子然看了看手里的求娶书,自己也有点懵。 人群里的令狐月,一眼看清了那是什么,赶紧开口:“皇上,齐王是有东西要呈给您。” 皇上看了看顾子然手里书信一样的东西,虽然很不满他刚才的鲁莽,但还是出声道:“什么东西?呈上来,朕看看。” 顾子然只得硬着头皮,把求娶书双手奉给了皇上。 皇上展开纸,看了一遍,沉下了脸:“顾子然,这是你写的?” 他老早就表明了态度,不会赐婚顾子然和令狐月,他怎么还写了求娶书?这是要公然违抗他的旨意?? 顾子然刚想说不是,花娇娇冲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父皇,您别生气,我们王爷肯定是病糊涂了。他自从来到木兰围场,就头晕头疼,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皇上看了看顾子然的脸色,还真是不对劲。 他马上吩咐一旁的魏公公:“去请个太医来,给齐王瞧瞧。” 花娇娇忙道:“父皇,刘院使就在木兰围场。臣媳早想请他来给王爷治病,但王爷死活不肯,不然我也不会这时候提出来,耽误父皇狩猎。” “顾子然,你还讳疾忌医起来了?”皇上不满地看了顾子然一眼,示意魏公公去传刘院使。 顾子然皱着眉头,瞥了花娇娇一眼,脑子里无数问号,但皇上就在跟前,他什么也不敢问。 很快,刘院使赶到,在皇上的示意下,给顾子然诊脉。 诊脉的过程中,他抬起头,看了看花娇娇,只见花娇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刘院使心下了然,诊完脉,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皇上,王爷这脉象……” 皇上赶着去狩猎呢,有点不耐烦:“刘院使,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刘院使像是下定了决心,以拳击掌:“皇上,多年前,臣曾诊过一例奇怪的脉象,后来听说那就是蛊。臣怎么觉得,齐王这脉象,也像是中了蛊?” 蛊?!皇上脸色骤沉:“你确定?” 刘院使连忙摇头:“皇上,臣不确定。臣对蛊一窍不通,只是凑巧诊过中蛊者的脉象而已。皇上若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还得请个蛊师来看。” “蛊师?”皇上皱起了眉头。大康禁蛊多年,这一时半会儿的,能上哪儿找蛊师去? “皇上何必为难,咱们这儿不是有现成的蛊师吗?” 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指向了令狐年。 第205章 这蛊,真恶心 “朕倒是把云国三王子给忘了。”皇上连忙冲令狐年招手,“你快来,看看齐王是不是真的中了蛊。” 令狐年应诺了一声,步履缓慢地走上前去,心里很犯难。 他当然知道顾子然体内有蛊,而且还不止一种,但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说出来。 顾子然想当然地以为,刘院使指的是他体内封存记忆的蛊,皱眉道:“刘院使,肯定是你诊错了,大康禁蛊多年,本王又因为残疾,常年待在齐王府,怎么可能中蛊?” 刘院使赔着笑:“王爷,臣的确无法断定,王爷是不是真的中了蛊,只是觉得像而已。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云国三王子来判断一下也没错,对?” 他哪知道顾子然体内是不是真的有蛊,刚才那些话,全是花娇娇教他说的。 顾子然无话可驳,只得趁着令狐年走近,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令狐年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没有回应他。 他得先弄清楚,刘院使到底诊出了什么。 万一他说出来的话,跟刘院使诊出来的不一样,皇上一定会起疑心,他的一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 令狐年慢慢地给顾子然诊完了脉,决定先试探一下刘院使:“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想先听听刘院使怎么说。” 他心里有答案,他心里可没有。刘院使连连摆手,满脸谦逊笑容:“三王子,可别,我对蛊完全不懂,只是觉得像而已。” 他是真不懂,还是因为太圆滑? 不过,大康禁蛊,他就算懂,也会装不懂?不然怎么解释? 令狐年心里有了底,开口对皇上道:“皇上,齐王的确中了蛊,乃是女子给他下的情蛊。” 他不敢说顾子然没有中蛊,也不敢胡编乱造一个蛊出来,毕竟他面对的是大康皇帝,谁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其他蛊师?万一皇上起疑,找人来验证,他就完了。 顾子然还真中了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大怒:“查,朕今天就算不去狩猎,也得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大康禁蛊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敢用蛊,而且还是用在皇子身上,简直胆大包天! “顾仁远,朕责令你现在就把下蛊之人查出来,不然朕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皇上厉声喝令楚王。 顾子然中蛊,定是因为禁蛊不力,楚王身为禁蛊司指挥使,难辞其咎。 楚王可不想背这个锅,稍稍动了动脑筋,就把令狐月一指:“父皇,不必查,下蛊之人肯定是云国三公主。” 令狐月心慌得很,但还是义正言辞地发起了脾气:“楚王,你查都没查就污蔑本公主?” 楚王看了她一眼,对皇上道:“父皇,儿臣统领禁蛊司这些年,见过好几起情蛊了。” “所谓情蛊,是女子以自身经血养蛊,蛊成后将蛊虫研磨成粉,投入男子的饮食,或者抹在他身上,该男子就会中蛊。” 女子的经血养成的蛊?还可能吃下肚?太恶心了?? 众人纷纷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皇上也觉得恶心,眉头皱起老高:“中蛊后的男子,就是齐王这个症状,头疼头晕?” “非也。”楚王摇头,“父皇,所谓情蛊,只与‘情’有关,中情蛊的男子,会一反常态,对原本厌恶或不感兴趣的女子青睐有加,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父皇,您想想看,这些症状,是不是都跟令狐月对上了?” “三哥明明厌恶她,不愿意娶她,但自从到了木兰围场,他就一反常态,私自写下了求娶书,非令狐月不娶。” “更重要的是,在木兰围场的这些女眷中,除了云国三公主令狐月,还有谁会蛊术?” 皇上听得连连点头,云国人,最擅长蛊毒,此事定然是令狐月所为了。 皇上沉下脸,看向令狐月:“是你给齐王下了情蛊?” 令狐月断然否认:“皇上,我没做过这种事,是楚王污蔑我。” 她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顾子然体内的情蛊早就解了,过几天就会彻底消失,只要她坚决不承认,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本王污蔑你?”楚王哼了一声,抬头对皇上道,“父皇,要想知道情蛊是不是令狐月所为,方法很简单,只需要解除三哥身上的情蛊,施蛊之人必然遭到反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那情蛊该如何解除?”皇上忙问。 “有两种方法。”楚王答道,“第一种,如果三哥爱上了其他女人,情蛊自然解除。第二种,以蛊制蛊,通过人为的手段,压制三哥体内的情蛊,等施蛊之人遭到反噬后,三哥体内的情蛊自然也就慢慢解除了。” 令狐月神色大变。 楚王居然对情蛊这么了解! 他竟知道情蛊的第二种解法! 顾子然体内还有残余的情蛊,一旦被人为压制,她会遭到强烈的反噬,怎么都掩盖不住。 不,不会,这种事不会发生。 在场除了令狐年,没人会压制情蛊,而他肯定不会出手的。 令狐月想到这里,慢慢地又镇定了下来。 皇上思忖一番,问楚王:“你说的第二种方法,具体该如何做?” 还是以蛊制蛊好,既能解除顾子然体内的蛊,又能当场找出施蛊的凶手。 令狐月紧张地看向了令狐年,他可千万不要说自己会。 令狐年低着头,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令狐月大松了一口气。 “父皇,禁蛊司有多年前搜剿的蛊粉,名字就叫解情蛊,正好可以压制情蛊。”楚王冲皇上拱了拱手。 楚王居然有解情蛊??令狐月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 “那还不赶紧派人去取!”皇上急道。 楚王应了一声,马上命人去禁蛊司,把解情蛊取了来,给皇上过目。 皇上把解情蛊递给了令狐年:“你来看看,这是不是解情蛊。” 令狐年上前,检查了一遍,点头道:“没错,正是解情蛊。” “那快给齐王服下,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会遭到情蛊反噬!”皇上缓缓扫过所有人的脸,目光中有了杀意。 第206章 我让王爷站起来 楚王把解情蛊和一杯温水,送到顾子然面前。 顾子然一直昏昏沉沉,头也疼得厉害,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花娇娇接过解情蛊,那是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她将药丸塞进顾子然嘴里,又给他喂了半杯清水。 片刻过后,顾子然觉得神清气爽,困扰了他两天的头疼和头晕,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就好像这些病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难道他真是中了所谓的情蛊?他正纳闷,就听见四周一片惊呼,抬头一看,令狐月竟仰面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是情蛊反噬了!” “真是云国三公主下的蛊!” 众人纷纷叫道。 原来是令狐月给顾子然下的蛊,她还真没猜错。花娇娇冷冷地看了令狐月一眼,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皇上大怒:“令狐月,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令狐月此时意识不清,根本无法回应他的话。 令狐年快步走过去扶她,趁机将一只蛊虫,放进了她的袖子。 这蛊虫,能保住她的性命,但也仅此而已,她这辈子,都要遭到情蛊反噬,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令狐月靠在令狐年的肩膀上,渐渐清醒了过来,但脸色白得吓人,哆嗦着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 事实摆在眼前,即便她没有亲口认罪,皇上也不打算放过她了,当即下令:“即刻将令狐月投入天牢,再以朕的名义,给云国国君去信,把令狐月在大康犯下的罪行告诉他!” “父皇且慢!”楚王忽然上前几步,“父皇,令狐月在大康擅自用蛊,固然可恶,但儿臣认为,她罪不至死。” “情蛊对人并无危害,只是会让三哥钟情于她而已。说到底,她只是个痴心的女子,不过用错了方法。” “还请父皇念在她是为情所困的份上,从轻处罚。” 楚王竟替令狐月求情?花娇娇惊讶极了。刚才揭发令狐月的人,不就是他吗? 不过,皇上对蛊深恶痛绝,如果令狐月给顾子然用的是合欢散一类的药物,皇上兴许还会看在她是云国公主的份上原谅她,再把她嫁给顾子然,一床棉被掩过。 但她用的是蛊术,皇上绝对不会饶她。 果然,皇上不仅没有同意楚王求情,还对他大发雷霆:“你身为禁蛊司指挥使,竟替一个擅自下蛊的人求情,是要逼朕连你一起罚吗?!” “儿臣不敢。”楚王嘴里说着不敢,人却上前两步,与皇上说起了悄悄话,“父皇,想要禁蛊,必先懂蛊,咱们大康若是没个行家,遇到蛊术时,就会和刚才一样,还得请别国的王子帮忙,既掉价,又不方便。倘若以后云国三王子回了云国,咱们又该请谁帮忙去?所以不如趁着云国三公主有心在大康择偶,为她挑个夫君,把她留在大康。” 给令狐月挑个夫君?他是自己想娶令狐月? 可令狐月分明看中的是顾子然。 但他说的对,他们大康,的确需要一个像令狐月这样精通蛊术的人去禁蛊。 皇上思忖一番,对令狐月道:“罢了,看在楚王的面子上,你先回驿馆,等朕与云国国君商议过此事后,再做决定。” 令狐月此时蛊毒反噬,浑身剧痛,勉强给皇上行了礼,又歪倒下去,皇上只得叫来几名太监,把她送回驿馆去了。 花娇娇十分震惊,又万分气愤。 楚王到底跟皇上说什么了?! 令狐月都给顾子然下蛊了,皇上却居然轻饶了她?! 因为楚王是嫡子,因为他比顾子然更有实权,皇上就如此不顾顾子然的感受吗! 花娇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慨过,双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她侧首看去,顾子然紧攥着轮椅扶手,薄唇紧抿,显然也很生气。 皇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做的有什么不妥,转身就要上马去林子狩猎。 顾子然忽然抬起头来:“父皇,今年儿臣也想随父皇去狩猎。” 皇上愣了一下,回过头来:“你……怎么去?” 众人齐刷刷地低头,看向了顾子然的腿。 楚王笑出了声来:“三哥,别闹了,你连马都骑不了,如何狩猎?你要是嫌闷,让三嫂推你去林子里逛逛,不过你可得小心,别被忍让你当猎物给射着了。” 众人听了他这番话,纷纷掩嘴偷笑。 顾子然眸色暗沉,但依旧坚持:“父皇,儿臣可以把自己绑在马上。” 绑在马上?那也太惨了?皇上面露不忍,劝道:“子然,仁远说的对,你行动不便,还是别去了,等朕狩猎归来,多赏你几只猎物。” 平常的时候不觉得,此时花娇娇听着这些话,心里堵得慌。 她打开空间看了看,大声地对皇上道:“父皇,请给臣媳一炷香的功夫,臣媳让齐王站起来,跟你们一起骑马去狩猎!” 让双腿瘫痪的齐王站起来?! 立即?马上?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不信。 楚王讥笑道:“三嫂,你是想让人把三哥架着站起来,拖着朝前走?这法子用在平地上还行,马背上可容不下三个人。“ 所有人哄堂大笑。 皇上觉得楚王有点过分,但讲的是实话,便对花娇娇道:“花氏,朕知道你一心为子然着想,但天色已经不早了,别闹了,不然朕还没去林子,太阳都落山了。“ 闹?她哪里闹了? 花娇娇很生气:“父皇,臣媳所求,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不会耽误父皇狩猎!” 皇上皱了皱眉头,终于同意了:“赶紧去,朕只等一炷香的时间。” 花娇娇推起顾子然,去了他的帐篷。 顾子然看出花娇娇心情很不好,沉默许久,轻声地道:“都怪本王没本事,害你受委屈。” “的确怪你,要不是你犟得像头驴,不许我给你治腿,哪会受这种屈辱?” 花娇娇狠狠瞪了他一眼,从空间里搬出个大件,朝他面前一推:“过来,穿上!” 顾子然抬头一看,眼前多出一堆形状稀奇古怪的金属物件,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什么。 他摇着轮椅,近前仔细看了看,好奇问花娇娇:“这是何物?” 第207章 头顶青青大草原 “这是机械外骨骼,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管它叫假腿。”花娇娇摆了摆手。 “……” 这东西哪里像腿了?倒像个腿套子。 顾子然伸手拎了拎,发现这堆东西看起来重,实际上很轻。 “别乱动,我帮你穿。” 花娇娇走到轮椅前,帮他把机械外骨骼穿戴好,再把控制器绑到了他的手腕上。 顾子然低头看了看,这不就是腿套子嘛! “看好了,这是控制器,上头有方向键,也有操控圆盘,这是前进,这是后退,这是转弯,如果要攀爬,按这个……”花娇娇指着控制器,手把手地教他。 这个小小的腕带,可以控制腿套子?! 怎么做到的?! 顾子然大受震撼:“这是你云国圣镯里的东西?难怪楚王一心得到圣镯!” “切,他又不会医术,得到圣镯又有什么用?” 花娇娇嗤之以鼻。 “来,你试试站起来。” 顾子然伸手,摁下了起立键。 呲地一声轻响,腿套子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带动他从轮椅上缓缓站起。 顾子然震惊片刻,惊喜若狂。 他已经坐上轮椅六年了,从未想过,他还有站起来的这一天! 这腿套子也太神奇了! “别愣着了,赶紧走两步。”花娇娇催促他道。 皇上只给了一炷香的时间,要是他超时不候,这机械外骨骼就白安了。 顾子然摁动控制器,一步一步,缓慢走出了帐篷。 远处的众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 “齐王自己站起来了?!” “他能走路了?!” “他腿上套的那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目光黏在了机械外骨骼上。 皇上盯着顾子然的腿,直到他走到面前,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子然,这腿上的这东西是什么?它怎么就让你能走了?” 顾子然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顾作淡然:“父皇,这是花娇娇给儿臣特制的假腿。” “父皇,臣媳早就给王爷做好假腿了,就等着今天狩猎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呢。”花娇娇接过了话来。 这假腿,怎么像是能自己动似的? 皇上从未见过这东西,十分好奇,恨不得当场扒下来,仔细研究一下。 狩猎还没开始呢,风头就让顾子然的假腿给抢了,楚王很不高兴:“父皇,咱们赶紧去林子,时辰不早了。” 皇上这才收回目光,翻身上马。 众人的目光,却还黏在顾子然身上,都想看看他靠着这两条假腿,如何爬上高高的马背。 顾子然把手伸进袖子里,借着袖子的遮掩,转动起了操控圆盘。 机械外骨骼马上带动他的腿,踩上马蹬,再一个后跨,上了马。 顾子然抓紧缰绳,稳稳地坐到了马鞍上。 “这假腿也太牛了!” “居然还能骑马!” “这样的假腿,比真腿还牛!” “齐王妃竟能做出这样的好东西!” 惊呼声四起,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皇上多少年都没见过顾子然骑马了,很是高兴。 本来紧随皇上坐骑的人是楚王,但皇上很快让他把位置让给了顾子然。 随后皇上一马当先,策马奔向了林子。 楚王被迫让了位子,满心不快,脸黑得能拧下墨汁来。 宁王故意催马到了他旁边,幸灾乐祸:“年年狩猎,都是你紧随父皇,今年却给齐王让了位,感想如何?” 蠢货!假腿再真,也是假腿。难不成皇上会让一个靠假腿走路的人当太子不成? 楚王暗自冷哼,嘴上却道:“三哥多年残疾,今天终于站了起来,还骑上了马,本王是真心替他高兴,就算年年把位置让给他又如何?” “虚伪!”宁王满脸鄙夷。 楚王懒得理他,缰绳一拉,疾驰而去。 花娇娇手搭凉棚,望见了楚王和宁王在说话,不禁想笑。 宁王那头蠢猪,大概还不知道,楚王已经联手花蕊蕊,在他头上种了一片青青草地,都比这木兰围场还绿了。 她收回视线,忽然看见花如月正带着团团在骑矮马,赶紧走了过去,想代替花如月,陪团团一起玩。 这时皇后带着楚王妃乐纤月,走了过来。 花娇娇赶紧给皇后行礼。 刚才顾子然抢了楚王的位置,皇后看花娇娇很不顺眼,张口就道:“齐王妃好大的排场,就连自家的私兵和私兵的侄女,都敢带到木兰围场。” 花娇娇赶紧解释:“娘娘,团团是烈士遗孤,又是我认下的义女,我们王爷才带她来围场,开开眼界。” “烈士遗孤?烈士遗孤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要带来木兰围场?”皇后依旧板着脸:“还有,你身为皇家儿媳,哪能私下认下义女?没有皇上和本宫的同意,她跟你毫无关系!” 花娇娇审时度势,没有跟她硬杠:“娘娘教训得对,只是她来都来了,就让她玩几天。” 皇后其实早看见团团了,并没有当成一回事,但刚才顾子然抢了楚王的位置,她想出这一口气,就不依不饶起来了:“既然本宫教训得对,你就该赶紧送她们姑侄回去。你要是非要护着,那就跟她们一起打道回府!” “母后!”乐纤月挽住了皇后的胳膊,“您瞧那孩子多可爱啊,生得跟粉团似的,您就让她留下来。臣媳连生了两个儿子,正稀罕闺女呢,您让臣媳多看看她,或许臣媳这一胎,也能生个闺女了。” 乐纤月不仅是皇后的儿媳妇,更是她的内侄女,再加上她肚子争气,皇后平时最喜欢她了。 皇后侧头,看了看乐纤月已经出怀的大肚子,给了她这个面子:“也罢,既然你喜欢,那就让她留下。” “多谢母后!”乐纤月笑眯眯地道谢。 楚王妃居然为团团求情?花娇娇大感意外。 楚王娶乐纤月的时候,她还被关在冷香院,跟她只不过是点头交,完全不熟的。 乐纤月走到矮马前,亲亲热热地问了团团几句话,又赏了她一对小镯子,让花如月带她骑马去了。 随后,她走回皇后身边,对皇后道:“母后,臣媳跟三嫂虽然是妯娌,但几乎没说过话,臣媳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三嫂好好聊聊。” 乐纤月向她示好,还主动要跟她聊天?她要做什么?想想乐纤月那个不好相与的丈夫楚王,花娇娇警觉了起来。 第208章 好像有个大瓜 她跟花娇娇有什么好聊的?皇后很不以为然,但还是同意了。 乐纤月马上走过来,挽起了花娇娇的胳膊:“三嫂,去我的帐篷坐坐?” 挽她胳膊干吗?她们很熟吗?花娇娇下意识地要推开,但想想她毕竟刚替自己说了话求了情,便忍了下来。 乐纤月看出了她的迟疑,马上问她:“三嫂不想去吗?你该不会是嫌弃我?” 皇后不满的目光,马上投向了花娇娇。 一个残废皇子的王妃,居然还敢嫌弃嫡出皇子的王妃?她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五弟妹误会了,我是在想,我这算是第一次去拜访你,空着手可不好,总得去拿点什么礼物送你才是。”花娇娇堆起了满脸的笑。 刚才乐纤月寥寥数语,已经让她有了初步的判断,她的这位妯娌,绝对是朵高段位的白莲花。 不过演戏嘛,谁不会啊,拼演技就是了。 “哎呀,三嫂,我们自家人,不需要这些虚礼。三嫂肯赏脸,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乐纤月轻轻地拍着花娇娇的手臂,笑颜如花。 “既然五弟妹这样说了,那我可就真空着手去啦。”花娇娇也学她亲亲热热,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手拉着手,别过皇后,朝着乐纤月的帐篷去。 “五弟妹,当心脚下。我看你这肚子,有五个月了?”花娇娇尽职尽责地当着好妯娌,一只手握住乐纤月的手,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乐纤月抚摸着肚子,笑道:“已经快七个月啦,肚子不太显而已。” 七个月的肚子像五个月的? 这也太不显了? 花娇娇心下疑惑,趁着自己正握着她的手,悄摸摸地给她诊了个脉。 她这脉象! 花娇娇诊完,惊呆了。 这这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她这脉象不仅有问题,而且似乎藏着大瓜啊! “三嫂,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这肚子太小了?”乐纤月马上察觉到花娇娇的沉默,开口问她。 花娇娇连忙掩饰:“我是在羡慕五弟妹,你成亲比我晚,现在都怀上第三个了,而我一个都还没有。” “三嫂,你都没跟三哥圆房,怎么怀上孩子?”乐纤月说着,又觉得奇怪,“我看你跟三哥的关系,并不像外头传的那么差,怎么会成亲这么多年都没圆房呢?不瞒你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因为三哥双腿残疾,不方便行房,可你们家的白姨娘,刚过门就圆房了呀。三嫂,你跟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花娇娇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我姿势用的不对。” “原来你们试过,只是没成功?”乐纤月捂着嘴笑,“不过三哥这个样子,常规姿势是行不通,我那儿有本小册子,上头的花样多得很,待会儿我给你拿回去,你好好学一学,保准你一次成功,来年就生个胖小子。” “好,那我先多谢五弟妹了。”花娇娇向她道了谢。 两人来到乐纤月的帐篷,丫鬟们上了茶点,乐纤月马上让她们退下了。 这架势,一看就是有话要讲啊,花娇娇马上提高了警惕。 乐纤月东扯西拉了几句,问她道:“三嫂,听说你好有本事,把宁王的兵卒,分走了一千?” 她果然不止是闲聊家常这么简单。 不过,她问这个干吗? 花娇娇点了点头:“没错。” “三嫂,我好奇,宁王那个铁公鸡,一向一毛不拔,怎会忽然如此大方,给了你一千兵卒?”乐纤月又问。 “因为我给花蕊蕊治了病。”花娇娇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照实答道。 “什么病,竟价值一千兵卒?!”乐纤月捂住嘴,表情十分夸张。 她果然是为了打听花蕊蕊的病,莫非,她知道花蕊蕊的花柳病,是楚王传染给她的了? 她已经知道自家老公跟她妯娌的奸情了? 花娇娇猜测着,露出满脸的抱歉:“五弟妹,不管她生的是什么病,都属于病人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乐纤月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即却又神秘兮兮地探过身来,“莫非,她得的是脏病?” 看来,她果然知道楚王跟花蕊蕊的奸情,而且知道楚王把花柳病传染给花蕊蕊了。 她今儿打探的目的,是想知道她会不会治花柳病? 花柳病嘛,她会治的,但绝不能在现在漏了底,不然她给楚王准备的那出好戏,就没法开场了。 花娇娇想到这里,果断否认:“花蕊蕊得的不是脏病,五弟妹你想多了。” 乐纤月明显不相信,但花娇娇不承认,她也没办法,只得住了嘴。 两人继续不咸不淡地聊着,乐纤月数次又想套花娇娇的话,都让花娇娇搪塞过去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日头开始偏西,帐篷外的空地上,架起了好几个硕大的柴火堆,预备晚上举办篝火晚会。 花娇娇在乐纤月那里消磨了一整天,眼看着皇上他们就快回来了,她才放花娇娇走。 花娇娇站起身,揉了揉已经坐麻的腿,向乐纤月告辞。 乐纤月塞给她一本小册子,挤了挤眼:“三嫂,房中秘籍我给你了,你今晚就可以跟三哥试试。” 咳咳,那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试了。 花娇娇收下册子,向她道了谢,正要朝外走。 忽然,一名丫鬟匆匆跑了进来:“两位王妃,不好了!齐王狩猎时,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什么?! 花娇娇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就朝外跑。 “三嫂,你别急,三哥一定没事的!”乐纤月大声安慰着她,但等她一出帐篷,就幸灾乐祸地笑了,“假腿就是假腿,哪有真腿好使,让他们两口子出风头,这下好了,出风头变成出丑了。” 这样看热闹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马上让丫鬟扶着她,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皇上正在训斥花娇娇:“朕不让子然去狩猎,你偏不听,非要给他安什么假腿!” “现在子然坠马,昏迷不醒,你高兴了?” “朕告诉你,要是子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让你给他殉葬!” 第209章 面子丢尽了 听皇上这口气,齐王坠马竟是因为花娇娇做的假腿?这热闹还真来看对了。乐纤月心下偷笑。 花娇娇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皇上:“如果齐王真是因为假腿而坠马,不必父皇说,臣媳也自会一命抵一命!” “但在此之前,还请父皇准许臣媳去看看齐王。” 她把话说成这样,皇上反而不好说什么,沉着脸同意了。 花娇娇提起裙子,狂奔进了顾子然的帐篷。 刘院使带着两个医女,正围在床铺前,面对着顾子然的假腿,一筹莫展。 看见花娇娇进来,刘院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齐王妃,您快来,臣不知道怎么解开这假腿!” 花娇娇赶紧上前,瞄了一眼顾子然手腕上的控制器。 这东西会记录使用者的心率。 而顾子然此时的心率是正常的。 心率正常,人却昏迷了? 花娇娇疑惑着,摁动了控制器。 咔嚓一声轻响,机械外骨骼自动朝两边裂开了。 她轻松将其解下,放到了一旁。 这假腿比表面上看到的更精巧!刘院使被震撼到,看了好几眼,才开始给顾子然检查双腿。 花娇娇一边给顾子然诊脉,一边问刘院使:“我们王爷是怎么从马上摔下来的?” “听云国三王子说,王爷都已经打完猎了,返程的路上,刚骑到林子最西边,忽然一个重心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时帮王爷拿着猎物的两名侍从,已经先一步出林子去了,幸亏云国三王子正巧在那儿,才把王爷扶上马,带了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刘院使回答她道。 林子最西边? 令狐年搭救? 花娇娇忽然想起那天在这个帐篷里,顾子然和令狐年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让刘院使帮忙,脱下顾子然的上衣,再取出最粗的银针,狠狠扎了进去。 这么粗的针?看着都疼! 而且这力道,怎么看着像是有点私怨在里头? 刘院使替顾子然打了个哆嗦:“王妃,这银针……是不是太粗了点?” 不粗不足以泄愤! 花娇娇头也不抬,又扎进去一根:“王爷伤势太重,不粗不行。” 瞧瞧王妃这魄力! 难怪他医术不如人。 刘院使佩服万分。 不一会儿,顾子然就皱着眉头,苏醒过来。 刘院使大松一口气:“还得是王妃,刚才臣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王爷醒过来。” 花娇娇抽出银针,道:“我看他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应该只是撞击导致的晕厥,歇会儿就好了,不过还是得麻烦刘院使给他开一副调养的方子。” “王妃客气了,臣这就开方子。”刘院使开完方,先给花娇娇过目,再交给了门外的天青。 花娇娇起身,与刘院使一起,去向皇上复命。 皇上听说顾子然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命花娇娇赶紧回帐篷,照顾顾子然,晚上的篝火晚会可以不必来了。 花娇娇返回帐篷,一巴掌拍在了顾子然的肩膀上。 顾子然皱起眉头:“你可知对自家丈夫动手,是什么罪名?” “好你个顾子然,你串通令狐年做局,差点把我害惨了,还好意思给我定罪名?”花娇娇一巴掌又拍了上去。 她竟猜到了? 顾子然一手撑起身子,把她拽进怀里,捂住了她的嘴:“你小声点行不行?” 他只是想创造一个跟令狐年公开结交的机会而已,根本称不上什么局。 他想请令狐年进府查蛊,还要继续找他解蛊,老是偷偷摸摸的可不方便。 “那你连我都骗?” 花娇娇被捂住了嘴,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 “你是穿着我给的机械外骨骼出去的,出了事,父皇只会拿我是问!” “父皇不就是责备了你几句么?你我既然是合作伙伴,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顾子然松开她的嘴,朝她脸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再说你刚才不是已经泄愤了么?你的银针,扎得本王现在都还在疼!” “活该!” 花娇娇摸了摸被掐疼脸,原样还了回去。 顾子然正要还击,她已经飞快起身,跑到了帐篷门口,朝外张望了:“篝火已经点起来了。” “你想去?”顾子然拿起衣裳,穿了起来。 “我在冷香院里关了五年,哪儿都想去。”花娇娇盯着远处的篝火,目不转睛。 顾子然默然片刻:“你帮本王把假腿穿上。” “你要干吗?” 花娇娇回过头来。 “皇上说了,你刚受伤,要我好好照顾你,不必去篝火晚会了。” “这又不是禁足令,躯壳正好证明本王没事,也好让父皇放心。”顾子然不以为意。 说的也是,花娇娇走过去,帮他把机械外骨骼穿戴好了。 两人并肩朝外走,远处明亮的篝火,照亮了火堆旁边的人群。 在左边稍小的篝火旁,坐着花如月、团团,还有白千蝶。 花娇娇此时看到白千蝶,才想起她也来了木兰围场:“你表妹这次还真是一反常态,都没朝你跟前凑。” 那是因为他给白千蝶下了禁令,这次白贵妃没有来,她没了靠山,自然听话了。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想她了?你是正妃,可以随时叫她来伺候。” “别了,消受不起。”花娇娇撇了撇嘴。 白千蝶应该正在琢磨,如何给她下药。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最当中的大篝火堆旁,给皇上和宫妃们行了礼。 皇上见顾子然已经可以起身,很是高兴,让他们夫妻二人在近旁坐了。 楚王看了看顾子然的腿,满脸诧异:“三哥,你还敢穿这假腿?还没摔够?” “就是,这次三哥是运气好,万一下次再摔,把脑袋摔坏了怎么办?”宁王马上附和,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皇上嫌宁王讲话太难听,皱眉打断了他们的话:“今天的猎物清点完了吗?除朕之外,谁的猎物最多?” 众人马上来了精神。 按照惯例,除了皇上之外,谁的猎物最多,谁就能得到恩典,去年楚王甚至趁着这机会,给楚王妃的娘家亲戚讨了个小官职呢。 魏公公笑着上前,示意皇上朝堆放猎物的地方看:“皇上,今年收获最丰的人,是齐王殿下。” “不可能!”楚王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个靠假腿骑马的残废,打的猎物最多?这让他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的脸面朝哪搁! 第210章 他觉得自己圆过房 面对质疑,顾子然眼观鼻鼻观心,没做声。 今天打猎的人虽然是他,但捡猎物的人,是皇上派出的侍卫,而且侍卫还不止一个,他想作弊都没机会。 果然,皇上亲自开口,为他辩驳:“怎么不可能了,子然的箭术,本来就是你们当中最好的。前几年他是因为腿疾,上不了马,今天他有了假腿,拿下第一又有什么奇怪?” 楚王低头称是。 宁王却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大笑拍了拍楚王的肩膀:“五弟,原来你连着拿了六年的第一,不是因为能力出众,而只是因为三哥没来!” 众人纷纷掩嘴偷笑。 楚王很不高兴,偏还没法反驳,脸黑得像锅底。 皇上微叹一声,十分惆怅。 顾子然是他几个皇子中,文治武功最出众的一个,偏偏双腿残疾,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他现在能站起来了,但他总不能立一个靠假腿走路的人当储君? 不过他今天拔了头筹,赏还是要赏的。 皇上转头,笑着问顾子然:“子然,你想要什么恩典?” 顾子然摁动控制器,缓慢起身,走到了皇上跟前,单膝跪了下来:“臣的确想要一个恩典,但却怕父皇不同意。” 皇上笑道:“你尽管说,这是多年的老规矩了,朕怎会不答应?” “那儿臣可就说了。”顾子然回身招手,把团团叫到了身边,“儿臣想要收花将军的遗孤为义女!” 他原本想要的恩典,是五城兵马司的位置,但阴差阳错,提前得到了,于是就换了这个。 花娇娇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呆住了。 他要收团团为义女?他到底怎么想的? 皇上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微妙:“你知道大康想跟夜凉国和亲的事了?” 什么?顾子然一愣。 皇上看了看他身边的团团,道:“你想为国分忧,朕心甚慰,但这孩子也太小了点,大些再说。” “子然,你还是换个恩典。”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子然来不及细想:“那儿臣希望父皇能允许儿臣,此生永不纳妾。” 他这要的是什么恩典??花娇娇再次呆住了。 皇上有点气闷:“顾子然,朕给你恩典,不是让你用来求儿女情长的!” “那儿臣不要恩典了。”顾子然负气起身,回了座位。 皇上气得抓起酒杯就要摔。 “父皇!” 花娇娇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了皇上面前。 “父皇,您别理他,他刚坠了马,脑子摔糊涂了。” 皇上放下酒杯,目光幽沉:“齐王求这样的恩典,多半就是你怂恿的,此时又来装什么好人?” “父皇,臣媳冤枉!” 花娇娇转身,把远处的白千蝶一指。 “我们家都已经有一个妾了,一个妾跟很多个妾,有什么分别?臣媳怂恿他要这样的恩典毫无疑义不是吗?” 他倒是忘了齐王府还有一个妾了。 皇上神色稍缓:“看来子然真的是摔昏了头了,这个恩典,朕给你了。齐王妃,你想要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天上掉馅饼? 花娇娇喜笑颜开:“臣媳是个俗人,臣媳只想要银子。” 俗点好,还是俗点好,她要是跟顾子然似的,能把他气死。 皇上笑着点头:“那就赐齐王妃白银万两。” “谢父皇恩典!”花娇娇高高兴兴地谢了恩。 皇上的心情终于好转,示意篝火晚会继续。 皇后安排人上了歌舞,各种猎物也收拾干净,架上火烤了起来。 花娇娇回到座位,使劲儿地掐顾子然的胳膊:“和亲是怎么回事?!” 顾子然摁住了她的手:“此事本王也不知情,算是本王的错,不过父皇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只是暂时拒绝,你没听出来吗?”花娇娇气得不行,“等团团再大点,父皇是不是就要封她为公主,拿她去和亲了?!” “本王不会让她去和亲。”顾子然抿了抿嘴。 “这事儿你说了又不算!”花娇娇用空着的那只手,掐他的手背,“都怪你,求什么恩典不好,非要让父皇允许你认团团为义女!” 他收了团团为义女,从此团团就名正言顺是他的人了,以后花娇娇再闹和离,就得掂量掂量。他的义女,可不是说带走就带走的。 当然,这些他可不会告诉花娇娇。 顾子然把她的两只手都摁住了:“团团才五岁,你急什么,就算父皇起心让她去和亲,也还要好几年。” 也对,她还有时间! 她一定要带团团远走高飞! 绝不能让她的女儿去和亲! 想到这里,花娇娇无比庆幸,幸亏皇上还不知道团团是顾子然的亲闺女,不然更要打她的主意了。 顾子然见花娇娇不再闹腾,松开了她的手。 花娇娇马上揪住了他的耳朵:“永不纳妾又是什么意思?装什么深情,有本事休了白千蝶。” 顾子然拽下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里:“如果本王真休了,你该当如何?” 他真要休白千蝶? 他这是怎么了? 花娇娇愣了愣:“你想让我如何?” “告诉本王,团团的爹到底是谁?”顾子然挑眉。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遍了,不想再说。”花娇娇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当他的女儿不但没好处,还要担上和亲的风险,她才不说! 顾子然掌心一空,他低头垂眸片刻,抬头望向远处的团团,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些许,他似乎,大概,的确跟花娇娇圆过房。 但如此重要的记忆,为何会被封印? 下手的人是否与花娇娇有关? 或者,给他下蛊的人,根本就是花娇娇自己? 她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大康会蛊术的人,寥寥可数,而她的母亲,居然是其中之一,这难免让他多想。 即便他觉得自己跟花娇娇圆过房,都不敢百分百确定,团团是他的女儿…, 谜团太多了,花娇娇也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要何时,才能把所有的真相弄清楚? 顾子然怔忪了一会儿,宁王过来,拉他一起去给皇上敬酒了。 白千蝶逮住机会,端着酒壶和酒杯,快步来到了花娇娇面前:“王妃,以前我对你多有得罪,王爷已经罚过我了,趁着今儿的机会,我来给王妃赔罪。王妃喝了我的这杯酒,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从今往后,我一定什么都听王妃的。” 哟,终于来了?花娇娇笑了起来。 第211章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你来得正好。”花娇娇笑眯眯地接过了白千蝶手中的酒壶,“我今天跟楚王妃聊了一整天,投缘得很,正想要跟她喝一杯呢。” 楚王妃?她正怀着身孕呢,喝了这壶里的酒,一准儿当场小产!白千蝶急了:“王妃,不可。” “为何?”花娇娇拉下了脸,“你口口声声叫我王妃,我却连你的酒都用不得?” 花娇娇说着,就走到了乐纤月跟前,斟满了两杯酒。 白千蝶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楚王妃身怀有孕,不能喝酒。” “这倒是,是我疏忽了。”花娇娇看看手里的酒,满脸为难,“可我倒都倒了……要不,就请楚王代楚王妃喝一杯?” 乐纤月马上推了推身旁的楚王:“王爷,三嫂都到跟前了,怎好推辞,您就代我喝一杯。” 楚王不可能不给自家王妃面子,当即起身,接过了花娇娇手中的酒。 这一次,白千蝶没有阻拦,酒里只是有堕胎药,男人喝了应该没事。 她悄悄地瞟了花娇娇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王羽溪跟她说过,这个堕胎药,要过一个时辰才发作,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了。 花娇娇与楚王碰了一杯,双双饮下了杯中酒。 白千蝶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花娇娇,见她果然暂时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王羽溪没有骗她,不然花娇娇要是当场出状况,傻子都会想到是酒有问题。 花娇娇冲楚王亮了亮杯底,又跟乐纤月说了几句话,转身便走。 但还没等她走到座位上,四周就响起一片惊呼。 “楚王吐血了!” “酒里有毒!” 花娇娇转头一看,果见楚王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他刚刚吐出来的一口血。 乐纤月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掏出了手帕给他擦拭,但楚王拒绝了。 白千蝶呆住了,不是堕胎药吗,就算男人吃了有妨碍,但这血,怎么是从上头喷出来的? “刘院使!”皇上大喝。 另一篝火旁的刘院使闻声赶来,半跪到楚王面前,给他诊起了脉。 倒是没人指责花娇娇的酒里有毒,毕竟哪有人蠢到当面投毒。 刘院使诊完脉,起身回禀皇上:“皇上,看脉象,楚王殿下这是误服了妇人的大剂量堕胎药了。” 堕胎药?皇上一愣。 乐纤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三嫂这酒,本来是要给我喝的!三嫂,你要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马上有人反驳—— “不对啊,那酒原本是白姨娘要敬给齐王妃的。” “就算有人要害人,也是白姨娘要害齐王妃?” “白姨娘也是齐王府的人!反正我们王爷中毒了,齐王府脱不了干系!”乐纤月抱着楚王的手臂,落下泪来。 “都住口。”皇上沉沉出声,示意刘院使,“查查那壶酒,还有楚王喝过的酒杯。” 刘院使马上查验,片刻过后,向皇上回禀:“皇上,酒中的确有堕胎药,但并非即刻发作的类型,据臣估计,至少也得一个时辰后,毒效才会发作。” 皇上有疑惑:“既然是堕胎药,又并非即刻发作的类型,为何楚王喝下酒后,会马上吐血?” “这……”刘院使欲言又止。 “肯定因为楚王是男子,所以药效显现得不一样。”乐纤月急急忙忙地插话。 她表现得太过于急切,皇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刘院使,照实说。” 楚王朝刘院使看去,目光中有威胁之意。 但皇上就在对面,刘院使哪敢撒谎,马上回复道:“皇上,楚王殿下之所以吐血,虽然跟酒里的堕胎药点关联,但关联不大,主要还是因为他身患隐疾。” 到底涉及楚王隐私,他没有直说。 楚王稍感满意,只要不当众说出来就行,私下他再去跟父皇解释。 “什么隐疾?刘院使为什么不直说?”花娇娇忽然道,“你不把话说明白,待会儿楚王妃又说是我们齐王府使了阴招。” “这……”刘院使很想遂了她的意,但到底问话的人是皇上。 皇上沉吟不语。 “回来!”顾子然大声训斥花娇娇,“错了就是错了,担着便是,找什么借口!” “我哪儿找借口了?你怎么什么责任都朝自己身上揽?是这些年双腿残疾,被人欺负惯了吗?”花娇娇说着说着,哭闹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嫁给你这么个废物,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都不敢吭声……” 皇上皱了皱眉,示意刘院使:“说,到底什么病。” 他本来有心私下去问,毕竟刘院使说是隐疾。 可花娇娇这么一闹,他如果不问个清楚,岂不也成了欺负顾子然了? 既然皇上发了话,刘院使就再无顾忌了,马上回答道:“回皇上,楚王殿下患上了花柳病,而且病情挺严重,所以经了堕胎药的刺激,才会口吐鲜血。” 花柳病?! 那可是绝症! 楚王堂堂皇子,怎么会染上这种脏病?! 大小篝火堆旁人都惊了,纷纷交头接耳,没有听清刘院使话的人,全在四下找人打听。 楚王面色铁青。 他如何看不出来,刚才花娇娇两口子是故意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为了让刘院使当众说出他的病。 乐纤月抱着他的胳膊,贴了过来,小声地劝慰他:“王爷,丢脸就丢脸,保命要紧。起码现在父皇知道您的病了,您去求父皇,让花娇娇给您治病,她肯定不敢拒绝。” 她今天试探了花娇娇一整天,她都不松口,但她十分确定,花娇娇会治花柳病。 她不给她面子,皇上的面子总得给? 等皇上开了口,看她还敢不敢打马虎眼! 楚王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命都快没了,要名字有何用? “父皇,求父皇救儿臣!”他赶在皇上发脾气之前,跪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操起酒杯,砸到了他身上:“你自己染上脏病,叫朕如何救你?此乃绝症,哪有大夫会治!” “有!”楚王丝毫未躲,任由酒泼了满身,“三嫂会治!求父皇请三嫂为儿臣医治!” 花娇娇会治花柳病?皇上马上看了过去:“齐王妃,你真会治?” “会。”花娇娇大大方方承认了。 皇上松了口气,起码楚王的命保住了。 “那你快来给楚王瞧瞧。”皇上示意楚王滚起来,坐回席上去。 花娇娇却站着没动,一个劲儿摇头:“父皇,臣媳会治,但臣媳没法治。” 楚王一听急了:“父皇,三嫂这分明就是在记恨儿臣!她怎能因为以前的一点私怨,就对儿臣见死不救?!” 皇上也很不高兴:“花氏,无论你跟楚王有什么恩怨,都得先救了他的命再说。” 花娇娇把手一摊,满脸委屈:“父皇,臣媳真没法治,因为治疗花柳病,需要用到注射器。是你们不许臣媳用注射器的嘛,臣媳怎么救他?” 第212章 夫妻一唱一和 呼,等了好久好久了,终于等到机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让他们禁用注射器,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去! 皇上脸色微僵,当初下令禁止花娇娇使用注射器的人,正是他。 不过,他到底是皇上,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事急从权,朕许你给楚王用注射器。” 呵,只是给楚王用注射器吗? 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花娇娇眉眼一敛:“自从父皇下了禁令,臣媳就销毁了所有的注射器,而今父皇若想救楚王,只能问问云国三王子还有没有这东西了。” 全销毁了?? 皇上很窝火,但禁令是他下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去问令狐年:“三王子,你那里可还有注射器?” 令狐年摇头:“自从陛下禁用注射器,我就命人把剩下的注射器也都尽数销毁了。我身在云国,自然不能知法犯法。” 他看出花娇娇的意图了,不过就算不是为了配合她,他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他压根没有注射器。 皇上失望极了。 楚王更是绝望了。 如果花柳病没法治也就算了,现在好容易看到希望,却又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乐纤月不甘心,急急忙忙地问令狐年:“三王子,这注射器还能造出来吗?” 令狐年瞥了花娇娇一眼,颔首道:“自然是能的,当初我已经把方法教给齐王妃了,齐王妃就能造出来。” 注射器能造出来?! 楚王噌地一下又升起了希望:“请父皇下旨,命三嫂造注射器,救儿臣性命!” “五弟要请本王的王妃治病,却只字不对她开口,只拿父皇压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顾子然冷冷出声。 楚王的确太没有诚意,周围议论声顿起。 皇上也觉得楚王太过分,微微皱眉:“子然说得对,既然能治你病的人是你三嫂,你就该去求她。” 楚王只得走到花娇娇跟前,俯下身去:“求三嫂救本王一命。” “楚王,你是在让我为难。”花娇娇慢吞吞地道,“只要我开始制造注射器,消息一经传出,人人都知道我会治疗花柳病了。到时候,病人蜂拥而至,我却因为无法使用注射器,而把他们拒之门外,我岂不成了见死不救的人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齐王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顾子然连连点头:“有理,你不救楚王,只是对一个人见死不救,若是那么多病人找上门来,你却无法救治,别说名声,就是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难道不救他,他们良心上就过得去了?! 楚王气得眼睛都红了。 但他到底不是宁王,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花娇娇的企图。 她这是在逼着他,求皇上收回注射器禁令呢。 但现在只有花娇娇能救他,就算明知花娇娇是在威胁他,他也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转身走到皇上面前,跪下了。 “父皇,上次注射器风波,全因儿臣而起,是儿臣识蛊不清,才使得三嫂蒙冤,让注射器成了禁物。” “儿臣恳请父皇放开注射器禁令,准许三嫂随意使用注射器。” 楚王都看出花娇娇的意图了,皇上岂会看不出来。 他心里有点不高兴,一时没应声。 花娇娇忽然起身:“楚王,你不必说了,放开注射器禁令也没用,治疗花柳病,需要用到的稀奇古怪的医疗器械还多着呢,万一我搬出来,又被你说成是蛊术,我真是冤死了。” 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随意使用注射器,而是要让她能在大康,光明正大地使用空间里的所有医疗设备! 就算有些医疗设备太过惊世骇俗,不便在人前使用,那也不能再动不动就被人扣上用蛊的黑锅! 她的心思也太大了?! 她是不是一直记恨着上次的仇,就等着憋到今天来报呢?? 楚王气得发疯,但还是向皇上开了口:“父皇,三嫂说的也有道理,父皇就看在儿臣命不保夕的份上,允许她任意使用医术器具。” 皇上微微皱着眉头,闷不吭声。 花娇娇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但她一步也不想让。 这个死女人,性子还是太刚强了,那可是皇上! 就算皇上不觉得她的要求有什么,但岂容人要挟拿捏? 怎么着,也得递个台阶下? 不过这个台阶,由他来递不合适,毕竟在皇上眼里,他跟花娇娇是一家人。 顾子然抬起头来,悄悄地给刘院使使了个眼色。 刘院使马上上前,对皇上道:“皇上,既然上次所谓的蛊术,是一场误会,您何不允了楚王殿下?这是治病救人,造福于民的大好事啊。” 皇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开了口:“刘院使说得有理,既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朕岂有不允之理?传朕旨意,从今往后,只要能治病救人的东西,一律不得被判定为蛊术。” 刘院使连声称颂:“皇上不愧是一代明君,体恤百姓,爱民如子。” “儿臣谢过父皇。”楚王跪下,叩首谢恩。 明明是花娇娇逼着他,却得他来谢恩! “起来。” 皇上看向了花娇娇。 “齐王妃,现在你可以造出注射器,为楚王治病了?” 花娇娇起身答话:“父皇且给臣媳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臣媳必造出注射器,为楚王治病。不过,花柳病会传染他人,想必父皇比臣媳更清楚,还请父皇下令,命楚王府上下诊脉断病,提前筛出所有患病的人,到时候一并治疗,免得此病越传越广了。” 花娇娇这话一说完,皇上就看向了乐纤月。 他差点就忘了,花柳病是通过什么传染的了。 这乐纤月,不会也染上花柳病了?她可还怀着孩子! 皇上马上对刘院使道:“去给楚王妃诊脉。” 楚王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忙道:“父皇,乐氏怀上身孕时,儿臣尚未染病,不必给她诊脉了。” 他很肯定,他没有把花柳病传给乐纤月。今天他一个人丢脸就够了,犯不着夫妻两个一起丢脸。 “此事非同儿戏,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皇上很坚持。 刘院使便走上前去,道了声得罪,开始给乐纤月诊脉。 花娇娇看得仔细,乐纤月的额头上,有密密的冷汗沁了出来。 第213章 花娇娇,你是不是又怀上了? 刘院使给乐纤月诊完脉,走回皇上面前,躬身回禀:“皇上,楚王妃也已经不幸感染花柳病了。” 皇上一点儿也不奇怪这个结果,只是问道:“对孩子有影响吗?” 刘院使不忍心开口:“自然是有的,楚王妃腹中胎儿比正常月份小,就是受花柳病的影响,她这一胎能保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皇上心疼尚未出生的孙子,把楚王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一通训:“看你干的好事!自己厮混染上脏病,却把媳妇孩子都害了!” 楚王自觉有亏,低着头一声不吭。 刘院使却是欲言又止:“皇上……” “怎么?”皇上带着余怒,很不耐烦。 刘院使压低了声音:“皇上,您大概也听说过,花柳病这种病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严重。” “好端端的,跟朕讲这个做什么?”皇上更不耐烦了。 刘院使瞅了瞅旁边的楚王:“楚王妃的花柳病,比楚王殿下的严重。” 皇上愣住了。 这意思是,乐纤月患上花柳病的时间,比楚王要早? 所以,不是楚王把花柳病传染给了乐纤月,而是乐纤月把花柳病传染给了楚王?! 楚王显然也回过了味来,面色铁青地大步走到乐纤月面前,揪住她的领口,把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好你个乐纤月,你给本王戴了绿帽子?!说,你怀的是谁的野种?!” 篝火堆旁的所有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耳朵竖起老高。 这是什么大瓜? 楚王怎么就突然断定,楚王妃给他戴了绿帽了? 乐纤月没有辩解,只是掰住他的手,小声哀求:“王爷,咱们回去再说行吗?” 就算难逃一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楚王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还是狠狠地把她朝地上一推:“你现在知道丢脸了?你睡野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丢脸?说,你到底跟谁睡了!” 乐纤月跌倒在地,痛得皱起了眉头。 “不说?本王先把野种打下来,看看他长得像谁!”楚王提起脚,朝着乐纤月的肚子猛踢。 “王爷,使不得!” 众人纷纷去拦。 但楚王这一脚,还是正中乐纤月高耸的肚子。 乐纤月疼得一声惨叫,捂住了肚子。 鲜血从她身下淌了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衣裙。 花娇娇赶紧上前,蹲下给她诊脉。 “齐王妃,脉象如何?”刘院使一溜小跑过来,问她道。 花娇娇摇了摇头:“保不住了。” 乐纤月身患花柳病,这一胎本来就是强行保下来的,现在肚子又挨了一脚,不小产才怪。 “保不住了才好。”楚王冷笑连连,“难道要本王替别人养孩子?” 花娇娇从空间取出止血药和消炎药,悄悄塞给了刘院使。 皇上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竟连夜回宫去了。 楚王丢下了乐纤月不管,皇后本来也想把她丢在木兰围场,但想想太丢人,便派了几个人,把她送回娘家去了。 半个时辰后,本来热闹非凡的草地上,只余下了几个篝火堆,和一大堆尚未烤熟的猎物。 花娇娇看了看对面,乐纤月刚才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大滩的血迹。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看看楚王是怎么对待野种的,再看看本王,知道本王对你有多仁慈了?”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没作声。 这能一样吗,她又没真的怀野种。 顾子然用小刀削下一片鹿腿,放到她面前:“有件事,本王不明白。” “什么事?”花娇娇夹起鹿肉,有点奇怪,今晚顾子然给她削好几片了,他居然喜欢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白千蝶为何要给你下堕胎药?”顾子然举起削肉的匕首,刀尖在月光下发出点点寒光,“你又怀上了?” “肯定没有啊,怎么可能!”花娇娇感觉他是要拿她当鹿肉割, “那她为何用的是堕胎药,不是一般毒药?”顾子然盯着她问。 “我怎么知道?”花娇娇把手一摊,“这个问题,你不是该去问白千蝶吗?” 顾子然盯着她,目光探究。 “看什么看!”花娇娇把食案一拍,“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找太医来给我诊脉!” 顾子然像是得了提醒,还真让天青去卫守疆的帐篷,喊了个太医过来。 太医给花娇娇诊完脉,很肯定地告诉他:“王爷,王妃并未怀孕。” 顾子然挥退太医,起身朝帐篷那边走。 花娇娇追了上去,使劲儿捶他:“现在信了?就知道乱冤枉人!我看你就是偏心白千蝶,明明是她害我,你不去惩罚她,却在这儿疑心我!” “谁说本王不惩罚她?本王这就带她回齐王府,写休书。”顾子然径直朝白千蝶的帐篷去了。 他真要把白千蝶逐出齐王府?花娇娇愣了一下。 她正要跟过去,从卫守疆的帐篷那边,跑来个小丫鬟:“王妃,我们世子妃请您过去。” 姜氏找她?花娇娇转了个方向,去了秦氏的帐篷。 帐篷里,姜氏正在看着丫鬟们收拾东西。 花娇娇迈进帐篷,唤了声:“舅母。” “齐王妃快请坐。”姜氏转过身来,命丫鬟上茶。 花娇娇跟她面对面地坐了。 姜氏叹了口气:“王妃这一声舅母,叫得我很是惭愧,你救了世子爷的命,可我们对你的态度……” 花娇娇摆了摆手:“我不计较这个,我相信,等把我母亲的死活弄清楚,从前的恩怨肯定能解决。” 她请求卫破虏开棺验尸的事,姜氏已经听说了。她点了点头,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茶壶,亲手给花娇娇倒了茶:“皇上已经回宫了,我估摸着是不会再来木兰围场了,所以,我打算今天就回去,连夜审问马姨娘,不知王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花娇娇很干脆地答应了。 姜氏打发了个小丫鬟,去跟顾子然知会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花娇娇随姜氏离开木兰围场,乘车到了江陵王府。 这是皇上当年御赐的宅院,后来卫家虽然搬去了江南,但宅子仍在,这次他们回京,就住在这里。 第214章 白千蝶怎么又得宠了? 花娇娇随姜氏来到一处偏厅,马姨娘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了地上。 马姨娘一见到姜氏,就哭着大喊冤枉:“夫人,妾身到底犯了什么错,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妾身绑了起来?妾身兢兢业业伺候世子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对妾身!” 姜氏没搭理她,等到跟花娇娇一起在上首坐下,方才嘲讽出声:“兢兢业业伺候世子爷?你的确够兢兢业业的,给世子爷采耳这么多年,却连他耳朵里有芝麻都没发现。” “芝麻?什么芝麻?”马姨娘一脸茫然,“世子爷的耳朵里怎么会有芝麻?” 花娇娇留心打量她的神情,没发现她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她朝姜氏看了过去,心道莫非是姜氏弄错了? 姜氏却冲她一笑:“这些个妾室,个个都擅长演戏,她说的是不是真话,还得靠板子来检验。” 严刑逼供么?花娇娇点头:“舅母看着办便是,我只想知道结果。” “来人!请家法!”姜氏扬声喊道。 几名婆子马上搬着长凳和板子进来,强行把马姨娘按到长凳上,打起了板子。 马姨娘细皮嫩肉,还没挨几下,就惨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夫人,我说,我说!” 姜氏没应声,示意婆子们继续。 马姨娘连声喊疼,叫得像是在杀猪:“夫人,我都愿意说了,您怎么还打?芝麻是我放的,我放的!” 姜氏这才命婆子们停了下来:“为何要在世子爷的耳朵里放芝麻?” 姜氏没准马姨娘起来,马姨娘只能趴在长凳上回话:“妾身不知道,妾身只是听命行事。” “话说半截,看来还是没打够。”姜氏抬起了手。 “是冯郎中!是冯郎中让我这么干的!”马姨娘连忙喊道。 “这种谎话,你也编的出来?”姜氏冷笑,“世子爷最初犯病的时候,我们还在京城,而冯郎中远在江南,是如何指使你的?” “冯郎中那时候就在京城!”马姨娘道,“他虽然是江南人士,但在京城待了好多年,直到我们江陵王府决定了去江南,他才提前赶回了江南。” 原来冯成文在京城待过,难怪他认得她。花娇娇恍然大悟,愈发觉得这个冯成文很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冯郎中特意在江南等我们?”姜氏问道。 “是,没错。”马姨娘说完,大声求饶,“夫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真只是个小角色,冯郎中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已,其中内情一概不知,夫人,饶我一次!” “堵上嘴,带下去。”姜氏手一挥。 婆子们马上押走马姨娘,并把刚才行过家法的地方收拾干净了。 卫破虏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眉头皱起老高:“冯成文干的?” “王爷,您刚才都听见了?”姜氏起身,把上首的位置让了出来。 卫破虏到花娇娇旁边坐下,对姜氏道:“冯成文现在何处?” “就在咱们家。他从木兰围场一回来,就说要回江南,我让人给拦住了。”姜氏回道。 “拦得好,带过来。”卫破虏示意道。 姜氏应了一声,马上命人把冯成文叫了过来。 冯成文一进偏厅,就察觉到情况不对,马上低头认错:“是我医术不精的,耽误了世子爷这么多年,我也没脸面继续干这行了,还请王爷和世子夫人放我走,等我一回去,就带着全家老小,回老家种地去。” 卫破虏没什么耐心,直接让人把刑具搬了上来。 冯成文脸色一变:“王爷,我是有错,您要是对我不满,报官便是,何必动用私刑?” 卫破虏把桌子一拍:“马姨娘全都招了,你还跟本王嘴硬?那本王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王的刑具硬!” 冯成文正要开口,两名侍卫冲过来,迅速掰开他的嘴,检查了一遍。 “王爷,后槽牙没有藏毒。” “很好。”卫破虏手一挥。 侍卫马上用一根布条,勒住了冯成文的嘴,防止他咬舌自尽。 而另几名侍卫,则把刑具搬到冯成文面前,夹住了他的十根手指头。 “啊——” 十指连心,才夹了两三下,冯成文就惨叫连连。 花娇娇瞅了瞅卫破虏,又瞅了瞅姜氏。咳,她这外祖父和舅母逼供的方式,真是够直接粗暴。 “停。”卫破虏抬手。 冯成文满头冷汗,疼得倒抽凉气。 “招不招?”卫破虏问道。 冯成文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头,犹犹豫豫。 卫破虏冷笑:“你是不是以为,如果咬死不认,大不了就是一死?那你太小看本王了,本王多得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具。” 冯成文瑟缩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我说,我说,是我让马姨娘在世子爷的耳朵里放了芝麻,再主动请缨为世子爷采耳,免得芝麻被人发现了。我给世子爷治病,也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好让世子爷一直病下去。” “为何要让他一直病下去?你跟我们江陵王府,有什么深仇大恨?”卫破虏把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要不是为了问话,现在就想把他打死。 “王爷,误会啊,我跟江陵王府无冤无仇,也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世子爷,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举家搬迁,远离京城!”冯成文叫道。 “为何要让江陵王府搬离京城?”卫破虏问道。 “这,这我不知道,我是被迫的!”冯成文说着说着,痛哭流涕,“王爷,我冤啊,是你们家已经出嫁的那位姑奶奶,绑架了我全家老小,威胁我这么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概不知啊。我根本就不想害人,但如果我不听话,她就要杀我全家,我有什么办法!” 江陵王府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卫破虏沉了脸:“卫修宜?” “对,对,就是她!”冯成文喊道。 卫破虏沉着脸,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皱眉:“王爷怎知他不是在撒谎?我娘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至少在外人看来,她是死了。 卫破虏思忖片刻:“继续用刑。” 但这一次,不管怎么用刑,冯成文都一口咬定,是卫修宜指使他这么干的。 卫破虏非常生气,但心中疑惑更浓,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如何指派冯成文?莫非卫修宜真的还活着? 他让人把冯成文拖了下去,对花娇娇道:“明天一早,本王就去宣平侯府!” 这个结果花娇娇很是满意,与他约好了时间,返回了齐王府。 她刚进锦瑟楼,春分就迎了上来:“王妃,白姨娘把团团的落雨轩给抢了,还让王爷把团团赶到她先前住的涟漪轩,跟花如月一起住去了。” “为什么?”花娇娇很是震惊。 顾子然明明说要把白千蝶逐出齐王府,为何不但没赶,反而还宠起她来了?? 第215章 她怀孕了 “属下不知,只知道王爷今天请了郎中进府。”春分答道。 “我去探探情况。”花娇娇当即转身,去了衡元院。 衡元院里,顾子然手里捧着一盏茶,但却没有喝,眉头簇起,不知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戴机械外骨骼,而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 “你的假腿呢?”花娇娇问道。 顾子然没有抬眼:“卸下来了,回头让人送到锦瑟楼去。那东西虽然方便,但外观奇特,本王不打算用了。” 外观的确奇特,而且体积有点大,没办法用衣物遮掩,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他用的原因。 花娇娇表示理解,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人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顾子然忽然发起了感慨,“这几年,本王一直坐轮椅,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自从在木兰围场尝到了站起来的滋味,再去坐轮椅,就怎么都不对劲了。” “啥意思?有话直说。”花娇娇瞅了他一眼。 顾子然转头,表情很认真:“花娇娇,为本王解毒。” 花娇娇把手一摆:“我昨天给你诊脉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了,你那方面的毛病已经完全治好了,不用再针灸了。” “本王不是指这个。”顾子然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本王是说这个。” “你愿意让我给你治腿了?”花娇娇有点惊讶,还有点懊悔。 原来劝服顾子然,只需先让他尝到一点甜头。早知道是这样,她就早点把机械外骨骼拿出来给他用了。 “是,本王下定决心了。”顾子然说着,伸出右手,搁到了他们中间的茶几上,“你现在就给本王诊脉,看看具体要怎么治。” “行。”花娇娇点头,按上了他的脉搏,“我听说你让白千蝶搬到落雨轩去了?” “嗯。”顾子然的回答声几不可闻。 “为什么?”花娇娇又问。 “她想住落雨轩。”顾子然音调平平。 她想住就让她住?花娇娇强压火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那让团团住到涟漪轩,也是她的意思?” “嗯。”顾子然漫不经心的样子。 “为什么要让团团住涟漪轩?齐王府的院子不够住了?” “她跟花如月住一起很合适,花如月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亲姑姑。” “花如月肯定知道她这个姑姑是假的,你就不怕她把真相捅出来??” “她不会。”顾子然十分笃定,“她会保守秘密,保护团团。”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花娇娇满心狐疑。 “因为本王许诺她,只要她能照顾好团团,一年后,本王两个侧妃的位置,必然有一个是她的。”顾子然淡淡地道。 他竟许诺了花如月侧妃之位! 花娇娇盯着自己按在顾子然脉搏上的手指,讥笑:“顾子然,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男人,你都打算立花如月为侧妃了,还向父皇求什么永不纳妾。” “许诺而已,又不是已经给了名分。”顾子然瞥了她一眼,“一年的时间挺长的,足够你把团团的亲爹弄清楚了?” 原来许给花如月侧妃之位,只为了逼她讲真话? 死男人,花样真多! 花娇娇抬头瞪他:“那白千蝶呢?白千蝶去住落雨轩,也是因为团团?你不是说要把她逐出齐王府吗?怎么,逐出齐王府之前,还得先给她换个住处?” 顾子然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本王是打算把白千蝶逐出齐王府,但情况有变,她……她怀孕了。” 什么?!白千蝶怀孕了? 她之前以王羽溪的身份为她诊脉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不过她最后一次给白千蝶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的确有点怪…… 花娇娇忽然觉得口中发苦,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闷闷地让人难受。 “本王也没想到会这样。”顾子然的声音闷闷的,“当初与她圆房后,本王明明给她送了避子汤,没想到她还是怀上了。” “避子汤的功效并不是百分百,怀上很正常。”花娇娇收回诊脉的手,起身略福了一福,“恭喜王爷,终于要当爹了,从此有后了。” “你不生气?”顾子然仔细看她的表情。 “这是喜事,我生什么气?”花娇娇很想装出笑脸来,但发现办不到,只得放弃,“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王爷忘了吗?” “唔。”顾子然敲了敲茶几,“那你坐下,告诉本王,本王的腿,该怎么治。” “我不会治。”花娇娇的回答直接明了,“是我低估了王爷所中的毒,也高估了自己的医术,王爷的腿,我无能为力。” “说谎!”顾子然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朝跟前一拽,“你之前又不是没给本王诊过脉,每次都信誓旦旦自己能治,忽然就治不了了?谁信?你不过是就是因为白千蝶突然有孕,心里不舒服罢了。本王都说过了,这是个意外,你就因为赌气,就不给本王治病了?” “她怀没怀孕关我什么事?我从没把你当成自己的男人,又何来赌气一说?” “我是真不会治你的腿,你找别人去。” “还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非真夫妻,以后你少对我动手动脚。” 花娇娇迅速躲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顾子然忿忿一拳,砸在了轮椅上。 花娇娇回到锦瑟楼,马上让春分把吴明找了来:“鸿鼎记云国分号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王妃,分号已经顺利开起来了,只是鸿鼎记的掌柜从未跟云国做过生意,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跟那边做什么买卖。” “那就让他慢慢想去。”花娇娇招手,让他靠近些,压低了声音,“我这里有些财物银两,你帮我伪装成货物,用鸿鼎记的商队,运到云国鸿鼎记分号,再让尤大壮找地方安置好。对了,等东西运到后,叫他给我置办宅院,买些奴仆。” 她这是要做什么?吴明暗暗心惊,但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告退离去。 这时夏至脚步匆匆地进来,对花娇娇道:“王妃,您快去落雨轩,白姨娘非说团团推了她,害她动了胎气,正要打她板子呢!” 第216章 她要把团团弄出府 白千蝶真够可以啊,刚怀上身孕,就利用上了。 只是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跟团团过不去?团团只是个小姑娘,碍着她什么事了? 不过,她今儿欺负团团,是个好机遇,她可以反加利用,从此让团团逃离顾子然的控制! 花娇娇骤然来了精神,带上四个女侍卫,去了落雨轩。 落雨轩里正闹哄哄。 白千蝶扶着腰,厉声斥责一帮丫鬟婆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团团那小蹄子冲撞了我,就该打死!” 花如月把团团护在身后,寸步不让:“谁敢动我侄女试试!” 顾子然许诺的侧妃之位真好使,花如月保护起团团来,还真是不遗余力。花娇娇在门外冷眼看着,见团团暂时没危险,就没急着进去。 “你的侄女?”白千蝶嗤笑,“你不会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闺女?” 花娇娇眉头一皱,正要出声打断,旁边响起了顾子然满含怒气的声音—— “白千蝶!” 天青推着轮椅,把顾子然送进了房门。 花娇娇跟了进去。 “表哥!”白千蝶非但没害怕,反而满脸委屈地扑向了顾子然,“表哥,团团刚才推我,害我跌了一跤,我肚子好痛!” “肚子疼你还有力气打她板子?怎么不去躺着?”顾子然冷声推开了她。 “表哥,吃亏的人是我,你却护着她?”白千蝶捂住肚子,哭了起来,“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好歹怀着你的血脉,你不心疼我,也该心疼心疼咱们的孩子……” 顾子然看看她的肚子,皱眉闭了闭眼:“来人,扶白姨娘躺下,再去请刘院使来。” 白千蝶不过一个卑微的侍妾,若不是身怀有孕,哪有资格让刘院使给她看病? 果然,母凭子贵啊…… 她就连对顾子然的称呼,都改回了“表哥”,而顾子然都没说什么。 这齐王府,是真待不得了。 就算她对顾子然没感情,也受不了这么恶心人。 花娇娇扫了顾子然一眼,垂下了眼帘。 白千蝶坚持不肯去卧房,只让丫鬟们搬来一张贵妃榻,就在顾子然面前躺下了:“表哥,你陪着我好不好,我肚子真的好疼,我好怕。” 顾子然没应声,转头吩咐花如月:“你先带团团回涟漪轩。” “那可不行!”白千蝶马上阻拦,“表哥,她推了我没关系,但伤着了我肚子里的皇家血脉,可是重罪,怎能轻易饶她?不过这事儿我也不让表哥为难,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姑母了,等姑母来了,自有决断。”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母妃自己都在养病,你怎好意思去烦她?” “姑母又不用亲自来。”白千蝶不以为意,“姑母一定会派个嬷嬷来,处理此事。” 顾子然有些烦躁了:“一点小事,你就去惊动母妃,本王又不是不给你做主。” “请姑母给我做主,和去请王爷不是一样的吗?你们是亲母子不是吗?”白千蝶抬手扯住他的袖子,晃了一晃。 她早看出来了,顾子然打心眼里喜欢团团那丫头,让他给她做主,是指望不上的。 只有不明真相的白贵妃,一定会帮着她! 顾子然劝不动白千蝶,直接对天青下令:“去府门口守着,等宫里的嬷嬷来了,随便寻个由头,叫她回去。” “表哥,你怎能这样偏心?难道我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孩子?”白千蝶又哭了起来。 “天青,站住,不许去。”花娇娇忽然出声。 天青愣了一愣,看向了顾子然。 顾子然也不明所以。花娇娇不可能不知道,只要白贵妃派了嬷嬷来,一定会偏帮白千蝶,她居然还不让天青去拦着? “王爷既然许我执掌中馈,后宅发生的纠纷,就理应由我负责。”花娇娇面无表情地道,“白姨娘既然声称自己被团团推倒,动了胎气,那就该请白贵妃派嬷嬷来,把这件事弄个清楚。不然万一白姨娘小产了,白贵妃肯定会把这件事怪罪到我头上。” 原来她是担心白贵妃事后责怪?顾子然沉默片刻:“既然你和白姨娘都同意,那就等嬷嬷来。” “行。那我先去筹备制造注射器的厂房,等嬷嬷来了再派人去喊我。”花娇娇说完,转身走了。 她离开落雨轩,朝着冷香院走,但却把春分叫来,悄声吩咐:“我记得,吴明在城西给我置办了一处小宅院,你去让他收拾出来。” 春风领命而去。 花娇娇又招手叫夏至:“你出城去我的军营,调遣私兵,让他们换上奴仆的衣裳,到城西宅院去。” 夏至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花娇娇刚安排完,就有小丫鬟来找她:“王妃,宫里的贤妃娘娘来了,王爷请您去落雨轩。” 贤妃?花娇娇有点惊讶:“贤妃娘娘是受白贵妃之托来的?” 小丫鬟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白贵妃居然请了贤妃帮忙,看来她极为重视白千蝶这一胎。 这可真是老天爷在帮她,如果白贵妃只是派个嬷嬷来,待会儿她还真担心压不住顾子然呢。 花娇娇暗自一笑,去了落雨轩。 落雨轩里,上首果然坐着贤妃,顾子然的轮椅则在下首。 花娇娇走进门,给贤妃行了礼。 贤妃面容严肃:“本宫既然受了白贵妃所托,今天不把事情调查个一清二楚,是绝不会回宫的。今天涉案的人,有哪些?” 花如月下意识地把团团朝身后扯,贤妃一眼扫了过去:“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做小动作?” 团团抿着嘴,自己走了出来。 贤妃认出了团团来:“这是花将军的遗孤?本宫在木兰围场见过她。” “正是。”顾子然点头。 “就是你推倒了白姨娘?”贤妃问团团道。 “我没推她!”团团满脸气愤,“我刚抬手,她就自己倒了,她是故意的!” “你胡说!你小小年纪,倒学会撒谎了!”白千蝶本来在里间,正由刘院使诊脉,但耳朵却竖着,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一听到团团说她是故意摔倒,马上扶着丫鬟的胳膊,出来了。 第217章 请把团团逐出齐王府! “刘院使不是正在给你诊脉么?你老实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做什么?”顾子然满脸不悦。 “表哥,我也想躺着,但我听见团团满嘴胡话,哪里忍得住?”白千蝶捂住肚子,流下泪来,“我的肚子到现在还疼,一半是摔的,一半是气的。” “肚子疼?那可不是小事。王爷,你还不赶紧让人扶她躺下?快,把那个贵妃榻搬过来。”贤妃忙道,“王爷,你成亲这么多年,白姨娘好容易怀了孕,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子嗣,太后、皇上和白贵妃都盼着呢,千万不能有闪失。” 在贤妃的指挥下,丫鬟们把贵妃榻搬到了她对面,扶着白千蝶躺下了。 而刘院使则从里间移到外间,继续给白千蝶诊脉。 贤妃安抚白千蝶道:“白姨娘,你别着急,先让刘院使给你诊脉,把胎稳住了再谈其他。你为齐王孕育子嗣,乃是大功一件,你放心,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白千蝶吃了定心丸,满脸感激:“妾身多谢娘娘。” 贤妃都这样说了,一众人只好都先等着。 顾子然生怕花娇娇不耐烦,侧首朝她看去,却见她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刘院使给白千蝶诊完脉,起身回禀:“贤妃娘娘,王爷,王妃,白姨娘的确动了胎气,不过问题不大,我给她开几副安胎药,安心静养几天就行。” 顾子然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喜欢白千蝶,但毕竟孩子是他的,他不希望她出事。 “还真动了胎气了?这可不是小事!”贤妃脸一沉,目光如刀般扫向了团团,“刘院使,你去开方子,本宫现在就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管是谁,胆敢谋害皇家血脉,本宫一定不轻饶!” 贤妃这架势,分明是已经认定罪魁祸首是团团了。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贤妃缓了口气,看向了白千蝶:“白姨娘,你先说。你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是,娘娘。”白千蝶点了点头,“当时妾身刚走进屋,就看到团团在屋里偷东西,妾身并没有打算惩罚她,只是想把东西拿回来,结果团团非但不给,反而死命把妾身一推。妾身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肚子当时就疼了起来。” 贤妃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团团:“现在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团团抿了抿小嘴,道:“我没有偷东西,那是我的玩具。我本来住在落雨轩,这几天才搬去涟漪轩。今儿我发现有个玩具落在落雨轩了,跑回来拿,可白姨娘诬陷我偷东西,还要把玩具没收。” “那是我的玩具,凭什么给她,她来抢,我当然不给了。结果她见我不给,马上自己坐到了地上,还诬陷我推她。” “白姨娘如今怀了身孕,齐王府的东西任她享用,她会看上一个你的玩具?笑话!”贤妃半分不信,“分明就是你这孩子撒谎。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怎么得了!”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娘娘,可否容本王问几句?” “你问。”贤妃看了他一眼,“本宫知道,团团是王爷旧部遗孤,王爷看在她父亲的份上,很是疼她。但本宫希望王爷不要忘了,白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可不要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让白姨娘寒心。” 顾子然没有应声,只是问白千蝶:“你确定,是团团把你推倒的?” “当然确定了!当时屋里还有几个丫鬟,表哥若是不信,问她们便是。”白千蝶斩钉截铁。 顾子然点了点头,把几个丫鬟都叫了过来,让她们一字排开。 “现在本王让团团来推你们,本王倒要看看,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是怎么能一下子把一个成人推倒的。” “本王警告你们,别想着假摔,本王虽然腿瘸了,但眼睛不瘸。” “团团,去,推她们,一个一个推,每个人推一下。” 团团马上上前,挨个儿地推那些丫鬟。 结果显而易见,她一个都推不倒。 “表哥,你这是在怀疑我撒谎?”白千蝶满脸委屈,“我怀着身孕,身子弱,能跟丫鬟们比?” 贤妃也对顾子然很不满:“王爷,你让团团去推丫鬟,说明你已经不信任白姨娘了。她都动了胎气了,你还怀疑她,难怪她寒心。” 曾几何时,他也很信任白千蝶,是她自己一点一点消磨掉了他的信任。 现在他很清楚,白千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团团推了她,他是半分都不信的。 顾子然据理力争:“娘娘,本王只是想知道真相,不存在信任谁,不信任谁。” “贤妃娘娘!”花娇娇忽然出声,“臣妾以为,不管团团有没有推白姨娘,她都有错。” “哦?你说说看,她错在哪儿。”贤妃缓和了神色。 花娇娇走上前,微微欠身:“就算团团没有偷东西,也没有推白姨娘,她在明知白姨娘怀孕的情况下,就该主动把玩具交给她,怎能不给?白姨娘是齐王侍妾,是齐王府的主子,而团团只是个寄居在此的孤女,别说白姨娘索要她的玩具,就算白姨娘把她屋里的东西全搬来又如何?团团吃齐王府的,穿齐王府的,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 “所以今天白姨娘摔倒,都是团团的错,还望娘娘秉公处理,把她逐出齐王府,免得此类的事重演。毕竟白姨娘怀胎十月,日子还长着呢,要是留这么个祸害在齐王府,以后还得千防万防,得多辛苦。” 花娇娇让贤妃把团团逐出齐王府?她怎么舍得?这不会是个什么圈套?白千蝶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贤妃也很意外:“齐王妃,本宫听说,你也很喜欢这孩子,对外还宣称这是你收养的义女,你怎么舍得把她逐出齐王府?” 顾子然不等花娇娇开口,抢过了话:“娘娘,她这是气话。团团父母双亡,今年才五岁,把她逐出齐王府,她怎么活?” “娘娘,我没说气话!”花娇娇大声地道,“不怕娘娘笑话,其实臣妾是为了自己。臣妾与王爷成亲多年,至今尚无子嗣,就盼着白姨娘赶紧生一个呢。臣妾是喜欢团团不假,但臣妾更盼望白姨娘的这个孩子。为了白姨娘肚子里孩子的安全,臣妾只能忍痛把团团赶出齐王府了。” 第218章 别碰我,我嫌脏! “花娇娇!”顾子然厉声斥责,“团团才五岁,你把她赶出府,岂不是逼她去死?她的父亲为国捐躯,你却这样对待烈士遗孤,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使得多少军士寒心?” “王爷言重了,我把团团逐出齐王府,又不是不管她了。再说了,这不是有她的亲姑姑在吗?让她亲姑姑一并出府去照顾她,有什么不妥?”花娇娇把花如月一指,振振有词。 把她也赶出齐王府?花如月心一慌,马上跪了下来:“王妃,团团还小,求王妃饶她这一次!” “把她逐出齐王府,就叫惩罚了?”花娇娇不悦道,“救助花将军的遗孤,我一点儿不反对,但救助遗孤,就必须养在齐王府?这是什么道理?天下的烈士遗孤那么多,难道都要收进齐王府?我在齐王府外置办个宅子,养着她不行么?” 贤妃听得连连点头:“本宫觉得齐王妃说的很有道理,团团年纪尚小,别的惩罚也不合适,把她逐出齐王府,另行安置,杜绝她再伤害白姨娘腹中子嗣的可能性,如此最妥当。” 白千蝶被花娇娇这一番操作搞蒙了。 贤妃不知情,所以觉得花娇娇的提议甚合她意。 但她很清楚,团团是花娇娇的亲生女儿。她为何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逐出齐王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她很乐意团团滚出齐王府,因此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发表意见了。 顾子然面色铁青:“娘娘,团团是否推过白姨娘,尚无定论,如此罚她,太有失公允。本王认为——” 他还没说完,贤妃就打断了他的话:“齐王,本宫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维护一个旧部的孤女?难道你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没她重要?今日本宫又不是要打要杀,你何必如此紧张?” “行了,不必再说,现在就把团团逐出齐王府。” “齐王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臣妾遵命。”花娇娇响亮地应了一声,马上领着团团出去,把她交给了春分和夏至。 团团这会儿心里肯定很委屈,但待会儿春分和夏至会把她的用意,讲给她听的。 花娇娇今天的态度,贤妃非常满意,夸了她好一通,方才回宫去了。 顾子然急着去看团团去了哪儿,但白千蝶佯装肚子疼,耽误了他好一会儿功夫。 等他离开落雨轩的时候,团团早已不知所踪,花娇娇也已经回锦瑟楼去了。 他让天青推了轮椅,气冲冲地去了锦瑟楼。 花娇娇正琢磨着要不要提前把团团送到云国去,呯地一声响,房门被顾子然撞开了。 顾子然已经很久没冲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花娇娇一跃而起,转身就跑。 顾子然长鞭一甩,卷住她的腰,把她拽了回来:“花娇娇,你把团团送哪去了?!” 花娇娇知道这时候不能硬来,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硬是憋出了几滴眼泪:“你管我把她送哪儿去了,你还嫌她受的委屈不够吗?” “我知道,你把她关在齐王府,是为了牵制我,可我已经不闹和离很久了,你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本王为难过她?嗯?”顾子然丢开鞭子,掐住了她的双颊。 “你把她关在齐王府,就是为难她!不然她今天受的委屈是什么?!” “白千蝶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她自己假摔,诬陷我的女儿,还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 “我们惹不起,躲得起,不行吗?我把团团送走,免得她将来死在你的女人手里,难道有错??” 花娇娇越说越难过,本来是掐出来的几滴眼泪,现在变成了真哭。 顾子然稍稍把她松开了些许:“本王并没有偏帮白千蝶。” “那又如何?”花娇娇瞪圆了泪眼,“她怀着你的孩子,多得是人偏帮她,不然白贵妃会一收到信儿,就托了贤妃来齐王府?以团团的身份,拿什么跟她争?我把团团送出府,只是为了保护她!” 顾子然沉默片刻:“行,本王不怪你,但你总得告诉本王,团团现在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花娇娇抹了把眼泪,“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子然,你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就别盯着我女儿了,你当她不存在好吗?我都已经跟你合作了,不会再跟你和离,也不会跟你闹了,你就行行好,放过她行吗?” “她现在明面儿上是本王旧部的遗孤,本王不能不闻不问。”顾子然缓和了语气,“你告诉本王,她在哪儿,本王保证,不会再带她回齐王府,本王只是想去看看她。” “你看她干吗?她又不是你闺女。你的崽子在白千蝶肚子里呢,赶紧陪她去。”花娇娇转身就走。 “回来!本王许你走了?”顾子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要给她擦眼泪。 花娇娇一个激灵,拼命甩开:“别碰我!我嫌脏!” “本王都没嫌过你,你倒嫌起本王来了!”顾子然再次去拽她。 花娇娇从空间摸出手术刀,对准了他的脸:“我早说过了,合作归合作,少动手动脚。你再纠缠不休,别怪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你告诉本王团团的下落,本王马上就走。”顾子然纹丝不动。 “不走拉倒。”花娇娇把手术刀一走,回到里屋,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子然本来要去撞门,想了一想,转身回到了衡元院,吩咐天青:“派人去查团团的下落。” 天青领命而去。 这时丫鬟来报:“王爷,白姨娘身子又不爽利了,想让您过去陪陪她。” 顾子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身子不爽利就去给她请刘院使,叫本王有什么用?” 丫鬟瞅了瞅他的脸色:“王爷,这女人家怀着身孕,都想让夫君陪着,不是请个太医来,就能解决的。白姨娘只是想您了,你就过去陪陪她,就当是看在未出生的小郡王的份上。” 顾子然急促地敲了敲轮椅,道:“告诉她,本王还有公务,马上要去五城兵马司,晚点再说。” “是,那奴婢晚上再来请王爷。”丫鬟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锦瑟楼里,顾子然离去后没多久,秋露就来向花娇娇禀报:“王妃,王爷在派人打听团团的下落。如果团团当真被他找到,只怕您派去的私兵再多,也拦不住王爷。” 该死的顾子然,他怎么就盯着团团不放呢!这一时之间,她该把团团藏到哪里去?花娇娇犯起了愁。 第219章 王爷发现了花娇娇的秘密 “王妃,要不把团团藏到军营去?那里人多,万一王爷找过去,兴许还能抵抗一阵。”秋露给花娇娇出主意。 “没用的,万一他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过去要人,我不给,就是妨碍公务,他能把我都抓起来。”花娇娇摇了摇头。 她还没想出个好主意来,丫鬟来报:“王妃,江陵王派人来提醒您,明天别忘了去宣平侯府。” 花娇娇马上有了主意:“备车,我现在就要去一趟江陵王府。” 她即刻出府,半个时辰后,赶到了江陵王府。 卫破虏还以为她把时间弄错了:“齐王妃,本王是让你明天到宣平侯府会合,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花娇娇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茶,道:“王爷管我叫齐王妃,我就放心了,不然接下来的话,都不好意思讲。“ “齐王妃又要说什么?”卫破虏以为她要说卫修宜的事,脸色微沉。 他都准备明天去找花无期说开棺的事了,她怎么还纠缠不休。 花娇娇喝了口茶:“王爷,我现在不跟你论关系,只跟你谈恩情。” “就算我不是你的外孙女,我救了你们的世子爷,这是事实?” “那你能不能看在我救了世子爷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她不跟卫破虏论亲戚,卫破虏的态度反而好转了:“救命之恩,自当相报,齐王妃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本王能帮,一定帮。” 她就知道,卫破虏是这个路数。花娇娇放下了茶盏:“我想请王爷帮我照顾一个孩子。” “孩子?”卫破虏愣住了,“谁的?” 他不曾听说花娇娇有孩子啊。 鉴于卫破虏对卫修宜的态度,花娇娇没敢讲实话:“她叫团团,是齐王旧部花将军的遗孤。” “就在今天,她被齐王府的白姨娘诬陷,为了保护她,我向贤妃娘娘提议,把她逐出了齐王府。现在她无家可归,我希望王爷能帮我一个忙,收留她一段时间。” 卫破虏听得云里雾里:“白姨娘怎么诬陷她了?你身为齐王府正妃,难道不能还孩子一个公道?” 花娇娇苦笑:“白姨娘是白贵妃的内侄女,而且她刚刚怀上了身孕。她非说团团把她推倒,动了胎气,可团团今年才五岁,怎么推得动。” “这件事,我是可以据理力争,可这次争赢了,谁敢保证没有下次?为了长远着想,还是让孩子搬出齐王府。她还小,不该经历这些。” “可恶!”卫破虏义愤填膺,“齐王府内竟如此龌龊!孩子在哪,你交给我,就算你没救守疆,本王也一定照看好她!” “那你能保证,不让她被齐王抢走吗?齐王坚决反对我把她送出齐王府,正在派人满世界找她呢。我担心孩子被他找到,这才来向你求助。”花娇娇问道。 “他自己的妾室诬赖人,他还有脸把孩子接回府?你放心,本王虽然离京多年,但根基仍在,他麾下有兵,本王也不是没有,本王绝不会让他把孩子抢走。” 卫破虏拍着胸脯保证,又主动问她。 “孩子在哪,本王亲自带人接她去!” “多谢王爷。” 花娇娇起身,郑重行礼。 “我这就带王爷去。” 卫破虏跟着花娇娇出门,去接团团。 那边厢,顾子然很快就接到了信儿,但他当时正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查搜宝月楼黑市,因此只让人盯着团团的动向,准备等搜完宝月楼再赶去江陵王府要人。 他这一搜,竟搜出了了不得的东西,他看着那件东西,连团团都顾不得了,当即赶回齐王府,下令搜查锦瑟楼。 花娇娇带着卫破虏,把团团接到了江陵王府。 团团坐在花娇娇腿上,好奇地打量卫破虏和姜氏。 卫破虏也在打量团团,眼睛都看直了:“齐王妃,这孩子,当真是花将军的闺女??” 她怎么长得跟顾子然这么像? 但好像跟楚王也挺像的。 卫破虏一句话滚到嘴边,没敢讲。 花娇娇摸了摸团团的头:“她只能是花将军的女儿。” 卫破虏心肝一颤,马上让姜氏带着所有人都出去,又亲自去关紧了房门。 “齐王妃,你跟本王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花将军的。”花娇娇斩钉截铁。 卫破虏连卫修宜都不认了,她不敢跟他讲实话,至少现在还不敢。 卫破虏半分不信,正要追问,房门被敲响,姜氏的声音传了进来—— “齐王妃,你家名叫秋露的女侍卫来了,说是有急事。” 花娇娇正好不知道如何推脱掉卫破虏的盘问,赶紧趁机起身,走出门去。 秋露果然在外面,一见她就急匆匆地禀报:“王妃,您赶紧回去看看,王爷正在搜锦瑟楼!就连冷香院都没放过!” 顾子然在搜她现在住的和曾经住的地方?? 他要干什么?! 花娇娇马上把团团托付给卫破虏,赶回了齐王府。 她赶回锦瑟楼时,锦瑟楼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冷香院的情况也差不多。 花娇娇火冒三丈,转头冲到了衡元院。 顾子然正坐在厅里,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袋子。 花娇娇冲上前去,把桌子一拍:“顾子然,就算你不满我把团团送出齐王府,也没必要翻我的住处报复我?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少拿团团说事,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顾子然眉眼冷峻,像是压抑着熊熊的怒火。 “那跟什么有关系?你凭什么搜我的屋子?”花娇娇怒道。 顾子然抬起头来,盯住了她的眼睛:“花娇娇,本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曾经对本王做过事的事说出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发现给他下毒的人就是她了?! 花娇娇心一慌,佯装镇定:“我对你做过的事多了去了,你想听哪一件。” “你对本王做过不止一件事?” 顾子然冷笑。 “那就都说来听听。” “花娇娇,你最好一五一十地都交代清楚,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自己说,等到本王开口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第220章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听他这口气,他是掌握什么证据了? 花娇娇更紧张了。 可是她给顾子然下毒的事,还有朝云国转移资产的事,哪一件都不能说啊。 她咬了咬牙,决定打死不认:“正因为我对你做过的事太多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想不起来,还是你来说。” “你放心,如果事情真是我做的,我绝不抵赖,但如果事情不是我做的,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 “你真不记得了?” “那这个东西,你还记不记得?” 顾子然把手里的小袋子扔到了她脚下,呯地一声响。 这是啥? 花娇娇疑惑着,捡起来打开一看。 里头是她的圆月凭信。 嗐,她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呢,害她担惊受怕了半天。 花娇娇举起圆月凭信,冲他晃了一晃:“这不就是宝月楼的凭信吗?我跟宝月楼有生意往来,有他们的凭信不是很正常吗?” “是么?” “那你觉得这个正常吗?” 顾子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卷文书,也丢到了她脚下。 这又是什么? 花娇娇捡起来一看,呆住了。 这是她当初找宝月楼买杀手刺杀顾子然的文书。 说起这个,她可是太冤了。 花娇娇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只是有这个计划而已,但当时拦车刺杀的人,跟我半文钱关系都没有。我这顶多算是一个尚未实施的计划。” “所以,你的确打算刺杀本王?只是最终没有成行?” 顾子然摇着轮椅,逼近了她。 “我那是,是,是为了英雄救美,不,是为了美女救英雄。” 花娇娇到底有点心虚,结结巴巴。 “我之所以想找杀手刺杀你,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顾子然捏住了她的双颊,“花娇娇,这件事意味着什么,相信你很清楚。意图刺杀皇子,就算你是王妃,照样掉脑袋。” “我没想杀你!”花娇娇急了,“当时,我只是想,博得你的欢心……” 当时她脑子肯定被驴踢了!这叫什么事! 不过顾子然也真是闲,他怎么会想到去宝月楼搜文书! “你觉得,你派杀手刺杀本王,然后来个美女救英雄,本王就会因为感激你,而对你另眼相待了?”顾子然转动她的脸,让她直面自己。 “嗯。当时的确是那样想的。”花娇娇嗯了一声。 顾子然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松开了她:“傻里傻气。” “的确很傻。”花娇娇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虽然你的计划没得逞,但美女救英雄你还是做到了。当时我们的车突然遇袭,你不是为本王挡了一下吗?” 顾子然回忆当初,忽然觉得不对劲。 “当时你替本王挡箭,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本王记得,那一箭本王明明能躲开,你偏要扑上来,才遭了些皮肉之苦。” “不不不,绝非如此。”花娇娇打死不认,“我是真担心你受伤,才舍身相护。” “真的?”顾子然的神色愈发柔和了。 花娇娇生怕他误会什么,连忙又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不管那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如今我跟你,都没办法做真夫妻了。” “但你放心,我不会跟你闹和离,我会尽好王妃的本分,给你管家,给你出谋划策,你好好地跟白千蝶过日子,养孩子,不要为一些私事来烦我就行。” 顾子然心头发堵,还有点委屈:“本王早就告诉过你了,当初圆房,是白千蝶故意为之,并非本王的本意。” “你自愿也好,被迫也罢,跟我没关系,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花娇娇说完,把圆月凭信揣进袖袋里,转身就走。 “你站住!”顾子然摇动轮椅,追了上去。 “本王只是想着,孩子是无辜的……” 花娇娇连听完的兴趣都没有:“不关我的事。” 顾子然想去拽她的手,又怕她嫌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 他怎么就让白千蝶给算计了,当初就不该让她进府。 不过花娇娇的气性怎么这么大,身为皇子,谁没个三妻四妾,她就因为一个白千蝶,就不肯履行妻子的义务了。 嗐,他这话说的,好像没有白千蝶,花娇娇就愿意履行妻子的义务似的。 顾子然自嘲地笑了。 ………… 第二天一早,花娇娇乘上马车,到了宣平侯府。 她到的时候,卫破虏已经在厅里了,正和花无期剑拔弩张。 花无期看见花娇娇,马上喊她:“娇娇,你来评评理,你娘都去世多少年了,你外祖父非说她当初死于非命,要开棺验尸,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花娇娇佯装惊讶:“我娘是死于非命?怎么回事?” 卫破虏指了桌上的一只碗,道:“这是本王费了好大的功夫,找到的东西。当年你母亲重病,天天服药,用的就是这只碗,而这只碗上,竟残留有毒药的痕迹!” 花无期很无语:“王爷,您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碗?这都多少年了,您怎么就肯定,这是娇娇她娘用过的?” 这碗的确是卫破虏伪造的,不弄来这么一个碗,他哪有开棺的由头? 卫破虏把脸一板:“花无期,你阻挠本王开棺验尸,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王爷,您这纯属污蔑。”花无期不高兴了,“您可知道,开棺验尸是天大的事,本侯不可能因为一只破碗,就满足您这种无理的要求!” “好,那本王去报官。” 卫破虏起身就走。 “就凭本王是卫修宜的亲生父亲,本王相信,只要本王去报官,京兆尹一定会支持本王开棺!” “王爷!” 花无期马上站起身来。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王爷非要闹到满城风雨?” 花娇娇看着花无期急切的态度,忽然觉得,卫修宜的死,是真的有问题。 虽然开棺是大事,但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莫非棺材里根本没有尸首? 但这不可能啊,装殓的时候,灵堂有那么多人,如果没有尸首,早有人质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娇娇迫不及待地想去花家祖坟,打开卫修宜的棺材,探个究竟了。 第221章 王爷的表白 卫破虏什么人没见过,自然也看出了花无期的急切和紧张,马上停下了脚步:“你不让本王报官也可以,自己老老实实把卫修宜的棺材打开,让本王验尸。” 花无期目光微闪:“好,本侯同意了。但开棺验尸是大事,不是本侯说开就能开的,还请王爷等本侯几天,等本侯禀过族中尊长后,马上派人去知会王爷。” 等几天?谁知道这几天里会发生什么?他这明显就是缓兵之计。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顾子然的声音:“宣平侯,有宗盗窃案,涉及到你的原配夫人,还望你配合。” 齐王也来了?他们是串通好的? 花无期皱起了眉头:“王爷,本侯的原配夫人已经去世多年,能有什么盗窃案跟她有牵连?” “本王刚抓获了几个盗墓贼,嫌犯坚称他们把赃物藏在了一处坟墓里,而那处墓地,正好葬着你的原配夫人。”顾子然振振有词,“既是赃物,又涉及盗墓,自然不能不查,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已经赶去你家祖坟了。” 花无期脸色一变:“王爷也要开棺?你们拿我们宣平侯府当什么了!” “谁说本王要开棺了?”顾子然却道,“本王只是要命人把坟挖开,搜出赃物。宣平侯,你多般阻挠,是要妨碍五城兵马司办案吗?” 只挖坟,不开棺?谁信?拿他当三岁的小孩子哄骗呢? 花无期是半点都不信,但顾子然一口一个五城兵马司办案,他实在是找不出借口推脱,只得道:“那本侯得跟你一起去,免得你们把本侯原配夫人的墓地挖烂了。” “你随意。”顾子然示意天青调转轮椅,朝外去了。 花无期赶紧跟在了他后面,卫破虏自然也跟上了。 花娇娇快走几步,追上了顾子然,弯腰小声问他:“你真的是为了办案?只挖坟,不开棺?” 顾子然瞅了她一眼,答非所问:“你弯着腰一边走一边跟本王说话,不累么?” 当然累!但她有什么办法?花娇娇白了他一眼。 听王爷跟王妃说话,他也累,天青暗叹一声,决定帮顾子然一把:“王妃,您坐到王爷腿上去,就不累了。” “就你话多。”顾子然斥责着天青,但语调里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顾子然,说事就说事,你再这样,别怪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花娇娇哪里看不出这是顾子然的小心思,当即板起了脸。 顾子然眸色一黯,旋即掩饰住了:“是天青多嘴,你怎么怪起本王来了?” “少东扯西拉,赶紧回答我,你此去真的只挖坟,不开棺?”花娇娇压低了声音。 从京城去花家祖坟,路上需要一天的时间呢,如果他真的只挖坟不开棺,那她就懒得费功夫了。 顾子然不疾不徐地道:“你别丁是丁卯是卯,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徐徐图之,能进一步是一步。” 花娇娇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那等到了花家祖坟,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更进一步?” “本王凭什么告诉你?”顾子然哼了一声,叫天青加快脚步,朝前去了。 死男人,卖关子? 就因为她刚才没如他的意,他就记起仇来了? 花娇娇狠狠地骂了他几句,跟在他后面,出了宣平侯府,但却发现,她来时乘坐的马车不见了。 她茫然四顾,问春分:“我的车呢?” 春分朝顾子然的马车一指:“王爷命车夫把您的车驾回齐王府了。王爷说,从京城去花家祖坟,路途太远,少一辆车,少一份危险,所以让您跟他乘坐同一辆车。” 花娇娇急道:“他说坐一一辆车就坐一辆车?春分,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王妃,属下的职责,是保证您的安全。属下觉得王爷说的有道理,所以刚才才没拦着。”春分委屈道,“您跟王爷是夫妻,坐同一辆车,您不是该高兴吗?” 高兴个p!花娇娇忿忿地跺了跺脚,正想要让她去把马车驾回来,身后响起了卫破虏催促的声音—— “齐王妃,你怎么还不上车?别耽误了正事。” 好,看在是去办正事的份上,跟顾子然挤一挤。 花娇娇只得上了顾子然的车,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还好一路上,顾子然并未招惹她,只是默默低头看书。 花娇娇瞅了他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别在车上看出,到底有些颠簸,对眼睛不好。” 顾子然像是没听见,头都没抬。 花娇娇挪过去,抢走了他手里的书:“别看了,眼睛要瞎了!” 顾子然手一空,女人幽淡的体香飘入鼻端,他刻意别开了视线:“花娇娇,在白千蝶的事上,本王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啊,谁说我生气了?有洁癖也不是我的错,对?”花娇娇把书塞进了小柜子里。 “那你为何……不给本王治疗腿疾?”顾子然很想问为何不让他碰,话到嘴边,又改了,“本王好容易下定了决心,你却不愿意了。” “给你治腿,难免触碰到你的身体,我嫌脏。”花娇娇冷了眉眼。 “本王能有多脏?!”顾子然生起气来,“你从嫁给本王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本王身为皇子,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当初为何要死要活地嫁过来?” “你说的对,当初我就不该嫁。”花娇娇低下了头。 沉积已久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穿越后,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是寥寥可数,她两眼一抹黑,还得捡起她留下的烂摊子。 明明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后果却由她来承担。 她并没有落泪,但神情却哀伤无比。 顾子然注目片刻,终究还是软了语气:“本王那天在木兰围场,请父皇准本王永不纳妾,乃是真心实意。” “是世事难料,白千蝶忽然有了身孕。她怀的毕竟是本王的骨肉,本王做不到让她堕胎,再把她驱逐出府。” “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本王不会再碰她。” 这算是变相的表白吗? 花娇娇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却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你不嫌我给你戴过绿帽子了?你能接受团团?” 第222章 王爷爱的是她,不是我 顾子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她,表情认真:“不管团团是谁的女儿,本王都打算视如己出。本王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请奏父皇,封她为郡主。” “不要!”花娇娇慌了。 “为何?”她的反应太过于强烈,顾子然眯起了凤眸。 花娇娇赶紧找理由:“在木兰围场的时候,你只说认她当义女,父皇都有意让她长大成人后去和亲,这要是让她当了郡主,父皇更不会放过这个念头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背井离乡去和亲。” 这的确是个隐患。 顾子然沉吟片刻,道:“那就让她一直当花将军的遗孤,也没什么不好,本王多疼她些就是了。” 好什么好,一点都好。 等他发现他之所以残疾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她,就只会剩下把她千刀万剐的念头了。 花娇娇心头闷闷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顾子然道。 “永不纳妾,对我的女儿视如己出,这已经超越一个王爷对王妃的好了。”花娇娇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哪一点打动了你?“ 顾子然抿了抿唇,没做声。 “你不说,就说明你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其实你心里憋着坏?”花娇娇哼了一声。 “你以为本王是你?”顾子然瞪了她一眼,“本王……” “什么?”花娇娇又凑了过去。 说实话,她压根不相信顾子然会对她如此深情,她很想听听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子然别过了头,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当初你执意嫁进齐王府,本王虽然对你不假辞色,但其实心里是感动的。” “本王一个半残的废人,何德何能,得你厚爱。” “如今本王好容易做回了真男人,腿也有望治好,本王自然希望能满足你一切心愿。” “花娇娇,这是你应得的。” 花娇娇听完,心凉半截。 原来他的深情,是源自于原主,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原主哭着闹着嫁给他,只是为了给他下毒,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挺可悲的,她虽然占了这具躯壳,但过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的人生。 花娇娇一点一点地挪到车窗边,和顾子然拉开了距离。 “顾子然,你想对我好,我不一定愿意接受,你明白吗?” 花娇娇望向车窗外,苦涩开口。 “咱们保持距离,还能做一对表面夫妻。” “你要是想再进一步,那我就跟你过不下去了。” 她居然拒绝他?! 他都袒露心迹了,她还是拒绝他?? 顾子然生出几分薄怒:“你还是对白千蝶的事心存芥蒂?” 芥蒂?她心里的芥蒂可多了。 花娇娇默然片刻:“就算是,别说了。” 顾子然把小桌子一拍:“花娇娇,机会本王只给一次,你要是错过,以后别后悔!” 花娇娇倚靠在车壁上,没有作声,泪水却止不住淌了下来。 顾子然使劲儿扔来一条帕子,背过身去,再也不理她了。 夜幕降临,他们一行马车停靠在了驿站。 卫破虏跳下车,招呼众人入内:“天黑了,没法赶路了,咱们歇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花娇娇擦净泪痕,下了车,发现自己被安排到了顾子然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顾子然嗤笑:“怎么,连表面夫妻都不肯做了?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会碰你?” 不碰就好。花娇娇进了门,四下一看。 屋子里就一张床,床上就一床被子。 她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了:“你睡床,我在桌上趴一夜。” 顾子然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合衣上了床。 正值深秋,夜里凉得很。 顾子然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只听见花娇娇在迷迷糊糊中吸鼻子。 他犹豫半晌,还是撑起身子下了床,坐着轮椅把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少了被子的床铺,是睡不得了,他干脆移到窗边,望天边的弯月,愁绪爬满心头。 就在他们对面的房间里,花无期也还没睡。 他把心腹侍从叫进屋,小声吩咐:“齐王去了花家祖坟,肯定会想办法开棺,你趁着他们睡了,赶紧带几个人先去祖坟,把棺材里的尸首挖出来,找个地方藏好。” 侍从却是苦笑:“侯爷,来不及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前天就出发了,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把祖坟包围了,我这一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顾子然前天就派人去了?! 他竟是做好了准备才登门?! 花无期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完了,完了……” “侯爷,您不必着急。”侍从安慰他道,“这都多少年了,那具尸首早就化成了白骨,他们就算开棺,又能看出什么来?” 他倒是忘了这个了! 他们要是能由一具白骨判断出人的身份,那可真是出鬼了。 花无期顿时心定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卫破虏就催着众人起身,赶紧出发。 花娇娇睁开朦胧睡眼,看见身上的被子,愣了一愣。 顾子然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叫了天青进来推轮椅,先一步上车去了。 花娇娇也就只好什么都没问,整理好衣裳头发,上了他的车。 一路无言,到了花家祖坟。 花无期留神看去,果然四处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一行人来到卫修宜的墓前。 花无期对花娇娇道:“娇娇,你给你母亲磕几个头,祭奠过后再让齐王挖坟。” 花娇娇站着没动:“这坟里埋的是不是我娘还不一定呢,我要是磕错了头,岂不是亏大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哪?这里头怎么可能不是你娘?”花无期板起了脸。 “都闭嘴,不要耽误了五城兵马司办案。”顾子然冷冷出声,把手一挥,“开挖!” 坟很快被刨开,里头竟真有一堆看起来挺新的金玉珠宝。 “赃物果然在这里!”顾子然马上叫人下坟取物。 花无期一点儿没觉得奇怪,他就知道,顾子然早动过手脚了。 官兵跳下坟坑,不一会儿,就喊了起来:“王爷,这棺材有被撬开过的痕迹,里头很可能也藏了赃物!” 顾子然看向了花无期:“侯爷,看来本王得开棺了。” 花无期把手一摊:“王爷要办案,本侯能说什么?您请便。” 开开,反正就一具白骨,开了棺又能如何! 第223章 我要滴骨认亲 “既然宣平侯同意,那就动手。”顾子然手一挥,“起棺,开棺!” 几个官兵马上跳下坟坑,合力把卫修宜的棺木抬了上来,并拔出了棺木上的木钉,把盖子打开了。 棺木里,果然有一块包袱皮,那就是所谓的赃物。 手法极其拙劣,但花无期顾不上奚落顾子然,急急忙忙地上前来看棺材里的尸体。 棺木里,只有一具白骨,白骨上套着寿衣,完全辨认不出这是不是卫修宜。 花无期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把赃物取上来,再把棺木仔细检查一遍,不要有遗漏。”顾子然吩咐官兵道。 官兵应了一声,上前检查。 卫破虏走到棺木前,仔细一看,闭上了眼睛。 花娇娇走到他身旁,小声地问:“王爷,怎么了?” 卫破虏心情复杂:“这棺材里躺的,的确是你母亲。” 他原以为,棺材里的人不是卫修宜,他们以前的恩怨,也许都是一场误会,但如今看来,一切照常,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卫修宜就是个不肖女。 花娇娇很奇怪:“这不就是一堆白骨吗,你能一眼认出是我母亲?” 卫破虏睁开眼,示意她朝棺木里看:“你母亲未出阁的时候,顽皮爬树,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你看那白骨的右臂,是不是断过?可见这的确是你母亲。” 花娇娇探头朝棺材里看,白骨的右臂,果然如卫破虏所说,有断裂的痕迹。 但棺材壁挺高,看不真切,她想翻到里头去,感觉又不合适,只得去跟顾子然商量:“能不能把尸骨搬出来,让我仔细看看?” 顾子然还没接话,花无期快步走了过来:“不是查找赃物吗,怎么还要把尸骨搬出来?娇娇,你这样做,是大不孝!” 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谁都承担不起,花娇娇心一横,干脆道:“那棺材里躺着的,不是我母亲!” 她为何如此肯定?她发现什么了?花无期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告诫自己要沉住气,冲花娇娇板起了脸:“娇娇,你在胡说什么?那里头躺的不是你母亲,还能是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能说出口?就不怕天打雷劈?” 花娇娇铁了心要搬出尸骨检查,也板起了脸:“你让我把尸骨搬出来,我证明给你看!” 花无期愈发忐忑,态度也就越发坚决:“只要本侯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你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别以为你现在是齐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时候,卫破虏冲花娇娇招了招手:“齐王妃!” 花娇娇赶紧走了过去。 卫破虏压低了声音问她:“你为何坚持要把尸骨搬出来?那里头真不是你母亲?你发现什么了?” 花娇娇也压低了声音:“暂时什么都没发现,得搬出来再看。” 卫破虏无语片刻:“你什么都没发现,就敢逼着花无期把尸骨搬出来?万一搬出来后,却什么都没发现,本王看你怎么收场。” “我不管,不管那具尸骨是不是我母亲,我都要弄个清楚,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留缺憾。”花娇娇的态度十分坚决。 说得也是。卫破虏犹豫了一下,抬步走到花无期面前:“本王也怀疑,棺木里的尸骨并非卫修宜。正好齐王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在,不如就把尸骨搬出来,仔细检查一下。” “如果棺木里的尸骨,的确是卫修宜,本王和齐王妃向你赔罪道歉。如果棺木里的尸骨并未卫修宜,那宣平侯就必须给本王和齐王妃一个说法!” “王爷,你们一句怀疑,就要打扰本侯原配夫人安息?” 花无期满脸气愤。 “今日五城兵马司搜查所谓的赃物,挖了坟,开了棺,本来就不应该。本侯是怕耽误了齐王殿下查案,才不得不配合。” “你们居然得寸进尺,还要把尸骨搬出来?!你们是不是当本侯好欺负?!” “她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打扰了她安息又能怎的?”卫破虏摆出了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来。 “你女儿?她不是早就跟江陵王府断绝关系了吗?”花无期却不吃他这一套,“再说她嫁给了本侯,就是花家人。她现在藏的地方,是花家祖坟!就算你生养了她,现在也由不得你做主!” 卫修宜跟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这的确是个硬伤,卫破虏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花娇娇走到顾子然面前,问道:“王爷,如果我怀疑棺木里的人不是我母亲,该怎么做?”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自然该报官,申请滴骨认亲了。” “好,既然我父亲不允许我搬出尸骨,那就报官。”花娇娇十分平静地说着,看向了花无期,“爹,我走正当途径,这总没问题了?” “你要滴骨认亲?”花无期眯起了眼睛。 “对,滴血验亲!”花娇娇斩钉截铁。 “是个办法。”卫破虏马上赞同,“本王在这里守着,齐王妃,你回京报官。” 花娇娇却摇头:“王爷,我身子弱,回京还得一天,只怕遭不住。能不能拜托您帮忙跑一趟,我在这里守着?” “行,本王这就去。”卫破虏转身就走。 “慢着!”花无期大喊。 卫破虏停下了脚步。 花娇娇催促卫破虏快走:“王爷,报官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不管有什么事,等京兆尹来了后再说。” 卫破虏点点头,继续朝去了。 花无期快步追了过去。 花娇娇在他背后,似笑非笑:“江陵王还没报官呢,京兆尹也不知道会不会受理此案,爹怎么就着起急来了?莫非你很清楚,棺木里的尸骨并非我母亲,担心京兆尹来后,事情会败露?” 他的确表现得太着急切了,花无期心一惊,停下了脚步:“江陵王的身份摆在那里,京兆尹怎么可能不受理。本侯这不是担心打扰了你母亲,也担心影响了你么?这种事一旦闹得沸沸扬扬,对你和齐王殿下都有影响。” “我都不怕,爹你怕什么?” 花娇娇转头又问顾子然:“王爷,你怕么?” 第224章 本王要滴血验亲 顾子然神情冷漠:“与本王无关。” 他们三个,分明就是串通好的!花无期忍住气恼,问顾子然:“本侯倒是忘了,齐王殿下是来搜查赃物的,既然赃物已经搜到了,是不是可以把棺木复位,把坟重新埋好了?” 顾子然手一挥,官兵马上上前,把棺木盖子盖好,重新钉钉子。 花娇娇就近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在京兆尹来之前,我就守在这儿,免得有的人动手脚。” 花无期脸一沉:“娇娇,你这是说谁呢?本侯问心无愧,为何要动手脚?” “我说是你了吗,爹?”花娇娇眉一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棺木里的尸骨就是我母亲吗?我身为她的亲生女儿,在这儿陪她一宿,不过分?” 花无期哑口无言了一会儿,道:“那本侯也在这里守着。” “都回去。”顾子然开了口,“本王担心被捕的盗墓贼还有同伙,要派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此蹲守,你们莫要妨碍了公务。” 瞧瞧,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花娇娇刚表示要在墓地守着,顾子然就说要派官兵蹲守了。 可顾子然扯着五城兵马司办案的大旗,花无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袖子一甩,走了。 他离开祖坟,回到了花家祖宅。 心腹侍从给他端来一盏热茶,花无期却无心去喝:“花娇娇要滴血验亲,这可如何是好?你我都知道,那棺木里头的人,不是卫修宜,花娇娇的血滴上去,肯定不会渗进骨头里。一旦让她滴血验亲,这事儿就露馅了。” 侍从笑了:“侯爷,您还真相信滴血验亲这种事啊?滴血验亲不准的。” “怎么不准了?”花无期忙问。 侍从笑道:“侯爷,棺材里的那个姨娘,死了十几年了,骨头早就疏松了,甭管谁的血滴上去,都能渗进骨头里。就算是用您的血,照样可以。” “当真?”花无期又惊又喜,“那她滴血验亲倒成好事了?等她的血渗进骨头里,那具尸骨就真成了她母亲,她再怎么质疑都没用了?” “千真万确。”侍从十分肯定地道,“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明天瞧好。” 花无期全身松快:“本侯等着,本侯等明天滴骨验亲后,要借此事好好地做一做文章,看花娇娇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 花家祖坟里,花娇娇看着官兵们朝坟里填土,悄声对顾子然道:“反正我爹已经走了,你叫他们把尸骨搬出来,让我先看看呗。” 顾子然瞅了她几眼,摇动轮椅,去了远处树下。 花娇娇跟了过去:“行不行啊,帮帮忙嘛。” 顾子然确定此处说话没人可以听到,才开了口:“花娇娇,那坟里埋着的,到底是不是你母亲?” “暂时还不能确定。”花娇娇老老实实地道。 顾子然扶住了额头:“你都没有确定,就敢去报官??要是明天滴骨验亲后,证实了那具尸骨是你母亲,本王看你怎么收场!” 花娇娇不以为然:“我去报官,只是出于怀疑,我又没说那具尸骨一定不是我母亲。” 这不是狡辩么?顾子然瞪她:“你觉得花无期会听你这个解释?” “管他听不听。我是齐王妃,他能把我怎地?”花娇娇耸了耸肩。 “他能四处宣扬,坏了你的名声!要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一定会以此大做文章,把你叫进宫严惩!” 顾子然气了一会儿,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朝墓地那边扯。 “走走走,本王现在就让你滴血认亲。” 他把花娇娇拉到墓地旁,对官兵吩咐了一声。 官兵们马上把刚埋下去的棺木,又给抬了上来,并打开了盖子。 “把尸骨抬出来。”顾子然下令。 “不用。”花娇娇拦道,“把右臂骨拿出来我看看就行。” 看右臂骨?不是滴骨验亲吗?顾子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让官兵照办。 右臂骨很快被取了出来,花娇娇从空间取出乳胶手套戴上,仔细摸了一遍:“行了,放回去。” 顾子然一愣:“本王叫你滴骨验亲。” “现在不能验。”花娇娇摇头,“血滴上去会有痕迹,明天京兆尹和花无期都能看出来。” 倒也是,顾子然只得让官兵又把尸骨放回去,重新埋好。 花娇娇取下手套,道:“咱们回驿馆,明天京兆尹到了后再说。” 顾子然点点头,与她出了墓地,登车回到了驿馆。 花娇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坐到窗前晾头发。 顾子然看着她长发披肩的背影,闻着发丝上飘来的阵阵清香,喉头发紧。 花娇娇听见背后轮椅转动的声音,出声道:“如果祖坟里埋的人,真不是我母亲,那我母亲去哪儿了?” “你还是先担心滴骨认亲。”顾子然轻嗤一声,“那具尸骨一看就死了好多年了,不管谁的血滴上去,都会渗进骨头里,你想用这个方法确定尸骨的身份,是根本行不通的。” 她身为一名大夫,能不知道这个?明天该怎么办,她已经计划好了。花娇娇没应声。 顾子然摇动轮椅,到了她近前:“你这个滴骨验亲的法子,倒是提醒本王了。” “提醒你什么了?”花娇娇侧首问道。 “你能滴骨认亲,那本王也能滴血认亲。”顾子然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等回京后,本王马上安排,跟团团滴血验亲。” “……”花娇娇白了他一眼,“你都知道滴骨认亲不准,难道滴血认亲就准了?” “滴血认亲跟滴骨认亲不一样。”顾子然把手一摆,“人人都知道滴血认亲是准的,你在急什么?莫非你心里有鬼?” “我能有什么鬼,你爱验不验。”花娇娇哼了一声。 团团现在在江陵王府呢,以卫破虏的个性,他能不能见到团团都是未知数,看他怎么验。 ………… 入夜后,花娇娇照旧趴到了桌上。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你还打算趴桌上睡?昨天夜里,你冻得鼻涕都流桌上了!”看书喇 真的假的? 这么糗的画面,被顾子然看到了?! 花娇娇震惊抬头:“你骗人!” 第225章 她动了手脚 “这有什么可骗人的,昨夜你的鼻涕还是本王帮你擦的。”顾子然满脸嫌弃。 花娇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扭过了头。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出糗,睡觉流鼻涕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顾子然帮擦的,以后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她也不矫情,趁着顾子然不注意,马上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她可不想再给顾子然一次擦鼻涕的机会。 她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昨晚把被子给了我,是吗?” 她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子是盖在她身上的。 顾子然“嗯”了一声,摇着轮椅,去了窗前。 “那你没了被子,后半夜是怎么睡的?”花娇娇又问。 “没睡。”顾子然举目望月。 没睡?花娇娇撑起半边身子,看他的侧脸,果然透出一丝疲惫。 “那你今晚又不打算睡啦?”花娇娇问道。 顾子然没应声。 花娇娇忽然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挺没良心,她占了被子,他怎么睡? 她揉着被角,犹豫了一小会儿:“你上来睡,两夜不睡,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她愿意跟他挤同一个被窝? 顾子然十分诧异,扭头去看,但花娇娇已经钻回被窝,翻过身面向墙壁了。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犹豫着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花娇娇一动不动,并未出声赶他。 看来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 顾子然呼出一口气,踏踏实实躺下了。 被子里暖烘烘的,闭上眼,闻见的全是她的气息。 他的手稍微动一动,就能触碰到她软滑的后腰。 明明是软香在侧,但不能碰也不能吃,就跟十大酷刑差不多了。 更要命的是,花娇娇已经为他治好了隐疾,他如今的身体,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顾子然煎熬了大半宿,方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既生气,还有点委屈。 他承认自己有错,当初不该为了治病,让白千蝶进了门,但白千蝶爬上他的床,实非他所愿,花娇娇为什么就不肯原谅他? 若真要论对错,该死的人是给他下毒的凶手。 如果他没有中毒致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等回京后,他一定要尽快请令狐年来齐王府做客,好好地给所有人查一查蛊母,也许能为找到下毒凶手提供一点线索。 清晨,花娇娇一起床,就看到了顾子然浓重的黑眼圈。 她愣了一下:“你择床?” 不是择床,是择人。顾子然没理她,叫了天青进来推轮椅,朝外去了。 午饭过后,卫破虏回来了,他带来的并非京兆尹,而是大理寺卿葛蔼明。 卫破虏把花娇娇叫到一旁,小声跟她解释:“葛蔼明查案有一套,他手下有个仵作名叫吴明,更是验尸的行家。本王寻思着,卫修宜生前贵为宣平侯夫人,也当得起大理寺查案了,所以把他们带了来。” 他这是生怕一般人查不出真相呢。花娇娇赞道:“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 她看了看卫破虏风尘仆仆的脸,又问:“王爷这是一宿没睡,连夜赶路了?” “本王打仗的时候,连着三天不睡都是常事,一宿不睡不算什么。”卫破虏把手一摆,“花无期表现有异,本王担心时间拖久了会有变故,还是快点了结此事为好。” 看来卫破虏虽然口口声声说卫修宜跟他断绝了关系,不再是他的女儿,但实际上比谁都着急。 花娇娇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道:“那等王爷和大理寺卿歇息好后,我们回去花家祖坟。” “歇什么,不必歇,我们这就走。”卫破虏马上招呼了葛蔼明一声,一起朝外去了。 花娇娇赶紧也招呼了顾子然一声,上了马车。 花无期自从知道了滴骨验亲不准,心里头是定定的,不慌不忙地也登上车,跟着他们去了花家祖坟。 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在那里守着,顾子然一到,就让他们把地方让给了大理寺的官差。 葛蔼明跟花无期打了声招呼:“侯爷,齐王妃委托江陵王报官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本官就不赘述了。本官现在就命人挖坟开棺,滴骨验亲,你看如何?” 花无期点了点头:“齐王妃如此做,乃是大逆不道,但既然你已经来了,本侯自然配合,免得她一直纠缠不休。” 葛蔼明马上命人挖坟起棺。 半个时辰后,棺木打开,葛蔼明叫来仵作吴明,把棺材里的尸骨请出来,摆到了一张大桌子上。 “齐王妃,还请您戳破手指,把血滴到尸骨上。”吴明示意花娇娇。 花娇娇点点头,走到桌子前,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手术刀。 吴明的眼睛骤然亮了,这刀是什么材质做的,一看就锋利得很。 花娇娇划破手指,将血滴到了尸骨的右臂骨上。 随后,她把手术刀递给了吴明:“脏了,不要了,帮我处理掉。” 这么好的刀,处理掉干吗,他可以留着用! 吴明知道花娇娇这是看出了他对刀的兴趣,变相送给他呢,连忙把刀收起来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尸骨上。 只见那滴鲜血在骨头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最后顺着骨头,滑落到了桌子上。 花无期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说去世多年的尸骨,不管谁的血滴上去,都会渗进骨头里吗?! 这是怎么回事?! 卫破虏已然激动:“齐王妃的血没有渗进骨头里,这不是她母亲!” 吴明点头,冲葛蔼明抱拳:“大人,诚如大家所见,这具尸骨,与齐王妃毫无血缘关系,并非她的生母。” 葛蔼明颔首:“滴骨验亲已有结果,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花无期叫道,“卫修宜去世时,宣平侯府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证人多得很,这具尸骨怎么可能不是她!” 葛蔼明很淡定:“侯爷,刚才也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倒是说说,是谁动了手脚?” 花无期冷静了下来,道:“葛大人,只要是对尸骨有了解的人,都该知道,滴骨认亲的法子是不准的。” “因为去世过年的尸骨,会变得疏松,只要有血滴上去,都会渗到骨头里,若是渗不进去,那必然是动了手脚。” “葛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多找几具去世多年的尸骨来,再让齐王妃验一验。” “本侯保证,只要是去世多年的尸骨,甭管谁的血滴上去,都能渗到骨头里。” 第226章 她还活着! 葛蔼明沉吟不语。 顾子然瞥了花娇娇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很清楚,花无期的话才是对的,花娇娇的血之所以没有渗透进骨头,应该是她昨天摸那截骨头的时候,偷偷动了手脚。 只要葛蔼明真的弄几具尸骨来,花娇娇绝对露馅,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可没机会再给她动手脚。 葛蔼明琢磨片刻,依了花无期:“来人,去找几具去世多年的尸骨来——” “大人,且慢!” 吴明出声喊道。 葛蔼明示意官差先不动,看向了吴明:“何事?” 吴明拱手道:“大人,属下有点发现,大人能否先容属下问宣平侯几句话?” 本来验亲这件事,按葛蔼明的意思办就行了,但他刚收了花娇娇的手术刀,就想帮她做点事,于是多看了尸骨几眼,没想到,真看出问题来了。 葛蔼明同意了:“你问。” 吴明应了一声,抬头问花无期:“敢问侯爷,您的原配夫人,也就是这具尸骨,生前是不是受过伤?” “你是指卫氏的右臂?这事儿你得问江陵王。”花无期回答道。 吴明马上看向了卫破虏。 卫破虏点了点头:“卫修宜年少时顽皮,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右胳膊。” “王爷确定她的胳膊,是摔断的?”吴明又问。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当时本王给她请了太医,出诊记录应该都还在太医院里保存着。”卫破虏以为他在质疑他说谎,有点不高兴。 吴明摇了摇头:“可是这具尸骨右臂上的骨折,明显不是摔出来的。” 卫破虏隐约猜到了他的用意,顺着他的话道:“何以见得?” 吴明指了尸骨的右臂,示意他们来看:“根据我的经验,摔断的胳膊,尤其是从高处摔下来致残的胳膊,骨头的断裂处,应该是碎成了好几块。” “而眼前的这截骨头,断裂处平整光滑,只有被人一下子打断的骨头,才会这样。” 花无期更乐了:“江陵王,敢情卫氏当年骨折,并非从树上摔了下来,而是被人打了?是谁这么狠心?莫非就是您?” 卫破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本王的女儿自小娇养,怎么可能挨打?这不是更说明,这具尸骨并非卫修宜?” 花无期不高兴了:“王爷,您怎么还在质疑这个问题?” “葛大人,你还是赶紧去找几具尸骨,让齐王妃滴血验证。” 葛蔼明皱了皱眉头:“各位都稍安勿躁,先听吴明说完。” 吴明拱了拱手,谢过了葛蔼明,又问卫破虏:“王爷,您可还记得,卫郡主是什么时候摔断了胳膊?” “具体时间本王记不得了,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卫破虏回答道。 吴明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再看尸骨:“诸位仔细看看,这处断骨,尚未完全愈合,两节骨头之间,还留有间隙,是不是?” 众人都探头来看。 葛蔼明缓缓点头:“没错,这截骨头看似已经长好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没有完全愈合。” 吴明也点头:“这说明,此人骨折后,骨头还没完全长好,人就已经死了。” 花无期的脸色骤然变了。 卫破虏把手一拍:“卫修宜死的时候,胳膊都摔断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没长好?可见此人根本就不是她!” 葛蔼明十分赞同:“看来不必找尸骨来重新滴骨验亲了,这具尸骨,并非齐王妃的母亲卫修宜。” 花无期心跳如鼓,强作镇定:“葛大人,你仅凭一截断骨,就断定此人并未卫修宜,未免也太草率了。” 吴明不高兴了:“侯爷这是在质疑我的验尸结果?侯爷,活人才会说谎,死人不会。侯爷如果认为我验的不对,可以再找别的仵作来。如果他们的验尸结果跟我的不同,我甘愿受罚。” 卫破虏怒瞪花无期:“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要狡辩?既然如此,你随本王去面圣,听听皇上怎么说!” 花无期后背冷汗淋漓:“王爷,本侯认为,此事有误会,咱们私下再说,何必耽误葛大人的时间。” 葛蔼明看了他一眼:“侯爷说的对,此事事关重大,卫郡主的坟里头,埋得居然不是本人。此事本官处理不了,你们还是去面圣,由皇上定夺。” 花无期咬了咬牙,拽住花娇娇的胳膊,强行把她带到远处,压低了声音:“娇娇,事到如今,本侯也不瞒你了,那具尸骨,的确不是你的母亲。你若想知道真相,就把葛蔼明和卫破虏都打发走,本侯一定告诉你实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花娇娇嗤笑,“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若想知道真相,去皇上面前告状就行,何必听你这鬼话?我好歹是皇上的儿媳,相信皇上会很乐意在百忙之中拨出一点时间,为我找到母亲的下落。” 花无期急了:“娇娇,不管怎么说,本侯都是你的父亲,你就忍心看着本侯身败名裂?” “你这种父亲,我有什么不忍心的?”花娇娇再次嗤笑。 花无期见她油盐不进,冷笑起来:“花娇娇,如果你肯私下跟本侯解决这件事,本侯可以让你见到活着的卫修宜。如果你执意要把事情闹大,那你就只能见到一具尸体了。”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还活着?”花娇娇眯了眯凤眸。 花无期哼了一声:“她是死是活,取决于你。” 花娇娇忽然冲他一笑。 花无期正诧异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就听见她扬声大喊—— “宣平侯说,我母亲其实还活着!” 花无期大惊失色:“你嚷嚷做什么?!” 花娇娇冷笑:“我母亲还活着,这是好事,不是吗?我为何不能告诉大家?侯爷如此心虚,到底是藏了什么秘密?” 花无期沉了脸:“花娇娇,你如此鲁莽,必将自食其果。你可知道,你母亲是什么身份?” “我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她是我娘。”花娇娇不再理他,朝远处望去。 顾子然、卫破虏和葛蔼明等人,都已经朝他们这边来了。 第227章 王爷要滴血验亲(1) 卫破虏一马当先,到了花娇娇跟前,急切问道:“你母亲还活着?!” 花娇娇原原本本地,把花无期刚才威胁她的话,讲了一遍。 花无期断然否认:“娇娇,你怎能红口白牙地污蔑为父?” 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他打死不承认,花娇娇就没辙。等他回府后,弄死卫修宜,让他们死无对证,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你不必抵赖,我一定会把母亲找出来!”花娇娇斩钉截铁。 “他的确没法抵赖。”顾子然悠悠地说着,把手一招。 旁边的树上,忽然就有几名侍卫一跃而下。 顾子然把他们一指:“宣平侯刚才的话,本王的暗卫应该听得一清二楚,要不要他们复述一遍,做个见证?” 顾子然居然安排了暗卫? 也是,他是皇子,出行带暗卫,有什么稀奇?花无期面色铁青,哑口无言。 “看来刚才齐王妃所说的是真的了?”葛蔼明出声道,“事关重大,本官必须走一趟宣平侯府了。” “不急。”卫破虏攥起了拳头,“花无期,卫修宜现在何处?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打你一顿你再说?” 花无期此时无比懊悔,早知道隔墙有耳,他刚才就不把底全露出来了。 现在大势已去,他只能老实交代:“她在本王别院的地窖里。” “带路!”卫破虏揪住他的衣领子,重重地朝前一推。 花无期垂头丧气地走在了前面。 葛蔼明担心他逃跑,特意安排了官差押送。 一行人连驿站都没有再去,直接上路,尽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城。 花无期把众人领到京郊的一处宅院里,打开了地窖。 地窖里,霉气熏天,四处弥漫着腐朽的臭味。 卫破虏一马当先地跳下去,很快找到一个被束缚在墙上,遍体鳞伤的女人。 这女人蓬头垢面,脸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已经面目全非。 他仔仔细细地辨认了半天,才确定这就是卫修宜,顿时老泪纵横:“修宜,是本王来迟了,让你遭罪了……” 虽然他还没弄清楚,当初卫修宜为何要跟江陵王府断绝关系,但卫修宜假死被囚,本身就不同寻常,当年的事,一定也另有蹊跷。 “王爷,快把她放下来。”花娇娇提醒道。 卫破虏赶紧拔剑,砍断绳索,把卫修宜放了下来。 卫修宜机械式地转动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嗬嗬地笑了起来。 她这状态不太对啊?卫破虏赶紧问他:“修宜,本王是谁?你可还记得?” 卫修宜没有回答,只是傻笑。 花娇娇赶紧上前,给她诊脉。 卫修宜并不反抗,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花娇娇诊完脉,皱眉道:“我娘大概是被关太久,精神不太正常了。” 卫破虏一个转身,一记重拳,砸到了花无期的脸上:“畜生!本王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你竟让她遭这种罪!” 花无期被打得鼻血直喷,大喊冤枉:“王爷,正因为她疯了,本侯嫌丢脸,才谎称她身亡,把她关在了这里!” “事到如今,你还编理由?!”卫破虏半分不信,挥拳又打。 “本侯编理由?”花无期没有躲,反而直直地看向卫破虏,“那王爷倒是说说,本侯为何要囚禁她?” 卫破虏愣怔片刻,收住拳头,狠狠地盯住了花无期。 花无期抹了把鼻血,笑得意味深长:“王爷,卫修宜疯癫失常,本侯嫌丢人,所以谎称她身亡,用一具丫鬟的尸体代替她下了葬,而后将她关在了别院地窖里。” “她身上的伤,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本侯担心她丧命,不得已,才把她绑在了墙上。” “本侯这样做,固然有错,但并没有触犯大康律法。王爷刚才打了本侯一拳,也算出了气了。本侯认为,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王爷您觉得呢?” 卫破虏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像是要把他当场撕碎。 但他拳头攥了半天,最后却一拳砸在了墙上:“葛大人,既然本王的女儿没死,这件事就算了。还请大人帮个忙,莫要传扬,免得影响小女静养。” 葛蔼明一头雾水,不知花无期刚才哪句话打动了他。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当事人都说不追究,他也就不打算多事,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花娇娇气得很:“江陵王!你打算就这样算了?花无期明显满嘴鬼话,你居然信他??” 卫破虏扶住了卫修宜:“你母亲没事就行,这件事,莫要再追究了。” 花娇娇还要据理力争,顾子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给她递了个眼色。 花娇娇会过意来,闭上了嘴。 卫破虏一点儿也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他之所以选择不追究,肯定另有隐情,等她私下问清楚了再说。反正花无期跑不了,她可以随时来找他麻烦。 卫破虏亲自把卫修宜背上了地窖:“修宜,本王带你回家。从此咱们隐姓埋名,安安静静过活。” 花娇娇跟上了他:“王爷,我也随你去江陵王府,给我娘开几服药。” 卫破虏没有拒绝。 花娇娇马上上了马车。 顾子然正要上车,花娇娇却拦住了他:“你先回齐王府,不用跟我去了。” 团团就藏在江陵王府呢,她不想让顾子然看见。 “咱们就一辆马车,本王如何回府?”顾子然断然拒绝,“再说卫郡主是本王的岳母,她‘死而复生’,本王不该去看看?” 花娇娇没了阻拦的理由,只得让他上了车。 马车开动,朝着江陵王府而去。 花娇娇又是疑惑,又是愤愤不平:“花无期明明非法囚禁我娘这么多年,凭什么就算了?” “其实花无期刚才没说错,他身为丈夫,囚禁妻子,并没有触犯大康律法。”顾子然幽幽地道。 “啊?”花娇娇很意外,“这样都不算犯法?” “夫为妻纲,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顾子然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别说囚禁了,就算他杀了卫修宜,也罪不至死,就因为他是卫修宜的丈夫。现在你该知道,当初本王只是把你关在冷香院,实属仁慈至极了。” 这是什么狗屁律法! 万恶的封建社会! 花娇娇抓起一个迎枕,狠狠地砸他:“那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顾子然躲过迎枕,攥住了她的手腕:“那你可知道,殴打丈夫,触犯了哪条律法?” 第228章 王爷要滴血验亲(2) “我管它什么律法,我就打你了怎么着?” 花娇娇使劲儿挣扎,忽然有所悟。 “在大康,丈夫打妻子,随便打,不违法;但妻子只要打了丈夫,就触犯了律法?” “你才知道?”顾子然鄙视了她一番,松开了她。 太不公平了!她为什么要穿越到古代来!花娇娇气呼呼地背过了身。 顾子然捡起迎枕,朝她砸了过去:“花无期为何拿捏住了江陵王?这件事,会不会跟你有关?” 花娇娇被迎枕砸中了后背,回头瞪顾子然:“怎么就跟我有关了?” 顾子然摇着轮椅近前,伸手探进了她怀里。 “顾子然!”花娇娇瞪大了眼,“干吗动手动脚?!” 顾子然在她怀里摸了一圈,问道:“圣镯呢?” 圣镯当然在她手上,他摸她的胸干什么?!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镯子摘了下来。 顾子然面不改色地接过圣镯,问她道:“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你好好想一想,它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花娇娇陷入了深思,半晌过后,她才缓缓开口:“应该是我母亲给我的。她没有当面给我,但能把镯子悄悄套在我手上的人,只有她了。” 顾子然没有再说,但花娇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花无期之所以囚禁卫修宜,很可能跟圣镯有关。 又或者,他的目的,就是找到圣镯。 如果花无期知道圣镯在她手里,会不会连她都会有危险? 花娇娇不寒而栗。 马车很快停在了江陵王府门前,夫妻俩下了车。 姜氏亲自迎到门口,把他们领了进去。 卫守疆听闻卫修宜没死,赶到厅里来看,但卫修宜只是傻笑,谁也不认得。 卫破虏叹息一声,招呼花娇娇:“齐王妃,给你母亲诊脉。” 花娇娇点点头,上前扶卫修宜坐下,给她诊脉。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来,道:“我娘这是受刺激了,我接她到齐王府住几天,方便给她用药。” 卫破虏犹豫片刻,同意了。 虽然卫修宜住到齐王府,不太合规矩,但如今治病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 花娇娇又对卫破虏道:“王爷,借一步说话,不知是否方便?” 卫破虏猜到她要说什么,让卫守疆留下招待顾子然,自己则带花娇娇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卫破虏不等花娇娇开口,便主动解释:“轻饶花无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并未触犯律法——” 他才起了个头,花娇娇就打断了他:“王爷,他当真没触犯律法?起码他犯了停妻另娶的罪过?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卫破虏问道。 花娇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王爷,我母亲,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卫破虏怎么都没想到,花娇娇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反问:“齐王妃为何有此一问?” “王爷不必多言,回答我是或不是即可。”花娇娇坚持道。 卫破虏叹了口气:“没错,卫修宜并非本王的亲生女儿。当时本王的王妃生下一女,却不幸夭折,恰好这时候,有人送来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本王与王妃商量过后,决定收养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这名女婴,就是你的母亲卫修宜了。她虽然不是本王的亲生女儿,但本王和王妃对她视如己出,从未怠慢过她半分。” 果然如此。花娇娇又问:“那我母亲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卫破虏面露狐疑:“你为何问这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可能知道什么?”花娇娇反问。 卫破虏哑然片刻,道:“你若想知道,就把你母亲治好,让她自己告诉你。” “王爷直接告诉我不行么?”花娇娇微微皱眉。 卫破虏摇头:“你也不想想,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却一直瞒着你,可见她并不想让你知道。那本王怎能违背她的意愿?所以,你还是等着自己去问她。” 行。花娇娇没有为难卫破虏,只是又问:“王爷之所以饶过了花无期,是不是因为我母亲的身份,是个把柄?” “到也不算是把柄。”卫破虏斟酌片刻,道,“只是本王担心花无期鱼死网破,四处宣扬,掀起血雨腥风。” 花娇娇心里有了数,不再发问,与卫破虏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 她刚回到正堂,就听见顾子然在跟卫守疆起争执,卫守疆张开双臂,拦在顾子然的轮椅前,急得面红脖子粗。 他一抬头,看见了花娇娇和卫破虏,就像是见到了救星,高声喊道:“爹,齐王妃,你们快来劝劝齐王,他非要把团团带回齐王府,我就快拦不住了!” 花娇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就知道,顾子然非要跟着来,就是为了这个! 卫破虏快步上前,皱眉问顾子然:“王爷,团团那丫头在江陵王府住不得?王爷这是看不起本王?”看书溂 “自然住得,本王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莫要误会。”顾子然镇定得很,“只是团团从小在齐王府长大,怕是在外住不惯。” “王爷又不是她,怎知她住不惯?”卫破虏寸步不让,“王爷若是真心为团团着想,就不该把她接回去。她父母双亡,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忍心她继续在齐王府受委屈?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不让你为难,以后倘若她再跟你的侍妾起争执,你偏向她,会气得你家侍妾动胎气,你偏向侍妾,会让团团受委屈,你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倒不如让团团住在江陵王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子然沉吟片刻,道:“那你把团团交给花娇娇,让她带着孩子,跟本王走一趟。你放心,只要团团愿意继续留在江陵王府,等办完事,本王还让花娇娇送她来。” “王爷要带团团去做什么?”卫破虏皱眉问道。 顾子然随便扯了个谎:“本王给她置办了一个小院儿,带她去看看。王爷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侍卫保护。最多一个时辰,本王就让花娇娇送她回来。” 第229章 滴血验亲的结果 卫破虏寻思,既然顾子然允许他派侍卫保护团团,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征询花娇娇的意见:“他要给孩子送房子,这是好事,要不你带上团团,跟他走一趟。本王会派人贴身保护,不会让他把孩子抢走。” 花娇娇猜到所谓的房子只是借口,但如果她今儿不去,顾子然必然纠缠不休,烦都会被他烦死,因此她犹豫片刻,点了头:“那劳烦王爷派人把团团带来。” 卫破虏马上吩咐了一声。 姜氏亲自去把团团牵了过来。 “花姐!”团团飞扑进了花娇娇怀里。 花娇娇把她抱起来,随顾子然朝外去。 顾子然见她抱得吃力,主动伸手:“把孩子给本王。” 花娇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团团抱得更紧了。 拿他当拐子看?顾子然悻悻地收回了手。 团团搂着花娇娇的脖子,问道:“花姐,我们去哪儿?回齐王府吗?” “不回,万一白千蝶又生幺蛾子,王爷肯定偏向她,咱不去受这个委屈。”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她怎么知道他会偏向白千蝶?上次他不也没偏袒吗?顾子然侧头,瞪了胡说八道的花娇娇一眼。 团团正好也在侧头看他:“白姨娘要给叔叔生小宝宝了吗?叔叔要当爹爹啦?” 顾子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花娇娇一眼,那眼神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他当不当爹,跟咱没关系。”花娇娇把团团朝上抱了抱,快步登车去了。 顾子然打算跟着上去,但花娇娇抢先一步,关紧了车门。 顾子然没有跟她纠缠,转身登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一处清幽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顾子然让天青推着他,带着花娇娇和团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问道:“团团,这处房子送给你,喜不喜欢?” “为什么要送我房子呀?因为我不能住齐王府了吗?”团团歪着脑袋,满脸难过。不管住哪儿,她都得跟一直跟娘亲分开了。 “那你想回齐王府,跟你娘亲一起住吗?”顾子然问她。 “跟娘亲一起住?当然愿意了!”团团眼睛一亮。 “那咱们来做个游戏,做完了,你就可以回齐王府,跟你娘亲一起住了。”顾子然朝她招手。 “什么游戏?我现在就要做!”团团欢天喜地地扑了过去。 顾子然吩咐了一声,马上便有侍卫端了托盘上来。 托盘里,有一壶清水,两只碗,还有几根银针。 团团看见银针,马上退回花娇娇身后:“坏叔叔,你要干吗?” “跟你做游戏。”顾子然有意无意地瞥了花娇娇一眼,“这游戏是会有点疼,但并不伤身,不信你问你娘。” 团团仰头,看向花娇娇:“娘,这是什么游戏,我可以做吗?” 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顾子然:“有这个必要?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本王没想证明什么,本王只想知道真相。你是本王的王妃,却在齐王府生下了生父不明的孩子,本王有权利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本王的亲生骨肉。”顾子然说着,拿起一枚银针,“今天这滴血验亲,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是你来,还是本王亲自动手?” 花娇娇沉着脸,搂着团团朝后退:“顾子然,你别太过分。” 顾子然捻了捻银针:“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让团团滴血验亲,无论结果如何,本王都准许她以后跟你一起住。” 这是跟不跟她一起住的问题吗? 症结在于她是投毒真凶,害他残疾多年的坏人。 她也很想让团团认回他这个亲爹,但她更担心的是,万一哪天真相败露,他会不会因为她这个凶手,迁怒于团团。 团团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不敢赌。 但今天如果不满足顾子然的要求,他肯定不会罢休,不如糊弄他一下,让他从此打消疑虑,她才有机会把团团送出大康。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故意抱起团团就走:“我根本就不想让团团回齐王府,你开出的条件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这滴血验亲,不做也罢。” “花娇娇!”顾子然长鞭一甩,缠住了她的腰,“那你想要什么?” 花娇娇被迫停下了脚步,生气回头:“我要自由养育孩子的权力!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把她怎样就怎样,不许你插手。你要是答应,现在咱就滴血验亲,你要是不答应,就赶紧放我走,别耽误我功夫。” “行,本王答应。”顾子然不假思索地点了头。 管他呢,先哄着花娇娇滴血验亲再说。 如果团团真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可就由不得她了,他会马上上报皇上,封她为郡主,风风光光地接她回齐王府。 花娇娇转身回来,放下了团团:“我要先检查碗和银针,我怕你动手脚。” 他能做什么手脚?顾子然瞪了她一眼:“赶紧的,别耽误本王的时间。” 花娇娇上前,仔细查看了每一根银针,又把两只碗拿起来,里里外外地摸了一遍。 检查完后,她示意顾子然也上前来看:“你也来检查一下,免得说我假借检查之名,行猫腻之事。” 顾子然还真怕这个,马上摇着轮椅上前,接过了银针和碗。 一切跟先前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顾子然放下碗,亲手注满清水,随后把银针递给了花娇娇:“你来给团团取血,本王怕弄疼了她。” “银针就是银针,难道我戳就不疼?”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团团眨了眨眼睛,主动伸出了手:“娘,您扎,我不怕疼。” “乖宝贝,娘亲跟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花娇娇亲了亲她的小脸,一手捏住她的手指头,一手用银针取了一滴血,滴入了盛满清水的碗中。 顾子然把手递了过来,花娇娇另取了一根银针,戳破他的手指,也取了一滴血,滴进了碗里。 两滴血,一大一小,在清水中漂浮。 顾子然屏住了呼吸,紧盯着碗,眼睛一眨都不眨。 团团到底是不是他的亲骨肉? 这一刻,终于要见分晓。 第230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又过去了…… 碗中的两滴血,始终一个左,一个右,渐行渐远,压根就不靠近,更别提融在一起了。 顾子然不信邪,拿了根筷子,硬生生把其中一滴血,朝另一滴血那边赶。 但即便两滴血挨在了一起,还是一点也没有要融合的意思。 他执拗地不肯放下筷子,不停搅和。 就连天青都看不下去了:“王爷,您别搅了,您的团团的血,融不到一起去。” 顾子然丢开筷子,难掩失望。 花娇娇抱起团团就走。 “花娇娇!”顾子然闷声大喊。 花娇娇没有回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团团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偏不信,非要滴血验亲,现在结果摆在眼前,你总该信了?” 顾子然没应声。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从今往后,不要再插手团团的事了。”花娇娇抱着团团,径直离去,登上了去江陵王府的马车。 马车开动,团团趴在了花娇娇怀里:“娘,我真不是坏叔叔的女儿?我的血,怎么跟他的不融合?” “我在碗壁上抹了一层盐。”花娇娇没有瞒她,“血碰到盐水后会凝固,自然融不到一起。” “看来我没弄错,我真的是坏叔叔的女儿。”团团叹了口气,把脸贴在了花娇娇的胸口上。 花娇娇满心愧疚:“团团,你是不是在怨娘,不让你们父女相认?” “为什么要怨?我自己也不想认啊。”团团又叹了口气,“他马上就又要当爹了,我可不想跟白姨娘的孩子一起管他叫爹。” “娘,自从我搬离冷香院,坏叔叔对我一直还不错,我曾经认真地想过,要撮合你跟坏叔叔。但现在白姨娘怀了他的孩子,我就不想了。娘,我们走,我们都不要在齐王府待了,好不好?” 团团自己也想走?花娇娇低头,凑到了她耳边:“这事儿娘已经在安排了,但你别说出来,不然坏叔叔肯定要使坏,不许我们走。” 团团眼睛一亮:“娘,我们要去哪儿?” “只要离开齐王府,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花娇娇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记得一定要保密哦,不能走漏了消息。” “嗯!”团团用力地点了点头。 母女俩到了江陵王府,姜氏亲自来接。 卫破虏把团团叫到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确定是全须全尾的,方才放下心来。 花娇娇把团团托付给卫破虏,再把卫修宜扶上车,回到了齐王府。 她命人把涟漪轩收拾了一番,让卫修宜住了进去,并安排了专人伺候她每天服药。 涟漪轩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正适合她养病。 至于原先住在涟漪轩的花如月,早被她遣送去军营了。 傍晚时分,吴明来汇报财产转移进程,大概再过三个月,她的所有银两财物,都可以全部运送到云国。 一切进展顺利,花娇娇非常满意。如今她进可攻,退可守,要是能把卫修宜治好,再查出原主给顾子然投毒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更完美了。 夜幕降临,她盘了会儿账,正准备就寝,房门被春分敲响了:“王妃,天青来了,说是请您去一趟衡元院。” 这时候去衡元院?花娇娇下了楼,果见天青候在厅里。 “王爷找我什么事?”花娇娇问道。 天青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王妃,王爷今天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喝闷酒,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属下担心王爷出事,所以斗胆来请王妃过去看看王爷。” 花娇娇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再冲一杯温温的蜂蜜水送过来。” 天青本来还以为她不会去,肯定得软磨硬泡半天,却没想到她这么爽快,高兴地应着声,转身去交代了。 花娇娇知道天青为何惊讶。 顾子然喝了一天酒,她当然得去了,万一他把自己喝死了,她就得守寡,还得为他照顾侍妾,养育白千蝶的孩子,她才不干! 她来到衡元院书房,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天青已经抢先一步,把蜂蜜水和醒酒汤端过来,搁到了书房的桌子上。 顾子然喝得醉醺醺,冲他把手一挥:“滚出去!” 天青赶紧退出了书房,并为他们关上了门。 花娇娇瞅了顾子然一眼:“叫我滚?那我走啦?” 顾子然睁开醉眼看她:“花娇娇?” 花娇娇走到轮椅边:“蜂蜜水,醒酒汤,你喝哪个?赶紧选。” 顾子然冲她笑了起来:“你喂本王什么,本王就喝什么。” 果然是醉了,笑得真傻。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端起醒酒汤,喂到了他嘴边。 顾子然却不肯喝:“你连喂醒酒汤都不会?” 花娇娇愣了:“那该怎么喂?” “本王教你。你坐过来,低头。”顾子然接过了碗。 花娇娇顺从蹲了下来。 顾子然含了一口醒酒汤,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嘴对嘴地渡给了她。 花娇娇瞪大了眼睛,一把将他推开了:“顾子然,你真是酒壮怂人胆啊,仗着喝醉了耍流氓?”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哪里耍流氓了?赶紧照样子喂给本王,这是你身为王妃应尽的职责。”顾子然把碗塞进了她手里。 花娇娇斜瞥着他:“要不我把白千蝶叫过来喂你?这也是她的职责。” 顾子然没作声,把碗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 这还差不多。花娇娇接过空碗,搁到了桌上。 顾子然趁她转身,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花娇娇,我们扯平了。” 花娇娇一愣:“怎么就扯平了?” 顾子然贴在她耳边,道:“你给别的男人生了女儿,本王也让别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花娇娇,我们扯平了,以后你没资格再因为这种事,嫌弃本王了。” 逻辑倒是挺对,但他想得美。花娇娇没作声,低头掰他的手。 顾子然却箍着她的腰不肯放:“花娇娇,本王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跟本王怄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231章 不可能当侍妾不存在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还真是扯平了。 花娇娇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得跟顾子然打太极:“咱们的事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顾子然贴在她耳畔,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和浓烈的酒香。 花娇娇面颊微红,扭开了头:“我这边,只有我和团团,但你那边,还有个白千蝶。我承认,我就是善妒,我就是小心眼,日后我只要看见白千蝶和她的孩子,都会觉得膈应。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跟你好好过日子。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只拿我当个合作伙伴。” “我看见你的孩子都没觉得膈应,你凭什么对本王的孩子膈应?你不喜欢白千蝶,那本王让她待在落雨轩别出来就是了。” “花娇娇,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占着齐王妃的位置,却不履行齐王妃的义务。” “你是想让本王当一辈子和尚吗?既然如此,你何必治好本王的隐疾?” 顾子然把头埋进花娇娇的颈窝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你可以选择跟我和离,你还可以娶两个侧妃,纳很多侍妾。”花娇娇使劲儿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得了,你嘴上说得好听,等本王真娶了,你又要嫌本王脏了。”看书喇 顾子然撇了撇嘴。 “花娇娇,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嫁进了齐王府,本王可没有逼你,如今你凭什么这样对本王?本王到底哪里做错了,又哪里对不起你?” 花娇娇无言以对。 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挺无辜。 她思忖良久,决定用个缓兵之计:“你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白千蝶刚怀孕,你就把我女儿赶出落雨轩,给她腾了位置。” “你如何保证,我跟你做了真夫妻后,你不会宠妾灭妻?” “本王给你写保证书!”顾子然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勉强睁开醉眼,去摸桌上的纸笔。 “行,那你写。”花娇娇趁机从他腿上起来,给他拿文房四宝,“咱们以半年为期如何?在这半年里,你拿我当正经妻子对待,我也尽我所能,履行做妻子的职责,半年之后,如果我们彼此都满意,就做一对真夫妻,和和睦睦过一辈子。” “你这意思是,半年后你才肯跟本王睡?”顾子然撑着头,一脸的不满意。 他的酒还没醒吗,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花娇娇磨着墨,白了他一眼:“半年你都等不得?” “等得,等得。”顾子然这会儿十分地好脾气,拿了一支笔,蘸满墨汁,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张保证书。 花娇娇扫了一眼,保证书上写着,不纳妾,不亲近白千蝶,待团团视如己出等等。 看来她必须在这半年里,设法逃出大康,带团团去云国了。 花娇娇默默地想着,吹干墨迹,把保证书收了起来。 顾子然心情大好,握住花娇娇的手,就把她朝怀里拽。 “你干吗!”花娇娇使劲儿挣扎,“不是说好半年为期吗?” “本王又不跟你睡,抱一下也不行?”顾子然箍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趁着一点酒劲儿,亲了下去。 正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了白千蝶尖利的声音:“天青,我是王爷的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这会儿喝醉了酒,我理应前来照顾,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花娇娇身子一僵,死命地掐了顾子然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 刚才的保证书,只是为了哄顾子然,她承认,她根本过不去心里这坎。 就算她大着胆子,跟顾子然坦承原主给他下毒的事,她也无法忍受白千蝶的存在,更何况,白千蝶还怀了顾子然的孩子。 不管白千蝶跟顾子然的关系如何,不管顾子然喜不喜欢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已经存在的事实,将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花娇娇心中苦涩,转身就走。 顾子然摇着轮椅追上去,拽住了她:“本王刚给了你保证书,你就要反悔?不就是白千蝶找来了么,本王这就让她回去。” 他强行把花娇娇抱进怀里,按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扬声喊天青:“开门!” 天青应了一声,打开了书房的门。 白千蝶得意洋洋地看了天青一眼,提起裙子就朝书房里冲。 “站住!”顾子然沉声喝道。 白千蝶紧急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书房里除了顾子然,还有花娇娇。 而花娇娇正坐在顾子然的腿上!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委委屈屈地喊:“表哥!” 顾子然扫了她一眼:“从今天起,你老老实实待在落雨轩养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踏出落雨轩半步。” “凭什么?!”白千蝶瞪大了眼,“表哥,我辛辛苦苦给你怀孩子,你却要禁我的足?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不安心养胎,四处乱跑,就是错。”顾子然沉着脸道,“本王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如果不好好养着,导致落了胎,本王马上把你赶出齐王府。” 说得这么好听,实际上还是要把她禁足。 肯定是花娇娇刚才给他吹了枕边风! 白千蝶重重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冷静了下来:“表哥,我听你的,你让我待在落雨轩,我一定不到处乱跑。如果我没能保住这一胎,我也甘愿被逐出齐王府。只是……表哥,如果我乖乖听话,平平安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表哥又打算如何嘉奖我?” “等你生下来再说。”顾子然皱起了眉头,“你这才刚怀上,就跟本王开条件了?” “我哪敢跟表哥开条件?”白千蝶委屈地落下泪来,“表哥当初本来就许诺我,要让我当侧妃,结果因为王妃从中作梗,生生让我变成了侍妾。如今我都要给表哥生儿育女了,表哥却连一句保证都不给。” “我自己并不在乎名分,只要能陪着表哥,哪怕一辈子只是当个侍妾也甘愿。但我必须得为孩子着想,如果等我生下孩子,还只是个侍妾,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我不想让他有个只是侍妾的生母!” 第232章 他要尽快娶到花娇娇 白千蝶平时说话,总爱拐个弯,这样的她,顾子然有的是办法对付。 但她今天居然学花娇娇,打起了直线球,顾子然就犯起了难。 他揉了好几下太阳穴,才想出应付的话:“等你生下孩子,父皇和母妃自会考虑你的份位,这不是本王说了就算的事。” 谁知白千蝶却不买账:“表哥,你别哄我了,皇上日理万机,哪会管我一个侍妾的份位?至于姑母,当初她就属意我当侧妃,结果我当上了吗?表哥,你不要扯其他人,我今天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顾子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腿上的花娇娇,万分为难。 白千蝶如果真生下孩子,的确该晋份位,但他一旦答应,花娇娇肯定不高兴。 他才刚向花娇娇保证,不会让白千蝶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结果保证书刚写好,白千蝶就来打脸了。 花娇娇已经忍耐不住,在他耳边恶狠狠地低语:“看我干吗?让我起来!我没功夫看你跟你的小妾打情骂俏!” 他哪儿打情骂俏了?顾子然这会儿酒已经渐渐醒了,太阳穴却突突地疼。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忽然灵机一动,对白千蝶道:“王妃才是当家主母,你的份位,王妃说了算。” “你朝我身上推?!”花娇娇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顾子然,我看你保证书是白写了!” 顾子然却老神在在:“你也向本王保证,会履行王妃职责。难道管理内宅,不是你的责任?” 行,让她担起责任是吗?花娇娇身子一扭,看向了白千蝶。 白千蝶正在委屈地抹眼泪:“我知道,王妃一直看不惯我,就算我给表哥生下了儿子,也不会晋我的份位。表哥,我——” 花娇娇可没耐心听她夹枪带棒,马上打断了她的话:“白千蝶,我就问你一句话,木兰围场的时候,你拿给我的那壶酒里,为何有堕胎药?” 这件事,本该追究到底,但因为酒最终是楚王喝了,而白千蝶又查出怀了身孕,才不了了之。 白千蝶不但没怵,反而反问:“那我也想问问王妃,你怀孕了吗?你根本就没怀孕,我给你下堕胎药干什么?反正这事儿不是我干的,王妃若是不信,自己查去,不要专挑我为难。” 她自己怀孕后,才终于想明白这件事,花娇娇根本就没怀孕,那是她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可能不上报! “怎么,我没怀孕,你就可以下药害我了?” 花娇娇眉头一挑。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没查过?我要是没把这件事弄清楚,怎敢理直气壮地质问你?” “还有,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追究此事,是因为没证据?我不过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放你一马而已。” “你居然还敢仗着怀孕,跟王爷要份位?要不我们先来算一算你给我下药的账?” 她有证据?? 白千蝶心跳如雷。 不过也是,既然花娇娇所谓的怀孕,是她放出来的假消息,那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她怎么可能没证据! 白千蝶不敢承认,但也不敢再要份位:“王妃不给我晋份位也就算了,何必拿什么堕胎药说事。” 她说完,扭身就走了。 顾子然握住花娇娇的手,冲她一笑:“还是你有办法。” 花娇娇冷着脸,使劲儿把手抽出来:“可以放我走了吗?” 顾子然箍着她的腰不肯放:“木兰围场那天,酒里的堕胎药,真是白千蝶的手笔?她为何要给你下堕胎药?” “因为我骗了她,让她以为我怀孕了。”花娇娇望着他冷笑,“但我‘怀孕’了,她就该给我下堕胎药?这叫什么逻辑?我们都从木兰围场回来多少天了,王爷这时候才想起来过问?早干嘛去了?横竖我没出事,你就打算放过白千蝶了是吗?” “她这不是怀孕了么?她要是没怀孕,刚从木兰围场回来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把她休了。”顾子然的声音闷闷的。 “你说来说去都是‘如果’,‘要是’,但事实却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无论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你都会纵容她,原谅她!”花娇娇从怀里掏出那张保证书,丢到了他脸上,“男人喝醉酒时做的保证,果然做不得数,不过我本来也没当真。这张保证书,你尽早收回去。” “谁说做不得数?本王不是已经勒令她待在落雨轩,不准她出来了么?她要晋份位,本王也没答应。”顾子然把保证书重新折好,塞回了她怀里。 花娇娇懒得跟他掰扯,挣扎着要起身。 顾子然不准她走,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 两人正闹腾,天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令狐三王子来了。” 顾子然愣了一下,转头朝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天边已经泛白,又是新的一天了。 花娇娇也停止了挣扎,问他道:“令狐年来做什么?” “是本王请他来的。”顾子然没有瞒他,“他在木兰围场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请他来府里吃酒,顺便请他帮忙,给府里上上下下查一查蛊。” 齐王府的确像是掉蛊堆里了,是该好好查一查。 花娇娇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你放我起来,我要去梳洗一下,不然怎好见人?” 顾子然松开了手。 花娇娇回到锦瑟楼,沐浴更衣,梳头梳妆。 等她收拾妥当,去到衡元院,令狐年已经给齐王府最后一个下人诊完了脉。 顾子然见她进来,马上招呼她:“你来,也让令狐三王子给你诊诊脉。” 花娇娇走过去,坐到令狐年对面,伸出了胳膊。 顾子然亲自给她搭上了手帕。 令狐年道了声“得罪”,按上了花娇娇的脉搏。 她到底是百蛊不侵的体质,他上次给她种下的忘情蛊,消散得特别快,本来他预计能撑一年,但照目前的脉象看,大概再过八九个月,她就会想起一切了。 不过没关系,她想起来,不代表顾子然会想起来,到时候只要顾子然不承认,她也没辙。 只是他得加快进度了,必须在八个月之内,让花娇娇去云国,嫁给他。 第233章 这东西会让人小产 “三王子,我的脉象有异常?”花娇娇见令狐年久久不语,有点紧张。 令狐年微笑着摇了摇头:“王妃体内无蛊,只是你的脉象既浮且弦,乃是郁怒之兆,王妃平时还得多纾解心情才好。” 她最近因为白千蝶怀孕的事,可不就是很郁闷,这脉象倒也没错。 花娇娇掩饰地笑了笑:“果然医者不自医,我自己都没发现,多谢三王子提醒。” 令狐年收回手,问顾子然:“王爷,贵府所有人都诊完脉了?” “上上下下都来过了。”顾子然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问结果,“可有人体内有蛊?” 令狐年颔首:“所有人都正常,惟有白姨娘体内有子蛊,和你先前给我看过的蛊母,正好对上了。” 葛存友体内有蛊母,而白千蝶体内有子蛊? 不过葛存友是白千蝶的师傅,子蛊在白千蝶体内倒也不奇怪。 关键是,葛存友利用子蛊,让白千蝶做了什么? 顾子然心烦意躁,问令狐年:“三王子,只要催动蛊母,白姨娘就会为他做任何事?” “是。”令狐年点头。 “那她做过的事,自己会记得吗?”顾子然又问。 “不会记得。蛊母操控子蛊时,她会有如行尸走肉,事后什么也不记得。”令狐年答道。 “如此说来,既然蛊母已亡,那白姨娘做过什么,谁也不知道了?”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我可能知道。”花娇娇若有所思,“你还记得朱萸被绑架的事吗?宝月楼的曹大虎,一直认定雇佣宝月楼杀手,绑架了朱萸的人是我,但我根本没干过这事儿。” “我怀疑,是葛存友利用子母蛊,操控白千蝶假扮成我,去宝月楼雇佣杀手,绑架了朱萸。” “葛存友为何要绑架朱萸?”顾子然疑惑着分析,“他是要利用朱萸威胁朱神医,不许他告诉本王,本王的腿在发病之初,是有可能恢复行走能力的。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怕本王知道什么?” 令狐年在这里,他不便明说,但其实心里很清楚,葛存友多半是为了不让他知道,他曾和花娇娇圆过房。 可他和花娇娇圆房与否,跟葛存友八杆子打不着? 他为何要插手?真是令人费解。 “王爷若想知道白千蝶被蛊母控制的时候都做过什么,也不是没有办法。”令狐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粒丹药来,“这是忆事丹,顾名思义,只要让白姨娘服下此物,她就会想起一切。” 顾子然看着忆事丹,有些犹豫:“这东西有没有副作用?白姨娘她有孕在身……” “那恐怕是不行了。”令狐年摇头,“忆事丹服下后,对胎儿有影响,可能会导致小产。白姨娘既然怀了王爷的孩子,还是小心为上。要不你先把丹药收下,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给她服用。” 的确不急这一时,反正葛存友都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操控白千蝶了。 顾子然谢过令狐年,接过了忆事丹,又对他道:“今日之事,还望三王子代为保密。” “王爷放心,我的嘴严得很。”令狐年满口答应。 “王爷,你请三王子给府里人诊脉,有没有给我母亲诊过?”花娇娇问顾子然。 顾子然摇头:“不曾。” “那能否请三王子移步涟漪轩,给我母亲也查一查?”花娇娇看向了令狐年,“前几天,我发现母亲并未亡故,而是还活着。但我母亲如今精神失常,我怀疑她是中了蛊。” 顾子然觉得她太过小心:“岳母是受了刺激才这样,一看就不是中蛊。” “这东西能肉眼看出来?你在诊出中蛊之前,也没想到过自己体内有蛊?”花娇娇反驳。 给卫修宜查蛊只是幌子,实际上,她是想借机让令狐年去见一见卫修宜,再问他几个问题。 顾子然无话可说,住了嘴。 令狐年欣然应允了花娇娇,站起身来。 花娇娇带着他朝外走,顾子然让天青推了轮椅,也跟了上来。 花娇娇微微皱眉:“我带三王子去去就回,王爷不必跟着了。” 顾子然跟着,她还怎么问令狐年问题? 顾子然却摇头:“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本王也想知道,岳母到底是不是中蛊了。” 花娇娇怕他生疑,不敢再劝,只得让他跟上了。 三人到了涟漪轩,卫修宜还是只会傻笑,但她只盯着花娇娇傻笑,显然已经认得人了。 顾子然夸花娇娇道:“看来你给岳母服用的药,有效果。” 是,的确有效果,卫修宜很有希望恢复正常。花娇娇扶了卫修宜坐下:“娘,我带了一位大夫来,给您诊诊脉。” 卫修宜只是看着她傻笑,顺从地坐下,又任由花娇娇将她的手腕搁到了桌子上。 令狐年在卫修宜对面坐下,给她诊了脉。 “三王子,我母亲的脉象如何?”花娇娇问道。 “令堂并没有中蛊。”令狐年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花娇娇谢了他。 有顾子然在,她什么也不敢问,只能与顾子然一起把令狐年送出了二门。 从二门朝回走的路上,顾子然叮嘱花娇娇:“白千蝶中蛊的事,你别说漏了嘴。” “说漏了嘴又怎样?”花娇娇挑眉。 “她毕竟怀着孩子,万一受到刺激,动了胎气,就是本王的不是了。”顾子然低声解释,“等她一生完孩子,本王就给她服下忆事丸,好好地跟她算一算这笔账。” “刚才令狐年在的时候,这话你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有必要单独再跟我强调一次?”花娇娇气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不下死命令,我一定会故意给白千蝶服下忆事丸,害她小产?”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顾子然见她生气,有点后悔自己多嘴,只好把忆事丸掏了出来,“本王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本王愿意把这粒丹药,交给你保管。” “你愿意,我不愿意!”花娇娇转身就走,“少拿你侍妾的破事来烦我!” 她回到锦瑟楼,越想越气,一刻也不想在齐王府待,干脆乘车出门,直奔来福客栈,准备变装成王羽溪,去祥云楼找令狐年,问问卫修宜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她乘坐的马车刚出门不久,天青就来向顾子然禀报:“王爷,王妃又去来福客栈了!” 第234章 王爷起了疑心 顾子然猛然抬头:“走!” 天青马上推着顾子然登车,去了来福客栈对面的茶馆,并与其他侍卫一起,把他抬上了二楼的包间。 透过包间的窗户,正好能看见对面的来福客栈。 侍卫乘风前来禀报:“王爷,一刻钟前,王妃进了来福客栈,现在还不见出来。” 顾子然沉吟片刻,问道:“那自从王妃进来福客栈后,有哪些人出来过?” 乘风递过来一份名单,上头记录着好些人名。 顾子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王羽溪?” 乘风以为他不认得,连忙告诉他:“王爷,王羽溪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 “本王知道。”顾子然面露疑惑,“令狐年的侍妾,跑到来福客栈来做什么?”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乘风回道,“上次咱们王妃来来福客栈的时候,属下也曾见到王羽溪从来福客栈出来。” 这意思是,只要花娇娇来来福客栈,王羽溪也会来? 这是巧合,还是她们约好了? 顾子然思索片刻,吩咐乘风:“你去继续盯着来福客栈的所有出入口,本王就等在这里,一旦发现王妃或王羽溪再次出现,马上来向本王禀报。” “是,属下遵命。”乘风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花娇娇啊花娇娇,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顾子然透过窗户缝隙,望向对面的来福客栈,微微眯起了凤眸。 花娇娇以王羽溪的打扮,来到了祥云楼。 此时令狐年刚回来不久,听说她来了,赶紧命人把她请到了二楼书房。 令狐年请花娇娇坐了,亲手泡了茶:“你看,我没说错,你母亲当真还活着。你刚才带我去见她,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只是碍于齐王在场,没好开口?” 花娇娇接过茶,点了点头:“我就想问问你,我母亲到底是谁?” “你应该等她的病痊愈后,亲口去问她。”令狐年道。 “那如果她永远无法痊愈呢?我就要一辈子蒙在鼓里?”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说得也是。”令狐年沉吟片刻,道,“云国的那对圣镯,一只名为‘初见’,一只名为‘余生’。其中,‘初见’由云国圣女保管,世代相传,且传女不传男。” 他没有明说,但花娇娇听明白了:“我母亲是云国圣女?可云国圣女不是南宫月的母亲吗?” “没有圣镯的女人,也称得上是圣女?”令狐年嗤笑,“当年你母亲尚在襁褓之中,就连同‘初见’一起,被送出了云国。可云国不能没有圣女,所以才由国君做主,另选了你母亲的堂妹,作为新一任的圣女。” 花娇娇愣住了:“照你这说法,南宫月的母亲,算是我的小姨?而南宫月是我表妹?” “没错。”令狐年点头。 她居然有这么个表妹,真是倒霉。花娇娇撇了撇嘴,又问:“我母亲当年为何会被送出云国?” 令狐年叹了口气:“当时你外祖家惨遭灭门,大概是有忠仆为了保护你母亲,才冒着风险,把她和‘初见’一起送走了。” 灭门惨案?花娇娇倒抽了一口气:“谁干的,查出来了吗?” “隐约有些线索,但缺乏证据,如今时隔多年,也就成了死案了。”令狐年回答道。 花娇娇还有疑惑:“我娘被送到云国的时候,还是个婴儿,那江陵王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 “大概是护送她来云国的忠仆告诉江陵王的。”令狐年猜测道,“当年我也不过才几岁而已,具体情形如何,并不太了解。” 倒也是。花娇娇点点头,顺口问了一句:“‘初见’由云国圣女保管,那‘余生’呢?‘余生’由谁保管?” “‘余生’归圣女的丈夫所有,亦是世代相传。”令狐年答道。 花娇娇有点明白了:“‘余生’本来在我母亲的亲生父亲手中,后来他们家惨遭灭门,‘余生’也就辗转流落到了楚王那里。” “不错。南宫家惨遭灭门后,‘余生’下落不明,等再次出现,已经在楚王手里了。”令狐年眉头深皱,“真不知是楚王的手伸得太长,还是云国有人吃里扒外。” 南宫家?花娇娇默然片刻:“所以我其实姓南宫?” “对,你本该姓南宫。圣女一族,皆是随母姓。”令狐年深深地望向她的眼睛,“你手持‘初见’,乃是云国新一任的圣女。” “我是云国圣女又如何,‘余生’都被楚王霸占了。”花娇娇喝了口茶,“也许我该想个法子,把‘余生’弄回来。” 她捧着茶,慢慢地喝着,忽然有了主意。 现下楚王的花柳病,岂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但这事儿不能由她提,不然楚王反手告个御状,就能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花娇娇放下茶盏,打开空间,取出了孢曲松的针剂,递给了令狐年:“这是治疗花柳病的药,你拿着。到时候,咱俩打个配合,由你把‘余生’要回来。” 令狐年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眼睛骤然一亮:“这果真是个好机会。楚王再怎么舍不得‘余生’,也总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羽溪,你真是太聪明了。” “嗐,等真要回来后再夸我不迟。”花娇娇起身告辞。 她离开祥云楼,乘坐马车,返回了来福客栈。 她刚从后门溜进客栈,乘风就上了对面茶馆的二楼,急急忙忙地向顾子然禀报:“王爷,王羽溪回来福客栈了!” 顾子然骤然抬头:“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围住客栈,不许任何人出入,更不许任何人通风报信,等着本王亲自去查!” 来福客栈二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里,花娇娇刚准备揭下人皮面具,就听见楼下喧哗阵阵。 她把房门拉开一道缝,走廊上,好些房客正在朝下看,议论纷纷—— “五城兵马司怎么来了?” “说是缉拿盗贼,要搜查来福客栈。” “那肯定是江洋大盗?你们看,竟是齐王亲自带人来的!” 顾子然?顾子然为了抓个盗贼,亲自到来福客栈来了? 可是,他今天明明在齐王府,根本没去五城兵马司当值! 花娇娇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一时不知脸上的人皮面具,到底该不该掀下来。 第235章 是花娇娇给表哥下了毒 花娇娇纠结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是齐王妃,自然只考虑齐王妃的事儿,至于王羽溪,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果断关上房门,掀下人皮面具,换回齐王妃的装束,并把这些东西都藏进了空间里。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门外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开门!五城兵马司缉拿盗贼,按律搜房!” 花娇娇走去开了门,门外,赫然是坐在轮椅上的顾子然。 方才喊话的人,是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使乔双堤,他看见开门的人是花娇娇,惊讶地朝后退了几步,赔起了笑脸:“齐王妃,下官不知是您,唐突了。” 顾子然抬了抬手。 乔双堤赶紧带着其他人去敲其他房间的门。 顾子然则摇着轮椅,进了房,并随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花娇娇眉一扬:“你不是在缉拿盗贼吗,赖我这儿干吗?” 顾子然上下将她打量:“你为何在来福客栈?” “你这话问得真好笑,来福客栈是我名下的产业,我过来看看生意如何,多正常的事儿。”花娇娇说着,亲手给他倒了一盏茶。 顾子然接过茶,却没喝:“本王要缉拿的盗贼,是令狐年的侍妾,王羽溪。” 他要抓王羽溪?! 她披着那身马甲的时候,没犯什么事,怎么就成盗贼了? 花娇娇心中警铃大作,但面儿上却若无其事:“你要抓王羽溪,应该去找令狐年,跟我讲有什么用?” “你是来福客栈的东家,本王不找你找谁?”顾子然自茶盏上方,瞥了她一眼,“本王亲眼看见王羽溪从后门进了来福客栈,但五城兵马司的官差搜遍了整个客栈,却不见王羽溪的人影,本王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你把王羽溪藏起来了。” “王爷这话好没道理。”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客栈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归我负责?王爷如果非要这样认为,那我肯定也没辙,不如你把我抓回去,慢慢地审问?”看书溂 “本王不会抓自己的王妃。”顾子然放下茶盏,朝她伸手,“过来。” 花娇娇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他跟前。 顾子然抓起了她的手腕:“把圣镯打开,让本王看看。” 他果然在怀疑她跟“王羽溪”的关系! 他不会已经认定,她就是王羽溪了? 花娇娇心下发慌,故作镇定:“圣镯就算打开,你也看不到。” “花娇娇,你糊弄谁呢?”顾子然嗤笑,“本王已经找云国人打听过了,只要你允许,圣镯就可以打开,任人窥视内里乾坤,旁人甚至也可以取出圣镯里的东西来。” “那肯定是你打听错了。”花娇娇抵死不承认。 王羽溪的人皮面具在空间里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那枚带毒的书签也在里头。 这要是被顾子然发现,肯定会起疑。 “花娇娇,你越是不肯让本王看圣镯,说明你心里有鬼!”顾子然攥紧了她的手腕,朝自己怀里一扯。 花娇娇拼命挣扎。 两人正拉扯间,门外天青焦急的声音响起:“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顾子然一手箍住花娇娇的腰,一手转动轮椅:“进!” 天青开门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上了:“王爷,白姨娘出事了。她腹中疼痛,有小产的迹象,眼神却发直,嘴里不住地胡言乱语。”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去请刘院使。” “已经差人去请了。”天青犹犹豫豫地道,“以属下之见,要不要把令狐三王子请来?” “为何要请他?”顾子然疑惑问道。 天青看了花娇娇一眼,答道:“白姨娘胡说的话里头,有一件事,是说她曾经假冒王妃,去宝月楼雇佣杀手,绑架了朱萸。” 白千蝶在讲述她被葛存友操控时做过的事?? 顾子然脸一沉:“怎么回事?一口气说完!” 天青苦笑:“王爷,您放在卧房抽屉里的忆事丹,不翼而飞了。属下怀疑,那粒忆事丹,现在已经在白姨娘的肚子里了。” 忆事丹怎会被白千蝶吃了?丹药长脚了不成?! 顾子然手一挥:“你赶紧去请云国三王子,本王这就回府去。” 天青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花娇娇趁机挣扎:“你放我下来,别耽误了你回去看你的侍妾。” “你是当家主母,难道不该一起回去?”顾子然双手摁着她,叫了一名侍卫进来推轮椅。 花娇娇挣脱不了,只好使劲儿掐他的手背:“你少让我管你侍妾的破事!你给我的保证书上,可不是这样写的!” 顾子然摁住了她的手:“本王只向你保证,以后不会纳妾,也不会再碰白千蝶,可没有保证其他的事。” “倒是你向本王保证过,只要本王对你一心一意,你就要担负起当家主母的职责来。” 花娇娇无话可驳,只得道:“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顾子然丝毫不松手:“你一向诡计多端,本王才不上当。” 花娇娇无语,只得任由他抱在腿上,一路接受着路人们的注目礼,下楼出门,登上了马车。 他们回到齐王府时,刘院使已经在落雨轩,为白千蝶诊脉了。 顾子然坐着轮椅进了门,刘院使起身给他行礼,花娇娇这才逮住机会,从他腿上逃了下来。 王妃如今跟王爷的感情这么好了?刘院使心里高兴,不自觉地面露微笑。 顾子然会错了意:“白姨娘没事?” 刘院使这才意识到自己听错了表情,赶紧道:“王爷,白姨娘有小产的迹象,臣打算给她开一副安胎药,但她现在的症状,更像是中了邪,臣医术有限,实在是看不出端倪。” 她这是蛊,他能看得出来才怪。顾子然不便多说,直接让人把他领到隔壁房间开药方去了。 床那边,白千蝶仍在嘀嘀咕咕个不停。 顾子然让侍卫把他推了过去,想要听听她在说什么。 但白千蝶的声音又小又含糊不清,他只得探身,把耳朵贴近了她的嘴。 他没听清,花娇娇却听得分明,白千蝶说的竟是:花娇娇给表哥下了毒,所以我—— 白千蝶怎么知道是她给顾子然下了毒?! 花娇娇一个激灵,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伸手,把顾子然使劲儿一拽。 第236章 是王妃害了白姨娘 顾子然被扯得撞上了轮椅后背,生气又无奈地回头:“花娇娇,本王只是想听听她在说什么,你的醋劲儿是不是太大了点?” 吃醋?她是为了保命! 不过看他这反应,应该是没听清白千蝶的话。 花娇娇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哼了一声:“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顾子然看着她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行行行,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离她这么近,听不清就听不清。” 顾子然摇着轮椅,离开了白千蝶的床。 这时侍卫来报:“王爷,云国三王子到了。” “请。”顾子然忙道。 很快,令狐年跟着侍卫走了进来。 顾子然不知如何解释,干脆把床一指,让他自己去看。 令狐年给白千蝶诊了脉,又翻看了她的眼皮,惊讶道:“王爷还是给她服用忆事丹了?” 顾子然皱眉:“本王刚回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本王收在抽屉里的忆事丹的确不见了。” “方才刘院使来过了,说她已经动了胎气,极有可能小产,不知寻常保胎药有没有效?” “有效。”令狐年点头,“最好再给她开一副昏睡安眠的药,让她赶紧睡过去,便会把忆事丹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顾子然赶紧命人去隔壁房间,叫刘院使开药。 半个时辰后,一碗安胎药和一碗安眠的汤药,都被端了上来。 丫鬟给白千蝶灌下药,她终于停止了喃喃自语,沉沉睡了过去。 顾子然稍稍松了口气,调转轮椅,准备带令狐年去衡元院。 这时一名丫鬟扑到他脚下,拦住了他的去路:“王爷,白姨娘动了胎气,全是王妃害的!王爷,您一定要为白姨娘做主啊!” 顾子然眉头一皱,命天青拉开了她:“胡说八道!方才王妃一直跟本王在一处,如何害得了白姨娘?” “王爷,王妃要害人,何须亲自动手?她之所以出府,就是为了不在场,好让自己背不上嫌疑!” 丫鬟扯着嗓子大喊。 “刚才王爷不在府中的时候,锦瑟楼的小扣子给白姨娘端来了一盘点心,说是王妃赏给白姨娘的。” “白姨娘以为王妃终于不生她的气了,十分高兴,当场吃了一块,谁知吃后不久,就开始说胡话,下身也开始流血了!” 顾子然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而是先对令狐年道:“家宅事多,让三王子看笑话了。” “本来本王还有事要问三王子,但现在本王得先处理家事,三王子不如先请回,回头本王再请你来。” 事涉花娇娇,令狐年有心听一听,但顾子然明明确确地下了逐客令,他只好告辞离去了。 令狐年走后,顾子然才冷着脸,看向了刚才告状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答道:“王爷,奴婢叫杏儿,是贴身伺候白姨娘的丫鬟。” “小扣子又是谁?”顾子然转头问花娇娇。 花娇娇翻了个白眼儿:“小扣子是锦瑟楼的粗使丫鬟,平时负责打扫院子,连锦瑟楼的房门都没资格进。我如果真要给白千蝶送糕点,怎么可能派个粗使丫鬟来?我说,栽赃陷害也请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不要弄这种一看就很假的招数。” 顾子然点头:“王妃说得不错,谁会派个粗使丫鬟来送糕点?” “王妃,您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杏儿叫道,“王爷,白姨娘当时也奇怪,还问了小扣子。可小扣子说,白姨娘这样的侍妾,只配粗使丫鬟送糕点。白姨娘心想,王妃好容易对她示好,她哪能计较糕点是什么人送过来的,所以就没再质疑。”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顾子然已经有点烦了,叫了天青来问:“小扣子在来落雨轩送糕点前,去过本王的卧房?” 天青摇头:“并未去过。她只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就算去了,属下也不可能放她进门。” 这可真是奇了,小扣子没去过他的卧房,卧房里的忆事丹,难不成是自己长了脚,跑到糕点里去的? 顾子然满心疑惑,吩咐天青:“把小扣子带过来。” 天青领命,很快把小扣子押到了落雨轩。 顾子然打量小扣子片刻,问道:“是你给白姨娘送了糕点?” “是。”小扣子低着头回答。 “是王妃让你送的?”顾子然又问。 “不,不是。”小扣子断然否定。 不是花娇娇让她送的糕点?顾子然一愣。 小扣子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花娇娇一眼,忽然仰面倒下,口中流出了黑红黑红的血。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天青赶忙上前,捏开了小扣子的嘴,“王爷,她嘴里事先含了毒药,外面包裹着一层糖衣,刚才她咬破糖衣,这才中了毒。” “王爷,她这是畏罪自杀!”杏儿叫嚷了起来,“她服毒前看了王妃,分明就是为了遮掩王妃的罪行,才服毒自尽了!肯定是王妃命她这样做的,不然她一个粗使丫鬟,哪来的钱买毒药!” 小扣子刚才的行径的确很可疑,但顾子然也没信杏儿的话,只是吩咐天青:“把尸首抬下去,查她的底细,再仔细查一查,本王房里的忆事丹,是谁偷了。” 天青应了一声,叫了人进来抬小扣子的尸首。 顾子然对花娇娇道:“你先回去,等本王查清了再说。” 他没有轻信任何人,花娇娇很是欣慰,抬脚就走。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王爷,王妃,白贵妃亲自出宫,朝落雨轩来了!” 白贵妃这么快就接到消息了?她这是给白千蝶撑腰来了? 花娇娇预料得到自己会被刁难,小声地抱怨顾子然:“给你当王妃,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下有你的妾,上有你的娘,没一个是善茬,个个都只会给我添堵。” 顾子然默然片刻:“只要你是清白的,本王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冤枉你。” 花娇娇撇了撇嘴,没作声。他在白贵妃面前讲公道有什么用?白贵妃对她的偏见根深蒂固,就算真相尚未查明,她也很乐意先让她脱一层皮。 第237章 花娇娇受罚 白贵妃由几名宫女嬷嬷扶着,进了落雨轩。 顾子然坐着轮椅,迎上前去:“母妃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完全复原,怎么亲自出宫来了?” “本宫要是再不来,怕是都见不到千蝶了!”白贵妃沉着脸,语气不善。 顾子然请白贵妃在上首坐下,道:“儿臣正打算彻查此事,等有了结果,一定第一时间禀报给母妃。” “彻查?本宫都来齐王府了,你还跟本宫打马虎眼?”白贵妃激动得直拍茶几,“千蝶之所以动了胎气,是因为吃了花娇娇送的糕点,是不是?这事儿都已经传进宫了,你还打算瞒着?花娇娇到底给你管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么护着她?” 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难道他和花娇娇尚未回府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母妃,此事疑点颇多。给白千蝶送糕点的人,是锦瑟楼的粗使丫鬟,名叫小扣子,刚刚已经畏罪自尽了。花娇娇就算要给白千蝶送糕点,也不可能派一个粗使丫鬟去。母妃且给儿臣几天时间,等儿臣把这件事查清楚后再处置。” “这也叫疑点?”白贵妃嗤笑一声,“本宫问你,糕点是不是小扣子送的?” “是。”顾子然点头。 “小扣子是不是花娇娇的人?”白贵妃又问。 顾子然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算是。” “那不就得了?”白贵妃冷笑,“甭管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花娇娇的人犯了错是事实,她身为主人,就该罚!” “母妃,这样的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顾子然垂下了眼帘。 此事最大的疑点,在于忆事丹是如何不翼而飞,跑到了糕点中,但他本能地不想让白贵妃知道,所以没有明说。 “牵强?哪里牵强了?难道她的人害了你表妹,她不该受罚?”白贵妃又气又急,“顾子然,你成亲这么多年,花娇娇都没给你生下一儿半女,本宫每天连觉都睡不着,生怕你绝了后。如今千蝶好容易怀上了你的血脉,你居然却护着花娇娇那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母妃!”顾子然觉得白贵妃说话太难听,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儿臣并未维护花娇娇,儿臣只是秉承公道,不想冤枉任何一人。” “行,既然你要公道,那本宫就跟你说说公道。”知儿莫若母,白贵妃很清楚该如何拿捏顾子然,“就算此事有蹊跷,花娇娇身为小扣子的主人,已然背上了嫌疑,这没错?” 顾子然点了头:“没错。” “既然花娇娇是嫌疑人,是不是该先关起来,等候审讯?”白贵妃又道,“如果你连关她都舍不得,那本宫只能舍出这张脸,命人去报官了。到时候,她可就不止是关在齐王府,而是要蹲大狱了。” 她只是想把花娇娇关在齐王府? 顾子然想了想,同意了:“那就依了母妃,暂时让她禁足锦瑟楼。” 只要是在齐王府的范围内,怎么关,关多久,还不都是他说了算。他完全可以先答应白贵妃,等她走后,再把花娇娇放出来。 白贵妃仍不满意:“你把她关在锦瑟楼,跟没关有什么分别?要关,就关柴房,先饿三天再说。” 顾子然看了看花娇娇的脸色,很想争辩一下,但又怕不依着白贵妃,她对花娇娇的处罚会更重。 他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白贵妃:“依母妃,关柴房。” 反正等白贵妃一走,他就会把花娇娇放出来,所以关哪儿都一样。 白贵妃终于满意了,起身进屋,去探望白千蝶了。 顾子然叫了侍卫进来吩咐:“带王妃去柴房。” 花娇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们走了。看书喇 顾子然很清楚,她这是真生气了,不然高低会跟白贵妃争辩几句。 白千蝶仍在昏睡当中,白贵妃进去瞧了几眼,就出来了。 顾子然盼着白贵妃快点走,他好早点去把花娇娇放出来,但他又不敢催,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白贵妃朝主座上坐了,满口抱怨:“花娇娇忒不像话,她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谋害千蝶的孩子。” “母妃,此事尚无定论,请您慎言慎行。”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白贵妃冷冷一笑:“本宫听说你现在跟花娇娇如胶似漆,本还不信,看来传言非虚了。这要搁在以前,不用本宫开口,你早惩处她了。而今本宫不过嘴上说一说,你就不乐意了。” 顾子然定定地看向了白贵妃:“母妃,花娇娇是儿臣的妻子,儿臣难道不该跟她如胶似漆?” “母妃,您为何一直对她有成见?她好像并未得罪过您。” “她当年找太后求来了齐王妃的位置,就是得罪本宫了!”白贵妃想起来就气,“千蝶与你青梅竹马,她才应该是你的王妃,却偏被花娇娇横插了一杠!” 顾子然皱起的眉头,松散不开了:“母妃,儿臣对白千蝶并无男女之情,当年就算没有花娇娇,儿臣也不会娶她做王妃。” “男女之情?男女之情重要吗?”白贵妃并不反驳他,但却也振振有词,“你贵为皇子,娶妻难道还要顾及男女之情?” “那儿臣应该顾及什么?”顾子然忽然有点生气了,“娶妻娶贤?白千蝶贤在哪里?娶妻应该门当户对?论家世,白千蝶又有哪一点配得上儿臣?” “你是在嫌弃我们白家的门第?!”白贵妃的声音骤然尖利。 顾子然却是凄然一笑:“不,是母妃在嫌弃儿臣半身残疾。倘若儿臣这双腿没有废,倘若儿臣仍有机会问鼎储君,母妃还会想把白千蝶嫁给儿臣为妻吗?不,您不会。您只会比谁都嫌弃白千蝶的出身,认为她配不上儿臣。说到底,母妃不过是看儿臣前程无望,觉得白千蝶配儿臣这个废人正合适罢了。” 白贵妃被直白地揭露了心思,气势矮了下去:“胡说!” “儿臣是不是胡说,母妃自己清楚。”顾子然垂下了眼帘。 白贵妃尴尬地喝了口茶:“如今花娇娇已然是齐王妃,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本宫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等千蝶生下子嗣,你马上为她请封侧妃。” 第238章 有人撑腰了 “不可能。”顾子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态度非常之明确。 “顾子然!”白贵妃气得拍了桌子,“不管千蝶生的是男是女,那都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却连侧妃之位都不肯给她?” “因为这个孩子,来得不光彩。”顾子然神情淡漠,态度却很坚决,“她趁着给儿臣治病之机,不顾儿臣的意愿,爬了儿臣的床,才怀上了孩子。” “此风不可长,儿臣绝不会让她当侧妃。不然以后人人效仿,齐王府内岂不是乌烟瘴气?” 白贵妃闻言更气了:“她都给你怀孩子了,你还盯着以前的事不放?” “怀孩子很了不起?”顾子然满脸不屑,“就算本王身有残疾,也多的是女人愿意给本王生孩子。母妃,你以后孙子不会少,犯不着只盯着她这一个。” “你!”白贵妃拍案而起。 但一旁的秦嬷嬷却不住地给她递眼色。 白贵妃忍下了这口气,拂袖而去。 出了齐王府,白贵妃马上问秦嬷嬷:“本宫正给白千蝶讨份位呢,你拦着本宫做什么?” 秦嬷嬷笑道:“娘娘,咱们王爷从小就倔,您跟他争论有什么用?您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宫求皇上去。这事儿只要皇上同意了,王爷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贵妃的心情马上好转,脸上露出了笑:“你说得对,本宫的力气,使错地方了。本宫这就回宫求皇上去。皇上看在这是子然第一个孩子的份上,一定会同意。” ……… 白贵妃刚走,顾子然就急冲冲地赶去了柴房。 房门打开,花娇娇正站在那扇小小的通风窗前,眺望着远方,表情惆怅。 “花娇娇。”顾子然摇着轮椅上前,“把你关进柴房,乃是情势所逼,本王一定——” “不必说了。”花娇娇冷漠地打断了他,“我早知道,家里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女人,就会平添是非,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有婆母撑腰。” “不要说丧气话,本王会处理好此事。”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这次处理好了,那下次呢?你敢保证以后不出事?你原本还说,只要把她关在落雨轩,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呢?” 花娇娇自嘲一笑。 “瞧我这王妃当的,真是窝囊,不是被关冷香院,就是被关柴房。本来就不多的脸面,全都丢尽了,就没有捡回来的时候。” 顾子然忙道:“把你关柴房,只是为了应付母妃,本王这就——” 他正要说,这就放你出去,门外忽然传来了卫破虏的怒吼—— “堂堂齐王妃,竟被你们关进了柴房?!都给本王滚开!” 江陵王来了? 顾子然连忙调转轮椅,命人开门。 但门外的侍卫还没来得及伸手,卫破虏就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齐王,本王今日要不是来探望卫修宜,都不知道花娇娇在你府上过得是这种日子!” 卫破虏满面怒容,指着顾子然的鼻子骂。 “你是不是觉得,卫修宜跟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花娇娇没了外家撑腰,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负她了?!” “江陵王,这都是误会。”顾子然开口解释。 “误会?你见过把王妃误会到柴房的王府?真是前所未闻!”卫破虏把手攥成了拳头,很想给他几下,但看了看他的腿,还是忍住了。 顾子然揉了揉太阳穴:“此事说来话长,起因是——” 他刚想把白千蝶的事讲给卫破虏听,就被卫破虏打断了:“理由重要吗?花娇娇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的齐王妃,齐王府的当家主母!”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如此折辱!” “你要是看不上她,不如把她还给本王,免得她在齐王府受气!” 卫破虏气冲冲地说完,大步走到花娇娇面前,攥住了她的手腕:“跟本王去江陵王府!至少江陵王府没人敢把你关进柴房!” 顾子然赶紧转动轮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江陵王,别说本王的岳母已经跟你断绝了关系,就算她没跟你断绝关系,你也不能带走本王的王妃。” “这事你说了不算!” 卫破虏吼了一声,转头问花娇娇。 “花娇娇,你自己说,你跟不跟本王走。只要你肯,本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受齐王府欺凌!” 花娇娇自从穿越,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解决问题,今日没想到,竟有人撑腰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只要王爷不嫌弃我,我就跟王爷走,一辈子不回来都成。” “那还叫什么王爷,叫外祖父!”卫破虏见她答得干脆,十分高兴。 “外祖父!”花娇娇响亮地叫了一声。 “好,好!”卫破虏高高兴兴地拉着她朝外走,“你娘当年要是有你这魄力,也不至于被花无期整成这样。” 顾子然拦不住卫破虏,只得甩出鞭子,缠住了花娇娇的腰:“花娇娇,本王有话跟你讲。” “你可以去江陵王府跟我讲。”花娇娇被迫停下了脚步,很不高兴。 卫破虏唰地拔出了腰间配剑:“齐王这是要逼本王动手?” “外祖父,让我来跟他说。”花娇娇按住了卫破虏握剑的手。 卫破虏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花娇娇转头,指了指卫破虏,问顾子然:“这是我外祖父,没错?” 顾子然点了点头。 “我去外祖父家住几天,这要求合情合理?”花娇娇又问。 顾子然没做声。 “怎么,你怕你母妃生气?”花娇娇嗤笑。 顾子然摇头:“本王本来就没打算关你,本王这会儿来柴房,就是打算放你出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许我跟外祖父走?我连去外祖父家的权力都没有了?”花娇娇问道。 这权力她自然是有的,但他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她这一去,算不算是负气回娘家?顾子然想了想:“等过几天,本王陪你一起去。” “大可不必!”回答他的,却是满脸不耐烦的卫破虏,“娇娇,你跟他啰嗦什么,你别看他说得好听,谁知道你留在齐王府,白贵妃会不会再为难你。走走走,快跟本王去江陵王府,莫要留下受气。” 第239章 团团是花娇娇生的 “外祖父,您说得对,咱们这就走。”花娇娇头也不回地率先出了柴房。 卫破虏随即跟了出去,还不忘把涟漪轩的卫修宜也带走了。 顾子然本想跟着去,天青劝他:“王爷,王妃要回外祖父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如随她去。当务之急,是查清白姨娘误食忆事丹的真相,还王妃一个清白。” 有道理。顾子然马上下令:“去查本王离府后,有哪些人进过本王的卧房。” “王爷,属下早就查过了。”天青回道,“您离府后,只有洒扫的五名丫鬟进过您的卧房。现在哪五名丫鬟都被关在了下人房,等您审问。” 顾子然不耐烦地拍了拍轮椅:“几个下人,有什么好审,直接拖到院子里打一顿,不怕她们不说。” “是,属下这就去办。”天青领命而去。 顾子然让另一名侍卫来推了轮椅,朝着衡元院去。 天青的办事效率很高,顾子然刚回到衡元院没一会儿,他便将一名丫鬟,拖到了他面前。 “王爷,这丫鬟名叫小红,她自称忆事丹是小扣子让她偷的。属下在她的床下,搜出了两锭银子。” 天青说着,把两锭银元宝,放到了顾子然面前的桌子上。 顾子然扫了一眼,问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小红:“银子是小扣子给你的?” 小红畏畏缩缩地开口:“回王爷,小扣子让奴婢去王爷的卧房,偷一粒丹药,事成之后给奴婢五十两银子。奴婢的娘病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奴婢脑子一热,就趁着打扫王爷的卧房,帮她偷出来了。王爷,奴婢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 顾子然面无表情:“小扣子怎么知道,本王的卧房里有丹药?” “小扣子说,是王妃告诉她的。”小红答道,“奴婢寻思既然是王妃告诉她的,这丹药说不准就是王妃要的,不然小扣子一个粗使丫鬟,哪来这么多银子?王妃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啊,何况还有报酬,奴婢这才大着胆子去偷了丹药……” 小扣子让她偷忆事丹的时候,打的就是花娇娇的招牌?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冲天青把手一挥:“带下去,照规矩办。” 天青应了一声,命人把小红拖了下去。 顾子然曲起手指,急促地敲了敲桌子:“去搜小扣子的房间,再查一查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她给小红的这两锭银子,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顾子然说完,招手示意天青靠近,随后蘸取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让他悄悄查一查,他与令狐年、花娇娇谈论忆事丹的时候,当值的侍卫是哪些,其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天青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时厅里除了他和花娇娇、令狐年,就只有当值的侍卫。 小扣子居然知道忆事丹的下落,肯定是有人传递了消息给她,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天青应了一声,下去办差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天青便来回禀:“王爷,当时当值的侍卫共有十人,都是跟随王爷十几年,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一向忠心耿耿。他们都否认接触过小扣子,属下暗中打听了一番,事实也的确如此。” 如果走漏消息的人不是他的侍卫,那就只能是令狐年,或者……花娇娇了? 顾子然思忖片刻,吩咐他道:“先不要声张,等查完小扣子再说。” “是。”天青点头,又道,“王爷,小扣子的房间已经搜完了,并未发现异常。但据他同屋的丫鬟翠芬说,小扣子明明是个孤女,但每个月都会趁着假期,带上攒下的月钱出府,等回来时,月钱也就不见了,不知是给了谁。” 竟有这种事?顾子然马上道:“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旦有消息,马上回禀本王。” “是。”天青应了一声,办差去了。 ………… 花娇娇跟随卫破虏到了江陵王府,姜氏听说她在齐王府受了委屈,都被关进了柴房,心疼得不得了,当即命人收拾房间,要留她长住。 花娇娇穿越至今,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关怀,很是感动,对姜氏道:“舅母,我想跟着母亲一起,住她出阁前的院子,不知行不行?她时时刻刻看见我,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行行行,这有什么不行的。”姜氏连声应答,“如果你不嫌挤不嫌吵,舅母还可以把团团给你送过去。” 那敢情好!花娇娇连连点头:“舅母,你把她送过来,我好久没跟她一起住了,怪想的。” “行!”姜氏响亮地应着,马上命人把团团带来,再亲自把她们送到了惜春院。 团团高兴得不得了,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不一会儿,卫破虏和卫守疆都过来了。 花娇娇赶紧请他们进了屋。 卫破虏看着院子里的团团,笑道:“这小丫头爱舞刀弄枪,她刚来的时候,天天想回齐王府,可自从知道江陵王府也有习武场,还有专教十八般兵器的教头,就再也不念叨要回去了。” “她是花将军的遗孤嘛,喜欢舞刀弄枪也正常。”花娇娇笑着道。 卫破虏没有搭腔,而是把团团叫了过来:“团团,去习武场找祝教头,他说要考校你昨天学的长枪。” “好咧!”团团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花娇娇看着团团欢快的背影,觉得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她由衷地感谢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外祖父,舅舅和舅母把团团照顾得太好了,我把她送到江陵王府,算是送对了。” 卫破虏还是没搭腔,而是屏退屋中下人,又叫卫守疆去关上了门。 花娇娇一看他这架势,马上坐直了身子。 卫破虏也不跟她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娇娇,团团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花娇娇下意识地否认:“当然不是。” 卫破虏直摇头:“团团笑起来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你就别否认了。” “你只需要告诉本王,她到底是你跟谁生的?” 第240章 你为何不让女儿跟王爷相认? 团团的笑容跟她一模一样吗,这她倒是没有留意过。 卫破虏如此肯定,让她花娇娇很意外,但她还是保持沉默,没敢承认。 至于孩子的父亲……那天在木兰围场,顾子然特意命人给团团化了妆,把她的脸涂得像猴屁股,是以没有人发现她跟谁长得像。 但这几天卫破虏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有此一问。 团团的亲爹……她不想告诉任何人,不然她无法把团团带走。看书溂 花娇娇想到这里,愈发沉默了。 “娇娇,你不回答,是担心我们将你浸猪笼?你想多了,没那回事。” 卫破虏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王是想告诉你,只要这孩子是你的,甭管她的爹是谁,她都流着我们卫家的血,我们卫家必会视她为珍宝,护她一世周全。” “如果你不方便把她带在身边,那就一直把她放在江陵王府,你舅母会把她当亲孙女一般带大。” 姜氏连连点头:“娇娇,你外祖父说得对,我本来就喜欢团团这孩子,如果她是你生的,那我们更是血脉亲人,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江陵王府的人了。” 卫守疆见花娇娇一直有防备心理,出声解释权:“娇娇,你外祖父之所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绝不是为了让你难堪,只是为了以后齐王来要人的时候,他能更理直气壮。” “如果团团是花将军的遗孤,而花将军是齐王旧部,她的亲姑姑也尚在人世,我们江陵王府能留她一时,收留不了她一世。如果齐王带着花如月来要人,而我们强留不给,终究是理不直气不壮。” 花娇娇忍不住道:“外祖父,就算团团是我的女儿,她对外的身份也只能是花将军的遗孤,你们强留起她来,依旧是理不直气不壮啊。” “不,如果团团是你的女儿,那我们是理不直气也壮。”卫破虏捋着胡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很理直气壮。 花娇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行了,你也不必多说了,团团那丫头,肯定就是你生的。” 卫破虏说着,压低了声音。 “团团不是顾子然的种?他是不是知道这事儿,所以不待见你?” 花娇娇揉弄着袖口的花纹,道:“外祖父,我很想把实情告诉您,但怕您承受不住。” “不就是你跟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吗,本王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卫破虏很不以为然,“本王已经想通了,你母亲跟江陵王府断绝关系,那是她的事,更何况,这件事很可能另有隐情。”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涉到你,你是本王的外孙女,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既是本王的外孙女,就是本王要护着的人。别说你只是跟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就算你杀了人,本王也会尽力为你开脱。” 花娇娇心下一暖,同时心念一动:“那如果开脱不了呢?” 他只是打个比方,她怎么还刨根问底起来了?卫破虏愣了一愣:“如果没法开脱,那本王只能设法让你改头换面,再悄悄把你送出大康了。大康的律法,别的国家不一定买账,只要你出了大康,就算被人认出来也不怕。” 花娇娇的心里忽然就亮堂了,但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她毒害顾子然不是什么好事,让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知道,只会给他们带来祸端。 但卫破虏讲了这样的话,就仿佛让她有了底气,往后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多一个选择。 卫破虏察觉到花娇娇忽然间的沉默,看了看卫守疆和姜氏:“你们先出去,人多她不好意思,让本王来问问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孩子的爹是谁,重要吗?姜氏怕花娇娇难堪,想要劝一劝卫破虏,但卫守疆看出了卫破虏的意图,把她拉出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了花娇娇和卫破虏,卫破虏开了口:“团团的亲爹,就是齐王,是不是?” 他怎么一猜一个准?花娇娇没做声。 卫破虏琢磨着她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又道:“你不敢让团团跟齐王相认,是因为你杀了人?不对,你杀了人,跟齐王有什么关系?他不至于因为你杀了人,就不认孩子了?” “难不成,你杀的人是齐王?可齐王还好端端地活着……” 卫破虏说着说着,忽然猛地站起身来,直直地盯住了花娇娇。 “你现在懂医术,那你有没有给齐王治过腿?他的腿疾,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娇娇慢慢地绷直了后背:“外祖父何出此言?” 卫破虏盯着她的眼睛,道:“本王突然想起来,大概七八年前,那时本王尚未搬去江南。一天夜里,你突然来找本王,把一瓶药丸交给了本王,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什么了?”花娇娇忙问。 卫破虏满眼狐疑:“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啊。她都怀疑原主的记忆是不是也被封存了。 花娇娇只好扯了个谎:“五年前我忍受不了齐王的冷落,曾自杀过一次。被救下来后,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她都被逼到自杀了? 卫破虏唏嘘不已:“本王早就跟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你偏不信,非要嫁进齐王府。” “罢了,现在你孩子都有了,再说这个没什么意思。” “那天你来找本王,说那瓶药丸,是用来赎罪的,让本王等你死后,找个合适的时机,交给齐王。” “当时本王根本没听懂你这话,后来也没见你过世,也就渐渐地忘记这件事了。” “如今想来,你说的死后,是不是指你自杀那次?” “可你自杀未遂,也没见你给本王捎信儿。” 别说卫破虏了,花娇娇都听不懂原主的那番话,她只能问卫破虏:“外祖父,那瓶药丸在哪,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本王当时把它就藏在了这惜春院里。”卫破虏说着,站起身来,打开墙边柜子的暗格,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了花娇娇。 第241章 本王帮你离开齐王府 花娇娇接过小瓷瓶,把里头的药丸倒了出来。 药丸一共十来粒,暗红色,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她藏了一粒药丸到手心,再悄悄地打开了空间,化验药丸的成分。 药丸无毒,看成分,对身体只有益处。 为何原主说,这是用来赎罪的? 花娇娇心念一动,拿出那张书签,提取有毒成分,再掰下一点药丸,将它们混合到了一起。 不到一刻钟,试管里的有毒成分消失了。 果然,这是解药,专解顾子然的毒。 花娇娇手握解药,毫无惊喜之感,一颗心反而沉到了谷底。 顾子然的残疾,还真是原主的手笔,本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 但摆在眼前的事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很显然,就是原主通过书签,给顾子然下了毒,后来她心怀愧疚,所以在自杀前,把解药给了卫破虏。 但还是有很多疑点,让她想不通。 比如,原主明明在婚前就给顾子然下了毒,后来为何还硬要嫁给他。 还有,她明明有解药,为何不直接给顾子然服用,而是要交给卫破虏,而且还特意叮嘱他,要在她死后再给顾子然。 花娇娇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关上了空间。 卫破虏见她一直发愣,不解问道:“娇娇,这药丸到底是什么?” 反正卫破虏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花娇娇懒得再瞒,照实说了:“齐王双腿残疾,是因为中了毒,而这瓶药丸,就是解药。” 卫破虏大吃一惊:“解药为何是你的?难不成,是你给他下了毒?!” 花娇娇苦笑:“外祖父,如果我说自己不记得了,您信不信?” 这也忘了?卫破虏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花娇娇叹了口气,把药丸一粒一粒地装了回去:“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种种迹象表明,齐王所中的毒,就是我下的。” “我是害他痛苦多年,害他前程尽毁的罪人,我怎敢让团团跟他相认。” “万一他得知真相后,迁怒于团团,那我不是害了她么。” 卫破虏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捂住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花娇娇把小瓷瓶塞好,道:“本来我打算通过针灸给齐王解毒,后来白千蝶有孕,我不想再跟齐王有瓜葛,这事儿才耽误了。” “现在有了解药就好办了,我找个机会把解药给他,让他自己吃去。” 这样她也就能无牵无挂地离开大康了。 今天来江陵王府,真是来对了,竟收获了这样的意外之喜。 卫破虏忽然抬起头来,朝她伸手:“这解药不能由你来给,你把它还给本王。” “为什么?”花娇娇不解。 卫破虏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为何叮嘱本王,一定要等你死后,再把解药给齐王?” “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谁有解药,就是谁下的毒。” “你怕齐王震怒,所以要等你死后再把解药拿出来。” “你要是现在把解药给齐王,岂不等于自投罗网?” “外祖父说得有道理。”花娇娇摩挲着手里的小瓷瓶,“那以外祖父之见,这瓶解药,要由谁去给他最合适?” “现在谁给都不合适。”卫破虏站起身,在屋内踱起了步,“你虽然跟齐王成亲多年,但显然并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城府极深,非常沉得住气。这些年,他肯定一直在追查投毒真凶,说不准早怀疑上你了,只是不透口风而已。” “照本王的意思,你与其等着他给你定罪,不如反客为主。” “反客为主?”花娇娇面露疑惑。 卫破虏背着手,又踱了几步:“你和团团一起假死,来个金蝉脱壳,借着假死,逃往他国,从此不要再回大康了。” 假死?花娇娇眼睛一亮。 她一直都没有想到脱身的好法子,没想到卫破虏给她解决了。 只是……花娇娇有疑虑:“如何才能不让人发现尸体是假的?”仟仟尛哾 “这很简单,交给本王就好。倒是你金蝉脱壳后,该如何离开大康,是个难题。”卫破虏有点犯难。 他犯难的问题,花娇娇却一点儿也不为难:“我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离开大康。外祖父帮我安排假死就行。” “你有办法?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事儿部署起来需要时间,等本王找到合适的尸体后,咱们再商量细节。”卫破虏很是高兴。 “行,正好我在大康也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花娇娇点了点头。 卫破虏长叹一声:“娇娇,你说你,为何要给齐王下毒?”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花娇娇苦笑:“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卫破虏哼了一声:“这事儿肯定跟你那个混账爹脱不了干系。” “那时候你才多大,怎么可能弄来如此厉害的毒药?再说你跟齐王无冤无仇,也没理由要害他。” “您的意思是,很可能是我爹让我去毒害齐王的?”花娇娇问道。 卫破虏点了点头,道:“此事你莫要声张,本王自会去查。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要处理的事处理好,随时准备离开大康。” “好。”花娇娇答应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齐王妃,楚王府来人了。” 卫破虏知道楚王府是为了楚王和楚王妃的病,当即命人开了门。 丫鬟领着个嬷嬷进来了。 嬷嬷陪着笑,给花娇娇和卫破虏行了礼:“王妃,我们王爷和王妃让奴婢来问问您,注射器造好了吗?您何时能去楚王府,给我们王爷和王妃治病?” 给楚王和楚王妃治疗花柳病,索回圣镯,便是她在离开大康前,要做的事之一了。 花娇娇告诉那嬷嬷:“注射器已经造好了,我明天就去楚王府。” 嬷嬷千恩万谢地走了。 ———— 第二天,齐王府。 顾子然怔叫了天青过来,打算问问小扣子的事,白贵妃派了身边的秦嬷嬷过来,探望白千蝶。 顾子然没在意,随口叫了个小丫鬟,让她领秦嬷嬷去落雨轩。 谁知秦嬷嬷却道:“王爷,不着急去落雨轩。贵妃有令,让奴婢先去柴房,看看王妃。” 看花娇娇? 这是要查花娇娇有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柴房吗? 可花娇娇此时不但不在柴房,更是不在齐王府,让她一看就露馅了。 顾子然不敢让秦嬷嬷去,只得道:“你先去探望白千蝶,她昨天醒来后,还在念叨母妃。” 秦嬷嬷却不依:“王爷这般推阻,不会柴房里根本没人?” 第242章 会有人收拾她 “把王妃关进柴房,乃是母妃的意思,本王岂敢违背?”顾子然断然否认,“既然秦嬷嬷认为去柴房看王妃,比去落雨轩探望白千蝶的病更重要,那本王派人带你去便是了。” 顾子然当即叫了个名叫碧竹的丫鬟过来,让她带着秦嬷嬷去柴房。 这是在齐王府,他的地盘上,他若真想阻拦秦嬷嬷,多得是办法,但此举无疑会惹得白贵妃不快。 白贵妃不高兴,就会把气撒到花娇娇身上,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只能哄着点秦嬷嬷了。 秦嬷嬷前脚刚走,顾子然马上叫天青跑一趟江陵王府,让花娇娇赶紧回来,把秦嬷嬷糊弄过去,免得白贵妃知道后怪罪。 天青领命而去。 那碧竹得了顾子然的指示,带着秦嬷嬷在齐王府东绕西绕地转圈子。 秦嬷嬷看出有猫腻,但却不敢乱闯,只能强忍着。 天青跑了一趟江陵王府,很快回来禀报:“王爷,属下没见着王妃。江陵王让属下转告王爷,不管谁要找王妃,让他去江陵王府便是了。” 卫破虏这是铁了心要护着花娇娇,甚至不惜要跟白贵妃杠上吗? 也是,他不敢跟白贵妃硬来,只是因为那是他的亲娘,他不能忤逆不孝,但卫破虏又没这个顾忌。 顾子然觉得让白贵妃去江陵王府碰碰壁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对天青道:“去告诉碧竹,可以带秦嬷嬷去柴房了。” “是。”天青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去过柴房的秦嬷嬷,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衡元院,以白贵妃的名义向顾子然兴师问罪。 “王爷,柴房里根本没人,您这是耍贵妃娘娘玩儿呢?” “贵妃娘娘就是猜到您会阴奉阳违,偏袒王妃,这才特意派奴婢出宫来看,没想到,还真让贵妃娘娘猜对了。” “奴婢这就回宫,禀报贵妃!” 顾子然却是满脸诧异:“谁说柴房没人?” “本王又不是傻子,就算有心偏袒王妃,也不可能在明知你要去柴房的情况下,还把她放出柴房?这不是明摆着惹母妃生气么?” 秦嬷嬷一愣,心想也是,就算顾子然把花娇娇放了出来,也会赶在她去检查之前,让她重回柴房,装个样子,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 她想到这里,缓了神情,问顾子然:“那王妃去哪了?莫不是偷偷逃了?” “逃?她哪有这个胆子?”顾子然故意皱起了眉头,“她到底去哪儿了?” 天青赶紧“提醒”:“王爷,是江陵王来齐王府,把王妃接走了,王妃现下正在江陵王府呢。” 顾子然“恍然大悟”:“原来她去江陵王府了,江陵王是王妃的外祖父,又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本王可不敢惹。秦嬷嬷不如回宫如实禀报。” 秦嬷嬷敢打赌,这事儿顾子然肯定知情,故意在这儿演给她看呢。 但事涉江陵王府,她不敢多嘴,只得忿忿转身,回宫去了。 白贵妃听说花娇娇不但不在柴房,甚至不在齐王府,火冒三丈,竟不顾秦嬷嬷劝阻,亲自出宫,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杀到了江陵王府,找卫破虏要人。 彼时花娇娇、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都在习武场,看团团耍长枪。 卫破虏听了丫鬟的禀报,脸一下子拉长了:“白贵妃到底出身不高,行事跟个泼妇似的,竟自己跑出宫来要人了。” 花娇娇抬头望天,该说不说,顾子然的母族,还真是给他拖后腿。 姜氏劝卫破虏:“她到底是宫里的娘娘,又是齐王的母妃,面子必须给。” “那你去敷衍她几句。”卫破虏交代道,“人是不可能给的,让她打哪来,回哪去。” “是。”姜氏转身去了正厅。 她到的时候,正厅所有的丫鬟都跪在院子里,而厅里,碎瓷渣子散了一地。 一名江陵王府的丫鬟跪在碎瓷渣子上,用手帕擦着白贵妃的鞋。 白贵妃则是一脸愠怒。 就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姜氏微皱眉头,上前给白贵妃行了礼。 白贵妃冷笑:“江陵王府还真是目中无人,嚣张至极,本宫来要自己的儿媳,江陵王府不仅把本宫晾在厅里,还指使丫鬟给本宫下马威?” 他们什么时候指使丫鬟给她下马威了?姜氏不明所以,先澄清道:“娘娘,这肯定是误会,江陵王府人人尊重娘娘,怎么可能给您下马威。” “娘娘别生气,等臣妾问清楚情况,一定给娘娘一个交代。” “问情况?跟本宫装什么傻!若非你们指使,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来的胆子拿茶水泼本宫的鞋?”白贵妃重重地哼了一声。 丫鬟拿茶水泼她的鞋?姜氏看向了跪在碎瓷渣子上的丫鬟:“绿绒,你拿茶水泼贵妃娘娘的鞋了?” 绿绒满脸委屈:“夫人,奴婢给贵妃娘娘上茶,本来走的好好的,可娘娘身边的宫女故意从背后推奴婢,奴婢被绊了个踉跄,这才把茶水溅了几滴在贵妃娘娘的鞋子上。” “你还敢撒谎?!明明是你故意弄脏本宫的鞋!”白贵妃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姜氏一个箭步冲过去,攥住了白贵妃的手腕:“娘娘息怒,仔细手疼。” 白贵妃惊怒交加:“你竟敢拦本宫?” 姜氏不慌不忙地松开她的手,把绿绒挡在了身后:“绿绒,你先下去。” 绿绒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起身,拖着已经鲜血淋漓的腿,出去了。 白贵妃不敢相信姜氏竟这么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臣妾自然知道。”姜氏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屑,“娘娘,这里是江陵王府,您在宫里用惯的手段,在这里不好使。” “你说什么?!”白贵妃沉下了脸。 “娘娘不就是怕江陵王府拒绝交出齐王妃,所以一来就拿丫鬟做伐么?”姜氏淡淡一笑,“您是不是以为,江陵王府会因此诚惶诚恐,赶紧把人交出来?” 她如此直白地说出了白贵妃的心思,白贵妃顿感尴尬,干脆承认了:“花娇娇谋害齐王子嗣,本宫罚她关柴房,她倒好,逃到了江陵王府,难道本宫不该带她回去?!” “您跟江陵王府讲什么道理,人人都知道江陵王府帮亲不帮理。”姜氏神情淡淡的,“如果您非要掰扯,那就去告御状。” 姜氏说着,就要喊人来把白贵妃轰出去。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匆匆入内,秀凑到了姜氏耳边:“夫人,王妃让奴婢来告诉您,别赶白贵妃走,拖住她,任由她闹,待会儿自有人来收拾她。” 第243章 教训她的人来了 谁会来收拾白贵妃?她可是宫里的娘娘。姜氏疑惑不已,但还是听了花娇娇的话,对白贵妃道:“娘娘,饭得一口一口地吃,事也得一件一件地办。咱们先说你越俎代庖,处罚我们江陵王府丫鬟的事——” “本宫越俎代庖?!”白贵妃一听就火了,“那丫鬟故意弄湿了本宫的鞋,本宫砍了她脑袋都可以,还不能罚她跪一下了?” “这只是娘娘的一面之词,臣妾又没看见。”姜氏振振有词。 “你这是强词夺理!本宫的人都看见了!”白贵妃气道。qqxδnew “娘娘的人,自然是向着娘娘说话,她们的话哪里做得了准?”姜氏不慌不忙,“这样,臣妾把绿绒叫进来,让她重演一下刚才的场景,让臣妾看看,她是怎样弄湿了娘娘的脚。” “你这不是废话么?”白贵妃脸一沉,“谁敢保证她这会儿斟茶,还会绊一跤?本宫堂堂贵妃,还能讹她不成。” “这可说不准。”姜氏抬手抚鬓角,“既然我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报官,请京兆尹来评判。” 请京兆尹来,这一去一回,足够拖好长时间了。 白贵妃断然拒绝:“这样一点小事,也值得报官?你不嫌丢人,本宫还嫌丢人。” “这可不是小事,今儿娘娘开了先例,下次人人都敢来我们江陵王府耍威风了。”姜氏轻哼了一声,“我知道,娘娘是贵人,想怎样就怎样,可我们江陵王府也不是平头百姓,可以任人欺辱。我们家王爷就算到了圣上面前,圣上尚且礼遇有加,您一个贵妃娘娘,倒折辱起我们来了。您也不看看,论品阶,我们家王爷并比您低。” 白贵妃张口就要跟她理论,一旁的秦嬷嬷小声地提醒她:“娘娘,您别被她绕进去了。她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您把咱们王妃带走,所以在这儿跟您东扯西拉拖时间呢。” 可恶,差点中了她的圈套了!白贵妃气得把帕子一攥,干脆对姜氏道:“行,报官,你现在就派人去报官,本宫保准不跑。” 姜氏马上叫了侍卫来吩咐。 白贵妃站起身,带着她的宫女嬷嬷们,朝门外走去。 姜氏忙问:“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你放心,本宫不走。”白贵妃头也不回,“你报你的官,本宫找本宫的花娇娇,咱们两不耽误。” 姜氏赶紧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马上排成一排,拦住了白贵妃的去路。 姜氏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了白贵妃:“娘娘想要擅闯民宅,只怕是不行。” “擅闯民宅?你少给本宫扣黑锅。”白贵妃被迫停下了脚步,十分不爽,“本宫只是要带走自己的儿媳,这要求合情合理。倒是你们江陵王府一直藏着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娘娘找儿媳是合情合理,可我们江陵王府是齐王妃的外家,外家想留她住几天,也是合情合理。”姜氏寸步不让,“贵妃娘娘非要做恶婆婆,就连儿媳回外家都不准许?” “难道本宫先前说得不够清楚吗?花娇娇涉嫌谋害齐王子嗣,本该被关在柴房,结果你家王爷无视本宫禁令,竟把她带到江陵王府藏起来了!” 白贵妃沉着脸说完,把手一挥。 “都给本宫让开!”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胆子,敢阻拦本宫去抓花娇娇!” “母妃要抓我做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花娇娇的声音。 算她识相,自己出来了。白贵妃马上吩咐身旁的宫女嬷嬷:“去把她抓起来,押回齐王府!” 宫女嬷嬷们闻声而动,但江陵王府的丫鬟们寸步不让,双方拉拉扯扯,很快打了起来, 姜氏趁乱出门,把花娇娇拉到了回廊下:“娇娇,你怎么来了?快去藏起来!” 花娇娇握住了她的手:“我怕舅母一个人应付她太辛苦了。” “不辛苦,我要是连你都护不住,枉你叫我一声舅母。”姜氏把她朝回推,“你回惜春院,这里有我。” 她在花家没有感受过的温暖,江陵王府全给她了。 花娇娇感动不已:“舅母,没关系的,收拾白贵妃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我得露个面,最好能让她当面为难我一下。” 她指的到底是谁啊?姜氏疑惑又好奇:“你想让她为难你还不简单,你现在过去,顶撞她几句,她马上就会扇你嘴巴子了。” “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可不想挨打,舅母你陪我过去,帮忙拉着点。”花娇娇抿嘴一笑,挽起了姜氏的胳膊。 “你这到底是要做戏给谁看?”姜氏被她逗乐,随她回到了厅里。 白贵妃被江陵王府的丫鬟们拦着,正着急,忽见花娇娇折返,马上冲过去,拽住了她的胳膊:“花娇娇,本宫罚你关柴房,你竟敢躲到江陵王府?!” 花娇娇使劲儿挣扎:“我又没犯错,你凭什么关我?!” “你涉嫌谋害齐王子嗣,还敢说自己没犯错??”白贵妃转头,冲还在打架的宫女嬷嬷们喊,“来两个人,给本宫把她押回齐王府!” 但宫女嬷嬷们正被江陵王府的丫鬟们薅着头发,扯着衣裳,哪里脱得开身! 花娇娇抬头一看,院子里闪过一道小内侍的身影。 她暗自一喜,扬起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白贵妃的手背上:“放开我,我不跟你走!我还有正事要办,你休想把我关起来!” “你敢打本宫,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子然休了你?!”白贵妃大怒,一个耳光朝花娇娇脸上扇去。 但她的手还没挨着花娇娇,自己脸上先挨了响亮的一耳光。 白贵妃捂住脸,不敢置信地抬头,打她的人,竟是宫里的小太监双喜。 白贵妃又惊又怒:“双喜,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双喜正要答话,门外传来了皇后的声音:“本宫让他打的,你有什么意见?!” 皇后怎么来了? 白贵妃满腹疑惑,但怒气一点没减:“皇后娘娘,您无缘无故让一个太监当众打臣妾,必须臣妾一个说法!” 皇后走到她跟前,手一扬,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怎么,嫌双喜没资格打你?那本宫亲自动手行不行?!” 这里这么多下人,她却挨了两个耳光,以后还怎么做人?! 白贵妃又是生气又是不解:“皇后娘娘,臣妾管教自家的儿媳,您凭什么护着她?!” 第244章 你对青霉素过敏 “你管教儿媳?你分明是想要本宫儿子的命!”皇后越说越气,抡圆了胳膊,又朝白贵妃脸上打。 白贵妃可不想挨第三个耳光,身子迅速一矮,躲了过去:“娘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管教儿媳,跟你儿子的命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躲?!”皇后气得把手一挥,“摁住她!” 马上便有宫女上前,两个摁住了白贵妃,另一个扬起巴掌,狠狠地扇了白贵妃好几个耳光。 眼见着白贵妃的脸都被扇肿了,皇后这才稍稍解气,接了白贵妃先前的话:“昨儿楚王就给齐王妃捎了信儿,邀她今日去楚王府治病,结果本宫在楚王府左等右等,不见齐王妃来,这才亲自来江陵王府。” “原来是你从中作梗,非要抓齐王府去关什么柴房,才害得她没法去楚王府!” “楚王等着花娇娇去救命,你却百般阻挠,这不是要本宫儿子的命是什么?白大妮,本宫跟你有什么仇怨,你非要害本宫的儿子?!本宫告诉你,要是楚王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杀了你给他陪葬!” 花娇娇要去楚王府?刚才姜氏和花娇娇可是一点儿口风都没露! 她们要是告诉了她,花娇娇要去给楚王治病,她怎么可能拦着她! 姜氏和花娇娇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们就是为了等皇后娘娘赶过来教训她! 她们的城府,竟这样的深! 白贵妃气得不轻,抬手把花娇娇一指:“好你个花娇娇,竟敢算计本宫!” “我算计母妃什么了?”花娇娇把手一摊,满脸无辜。 白贵妃正要跟她好好理论一番,皇后一眼瞪了过来:“白大妮,你阻挠齐王妃救治楚王,还敢找借口?!” 她阻挠?她根本被蒙在鼓里!她何其无辜!白贵妃悲愤交加:“皇后娘娘——” 她刚起头,秦嬷嬷就扯她的袖子,小声地劝:“娘娘,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您别跟她争。不然耽误了王妃去给楚王看病,她又要把罪过算在您头上了。王妃算计了您,您犯不着跟皇后娘娘说理,还不如去齐王府找王爷诉苦。” 有道理,白贵妃把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去,改口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这会儿心头有火气,但楚王的病要紧,您还是赶紧带花娇娇去楚王府。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免得耽误了花娇娇给楚王治病。” 也罢,等回宫后再找她算账。皇后沉着脸转身,带上花娇娇,上楚王府去了。 让她意外的是,在楚王府迎接她的,除了楚王,还有楚王妃乐纤月。 她还没出小月子,头上戴着顶帽子,但从表情上看,已经跟没事人儿一样了,就好像上次怀上野种又小产,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一样。 真不愧是皇后的内侄女,这手段就是不一般。花娇娇暗道一声佩服,随皇后进了厅。 楚王和乐纤月今日有求于她,都很客气,忙着给她行了礼,让了座,又叫丫鬟端上了茶点。 待得落了座,皇后急急忙忙地催促花娇娇:“齐王妃,快把注射器拿出来,给他们扎一针。” 花娇娇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取出了注射器和青霉素,道:“娘娘,打针没这么简单,因为臣媳要给他们注射的是青霉素,而这种药,有可能引起过敏,所以要先做皮试,确定他们对青霉素不过敏,才能注射。” “如果过敏,会如何?”皇后问道。 “会危及生命。”花娇娇满脸正色。 青霉素过敏会死?皇后吓了一跳,赶紧道:“那先做那个什么试。” “是。”花娇娇应了一声,取出小注射器,分别给楚王和乐纤月做了皮试。 当然,给楚王的针剂,是她事先动过手脚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花娇娇查看了楚王和乐纤月做过皮试的位置,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他们对青霉素过敏?” “弟妹对青霉素不过敏,但楚王过敏。”花娇娇一边说,一边示意她看皮试的位置,“娘娘请看,他们做过皮试的位置,都生出了一个皮丘,但弟妹的皮丘没有任何变化,而楚王的这个皮丘,明显变大了了,而且皮丘周围出现了红肿。而这就说明,楚王对青霉素过敏,是万万不能注射青霉素的,不然会马上要了他的性命。”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注射了青霉素,他会死,不注射青霉素,花柳病也会要了他的命?你是这个意思吗?” 呃……就是这个意思。花娇娇默然片刻,打了个岔:“娘娘,要不臣媳先给弟妹注射青霉素?”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隔壁打针。 现在乐纤月的病能不能治好,她能不能活命,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楚王难逃一死了。 等楚王过世,乐纤月就得守寡,而她膝下再无子嗣,等到别的女人的儿子继承了大统,哪里还有她的活路?即便将来的新帝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哪会真拿她当嫡母尊重? 皇后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样的消息对于楚王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他本来以为自己命已休矣,是花娇娇给了他生的希望,结果他好容易有了点希望,花娇娇却又亲手给他浇灭了。 这样的大起大落,谁经受得住! 还不如一开始就死! 一想到命不久矣,楚王面如死灰:“为何别人得了花柳病都能治,就本王治不了?是老天不让本王活?都怪乐纤月,不守妇道,偷野汉子,还把花柳病传染给了本王!” 这事儿的确是乐纤月的罪过,皇后已经无数次想掐死她了,但没办法,乐纤月是她哥嫂的独女,她再恨乐纤月,也得忍着。 皇后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本宫去问问花娇娇,难道花柳病,就只有那什么青霉素能治吗?难道对青霉素过敏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既然这么有能耐,能不能另想办法?” “母后,不必去。”楚王起身,拦住了她,“儿臣想明白了,什么儿臣对青霉素过敏,都是她编出来的瞎话,她是故意想让儿臣送命,就因为儿臣得罪过她!” 第245章 保命要紧 “那不至于。”皇后摇头,“花娇娇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权衡利弊。她自己的丈夫是个残废,就算她除掉了你,齐王也不可能成为储君。而她如果救了你,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他日若你荣登大宝,总会照拂他们夫妻一二,可比杀了你划算多了。” 倒也是,很有道理,楚王渐渐消了气:“那咱们去问问她。” 皇后应了一声,两人去了隔壁的房间。 花娇娇已经给乐纤月注射完了青霉素,正在跟她说注意事项:“就你目前的病情,我给你注射的是苄星青霉素,每隔七天,注射一次,一共要注射两次。等治疗完成后,我再给你做检查,看有没有完全康复。” 那也就是说,半个月时间就能让她转危为安了? 本来是绝症,现在半个月就能治好! 以往乐纤月是真没觉得花娇娇有什么了不起,但这一刻,她眼中的花娇娇,简直犹如天神下凡。 “三嫂,你这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不知强了多少倍,我叫你一声神医都不为过。”乐纤月由衷地夸花娇娇道。 她刚说完,就看见皇后和楚王一前一后地进来了,连忙起身,高高兴兴地告诉他们:“母后,王爷,刚才三嫂说,我这病,半个月就能做治好。” 她的病半个月治好有什么用? 楚王这命还悬着呢。 皇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问花娇娇:“齐王妃,楚王的病,真没办法了吗?难道这种病,就只能用青霉素?” “这……臣媳不知道。”花娇娇不好意思地道,“娘娘,其实青霉素是云国三王子给的,咱们大康哪有这东西啊。要不您问问三王子去?” 皇后终于看到了希望,忙道:“令狐年?那本宫现在就派人去请他。齐王妃,你也先别走,等令狐年来了再说。” “是,臣媳听从皇后娘娘安排。”花娇娇点头道。 皇后马上带着楚王出去了。 两人走到廊下,楚王一拳砸到了廊柱上:“另一只圣镯,肯定在令狐年手里。先前的注射器,现在的青霉素,哪一样都不像是天衍六国能造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他从圣镯里取出来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云国圣镯?先想办法把命保住!”皇后心急得很,招手把她最信任的丁嬷嬷叫了过来,让她带着人,去祥云楼请令狐年。 丁嬷嬷领命而去,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而后面并没有跟着令狐年。 丁嬷嬷满脸委屈地向皇后回禀:“娘娘,云国三王子连祥云楼的门都没让我们进,就把我们轰走了。”仟千仦哾 “为何?”皇后脸一沉。 令狐年在大康的地盘上,竟敢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他是不是想被驱逐出境? 丁嬷嬷回答道:“他们三王子说,谁请他他都去,唯独楚王不行。因为楚王霸占了他们云国的圣镯不还。” 楚王又是一拳,砸到了廊柱上:“本王的那只圣镯,是本王花了大价钱,正正经经买来的,什么叫霸占不还?!他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逼着本王把圣镯给他!” 相较楚王的气愤,皇后却是腾地生起了希望:“如果令狐年打的真是这个主意,那是不是说明,他的确有治好花柳病的另一种药?” “管他有没有,儿臣绝不会受他威胁!”楚王气道,“本王早跟父皇打了包票,要集齐一对圣镯,收复云国。要是把这只圣镯给了他,本王怎么办?” 皇后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脑袋上:“如果你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收复云国?等你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就算给你十对圣镯都不管用!” 楚王哑了声。 皇后果断地做出了选择:“你派人去告诉令狐年,只要他能治好你的病,就把圣镯给他。” “母后!”楚王想治病,但又不甘心。 皇后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先把命保住。至于圣镯,只要令狐年一时半会儿不离开大康,等你的病好了,咱们再想办法把圣镯弄回来就是了。” 有道理,令狐年有了圣镯,也得守得住才行。楚王笑了:“那母后可得帮儿臣好好谋划一番,最好能连他手里的那只也弄过来,那样儿臣就有一对圣镯,可以收复云国了。” “那都是你康复后的事,现在先治病。”皇后说着,催促道,“赶紧派人去祥云楼。” 楚王点点头,派出了楚王府的管家,让他带着人,去请令狐年。 管家把话带给了令狐年,这一次,令狐年没有再轰人,而是很爽快地来到了楚王府。 皇后和楚王一起,在正厅里接待了他。 令狐年一点儿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楚王:“王爷真打算把圣镯还我?” “三王子这一个‘还’字,用得不妥当?圣镯本来就不是你的。”楚王哼了一声。 令狐年笑了:“王爷都病入膏肓了,还跟我抠字眼?我如果得不到这一只圣镯,还是云国三王子,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但王爷如果治不好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楚王把茶几一拍,呼地站起了身。 令狐年把笑容一收:“王爷,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仁远!”皇后看了楚王一眼。 楚王忿忿地坐了回去。 皇后开口问令狐年:“三王子有哪些治疗花柳病的药?” 令狐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小盒子:“这是头孢曲松的针剂,和青霉素一样,需要用注射器注射,这盒子里,附有用法用量,你们拿给齐王妃,她一看就知道怎么用。” 他果然有药! 皇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质疑道:“你如何向本宫保证,这是良药,而非毒药?” 令狐年忍不住乐了:“娘娘,花柳病本来就是绝症,如果我想让楚王死,袖手旁观就行了,至于费事弄一瓶毒药来吗?” 都是因为有了青霉素,让她忘了花柳病是绝症了。皇后略感尴尬,赶紧道:“本宫现在就叫齐王妃来,看看这头孢曲松,楚王能不能用。” 她说着,叫了丫鬟进来,让她去乐纤月房里请花娇娇。 第246章 打起了团团的主意 花娇娇很快来到了厅里,皇后迫不及待地指给她看头孢曲松:“齐王妃,你快来看看,这药楚王能用吗?” 花娇娇打开小盒子,取出了头孢曲松针剂,装模作样地看说明书:“娘娘,这药跟青霉素一样,也得先做皮试,看看楚王对这个药过不过敏,如果不过敏,才能使用。” “那你快给他做皮试。”皇后忙道。 老天保佑,顾仁远可不能连头孢曲松也过敏,不然真没救了。 花娇娇应了一声,当即取出注射器,给楚王做了皮试。 二十分钟过去,她查看了楚王手腕上的皮丘,又叫皇后也来看:“娘娘,楚王对头孢曲松不过敏。” 皇后差点喜极而泣:“那快给他用头孢曲松!” 令狐年啪地一声,扣上了盒盖子,瞅着皇后但笑不语。 皇后愣了一下。她差点忘了,令狐年还没答应把头孢曲松给他们呢。 她定了定神,先问花娇娇:“你刚才看过说明书了,你来告诉本宫,这头孢曲松,得注射多久,才能彻底治好楚王的病?” “需要连续注射十天。”花娇娇回答道。 咦,这头孢曲松,虽然需要每天都注射,但实际疗程却比青霉素还快五天?皇后很是满意,当即对令狐年道:“三王子,你先给楚王九天的药,如果此药确实有效,等最后一天用药时,本宫一定让楚王把圣镯奉上。” “这可不行。”令狐年连连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娘娘现在就让楚王把圣镯拿来,我见到圣镯,马上把十天的药都给你们。” “不成,万一这药没有效果,那我们岂不是太亏了?”皇后坚决不同意。 令狐年想了想,道:“那咱们各退一步,我先给楚王五天的药,五天过后,如果他的病情有明显好转,你们把圣镯给我,我则把剩下五天的药给你们。” 五天?皇后有些犹豫。 令狐年不耐烦了,起身就走:“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云国圣镯已经丢失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们还是另寻良药去。” 那些药,肯定是他从另一只圣镯里取出来的,他们还能上哪儿找去??皇后连忙让花娇娇拦住了他:“三王子急什么,就照你刚才说的办,你先给五天的药,五天后,看看楚王用药的效果,咱们再谈其他。” “皇后娘娘真不愧是六宫之主,可真会说活话。”令狐年讥笑,“什么叫看效果再谈其他?你要是真有诚意,现在就取笔墨来,我们白纸黑字地约定好。如果你到时候反悔,我就把这张保证书,传遍天衍六国,让大家都知道,大康的皇后和楚王,是一对言而无信的母子。” 皇后见令狐年如此不好糊弄,只得命人取来了文房四宝,又让楚王亲笔写下了保证书。 等到双方摁过了手印,令狐年将他的那份保证书收起,再拿出五支头孢曲松,交给了皇后。 皇后赶紧分出一支,递给了花娇娇,催她赶紧给楚王注射。 花娇娇当着皇后和令狐年的面,给楚王打了一针。 皇后高悬的心,总算是稍稍定了定。 令狐年先一步起身告辞。 楚王虽然刚才对令狐年不假言辞,但心里却惦记着另一只圣镯,主动送他去了。 花娇娇把用过的注射器收拾好,也准备告辞。 皇后提醒她道:“你可别忘了每天来给楚王打针。” 花娇娇犹豫片刻,道:“娘娘能否每天从宫里派人去江陵王府接臣媳?今天白贵妃带人打上江陵王府,您也看见了,万一她天天都来,臣媳怕耽误了给楚王打针。如果是娘娘派人去接,想必白贵妃能有所忌惮,不敢再拦着臣媳了。” 皇后未加思索,爽快答应了。 花娇娇谢过她,告辞离去。 花娇娇走后,丁嬷嬷凑了过来:“娘娘,齐王府到底出什么事了?白贵妃虽说一直不待见齐王妃这个儿媳,但带人打上江陵王府,是不是太过分了?”仟千仦哾 “管他什么,白贵妃就是闲的。”皇后兴致缺缺。 顾子然双腿残疾,注定与储君之位无缘,齐王府不管发生什么事,在她眼里,都是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她连过问的兴趣都没有。 丁嬷嬷完全明白皇后的心思,笑了一笑:“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后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跟本宫卖什么关子,有话赶紧说。” 丁嬷嬷便道:“奴婢觉得,咱们王爷先前得罪齐王妃,真不是明智之举。” 皇后又看了她一眼:“你仗着本宫看重你,就连王爷做的事,都敢评判了?” 皇后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丁嬷嬷就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笑着道:“奴婢这不是替咱们王爷着急么。皇上膝下这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没一个好相与的。特别是安王和宁王,手中都有兵权。惟有齐王,有兵权,有根基,还有个精通医术的好王妃,但却偏偏没个好身体。” “这样的人,咱们王爷如果能拉拢过来,岂不是如虎添翼?安王和宁王都得靠边站了。只可惜,咱们王爷先前得罪了齐王府,如今又要求着人家治病,这关系想要修复,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眼下齐王妃和白贵妃婆媳不和,是个好机会。如果娘娘能帮她一把,她一定感激娘娘,能跟咱们亲近些。” “糊涂!”皇后听着直摇头,“这种家务事,本宫若是帮了齐王妃,岂不是得罪了白贵妃?而白贵妃是齐王的亲娘,那齐王能给本宫好脸色?怎么,你要为了拉拢齐王妃,而去得罪齐王?这叫什么拉拢?” “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真是糊涂。”丁嬷嬷抬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这次用上了一点力气。 但皇后并未怪她:“本宫这个皇后,做的真是窝囊,是本宫对不起仁远。他明明是嫡子,却迟迟未能封为太子,不然哪需要日日忧心。本宫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你,能帮着出谋划策了。” 丁嬷嬷得了鼓励,想了一想,又开了口:“娘娘,听您这意思,拉拢齐王夫妻,是没问题的,只是奴婢刚才出的主意不太对?” “没错。”皇后点了点头。 丁嬷嬷把手一拍,压低了声音:“娘娘,那奴婢这里还有个主意,您听听行不行。” “什么主意?”皇后问道。 丁嬷嬷愈发低声:“木兰围场的时候,您有没有留意过花将军的那个遗孤?好像是叫什么团团。” 第247章 团团是花娇娇的女儿! “好像是有这么个孩子,当时本宫还因为这个,跟齐王妃争执了几句。”皇后撇嘴,“不过一个臣子的孩子,花娇娇护得跟什么似的。” “娘娘有没有想过,齐王妃为何如此护着那孩子?”丁嬷嬷问得有点意味深长。 “为何?”皇后一怔。 “那天,团团那孩子的脸,被涂得像个猴屁股,所以您大概没看出来。但奴婢仔细瞧过了,那孩子的眉眼,几乎跟齐王一模一样!”丁嬷嬷压低着声音,满脸的神神秘秘。 皇后觉得她糊弄玄虚,“嗐”了一声:“像齐王就像齐王,有什么要紧?或许是他在外生下的私生女,嫌丢脸,记挂在了花将军名下。” 这事儿顶多算个八卦,又不管什么用。 一个王爷,有私生女而已,谁能说什么?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过让她认祖归宗罢了。 丁嬷嬷却连连摇头:“娘娘,如果团团是齐王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儿,齐王妃不视为眼中钉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护着?还有,齐王至今膝下无儿无女,如果团团真是他的女儿,就算是外室生的,那也是个宝贝,为何没有认祖归宗?木兰围场的时候,齐王还恳求皇上,要认团团为义女呢。如果是亲生女,认哪门子的义女。” 皇后一愣:“听你这么一说,疑点好像是挺多。” 丁嬷嬷凑到了她耳边,愈发压低了声音:“照奴婢猜测,团团并非齐王的女儿,但却是齐王妃生的。” 皇后惊诧不已,骤然坐直了身子。 同样是私生女,齐王的私生女跟齐王妃的私生女,那可太不一样了。 齐王有私生女,是件正常的事,不过宗谱上多个名字;但齐王妃有私生女,那可就是浸猪笼的丑闻了。 乐纤月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是因为没有生下来,她对外宣称是楚王糊涂,污蔑乐纤月,这才平息了事端。 但如果花娇娇的私生女都这么大了,此事一旦为人所知,她们母女必然性命不保,皇上为了皇家的颜面,一定会悄悄把她们处理掉,再对外染病暴毙。 皇后想着想着,有点兴奋,又有点狐疑:“如果团团真是齐王妃的私生女,齐王为何要认她为义女?莫非他不知道团团是齐王妃生的?” “奴婢觉得,齐王是知道的。”丁嬷嬷猜测着道,“齐王这个人,重脸面,他要是承认团团是齐王妃的私生女,岂不是颜面扫地?所以这些年,极有可能是他帮着齐王妃,把团团的消息瞒了下来。” 皇后想了想,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在齐王的地界上,除非他允许,谁能瞒下一个孩子的消息?如今看来,五年前齐王妃失宠被禁足,很有可能就跟私生女的事情有关。如今她渐渐复宠,可能是齐王开始原谅她,两人又和好了。” 皇后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对,只是还有一个疑点:“如果团团跟齐王没关系,为何会跟他长得那么像?” 丁嬷嬷干咳了两声儿:“娘娘,团团那孩子,跟咱们王爷也挺像。” 皇后骤然一惊:“你什么意思?莫非团团是齐王妃跟楚王生的?!” “娘娘,团团是谁跟谁生的,一点儿不重要。”丁嬷嬷嘿嘿一笑,“只要利用这件事,能拿捏住齐王和齐王妃就行,您说呢?” “如何拿捏?你说说看。”皇后瞅了她一眼。 “自然是让咱们王爷认下团团那孩子了,甭管团团是不是他女儿,都让他认下来。不过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丁嬷嬷一边笑,一边凑回皇后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皇后听得连连点头:“还是你主意多,就照你说得办。咱们现在就回宫,准备点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明天,本宫亲自去江陵王府,接齐王妃。” ………… 且说白贵妃,离开江陵王府后,直接去了齐王府,但顾子然却已不在府中。 她满腹的话没了人诉说,只得忿忿回宫去了。 而此时的顾子然,已经乘车到了京郊。 他一身便装,坐在轮椅上,望着不远处的一座田庄,问天青:“小扣子每个月就是来了这里送钱?” “是。”天青回答道,“小扣子把攒下来的月钱,都送到了这里,但她来这里见了什么人,属下还没查到。” “那这座庄子是谁名下的?”顾子然问道。 天青苦笑:“此处名叫丰庆庄,是王妃名下的庄子。她还没嫁到齐王府前,这庄子就已经属于她了。” 花娇娇的田庄?他是为了证明花娇娇的清白,才亲自彻查此事,怎么查来查去,还是查到了花娇娇头上? 难道他错信了花娇娇? 难道白千蝶误食的忆事丹,真是花娇娇的手笔? 顾子然惊诧无比,当即下令:“围住丰庆庄,不许放任何人出入,本王亲自去查!” ………… 第二天一大早,花娇娇起了床,一边梳妆,一边听团团背古诗。 想想她马上就可以离开大康,从此每天有女儿相伴,她的心情无比飞扬。 等她打扮妥当,团团的古诗正好背完,母女俩一起去了厅里,和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一起用早膳。 不得不说,在江陵王府的日子,真是太惬意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回齐王府。 几人其乐融融地用完早膳,丫鬟来报:“王妃,皇后娘娘来了,说是接您去楚王府。” 皇后亲自来接她了? 这是皇后太看重她,还是太紧张楚王了? 花娇娇惊讶不已。 卫破虏赶紧带着众人去迎皇后。 几人把皇后迎进正厅,请她在上首坐了。 皇后四下一扫,看到了坐在花娇娇身旁的团团。 原来团团也在江陵王府,她今儿算是来对了。 丁嬷嬷说得一点儿不错,这孩子,真的跟楚王长得一模一样。 皇后望着团团,露出了笑容,转头吩咐丁嬷嬷:“快把本宫给团团带的东西搬进来。”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她不是来接花娇娇去楚王府么,怎么还特意给团团带了东西? 团团这孩子,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第248章 王爷来了! 丁嬷嬷带着几个小太监,大箱小箱地搬了进来。 箱子打开,一箱是小姑娘戴的各种首饰,一箱是内造的各种点心,另外还有各种绫罗绸缎,小姑娘穿的成衣……五花八门,几乎摆满了整个厅。 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团团,你过来。”皇后朝团团招手。 那是皇后,不想过去也得去。花娇娇轻轻地握了握团团的手:“去,皇后娘娘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团团点点头,走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一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指给她看那些箱笼:“你来看看,这些东西,你喜欢不喜欢。” 团团扫了一遍,就盯着那箱点心多看了几眼:“不喜欢。” 卫破虏怕皇后不高兴,忙道:“这孩子跟一般人不一样,就好个刀枪棍棒。” 皇后却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笑容满面地道:“是本宫疏忽了。” 她说着,低下头去,对团团道:“本宫那里有上好精铁打造的兵器,全是小尺寸的,正好适合你用,明儿本宫给你送来,好不好?” 团团还记着皇后在木兰围场是怎么对她的,一点儿不领情:“谢皇后娘娘,但这些我都有了。” 这孩子还挺难讨好。皇后挖空心思地想了想:“本宫那里有稀世的兵法和武功秘籍,这些你喜欢不喜欢?” 团团还是摇头:“教头说我习武刚入门,学那些还为时过早。” 皇后见她这也拒绝那也拒绝,很有点懊悔。早知道如此,那天在木兰围场的时候,她不该为难这孩子。 但关系已经这样了,必须尽力修复,不然接下来的计划无法展开。 皇后绞尽脑汁地又想了想,道:“江陵王府就你一个孩子?你跟教头过招,哪能尽兴?明儿本宫带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来,让你跟他们一起比划比划,看看谁的本事更高?” 团团到底是个孩子,虽然抿着嘴,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 总算是投其所好了。皇后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本宫带人来。你可要好好准备,别让他们比下去了。” 团团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皇后笑着站起身来:“齐王妃,本宫上车等你,你赶紧来。” 花娇娇跟着起身,应了一声。 卫破虏带着卫守疆和姜氏,把皇后送了出去。 皇后走后,团团不好意思抱住了花娇娇:“花姐,我刚才应该拒绝皇后……” 花娇娇哪会怪她,她有的只是心疼。 团团长到这么大,最缺的就是同龄的玩伴。 准确地说,她就没跟同龄的孩子玩过。 五岁的小朋友,哪有不喜欢小伙伴的,她难以拒绝皇后太正常了。qqnew 花娇娇蹲下身,亲了亲她的小脸:“既然喜欢,为何要拒绝?皇后娘娘的赏赐,本来就不该拒绝。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皇后赏什么,你都说喜欢,收下了再说。” 团团见她一点儿没怪罪,高兴得连连点头。 “去,去习武场找教头。你好好练,明儿我们都去看你们比武。”花娇娇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团团应着声,欢快地跑远了。 花娇娇朝外走的路上,碰上了送完皇后归来的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 他们现在脑子里都有无数的问号,想要坐下来好好聊聊,但花娇娇赶着去楚王府,只得放弃。 花娇娇到了大门外,正准备登上江陵王府给她准备的马车,丁嬷嬷来了:“王妃,皇后娘娘让您跟她同坐一辆车。” 看来皇后这是有话要跟她说啊?正好她也有疑惑要问皇后。花娇娇马上转身,登上了皇后的马车。 皇后笑容可掬,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了,又让随身伺候的宫女给她端上了茶点。 马车开动,缓慢又平稳。 花娇娇端着茶盏,道:“娘娘打发个下人来接臣媳便是,您亲自来接,臣媳真是受之不起。” 皇后一点儿没遮着藏着,直截了当地道:“接你只是顺路,本宫主要是想来看看团团那孩子。” 她这态度太反常了!花娇娇心头一紧:“娘娘怎么突然想起团团来了?” 皇后但笑不语,岔开话题,聊起了楚王的病。 花娇娇没法继续朝下问,只得把疑惑压在了心里。 到了楚王府,给楚王打过了针,皇后动身回宫,花娇娇独自返回了江陵王府。 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都在正厅里等她。 等花娇娇一回来,姜氏就道出了憋了半天的疑惑:“皇后娘娘今儿对团团示好,是个什么意思?” 卫破虏则问花娇娇:“听说你去楚王府,跟皇后同坐了一辆车?路上,皇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花娇娇回答道:“皇后挑明了,她今天来接我去楚王府,只是幌子,实际目的就是为了看望团团。但她为何这么做,她却不肯说。” 卫破虏稍稍想了想:“皇后今天打量了团团好几眼,她不会以为,团团是楚王的女儿?” 花娇娇心下一凛,还真有这种可能。 就因为团团长得也挺像楚王,当初顾子然不也以为她是楚王的女儿吗? 可这也不对啊……花娇娇疑惑道:“如果皇后真怀疑团团的身份,不是该先去问楚王吗?楚王肯定很清楚,团团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皇后怎么可能错认?” 这倒也是,卫破虏猜不出皇后的心思了。 卫守疆倒是很乐观:“管她想干什么,反正团团在咱们江陵王府住着,谁都抢不走。” 卫破虏听他这样一说,也就放宽了心:“是本王想太多了,就算她是皇后,手也伸不到江陵王府来。” 更何况,他很快就会帮花娇娇和团团离开大康,到时候,不管皇后想做什么都没辙。 花娇娇也想到了这一点,把皇后的反常行为放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皇后果然带着五六个小孩子,再一次来到了江陵王府。 这些小孩子,有男有女,从四岁到六岁不等。 团团见了同龄的小朋友,高兴得不得了。 花娇娇随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一起,去了习武场,准备看他们比试。 正在这时,丫鬟来向卫破虏禀报:“王爷,齐王来了,他是带着亲兵来的,外头的小厮怎么也拦不住!” 第249章 王爷演技高超 “齐王好大的胆子,他是真没把江陵王府和本王放在眼里吗?!”卫破虏勃然大怒,拔腿就朝外走。 卫守疆赶紧追上去,小声地劝:“爹,您别冲动,皇后在这里,别让她看了笑话。” 在卫破虏眼里,顾子然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皇后更得提防,于是犹豫着,放缓了脚步。 习武场边,皇后听不见卫破虏在和卫守疆说什么,但却能猜到个大概。 顾子然居然带兵来江陵王府,难道是因为前儿白贵妃跟花娇娇起嫌隙,他为母报仇来了? 如此说来,这事儿跟她还有点关系,毕竟当时教训了白贵妃的人是她。 皇后这般想着,扬声道:“江陵王,此事你无须操心,交给本宫就好。本宫好歹是齐王的嫡母,他对自家王妃的外祖父如此不尊重,本宫理应好好地训诫他。” 卫破虏听见皇后这话,暗暗地后悔。 他到底还是太冲动,不该表现得如此气愤,给了皇后可乘之机。 这要是让皇后把顾子然训诫一通,事情就闹大了,说不准皇上会认为顾子然品行不端,令他禁足反思。 自家男人丢脸,花娇娇也会被人看不起,受到牵连。 更关键的是,如果顾子然都被禁足,他还怎么找机会,帮花娇娇离开大康? 在这节骨眼上,顾子然不能出事。 卫破虏微微皱起眉头,折返了回来。 江氏并不知道卫破虏和花娇娇的计划,但她很清楚,此事不能让皇后插手,连连地给花娇娇递眼色。 花娇娇自然明白姜氏的意思,马上出声道:“我家王爷一向对外祖父敬重有加,他带兵来江陵王府,肯定不是要闹事。你们且等等,让我先去问清楚。” 她说着,不等皇后反应,拔腿就走了。 她动作可真快。皇后有点不高兴,但等她回过神来,花娇娇已经走远了,她不好再派人去,只能等着。 花娇娇迈出习武场通往后宅的那扇门,迎面正好碰到了顾子然。 而顾子然的轮椅后,果然跟着几十名亲兵,亲兵腰间都佩着长剑。 花娇娇迎向顾子然,故意道:“王爷,你怎么知道团团今天跟小朋友们比试兵器?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为了给她捧场吗?” 团团?小朋友?顾子然一愣:“哪来的小孩子?团团为何要跟他们比试?刀剑无眼,伤着了怎么办?” 还知道顺着她的话说,看来没有气愤到失去理智。花娇娇稍稍松了口气,回答他道:“是皇后娘娘带来的几个小孩子,年龄都跟团团差不多。看样子,他们也是自幼习武,都有些功夫在身。现在大家都在习武场,看他们比划呢。” 皇后也在?刚才他在江陵王府门口,看到了楚王府的车驾,还以为是楚王府来人了,原来竟是皇后。 皇后居然特意来小孩子来陪团团玩?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子然微微皱起眉头:“走。” 他这话,是对身后的天青说的。 天青马上推起轮椅,朝着习武场去。 花娇娇赶紧去拦门,但却没拦住。她只得追在了轮椅后,气道:“顾子然,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这就忘记了?” 他给她的保证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地写着,要把团团视如己出! 顾子然半点没理她,就像是没听见。 “顾子然!”花娇娇一路追着他,到了习武场边,但顾子然始终没搭理她。 皇后听见动静,一抬头,就看见了顾子然带的亲兵。 她正要开口斥责,顾子然却露出了笑脸:“皇后娘娘,儿臣听说您特意给团团找来了几个玩伴,要比试兵器?团团在齐王府的时候,儿臣没少教她,算得上是她的启蒙师傅。儿臣今儿一听说此事,马上就赶来了,希望她不要给儿臣丢脸才好。”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给团团捧场的? 可是捧场需要带上这么多持械的亲兵? 谁信呐! 真会装! 皇后暗自撇嘴,但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团团这孩子太招人喜欢,本宫喜爱得紧。小孩子嘛,又是个女娃娃,又不需要她上战场杀敌,舞刀弄枪,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输了也不打紧,她玩得尽兴就好。” “娘娘说得是。”顾子然马上点头,“儿臣替团团多谢娘娘了。” 花娇娇见顾子然并未发难,总算松了口气。 姜氏亦是如此,遥遥地冲着团团招手。 团团跑过来,扑进了顾子然怀里:“叔叔!你怎么来了?” 顾子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本王来看你比试。你要比试什么?这是第几场了?” 团团扬了扬手里的双截棍:“第二场了,第一场是比试长枪,我赢了!现在要比试双截棍了!”qqnew “双截棍本王教过你,好好比。”顾子然拍了拍她的小肩膀。 “嗯!”团团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回了场地。 比试很快开始,对阵团团的,也是个小姑娘,年纪跟她一样大。 几个回合下来,团团占尽上风,最后赢得毫无争议。 “好!” 顾子然带头喝彩,几十个亲兵齐刷刷地鼓掌,掌声震天响。 团团很争气,接下来几场比试,场场都赢。 而顾子然的喝彩声,从头响到了尾,亲兵们鼓掌的声音,也是响个不停。 他看得极为投入,脸上的笑容亦是真心实意,仿佛他带兵来江陵王府,真就是专程为团团捧场似的。 皇后看着笑容洋溢的顾子然,心里头琢磨开了。 丁嬷嬷猜得还真对,顾子然果真是个要面子的人。 如果团团是花娇娇的私生女,他还能有这态度,可见他比花娇娇更担心此事败露。 这样挺好,她更有把握利用团团,拿捏住他们夫妻了。 皇后很是高兴,暗自一笑。 只是顾子然和亲兵们认真观看比试,认真鼓掌喝彩,直到全部比试完,皇后都没找到训诫顾子然的机会,只能夸他道:“齐王是真怜惜花将军的遗孤,这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你亲生的。” 皇后意有所指,但顾子然像是没听懂:“儿臣本来就想认她做义女,是父皇没答应而已。” 皇后也不多说,笑了一笑,看向了花娇娇:“既然孩子已经尽兴,齐王妃这就随本宫去楚王府,给楚王治病。” 花娇娇应了一声。 “本王送你。”顾子然摇着轮椅到了花娇娇近旁,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花娇娇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压低了声音:“怎么,给你母妃报仇来了?但你是不是找错了人?那天扇你母妃耳光的人,不是我!” 顾子然也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花娇娇,你自己做下的事,跟本王母妃有什么关系?” 她这几天都没回齐王府,她做什么了?花娇娇满头雾水:“你有什么话,直说,少拐弯抹角。” 第250章 楚王,团团是你的女儿 皇后就在前面,让他怎么直说?顾子然只能把花娇娇朝怀里一扯,凑到了她耳边:“刚才本王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去过楚王府后,马上回齐王府,不然别怪本王亲自上楚王府抓人,不给你留面子!” 他这意思是,他会派人上楚王府门口蹲守,根本不会给她回江陵王府的机会?她到底怎么惹着他了?花娇娇瞪了他一眼,把他一推,追前面的皇后去了。 到了江陵王府门外,顾子然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回齐王府去了。 皇后则招呼着花娇娇,跟她同坐了一辆车,朝着楚王府去。 在马车上,皇后瞥了花娇娇一眼,问道:“齐王妃,齐王刚才带兵去江陵王府,真的只是为了看团团比试?”qqxδnew 花娇娇知道皇后是个人精,瞒不过她,干脆实话实说:“反正他是这样说的,实际目的如何,臣媳不知道。” “看来你也觉得,他带兵去江陵王府,实际上是为了兴师问罪了?”皇后又问,“只不知他是为了找谁兴师问罪?” “应该是为了责问臣媳。”花娇娇耸了耸肩,“毕竟前日臣媳才跟白贵妃闹了一场。不过娘娘请放心,臣媳没有告诉他,您扇了白贵妃几个耳光。” 皇后脸一沉:“本宫是妻,白贵妃是妾,耳光打了就打了,本宫还怕他责难不成?” “娘娘说得是。”花娇娇点头应声,有点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琢磨顾子然刚才说的话,总觉得顾子然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应该是齐王府发生了什么事,而她还不知道。 皇后并没有多生气,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常态:“等楚王康复,本宫要热热闹闹地办几桌酒,到时候,你和齐王可得带着团团一起来。” 皇后怎么就惦记上团团了?花娇娇顿生狐疑,但皇后不表露心思,她也不好多问,只得点头应了。 到了楚王府,楚王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旁边还站着个太医。 皇后指了那太医,跟花娇娇解释:“这是太医院的薛信,本宫传他来,跟你学一学打针。楚王一共要打十天的针,时间太长了,万一这中间你有什么事,都没人来顶替你。” 皇后以为花娇娇会找借口推脱,毕竟这是她的独门绝学。 谁知花娇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关于医术,她从未想过要藏私,巴不得多几个人学。 她从医箱里取出注射器,皇后命人把头孢针剂拿来,给了她一支。 薛信学得认真,她教得也仔细,教完还送给他一支全新的注射器,让他回去后勤加练习。 皇后对花娇娇的态度十分满意,等她走后,马上命人关上房门,只留下了楚王。 楚王以为皇后有要事要跟他说,凝神等她开口。 谁知皇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却始终不开口。 楚王纳闷了:“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一指头戳到了他的脑门上:“顾仁远啊顾仁远,本宫真没想到,五年前,你跟花娇娇有一腿。” 楚王哭笑不得:“母后,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儿臣要是跟花娇娇有一腿,当初怎么可能因为注射器而得罪她?” “本宫是你亲娘,你用得着遮掩?”皇后瞪了他一眼。 她本来打算直接跟他说说团团的事,但想了想,改了主意:“罢了,本宫知道你心眼多,等你康复,让你亲眼看看再说。” “看什么?”楚王很是纳闷。 自然是看看他的亲生女儿了!皇后摆了摆手:“你不必多问,先把病治好。” ………… 花娇娇出了楚王府,果然看见齐王府的车驾,就停在大门口。 她只得让江陵王府的马车先回去,顺便给江陵王报个信儿,自己则登上了齐王府的马车。 回到齐王府,天青马上把她带到了衡元院。 她刚踏进院门,天青就命人把院门关紧了。 而衡元院的厅里,跪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看着都是四十来岁,一身庄稼人的打扮。 顾子然坐在上首,手里端着一盏茶,面无表情。 花娇娇不明所以,进门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 顾子然也不跟她废话,朝地上的三人抬了抬下颌:“告诉本王,他们是谁。” 花娇娇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你不认得?”顾子然挑眉。 “怎么,我应该认得吗?”花娇娇愈发满头雾水。 “人都带到你跟前了,你还跟本王装?!”顾子然把茶盏朝桌上重重地一顿。 他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花娇娇很想发脾气,但忍住了:“我真不认得他们。” 顾子然显然不信,哼了一声,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三人:“告诉齐王妃,你们是谁。” 最左边的男人给花娇娇磕了个头:“丰庆庄庄头倪武新,给王妃请安了。” 中间的男人则是梗着脖子:“齐王妃把我们夫妻抓来关了这些年,却连我们是谁都不认得了?” “你怎么跟王妃讲话的?小心我打烂你的嘴!”倪武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花娇娇道,“王妃,这是小扣子的爹娘,她爹叫樊本,她娘叫张招娣。” 花娇娇愈发云里雾里:“王爷,你有什么话直说,别跟我打哑谜。这三个人,我真不认得。” “本王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子然手一伸。 天青赶紧递过来几份文书。 顾子然把文书丢给了花娇娇:“自己看。” 花娇娇满头问号地翻开了文书,发现这是丰庆庄的田产地契,还有庄子的房契等等。 而这些地契房契的最底下,竟签的是她的名字,盖的是她的私章! 什么意思? 丰庆庄是她名下的产业?? 她怎么不知道?! 花娇娇更懵了:“我的嫁妆单子上,可没有什么丰庆庄,不信你现在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找出来看。” 顾子然讥讽一笑:“你用来干坏事的庄子,自然不会记在嫁妆单子上了。更何况,丰庆庄早在你出嫁前,就已经是你名下的产业了,并非宣平侯府给你置办的嫁妆。” “现在你来告诉本王,你把小扣子的父母扣押在丰庆庄,关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要干什么?就为了威胁小扣子替你办事??” 第251章 我是穿越者 花娇娇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三人,对顾子然道:“你先让他们出去,我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肯聊就行,就怕她一直装。顾子然爽快地挥了挥手,让天青把那三人带了下去。 厅中只剩下了花娇娇和顾子然。 花娇娇开了口:“如果我告诉你,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一概不知情,完全不知道,你信不信?” 这个时代,信息没有那么发达,不像千年后,自己名下有些什么财产,上网一查便知。 她是真不知道自个儿名下还有一处田庄。 至于田庄上关押着什么人,她就更不知道了。那时候,她还没穿越过来呢。 顾子然怒极反笑:“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他还以为,她准备如实相告了,没想到,还是在继续装傻。 上次令狐年给她诊过脉了,她体内,可没有封印记忆的蛊,不可能忘掉自己做过的事。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但这就是事实。”花娇娇两手一摊。 “既然你要继续抵赖,那本王先不跟你掰扯这个。”顾子然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强迫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你只需要告诉本王,你锦瑟楼的小扣子,是如何知道本王的卧房里,有忆事丹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忆事丹在你的卧房里!”花娇娇叫道,“也许她是自己猜的,如果在你卧房里偷不到,那再换个地方偷就是了,反正衡元院就这么大,多偷几次,总能偷得到。” “那她一个粗使丫鬟,是怎么知道本王有忆事丹的?她又是如何熟知忆事丹功效的?”顾子然又问。 “你问我,我问谁?”花娇娇把手一摊,“反正我没告诉过她,也绝没有说漏过嘴。她只是锦瑟楼的粗使丫鬟,我根本没见过她几次。还有,她是齐王府的奴仆,并非我的陪嫁丫鬟。” “这正是本王想要说的。”顾子然越过茶盏,看向了她,目光犀利,“花娇娇,你的线,放得可真长。你人还没嫁进齐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先把人埋进齐王府了。原来你早就盯上齐王府了,难怪不惜求了太后三天三夜,非要嫁进来。” 花娇娇又是委屈,又是迷茫。 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但却两眼一抹黑,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顾子然说的这些,都只跟原主有关,但原主偏偏什么记忆都没有留给她。 她甚至都无法判断,到底是有人坑了原主,而原主不知情;还是原主参与其中,只是刻意抹去了记忆。 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娥都没她这么冤啊! 既然她弄不清楚,干脆说实话! 把难题留给顾子然去! 花娇娇大步走到顾子然跟前,抢过他手里的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你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你!” 顾子然看着她手里的空茶盏,挑了挑眉。 花娇娇撸下手上的空间手镯,搁到了桌上:“既然你连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都能接受,那想必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也能理解了。” “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花娇娇了。” “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一缕孤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你可以理解为夺舍,也可以理解为借尸还魂。” “原来的花娇娇,给我留下的记忆非常少,至少你刚才说的田庄,扣押小扣子的父母,我完全不知道。” “也许田庄是原来的花娇娇置办的,小扣子的父母也是她命人关押的,但也有可能是别人干的事儿,栽到了她头上。” “按理说,我既然占了她的身体,就该对她所做的所有事情负责,但我现在两眼一抹黑,实在是不敢胡乱认罪,希望你能理解。” “好了,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花娇娇朝他旁边一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顾子然毫无震惊之色,唇边浮上来的,全是讥讽笑容:“你不是花娇娇?那原来的花娇娇上哪儿去了?” “那我哪儿知道?”花娇娇耸了耸肩,“她不是自杀过吗,也许那时候她就香消玉殒了。” 顾子然唇边讥讽笑容更浓。 他摇动轮椅,到了花娇娇跟前,身子一探,捏住了她的双颊:“花娇娇,你编造谎言,也麻烦编一个更合理的故事。你的这通瞎话,你觉得本王会信吗?你以为否认自己是花娇娇,就可以洗清一切了?” “瞎话?你从我使用圣镯的事儿,应该就能看出来,我用的医术,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花娇娇把穿越的事和盘托出后,反而心定了,表情十分淡然。 顾子然忍不住笑了:“可圣镯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人尽皆知,难道圣镯也跟你一样,是来自于千年后?” 这……花娇娇猜测道:“也许圣镯就是跟我一样,来自于千年后,只不过,它是由其他人带来的。” “编,继续编。”顾子然把她朝椅背上重重地一推。 花娇娇有点无语。 她曾担心过,她把穿越的事讲出来,会被当成妖怪,甚至有可能被人烧死。 但万万没想到,结果是顾子然压根就不信。 他不信,她也没办法。 花娇娇朝椅背上一瘫,开始摆烂:“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分虚言。你如果不信,自己查去,我是没一点儿办法。”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顾子然脸色沉郁,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无奈。 “随你怎么说。”花娇娇把头一扭。 顾子然点了点头:“行,既然你这样——” “怎么,你又打算把我关起来?”花娇娇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哪敢关你。”顾子然扯了扯唇角,“你现在有皇后撑腰,就连母妃都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本王一定会查出真相,让你无可抵赖。” 所以,就这样了?他暂时不追究她的责任了?花娇娇有点不敢相信,盯着他直看。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她可以走了?花娇娇马上起身,麻溜儿地跑了。 她刚走,顾子然就把天青叫了进来:“准备刑具,严刑逼供丰庆庄庄头倪武新!” 第252章 看来可以找到真相了 天青马上照办,给倪武新上了刑。 顾子然深信,除非是死士,重刑之下,不可能有人不招。 这个法子最简单粗暴,但也最有效。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天青便来禀报:“王爷,倪武新招了,他说平时跟他接头的人,并非王妃本人,而是一名名叫崔二娘的女人。” “崔二娘是王妃的人?”顾子然问道。 “不是。”天青摇头,“崔二娘是花无期的外室。” “花无期的外室,奉花娇娇之命,跟花娇娇庄子上的庄头联络?”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怎么越查越复杂了? 顾子然急促地敲了敲轮椅:“这个崔二娘,现在何处?” “据倪武新交代,崔二娘住在珉城,他还有个儿子,名叫蔡迟。”天青回答道。 珉城?朱神医的老家?顾子然敲了敲轮椅:“准备行李车驾,今晚就动身,去珉城。” 天青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子然又叫住了他:“此事莫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本王去出公差。” 天青应着,出去准备了。 ………… 花娇娇回到锦瑟楼,烦恼了一会儿小扣子的事,但很快就丢开了。 她都是准备离开大康的人了,还管这些干嘛。 既然原主没有给她留下那些事的记忆,那她就当不存在! 等她远走高飞,把这些全都抛诸脑后,便是全新的生活! 她拿定了主意,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起梳妆,准备去楚王府。 临出门前,春分告诉她:“王妃,王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办公差,出趟远门。” 花娇娇没在意,应了一声,上楚王府去了。 今日皇后没来,但薛信依旧在。 薛信回去后,显然下了苦功夫,打针的技术突飞猛进。 花娇娇在征询楚王同意后,大着胆子,让薛信试着给楚王扎了一针。 虽然针法很生疏,但一针成功,薛信信心大增。 花娇娇暗暗高兴,薛信学会了打针,她可就轻松了。 从楚王府出来,花娇娇乘坐马车,返回齐王府。 但马车刚走到半路上,就停了下来。 她掀开车帘,正想要问问原因,春分出现在窗口。 “王妃,有人拦车,说是您的侍卫,名叫沈浪。”春分小声地禀报。 沈浪?花娇娇忙道:“叫他过来。” 春分马上把沈浪带了过来。 沈浪满脸焦急:“王妃,蔡迟跑了!” “跑哪儿去了?”花娇娇一愣。 “还不知道,属下已经命人去追了。”沈浪满脸自责,“蔡迟自从得知王妃是在给他治病,一直很配合,但今天早上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狂来,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跳窗跑了。” 突然发狂?花娇娇想了想:“这几天有谁来看过他?” “只有朱姑娘。”沈浪答道。 花娇娇一直把蔡迟藏在租来的小院子里,除了朱萸,再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花娇娇点了点头:“你继续派人追蔡迟,我去见见朱萸。” “是。”沈浪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花娇娇吩咐春分:“先不回齐王府了,去朱神医的医馆,记得走后门。” 春分应着声,交代了车夫一声。 马车马上调头,朝着朱神医的医馆去了。 花娇娇放下车帘,靠在了大迎枕上。 说起来,蔡迟也是她在离开大康前,要完成的事情之一。 蔡迟浑身腐烂,经过她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大有好转,神智基本上已经恢复如初了。 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有脓疮,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也就无法辨认,他究竟是不是刺杀过团团的杜子腾。 正因为她的这份怀疑,她自从拥有了私兵,就给沈浪拨了好几个人,命他们日夜看守,不得放蔡迟外出。 没想到,今儿还是让他给跑了。 很快,马车在朱神医医馆的后门停了下来。 她来得挺巧,朱萸正好在家。 朱萸把花娇娇迎进后厅,要亲自去给她泡茶。 花娇娇拦住了她:“别费事了,蔡迟跑了。” “啊?”朱萸急了,“都怪我,我昨天不该去见他。” “你跟他说什么了?”花娇娇问道。 “我……”朱萸急到思绪混乱,站在原地慌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肯定是跑回老家去了。王妃,您赶紧命人去珉城找他。” 花娇娇马上起身:“走,我们一起去珉城。” 她拽起朱萸就走,朱萸只好命小丫鬟去给朱神医报信儿,自己则随花娇娇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开动,花娇娇才跟她解释:“蔡迟功夫不俗,据说又跟发了狂似的,我担心我的人就算到了珉城,人生地不熟的,也逮不住他,所以带上你一起,到时候可以劝劝他。” “应该的。”朱萸很有点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昨天去见他,他也不会跑。” “你昨天到底跟他说什么了?”花娇娇问道。 “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朱萸回答道,“昨天我在珉城,见到了蔡迟的娘亲崔二娘。崔二娘说她很想念蔡迟,托我去齐王府,给蔡迟捎个信儿,让他赶紧回家一趟。我没敢告诉她,蔡迟现在被您关起来了,但又觉得崔二娘挺可怜,于是昨天赶回了京城,去见了蔡迟。我告诉蔡迟,他娘很想他,想让他回家一趟。蔡迟一定就是因为这句话,才不管不顾地跑了。” 花娇娇愣了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朱萸眨了眨眼睛:“崔二娘说她很想念蔡迟,想让他回家一趟。” “不是这句。”花娇娇摆手,“你刚才说,崔二娘托你去齐王府,给蔡迟捎信儿?崔二娘为什么会认为,蔡迟在齐王府?” “我也不知道。”朱萸摇头,“我绝对没有告诉过她,关押蔡迟的人是齐王府的王妃。我知道,您把蔡迟关起来,是为了他好,不然他的病好不了,又怎么会把您供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相信你。”花娇娇摆了摆手,“蔡迟以前是不是在齐王府当差?” “那我不知道。”朱萸摇头,“在他这次生病之前,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杜子腾之前可不就是在齐王府当差! 这是不是说明,蔡迟就是杜子腾?而且崔二娘知道蔡迟之前就在齐王府!花娇娇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来这次去珉城,可以顺路找到崔二娘,把这件事弄清楚了! 第253章 王爷居然也在 马车到了珉城,朱萸让车夫朝她家那边走。 她跟花娇娇解释:“蔡迟跟他娘亲,就住在我们家附近。” 花娇娇点了点头。这个她听朱萸说过,她跟蔡迟是邻居。 马车到了朱家附近,车外传来了喧哗声。 “怎么回事?”花娇娇扬声问道。 春分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王妃,这里有条巷子挤满了人,全在看热闹。属下还看见了齐王府的人。” 齐王府的人??花娇娇很是惊讶,马上吩咐春分:“去打听下情况。” “是。”春分领命而去。 这会儿巷子里人很多,她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来向花娇娇回禀:“王妃,是咱们王爷带人把蔡迟围堵在了他家后院,附近邻居都来看热闹了。” 顾子然也在这儿??他在围堵蔡迟??为什么? 他是怎么发现蔡迟的? 难道他也怀疑,蔡迟就是杜子腾? 花娇娇满头问号,赶紧下了车。 她带着朱萸,挤过重重人群,果然看见顾子然的轮椅,就停在一处小院门口。 在顾子然身旁,还有沈浪和她的几个侍卫。 花娇娇带着朱萸走上前去,唤了声:“沈浪!” 沈浪转头,赶紧上前:“王妃,您怎么也来了?属下等人,正在配合王爷,抓捕人犯。” 他说着,给花娇娇使了个眼色。 花娇娇会意,先去跟顾子然打招呼:“王爷也来珉城了?” 顾子然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后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心不在焉更好,花娇娇马上把沈浪带离小院,小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会也在这里?” 此时远离了顾子然,沈浪才讲实情:“王妃,属下带人追着蔡迟到了这里,才发现咱们王爷也在。” “不过王爷好像并非为蔡迟而来,他是来抓蔡迟的母亲崔二娘的。” 顾子然为何要抓蔡迟的母亲?难道是五城兵马司办案?花娇娇疑惑了一会儿,问道:“既然他是奔崔二娘来的,为何要把蔡迟堵在后院?” “因为蔡迟走投无路,挟持了崔二娘当人质。”沈浪答道,“王爷叮嘱要留活口,他担心蔡迟狗急跳墙,真把自己的亲娘给杀了,所以才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花娇娇点点头,带他回到了小院门口,在顾子然的轮椅前蹲了下来:“王爷,你要抓崔二娘?” “我为什么要慌神?我要的人是蔡迟。”花娇娇莫名其妙。 “蔡迟?”顾子然面露疑惑。 “蔡迟是朱萸的心上人,他因为生病,相貌尽毁,神志不清。我受她嘱托,给他治病,结果病还没治好,他竟跑了。”花娇娇跟他解释,“我这才带着朱萸,赶到了珉城,想快点把他带回去,继续治病。” 他刚才见到的蔡迟,的确满脸脓疮,而且情绪过于激动,不然也不会挟持自己的亲娘当人质来威胁他了。 顾子然抬起头,瞥了朱萸一眼。 花娇娇悄悄扯了扯朱萸的袖子。 朱萸会意,赶紧上前,给顾子然跪了下来:“求王爷尽快抓到蔡迟,交给王妃,继续治病,他的病,耽误不得。” 顾子然点点头,示意她起来。 花娇娇竟不是为了崔二娘而来?这让他很有点意外。 既然如此,崔二娘,蔡迟,都必须得抓到,而且要留活口了。 顾子然看了天青一眼,天青马上冲对面树上打了个手势。 隐身于身上的弓弩手,默默地把已经对准蔡迟的弓箭收了起来。 花娇娇留意到了顾子然的小动作,小声问道:“怎么,抓到蔡迟有难度?”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射杀蔡迟,抓捕崔二娘,没有难度。” 那就是他拿蔡迟没辙嘛。花娇娇翻了个白眼:“你让我试试。” 顾子然皱眉:“你别乱来,要是让蔡迟弄死了崔二娘,本王拿你是问。” 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杀崔二娘灭口! 花娇娇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顾子然迟疑片刻,同意了:“那你试试。” 花娇娇起身,把朱萸叫到一旁,递给她几粒药丸,又小声交代了她几句。 朱萸点点头,由沈浪带着,去了后院。 蔡迟果然就在后院。 他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崔二娘的脖子上,正与几名齐王府的侍卫对峙。 他看到朱萸和沈浪前来,骤然变得激动,嘶哑着嗓子大吼:“走!都走!不许进来!不然我杀了她!” 朱萸停下了脚步:“迟哥哥,那是你亲娘,你怎能让她受这种惊吓?” “你以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就是为了抓我娘!与其让我娘被他们抓去动刑,还不如我一刀给她个痛快!”蔡迟双目赤红,脸上的脓疮狰狞恐怖。 朱萸大惑不解:“他们为何要抓你娘?你娘又没有犯事。” “不用说,肯定是齐王妃搞的鬼!她跟她娘一样,是个狼心狗肺!”蔡迟声嘶力竭,额上青筋暴起。 “迟哥哥,这事儿跟齐王妃真没关系。我跟她一起来的珉城,最清楚不过了。”朱萸满脸诚恳,“齐王妃压根就不知道你还有个娘亲,她带我来珉城,是为了给你送药。” 朱萸说着,掏出了刚才花娇娇给她的那几粒药:“齐王妃说了,你这病,得赶紧吃药,不然会前功尽弃。” “别过来!”蔡迟大吼,“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朱萸满脸无奈:“迟哥哥,齐王妃给你治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如果要害你,早就害了,何必等到今日?你自己想一想,今天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的,她根本就不知情,对不对?她满心只有你的病,从没想过要害你娘亲。倒是你,如果不赶紧把病治好,如何保护你娘?你的病最严重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副样子,自身难保,又谈什么保护你娘。” 花娇娇的确给他治病很长时间了,犯不着今天才害他。而且,她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蔡迟迟疑片刻:“你过来,把药放到那块石头上。” 朱萸慢慢地走过去,照着他所说,把几粒药丸都放到了石头上。 “现在你出去。”蔡迟一手握匕首,一手指了指后院的门。 朱萸全部照办,跟沈浪一起出去了。 花娇娇见朱萸出来,连忙问道:“他把药吃了吗?” 朱萸摇摇头:“不知道,他让我把药留下,就把我轰出来了。” 花娇娇的心悬了起来。 蔡迟要是吃下了药,一切好说,要是没吃,今儿只怕很难收场。 第254章 花娇娇,你还装 后院里,蔡迟盯着石头上的几粒药丸,迟疑不已。 崔二娘小声地问他:“阿迟,花娇娇当真在给你治病?” 蔡迟应了一声:“没错。” 崔二娘叹了一声:“你吃,她虽然人蠢点,但没坏心眼儿。她做下的恶事,都是被逼的。” 蔡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做过什么恶事?您不是跟我说,当年要把您赶尽杀绝,逼得您只能假死,躲到珉城来的人,是她母亲吗?” 崔二娘目光闪躲:“都是陈年往事了,还说这个做什么,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脱身。齐王突然带人来抓我,说不准就是花娇娇的母亲授意的。当年她根本没死,这事儿已经让齐王他们发现了。” 蔡迟在她身后,并没有发现她眼神的异样,兀自点点头,把药丸塞进嘴里,仰头吞了下去。 药丸下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蔡迟就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阿迟!阿迟你怎么了?!”崔二娘大惊。 几名齐王府的侍卫见状,一拥而上,迅速制住蔡迟,将他五花大绑,又把崔二娘也绑成了粽子。 他们抬着两人,去了前院。 花娇娇看见,终于松了口气,迈步进了院子。 顾子然让天青推了轮椅,紧随其后。 朱萸追上了花娇娇,小声地求她:“王妃,王爷要抓崔二娘,蔡迟是迫不得已,才挟持了自己的娘亲,还请王妃替他求求情。” “放心,我不会让蔡迟有事。”花娇娇拍了拍她的肩,向她保证,“你先回马车上去,我待会儿就来。” 朱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蔡迟,点点头,转身去了。 朱萸走后,花娇娇才对顾子然道:“王爷,能否先把崔二娘带进房里,我想问她几句话。” 怎么,杀人灭口不成,想要用言语威胁了?顾子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冲侍卫把手一挥。 侍卫马上把崔二娘带进了厅里。qqxδnew 花娇娇进了厅,顾子然也跟了进来。 崔二娘满脸惶恐:“王爷,王妃,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为何要抓我——” “我没说你做过什么。”花娇娇打断了她的话,“我要问的事,只跟你儿子有关。” 蔡迟?崔二娘一愣。 “蔡迟是你的儿子,没错?”花娇娇问道。 崔二娘点了点头。 “蔡迟之前在哪儿当差?”花娇娇又问。 崔二娘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花娇娇嗤笑:“你人都被抓了,还这么不老实?你也不想想,我如果没有打听到点什么,又如何敢来问你?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不然我现在报官,你儿子明天就能掉脑袋。” 崔二娘脸色微变:“您真的是宣平侯府的大小姐,齐王妃花娇娇?” 花娇娇性子绵软,脑子又蠢笨,不然也不会一直被她爹当枪使。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言辞犀利了? 花娇娇面露疑惑:“你认得我?” 她这话,把崔二娘给问愣了。 她当然认得她了,她怎么会不认得她? 花娇娇是真不认得崔二娘,顾子然却认为她在装傻,在一旁冷笑连连:“行了,别装了。” 他说完,眼神冰冷地一扫崔二娘:“赶紧回答她的话。” 崔二娘打了个哆嗦:“我家阿迟,之前在齐王府当差。” 蔡迟在齐王府当过差??顾子然万分惊讶:“他在齐王府何处当差?” 崔二娘连连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他在齐王府当差,如果我要找他,就找人去齐王府门上捎信儿。但我一次也没去过,所以不大清楚。” 顾子然看了看天青。 天青会意,马上过来,小声地告诉他:“王爷,咱们府上,从未有过叫蔡迟的人。” 莫非是蔡迟在哄骗崔二娘?顾子然微微皱眉。 花娇娇瞥了崔二娘一眼,又问:“你儿子在齐王府当差的时候,用的是哪个名字?” 崔二娘一愣:“不就叫蔡迟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傻?”花娇娇哼了一声,“你别忘了,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你撒谎,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崔二娘急了:“王妃,我是真不知道,您别为难阿迟,他,他——” 崔二娘他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子然不耐烦了,把手一挥:“堵上崔二娘的嘴,和蔡迟一起,带回京城。” 天青马上照办。 顾子然叫了另一名侍卫来推轮椅,径直出门,上了马车。 花娇娇让人去跟朱萸说了一声,自己则上了顾子然的马车。 顾子然沉着脸瞥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赶她下去。 马车开动,渐渐驶离了小巷。 花娇娇这才开了口:“你还记得白千蝶曾经的女侍卫杜子腾么?我怀疑蔡迟就是杜子腾。” 顾子然挑起她的下颌,笑了:“花娇娇,你为了转移本王的视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白千蝶八百年前的女侍卫都给翻出来了。杜子腾明明是个女人,现在突然变成男人了?而且还毁了容,辨不出原本的面貌了?” “你忘了吗,杜子腾当时死的时候,就是满身脓疮。”花娇娇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后来阴差阳错,我在朱萸那里发现了蔡迟,浑身的脓疮,竟跟杜子腾一模一样。” “还有,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刺客行刺团团。那名刺客,胳膊上被咱们府的侍卫砍了一剑。而我发现蔡迟的时候,他的胳膊上就有剑伤。” “当时我就怀疑,蔡迟就是杜子腾。刚才崔二娘又说蔡迟在齐王府当过差,我就更加怀疑了。” 顾子然瞅着她,没作声。 “怎么,你不相信?”花娇娇挑眉,“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治好蔡迟的脸,到时候你就相信了。” 顾子然未置可否,只是问她:“你是不是以为,本王还不知道蔡迟是谁?或者说,你是不是以为,本王还不知道崔二娘是谁?” 他这一问,花娇娇又想起了刚才崔二娘的反常行为:“崔二娘到底是谁?她为何会认识我?” 第255章 花娇娇为何和白千蝶长得这么 顾子然扯了扯袖口,有些不耐烦了:“花娇娇,一装再装,就没意思了。就算不谈你跟崔二娘背地里的勾当,仅凭她的身份,你也该认得她。” 她跟崔二娘背地里有勾当??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她现在跟顾子然说话,怎么跟打哑谜似的? 花娇娇也累了,径直朝大迎枕上一歪:“顾子然,你非要跟我弯弯绕绕,我还就不问了,你爱咋地咋地。但有件事,你必须依我。” 她这是什么态度! 顾子然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何事?” “把蔡迟交给我。”花娇娇回答道。 “不行。”顾子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凭什么?”花娇娇睁开眼,直起了身,“他是从我那儿跑的,自然应该由我带回去。” “你不是怀疑,他是杜子腾么?既然他有可能是齐王府的前侍卫,当然应该由本王带走。”顾子然似笑非笑。这些话,是她自己说的,如果她反驳,就是打自个儿的脸。qqxδnew “你有本事恢复他的容貌?”花娇娇满脸不屑,“他那个人,嘴硬得很,要是恢复不了他的容貌,你这辈子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杜子腾。” “天下神医多得很,本王就不信了,能恢复他容貌的人只有你一个。”顾子然哼了一声。 “你别不信,这天底下,只有我,能治好他的病。”花娇娇笃定得很,“你如果非不信,大可去试试,等治不好,再回过头来求我。” 不知怎地,顾子然就是觉得,花娇娇说的是实话。 如果真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好杜子腾,等他回过头来求花娇娇的时候,她是不是就要漫天开价了? 顾子然犹豫片刻,道:“我们各退一步,你看如何?蔡迟由本王带走安置,但你可以随时去看他,给他治病。” 她凭什么退一步? 花娇娇张口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她不久就要离开大康,也许现在就把蔡迟交给顾子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同意了顾子然的提议,又提了个要求:“如果蔡迟就是杜子腾,你一定要严惩,替团团报仇。” “这还用你说?”顾子然挑了挑眉。 如果蔡迟就是杜子腾,那问题就大了,他一定会彻查到底。 花娇娇点点头,放了心。 回到京城,两人在齐王府门前下了车。 顾子然带着五花大绑的崔二娘和蔡迟,先一步进了府门。 花娇娇正要跟进去,被朱萸叫住了。 朱萸满脸担忧:“王妃,王爷为何把蔡迟也带走了?” “或许是因为崔二娘的缘故,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花娇娇解释完,又安慰她,“王爷答应过我了,不会为难蔡迟,只是他重病未愈,尚需继续治疗,如果任由他乱跑,对他的病情不利。所以王爷打算先关着他,等他的病一治好,就放他出来。” 朱萸还是担忧不已:“王妃,王爷打算把蔡迟关在哪儿?” “具体我还不知道,应该是关在别院。”花娇娇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不放心,回头我带你去看他,顺便把治疗方法也教给你。” “多谢王妃!”朱萸终于高兴了起来,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花娇娇带她去看蔡迟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把治疗方法教给她?也许,是因为她嫌给蔡迟治病太麻烦?不过这样也好,照顾蔡迟,本来就应该是她的责任,不应该再继续麻烦花娇娇了。 ………… 顾子然把崔二娘和蔡迟带到了西跨院。 在西跨院里,有好几间刑房。 他先把崔二娘带进了其中一间刑房,命人给她松了绑。 崔二娘一声不吭地先跪下了。 瞧她这架势,就知道不是没经过事的人。亏得花娇娇还说不认得她。 顾子然嘲弄一笑:“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王用刑让你交代?” 崔二娘表情平静:“民妇不敢有任何欺瞒,只是不知王爷想知道什么。” 顾子然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一晃一晃:“先说说丰庆庄?” 崔二娘低下头,目光微闪:“丰庆庄明面儿上是齐王妃名下的产业,实际上,是民妇冒充她,偷偷置办的。” 顾子然眯了眯凤眸:“如此说来,小扣子的父母,也是你命人扣押在了丰庆庄?” “没错。”崔二娘点了点头,“为了威胁小扣子替民妇办事,民妇扣押了她的父母。” “那小扣子替你办过什么事?”顾子然又问。 “也没办过什么事,只是帮民妇偷了忆事丹,并把忆事丹夹在了糕点里,送给了齐王府的白姨娘食用。”崔二娘回答道。 她果然知道忆事丹! 看来他没查错! 顾子然骤然抬眼,又慢慢地垂下眼帘,按下了激动:“你如何会知道忆事丹?” 崔二娘迟疑了一下,才道:“买来的消息。” “跟谁买来的消息?”顾子然步步追问。 “黑市。”崔二娘低着头回答。 “哪家黑市?”顾子然又问。 “宝月楼。”崔二娘答道。 顾子然理了理她刚才说过的所有话:“你从宝月楼买来忆事丹的消息,随后指使小扣子,偷了忆事丹,给白千蝶食用?” “是。”崔二娘点头。 “你的目的是什么?”顾子然又问。 崔二娘把手藏在袖子里,揉搓着袖子的内衬,好一会儿才回答:“为了让白姨娘小产。” 荒谬!顾子然忍住了拍桌子的冲动:“你大费周折,只是为了让本王的侍妾小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崔二娘目光闪躲:“因为白千蝶的存在,就是一桩丑闻。” 嗯?顾子然目露疑惑:“丑闻?” 崔二娘身子前倾,小声地说了几句。 顾子然猛然抬头:“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崔二娘笑了笑:“民妇就知道,王爷不会相信。但王爷难道不奇怪吗,白姨娘跟齐王妃非亲非故,怎么就长得这么像呢?” 顾子然盯了她半晌,才道:“此事不得外传,不然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这事儿说出去,民妇和民妇的儿子脸上也无光,就算王爷让民妇说,民妇都不会开口的。”崔二娘十分肯定地道。 对于她的保证,顾子然不置可否,只是叫了侍卫进来,让他把崔二娘带下去,安置在西跨院,严加看守。 “王爷,民妇什么都交代了,为何还不放了民妇?!”崔二娘大惊失色。 顾子然没应声。 侍卫马上堵上崔二娘的嘴,把她带了下去。 顾子然端起桌上的茶水,问一旁的天青:“刚才崔二娘交代的事,你觉得是实话吗?” 第256章 我失忆了 天青想了一想,回答道:“崔二娘交代得太爽快了。” 没错,他刚才一直没有质疑崔二娘,就是因为觉得她回答得太爽快,一切都显得那么假。 既然觉得假,那就干脆不反驳,任由她多说点,事后再去求证。 顾子然赞同地点了点头:“本王怀疑,崔二娘是为了保住花娇娇,才把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毕竟她儿子的病,还得指望花娇娇去治。万一花娇娇摊上了官司,谁来给她儿子治病?” 事涉花娇娇,天青没有发表意见。 顾子然想了一想,交代他道:“派人去求证崔二娘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另外,派人盯紧王妃。” “是。”天青点头应了下来。 ………… 锦瑟楼里,花娇娇盘算着她离开大康的事。 她的财产,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蔡迟的病,她决定交给朱萸;至于蔡迟的病痊愈后,自有顾子然去验证他的身份,也无须她操心了。 现在,她只需要治好楚王和乐纤月的花柳病,就能带着卫修宜和团团,远走高飞了。 她正琢磨着,春分来报:“王妃,江陵王派人来捎信儿,说是宣平侯去了江陵王府,闹着要见您母亲。” 花无期要见卫修宜? 花娇娇马上起身,去了江陵王府。 她乘坐着马车,刚到江陵王府所在的巷子口,就看见了宣平侯府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灰头土脸的花无期。 原来花无期早被江陵王轰了出来,就连江陵王府的大门都没挨着。 也是,花无期哪有能耐强闯江陵王府,他又不是顾子然。 看来是她白担心一场了。 花娇娇马上命车夫调头,准备返回齐王府。 正在这时,花无期却大步追上来,拦住了她的马车。 花娇娇掀开车帘,讥讽道:“怎么,侯爷没见着我母亲,就来拦我的车?莫非你想把我也抓起来,关上十几年?” 花无期却是压低了声音:“娇娇,本侯来江陵王府,本来就只是个幌子,本侯是为了见你。” 花娇娇眯了眯眼睛:“你要见我,直接去齐王府便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你难道猜不出是为了什么?本侯可是听说,你跟齐王一起去了珉城。”花无期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嫌这里人多,不好说话?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回娘家了。” 珉城?她去珉城,关花无期什么事?花娇娇心下疑惑,道:“那我们去来福客栈,坐下来好好聊聊。” 花无期不是很愿意,但他担心不依着花娇娇,她会转头就走,于是只得点了头。 两人乘坐马车,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来福客栈。 花娇娇带他上了二楼,进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花无期见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女侍卫,皱起了眉头:“娇娇,你我父女闲聊,能有什么危险,侍卫就让她们下去。”qqxδnew 花娇娇不为所动:“侯爷放心,我这些侍卫,嘴巴都严得很。” 花无期无法,只得起身,亲自去把房门关严实了。 春分提起茶壶,给他们斟了茶。 花娇娇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等着花无期开口。 花无期在她对面坐下,问道:“娇娇,你们去珉城,带走了崔二娘和蔡迟?” “侯爷认识崔二娘和蔡迟?”花娇娇反问。 花无期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瞪大眼睛,张着嘴巴,盯着她看。 怎么了?他为何如此震惊?花娇娇满腹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花无期才回神苦笑:“娇娇,本侯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你恨着本侯,就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了。但这些跟崔二娘和蔡迟无关,你不要迁怒到他们头上。” 花娇娇也苦笑。 为何人人说话都像打哑谜? 无奈之下,她只得道:“侯爷可还记得,六年前,我曾经自尽过?” 花无期眼皮一跳,顿了一下才道:“自然记得。” 花娇娇叹了口气:“那次自尽,我虽然侥幸没有丢掉性命,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所以,如果你想跟我聊崔二娘和蔡迟,得先告诉我,他们是谁,跟你我是什么关系。” 花无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失忆了?” “对,我失忆了。”花娇娇点头。 花无期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眼神有点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茶盏,开了口:“崔二娘是本侯的外室,你也忘了?” 什么?!花娇娇猛地抬头:“崔二娘是你的外室?那蔡迟……” “蔡迟是本侯的儿子,你的亲弟弟!”花无期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看她这震惊的样子,真不像装出来的,难不成是真失忆了? 难怪她如今性情大变,变得不像以前一样好哄骗了。 蔡迟竟是花无期的亲儿子?! 如果他是杜子腾,那他为何要男扮女装,给白千蝶当了侍卫? 他又为何要行刺团团? 这件事,花无期知不知情?? 花娇娇一时不敢跟花无期透露太多,只能试探:“蔡迟既然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没把他们母子接回宣平侯府?” 花无期再次瞪大了眼睛:“娇娇,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忘了。” 花娇娇垂眸:“那侯爷何不告诉我,帮我想起之前的事?” 花无期踌躇了一会儿,道:“他们母子都被你家王爷抓走了,本侯跟你讲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你去跟王爷求求情,先把他们放出来,本侯再跟你讲那些过往。” “你不讲,我怎么去跟王爷求情?”花娇娇才不上他的当。 他今天绕着圈子来见她,就是为了让她帮忙,去把崔二娘和蔡迟弄出来? 花无期看了她几眼:“娇娇,你相信本侯,以前的那些事,本侯要是跟你讲了,你更不好跟王爷开口求情。所以,你还是先把崔二娘和蔡迟救出来。” 怎么,她之前的过往,跟顾子然有关? 花娇娇琢磨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侯爷一个劲儿地让我去跟王爷求情,怎么却没问我,王爷为何要抓他们?莫非,你知道原因?” 第257章 凶手真的是花娇娇 “这还用问吗,小扣子一死,齐王就去了珉城,那肯定是因为小扣子的事了。”花无期脱口而出。 花娇娇愈发狐疑:“你怎么知道小扣子死了?” 她居然问他,为何知道小扣子死了? 她这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装失忆,套他的话? 花无期一时间无数念头闪过,选择说了谎:“白贵妃都闯到江陵王府去,找你算账了,本侯能不打听一下齐王府发生了什么?” 哦?花娇娇挑眉:“侯爷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你是本侯的亲生女儿,本侯能不关注你的消息?”花无期手捧茶盏,身体前倾,满脸的情深意切,“娇娇,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无论本侯对她如何,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当初你不顾本侯的意愿,瞒着本侯去求太后,强行嫁进了齐王府,本侯虽然很生气,但也没对你做什么。再说了,本侯关押你母亲,其实也是为了你。泥可知道,你母亲是云国权贵暗中通缉的对象,一旦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不但她性命不保,就连你也会有危险。” 花无期的话,花娇娇是半个字都不信,但还是装出了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来:“是谁在通缉我娘?我要不要通知外祖父,把她藏起来?” 花无期摆了摆手:“她的身份尚未暴露,没必要藏起来。你放心,只要你跟以前一样,乖乖听爹的话,爹一定会对她的身份守口如瓶。” 原来是为了拿卫修宜威胁她。 听他这口气,原主以前是个任他摆布的乖乖女? 花娇娇琢磨着,套花无期的话:“侯爷,我会跟王爷求情,尽力救出崔二娘和蔡迟。” “但小扣子谋害王爷未出生的孩子,我身为她的主人,也被牵连其中。你觉得,我说的话会有用?” 花无期愣神片刻:“这事儿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花娇娇断然否认。 “那是谁利用了你我的布局?”花无期皱起眉头,琢磨了好一会儿,“知道小扣子父母在丰庆庄的人,除了你,本侯,崔二娘,就只有……但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己害自己……” “你在说什么?你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花娇娇马上问。 花无期摆了摆手:“没什么,本侯瞎念叨而已。既然你自己都有嫌疑,救崔二娘和蔡迟的事就算了。本侯会想办法,尽快帮你查出真凶,还你清白,到时候,崔二娘和蔡迟自然就会被放出来了。” 花无期为了救崔二娘和蔡迟,愿意主动帮她查明真凶?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 花娇娇心下疑惑,又问了花无期几句,但花无期的嘴严得很,什么也不肯说,她只得罢了。 两人离开来福客栈,各自上了马车。 花无期望着花娇娇的马车远去,吩咐自己的车夫:“去宣城。” 他必须见白千蝶一面,但白千蝶如今正在齐王府里安胎,他见不着,只能费力先去宣城,见一见白千蝶的母亲了。 齐王府里,花娇娇尚未回府,消息已经递到了顾子然这里。 “王爷,王妃去来福客栈,见了宣平侯,两人聊了很久才一起出来。他们出客栈后,宣平侯并没有回宣平侯府,而是命车夫出了南城门,不知是要去哪儿。”天青立在顾子然面前,向他转述了外头侍卫送回来的消息。 花无期关押了卫修宜这么多年,花娇娇正恨着他呢,居然会去见他? 而且他们为何没去宣平侯府说话,而是去了来福客栈?这说明花娇娇还是在防着花无期? 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顾子然思忖片刻,当即下令:“命人跟着花无期,弄清楚他去了哪儿,见了些什么人。” “是。”天青应了一声,下去交代。 傍晚时分,一名侍卫前来禀报:“王爷,属下带人去了宝月楼黑市,但曹大虎坚称没有一个名叫崔二娘的女人,上宝月楼买过消息。他还说,自从上次王爷带五城兵马司的人搜查过宝月楼,宝月楼就不再做任何跟齐王府有关的生意。” “那可有人去宝月楼,出售过忆事丹相关的消息?”顾子然问道。 “并没有。”侍卫摇头,“属下特意搜查了宝月楼,没有发现任何相关单据。” 都没有人出售忆事丹相关的消息,崔二娘又是怎么买到的?看书喇 这说明,她纯粹是在一派胡言。 顾子然冷笑片刻,命人把崔二娘带到了刑房。 但被架在刑具上的人,并非崔二娘,而是蔡迟。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自己受刑,远不如亲眼看着孩子受刑更为心痛。 果然,崔二娘一看到蔡迟,就大惊失色:“王爷,您要是对民妇有不满,尽管冲着民妇来,莫要伤害民妇的儿子!他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丰庆庄!” 顾子然冷哼一声:“先前本王问你话,你鬼话连篇。如今本王已经查出,你是在跟本王撒谎,本王还能不拿你儿子开刀?” 他说完,把手一挥。 两名侍卫马上夹紧了蔡迟的手指头。 蔡迟咬紧牙关,忍着痛,没有吭声,但鲜血马上从指间淌了出来。 崔二娘又是害怕,又是心疼,脸色苍白:“王爷饶命,民妇的确说谎了。丰庆庄是齐王妃的产业,扣押小扣子父母的人,也是她。前些天,王妃派人去了珉城,让民妇去丰庆庄,以小扣子父母的性命,威胁小扣子,让小扣子偷盗忆事丹,夹在糕点里,送去给白姨娘食用。” “民妇儿子的病,还得指望王妃去治,民妇不希望她出事,昨天才没把她给供出来……” 顾子然眉头皱起老高:“本王如何才能相信,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 崔二娘马上举起手,发了毒誓。 顾子然久久未语。 查来查去,居然又回到原点了。 一切都是花娇娇所为,花娇娇就是幕后主使。 说来也是,如果幕后主使不是花娇娇,那忆事丹的事是如何泄露的? 顾子然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崔二娘和蔡迟:“此事不得外泄,如果本王听到半分有关齐王妃的闲言碎语,你们母子俩谁也别想活。” 第258章 你看团团长得像谁 崔二娘连连磕头:“王爷,就算民妇被打死,也不会透露半句。只是王爷能否看到民妇说了实话的份上,让王妃给民妇的儿子把病治好?”看书喇 她是真担心顾子然一怒之下,直接把花娇娇弄死,那蔡迟的病就完了。 顾子然没理她,径直出去了。 他回到衡元院,把自己关进书房,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他不愿意相信,谋害白千蝶腹中孩子的人是花娇娇,但无论怎么查,矛头都指向了她。 白贵妃和白千蝶那里,还等着他给交代,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把花娇娇找来,跟崔二娘对质。 他怕继续查下去,结果更让他无法承受。 第二天中午,他仍在为此事犯愁,房门被敲响,天青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王妃来了。” 花娇娇? 莫非是他按兵不动,她反而慌了,找他自首来了? 顾子然犹豫了好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开口:“叫她进来。” 房门打开,花娇娇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窗户紧闭,光线昏暗。 顾子然坐在书桌后,神情憔悴,下巴上已经生出了胡茬。 他这是怎么了?花娇娇疑惑片刻,走上前去:“楚王府送了帖子来,请我们明天带着团团,进宫小聚。” 顾子然愣了一愣:“既然是楚王府下的帖子,为何小聚的地方是在坤宁宫?还有,为何要带团团?” “楚王治疗花柳病所用的药,是令狐年提供的。当时令狐年给药的条件是,治疗五天后,如果楚王的病情有好转,就得把云国圣镯‘余生’还给他。” 花娇娇向他解释。 “算算时间,明天正好是楚王治疗花柳病的第六天,他这时候请我们进宫小聚,估计正是为了此事。至于小聚地点为何在宫中,大概是因为事涉云国圣镯,皇上亲自过问了。” “楚王之所以让我们带上团团,说是皇后喜欢团团,很是想念,让我们带她进宫,给她看看。” 皇后对团团的态度,很是令人生疑。但她是皇后,她的话,就是懿旨,纵使顾子然心有疑虑,也不得不遵命。 他思忖片刻,交代花娇娇:“跟木兰围场时一样,给孩子打扮喜庆点。” 花娇娇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了。 当天,她就去了江陵王府,把要进宫的事告诉了姜氏。 第二天,姜氏亲自动手,给团团化了个浓艳的妆容,打扮得跟年画娃娃似的。 花娇娇和顾子然从齐王府出发,先去江陵王府接了团团,再一起朝宫里去。 车上,花娇娇仔细打量团团,见她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容,稍稍放下心来。 团团是第一次进宫,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趴在车窗前,不住地张望。 顾子然一路沉默,没有只言片语。 花娇娇觉得顾子然的态度怪怪的,看了他好几眼,但没有多问。 三人进了宫,跟随者引路的宫人,去了御花园。 时值深秋,御花园里开满了菊花,一片金灿灿。 花娇娇牵着团团的小手,跟在顾子然的轮椅后,一路走,一路看。 团团兴奋地左看右看,忽然扯了扯花娇娇的手:“花姐,你看,那是不是叔叔的母妃和白姨娘啊?” 花娇娇抬头一看,右前方的石子路上,迎面走来的人,果然是白贵妃和白千蝶。 她心下奇怪,上前几步,追上了顾子然的轮椅,小声地问:“白千蝶不是在府里养胎吗,怎么也进宫来了?” 顾子然沉默不语。 花娇娇气得掐了他一把:“顾子然,你哑巴了?”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她的胎像已经稳了,想出门透透气,正好母妃派人来接她,就进宫来了。” 所以,白千蝶进宫,顾子然是知情的,只有她这个所谓的当家主母被瞒在鼓里? 呵! 算了,反正她去意已决,以后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跟她有什么关系。 花娇娇垂下眉眼,退后了几步。 说话间,他们已经迎面碰上了。 白千蝶夸张地扶着腰,抿嘴一笑:“姑母,我就说,咱们可能会在御花园遇见表哥。” 白贵妃扫了顾子然和花娇娇一眼,脸上却是一丝笑容都没有:“人家是受楚王之邀,去金菊轩赴宴,咱们可别挡道。” 顾子然佯装不知道白贵妃为何生气,俯身为礼:“儿臣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 花娇娇见状,也牵着团团上前,给白贵妃行了礼。 白贵妃看着花娇娇,阴阳怪气:“齐王妃通天的本事,谋害了齐王的子嗣,都能跟没事人似的到处乱晃,本宫哪敢受你的礼。” 花娇娇低着头,没应声。 她现在只求早日脱身,而在脱身前,尽量别跟白贵妃起冲突,免得多出生事端。 反正她现在因为给楚王治病,有皇后罩着,白贵妃拿她没办法。 白贵妃见她没顶嘴,果然没了找茬的由头,很快带着白千蝶从另一条路走了。 顾子然沉默着给一旁的内侍比了个手势,内侍马上上前,推动轮椅,继续前行。 花娇娇牵着团团,跟在了后面,亦是一路无话。 三人到了金菊轩,乐纤月带着宫人,把他们迎了进去,热情招待。 顾子然四周环顾,问道:“怎么不见楚王?” 乐纤月笑道:“我们家王爷正和皇后娘娘说话,马上就来了。” 此时的楚王,的确正在跟皇后说话,但并非在别处,而是就在金菊轩的屏风后。 楚王照着皇后先前的吩咐,透过屏风的缝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团团半天,皱起了眉头:“母后,那孩子——” 皇后生怕顾子然和花娇娇听见,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他从后面出去,到了后院的一间空房内,方才示意他继续说。 “母后,您让我看团团那孩子做什么?”楚王满腹疑惑。 “你看她长得像谁?”皇后问道。 “她的脸涂得像个猴屁股,儿臣哪里看得出来。”楚王说着,很是纳闷。皇后让顾子然和花娇娇带团团进宫,这是多大的恩典,他们居然不给孩子好好打扮,却化了这么个夸张的妆容。 团团现在这模样,的确看不出原本的相貌。皇后皱了皱眉头:“本宫得想个法子,让那孩子洗个脸才好。” 第259章 另一只圣镯 楚王满头的雾水,不明白皇后为何对一个已逝武将的遗孤如此上心。 “走,先去前头,免得他们等久了,生出疑心来。”皇后说着,动身出门,楚王跟在了后面。 他们到前厅时,发现厅里不止有顾子然、花娇娇和团团,皇上和令狐年也都到了。 皇后琢磨着,先把正事办完,再想办法给团团洗掉脸上的胭脂,于是在给皇上行过礼后,笑着朝团团招手:“你还记得前些时,陪你比试兵器的小朋友们吗?” “记得。”团团点了点头。 “今儿本宫把他们也召进宫了,他们就在御花园的湖边玩儿呢,本宫让人送你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好不好?”皇后笑容满面地问。 “好!”团团还记得着那些小朋友呢,响亮地应了一声。 皇后马上命人把她送了过去。 皇上自从进门,就一直沉着脸,低头喝茶,一个字都没说。 皇后知道他因为圣镯的事,心里有气,但却也无可奈何。 令狐年左右看了看,开了口:“不知楚王的病,是否有好转?” 楚王早已觉察出了皇上的态度,心里正不得劲,忽然听见令狐年问他,没好气地脱口而出:“没好转!” 令狐年面露遗憾:“既然没好转,看来后面五天的药,我不用给了。” 皇后一听急了,忙道:“有好转,有好转,三王子莫要听他胡说。” 她知道楚王舍不得云国圣镯,想要赖账,但令狐年扣着他剩下五天的药呢,他要是不给,他这病,就半途而废了。 “那就好。”令狐年微微一笑,“那剩下五天的药,楚王还要吗?” “要,要,当然要。”皇后忙道。” “既然还要,那就请楚王履行承诺。”令狐年盯着楚王道。 楚王极不情愿地抬手,探入怀中。 这时皇上开了口:“自古以来,云国都是大康属国,这圣镯,理应也属于大康才是。令狐王子以药为要挟,逼着楚王让出圣镯,实在不是厚道之举。我们两国,日后来往不会少,以朕之见,令狐王子不如换个条件。” 的确,百数年来,云国都是大康属国,但云国脱离大康,也有十几年了。 令狐年并未跟皇上争论这个,只是微微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条件,楚王早已经答应了我,临时反悔,非君子所为。” “当然,皇上也可以放弃剩下五天的药,以留下圣镯,反正皇上的儿子多得很,不少楚王这一个。”看书溂 皇上脸色一变,茶杯也放了下来。 儿子和圣镯,孰轻孰重? 按私心,皇上真觉得楚王这不争气的儿子,比不上一个圣镯,但被令狐年这样直白地讲出来,他脸上还是挂不住。 在皇上看来,所谓乐纤月出轨染病,再传染给楚王,根本是子虚乌有。 肯定是楚王寻花问柳,染上了花柳病,又没脸承认,才推到了乐纤月头上。 堂堂皇子,正经差事没办几件,却染上了脏病,真是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 如今还要因为他的病,损失一只云国圣镯,皇上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皇后瞧着皇上的脸色不对,心里发慌,连忙劝皇上:“皇上,都怨怀仁不争气,染上了这种病,但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臣妾看来,圣镯再重要,也没有他的命重要。皇上,就拿这圣镯,给他换剩下的药,您总不忍心让臣妾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后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皇上被令狐年的话架着,又被皇后当众这一劝,就算不愿意也只能点了头:“令狐王子,倘若这五天的药,治不好楚王,又该当如何?” 令狐年胸有成竹:“皇上,如果五天治不好,再多治些日子就是了,总有治好的那一天。” 他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要他给一个保证,但他可没那么傻,太绝对的话,他是不会讲的。看书喇 皇上对他的圆滑很不满意:“倘若治不好,你必须归还圣镯。” 令狐年不高兴了:“皇上,当初我和楚王的约定,可不是这样说的。白纸黑字摆在那儿呢,怎能说变就变?” “您想反悔也行,圣镯您留着,药,我也留着。” 这是威胁?!皇上大怒。 皇后赶紧又劝:“皇上,看在怀仁的份上,您就答应他,当是臣妾求您了。” 皇上看着皇后哀切的表情,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去,不做声了。 皇后赶紧催促楚王,让他把圣镯给令狐年,换取头孢针剂。 楚王缓缓抬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镯。 他刚要把镯子放进托盘,令狐年就开口了:“我劝王爷不要用西北货,我是能分辨出来的。” 楚王动作一僵:“你看都没看,就敢说这是假的?” 令狐年微微一笑:“我说这圣镯原本就是我的,王爷还不信。既然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自然有分辨的方法,任何假货都瞒不过我。” 此时他手臂上的印记并未发烫发热,足以证明,楚王正要放进托盘里的那只镯子,根本不是圣镯。 楚王迟疑了一下,尴尬地收起镯子,低声跟一旁的宫女说了几句,让她去把真圣镯取来。 他原以为,他仿造的这只镯子,足以以假乱真,却没想到,令狐年只是到了一眼,就辨出了真假。 宫女很快另取来了一只玉镯,这一次,令狐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宫女用托盘托着圣镯,将其捧到了令狐年面前。 令狐年拿起圣镯,检查了一番,揣进了怀里,随即取出几盒头孢针剂,放进了托盘。 宫女将托盘捧到花娇娇面前,请她检验真伪。 这些药,就是花娇娇派人拿给令狐年的,她自然知道真假。 她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冲楚王和皇后点了点头:“娘娘,王爷,药没有问题。” 楚王命人把药收了起来,忽然又问令狐年:“不知令狐王子的头孢针剂,是哪儿来的?另一只圣镯,是不是也在你那里?令狐王子何不把一对圣镯都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第260章 团团落水 另一只圣镯在花娇娇那里呢。令狐年忍住了去看花娇娇的冲动,淡然作答:“王爷猜得不错,这些药,的确是从另一只名为初见的圣镯里取出来的。但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初见已经失踪多年,我要是知道它在哪儿就好了。” 这还是十几年前取出来的药?楚王将信将疑,但令狐年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只能罢了。 楚王这个败家子,好容易得来的圣镯,就这样拱手让人了。皇上越想越气,不愿意再待下去,起身就走了。 皇后知道,这下他们母子,算是彻底失去皇上的欢心了。 但不管怎么说,头孢针剂到手了,楚王的命保住了。 现在让她想想,该怎样才能让团团洗掉脸上的妆容,露出本来面目来。 她一面琢磨,一面命人上了酒菜,又叫人去湖边喊团团回来入席。 正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进来,走到了皇后跟前:“娘娘,不好了,花小姐掉进湖里去了!” 团团落水了?!皇后脸色一沉:“那还不赶紧去救!” 团团是她特意邀请入宫的,如果出了意外,花娇娇和顾子然必然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她还怎么为楚王拉拢他们两口子? 宫女赶紧回答:“已经救上来了,只是花小姐好像有隐疾,犯病了——” 她还没说完,花娇娇已是提起裙子,拔腿跑了出去。 “天青!”顾子然大喊一声。 天青赶紧推起顾子然的轮椅,跟在了花娇娇身后。 皇后迅速起身,对楚王和乐纤月道:“怀仁,你留下招待令狐王子,纤月,你随本宫去看看。” 楚王应了一声,冲令狐年端起了酒杯。 皇后则带着乐纤月,朝着湖边去了。 皇后心里很清楚,湖边看守孩子的宫女太监不少,团团不可能无缘无故落水,这事儿必定有蹊跷。 她倒要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让她特意邀请进宫的人落水! 等皇后和乐纤月到湖边时,这里已经聚了一大群人,而站在最前面的,是白贵妃和白千蝶。 人群正中间,围出了一小片空地,团团就躺在这空地上,正在不停地抽搐。 花娇娇强行掰开她的嘴,塞进了一粒小药丸。 顾子然脱下自己的外衣,让花娇娇把她裹了起来。 片刻过后,团团渐渐安静下来。 皇后稍稍松了口气:“快,快把孩子抱去金菊轩,脱下湿衣裳,捂进被子里,再给她灌几个汤婆子!”看书喇 花娇娇抱着团团,站起身来。 顾子然忙道:“让天青抱,他跑得快。” 花娇娇马上把团团交给了天青。 天青抱着团团,一路狂奔,赶到了金菊轩。 宫女们一拥而上,给团团换上干净衣裳,把她捂进早已塞了汤婆子的被子里。 等花娇娇赶到,团团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花娇娇给她诊了脉,确定她已无大碍,方才松下了紧绷的弦。 皇后命人熬了姜汤,花娇娇亲手喂团团喝了半碗,等她的手脚都暖和了,方才问她:“怎么掉水里去了?” 团团瘪了瘪嘴:“白贵妃和白姨娘要在湖边喂鱼,嫌我们吵着了她们,要赶我们走。我们离开的时候,走慢了些,她们就让小太监轰我们,推推攘攘的,不知怎么就把我推湖里去了。” 不知怎么就推湖里去了?这是故意的?花娇娇握住团团的手,没作声。 今儿团团落水,是打了皇后的脸,皇后自会处理,用不着她来出头。 果然,皇后马上命人把白贵妃和白千蝶带了过来,厉声质问:“白贵妃,是你伙同白千蝶,驱赶湖边的孩子?” 白贵妃振振有词:“皇后娘娘,那些孩子吵吵闹闹,把鱼都吓跑了,臣妾自然要驱赶了。” “他们把鱼吓跑了,与你何干?”皇后怒道,“他们去湖边玩耍,是本宫的意思,你却赶他们走,想必是对本宫不满了?” “臣妾哪敢对皇后娘娘不满。”白贵妃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半分恭敬也无,“只是臣妾寻思着,臣妾好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又为皇上育有皇子,难不成连赶几个孩子的权力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您虽然贵为中宫,但这御花园,也不是你家的。” “还有,臣妾听说,您特许楚王在御花园设宴?楚王身患花柳病,尚未痊愈?您居然允许他入宫,还待在御花园,就不怕他把花柳病传染给了他人?” “你!”皇后气得拍了桌子。 白贵妃撇了撇嘴,一点儿都没怕。 她刚得了消息,楚王为了治病,把云国圣镯给了令狐年,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在这宫里,就算是皇后,得罪了皇上,照样没脸。 如今皇后自身难保,哪敢罚她? 这事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会怪皇后小题大做,不给她这个贵妃留面子。 皇后当然明白,白贵妃为何敢如此嚣张,她此时的确有点气短。 毕竟皇上的怒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散。 但她如今断定团团是花娇娇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替花娇娇出了这口气,日后她不可能帮衬楚王。 皇后心思急转,咬了咬牙:“既然白贵妃承认驱赶孩子,害得花小姐落水,本宫不能坐视不理,就罚白贵妃去冷宫闭门思过半个月。” 白贵妃倏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罚她去冷宫? 皇后不等她开口,当即叫来嬷嬷,让她们押送白贵妃去冷宫。 她怎么敢!白贵妃气愤不已,赶紧给顾子然递眼色,示意他去找皇上告状。 顾子然看着白贵妃,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到底是她的亲儿子,虽然平时忤逆她的次数不少,但关键时刻,还是站在她这边。白贵妃放了心,没有继续跟皇后争辩,跟着嬷嬷去了冷宫。 白千蝶见白贵妃被押走,悄悄地朝门外挪去。 皇后一眼扫了过去:“白姨娘就算不是主犯,至少也算是个从犯,你犯下如此过错,却想开溜,只怕没那么容易。” 白千蝶身子一抖,只得停下了脚步。 皇后看向了花娇娇:“齐王妃,白姨娘是你齐王府的人,本宫就不越俎代庖了,你自行带回府处置。” 花娇娇点头,谢过了皇后。 皇后目光下移,落在了团团的脸上:“瞧这孩子,可怜见的,脸上的妆都花了。来人,快端水来,给她洗洗!” 白贵妃和白千蝶命人推团团下水,固然可恶,但也无意中帮了她的忙。 她正琢磨如何让团团洗去脸上的妆容呢,机会这不就来了? 第261章 等着认女儿 花娇娇低头一看,团团刚才湿了脸,又用毛巾擦干了脸,的确已经成花脸猫了。 看来不洗脸是不行了,她只能接受了皇后的好意。 宫女打来热水,花娇娇亲手帮团团洗干净了脸。 看着那张酷似顾子然的小脸,花娇娇有点后悔,早知道妆容有洗掉的时候,她应该提前给团团做一张人皮面具。 但人皮面具泡了水会起皱露出马脚,好像也无济于事。 乐纤月站在一旁,看清了团团卸妆后的脸,惊讶得脱口而出:“团团这孩子——” 皇后一眼横了过去。 乐纤月赶紧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皇后看着宫女把脏水端走,对花娇娇道:“团团刚落了水,受了惊吓,也受了凉,你陪她在金菊轩待会儿,等她缓过劲来再走。” “多谢皇后娘娘。”花娇娇点头应了。 皇后叮嘱了宫女几句,起身出门,顺便把乐纤月也带了出去。 等到走到廊下,乐纤月才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母后,您刚才看见没,团团那孩子,跟齐王长得一模一样!” “难怪木兰围场的时候,他要认团团为义女,那分明是他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女。” “他是王爷,就算有私生女,也能上宗碟,何必认作义女?”皇后瞥了乐纤月一眼。 这倒也是。乐纤月糊涂了:“那齐王为何不认?” “男人不认孩子,还能有什么原因?”皇后看着她道,“难道你不觉得,团团除了像齐王,还像一个人?” 还像谁?楚王吗? 楚王跟齐王本来就相像,团团的确长得也像楚王。 但仔细看团团的眉眼,还是像齐王居多…… 乐纤月仔细地想了想,缓缓摇头:“母后,乍一看,团团长得挺像楚王,但她的眉毛,更像齐王——” “胡说!”皇后板起脸,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团团是齐王的女儿,齐王为何不认她?这分明是因为,团团不是他的种。” 皇后这是认定,团团是楚王的女儿了? 皇后为何如此笃定?莫非……楚王跟花娇娇被她捉奸在床过了?! 乐纤月心下惊诧,一时没敢接话。 皇后看了看她的表情,问道:“如果那孩子是怀仁的,你可愿意接纳?” 乐纤月犹犹豫豫:“母后,您确定团团是王爷的女儿?臣妾怎么觉得,她长得更像齐王呢?” 皇后脸色一沉:“她像齐王?你是不想认?本宫告诉你,这件事,你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 “你偷野汉子怀上野种,还把花柳病传染给怀仁的事,虽然皇上不信,但不等于本宫不信。” “就你做下的这些事,把你浸猪笼都不足以泄愤,你要是还不老老实实,别怪本宫不念及我们的姑侄之情。” 乐纤月低下了头,不敢作声了。 皇后真是误会她了,楚王府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么多,她还真不在乎楚王再多出一个私生女。 她只是担心皇后把人弄错了。 但皇后揭了她的短,她只能闭嘴了。 皇后又训斥了她几句,道:“怀仁这会儿还在陪令狐年喝酒,你找个借口,把他叫出来,再带他去看看团团的长相。” 怎么,楚王还没见过团团的真容? 那他也断定团团是他的女儿吗? 乐纤月疑惑着,按照皇后的吩咐去了。 皇后就站在廊下等候。 没过一会儿,楚王就匆匆赶来,一脸的惊诧。 皇后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了:“你去看过团团了?” 楚王点头,脸上惊色未褪:“团团跟顾子然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分明就是他亲闺女,怎么却记挂在花将军名下?” 皇后皱起了眉头:“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说团团长得像齐王?她明明长得像你。” 楚王笑了笑:“儿臣跟顾子然都长得像父皇,本来就常有人说,儿臣跟他像是孪生子,他的女儿长得像儿臣也不奇怪。” “团团不可能是齐王的女儿,不然他不可能不认。”皇后十分肯定地说着,深深地看了楚王一眼,“你不必瞒着本宫,本宫已经猜到了。。” “母后猜到什么了?”楚王一头雾水。 “团团是你跟花娇娇的女儿。”皇后压低了声音。 楚王啼笑皆非:“母后,儿臣连花娇娇的手都没拉过,上哪儿跟她生个女儿去?” 他曾经倒是有这个心,但花娇娇那娘们太难惹了。 “你当真没跟花娇娇睡过?”皇后挑了挑眉。 “当然没有。”楚王斩钉截铁。 “那就当你睡过了。”皇后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是意味深长,“团团就是你跟花娇娇的女儿。” “什么?!”楚王愣住了。 这种事,也能假设? 皇后走近几步,愈发压低了声音:“等你花柳病痊愈之时,本宫会为你办酒庆祝,到时候,花娇娇肯定会来。” “酒宴上,你寻个机会,私下探一探花娇娇的态度,就说你要认回女儿。” 楚王有点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母后想要花娇娇有什么态度?” “那得看她有多在意这个女儿了。”皇后阴测测地一笑,“团团明面儿上,是花将军的女儿,齐王府能养,楚王府也能养。如果她不听话,那本宫就腆着脸去求皇上,让齐王府归还你的私生女。” 她要拿团团要挟花娇娇?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楚王也笑了:“花娇娇医术过人,跟令狐年也熟,的确值得去探探她的态度。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的儿子,到底还是聪明。 皇后很满意,叮嘱他道:“你记得派人盯紧令狐年,千万别让他偷偷带着圣镯,离开大康了。” “儿臣知道。”楚王点头,“儿臣绝不会放任他带走圣镯,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皇后又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回去继续陪令狐年喝酒去了。 皇后想着要挟花娇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利用她,还是得把关系搞好,于是抬脚朝她所在的屋子去。 她刚走到半道,就见花娇娇脚步匆匆地出了房门。 皇后心下奇怪,叫住了她:“齐王妃,你这是要去哪儿?可是团团烧起来了?” 第262章 谁害她女儿都不行 “皇后娘娘,您来得正好,帮我看着团团,我有点事,去去就回。”花娇娇匆匆忙忙地道。 她猜得到,皇后忽然改变了对团团的态度,多半没安好心,但今天是皇后邀请团团入宫,她不会在这时候动歪心思。 她能有什么事?皇后很是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花娇娇谢过她,脚步匆匆地朝前去了。 她一路小跑,半炷香的时间过后,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顾子然。 “你要去干吗?”花娇娇张开双臂,拦在了顾子然的轮椅前。 刚才白贵妃被押去冷宫后不久,顾子然就出了房门,她赶紧追出来了。 顾子然冷冷作答:“本王需要向你汇报行踪?” “你少跟我来这套。”花娇娇也冷下了脸,“你是不是去找父皇告状,求他把你母妃放出来?” 白贵妃居然敢把她女儿推下水,被关冷宫是活该,凭什么放出来! 顾子然根本不回答,只是低声呵斥:“让开!” “就不让!”花娇娇纹丝不动。 这条路,就只有一人宽,她挡在前头,顾子然的轮椅根本过不去。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吩咐天青:“调头,另寻一条路走。” 正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而来,给花娇娇行了礼:“齐王妃,皇上这会儿胸口闷,请您去瞧瞧。” 胸口闷,不是有太医么?又不是疑难杂症,特意来喊她,这不是舍近求远么?花娇娇心下疑惑,赶紧跟那宫女去了。 顾子然马上吩咐天青,让他推起轮椅,跟在了花娇娇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承明宫。 承明宫里,皇上正坐在桌边,批阅一份奏折。 他虽然面色沉郁,但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花娇娇愈发疑惑,上前行了礼。 顾子然紧随其后。他行动不便,无法行礼,只能微微俯身,口头问了安。 “子然也来了?正好。”皇上嘴上说着“正好”,但半晌也没解释为什么是正好。 花娇娇见皇上没了下文,只得主动开了口:“父皇,臣媳听说您胸口闷?要不臣媳给您诊诊脉?” “也好。”皇上缓缓伸出手腕。 魏公公赶紧拿出一个小迎枕,垫到了桌子上。 花娇娇坐到皇上对面的凳子上,按上了他的脉搏。 片刻过后,她开口道:“父皇这是肝火旺盛,气脉不顺,臣媳给您开点舒肝平气的汤药。” “朕为何会肝火旺,气不顺,原因你不是很清楚么?服用汤药有什么用?”皇上收回了手。 “是因为云国圣镯?”花娇娇试探着问。 皇上长叹一声:“朕一直指望着楚王凑齐一对圣镯,结果另一只没找到,手头的这只也没了。” 这事儿是她的手笔,但云国圣镯本来就不是楚王的东西,皇上有什么好遗憾的? 花娇娇思忖一番,觉得此事她不便发表意见,便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皇上见她不搭话,只得挑明了:“齐王妃,你跟云国三王子的关系好,不如想想办法,让他把圣镯还给大康。” 原来喊她来,是为了这个。 花娇娇忙道:“父皇,臣媳跟云国三王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倒是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他救了我们王爷,两人走得更近,父皇若是想劝他,不如让我们王爷去试试。” 皇上听到她前面那半句,认为她在推脱,已经变了脸色,但听到她后面那半句,神色又渐渐缓和了下来。 他们是两口子,谁去都行,只要能劝动令狐年。 皇上马上看向了顾子然:“子然,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儿臣遵命。”顾子然满口应了下来。 皇上满意了,关心起了团团:“朕听说,花将军的遗孤团团,刚才在御花园落水了?” “是,多谢父皇关心,团团已经没有大碍。”顾子然答完,顿了一顿,又道,“儿臣正要跟父皇说这件事。” 他要开始为白贵妃求情了?花娇娇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哦?”皇上拿起了刚才还没批阅完的奏折,“你要跟朕说什么?说团团落水的原因?朕已经听说了,是白贵妃嫌孩童吵闹,命人驱赶,拉扯间,无意将团团推下了水。这件事,看起来是白贵妃的错,但皇后放任孩子们到湖边玩耍,本身就危险,白贵妃赶他们走,倒是一片好心。你放心,朕不会追究白贵妃的责任,待会儿朕就派人去冷宫,放她出来。” “不,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顾子然却道,“即便母妃是好心,也不该强行驱赶。团团乃是花将军遗孤,她好容易进宫一趟,却落水引发旧疾,差点丢了性命。这件事,母妃若是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儿臣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花将军交代?儿臣恳请父皇,就让母妃在冷宫反省,不然会寒了大康众多将士的心。” 白贵妃身为宫妃,理应善待烈士遗孤,她命人驱赶团团,害她落了水,的确说不过去。 不过,顾子然为了一个烈士遗孤,竟不顾自己母妃的颜面,倒是令人意外。 皇上诧异地看了顾子然几眼,同意了他的请求。 顾子然谢过皇上,告退出了承明宫。 花娇娇赶紧也向皇上告退,追了出去。 但顾子然的轮椅,是径直朝出宫的方向去了,花娇娇惦记着仍在御花园的团团,只得放弃。 顾子然竟不是去给白贵妃求情,而是要求皇上别提前放她出来,着实让她意外。 也许,是因为他也很不齿白贵妃的行径? 花娇娇摸了摸下巴,去了金菊轩。 此时团团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温,小脸也红润了起来。 花娇娇帮她穿好衣裳,抱起她向皇后辞别。 皇后赏了团团好些东西,让宫女太监们送他们去了。 花娇娇出了宫,先把团团送到了江陵王府。 卫破虏等人听说团团落了水,心疼得不得了。姜氏亲自接过团团,把她带回了房,卫破虏则是气得大骂不止,不许花娇娇再带她进宫。 花娇娇也很后悔,低头听了半天的训,方才回到了齐王府。 她回府后,直奔落雨轩。 害团团落水的元凶,除了白贵妃,还有白千蝶呢,她不可能放过她。 第263章 再无牵挂 花娇娇到了落雨轩,才发现顾子然也在。 白千蝶正匍匐在顾子然的轮椅前,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今儿团团落水,真跟我没关系。姑母要赶那些孩子,我劝了几句,她不肯听,我有什么办法?” 顾子然扫了一眼自己的膝盖,皱了皱眉头:“把手拿开,站起来好好说话。” 白千蝶自然不肯,正要撒个娇,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花娇娇。 她苦笑了一下,撑着顾子然的膝盖,站起身来:“我说表哥怎么突然转了态度,原来是王妃来了。表哥也太惧内了,我是你正经的侍妾,是你的女人,碰你一下怎么了,你这是怕王妃骂你吗?” 花娇娇来了?顾子然抿了抿薄唇,没有回头:“你来做什么?” 咦,顾子然对花娇娇的态度,比平时差多了。 难不成,小扣子的事,已经查到花娇娇身上去了?白千蝶心下一喜,马上又蹲下,贴在了顾子然的轮椅旁。 顾子然扫了一眼,见白千蝶只是贴着轮椅,并未接触到他,便没作声。 “我来处罚白千蝶!”花娇娇走上前来,“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说了,把她交给我处置。” 她说着,给春分和夏至使了个眼色。 春分和夏至马上上前,一左一右,强行把白千蝶从地上拖了起来。 白千蝶挣了几下,发现两个女侍卫的手劲儿极大,她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大喊:“表哥,救我!” 顾子然沉下了脸:“花娇娇,你要做什么?她怀着身孕,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怀着身孕,就能把团团推下水了?”花娇娇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不打她,也不骂她。我把她关在屋里禁足,总不会动了她的胎气?” 只是禁足?顾子然没作声。 “表哥!”白千蝶才不愿意被禁足,委委屈屈地喊道,“团团落水的事,我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跟我没有关系的呀。” 顾子然眼神瞟过花娇娇,开口为白千蝶说话:“母妃的话,白千蝶不可能不听,本王相信,她只是听命行事。既然团团落水,并非她授意,而她又怀着身孕,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你相信,我可不相信。”花娇娇唬着脸道,“白贵妃一向喜欢小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驱赶,她就是借由此事,故意推团团落水!” 顾子然并没有跟她争辩,而是道:“就算母妃是故意的,她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想怎样?” 花娇娇却道:“母妃跟团团无冤无仇,干吗故意推她下水?更重要的是,在母妃眼里,团团只是花将军的遗孤,但凡她有点脑子,都不会动手。除非,是白千蝶跟母妃说了什么!” 花娇娇的意思是,白千蝶向白贵妃透露团团的真实身份了?顾子然马上沉下脸,看向了白千蝶:“你跟母妃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白千蝶忙道,“王妃说的对,团团落水,的确有原因!因为姑母断定,我上上次动胎气,是因为团团,上次险些小产,又是因为王妃,姑母觉得团团和王妃都想害我,她是为了替我出气!”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你动胎气那次,并非团团的责任,再说事后她搬出了齐王府,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表哥说得对,我当时也是这样劝姑母的,但姑母死活不听,我也没办法呀。”白千蝶委屈万分。 顾子然抬手一挥:“罢了,不必再多说。” 白千蝶咬了咬下唇,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顾子然转头,冲花娇娇抬了抬下颌:“你跟白千蝶,算是扯平了。禁足之事,不要再提,本王自会约束白千蝶,不会让她无故外出。” 咦,表哥是偏向她的?白千蝶又惊又喜。 顾子然不等花娇娇反应,便调转轮椅,离开了落雨轩。 花娇娇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拔腿追了出去,硬拽住了他的轮椅:“顾子然,你这是认定小扣子是我指使的了?” “本王什么都没说。”顾子然垂着头,语气淡淡的,“但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你什么意思?”花娇娇松开轮椅,绕到了他面前。 “不是你让本王放手去查么?”顾子然抬起头来,神情淡漠,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你就查到这个?证据呢?”花娇娇又气又急,“你无凭无据,就敢怀疑我?” 崔二娘、小扣子的父母都是人证,丰庆庄则是物证,还需要他出具什么?难道非要让他把真相公之于众,让她名誉扫地? 顾子然揉了揉眉心,倦意愈浓:“本王不想再追究此事,毕竟让白千蝶进齐王府,就是个错误。本王只希望你就此停手,消停点,安稳过日子,行吗?” 他冤枉她,还指望她安稳过日子? 行,本来她离开大康,还有点不舍,现在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无牵无挂地决然离开,挺好。 花娇娇沉默着,转身走了。 顾子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好半晌,他才重新转动轮椅,回到了衡元院。 一名名叫薄雾的侍卫,正在厅里等他。 这是他派去跟踪花无期的人,顾子然来了精神:“花无期已经回京了?” 薄雾点头:“是,属下带人一路尾随,跟着他回到了京城,现下宣平侯已经回宣平侯府去了。” “这些天,花无期去了哪儿?”顾子然问道。 “他去了珉城。”薄雾回答道。 珉城?那不是白千蝶的老家么?白千蝶的父亲,也就是他的舅舅,早已过世,但现在住在老宅子里的,只有白千蝶的母亲,也就是他的舅母章氏。 顾子然又问:“花无期去珉城,到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薄雾回答道:“回王爷,花无期在珉城,有一处小宅子,他这几天,就待在那处宅子里。每天夜半,有一名裹着斗篷的女人,从后门进宅子,但天不亮就走了。” “女人?”顾子然挑眉,“什么样的女人?” 花无期见过花娇娇后,匆匆赶去珉城,只是为了私会女人? 第264章 另一只圣镯里是啥 薄雾面露愧色:“那女人每次都是天黑透了才来,天不亮就走,全身上下又裹着斗篷,属下始终没能看清她的脸。属下有意寻个事端,扯下她的斗篷,可又怕打草惊蛇。不过,属下派人尾随过她,她每次离开宣平侯的宅子后,虽然弯弯绕绕,但最后回了城东南的一处宅院。而那处宅院,就是白姨娘的娘家,白家。” 白家?果然是白家。 那个女人,就是白千蝶的母亲章氏? 他为何要用“果然”一词? 因为上次崔二娘悄悄告诉他,白千蝶根本不是他舅舅的女儿,而是章氏跟花无期偷情生下的野种! 白千蝶跟花娇娇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所以才长得这么像! 他现在严重怀疑,小扣子偷忆事丹,谋害白千蝶,是花无期和花娇娇联手干的。 只是他想不通,白千蝶既然是花无期的亲生骨肉,他为何要帮花娇娇,谋害她腹中的孩子?好歹他也是孩子实际上的“外公”。 难道说,花无期的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顾子然思忖片刻,对薄雾道:“暂时不必再跟踪花无期了。” 薄雾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顾子然敲着轮椅扶手,喃喃自语:“花无期,花无期……” 天青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他出主意:“王爷如今掌管着五城兵马司,不如寻个借口,搜一搜宣平侯府,或许会有发现。” 搜自己的岳家,那岂不是既落了花娇娇的面子,又打了他自己的脸? 不过,天青的话,给了他灵感。 顾子然勾了勾唇角:“想让人跌下来,首先得给他抬高。花无期赋闲在家太久了,本王得寻个机会,给他找个差事才好。”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天青听得云里雾里。 顾子然并不解释,自顾自地又道:“本王听说,皇后已经在筹办酒宴,准备等楚王康复后,大肆庆祝一番?” “没错。”天青点头,“今儿王爷也看到了,因为楚王染病,痛失圣镯,皇上十分生气。皇后想借康复宴,让楚王主动请缨,揽下南下治瘟疫的差事。南边如今瘟疫横行,已经死了数千人了,如果楚王能及时遏制,便是大功一件,皇上对他的态度肯定会有所好转。” “好,好得很。”顾子然微微一笑。 楚王想着复宠呢,怎么就好了?天青愈发摸不着头脑。 但顾子然不再言语,他只得将疑惑按在了心里。 过了一会儿,顾子然吩咐他道:“你去一趟锦瑟楼,告诉王妃,明天早点起来,随本王去祥云楼。” 天青应了一声,去锦瑟楼传了话。 顾子然刚冤枉了她,就要带她一起出门?他还真要当小扣子的事从未发生过了?花娇娇满心不快,但还是应了下来。 她知道顾子然要去祥云楼干什么,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另一只圣镯。 第二天,她起了大早,去府门口等到顾子然,一起登车,去了祥云楼。 令狐年早得到了信儿,亲自迎到门口,把他们引进了门。 屋里的桌子上,赫然搁着那只名为“余生”的圣镯。 令狐年请他们到桌边坐了,笑道:“我知道,王爷和王妃今天来,正是为了这只镯子,所以提前取出来了。” 他如此直白,顾子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件事,跟本王夫妻根本没关系,只是圣意难为,还望你理解。” 说实话,他很不屑楚王的做法。 圣镯本来就是云国的,归还给令狐年,合情合理。 皇上想收复云国,出兵便是,何必耍这种手段。 “王爷不必解释,反正我不可能把圣镯还回去。”令狐年半开着玩笑道,“王爷不如暂时忘记皇上的嘱咐,好好地欣赏一下我们云国的圣镯。” 他说着,拿起“余生”,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接住余生,左看右看:“都说云国圣镯乃是神物,得‘余生’者,更是能一统天衍六国。但本王看这镯子,明明就很普通,到底神在哪儿了?” “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令狐年摊手,“云国圣镯,历来由圣女及其丈夫保管,更何况,这对镯子已经丢失了这么多年,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圣镯在你手里,也是跟普通镯子一样?”顾子然问道。 “没错。”令狐年点头。 “来,给你看看。”顾子然极其自然地把“余生”递给了花娇娇。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劝说令狐年归还“余生”。 让花娇娇亲自来看看“余生”,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毕竟“初见”只有花娇娇才能打开,那“余生”会不会也是如此? 花娇娇接过“余生”,握在了手里。 然而脑海中并没有空间打开。 怎么回事?她只打开得开“初见”,打不开“余生?” 可她很想知道,“余生”里有什么,这该死的好奇心…… 花娇娇正暗暗着急,令狐年建议她道:“要不,王妃把镯子戴到手上试试?” 这是在提醒她,“余生”必须和“初见”在一起,才能打开空间? 花娇娇马上把“余生”戴到了右手的手腕上,而左手的手腕上,戴的正是那只“初见”。 镯子刚戴好,就听见啪地一声轻响,脑海中,空间缓缓打开。 空间内,还是她熟悉的各种药品和医疗器械,只是在房间的最尽头,多出了一扇门。 房门推开,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新的空间。 花娇娇望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终于明白了。 “余生”和“初见”是连通的,而只有通过“初见”,才能打开“余生”,否则,它就只是一只普通的镯子。 难怪世人传言,得“余生”者能一统天衍六国,原来“余生”里,是这些东西…… 花娇娇惊叹过后,十分无语,关上了空间。 顾子然瞥了她一眼:“怎样?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要不要当着令狐年的面告诉他?花娇娇有些犹豫。 令狐年笑道:“看她这样子,圣镯在她手里,应该也只是普通镯子。” 第265章 白千蝶的秘密(1) “说对了,我戴上这镯子,什么反应都没有。”花娇娇把“余生”取下来,还给了令狐年,“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拿到了西贝货?” “是么?”令狐年打量手中的镯子,眉头微微皱起,“应该不会,可能是咱们还没找到启动之法。” “那你慢慢研究,等有了进展,记得叫我们来见识见识。”顾子然道。” “那是肯定的。”令狐年点头,收起了镯子。 顾子然与他又聊了几句,出声告辞。 令狐年起身相送,花娇娇故意落后了几步,悄声告诉他:“余生里是铁。” 铁?令狐年先是一愣,随后瞬间明白,微微点了点头。 花娇娇若无其事地追上顾子然,跟着他登上了车。 马车开动,顾子然马上问花娇娇:“余生里是什么?” 他早听说,余生只能通过初见打开,而花娇娇的手腕上,就戴着初见。 刚才是碍着令狐年在场,他才没说出来。 花娇娇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顾子然和令狐年,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她手里有初见,所以刚才才藏着掖着。 这会儿没有令狐年,他就迫不及待了。 “不肯说?”顾子然挑眉,“这就是本王所谓的合作伙伴?”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镯子又不是你的。”花娇娇嗤笑。 “镯子不是本王的,本王就没资格知道了?”顾子然手一伸,想把她拽过来。 “你别碰我!”花娇娇迅速躲开了,“是铁!告诉你行了。那只圣镯里,全是铁!” 准确地说,是钢铁合金,专门制造武器的材料,但估计她说了顾子然也不明白,就称之为铁。 顾子然马上明白了,何谓得“余生”者一统天衍六国。 在天衍六国,制造武器所用的铁,可是稀有物资,谁拥有更多的铁,就意味着拥有更多的武器。 难怪当年云国有底气叛离大康。 如今令狐年一旦把这样的圣镯带回云国,不但大康收复云国无望,云国更有可能以武器原料为筹码,集结其他四国,攻打大康。 还好,“初见”在花娇娇手中,“余生”没有这只“初见”,就形容废品。 顾子然想到这里,看向了花娇娇的手腕:“你这只云国圣镯,可得保管好。” 花娇娇马上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心里盘算着,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等她去了云国,如果令狐年索要“初见”,她能不给? 而令狐年一旦打开“余生”,取出了“余生”里的合金,肯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绝非她愿意看到的场景。 她在离开大康前,必须做点什么。 “看本王做什么?”顾子然皱了皱眉。 “没什么,我会藏好初见。”花娇娇郑重保证。 顾子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两人回到齐王府,刚进大门,便有丫鬟前来禀报:“王爷,王妃,舅太太来了。因王爷和王妃都不在,舅太太便先去落雨轩看望白姨娘了。” 舅太太?顾子然的舅母,白千蝶的母亲章氏?花娇娇没在意,只是应了一声。 顾子然却是眼神一闪,吩咐丫鬟:“先别告诉舅太太本王和王妃回来了。” 丫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顾子然低声跟天青说了几句,天青便推起轮椅,朝二门去了。 他为何不让丫鬟告诉章氏,他们回来了?花娇娇心生疑窦,不近不远地跟在了顾子然身后。 进了二门,她很快发现,顾子然去的方向,根本不是衡元院,而是落雨轩。 奇怪,他明明叮嘱丫鬟,不要告诉章氏他回来了,为何还要去落雨轩? 难道是想给章氏一个惊喜?可章氏只是他的舅母,至于吗? 花娇娇愈发觉得奇怪,决定去探个究竟,当即绕了条小路,也朝落雨轩去了。 她到了落雨轩,发现院内院外都静悄悄,只有院墙根下,有个小丫鬟左右张望,眼神警惕,像是在望风。 顾子然已经进去了? 院门口为何要留人望风?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花娇娇满腹疑窦,稍一思忖,就带着春分和夏至,绕到了落雨轩后面的院墙下。 她仰头看了一眼不算太高的院墙,正准备从空间里拿出许久不用的软梯,春分开口问道:“王妃,您是想进去吗?” 花娇娇点了点头,没错,她想偷偷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您别出声。”春分说完,一把抱起花娇娇,轻松跃过了墙头。 墙外,夏至马上转了个方向,开始望风。 有个会功夫的女侍卫就是方便! 花娇娇警惕地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王妃,您往正屋后头的窗户根下看。”春分忽然小声地提醒她,表情看着还有些怪异。 看什么?花娇娇纳闷着,顺着她所指,望了过去,正好跟顾子然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花娇娇本来就以为顾子然在落雨轩,此时看到他,并没有觉得意外。 可是,他为何不在屋里头,而是和天青一起,猫在后窗底下? 花娇娇正发愣,就见顾子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轮椅后的天青则是杀鸡抹脖子冲她做噤声的手势。 花娇娇这才终于明白了,敢情顾子然跟她一样,搁这儿偷听呢?! 难怪他刚才不让丫鬟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章氏。 这一刻,他们是同道中人啊! 花娇娇赶紧猫着腰,一路小跑过去,蹲在了轮椅旁。 顾子然摁着她的头顶,把她朝下压了压。 她跑来落雨轩凑什么热闹!要不是担心弄出动静,会被屋里的人发现,他非得好好训斥她一顿不可。 干吗压她!大家都是来偷听,谁比谁高贵? 花娇娇十分不满,正要抬手去掐顾子然,屋里头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她赶紧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屋里头,章氏坐在白千蝶对面,打量她的肚子:“都开始出怀了,你这一胎,算是稳了。” 白千蝶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有点复杂:“是啊,他命大,忆事丹都没能把他打下来。” 章氏眼皮一抬:“听你这口气,你很希望孩子被打下来?” 第266章 白千蝶的秘密(2) 面对自己的亲娘,白千蝶到底还是少了几许防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娘,您说什么哪?这个孩子,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我怎么可能希望他被打掉?” “你别跟我讲理由,我是你的亲娘,你是不是在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章氏盯着白千蝶的眼睛,表情十分笃定。 “你可知道,王爷为了调查小扣子用忆事丹害你险些小产的事,抓了崔二娘和她的儿子蔡迟?” “王爷抓了崔二娘和她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千蝶满脸的不以为然,眼神却有点躲闪。 “你在亲娘面前,也非要藏着掖着?” 章氏很不高兴。 “行,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直接问了。” “是不是你假扮成花娇娇,去指使崔二娘,以父母的安危要挟小扣子去偷了忆事丹??” “娘,您越编越离谱了。” 白千蝶扭头,避开章氏的眼神,看向了墙壁的柜子。 “第一,我虽然跟花娇娇长得很相像,但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把我们分辨出来,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崔二娘?” “第二,我根本不知道王爷有忆事丹,如何指使人去偷?” “第三,就算我知道王爷有忆事丹,也不可能为了诬陷花娇娇,就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冒风险。” 章氏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好奇,我远在珉城,是如何得知了小扣子的事?” 白千蝶一愣,心头浮上不详的预感。 章氏轻声道:“宣平侯去珉城找了我。是宣平侯让我来齐王府,问你那些问题。” 白千蝶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侯爷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章氏的神色很平静,“所以你没什么值得瞒我。” “我已经知道,丰庆庄是宣平侯给花娇娇置办的产业。那个庄子虽然在花娇娇名下,但她根本没去过。” “一直以来,都是你奉宣平侯之命,假扮成花娇娇,跟崔二娘联络。” “崔二娘是真当你是花娇娇,又如何会认出你是西贝货?只怕是真花娇娇站在她面前,她才会以为是假的。” “当年就是你以花娇娇的身份,指使崔二娘,把小扣子的父母关在了丰庆庄,如今你让崔二娘以他们的性命要挟小扣子,崔二娘当然不会生疑了。” “就连小扣子,都真当指使她偷忆事丹的人是花娇娇,所以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至于你为何知道王爷有忆事丹,那是因为,你体内有子蛊,能够感应到忆事丹!” 看来花无期还真是什么都告诉章氏了。 白千蝶手心里沁出了汗,同时又十分疑惑。 花无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有很多事,他连她都不告诉,又怎会如此信任章氏,全都告诉了她? 她搓了搓掌心,故作镇定:“娘,您讲的这些,只是宣平侯的猜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我们王爷的头一个孩子,只要我把他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我怎么可能害他?” 章氏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侯爷的确不知道,你为何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但侯爷说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他已经认定是你做的。” “什么意思?”白千蝶心头一紧。 “侯爷的意思是,让你去找王爷自首,承认一切,这样王爷才会放了崔二娘和她的儿子。”章氏回答道。 “侯爷要我自首,就为了救出崔二娘和她的儿子??凭什么!”白千蝶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崔二娘是侯爷的外室,而崔二娘的儿子,就是侯爷的儿子。”章氏解释道。 “崔二娘是侯爷的外室?他到底有几个外室?”白千蝶一愣。 她记得,杜子腾告诉过她,他是花无期的外室所生。 敢情花无期在外头,除了有杜子腾这个儿子,还有一个名叫蔡迟的儿子?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章氏没在意白千蝶的惊讶,只是催促,“你赶紧照侯爷的意思办,等崔二娘和蔡迟被放出来,我好回珉城。” “侯爷本来想亲自来找你,因你在齐王府养胎,不便外出,而他又不便进来,所以才找我来。” “如果你不听话,侯爷生起气来,我们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能拿我怎样?蛊母已经没了,我现在是自由的。”白千蝶小声嘀咕。 “那你就不顾我的死活了?!我可是你的亲娘!”章氏骤然拔高了音调,“更何况,我看得出来,侯爷根本没有冤枉你,你所谓的误食忆事丹,就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既然是你的谋划,又何必牵扯他人,害了崔二娘和蔡迟?” “娘,崔二娘就算不是主谋,也是从犯,即便我去承认一切,王爷也不可能放过她!” 白千蝶还是不肯。 “您仔细想想,我这一计,已经成功了。王爷认定谋害他子嗣的人就是花娇娇。等花娇娇遭到厌弃,这齐王府就是我的天下了。” “我这时候去自首,岂不是前功尽弃?” “娘,难道你不希望我在齐王府扬眉吐气?” “这样,您也别犯难,你去帮我跟侯爷约个时间,我想办法出去见他一面,亲自跟他解释,劝一劝他。” “只要他肯舍弃崔二娘和蔡迟,等我当上齐王妃,一定和以前一样,以他马首是瞻,为他效力。” 齐王已经相信,谋害白千蝶的人,就是花娇娇了吗? 如果在这当口让她去自首,好像是挺可惜的。 毕竟花娇娇无所出,而白千蝶肚子里怀着顾子然的孩子。 章氏看着白千蝶微微凸起的肚子,犹豫了。 白千蝶看出了她态度的变化,马上趁热打铁,走过去蹲到她面前,抱住了她的手臂:“娘,我的亲娘,您就依了我。” 章氏犹豫再三,道:“我可以去帮你劝一劝侯爷,省去你亲自解释,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何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因为,这根本不是顾子然的种,她担心孩子生出来后,长得像杜子腾,露了馅。 这是掉脑袋的事,要不要如实告诉章氏?白千蝶很是犹豫。 第267章 白千蝶的秘密(3) 章氏一眼看出白千蝶在打小九九,抓起手帕就甩了过去:“说实话!” 白千蝶赶忙扯谎:“还不是因为我体内的蛊。我的脉象,一直不正常,以至于怀孕快三个月才诊出来,我寻思这样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傻子,还不如利用他,栽赃花娇娇。” “我看是你傻。”章氏又甩了她一下,“没人说体内有蛊,孩子就一定是傻子,这纯属你自己的猜想。再说了,就算这孩子天生是傻子,那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你未必就不能母以子贵。你居然因为一个猜测,就让肚子里的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幸亏这孩子命大,没出事,要是真小产了,我第一个不饶过你。” 听章氏这口气,是相信她的谎言了。白千蝶松了口气,态度变得十分恭顺:“娘说的是,都怪我,太莽撞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养胎,保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这还差不多。”章氏缓了神色,站起身来,“你歇着,我去找个机会,劝劝侯爷。” “好,辛苦娘了。”白千蝶起身相送。 后窗下的花娇娇,赶忙站起身来。 顾子然一把拽住她,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腿上,摁住了。 “你要去做什么?”顾子然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说我去做什么?”花娇娇回头瞪他,“你刚才没听见吗,什么误食忆事丹,纯粹是白千蝶自导自演,这我能不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 “本王也听见了。”顾子然低声地道,“真相如何,本王已经知道了,你是被冤枉的。” “那你还不让我去?”花娇娇使劲儿挣扎。 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一定是白千蝶已经送章氏出门了。 她要是再不去拦住她们,章氏都要去找花无期了。 顾子然紧紧摁住了花娇娇,声音越发低沉:“既然本王已经知道你是清白的,你就看在白千蝶怀着身孕的份上,等她生完孩子再罚她,好不好?” 等她生完孩子?等她生完孩子,她人都在云国了! 花娇娇冷着脸,手朝下一探,摸着顾子然大腿根上的软肉,使劲儿地一掐。 顾子然没防备,疼得呲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花娇娇趁机逃脱,起身就走。 “花娇娇!”顾子然沉声喊道。 花娇娇没有回头,只是连声冷笑:“放心,我不动你的心肝肉。我走,不妨碍你们一家三口,这样总行了?” 他没说不罚白千蝶,就等几个月都不行吗?顾子然觉得头大,命天青推起轮椅,去追花娇娇。 此时白千蝶已经送章氏朝二门去了,院门前只有个小丫鬟。 小丫鬟看着花娇娇和顾子然一前一后地从落雨轩里出来,惊得目瞪口呆。 顾子然追在花娇娇身后,看着她进了锦瑟楼。 原来她是回房去了。顾子然松了口气,命天青调转轮椅,回衡元院去了。 他知道花娇娇很生气,但白千蝶怀有身孕是事实,这似乎是个死结,他根本无法解开。 他回到衡元院,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儿呆,丫鬟进来禀报:“王爷,王妃收拾了行李,上江陵王府去了。” 离家出走了?顾子然撑住了额头。 “王爷,要去劝王妃回来吗?”天青小声地问。 顾子然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他很清楚,花娇娇正在气头上,就算他去了也没用,不过是让江陵王臭骂一顿罢了。 他想的没错,花娇娇的确正在气头上,直到进了江陵王府的大门,脸色还很难看。 卫破虏听说她来了,马上命人把她请到了书房。 “你这是跟齐王吵架了?”卫破虏是过来人,一看她的脸色,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齐王府里的那些破事,不提也罢。”花娇娇摆了摆手,“我就是来问问外祖父,帮我离开大康的事,安排好了吗?”看书溂 “差不多了。”卫破虏示意她坐下,“本王正要派人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假冒你、你母亲和团团的死尸,都已经找到了,身形跟你们差不多。这三人,皆因感染瘟疫而死,现在尸首都在南边添城治下的留仙村。” “南边?”花娇娇一愣,“那是需要我们去添城,还是把尸体运到京城来?她们既然是感染瘟疫而亡,肯定有传染性,可不能随意运送入京。” “你说得没错,所以,需要你们三人去留仙村,这才才能找到机会,金蝉脱壳。”卫破虏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添城离京城远得很,你身为齐王妃,无法轻易前去,但因你会医术,现下就有一个机会。楚王康复后,皇后会举办酒宴,届时皇上亦会驾临,到时候,你主动请缨,前去南边治理瘟疫,皇上肯定会同意。” 这主意真不错,就算不是为了脱身,她身为一名大夫,也该为抗击瘟疫出一份力。 花娇娇欣然应允:“外祖父这主意妙得很,就照外祖父说的办。” 卫破虏点了点头:“到了留仙村后,具体该如何做,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本王会随你一同前去,确保万无一失。” 花娇娇毫不犹豫地婉拒了:“外祖父,你年纪大了,还是别去了,万一感染上瘟疫,我万事难辞其咎。您把脱身的法子教给我,我仔细点行事,不会出问题的。” “本王不会有事,你别看本王年纪大,身子骨硬朗着呢。”卫破虏不以为意。 但花娇娇很坚持:“外祖父,就算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去。因为皇上肯定不会准许您的请求,而您如果一再坚持,我担心齐王会生疑。” 顾子然的疑心,倒的确是个问题。 卫破虏想了又想,还是同意了:“行,那本王就留在京城,帮你稳住齐王。” “多谢外祖父。”花娇娇道了谢,与卫破虏商量起了假死的细节,以及脱身后,该以什么身份,前往何处。 两人商量完,花娇娇又道:“外祖父,伪装成我的那具尸体,若想不被人认出来,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卫破虏疑惑问道。 第268章 认下这顶绿帽 花娇娇举起手腕,晃了一晃。 卫破虏抬头一看,原来是只缠丝金镯,仔细看,金丝的缝隙里,还透着玉色,像是金镶玉。 花娇娇解释:“这只镯子,我一直戴在手上,如果死尸上没有,肯定会被人质疑。” “那你把镯子留下便是了。”卫破虏毫不犹豫地道。 “那不行,这镯子我戴习惯了,舍不得。”花娇娇果断摇头,“还得请外祖父帮忙,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行,卫破虏点了点头:“本王找个嘴严的能工巧匠便是,这也不难。” “那这事儿我就交给外祖父了。”花娇娇向他道了谢,又问他道,“外祖父,我能不能在江陵王府住几天?” 真跟顾子然闹翻了?为了什么?卫破虏有心问一问,但转念一想,她马上就要离开大康,跟顾子然闹翻挺好,于是很干脆地点了头:“这里是你外家,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花娇娇再次谢过他,起身去找姜氏。 姜氏很高兴她来江陵王府小住,要给她收拾屋子。花娇娇婉拒了她的好意,去跟团团一起住了。 第二天,卫破虏请了工匠来,画下了花娇娇手镯的图纸,开始仿造。 又过了一天,始终不见顾子然来接,卫破虏对此颇有微词,愈发觉得花娇娇离开大康,是明智的选择。 可一想到顾子然双腿残疾,极有可能是花娇娇所为,他就只剩下一声叹息。 这可真是……一段孽缘。 花娇娇倒是一点儿也不惦记顾子然,在陪了团团和卫修宜一天后,动身去了祥云楼,请求令狐年,帮助她离开大康。 毕竟光假死还不够,假死之后,必须尽快去往云国。 她终于决定走了!令狐年十分惊喜,满口应承了下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明明是期盼已久的事,也是决定已久的事,但花娇娇离开祥云楼,望着天边的流云,却生出了一丝惆怅。 她虽然住到了江陵王府,但还是每天去楚王府,给楚王打针,治疗花柳病。 一晃又是五天过去,楚王花柳病彻底痊愈,而薛信也终于学会了打针。 楚王康复,皇后十分高兴,果然广发帖子,邀请公卿贵族进宫赴宴。 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楚王的花柳病,早已传遍了京城权贵圈,此次正好让大家都知道,楚王终于摆脱脏病,康复如初了。 酒宴设在了御花园,宾客云集,热闹非凡。但大家都知道皇后和楚王失宠的事,虽然表面如常,但背地里议论纷纷。 此次酒宴的主角,除了楚王,便是花娇娇了。虽然花柳病难以启齿,但她能治好绝症,医术之强,可见一斑。 花娇娇被众宾客围在当中,众星捧月一般。 顾子然心想她的气也该消了,有心去找她,但围着花娇娇的人实在太多,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正琢磨着如何才能让花娇娇落单,一名小太监寻了过来:“王爷,贵妃娘娘请您到那边花圃一叙。” 只要是白贵妃找他,似乎都没好事,顾子然极不情愿过去,但却又不能不去,只能让天青推了轮椅,去了花圃那边。 白贵妃站在花圃远离人群的那一边,轮椅绕过花圃,顾子然微微俯身:“母妃。” 白贵妃没有给他好脸色:“花娇娇今儿可是出尽风头了,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她是儿臣的王妃,她风光,儿臣更高兴,为何要阻碍?”顾子然淡淡地道。 白贵妃把手伸向花圃,狠狠地揪下了一朵花:“怎么,她治好了楚王的脏病,就算是立了大功,可以抵消她谋害你子嗣的罪过了?” “母妃,这件事,儿臣正是看在子嗣的份上,本来暂时不打算提,但既然母妃问到了这儿,儿臣就告诉你。” 顾子然看向白贵妃手中的花,那朵花,已经被她揉得不像样子了。 “白千蝶误食忆事丹,险些小产,纯属她自导自演。是她冒充花娇娇,指使崔二娘,以小扣子父母的安危为要挟,强迫小扣子偷了忆事丹。”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贵妃听得云里雾里:“崔二娘是谁?千蝶怎么可能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母妃不必急着问,一切等白千蝶生下孩子后再说。”顾子然道,“儿臣之所以在得知真相后,选择了替白千蝶隐瞒,不过是担心她受到刺激,影响到了腹中的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并非他所期盼,但毕竟是他的血脉。 稚子无辜,不应该被白千蝶连累。 自导自演,诬陷别人这种戏码,白贵妃在宫里见得多了。 而且白千蝶秉性如何,她很清楚。 因此顾子然一说,白贵妃就信了。 但她就算相信,也不会承认,当即质疑顾子然:“这所谓的真相,是你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证据在哪?千蝶是本宫的侄女,可不容许你红口白牙地污蔑她。” “儿臣既然敢告诉母妃,自然有证据,但还是那句话,一切等白千蝶生下孩子后再说。”顾子然神色平静,表情淡然,“想必母妃比儿臣更看重这个孩子,不会为了急着求证,现在就去询问白千蝶。当然,如果母妃不在意,执意要现在揭开真相,儿臣也不拦着。” 白贵妃此时有无数的问号,但忍了又忍,还是没有问出口,只冲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她是白千蝶的姑母,自然希望白千蝶能顺利生下孩子。 她也担心此时去找白千蝶,白千蝶一激动,孩子小产了。 以她对白千蝶和顾子然的了解,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白千蝶自导自演的。 白千蝶这个蠢货,既然要陷害花娇娇,行事就该周密些,怎么竟被抓住了马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贵妃正愤愤地想着,一名心腹小宫女来报:“娘娘,咱们王妃去金菊轩了,皇后和楚王也在。” 花娇娇治好了楚王的病,才有了今天的酒宴。皇后和楚王找花娇娇,无非是为了表达感谢罢了,这也值得来报? 白贵妃这会儿心气儿不顺,狠狠地瞪了小宫女一眼:“她去哪儿,与本宫何干?” 小宫女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言语了。 且说花娇娇到了金菊轩,人还没站稳,楚王就从斜刺里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娇娇,你好狠的心,孩子都给本王生了,却瞒了本王这么多年,没有告诉本王。” 第269章 女儿是你跟楚王的吧? 楚王这是疯了吗??花娇娇吃了一惊,直接掏出银针,借着袖子的遮掩,朝楚王手腕上扎。 楚王察觉到不对,迅速松开她,朝后退了几步:“娇娇,你好狠的心,这是要对本王动粗吗?本王知道,本王亏欠了你,但本王这不是想要弥补么?” 花娇娇云里雾里:“楚王,你给我好好说话,你要是再打哑谜,我可就喊人了。” “本王没有打哑谜,本王只是知道你给本王生下女儿了。”楚王试探着,朝她那边走了一步。 花娇娇马上后退,扬声高喊:“春分!” 他倒是忘了,花娇娇进宫是带了个女侍卫的。楚王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冲过去,捂花娇娇的嘴。 糟了,要坏事!皇后赶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顾怀仁,住手!你别把花娇娇吓着了!” 楚王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皇后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朝花娇娇招手:“娇娇,是本宫命人叫你来的,你别理怀仁,过来坐下,本宫有话跟你说。” 娇娇?叫得这么亲热?花娇娇更胜警惕,但她想了一想,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如果她今儿跑了,皇后和楚王肯定不会罢休,如果因为此事,耽误了她离开大康,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如坐下来,虚与委蛇,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才好做出应对之策。看书溂 皇后见花娇娇还算听话,很是满意。 她让宫女给花娇娇上了茶点,又狠狠地瞪了楚王一眼:“你也过来,在本宫身边站好了。” 楚王本来就是配合皇后,顺从地走了过去。 皇后端起了茶盏,和颜悦色地对花娇娇道:“娇娇,你尝尝本宫这茶。” 花娇娇端起茶盏,仔细地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方才虚啜了一口。 皇后手一抬,屋内宫女太监鱼贯退了出去。 花娇娇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后看出了花娇娇的紧张,连忙笑着道:“娇娇,你跟怀仁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本宫乍闻此事,虽然震惊生气,但看到孩子,本宫倍感亲切,实在是喜欢得紧。看在孩子的份上,本宫不但不会追究此事,而且还打算给你一笔银子,以作为你这么多年来的补偿。” “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花娇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楚王先打了哑谜,您又接着打?如果您再不直说,臣媳可就告退了。” “好好好,你别急,本宫直说。”皇后显得极有耐心,“团团是你跟怀仁生的,是不是?” 皇后怎么知道团团是她的女儿了?是有人告密,还是她自己猜到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花娇娇不动声色地转头,扫了楚王一眼,却见楚王看着面前的桌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由得暗自冷笑起来。 团团的确跟楚王长得有几分相似,皇后错认很正常,但楚王难道不知道,他跟她之间清清白白?看书喇 这母子俩分明是串通好了,要拿团团说事儿呢,难怪皇后最近对团团态度大变,果然是在憋着坏。 既然这是皇后跟楚王故意做的局,那即便她矢口否认,他们也会极力反驳,把团团认到楚王膝下。 不如,她来个反其道而为之? 花娇娇琢磨着,故意拿起帕子,半遮住了脸,眼神飘忽:“娘娘这是什么话,臣媳是齐王妃,怎么可能跟楚王生下孩子,您在这是在败坏臣媳的名节。” 她口中否认,表情却表明了心虚。 皇后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暗暗嗤笑。 她果然猜对了,团团那孩子,绝对是个野种,不然花娇娇不会心虚。 既然是个野种,花娇娇肯定最怕孩子的身世败露,就算孩子的生父并非楚王,她拿捏起她来,也是轻轻松松。 皇后志在必得地勾了勾唇角:“娇娇,你别紧张,本宫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本宫只是想着,既然你辛苦为怀仁生下了女儿,还偷偷养到了这么多大,不管怎么说,是他亏欠了你,本宫应该给你补偿。” 补偿?花娇娇心思一动,装出迫不及待的样子,脱口而出:“什么补偿?” 她说完,马上又装出失言的样子,红着脸低下了头。 瞧她这急不可待的样子,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蠢货。皇后暗自一笑,冲一旁的楚王打了个手势。 楚王马上取出了一个小匣子,走到花娇娇面前,打开了。 匣子里,是整整齐齐的,满满当当的银票。 皇后还真舍得下本钱,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花娇娇手一伸,就去拿匣子。 楚王迅速把手缩了回去:“花娇娇,银票给你,孩子可得还给本王。” 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意思? 他们想哄她交出孩子,然后拿孩子当人质,来要挟她办事? 花娇娇琢磨着,冷笑起来:“我辛辛苦苦一个人养了五年的孩子,你们说要走就要走?当初干嘛去了?” 皇后早料到,既然团团不是楚王的种,花娇娇肯定不会把孩子交出来。 她示意楚王先回座位,耐心劝花娇娇:“娇娇,你为了隐藏这个孩子的身份,花了不少功夫?你把她寄挂在花将军名下,还不敢让她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带她进宫,都要给她化个浓艳的妆容。都怪那孩子跟怀仁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她的女儿,正是难为你了。” “但这种事,纸包不住火,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然也不会让本宫看清她的真面容了,你说是不是?” “本宫是想帮你一把,你把孩子交给本宫,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等孩子到了楚王府,本宫自会安排,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怀仁的女儿,受封郡主,从此她这一生都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世人面前,对孩子也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花娇娇看起来很是心动,半晌才问皇后:“那齐王那里怎么交代?” 皇后皱眉:“齐王知道团团是你的女儿?” 花娇娇点了点头。 顾子然居然知道团团是个野种??皇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大吃一惊。 花娇娇暗自一笑,故意道:“要不,臣媳直接告诉他,团团是楚王的女儿?” 第270章 原来是要利用她 什么?!皇后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道:“不可,不可,这万万不可。” “怎么不可了?”花娇娇故作不解,“反正他已经知道团团是臣媳跟别的男人所生,那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谁,又有什么不行?他知道后,一定会放团团走的。” 对,没错,顾子然知道团团是谁的种后,多半会放她走;但背地里会不会给楚王使绊子,甚至暗杀了他,就不好说了。 皇后生怕花娇娇脑子一抽,真的告诉顾子然,只能哄她:“娇娇啊,你不了解男人,齐王一旦知道团团是谁的女儿,一定不会轻易放她走,反而会对你百般刁难。” “那怎么办?”花娇娇把手一摊,“齐王既然知道团团是臣媳的女儿,如果团团无故失踪,他一定会起疑,并追查到底,到时候更麻烦。” 的确麻烦,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顾子然居然知道团团是个野种。 这顾子然也真是够能忍的,居然能让一个野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没把花娇娇休掉。 皇后越想越恼火,只得临时改变了计划:“那要不……还是先让团团留在你身边,等以后找到机会,再让她去楚王府?” 花娇娇满脸的不高兴:“娘娘是不是多虑了,臣媳还是觉得,直接告诉齐王,现在就把团团送去楚王府,比较妥当。” 妥当个鬼!几年前,花娇娇就是个脑门一热的蠢蛋,不然也不会为了嫁给一个残废,苦求了太后三天三夜。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她还跟当年一样蠢! 皇后又气闷又着急,只得给楚王使眼色,让他劝劝花娇娇。 花娇娇被放出冷香院后,楚王跟她打过好几次交道,深知她绝非此时看起来的那样蠢笨。 她明明知道团团的生父不是他,但当皇后下套的时候,她却没有坚持反驳,指不定心里正憋着什么坏呢。 还有,顾子然是不是真的知道团团是她的女儿?这都不一定,说不准是她编出来诓人的。 但是,正因为他知道花娇娇狡诈,才更不敢赌,万一她要拼个鱼死网破,现在就去把顾子然找来,跟他当面理论,他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说服花娇娇。不,是给她一点好处,让她甘愿继续进套儿。 楚王想了想,咬着牙把刚才的银票匣子拿出来,放到了花娇娇面前:“娇娇,团团是本王的骨血,本王迟早要把她接回楚王府。让她留在你身边,只是权宜之计,本王肯定会尽快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本王知道,你这些年照顾孩子辛苦了,这些银票你拿着,当是你辛苦多年的补偿。” “等本王一想到办法,马上接走团团,你看怎样?” 他很清楚,这番话根本哄骗不了花娇娇。 他的真正目的,是希望用这些银子打动她。 毕竟她被关了这么多年,宣平侯府也不闻不问,手头肯定不太宽裕。 他就不信,她会不喜欢银子。 果然,花娇娇盯着银票匣子看了好几眼,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把它拿了起来:“你保证,会尽快接走团团?” “本王保证。”楚王表情郑重,暗自嗤笑。 花娇娇到底是个女人,眼皮子浅,再怎么心思深沉,还是抵不过爱财。 花娇娇把银票匣子抱进了怀里:“行,那我就信你一次。” 楚王点头,退回了座位。 皇后很心疼那些银票,但见花娇娇不再坚持要告诉顾子然,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她今天的真正目的,可不是为了认下什么团团。 皇后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和颜悦色地对花娇娇道:“娇娇,既然你为本宫生下了亲孙女,那你就相当于是本宫的亲儿媳了。本宫想着,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会竭尽全力,助力怀仁,当上储君。” 皇后让她帮楚王当上储君? 这才是她非要让楚王当便宜爹的原因? 花娇娇琢磨着,笑了起来:“娘娘太高看臣媳了,臣媳一个女人家,能帮上什么忙?” 她说的是没能力,不是不愿意。皇后对她这态度,还算比较满意。 也是,顾子然是个残废,注定与储君之位无缘,她不帮楚王,又能帮谁? 皇位之争,向来是成王败寇,她现在不想想招,等到新皇登基,他们齐王府一定举步维艰。 皇后暗暗地笑了:“娇娇,你是女中豪杰,不可能帮不上怀仁,眼下就有一个你出力的机会,只不知你愿不愿意。” “什么机会?”花娇娇问道。 皇后对她的态度愈发满意,觉得刚才那些银票没白花:“南边瘟疫肆虐,想必你也听说了。待会儿皇上要来,本宫会让怀仁主动请缨,南下治疫,你看如何?” “楚王殿下愿意为疫情出力,这是好事,臣媳自然觉得挺好。”花娇娇点头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皇后却是摇头,“怀仁对医术一窍不通,麾下也没什么出色的大夫,他去了南边,只怕瘟疫还没治好,自己先染上病了。” “但是,娇娇,你的医术,是有目共睹,你连花柳病都会治,治起瘟疫来,肯定也不在话下。” “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本宫相信,你医者父母心,肯定也不忍心看着百姓受苦,一定愿意南下,为抗击瘟疫出一份力。” “娘娘希望我南下治理疫情?”花娇娇问道,“臣媳自然愿意,臣媳待会儿就去跟父皇主动请缨,南下抗疫。” “好,好,本宫没有看错你。”皇后满意地点着头,“不过,用不着你主动请缨,让怀仁去说就行。” 劝她南下抗疫,但不许她主动请缨? 花娇娇马上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她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难怪不惜让楚王认下团团。 她主动请缨,功劳是她的,是齐王府的,只会让顾子然脸上生光。 但如果她是由楚王举荐,并跟随楚王南下,那即便治好了南边的瘟疫,功劳也是楚王的。 楚王如今失宠,但如果有了这份功劳,皇上必将重新看重他。 怪不得楚王舍得给她这一匣子银子,原来是要利用她。 第271章 拿我的钱养你的妾? 他们母子这样,不过是欺负顾子然双腿残疾,注定与皇位无缘罢了。 不然即便她跟随楚王去南边,立下了功劳,也是为齐王府添光彩。 他们如此算计,花娇娇自然很不高兴,但她忽然想起卫破虏给她制订的逃跑计划,觉得跟随楚王南下,也不算坏事。 说不定,还能以她的“死”,让楚王背上一口黑锅,从此无法翻身。 花娇娇暗自拿定了主意,但嘴上还是表示反对:“皇后娘娘,治理疫情乃是好事,臣媳自己跟父皇说就是了,何必劳动楚王?万一父皇起了疑心,以为我跟楚王之间有什么,可就不好了。” 皇后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耐心相劝:“娇娇,本宫这是为了你能顺利出行。你想啊,你一个妇道人家,又贵为齐王妃,如果由你开口提出南下,皇上多半不会答应,齐王也不会同意。但如果由怀仁去讲,就不一样了,怀仁早已经想好了说服皇上的方法,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这……”花娇娇还是犹犹豫豫。 皇后加紧劝道:“娇娇,你冒险南下,是为了治病救人,如果因为方法不当,无法出行,那多遗憾?万一因为这样,致使大批百姓死于瘟疫,你心里更不好受,对?” 花娇娇沉默不语。 “娇娇,既然是治病救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方式方法并不重要,对?”皇后继续劝她。 花娇娇犹豫了半晌,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皇后大松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凡事知道以大局为重。既然你已经同意,那就先去,等着皇上派人传召你便是。” 花娇娇应了一声,抱着银票匣子起身行礼,退出了金菊轩。 此时的御花园,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愈发热闹非凡。 众人三三两两地赏着花,逛着园子,等着皇后宣布开席。 花娇娇出了金菊轩,春分马上迎了上来。 花娇娇把银票匣子交给了她,带着她朝花圃走去,花圃那边人最少,她想图个清静。 她刚到花圃边,就见天青站在一道灌木墙后,冲她招手。 花娇娇绕过灌木墙,却见顾子然坐在轮椅上,正皱着眉头看她。 花娇娇马上把脸一沉,转身就走。 顾子然长鞭一甩,卷住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 花娇娇怒瞪他:“放开我!” 顾子然不慌不忙地收起长鞭,用手箍住她的腰,把她摁在了自己的腿上:“你再大点声,就能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了。” 花娇娇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只得压低了声音:“你要干什么?”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干什么都行。”顾子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刚才皇后传你去金菊轩做什么?” 他消息倒是挺灵通。花娇娇急于脱身,耐心撒谎:“我治好了楚王的花柳病,皇后叫我去,向我表达了感谢。” “哦?”顾子然朝春分抬了抬下颌,“那她手里抱的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花娇娇马上叫春分把匣子打开给他看:“这是皇后为了感谢我,赏我的银票。” 顾子然扫了一眼:“咱俩既是夫妻,又是合作伙伴,这银票,是不是得分本王一半?” 想得美!她过几天跑路,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才不会分给他!花娇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爷是全大康最有钱的主儿,还在乎我这三瓜两枣?” “谁会嫌银子多?”顾子然伸手就要去抢春分手里的匣子。 花娇娇迅速探身,用身子挡住了他的手:“怎么,想拿我的银子,回去养你的小妾和孩子?” 顾子然骤然沉默,收回了手。 他还以为过了这几天,花娇娇气消了呢,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是不是只要白千蝶在,她就会一直置气? 可白千蝶怀了他的孩子,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不能把她赶出去,这简直就是一道死结。 顾子然默默地叹了口气:“本王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你当着齐王府的家,齐王府的银子全是你的。” 真的吗,那她跑路的时候,可以全带走吗? 花娇娇暗自嗤笑一声,扭头瞪他:“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放你走?你要去哪儿?过会儿要一起入席了。”顾子然琢磨着,今儿怎么也要趁此机会,把她带回齐王府。 他的王妃,一直住在江陵王府,算怎么回事。 “我自己没腿吗,不会自己入席吗,非要跟你一起?”花娇娇不肯,使劲儿挣扎。 但顾子然一直摁着她,不许她挣脱。 两人正拉扯,天青和春分同时咳嗽了两声。 两人赶紧停手,转头一看,原来是魏公公带着两名小太监,远远儿地过来了。 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顾子然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摁在花娇娇肩膀上的手。qqnew 花娇娇马上趁机起身,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魏公公走到他们跟前,笑着行礼,道:“王爷,王妃,皇上请您二位去金菊轩议事。” 花娇娇猜到是为了南下抗疫的事,马上应了一声。 顾子然也马上应声,和花娇娇一起跟在魏公公后面,去了金菊轩。 金菊轩里,除了皇上,还有皇后、楚王,卫破虏、花无期,以及好几个太医。 人比她想象得多多了。花娇娇扫了一眼,跟在顾子然的轮椅后,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 皇上道了声“免礼”,叹着气道:“南边瘟疫肆虐,民不聊生,楚王和宣平侯都主动请缨,南下治理疫情。宣平侯举荐了民间的朱才淼朱神医,据说朱神医治理疫情很有经验。但楚王举荐的几个太医,都从来没有治过瘟疫,朕担心他们能力不足,着实愁人。” 花娇娇不知她和顾子然来之前,他们到底聊了什么,没敢贸然接话。 顾子然也没做声,只是朝楚王那边扫了一眼。 皇上说完,看向了花娇娇:“齐王妃,你可治疗过瘟疫?” 花娇娇点头:“父皇,瘟疫分很多种,此次南边的瘟疫,症状是腹泻不止,导致病人脱水而亡。臣媳听说此次疫情后,已经研制了对应的药,只不知效果如何。” 她已经打算趁着此次瘟疫离开大康,自然做足了功课,在她跑路之前,一定会把染病的百姓先治好。 第272章 我要走了 花娇娇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了??皇上闻言大喜:“药有没有效,试了就知道了。齐王妃不如把药拿出来,交给楚王,让他去南边试试。” 楚王听了皇上这话,很是高兴。花娇娇只出药,不去人,到时候他功劳更大。 花娇娇冲皇上摇了摇头:“父皇,臣媳跟着一起去,万一药效不够,或者不对,臣媳好及时调整。” 皇上皱起了眉头:“南边现在很危险,你一个女人家,又是齐王妃,万一感染上了瘟疫,可怎么办才好?” 花娇娇笑了:“父皇,臣媳是大夫,如果不幸感染上了瘟疫,正好以身试药。当然,这只是万一,臣媳会保护好自己的。” 皇上还是很犹豫。 花娇娇坚持要亲自去?楚王挑了挑眉。不过他们之前商量的,本来就是带着她一起去,他就没作声。 皇后想了想,出声帮花娇娇说话了:“皇上,既然齐王妃有救治百姓的心,您就准了。她身为大夫,如果不亲眼看到病人用药后的反应,如何及时调整药方?” 皇上看了顾子然几眼,没应声。 顾子然看向花娇娇,正好对上了她坚定的眼神。 他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开口对皇上道:“父皇,儿臣身有残疾,无法为国效力,更无法对父皇尽忠。花氏请缨南下,是在为儿臣代劳,您,就准了。” 皇上看了看他的腿,默叹了一口气:“罢了,那就让齐王妃随楚王南下。楚王和齐王妃去沧州,宣平侯和朱神医去兖州,明早……不,今天就出发。你们都别入席了,现在就回府准备。” “是。”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先后退出了金菊轩。 花娇娇寻思着出发前,最好先去一趟江陵王府,于是脚步迈得飞快。 顾子然好容易才在宫门前追上她,上了她的马车。 花娇娇本来想赶他下去,但转念一想,她即将离开大康,有生之年应该都不会再见面了,于是心一软,没出声。 马车开动,顾子然摇着轮椅,到了她跟前:“你当真做出治疗瘟疫的药了?” 花娇娇抬起手腕,晃了一晃:“在圣镯里呢。” 圣镯里有现成的药。 顾子然明白了,但还是担忧:“这种药,能预防感染瘟疫么?你可别真的染上了。” “染上了就治呗,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花娇娇信心十足,“我一定会治好所有染病的人。” 顾子然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的医术,他敲了敲轮椅,道:“待会儿你父亲肯定会来齐王府,索要治疗瘟疫的药。” “给他。”花娇娇毫不犹豫。 虽然她对花无期深恶痛绝,但药是用来治疗百姓的,不能因为她的私人恩怨,耽误了救治百姓。 “你把他的那份药先给本王,本王来交给他,如何?”顾子然跟她商量。 花娇娇欣然同意:“那我先随你回一趟齐王府,把药从空间里搬出来给你后,再去江陵王府。” 顾子然不满意了:“你马上就要南下了,就不能在齐王府待着?” “怎么,我不能去江陵王府,跟我外祖父、舅舅舅妈还有女儿道别?”花娇娇挑眉。 顾子然没了话说,只得道:“出发前说一声,本王去送你。” 花娇娇答应了。 不一会儿,马车在齐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先后下了车,去了冷香院。 花娇娇关好院门,打开空间,把治疗瘟疫的药搬出了几十箱,交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清点完,亲自把她送到府门口,看着她登上了马车。 他送走花娇娇,刚回到衡元院,丫鬟就来报:“王爷,宣平侯求见王妃。” 果然来了,动作还挺快。 顾子然叫丫鬟把花无期领了进来。 花无期进了门,没敢以岳父的身份托大,老老实实地给顾子然行了礼:“王爷,时间紧迫,臣就不跟您客套了。朱神医虽然治疗瘟疫有经验,但到底没有对症的药,不知能不能让娇娇把药分给臣一些,让臣带到兖州去?” 顾子然笑了笑,让天青过来推了轮椅,又对花无期道:“随本王来。” 花无期见他如此爽快,很是高兴,跟在了他身后。 顾子然把他带到冷香院,命天青关上了院门。 花无期见他这架势,心里一慌。 顾子然笑了一笑:“侯爷别慌。” 他抬手把院子里的几十个箱子一指:“这里头,全是治疗瘟疫的药。本王可以送给你一箱。” 才一箱?那能治几个人?花无期忙道:“臣先多谢王爷,只是一箱太少了,能不能多给些?臣是救治百姓,药多些,就能多救几个人,想必这也是王爷乐意看到的。” “能,当然能了。只要侯爷足够有诚意,本王可以把这些药都给你。”顾子然不紧不慢地道。 花无期一愣:“王爷需要臣有什么诚意?” 顾子然看着他,似笑非笑:“把你和花娇娇相关的秘密告诉本王,一个秘密,换一箱子药。” 用秘密换药?花无期又是一愣。 “你别想着编谎话,本王会去跟花娇娇求证。”顾子然敲了敲药箱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本王还是会给你一箱药,但至于够不够,本王就管不着了,毕竟皇上的旨意,是让你带着朱神医去兖州,没说让你带着花娇娇的药去兖州。” 难道没有药,朱神医就一定治不好瘟疫了? 顾子然想用这一招套他的话,他才不会上当! 花无期心下冷笑,道:“王爷这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才来问臣?臣和娇娇哪有什么秘密?既然没有秘密,又拿什么来跟王爷换药?王爷就别逗臣了。”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顾子然完全没有逼他的意思,说完就把手一挥,“拿一箱子药,给宣平侯送车上去。” 马上便有一名侍卫推门进来,抱起一个药箱子,朝外走去。 花无期没办法,只得跟着走了。 顾子然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问天青:“本王让你给朱神医传的话,可传到了?” 第273章 逃离大康(1) “王爷放心,早已经打好招呼了。”天青回答道。 那就好。顾子然放了心。 ———— 花无期回到宣平侯府,朱神医已经等候多时。 两名奴仆把装着药的箱子抬了进来。 花无期指着那箱子,对朱神医道:“这就是治疗瘟疫的药,你看看。” 朱神医打开箱子,取出一瓶药丸,仔细地看说明书上的成分,又把药丸掰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答应了顾子然,无论此药如何,都要催着花无期去索要更多的药。 但此刻他觉得,就算顾子然没说这话,他也要催着花无期去齐王府,因为这药正好对症! 朱神医把药丸托到了花无期面前,两眼放光:“侯爷,先前有个感染瘟疫的病人,偷偷跑到了京城,被京兆尹给抓了。京兆尹叫草民去给他治过病,所以草民对这次的瘟疫很了解。草民可以肯定,齐王妃的这种药,正好可以治疗这次的瘟疫,而且绝对有神效!” 花无期点了点头:“这是好事,那你把这箱药收好,待会儿我们出发的时候带去。” “侯爷,一箱药怎么够!”朱神医摇头,“您赶紧再去齐王府,多要些药来。” 顾子然那里倒是还有几十箱,但他要他拿所谓的秘密去换,这绝不可能! 花无期断然拒绝:“齐王只肯给这么多,照本侯看,一箱也足够了。” “侯爷,如果楚王那边也只有一箱药,那这些的确足够了。但如果楚王的药多,我们的药少,后果会如何,想必您比草民更清楚。”朱神医还是摇头,“到时候,楚王用足够的药,救了全沧州的病人,而我们却没办法让所有病人痊愈,相比之下,功过一目了然,皇上肯定会降罪于我们。” 道理是对的,但花无期还是不愿意:“除了这一箱药,咱们不是还有你么?你竭尽全力,救治病人,我们未必就救不了全兖州的病人。” 朱神医还要再劝,花无期却不愿意再说,径直起身,去门外登车,准备出发了。 朱神医没办法,只好住了嘴。 江陵王府里,花娇娇已经跟团团告过别,也正准备登车。 卫破虏站在马车边,低声叮嘱:“娇娇,你万事小心,平息瘟疫后,留心消息,找机会去添城治下的留仙村。” 添城就在沧州治下,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至于她需要留心什么消息,花娇娇也已经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低声应是。 这大概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卫破虏既为她即将获得自由而高兴,又有些伤感。 花娇娇也有情绪万千,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浓缩成了一句:“外祖父,多谢。” 卫破虏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她上了车:“以后,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母亲和女儿。” 花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车开动,缓缓朝城外驶去。 出了南城门,春分的声音自车外响起:“王妃,王爷来送您了。” 花娇娇掀开车帘,果见顾子然的轮椅就在路边。 她命车夫把马车停下,但并没有下马车。 天青把顾子然推到了车窗前。 顾子然自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了她:“沧州有本王旧部,如果遇到危险,可命人拿着这块令牌,去城郊的野火营。” 花娇娇接过令牌,道了谢。 顾子然薄唇微动,像是还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张口,摇着轮椅退后,默默地看着花娇娇放下车帘,马车也重新开动了。 花娇娇将车帘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望向渐渐后退的顾子然。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角发涩,眼底发酸。 她赶紧放下车帘,仰起了头,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马车渐渐驶离了京城,顾子然的身影也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 就这样,此去一别,此生再也不见。 花娇娇抹去眼泪,坐直了身子。 很快,楚王的车队追了上来。 花娇娇正担心楚王纠缠,他却为了避嫌,只派侍卫过来打了个招呼,就先行一步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他一切只是为了前程。花娇娇嘲讽一笑,合上了眼睛。 一天后,她和楚王先后抵达了沧州。 整个沧州,几乎已经见不到人,只能听见沿街的房子里,传来痛快哀嚎的声音。 花娇娇顾不得歇息,刚刚下车,就带上人手,去挨家挨户问诊了。 楚王担心自己感染上瘟疫,犹豫好半晌,才跟在她后面,做了做样子就回住处了。 带上花娇娇,真是明智的选择,什么都不用他操心,等着立功就行了。 花娇娇马不停蹄,一户一户地跑,给他们用药。 半天过去,她已经十分肯定,她带来的药丸,正好是对症的。 既然对症,事情就好办多了,她把沧州所有的大夫召集起来,现场教他们如何诊治,如何用药。 人多力量大,短短三天过去,沧州的瘟疫就得到了控制。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学会了用药,即便有突发情况,他们也能够应付了。 第四天晚上,花娇娇总算松了口气,回到住处,歇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正朦胧间,听见春分在喊她:“王妃!王妃!醒醒,快醒醒!” 花娇娇睁开睡眼:“怎么了?” 春分禀道:“王妃,楚王殿下找您,说是有要事。” 要事?瘟疫都已经控制住了,还能有什么要事?莫非是—— 花娇娇赶紧起身,穿好衣裳,拢了拢头发,跟春分去了。 楚王正在厅里等她,一见到她便道:“三嫂,本王刚收到消息,有个团团为了找你,由一个疯婆子领着,偷溜出江陵王府,跑到沧州来了。” 果然是这件事。 当初卫修宜死而复生的事,被卫破虏压了下来,是以楚王以为那只是个疯婆子。 看来卫破虏已经安排卫修宜和团团来找她了。 花娇娇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却是一派焦急:“她们现在在哪儿?” 第274章 逃离大康(2) “三嫂别急,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楚王安慰着她,却不肯把地点告诉她。 花娇娇马上猜到了楚王的小心思,他想先一步找到团团,带回京城藏起来,正好做个人质。 当初他损失了一匣子银票,却没能把团团弄去楚王府,估计一直憋着劲儿呢。 这要是让楚王得逞,她的逃跑计划岂不是毁于一旦? 花娇娇暗恨不已,但还是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跟楚王说话:“你告诉我地点,我好安心。至于寻找团团,还是得靠王爷帮忙,我这次来沧州,就带了四个女侍卫,只怕是没有能力去找她。” 这倒也是,这里不是京城,花娇娇人生地不熟,还没人手,就算把地点告诉她,她也没法去找。 楚王琢磨着,就松了口,告诉她道:“有人在添城一带发现了她们的踪迹,看她们走的方向,应该是要去留仙县。” 不,不是留仙县,而是留仙村,看来她们没走错路。 花娇娇心里有了数,谢过楚王,回到了房间。 春分早已知道了她的计划,不等她吩咐,就招呼其他几个女侍卫,把值钱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包袱,交给了花娇娇。 花娇娇接过包袱,揣进了怀里。 春分有些担忧:“王妃,楚王的人已经去留仙县了,您现在出发,正好跟他们撞上,到时候只怕不好脱身。” 花娇娇的计划,是大摇大摆地去一趟留仙村,给众人留下她去了留仙村,并在留仙村丧命的假象。但实际上,她会在留仙村后山与卫修宜和团团汇合,再翻山悄悄离开。 如果她到留仙村的时候,正好跟楚王的人碰上,就没机会去后山了。 花娇娇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有了主意。 她从怀里取出顾子然给她的令牌,交给了春分:“你拿着这个,去城郊的野火营调兵,再带他们去留仙县,截住楚王的人。” 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金蝉脱壳了。 正好她的理由也很正当,她调兵,是为了找团团。 而楚王为了得到团团,必将阻拦野火营的兵士,双方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就不会留意到她了。 春分点了点头,拿着令牌,先一步走了。 花娇娇带着小包袱,和夏至等三个女侍卫从后门出发,骑上快马,直奔添城的留仙村。 半个时辰后,楚王才得到消息。 他还不怎么相信,反复问来报信儿的侍卫:“齐王妃真的去添城了?她就带了三个女侍卫?” 侍卫重重地点头:“齐王妃是从后门悄悄走的,属下们都没留意……” “她仅带着三个女侍卫,就敢去添城?”楚王有点难以相信。 花娇娇虽说医术过人,但到底是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仅凭她们四个人,就算找到了团团又如何?难道抢得过他派去的兵马? 楚王这样想着,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里,对那侍卫道:“齐王妃只带走了三个女侍卫,那还有一个女侍卫在哪里?把她带过来,本王要问她几句话。” 侍卫却回答道:“王爷,留下的那个女侍卫叫春分,她去了城郊的野火营,调用了兵马。她带着那些兵马,去了留仙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什么?! 楚王气急败坏:“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得到信儿?!” 侍卫低着脑袋,没作声。他又没叮嘱他们,要紧盯花娇娇,没得到信儿不是很正常么。 楚王急得走来走去:“花娇娇肯定猜到了本王要抢团团,这才去野火营调兵。” 他说着又疑惑:“可调兵的令牌,她是从哪得来的?莫非是齐王给她的?” 花娇娇只是来治理疫情,顾子然却把野火营的令牌给她了? 他们夫妻感情如此要好?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楚王火急火燎地吩咐侍卫:“把本王带来沧州的人去派过去,务必要把团团抢到手!” 侍卫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花娇娇带着夏至等三个女侍卫,一路畅通无阻,经过添城,抵达了留仙县。 虽然她比春分先一步出发,但春分和野火营的速度显然更快。 她们进留仙县时,野火营的兵马已经跟楚王派来的侍卫们对上了,正闹得不可开交。 春分看到了人群中的花娇娇,冲她使了个眼色,叫她放心。 花娇娇冲她微微点头,骑马远去。 楚王的侍卫们看到了花娇娇,但被野火营的兵士缠住,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花娇娇又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留仙村,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如此地顺利。 看来老天爷都觉得她在齐王府过得太苦闷,想要帮她离开。 夏至等三名女侍卫把她送到后山,爬上了半山腰。 一名农夫打扮的男人从林子里钻出来,唤了一声:“娇娇!” 花娇娇定睛一看,原来是乔装打扮的卫守疆。 她赶紧行礼:“舅舅!” 卫守疆冲她招手,把她们带进了林子。 这里有一小块空地,而卫修宜和团团正坐在空地上休息。 团团一看到花娇娇,就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花姐!” 卫修宜紧跟着起身,表情木讷。 经过花娇娇这段时间的治疗,她不再见人就傻笑,但却不管见到谁都呆呆的。 时间紧迫,卫守疆催促她们道:“你们赶紧换衣裳,戴人皮面具。” 花娇娇点了点头。 卫守疆背过了身去。 几个女侍卫伺候着她们,帮她们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裳,又分别戴上了人皮面具。 花娇娇变身成了王羽溪,而卫修宜装扮成了她的乳娘,团团则假扮成了卫修宜的孙女。 其实花娇娇嫌王羽溪的身份还是太过打眼,但她要想顺利通过边境,必须要有合法的身份,所以只能这样了。 打扮停当,花娇娇喊了卫守疆一声:“舅舅,我们准备好了,您转过身来,看看我们还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卫守疆转回身,仔细打量了她们三人一番,点了点头:“至少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想必守边的官兵也看不出来。” 那就好。花娇娇拜了下去:“舅舅,那我们这就走了,您和外祖父,舅母,一定要多保重。” 第275章 我把秘密告诉你 “你也要多保重,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母亲孩子。”卫守疆拍了拍花娇娇的肩膀。 随后,他走向卫修宜和团团,也不关卫修宜听不听得懂,悉心叮嘱。 夏至等三名女侍卫,走到花娇娇面前,单膝跪下了。 花娇娇把她们一一扶了起来,道:“你们回去后,该怎么做,怎么说,心里应该有数。” 夏至含泪点了点头:“王妃,此去路途遥远,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有人接应,云国那边我也都安排好了。”花娇娇拍了拍她的手,“等我在云国安顿下来,就想办法把你们都接过去。” 夏至重重地点了点头。 花娇娇又交代她们道:“你们记住,我改头换面后的身份,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名叫王羽溪。” 夏至等人点头应下,记在了心里。 花娇娇用力握了握她们的手,再次去向卫守疆道过别后,一手牵起卫修宜,一手牵起团团,消失在密林中。 按照约定,令狐年就在山那边等她们,她们只需要翻过眼前的山头就行。 卫守疆抹去眼角的泪水,从另一条小路离开,悄悄返回京城去了。 夏至等三名女侍卫则下了山,去了留仙村。 花娇娇金蝉脱壳的计划,还只完成了一半,而另一半,就要靠她们了。 就在夏至等三人抵达留仙村后不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火光直冲云霄,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 兖州,知州衙门。 兖州知州段崇萧、宣平侯花无期和朱神医分坐两边,个个眉头紧锁。qqnew 段崇萧急得直敲茶几:“沧州境内的瘟疫,全都控制住了,所有病人几乎都被治好了。听说楚王都已经准备返程回京,向皇上回禀了。再看看我们兖州,病人才治了一半不到,等楚王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肯定会问起,到时候咱们怎么办?等着皇上怪罪吗?宣平侯,您想想办法啊!” 花无期沉着脸,不应声。 朱神医帮着劝:“侯爷,兖州离京城不远,您就辛苦点,跑一趟,找齐王再要点治疗瘟疫的药。” “齐王有药?”段崇萧眼睛一亮,“宣平侯,那您还在等什么,赶紧去啊!” 花无期很不高兴:“那也得齐王愿意给才行。” “救治百姓,乃是功德一件,齐王怎会不愿意?”段崇萧觉得他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再说了,皇上也在京城,齐王要是坚持不肯给药,大不了您进宫告一状,看他还敢不敢不给。” 顾子然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套他的秘密,肯定已经想好了后路,就算他去告御状,顾子然也多得是借口。花无期低着头,不应声。 段崇萧急了:“宣平侯,您要是不肯去,那本官可就先走一步了。” 花无期一愣:“你去哪儿?做什么?” “进京,告御状!”段崇萧把茶几一拍,起身就走,“本官这就去告诉皇上,兖州的瘟疫之所以控制不了,就是因为宣平侯不肯去找齐王借药,与本官无关!” 这是要把责任全甩他头上??花无期噌地也站了起来:“有本事你去齐王府借药,告状算什么本事!” “侯爷,您能借到都不肯去,本官去了有什么用?”段崇萧一点儿不听他的劝,抬脚就朝外走,还高声喊人备马。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本侯只要去了就能借到?”花无期觉得他的话不对劲。 段崇萧把朱神医一指:“他说的,还能有假?” 花无期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朱神医,眯起了眼睛:“朱神医,你怎么对解药的事这么熟?莫非是齐王给你递话了?” 朱神医一点儿没否认:“没错,齐王的确给草民递话了。齐王说,他从一开始,就有心把药给您,是您自己不肯要。” “什么??齐王愿意给,是宣平侯不肯要??”段崇萧一下子就炸了,“宣平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要药?你奉皇命来兖州治理疫情,却不肯带药来,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兖州百姓死绝?难道你跟本官有仇,一心看着本官因此获罪??” 顾子然到底跟朱神医乱说了什么!花无期百口莫辩,只得道:“是朱神医胡说八道,齐王根本没想把药给本侯。” “就算他不想给,你也得去要!”段崇萧朝门外一指,“要么你现在进京,去找齐王要药,要么本官进京,去找皇上告状,宣平侯,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 花无期被逼到没办法,只得把心一横,朝外走去。 段崇萧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许,紧跟着他出门,亲眼看着他带着随从上了马,把他送出了兖州。 兖州离京城很近,半天的时间过去,花无期已经到了齐王府。 顾子然听说花无期从兖州赶了回来,马上猜到了他的来意,命人把他请了进来。 花无期心里憋着气,直截了当地道:“王爷,您不是想知道有关花娇娇的秘密么,臣现在就告诉您。只不知您先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顾子然手一挥,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了天青:“自然算数,一个秘密,换一箱药。” “这不行,这条件得改改。”花无期摇头,“臣哪来那么多秘密?” “那你想如何?”顾子然看着他道。 花无期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一晃:“本侯只有一个秘密,就用这个秘密,换您全部的药,但臣保证,这个秘密,绝对是王爷最感兴趣的。” “哦?”顾子然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秘密,跟王爷的腿有关,您说,值不值全部的药?”花无期指了指顾子然的双腿。 顾子然眯了眯凤眸:“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本王先许你一半的药。如果这个秘密,真能让本王感兴趣,本王再给你剩下的一半。” 一半的药,也有十几箱,足够拿回去向段崇萧交差了。花无期想了想,同意了:“行,就照王爷说的办。” “是什么秘密,你说。”顾子然抬了抬下颌。 第276章 王妃去世了 “王爷,您对自己的双腿残疾,知道多少?”花无期没有马上说出秘密,而是反问顾子然道,“你找大夫给您诊治过么?大夫有没有告诉您,您双腿残疾,是由于什么原因?” “自然找大夫看过了。”顾子然故意扯谎,“大夫说,病因不明,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治好了。” “病因不明?看来王爷找的这些大夫,医术不怎么样。”花无期轻笑一声,“王爷的两条腿,之所以突然残疾,是因为中毒了。” “中毒?”他的说法,倒是跟花娇娇的诊断一致,顾子然故意装出了满脸的惊讶,“什么毒?谁给本王下的毒?” “此毒名为艾鸠,乃是花娇娇的母亲卫修宜所配,而给王爷下毒的人,就是花娇娇。”花无期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卫修宜配的毒,花娇娇动的手?顾子然满脸的不相信:“花娇娇和卫修宜为何要害本王?这讲不通。花娇娇给本王下了毒,为何还要嫁给本王?她除非脑子不好使,才让自己的夫君变成残废?” “王爷别不信。”花无期的语气十分肯定,“您可还记得,花娇娇在嫁进齐王府之前,曾送过您一枚书签?那枚书签,便淬了‘艾鸠’,王爷把书签拿出来一看便知。” 书签?那枚失踪的书签? 顾子然心头一动。 他一直都怀疑,是花娇娇偷走了书签,因为书签丢失的那天,除了他,就只有花娇娇接触过书签。 难不成,毒害他的凶手,真是花娇娇?所以她偷走书签,是为了销毁罪证? 而且,在他已经恢复的记忆里,临终前的花娇娇也曾向他坦白,下毒之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这是为什么? 他想不通理由,所以才一直不肯相信。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继续质疑花无期的话:“你为了得到本王的药,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臣绝没有欺骗王爷。”花无期发誓赌咒地道。 “那你倒是告诉本王,花娇娇为何要给本王下毒?”顾子然嗤道,“你这谎言,别说本王不信,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哪有女人会在自己尚无子嗣的情况下,给自己的丈夫下毒?这到底是害自己的丈夫,还是在害自己?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花无期犹豫了一下,道:“王爷,臣的确不知道原因,臣得知此事后,曾问过花娇娇,但她不肯说。如果王爷不相信,不如现在就派人去问花娇娇,反正沧州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她现在横竖无事。” “本王自然会问。”顾子然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先告诉本王,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何不早点来告诉本王?本王好歹是你的女婿,你就眼睁睁看着本王中毒这么多年?” “王爷,臣是没办法。”花无期苦笑,“臣自从得知此事,就三番两次地向花娇娇讨要解药,可花娇娇就是不给。臣拿不到解药,哪有脸来告诉王爷?” “至少你可以让本王自己去找大夫来研制解药。”顾子然脸一沉,“你瞒而不报,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是,臣有错。”花无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过多纠缠,“等王爷问清事实后,臣甘愿受罚。但臣刚才已经把秘密告诉了王爷,还请王爷信守承诺,把治疗瘟疫的药先给臣。兖州的百姓,还等着这些药去救命。” 顾子然也不希望百姓受苦,没有过多犹豫,就命人把药搬出来,悉数给花无期搬上了马车。 花无期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王妃出事了!” 花无期刚告诉他,花娇娇是投毒凶手,花娇娇就出事了? 顾子然看了花无期一眼,对侍卫道:“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花无期停下脚步,也看向了那名侍卫。 侍卫满脸急色:“王爷,兖州那边刚到的消息,兖州治下添城的留仙村,发生了爆炸,我们王妃、王妃的母亲,还有团团,都,都……都没了。” 什么?!顾子然大吃一惊,但震惊过后,却是下意识地不相信:“哪儿来的爆炸?卫氏和团团为何会在留仙村?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回答道:“团团闹着要去找王妃,卫郡主便带着她去了兖州,一路到了留仙村。王妃得到了消息,赶去留仙村找她们,谁知三人却误入了一间存放炮竹的空屋。当时,王妃的三个女侍卫都在屋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屋子就炸开了。她们第一时间赶紧去救人,但还是……迟了。” “留仙村为何会存有炮竹?”顾子然还是觉得这个消息太不真实。 “马上就过年了,那村子地处偏僻,所以提前准备了炮竹,想要去一去瘟疫的晦气。”侍卫回答道。 顾子然还是不相信,摇起轮椅就朝外去:“天青,备车,本王去留仙村看看。” 天青应了一声,上前推起了轮椅。 花无期也觉得这事儿太过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站在原地愣了老半天,才追上了顾子然:“王爷,留仙村那边有了消息,还请派人知会臣一声。” 顾子然冷笑:“你前脚刚把秘密告诉了本王,花娇娇后脚就出了事。你说,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花无期大喊冤枉:“王爷,臣什么都不知道!” 顾子然没再理他,径直登车去了。 花无期恨不得跟着他去留仙村看看,奈何他还得去送药,只得登上装药的马车,朝兖州去了。仟仟尛哾 顾子然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抵达了留仙村。 爆炸的地点,虽然在留仙村的范围内,但因为远离村民们的聚集地,并没有造成其他人员伤亡。 一片黢黑的废墟上,摆放着两大一小三具尸体,尸首上都蒙了白布。 顾子然怔怔地看了半晌,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飘:“天青,把白布扯开,让本王看看。” 第277章 死的到底是不是花娇娇 天青走上前去,缓缓掀开了最小那具尸体上的白布。 白布下,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小孩子。但脸部已经面目全非,完全认不出是谁了。 天青抬头看顾子然:“王爷,这……” 顾子然抬了抬下颌:“把那两具尸体上的白布也掀开。” “是。”天青应了一声,先后掀开了那两块白布。 和前面一具尸体一样,这两具尸体也是面目全非,完全辨认不出是不是卫修宜和花娇娇,但看身形,的确是她们。 顾子然目光游移,最后停在了身量高点的那具尸体上:“天青,你把那具尸体翻过来。” 天青照办了。 顾子然抬起手:“都退后,背过身去。” 天青不知他是合意,但还是和其他侍卫都转过了身。 顾子然深吸一口气,长鞭一甩,掀开了那具尸体的衣衫。 这具尸体的后背,已经被炸得皮开肉绽了。 顾子然盯着看了半天,还是无法确定,尸体的后腰上,有没有那块叶子形状的胎记。 他将衣衫还原,烦躁地收回了鞭子,唤了声天青:“去找个仵作来,女仵作。” 天青转身一愣:“王爷,咱们大康只怕没有女仵作。” “去宫里找。”顾子然毫不犹豫地道,“宫里有会验尸的嬷嬷。还有,把这三具尸体运回京城,妥善保管,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天青应了一声,叫来两名侍卫,吩咐了下去。 顾子然摇着轮椅,转过身,正好看到了夏至。 他马上把夏至叫了过来:“王妃三人为何会被炸死?当时你们在做什么?给本王一五一十地交代!” 夏至正要开口,楚王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夏至马上住了口。 楚王跟顾子然打了招呼:“三哥,本王听说三嫂遇难,马上赶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州的疫情得到了控制,他本来准备回京复命,留下心腹侍卫继续寻找团团,谁知团团还没找到,噩耗先传了过来。 他想着花娇娇死了,那一匣子银票打了水漂,此时的心情,恨不得比顾子然还难受。 为何楚王来了,夏至就住了口?莫非花娇娇的死,跟楚王有关系?顾子然眯了眯凤眸,对楚王道:“你来得正好,一起听听你三嫂的女侍卫怎么说。” 楚王点了点头。 他想抢先找到团团不假,但他的真实意图除了花娇娇,没人知道,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慌。 顾子然示意夏至继续:“你实话实话,不许隐瞒,更不用怕,天塌下来还有本王。” 夏至应了一声,开口道:“王妃听说团团和卫郡主去了留仙村,马上派春分去野火营调兵,谁知野火营的兵卒刚到留仙县,就被楚王的人拦住了。” “王妃怕耽误了找团团和卫郡主,心急如焚,这才带着我们三个女侍卫,丢下野火营的兵卒,赶到了留仙村。” “到了留仙村后,我们四人分头寻找。王妃发现,卫郡主已经带着团团,钻进了村东头堆放炮竹的屋子,而且正在生火取暖。王妃知道这有多危险,赶紧进屋阻拦,谁知还是迟了一步,一声巨响过后,整个屋子都爆炸了。” “都怪属下,属下发现王妃进屋的时候,打算阻拦,换属下去救团团和卫郡主,但已经来不及了。” 夏至说完,跪下请罪。 顾子然抬了抬手,叫她起来:“你刚才说,王妃本来调遣了野火营去寻找团团和卫郡主,是因为野火营的兵士被楚王的人拦下,王妃才亲自来了留仙村?” “没错。”夏至十分肯定地点头。 “如此说来,王妃之所以遇险,究其根本原因,是由于楚王的人拦住了野火营的兵士?如果楚王的人没有插手,王妃根本就不会亲自来留仙村,更不可能遇难了?”顾子然说着,目光如刀般看向了楚王,“楚王,你为何要派人阻拦野火营找人?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花娇娇人都死了,夏至居然还胡说八道?? 花娇娇是调遣了野火营不假,但她从一开始就出了门,打算亲自去找团团,就算他没派人阻拦野火营,她也一样会来留仙村,还是一样会死! 楚王气不过,当场驳斥夏至:“你们王妃明明是直奔留仙村,跟本王派人阻拦野火营的兵卒没有任何关系!” 夏至正要反驳,顾子然抬了抬手,问楚王:“你先跟本王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派人阻拦野火营的兵卒寻找团团和卫郡主。” 楚王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本王是派遣了侍卫,但并非为了阻拦野火营的兵卒,而是为了寻找团团和卫郡主。大概是他们双方有误会,这才在留仙县起了冲突,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等本王回去问问才知道。” 顾子然半分不信:“误会?既然双方都是为了找人,能有什么误会?” 楚王连忙开脱:“三哥,你想想,本王跟团团和卫郡主无冤无仇,何苦阻拦野火营找她们?” 顾子然不清楚楚王想拿团团当人质的内情,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没深究。 楚王暗暗地松了口气。 顾子然急着回京,没跟他多说,很快便登上马车,踏上了归途。 他带着三具尸体回到京城,卫破虏已经带着卫守疆和姜氏,在齐王府门前等候了。 尸体刚搬下车,卫破虏就满脸悲痛地上前,对顾子然道:“王爷,本王听闻噩耗,特意带着儿子和儿媳赶了过来,还请王爷把卫氏的尸首交给本王。” 顾子然点了点头。 卫破虏亲自掀开白布看了看,道:“这具身量稍矮的尸首,应该就是卫氏了,本王这就带她回府。” 顾子然依旧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卫破虏向他道了谢,命人来抬了尸体,登车走了。 顾子然望着卫破虏的背影,眯起了凤眸:“天青,本王让你找的女仵作,可找到了?” “回王爷,宫里的卢嬷嬷精于此道,她早已经在咱们府等着了。”天青回答道。 “好。”顾子然马上调转轮椅,“走,验尸。” 第278章 找到花娇娇! 天青命人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搬到了齐王府堂中。 早已等候在此的卢嬷嬷上前,给顾子然行了礼。 顾子然命人把那具成人的女尸翻了过来,吩咐卢嬷嬷道:“你去看看,她的后腰上,可有胎记。” 卢嬷嬷应了一声,上前掀起尸体的衣衫,仔细查看。 半晌过后,她才抬起头来:“王爷,王妃的后腰上,已经血肉模糊,着实辨认不清,奴婢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 “那你觉得,是有胎记的可能性大,还是没胎记的可能性大?”顾子然问道。 卢嬷嬷沉吟片刻,道:“奴婢觉得,王妃的后腰上,没有胎记的可能性比较大。” 没有胎记的可能性比较大! 顾子然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然一紧,但脸上却露出悲痛万分的表情来:“没有胎记,真的没有胎记,这真的是娇娇吗?娇娇真的死了?” 卢嬷嬷会错了他的意,安慰他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 顾子然摇着头,痛苦地捂住了脸。 天青连忙给卢嬷嬷塞了赏封,命人把她送了出去。 卢嬷嬷一走,顾子然就变了副表情,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本王就知道,这具女尸,根本不是花娇娇!准确地说,这三具女尸,根本不是花娇娇、卫修宜和团团!此事既突然又蹊跷,本王得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验尸。可是精明如江陵王,却根本没有半分怀疑,就把‘卫修宜’的尸体领回去了。本王怀疑,他早就知道,尸体是假的!” 三具假尸体? 天青觉得这事儿太过于匪夷所思。 他仔细地看了看尸体,指着她的手腕,对顾子然道:“王爷,您看,王妃从来不离身的镯子,就在她手上戴着呢。” 顾子然抬头看去,那具女尸的手腕上,果然套着那枚圣镯。 但一枚镯子而已,仿造又不难,谁知道是真是假? 顾子然定睛看了片刻,命天青把镯子取了下来:“备车,本王要进宫。” 片刻过后,天青推着轮椅,跟他一起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在车上,顾子然举起镯子,对着光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假得很。 他把镯子揣进怀里,面色铁青地吩咐天青:“派人去找王妃,记得行事隐蔽,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对外承认花娇娇已经身故,但实际上根本不信,还要派人去找?天青点了点头,满腹困惑:“王爷,倘若那具女尸,真的不是王妃……那王妃为何要诈死,而且还要带上团团和卫郡主?” 带上团团很好理解,那是她的亲生女儿,至于为何带上卫修宜,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几乎已经确定,花娇娇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而她的帮凶,很有可能就是江陵王。 他到底做什么了?竟让花娇娇不惜假死脱身? 就因为一个白千蝶,她就干出这种事来? 她希望自家男人,一辈子是有她一个女人,这本身不算什么错。但她在选择嫁进齐王府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是王爷,这辈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如今他除了她这个王妃,就只有一个妾室,已经算是异类了,她还想怎样? 不过,也许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如果花无期所谓的秘密是真的,那花娇娇会不会是畏罪潜逃? 她猜到了花无期要把秘密告诉他,担心被他问责,所以先一步诈尸,逃之夭夭了? 顾子然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脸色也愈发沉郁了。 这个女人,害他残疾了这么多年,还打算一逃了之,着实可恶! 顾子然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轮椅上:“天青,暗中查访王妃时,记得去江陵王府打听,还有祥云楼,也要去摸摸底。”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件事,除了江陵王府,令狐年也帮了花娇娇的忙。 花娇娇在冷香院关了这么多年,仅凭她一个人,绝对干不出这样出格的事来。 天青点了点头,应下了。 马车一路进了宫,在御书房外停了下来。 天青推着顾子然下车,经通报过后,进了御书房。 皇上已经接到了花娇娇的死讯,一见到顾子然就叹道:“朕听说沧州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正想着如何嘉奖齐王妃,谁知她却突然就撒手人寰了。” 顾子然满脸悲痛,垂下了眼帘。 皇上又叹了一声,问道:“带团团去留仙村的疯婆子到底是谁?江陵王府怎么这样不小心,竟让一个疯婆子把团团带出了远门?若不是因为她,齐王妃也不会枉死。” “父皇,那个疯婆子,是花娇娇的生母,宣平侯的原配夫人,卫修宜。”顾子然说了实话。 皇上愣了一愣:“卫修宜?她不是都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吗?” “我们都以为,她已经过世十几年了。”顾子然解释给他听,“实际上,是宣平侯将她囚禁,并谎报了她的死情。” “竟有这种事??”皇上大吃一惊,“宣平侯为何要囚禁卫修宜?” 顾子然摇了摇头:“具体内情,儿臣也不甚清楚。这毕竟是宣平侯府的家务事,连江陵王都不予追究,儿臣也不好多问。” 皇上被勾起了好奇心,当即吩咐魏公公:“你现在就传江陵王和宣平侯进宫,朕倒要看看,宣平侯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连江陵王府的郡主都敢囚禁。” 魏公公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把卫破虏和花无期都带进了御书房。 卫破虏和花无期上前,给皇上行了礼。 皇上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谁来告诉朕,死在留仙村的那个疯婆子,到底是谁?” 卫破虏迟疑了一下,回答了皇上:“皇上,那是臣的女儿,卫修宜。” 皇上既然这样问了,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实情,他要是再隐瞒,就是欺君之罪了。 “哦?”皇上挑了挑眉,“你的女儿卫修宜,不是早就过世了么?” “这您就得问宣平侯了。”卫破虏一想起这件事就糟心,侧首狠狠瞪了花无期一眼。 皇上马上看向了花无期。 第279章 欺君之罪 花无期仰起头来,一点儿也没有回避皇上的视线:“皇上,您可知道,卫修宜并非江陵王的亲生女儿?” “那又如何?”皇上的脸上,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难道就因为卫氏不是江陵王的亲生女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别忘了,卫氏乃是朕亲封的郡主!花无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囚禁她,还伪造她的死讯!” 皇上怎么是这态度?莫非他早知道卫修宜并非卫破虏的亲生女儿?花无期愣住了。 卫破虏扫了花无期一眼,暗暗嗤笑。 早在他收养卫修宜的时候,就已经将此事上报过皇上了,不然一个收养来的孩子获封郡主,岂不是欺君? 花无期看到卫破虏这眼神,猛然间反应了过来。他没猜错,皇上早就知道卫修宜并非卫破虏的亲生女儿了。 可皇上知不知道卫修宜的真实身份呢? 花无期琢磨了一下,问皇上:“皇上,那您可知道,卫修宜的亲生父母是谁?” 卫修宜的亲生父母,不是一对逃荒的普通百姓么?那时卫破虏和他的王妃刚经历了丧女之痛,不然也不会收养一个平民的女儿。 不过,既然花无期这样问了,想必有原因,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皇上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有话直说,少跟朕卖关子。” “臣不敢。”花无期连忙道,“据臣调查,卫修宜的亲生母亲,乃是云国上一任圣女。” 云国圣女?皇上皱起了眉头:“嗯?” “皇上,事实上,在卫修宜被送出云国的时候,她的圣女母亲,就已经把圣镯传给了她。所以,卫修宜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云国新一任的圣女。”花无期紧接着道。 “当真?你可有证据?”皇上显得十分震惊,先前怪罪花无期的一点情绪烟消云散。 花无期看了卫破虏一眼,暗暗地笑了。 他既然敢囚禁卫修宜,自然有不惹恼皇上的把握,可笑卫破虏还以为,皇上会因此处罚他。 花无期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件,双手递给了皇上:“皇上,这是多年前,我从卫修宜那里搜到的一封信,写信的人,是云国国君,而收信人,正是卫修宜。臣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皇上看过这封信后就知道了。” 皇上将信将疑,展开了信,先看落款。果然,这封信是云国国君写给卫修宜的。 皇上拿着信,一目十行。 在信上,云国国君称呼卫修宜为南宫圣女,嘘寒问暖,而整封信的主要意思,是让卫修宜归还那只名为“初见”的圣镯。 真有一只圣镯在卫修宜手里? 皇上放下信,沉着脸看向了花无期:“一封伪造的信件,也敢来给朕看?你这是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皇上凭什么说这是伪造的信件?明明是真的!花无期一头雾水。 皇上没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卫破虏:“江陵王,你放心,花无期囚禁卫氏,还诬陷于她,朕必将严惩。” “臣多谢皇上。”卫破虏低头拱手。 皇上对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退下,朕要好好审一审花无期,以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顾子然和卫破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皇上的态度有点蹊跷。 但那是皇上,他发了话,就是圣旨,谁敢不遵从,他们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退出了御书房。 他们刚走,皇上就招手,把花无期叫到了跟前,指着御案上的那封信,问他道:“云国圣镯‘初见’,当真在卫修宜手里?” 花无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嗐,原来皇上刚才是在装样子,他哪有不相信这封信。 他只是想先支开其他人,再找他问详情。 花无期暗笑几声,回答道:“回皇上,卫修宜有一枚从小戴到大的玉镯,臣搜到这封信后,特意去找过,但还没等臣把圣镯弄到手,她就把圣镯藏起来了。臣正是为了逼问出圣镯的下落,才冒着风险囚禁了她。” “那你到底有没有问出圣镯的下落?”皇上急切问道。 “还没有。”花无期忿忿地摇了摇头,“还没等臣问出来,卫修宜就被江陵王带着齐王妃救走了。” “没用的东西!”皇上很是生气,“你都囚禁卫修宜多少年了,还没问出来?现在好了,她人已经死了,圣镯的下落,再也问不出来了!” 看看,皇上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根本不在意卫修宜的死活,只关心圣镯的下落。 花无期被皇上训斥,一点儿都不慌:“皇上,卫修宜虽然死了,但江陵王还在。皇上有所不知,江陵王很清楚卫修宜的真实身份,只是瞒着皇上而已。臣怀疑,卫修宜早已经把圣镯交给江陵王藏起来了,这些年,江陵王带着全家人搬到江南,说不准就是为了藏匿圣镯的下落。” 卫破虏知道卫修宜的真实身份?皇上的脸色沉了下去:“好啊,你们一个二个,都瞒着朕,当真是不拿朕当回事。” “皇上,欺君的人是江陵王,臣可没有故意瞒过您。”花无期慌忙道,“皇上,臣并不知道您在意云国圣镯,所以才没有上报。可江陵王明知卫修宜是云国圣女,却谎称她的亲生父母是逃荒的平民,这才是欺君哪!” 没错,卫破虏竟敢欺骗他! 皇上的脸色一沉再沉,但最终却恢复了正常,交代花无期:“此事莫要外泄,以免打草惊蛇。” “是,臣晓得。”花无期连声保证。 皇上想了一想,又道:“卫修宜忽然枉死,是个好机会,你若能趁此良机,找回圣镯‘初见’,朕一定重重地赏你。” “臣一定会尽力。”花无期当即保证。 皇上瞥了他一眼,又道:“为了掩人耳目,你囚禁卫修宜一事,朕必须罚你。” 花无期心一颤,但也只能道:“臣甘愿领罚。” 皇上想了一想,道:“朕罚你一年内不得出任任何官职,除此之外,你必须去江陵王府负荆请罪,祈求江陵王的原谅。” 所谓负荆请罪,其实是为了给他接近卫破虏的机会?花无期心领神会,马上点头应了。 皇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花无期道:“据朕所知,云国圣女,是世代相传,而且传女不传男,是不是?” 第280章 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对,没错。”花无期回答道。 “所以,花娇娇是新一任的圣女?”皇上又问。 “按道理是这样。”花无期再次回答,“但据臣所知,花娇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对卫修宜的身份都一无所知。” 不然他就连花娇娇一并囚禁了,怎会容许她嫁给顾子然。 是么?皇上有点遗憾:“可惜了。” 皇上是在可惜,自己的儿媳没有成为云国圣女,还是在可惜,花娇娇已经死了,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 花无期揣测着,没有贸然应声。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冲他摆了摆手:“你去,明天一早,就去江陵王府,负荆请罪。” “是。”花无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且说顾子然从宫里出来,刚回到齐王府,便有侍卫前来禀报:“王爷,属下已经去过祥云楼了。” “哦?”顾子然端起了茶盏,“见到云国三王子了?” “没见着。”侍卫却是摇头,“祥云楼的丫鬟说,他们三王子病了,不便见人。” 病了?顾子然想了想,唤了天青来推轮椅:“备礼,本王要去探病。” 天青连忙吩咐下去,推着顾子然出门,登上了去祥云楼的马车。 不一会儿,顾子然来到祥云楼,祥云楼的丫鬟果然告诉他,令狐年病了,最近不见客。 顾子然笑道:“本王正是因为听说三王子病了,才特意来探望。你带本王进去,本王看看他就走,绝不会打扰他养病。” 丫鬟却站着纹丝不动:“王爷,我们三王子有吩咐,在痊愈之前,不见任何人,还望王爷莫要为难奴婢。”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 天青马上怒斥丫鬟:“我们王爷好心来探病,你却推三阻四?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在大康的地界上!” 丫鬟当即跪了下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那你拦也拦过了,也算尽职尽责了。”天青一把将她推开。 几名齐王府的侍卫一拥而上,制住了她。 唰地几声响,祥云楼的侍卫齐刷刷地抽出了腰间佩剑,拦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前。 他们如此戒备,顾子然疑心更重,冷笑着把手一挥。 一群亲兵马上冲了进来,跟祥云楼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齐王府的亲兵,那都是上阵杀过敌的,以一敌十,更何况,他们在数量上远胜于祥云楼的侍卫。 不一会儿,祥云楼的所有人都被制服了。 顾子然马上命几个侍卫抬了他的轮椅,上了二楼。 由于没人肯告诉他,哪间房是令狐年的卧房,天青便一间一间地推开。 可所有房间的门都被打开了,还是不见令狐年的踪影。 顾子然愈发狐疑,干脆命侍卫们把祥云楼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 两刻钟后,侍卫们先后来回禀,称整个祥云楼都没有见到令狐年。 令狐年根本就不在祥云楼?顾子然正狐疑,天青在二楼的一间房里喊他:“王爷,您快来看!” 顾子然摇着轮椅,闻声而去。 天青所在的房间,看起来是一间卧房,但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令狐年所住。 在这间卧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瓷壶,瓷壶的旁边,还有一封信。 而信封上,赫然写的是顾子然的名字。 给他的信?令狐年给他的信?顾子然疑惑着,命天青拿起信,念了一遍。 在信中,令狐年称自己得了重病,现在正在京郊养病,等痊愈后就回来。 水壶里,装的是蛊水,恢复顾子然记忆所用的蛊水。 后续的服用日期和次数,附在了信的末尾。 如果令狐年只是生病,为何要留下蛊水?等痊愈后再给他不就行了? 顾子然琢磨了一下,忽然抬眼:“不好,令狐年肯定是偷偷开溜了。赶紧派人赶赴大康与云国边境,拦下令狐年!” 天青马上应声,转身调遣侍卫和亲兵。 顾子然又吩咐他道:“看牢祥云楼的所有人,防止他们给令狐年通风报信。” “是。”天青点头应了。 顾子然把祥云楼交给他,自己则让侍卫抬下楼,回到了齐王府。 令狐年居然偷偷跑了,看来他猜得没错,花娇娇诈死,果然跟他有关。 莫非,花娇娇此时正跟令狐年在一起,打算跟他一起去云国? 花娇娇有云国圣镯,跟云国的关系不浅,她要跑路,云国一定是首选。 好个花娇娇,诈死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跟着令狐年。 顾子然忍不住地冷笑。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进来,匆匆禀报:“王爷,楚王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派人悄悄朝大康和云国的边境去了。” 楚王也派人去了大康和云国交界?云国圣镯“余生”,就在令狐年手里,楚王熟知他的动向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恰好证明他的猜测没错,令狐年是真的要溜回云国。 顾子然想着,问侍卫:“楚王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侍卫回答道:“回王爷,据说楚王昨天就派人去了。” 昨天就去了?那齐王府的人,注定要落后一步了。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片刻过后,他让侍卫推了轮椅,登车去了江陵王府。 江陵王府内,四处白皤,上下一片悲痛。 卫破虏听说顾子然来了,马上命人把他引到了厅里:“王爷是来吊唁的?小女的灵堂尚未设好,还请王爷改日再来。” 顾子然摆了摆手:“本王有要紧的事,跟王爷商量。” “何事?”卫破虏问道。 “本王记得,咱们与大康交界的边陲小镇,名为彩霞镇,而驻守彩霞镇的牛将军,是王爷的旧部。”顾子然道。 “没错。”卫破虏点了点头。 顾子然接着道:“本王希望王爷马上给牛将军飞鸽传信,让他拦截楚王派去的人。” “楚王派人去了彩霞镇?”卫破虏一头雾水,“楚王为何派人去彩霞镇?王爷又为何要拦截他们?” 顾子然急道:“王爷先帮了本王这个忙,本王再告诉你缘由。楚王昨天就派人出发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只怕就来不及了。” 第281章 绝不放花娇娇离开大康 不管顾子然如何,楚王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卫破虏思忖片刻,答应了顾子然的请求:“行,本王这就命人去办。” “王爷且慢,还有一件事,也要请你帮忙。”顾子然忙道。 “何事?”卫破虏问道。 “请王爷飞鸽传书时,一并知会牛将军,务必严查出境人员,一定要拦下云国三王子,令狐年,以及任何与令狐年相关的人。”顾子然道。 卫破虏心里咯噔了一下:“令狐三王子要回云国?为何要拦下他们?” 花娇娇此时应该就在令狐年身边,拦下令狐年,岂不就等于拦下了花娇娇? 顾子然斟酌了一下,道:“不瞒王爷说,本王怀疑,楚王此去彩霞镇,就是为了令狐年。因为他的那只云国圣镯‘余生’,现在在令狐年手里。而本王请求王爷拦住令狐年,也正是为了‘余生’。” “王爷也想要云国圣镯?”卫破虏眯了眯眼睛。 “如此神物,谁不想要呢?”顾子然扯了谎。 卫破虏点了点头,答应了:“本王可以知会牛将军,让他帮忙拦下令狐年。但抢夺圣镯的事,本王不会插手,毕竟这是仗势欺人。” “那是自然,本王怎么会为难王爷。”顾子然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但如果牛将军故意放跑令狐年,或者故意放跑令狐年身边的人,本王就要怀疑,王爷也想要圣镯了。” “王爷,你含血喷人也就罢了,还带无中生有?”卫破虏一时气得不知怎么骂他好了,“要不是你跑过来告诉本王,本王压根就不知道令狐年要回云国,又何来抢夺圣镯一说?再说本王要圣镯来有什么用?” “本王只知道,王爷一定会想方设法,放走令狐年及其随从。”顾子然看着他,似笑非笑,“本王只想提醒王爷一句,这件事,本王会马上进宫上报皇上,如果王爷拦不住令狐年及其随从,就等着皇上责难。” “胡说八道!”卫破虏气得拍了桌子,“就算你是齐王,也不能这样污蔑本王!” “但愿本王是污蔑。”顾子然轻笑,“要不王爷现在就提笔写信,当着本王的面放飞信鸽,好让本王相信?王爷,你敢不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卫破虏当即命人取来纸笔,写下了一张纸条。 随后,他又命人取来一只信鸽,当着顾子然的面,把纸条装进小铜管,再绑到了信鸽的腿上。 在顾子然的注视下,卫破虏亲手放飞了信鸽。 “这下王爷肯相信了??”卫破虏瞪着顾子然,没好气地问。 “信了,信了。”顾子然露出了笑容。 卫破虏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本王给你帮忙,倒吃了一肚子的嫌气。王爷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顾子然也不生气,向他道了谢,让侍卫来推轮椅,告辞离去。 等到马车驶离了江陵王府,顾子然马上叫来侍卫,低声吩咐:“鹰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侍卫同样压低了声音。 “很好。”顾子然打了个手势,“去拦截从江陵王府飞出的每一只信鸽,记得行事隐蔽,莫要让江陵王发现。” “是,属下遵命。”侍卫低声应答,转身去了。 江陵王府内,顾子然走后,卫破虏马上就着刚才的纸笔,飞快地又写下了一张纸条,放飞了第二只信鸽。 办完事,他把卫守疆叫了来,跟他说起了刚才顾子然的态度。 卫守疆听完,眉头马上皱了起来:“爹,齐王的话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卫破虏问道。 卫守疆道:“既然齐王断定您对云国圣镯感兴趣,那他应该猜测,您一定会绑走令狐年,强夺云国圣镯,怎会说什么,您一定会放走令狐年?您要是把他放跑了,还怎么得到圣镯?这不是胡扯吗?” 卫破虏缓缓点头:“本王也留意到了,他言语不搭。本王怀疑,他已经看出花娇娇是诈死,所以才来江陵王府,请求本王放飞信鸽,还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看出娇娇是诈死了?这怎么可能?”卫守疆满脸惊讶,“咱们找的替身,可谓是天衣无缝,那只云国圣镯‘初见’,也是以假乱真,他不可能看出猫腻的。” 卫破虏也觉得不太可能,但顾子然的反常,让他心生忐忑。 他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对卫守疆道:“虽然本王已经给牛将军去了第二封信,叮嘱他找机会放走令狐年及其随从,但本王还是不放心。这样,你乔装打扮一番,亲自去一趟彩霞镇,一定要保证让娇娇顺利离开大康。” “好,我这就走。”卫守疆点了点头,当即转身走了。 顾子然离开江陵王府后,径直进了宫。 他不是刚从宫里离开么,怎么又来了?皇上满脸疑惑。 顾子然坐在轮椅上,俯身行了礼,对皇上道:“父皇,您可知道,令狐年带着云国圣镯‘余生’,偷偷前往彩霞镇,准备回云国了?” 有这事?皇上皱眉:“他是云国王子,离开大康,理应来向朕辞行,但朕并未见他来。” 如果辞行了,何来偷偷一说?顾子然道:“父皇,估计令狐年是担心我们知道后,会找借口留下他,顺走‘余生’。所以才谎称生了病,实际上是带着‘余生’偷偷跑了。” “他要带走‘余生’,咱们也无话可说,谁让楚王不争气,拿‘余生’跟他换了药?”皇上自然舍不得“余生”离开大康,但嘴上还是这样说。 顾子然深谙皇上心思,当即道:“儿臣恳请父皇,派人拦截令狐年,以及他的所有随从。” “他并非大康人质,朕哪来的理由?”皇上皱眉道。 顾子然笑了笑:“父皇,他假冒云国三王子,难道不敢拦截?真的那个三王子,正在京郊养病,不是吗?” 这个理由甚好。皇上眼睛一亮,马上叫来魏公公:“快给彩霞镇的牛将军传朕的旨意,无论如何,拦下令狐年和他的所有随从。” 魏公公领命而去。 顾子然暗自笑了,就算牛将军是江陵王的旧部,也不敢不听皇上的话,那可是圣旨。 有了皇上的旨意,花娇娇绝对跑不出大康! 第282章 拦住顾子然! 顾子然谢过皇上,出宫回到了齐王府。 他刚坐下端起茶盏,天青就来了。 “王爷,江陵王府的两只信鸽,我们都拦截到了,现在请王爷示下。”天青回禀道。 “两只?确定是两只?”顾子然冷冷地笑了。 他就知道,卫破虏绝不会真让牛将军把令狐年拦下来的,因为拦下令狐年,就意味着拦下了花娇娇。 “没错,就是两只,两只信鸽,是先后飞出江陵王府的。”天青回答道,“为了避免引起江陵王怀疑,咱们的人特意等到两只信鸽都飞出了京城城墙,才将它们拦截。” “两只信鸽的腿上,都绑了纸条?”顾子然又问。 “对,都绑有纸条,而且两张纸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天青回答道。 看来两张纸条,都是江陵王亲笔所书了。顾子然点点头,道:“把两张纸条都拿来给本王看看。” 天青马上从袖子里取出纸条,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拿起纸条,第一张纸条,便是卫破虏当着他的面所写的那张,交代牛将军,一定要拦下令狐年及其随从,一个都不能放走。 而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跟第一张恰恰相反,卫破虏让牛将军无视第一张纸条,务必要安全地把令狐年及其随从,放出大康边境,尤其是令狐年的随行人员。 卫破虏居然还特意强调了令狐年的随行人员,看来花娇娇就藏在那些随行人员中了。 他猜得果然没错,花娇娇诈死出逃,是卫破虏和令狐年在帮她! 顾子然让天青取来蜡烛,把第二张纸条烧毁,然后把第一张纸条递给了他:“把纸条绑回信鸽腿上,放飞。” “是。”天青接过纸条,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他去办差的时间里,顾子然让其他侍卫推了轮椅,再次进了宫,去御书房见皇上。 皇上从一堆奏折上抬起头来,很是不解:“子然,你的王妃刚刚过世,你不在府里看着人安设灵堂,总朝宫里跑做什么?” 顾子然垂首道:“父皇,娇娇去世,儿臣固然悲痛,但再悲痛,也不能阻碍儿臣为父皇尽忠尽孝。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赶赴彩霞镇,亲自带回令狐年。” “朕不是已经传信给牛将军了么?你何必亲自跑一趟?”皇上不懂他为何如此看重此事,以前他可没发现,他对云国圣镯如此感兴趣。 “因为儿臣刚刚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楚王昨天就派人去了彩霞镇。”顾子然解释道。 “楚王去了彩霞镇?他也知道令狐年装病开溜了?”皇上沉下脸。 楚王知道令狐年跑了,居然不先来向他禀报,而是私自派人去了彩霞镇? “是,楚王不但知道令狐年溜了,而且还打算拦住他,抢回云国圣镯‘余生’。”顾子然点头道,“父皇,请恕儿臣直言,要不是因为楚王,‘余生’根本就到不了令狐年手里。儿臣担心楚王行事鲁莽,到时候‘余生’没带回来,倒惹出一堆事来,所以,还是儿臣去一趟。” “那你到了彩霞镇,打算怎么做?”皇上挑眉问道。 “儿臣尽力拦住楚王的人,并把他们带回京城。”顾子然回答道,“既然父皇已经出手,哪里还用得着楚王?” 皇上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那你去,一路小心。” “是,儿臣遵命。”顾子然躬身应答,调转轮椅,出了宫。 自从花娇娇诈死,卫破虏就安排了暗卫,盯梢顾子然。他们担心被顾子然发现,不敢跟紧,只是在齐王府附近的各个茶馆都安排了人,只要顾子然出门,必定提前到各个路口蹲守。 因此,顾子然南下的马车刚出齐王府,消息就传到了江陵王府。 卫守疆听后,惊得站起身来:“齐王要去彩霞镇?爹,他要去做什么?” 来报信儿的暗卫回答道:“齐王的目的,属下不知,但齐王是先进宫奏请了皇上,再才出发的。” 他还先奏请了皇上?卫守疆皱着眉头,先遣退了暗卫,等到屋中只剩下了他和卫破虏,方才开口:“爹,齐王这是去出公差,还是去办私事?” 照说先奏请皇上,必定是公差了,但卫破虏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齐王身有残疾,长途跋涉的公差,皇上怎么可能派他去?本王现在觉得,你先前说得很对,齐王多半是看出娇娇没死,而且还猜到她跟令狐年在一起,所以亲自去彩霞镇堵人了。” 卫守疆吃了一惊:“齐王要亲自去彩霞镇堵人?那他刚才进宫,是做什么?莫非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皇上了?” 照说不会,可万一顾子然不按常理出牌呢? 不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证花娇娇三人能顺利逃出大康。 卫破虏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齐王去彩霞镇?” “只怕是难,除非是他拒绝不了的人或事。”卫守疆摇着头道。 “拒绝不了的人或事?”卫破虏念叨了几遍,忽然道,“拒绝不了的物件,行不行?” “什么物件儿?”卫守疆一愣。 卫破虏并未多解释,上书房的暗屉里取了一个小匣子,便命人备马,匆匆朝南边去了。 他骑马的速度,自然比马车快,刚到南城门外,就见到了齐王府的马车。 卫破虏马上策马上前,把马车拦下了。 顾子然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皱眉朝外问道:“怎么回事?” 随车侍卫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王爷,是江陵王把咱们的车拦住了。” 顾子然只得让天青掀起了车帘,朝外探头。窗外,果然是已经下马的卫破虏。 顾子然冲卫破虏点了点头:“王爷的消息可真灵通,这就知道本王要南下,特意赶来送行了?” 卫破虏上前几步,直截了当地问道:“王爷的双腿残疾多年,不知想不想治好?” 顾子然挑了挑眉:“想治好如何,不想治好又如何?” 第283章 堵住花娇娇! “如果王爷不想治好,那就算了,当本王没有来过。”卫破虏道,“如果王爷想治好,那就随本王去一趟江陵王府。” “去江陵王府做什么?”顾子然问道。 卫破虏从袖子里掏出小匣子,冲他晃了一晃:“本王这里有一种神药,能治王爷的腿,但王爷得先跟本王到江陵王府,让郎中看一看你的腿,才好知道该服用多少药。” 顾子然望着他手里的小匣子,笑出了声来。 他这笑,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卫破虏皱起了眉头。 顾子然笑了一会儿,忽然把笑容一收,冷下了脸:“王爷为了阻止本王南下,连这种谎话都编出来了?” “王爷,看你这话说的。”卫破虏满脸的不高兴,“本王为何要阻止你南下?还有,这药绝对是真的,你若是不信,跟我去江陵王府一试便知。” “王爷为何要阻止本王南下,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在这里打哑谜。”顾子然冷冷地道,“至于你手里的解药,就算是真的,本王也不会相信你。” 卫破虏心一沉,听顾子然这口气,他当真是猜到花娇娇是诈死,打算亲自去彩霞镇堵人了。 不行,他必须拦下顾子然。 卫破虏把小匣子打开,亮出了里头的解药:“王爷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找太医来验药。” “就算你这药是真的,难道就不能等本王回来后再说?”顾子然嗤笑。 卫破虏赶紧解释:“王爷,药等得,那郎中等不得。那位郎中是为高人,常年云游四方,本王也留不住他。等你回京,他早不知上哪儿去了。王爷,你的腿是大事,还是耽误一点时间,跟本王去江陵王府看看。” 只要顾子然跟他去江陵王府,他就算给他下药,也要强行把他留在京城,绝对要让他迟一天去彩霞镇。 只要迟一天,就足够花娇娇离开大康了。 顾子然朝车窗外探出身子,似笑非笑地压低了声音:“王爷,双腿残废的是本王,为何你却比本王更着急?莫非你另有所图?” “本王是在帮你,能有什么图谋?”卫破虏脸一板,“本王是想着,你好歹是本王的外孙女婿,现在本王的外孙女又不在了,为了本王的外孙女,本王也该对你好点。” “王爷可真会编理由,本王佩服。只可惜,本王不会上当。本王宁肯这双腿残废一辈子,也要现在就启程去彩霞镇。”顾子然说完,微微一笑,转头吩咐天青,“继续赶路。” 卫破虏马上大步走到马车前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子然冷笑:“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卫破虏振振有词:“虽然你是皇子,但本王算是你的长辈,本王不能眼看着你任性,放弃治好双腿的机会。本王今天一定要带你去江陵王府治腿。如果耽误了你去彩霞镇,本王自会去向皇上请罪。相信跟你去彩霞镇比起来,皇上一定也会认为,治好你的腿更重要。” 软的不行来硬的?顾子然嗤笑一声:“王爷这是欺负本王没法走路,不能下车拉开你?” 他说完,不等卫破虏接话,就对天青扬了扬下颌:“给本王把江陵王请开,不要耽误了本王办差。” 天青马上带着几个侍卫上前,架住了卫破虏的胳膊。 卫破虏戎马一生,哪会任由他们拉开,马上奋力挣扎。 他带来的十几个亲兵,不等他开口,就一拥而上,想把他从天青等人的手里抢过来。 但顾子然带的侍卫更多,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天青等人就把卫破虏强行拉开了。 车夫很是机灵,见状马上扬鞭,马车重新开动了。 卫破虏一看就急了,赶紧催促他的那些亲兵:“不要管本王,去拦住车!一定要拦住齐王!”仟仟尛哾 亲兵们马上翻身上马,朝顾子然的马车追去。 马车旁随行的侍卫一看,马上取出绊马绳,朝后一甩。 一众亲兵纷纷闪躲,但他们躲得开,马却躲不开。 没一会儿,十几匹马全部被绊倒了。 虽然这些亲兵有功夫在身,毫发无损,但马匹却无法再跑路,追上顾子然的马车,自然也全然没了希望。 亲兵们面面相觑,只得折返,回来救卫破虏。 卫破虏眼睁睁地看着顾子然的马车远去,急到冒汗,却又无可奈何。 天青见顾子然成功脱身,也就命侍卫们放开了卫破虏,随后马上向他赔礼道歉。 卫破虏懒得为难几个侍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返回了江陵王府。 卫守疆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马上明白他没拦住顾子然。 卫破虏想想刚才的情形,气得不轻:“齐王还真是铁了心,要去彩霞镇堵住娇娇!” 卫守疆安慰他道:“爹,您别太着急,您不是已经给牛将军飞鸽传书,让他尽快放娇娇他们出境了吗?说不准等齐王抵达彩霞镇时,娇娇他们早就已经到云国了。” 倒也是,顾子然的马车再快,能快得过他的信鸽? 卫破虏觉得卫守疆说得很有道理,放下了心。 ———— 且说花娇娇带着卫修宜和团团,翻过留仙村后山的山头,很快就看到了在林子边等候他们的令狐年及其随从。 令狐年一眼认出了“王羽溪”,冲她微微一笑:“恭喜顺利脱身。” 花娇娇向他道了谢,又向他介绍了卫修宜和团团:“这是我的乳娘龚妈妈,和龚妈妈的孙女小桃子。” 令狐年并不知道龚妈妈和小桃子的真实身份,还当花娇娇带上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于是没有多问,只道:“你们先歇会儿,等歇够了就启程,赶赴彩霞镇。等过了彩霞镇的边境线,再乘车走几天,就到云国了。” 花娇娇急着离开大康,一点儿都不想歇,但考虑到卫修宜和团团的身体可能吃不消,便听从了令狐年的建议。 等她们歇好,令狐年带他们下了山。 山脚下,早有马车在等候。 他们乘坐马车,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边陲小镇,彩霞镇。 第284章 叫我夫君 此时正值中午,令狐年命人买来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亲自给花娇娇送了来:“将就吃些,委屈你了。” “这叫什么委屈,有吃的就是幸事,倒是连累你陪我们一起受苦,让我过意不去。”花娇娇感激道。 “我是心甘情愿。”令狐年说完,压低了声音,“你别忘了,现在是你王羽溪,身份是我的侍妾。” “我记着呢。”花娇娇同样压低了声音。 令狐年看了她一眼,又道:“还有,记得称呼本王为夫君。” “夫君?”花娇娇有点困惑,“就算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侍妾,也该称呼你为三王子?” 令狐年眼神微闪:“我们云国跟你们大康不同,即便是我的侍妾,应该称呼我为夫君。” 他就是想听花娇娇管他叫夫君。 云国有这种规矩?花娇娇表示很怀疑,但她现在要靠令狐年侍妾的身份处境,不想在这时候跟令狐年讨论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好的,夫君。” 令狐年一时间心花怒放,唇角不可抑止地翘了起来。 等令狐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花娇娇关好车窗,把包子分给了卫修宜和团团。 早上她们都只啃了干粮,花娇娇这会儿饿坏了,拿起包子就咬。 但才吃了几口,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差点吐出来。 团团马上挪了过来,关切问道:“王姨娘,你怎么了?” 她记得很牢,现在要管花娇娇叫王姨娘。 花娇娇抚了抚胸口,道:“没事,有点恶心反胃,大概是坐了几天的车,累了。” “那你吃完包子,赶紧躺下歇息。”团团忙道。 花娇娇正好说“好”,卫修宜忽然抬起头来,指着着她的肚子,嘻嘻地笑:“有了,有了!” 花娇娇哭笑不得。 卫修宜都精神失常了,还对怀孕这种事这么敏感。 团团扬起头来,好奇地问花娇娇:“王姨娘,什么叫‘有了’?” 花娇娇解释道:“‘有了’,就是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真的吗?”团团睁圆了眼睛,“王姨娘,你怀小宝宝了?” “没有。”花娇娇笑道,“是她弄错了。” 团团有点失望:“你可别骗我。” “没骗你,真没有。”花娇娇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吃,包子快凉了。” 她几年都没跟男人亲近过,上哪儿怀孕去? 团团听话地点点头,低头啃起了包子。 可卫修宜还在指着花娇娇的肚子,不断地念叨着:“有了,有了!” 花娇娇只得挪过去,把包子喂到了她嘴边:“龚妈妈,我不可能有了,是你弄错了,赶紧吃包子。” 卫修宜盯着她的肚子,又念叨了几句,才张口开始吃包子。 花娇娇耐心地喂她把包子吃完,但自己却完全没有胃口,只得把剩下的包子递出车窗,交给了随行的令狐年的奴仆。 令狐年在前面的车上得知消息,以为是花娇娇嫌弃包子,便又让人给她买来了两个饼。 花娇娇尝试着咬了几口,还是恶心想吐,只得把饼放到了一旁。 团团担心不已:“王姨娘,要不你给自己诊诊脉,开点药吃。” 嗐,她怎么忘了,她是个大夫。身体不舒服了,自然该治,怎能硬挺? 花娇娇点点头,右手搭上了左手的脉搏。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来,满脸困惑。 “王姨娘,你生了什么病,诊出来了吗?”团团关切问道。 诊出来了,是喜脉! 但这肯定不对,她又不会单细胞繁殖,怎么可能自个儿怀孕? 一定是她车马劳顿,连脉都诊不准了。 花娇娇想了想,小声地对团团道:“我偷偷给自己查个血,你帮我转移龚妈妈的注意力,别让她看见了。” 诊完脉还要验血?病得很严重吗?团团满心担忧,听话地点了点头,去闹着卫修宜,让她陪着自己翻花绳了。 团团在江陵王府住了这些时,已经跟卫修宜很熟络,卫修宜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跟她一起玩起了翻花绳。 花娇娇趁着这机会,背过身去,再从空间里取出针头,软管和试管,给自己抽了一管血。 她把血送进空间,放进了血液检测仪。 很快,检测报告就出现在了检测仪的屏幕上。 花娇娇看过之后,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检测报告上显示,她居然真的怀孕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机器坏掉了! 花娇娇很清楚,既然脉象和血检结果一致,那她十之八九,就是真的怀孕了。 但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她最近的确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肚子里不可能凭空生出个孩子来。 莫非,是她误食了什么食物或药物,造成了怀孕的假象? 花娇娇正琢磨着,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只好放弃再检查一遍的念头,看向了车窗。 很快,车窗被人从外面叩响,令狐年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我们到地方了。” 令狐年明明应该喊她王姨娘,他偏偏要管她叫娘子。 莫非这也是云国习俗? 花娇娇没有问,也懒得深究,反正到了云国,他们就不用假扮夫妻了。 她探头朝外看去,只见不远处,就是大康的边境线,边境线的那一边,就是云国的领土,只不过目之所及,是一片荒芜。照令狐年的说法,他们出境后,还得赶几天的路,才能抵达云国京城。 花娇娇带着卫修宜和团团下了马车。 令狐年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道:“咱们运气好,今天竟是牛将军带着人,亲自守关口。我听说牛将军是你外祖父的旧部,待会儿肯定会顺顺利利地放我们出境。” 花娇娇也知道这个牛将军,高兴地笑了起来:“看来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咱们赶紧去。” 令狐年点点头,领着她们到了关口。 带兵守在关口,盘查出入境百姓的人,果然是牛将军。 花娇娇一手牵卫修宜,一手牵团团,跟在令狐年身后,朝牛将军走去。 令狐年的仆从,把他们的通关文牒递了上去。 牛将军一看,马上抬头,看向了令狐年:“云国三王子,令狐年?” 第285章 如何脱身? 令狐年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你是牛将军,对不对?我在京城有幸结识了江陵王,听他提起过你。” “江陵王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三王子。”牛将军配合着他扯着谎,把通关文牒还给了他,“还请三王子随我到军营小歇。” 到军营小歇?令狐年满头雾水:“牛将军这是不打算让我出境?” 牛将军压低了声音:“这是江陵王的意思,我接到了江陵王亲笔所书的飞鸽传书,三王子若是不信,随我到军营,我把纸条给你看。” 卫破虏怎么可能让牛将军阻拦他们?令狐年顿生警惕:“牛将军休要找借口,赶紧放本王出境。甭管江陵王有没有给你飞鸽传书,你都没有阻拦我出境的理由。” “三王子,你以为我想拦你?”牛将军有点不高兴了,“你也不想想,江陵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还不惜飞鸽传书?说不准是因为京城出什么变故了。其实你出不出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心为你着想,倒被你当成恶人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令狐年想了一想,转头对花娇娇道:“你带着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等我,我随牛将军去去就来。” 江陵王在信中交代的是,拦下令狐年及其所有随行人员,现在令狐年却让其他人走,他是不是阻拦一下? 牛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一旁的副将递了个眼色。 花娇娇不愿意走,她走进令狐年,小声地道:“就算发生了变故,也跟我们没关系,让他现在就放我们出境。” 有道理。令狐年马上态度强硬地对牛将军道:“我是云国王子,我要出境,你无权阻拦,赶紧放我过去。甭管江陵王给你传了什么话,都跟本王子无关。” 牛将军见他态度强硬,也拉下了脸:“既然三王子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是江陵王的老部下,跟你可没有半分交情。既然江陵王让我拦下你,那我就必须拦下你,你说什么都不好使。” 牛将军说完,把手一挥。 马上便有十来名兵卒冲过来,把令狐年一行都制住了。 令狐年厉声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 牛将军根本不理他,只是再次把手一挥:“全都带走!” 彩霞镇山高皇帝远,他想怎样就怎样,还在乎一个云国三王子? 只要他守好边关,就算绑了令狐年,皇上也不会怪罪他。 令狐年见牛将军来真的,只得放软了态度:“行行行,我惹不起,我跟你们走,但让我的妾室和随从,先去客栈,行不行?她们一众女眷,去军营多不合适。” 牛将军想了想,同意了。 反正整个彩霞镇都是他的地盘,就算不去军营,她们也插翅难飞。 兵卒们放开了花娇娇等人,把令狐年带走了。 到了军营,牛将军马上取出纸条,递给了令狐年:“三王子,你莫要把我当坏人,我要不是收到了江陵王的信儿,才懒得多管闲事。” 令狐年接过纸条一看,纸条上果然写着,叫牛将军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阻止令狐年及其随行人员处境,而且要扣下他们。 令狐年在花娇娇那里见过卫破虏的字,认出这是他字迹没错。 但字迹是可以伪造的,牛将军的话,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令狐年思忖片刻,把纸条还给了牛将军:“江陵王让你扣下我和随从的原因是什么?” 牛将军摊了摊手:“纸条上没写,我哪能知道?” 令狐年想了想,又问:“那把我们扣下后,接下来做什么?这你总知道?” 牛将军摇头:“就这么一张纸条,你不知道的事,我同样也不知道。” 令狐年被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扣下我?难道要把我扣押到死?你就没想过,这张纸条,也许是有人伪造的?” “那不可能。”牛将军十分肯定,“送信的鸽子身上有标记,这张字条,肯定是出自江陵王府。” 令狐年很头大。 他觉得这张纸条疑点太多了,可牛将军是个死脑筋,死活不放他走。 讲道理,牛将军不听;来硬的,又拼不过他。 令狐年苦恼不已。 ———— 客栈里,花娇娇等了又等,也不见令狐年回来。 眼看着到了傍晚,天都要黑了,她不想再干等下去,带着卫修宜、团团,以及几名随从,从客栈二楼下来,准备出去打听消息。 她们刚迈出客栈的大门,就被几名兵卒拦住了。 为首的那人,她刚才见过,就是牛将军身边的副将,好像姓许。 看来这个许副将,一直带着人在客栈门外盯梢?难怪牛将军刚才那么好说话,令狐年一服软,就同意放她们去客栈了。 花娇娇打量了许副将几眼,冷笑道:“你们担负着防守边境的重责,还有空来盯我?真是够闲的。” 许副将一声不吭,不跟她分辩,也不肯让路。 花娇娇没辙,只得道:“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带我去军营,跟令狐三王子会合,反正你们起初就想送我去。” 许副将还是一声不吭,也不让路。 团团被气坏了,冲上来一通拳打脚踢:“王姨娘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许副将寻思着一个小女娃,打他岂不是跟挠痒痒似的,压根没躲闪。 但挨了几下才发现,这孩子力气真不小,而且专挑最痛的地方打。 这么个小女娃,居然是个练家子? 许副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猛地攥住了团团的肩膀。 “松手!”花娇娇迅速上前,指尖银光一闪,针尖刺进了许副将手腕上的穴道。 许副将没防备,只觉得手腕一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团团。 这个王姨娘,竟是个使用暗器的高手?许副将再度惊讶,但并未对花娇娇动粗。 花娇娇把团团护到身后,放了狠话:“想活命,就答应我的要求!” 许副将露出几分无奈,终于开了口:“将军有令,命我盯着你,那我就只能盯着你。” 花娇娇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遵照牛将军的命令行事,牛将军没说让他把她带去军营,他就不会带。 真是个榆木疙瘩! 第286章 他竟偷偷来了彩霞镇 花娇娇想了想,道:“牛将军是让你盯着我,又没让你把我堵在客栈,现在我要去逛街,你快放我们出去。” 许副将又变成了哑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花娇娇很是头大:“你跟着我,盯着我,不就不违反牛将军的命令了吗?我又没不许你跟着。” 好像是这么回事。许副将想了想,让开了路。 花娇娇马上牵着卫修宜和团团出了客栈,后面跟着几个随从。 而许副将则带着几个兵卒,前后左右地把她们围在了中间,以免她们逃跑。 团团不住地回头,瞪跟在后面的许副将。 花娇娇却没把他们当回事,径直走向一处卖首饰的小摊,给团团买了一堆珠花,给卫修宜买了个铜镯子。 付账时,她把银子拿在手里,问那摊主:“你可知道,彩霞镇的军营在哪个方向?” 摊主盯着她手里的银子,乐呵呵地指了个方向:“朝着那边,出镇一直走,就能看见了。” 花娇娇把银子付给他,道了谢。 许副将快步走过来,眉头皱得老深:“你,你刚才,你——” “我怎么了?牛将军说了,不准我打听军营的位置?”花娇娇挑了挑眉。 “没,没有。”许副将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花娇娇翻了个白眼,“你盯好你的梢就行,哪来那么多事?” 许副将总觉得这不对,却又反驳不了花娇娇的话,只得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花娇娇照着刚才摊主所指的方向,走了下去。 许副将想拦,又找不到理由,急得抓耳挠腮。 他身旁的兵卒看不下去,凑到他耳边,悄悄教了几句。 许副将茅塞顿开,赶紧冲过去,拦住了花娇娇的路。 “又怎么了?”花娇娇没好气地道,“牛将军说了,不准我四处走走?” “将军没说这个。”许副将把胸一挺,“但将军说了,不许你出彩霞镇!” 军营在彩霞镇外,不出彩霞镇,她怎么去军营?花娇娇琢磨着,要不要先到镇口,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溜出去。 正在这时,团团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地道:“王姨娘,你看,那边有几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花娇娇抬头一看,发现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果然十分眼熟。 看他们的服饰打扮,怎么像是楚王府的人? 只是他们此时东张西望,四处打听,神色显得很焦急。 花娇娇想了想,拉着团团和卫修宜,躲到了一个小摊后,再把一名随从叫了来,指着那些侍卫,小声地吩咐他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些人是来彩霞镇做什么的。” 随从领命,走到了那些侍卫近旁。但他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在一旁偷听。 过了一会儿,他便来向花娇娇回禀:“王姨娘,那些人在四处打听,哪里有医术高超的郎中呢。” 他们在找郎中?花娇娇琢磨了一下,从藏身的小摊后出来,一边牵着团团朝前走,一边对她道:“咱们初来乍到,开医馆哪有那么容易,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qqnew 团团不明所以,仰头望她,困惑得眨了眨眼睛。 花娇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团团很机灵,马上会意,大声地回应:“王姨娘,您的医术如此高明,三王子都经常夸您呢,您要不赶紧开医馆,绝对是彩霞镇所有百姓的损失。” 那几个侍卫听到了她们的话,马上齐齐转头,朝她们看了过来。 片刻过后,几名侍卫走到花娇娇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花娇娇皱了皱眉头:“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侍卫行了一礼,道:“敢问你可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 “没错。你们认得我?”花娇娇故作惊讶。 那侍卫没回应,先回头跟另几个侍卫嘀嘀咕咕了几句,方才转过头来:“王姨娘怎么孤身一人在彩霞镇?你们三王子呢?” 花娇娇指了指跟在她身后的许副将:“这事儿你该问他。” 那侍卫看了看许副将,面露疑惑。 他又回头跟其他侍卫商量了一下,对花娇娇道:“我们的侍卫长病了,王姨娘若是会医术,能不能跟我们去看看?” 这是个借他们之力,救出令狐年的好机会。花娇娇欣然应允:“我既然是大夫,治病救人便是我的职责,你们带路便是。” 侍卫们见她答应得爽快,都很高兴,转身领路,把她们都带到了一家客栈。 许副将一直带人在后面跟着,不阻拦,也不离开。 花娇娇把团团,卫修宜和随从们都留在一楼,只则随侍卫们上了二楼。 侍卫们停在了一间房门口,由领头的侍卫敲响了门:“侍卫长,我们带郎中来了。” 门内响起了一个病恹恹的男人的声音:“进。”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花娇娇有点惊讶。 侍卫打开房门,把花娇娇领了进去。 屋内屏风后的床上,躺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 男人满脸病容,嘴唇都起了皮。 虽然这男人明显乔装打扮过,但花娇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哪是什么侍卫长,这分明就是楚王本人! 楚王来彩霞镇,为何要乔装打扮? 难道他王爷的身份见不得人? 如果他是为了隐藏行踪,可他的侍卫并未换衣裳,一看就是楚王府的人,他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莫非,他是悄悄出京,没有禀报给皇上? 身为皇子,有随意出京的自由,但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来边关,却不跟皇上知会一声,皇上肯定会生气。 那楚王为什么要偷偷来彩霞镇? 难不成,他是追着令狐年,或者说,他是追着令狐年手里的云国圣镯“余生”来的? 一定是这样了。 那如果她让他去找令狐年,他肯定会很乐意了。 花娇娇琢磨着,走上前去。 侍卫指着她,对床上的楚王道:“侍卫长,我们在街上偶遇了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王姨娘精通医术,所以我们把她带来了。” 楚王一听,无神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既然你们遇到了王姨娘,为何不把云国三王子请来?云国三王子有神药,肯定能治好我。” 第287章 王爷来了 张口就问令狐年,看来他还真是奔着圣镯“余生”来的。 花娇娇正愁无法解救令狐年,当即告诉楚王道:“我们家三王子,被这里的牛将军带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本来打算去找他,可有个许副将一直跟着我们,不许我们出彩霞镇。” 牛将军把令狐年带走了?楚王很是纳闷。 牛将军跟令狐年无冤无仇,抓他做什么? 难不成,牛将军也知道“余生”在令狐年手里,而且起了觊觎之心? 想到这里,楚王马上对花娇娇道:“王姨娘,你赶紧给我诊脉开方,我带人去帮你找令狐三王子。” “当真?”花娇娇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来。 “我说话算数,你给我治病,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你找回夫君,乃是理所应当。”楚王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我先谢谢你了。”花娇娇马上坐到床前的凳子上,开始给他诊脉。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来:“侍卫长,你这是水土不服而已,我给你开个方子,如果药铺有现成的药丸最好,如果没有药丸,抓点药材熬成汤药,每天服用三次就行。” 楚王点点头,命人取来了笔墨纸砚。 花娇娇写下药方,交给了楚王,自己则到门外等候。 一名侍卫拿着药方,去了药铺,不一会儿,便买回了现成的药丸。 楚王服过之后,觉得好了很多,当即下床,出了房门。 花娇娇迎了上来,道:“侍卫长现在就带我去找三王子?” 楚王点了点头:“对,现在就去。你家三王子现在何处?” “在彩霞镇外的军营里。”花娇娇回答道。 楚王马上召集侍卫,朝着楼下去。 花娇娇追了上去:“侍卫长,我想跟你一起去。” “那就跟上。”楚王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有王姨娘在,正好做个人质,好得很。 花娇娇朝楼下指了指:“可许副将在那里盯着,他不会准许我出彩霞镇的。” “有我在,你不必把他放在眼里。”楚王头也不回,朝楼下去了。 花娇娇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连忙跟着下了楼。 团团和卫修宜看见她,马上朝她这边迎了过来。花娇娇连忙给团团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离远点,装作不认识。 楚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都落到他手里,还不知会怎样。 团团很机灵,马上明白了花娇娇的意思,强行拉着卫修宜转了身。 楚王并没有发现他们,带着众人径直朝客栈门外走去。 花娇娇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了他们后面。 许副将本来没在意,忽然看见花娇娇也在朝外走,连忙带着人跟了上去。 楚王一行出了客栈,早有侍卫把马匹准备好了,而且给花娇娇也准备了一匹。 花娇娇随着他们,翻身上了马。 许副将马上快步走了过去,拦在了她的马前面:“你不能骑马,下来。” “凭什么?”花娇娇满脸的不高兴。 “我说不能骑就是不能骑。”许副将伸手,去抢她的缰绳。 很简单,他没有带马匹,如果花娇娇骑马,他会跟不上。 花娇娇马上高声喊道:“侍卫长,救我!” 楚王调转马头,带着侍卫们围拢上来,瞅着许副将冷笑:“你身为彩霞镇驻军,不去驻守边关,却在这儿盯着一个弱女人,就不怕我们回京禀报皇上,治你的罪?” 回京禀报皇上?这些侍卫到底是什么人?许副将满心疑惑,但依旧拦在花娇娇面前,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楚王急着去找令狐年,才懒得跟他多话,当即冲侍卫们打了个手势。 几名侍卫马上翻身下马,朝许副将冲去。 许副将并非单枪匹马,他带来的兵卒也马上围拢上来。 双方很快达成了一团。 这些兵卒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功夫非比寻常。他们虽然人数没楚王的侍卫多,但打起架来,不逞多让。 许副将有些得意,一边打,一边抬头,冲楚王挑衅地笑了笑。 楚王也笑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在这里跟你分个胜负?” 不分胜负,那他派人围攻他做什么? 许副将正疑惑,就见楚王调转马头,带着剩下的侍卫和花娇娇,扬长而去。 原来他是为了绊住他,好带那个王姨娘走! 许副将气极,扯着喉咙大喊:“你们给我站住!” 楚王哪会听他的,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留下的那些侍卫,深谙楚王的心思,根本不用尽全力,只是一味缠斗。 许副将和那些兵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跟他们打了个平手,可这时楚王和花娇娇他们早就不见人影了。 许副将气血上头,带着几个兵卒,愣是把人数多于他们的那几个侍卫都打趴下了。 他命人把几个侍卫五花大绑,打算带给牛将军。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住手!” 许副将扭头一看,那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相貌生得极美,但却坐在轮椅上。 许副将满脸疑惑:“你是谁?” “这是齐王殿下,休得无礼!”轮椅旁的侍卫呵斥道。 齐王?许副将愣了一下,赶紧上前行礼。 来人正是顾子然,轮椅旁的侍卫,则是天青。 顾子然刚刚抵达彩霞镇,因为认出了那些侍卫是楚王府的人,这才出声制止。 他打量了许副将一番,问道:“看你的打扮,应是彩霞镇驻兵,维持彩霞镇的秩序,不是你的职责范围?”看书喇 许副将听得云里雾里:“不是……怎么了?” “既然维持彩霞镇的秩序不是你的职责,那你抓他们做什么?”顾子然问道。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许副将想了想,道:“王爷,是他们先动手的。” “哦,那他们为何对你们动手?”顾子然又问。 “这……”许副将犹豫了一下,道,“我奉命跟踪一名女子,但那名女子跟他们的人跑了,我不让那女子走,他们就把我们缠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子然皱了皱眉头:“女子?什么女子?” 第288章 谁在撒谎 许副将不想告诉他,可是他齐王,他又不敢说谎。犹豫再三,他还是讲了实话:“她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 令狐年的侍妾?顾子然眯了眯凤眸:“那她现在在哪儿?云国三王子又在哪儿?” 对啊,王姨娘去哪儿了?她应该是去找令狐年了?许副将急得直拍大腿,但却不敢告诉顾子然,只问他道:“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他既然这样说,看样子知道他们的下落了。顾子然马上吓唬他:“本王是奉皇命来彩霞镇,将令狐年及其所有随行人员带回京城,你还不赶紧交代他们的下落?若是耽误了本王办差,本王就只能把你带回京城见皇上了。” 是皇上让他来找令狐年的?许副将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没人敢撒谎? 他有点惶恐,不敢再隐瞒了:“王爷,云国三王子现在在军营,王姨娘应该是赶过去了。” “带路!”顾子然毫不犹豫。 天青马上把他抬上了马车。 另有侍卫上前,给了许副将一匹马。 许副将一想到顾子然是皇上派来的,不敢推脱,赶紧上马,带着他们朝彩霞镇外的军营去了。 —————— 花娇娇随楚王来到军营,马上被守军拦住了去路。 楚王拉住了缰绳,转头问花娇娇:“你确定令狐年就在这里?” 花娇娇回答道:“反正他被牛将军带走了,至于是不是正好在这处军营,那我不知道。” 楚王马上喝令拦路的守军:“把你们的牛将军叫出来!” 为首的守军把手中的长矛一亮:“哪里来的无名小辈,也敢见我们牛将军?” 楚王掏出楚王府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守军眯起眼睛,看了几眼,嗤笑道:“楚王府的侍卫?那又如何?我们将军奉命驻守边关,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楚王府侍卫,就算是楚王本人来了,想见我们将军,也得看我们将军的心情!” 守边大将,只听命于皇上,楚王算个什么东西! 楚王见守军狂妄,登时大怒,扬鞭一挥:“给我上!不让我们见牛将军,那我们就自己进去找令狐年!” 楚王府的侍卫们抽出腰间佩剑,蜂拥而上。 花娇娇明智地躲到了一旁。 他们短兵相接,可别误伤了她才好。等他们打完了,她再跟着进去找令狐年。 彩霞镇的驻军,大多在边关巡逻,留在军营中的人数极少。 没一会儿,楚王的侍卫就击退了守军,冲进了军营。 花娇娇赶紧驱马跟上。 在楚王的命令下,楚王府的侍卫四下散开,找起了令狐年。 很快,他们就在其中一处军营中,找到了五花大绑,嘴巴被堵住的令狐年,并把他带了出来。 花娇娇赶紧上前,就要给令狐年松绑。 楚王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们马上拉开了花娇娇。 楚王把手一挥:“搜身!” 他要的是圣镯“余生”,可不是令狐年。 这会儿令狐年被缚,正好方便。 花娇娇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其实一点儿不着急,她知道楚王在找“余生”,但她更清楚,令狐年早把“余生”藏到团团身上了。 楚王果然没在令狐年的身上搜到“余生”,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了花娇娇。 莫非他想搜她的身?花娇娇顿生警惕。 果然,楚王把她一指:“搜。” 侍卫们朝花娇娇冲了过来。 花娇娇心急如焚,虽然她身上没有“余生”,却有“初见”。 虽然“初见”做了伪装,但谁知道楚王会不会把她身上的首饰都搜走。 眼看着几个侍卫就要来扯她的衣裳,外面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朝外看去。 只见牛将军带着一队守军,直接骑马冲了进来。 楚王府的侍卫纷纷避让,花娇娇趁机跑到了令狐年身后,解起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 牛将军带着守军翻身下马,迅速把楚王府的侍卫全赶到了一起。 跟这些常年打仗的守军相比,楚王府的侍卫简直不堪一击。 楚王脸一沉:“牛将军,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牛将军看了看他身上的服饰,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哈哈大笑:“你是想告诉我,你私自出京,不敢让人知道,所以伪装成了楚王府的侍卫?” 被认出来了?楚王的脸色更难看了。 牛将军笑得愈发大声:“楚王殿下,你不会以为,我不认得你?我虽然常年驻守边关,但又不是没进过京。” 楚王被他戳穿,气急败坏,但看看令狐年,还是忍了下来:“你既然知道了本王的身份,还不赶紧把令狐年交出来?本王奉皇命来彩霞镇拦截令狐年,为了行事低调,才假扮成了侍卫。” 牛将军一愣:“是皇上让你来的?” “废话!”楚王把谎扯得理直气壮,“你还真以为,本王是私自出京?” 牛将军本来不相信楚王的话,但想想江陵王给他的飞鸽传书,就有点犹豫了。 莫非,江陵王是知道了楚王要奉皇命来拦截令狐年,才叮嘱他别放跑了人,免得楚王逮不到令狐年,皇上会迁怒于他?看书喇 楚王看出了牛将军的犹豫,马上喝道:“牛将军,如果你执意不放人,那就随本王一起进京,你自己去跟皇上交代!” 牛将军看了看令狐年,又犹豫了一下,抬起了手:“把令狐年交给楚王。” 他不知道扣着令狐年,到底是要做什么,还不如交给楚王。 不然万一真是皇上让他来的,而他拒不交人,就成了违抗圣旨了。 这样大的罪过,他承担不起,而且很有可能连累到给他飞鸽传书的江陵王。 花娇娇见守军真要把令狐年交给楚王,急了:“牛将军,你别信他,他是骗人的!你常年镇守彩霞镇,不知道京城里的局势,楚王早已失宠,就算皇上要拦截令狐年,也绝不会派他来!” 这个侍妾捣什么乱!楚王皱眉:“牛将军,你不会连一个侍妾的话都听信?” 第289章 谎言被戳穿 也对,一个外藩王子的侍妾,哪知道他们大康哪个皇子受宠,哪个皇子不受宠? 可是,即便他远在边关,也隐约听说,楚王染上过脏病,好像正是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这么说的话,王姨娘的话又有点可信度了。 牛将军正犹豫纠结,忽然一名守军带着一名驿卒匆匆走了进来。 那守军对牛将军道:“将军,皇上命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口谕来。” 皇上的口谕?牛将军赶紧让驿卒上前。 驿卒给牛将军行了礼,把一封信递给了他。 牛将军展信一看,信上,皇上命他务必扣住令狐年,并送往京城。 扣住令狐年,送往京城,这不就跟楚王刚才的话对上了吗? 原来楚王当真是奉皇命而来,幸亏刚才没有跟他把关系弄到很僵。 牛将军庆幸着,走到令狐年旁边,小声地跟他解释:“令狐三王子,不管你信与不信,真是江陵王飞鸽传书人,让我扣下了你。” 他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信,道:“这是皇上的口谕,皇上命我扣下你,并押往京城。我寻思,江陵王应该是提前知道了皇上的用意,才飞鸽传书给我。不然我放走了你,岂不是和皇上的口谕相左?这是要砍脑袋的。” 原来是大康的皇帝,不许他出境回国?他是为了圣镯“余生”? 令狐年皱起了眉头。 牛将军说完,道了声“得罪”:“皇上有命,我不敢不从,只能把你交给楚王了。” 他有选择吗?令狐年冷着脸笑。 牛将军给旁边的守军打了个手势,两名守军上前,押着令狐年,把他推向了楚王。 楚王并没有多高兴,因为他刚才已经搜过令狐年的身了,他身上,半个镯子都没有,更别提圣镯“余生”了。 想到这里,楚王指了指花娇娇,冲牛将军抬了抬下颌:“把她也交给本王,没道理本王押了令狐年回去,却不带走他的侍妾。” 牛将军没多想,马上吩咐左右:“把令狐三王子的侍妾绑了,一并交给楚王殿下。” 两名守军马上拿着麻绳上前,要绑花娇娇。 花娇娇情急之下,一手把口鼻一捂,另一只手高高一扬。 瞬息间,毒粉漫天飞舞。 “不好,这娘们使毒!” 众人纷纷捂住口鼻,争先恐后朝后躲。 花娇娇趁机拔腿就跑。 这女人不肯束手就擒,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圣镯“余生”就在她身上! 楚王马上把手一挥。 几名侍卫迅速撕下衣角,绑在脸上遮住口鼻,随后朝外追去。 牛将军也指了几名守军,追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哪里跑得过他们,还没跑出军营大门,就要被追上了。 她正着急,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了军营大门外,马车后,还跟着一列全副武装的兵卒。 齐王府的马车! 顾子然来了? 花娇娇下意识地要大喊“顾子然”,忽然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身份不是齐王妃,而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赶忙改口:“齐王殿下,救命!” 马车车门不疾不徐地打开,几名侍卫下马,搭好了镶金饰银的踏板。 天青推着轮椅,缓缓从踏板上走了下来。 花娇娇趁机迅速躲到了马车旁。 追赶她的守军和楚王府侍卫想要逮住她,轻而易举,但这是顾子然的马车,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停了下来。 楚王府的侍卫认得顾子然,率先俯身行礼:“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今儿是怎么了,两位王爷先后都来了彩霞镇军营? 守军们惊讶片刻,也跟着行了礼。 顾子然的轮椅稳稳地停在了军营大门前。 天青冷笑:“齐王殿下驾到,你们还不赶紧去通知牛将军迎接?难道要王爷屈尊纡贵去见他?!” 守军一听,连忙转身跑进了军营。 楚王府的侍卫见状也要进去,却被顾子然带来的亲兵拦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牛将军脚步匆匆地从军营内走了出来,后面却不见楚王。 牛将军快步上前,给顾子然行了礼:“末将不知齐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齐王殿下恕罪。” 顾子然抬手抬手向他示意:“给本王把楚王拿下。” 他是来抓楚王的??莫非是京城形势生变? 牛将军骤然一惊,但又觉得不对,顾子然身有残疾,争夺皇位轮不到他。 再说了,就算他有这个心,他好像也应该帮他,毕竟他是江陵王的外孙女婿。 一时间,牛将军心思急转,人也不自觉地转过身,带着人朝军营里去了。 军营里,却已经不见了楚王的人影,就连他的那些侍卫都不见了。 牛将军愣了一愣,问军营的守军:“楚王上哪儿去了?” 守军告诉他道:“将军,楚王一听说齐王来了,马上就从后门开溜了。” 齐王一来,楚王就跑?什么情况? 牛将军来不及细想,赶紧下令:“快把楚王给我追回来!” “是!”守军们马上动身,朝军营后门冲去。 这里是彩霞镇,他们的地盘,对地形更熟悉,不一会儿,就把尚未跑远的楚王及其侍卫全逮了回来。 楚王见到牛将军,气急败坏:“你居然敢抓本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牛将军拱了拱手:“王爷莫要怪罪,这是齐王殿下的意思。” 楚王闻言更气了:“他是王爷,本王也是王爷,你凭什么只听他的话?” 牛将军笑了一声:“本来我也不想听,可齐王一来,王爷您就跑了,这摆明了其中有鬼,所以我不得不听。” 楚王心虚片刻,佯装镇定:“本王与他不和,不想见到他,行不行?” “这话王爷留着跟齐王说去。”牛将军说着,把手一挥。 守军们马上押着楚王,跟在牛将军身后,出军营,来到了顾子然面前。 牛将军向顾子然拱手:“王爷,刚才楚王殿下跑了,末将派人把他抓了回来,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顾子然嗤笑着,看向了楚王:“楚王为何要跑?心虚了?” 楚王把脖子一梗:“本王有什么心虚的?” 第290章 王爷抓到了花娇娇 “你不心虚你跑什么?”顾子然嗤笑。 “本王只是不乐意看见你!”楚王怒瞪他道。 “可惜,你再怎么不愿意看见本王,本王也得把你押送回京城。”顾子然把手一挥。 马上便有两名齐王府的亲兵上前,要把他给绑了。 楚王脸一沉:“顾子然,你别太过分!” 他一面说,一面迅速后退,但齐王府的亲兵马上冲了过去,制住了他。 顾子然又笑了一声:“本王过分?你难道还没明白?如果没有父皇的旨意,本王岂敢动你?” 皇上的旨意?楚王心慌了:“是父皇让你押送本王回京的?” 顾子然面露嘲讽:“你私自出京,父皇震怒,特命本王来抓你,这些你想不到?你以为父皇是聋子,是瞎子?” “肯定是你告密!”楚王大吼。 “这还需要本王告密?父皇传你进宫,却不见你人影,一下就露馅了。”顾子然扯了个谎。 真是皇上自己发现的?楚王的心更慌了。 眼看着齐王府的亲兵把楚王五花大绑,牛将军终于明白了:“楚王,原来刚才你是假传皇上旨意?” 顾子然马上看了过来:“他怎么假传皇上旨意了?” 假传皇上旨意的罪过,可比私自出京严重多了。楚王头上沁出了冷汗,慌忙大喊:“你少胡说八道污蔑本王!” 顾子然对牛将军道:“你不用理他,照实说。” “是。”牛将军拱了拱手,“楚王声称他奉皇命而来,要把云国三王子和他的侍妾带走,末将刚才都有已经把云国三王子交给他了。幸亏王爷及时赶到,揭穿了他,不然末将定要犯下大错。” 楚王就是为了令狐年而来,这样假传圣旨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如此一来,他的罪状就又多了一条了。 顾子然点点头,对牛将军道:“你何不将楚王这罪状写下,呈给皇上?” 齐王这是要趁机参楚王一本了。 不过,他是江陵王的外孙女婿,帮他扳倒楚王也不是不行。 牛将军点点头,出声应了。 顾子然取出皇上手令,命天青递给了牛将军,又道:“真正奉皇命来押送令狐年及其所有随行人员的人,是本王。那些人现在在何处?赶紧交给本王。” 牛将军看完手令,确认无误,马上命人把五花大绑的令狐年押了出来。 “就他一个?”顾子然很不满意。 牛将军四下一看,朝顾子然的马车旁边指了指:“那个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 “一并绑了。”顾子然马上下令。 牛将军又道:“云国三王子还有些随行人员,由许副将盯着,末将现在就派人去找他。” 顾子然颔首:“尽快把人送到驿馆。” 齐王住在驿馆?看来真是出公差了。牛将军赶忙应了。 顾子然让天青把他推上车,带着令狐年和“王羽溪”,回到了驿馆。 他让人把令狐年和“王羽溪”分开关押,自己则先去了关押令狐年的房间。 令狐年见了顾子然,微微一笑:“王爷,怎么千里迢迢来彩霞镇了?真是皇上命你来抓我的?” 顾子然脸一板:“你是哪门子云国三王子?本王刚才应付牛将军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王子了?” 啥?这是什么情况?令狐年一愣。 顾子然冷笑:“云国三王子明明在京郊养病,尚未痊愈,你是哪里来的西贝货,居然敢冒充?” 令狐年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后背一寒。 顾子然拒不承认他是云国三王子,那他就只是个骗子,可以任由顾子然处置了。即便他把他给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令狐年的表情,渐渐凝重:“王爷,真是皇上派你来彩霞镇的?你也是假奉圣旨,其实是为了私怨?” 顾子然嗤笑:“你一个西贝货,跟本王谈什么私怨?” 他口口声声说他是西贝货,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方便杀掉他?令狐年百思不得其解,皱起了眉头。 顾子然叫进两名侍卫,下令道:“搜身!” 令狐年听见这一声,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顾子然跟楚王一样,也是为了圣镯“余生”。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顾子然还不知道花娇娇诈死的事,就让他慢慢地找“余生”去,就算“余生”被他找到也不要紧,只要他能顺利把花娇娇带出大康就行。 顾子然亲自盯着侍卫搜身,看着他们把令狐年扒了个精光。 但令狐年全身上下,连半枚首饰都没有,更别提圣镯“余生”了。 顾子然并不着急,命侍卫看紧令狐年,再让天青推着轮椅,朝外去。 令狐年皱眉喊道:“王爷,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子然根本不理他,径直出了房间。 令狐年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心里七上八下。 轮椅到了关押花娇娇的房间门口,顾子然冲天青摆了摆手。 天青马上后退几步,顾子然自己摇着轮椅,进了屋。 花娇娇见到顾子然,心头一紧。 他为什么到彩霞镇来?当真只是为了抓楚王,抓令狐年?那他为何要来她这里? 顾子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面前的“王羽溪”几眼,问道:“你就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王姨娘?” “正是。”花娇娇出声应道。 “本王问你,你可认得齐王妃花娇娇?”顾子然又问。仟仟尛哾 花娇娇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曾见过齐王妃。” “哦?”顾子然似笑非笑,“可是本王亲眼看到过,你跟她在来福客栈,进了同一间房。” 什么?!她变身“王羽溪”的时候,被顾子然看到过?花娇娇顿时心头一慌。 不对,如果他看见了,当时怎么没冲进去? 他肯定只是看到她们一个进,一个出,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秘密。 花娇娇渐渐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地道:“那肯定是王爷看错了。” “是么?”顾子然摇着轮椅,慢慢上前,目光始终盯在她的脸上。 糟糕,他不会是看出她戴了人皮面具了?花娇娇虽然表面保持着镇定,但实际上却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291章 换一条活路 顾子然一点一点地靠近,最后将手按在了她的脸上,细细摸索。 看他这架势,就是在怀疑她戴了人皮面具了。花娇娇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后退:“王爷,我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你这样摸我的脸,不合适?” 顾子然根本就不理她,自顾自地摸。 花娇娇很想拿出银针或毒粉,又怕被他识破了身份,愈发着急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天青的声音:“王爷,令狐年的那些随从,全都带来了,但其中有个小孩子,趁乱逃跑了。 小孩子?顾子然马上停手,调转了轮椅:“进来说。” 花娇娇赶紧后退再后退,稍稍松了口气。 天青推门,走了进来。 顾子然问他:“多大的小孩子?是男是女?” 天青禀道:“是个大概五六岁的女孩子。” 五六岁的女孩子,正好跟团团年龄相仿,性别也相符。 顾子然马上示意天青来推轮椅:“她朝哪边去了?本王亲自去找!” “东边,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天青推起轮椅朝外去,“属下怀疑,圣镯‘余生’就在她身上,不然为何别人都不跑,只有她跑了?” 顾子然才不在乎什么圣镯“余生”,但还是叮嘱:“也有可能是障眼法,其他随从也要仔细搜身。” “是,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了。”天青点头应道。 两人出了房门,马上有另一名侍卫过来,把房门反锁了。 感谢团团,她终于有机会脱身了! 花娇娇马上从空间取出一柄手术刀,割断了绑手的绳索。 她收好手术刀,扒着窗户,朝外看了看,发现窗外并没有人看守。 这里毕竟不是顾子然的地盘,人手有限,不然还真没有机会逃走。 她再次打开空间,取出一把小锯子,锯断了窗棂,再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里是一排房屋的后窗,全都没人看守,再远处,便是驿馆的院墙,只要她在不惊动屋前守卫的情况下,翻上墙头,就能开溜了。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院墙边走。 正在这时,一处房间的后窗边,忽然传来了响动。 她被发现了?花娇娇心一惊,回头望去,却见有一抹头顶,正拼命地在窗后晃动。 什么情况?花娇娇思忖片刻,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朝窗内看去。 原来这间屋子里关的人,是令狐年! 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站不起来,只能拼命挣扎,所以她刚才只看到了他的头顶。 花娇娇连忙轻叩窗户,轻声唤道:“令狐年!” 令狐年挪动着转过身来,看见了花娇娇,惊喜叫道:“你逃出来了?” 花娇娇连忙示意他小声点:“我打算翻墙逃出去,你要跟我一起逃吗?” 逃?能逃到哪里去?顾子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令狐年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如果齐王真是奉皇命而来,此事必定要有个了结,不然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你关在这里?”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让我想想。”令狐年也皱起了眉头,“皇上派齐王来彩霞镇抓我们,目的是什么?圣镯‘余生’?” “肯定是了。”花娇娇压低了声音,“就算皇上发现我是诈死,也绝不会劳师动众地来抓我。在皇上眼里,我只不过是他众多儿媳中普通的一个,不管真死假死,让顾子然另娶一个就是了,哪会为我花功夫。”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令狐年缓缓点头:“我怀疑,皇上的目的是圣镯余生,而顾子然的目的,是把你和团团带回去,他多半已经发现你和团团是诈死了。” 花娇娇非常认同他这个观点:“没错,他多半猜到我是诈死了,刚才他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我怀疑他在摸我脸上的人皮面具。” 令狐年骤然一惊:“他发现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了??” “应该还没发现。”花娇娇摇头,“刚才天青来禀报团团逃跑的事,他就急匆匆地先走了。” “那这事儿必须尽快了结,不然你迟早被他发现。”令狐年急道,“你现在就逃出去,尽快找到团团,再想办法带着她回京城,把圣镯‘余生’献给皇上,换来一条生路。” “什么?”花娇娇吃了一惊,“你好容易弄来‘余生’,却又要献出去?” “‘余生’哪有你重要。”令狐年深深地看她,“只有利用‘余生’,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齐王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你。不然被他纠缠不休,迟早要露馅。” 理是这么个理,但花娇娇很不甘心。 “别犹豫了,就照我说的办,反正他们得到‘余生’也打不开,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也许将来还有他们求我们的那一天。”令狐年的语气很坚定,“赶紧去,见到皇上的时候,争取让他放你去云国,其他的都不重要。” 花娇娇犹豫再三,答应了。 “去,一路小心。”令狐年冲她微微一笑。 花娇娇点点头,转身弯腰,朝院墙边跑去。 她来到院墙边,从空间取出软梯,搭上墙头,爬了上去。 院墙外,是一条小胡同,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天赐良机。 花娇娇把软梯收起,在墙的另一边挂好,再迅速下了墙头。 她落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当场换了身装束,再换了张人皮面具。 这张人皮面具戴好,她俨然成了个深目高鼻的胡人,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王羽溪”,或者花娇娇。 打扮停当,她不慌不忙地出了胡同,来到了大街上。 先前天青告诉顾子然,团团朝东边跑了,但花娇娇并没有朝东边去,而是朝着西北边一直走。 快出镇的时候,一片梨树林出现在眼前。 花娇娇快步跑过去,在林中轻声呼唤:“小桃子!小桃子!” 没一会儿,一株梨树后就冒出了团团的小脑袋。 花娇娇冲她招了招手,团团飞快地冲过来,扑进了她怀里:“娘!” 第292章 我们必须救他 这是她们早就约定好的地点,如果出了事,就到这里来找,看来团团很机灵,记住了。 团团见到花娇娇,满脸惊喜,但花娇娇却把她推开,一脸的严肃:“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团团一下子就懵了:“娘,我哪儿错了?” 花娇娇拎了拎她的耳朵:“为什么要跑?” “啊?不该跑吗?”团团一愣。 她还以为,花娇娇会专门为这个夸她机灵呢。 “万一追你的人是穷凶极恶之辈,发现你逃跑,马上放箭射杀,怎么办?就算要跑,你也得找机会偷偷地跑,怎能当着他们的面跑?”花娇娇戳了戳她的额头。 团团委屈地抬手揉了揉:“可是,不会有万一啊,追我的人,是齐王府的侍卫,我都认得……” 她这是下意识地认为,齐王府的人,不会伤害她吗? 她对齐王府的人,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任,是因为顾子然吗? 花娇娇愣了一愣,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你认识他们,可是他们现在不认识你,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团团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娘,我下次一定更加小心,再也不这样了。” 她希望这样的事,永远不会有下次。 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头,从空间取出一张新的小小人皮面具:“来,娘给你换上。” 团团手脚麻利地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花娇娇给她换上新的人皮面具,又帮她换了身新衣裳,团团马上变成了一个高鼻深目的胡人小孩。 花娇娇端详她片刻,满意地点点头,牵起了她的手。 这下没人认得出她了,团团放了心,开开心心地问花娇娇:“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花娇娇一边牵着她朝梨花林外走,一边对她道:“咱们去京城,你记住,你现在叫阿古丽,我叫蓝莲,我们虽然是胡人,但在大康出生长大,不会说胡语。” 团团点了点头,满脸困惑:“娘,我们怎么要回京城?我们不是才逃出来吗?” 花娇娇叹了口气:“因为令狐叔叔还被齐王关押着,我们得去京城,见皇上,献上圣镯,这样皇上才会让齐王放了他。” “令狐叔叔也被抓住了?”团团瞪大了眼睛,“娘,我们要先去救那些随从吗?外祖母也被抓了!” 她想救,但现在真没这个能力。 有皇上的圣旨在,牛将军会倾尽全力帮顾子然,而她们就两个人,怎么救? 不过,现在团团逃了,她也逃了,顾子然一定会猜到云国圣镯“余生”在她们身上,不会为难剩下的那些人的。 花娇娇宽慰团团道:“等我们向皇上献上‘余生’,皇上自然就会让齐王放了他们,没事的。” 团团点了点头:“娘,那我们赶紧去京城。” 她说完,又犯愁:“我们的马车还在,但车夫已经被抓走了,谁来驾车呢?” 现在她们不但没有车夫,还没有随从,如果母女俩上路,会很危险。花娇娇想了一想,道:“我们不能自己回去,得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团团问道。 花娇娇没有回答,而是牵着她的手,离开梨花林,找到了一家镖局。 镖局的伙计见她们衣着不俗,热情地迎了上来:“夫人要托镖?里面请!” 花娇娇牵着团团,随他进了镖局,问道:“你们镖局,可以托人吗?我出银子,你们派个镖队,把我们送到京城去。” 伙计把手一拍:“这可巧了,我们正好有一趟镖要去京城,正好把你们捎去。” 花娇娇却摇头:“你们运送贵重物品,万一被贼人盯上,我们母女岂不是也要遭殃?我要你们专门派一队镖师护送我们,我照价出银子便是了。” 这是遇上大主顾了啊!伙计喜出望外,自然没有异议,马上带她去交上银子,办好了手续。 在花娇娇的要求下,镖局当即安排了镖师和马车,并代为采买了路上吃喝的食物,即刻上路了。 马车沿着彩霞镇的街道,缓缓朝前驶去,花娇娇透过车窗朝外看,发现镇上的气氛和之前截然不同。 街道上,有许多士兵正在巡逻搜查,盘问过往行人。 他们都是彩霞镇的驻军,肯定是在帮顾子然搜查她和团团。 还好她和团团都已经换了新的人皮面具,不然真是插翅难飞。 花娇娇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车帘。 马车行至镇口,停了下来。 花娇娇正奇怪,一名镖师的声音从车窗外响起:“夫人,前面有人盘查!” 肯定是顾子然安排的人!为了找到她和团团! 花娇娇正皱眉,忽然听见镖师在外嘀咕了几句。 她赶紧掀起车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些盘查出镇的人的守军真奇怪。”镖师回答道,“每个出镇的人,他们都要仔仔细细地摸脸。” 摸脸?? 顾子然猜到她戴人皮面具了?? 她和团团的脸,可不敢让他们摸,不然一定露馅! 花娇娇心急如焚。 镖师经过的事儿多,一看她这样子,就压低了声音问:“夫人的身份不方便?” 花娇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决定赌一把,小声说了几句。 镖师面露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都已经付银子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她们母女安全送到京城,至于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花娇娇谢过他,放下了车帘,低声问团团:“怕不怕疼?” 团团果断地摇了摇头。 “行,把人皮面具取下来。”花娇娇说着,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掀了下来。 团团听话地掀下人皮面具,递给了她。 花娇娇把两张人皮面具放进空间,取出了两瓶药水。 她用纱布沾着药水,仔仔细细地涂抹到了她和团团的脸上。 随着药水抹匀,团团觉得脸开始发烫,还有阵阵刺痛感。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花娇娇赶紧阻止:“现在别摸,药水还没干。” 团团赶紧缩回手,望着她的脸,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娘,您的脸!这是怎么了?我的脸是不是也变成这样了??” 第293章 这个小妾态度不好 “嘘。”花娇娇冲团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问了,你的脸现在跟我的一样,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我们是谁了。” 团团别开视线:“娘,我们这样好丑,而且有点疼。” “等药水干了就不疼了。”花娇娇安慰她道,“别担心,等我们顺利出了彩霞镇,就能恢复容貌了。” 团团放了心,点了点头。 花娇娇压低了声音,叮嘱她道:“你记住,咱们的脸得了怪病,才变成这样,所以才雇佣了镖队,进京去寻访名医。” 团团用力地点了点头:“娘,我记住了。” “好孩子,跟着娘,让你受罪了。”花娇娇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没觉得受罪。”团团却摇头,“至少我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管你叫娘了。” 等顺利把令狐叔叔救出来,就更完美了。 原来在团团的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能正大光明地拥有父母。花娇娇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为了团团,她一定要另想办法,离开大康。 不一会儿,她们乘坐的马车随着车流,来到了镇口的守军前。 守军冲车旁的镖师把手一挥:“叫车上的人下来!” 镖师上前拱手,悄悄地把一块银子递了过去:“军爷,车上是两个病人,能不能通融通融?” 守军掂了掂银子,露出笑容:“既然是病人,怎好劳动他们走路,我们上车检查就是了。” 就算收了银子,还是得检查?看来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了。 镖师倒是没有推脱,马上上前引路:“那军爷您小心点,别被过了病气。” 他把守军带到马车前,叩响了车门:“夫人,军爷要上车来检查。” 马车内,传来了病恹恹的声音:“上来。” 镖师这才打开了车门。 守军爬上车,一抬头,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转头就跑。 这车上坐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是人吗?这是鬼! 她们脸上长满了脓包,朝外渗着黄白色的液体,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难道要让他摸这样的两张脸??守军忽然后悔上车了。 但牛将军有令,他不敢不遵从,只得强忍恶心反胃,走上前去,对花娇娇和团团道:“眼睛闭上!” 他喝令的是花娇娇和团团,结果花娇娇和团团还没闭上眼,他自己先把眼睛闭上了。 实在是没有勇气睁着眼睛检查么?花娇娇差点被逗得笑出声。 守军闭着眼睛,朝她们脸上胡乱摸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收回手,一边在身上猛擦,一边跳下了车。 镖师并未见到花娇娇和团团刚才的样子,只是见守军出来得这样快,觉得很是奇怪,不禁问了一句:“军爷,查完了?” “查完了,查完了!”守军一边跑,一边埋怨,“病人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真是晦气。” 病成哪样了?镖师愈发好奇,想要探头朝车里看,但车门早就被花娇娇关上了。 不过瞧这样子,盘查应该是没出问题?镖师正猜测着,守军已经开始催促他们的车赶紧走了。 看来是没事了,没事就好,这趟银子能赚到。镖师松了口气,赶紧让车夫驾车,朝着彩霞镇外去了。 等马车远离了彩霞镇,花娇娇马上取出解药,给自己和团团涂上,恢复了容貌。 随后,她取出胡人的人皮面具,和团团都戴上了。 有镖队一路护航,几天后,花娇娇和团团很顺利地抵达了京城。 花娇娇给镖师结了尾款,另雇了一辆马车。 在车上,团团问花娇娇:“娘,咱们这是要去外——江陵王府吗?” “不能去。我们还没真正脱身呢,怎能去给江陵王惹麻烦。”花娇娇说着,打开空间,取出了“王羽溪”和“小桃子”的人皮面具,跟她都换上了。 母女俩换好了人皮面具和衣裳,花娇娇提醒团团道:“别忘了,我现在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王姨娘,而你是我乳娘的孙女,小桃子。” 团团点了点头:“王姨娘,小桃子记住了。” 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车夫把马车驾到了祥云楼。 祥云楼是属于云国的产业,就算令狐年走了,楼里的侍卫奴仆应该都还在。 马车在祥云楼前停了下来,花娇娇掀开车帘一看,发现祥云楼竟被封了。 这是皇上下的令?就为了云国圣镯“余生”?又或者,这是令狐年命人干的,为的是掩人耳目?花娇娇疑惑着,带着团团下了车。 她牵着团团,正要走到祥云楼门口看看那封条,忽然斜刺里冲出一队官兵,将她们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一名官兵掏出两张画像,对着她跟团团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扭头惊喜叫道:“王爷,是令狐年的侍妾王羽溪和她乳娘的孙子小桃子!” 她和团团都被画成画像了?她们这是成通缉犯了吗?皇上还真是大手笔!花娇娇惊讶着,把团团护在了身后,不过官兵口中的王爷,是哪位皇子? 花娇娇抬头看去,只见宁王在一群侍卫随从的簇拥下,从旁边的茶楼里踱了过来。 “王姨娘?”宁王走到花娇娇跟前,上下打量了她几遍,“你居然还敢回京城?是因为在彩霞镇被逼到无路可走了吗?” 顾子然去了彩霞镇,楚王犯了错,所以宁王被委以重任,风光起来了? 花娇娇暗嗤一声,懒得跟他废话:“我回京城,是为了向大康的皇帝献上云国圣镯‘余生’,你要是耽误了功夫,你们皇帝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可别推到我身上。” 一个小小的侍妾,态度竟如此恶劣??宁王脸一板,就要发脾气。 一旁的侍卫赶紧低声相劝:“王爷,皇上给您的差事,就是审问祥云楼相关人员,找出‘余生’的下落,如今‘余生’出现了,您还跟她计较什么?” 宁王不作声,还是沉着脸。 “余生”他要,但这侍妾对他不敬,也必须重罚,不然他王爷的脸面何在?? 侍卫见宁王还是黑着脸,只得道:“王爷,您想想看,楚王因为云国圣镯,受罚了,齐王和您一样,受命寻找圣镯。如果您抢先找到了,岂不是比他们都强?皇上一定会随您另眼相看的。” 第294章 楚王使绊子 对啊,现在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云国圣镯“余生”,如果他能抢在其他人前面找到它,岂不是立下了大功? 还是立功重要,等献上云国圣镯后,再跟这侍妾计较态度的事不迟。 宁王想着想着,缓和了神色,问花娇娇:“你说你要向皇上献上云国圣镯‘余生’,那现在‘余生’在哪里?” 花娇娇毫不含糊,马上从团团怀里,取出了一枚玉镯:“这便是云国圣镯‘余生’了。” 她当真有云国圣镯“余生”?宁王又惊又喜,伸手就去拿。 花娇娇晃了晃手中的玉镯:“你可要当心些,万一磕了碰了用坏了,那可是你的责任,不关我的事。” 宁王的手一顿,缩了回来。 虽然这侍妾的态度可恶,但理是这么个理。 如果这枚镯子在他手里损坏了,责任就是他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枚镯子的真假,万一这枚镯子是假的,而又过了他的手,这侍妾回头诬陷他调包怎么办? 所以,还是让她亲手献给皇上更好。 这样一来,如果镯子是真的,功劳是他的,如果镯子是假的,掉脑袋的人是这侍妾。 宁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得很,当即对花娇娇道:“你把镯子收好,这便随本王进宫面圣。” 花娇娇自然同意,把镯子揣进了自己怀里。 宁王马上命人准备了马车,带着花娇娇和团团进了宫。 御书房里,皇上正在冲刚回京不久的楚王大发雷霆:“顾怀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京,假传圣旨!” 楚王极力狡辩:“父皇,儿臣私自出京固然有错,但假传圣旨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儿臣发现令狐年带着圣镯‘余生’,想要偷偷回云国,儿臣想要留下‘余生’,这才假传父皇口谕,不然牛将军不肯把令狐年交给儿臣。”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皇上愈发生气,“你以为朕远在京城,就不知道彩霞镇发生的事了?当时牛将军明明已经扣押令狐年,你却偏逼着牛将军把人交给你,是想做什么?你是想搜出云国圣镯‘余生’,交给朕,还是想私吞?” “儿臣冤枉!”楚王跪了下来,“儿臣得到‘余生’,自然第一时间交给父皇,怎会私吞?” “既然是要交给朕,那你让牛将军搜出‘余生’,再交给朕不就行了?非得假传圣旨不可?”皇上丝毫不信他的话。看书喇 楚王还要争辩,一旁的皇后忽然插了一句:“皇上,臣妾不明白,牛将军当时为何要扣押令狐年?臣妾听说,牛将军扣押令狐年的时候,您的口谕还没传到彩霞镇呢。也就是说,扣押令狐年,是牛将军自己的主意。他跟令狐年无冤无仇,没道理扣押他。” 皇后问的是皇上,但实际上,是在给楚王提醒儿呢。 楚王马上会意,对皇上道:“父皇,牛将军是为了云国圣镯‘余生’,才扣下了令狐年!儿臣岂能让他得逞,自然向他要人,但牛将军死活不肯给,儿臣无奈之下,这才假传了父皇的口谕!” 真是这样?不过他也听说了,牛将军老早就扣押了令狐年,莫非,他真是为了云国圣镯“余生”?皇上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魏公公进来禀报:“皇上,宁王带着令狐年的侍妾王羽溪和王羽溪乳娘的孙女进宫来了,说是要向皇上献上云国圣镯‘余生’。” 他们正说着云国圣镯“余生”呢,“余生”就来了? 皇上十分惊讶,赶紧让魏公公把宁王、花娇娇和团团带了进来。 宁王上前,给皇上行了礼,道:“父皇,刚才儿臣奉命搜查祥云楼,这个女人带着孩子忽然出现,她自称是令狐年的侍妾,名叫王羽溪,还说她是来向父皇献上云国圣镯‘余生’。儿臣不敢耽误,赶紧带着她进宫来了。” 皇上眯起眼睛,打量了花娇娇和团团片刻,冷冷地开口:“彩霞镇前天传来消息,说是令狐年的侍妾王羽溪和乳娘的孙女小桃子私自出逃,想必就是你们了。” 原来她们俩逃跑的事,已经传到皇上这里了。 既然是这样,反倒省了她许多口舌了。 花娇娇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皇上的消息真灵通,那您想必也能猜到,妾身来献上云国圣镯‘余生’的目的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想用‘余生’换令狐年的命?” 真会吓唬人,他还敢杀了令狐年不成?令狐年好歹是云国的王子,就算云国的实力不如大康,但如此被打脸,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花娇娇暗嗤一声,道:“皇上真是聪明人,妾身把云国圣镯‘余生’给您,您放了我们三王子和他所有被关押的随从,如何?” 皇上自然愿意,但表面上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得看你献上的云国圣镯‘余生’,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妾身怎敢欺骗皇上?”花娇娇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镯,递给了一旁的魏公公。 魏公公用一个垫了锦缎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装了“余生”,捧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拿起“余生”,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问一旁的楚王:“你来看看,这‘余生’是真的吗?” 楚王凑过来,仔细地看。 他曾拥有过“余生”,对“余生”十分熟悉。这枚玉镯,无论在色泽上还是材质上,都跟“余生”一模一样。 看来这是真“余生”了? 这个王羽溪为了救令狐年,还真舍得。 楚王暗自感慨着,抬起头来,恰看到了宁王脸上得意的表情。 王羽溪用“余生”换取令狐年的自由,宁王得意什么? 楚王疑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羽溪是宁王带进宫的,如果这枚镯子真是“余生”,宁王就算是立下大功了。 他本来就已经失宠了,如果再让宁王立下大功,皇上眼里还会有他吗? 不行,他绝不能让宁王捞到这样的好处。 楚王想到这里,果断地对皇上到:“父皇,这根本不是云国圣镯‘余生’。” 第295章 倒打一耙 “不是‘余生’?这是假货?”皇上将信将疑。 “父皇,儿臣以前每天都把‘余生’拿出来端详,绝不会认错。”楚王满口胡诌,“这枚镯子,乍一看跟‘余生’一模一样,但如果是熟悉‘余生’的人就会发现,其实这枚镯子比‘余生’更亮一些。” 搞半天是假货! 皇上怒目沉沉地看向了花娇娇:“你居然诓骗朕?来人,传朕旨意,杀了令狐年,再把这个女人也推下去斩了!” “父皇不必喊侍卫,儿臣亲自杀了她!”宁王极其败坏,朝花娇娇冲了过去。 这个女人欺骗皇上,就等于欺骗了他! 他好心带她进宫面圣,指望着立下大功,谁知希望竟破灭了! 面对气急败坏的宁王,花娇娇迅速地后退了几步,大声地道:“你们凭什么说这不是云国圣镯‘余生’?‘余生’的光泽会随着光线的不同而变化,根本无法用亮度来判断它的真假!” 真的?皇上半信半疑。 楚王忙道:“父皇,您别听她胡诌,不信您让她证明‘余生’是真的,她绝对证明不了。” 皇上看向了花娇娇:“你说这枚镯子就是‘余生’,可能证明?” “妾身证明不了。”花娇娇摊了摊手。 楚王得意一笑:“父皇,您看,儿臣没说错,她果然证明不了。” 花娇娇也笑了:“皇上,妾身之所以证明不了,那是因为,云国圣镯‘初见’,在楚王手里。” “什么?”皇上听得一愣。 楚王也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初见’怎会在本王手里?简直胡说八道。” 如果“初见”真在他手里,而他又没有及时禀报给皇上,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妾身可没有胡说八道。”花娇娇驳了楚王一句,对皇上到,“皇上,检验‘余生’真假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初见’。因为把‘余生’和‘初见’放在一起,它们会相互吸附。” “而刚才楚王如此笃定‘余生’是假的,这说明,他刚才悄悄地利用‘初见’,试图吸附‘余生’,但却失败了。” 皇上不敢置信一般,看向了楚王:“‘初见’真在你手里?” “父皇,儿臣压根就没见过‘初见’!”楚王急了,“父皇,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在诬陷儿臣,以掩盖‘余生’是西贝货的事实。” 皇上看楚王的神色不似作伪,微微皱起了眉头,沉着脸斥责花娇娇:“楚王若真有‘初见’,不可能不告诉朕。你拿西贝货糊弄朕也就算了,现在还敢诬陷起皇子来了?” “皇上,其实很简单的事儿,您让妾身去搜他的身。”花娇娇把手一摊,“如果妾身当场从他身上搜出‘初见’,就可以证明妾身刚才的话了,对不对?” “初见”现在就在楚王身上?皇上毫不犹豫地冲花娇娇打了个手势:“搜,现在就给朕搜!” 皇上居然让一个小小的侍妾,来搜他的身??他可是堂堂王爷!楚王十分地不高兴,脸马上拉了下来。 皇后生怕他顶撞皇上,马上劝他道:“让她搜,正好证明你的清白。” 她一边劝,一边给楚王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这时候计较细枝末节,赶紧证明自己比较重要。 楚王看懂了皇后的暗示,忍了忍,主动张开双臂,让花娇娇来搜身。 花娇娇走上前去,在楚王身上摸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便高高地把右手举了起来。 皇上一看,她的手上,赫然已经多了一枚玉镯,而这枚玉镯,跟刚才那枚“余生”,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一对儿。 这镯子是哪儿来的?!楚王气得想咬人:“父皇,儿臣身上绝没有这只镯子,这肯定是她偷偷把镯子藏在自己的袖子里,再趁着搜儿臣的身,把镯子从袖子里掏出来,让大家都误以为镯子树丛儿臣身上搜出来的!” 刚才王羽溪的动作太快,皇上的确没看清,镯子到底是不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 皇上思索片刻,沉下了脸:“王羽溪,你竟敢使用障眼法,污蔑楚王?如果镯子真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你刚才根本没必要这么快。” 花娇娇却不慌不忙地道:“皇上与其怀疑妾身,何不先验证一下这两枚镯子的真伪?” 皇上想了一下,同意了。 花娇娇马上把“初见”和“余生”都放进了托盘里。 众人都睁大眼睛,潮托盘望去。只见两枚镯子慢慢挪动着,越靠越近,不一会儿,就啪地一声,合在了一起。 两枚圣镯都是真的?!皇上又惊又喜。 花娇娇把手一摊:“皇上,妾身没冤枉楚王?” 皇上看向楚王,把脸一沉:“楚王,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云国圣镯‘初见’,为何瞒而不报??” 楚王急了:“父皇,您怎能听王羽溪胡说八道?儿臣如果有云国圣镯‘初见’,当初自己就把花柳病给治好了,何必用‘余生’去跟令狐年换药?” 这倒也是,皇上看向花娇娇的眼神,又变得犀利了起来。 花娇娇轻笑一声:“楚王,你要是不向令狐年讨药,而是自己从‘初见’里取药,岂不是就露馅了?你为了瞒下自己拥有‘初见’的事实,才使出了这一招。”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楚王气道。 花娇娇担心他暴起揍人,朝后退了几步:“楚王,你别忙着气急败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不仅早就拥有了‘初见’,而且早把‘初见’里的药全都取出来,偷偷藏到了齐王府的冷香院,意图在适当的时候,用这个来栽赃齐王,让皇上误会他偷走了‘初见’。” 楚王气得调脚:“你简直越说越离谱——” 他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皇上看着花娇娇,问道:“是些什么药?” 花娇娇回答道:“那妾身就不知道了。” 皇上马上下令:“来人,去搜查齐王府的冷香院!” 宁王自告奋勇:“父皇,儿臣亲自带人去查。” 第296章 其实并没有相信她 皇上没有多想就答应了:“那就由宁王带人去齐王府搜查!” 这也是立功的机会哪! 宁王响亮地应了一声,当即带着人去齐王府了。 楚王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心情很是沉郁。 王羽溪既然敢这样说,齐王府内多半就真有类似头孢之类的神药了。 等皇上见到药,一定会相信王羽溪的诽谤,认定云国圣镯“初见”,就在他手里。 他压根就不知道“初见”长什么样子,简直比窦娥还冤! 但皇上已经派宁王去齐王府了,他着急也没用。 楚王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看了看时辰,对众人道:“你们都先退下,等宁王搜完齐王府再说。” 众人齐声应答,退出了御书房。 楚王跟着皇后去了坤宁宫,想起刚才花娇娇诬陷他,气得摔了茶盏:“王羽溪明明是信口胡诌,父皇居然相信她!” “这都怪你!”皇后满口埋怨,“她献上云国圣镯‘余生’,这是好事,甭管真假,你都说辨认不出,不就得了?何必非要说是假的?要不是因为你信誓旦旦,说自己能辨认出‘余生’,你父皇哪会轻信她的鬼话,对你起了疑心?” 楚王也是悔不当初:“儿臣哪知道她诡计多端,招数一个接一个?” 皇后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令狐年的侍妾,竟能诬陷堂堂楚王到这个地步。 她仔细地想了想,疑惑道:“齐王府冷香院里真有神药?如果有,神药是哪来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令狐年事先安排好了,就等着诬陷本王。”楚王气道。 皇后却是摇头:“令狐年事先又不知道自己会被抓,怎会事先安排这些?” “他怎么不知道?他要是没算到自己有被抓的可能性,就不会假装生病,偷偷地走了。”楚王接过宫女重新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面露疑惑,“只是齐王府戒备森严,令狐年是如何把神药偷偷运进冷香院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偷偷运进去的?”皇后冷哼一声,“他摆明了是跟顾子然合谋,存心算计你。” 令狐年跟顾子然合谋?还真有这个可能,自从木兰围场狩猎后,他们就一直走得很近。楚王更气了:“顾子然是个残废,又当不上太子,他处心积虑地诬陷本王,能有什么好处!” 皇后琢磨道:“他会不会在怀疑,团团是你的女儿?毕竟团团跟你长得这么像。” “那又如何?团团已经死了!”楚王不认为是这个原因。 “男人最忌讳的,不就是妻子给自己生了野种么?就算团团死了,只要他认定你给他戴了绿帽子,就一定不会放过你。”皇后很笃定。 “就算是这样,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顾子然已经设好了局,而我们根本没有破解之法。”楚王越说越烦躁,“儿臣居然无法证明,云国圣镯‘初见’,根本不在儿臣手里。” “无法证明,那就不证明。”皇后把茶几一拍,“反正你父皇已经得到了‘初见’,不会重罚你。” 就算皇上不会重罚他,也不会再重用他了。楚王的心情还是很郁闷。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皇上派人来传他们。 楚王和皇后马上去了御书房。 这时的御书房,多出了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了药,其中还有注射器等物。 皇上站在桌子旁,拿起那些药细看,冷笑连连:“全是朕听都没听说过的药,竟连肺痨这样的绝症都能治,顾怀仁,你藏得挺深啊。” 真是神药?令狐年还真舍得下本钱。 楚王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令狐年和顾子然一通,跪了下来:“父皇,无论您信不信,儿臣是清白的。刚才的‘初见’,是王羽溪用了障眼法,自己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事到如今,你还抵赖??”皇上把一盒药狠狠地砸到了他身上,“如果‘初见’不在你那里,这些药怎么解释?!” “那些药,一定是令狐年和顾子然串通,搬到了齐王府的冷香院!”楚王急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只‘初见’,是令狐年的,冷香院的那些药,也是令狐年的?”皇上问道。 楚王点头:“没错,真相一定就是这样,父皇千万不要被王羽溪蒙蔽了。” “照你这么说,令狐年为了诬陷你,不惜把‘初见’给了朕?”皇上冷笑。 楚王愣住了。 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何轻信王羽溪的鬼话了。 因为王羽溪献上了两只圣镯是事实,这是皇上最在意的事实,他当然会偏向她了。 虽然如此,他也绝不会屈服。 楚王弯腰叩首:“父皇,儿臣知道,儿臣无法辩驳,但儿臣是清白的,请父皇相信儿臣。” 相信他?皇上冷笑:“你告诉朕,该如何通过‘初见’打开‘余生’,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楚王一愣:“父皇,儿臣如何知道,该怎么用‘初见’打开‘余生’?”看书溂 “你不知道,谁知道??”皇上把桌子一拍。 他既拥有过“初见”,又拥有过“余生”,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两枚镯子该如何使用了。 “儿臣不知道,儿臣本来就是被诬陷冤枉的,怎么会知道这些?”楚王苦笑。 他好像隐约猜到,王羽溪为何要诬陷他了,但却不敢贸然说出来。因为王羽溪摆明了是有备而来,他怕她还有后招,那他就是多说多措,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硬拗着。 “你还嘴硬?”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 “儿臣岂敢嘴硬?儿臣是真不知道。”楚王抬头来,表情坦然。 皇上却更生气了,把桌子重重地一拍:“你给朕滚回楚王府,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是要软禁他?楚王又是委屈,又是生气,起身就走。 皇上抓起御案上的砚台,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砸了过去。 楚王被砸了个踉跄,却没有回头,径直出去了。 皇后想替他求情,但看看皇上盛怒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敢开口,匆匆行了个礼,追了出去。 第297章 又回来了 在御书房的院门外,皇后终于追上了楚王,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本宫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你为何跟你父皇硬刚?你服软说几句好话,也不至于如此。” “说了也没用。”楚王闷声道,“父皇太看重云国的两只圣镯,见王羽溪将它们献上,就偏听偏信,怎么都看儿臣不顺眼了。” 的确是这样,皇后愈发气闷了。 楚王朝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儿臣怀疑,那两只圣镯根本就是假的。” “什么?”皇后吃了一惊,但却不太相信,“这不可能?刚才咱们都看到了,‘初见’和‘余生’彼此吸引,这不是障眼法就能办到的。” 这的确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亦是皇上深信不疑的原因。 可是,他还是很怀疑……楚王皱眉道:“如果那两只圣镯是真的,王羽溪自己告诉皇上不就行了,何必诬陷儿臣?正是因为她自己都打不开,所以才把这件差事推到儿臣这里来。” 皇后仔细地想了想,缓缓摇头:“也许,她只是不想告诉皇上,两只圣镯该如何打开。” 楚王惊讶道:“母后觉得,圣镯都是真的,但王羽溪压根不想让父皇打开?所以她才诬陷儿臣,让父皇以为只有儿臣才知道,圣镯该如何打开?” 皇后缓缓点头:“至少本宫看不出,‘初见’和‘余生’是假的。” 楚王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儿臣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皇后连忙问道。 “母后别急。”楚王自信满满地道,“王羽溪献上了云国的两只圣镯,父皇肯定会放了令狐年,但绝不会允许他离开大康。等令狐年回京之日,便是儿臣脱身之时了。他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困住儿臣了?做梦!” 他有办法就好。皇后放了心:“本宫会盯着他的动向,等他一回京,就想办法把消息送进楚王府去。” 楚王点了点头,感慨道:“儿臣有母后帮衬,就算遇到坎,也能度过去。顾子然这一点,是怎么也比不上儿臣了。” 白贵妃虽然份位高,但出身太低,人又蠢笨,不给顾子然拖后腿就算好的了,根本帮不上他。 以前顾子然还有个花娇娇,如今花娇娇死了,他的腿又不争气,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难上加难了。 那是,白贵妃哪能跟她相比?皇后想起白贵妃,不屑地撇了撇嘴,把楚王送到了宫门,方才依依不舍地回坤宁宫。 御书房里,皇上看着御案上的两只圣镯,很是郁闷。 好容易得到了云国圣镯,却打不开,岂不成了废物? 花娇娇看了看他的脸色,道:“皇上,妾身献上了云国圣镯‘余生’,又帮您找到了‘初见’,不知皇上可愿意把我们三王子放出来了?” 皇上抬起头来:“朕言而有信,自然会放他出来。朕这就传信去彩霞镇,让齐王护送他回京。” 回京?花娇娇皱了皱眉头:“皇上,我们三王子在大康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只想回云国。皇上何不就地放了他,让他回国去?” “急什么。”皇上却道,“他让你献上了‘余生’,朕得好好款待他几天,还是让他先到京城来。” 什么款待他几天,其实他是怀疑这两只圣镯的真假,所以不肯放令狐年走? 他处罚楚王,根本不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话,只是因为本来就厌恶了楚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关起来而已。 她知道,轻易糊弄不了皇上,但她也有苦衷,只能在大康再待一段时间,另找机会离开了。 花娇娇想到这里,便没有再跟皇上争辩。 皇上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很快便让她退下,并安排了专人,把她和团团送回了祥云楼。 等花娇娇和团团到祥云楼的时候,祥云楼门上的封条已经拆掉了,之前被关押的所有侍卫的仆从,也都被送了回来。 花娇娇牵着团团,踏进祥云楼大门,所有侍卫和仆从都跪了下来,感谢她出手相救。 花娇娇让他们都起来,一切按照令狐年临走前的交代,各司其职。 一名丫鬟走上前来,给花娇娇行了个礼:“王姨娘,奴婢名叫豆蔻,三王子之前交代过,如果您住到祥云楼,就让奴婢来伺候您。” 花娇娇点了点头。 她现在改头换面了,之前留在齐王府的女侍卫,暂时是不可能用了。 豆蔻看了看团团,对花娇娇道:“王姨娘,奴婢给小桃子安排一个住处。” 团团现在的身份,是她乳娘的孙女,的确不适合跟她住在一起,很容易引人怀疑。 花娇娇想了想,对豆蔻道:“小桃子年纪小,一个人住会怕,你安排两个丫鬟陪她。” 豆蔻点头应了。 花娇娇蹲下身,对团团道:“让豆蔻就在楼后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好不好?” 团团听话地点了点头。 现在她跟花娇娇都住在祥云楼,而且随时可以见面,她已经很满足了。 豆蔻安排了两名丫鬟,一个活泼,一个稳重,把团团领了下去。 花娇娇则随豆蔻去了楼上,住到了二楼西边的房间里。 她由丫鬟们伺候着,沐浴更衣后,躺到了床上,望着床顶苦笑。 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大费周折,最后却又回到了京城,别说去云国,就连大康都没能出去。 不过,她现在不再是齐王妃花娇娇,就算顾子然知道了她是投毒凶手,也找不到她报仇了。 令狐年毕竟是云国王子,虽然现在被强行留在了大康,但终归有一天,会回到云国,到时候她跟着去就是了,总会有机会的。 花娇娇乐观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黑透了,而豆蔻正站在床帐外,轻声地唤她:“王姨娘!王姨娘!” “怎么了?”花娇娇睁开了眼睛。 豆蔻小声地禀报:“王姨娘,祥云楼后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是要找您。奴婢瞧着,他们虽然打扮成了奴仆的模样,但一个像是江陵王,另一个像是江陵王世子妃。” 卫破虏和姜氏?花娇娇连忙翻身下床:“拿衣裳来,我去见他们。” 第298章 想不想当真男人? 花娇娇穿好衣裳,拢好了头发,以一身王羽溪的装扮,去了祥云楼的后门口。 后门口,果然有两个奴仆打扮的人,一男一女,男人穿着短衫,把头上的斗笠压得低低的,女人穿着仆妇的衣裳,戴着个帷帽,也遮住了面容。 灯光有些昏暗,花娇娇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得走得更近些。 两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果然是卫破虏和姜氏。 卫破虏和姜氏看到眼前陌生的脸,都愣了一愣。 花娇娇开口道:“我就是令狐三王子的侍妾,王羽溪,听说你们找我?” 花娇娇之前跟他们说过,她诈死后,会以王羽溪的身份逃出大康,看来眼前的人就是她了。 卫破虏压低了声音问她:“娇娇,是你吗?” 花娇娇招招手,把他们领进了一间空屋,这才开口:“外祖父,舅母,是我,我是花娇娇。” “娇娇,真的是你?”姜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又回来了?” 花娇娇叹了口气:“这事儿得从牛将军说起。我们一路上都很顺利,但是到了彩霞镇,临出大康国境时,牛将军却把我们扣下了,他坚称这是外祖父的意思,死活不让我们走,还把令狐年关到了军营,更是派了许副将,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再后来,楚王来找牛将军要人,牛将军当真要把我和令狐年都交给他。但最后顾子然忽然奉皇命出现,押送了楚王回京,还把我和令狐年,以及所有随行人员都关了起来。” “为了救令狐年和母亲,我才偷偷逃走,带着团团回到京城,向皇上献上了云国的两只圣镯。现在皇上同意放了令狐年,但不许他离开大康,我也自然没办法离开了。” 花娇娇讲完,又问卫破虏:“外祖父,真是你给牛将军飞鸽传书,让他把我们扣下的?” 如果不是牛将军扣押在先,他们早就离开大康了,哪会有后来这些破烂事儿。 卫破虏皱起了眉头:“本王的确给牛将军飞鸽传书,让他把你们扣下,但那是因为当时顾子然就在本王跟前,逼着本王写的。但后来,本王马上另外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子然逼您飞鸽传书?”花娇娇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就猜出我是诈死了?” “估计是。”卫破虏皱眉道,“本王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不管他怎么猜到的,他就是猜到了,而且马上从中作梗了。花娇娇气得捶墙,眼看着她的逃跑计划就要成功了,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被顾子然给搅黄了。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得多想想以后了。 花娇娇对卫破虏道:“外祖父,既然顾子然已经知道我是诈死,肯定不会轻易罢手,以后我想再找机会逃出大康,就没那么容易了,还请外祖父帮我想想办法。” 卫破虏缓缓点头:“你放心,本王自然会想办法,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因为顾子然猜到了哪个地步,咱们都还不知道,而且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诈死上,极难对付,咱们得耐心地等一等,等他被别的事绊住脚的时候,再做打算。” “好。”花娇娇完全赞同卫破虏的看法,点了点头。 姜氏握了握花娇娇的手,叮嘱道:“娇娇,你现在身份不同,令狐年又自身难保,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花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 姜氏想了想,又道:“等找机会,把团团送到江陵王府,她现在只是奴仆的孙女,顾子然一旦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想要对付起她来,易如反掌。” 花娇娇觉得姜氏说得很对,同意了:“等我母亲回京后,舅母想个办法,把她们一起接走。如果能设法把她们先送去云国,那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自身难保的人,岂止令狐年,还有她自己。 只有卫修宜和团团安全了,她才能更放心。 姜氏点点头,答应了。 卫破虏和姜氏又跟她说了几句话,两人告辞,上了马车。 卫破虏回到江陵王府,卫守疆正在书房等他,一见到他就问:“爹,娇娇真的没走成,又回到京城来了?” 卫破虏点点头,把事情经过讲给了他听。 “娇娇逃跑失败,是因为牛将军?”卫守疆惊讶着,赶紧取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卫破虏,“爹,刚才您去祥云楼后,彩霞镇送来了一封信,也许就是关于牛将军的,您赶紧看看。” 卫破虏马上拆开信,看了起来。 看完信,卫破虏气得拍了桌子:“牛将军只收到了一只信鸽!本王放飞的第二只信鸽,他根本没看见!” 卫守疆恍然大悟:“难怪他把令狐年和娇娇扣了下来,难道第二只信鸽在路上出事了?” 可这些鸽子训练有素,不太可能轻易出事。 卫破虏在书房内来回踱了几步:“这件事,多半是顾子然捣鬼。那天本王就觉得他的举动极不正常,说不准,他就是在等本王放飞第二只信鸽,再伺机拦截。” 两人正说着,侍卫来报:“王爷,齐王回京了。他给您下了帖子,邀您明日一早,过府一叙。” 顾子然回京了?那还等什么明日,现在他就去找他算账! 卫破虏马上命人备马,去了齐王府。 齐王府里,顾子然才刚下了马车不久,尚未沐浴更衣,忽闻卫破虏登门,忙命人把他请了进来。 此时的顾子然,满脸的风尘仆仆,果然是才刚回京,还没有沐浴更衣过。 卫破虏满腔愤怒,但真见到了顾子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毕竟他放飞第二只信鸽,是悄悄干的,如果张口质问,岂不是露了馅? 顾子然见他气冲冲地进来,见到他后却又一句话都不说,不免奇怪:“本王邀请王爷明日过府一叙,王爷现在就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卫破虏脑筋急转,扯了个理由:“王爷临去彩霞镇前,本王给王爷送上了治腿的解药,王爷却急着去彩霞镇,死活不要。如今王爷回了京城,不知还想不想治腿?” 第299章 他要来掀你的面具 顾子然看了卫破虏一眼:“王爷不是说,能治本王腿疾的郎中,你留不住,早就走了吗?就算本王想治,也没辙了。” “留不住,但可以再去请嘛。”卫破虏信口胡诌,“如果王爷想治,本王就设法去找,如果王爷不想治,那就算了。” 顾子然勾了勾唇角:“本王如今有的是时间,如果王爷愿意为本王把那神医请来,自然最好了。” “那行,本王心里有数了,明日就派人去寻访那神医。”卫破虏起身告辞。 他这已经是尽力编的理由了,再待下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子然却叫住了他:“王爷,本王已经把云国三王子令狐年带回京城了,明日本王想去祥云楼看看他,王爷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去?”qqnew 这算是试探吗?卫破虏故作疑惑:“本王跟令狐年又没有交情,跟王爷一起去做什么?” 顾子然笑了笑:“王爷虽然跟令狐年没有交情,但关联还是有一点的。您的养女卫修宜,乃是云国前任圣女,而令狐年则是云国三王子,不是么?” 卫破虏皱了皱眉头:“卫修宜已经死了。” “人死了,也许情分还在。”顾子然端起茶盏,缓缓转动。 “卫修宜跟他,能有什么情分?”卫破虏脸色一沉。 顾子然啜了口茶,道:“本王这次去彩霞镇,无意间知道了有关云国圣女的一个秘密,不知王爷想不想听?” 卫破虏很清楚,顾子然这是在给他下套,引他上钩,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什么秘密?” 顾子然放下茶盏,笑了笑:“本王听说,云国的圣山上,燃有灵灯,每一盏灵灯,都对应着每一任的圣女。只有当该圣女死了,她的灵灯才会熄灭。卫修宜是云国上一任的圣女,那花娇娇就是新一任的圣女了,本王很想去问问令狐年,云国圣山上,代表卫修宜和花娇娇的灵灯,有没有熄灭。” 敢情他弯弯绕绕,还是在怀疑花娇娇她们诈死的事儿。卫破虏心里咯噔一下,道:“如果真有灵灯这回事,那肯定是都熄了,有什么可问的?” “本王好奇,去问一问,也不费什么事。难道王爷就不好奇吗?”顾子然瞅了他一眼。 他能说不好奇吗?卫破虏犹豫了一下,只能道:“那明日本王陪王爷去一趟祥云楼便是了。” “好,那我们明日一起去祥云楼,一言为定。”顾子然点了点头。 什么问灵灯,肯定只是借口,谁知道他明天去祥云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卫破虏皱了皱眉头,忧心忡忡地告辞。 顾子然为治腿郎中的事,谢过了他,派了个丫鬟,送他出去。 卫破虏一路朝外走,一路留意,发现齐王府内,虽然下人们都穿着素服,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刚办过丧事的迹象。 看来顾子然是真不相信花娇娇已经死了,就连丧事都没打算好好办。 卫破虏忧心更盛,一路皱着眉头,回到了江陵王府。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提前知会一下花娇娇,当晚就又乔装打扮成奴仆,去了祥云楼的后门。 此时的祥云楼里,花娇娇正在跟令狐年说话。 令狐年刚从彩霞镇回来,身上还挂了彩。 花娇娇从空间里取出消毒药水和外伤药,交给了他。 令狐年道了谢,问道:“我怎么听说,你把‘初见’和‘余生’,全先给大康的皇帝了?”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我想着,如果我只献上‘余生’,如果皇上怀疑它的真伪,我该如何证明?” 要想证明“余生”的真伪,只能通过“初见”,她是因为这个,才把“初见”也交了上去?令狐年不禁扼腕:“在我看来,‘初见’比‘余生’重要得多,你不该把‘初见’给他。” 花娇娇忍不住笑了:“我如果把真‘初见’给了皇上,刚才的药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令狐年明白了:“你献上的是真‘余生’,假‘初见’?” “不,两个都是假的。”花娇娇取出真的“余生”,递给了他。 令狐年接过“余生”看了看,十分惊讶:“你献上了两个假圣镯,大康皇帝就没怀疑?” “我使了个手段,把‘初见’栽到楚王头上去了,现在楚王被皇上关在了楚王府,逼着他交代打开‘初见’的方法呢。”花娇娇道,“不过,这肯定是皇上使出的障眼法,实际上,他根本就没相信我的话,不然也不会逼着你回到大康京城了。” 令狐年缓缓点头:“他是假装相信了你,想让你放松警惕,再伺机找到真的云国圣镯。” “没错。”花娇娇点头,“所以,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尽快离开大康才是。” 两人正说着,丫鬟来报:“三王子,王姨娘,昨天来找过王姨娘的那个男仆,今天又来了。” 男仆?谁?令狐年疑惑地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冲他眨了眨眼。 令狐年马上明白了:“既然有人找你,那你快去。” 花娇娇应了一声,下楼去了后门口。 后门口,果然是乔装打扮后的卫破虏。 花娇娇照常把他带到空屋,才开口:“外祖父,您怎么又来了?这么快就找到帮我逃出大康的办法了?” 卫破虏摇头:“本王是来告诉你,顾子然明天要带本王一起来祥云楼。虽然他说来祥云楼,是为了问云国圣山灵灯的事,但本王觉得,他是别有目的,你一定要小心。” 顾子然要来祥云楼?花娇娇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大概能猜到,他来做什么。在彩霞镇的时候,他试图摸我的脸,要不是因为团团突然逃跑,我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让他给发现了。后来,我出彩霞镇的时候,他又在镇口设了岗,检查所有出镇的人的脸。我怀疑,他已经猜到我戴了人皮面具,誓要把我找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明天来了祥云楼,一定会想法设法弄清楚,你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卫破虏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第300章 揭穿她 “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绝对不会罢手。”花娇娇觉得,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了解顾子然的。 “那怎么办?现在他是齐王,而你只是藩国王子的侍妾,他如果非要摸你的脸,怎么都能想到办法,你根本拒绝不了。”卫破虏犯起了难,“要不,你明天一早就躲出去?”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我现在在大康的地盘上,能躲到哪里去?”花娇娇摇了摇头,“明天我小心点,见机行事便是了。” 行。卫破虏点了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本王打算买通一名郎中,让他假扮成神医,拿着你给的解药,去给齐王治腿。这样一来,应该就能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了,到时候,再想个法子,让你离开大康。” 花娇娇琢磨了一下,道:“他如果真想阻拦我离开大康,再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都没用,除非,是他自己同意让我走。” “可他怎么可能同意?”卫破虏觉得她在异想天开。 花娇娇却道:“事在人为,试试,万一能行呢?” 她说完,压低声音,跟卫破虏讲了她的计划。 卫破虏仔细地想了想,道:“虽然有些风险,但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照你说的试试。等本王找到合适的郎中,再来通知你。” “好,我等着外祖父的消息。”花娇娇点了点头,又道,“我母亲随着令狐年一起回京了,外祖父请转告舅母,让她想个办法,尽快把我母亲和团团接走。” 卫破虏点点头,答应了。 花娇娇送走卫破虏,回到了二楼。 令狐年正在煮茶,见她进来,亲手给她倒了一杯。 花娇娇接过茶盏,道了谢,告诉他道:“明天齐王和江陵王要来祥云楼,我怀疑齐王的目的,是为了掀开我脸上的人皮面具。” “齐王已经开始怀疑你是花娇娇了??”令狐年十分吃惊。 他这联想的速度也太快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应该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花娇娇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王羽溪’这个人,早就跟在你身边了,并不是‘花娇娇’死后才突然冒出来的人,所以顾子然应该也拿不定主意。” 令狐年一点儿也不乐观:“只要他有了怀疑,就一定会想办法证实。都怪我没用,护不住你。” “没关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花娇娇宽慰他道,“我已经想到办法打消顾子然的怀疑了,只是明天需要你见机行事,配合我一下。” 这他能不配合吗?令狐年马上答应了。 花娇娇喝了半盏茶,想起一件事来,把她具体是如何设计楚王的事,跟令狐年讲了一遍,不然万一明天顾子然提起,他们却对不上词儿,就露馅了。 他们设想了各种明天可能要面对的局面,直到夜深,方才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花娇娇刚起床,团团就蹬蹬蹬地跑了进来,抱住了她的脖子,小声地道:“娘,坏叔叔和外公来了。” “我知道他们今天会来。”花娇娇摸了摸她的头,“别怕,你现在是小桃子,跟他们没关系,你上后院儿玩去,没人能带走你。” 团团点点头,亲了亲花娇娇的脸,跑下了楼。 花娇娇梳洗打扮一番,令狐年派人来请。 她便跟着丫鬟,去了令狐年的书房。 书房里,果然除了令狐年,还有卫破虏,以及坐在轮椅上的顾子然。 花娇娇走了进去,令狐年指了她,对顾子然和卫破虏道:“这是我的侍妾,王姨娘。齐王在彩霞镇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她了。” “的确见过了。”顾子然冷笑,“王姨娘好本事,本王奉皇命将你关押在驿馆,你居然敢私自逃脱,还带着同样逃脱的小桃子,一路逃回了京城。” 花娇娇现在都已经安全了,可不会怕他:“王爷,妾身听说,您去彩霞镇,是为了帮大康皇上找到云国圣镯‘余生’。妾身寻思着,既然大康皇上是要‘余生’,那妾身直接去京城,把‘余生’献给他不就行了,何必费事呢?” 满口胡话! 这个女人就算不是花娇娇,身上也肯定藏着秘密! 顾子然冷笑一声:“王姨娘还真是会编理由。” 花娇娇笑了笑:“王爷甭管妾身是不是在编理由,反正妾身已经把‘余生’献给了大康皇上,皇上对此很满意,王爷又何必跟妾身计较?” 她这是有恃无恐了?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她居然真把“余生”献给了皇上? 如果说她献出“余生”,是为了救令狐年,还能让人理解,那“初见”又是怎么回事? “初见”不是在花娇娇手里吗?怎么会跑到了楚王那里? 顾子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低下头,喝了口茶水,看向了令狐年:“令狐三王子,你倒是跟本王说说,本王冷香院里的药,是怎么回事?”qqnew 令狐年装糊涂:“这事儿本王也听说了,那不是楚王用来栽赃你的么?幸好被我家王姨娘告诉皇上了,不然你得倒大霉。” 楚王栽赃?令狐年这是笃定那些药来路不明,他不敢说实话? 可他怎么会知道,那些药来路不明的? 除非,王羽溪就是花娇娇! 所以他们才会对齐王府的情况如此了解! 顾子然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但他没有马上去验证自己的猜测,而是问令狐年:“听说云国的圣山上,点有多盏灵灯,每一盏灵灯,都对应着一位圣女?” 令狐年点了点头:“没错。没想到,王爷对云国还挺了解。” 顾子然笑了笑:“没办法,本王刚刚过世不久的岳母,就是你们云国的圣女,那本王自然要去了解一些了。” 他们知道卫修宜的身份了?令狐年看了卫破虏一眼,方才搭顾子然的话:“王爷说的,是江陵王的独女?” “准确地说,是江陵王的养女。”顾子然似笑非笑,“云国的圣女,成了大康江陵王的郡主,这件事,令狐三王子肯定知道,就不要再装了。” 第301章 王爷的心思 “王爷,我真不知道。”令狐年摊手,“我虽然是云国三王子,但我们云国的王子那么多,我又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哪会什么都知道?” 顾子然没有跟他过多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又道:“就算令狐王子不知道卫修宜是云国圣女,也可以帮江陵王一个忙?” “什么忙?王爷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令狐年爽快地道。 顾子然把卫破虏一指,道:“江陵王就卫修宜这么一个女儿,虽说是养女,但也付出了心血和感情这么多年,早跟亲生女儿一样了。如今卫修宜忽然过世,江陵王悲痛难忍,所以想请令狐王子帮个忙,传信回云国,托人去圣山看一看,看看卫修宜的那盏灵灯,到底有没有熄灭。” 他这是在怀疑卫修宜没有死?还偏拿江陵王当幌子? 令狐年不动声色:“我没弄懂王爷的意思,就算卫修宜是我们云国的圣女,既然她已经亡故,那她在圣山上的灵灯自然也就随之熄灭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顾子然故作不解,看向了卫破虏:“江陵王,你为何要托令狐王子打听这些,是有什么缘故吗?” 卫破虏暗自冷笑,什么他要打听,明明是他自己心生怀疑,想要知道卫修宜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但顾子然要做戏,他也只能配合,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瞒令狐王子说,自从本王的女儿亡故后,本王就一直做梦梦见她。在梦中,本王的女儿告诉本王,她还没有死,仍旧还活着,令本王十分费解。” “后来本王听说了云国圣山灵灯的事,就想着来请令狐王子帮忙,请人去圣山看一眼,也许本王女儿的灵灯,当真没有灭呢?” 令狐年故作诧异:“江陵王这是怀疑卫郡主还没死?可她的尸首,不都已经下葬了吗?” “这也正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卫破虏道,“但既然她给本王托了梦,本王就不能不管,必须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然本王夜不成寐,怎生是好?” “行,我知道了,这个忙,我帮了。”令狐年点了点头,“回头我就派人回云国,托人去圣山,帮江陵王看看那里有没有卫郡主的灵灯。” “那本王先谢谢你了。”卫破虏向他道了谢。 琐碎的事情都说完了,现在该进入正题了?顾子然问花娇娇:“王姨娘,本王听说,你精通医术,还曾给本王的白姨娘治过病?”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那王姨娘可愿意去齐王府,再给白姨娘看看病?”顾子然问道。 让她去给白姨娘看病?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花娇娇狐疑着,反问道:“白姨娘她怎么了?” 顾子然的脸上,浮上了愁容:“白姨娘自从怀孕,胎像就不太稳,前几天本王不在京中,她每天肚子作痛,却又没去请太医。等到本王回府,才得知她已经见红了,所以想请王姨娘去一趟齐王府,给她瞧瞧。” 白姨娘有小产的迹象,去请太医啊,为什么非要她去齐王府?顾子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花娇娇摸不清他的用意,便推脱道:“王爷,我虽然会医术,但并不擅长产科,王爷还是去太医院,请专攻产科的太医来,别因为我,耽误了白姨娘保胎。” 顾子然却道:“其实本王想请王姨娘去齐王府,主要并不是为了让王姨娘给白姨娘治病养胎,而是本王听说王姨娘和白姨娘的交情很深,她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你讲,所以,本王想让你去跟她说说话,顺便帮本王弄清楚一件事情。” “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事情?”花娇娇问道。 顾子然叹了口气,道:“本王至今没有子嗣,白姨娘好容易怀上了这一胎,照说应该十分宝贝才是。但本王却听说,她的胎像之所以不稳,是因为她自己不当心,总是暗地里折腾来,折腾去,才导致了如今腹痛落红的境地。” “本王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就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难道她不应该倍加小心吗,为何却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她就真不怕孩子小产了?” “本想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想请王姨娘去一趟齐王府,跟白姨娘好好地聊一聊,套一套她的话,以解答本王的这个困惑。” 白千蝶一点儿都不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假的?如果顾子然说的是真话,那还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就算顾子然没有撒谎,他请她去齐王府,也绝不会仅仅是为了白姨娘。 他的真正目的,肯定还是为了弄清楚,她的脸上到底有没有人皮面具,她到底是不是花娇娇。 不过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顾子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就算她千防万防,也是防不住的,还不如就跟他去齐王府,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便同意了顾子然的请求:“行,那我就听王爷的,去齐王府看看白姨娘,只不知王爷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本王想要早点知道答案,自然是越快越好。如果王姨娘没事的话,不如现在就随本王去。”顾子然道。 花娇娇看向了令狐年:“三王子,那妾身就跟齐王走一趟?” 令狐年点了点头:“王爷需要帮忙,我们自然义不容辞,你这就跟他去。” 顾子然谢过他,跟卫破虏一起告辞。 天青进来,和侍卫们一起抬起轮椅,帮顾子然下了楼。 顾子然和卫破虏在祥云楼前,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花娇娇则是乘坐着祥云楼的马车,跟在了顾子然的马车后,朝着齐王府去了。 马车上,顾子然问天青:“本王让你把白千蝶临时安排到锦瑟楼,她可搬过去了?” “早就搬过去了。”天青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王爷,您为何要让白姨娘临时搬到锦瑟楼?虽然王妃去了,但白姨娘依旧只是个侍妾,她住到锦瑟楼,这不合规矩?”仟千仦哾 这件事要是让黄泉下的花娇娇知道,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第302章 故意刺激她 顾子然慢慢抚着袖子上的花纹,道:“本王想要试一试她。” 试一试她?这个她,是指谁?天青满头雾水。 顾子然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朝下说:“如果她真是花娇娇,以她那醋坛子的脾气,见白千蝶战了她的锦瑟楼,一定会很生气。” “而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了。到时候,只要本王留心观察她的表情和举动,就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如果她真是花娇娇?这个她,指的是谁?天青一愣。 听王爷这意思,花娇娇根本就没死?但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都已经看过尸体了。 天青满腹疑惑。 此时的锦瑟楼里,白千蝶也在满腹疑惑:“自从我怀上身孕,表哥就没来看过我几次,更别提偏宠了,为何今天却忽然对我这么好,让我搬到了锦瑟楼?” 她的丫鬟珠钏笑道:“白姨娘,您怀着王爷的小郡王,所谓母凭子贵,待遇水涨船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以前王爷看着淡淡的,那是因为碍着王妃。谁不知道咱们王妃善妒,万一她吃起醋来,对您和您肚子里的小郡王不利,那可怎么办才好?王爷是为了您和您肚子里的小郡王的安危着想,才故意装出了不在意的模样,其实心里惦记着呢。您看,如今王妃没了,王爷就再无顾忌,让您搬到锦瑟楼了。” 是因为这样吗?也是,如今花娇娇人都死了,齐王府她一人独大,顾子然自然对她好了。 白千蝶高兴起来,从房间东头走到了西头,看着满眼贵重的陈设,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花娇娇真是个短命鬼,本来我还担心,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谁知她竟就这么死了。” 珠钏恭维道:“白姨娘,您是王爷的表妹,白贵妃的亲内侄女,如今又怀着王爷唯一的子嗣,照奴婢看,您以后迟早是要被扶为正妃的。” 如今花娇娇死了,她前头再无障碍,是该好好地谋划谋划了。白千蝶愈发得意,笑容更盛。 珠钏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过,白姨娘,王爷之所以对您这么好,主要还是看在您肚子里的小郡王的份上。您可一定要保重,平平安安地把小郡王生下来,不然王爷可是不会封您为王妃的。” 白千蝶眼神飘忽:“我自己怀的孩子,自然会当心,还要你提醒?” 她要是当心,会肚子疼,会落红? 她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躺到床上保胎,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到处走动。 她怎么觉得,白千蝶根本就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是故意想让这个孩子小产掉呢? 她怎么这么糊涂,要是孩子没了,王爷怎么可能还对她好。到时候,就连她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丫鬟,都会被人看不起。 珠钏替白千蝶着急,但也知道她这个人不听劝,只得郁闷地低下了头。 那一边,花娇娇以“王羽溪”的身份,进了齐王府。 顾子然坐着轮椅,亲自把她带到了锦瑟楼。 花娇娇看着熟悉的院门,愣了一下。“花娇娇”才去世没多久,顾子然就迫不及待地让白千蝶搬进正妃才能住的地方了?亏得他以前还总说,为了她,他可以一辈子都不搭理白千蝶呢。呵,,男人。幸亏她没有相信他的鬼话。 顾子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几乎是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王姨娘这是怎么了?” 花娇娇随口扯谎:“白姨娘又搬回锦瑟楼了?妾身本来听说她搬到涟漪轩去了,后来又搬到了落雨轩,我以为今天王爷要带妾身去落雨轩呢,没想到,还是来到了锦瑟楼。” 顾子然仔细看了她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表情有任何不自然,只得罢了。 花娇娇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忍不住地在心里嗤笑。 想抓她的破绽?那可太难了,怎么说她也是个炉火纯青的演技派,怎么可能让她抓住马脚。 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锦瑟楼,白千蝶带着几个丫鬟,迎了上来:“表哥!” 她给顾子然行过礼,马上扑到了他脚下,把脸贴到了他的膝盖上。 顾子然下意识地要推开她,但却又生生忍住,偷眼朝“王羽溪”看去。 以前花娇娇最讨厌白千蝶这个样子,既然她讨厌,那就让她看一看,以便他观察她的表情,找出破绽。 可此时的“王羽溪”,眼观鼻鼻观心,就跟没看到似的。 顾子然只好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花娇娇此刻的心里,的确很生气,但气的并不是白千蝶,而是顾子然。 她气他以前满嘴胡话,哄骗于她,气他明明并不讨厌白千蝶,还总是在她跟前装样子。 但是“花娇娇”已经死了,她也打算彻底放下过去,顾子然跟谁亲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这谁说得准呢。 虽然她还没能逃出大康,但她跟顾子然,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既然“王羽溪”对白千蝶的亲密动作没有反应,顾子然也就不耐烦再装,把白千蝶朝外一推,张口就是斥责:“你不是肚子疼,还见了红么,为何没有躺在床上保胎??” 白千蝶满脸委屈:“表哥,躺着太难受了嘛,我难受,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会难受,所以我才爬起来的……”qqxδnew 顾子然板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太医是怎么跟你说的?有没有说,你一定要卧床保胎,不得随意走动,否则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 “说了……”白千蝶低下了头。 “那你还不赶紧去躺着??”顾子然是真气着了。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白千蝶,他完全是为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才苦苦忍受着她,可她对这个孩子,却一点儿也不珍惜。 他现在都怀疑,白千蝶把自己折腾到险些小产,根本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以此来复宠。 如果她真是这样想的,那就太可恶了,简直不配当一个母亲。 顾子然压下心头的火气,对白千蝶道:“今天本王去祥云楼探望云国三王子,遇到了他的侍妾王姨娘。你们不是以前就认识么,我特意把她带了来,让她陪你说说话。” 第303章 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刚才顾子然推她,白千蝶很是委屈,但一听他这话,马上又高兴了起来。 表哥也许只是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但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她的,不然怎会特意找了王羽溪过来陪她说话? 表哥一定是担心她太闷了,他对她可真是体贴。 白千蝶冲顾子然甜甜地一笑:“表哥,我先去床上躺着,再跟王姨娘说话。” 她说完,转身上了床,躺下了。 顾子然示意“王羽溪”跟着白千蝶过去,自己则让天青把他的轮椅,推到了离床最近的桌子边。 从他这个角度,既能看清楚“王羽溪”的表情,又能听见她们说的话。 他倒要仔细看看,“王羽溪”到底是不是真的跟白千蝶很熟。如果她不熟,那肯定就是花娇娇伪装的。 在他看来,王羽溪应该是却有其人,花娇娇是在诈死后,冒充了她的身份,至于真正的王羽溪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床边的花娇娇,正在仔细打量白千蝶的脸色。 她的气色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全是靠脂粉撑起来的。 她涂脂抹粉,大概就是为了遮掩自己苍白的面色。 花娇娇收回目光,开口道:“白姨娘,我听你们王爷说,你最近胎像不稳,腹痛见红。虽然保胎不是我的专长,但既然我已经来了,还是给你诊诊脉。” 白千蝶没有拒绝,把胳膊伸了过去:“王姨娘,听说你回云国了?这是回云国后,又来大康了?” 她回云国?她倒是想回。 不过,白千蝶的信息,到底是有多不灵通。 花娇娇随口敷衍了几句,给她诊完了脉,道:“白姨娘这脉象果然不太好,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她的医术竟这么强,一诊脉就能诊出来? 她的确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因为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打算偷偷把他打掉。 她就是担心被太医诊出来,所以没敢吃太多,谁知道,太医是没诊出来,却让王羽溪诊出来了。 白千蝶紧张地朝顾子然那边看了一眼,装出了茫然的样子来:“自从发现怀孕,我吃的东西,都是大厨房专门给我准备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吃啊。” “当真?”花娇娇一脸的不相信,“你这脉象,可不是这么回事。你至少吃了三种可以导致怀孕的药物,只是服用的量非常小,所以轻易检查不出来。” “王姨娘,你别胡说,我当这个孩子当宝贝,怎么可能服用会导致小产的药物?”白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 她这小动作,便是承认她的诊断了? 花娇娇惊讶无比,想了想,道:“那你让我再诊诊。” 白千蝶马上把胳膊又伸了过去。 这一次,花娇娇诊完脉,改了口:“刚才是我误诊,白姨娘应该是吃了刺激肠胃的食物,有点拉肚子,所以才导致了胎像异常,腹痛见红。” 王羽溪果然上道,没有再说实话。 白千蝶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顺着她的话,假装惊讶:“我这几天的确有点拉肚子,怎么,吃坏了肚子,也会导致腹痛见红?” “任何母体的不适,都有可能影响腹中的胎儿。”花娇娇十分肯定地告诉她道。 “那我该怎么治?”白千蝶又问。 花娇娇反问:“太医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白千蝶点头。 “那你把药方拿来给我看看。”花娇娇道。 白千蝶马上命人取来了药方。 花娇娇接过来一看,惊讶无比。 她看完药方,当即对顾子然道:“王爷,能不能请您先出去一下,妾身想跟白姨娘说几句体己话。” 顾子然眯了眯凤眸,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想想他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份大礼,便没说出口,让天青把他推出去了。 等房里只剩下了花娇娇和白千蝶两个人,花娇娇马上抖了抖手里的药方,问白千蝶:“白姨娘,你这哪是什么保胎药方,你这明明是堕胎药方!” “王姨娘,你小声点!”白千蝶杀鸡抹脖子似的给她使眼色。 为了套出白千蝶的话,花娇娇从善如流,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容易怀上了齐王的孩子,怎么却要打掉?你疯了还是傻了?” 鉴于王羽溪之前给她帮过的忙,白千蝶对她十分信任,当即告诉了她:“没错,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为此我特意买通太医,给我开了这副堕胎药。”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花娇娇十分纳闷。 看来顾子然说的是真的,白千蝶的行径的确很古怪。 白千蝶不敢说真实原因,随便扯了个借口:“刚怀上这孩子的时候,我吃了不该吃的药,对胎儿有影响。就算我把他生下来,他也是个傻子。与其生个傻子,让人耻笑,我还不如趁早把他打下来,然后养好身体,早点再怀上一个健康的孩子。” 她还想跟顾子然再怀一个孩子呢? 不过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但白千蝶肚子里现在的这个孩子,她得给她保下来。 什么会生个傻子,一派胡言,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健康得很。 她之所以想把孩子打掉,肯定另有原因。 她倒要看看,白千蝶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拿起药方,拍到了白千蝶的身上:“你想跟齐王另生一个,还照着这个药方服药?” “什么意思?”白千蝶没听懂。 花娇娇嗤笑:“你要是照着这个药方吃,肚子里的孩子肯定能打掉,但从今往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了。” “啊?”白千蝶吃了一惊,“他好歹是太医,医术不至于这么差劲?” 花娇娇嘲讽道:“他要是不差劲,也不会轻易被你收买了。” 白千蝶一点儿没计较她得态度,坐起身,抓住了她得胳膊:“王姨娘,你帮帮我,我真的必须把这个孩子打掉,而且不能碍着我以后再怀孩子。你也看到了,我们王爷如今对我,比以前对王妃还要好,只要你帮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仟千仦哾 第304章 她怀孕了? 花娇娇看了白千蝶几眼:“你若是真心需给我好处,就现在把好处拿出来,不要开什么空口承诺。谁知道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我还在不在大康。“ 只要能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顺顺利利地把她肚子里的孽种打掉,就算给她金银又何妨? 白千蝶马上打开床头的柜子,取出两锭金子,递给了花娇娇:“这个你拿着,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没想到,今天还能赚一笔。 花娇娇暗自一乐,收起了金子。 随后,她打开空间,取出了一瓶药,递给了白千蝶:“你就吃这个,每天三次,连着服用三天,绝对能让你小产,而且不伤身份。更妙的是,我这药服用后,是检查不出任何痕迹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还有这种好药?白千蝶十分高兴,好好地感谢了她一番。 随后,她当着花娇娇的面,服下了一粒药丸,剩下的则藏到了枕头底下。 这时房门被敲响,天青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姨娘,白姨娘,王爷可以进来了吗?” 顾子然还没放弃呢?他到底要做什么?花娇娇暗自撇嘴。 白千蝶却很高兴,扬声喊道:“让表哥进来!” 她喊完,美滋滋地跟花娇娇炫耀:“自从那个短命的花娇娇死了,表哥对我的态度,就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如今表哥对我,是捧在掌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敢情是她的“死”,让她复宠了? 不过,就算有这方面的原因,关键之处也在于,她怀上了顾子然的孩子? 她是不是猪脑子,明明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得宠,还非要把孩子打掉。 花娇娇瞥了白千蝶一眼,猜想着,她坚持要打掉孩子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儿,天青把轮椅上的顾子然推了进来。 顾子然在桌边坐定,朝外喊道:“把本王给两位姨娘准备的面汤端上来!” 面汤?顾子然要招待她喝面汤?莫非这面汤里,加了什么料?花娇娇疑惑不已。 等到两名丫鬟进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弄错了。 所谓的面汤,原来是洗脸用的水,里头不知加了什么香料,看起来是浅浅的粉红色。 顾子然指了那两盆面汤,对她和白千蝶道:“本王在彩霞镇的时候,见镇上的女人都用这种面汤洗脸,据说洗过之后,肤若凝脂,香气经久不散。本王特意从彩霞镇带了一些回来给白姨娘,正好今天王姨娘也在,就一起试试。” 顾子然居然特意给她带礼物!白千蝶高兴坏了:“表哥,你对我可真好。” 顾子然未置可否,只是示意丫鬟把面汤给她们端过去。 狗男人,他果然没安好心! 这脸一洗,人皮面具不就皱了?? 她还以为,顾子然为了验证她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会使出什么弯弯绕绕的手段呢,却不曾想,他的手段居然如此简单粗暴,就是要让她洗脸,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洗! 花娇娇气得想骂人,但怕引起他的怀疑,又不敢明确拒绝,只得装出了笑脸来:“那我今儿是沾了白姨娘的光了。” 两名丫鬟分别把面汤端到了她们面前。 花娇娇低头去撸袖子,瞅准了时机,把丫鬟的脚一绊。 丫鬟一个踉跄,把盆里的水泼到了她的衣襟上。 花娇娇马上站起身来,无比生气:“王爷,你这是什么毛手毛脚的丫鬟?” 哎呀,她这暴脾气,怎么还在表哥面前使上了?万一惹恼了表哥,就会连累她了。白千蝶十分着急,连忙安慰她:“王姨娘,你别生气,不过是衣襟湿了一点罢了,我这里有新衣裳,我叫她们拿来,给你换上。” “谁稀罕你的新衣裳!”花娇娇横眉怒对,“她要是害我动了胎气,你付得起责任吗?” “胎气?什么胎气?”白千蝶愣了一愣,才反应了过来,“王姨娘,你有孕了?” 花娇娇点了点头,脸上仍有怒意,“我跟着三王子的时间也不短了,好容易怀上了身孕,本来是没打算出门的。是你们王爷求我,我才跟他来了齐王府。结果他却用这种毛手毛脚的丫鬟上来伺候,真是让人烦心。” 顾子然眯起了凤眸:“王姨娘当真有孕了?” “这还能有假?”花娇娇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我要是动了胎气,就算你是大康的皇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本王不知道王姨娘怀孕了,真是抱歉。”顾子然的态度好得很,一点儿没有因为她的不恭敬而发脾气,“来人,赶紧去把刘院使请来,给王姨娘诊脉,万一真的动了胎气,那本王的罪过可就大了。” 一名侍卫应声而去,很快,就把刘院使带到了锦瑟楼。 刘院使给顾子然行了礼:“王爷,是白姨娘的胎像又不好了吗?” 顾子然摇摇头,指了指“王羽溪”:“那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王姨娘,你去给她诊脉。” “臣遵命。”刘院使应了一声,走到“王羽溪”面前,开始给她诊脉。 没一会儿,刘院使就笑呵呵地抬起头来:“王姨娘这是有孕了,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恭喜王姨娘了。” 这个王羽溪,真的怀孕了?而且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顾子然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恭喜:“是本王府里的丫鬟该死,没有伺候好王姨娘,幸亏王姨娘刚才没事,不然本王真不知该如何跟令狐王子解释了。” 花娇娇哼了一声:“我是再也不会来齐王府了。” 她说完,起身就走,顾子然马上叫了丫鬟,把她送了出去。 “王羽溪”一走,顾子然就高声喊道:“来人,把白姨娘抬回落雨轩去。” 白千蝶急了:“表哥,你不是让我住锦瑟楼吗,怎么又要把我送回落雨轩?” 戏已经演完了,自然该回落雨轩,锦瑟楼是她有资格住的地方吗?顾子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让天青推起轮椅,离开了锦瑟楼。 顾子然回到衡元院,陷入了深深地怀疑:“她居然怀孕一个多月了?敢情她不是花娇娇?是本王弄错了?” 第305章 孩子爹是谁 天青这回终于听懂了:“王爷,您是怀疑,王姨娘就是咱们王妃??” 顾子然苦笑:“本王以为是,但如今看来,是本王弄错了。” 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花娇娇就再也没跟他同过房,不可能怀上孩子。 看来王羽溪是王羽溪,花娇娇是花娇娇。 但他仍然可以肯定,花娇娇没有死。 那她现在在哪儿? 顾子然有点茫然,毫无头绪。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花娇娇回到祥云楼,令狐年正在二楼的书房里等她。 丫鬟把花娇娇领到书房,为他们关上了门。 令狐年倒了杯茶给她:“你今儿在齐王府,齐王为难你了吗?他有没有发现你脸上的人皮面具?” 花娇娇喝了口茶,道:“顾子然还真是仗着自己是王爷,为所欲为,居然打算让我当着他的面洗脸。这人皮面具一旦沾了水,不就露馅了吗,他还真是会想损招。” “那你洗了吗?”令狐年忙问。 “我要是洗了,还能以王羽溪的身份回到祥云楼?”花娇娇笑道,“幸亏我机灵,谎称自己怀孕了,才瞒过了他。‘花娇娇’是不可能怀孕的,他应该会由此打消对我的怀疑,暂时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令狐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真的有孕了?” 他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呢?花娇娇疑惑着,下意识地撒了谎:“我怎么可能怀孕,只不过使了点手段,瞒过了来诊脉的刘院使而已。” 令狐年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她本是齐王妃,就算怀上了孩子,也很正常,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反应?花娇娇更是困惑了。 令狐年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连忙用别的话题岔开了。 等花娇娇回房后,令狐年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花娇娇最好是没有怀孕,不然他还得想办法,偷偷地给她打胎。 他可不希望她嫁给他的时候,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花娇娇回到房里,打开空间,给自己验了一次血。 血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结果跟上次的一样。 她,千真万确,怀孕了。 花娇娇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孩子她是怎么怀上的? 孩子他爹是谁? 她怎么毫无印象?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她这是失忆了,还是中了邪了?抑或是被人弄晕后侵犯了? 又或者是…… 花娇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起身就朝令狐年的房间走。 但走到半路,她又停了下来。 不行,她觉得令狐年的态度很奇怪,本能告诉她,但凡是跟她怀孕有关的事情,都不能去找令狐年。 于是她半途改道,乘坐马车,去了朱家医馆。 她来到朱家医馆后,并没有找朱神医,而是问他,朱萸在不在。 她运气挺好,朱萸正好就在后院儿,她马上绕道后门,去找她了。 朱萸并不知道王羽溪就是花娇娇,但听说她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还是把她迎了进去。 朱萸给花娇娇上了茶,很客气地问道:“不知王姨娘找我有什么事?” 花娇娇低声问道:“敢问朱姑娘,是不是会蛊术?” 朱萸顿生警惕:“王姨娘休要胡言乱语,我们朱家世代行医,学的是正经医术,可不会用蛊。” 花娇娇笑道:“朱姑娘不要紧张,我是云国人,我们云国又不禁蛊,你跟我有什么好隐瞒的?” 朱萸依旧否认:“王姨娘,我确实不会蛊术,您大概弄错了。” 花娇娇满脸失望:“你真的不会?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朱萸神使鬼差地问:“王姨娘想要我帮什么忙?” 花娇娇伸出了胳膊:“我想请朱姑娘帮我诊诊脉。” 就这?诊脉而已,为何要问她是不是会蛊术?朱萸无语片刻,按上了她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花娇娇问道:“朱姑娘觉得我的脉象如何?有没有中蛊?” 原来她请她诊脉,是为了诊出有没有中蛊?难怪刚才问她会不会蛊术。朱萸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王姨娘的体内,的确有蛊。” 真的有蛊?!花娇娇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会让人失忆的蛊?” “没错,原来王姨娘自己知道。”朱萸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但如果她没有中失忆蛊,怎会不记得是谁让她怀了孕? 花娇娇深吸一口气:“朱姑娘,这种蛊,你会解吗?” 朱萸抱歉地摇了摇头:“施蛊人的本事很高,我解不了,如果强行解除,会导致反噬。” 花娇娇有点失望:“朱姑娘,你放一百万个心,我绝不会把你会蛊术的事说出去的。如果你是因为顾及这个,才不给我解蛊,是完全没必要的。” “我不是怕你告密。”朱萸摇头,“我是真的不会解。不过,你们云国不是最擅长这个吗?你不如回祥云楼,问问你家三王子?” 不,她不想问他。 花娇娇皱起了眉头。 朱萸安慰她道:“王姨娘也不必太过于着急,你体内的蛊,已经很弱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恢复记忆。” 是么?那可太好了。花娇娇连忙问道:“你说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具体是指多久?” 朱萸想了想:“快的话,两个来月,最慢也就五个月。” 也就是说,最多五个月,她就能恢复记忆了? 那行,她就等五个月。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让她怀了孕! 花娇娇取出银子,要给朱萸诊金。 但朱萸坚持不收,她只得罢了。 花娇娇回到祥云楼,抚摸着仍然平坦的小腹,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给她下了失忆蛊? 鉴于她现在怀了孕,最有可能动手的人,就是让她怀孕的男人。他大概是为了掩盖侵犯她的事实,所以才让她失忆了。 等她恢复记忆,一定要去好好地找他算账! 她正琢磨着,丫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王姨娘,江陵王世子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咦,姜氏怎么以自己的身份来了?她不怕被人猜到她们之间的关系?花娇娇惊讶着,下楼去见姜氏。 第306章 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祥云楼一楼的厅里,姜氏果然是一身江陵王世子妃的装扮,门外还候着好几个江陵王府的奴仆。 花娇娇走上前去,佯装不认识,给姜氏行了礼:“世子妃身份尊贵,原不该由妾身来招待,只是我们三王子尚未立妃,身边只有我这一个侍妾,只能委屈世子妃了,还望世子妃莫怪。” 姜氏摆了摆手:“我今天来祥云楼,就是特意来找王姨娘的。” “找我?”花娇娇惊讶道,“不知王妃找妾身,是有什么事?” 姜氏笑着问道:“我听说,王姨娘身边有个姓龚的乳母?” 原来姜氏过来,是为了带走卫修宜和团团。花娇娇迅速反应了过来,马上点头:“对,没错。” 姜氏接着又问:“这位龚妈妈,是不是擅长做桃酥?” 卫修宜会不会做桃酥,她可不知道。不过姜氏这明摆着是在找带走卫修宜的借口,花娇娇当然要配合,当即很肯定地点头:“龚妈妈的确擅长做桃酥,她是跟着我们云国宫里的御厨学的。” “那太好了。”姜氏笑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王爷,最爱吃桃酥,但无论是我们上外头买的,还是请厨子到府上做的,他都不满意。所以我一听说祥云楼的龚妈妈擅长做桃酥,就腆着脸来了。不知王姨娘肯不肯把龚妈妈借给我几天,让她把我们家的厨子教会?” 花娇娇自然是欣然应允:“世子妃能瞧得上她的手艺,是她的荣幸,我这就让她收拾收拾,跟您上江陵王府去。” 她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头,满脸为难:“只是……” “只是什么?”姜氏忙问,“王姨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为了我们家王爷能吃上一口满意的桃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我没有什么要求,世子妃误会了。”花娇娇摇了摇头,“只是这龚妈妈,虽然做桃酥的手艺很好,但人却有些痴傻,我怕她冲撞了江陵王府的贵人们。” 姜氏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在来之前,就打听到龚妈妈的情况了。管她痴傻不痴傻,会做桃酥就行,我们江陵王府那么多人,就算她发疯闹起来,也能制住她。” “既然世子妃不嫌弃,那就把她带走。”花娇娇说着说着,又吞吞吐吐,“只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王姨娘尽管说。”姜氏马上到。 花娇娇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龚妈妈的儿子儿媳早早地亡故,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孙女。这小孙女特别黏龚妈妈,每天见不到龚妈妈,就会吵着不吃饭,不睡觉。如果龚妈妈要去江陵王府这么些天,那小丫头只怕连嗓子都要哭哑了。”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姜氏笑了,“这还不好办,如果王姨娘愿意,就让龚妈妈的小孙女,跟龚妈妈一起去江陵王府得了。这样她小孙女不用担心见不到祖母,龚妈妈也不用挂牵小孙女。” “这样自然是最好了,只是要麻烦世子妃了。”花娇娇不好意思地道。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是我麻烦了你才对。”姜氏连连摆手。 花娇娇当即让丫鬟把卫修宜和团团叫了过来。 她们和花娇娇一样,也戴着人皮面具,姜氏是第一次看到她们的这副容貌,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龚妈妈和她的小孙女?” “对,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轻轻地把卫修宜朝姜氏那边一推:“你还不赶快给江陵王世子妃行礼?” 卫修宜傻傻愣愣地站着,只是咧着嘴,冲姜氏一个劲儿地笑。 花娇娇抱歉地冲姜氏笑了笑:“世子妃,您看这……” “没事,没事,她会做桃酥就行。”姜氏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花娇娇又把团团朝前推了推:“这是龚妈妈的小孙女,名叫小桃子,今年五岁多了。” 团团马上给姜氏行了礼:“小桃子见过世子妃。” “哎哟,真是个机灵的小姑娘。”姜氏冲她招了招手。 团团马上跑了过去。 姜氏把她揽到怀里,对花娇娇道:“这么可爱的孩子,到了江陵王府,还能给我和世子爷做个伴。那这事儿可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带她们去江陵王府,等我们府上的厨子学会做桃酥,再送她们回来。” “行,那就让她们去叨扰世子妃几天。”花娇娇说着,看了一旁的丫鬟一眼。 丫鬟马上把早就准备好的行李,送了上来。 姜氏当即带着卫修宜和团团登车,回江陵王府去了。 卫修宜和团团去了江陵王府,花娇娇就放心多了,现在她只需要静候江陵王的消息,找机会逃出大康就行了。 至于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等她记忆恢复,肯定是要去找那个渣男算账的,但不管那渣男是谁,孩子只是属于她,她是一定要留下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当听说她有可能怀孕了的时候,令狐年的反应会那么奇怪。或许,是觉得她已经是累赘,如果她怀孕,会更麻烦? 令狐年的确已经帮她太多了,等江陵王那边安排好,她就自己想办法离开大康,不给他添麻烦了。 花娇娇拿定了主意,心情松快了不少,当晚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她刚起床,丫鬟便来请她:“王姨娘,三王子让厨房做了您最喜欢的点心,请您下楼,跟他一起用早膳。” 花娇娇赶紧洗漱打扮,下了楼。 饭厅里,果然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点心,全是她爱吃的。 花娇娇不由得暗自纳闷,令狐年是怎么知道她的喜好的? 令狐年笑着跟她打招呼:“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多谢三王子关心。”花娇娇记着她现在的身份,先给令狐年行了礼。 令狐年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快来坐下,点心凉了就不好了。” 花娇娇顺从地坐到了他身旁。 令狐年亲手夹起一块点心,放进了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不喜欢,我让她们另做。” 花娇娇谢了他,夹心。 只是点心还没入口,她就一阵恶心反胃,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几个丫鬟连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花娇娇摆摆手,跑出了饭厅,蹲在屋檐下,吐得昏天黑地。 令狐年跟了过来,也蹲下了身:“你……是不是真的有孕了?” 第307章 瞒住令狐年 花娇娇下意识地就要说不是,但又觉得,如果她一味否认,令狐年肯定会起疑心,于是她临时改了口:“我也怀疑是不是怀孕了,但诊出的脉象并不是喜脉,要不你帮我请个郎中来,给我再瞧瞧?” 她主动提出请郎中验证,令狐年很是满意,当即叫来侍卫,让他去请京城最有名的朱神医。 花娇娇好容易吐完,强忍着不适,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令狐年见她面色苍白,忙道:“你快回房歇着,等朱神医来了,我带他去你房里。” 花娇娇谢过他,由丫鬟搀回了房。 她一躺到床上,便随便寻了个借口,把丫鬟支了出去,随后取出一枚银针,扎了自己的几个穴位。 不一会儿,令狐年就带着朱神医走了进来。 朱神医显然是在催促下,匆匆赶来的,脑门上还挂着汗珠。 令狐年亲自朝花娇娇的手腕上,搭了一块手帕,对朱神医道:“王姨娘早膳时,呕吐不止,根本吃不下东西,所以我特意请了朱神医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朱神医应了一声,上前坐到床头,开始给花娇娇诊脉。 花娇娇知道朱神医医术高明,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她的这点小伎俩,能不能瞒过他。 片刻过后,朱神医抬起头来,问花娇娇和令狐年道:“王姨娘最近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了?” 花娇娇点头:“我最近长途跋涉,的确有点劳累过度。” “这就是了。”朱神医点头道,“王姨娘这是累着了,引起了脾胃不和,才会如此。不过问题不大,我给你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好生休息就行。” 花娇娇点点头,谢过了朱神医。 花娇娇不是怀孕了?令狐年松了口气,亲自带着朱神医去了隔壁房间,给花娇娇开了药方,又命人去抓药煎药。 忙活了小半天,令狐年亲自端着汤药,进了花娇娇的房间:“来,把药喝了。” 朱神医开的是调理肠胃的方子,这药喝了也没事。花娇娇没犹豫,接过药碗,把药喝了。 令狐年接回空药碗,站起身来,正要离去,丫鬟进来禀报:“三王子,齐王来了,说要见我们王姨娘。” 花娇娇想了想,对令狐年道:“他来找我,应该是为了白姨娘。” 令狐年道:“管他是为了谁,你病了,就该躺着歇息,我去回绝了他便是。” 花娇娇摇摇头,道:“既然我们还要想办法离开大康,就得跟他搞好关系。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有力气起来了。” 离开大康是大事,令狐年想了想,同意了:“那我先带他去书房。” 令狐年说完,转身离去,到楼下接了顾子然,把他带到了书房。 令狐年亲手烹了茶,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接过茶盏,在手里慢慢地转着,状似不经意地道:“令狐王子去彩霞镇之前,给本王留下的蛊水,本王已经喝了。这次喝下蛊水后,本王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那我要恭喜王爷了。”令狐年笑着拱了拱手。 “恭喜?本王是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喜的。”顾子然面色沉郁,“在本王恢复的记忆里,本王的腿,竟是因为花娇娇投毒,才成了现在这样。” 令狐年一愣:“王爷是不是弄错了?” “本王是服用了你给的蛊水,恢复了记忆,才想起了这些,这还能有错?”顾子然挑起了眉头。 花娇娇跟他有什么恩怨,竟投毒害他? 不过,花娇娇跟顾子然有仇,与他而言是好事,这样他再也不用担心,花娇娇对顾子然余情未了了。 令狐年暗自琢磨着,宽慰顾子然道:“齐王妃已经离世,所谓人死烟灭,就算她对不起王爷,王爷也该想开些。不过,我对毒物有些研究,要不,让我给王爷瞧瞧这腿?” “你又不是没给本王诊过脉,你要是有这本事,早就看出来了。”顾子然毫不客气。 他敢断定,就算王羽溪不是花娇娇,花娇娇诈死,也跟令狐年脱不了干系。 “是我水平有限,无法为王爷分忧解难。”令狐年说完,又问道,“不知齐王妃与王爷有什么恩怨?她为何要投毒害您?” “本王要是知道,就不会跟你提这个了。”顾子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王希望令狐王子能为本王打听一番。” 让他打听?他跟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要让他打听?莫非,他还在怀疑王羽溪就是花娇娇? 令狐年心里警铃大作,忙装出了万分困惑的模样来:“王爷,我是个云国人,在大康人生地不熟,能如何帮王爷打听?王爷只怕是托错了人。” 顾子然没接话,只是看向了房门。 令狐年转头一看,原来是花娇娇来了。 他果然还在怀疑“王羽溪”?令狐年微微皱了皱眉头,若无其事地招呼花娇娇:“王姨娘,你怎么才来,王爷都等你半天了。” 花娇娇满脸歉意:“都怪妾身,孕吐得厉害,耽误了时间,妾身这里跟王爷赔不是了。” 顾子然打量了她几眼,对令狐年道:“令狐王子真是偏宠王姨娘,尚未立正妃,就敢让她怀上身孕,就不怕以后正妃进门后,为难于她?” 令狐年淡淡一笑:“王爷,我知道,在大康,正妻进门前,妾室不得产子,但在我们云国,没有这规矩。” “原来如此。”顾子然点了点头,又道,“本王有些话,要单独问问王姨娘,不知方便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令狐年马上起身,把书房让给了他们。 等令狐年出去后,顾子然马上问花娇娇:“不知王姨娘昨天有没有套出白姨娘的话?她到底是以为什么,才不爱惜腹中的孩子?” 花娇娇摇了摇头:“白姨娘死活不肯说,但王爷的猜测没错,白姨娘明确地告诉我,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顾子然的脸色沉了下去。 花娇娇又道:“我瞒着白姨娘,给了她一瓶药,等她服用完,以后无论用什么堕胎药,都不会起效。” 第308章 王爷怀疑她的身份 “王姨娘竟有如此神药?”顾子然很是惊讶。 花娇娇看着面前的茶盏,道:“光服用这个药没用,王爷还是得派人紧盯着她,不然她故意摔跤,孩子照样保不住。” “本王会加派人手,日夜看守。”顾子然点了点头。 他还真是看重这个孩子,幸亏她已经离开了齐王府,不然这会儿会更生气,更难过。花娇娇默默地盯着茶盏看了一会儿,道:“王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有事。”顾子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本王今天来,是想看看从彩霞镇回来的那些人。” “什么?”花娇娇一愣。 顾子然解释道:“早先在彩霞镇,本王扣押了你们的人,但那并非本王的本意,实是圣命难为,本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备了些东西,想要赏给他们。” 顾子然要给他们送礼?他这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花娇娇谨慎作答:“别说王爷当时是奉了皇命,就算没有奉皇命,您是皇子,也有绝对的权利扣押我们,实是不必为了此事打赏,我们绝不敢因为此事,怨恨王爷。” 顾子然不高兴了:“本王都已经把东西带来了,你却不让本王赏?” 花娇娇无话可驳,只得起身行礼:“妾身先替他们谢谢王爷了。” 她说完,扬声冲门外喊:“把三王子请进来。” 门外的丫鬟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令狐年就推门进来了。 花娇娇马上告诉他:“齐王殿下说要赏赐去过彩霞镇的所有人。” 令狐年跟她刚才的反应一样,也愣住了。他们祥云楼的人去彩霞镇,他来赏赐什么?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花娇娇看了看顾子然,给令狐年解释了一番。 顾子然这是铁了心要打赏了?那他还能说什么?令狐年只能向顾子然道谢,再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把王爷带来的赏赐搬进来。” 顾子然颔首,唤了侍卫来抬轮椅。 三人一起下了楼,令狐年马上命人把顾子然带来的箱笼搬了进来。 几名侍卫正把箱笼朝里头抬,顾子然却出声道:“慢着。” 侍卫们停下脚步,朝他看来。 令狐年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顾子然淡淡一笑:“本王都亲自送赏赐来了,本王如此诚心,令狐王子就这样对本王?” 那该怎样对他?令狐年愣了。 顾子然没作声。 轮椅后的天青道:“三王子,我们王爷赏了东西,他们怎么着也得出来给王爷磕个头,您说呢?” 嗐,就这啊?令狐年松了口气,赶紧道:“是我考虑不周,不懂规矩,我这就让他们出来,给王爷磕头谢恩。” 令狐年说完,马上吩咐丫鬟,把上次跟他去过彩霞镇的奴仆,全都叫到了厅中。 一众人等在顾子然面前跪下,向他谢了恩。 “起来。”顾子然出声道。 奴仆们都站起了身,准备退下。 顾子然却又道:“都站住,把头抬起来。” 奴仆们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吩咐,抬起了头。 顾子然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不见在彩霞镇半途逃跑的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个疯子,怎么也没看见?” 花娇娇马上就明白了他特意来祥云楼打赏的真正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令狐年并不知道卫修宜和团团去了哪里,疑惑地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压下心头的紧张,“照实”回答道:“我的乳娘龚妈妈和她的孙女小桃子,去了江陵王府。” “你的乳娘,却去了江陵王府?为什么?”顾子然问道。 又是江陵王府,他已经断定“王羽溪”并非花娇娇了,怎么又跟江陵王府搭上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花娇娇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淡定地回答了顾子然:“龚妈妈虽然有点神志不清,但却做得一手好桃酥。恰巧江陵王爱吃这个,世子妃孝顺,特意把龚妈妈请过去,教他们家的厨子做桃酥。而小桃子年纪小,离不得祖母,所以才一起跟过去了。” “哦?这可真是巧了。”顾子然笑了笑,“本王也爱吃桃酥。看来必须去江陵王府,凑个热闹了。” 原来他还是在怀疑,不怀疑她的身份了,就开始怀疑“龚妈妈”和“小桃子”的身份了? 花娇娇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但不管她此时有多想阻止顾子然,都不能出声。因为他说的是想去江陵王府,而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云国王子的侍妾,无论从立场还是资格上,都没有这个权力,只会引起顾子然的怀疑。biqμgètν 顾子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她的脸:“令狐三王子和王姨娘不如陪本王一起去,毕竟做桃酥的龚妈妈,是你们祥云楼的人。” 花娇娇很担心卫修宜和团团会被顾子然识破身份,本来就想跟着去江陵王府,此时见他开口,自然应允。 令狐年跟她一样的想法,也马上答应了。 顾子然当即带着他们出门,去了江陵王府。 江陵王府里,卫破虏,卫守疆和姜氏正在陪团团打扑克,卫修宜虽然不会,但也在一旁乐呵呵地看。 这时丫鬟来报:“王爷,世子,世子妃,齐王带着云国三王子和王姨娘来咱们府上了。” 顾子然带着令狐年和“王羽溪”来了? 卫破虏觉得这事儿不对劲,马上吩咐姜氏:“你先带着龚妈妈和小桃子回房。” 姜氏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带着卫修宜和团团去了她和卫破虏的院子。 如果顾子然是奔着卫修宜和团团来的,怎么着也不会找到他们的院子里去,毕竟他们是长辈。 卫破虏等姜氏带着卫修宜和团团走了,方才带上卫守疆,朝着厅里去。 卫守疆觉得卫破虏有点过度紧张:“爹,您是不是想多了,也许齐王只是顺路碰到云国三王子和王姨娘,带他们一起上我们府里来坐坐。” “小心驶得万年船。”卫破虏一点儿也不敢掉以轻心,“齐王这个人,固执得很,既然他已经断定娇娇是诈死,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把她找出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们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第309章 她根本就不是卫修宜 “爹说得对。”卫守疆应着声,随卫破虏去了厅里。 厅里,轮椅上果然坐着顾子然,在他对面,则是令狐年和花娇娇。 顾子然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世子妃?” 卫破虏似笑非笑:“怎么,本王带着世子招待王爷,王爷还嫌不够?” 顾子然一脸淡然:“说起来,世子妃也是本王的舅母,本王记挂着她,想要见她一面,也算正常?更何况,本王今天就是奔她来的?” “哦?王爷找她,可是有事?”卫破虏说着,与卫守疆落了座。 顾子然指了指“王羽溪”,道:“王姨娘说,她的乳娘龚妈妈,最擅长做桃酥,而王爷最喜欢吃桃酥,世子妃为表孝心,就把龚妈妈接到了江陵王府,教江陵王府的厨子们做桃酥。本王一听,心想这不是巧了吗,本王最爱吃的点心,就是桃酥了,所以特意带着令狐三王子和王姨娘来了江陵王府,想要讨一口桃酥吃。” 他果然是奔着卫修宜和团团来的!卫破虏早有准备,镇定自若地推脱:“那龚妈妈刚到江陵王府,还没开始教江陵王府的厨子们做桃酥呢,王爷想要尝桃酥,恐怕得再等些日子了。” “龚妈妈不是在江陵王府吗,用不着江陵王府的厨子,让龚妈妈给本王做就行。”顾子然道。 花娇娇心头一紧,朝顾子然看去。 她终于弄懂顾子然的目的了,他是想要借由此事,来证明他们在撒谎。 只要卫修宜做不出来桃酥,他就会顺着这件事,一步一步质疑卫修宜的身份。说不准还会当场发现异样,掀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在看顾子然,顾子然却在看卫破虏:“怎么,王爷舍不得?” “本王有什么舍不得的?”卫破虏面露诧异,“既然王爷想吃,让她做便是了。” 卫破虏说完就转头,对卫守疆道:“去告诉你媳妇,齐王殿下想吃桃酥,让龚妈妈做几盘子端上来。” 卫守疆应了一声,起身就走。 顾子然却出声道:“不必麻烦。本王去看着她做。” 这是担心卫修宜让别人代劳?他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卫破虏满脸不解:“王爷为何非要看着龚妈妈做桃酥?王爷尊贵之躯,怎能去厨房那种地方?” 顾子然把手一摆:“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怎么就不能去厨房了?本王虽然爱吃桃酥,但从未见过桃酥是怎样做成的,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亲眼看一看。江陵王,你不会拿自家厨房当宝贝,不许本王去?” “王爷这是哪里话,只要王爷不嫌弃,本王怎会不准许?”卫破虏马上道。 “那就好。”顾子然露出了微笑。 卫破虏对卫守疆道:“去告诉你媳妇,齐王殿下要亲自去厨房,看龚妈妈做桃酥,让她带人把厨房收拾收拾,别脏了齐王殿下的脚。” “妾身跟世子爷一起去。”花娇娇站起身来,“毕竟龚妈妈是我的人,而且她人又有点痴傻,还是让妾身去叮嘱她几句,免得待会儿冲撞了齐王殿下。” 卫破虏瞥了顾子然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对卫守疆道:“那你带王姨娘一起过去。” 卫守疆点了点头,带着花娇娇出了厅堂,去了姜氏屋里。 彼时姜氏正在陪团团翻花绳,卫修宜则坐在一旁,望着柜子上的一瓶花发呆。 卫守疆带着花娇娇,脚步匆匆了走了进去,唤了一声:“娘!” “你们怎么过来了?齐王走了?”姜氏忙问。 卫守疆摇了摇头,道:“齐王殿下想去厨房,亲眼看着龚妈妈做桃酥。” 姜氏一下子就明白了,顾子然这是怀疑起“龚妈妈”的身份了,所以想亲眼判断一下,她到底会不会做桃酥。 花娇娇有点着急:“舅母,我娘哪儿会做桃酥啊,待会儿肯定露馅,咱们赶紧想个办法。” 姜氏却胸有成竹地一笑:“齐王不就是想看龚妈妈做桃酥吗,让他去看便是了。” 姜氏这是有办法?但花娇娇还是很忧心:“舅母,顾子然的眼睛一向很毒,您如果造假,他一定会发现破绽。” “你别担心了,他绝对看不出来。”姜氏笑了笑,冲她摆手,“你们赶紧去,我这就带龚妈妈去厨房。” 行,花娇娇按下担忧,随卫守疆回到了厅里。 不一会儿,姜氏就派丫鬟来请。 卫破虏便起了身,带着他们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架起了油锅,面粉,猪油等食材也都准备好了。 姜氏上前,给顾子然、令狐年和花娇娇打了招呼,但“龚妈妈”却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花娇娇连忙向顾子然道歉:“我这乳娘,一贯痴傻,不知道给人行礼,还望王爷勿怪。” “无妨。”顾子然大度地把手一摆,“只要她会做桃酥就行。” 这是铁了心要“打假”了?花娇娇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他几遍,退到了一旁。 姜氏对“龚妈妈”道:“齐王殿下已经来了,你开始做桃酥。” 龚妈妈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望着窗外傻笑。 姜氏无奈,看向了花娇娇:“王姨娘的这个乳娘,有些不听使唤,只怕还得王姨娘来。” 花娇娇走上前去,扯了扯卫修宜的袖子:“龚妈妈,我想吃桃酥,你给我做几个。” 卫修宜转过头来,冲她嘿嘿嘿地傻笑,但就是不动手。 顾子然忍不住笑了:“就这样的奴仆,也能教江陵王府的厨子做桃酥?” 姜氏连忙解释:“龚妈妈只是认生,又有点怕人多,厨房里只有她和另一名厨子的时候,她还是很会教人做桃酥的。” 顾子然把厨房的门一指:“那你们都出去,只留本王和她在这里,这样人就不多了。” 姜氏还是一脸为难:“只留王爷和龚妈妈在厨房,人是不多了,但是龚妈妈不认得王爷,她认生的呀,还是不会做的。” “毛病可真多。”顾子然嗤笑一声,“照本王看,你们根本就是在扯谎,这个所谓的龚妈妈,压根就不会做桃酥!” 第310章 本王一定要找到她 “谁说我不会做桃酥!”卫修宜忽然来了神,一跳半丈高,就要去打顾子然。 姜氏和花娇娇连忙拽住了她。 “龚妈妈,这时齐王殿下,不得无礼!”花娇娇呵斥道。 顾子然此时已经断定龚妈妈的身份有问题,一心揭穿她,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无礼,只是把案板一指:“既然你会做,那现在就做给本王看。” “做就做!”卫修宜使劲儿一挣,甩开了花娇娇和姜氏,直奔案板前。 她洗净手,和面,揉面,加糖加猪油,成形下油锅,一气呵成,动作娴熟,一看就是个老手。 她真的会做桃酥?顾子然惊诧片刻,眼底竟有了些许失望。 很快,卫修宜就炸好桃酥,沥尽了油,装到了盘子里。 姜氏亲自捧了盘子,端到了顾子然面前:“王爷,您尝尝?” 顾子然兴致乏乏,命天青调转了轮椅:“本王不爱吃桃酥。” 刚才还说自己最爱吃桃酥,才非让龚妈妈做呢,这会儿好容易做好了,他却又改口了? 他还真是奔着龚妈妈的身份来的。姜氏暗自撇嘴。 顾子然面无表情,丢下与他同来的令狐年和花娇娇,径直让天青把他推出江陵王府,登车回去了。 他此时的心情无比郁闷。 之前他怀疑王羽溪是花娇娇,结果发现自己错了。 现在他怀疑龚妈妈就是卫修宜,结果发现自己也错了。 他一向自诩眼力不错,居然接二连三地看走眼? 顾子然烦躁地敲了敲小茶几,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本王怀疑王姨娘也好,怀疑龚妈妈也好,凭的不过是直觉,的确毫无根据。要想真正把她们揪出来,必须要确凿的证据。” 天青在一旁听见,云里雾里:“王爷,您在说什么?” 顾子然没有解释,只是把小茶几一拍:“调头,去宝月楼!” 去宝月楼做什么?最近曹大虎没惹他们?天青很是奇怪,但还是马上吩咐了车夫一声,朝着宝月楼去了。 ———— 江陵王府里,顾子然离去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卫破虏感激令狐年给了花娇娇一个新的身份和庇护所,邀请他去园中小酌,令狐年欣然应允,跟着他和卫守疆,朝园子里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了花娇娇、姜氏和卫修宜。花娇娇这时才敢表露自己的惊讶:“舅母,我娘真的会做桃酥啊?” 姜氏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会做,还是不会做?花娇娇迷糊了。 姜氏把花娇娇和卫修宜带回了自己房中,对那卫修宜道:“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回头给你加月钱。” 卫修宜行礼谢了恩,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却不是卫修宜的脸,而是一张花娇娇并不认得的面孔。 姜氏指了她,笑着对花娇娇道:“这是我们厨房里的林妈妈,最擅长做各种点心,尤其是桃酥。” 花娇娇明白了:“刚才林妈妈是故意装疯卖傻,以免答应得太爽快,反而引起了齐王的怀疑?” “没错。”姜氏含笑点了点头,又道,“就算齐王真起了疑心,要掀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咱们也不怕,反正人皮面具下的脸,不是卫修宜。”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真是不错。”花娇娇高度夸赞。 “说了你都不信,这是团团想出来的主意。”姜氏说着,又悄悄地告诉她,“不但是你母亲,就连你和团团,我们都找好了替身,如果有需要,你随时通知我们就行。” 他们真是心细得很,花娇娇十分感激:“舅母,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ъitv “傻孩子,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能不对你好?”姜氏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团团房里,陪她一起玩去了。 —————— 顾子然来到宝月楼,径直去了地下那层,找到了曹大虎。 自从顾子然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搜过一次宝月楼,曹大虎就有点怵他,这次他刚出现,他就紧张起来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接待。 顾子然见了他,半句虚话都没有,开门见山地问:“本王知道,你们这里有些江湖上用的东西,不知有没有人皮面具?” 这是要找他做生意?但这个生意,好像不是那么好做的。曹大虎想了又想,还是扯了谎:“王爷,我们宝月楼只拍卖稀罕物,人皮面具还真没卖过。” “真没有?”顾子然挑眉。 “真没有。”曹大虎斩钉截铁。 “那本王自己找找看。”顾子然说着,把手一挥,“搜。” 又要搜??曹大虎着了急:“王爷,别介啊,草民这儿真没有人皮面具。” “既然没有,你担心什么?本王待会儿搜不到,自然就走了。”顾子然老神在在。 曹大虎哪里是怕他搜出人皮面具,他是担心顾子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他这里藏的秘密还挺多的。 不行,必须阻止他。曹大虎佯装才想起来,把脑袋一拍:“瞧我这记性,我们宝月楼虽然不卖人皮面具,但我这里有一张,是朋友送我的。因为我没用处,一直丢在那里,都给浑忘了。如果王爷要,我这就派人给您取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顾子然抬了抬手,侍卫们马上停止了搜屋。 看他这架势,敢情他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单纯地只是为了人皮面具?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扯谎了。 曹大虎赶紧叫来一名手下,让他取了一张人皮面具来,交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接过人皮面具,仔细地看了看,又递还给了曹大虎:“你戴上给本王看看。” 曹大虎不敢推脱,赶紧戴上了。 人皮面具一戴上,曹大虎就变成了一个人弱书生,若不是他五大三粗的身材,还真没有半分破绽。 顾子然让曹大虎蹲下,凑近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道:“本王看不出你脸上有人皮面具的痕迹。” 曹大虎得意一笑:“那是,我们宝月楼的人皮面具,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要是能让您肉眼看出来,那我们还怎么赚钱?” 他吹嘘了一通,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第311章 本王要把她千刀万剐 然而顾子然不但没在意,反而有些高兴:“那本王问你,既然肉眼辨不出人皮面具,那要怎样才能辨出来?” 曹大虎怕砸了自家的招牌,嘴硬道:“并没有直接辨别的法子,除非在水中长时间地浸泡,不然平常的洗脸,泼水,人皮面具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我们的人皮面具是防水的。” “哦?”顾子然没有跟他争,而是换了个问题,“那这张人皮面具,该怎么取下来?” 曹大虎命人取来一只小瓷瓶,打开给他看:“这里头,是我们特别调制的溶胶水,只要用手帕沾取,轻轻地拍在人皮面具的边缘上,半盏茶的功夫后,人皮面具就会松动,轻轻一揭就下来了。” “原来如此。”顾子然颔首,“那你演示给我看看。” 这……曹大虎犹豫了。 “怎么,让你掀下这张人皮面具很难吗?”顾子然冷笑,“看来你是在骗本王,什么溶胶水,根本就是你编出来糊弄本王的。” “不是不是,草民怎么敢糊弄王爷。”曹大虎忙道,“只是……只是草民戴的这张人皮面具,因为戴上去的时候没有用胶水,所以掀下来的时候,就用不着这溶胶水。” 顾子然继续冷笑:“你明明戴的是不需要溶胶水的人皮面具,却给本王讲溶胶水,这不是存心糊弄本王是什么?” 曹大虎尴尬了片刻:“草民这不是打算一样一样地给王爷讲么。” “那你还不快讲??”顾子然不耐烦了。 曹大虎生怕他真发起脾气来,赶紧道:“草民脸上的这种人皮面具,自带粘性,戴的时候,直接贴上去就行,揭下来的时候,自然也就不需要用溶胶水,直接掀下来就行,只是需要技巧,不然就算把脸挠烂了,也掀不下来。” “哦?那该怎么掀?你掀给本王看看。”顾子然指了指他的脸。 曹大虎侧过脸,给顾子然看他的下巴:“王爷,您看草民下巴旁边的这个地方,被头发遮住的地儿。” 顾子然凑近仔细看了看,摇着头道:“本王什么都看不出来。” “您看不出来没事,记住这个位置,用手摸。”曹大虎道。 顾子然伸出手去,摸上了曹大虎所说的位置。 这下他明白了:“这里有个小凸点。” 这是个极其细小的凸点,要仔细摸才能摸到。 “对了,就是这小凸点。”曹大虎点头,“只有从这里掀开,人皮面具才会被掀下来。” 说着,他对准小凸点的地方,轻轻一掀,人皮面具果然就被轻轻松松地掀了下来。 顾子然这下终于满意了,又问曹大虎:“取下人皮面具的方法,就只有这两种了?” “对,没错,就只有这两种。”曹大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要是欺骗了本王,那本王只能请你到五城兵马司去做客了。”顾子然瞅着他道。 “草民哪敢啊。”曹大虎被他这样看着,额头上直冒冷汗,“王爷若是见到第三种掀下人皮面具的方法,尽管来找草民算账。” “你最好不敢。”顾子然指了指桌上的溶胶水,“那东西多少银子一瓶?给本王来几瓶。” 曹大虎哪敢收他的银子,连忙让手下取来整整十瓶,交到了天青手里。 顾子然让天青丢下几锭银子,带着溶胶水离去。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找不到花娇娇,肯定是因为她戴了人皮面具。 而他不清楚她所戴的人皮面具,该用哪种方法掀下来,所以把溶胶水也备着,以防万一。 马车上,天青拿起一瓶溶胶水细看,啧啧称奇:“属下以前只是知道人皮面具,今天亲眼一见,竟比属下想象得还要逼真。” 他感叹完,见顾子然没有什么反应,便试探着问道:“王爷,您是打算掀下王妃的人皮面具吗?” 顾子然莫名地有些烦躁,把小桌子上的溶胶水全部扫到了地上。 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掀开花娇娇脸上的人皮面具,让她无处遁形。 可是,他现在连谁是花娇娇都不知道,该掀谁的去? 他总不能见人就掀,见人就用溶胶水? 天青蹲下身,一个一个地捡溶胶水,小心翼翼地劝:“王爷,就算王妃诈死,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您何必执着于把她找回来,还不如就这样算了。”ъitv “算了?”顾子然一掌重重地拍到了小茶几上,“你可知道,本王残疾多年,全是拜她所赐?是她当年给本王下了毒,本王才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的腿之所以残疾,是因为花娇娇给他下了毒??天青震惊无比:“王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本王自从服用了蛊水,已经全都想起来了!”顾子然怒道,“再说了,如果她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怎会大费周折地诈死,逃离齐王府?本王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千刀万剐!” 事涉顾子然的双腿,天青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溶胶水捡起来,收好了。 顾子然越想越气,回到齐王府后,一整晚都没睡着。 第二天天刚亮,天青来报:“王爷,江陵王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郎中,说是给王爷治腿。” 哦?江陵王找到那位神医了?顾子然马上去了厅里。 厅里,卫破虏果然带着个郎中打扮的人,正在等他。 顾子然坐着轮椅进去,将卫破虏好一番打量。 既然花娇娇是投毒凶手,而卫破虏如此积极地想给他治腿,那上次卫破虏拿来给他看的解药,就很有问题了。 莫不是花娇娇没能害死他,所以想借江陵王的手,给他再投一次毒? 卫破虏见顾子然盯着他不放,皱起了眉头:“王爷是怪本王来得太早,打扰到你了?本王也是着急你的腿,所以刚找到神医,就带他来齐王府了。” 顾子然压下情绪,舒展开了眉眼:“王爷误会了,你记挂本王的腿,本王感激不尽,只不知这位神医姓甚名谁,治过哪些病?” 卫破虏回答他道:“这位神医姓马,其实,他并不擅长治病。” 第312章 被摆了一道? “不擅长治病?那你特意带他来见本王做什么?”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擅长治病,但却擅长解毒。”卫破虏解释道。 “原来如此。”顾子然眉眼稍稍舒展。 卫破虏取出一包药粉,道:“这便是能解王爷所中之毒的解药,不过马大夫尚未给王爷检查过腿,具体解药,还得等他检查过后再调配。” “行,那就让他现在给本王检查。”顾子然点了点头,同意了。 卫破虏见他如此爽快,马上叫马大夫上前,给他检查。 这包解药,是花娇娇留下的,马大夫只是个幌子,不一会儿,就检查完毕,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掺进了先前的解药里。 随后,他把解药分成好几份,递给顾子然,道:“王爷,这就是调配好的解药了。您每隔七天,服用一次就行,草民敢打包票,三个月后,您就能活蹦乱跳。” “你敢说这种大话?如果三个月后治不好,本王要你的脑袋。”顾子然嘴上放着狠话,但还是接下了解药。 马郎中拍着胸脯道:“王爷放心,这三个月,草民就住在江陵王府,但凡这解药有任何不对,您随时可以去江陵王府要了草民的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相信你一次。”顾子然颔首道,“只要本王真能康复如初,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包在本王身上了。” “那草民先多谢王爷了。”马郎中当即跪下,叩首谢了恩。 卫破虏指了指桌上的解药,对顾子然道:“王爷要不要现在就服用一次,看看效果?” “不急。”顾子然摇头,“本王回头再服。江陵王别误会,本王并没有怀疑这解药的意思,本王既然留下了解药,就一定会服用。等本王康复那日,定会亲自登门,感谢王爷。” “只要齐王殿下能康复就好。”卫破虏说完,带着马郎中,起身告辞了。 他们走后,顾子然举起解药药包,迎光细看。 天青端来一杯温水,问顾子然:“王爷,属下伺候您服药?” “谁知道这解药是什么,本王哪敢贸然服用?”顾子然把解药朝桌上一扔。 理是这个理,但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么。解药是江陵王送来的,想必不会是毒药,因为江陵王不会这么傻,万一顾子然服用解药后出了问题,他脱不了干系。 天青想到这里,劝顾子然道:“王爷,要不您还是试试,万一医好了呢?” 试肯定是要试的,但不能这样贸然地试。顾子然敲了敲桌子:“去把南鸿轩找到,带来见本王。” “这……”天青一脸为难,“只怕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肯来。” “那就绑过来!”顾子然说完,自己摇着轮椅,回房去了。 天青赶紧出门,分派人手,去找南鸿轩。 卫破虏离开齐王府后,打发了马郎中先回江陵王府,自己则去了祥云楼。 上次姜氏找“王羽溪”借了“龚妈妈”,算是跟祥云楼搭上了关系,现在他想见花娇娇,直接去就行。 花娇娇听说卫破虏找他,马上命人把他请到了厅里,随后又屏退了左右。 卫破虏坐下喝了口茶,告诉她道:“本王刚才把马郎中带到齐王府去了,顾子然收下了解药。” “他收下了?”花娇娇很是高兴。 虽然在夫妻关系上,她对顾子然很不满,但在他中毒这件事上,她为原主感到愧疚。 所以,如果他能尽快解毒,恢复正常,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卫破虏却摇了摇头,道:“照本王看,齐王根本就不会服下解药,他压根就不相信本王。” “那他为什么还收下解药?”花娇娇疑惑问道。 “也许,是为了找人去验证解药的真假。”卫破虏猜测道,“这也正常,毕竟事关他的腿,如果不求证一下,哪敢贸然服用?换成本王,也会这样做。” “可是,您毕竟是他的王妃的外祖父。除非……”花娇娇说着说着,心头一颤,“除非他已经知道,给他下毒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才会不信任您。” 卫破虏神色一变。如果顾子然真断定了花娇娇就是投毒凶手,肯定不会放过她。他如今打定了主意要找到她,就是为了把她千刀万剐? 卫破虏越想越担心:“娇娇,你可千万不能被他认出来。”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花娇娇点头道。 卫破虏又道:“顾子然验证解药的真伪,肯定需要时间,咱们只能先等等了。” “等就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花娇娇摊了摊手。 卫破虏点点头,又叮嘱了她几句,告辞离去。 —————— 齐王府的落雨轩里,一连数天,白姨娘都在焦急地等待,等待自己小产的那一天。 可是等来等去,不但没小产,反而肚子不疼了,血也渐渐止住了。 她觉得很奇怪,特意装作肚子疼,让顾子然给她把太医请了来。 顾子然以为她真肚子疼,特意请了刘院使。 刘院使给白姨娘诊完脉,困惑问道:“白姨娘,你真的肚子疼?” 白姨娘点了点头:“怎么了?刘院使为何这样问?” 刘院使道:“白姨娘这脉象好得很,不应该肚子疼才对。” “我脉象很好?”白姨娘故作惊讶。 刘院使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白姨娘这胎像,较之以前,已经稳固多了,而且也没有肠胃方面的毛病,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 白姨娘勉强笑道:“可能是岔了气?” “那也有可能。”刘院使点了点头,“岔气不是什么大事,过会儿就好了,白姨娘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让齐王殿下去找我。” “多谢刘院使了。”白姨娘的笑容都快撑不住了。 刘院使起身,对顾子然道:“王爷,白姨娘没事,您可以放心了。” 顾子然点点头,带着他出去了。 他们刚走,白千蝶就把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王羽溪不是说,只要她服用了她的药,三天后,必定会小产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13章 设一个局 不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她要找王羽溪算账去! 白姨娘马上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去找顾子然。 可衡元院门前的侍卫把她拦住了,坚持要先进去通报。 白姨娘不敢在衡元院门口乱来,只能耐心等着。 侍卫进了屋,向顾子然禀报:“王爷,白姨娘来了。” 顾子然毫不犹豫地道:“去问问她要做什么,不许她进来。” 侍卫应了一声,回到院门口,对白千蝶道:“白姨娘,王爷让属下来问问你,你找王爷有什么事?” 顾子然根本不让她进去??白千蝶顿时委屈万分,但想想她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道:“我想出门去透透气,如果王爷允许,还请王爷为我备车。” 侍卫点点头,再次进屋,向顾子然回禀了白千蝶的要求。 顾子然想了想,同意了。反正白千蝶现在的胎像很稳,出门也没事,派人把她看紧点就行了。 侍卫领命,出去告诉了白千蝶,并命人给她备好了车。 白千蝶目的达到,马上出门登车,直奔祥云楼。 祥云楼里,花娇娇因为怀孕困顿,刚睡了一觉。 她睡眼惺忪地刚把头发重新梳好,丫鬟便来禀报:“王姨娘,白姨娘来了,说是要见您。” 花娇娇应了一声:“请她到厅里去,我马上就到。” 丫鬟点了点头,又好心提醒她:“王姨娘,白姨娘的脸色不太好,看着像是很生气,您待会儿小心点。” 她猜到了。 白姨娘肯定是因为没有如愿小产,才来找她算账,脸色能好看才怪。 花娇娇谢过丫鬟提醒,想了想,又对她耳语了几句。 丫鬟点点头,按照她的吩咐,出去了。 花娇娇拢了拢头发,下楼去了厅里。 厅里,白千蝶果然一脸愠怒,就差摔杯子砸壶了。 花娇娇走进去,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今儿什么风把白姨娘吹来了?如果我没记错,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们祥云楼。” 白千蝶看了看满屋子的丫鬟,先忍住了气:“你先让她们下去。” 明知她是来闹事的,她还让丫鬟们都下去? 花娇娇笑着道:“白姨娘是贵客,怎能不留丫鬟伺候?” 白千蝶见她不肯,只得直接道:“我有话跟你说。” “白姨娘要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了。”花娇娇满面笑容,“你放心,我们祥云楼的丫鬟,口严得很,不管你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乱传的。” 装什么! 白千蝶愈发气恼,但又不敢真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说,只得发狠道:“王姨娘,我特意来祥云楼,想要好好地跟你说说话,结果你却是这副态度!” “我这态度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花娇娇满脸无辜,“王姨娘要跟我说说话,我求之不得,你说就是了,何必非要我把丫鬟们都赶出去?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俩在居心叵测地商量着干坏事儿呢。” 白千蝶左右不了她,只得朝椅子上一坐:“反正我今儿必须和你私下聊聊,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你把丫鬟们都遣出去为止。” 她这是要耍赖? 那敢情好。 她正愁不知用什么借口,来拖延时间呢。 花娇娇故意跟她杠上:“白姨娘想等就等,我陪你就是了。” 她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千蝶咂摸出了一丝味道来:“王姨娘,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花娇娇装作听不懂。 “你少装蒜,你就是故意的!不然不会在这里跟我打太极!”白姨娘气极,扑上去就要打她。 花娇娇赶忙起身躲闪,但她身后有椅子挡着,前面又有白千蝶,实在是躲不开。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怕白千蝶,她随便从空间里摸出一把手术刀来,都能制住她。 可白千蝶有孕在身,如果伤着了她,害她小产了,那她就说不清楚了。 眼看着白千蝶就要扑了过来,忽然一只大手从斜刺里伸过来,一把抓住白千蝶的头发,把她拽开了。 白千蝶回头一看:“令狐王子?” 令狐年把她朝丫鬟那边一推:“你只不过是齐王的一个小小侍妾,也敢到我们祥云楼来撒泼?你当我们祥云楼是什么地方?” 白千蝶不敢跟他呛声,只得收敛了脾气:“令狐王子,这是我跟王姨娘之前的一点私怨,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插手了?” “王姨娘是我的女人,你嚣张到在我的地盘上欺负她,还不许我管了?”令狐年气道,“来人,把白姨娘给我轰出去!” “谁敢轰我!”白千蝶尖着嗓子,一声大吼。 她出门一趟不容易,谁知道下次顾子然还准不准,她一定要趁着这次出门的机会,跟王羽溪把这笔账算清楚! 令狐年根本不搭理白千蝶,扬声就要喊侍卫来赶人。 花娇娇连忙劝他:“三王子,您替我出头,我甚为感激,不过我跟白姨娘之间的确是有点误会,还是让我跟她解决了好。” 现在可不能赶白千蝶,不然她就白安排了。 令狐年看了白千蝶一眼,对花娇娇道:“她这就不是要解决问题的样子,你何必理会她,赶走了事。”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花娇娇笑道,“要是不把问题解决,矛盾就会一直存在。我以后跟白姨娘也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一直闹矛盾,多尴尬呀。” 令狐年想了想,勉强同意了:“那你可得当心点,她跟条疯狗似的,你别被她咬了。” “多谢三王子提醒,我会小心的。”花娇娇谢过他,把他送出了门外。 她正要返回厅内,看见一名丫鬟躲在墙角,给她打了个手势。 花娇娇会意,转身回到厅内。 白姨娘马上又要去拽她:“你今天不让我跟你把这件事掰扯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娇娇侧身躲开了她的手:“不就是屏退丫鬟,让你说话吗,我让她们下去就是了。” 花娇娇说完,拍了拍手:“你们都下去。” 丫鬟们应了一声,都退了下去。 第314章 一个病人 厅中就只剩下了花娇娇和白千蝶,白千蝶终于满意了,开始向花娇娇发难:“你上次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 “什么药?”花娇娇有意无意地朝屏风后瞟了一眼,故意装傻。 白千蝶气着了:“现在屋里都没别人了,你还跟我装?你明明跟我说,那个药,只要我连续服用三天,必定能小产。结果呢?刘院使告诉我,我根本没有小产的迹象,胎像甚至比以前更稳了!” “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花娇娇转移了话题,“我给你诊过脉,你怀的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生下来绝对是健康的。” “我要不要这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白千蝶气道,“这个孩子是我的,我想要小产就小产!” “如果你坚持要小产,本王可以成全你。”屏风后忽然响起了顾子然的声音。 白千蝶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朝屏风看去。 片刻后,天青推着顾子然的轮椅,从屏风后出来了。 真是顾子然??他怎么会在这里?!白千蝶吓得不敢出声了。 花娇娇暗自一笑,退到了一旁。 她先前不同意屏退丫鬟,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顾子然赶到罢了。 顾子然跟白千蝶生孩子,她固然不爽,但她也绝不会因此让白千蝶好过。 凡是她不愿意干的,她就非不让她得逞! 顾子然坐着轮椅,慢慢靠近了白千蝶:“如果你坚持要小产,本王不会再阻止,但你必须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这她敢说吗?她要是告诉顾子然,这个孩子是杜子腾的,他应该会当场就砍掉她的脑袋? 面对顾子然咄咄逼人的眼神,白千蝶只觉得手脚冰凉。 “不肯说?”顾子然盯着她逼问。 白千蝶绞紧手指,低下了头。 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没关系,本王多得是时间等你说。”顾子然冷冷地说完,把手一挥,“带回去,严加看管。” 几名侍卫推门而入,架起白千蝶就走。 白千蝶完全不敢反抗,完全失去了刚才的精神气。谁让她让顾子然听见了堕胎药的事呢…… 她被拖到门口,忽然反应了过来,回头大叫:“王羽溪,是你,是你故意把我们王爷喊来的,是不是??你故意让他偷听到我的话!你是故意的!” 花娇娇面不改色:“是故意的又如何?你敢说你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 白千蝶马上哑了声,垂头丧气地被侍卫拖走了。 顾子然自己摇着轮椅,靠近了花娇娇,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开口问道:“王姨娘为何要帮本王?” 花娇娇编了个理由:“我既然行医救人,自然见不得白姨娘把一个健康的孩子扼杀在肚子里。更何况,王爷求助于我,我自然要尽力了。” “那本王多谢王姨娘了。”顾子然微微颔首,让天青过来推了轮椅,径直走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再也不要跟顾子然打交道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她要想离开大康,还得借他之手,只能先忍忍了。 花娇娇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上楼。 这时一名丫鬟进来,禀道:“王姨娘,外面来了个姑娘,说她叫朱萸,是京城朱神医之女,想要见见您。” 朱萸?她怎么来了?莫非认出她是花娇娇了? 花娇娇疑惑着,叫丫鬟把朱萸领了进来。 朱萸进了厅门,给花娇娇行礼:“朱萸见过王姨娘。” “朱姑娘,甭客气。”花娇娇给她还了礼,请她坐下,“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感激得很。” “我也没帮到王姨娘什么,倒是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要请王姨娘帮帮我。”朱萸坐到下首,对她道。 “什么忙?朱姑娘尽管开口,我能帮一定帮。”花娇娇回答道。 这时丫鬟端上茶点,朱萸捧了茶盏在手,道:“王姨娘,听说你也会医术。” “略知一二。”花娇娇谦虚道。 她承认自己会医术就行,就怕她根本不承认自己会治病。朱萸露出了笑脸:“是这样,我这里有个病人,但以我的医术,治不了他,我想请王姨娘去帮我看看。” “没问题。”花娇娇满口答应,“只是我医术也有限,不一定能帮到你。” “王姨娘肯跟我去看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治不治得好都没关系。”朱萸忙道。 “那行。”花娇娇点了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去?病人是在京城吗?要不你先跟我说说病情?” “他就在京城。”朱萸回答道,“我当然是希望王姨娘现在就能跟我去看看他,但这样好像太失礼了,要不看王姨娘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个时间就行。” “没事,我现在有空。”花娇娇马上站起身来,“你来找我,肯定是因为病人情况危急,那我们还是不耽误时间了,现在就走。” 朱萸十分感激:“那我就先多谢王姨娘了。” “小事一桩,我们走。”花娇娇说着,,示意她领路。 朱萸带着花娇娇出了祥云楼,跟她一起登上了马车。 在车上,朱萸跟花娇娇讲起了病人的病情:“这位病人,因为中毒,全身脓疮。后来脓疮治好了,但脸上却留下了很多疤痕,几乎面目全非了。我想尽力恢复他的容貌,但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收效甚微。我为此请遍了京城的名医,也让我父亲去看过,但他们都束手无策。我也是实在想不到辙了,才想着来请王姨娘去试试。” 她这说的,是蔡迟?蔡迟的脸没有恢复吗?那她还真得去看看了。 花娇娇想着,对朱萸道:“听朱姑娘这样说,病人的情况的确很棘手,等我去亲眼看看再说。” “好。”朱萸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朝西,在一座僻静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小院门前,有带刀的侍卫把守,甚至连房顶上都似乎藏有侍卫。 花娇娇下车一看,愣了一愣,停下了脚步。 朱萸小声地跟她解释:“这是齐王派来的,不过他们只负责看守病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第315章 需要一位画师 顾子然一直在派人看守蔡迟?为什么?虽然蔡迟是崔二娘的儿子,但蔡迟本身跟顾子然并没有什么恩怨? 花娇娇想不明白,只得把疑惑压在了心里。 她们来到小院门口,门前的侍卫果然自动自觉地让开了路。 朱萸带着花娇娇走了进去,只见蔡迟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朱萸跟花娇娇解释:“这病人老是想逃跑,没办法才把他绑了起来。” 花娇娇点了点头,没多问。 朱萸把她带到蔡迟面前,对蔡迟道:“迟哥哥,我带了一位大夫来,看看你脸上的疤。” 蔡迟抬起满是疤痕的眼皮,神情冷漠。 一看他这样子,就不会配合治疗,不过他被绑成了粽子,倒也不怕他乱动。 朱萸见蔡迟是这副态度,抱歉地冲花娇娇笑了笑:“王姨娘,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你千万别介意。” 花娇娇摆了摆手:“没事。” 她留神观察蔡迟的脸,发现朱萸对他的描述,还是太保守了。 他这岂止是满脸疤痕,简直是坑坑洼洼,几乎就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来。 他这是被毁容了,必须做面部修复才行。 如果仅仅是简单的面部修复,花娇娇一点儿都不为难,马上就可以给他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敲定手术方案。 可是,她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能恢复蔡迟原本的相貌,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杜子腾。 而要恢复他原本的相貌,就必须把他之前的样子,精确地画出来才行。 花娇娇为此犯起了难。 她虽然也会画图,但水平实在有限,画出来的画像,根本没法作为容貌修复的参考。 所以,她必须找到一位高超的画师才行。 花娇娇想到这里,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蔡迟的脸,故意对朱萸道:“朱姑娘,我恐怕的跟你说抱歉了,他这张脸,损毁太严重,我无能为力。” 既然蔡迟不愿意治疗,那就顺着他的意思,装作不会治好了,免得中间出什么幺蛾子。 朱萸有点失望,但还是对花娇娇道:“没关系,王姨娘肯跟我过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花娇娇又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试一试,但治好的希望,不到一成。” 不到一成?那跟治不好有什么分别?朱萸很想拒绝,再去另寻良医,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花娇娇:“王姨娘愿意给他治,我求之不得,那你试试。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绝对不会怪王姨娘。” “行,那我们先回去,路上我跟你说说具体治疗方案。”花娇娇说着,直起了身子。 “好。”朱萸点了点头,“王姨娘,你先上车,我跟他说几句话就来。” 花娇娇应了声,出门登车去了。 她透过车窗,看到朱萸蹲下身,轻声细语地跟蔡迟讲话,表情十分温柔。 但蔡迟的神情依旧冷漠,根本就不回应。 难不成,朱萸对蔡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单相思? 花娇娇猜测着,收回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朱萸上了马车,没等花娇娇开口,自己先苦笑:“迟哥哥以为是我串通齐王殿下,把他关在了这里,对我恨之入骨,根本不理我了。” 花娇娇安慰她道:“有误会,解开便是了,你好好跟他说,他应该能理解。” “我能说的都说了,但他还是不相信。”朱萸苦笑,“算了,就这样。” 花娇娇本来还想安慰她几句,但转念一想,如果蔡迟真的是杜子腾,别说顾子然了,她都不会放过他,那朱萸就算跟了他,又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把原本想说的话都收了起来。 车行半路,花娇娇问朱萸:“朱姑娘,你认识技艺高超的画师么?不要擅长泼墨山水的那种,要精于工笔画的,如果擅长画人像,那就更好了。” 朱萸摇摇头:“我的朋友里,没有会画画的。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行。”花娇娇点头,“其实,刚才我说治好的希望只有一成,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实际上,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你的迟哥哥。” “真的?”朱萸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王姨娘,你可真聪明,先前只要有郎中说迟哥哥的脸有治好的希望,迟哥哥就会变得特别狂躁。幸亏你说治不好,不然他又要不高兴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花娇娇接着又道,“要想治好你迟哥哥的脸,必须先找到一个画技高超的画师。” 原来她要找画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蔡迟?可治好蔡迟的脸,跟画师有什么关系?朱萸着实一愣:“为什么?” 花娇娇担心她在蔡迟面前说漏了嘴,没有跟她讲具体缘由,只是对她道:“你先找到画师再说,我现在告诉你也没用。” “行。”朱萸点了点头。 花娇娇又叮嘱她道:“我这会儿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告诉你迟哥哥了。” “王姨娘放心,就算你允许我说,我也不会说的,不然他又该不高兴了。”朱萸连连点头。 马车行至祥云楼,花娇娇下了车。 朱萸目送她进了门,便让马车调了头。 但她并未回朱家医馆,而是去了齐王府。 顾子然听说朱萸登门,马上命人把她带了进来。 朱萸见了顾子然,行了礼,道:“王爷,民女刚才带着祥云楼的王姨娘,去给蔡迟治病了。王姨娘说,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蔡迟的脸,但需要先请一名技艺高超的画师,最好这位画师,擅长画人像。” “画师?治病需要用到画师?”顾子然一愣。 朱萸道:“民女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但王姨娘说,现在告诉民女也没用,一切等画师找到后再说。” 只要找到画师,王羽溪就能治好蔡迟的脸,对?顾子然点了点头:“画师本王来找。” “那民女谢过王爷了。”朱萸道了谢,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上哪儿去找画师?顾子然正犯愁,天青进来禀道:“王爷,我们找到了南鸿轩,而且把他带回齐王府了!” 找到南鸿轩了?画师这不就有了?顾子然马上吩咐天青:“马上带他进来。” 第316章 她要救人 顾子然的语气非常不客气,但天青却不敢对南鸿轩不客气。 过了老半天,南鸿轩才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踱进了衡元院,而跟在他身后的天青,半句催促的话都不敢说。 南鸿轩见到顾子然,低头一打量,笑了:“哟,还坐轮椅呢?” 这要是换个人这样说,顾子然一定砍掉他脑袋了,可南鸿轩讲这话,他只是掀了掀眼皮:“你还没死呢?” 南鸿轩大笑,自己挑了把椅子坐了:“你是不是死了媳妇,才想到把我弄过来?我告诉你,安慰人的活儿我不行,你趁早放了我。” “想让我放你很简单,帮我办两件事就行。”顾子然知道南鸿轩最不乐意讲废话,便开门见山地道。 “说,赶紧说。”南鸿轩吊儿郎当地道。 顾子然拍了拍自己的腿,问南鸿轩:“本王这双腿,是因何而致残,你可知道?” 南鸿轩想了想:“应该是被人下毒了。” 顾子然凤眸猛地一睁:“你知道本王是被人下毒了??” 南鸿轩点点头:“第一次给你诊脉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顾子然差点被气死:“你第一次给我诊脉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却不告诉本王?” 南鸿轩满脸无辜:“你又没问。当时你只是让我帮你调整脉象,免得被人看出来你不举。” 顾子然撑住了额头。要不是还有求于他,真想现在就把他砍死算了。 南鸿轩见他气得脸色都变了,安慰他道:“你犯不着生气,就算我告诉了你,也无济于事,因为我没解药。” “你没解药,本王可以去找别的大夫!”顾子然气道,“这不是你不告诉本王的理由!” “找别的大夫?”南鸿轩嗤之于鼻,“你中的这种毒,狠辣无比,而且不属于任何一种普通的解药,一定是有人特别配制的。你能听懂我这句话吗?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就算有其他人能为你解毒,也一定解得不彻底。” “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顾子然眯起了凤眸,“你确定?” 南鸿轩不高兴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别问我。” 顾子然看了看天青,天青马上取出一包药粉,递给了南鸿轩。 “这是什么?”南鸿轩接过油纸包,打开了。 油纸包里,是一撮白色的粉末。 南鸿轩低头闻了闻,有用手指挑起,仔细地看了看,道:“这不就是解你腿毒的解药吗?你从哪儿弄来的?你抓到投毒凶手了?” 顾子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确定,这真是解药,而非毒药?” “是解药。”南鸿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可放心服用。行了,现在我帮你办了一件事了,还剩一件是什么,赶紧说,办完我好走。” 顾子然让天青把解药拿过来,当场服下后,才又开口:“南鸿轩,我记得你擅长画画,尤其擅长画人像。” “还行,那又怎么了?你想让我给你画像?”南鸿轩摸起了下巴,“虽然我很不乐意给人画像,但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是给本王画像。”顾子然摆了摆手,“是给……一个毁了容的人画。” “毁了容还怎么画??”南鸿轩翻了个白眼儿,“你在逗我玩呢?”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顾子然赶紧让天青拦住了他。 南鸿轩被迫停下了脚步,道:“顾子然,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若愿意帮你,自然不必你多言,我若不愿意帮你,你把我杀了也没用。” 南鸿轩的确是这么个脾气。顾子然沉默片刻,道:“本王好容易把你找到,你这么快就走,说不过去,不如陪本王去街上走走。” 两个大男人逛街?这有什么可逛的?南鸿轩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顾子然已经让天青推起轮椅,朝外去了。 南鸿轩看了看左右的侍卫,只能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南鸿轩好一通抱怨:“你就欺负我不会功夫,强行把我留下。我都说了我不帮了,你把我留下又有什么用?” 顾子然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直到他说完了,才开了口:“南鸿轩,本王记得,你出生在云国,是么?” 南鸿轩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应该是,那时我刚出生,我哪知道我爹娘把我生在了哪里。反正等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康了。”ъitv 顾子然又道:“你真的姓南?‘南’这个姓氏,在大康真的太少见了。” 南鸿轩又有了刹那间的停滞,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尽聊些我接不上话的事?我爹说我姓南,所以我才姓南,我哪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姓南?” “那你可知道,你爹娘是哪国人?”顾子然又问。 南鸿轩眯起了眼睛:“顾子然,你这是在盘查犯人?” “本王盘查你做什么,这不是闲聊么。”顾子然若无其事地道。 闲聊?有人这么闲聊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南鸿轩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在这时,车外传来了喧哗声,还伴随有行人的尖叫。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天青,去看看怎么了。” 天青马上跳下了马车。 过了一会儿,他上车来禀报:“王爷,刚才有名孕妇晕倒了,正在当街躺着,血流了一地,街边的行人全跑去看热闹,把路都给堵了。” 顾子然沉下脸:“这种热闹有什么可看的?你赶紧带人去帮忙,就近借一间屋子,让那孕妇生孩子。” 天青应了一声,马上去办,但很快又来回禀:“王爷,那孕妇已经没气儿了,周围房屋的主人都不愿意让她进,说是晦气。” 没气儿了?一尸两命?顾子然想了一想,道:“那就尽快找到她的家人,把尸首抬走。” 天青下车照办,但过了没一会儿,他又上来了。 顾子然不高兴了:“怎么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天青连忙解释:“王爷,是祥云楼的王姨娘,拦住了属下等人,她坚称那名孕妇还有救,希望我们能帮她找个地方,方便她救治。” 第317章 熟悉的手术器械 “人都没气儿了,她还能救?这个什么王姨娘,好大的口气。”南鸿轩嗤笑了一声,但还没等人接话,他又对天青道,“叫他们把孕妇抬到齐王殿下的车上来,再让那个什么王姨娘也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医白骨,药死人。” 天青吃了一惊,不敢接他这话,赶紧看顾子然。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治病救人固然重要,但也不至于征用本王的车驾?” “征用你的车驾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南鸿轩满脸诧异,“你是大康的皇子,那孕妇算是你的子民,难道你不该爱护子民?难道你不该帮她?” 顾子然无话可驳,只得点了头,让天青把人抬过来。 为了腾出马车,侍卫们把顾子然抬下了车。 南鸿轩也跟着下了车,对顾子然道:“待会儿如果那个什么王姨娘是说大话,可得重重地罚她。” 顾子然却道:“不管她治不治得活那孕妇,至少勇气可嘉,不过,如果污了本王的车驾,是因为她的一句大话,本王肯定不会放过她。” 不一会儿,天青就带着几个侍卫,把浑身是血的孕妇抬上了车。 紧跟在后面的,果然是祥云楼的王姨娘。 顾子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没想到,王姨娘的医术如此高超,竟连死人都能医治。” 此人正是王羽溪打扮的花娇娇。 这会儿情况危急,她没功夫跟顾子然说废话,只急急忙忙地道:“我需要两个人帮忙。” 南鸿轩嗤笑一声:“怎么,找两个人帮忙,如果没有救活那孕妇,就把责任推到两个帮忙的人身上吗?” 这人是谁啊,长得倒是不错,怎么这么惹人厌呢?花娇娇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你上来帮忙。” 她说完,率先上车去了。 南鸿轩想了想,跟着上了车。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喊道:“南鸿轩,你是个大男人,去帮忙救治孕妇,是不是不太妥当?” 南鸿轩还没接话,花娇娇开口了:“这不是孕妇,他是个男人。” 什么??顾子然愣了一愣。刚才他亲眼所见,那病人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都快生了,怎么就成男人了? 车上的花娇娇不耐烦了:“王爷,我只是需要帮忙的人手,你这儿这么多侍卫,就不能给我派一个?” 她这是什么态度?顾子然很不高兴,但想想救人要紧,还是把天青遣上了车。 花娇娇让天青关上车门,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剪刀,递给了南鸿轩:“你把他衣裳剪开。” 南鸿轩看了看浑身血污的病人,很不想动手。 花娇娇马上板起了脸:“你要是不愿意帮忙,就尽早下车,换别人上来,别耽误了我治病救人。” 南鸿轩马上接过剪子,开始剪病人的衣裳:“我看你是在做白工,这人明明都已经没气儿了,怎么可能救得活。” “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花娇娇一边回怼,一边背过身去,打开空间,取出了急救包。 因为要做手术,这个急救包,体积大了些,南鸿轩一眼看见,马上质疑:“你从哪儿拿出来的这包袱?刚才我怎么没看见?” “那是你眼瞎。”花娇娇毫不客气地怼着他,打开了急救包,取出了手术刀等物。 南鸿轩满脸狐疑,将她上下打量。 天青看着那些手术器具,觉得眼熟得很。 这些东西,怎么跟王妃的一样? 其实他刚才也没见着王羽溪有带包袱,这些东西,就像是她凭空变出来的似的。 但神使鬼差的,他就帮王羽溪打了掩护:“刚才王姨娘带包袱了,南公子,是你自己没看见。” 她明明没有带包袱!天青为何替她说话?莫非他认出她来了? 不,不可能,他应该是认出这些手术器械了。 不过没关系,她多得是借口去解释,先把这病人救了再说。 南鸿轩看了天青一眼:“她刚才真带包袱了?” “真带了。”天青的语气十分肯定。 南鸿轩这才没有再质疑,低头帮着花娇娇,剪病人的衣裳去了。 等到衣裳剪开,天青才发现,这真是个男人,只是因为肚子太大,而且又满身血污,才被当成了是即将生产的孕妇。 “王姨娘,他的肚子,为何这么大?”天青好奇问道。 “肚子里有瘤子。”花娇娇一边回答,一边给病人的肚皮消了毒,“我现在打算剖开他的肚子,给他把瘤子取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你们给我递手术器械。” 天青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花娇娇看向南鸿轩。 南鸿轩皱眉:“剖开肚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样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花娇娇懒得搭理他,取出银针,刺了病人的几个穴位。 没过一会儿,病人便恢复了呼吸。 真把人救活了??南鸿轩诧异无比。 花娇娇紧接着又取出注射器,给病人注射了麻醉剂。 很快,病人就陷入了昏迷。 南鸿轩盯着花娇娇手里的注射器,问道:“这是什么?” “注射器。”回答他的人,却是天青,“南公子,大康人人都知道那是注射器,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待会儿我一一讲给你听,现在你就不要打扰王姨娘救治病人了。” 南鸿轩有点愣了。他这一年,的确在其他国家游历,刚回到大康不久。但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大康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就连治病救人的工具,他都不认得了? 天青的这番话,成功地让南鸿轩闭了嘴。 花娇娇感激地看了天青一眼,把急救包里的手术器械一一取出来,告诉他们名字,以免待会儿她让她们递止血钳,他们却递成了手术刀。ъitv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花娇娇娴熟地划开了病人的肚子。 南鸿轩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景象,目光直直地落在花娇娇的脸上。 “你不怕吗?”南鸿轩问道。 花娇娇没有回答他,专心做手术。 病人的肚子里,果然有个大瘤子,已经把他的五脏肺腑都挤变形了。 第318章 做手术 花娇娇仔细检查了一下,又悄悄地切下病理组织,送去空间检验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是良性的肌肉纤维瘤,只是拖太久,长得太大了。” “那需要怎么治?”天青问道。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倒还顶得住,只是对花娇娇满心佩服。她一个弱女子,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镇定自如地拿着刀。 “切除就行了。”花娇娇回答道。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手里却举着手术刀,迟迟没有动。 南鸿轩嘲讽道:“你不是说要切吗,怎么还不动手?照我说,不会就早点说,一直敞着人家的肚皮,怪渗人的。” 天青对南鸿轩的态度很不满,但也劝起了“王羽溪”:“王姨娘,据我所知,这样的瘤子,没人能治,就算你治不好,也绝没人怪你,不如你给他把肚子缝上,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你的责任,我和南公子都可以为你作证。” “我可不给她作证。”南鸿轩撇了撇嘴,“本来她把人救活了就行了,是她非要把人家肚皮剖开。你看这人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回头让他家里人看见,怎么交代?” 花娇娇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我不是不会治,而是我刚刚发现,这个瘤子,包裹了一条大血管,如果我现在把瘤子切除,势必会切断血管,导致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不还是不会治?何必找借口?”南鸿轩说着,站起身来,“得,我先下去,免得到时候被人追责,连累了我。” “你们都下去。”花娇娇挥了挥手。 天青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劝南鸿轩:“南公子,你别性急,容王姨娘想想办法。” 花娇娇忙道:“你不用劝她,我是认真的,你们先下去。如果治不好,我一个人担责就行。” 她是真心想让他们先出去,因为切断血管,必须先输血,这就意味着她需要从空间里取出输血管和血袋。而这些,不能让他们看见。 天青显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闻言干脆把南鸿轩拽了回来。 有他们杵在这里,她怎么动手?花娇娇无奈,只得想了个法子:“你们如果真心帮我,就现在下车,去祥云楼,把卧房里柜子上的包袱拿来,我待会儿要用。” “只是拿个包袱,不必我们去。”天青却道,“我派两个人去就行。” “不行。”花娇娇忙道,“那个包袱特别重要,必须你们去。” 天青见她坚持,只得点了头,对南鸿轩道:“南公子,那辛苦你跟我一起跑一趟。” 南鸿轩看了看那个肚皮大开的病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天青下了车。 花娇娇等他们一走,马上打开空间,取出血袋,先给病人挂上了。 这些血袋,还是她诈死之前,请令狐年帮她准备的,为了逃跑路上的不时之需,没想到,却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血袋一挂上,花娇娇立马下刀,切起了肿瘤。 她至少得赶在天青和南鸿轩回来之前,把肿瘤里的这根大血管给处理好。 不过时间应该很宽裕,因为祥云楼的人,不会轻易让天青和南鸿轩拿走她的包袱,他们掰扯起来,至少得一个时辰。 她猜得一点儿没错,天青和南鸿轩到了祥云楼,祥云楼的侍卫听说他们来拿王羽溪房里的包袱,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天青声称要找令狐年,可令狐年根本不在,他们跟侍卫掰扯不清,反而被侍卫把人扣下了。 知道顾子然听说了消息,匆匆赶去,才拿到包袱,帮他们脱了身。 等到天青和南鸿轩带着包袱回到马车上,花娇娇已经做完了手术,开始缝针了。 天青十分自责,不住地道歉:“王姨娘,都怪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东西拿回来。” “没关系,我手术已经做完了。”花娇娇一边缝针,一边安慰他。 南鸿轩看着旁边堆放着的肉团,再看看病人已经明显瘪了下去的肚子,惊诧万分:“你真的给他把瘤子割下来了?” 花娇娇专心缝合,没有应声。 天青无比感叹:“王姨娘的这手医术,跟我们已经过世的王妃有一拼了。” 南鸿轩盯着花娇娇翻飞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忽然打开车上的柜子,取出了一个包袱来。 这是他自己的包袱,刚才他与顾子然同乘这辆马车,就搬上来了。 包袱打开,里头是一堆画画的工具和材料。 南鸿轩飞快地组装起了一个画架,夹好画纸,开始提笔作画。 天青很无奈:“南公子,王姨娘正赶着治病救人呢,你怎么却画起画来了?” 南鸿轩一边画,一边道:“我还从未见过人缝合肚皮,这不得画下来?只可惜,刚才我们去拿什么包袱,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把瘤子取出来的。” 天青很有点惊讶。以他对南鸿轩的了解,只有他在真心佩服一个人的时候,才愿意为他作画。 他刚才还对王羽溪不屑于顾呢,这么快就改变态度了? 花娇娇给病人缝合好伤口,开口叫天青:“手术做完了,但病人的衣裳刚才剪烂了,你能不能给他弄身衣裳穿上?” 那自然是可以,天青马上下车,拿了一套衣裳上来,给病人换上了。 花娇娇给病人检查了一下,确定他生命体征正常,问天青道:“他的家人找到了吗?” 天青点头:“他没有家人,就一个老光棍,不过我们王爷发话了,今日遇到他,也算有缘,只要能救活,齐王府会负责到底。” “那行。”花娇娇点着头,取下了橡胶手套,“我把术后护理事项告诉你,然后就把他交给你了。当然,以后我每天会去看他一次,直到他康复。” “王姨娘真是医者仁心,我先替这个病人谢谢你了。”天青拱手为礼,向花娇娇道了谢。 花娇娇把手术器械收拾好,朝着车门走。 途径南鸿轩身边时,她随意地瞟了一眼画家,顿时愣住了。 第319章 你这样会暴露身份 画布上,俨然是她在给病人缝合伤口的场景,有别于这个时代大多数画师写意风格,这幅画,用的是工笔,整幅画特别地写实,就连病人皮肤的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正是她要找的那种画师吗?花娇娇激动坏了。 但还没等她开口,南鸿轩就主动问她:“你觉得我画得如何?” 花娇娇连连点头:“很好,非常好。” 本来这个人的态度,让她很恼火,为了不耽误给病人治病,才一直忍着。但看在他画技这么好的份上,她可以一笔勾销,什么都不跟他计较。 南鸿轩见她夸赞得毫不遗余力,露出了笑容:“难得有人欣赏得来我的画,我与王姨娘若早些认识,此时一定已成知音了。王姨娘的医术,让我十分佩服,因此才特意为你画画,等这幅画画完,我将其赠予给你,不知你是否嫌弃?” “荣幸之至,怎会嫌弃?”花娇娇高高兴兴地道。 南鸿轩也很高兴:“那等我画完,明天给你送去,顺便请你吃顿饭,不知王姨娘能否赏脸?” 花娇娇正想着请他给蔡迟画像,岂有拒绝之理,当即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一言为定。”南鸿轩说完,专心画画去了。 花娇娇终于找到了会画工笔画的人,实属意外之喜,心情颇佳地下了马车。biqμgètν 此时顾子然早回齐王府去了,天青安排了马车,将她送回了祥云楼。 回到祥云楼后,花娇娇顾不得休息,借口去看龚妈妈,去了江陵王府。 卫破虏听说祥云楼的王姨娘登门,猜想她有要事,径直让人把她带到了书房。 花娇娇见了卫破虏,问他道:“外祖父,你可知道南鸿轩?” 卫破虏摇头:“此人是谁?” 花娇娇笑了:“外祖父,我要是知道,就不特意跑来问您了。我今儿见他跟顾子然同乘一辆马车,两人私交甚笃的样子,所以才来问问您。” “南鸿轩……南鸿轩……”卫破虏楠楠念叨了几遍,忽然想了起来,“多年前,顾子然才刚半身不遂时,好像请他来治过病,后来他就再没去过齐王府。” 南鸿轩会医术?真没看出来。花娇娇想了想,道:“我在齐王府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个南鸿轩。照外祖父这么说,他上次出现,是因为顾子然半身不遂,而这次出现,恰好是在顾子然得到解药后。所以我怀疑,南鸿轩此次到齐王府,正是因为解药。” 卫破虏明白了花娇娇的意思:“你怀疑,南鸿轩是来为齐王鉴别解药真假的?”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得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卫破虏沉吟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花娇娇点头道,“南鸿轩约了我明日吃饭,也许顾子然也会来。如果他真来了,那您就把马郎中安排好。” “好。”卫破虏应下后,又好奇问道,“南鸿轩为何会约你明日吃饭?” “这事儿说来话长。”花娇娇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了卫破虏听。 “你治病救人了?还给病人做手术了?”卫破虏对她和南鸿轩结识没有任何意见,却很担忧她今天展露了医术,“你那一手医术,放眼天衍六国,除了齐王妃,再无第二个人。你这时候展露医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齐王妃。尤其是会让顾子然联想到齐王妃。” “我知道会有这个可能性。”花娇娇叹了口气,“但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既然已经救了,就别想太多,但该补救的地方,还是得补救一下。”卫破虏提醒她道。 “怎么补救?”花娇娇问道。 卫破虏压低声音,给她出了个主意。 花娇娇听得连连点头:“还是外祖父思虑周全,等我回祥云楼,就托令狐年去办。” “那你这就去,别耽误了时间。”卫破虏抬手道。 花娇娇向他行礼告辞,回到了祥云楼。 令狐年出门访友去了,天黑了才回来。他见花娇娇在厅里等他,既惊讶,又高兴:“怎么还没睡?” 花娇娇站起身来:“我有一件挺紧急的事,想托你帮忙。” “既然很紧急,怎么不派人去叫我回来?”令狐年嗔怪道。 “怎好耽误你拜访朋友,你的事也是正事。”花娇娇说着,给他倒了一盏茶。 令狐年越发高兴,问道:“你要托我帮什么忙?说。” 花娇娇先讲了她今天给病人做手术,展露医术的事,而后又压低声音,讲了卫破虏给她出的主意。 令狐年有点犯难:“我帮你这个忙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你能保证教会他们么?” “他们不一定非要学到手艺精湛,能胆子大点糊弄人就行。”花娇娇说着,递过去一本厚厚的册子,“方法全在这上头了,他们照着学就行。” “好,既然你连书本就编好了,那我这就派人,连夜出发,去云国。”令狐年接过册子,点了头。 “你派出去的人,能顺利离开大康么?”花娇娇有点担忧,毕竟上次他们就没走成。 “放心,肯定能。”令狐年十分笃定,“先前他们要的是圣镯,如今把我们扣押在大康,也是因为怀疑我们献上的圣镯是假的,只要我们的人出境时没有携带首饰,他们是不是阻拦的。毕竟我们云国和大康仍是正常邦交,大康皇帝不可能撕破脸。” 那就好。花娇娇放了心。 ———— 南鸿轩为了作画,竟是在马车上又待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夜深,方才回到齐王府。 顾子然觉得他是疯了:“听说那马车上满是血污,你竟待得下去。” 南鸿轩浑不在意地把手一摆:“明天我要去请那位王大夫吃饭,你给我推荐个最好的酒楼,可别让我跌了面子。” “王大夫?”顾子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王羽溪,“你为何要请她吃饭?她今天救治的人,又不是你。” “我仰慕她的医术,不行?”南鸿轩把手一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她住在哪儿?明日我该上哪儿去找她?” 第320章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住在祥云楼,你定好宴请的地点后,本王派人去请她便是了。”顾子然轻敲轮椅,给南鸿轩出主意,“至于宴请的地点,照本王看,望江楼就很不错,菜式新,厨艺过硬,景色也好。” “行,那就定在望江楼。”南鸿轩马上同意了。顾子然身为皇子,珍稀佳肴尝遍,他说望江楼不错,那就一定是不错了。 两人商议妥当,南鸿轩去了和合轩,那是顾子然为他安排的住处。 顾子然把天青叫了进来,吩咐他道:“待会儿你去望江楼,定一桌明日的席面,再以南鸿轩的名义,给祥云楼的王姨娘下个帖子,邀她明日中午,到望江楼吃酒。” 天青应了下来,转身就走。 顾子然却又叫住了他,问道:“你可知道,南鸿轩为何要特意请王姨娘吃酒?” 南鸿轩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他这个人,最为傲气,王羽溪若只是寻常的治病救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让他请吃饭了。 天青想了想,回答道:“兴许是因为王姨娘的医术,他从来没见过,所以想跟她好好探讨下。您也知道,南公子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务正业,但其实精通医术,对此很有研究。” “哦?”顾子然挑起了眉头,“王羽溪用的是什么医术?南鸿轩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竟还有他没见过的医术?” “王姨娘的医术,我只见咱们王妃用过。”天青回答道。 顾子然马上坐直了身子:“王妃用过?什么医术?” “那个病人的肚子里,长了个大瘤子,所以才腹部高隆,看起来像是个孕妇。王姨娘剖开他的肚子,把瘤子切下来,在给他把肚子缝上了。”天青回忆着,回答了顾子然的话,“王姨娘剖开病人肚子时所用的刀,还有她缝合病人伤口时所用的针和线,都跟咱们王妃用过的一样。还有,她也有注射器。” 顾子然倏然抬起了眼皮:“你确定?王羽溪所用的医术,和她所用的器具,都跟王妃的一样?” 天青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定。” 顾子然顿时疑窦丛生。 就算王羽溪不是花娇娇,她们两人也肯定有联系。 王羽溪的医术,说不准就是花娇娇教的。 他又想到,花娇娇和王羽溪曾同时出现在来福客栈,越想越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猫腻,恨不得现在就去祥云楼,盘问王羽溪一番。 天青见顾子然迟迟不语,出声唤道:“王爷?属下还去望江楼吗?” 顾子然这才回过神来:“自然要去,明日,本王陪南鸿轩一起去招待王姨娘,本王也想见识一下王姨娘的医术。” 这医术怎么见识?难不成明儿临时找个病人来,让王姨娘再开膛破肚一次?天青困惑着,办差去了。 当天晚上,花娇娇就收到了齐王府的帖子,不过帖子上的落款,是南鸿轩。 她拿着帖子,去跟令狐年说了这事儿,令狐年没有在意,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花娇娇便独自从祥云楼出发,去了望江楼。 顾子然已经把望江楼包了下来,天青领着侍卫们,在门口恭迎。 花娇娇随天青上了二楼,顾子然和南鸿轩早已经到了。 南鸿轩把昨天画成的画,递给花娇娇看。 画上,是花娇娇正在给病人缝合伤口。 花娇娇今日看到成品,更是赞不绝口。 顾子然看了几眼,问道:“这便是王姨娘昨天救治病人的场景?” “没错。”回答他的人,是眉飞色舞的南鸿轩,“昨天起初的时候,王姨娘说要剖开病人的肚子,把瘤子切除,我还以为她是在吹牛,谁知她是真有这本事,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王姨娘的医术,竟如此神乎其神?”顾子然不动声色,“可惜本王昨天没有上马车,没有亲眼得见,真是遗憾。不知王姨娘能否把昨天救治病人的器具拿来,让本王开开眼?” 花娇娇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道卫破虏还真是没猜错,顾子然果然由她的医术,联想到“花娇娇”了,不然不可能对她做手术的器具感兴趣。 不过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没有丝毫推诿,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了急救包。 这个急救包,扁扁平平,虽然看起来装的东西很多,但袖子里是完全放得下的。 南鸿轩一见,马上道歉:“昨天我还质疑王姨娘的包袱从何而来,原来你真是随身携带。” 花娇娇暗自笑了。 她就知道,昨天她凭空变出包袱来的事儿,虽然有天青给她打了马虎眼,但如果无法把这事儿圆过来,只怕天青都要怀疑她了。 急救包打开,里头是整整齐齐的手术刀和缝合针线等,全都夹在包壁上,即便走路晃动,也不会凌乱。 顾子然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天青说的一点儿没错,这些东西,果真跟花娇娇的一模一样。 他拿起一柄手术刀,问“王羽溪”:“王姨娘,这东西叫什么?” “手术刀。”花娇娇回答道。 顾子然又拿起了线和针:“这些呢?” “这是缝合针和缝合线。”花娇娇再次回答。 顾子然又拿起了钳子:“这又是什么?” “这是止血钳。”花娇娇有问必答。 “这些东西,本王跟南公子一样,从来没有见过,不知王姨娘是从哪儿弄来的?”顾子然状似闲聊,表情十分自然。 花娇娇却是满脸惊讶:“王爷当真没有见过?不可能?” 顾子然一愣:“为何不可能?” “您才刚过世不久的王妃,不就用过这些吗?您怎么会没有见过?”花娇娇道。 顾子然目光一凝:“你怎么知道本王的王妃用过这些器具?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应该从来没见过她展露医术。” 花娇娇回答道:“妾身还真见过。王爷大概不知道,您家王妃的医术,就是妾身教的,妾身算是她的师傅了。” “本王王妃的医术,是你教的?”顾子然十分惊讶,“你何时教她的?” 第321章 打消他的疑虑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没有嫁进齐王府呢。”花娇娇道,“妾身与王妃,原本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妾身教给了她医术,但她一直不知道妾身的身份,所以大概并没有跟王爷提过妾身。唉,王妃天资聪颖,又宅心仁厚,真是个当大夫的好苗子,只可惜,红颜薄命,竟就这么去了。” 红颜薄命?她才没有红颜薄命,她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躲着呢。 顾子然暗自嗤笑了一声。 如果花娇娇的医术,是她在嫁进齐王府之前,跟一个云国人学的,那这倒是能解释,她为何在冷香院里关了几年后,忽然就会医术了。 同时也能解释,花娇娇为何会跟王羽溪同时出现在同福客栈了,敢情她们早就认识,而且还有师徒的情分。 顾子然垂下眼眸,一时没有再出声。 花娇娇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暗暗地笑了。 她早猜到顾子然会怀疑她跟“花娇娇”的关系,所以不等他开口质问,就自己先主动说了一通瞎话。 看来她编的这通瞎话还不错,应该已经打消他的疑虑了。 这时候,望江楼的伙计上前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了。南鸿轩点了头,流水般的菜肴马上端了上来,眨眼间摆满了一桌子。 南鸿轩以主人的身份,招呼他们入了席,很感兴趣地问花娇娇:“王姨娘,这些手术刀、缝合线、缝合针,还有止血钳,都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 顾子然马上看向了花娇娇。南鸿轩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他想问的。花娇娇所用的那些医疗器具,可都是从圣镯“初见”里取出来的,那王羽溪的这些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 花娇娇早就料到,他们会问这个,早就编好了理由,当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没错,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南鸿轩马上又问:“应该只是你自己亲自设计的?不知是请哪家的工匠帮忙打造的?你告诉我,我也想去请他们照样子打造一套。” 花娇娇回答道:“这些工匠都在云国,不过,我可以把他们的地址写给你,等南公子有机会去云国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 “好,好,那我就先谢谢王姨娘了。”南鸿轩十分高兴地道。 这些器具,是云国工匠打造出来的?并不是从圣镯“初见”里取出来的?这个王羽溪,该不会是在心口说谎?顾子然心生疑窦,马上让天青取来笔墨纸砚,摆到了“王羽溪”面前。 花娇娇知道他在怀疑什么,马上提笔,写下了地址,交给了南鸿轩。 顾子然扫了一眼地址,给天青递了个眼色。 这便是让天青也派人去云国,打探这些工匠的真伪了。天青会意,不动声色地冲顾子然微微点头。 花娇娇的心定定的,一点儿也不慌。昨天卫破虏跟她说的就是这件事,早已经派人去云国,安排工匠学习打造医疗器械的方法去了。等顾子然和南鸿轩找到云国去的时候,那些工匠肯定早就已经学会了,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南鸿轩收起地址,热情地招呼花娇娇吃菜,又举起酒杯,敬了花娇娇一杯。 花娇娇见他心情不错,趁机提要求:“南公子,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王姨娘尽管讲。”南鸿轩马上放下了筷子。 王羽溪跟他提要求,他是求之不得。因为他有打算跟她学习这种开膛破肚式的治疗方法,如果他能先帮王羽溪一个忙,再提出偷师的想法,那王羽溪肯定就不好意思拒绝他了。 花娇娇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个病人,在给他治疗之前,必须先画出他的画像。我看南公子的画技了得,想请你帮我这个忙,给病人画一副画像。” 南鸿轩一愣:“王姨娘给人治病,还要负责给病人画像?这好像不属于大夫需要做的活儿?” 花娇娇解释道:“我给病人画像,是为了更好地治病。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等南公子答应了我,我带你去见病人的时候,再详细地解释给你听。” 给病人画像,跟给他治病有关?这八竿子打不着?南鸿轩想也不想就道:“王姨娘这说的也太玄乎了,给病人治病,怎么可能还需要先给他画像?莫非是这个病人难缠,要求你先给他画像后,才同意治疗?” 花娇娇笑了笑:“南公子,昨天你听说我要给病人开膛破肚的时候,不是也质疑我的医术吗,结果后来如何?”ъitv 南鸿轩马上无话可驳了:“行,那我就帮王姨娘这一回。” 他答应帮忙了!花娇娇十分高兴:“那我先谢谢南公子了,等我跟病人定下了时间,再去请你如何?” “没问题。”南鸿轩爽快地点了头,“我就住在齐王府,你随时可以去叫我。” “好,多谢南公子仗义相助。”花娇娇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花娇娇要找南鸿轩给病人画像?她说的这个病人,应该就是蔡迟?顾子然瞥了花娇娇一眼,心里和南鸿轩一样纳闷。她给蔡迟治病,怎么还得先画像?等她带南鸿轩去见蔡迟的时候,他一定要跟着去,看看究竟。 楼上的气氛正融洽,楼下却传来了吵闹声。 顾子然皱起眉头,看向了天青。 不等天青下楼去打听,便有一名侍卫匆匆地上了楼,向顾子然禀报:“王爷,有一个姓马的郎中,听说王爷在望江楼请客,非要上来讨杯酒喝。” 马郎中?给他解药的马郎中?顾子然想了想,对花娇娇和南鸿轩道:“这位马郎中,与本王有些渊源,不如就请他上来喝一杯?” 南鸿轩看了看花娇娇,道:“今日的客人是王姨娘,只要王姨娘不介意,我就没意见。” 顾子然马上看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笑道:“既然是郎中,那跟我算是同行,我自然乐意见一见。” 马郎中之所以会出现在望江楼,就是她跟卫破虏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顾子然放他上来,她当然不会反对了。 第322章 解药有问题? “既然王姨娘没有异议,那就让马郎中上来。”顾子然示意侍卫去传话。 没过一会儿,侍卫便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带上了二楼。 花娇娇一见到他,就站起身来,满脸惊怒:“是你?!” 马郎中一听这话,扭头就跑。 江陵王嘱咐过他了,这句话就是暗号,只要听到,就意味着表演要开始了。 花娇娇急得直跺脚:“王爷,快帮妾身拦住他!那是个骗子!” 骗子?顾子然微微一皱眉,示意侍卫们把马郎中拦了下来。 南鸿轩问花娇娇:“你说他是骗子?他骗过你的银子?” 花娇娇摇头:“他骗的东西,可比银子值钱多了。多年前,他还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游医,拜了我为师,学习医术,后来我发现他拿活人试毒,将他赶出了门。谁知他临走前,竟偷了我好几个药方,并加以改造,拆分成了毒药方和解药方,到处自导自演,下毒解毒,几年过去,竟混成所谓的神医了!” 顾子然抬起眼,目光在王羽溪和马郎中之间打了个转,但什么都没说。 南鸿轩压根不在意什么骗子,但既然骗到了王羽溪头上,他就必须管一管了,毕竟他还打算说服王羽溪,跟她学医术。 南鸿轩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对顾子然道:“你看那马郎中,一见到王姨娘,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可见王姨娘所言不虚。你赶紧把这骗子抓起来,交给王姨娘处置。” 顾子然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是骗子,那就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范围了。本王身为五城兵马司总指挥,自然义不容辞,要将此事管到底。” 他说完,把手一挥:“来人,把这姓马的郎中押下去,等本王明日亲自审问。” 他要关押马郎中?他是在怀疑她的话,要对马郎中严刑逼问吗?一瞬间,花娇娇脑子里无数猜测闪过。她很想阻止顾子然,但却没有充分的理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妾身多谢王爷,还望王爷审问这骗子时,让他交代出所有药方的下落,不许他再出去害人。” “本王一定尽力。”顾子然说完,举起了酒杯,“我们莫要因为一个骗子,影响了心情,来,吃酒。” 花娇娇一边祈祷着马郎中不要露馅,一边随顾子然举起了酒杯。 一顿饭刚刚吃完,楼下就来了祥云楼的马车,是令狐年派了奴仆,过来接王羽溪了。 花娇娇谢过南鸿轩和顾子然的款待,告辞下楼,回家去了。 顾子然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让天青把轮椅推到临街的窗边,看王羽溪登车的背影。 南鸿轩盯着顾子然看了一会儿,噗嗤一笑:“王爷,人家都走了,你还要再看几眼?你不会是看上她了?” 他这里开着玩笑,但顾子然脸上却意思笑意都没有,反而显得沉郁得很:“你这几天,准备跟她打交道了?” “这样说倒也没错。”南鸿轩点着头道,“我打算等帮完她的忙后,向她学习医术,只不知她会不会同意收下我这个学生了。” “如果她不愿意,那你就软磨硬泡,正好多跟她接触一段时间。”顾子然马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鸿轩眯起了眼睛,“你怎么像是要撮合我跟她似的?我倒是不介意娶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媳妇,但她已经是有夫婿的人了,只怕不会同意。” 他这都想哪儿去了?顾子然本来想要断然否认,但转念一想,让他误会也挺好。不过,误会的对象,不能是南鸿轩和王羽溪。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道:“你误会了,本王可没有撮合你跟她的意思,本王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南鸿轩并不乐意帮,但却想听听他到底要干什么。 顾子然故意压低了声音:“本王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王姨娘察觉。” 南鸿轩顿时更感兴趣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赶紧说。” 顾子然低声道:“王姨娘有一个好友,不知被她藏在了何处,本王希望你能暗中打探一番,摸清她的下落。” 这么神秘?南鸿轩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什么样的朋友?” “一个……女人,容貌上佳的女人。”顾子然回答道。 懂了。南鸿轩露出了暧昧的表情来:“这个女人,姓甚名谁,为何会被王姨娘藏起来?” 顾子然想了想,编了个谎:“本王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王姨娘之所以把她藏起来,正是因为本王想要找到她,而她却不愿意见到本王。” 哟,顾子然单恋人家,人家却躲着她?有意思,真有意思。南鸿轩摩拳擦掌:“那女人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你总能告诉我?你快说说,回头我把她的画像画下来,方便帮你找。” “画不下来。”顾子然摇头,“本王还从未在京城发现过她的踪迹,本王怀疑,她戴了人皮面具,但她所戴的人皮面具是什么样子的,本王也不知道。所以本王才拜托你跟王姨娘多接触,弄清楚她跟什么人交往过密。本王相信,这个女人想要在京城活下去,肯定需要别人的帮助,而帮助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姨娘。” “行,这事儿我答应了。”南鸿轩爽快地点了头,“只要我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一定马上知会你。” “好。”顾子然说完,指了指桌子,“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南鸿轩先一步走到桌子边,坐下了:“什么事?” 如果顾子然的事,都这么有意思,那他很乐意多帮他几次。 天青推着轮椅,把顾子然送到了桌边。 顾子然从袖子里取出了油纸包,推到了南鸿轩面前。 南鸿轩只闻了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解药?” “没错。”顾子然点头道,“这是能让本王重新站起来的解药。” 南鸿轩有点迷糊:“这东西,你不是已经给我看过了吗?” 第323章 帮本王打听一个女人 “你再仔细看一次。”顾子然郑重地道。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南鸿轩不高兴了。 顾子然叩了叩桌子:“这些解药,就是刚才那个马郎中给的。” 马郎中?那个骗子?南鸿轩也郑重了起来,拆开了药包。 他仔细地把药包里的药粉检查了一遍,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这是那天给我看过的解药?” “当然。”顾子然点头道。 “不可能。”南鸿轩斩钉截铁,“这绝对不是同一包。” “对,不是同一包,那天马郎中是把一大包药粉分成了很多小包,那天给你看的,和现在给你看的,都是其中的一包。”顾子然解释道。 “你把所有的药包都拿出来给我看看。”南鸿轩道。 顾子然看了看天青,天青马上拿出一个木匣子来。 木匣子打开,里头全是油纸包。 顾子然把匣子推到南鸿轩面前,道:“所有的解药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南鸿轩把油纸包一次拿出来,逐一检查。 最后,经他检查过的油纸包,被他分成了两堆。 其中两包在一起,另外十几包堆成了一堆。 他把那两包推回到顾子然面前,道:“这两包解药没问题。” 顾子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剩下的都有问题?” 南鸿轩点了点头,道:“其他的这些解药,要么用料不纯,要么掺杂了其他的药物,如果你每天服用的是这样的解药,这两条腿绝对治不好。” “对身体有害么?”顾子然问道。 “倒是没什么坏处,只是药效不太好而已。”南鸿轩回答道。 “为何会这样?”顾子然不理解,“既然他有解药,又不是刻意要害本王,为何不能全给正常的解药?” “或许,这些解药根本就不是他的?是他偷来的,或者骗来的?”南鸿轩猜测道,“比如,他偷到或骗到的解药,本身只有三包,这个药量,远不足以治好你的腿,所以他就想尽办法掺假,将其变成了十几包,如此一来,从表面上看,就没有任何破绽了。” “他就不怕最终治不好,本王会砍了他的脑袋?”顾子然沉下了脸。 南鸿轩摇了摇头:“他不会怕的,这其中毕竟有几包真解药,你服用后,多多少少会有点效果。就算你最终只是能自己站起来,也算是有进展,哪会好意思杀了他?” 这倒也是。顾子然承认他说得对,也就愈发生气了:“他这是为了骗取本王的赏赐,不择手段了?他是江陵王带来的人,那江陵王知不知道他是个骗子?” “管他知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马郎中的这些解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南鸿轩给他出主意,“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审马郎中。” 他已经大概能猜到,这些解药来自何处了,不过,马郎中肯定是要审的。顾子然点了点头,唤了天青推轮椅,下楼登车,去了五城兵马司。 半个时辰后,在五城兵马司的地牢里,顾子然再次见到了马郎中。 此时的马郎中,已经被高高地绑在了刑架上,但显然还没动过刑,身上的衣裳还是完好的,脸上也不见有伤。 马郎中一看到顾子然,就垂头丧气地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顾子然打量他片刻,问道:“刚才指认你是骗子的人,你可认得?” “认得。”马郎中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叫王羽溪,也是个大夫。” “王羽溪声称,你曾是她的徒弟?”顾子然又问。 “这……这……草民的确跟她学过几天医术,但并未正式拜师,称不上是她的徒弟?”马郎中支支吾吾地道。 “那你有没有偷过她的药方?”顾子然继续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马郎中斩钉截铁,“王爷,是这么回事,当初草民跟着她学医,她不要草民正式给她磕头拜师,却让草民给一笔天价的束修。草民拿不出来这些钱,她就要绑了草民,草民吓坏了,半夜偷偷跑掉了,从此她就开始诽谤草民,非说草民是骗子。” “那你们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顾子然看似漫不经心地从袖子里取出了鞭子,“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只能用刑了。” “王爷,您不能这样偏袒王羽溪啊!”马郎中看见鞭子,吓得打了个哆嗦,“就算您怀疑草民的话,也该把王羽溪拖过来,跟草民一起挨打,怎能只打草民?” 很简单,因为他给他的解药,是有问题的。顾子然冷哼一声:“你这是在教本王怎么做事?” 马郎中忙道:“草民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闭嘴。”顾子然抬了抬手,天青马上推着轮椅,朝外走去。 与此同时,几名齐王府的侍卫入内,等顾子然走后,马上关紧房门,搬出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马郎中吓坏了,大声喊冤枉,但根本没人理他。 没多久,地牢里就传来了刺耳的惨叫声。 顾子然在地牢口听见,面无表情,只是叮嘱天青:“等他受够了刑,务必问问他,他跟江陵王的真实关系。” “是,属下记住了。”天青应了一声,把他推出了地牢。 ———— 第二天一大早,顾子然还没等到审问马郎中的结果,先迎来了南鸿轩。 南鸿轩穿着一身新衣,打扮得十分精神。 他在顾子然面前转了个圈,问道:“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 顾子然嗤笑:“你不是去给人画像么,打扮成这样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相亲。” “我要去为你打探心上人的下落,不穿好点怎么能行?”南鸿轩说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现在跟我说说,你那位心上人,都有些什么喜好,如果我对她一无所知,只怕是不好打听她的下落。” “她,并非本王的心上人。”顾子然纠正他道。 不是心上人,还让他去找?谁信?南鸿轩暗自鄙视了他一番,但并未就这个问题跟他纠缠,只道:“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但她的喜好,总能告诉我?” 第324章 他招了 “她呀……她跟王姨娘一样,精通医术,且心地善良,只要有人病在她眼前,她就算排除万难,也一定会救他。”顾子然回答道。 这叫喜好?他身为皇子,自幼受名师教导,不会连喜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南鸿轩有点无语:“你应该告诉我,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有哪些爱好。我知道了这些,才能以此为话题,跟王姨娘搭上腔,不动声色地打探你意中人的下落。” 废话,他能不知道喜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些年,花娇娇基本上被关在冷香院,他跟她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等她被放出来后,两个人又一直吵吵闹闹,以至于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过过日子,所以他哪儿知道她有什么喜好。 顾子然想着想着,心中浮上一丝愧疚。他好歹也跟花娇娇成亲这么多年了,居然连她的喜好都不知道,但很快,这点愧疚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之所以半身不遂这么多年,都是拜花娇娇所赐。 她是他的仇人,只配被他千刀万剐。 幸亏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不然此时一定会捶胸顿足,后悔一腔真心错付了。 南鸿轩见顾子然一直不出声,讥讽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喜好?亏得你还中意人家,却连喜好都没打听出来。” 顾子然看了他一眼:“没错,本王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 这是充分肯定了他的能力了?南鸿轩既无奈,又有点小得意,爽快地道:“行,我先去帮你打听,干这种事我最在行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那本王先谢谢你了。如果你真能帮本王打听出那个女人的下落,不管你跟本王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本王都会答应你。”顾子然向他保证道。 他能跟他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王羽溪学习医术。这事儿他求王羽溪就行了,跟他又不搭边。南鸿轩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朝大门外张望:“王姨娘要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去给她的病人画像?我都等这么半天了。” 他怎么比他还心急?顾子然诧异片刻,道:“王姨娘昨天只是说,确定好时间后再来接你,又没说今天一定来。” 这倒也是,那他只能继续等了。南鸿轩莫名地有点沮丧,先行回房去了。 南鸿轩走后,顾子然去了书房,拿起一本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天青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给他出主意:“王爷,属下推您去园子里走走。” 顾子然放下兵书,点了点头。 天青推着他出了衡元院,沿着小路朝前走。 途径锦瑟楼,顾子然转过了头。 锦瑟楼早已人去楼空,只有花娇娇的几个女侍卫,守在院门口。 顾子然注目片刻,心情复杂。 天青看了他几眼,揣摩着他的心思,提议道:“王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多看几眼,就能把花娇娇看出来不成?顾子然垂下眼眸,没有作声。 天青不敢再说,默默地把轮椅推到了园子里。 一进园子,冷香院就闯入了眼帘。 顾子然看着冷香院紧闭的大门,一时思绪万千。 天青十分知情识趣,把轮椅停了下来。 顾子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天青道:“本王第一次在冷香院外见到花娇娇的时候,她就是打算带着团团逃出齐王府的,是不是?” “是的,王爷。”天青也还记得那时的情形,点了点头。 原来她早就想出逃了,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得逞了。 如果说她出逃,是担心当年投毒的事暴露,那她为何要嫁进齐王府?以她宣平侯府嫡女的身份,如果嫁给了其他皇子,即便投毒的事暴露,他也没法要她的性命,岂不是更稳妥?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等找到花娇娇的时候,才能解答了。 顾子然自己摇动轮椅,缓缓朝着冷香院的大门而去。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前来,向他禀道:“王爷,马郎中招了。” 终于招了?顾子然马上让天青推了轮椅,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地牢。 地牢里,马郎中身上的衣裳,几乎还是完整的,看起来并没有遭什么罪。 这让顾子然愣了一愣,看向了一旁的侍卫。 侍卫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上前压低了声音:“王爷,我们还没怎么动刑,他就招了,只是昨天已经太晚了,所以没去向您禀报,等到今天才去。” 这么爽快就招了?顾子然挑了挑眉,直接问马郎中:“你招什么了?跟本王再说一遍。” 马郎中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王爷,草民承认,王羽溪说得对,草民的药方,都是从她那儿偷的。” 顾子然才不关心这些:“你给本王的解药,也是从她那儿偷的?” 马郎中点了点头:“是,解药也是从她那儿偷的。” 这就跟顾子然自己的猜测对上了。顾子然不慌不忙地朝轮椅背上一靠:“还有呢?详细说说。” 马郎中偷偷地瞟了他一眼:“王爷,如果草民如实交代,您可以饶草民一命吗?” “你的命,握在你自己手里。”顾子然道,“你能不能活命,全看你自己的态度。” “草民明白了。”马郎中连声道,“王爷,给您的解药,是草民从王羽溪那里偷的,只是偷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什么岔子?”顾子然马上问。 “这……”马郎中犹犹豫豫,半晌才道,“草民偷解药的时候,被王羽溪的人发现了,他们一路追赶草民。草民在慌乱中,弄丢了大部分的解药……” “解药弄丢了?那你给本王的解药是什么?”顾子然沉下了脸。 “这……”马郎中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剩下的解药不够用了,草民就自己配了些别的药,加了进去。” 他生怕顾子然一听这话,当场砍了他的脑袋,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补充:“王爷请放心,草民不是瞎配的药!” 第325章 他知道花娇娇藏在哪儿了 “不是瞎配的药?那是怎么配的药?”顾子然依旧沉着脸。 “草民的鼻子很灵的,草民闻过原本的解药,辨出了其中的成分,再根据这些成分调配的。”马郎中连声地解释。 “就算你配的解药,跟原本的解药成分一致,你难道能保证比例也一致?”顾子然说着,把轮椅重重地一拍,“你以为本王是傻子?本王已经请人看过你给的那些解药,除了两三包是真解药,其他都是伪劣品!你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本王,还敢打包票能治好本王?本王看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脑袋!” “王爷冤枉!”马郎中高声喊道,“王爷,那些解药,虽然无法跟原本的解药相比,但绝对不假,王爷只要按时服用,腿一定会好转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顾子然把手一抬,“照本王看,还是刑具没用够。” 侍卫们马上抬上了好几样刑具,就朝马郎中身上招呼。 马郎中哭天抢地:“王爷饶命,草民说实话,说实话。其实草民配的解药,草民自己心里也没谱,但草民是有计划的,保证能治好王爷的腿!” “哦?”顾子然抬手,示意侍卫们暂时停了下来,“什么计划?” 马郎中瑟缩着,朝远离刑具的方向躲了躲:“王爷,草民配制的解药,也许效果会差点,但绝对没毒,王爷您先服用着,对腿的治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草民寻思着,趁着王爷服用这些解药的时间,草民再去一趟王羽溪那里,偷点真正的解药出来给王爷,岂不就行了?王爷,草民是真的一心想治好您的腿,绝没有坏心的!” 顾子然捋了捋他的话,问道:“那你跟江陵王,是如何结识的?” 马郎中回答道:“草民本来打算直接上齐王府来的,但草民从没有跟齐王府打过交道,不敢贸然登门。这时候,草民想起来,草民的一位好友,是江陵王的老部下,于是就找了他帮忙,认识了江陵王。江陵王很信任这位老部下,顺带着就信任了草民,他一听说草民会治王爷的腿,马上就找草民要了解药,后来又亲自领着草民上齐王府来了。” “如此说来,你跟江陵王之前并不认识?”顾子然半垂着头,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对,之前不认识。”马郎中抬起头来,脸上有一丝茫然,好像不明白,顾子然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顾子然换了问题:“在你的计划里,你打算这段时间,上王羽溪那里再偷解药?” “对。”马郎中点了点头,又怯生生地朝后缩了缩。 顾子然冷笑一声:“你为了当本王的治病恩人,还真是不惜铤而走险。你如果是真心为本王着想,直接把王羽溪介绍给本王,让本王找她讨要解药,岂不是更方便?” “这可不一定。”马郎中小声地嘀咕。 “为什么不一定?”顾子然问道。 马郎中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您想想看,您的腿中毒了,为什么王羽溪却有解药?草民怀疑,给您下毒的人,就是王羽溪。” 他倒是有点聪明劲儿,猜对了一半。 顾子然看了马郎中一眼,没作声。 马郎中像是得了鼓励,接着又道:“既然王羽溪很有可能是投毒凶手,她怎么可能会把解药给王爷?所以,要想治好王爷的腿,还得靠草民去偷解药。” 顾子然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你告诉本王,你打算上哪儿去偷?本王可以派人配合你。如果你真能偷来真正的解药,本王不但不会问你的罪,而且会重重地赏你。” 马郎中一听,两眼生光:“当真?有了王爷相助,草民一定能偷来解药。” 顾子然敲了敲轮椅扶手:“你得先告诉本王,你打算去哪里偷解药。祥云楼吗?” “不是,不是祥云楼。”马郎中摇了摇头,“王羽溪在京畿的凤庆县,有处小宅子,她的那些解药,就藏在那处宅子里。” 京畿凤庆县?!顾子然骤然坐直了身子。 那些解药,肯定是属于花娇娇的。 既然解药在京畿凤庆县,那花娇娇是不是就藏在那里? 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花娇娇,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京城! 顾子然极力压下激动的心情,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今天本王就派人跟着你,去一趟凤庆县,认一认那处宅子,顺便踩一下点。” “好,好。”马郎中连连点头。 顾子然交代了侍卫几句,让天青推起轮椅,离开了地牢。 ———— 那边厢,花娇娇去了朱家医馆,找到了朱萸。 朱萸见了她,唉声叹气:“王姨娘,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画师。” “没事,我找到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花娇娇笑着道,“你现在就跟我去齐王府,接了那位画师,然后咱们一起去看你的迟哥哥。” “王姨娘找到画师了?”朱萸又惊又喜,马上跟着花娇娇上了马车。 “你的迟哥哥全名叫什么?”花娇娇问道。 朱萸连忙回答:“他叫蔡迟。” “他没有家人了吗?”花娇娇开始跟朱萸闲话家常。 朱萸犹豫了一下,没有作答。 花娇娇猜到她在顾忌什么,也就没有再问。 两人到了齐王府,正要上前请小厮进去通报,就见南鸿轩自己出来了。 花娇娇以为他是要出门,赶紧道:“南公子,是我们来得不凑巧了,要不咱们另约个时间?” “另约时间?为什么?”南鸿轩有点沮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花娇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公子是特意在等我们?” “没错。”南鸿轩点了点头,“自从我答应了帮王姨娘这个忙,就一直候在门口,等着你来呢。” 他竟如此上心?花娇娇既惊讶又感动,连忙谢了他,又把朱萸介绍给了他。 南鸿轩扫了朱萸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花娇娇赶紧也跟朱萸上了车,一起朝蔡迟所在的院子去。 第326章 发酒疯 两辆马车,很快停在了小院前。 院门前的侍卫看到朱萸,马上打开了院门。 朱萸带着花娇娇和南鸿轩进了院子。和上次一样,蔡迟被绑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动弹不得,甚至就连脑袋都被固定住了。 朱萸一看,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迟哥哥,你是不是又试图逃跑了?” 蔡迟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 朱萸顿时眼眶都红了。 花娇娇指了指蔡迟,对南鸿轩道:“需要画像的人就是他。” 南鸿轩惊讶片刻,问道:“你是想把他现在的丑样子画下来,以作纪念?” “不不不。”花娇娇摇了摇头,“我希望南公子能根据他的面部骨骼,画出他未毁容之前的相貌。” 摸骨画像?这么高的难度?南鸿轩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行,这幅画像,我一定竭尽全力,给你画好。” 看他这自信的样子,是肯定有这个能力的。花娇娇高兴了起来:“那南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动笔?” “动笔不急,我得先摸摸他的脸。”南鸿轩摩拳擦掌。 他应下这桩事,本来只是为了帮王羽溪一个忙,但现在,是他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画了。 毕竟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花娇娇看了看蔡迟,跟朱萸打商量:“能不能先把蔡迟的嘴封上,南公子需要摸他的脸,我担心他会咬人。” 朱萸有些犹豫:“没必要封上他的嘴?迟哥哥只是一心逃跑,侍卫们担心他得逞,才把他绑成这个样子,迟哥哥不会无故伤人的。” 那谁说得准,如果蔡迟真的就是杜子腾,别说咬人了,杀人他都干得出来。 南鸿轩是她请来的人,万一蔡迟把他给咬了,她怎么跟人交代? 花娇娇想到这里,非常坚持:“必须把蔡迟的嘴封起来,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先带南公子走了。” “别,别。”朱萸一听她要走,急了,“我现在就封,现在就封。” 她说着,走去跟侍卫们商量了一下。 几名侍卫马上找出一团抹布,把蔡迟的嘴给堵住了。 花娇娇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南鸿轩道:“南公子,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南鸿轩快步走到蔡迟面前,兴奋得在他脸上摸了起来。 蔡迟虽然无法抵抗,但却目露凶光,像是要杀人似的。 南鸿轩退后几步,仔细端详着他:“这眼神好,回头我就画这眼神。” 花娇娇差点没笑出声来。蔡迟搁这儿凶神恶煞,南鸿轩却欣赏起来了。 南鸿轩又把蔡迟仔仔细细地摸了半天,方才退后几步,拿帕子擦手。 “你摸完了?可有把握画出画像了?”花娇娇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鸿轩重重地点头:“我现在就可以画。” 他说完,疾步奔向院外的马车,转眼就搬来了画架和画笔颜料等物。 这就开始画了?花娇娇迟疑了一下,跟南鸿轩商量:“南公子,要不你等回去了再画?” “不行。”南鸿轩果断拒绝,“趁着我现在心里有些想法,就得赶紧画出来,不然过了这个时间,画出来的东西,可能就不是最好的了。” 她懂,就是这会儿灵感来了呗。花娇娇还是挺理解,只能由着他了。 不过,这样的话,她马上就能知道,蔡迟到底是不是杜子腾了? 想到这里,花娇娇莫名地有了点兴奋。 南鸿轩刚刚画出一个大概的轮廓,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争执声。 花娇娇扭头一看,竟是令狐年要进院子,但被门口的侍卫们拦住了。 她赶紧走上前去:“住手!” 几个看门的侍卫犹豫了一下,朝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把院门堵得严严实实的。biqμgètν 花娇娇看着令狐年,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令狐年沉着脸,道:“让我进去。” 他这是怎么了?花娇娇纳闷着,对门口的几个侍卫道:“他是我的夫君,你们让他进来。” 几个侍卫纹丝不动。 其中一个对花娇娇道:“王姨娘,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实是王爷有交代,无关人等,不许入内。” “王爷?”令狐年的脸更沉了,“哪个王爷?齐王?这里是齐王的宅子?” 侍卫觉得他态度不恭,唰地一下亮出了兵器。 花娇娇连忙道:“三王子,这里的确是齐王的宅子,但我是来个人治病的,这事儿跟齐王没多大关系。要不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就回家了。” 令狐年面色不虞,语气加重了几分:“放我进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平时不是这个性子啊。花娇娇很是为难。 这时朱萸走了过来,问道:“王姨娘,怎么了?” 花娇娇不好意思地道:“我家夫君找来了,他非要进来,但侍卫们拦着他,不许他进。” 朱萸笑了笑:“这有什么不能进的。” 她说完,对侍卫们道:“放他进来。” 侍卫们马上让开了路。 朱萸小声地跟花娇娇解释:“齐王殿下有过交代,只要我同意的人,都能放进来。” 花娇娇点了点头:“多谢。” “王姨娘谢我做什么,都怪我,三番两次找你帮忙,不然你家三王子也不会亲自找过来。”朱萸忙道。 这时令狐年进了院子,看着院中的南鸿轩,重重地哼了一声:“原来你到这里来,并非为了齐王,而是为了私会那个男人。” 私会?别说她跟南鸿轩一清二白,就算他们俩有什么,他又有什么权力过问?他们又不是真夫妻。花娇娇正想翻白眼,忽然闻到了令狐年身上浓重的酒气。 她恍然大悟:“三王子,你喝醉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令狐年怒气冲冲地说着,把南鸿轩一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他!” “不是。”花娇娇耸了耸肩,把蔡迟一指,“我来这里,是为了他。” 令狐年看了看蔡迟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惊了一下:“这样的货色,你都看得上?” 花娇娇好笑又无奈:“三王子,你喝醉了。那只是我的病人。” 第327章 你们有仇? 朱萸也帮着花娇娇解释:“三王子,您真的误会了,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是我请王姨娘来,给他治病的。” 令狐年听了这解释,怒气稍减,但随即又把南鸿轩一指:“那这个男人是谁?” 花娇娇开口回答:“他是南鸿轩,南公子——” 她还没说完,南鸿轩就停下画笔,抬起了头来:“王姨娘,这是你的夫君?” “对。”花娇娇点了点头,“南公子,他喝醉了,还望你别介意。” “喝醉了酒,才更见人品呢。”南鸿轩把画笔一丢,走了过来,“他对你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男人,怎么值得你托付终身?” 令狐年一听就火了:“我不值得她托付终身,难道你值得?” 南鸿轩笑了笑:“不是我自夸,我再怎么不堪,也比你强。” 他说完,就对花娇娇道:“王姨娘,考虑一下,踹了他,跟我。” 花娇娇头都大了:“南公子,你就别捣乱了。” “我可没有捣乱,我是认真的。”南鸿轩当真一本正经。 “混账东西!”令狐年猛地朝着南鸿轩扑了过去。 南鸿轩身子一侧,轻松闪开。 令狐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他很快就稳住,再次朝南鸿轩扑了过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一起。 朱萸看得有点愣:“王姨娘,他们都会功夫?” 好像……是。不过这架,是不是打得有点莫名其妙?花娇娇觉得很头疼:“朱姑娘,你快叫侍卫们把他们分开。我们家三王子喝醉了酒,发酒疯呢。” 朱萸应了一声,赶紧招呼侍卫们。 侍卫们一拥而上,很快把令狐年和南鸿轩分开了。 令狐年犹自生气,冲着南鸿轩叫骂不停。 南鸿轩嗤之于鼻,转头看向了花娇娇:“王姨娘,你刚才称呼他为三王子?” “没错。”花娇娇点头,“他是云国的三王子,令狐年。” “云国三王子?”南鸿轩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令狐空的儿子?” 令狐空是谁?云国国君吗?花娇娇根本不清楚,但她不敢露怯,只能点了点头。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令狐年的妾室,如果连自家公爹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 南鸿轩的脸色,变得愈发古怪了。他看了令狐年一眼,挣脱了拽着他的侍卫,上前把画架一收:“这画像,我画不了,王姨娘请另寻高人。” 啥意思?花娇娇眨了眨眼迷茫的眼睛:“南公子,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我就言而无信了,怎么着?”南鸿轩哼了一声,抬脚就走了。 花娇娇试图去拦,但怎么都没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又懵圈又生气。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令狐年忽然来捣什么乱啊! 但她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讲不明白,只能跟朱萸道了个歉,让人把令狐年扶上车,带回了祥云楼。 到了祥云楼,令狐年的酒还没醒,花娇娇一点儿没客气,让人拎来一桶冷水,全给他劈头盖脸地淋了上去。 令狐年冷得一个激灵,酒终于醒了。 他愣愣地盯着花娇娇看了片刻,纳闷地问道:“娇娇,我得罪你了吗,为何要用冷水浇我?” 花娇娇哭笑不得:“你刚才做了些什么,你全都忘了?” 令狐年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我做什么了?” 花娇娇更哭笑不得了,只得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令狐年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其实令狐年什么都记得,根本没有忘。只是他跟花娇娇是假夫妻,刚才酒醉后却真情流露,跑过去吃飞醋,让他很不好意思,只能假装忘记了。 但此时花娇娇讲了一遍,他还是觉得尴尬,不自觉地臊红了脸。 他赶紧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擦脸,遮掩自己的心情。 花娇娇根本就没注意他的反应,只是奇怪:“南鸿轩为何突然就撂挑子了?是因为你跟他打了一架?不对,他是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才拒绝帮蔡迟画像的。” 她分析到这里,抬起头来,问令狐年:“三王子,你跟这个南鸿轩,是不是有仇?为何他一听说你是云国三王子,就拒绝帮我了?” 令狐年摇了摇头:“我并不认得他。” 这事儿他没撒谎,他的确不认得南鸿轩,从来就没有见过。 花娇娇想了想,又问:“你的父王,是不是叫令狐空?” “没错。”令狐年点了点头,“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南鸿轩就是跟你的父王有仇了。”花娇娇回忆着当时的情形,道,“南鸿轩一听说你的父王是令狐空,就马上拒绝帮我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令狐年回答道,“不过以他的年纪,我的父王登基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能跟我父王有什么仇?还有,他是云国人?” “他好像是大康人。”花娇娇摇了摇头。 “既然他并非云国人,那就更不可能跟我的父王有仇了。”令狐年十分肯定地道。 “那南鸿轩为什么一听你父王的名字,就拒绝帮我了?”花娇娇听了令狐年的话,更纳闷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令狐年说完,向她道歉,“都怪我,喝多了,发酒疯,搅黄了你的正经事。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找南鸿轩,给他道歉,说服他继续帮你给病人画像。” 花娇娇想了想,拒绝了:“我明天自己去找他。” “也好。”令狐年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不待见我,要是我去了,只怕他就更不愿意帮你了。” 两人商量既定,第二天,花娇娇就起了个大早,登车朝着齐王府去了。 —————— 齐王府里,顾子然正在和南鸿轩一起用早膳。 但南鸿轩明显心不在焉,半晌过去,一碗粥还没动几口。 顾子然疑惑问道:“怎么,昨天的画像,画得不顺利?以你的画技,这不应该啊。” 南鸿轩没有接他的这个话茬,而是问他道:“那个王姨娘的夫君,当真是云国的三王子?” 第328章 又见仇敌 “对,令狐年是云国三王子。”顾子然点了点头。 南鸿轩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顾子然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跟令狐年有恩怨?” 南鸿轩拿起桌上的筷子,端详许久,才道:“我不是跟令狐年有仇,而是跟他们令狐家有仇。是他的父王令狐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他怎么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了?”顾子然更好奇了。 南鸿轩摆弄着筷子,摇了摇头,没有应声。 看来他是不想说了,顾子然没有勉强,只是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家是云国人,受到令狐空迫害后,才搬到了大康?” 南鸿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坚决否认:“不,我们是大康人。” 这也太欲盖弥彰了,但顾子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追问。很明显,南鸿轩很忌讳自己是云国人,也许他担心再次遭到迫害,又或者,是因为心中怨气太重,以自己是云国人为耻。 两人正说着,天青进来,向顾子然禀报:“王爷,祥云楼的王姨娘来了,说要见南公子。” 顾子然还没接话,南鸿轩就拒绝了:“我不见她,叫她走。”ъitv 顾子然劝他道:“你是跟令狐空有仇,又不是跟王姨娘有仇,何必如此?令狐空害你全家的时候,王姨娘只怕还没出生,你这怨气,撒在她头上不合适。” 说得也是,南鸿轩想了想,点了头:“那让她进来。” 顾子然示意天青,天青马上出去,把花娇娇领了进来。 花娇娇进了门,给顾子然和南鸿轩行了礼。 顾子然看了“王羽溪”一眼,道:“本王与南公子正在用早膳,王姨娘要不要一起?” “妾身谢过王爷好意,但妾身已经用过早膳了。”花娇娇回答道。 “那你坐。”顾子然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又吩咐一旁的丫鬟,“给王姨娘上茶水点心。” 丫鬟应了一声,下去了。 花娇娇并没有马上落座,而是走到南鸿轩面前,向他赔礼道歉:“南公子,昨天是妾身的夫君喝醉了酒,冒犯了公子。他酒醒后,十分后悔,妾身这里代他向南公子道歉了。” 南鸿轩掀了掀眼皮:“他犯的错,要你道什么歉?” 花娇娇道:“虽然是他犯的错,但根源在我。要不是妾身引起了他的误会,他也不会那样做。” “王姨娘真是贤惠,什么都朝自己身上揽。”南鸿轩哼了一声。 这样道歉没用?花娇娇想了想,干脆道:“南公子说的没错,昨天犯错的人是他,又不是妾身。那南公子何必因为他的过错而食言,不帮妾身给病人画像了?这没道理?” 南鸿轩无话可驳,毕竟刚才是他自己说,令狐年犯下的错,跟她无关的。 不过,王羽溪这样跟他呛声,南鸿轩倒是很喜欢,神色缓和了许多:“王姨娘不必为令狐年道歉,我也不会怪王姨娘,但画像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花娇娇还要开口,南鸿轩却把手一摆:“王姨娘如果还要纠缠此事,那就回去。如果你不再提及,我们倒是能做个朋友,聊一聊天。” 他都这样说了,花娇娇只得不再提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南鸿轩拿起调羹,喝了一口粥,问王羽溪:“我能不能问王姨娘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南公子尽管问。”花娇娇忙道。 她这会儿不怕南鸿轩问问题,就怕他不问问题。 南鸿轩放下调羹,问道:“我就是想知道,王姨娘跟令狐一家,还有哪些关系。” 花娇娇听得有点懵:“妾身是令狐三王子的侍妾,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比如,王姨娘的娘家,跟令狐家,有关系么?如果你们两家毫无关联,王姨娘是如何能给云国王子做妾的?”南鸿轩道。 “南公子想多了。”花娇娇回答道,“妾身自幼父母双亡,被师傅收养,跟着师傅长大,学习了医术。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给三王子治了一次病,这才认识了。三王子大概是看妾身身世可怜,所以跟妾身的师傅商量过后,纳了妾身为侍妾,仅此而已。” 她大概能猜到,南鸿轩为什么要问这个。他肯定跟令狐空有仇,所以不想跟任何与之相关的人有接触。如果她的娘家,跟令狐家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南鸿轩一多半就不会再搭理她了。 果然,南鸿轩听了她的话,神色愈发缓和,只是他还是绝口不再提画像的事。 花娇娇正琢磨着,如何才能让他主动把话题朝画像上引,一名小丫鬟走了进来,向顾子然禀报道:“王爷,贵妃娘娘来了。” 白贵妃来了?正好他已经吃完了。顾子然赶紧让天青推了轮椅,到门口迎接。 南鸿轩把碗一推:“我不吃了,收了。” 丫鬟们上前,很快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花娇娇实在是不想见到白贵妃,即便是以“王羽溪”的身份。但她现在人就在厅里,不好就此离去,只能退到了一旁。 很快,顾子然就坐着轮椅,把白贵妃迎了进来。 白贵妃朝上首坐了,四下一扫,问道:“这两人是谁?” 顾子然给她介绍:“这是南鸿轩和王姨娘。南鸿轩是儿臣多年的好友,王姨娘是令狐年的侍妾。” “王姨娘?她就是王姨娘?”白贵妃上下打量了“王羽溪”好几遍,似笑非笑,“那本宫今天算是来对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她是专门冲她来的?花娇娇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白贵妃没有问她,她也就当没听见,默默地垂下了头。 顾子然大概猜到了白贵妃为什么对王羽溪的敌意这么大,赶紧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你不是找南鸿轩有事么,本来本王应该作陪,但现在本王的母妃来了,本王走不开,你们自己去园子里聊。” 花娇娇马上点了点头:“好。” 南鸿轩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正要朝外走,白贵妃却道:“王姨娘是令狐年的侍妾,却要跟别的男人聊事情?咱们大康的民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第329章 你是庸医 白贵妃这是存心找茬了?花娇娇微微一笑:“贵妃娘娘,妾身一直在跟南公子和王爷一起闲聊,并未跟任何男人独处。现在是因为您来了,妾身才跟南公子避让出去。敢问贵妃娘娘,妾身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得您如此阴阳怪气?” “你居然敢说本宫阴阳怪气?”白贵妃气得拍了茶几。 “妾身只是实话实说。”花娇娇始终保持着微笑,“妾身承认,妾身与娘娘相比,身份犹如云泥之别。但您是大康的贵妃,妾身是云国的子民,您摆架子摆不到妾身的头上来。只要妾身没有触犯大康的律法,您就别想着挑妾身的刺。别说妾身没有不守妇道,就算真的没有守妇道,又跟大康的民风有什么关系?” 白贵妃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发白。 顾子然看了看王羽溪,皱起了眉头,但也没作声。 他知道,白贵妃是因为王羽溪上次算计了白千蝶,所以看她不顺眼。 但王羽溪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他,所以就算王羽溪对白贵妃不恭敬,他也不能去责备。 而且王羽溪说的也没错,她是云国人,她怎么为人处世,是她自己的事,白贵妃拿大康的民风说事儿,是站不住脚的。 白贵妃给顾子然递了好几次眼色,让他帮自己训斥一下王羽溪,但顾子然一直当没看见,白贵妃就更生气了。 正当白贵妃不知该如何给自己下台阶的时候,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向顾子然禀报道:“王爷,白姨娘来了。” 白贵妃顿时像是找到了救星,不等顾子然开口,就斥责那丫鬟:“既然白姨娘来了,你还不赶紧把她请进来?” 那丫鬟不为所动,依旧等顾子然示下,直到顾子然点了头,她才转身出去。 白贵妃愈发气恼,看着顾子然冷笑:“齐王真是翅膀硬了,母妃在齐王府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这不是母妃从小教导儿臣的么?府里的奴仆,必须只听儿臣的话,不然就是不忠。”顾子然淡淡地道。 他居然还顶嘴??白贵妃又气了个仰倒。 这时白千蝶跟着丫鬟走了进来,给白贵妃行了礼:“姑母!” 白贵妃马上冲她招手:“千蝶,快来本宫身边坐,你怀着身子,受不得累,可千万别站着。” 白千蝶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挨着白贵妃坐了。 而花娇娇和南鸿轩直到现在,还是站着的。 顾子然留意到了这个,开口对他们道:“你们也都坐。” “慢着!”白贵妃一声厉喝,“南鸿轩可以坐下,王羽溪给本宫站着!” “母妃!”顾子然很是无奈。 不管怎么说,王羽溪都是云国人,她一个大康的贵妃,在云国人面前摆什么谱? 这事儿要是传到云国国君的耳朵里,保不齐还会认为他们大康欺人太甚,甚至影响到两国的邦交。 白贵妃却没有理会顾子然,转头去问白千蝶:“千蝶,你上次是不是跟本宫说,就是这个王羽溪,故意算计了你?” 白千蝶点了点头:“没错,姑母,就是她。” 白贵妃马上冲“王羽溪”把茶几一拍:“王羽溪,你好大的胆子,竟连本宫的内侄女都敢欺负!” 花娇娇冷笑一声:“贵妃娘娘倒是跟妾身说说,妾身怎么算计她了?” “怎么,你还想抵赖?行,那本宫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白贵妃气道,“是不是你给千蝶诊过脉后,告诉齐王,千蝶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花娇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既然是这么回事,你还敢说没算计过千蝶?!”白贵妃怒道。 花娇娇把手一摊:“妾身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哪里是妾身算计她了?” “你还不承认?行,本宫今天就费点功夫,好好地揭穿你!”白贵妃说着,扬声大喊,“来人!” 一名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白贵妃对他道:“你现在去太医院,把王太医叫过来。” 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白贵妃冷笑着对王羽溪道:“你给本宫等着,可别跑了。” 花娇娇既无语,又纳闷。 白贵妃这是要做什么?一个太医,就能证明她算计白千蝶了? 小半个时辰后,小太监当真把王太医给请了来。 王太医进门后,给白贵妃和顾子然行了礼。 白贵妃把白千蝶一指,对他道:“你再给白姨娘诊一次脉。” 王太医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半跪在地上,给白千蝶诊了脉。 等他诊完,白贵妃又对他道:“你现在告诉王姨娘,白姨娘是得了什么病?” 王太医站起身来,转身面向“王羽溪”,道:“王姨娘所患的,乃是郁症。此病会让人心情莫名低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你挺清楚了没有?”白贵妃冲“王羽溪”道,“白姨娘是因为得了郁症,才胡思乱想,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身为大夫,连这个都诊不出来,就红口白牙地向齐王告密?” 郁症?那不就是抑郁症吗?白千蝶有抑郁症?笑话! 别说她看不出来,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她跟抑郁沾不上边? 花娇娇笑了一声:“贵妃娘娘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蹩脚太医,竟敢睁眼说瞎话?白姨娘要是有郁症,我把脑袋砍下来给她当球踢。”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大康太医的医术??”白贵妃沉下了脸,“你要是不相信,大可找其他郎中来,验证王太医的话!” “行。”花娇娇马上道,“既然贵妃娘娘同意妾身另找郎中验证,那妾身现在就去找。” “你不能走。”白贵妃赶紧道,“万一你跑了,本宫上哪儿找你去?” “你们大康的皇帝,根本不许妾身离开京城,妾身能跑到哪里去?”花娇娇把手一摊。 但白贵妃还是不同意:“万一你是去买通郎中,怎么办?” “那娘娘说该怎么办?你不准妾身走,妾身怎么去找郎中来验证白姨娘的病?”花娇娇问道。 第330章 你可知罪? “你告诉本宫,你想请哪个郎中来,本宫派人去帮你请。”白贵妃道。 这样也行。花娇娇点了点头,同意了:“那就请朱家医馆的朱神医来。” 她看明白了,白贵妃大概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无论哪个郎中来,诊断结果都会和王太医的一致。 白贵妃马上派人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一名小太监领着个人进来了。 但进来的人并非朱神医,而是朱萸。 小太监跟白贵妃解释:“娘娘,朱神医出诊去了,不在医馆里,小的只好把他的女儿朱萸带来了。不过朱萸自幼跟着朱神医学医,医术也很了得。” 不管是朱神医来,还是朱萸来,白贵妃是不在乎的,反正既然小太监能把她领到这儿,就说明是事先打好招呼了。 白贵妃打量了朱萸几眼,看向了“王羽溪”:“朱神医是王姨娘点名要请的,现在来的是是她女儿,只不知王姨娘愿不愿意。” 朱萸也已经被白贵妃收买了吗?应该多半是被胁迫了?花娇娇看了朱萸一眼,对白贵妃道:“妾身没意见,谁给白姨娘诊脉都行,反正妾身有十足的把握,她绝对没有患上郁症。” “你哪来的自信?本宫现在就让你看看,白姨娘到底有没有得郁症!”白贵妃沉下脸,指着白千蝶,冲朱萸道,“你现在就过来给她诊脉!” 朱萸应了一声,走到了白千蝶跟前。 她以为,白贵妃会命人给她搬个凳子,坐下诊脉,然而等了半晌也没人理会,她只好半跪了下来。 朱萸给白千蝶诊着脉,发现“王羽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垂下头,当是没看见。 朱萸很快诊完脉,站起身来。 白贵妃马上问她:“白姨娘脉象如何?她这是得了什么病?” 朱萸抬头,朝“王羽溪”看去。 花娇娇却别开了脸。 她已经猜到了结果,听不听有什么关系? 朱萸垂下眼帘,回答了白贵妃:“回娘娘,白姨娘怀孕了。” “这还用你说?”白贵妃添了几分愠怒,“她肚子都挺起来了,用眼睛看都知道怀孕了。本宫是问你,她除了怀孕,还得了什么病。” “回娘娘,除此之外,白姨娘没有得任何病,她的身体,康健得很。”朱萸声音轻柔,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你说什么??”白贵妃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朱萸并没有遵照白贵妃的意愿,谎称白千蝶得了郁症?花娇娇十分惊讶。 朱萸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白贵妃目光如刀,看向了一旁的小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把朱萸搞定吗? 小太监也很震惊,赶紧凑到白贵妃身旁,小声地道:“娘娘,小的已经教过她怎么说了,她也答应了,不知道现在怎么又临时改口了。” 混账!白贵妃恨不得马上杀了朱萸。 但厅里这么多人,她不好当众发作,只得道:“看来朱神医女儿的医术,也不怎么样。王姨娘,你还是重新找一个郎中来。” 花娇娇嗤笑一声:“怎么,诊断结果跟王太医的不一样,就叫医术不精了?贵妃娘娘,现在妾身跟朱萸的诊断结果一致,只有王太医跟我们不一样,那应该是王太医的医术不精,诊断错误才对。” 两个对一个,还真是王太医的诊断结果看起来是错的。白贵妃沉下脸,道:“王太医乃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自然比你们高明。” “既然贵妃娘娘更信任太医,不如这样,您把太医院的院使请来,让他来一锤定音,如何?”花娇娇提议道。 “行,那就请刘院使。”白贵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旁的小太监马上出门,去请刘院使了。 不到半个时辰,小太监就回来了,但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刘院使,而是一名姓于的左院判。 小太监跟白贵妃解释:“娘娘,刘院使今儿家里有事,根本没来太医院,小的怕耽误了王姨娘的事儿,所以就把于院判带来了。” 事儿办得不错。白贵妃暗暗地笑了。 刘院使是个犟脾气,收买不了,也威胁不了。如果真把他请来了,估计就又跟刚才的朱萸一样了。 幸亏这小太监机灵,编了个理由,改带了于院判来。 白贵妃气定神闲,问“王羽溪”:“王姨娘,太医院太医的医术,除了刘院使,就数这位于院判最为出色,要不,你就让于院判给白姨娘诊诊脉?” 花娇娇很爽快地点了头。 反正白贵妃已经布好了局,她反对又有什么用,不如先让她尽情表演。 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当真如此自信?真是太天真了。白贵妃暗暗一笑,对于院判道:“于院判,那你赶紧给白姨娘诊脉,再告诉本宫,她得的是什么病。” “是,娘娘。”于院判应了一声,走到白千蝶面前半跪下来,给她诊脉。 没过多大会儿,于院判就站起身来,向白贵妃禀道:“娘娘,白姨娘身怀六甲,还换上了郁症,一定要重视,不然后果很可能无法挽回。” 白贵妃终于满意了:“你确定,白姨娘换上了郁症?” 于院判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娘娘,臣确定。” 白贵妃马上看向了“王羽溪”:“于院判的话你听见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姨娘就是患上了郁症,你还妄图抵赖!” 花娇娇唇角微微地勾了一下。 “怎么,你还不服气?”白贵妃哼了一声,“要不要本宫把全京城的太医郎中都找来,挨个给白姨娘诊断一遍?”ъitv “不必了。”花娇娇淡淡地开口,“既然贵妃娘娘认定白姨娘得了郁症,那就当她是得了郁症。” “既然你承认白姨娘是得了郁症,那本宫就得好好地跟你说道说道了。”白贵妃把袖子一抚,脸色一沉,“你身为大夫,不但没有诊出白姨娘的郁症,还诬陷她意欲堕胎,害得她受罚。王羽溪,你可知罪??” 花娇娇淡淡地笑了笑:“贵妃娘娘,您别光看诊断,得看妾身的治疗方法。” 第331章 她只会拖后腿 “什么治疗方法?你这是还想抵赖?”白贵妃把椅子扶手一拍。 “娘娘误会了。”花娇娇不紧不慢地道,“娘娘,甭管妾身诊断出的是什么病,妾身请齐王殿下确保白姨娘腹中孩子的安危,这没错?白姨娘向妾身讨要堕胎药,妾身表面上答应了,但暗中却给她换成了保胎药,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这也没错?贵妃娘娘,妾身为了保住白姨娘腹中的孩子,可谓是用心良苦,娘娘怎么却非但不感激,反而要责备妾身?您这样子,妾身真的要伤心难过了。” 花娇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擦起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你!”白贵妃气得站起了身。 花娇娇马上满脸害怕地朝后退了几步。 白贵妃火冒三丈:“本宫怎么你了?你哭给谁看呢?你这种招数,本宫在宫里见得多了,休想用这种手段,在本宫这里占到便宜!” 花娇娇擦着眼睛,怯生生地低下头,不说话。 白贵妃看着越发生气,把身旁的小太监一指:“给本宫掌她的嘴!” 小太监马上朝“王羽溪”冲了过去。 花娇娇自然不会站着等挨打,马上朝旁边躲。 但还没等她动身,南鸿轩和顾子然就不约而同地挡到了她面前,当然,顾子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小太监可不敢冒犯顾子然,赶紧停住了脚,回头以求助的目光,望向了白贵妃。 白贵妃怒不可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竟都要护着她??” 南鸿轩皱着眉头道:“贵妃娘娘,草民与王姨娘非亲非故,纯属看不下去而已。王姨娘刚才说的有理有据,她煞费苦心,帮您的内侄女保住了胎,您却要打她?敢问天理何在?就算您是贵妃,也不带这么仗势欺人的。” “你竟敢说本宫仗势欺人?!”白贵妃气得脑袋嗡嗡直响,“顾子然,你交的这是些什么朋友!” 顾子然眼帘一垂:“母妃消消气,今日的事,肯定是个误会。母妃来齐王府坐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回宫去。” 他居然明晃晃地赶她走?!白贵妃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你居然为了帮一个外人,不惜赶自己的母妃走??” 顾子然没有作声。 他记得,以前花娇娇很同情他,因为他的母妃,不但不帮他,反而处处给他拖后腿。 王羽溪何曾有错,白贵妃为了给白千蝶出气,竟不惜颠倒黑白。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就连他脸上都无光,白贵妃却一点儿都不在乎。 顾子然想着想着,暗自苦笑一声,抬头吩咐白千蝶:“白姨娘,你先回房。” 白千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委委屈屈地看了白贵妃一眼,抬脚就走。 白贵妃顿时又不高兴了:“千蝶是本宫带过来的,本宫还没发话,你就让她先走?本宫告诉你们,千蝶是本宫的内侄女,她受过的委屈,本宫今天一定要帮她讨回来!” 顾子然拿自己的母妃没办法,只得转头对南鸿轩道:“你先带王姨娘走。” 他对南鸿轩说完,又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今天的事,本王另找时间跟你说,你先回去。” 花娇娇点了点头。 南鸿轩带着花娇娇,朝外走去。 白贵妃自然不肯放花娇娇走,当即喊道:“去拦住她!” 顾子然知道跟白贵妃讲不通道理,干脆就不讲,只是把手一挥。 天青马上带着侍卫们围上来,拦住了那些太监宫女的去路,甚至把白贵妃都堵在了椅子前。 白贵妃气急败坏:“顾子然,你这是要翻天?本宫是你的母妃!” 顾子然低着头,只当是没听见。 白贵妃正要继续生气,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扬声喊道:“有刺客!” 她话音刚落,就从门外冲进来一帮宫中的侍卫,堵住了花娇娇和南鸿轩的去路。 白贵妃得意地笑了。 她身为贵妃,出宫自然是带了随身侍卫的,刚才她都给气忘了。 顾子然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母妃,您非要如此?” 白贵妃也学他刚才的样子,根本不理他,只是大声吩咐侍卫:“把王羽溪给本宫绑起来!” 看来今儿齐王府的侍卫,要跟宫里的侍卫干一架了? 这事儿一旦传进宫里,他必然逃不过皇上的严厉责罚。 顾子然暗叹一口气,但还是抬手一挥。 马上便有侍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拔剑指向了那群宫中的侍卫。 他们双方僵持不下,虽然没有动手,但花娇娇和南鸿轩算是彻底走不了了。 花娇娇正烦躁,忽然一名齐王府的侍卫,匆匆忙忙地从衡元院院门外,跑了进来。 这侍卫见厅门口挤了这么多侍卫,吃了一惊,满脸焦急地道:“都让让行不行?我有要事要禀报给王爷!” 两拨侍卫没一个人动。 不过顾子然听到了外头侍卫的话,马上命侍卫们让出一条路来。 宫里的那些侍卫,只是死盯着“王羽溪”,并未阻拦这侍卫入内。 这侍卫跑到顾子然面前,急急忙忙地禀道:“王爷,属下刚得到的消息,太后娘娘出宫游玩,回宫途中突发急病,人已经不行了。现在随侍的袁公公急得不行,打算把太后送到距离凤驾最近的齐王府来!” 太后不行了??顾子然骤然一惊,赶紧道:“马上派人去接应,另外告诉袁公公,正好有两名太医都在齐王府,让他不要太着急。”ъitv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顾子然马上对白贵妃道:“母妃,刚才您都听见了,太后有难,要到齐王府来。不管您现在有多不服气,都得以太后的身体为先。” 那个老太婆,终于快不行了?白贵妃可不敢担上耽误太后病情的罪名,赶紧高声吩咐门外的宫中侍卫:“抓住王羽溪,带回宫里去,免得她堵在这里,耽误了太后治病!” 都这时候,她居然还不放弃抓王羽溪??顾子然真生起气来:“来人,先把白贵妃给本王绑了!” 第332章 当众打脸 “顾子然?!”白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把本宫绑起来??本宫可是你的母妃,你这样是大逆不道!” “事急从权,儿臣顾不得那么多了。”顾子然一面说,一面示意侍卫赶紧动手,不要有任何顾虑。 白贵妃气急败坏:“顾子然,本宫回宫后,一定将今天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你的父皇!” 顾子然没有应声。 南鸿轩看了白贵妃一眼,悠悠地道:“贵妃娘娘要告诉皇上什么?莫非您要告诉皇上,太后危在旦夕,您身为儿媳,非但没想着前去迎一下,却忙着抓一个无辜的藩国王子妾室?” “你说谁无辜?”白贵妃把脸一沉,“王羽溪明明误诊本宫的内侄女,还算计了她一场,难道本宫不该为内侄女出气?”biqμgètν “贵妃娘娘这话意思是,抓王姨娘,比太后娘娘的病更重要?”南鸿轩马上反问,“不管王姨娘是无辜还是有错,贵妃娘娘都应该把太后的安危放在前头?” 白贵妃哑口无言。 南鸿轩却还在继续:“说起进宫告状,我也应该去击登闻鼓,告贵妃娘娘一状。我虽然只是个草民,人微言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贵妃娘娘如此不孝。” 他一口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白贵妃气得面色铁青,却又说不过他,只得怒瞪顾子然:“顾子然,本宫好歹是你的母妃,你就任由他如此折辱本宫??” 顾子然叹了口气:“母妃,儿臣并非任由南鸿轩折辱您,而是在和他一起,竭尽全力帮您。” “帮本宫?把本宫绑起来,叫做帮本宫??”白贵妃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顾子然见白贵妃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十分地无奈:“母妃,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您应该比儿臣更清楚。您今日在齐王府,明知太后病重,却非但不亲自去接,反而只顾着抓王羽溪。这件事一旦传进宫中,不管您抓王羽溪有多么正当的理由,也一定会被人当做小辫子,以不孝的罪名,狠狠地告您一状,您说是不是?” 白贵妃哑口无言。 她一直都在跟顾子然争辩,她要先抓王羽溪的理由,却忽略了后宫的人心险恶,人家根本不会管她有什么理由,一定会趁机告她的状。 顾子然见白贵妃无话可说,马上对天青道:“带贵妃娘娘出去,迎接太后。” 天青应了一声,和侍卫们半是簇拥半是胁迫地带了白贵妃出去了。 顾子然又吩咐屋里的丫鬟:“送白姨娘回家,她怀有身孕,别冲撞了太后。” 白千蝶万般不肯,央他道:“表哥,让我留下,我也会医术,也许能帮上忙。” 她那点医术,够干什么?可别把太后给治得更严重了。顾子然是一点儿也没给她留情面,直截了当地道:“这里有太医,用不着你,你别在这里添乱。”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添乱了?她今天表现得已经够听话了,他还不满意吗?白千蝶万分委屈。 顾子然见她不肯动身,脸色沉了下来:“你也想让本王派侍卫押你出去?” 他连白贵妃都敢强行押走,难道还会怜惜她?白千蝶这下什么都不敢说了,赶紧提起裙子,走了。 总算是都走了,花娇娇马上准备开溜:“齐王殿下,既然你们还有事还忙,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顾子然却犹豫着,没有应答。 南鸿轩猜到他在想什么,替他开了口:“王姨娘不如再等等?你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如果待会儿太后的病情棘手,我们说不准还要向你请教。” 顾子然想说的就是这个,马上附和:“南公子说得对,要不王姨娘就先留下?” 花娇娇犹豫了片刻,答应了:“好,那我就再等等。” 白贵妃太难缠,她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开溜,但太后对“花娇娇”不薄,如今她病了,她应该为她诊治。 顾子然见“王羽溪”答应得十分爽快,很是高兴,让她先到一旁坐了。 于院判和王太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强烈的不满。 他们两个太医搁这儿摆着,其中一个还是左院判,顾子然和南鸿轩却当着他们的面,要求王羽溪留下来,这是对他们的医术有多不信任? 这简直是在当众打他们的脸! 于院判这会儿看“王羽溪”很不顺眼,悄悄地给王太医递了个眼神。 王太医会意,当即开口问顾子然:“王爷,不知这位王姨娘,是在哪家医馆高就?臣等怎么从来没见过?” 顾子然回答他道:“王姨娘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并非医馆里的大夫。” 她甚至都不是正经坐馆的大夫??王太医与于院判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更气了。 于院判气不过,亲自开了口,问王羽溪道:“不知王姨娘救治过哪些病人?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顾子然哪里听不出他们的意思,不等王羽溪开口,就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没有听说过,只能说明你们消息闭塞。” 南鸿轩接口道:“前些日,有病人腹大如鼓,气息全无,全靠王姨娘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了瘤子,这才救了他一命。” 剖开肚子??如此骇人听闻的治疗方法?听着怎么比齐王妃在世时的注射器还离谱? 不过,这王姨娘通共就救过这么一个人?仅此一次,齐王就这么信任她了?于院判更不服气了。 但他看出来了,顾子然是铁了心要挺王羽溪,他也就只能知情识趣,改了态度:“原来王姨娘的医术如此高明,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却悄悄地又跟王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打定了主意,待会儿说什么也不能让王羽溪给太后治病。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向顾子然禀道:“王爷,太后到了!” 顾子然赶紧让人推了他的轮椅,出去迎接。 太后面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已经意识全无。 第333章 你们的治疗方法是错的 顾子然把太后安排到了客房,指挥几个小太监,把她移到了床上。 他把太后安顿好后,马上命人把于院判、王太医、花娇娇和南鸿轩他们都叫了过来。 这时白贵妃也赶了过来。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母妃怎么来了?” 白贵妃理直气壮:“不是你说,本宫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么?现在太后病倒,本宫身为儿媳,自然要过来侍疾。” 这理由无可辩驳,顾子然只得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如果白贵妃又发疯,一定要拦住她。 不一会儿,花娇娇等人进了客房。 顾子然对他们道:“你们都去给太后诊脉,看看太后这是怎么了。” 三人齐齐应了一声,于院判率先走到太后床头坐下,给太后诊起了脉。 于院判很快诊完了脉,他站起身来,准备把诊断结果,禀报给顾子然。 顾子然却抬起手,制止了他:“等王太医和王姨娘都给太后诊完脉后,你们再一起说。” 于院判点点头,先退到了一旁。 王太医和花娇娇赶紧上前,先后给太后诊完了脉。 顾子然这时才问:“太后所患何病?” 于院判抢先回答道:“王爷,太后这是老毛病犯了。” 王太医连连点头:“没错,太后的确是老毛病犯了。” “什么老毛病?”顾子然问道。 于院判回答道:“回王爷,太后这是胃脘疼犯了。” “胃脘疼能病成这样?太后都已经人事不省了!”顾子然有点不相信。 于院判忙道:“王爷,正是因为胃脘疼太过于疼痛,才让太后疼到昏迷了。” “对,对。”王太医连声附和,“王爷,太后这会儿虽然看着病情严重,但实际上就是胃脘疼犯了,没什么要紧,只要我们给太后开个药方,给太后服下就行了。” 太后的病情并不严重吗?顾子然放了心:“那你们赶紧去开药。” 于院判和王太医齐齐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花娇娇,这时候开口了,“妾身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于院判和王太医。” 于院判看她很不顺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太后都昏迷不醒了,王姨娘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请待会儿再问。” 王太医马上附和:“就是,王姨娘你问来问去,别耽误了我们给太后治病。” 花娇娇嘲讽一笑:“两位太医,万一你们的治疗方案是错的,岂不是越治越严重?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们还不如让我先问清楚。” 于院判本来就不待见她,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王姨娘都还不知道我们要怎么为太后医治,就敢说我们的治疗方案是错的?你这未免也太信口雌黄了!” 王太医又马上附和:“王姨娘,我们素昧平生,并不曾得罪你?你何至于如此诋毁我和于院判?” 顾子然也觉得花娇娇的话有些过分,出声道:“要不这样,于院判先去开药方,王太医留下来,听听王姨娘到底要问什么。” 既然齐王开了口,于院判也就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慢着!”花娇娇喊道,“妾身敢肯定,于院判开的药方,肯定不管用,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功夫?还不如先听听妾身说什么。” “王姨娘,你真是越说越过分了!”于院判气得发抖,“你都还没看过我看的药方,就敢说是错的?你不要认为自己只是个妾室,就不用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她当着这么多的人胡言乱语,多影响他们的名声!简直是可恶! “就是,王姨娘,我们都还没开始给太后治呢,你就说我们这不对,那不对,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王太医也非常生气。 花娇娇正色道:“妾身且问你们,既然太后是老毛病,为什么你们直到现在都没给她治好,以至于她都疼到晕厥了?胃脘疼又不是什么绝症,有这么难治吗?如果你们先前所用的治疗方案,所开的药方是管用的,太后今天就不会疼晕在路上了!今天太后的病情加重,已经足够说明,你们之前的治疗方案是有问题的。而你们不但不反思,反而还要给太后沿用之前的药方?照你们这样子治下去,太后的病情岂不是越治越重?我要是不阻拦你们,就是在害太后!” 这一番话,说的于院判和王太医是哑口无言。 南鸿轩对顾子然道:“我觉得王姨娘说得很有道理,还是依她所言,先问问两位太医。” 顾子然点了点头,对王羽溪道:“那你问。” 花娇娇谢过他,看向了于院判和王太医:“请问两位太医,太后的具体病因是什么?” 于院判皱眉道:“我和王太医都已经说过了,太后所患的,是胃脘疼,难道王姨娘没听清吗?” 所谓胃脘疼,就是胃溃疡了。花娇娇继续问道:“胃脘疼的病因也分很多种,不知两位太医认为,引起太后胃脘疼的病因是哪一种呢?” 于院判愣了一愣,才不耐烦地道:“王姨娘难道不知道胃脘疼是什么?所谓胃脘疼,就是胃部出现了损伤,这就是病因。” “于院判说得没错,但如果我们深入追究病因呢?”花娇娇又问,“太后的胃部,为什么会出现损伤?是因为邪气入侵,是因为服用了伤害胃部的药物?还是因为年事过高,胃部本身发生了病变?” 于院判愣住了。 因为类似的说法,刘院使也提出过,但刘院使虽然提出了这种说法,却拿不出对应的治疗方案,这才让他捡了漏,得以为太后治了病。 如今王羽溪也这样说,难不成,真是他错了? 不,不可能。王羽溪肯定跟刘院使一样,光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什么辙都没有。 于院判想到这里,故意问王羽溪:“那以王姨娘之见,太后的胃脘疼,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 花娇娇很快回答了他:“要想确定具体病因,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于院判差点笑出声来了。当时刘院使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如何? 他马上对顾子然道:“王爷,那就让王姨娘给太后检查病因。” 第334章 有个难题 花娇娇想了想,道:“我先让太后苏醒过来。” 她有办法让太后醒过来?小太监早就掐过太后的人中了,都无济于事,她能有这本事?于院判压根就不信:“王姨娘刚才还振振有词,怎么我现在依了你,你反倒打起岔来了?你要是不行,趁早说,我们都是大度之人,不会怪你的。” 花娇娇挑了挑眉:“怎么,于院判不希望太后苏醒?” “那当然不是。”于院判连忙澄清,还不忘看了一眼顾子然的脸色。 花娇娇笑了笑:“既然于院判盼着太后早点苏醒,为何不让我试一试?” 这个王姨娘,怎么这么伶牙俐齿?于院判留意着顾子然的脸色,不敢再出声了,不然让顾子然误会他不希望太后早点苏醒,可就糟糕了。 花娇娇见他终于闭了嘴,赶紧问顾子然:“王爷,可否允许妾身,先把太后救醒?” 顾子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花娇娇马上走到床头,从袖子里取出银针,为太后施针。 顾子然看着她娴熟地把银针扎入各处穴位,依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道:“你这手针灸的手法,简直跟已故齐王妃的手法一模一样。” 花娇娇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那看来已故齐王妃学到妾身针灸手法的精髓。” 既然“花娇娇”是她的徒弟,那针灸手法跟她一模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果然,顾子然没有再作声。 随着花娇娇收针,床上的太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随侍一旁的柳嬷嬷激动地叫了起来:“太后醒了!” 众人闻言,都围拢了过来。 南鸿轩故意看了于院判和王太医一眼,道:“有些人,先前不是还以太医自居,自认为医术过人吗,怎么没见你们让太后苏醒过来,还的靠王姨娘出手?” 于院判面红耳赤,强辩道:“你们看太后,虽然已经醒了,但却痛苦得很。我们不是没本事让太后苏醒,而是不忍心太后醒来后,继续承受痛苦。” 众人朝太后看去,太后的表情,果然痛苦得很。 白贵妃马上站到了于院判那一边:“就是,既然太后苏醒后,会如此痛苦不堪,还不如让她昏迷着。” 花娇娇快要无语了:“不让太后苏醒,如何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白贵妃还要辩驳,顾子然抢先截住了她的话:“王姨娘,既然太后已经醒了,你就赶紧为她检查,不要再耽误功夫了。” “是,妾身遵命。”花娇娇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注射器:“妾身现在需要给太后抽血,进行血检。” 于院判马上反对:“太后千金之躯,你居然要抽她的血??这跟蛊术有什么两样??” 蛊术在大康,可是禁忌,众人一听,骤然紧张,看向“王羽溪”的眼神都变了。 花娇娇看了看手中的注射器,道:“皇上不是早就为注射器正过名了?怎么还会有人朝蛊术上联想?莫非是在质疑皇上?”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于院判吓了一跳,忙道:“我可没这么说,虽然我听说,已故齐王妃也曾使用过注射器,但她可没用注射器抽过血。” 的确如此,至少在场所有人,都没见已故的花娇娇用注射器给别人抽过血。 就连顾子然,都没有出声,他倒不是认定抽血是蛊术,而是这种方式他前所未见,不知有没有危险。 花娇娇见他们都不作声,干脆弯下腰来,问太后:“太后娘娘,妾身是云国三王子令狐年的侍妾,名叫王羽溪。妾身听说,您患上胃脘疼很久了,但却一直未能痊愈,今儿甚至还晕倒了。所以妾身想着,也许是具体的病因没有查出来,想给您检查一下。但这个检查,需要用注射器抽取您的血,不知您同不同意?” “注射器?”太后努力抬起眼睛,打量了她片刻,道:“你抽,哀家准了。” 想当初,花娇娇要给她治病,她连具体过程都不知道,还不是准了。现在只是明着抽血,她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抽血听起来恐怖,那也比她天天受病痛折磨好。 花娇娇没想到太后答应得如此爽快,高兴地应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了急救包。 于院判赶紧劝太后:“娘娘,抽血咱们谁都没见过,您得三思啊,万一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才好?” 太后此时虚弱,没什么力气,没有应声。 南鸿轩马上看向了于院判:“你这是在咒太后?” 于院判很不高兴:“你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南鸿轩冷笑一声:“太后自己都说了,她同意王姨娘给她抽血。太后的话,就是懿旨,你劝太后,岂不是不尊懿旨?” 于院判马上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花娇娇感激地看了南鸿轩一眼,取出棉棒和酒精,给太后的胳膊消了毒,开始抽血。 太后以前对她不错,她是打心底里希望能为她治疗,让她康复。 于院判和王太医紧盯着注射器,眼睛都没眨一下。 很快,鲜红的血液就顺着针头,流进了针管。 于院判震惊之余,不住地喊:“王姨娘,你怎么抽这么多血?太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给她抽这么多血,太伤元气了。” 王太医连声附和:“就是,既然只是检查,需要抽这么多血?别回头病还没给太后治好,又把太后弄晕了。” 花娇娇没有搭理他们,直到抽满一针管的血,方才收手。 她用棉球摁住针眼,对柳嬷嬷道:“柳嬷嬷,劳烦你帮太后摁住这里,等针眼不出血了再把棉球丢掉。” 柳嬷嬷一愣:“你怎么知道奴婢姓柳?” 糟了,她忘了“王羽溪”并不认得柳嬷嬷了。花娇娇心一惊,只得赶紧编谎话:“妾身跟在我们三王子身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人。柳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妾身自然是听说过的。” 柳嬷嬷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花娇娇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犯起了难。看书喇 现在血液样本是有了,可是她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血检?? 第335章 花娇娇肯定跟她有关系! 于院判见花娇娇久久未动,马上嘲笑:“王姨娘所谓的抽血,不会是噱头,糊弄人的?你拿着太后的血,在这儿发什么愣呢?你再耽误下去,这管血都要凝固了。” 花娇娇瞥了他一眼:“妾身为何没动,还不知因为有你们在这儿,于院判难道没看出来吗?” “因为我们在这儿?王姨娘这是什么意思?”于院判听出她语气不善,很不高兴。 花娇娇问他:“你见过血液检查吗?” 于院判哼了一声:“自然是没见过。” “既然没见过,那就该知道,这是密不外传的绝学。你跟王太医挤在这里,莫非是想偷师?”花娇娇也学他,哼了一声。 “谁乐意偷师!谁知道你这是正经医术,还是歪门邪道。”于院判更不高兴了。 花娇娇此时已经想到了做血检的方法,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向了顾子然:“王爷,能否给妾身一间空屋,以供妾身检查血液。” 顾子然还没接话,于院判又嚷嚷开了:“王姨娘,如果你这是正经医术,有什么不可示人的?” “怎么,是正经医术,就一定要给你看?”花娇娇嗤道,“我只是检测血液,又不接触太后,你还怕我关起门来,把太后害了不成?” 于院判还是不服气:“尽管你只有一管血,但我们也得防着你通过这管血,给太后娘娘下蛊!” 荒谬!他为了阻止她为太后医治,还真是什么理由都敢编。而他为何要不遗余力地阻止她?不过是为了“脸面”二字罢了!可对于医者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病患的病吗?花娇娇十分痛恨于院判的行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院判这是红口白牙地要诬陷妾身?” 于院判满脸的义愤填膺:“我这可不是在诬陷你,我——” 他还没说完,顾子然就打断了他的话:“来人,为王姨娘准备一间空屋,不管她还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她。” “王爷!”于院判满脸不忿。 顾子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能治好太后的病?” 当然治不好,不然太后今天也不会晕倒了。于院判有再多的不甘愿,也只能闭了嘴。 花娇娇谢过顾子然,跟着天青出去了。 天青把她带到一间空房,客客气气地问她:“王姨娘,您还需要些什么?” “没什么需要的了。”花娇娇摇了摇头。 天青退出门外,又道:“我就在外头候着,王姨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喊我。” “好,多谢了。”花娇娇谢过了他。 天青不等她吩咐,就主动为她关上了门。 此时门窗都已经关闭,但花娇娇还是不放心,背对着门窗坐到了桌子边,确保外头的人就算偷窥,也看不到什么,方才打开了空间。 这时候的顾子然,也离开了太后的房间。他站在廊下的角落里,招来一名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暗卫领命,马上犹如一道幽灵,上了花娇娇所在屋子的房顶,轻手轻脚地掀开了瓦片…… 屋里的花娇娇怎么都没想到,大天白日的,居然会有人从她头顶上偷窥。 她打开空间后,马上把血液样本送入了检测仪。 她这次的检测,主要是查一查,太后有没有感染上幽门杆菌,因为造成胃溃疡的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这种病菌。 约莫两刻钟过后,空间内的检测仪显示器上,出现了血检结果。 果不其然,太后是感染上了幽门杆菌。 花娇娇确定了具体病因,松了口气,幽门杆菌的治疗过程虽然有点长,但是可以治愈,按时服药就行。 她关上血检仪,把空间里治疗幽门杆菌的药物取出来,转移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随后关上了空间。 在她转移药物的时候,屋顶上的暗卫已经悄然而下,到了顾子然跟前。 顾子然半隐在廊角的阴影里,问那暗卫:“看到了?” “看到了。”暗卫回答,“但属下并未看到王姨娘是如何检查血液的,属下只觉得眼前一晃,她手里的注射器就不见了。” 注射器凭空不见了?顾子然微微一愣:“那她是什么时候重新把注射器拿出来的?” 暗卫摇头:“王姨娘再也没有把注射器拿出来过,血液也不知所踪。倒是过了两刻钟后,王姨娘的袖子一沉,像是凭空出多了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属下并未看清,因为她没把东西掏出来。” 接连几处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顾子然的表情渐渐凝重。 要想让东西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好像只有圣镯“初见”可以做到了?莫非圣镯“初见”,就在王羽溪手里,而她先给皇上那一只,是西贝货? 这好像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据她所述,花娇娇是她的徒弟,那花娇娇是很有可能把圣镯“初见”借给她用的。 如此说来,花娇娇果然跟王羽溪有联系! 花娇娇在诈死后,一定见过王羽溪! 那天,他跟着马郎中,去过了京畿的凤庆县,见到了王羽溪的小宅院。 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王羽溪就把花娇娇藏在那里。 只是他安排在凤庆县盯梢的侍卫,至今没有见到过花娇娇进出,所以才没有贸然去抓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确定了王羽溪和花娇娇的关系,从现在起,他只需要关注王羽溪,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花娇娇! 顾子然想到这里,隐隐地有了些兴奋。 这时天青过来,道:“王爷,王姨娘已经查出了太后的病因,请您过去呢。” 顾子然点点头,让他来推了轮椅,去了太后所在的房中。 花娇娇站在太后床边,唤了声:“王爷。” 顾子然问她道:“王姨娘查出太后的病因了?” 花娇娇点了点头:“回王爷,妾身查出来了。太后是因为邪气入侵,才引发了胃脘疼。” 她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幽门杆菌如何称呼,干脆就来了个邪气入侵。 顾子然果然对这个词很认同,并未质疑,只是问她:“那该如何医治?” 第336章 说不出成分 “太后需要服用两种药,一种是治疗邪气入侵的,另外一种,是治疗胃脘疼的。两种药一起服用,双管齐下,治个个把月,应该就会有起色了。”花娇娇回答道。 “个把月?需要这么久?”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花娇娇耐心解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后邪气入侵,才导致染上了胃脘疼,她这其实是两病合一,治起来自然慢了。” “那能够彻底治愈?”顾子然问道。 “当然能,这个妾身可以打包票。”花娇娇十分肯定地道。 那就好。顾子然点了头:“那你赶紧给太后服药。” “是。”花娇娇打开药盒,准备把药拿出来。 “慢着!”白贵妃忽然一声大喝。 又是她!她就见不得人好!以前她是“花娇娇”,她是如此;如今她成了“王羽溪”,她还是如此。 她跟白贵妃八字犯冲? 花娇娇很是生气,但也只能停了下来。 她如今只是个外人,论亲疏远近,比不过白贵妃,她不可能在她反对的情况下,给太后服药。 顾子然很是不满,看向了白贵妃:“母妃,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充分展现了他的不耐烦。白贵妃很是生气:“这药是什么做的,是怎么做的,你都不知道,就敢让她给太后服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这可是太后,万一吃了这药,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人谁都逃不掉!而允许王羽溪给太后服药的顾子然,更是首当其冲,会被皇上降罪! 虽说顾子然只是个没有任何前途的皇子,但也是她唯一的儿子,万一他出事,她这个母妃一定会被牵连,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白贵妃的质疑很有道理,所有人都看向了“王羽溪”。 也许是因为目睹过王羽溪救人,顾子然对她的医德很信任,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问道:“王姨娘,你这几种药,分别叫什么名字,其中的成分又是什么?” 花娇娇迟疑了。 药的名字好说,她随便编几个就行,但这些药的成分,是氧氟沙星奥美拉唑之类,她就算说出来,有谁认识,又有谁会相信? 花娇娇这一迟疑,白贵妃马上逮住了机会:“王姨娘为何不说话?你既然敢给太后用药,想必对这些药非常熟悉,理应脱口而出才是。你迟疑,是不是因为,这些药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只要说出来,就会被砍掉脑袋?” 花娇娇无语了:“贵妃娘娘这是在质疑妾身给太后下毒?妾身又不是给太后服完药就跑路,至于这么傻吗?一旦太后服下这些药后,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就要掉脑袋,这道理妾身又不是不明白,怎么可能给太后下毒?” “你少东扯西拉,有本事现在就说出药的成分,本宫自会让两位太医检验药物,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撒谎!”白贵妃寸步不让。 在于院判和王太医的带动下,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催促“王羽溪”—— “王姨娘,药的成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你在心虚什么?” “你这些药,不会真的有问题?” 顾子然看了看床上痛苦的太后,对王羽溪皱起了眉头:“王姨娘,药的成分是什么?你赶紧说,说完好让太后服药。” 花娇娇抬起头来:“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要是真心想让太后痊愈,就信任妾身一回,让妾身去给太后服药,而不是在这里问东问西。” “怎么,问都问不得?”白贵妃快步走上前来,把顾子然的轮椅朝后一推,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顾子然和王羽溪之间,“你不老老实实说出药的成分,本宫绝不会让你给太后用药!” 顾子然面沉似水。他的母妃,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就因为他是个残废?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沉声唤天青:“天青,去找王姨娘拿药,交给柳嬷嬷,让她伺候太后服药。” “顾子然!”白贵妃气急败坏,“给太后用药,怎能如此草率?万一出了事,谁担待?” “儿臣担待。”顾子然淡淡地道,“母妃放心,就算儿臣被砍了脑袋,也绝不会牵连母妃。” “你说不牵连,就一定不牵连?这事儿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白贵妃一面示意小太监去拦住天青,一面长大双臂,拦在了太后的床前,“顾子然,你一意孤行,置太后的安危于不顾,你父皇知道后,不会饶过你!” 她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朕不会饶过谁?” 白贵妃抬头一看,一抹明黄的身影在太监侍卫的簇拥下,进了门。 “皇上!”白贵妃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扑了过去,“这个王姨娘,非要给太后服用来路不明的药,臣妾怎么劝她都不听,都快把臣妾急死了!” 她到底还是分得清利害关系,没有在皇上面前告顾子然的状。 皇上很清楚白贵妃是个什么性子,根本没有搭理她,只是问顾子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听说太后在回宫的路上,忽然昏迷不醒,被送到齐王府来了?” “是。”顾子然说着,调转轮椅,带着皇上朝碧纱橱里去。 碧纱橱里,太后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表情痛苦。 皇上快步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母后,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怎么样,还用问吗?太后很是生气,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转过头,问顾子然:“还没传太医?” “于院判和王太医都在。”顾子然回答道。 于院判和王太医马上上前,给皇上行礼。 皇上问于院判:“太后这是怎么了?” 于院判回答道:“回皇上,太后这是胃脘疼的老毛病犯了。” 皇上脸一沉:“既然是老毛病犯了,怎么还不为太后医治?” 于院判就等着这句话呢,闻言马上告状:“皇上明鉴,臣早就想给太后开药方,可王姨娘拦在头里,非说臣没能耐治好太后,坚持要用她的药。可她连自个儿的药的成分都不敢说,贵妃娘娘不许她用药,她还放狠话。您进门之前,娘娘正跟她对峙呢。” 第337章 王爷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哦?”皇上抬头,四下一扫,看到了“王羽溪”,“王姨娘为何断定,于院判治不好太后的病?” “皇上,如果他治得好,何至于太后饱受胃脘疼的困扰,都疼得晕倒在半路上了?”花娇娇走上前来,回答道,“这说明于院判的治疗方法,只能治标,没法治本。既然如此,为何不换妾身的药试试?” “你的药在哪里?”皇上问道。 花娇娇拿出药,递给了皇上。 皇上接过药,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于院判刚才说的,你不肯说出成分的药?” “是。”花娇娇点头道。 皇上皱起了眉头:“为何不说明成分?太后千金之躯,怎能随意用药?” “皇上所言极是。”白贵妃连连点头,“臣妾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拼命拦住了她。” 正在这时,床上的太后痛苦出声,紧紧捂住了胃部。 皇上赶紧过去,坐到了床边。 于院判上前道:“皇上,还是让臣去给太后开方子,太后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折腾了。” 花娇娇跟了过去:“皇上,只要让太后服下妾身的药,疼痛马上就会缓解,而且妾身保证,在两个月内,能让太后彻底痊愈,从此再也不会受到胃脘疼的困扰。” “你拿什么保证?”皇上满脸不悦,“你连药的成分都不肯说,朕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于院判连声附和。 “父皇,儿臣可以为这些药担保。”顾子然忽然出声道。 所有人都诧异朝他看去,就连花娇娇都很惊讶。 皇上看向了顾子然:“你凭什么为她的药担保?你知道这些药是什么成分?” “儿臣不知道。”顾子然摇头,“但儿臣知道,她的这些药,是从何而来。” “哦?这些药,是从哪儿来的?”皇上问道。 “这些药,是从云国圣镯‘初见’里取出来的,所以王姨娘说不清成分。”顾子然十分平静地道。 众人皆惊,皇上更是攥紧了手中的药盒。 花娇娇震惊无比,抬头朝顾子然看去。 他是为了支持她给太后服药,才编出了这一番话,还是知道了点什么?如果是后者,他怎么知道,这些药是从圣镯“初见”里取出来的? 皇上缓过神来,看向了花娇娇:“王姨娘,齐王说的可是真的?你这些药,是出自云国圣镯‘初见?’” 花娇娇是真不想承认,但忽然却发现顾子然在给她使眼色。 她忽然就明白了顾子然的用意,冲皇上点了头:“回皇上,齐王殿下说得没错,妾身的这些药,的确出自云国圣镯‘初见’,所以妾身才说不清药的成分。但妾身敢担保,这些绝对是治疗胃脘疼的良药,断不会损伤太后的身体。” 皇上亲手打开药盒,端详里头的药,这些药,有的是药片,有的则形状古怪。 花娇娇解释:“皇上,那是胶囊。” 皇上没有应声,只是把药递给了一旁的魏公公。 魏公公会意,立马安排了小太监试药。 花娇娇很想说,是药三分毒,这不是食物,还是别乱试的好。但转念一想,反正这些药也吃不死人,为了太后,皇上想试就试。 小太监服下药,静静侍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莫过了两刻钟,小太监依旧安然无恙。 皇上马上示意魏公公:“把药给柳嬷嬷,伺候太后用药。” 总算是同意给太后用药了!花娇娇知道,顾子然刚才的话,必将引起皇上猜疑,这会儿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想想终于能减轻太后的痛苦,她还是很高兴,连忙走上前去,把各种药的用法用量,教给了柳嬷嬷 太后服下药,没过一会儿,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皇上露出笑意,俯身问太后:“母后,您疼好些了?” 太后轻轻点头:“好多了。” 皇上笑容愈盛:“那您歇着,儿子待会儿再来看您。” 皇上说完,直起身来:“都随朕出去,不要打扰太后养病。” 众人马上随皇上退出了客房。 顾子然随后把他们引进了厅内。 皇上在上首落了座,打量了“王羽溪”片刻,冷笑出声:“王姨娘,朕真是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花娇娇一脸茫然:“皇上何出此言?” 皇上怒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跟朕装傻?‘初见’现在明明在朕手里,你的这些药,又是如何从‘初见’里取出来的?” 花娇娇满脸委屈:“皇上,‘初见’本来就是云国之物,妾身的夫君,又是云国三王子,妾身有‘初见’里的药,有什么奇怪的?” 皇上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在‘初见’流落到大康之前,这些药,就已经从‘初见’里取出来了?”看书溂 “正是。”花娇娇答道。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套说辞?还是顾子然刚才的话,给她提了醒。 皇上终于缓和了神色:“就算如此,你也无法保证,这些药,能让太后痊愈。” 花娇娇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当即道:“皇上,如果这些药,治不好太后的病,妾身甘愿受罚。” “这不用你说,如果你治不好太后的病,朕一定重重地罚你。”皇上说完,看向众人,“行了,都散了。” 众人纷纷应诺,退出厅外,皇上则起身看太后去了。 于院判和王太医向顾子然告退,离开了齐王府。 白贵妃本来打算留下,但想了一想,还是紧随于院判和王太医,离开了。 转眼间,廊下只剩下了花娇娇,顾子然和南鸿轩。 花娇娇今天来齐王府的目的,是劝说南鸿轩,继续给蔡迟画像,但现在实在是不适合重提这件事,只得罢了。 不过,有关‘初见’的事,她必须试探一下顾子然。 花娇娇想到这里,故意问顾子然:“王爷是怎么知道,妾身的那些药,是出自‘初见’?” 顾子然轻声一笑:“本王是蒙的,没想到蒙对了而已。” 真蒙的,还是假蒙的?花娇娇不动声色:“如此说来,王爷并不知道那些药,是出自‘初见’?即便那些药来路不明,您也愿意让妾身为太后治病?” 第338章 拖下水 “本王相信自己的直觉。”顾子然正色道,“王姨娘救治素不相识的路人,都能倾尽全力,又怎么可能去害太后?” 这是他的心里话。虽然他怀疑王羽溪不老实,藏匿了花娇娇,但这与她的医德无关。 花娇娇笑了笑:“妾身多谢王爷信任,妾身也一定不辜负王爷的这份信任,竭心尽力,治好太后的病。” 她说完,向顾子然行礼,告辞离去。 因太后尚在齐王府,南鸿轩觉得自己不便再继续打扰顾子然,很快也走了。 顾子然唤来天青,低声叮嘱:“凤庆县的那处宅子,给本王盯紧了。本王已经想出了找到花娇娇的办法,可不能在本王动手前,让她给跑了。” 天青忙问:“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等太后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再说。”顾子然道,“本王的这个法子,需要利用王姨娘,而她如今要给太后治病,不能出差池,所以再等等。” 天青应诺,加派人手去凤庆县了。 白贵妃回到宫中,马上谎称身体不适,召见了于院判和王太医。 于院判和王太医听说白贵妃不舒服,匆匆赶来。但进了门,却见白贵妃毫无病态,两人对视一眼,几乎马上猜到了她的意图。 白贵妃屏退殿中太监和宫女,故意用幸灾乐祸地语气,对于院判道:“于院判,你这太医院左院判的差使,只怕是马上保不住了。” 于院判按捺住心中不悦,道:“娘娘何出此言?臣又不曾犯错,怎会保不住太医院左院判的差使?” “你本来是没犯错,但王羽溪给太后治了病,你就有错了,不是吗?”白贵妃幸灾乐祸地一笑,“等王羽溪治愈了太后,就证明你之前的治疗方式是不对的,这难道还不算是错?到时候,你被革去太医院左院判一职都算是从轻处罚了。万一王羽溪趁机添油加醋几句,你就连太医院都待不下去。” 于院判不作声了。 刚才在齐王府,王羽溪就已经明确指出,正是因为他治疗不当,才导致太后的胃脘疼久治不愈。如果她给太后把胃脘疼彻底治好了,那这顶大帽子,他就算是戴定了。 王太医为于院判抱不平:“照我说,于院判真是太冤了。咱们治疗胃脘疼,谁不是用药缓解,哪能彻底治愈?偏那个王羽溪充能耐,非说可以治愈。” 白贵妃端起茶盏,拨弄盏中的茶叶沫子:“你背后抱怨有什么用?现在皇上已经准许她为太后医治了。你们就等着,等王羽溪治愈太后之日,就是你们倒大霉之时。” 王太医朝后缩了缩,没吭声,心道之前给太后治病的人是于院判,跟他有什么关系? 于院判扯了扯唇角,道:“倘若王羽溪真要置臣于死地,那臣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这是打算消极应对了,还是故意在说反话,激她先挑起话头?白贵妃暗自思量着,给王太医使了个眼色。 王太医会意,马上对于院判道:“于院判,您不能这样啊,万一获罪,你自己颜面无光,前程受损,而且还很有可能连累家人啊。” 他一提及家人,于院判的脸色就变了。 他家里两个女儿,正是待嫁的年纪,如果他出了事,她们哪里还能寻到好人家?甚至还有可能嫁不出去? 想到这里,他终于开了口:“那我能怎么办?王羽溪都已经开始给太后治病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如果于院判有意扳回一城,倒也不嫌迟。”王太医这话搭得极好,白贵妃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冲于院判开了口。 “贵妃此话怎讲?”于院判马上求教。 白贵妃高深莫测地一笑:“咱们刚才说的,是如果王羽溪治好了太后,你铁定会倒霉。但这治好前头,不是还有一个‘如果’吗?她得给太后治好了病,你才会被罚,那如果她治不好呢?受罚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成了她了?” 对啊,一切结果的前提,都只有在王羽溪真的治好了太后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如果她治不好呢…… 于院判马上明白了白贵妃的意思,但还是故意道:“王羽溪既然敢在皇上面前打包票,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治不好太后。” “她有把握,你就不能想想办法?”白贵妃嗔道,“事在人为,你要想想办法嘛。” 于院判一惊,压低了声音:“您的意思是……动手脚?可那是太后,身旁又有柳嬷嬷看着,要动手脚,何其之难?” 白贵妃神秘莫测地一笑,看了一眼王太医:“你猜,这本来只是你的事,本宫为何却把王太医也叫上了?” 不是因为王太医当时也在场吗?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于院判不明白,一脸茫然。 白贵妃见他这样子,便看向了王太医,示意他自己说。 王太医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白贵妃的意图,不是很情愿,装傻没作声。 白贵妃很不满,开口道:“王太医的一个族妹,自从进宫,就在慈宁宫当差,在太后面前很有几分脸面。” 于院判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贵妃是想让他通过王太医的这个族中妹妹,给太后服用的药动手脚。 这样太后一定没法痊愈,而只要太后没法痊愈,就能证明王羽溪的药没有效果。 到时候,皇上一定会严惩王羽溪,然后他再趁机踩上几脚,王羽溪必定再无翻身之日,而他的太医院左院判的位置,也就保住了。 不得不说,白贵妃这一招,真是妙。 于院判想到这里,给王太医长揖到底:“王太医,这件事,还得拜托你。” 王太医恨不得马上消失在原地,极其后悔今天跟着他一起来。 这件事明明跟他没关系,但只要他让族妹帮忙,就被拖下水了。 万一事情成了倒好,如果没成呢?那他岂不是就完蛋了?qqnew 他有必要为了于院判,冒这么大的风险? 凭什么? 王太医想到这里,继续装起了傻:“于院判说笑了,我帮不了你什么。” 第339章 弄死王羽溪 帮不了他什么?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帮。但于院判也不好勉强王太医什么,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白贵妃。 白贵妃微微一笑,也不去劝王太医,只是转头吩咐自己的心腹嬷嬷:“本宫记得王太医的族妹,是叫双喜,你回头去慈宁宫,把双喜要过来。就说本宫看中她了,求太后恩典。” 王太医马上明白了白贵妃的用意,惊得失了声:“娘娘!” 他族妹要是到了白贵妃手里,还能有活路? 白贵妃看着他,悠悠地道:“本宫好歹是贵妃,找太后要个把宫女,想必太后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王太医思前想后,犹豫了半晌,还是咬牙道:“娘娘若是想用臣的族妹,吩咐一声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终于还是服软了?白贵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是于院判要求你帮忙而已,跟本宫可没关系,本宫没什么地方要用你的族妹。” 她这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不过这件事,好像的确跟她没什么关系。 王太医想着,看向了于院判。 于院判马上快走几步,握住了他的手:“王太医,只要你帮我度过了这次难关,往后只要有我在太医院,你就一定能顺风顺水。” 这便是在给他许好处了。 他能不帮吗?王太医抽出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还请于院判自己把法子想好,我族妹能力有限,帮不了太多。” 于院判志在必得地一笑,道:“你放心,我这法子,风险小,而且就算查出来,火也烧不到你表妹头上。” “什么法子?”王太医问道。 于院判压低了声音,道:“你让你的族妹,想法子把太后的药量减半,不就行了?这样不算下毒,就算查出来,账也只会算在王羽溪头上。” 这主意的确不错,总比让他的族妹去投毒强。王太医想了想,同意了:“那我让她去试试,但成不成可不一定。” “我相信你族妹。”于院判道,“事成之后,我绝对亏待不了你,更亏待不了你族妹。” 谁还指望得他的好处?别连累他们,就谢天谢地了。王太医勉强露出一点笑容,点了点头。 白贵妃见他们谈妥,心满意足,让他们去了。 她运气真不错,可以借于院判的手,弄死王羽溪了。 她本来都放弃白千蝶这个不争气的内侄女了,但没想到,她运气足够好,不但怀上了顾子然的孩子,还熬死了花娇娇。 那她就必须竭尽全力,扶持她当上顾子然的正妃了。 一个她看中的齐王正妃,怎能让区区一个王羽溪欺负了去,这个仇,必须报! 不然就连她都没面子! 她一定要借于院判的手,弄死王羽溪! —————— 花娇娇离开齐王府,回到了祥云楼。 此时已经是正午,令狐年已经命人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正在等她。 花娇娇入了座,道:“等我做什么,三王子先吃便是。” “我们现在是夫妻,我自然要等你的。”令狐年轻描淡写地说着,很自然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花娇娇总觉得令狐年对她的态度怪怪的。别说他们的关系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以她侍妾的身份,也不能说是夫妻? 但她懒得跟令狐年讨论这个话题,于是就当没听见。 令狐年又给花娇娇夹了一筷子菜,关切问道:“你怎么去了半天才回来?南鸿轩答应给你的病人画像了吗?” “还没细谈。”花娇娇如实相告,“太后忽然病了,去了齐王府。为了让太后服用我开的药,我跟皇上立了军令状,若是太后无法痊愈,就要治我的罪。” 令狐年没当回事:“你亲自出手,太后不可能不痊愈。” 太后的病,她的确有十足的把握,但中间会不会有人作梗,就不知道了。花娇娇默默地想着,吃了几口菜。 第二天一早,祥云楼来了个年轻的姑娘,指名要找“王羽溪”。 花娇娇听了丫鬟的禀报,下了楼,果见厅里候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给她行了个礼,笑着道:“王姨娘,妾身是南鸿轩南公子的侍妾,姓红。” “红姨娘。”花娇娇回了礼,问道,“不知红姨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红姨娘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今儿天气好,想约王姨娘出去喝茶,交个朋友,不知王姨娘肯不肯赏脸。” 她们又不认识,无缘无故登门约她喝茶?花娇娇猜想她肯定有事,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毕竟她想请南鸿轩给蔡迟画像,跟他的侍妾交个朋友也不错,也许有帮助。 红姨娘见花娇娇答应得爽快,很是高兴,马上对她道:“王姨娘,我在望江楼定了一桌,咱们望江楼二楼见?” “好。”花娇娇答应了。 红姨娘施了一礼,转身先走了。 花娇娇上了楼,跟令狐年说了一声,又去换了套出门的衣裳,登车去了望江楼。 等她到了望江楼,由伙计引着,进了包间,却发现包间里不止有红姨娘,还有南鸿轩。 花娇娇愣了一愣:“南公子也在啊?” “怎么,不欢迎?”南鸿轩站起身来。 花娇娇忙道:“怎么会,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南鸿轩看了红姨娘一眼,红姨娘马上向花娇娇道歉:“其实,是我们南公子想见您。但到底男女有别,他单独约您出来,会有诸多不便,所以才让妾身去。王姨娘,之前我没跟您说实话,是怕祥云楼的下人误会,您可千万别生气。” 她正想见南鸿轩呢,怎么会生气呢?花娇娇摇头道:“红姨娘多虑了,我不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红姨娘连声地道。 三人落了座,红姨娘给他们斟了酒。 南鸿轩举起酒杯,对花娇娇道:“相识便是缘,我与王姨娘本是素不相识,如今却成了熟人,应该喝一杯。” 谁跟他是熟人了?如果真是熟人,他还不肯帮忙给蔡迟画像? 这南鸿轩怎么也怪怪的呢? 花娇娇疑惑着,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第340章 打探 饮过一杯酒,南鸿轩对花娇娇道:“王姨娘,我一件事不明,想要问问你。” 花娇娇点了点头:“南公子尽管问。” 南鸿轩开口道:“王姨娘,昨天在齐王府,我听你说,你给太后服用的那些药,是出自云国圣镯‘初见’,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花娇娇回答道。 南鸿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王姨娘,我现在问你这个问题,绝非诘问,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以当时的情况,如果你不承认药是出自云国圣镯‘初见’,将很难收场,所以即便你是说谎,我也完全能理解。你如实告诉我真相就行,我必将感激不尽。” 花娇娇有点无奈:“南公子,我说的就是实话,那些药,的确是从云国圣镯‘初见’里取出来的。” “那是谁打开‘初见’,并从中取出了药?”南鸿轩又问。 花娇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见到了药,并未见到取药过程。” 南鸿轩仔细打量了了她半晌,觉得她说的的确不像是假话,于是又问:“既然如此,王姨娘,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取药之时,云国圣镯是归谁所有,又是在谁手里?” 他问这个做什么?这个跟他有关系?花娇娇满心疑惑:“南公子,容我先反问一句,您为何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南鸿轩垂了眼帘:“我这样问,自有我问的道理,至于原因,等王姨娘对我如实相告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花娇娇好奇极了,她仔细地想了想,撒了个谎:“当时圣镯在我们三王子手里,但圣镯的持有人,应该是云国国君。” 她不想骗南鸿轩,但总不能告诉他,之前圣镯“初见”,是在“花娇娇”手里。 “圣镯‘初见’,之前属于云国国君?”南鸿轩挑了挑眉头,“云国圣镯,历来由云国圣女及其丈夫保管,那圣镯‘初见’,应该在现任圣女南宫暧手中,为何会到了云国国君那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妾而已。”花娇娇抱歉地笑了笑,心道南鸿轩对云国的事还挺熟的,这南宫暧,应该就是南宫月的母亲? 南鸿轩大概也觉得跟“王羽溪”聊这个是强人所难,于是换了个问题:“我听说,圣镯‘余生’,是你代令狐年献给大康皇上的?”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南鸿轩又问:“那圣镯‘初见’,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 “对。”花娇娇再次点头。 南鸿轩继续问道:“以王姨娘之见,你献给大康皇上的‘余生’,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花娇娇回答道。 “‘应该’?连你都无法确定?”南鸿轩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花娇娇理直气壮地解释:“圣镯‘余生’,是楚王为了保命,送给我们三王子的,我们哪知道是真是假?我只能肯定,我们献给大康皇帝的那一只‘余生’,就是楚王送给我们三王子的那一只。” “原来是这么回事。”南鸿轩缓缓点头,“那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初见’,你觉得是真的吗?” “应该也是真的。”花娇娇点了点头,“两只圣镯,互相之间有感应,应该假不了。只是我们没人能打开‘初见’,也打不开‘余生’,无法证实真假而已。” “你们能打开才怪。”南鸿轩喃喃自语。 花娇娇没太听清,忙问:“南公子在说什么?” 南鸿轩抬起头来,掩饰性地笑了笑:“没什么。既然王姨娘知无不言,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我是云国人,后来才搬到了大康。又因为我家跟云国国君有些恩怨,所以才跟你打听圣镯的事。” 这些花娇娇早就猜到了,一点儿也没觉得惊讶。 不过,她觉得南鸿轩肯定对她有很多隐瞒,没有说实话。但她也没追问,毕竟她自己也有诸多隐瞒。 花娇娇惦记着给蔡迟画像的事,此时又提了出来:“南公子,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跟我们三王子的父亲有恩怨,但他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不知你能不能还是帮我的忙,给我的病人画像?” 南鸿轩端起酒杯:“咱们今天不说这个。” 不说这个?敢情只能聊他的事,不能聊她的事呗?花娇娇很有些不高兴,但毕竟是她有求于人,只能忍了下来。 两人吃完酒,花娇娇马上起身告辞,南鸿轩也不留,让红姨娘把她送了出去。 红姨娘把花娇娇送上马车后,折返回了包间。 南鸿轩面对窗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红姨娘商量:“看样子,我必须进一趟宫了。” 红姨娘吓了一跳:“公子,您要进大康的宫里,还是进云国的宫里?” 南鸿轩凉凉一笑:“我去云国宫里做什么,杀了令狐空吗?” “那公子是要去大康宫里?”红姨娘更忐忑了,“您不会是要去偷那两只云国圣镯?” “还是你了解我。”南鸿轩笑了起来,“不过现在谈偷圣镯,还为时过早,我得先去看看,那两只圣镯,到底是真是假。” “公子打算怎么辨认?”红姨娘依旧忧心忡忡,“能够辨认出云国圣镯的人,除了圣女本人,就只有令狐年了,就连圣女的丈夫都不行。公子即便进了宫,也没有办法,又何必以身犯险?万一让大康皇帝知道您的身份,再通报给云国国君,您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我有办法辨认。”南鸿轩自信满满,“其实,辨认云国圣镯的方法非常简单,只是没人敢这么做而已。” 红姨娘猜到了他要用什么方法,心呯呯直跳:“公子,用您那法子,只怕还没等您辨认出来,脑袋已经被大康皇帝砍掉了。” “你说的太严重了。”南鸿轩不以为意,“大康皇帝肯定比我更想知道那两只云国圣镯的真假,只要我处理得当,他不仅不会怪我,说不准还会感激我呢。” 红姨娘劝不动他,只得闭了嘴。 南鸿轩拿定了主意,当即吩咐红姨娘:“备车,我要去楚王府。” 他不是要进宫么,怎么却是去找楚王?红姨娘很是疑惑,但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办了。 第341章 必须阻止他 当天傍晚,太阳即将落山之时,南鸿轩乘坐马车,到了楚王府。 楚王如今被皇上软禁在府中,不得随意外出,但对于来拜访的人,并未横加阻拦,是以南鸿轩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进到楚王府,见到了楚王。 这若搁在平时,南鸿轩这样无官无爵的人求见,楚王必定不会让他进门,但如今楚王被圈禁在这里,每日苦闷又无聊,这才许他进来了。 南鸿轩进了门,楚王打量了他几眼,板着脸道:“本王听说,你是齐王的朋友?你身为齐王的好友,却跑来见本王,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齐王的意思?”qqnew “我来见殿下,齐王并不知情。”南鸿轩照实道。 “齐王不知情?”楚王似笑非笑,“本王如今是这个光景,你却背着齐王来见本王,就不怕被齐王怪罪?” 南鸿轩避而不答,却反问他道:“王爷,不知您为何被圈在了这楚王府?”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楚王马上变了脸色:“本王因何获罪,轮得到你来过问?” 南鸿轩笑了笑:“王爷,倘若我能帮您解困呢?” 楚王一点儿也不信:“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夸这种海口?” 南鸿轩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反正王爷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何不听我说一说?要是我说的不好,您再发脾气不迟。” 楚王冷笑一声:“行,你说。你若是信口开河,本王必不饶你。” 南鸿轩看了他一眼:“王爷,祥云楼的那位王姨娘,从您身上搜出来的云国圣镯‘初见’,是真是假?” 他一说起这个,楚王就炸毛了:“那是王羽溪的障眼法,怎么可能是真的?!本王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初见’!偏生皇上被她蒙蔽,竟轻信了她的鬼话!” “皇上不信您,我信。”南鸿轩十分肯定地道。 “哦?”南鸿轩言之凿凿,楚王反倒犯起了嘀咕,“你为何相信本王?” 南鸿轩不慌不忙地道:“因为我听说,王姨娘指认您,从‘初见’里取出了药物,并偷运到了齐王府,意图栽赃给齐王。”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楚王点头道,“但这跟你相信本王,有什么关系?” 南鸿轩轻声一笑:“您的父皇不懂云国圣镯‘初见’,但我却知道,‘初见’认主,除了云国真正的圣女,任何人都无法打开。王爷并非云国圣女,自然打不开‘初见’,又如何能从‘初见’里取出药物,偷运到齐王府去?” 楚王头一次听说这个,又是惊讶,又有几分欣喜:“当真?‘初见’只有云国圣女能打开?” “当然是真的,我跟王爷无冤无仇,有什么必要骗王爷?”南鸿轩十分肯定地道。 楚王激动了,当即起身:“走,你现在就随本王进宫,把这件事跟皇上说清楚!” “不急。”南鸿轩却道,“王爷,您相信我的这番话,但皇上不一定信。” “那怎么办?”楚王不高兴了。 “王爷别急。”南鸿轩道,“容我先问一句,当时,王姨娘有没有信誓旦旦地告诉皇上,云国圣镯‘初见’是真的?” “没错,她说‘余生’和‘初见’都是真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处罚本王。”楚王点头道。 “那就好办了。”南鸿轩道,“只要我能为王爷证明,‘初见’是假的,那王羽溪的话就不攻自破了,而皇上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假圣镯,继续处罚您,您说是不是?” 楚王想了想,点了点头:“没错,是这个理。不过,你有什么方法,能证明圣镯是假的?” 南鸿轩起身,走到楚王跟前,小声耳语了几句。 楚王仔细地思忖了一番,把椅子扶手一拍:“行,就照你说的办,本王现在就带你进宫!” 他虽然被软禁,但却可以进宫,因为皇上一直都在等他承认自己的过错。 楚王马上命人准备了车驾,带上南鸿轩,朝宫里去了。 南鸿轩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去楚王府,红姨娘后脚就去了齐王府,求见顾子然。 顾子然听说是南鸿轩的侍妾要见他,很是奇怪,命人把她带了进来。 红姨娘见了顾子然,双膝一弯,跪在了他面前。 顾子然更纳闷了:“你这是作什么?” 红姨娘急道:“求王爷救救我们公子。” “南鸿轩怎么了?”顾子然以为是南鸿轩遇到了危险,脸色马上变了。 红姨娘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道:“我们公子执意要进宫,检验云国圣镯的真假,他现在已经去楚王府了——” 她还没说完,顾子然就骤然绷直了后背:“他打算借由楚王,进宫去见皇上,检验圣镯?” “没错。”红姨娘点头道,“妾身认为,公子此举太过冒失,肯定有危险,所以来求王爷,希望王爷能去阻止他。” 肯定要阻止,必须要阻止,因为云国圣镯的猫腻,他能猜着几分,绝不能让南鸿轩去检验。 顾子然马上喊了天青来推轮椅,直奔楚王府。然而他还是迟了一步,等他赶到楚王府的时候,楚王已经带着南鸿轩,进宫去了。 顾子然毫不犹豫,马上让车夫调头,直奔宫中。 且说楚王那边,带着南鸿轩进了宫,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见了楚王,很没好气:“怎么,终于肯承认,‘初见’一直都被你藏在手里了?” “父皇。”楚王上前,行了礼,“儿臣今天是来向父皇证明,‘初见’是假的,而王羽溪是满嘴胡话,蒙骗父皇而已。” “假的?”皇上皱起了眉头,“你能如何证明?” 这是皇上一直以来的担忧,不然也不会把令狐年和王羽溪扣押在大康了。 楚王示意南鸿轩上前,对皇上道:“父皇,此人名叫南鸿轩,他能向父皇证明,王羽溪献上的云国圣镯‘初见’,是假的。” 皇上打量了南鸿轩几眼,问道:“你打算如何向朕证明?” 南鸿轩高深莫测地一笑:“皇上不必多问,且看草民的手段便是,如果草民证明不了,您再罚草民不迟。” 皇上眯起了眼睛:“你好大的口气。” 南鸿轩笑了笑:“皇上,草民就站在您眼跟前,既跑不了,又偷不走圣镯,您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342章 他是个疯子 倒也是。皇上想了想,吩咐魏公公:“去把两只圣镯都拿来,让南鸿轩检验一番。” 魏公公应了一声,马上把圣镯“初见”和“余生”都取了过来,用一个铺了锦缎的托盘托着,送到了皇上的御案上。 皇上看了看两只圣镯,示意南鸿轩:“你可以开始了。” 南鸿轩应了一声,马上走向御案,抓起其中一只,高高扬起了手臂,就把圣镯朝地上砸。 他在干什么?! 皇上大吃一惊,楚王更是惊呼出声。 魏公公赶紧扑了过去,想要接住镯子,但他离得太远,即便扑倒在地,举起了双手,还是离南鸿轩有一定的距离。 眼看着圣镯就要坠地,天青忽然推着顾子然,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顾子然手腕一抖,长鞭呼啸而出,贴着地飞出去,精确地缠住了圣镯,将其稳稳地送回了托盘里。 皇上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南鸿轩面露失望,马上冲向了托盘,要去抢圣镯。 顾子然吃了一惊,赶紧抢在皇上发怒之前,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 这一次,长鞭牢牢地缠住了南鸿轩的腰,把他拽到了顾子然的轮椅前。 “南鸿轩!”顾子然沉声喊着,给了南鸿轩一个警告的眼神。 南鸿轩十分不甘不愿,但也只能熄了继续去摔圣镯的心思。 皇上这时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斥责南鸿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朕的面,意图毁掉圣镯?!” 南鸿轩赶紧辩解:“皇上,草民并非想要毁掉圣镯,草民只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顾子然打断了:“父皇,此人名叫南鸿轩,乃是儿臣的好友。儿臣曾出征边关,遇到敌军伏击,危在旦夕;南鸿轩为了救儿臣,受了重伤,等伤势痊愈后,精神就出问题了。” 皇上愣了一愣:“你是说,他是个疯子?” 顾子然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 皇上又气又急:“既然他是个疯子,你就该好好管束他,怎能任由他跑到宫里来招摇撞骗?!” 顾子然满脸委屈:“父皇,不是儿臣把他带进宫里来的。” 皇上这才想起来,带南鸿轩进宫的人,是楚王。 他马上看向了楚王,怒道:“楚王,你竟带了个疯子来糊弄朕?!” 楚王忙道:“父皇,儿臣冤枉,南鸿轩头脑清晰,说话有条有理,哪里像是个疯子了?” 南鸿轩的确不像是个疯子,他不是照样没认出来么?皇上一时无话可驳,沉默了。 顾子然冲楚王嗤笑了一声:“父皇没有认出疯子很正常,毕竟父皇也没跟他交谈几句。但楚王你没认出来,就太过分了。” “你带南鸿轩进宫,是为了验证云国圣镯的真伪。这么大的事,难道你不该先去调查清楚?怎能贸然把人带进宫?” 楚王很生气:“你怎么就知道,本王没有调查清楚?” “是么?既然你说调查清楚了,那本王且问你,南鸿轩家住何处,是什么身份?他为何要帮你验证圣镯的真伪?”顾子然马上接了话。 这几个问题,楚王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哑了声。 顾子然马上当着楚王的面,向皇上告状:“父皇,您看,他对南鸿轩一无所知,就敢带着他进宫面圣,胆子也太大了。今日幸亏儿臣来得及时,不然要是摔坏了圣镯,罪过可就大了。” 楚王一听,更生气了:“三哥,你这是要把责任全推到本王头上?那南鸿轩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该看好他,怎能放他出来乱跑??” 顾子然根本不理他,只是满脸委屈地对皇上道:“父皇,儿臣看管不严,让南鸿轩跑了出来,儿臣的确有错,但也不能南鸿轩跑到了楚王府,楚王就非的带他进宫面圣?难道楚王不是该第一时间把南鸿轩遣返齐王府,并通知儿臣吗?” 皇上觉得顾子然说得很有道理,怒斥楚王:“朕就不该许你到处乱跑!从今天起,你给朕老实待在楚王府,哪里也不许去!” 哪里也不许他去?那岂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禁足了?不,这不叫禁足,这简直跟坐牢差不多了。楚王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可又不敢跟盛怒之下的皇上犟嘴,只能委委屈屈地行礼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缓了口气,又责备顾子然:“好好看着你的救命恩人,不要再让他乱跑。” “是,儿臣遵命。儿臣向父皇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顾子然郑重其事地向皇上保证了几句,带着南鸿轩,退出了御书房。 顾子然带着南鸿轩,刚走出御书房所在的院子,就见楚王站在院墙底下,正在等他们。 楚王快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顾子然,南鸿轩根本不是疯子,是不是??你为了打压本王,竟骗了这样一通胡话!” “本王打压你?”顾子然冷笑,“你应该感谢本王,救了你一命。刚才圣镯要是真被砸了,你猜父皇会不会轻饶了你?” “可是圣镯如果是真的,根本就——”楚王话说一半,忽生警惕,住了嘴。 “你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顾子然满腹狐疑。 楚王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顾子然觉察出其中的猫腻,问南鸿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跟楚王说什么了?” 南鸿轩还在生气:“你可知道,真正的圣镯,是摔不碎的?刚才只要你让我把镯子给摔了,马上就能分辨出,那到底是真圣镯,还是假圣镯!” 原来是这样,难怪楚王会带他进宫,又难怪刚才他会抓起镯子朝地上摔。 好险,幸亏他来得及时,不然真让南鸿轩把镯子摔到地上,就完了。 顾子然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本王刚才为何要阻止你?” “你怕我把镯子摔坏了呗!”南鸿轩气呼呼地道。 “没错,本王是怕你把镯子摔坏了,因为本王很清楚,那只镯子,所谓的‘初见’,是假的。”顾子然缓缓说着,把声音压得极低。 第343章 她的药出了问题 “什么?”南鸿轩吃了一惊,却又不信,“你凭什么断定,那只‘初见’是假的?” “此事说来话长。”顾子然说着,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去后本王再告诉你。” 顾子然说完,吩咐天青:“你先带南公子回齐王府,本王去探望太后。” 南鸿轩马上表示反对:“那我跟你一起去探望太后。”他急于知道真相,一刻也不想跟顾子然分开。 “也行。”顾子然想了想,同意了。 为了不让人质疑他为何还逗留在宫中,南鸿轩接替天青,推起了顾子然的轮椅。 两人来到慈宁宫,慈宁宫正是一副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景象。 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自太后的寝室进进出出,个个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顾子然吃了一惊,忙让南鸿轩加快脚步,把他推进了殿中。 他们进门时,恰逢柳嬷嬷从太后的寝室出来,顾子然忙问:“柳嬷嬷,这是怎么了?” 柳嬷嬷急道:“王爷,太后的病情加重了,奴婢正要派人去知会皇上,可巧您就来了。” 顾子然连忙打发了天青去禀报皇上,又问柳嬷嬷:“太后自从服用了王姨娘给的药,这两天病情不是有好转么,怎么会突然加重?” 柳嬷嬷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顾子然想了想,对柳嬷嬷道:“柳嬷嬷,你现在马上派人出宫,去请王姨娘进宫。” 柳嬷嬷应了一声,打发个小太监去了。 “本王去看看太后。”顾子然说着,让南鸿轩推起轮椅,朝着太后的寝室去了。 柳嬷嬷连忙跟了进去。 寝室里,太后痛苦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捂着胃部,看起来疼得很。 顾子然上前问了几句,太后疼得根本答不上话。 顾子然只得去问柳嬷嬷:“太后今天服药了吗?” 柳嬷嬷点头:“已经服过了。” 服过了药,还疼成这样?顾子然大惑不解,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一会儿,皇上赶到,一看太后这样子,马上就急了:“来人,去祥云楼,传王羽溪进宫!”qqnew 顾子然忙道:“父皇,儿臣早已经让人去了。” 那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吗?皇上想了想,道:“命人去太医院,把之前负责给太后治病的于院判叫过来!” 魏公公应着声,打发小太监去了。 于院判很快赶到了慈宁宫,身后还跟着王太医。 皇上指了指床上的太后,对于院判道:“你去给太后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院判应了一声,上前半跪到床榻前,三个手指头朝太后的脉搏上一搭,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王太医的族妹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给太后减少药量了。 他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扭头给了王太医一个感激的眼神。 王太医却一点儿都不高兴,他完全是强行被拖下水的。 于院判这会儿来慈宁宫,还不忘把他给拽上,完全就没给他脱身的机会。 于院判假模假样地给太后诊完了脉,起身对皇上道:“皇上,以微臣之见,这只怕是药不对症。” “药不对症?太后若是药不对症,早就出问题了,何至于过了几天才出问题?” 门外传来了质问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王羽溪来了。 花娇娇顶着满头的汗,走了进来。 她一接到消息,就骑着快马,赶进了宫,此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看见她满脑门的汗,觉得她心系太后,满腹的怒气倒是稍稍减了一些,开口问道:“王姨娘,你赶紧去给太后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娇娇应了一声,走向了太后的病榻。 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于院判满心不甘,对皇上道:“皇上,还是让臣先给太后开药方,让人去煎药,您看太后都疼成什么样了?” 皇上看了太后几眼,就要点头。 花娇娇忽然出声道:“不可。皇上,太后这时候虽然疼得厉害,但正因为如此,才能找到她病情加重的原因,若是一味掩盖疼痛,那是治标不治本。” “你这是一派胡言!”于院判厉声斥责,“你不过是担心皇上问责,才不顾太后死活!” “我不顾太后死活?真正不顾太后死活的人是谁,于院判心里很清楚。”花娇娇诊完脉,站起身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于院判本来就心虚,此时一听王羽溪这话,马上就火了。 花娇娇没有再理他,而是走到了皇上跟前:“皇上,妾身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皇上赶紧问,“太后这是怎么了?” 花娇娇看向柳嬷嬷:“我上次给的药,还有吗?” “还有。”柳嬷嬷应着声,取出了几盒药。 花娇娇走上前去,仔细把药都检查了一遍,随后对皇上道:“皇上,还请准许妾身给太后服药,等太后病痛缓解后,妾身再向皇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犹豫着,没有接话。 于院判马上道:“王姨娘,太后正是因为服用了你的药,才病情加重,你还敢继续给她服用?要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砍了你的脑袋都不够!” “妾身问的是皇上,不是你。”花娇娇看向于院判,似笑非笑,“本来我还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后的药上动手脚,但现在一看于院判这急切的样子,我想我已经知道,动手脚的人是谁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是诽谤!”于院判又气又急。他隐隐地有点后悔,他不该表现得这样急切,竟让花娇娇给看出来了。不过,她看出来了又如何,她又没有证据。于院判想到这里,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顾子然看了于院判一眼,道:“于院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你什么都没干,就先行退下。太后究竟如何,自有皇上判断,轮不到你。” 于院判十分不服气,偷眼看皇上,但皇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只得闭了嘴,朝后退了几步。 第344章 这药有毒 皇上也嫌于院判呱噪,默许了顾子然斥责他。 但王羽溪要继续给太后用药,皇上心里还是没底:“王姨娘,你先告诉朕,太后为何会病情加重,跟你的药有什么关系,不然朕怎么放心让你继续给太后用药?” 花娇娇马上回答了他:“皇上,太后之所以病情加重,恰恰说明,妾身的药有效果。” 于院判一听她这话,忍不住又插嘴了:“一派胡言!” 顾子然一眼瞪了过去,于院判这才把肩膀一缩,闭了嘴。 皇上倒没觉得于院判没规矩,因为于院判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王姨娘,你怕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才强行硬拗。太后这些天,只服用了你给的药,现在她病情加重,一定是你的药出了问题,怎么可能说明你的药有效?” “那是因为,太后今天,只服用了一半剂量的药。”花娇娇不慌不忙地道。 皇上一愣:“太后今天只服用了一半剂量的药?这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妾身可回答不了。妾身只是根据太后的脉象,实话实说而已。”花娇娇把手一摊,“如果是皇上不信,大可把太医院的太医都传来,给太后诊脉,看看妾身说得对不对。” 皇上沉吟着,没有马上应声。 于院判一听就急了。 他是真没想到,王羽溪一下子就诊出了关键之所在,他必须阻止她。 但他刚才因为表现得太急切,已经引起王羽溪的怀疑了,此时如果又跳出来,只怕就连皇上都要怀疑他了。 他想了一想,悄悄地朝王太医那边挪了几步,示意王太医开口,阻止王羽溪。 王太医才不想出这个头,便小声地宽慰他道:“于院判,你急什么,就算她把什么都查出来,她有证据吗?” 倒也对,当初他想了个剂量减半的法子,而不是直接投毒,为的不就是不落下把柄吗?所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院判终于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顾子然见皇上迟迟不语,忙对皇上道:“父皇,儿臣知道,您担心皇祖母,恨不得马上给皇祖母把病治好,不想耽误功夫。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太医们都证实,皇祖母的确是因为药量不够,而导致病情加重,那咱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让皇祖母继续服用这些药了。” 有道理。皇上听取了他的建议,缓缓点头:“来人,去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传来。” 魏公公应了一声,打发一个跑得最快的小太监去了。 不一会儿,当值的刘院使就带着五六个太医,赶到了慈宁宫。 皇上把床上的太后一指,言简意赅:“太后服用了王羽溪的药后,一直病情稳定,但今日却突然病情加重,你们现在马上给太后诊脉,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刘院使和几个太医应了一声,马上上前,排着队给太后诊脉。 几人诊完,皇上问道:“太后病情突然加重的原因在哪?你们可看出来了?”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刘院使。 刘院使支支吾吾:“这……臣……” 于院判一听就乐了,亏他刚才还担心这担心那,敢情花娇娇就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刘院使他们根本就无法判定,太后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了病情加重。 皇上一听刘院使的话,就皱起了眉头:“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作什么?” 刘院使面露惭愧:“请皇上恕罪,臣才疏学浅,医术有限,无法判断,太后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了病情加重。” 果然如此,于院判差点笑出声来了。 皇上对刘院使很不满意,脸一下子就垮了。 顾子然见状,赶忙问刘院使:“刘院使,太后之所以病情加重,是因为中毒吗?” 刘院使马上摇头:“不是。” “那太后是因为服用的药有问题吗?”顾子然紧接着又问。 刘院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像是服用的药有问题,因为太后现在痛苦不堪,还是因为胃脘疼。” 这时另一名太医道:“我之前给太后诊过脉,从如今的脉象看,太后的胃脘疼其实是有所减轻的。” “对,没错。”刘院使赞同点头,“别看太后现在痛得厉害,但跟她以前发病时相比,症状已经轻多了。” 皇上听到这儿,抬起了头来:“如此说来,王姨娘给太后服用的药,还是对症的?” 刘院使想了一想,慎重作答:“至少没有坏处。” 没有坏处?莫非王羽溪说得对,太后是因为药的剂量不够,才导致了病情加重? 皇上思忖着,问刘院使:“你确定,太后服用这些药,对身体和病情都没有坏处?” “臣确定。”刘院使十分肯定地道。 皇上看向其他太医,其他太医也纷纷点头,赞同了刘院使的观点。 看来王羽溪的药,还能继续用。皇上放下心来,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你现在就给太后把缺的药补上。” “是,妾身遵命。”花娇娇应了一声 她找柳嬷嬷把药拿过来,再取出所有的药片,从中间掰成了两半,然后把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柳嬷嬷:“嬷嬷,你伺候太后服下这些药。” 柳嬷嬷点点头,接过了药片,去伺候太后服药了。 紧接着,花娇娇从袖子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了。 她刚才掰药的时候,并没有戴手套,这会儿怎么慎重其事起来了?皇上和其他人都很疑惑。 花娇娇戴着手套,把胶囊从药盒子里取了出来。 她找宫女要了个干净的杯子,再小心翼翼地打开胶囊,把其中一半的药粉,倒进了杯子里。 最后,她把只剩下一半药粉的胶囊扣好,也交给了柳嬷嬷,让柳嬷嬷给太后服下。 小宫女走上前来,准备收拾杯子里的药粉,花娇娇忙道:“小心,这些药粉有毒,一定要妥善处理。” 小宫女吓了一跳,赶忙缩回了手。 皇上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这些药粉有毒?那你还敢给太后服用??” 第345章 必死无疑 “皇上,您别激动,且听妾身解释。”花娇娇忙道,“妾身说这药有毒,只是指这药沾染上皮肤后会有毒,但只要它抵达了胃部,就不但没有毒,反而能治胃脘疼。不然太后在刚服用这药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对?” 倒也是,太后至今安然无恙,说明这药在抵达胃部后,的确是无毒的。皇上缓缓点头。 花娇娇又取出一粒胶囊,进一步向皇上解释:“皇上,您看,这药粉外面包裹的一层壳,就是为了阻隔药粉,以免我们在取药服药的时候,药粉沾染到皮肤而中毒。” 她话音刚落,寝室中侍立的一名宫女,脸色就变了一变,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 皇上接受了王羽溪的解释,把注意力放到了太后身上。 此时太后的脸色,已经明显好转。花娇娇走上前去,给太后诊了脉,禀报皇上道:“皇上,太后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再过一会儿,她应该就完全不痛了。只要太后以后按时按量地服用妾身给的药,胃脘疼一定能够治愈。只是这种克扣剂量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再发生了,不然妾身也无法保证太后的病能痊愈了。” 花娇娇的意思很清楚,她只是个大夫,只负责开药,至于药在服用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那不是她的责任,请自行解决。 太后在补服了药之后,病情马上就好转了,这已经完全证实了王羽溪的话。 皇上觉得有点丢面子,刚才他还质疑花娇娇的药,搞半天,是他们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皇上脸色一沉,有些恼羞成怒:“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太后的药都敢动手脚!” 谁知花娇娇却道:“皇上,不用查。” “为何?”皇上疑惑问道。 花娇娇笑了笑:“皇上忘了吗,这药粉是有毒的。动手脚的人肯定碰过这药粉,这个人只要中了毒,三天之内必定送命。皇上只需要派人留心这慈宁宫内,谁在三天内会因为中毒而暴毙,那个人就是凶手了。” 皇上缓缓点头:“很好,倒省了朕的力气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被毒死活该。” 于院判的心呯呯直跳,他刚才就留意到,他的族妹双喜的脸色已经变了,而此时,她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于院判生怕双喜这时候露了馅,连忙不动声色地挪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对双喜道:“王姨娘这个人狡诈得很,她刚才的那番话,一定是她编出来吓唬你的,你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能上了她的当。”看书溂 双喜也觉得王羽溪的那番话,可能不是真的,但性命攸关,她不敢赌啊。万一是真的呢?那她岂不是三天之内就会暴毙? 于院判猜出了她的担忧,连忙小声地劝慰她道:“双喜,你别急,不就是中毒吗,我可是太医院的左院判,我想办法给你把毒解了就是了。” 双喜燃希望,连忙小声地问:“哥,你有解毒的办法?” 于院判哪有什么解毒的办法,但为了稳住双喜,他还是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有解毒的方法,你放心,我绝对会保住你的命。” 有解毒的方法就好,双喜大松一口气,脸色好转多了。 于院判见她如此,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正在这时,顾子然突然开口,问王羽溪:“王姨娘,中了此种毒的人,可有解药解毒?” “自然是有解药的。”花娇娇点头道,“不然若是有人因为不小心接触了药粉,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皇上听到这里,不高兴了:“顾子然,你是打算给凶手服用解药,饶他一命吗?” 顾子然连忙解释:“父皇,儿臣的确有打算找出这个凶手,然后给他服用解药,但儿臣并非为了饶他一命,而是觉得他做出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来,直接让他暴毙,太便宜他了。咱们必须把他揪出来,施于重刑,逼他说出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他幕后还有指使者呢?” 有道理,很有道理,可是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个凶手揪出来呢?皇上犯起了难。 这时花娇娇问顾子然:“王爷,您当真需要解药么?如果您确定需要解药,妾身现在就回去配这种解药,因为这种解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材,外面是买不到的。” 顾子然心念一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这种毒,只有你的解药能解,别的解药都没用?” “对,没错。”花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贸然解毒,不但解不了这种毒,而且会加重毒性。说不准前脚刚服下解药,后脚就七窍流血暴毙了。” 她这话刚说完,双喜就双腿一软,朝地上滑去。 于院判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她,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双喜借着他的力,勉强站稳了,哭丧着脸小声地道:“哥,你刚才没听见吗,他们说,解药必须特配,你是没有办法解我的毒的。” “那肯定是他们编出来的,编出来的!你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于院判忙道。 他们的话不可信,难道于院判的话就可信吗?双喜依旧忐忑得很。 顾子然目光微转,四下一扫。 他的视线,在面色苍白的双喜身上停留了片刻,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不必麻烦了,本王想通了,这种凶手,还是让他暴毙算了,不用那么麻烦。” 皇上正愁找不到揪出凶手的方法,也就点了头:“就让凶手暴毙,省点事。” 花娇娇点了点头:“行,那妾身就不去配解药了。” 皇上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发现太后已经完全好转,便对王羽溪道:“行了,你回去。若是太后病情不稳,朕再召你进宫。” 花娇娇谢过皇上,转身就走。 双喜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姨娘,救救奴婢!” 花娇娇诧异转身。 皇上皱起了眉头。 顾子然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第346章 当年真相 “你求王姨娘做什么?”皇上沉声问双喜。 双喜不顾于院判的拉扯,匍匐在地,不住地磕头:“皇上饶命,是奴婢该死,偷走了太后娘娘一半的药,才导致太后娘娘病情加重。奴婢在偷药的时候,手上沾染过药粉,如今已经中毒,性命不保,还望皇上让王姨娘给奴婢解药,救奴婢一命!” 皇上听了她这话,被气笑了:“你偷了太后的药,导致太后病情加重,如此大罪,还敢求朕救你?” 双喜把心一横:“只要皇上救奴婢一命,奴婢便供出幕后主使!” 于院判一听,骤然紧张,但转念一想,跟双喜联系的人是王太医,他着哪门子的急。如果待会儿王太医把他供出来,他死不承认就行了。 皇上眯起眼睛,看了双喜几眼,转头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你现在就出宫配制解药。” 花娇娇应了一声,退出了太后的寝室。 双喜面露喜色。 皇上冲双喜抬了抬下颌:“现在你可以告诉朕,指使你偷走太后的药的人是谁了?” 双喜抬起身子,把于院判一指:“皇上,指使奴婢的人就是他!”看书溂 于院判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奴婢才没有胡说!”双喜叫道,“于院判是因为担心自己被治罪,才指使奴婢偷走太后的药!” 于院判急了:“你血口喷人——” 他还没说完,就被顾子然打断了:“来人,堵上他的嘴,免得耽误了皇上问话。” 皇上没有表示反对,便是默认了。 魏公公马上带人上前,用抹布堵住了于院判的嘴。 于院判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头上青筋暴起。 皇上示意双喜:“你继续说,于院判为何会担心自己被治罪?” 双喜回答道:“回皇上,之前一直负责给太后治疗的人,正是于院判。先前在齐王府的时候,王姨娘已经明确指出,太后娘娘的胃脘疼之所以久治未愈,全是于院判的责任。于院判很担心,万一王姨娘真的治愈了太后,他就要被治罪了,所以他想着,绝不能让王姨娘治愈太后娘娘。” “所以,他就指使你,偷走了太后一半的药量??”皇上怒不可遏。 双喜落下泪来:“皇上,不是指使,是威逼。” 双喜说着,把王太医一指:“皇上,王太医是奴婢的族兄,于院判威胁奴婢,如果奴婢不照他的吩咐行事,他就要了我族兄的性命。奴婢的族兄在太医院,而他是太医院左院判,他想给奴婢的族兄穿小鞋,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奴婢为了族兄,迫不得已,才听了他的话,偷了太后娘娘的药。皇上,奴婢是逼不得已啊皇上!” 于院判一听,眼睛都快瞪裂了。 双喜不但把他供了出来,而且还把罪责都推到了他身上?? 她的这番说辞,不会是早就跟王太医商量好的? 可恶,他们居然还留了一手! 皇上沉着脸,看向了于院判:“朕现在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 魏公公马上上前,取出了于院判嘴里的抹布。 于院判急不可待地喊道:“皇上,臣冤枉!双喜她是一派胡言,臣绝对没有利用王太医胁迫过他!” 皇上似笑非笑:“如果你没有胁迫过他,那在齐王府发生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于院判顿时哑口无言。 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手一挥:“来人,把他待下去,等候发落!” 几个御前侍卫马上上前,把于院判押了出去。 王太医看着于院判踉踉跄跄的背影,暗暗地笑了。幸亏他事先跟双喜对好了词儿,不然今天被拖下去的人就是他了。 这时花娇娇从门外走了进来。 解药这么快就配好了?双喜满怀期待。 皇上和双喜想得一样,问“王羽溪”:“解药配好了?” 花娇娇狡黠一笑:“皇上恕罪,妾身刚才撒了谎。那胶囊一点儿毒都没有,妾身是为了让凶手自己跳出来,才故意那样说的。” 什么??她是上当受骗了??双喜瞪大了眼睛。 皇上想了一想,笑了:“王姨娘倒是有些聪明劲儿。” “皇上过誉了,妾身谢皇上不怪之恩。”花娇娇笑着行了一礼。 皇上微笑颔首:“太后的病,朕就交给你了,等你治愈太后,朕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能赏她离开大康吗?花娇娇默默地想着,谢了恩。 “行了,都散了,别打扰了太后静养。”皇上抬了抬手。 众人应诺,退出了慈宁宫。 顾子然带着南鸿轩,回到了齐王府。 南鸿轩迫不及待地问顾子然:“你先前没跟我说完的话是什么?你为何能断定,皇上手里的‘初见’是假的?” 顾子然不答反问:“你得先告诉本王,你为何如此关心云国圣镯,你跟云国圣镯有什么关系?” 南鸿轩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我如实相告,你能保证告诉我实情?” “本王绝不食言。”顾子然正色道。 “行,那我告诉你,但你听过就算,绝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南鸿轩道。 顾子然点了点头:“本王的嘴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鸿轩仰头,望向房梁,许久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本不姓南。” 顾子然听见这一句,忽然心念一动:“你姓南宫?” “没错。”南鸿轩点了点头。 顾子然继续猜:“你是云国圣女的后人?” “对。”南鸿轩再次点头。 顾子然很是疑惑:“云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圣女自幼流落大康,族人也四处飘零?” 南鸿轩震惊转头:“你说什么?云国圣女流落大康?你指的是谁?” 顾子然抬了抬手:“你先讲你的事,本王听完后,自然会告诉你,这在大康,已经不是秘密了。” 南鸿轩赶忙道:“云国圣女族中,有好几支人,圣女乃是嫡支。当年,云国国君令狐空,为了把圣镯据为己有,勾结圣女庶出的一支人,毒害嫡支,盗取圣镯。为了保住圣女和圣镯,嫡支悄悄把年幼的圣女和‘初见’送出了云国,而‘余生’则几经转辗,被你们大康的楚王据为己有。我也是嫡支的人,我的爹娘为了保住性命,才带着我逃离云国,来到了大康。” 看书喇 第347章 她就是花娇娇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子然点了点头,告诉他道:“你们云国的圣女到了大康,被江陵王所收养,成了江陵王嫡女,改名为卫修宜。后来,卫修宜嫁给了宣平侯,成了宣平侯原配夫人。” “那卫修宜现在何处?”南鸿轩急急忙忙地问。 “她已经死了。”顾子然平静地道。 死了?南鸿轩面露失望:“那圣镯呢?” “本王的话还没说完。”顾子然示意他稍安勿躁,“卫修宜嫁给宣平侯后,育有一女,名为花娇娇。后来,花娇娇嫁给本王,成了齐王妃。” 敢情卫修宜是他的岳母?南鸿轩愣了一愣:“可是,齐王妃也已经过世了。” “没错。”顾子然点头。 “那圣镯呢?圣镯‘初见’呢?”南鸿轩激动了起来,“齐王妃过世后,是你安葬的,‘初见’现在在你手里,是不是?” “你看本王像是有圣镯的人吗?”顾子然笑了一下。 南鸿轩满腔的激动劲儿,顿时像是被泼了盆冷水:“那‘初见’去哪儿了?” 顾子然道:“齐王妃过世后,本王检查过她的手腕,上头的确有个镯子,但本王辨不出真假。” “既然你辨不出‘初见’的真假,又如何能断定,皇上手里的那只‘初见’是假的?”南鸿轩困惑道。 “因为本王虽然辨不出‘初见’的真假,但却辨得出齐王妃的真假。”顾子然道,“那具尸首,根本不是齐王妃,本王甚至怀疑,卫修宜的尸首,也并非本人。” 尸首不是本人?什么意思?南鸿轩愣了半晌,才会过意来:“你的意思是,齐王妃和卫修宜都是诈死?” “没错。”顾子然点了点头,“‘初见’肯定还在花娇娇手里,她不可能弄丢或送人,所以皇上手里的那只‘初见’,必然是假的。” 南鸿轩又想了一想,眯起了眼睛:“如此密辛,你为什么会选择告诉我?” 顾子然不答反问:“你想找到你们的圣女么?” 那能不想?南鸿轩也没瞒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跟本王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本王才选择了如实告诉你。”顾子然道,“本王听说,你们圣女一族,有个本事,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圣女的位置,所以……” 南鸿轩没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能感知云国圣女位置的人,是令狐一族的人,但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他感知不了?顾子然很是失望,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卫修宜当年是带着‘初见’逃走的,那令狐一族为何没有去感知她的位置,并抓到她?”看书喇 “这我哪知道。”南鸿轩摇了摇头,“我自幼离开了云国,后面发生的事,我都不清楚。” 他不清楚,但他可以分析一下。顾子然轻轻地敲了敲轮椅,道:“这个能感知圣女位置的人,必然不是令狐空。” “那是。”南鸿轩表示赞同,“令狐空一心得到圣镯,如果他能感知圣女的位置,早就派人杀到大康来了。” 顾子然继续分析:“这个人,一定跟令狐空不对付,而且,令狐空根本就不知道他能感应圣女的位置。” “有道理。”南鸿轩又点了点头。 “这个人,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却既不使用,也不告诉令狐空,说明他要么同情圣女,要么,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顾子然摸着下巴道。 南鸿轩想了想:“我觉得,是后者居多,我不相信令狐一族有同情圣女的好人。” 顾子然不置可否:“先前王姨娘说过,她是花娇娇的师傅,你可还记得?” 南鸿轩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怀疑齐王妃诈死,跟王姨娘有关?” 南鸿轩越说越兴奋:“王姨娘是令狐年的侍妾!那个能感应圣女位置的人,说不准就是令狐年!” 很有可能。顾子然看向了南鸿轩,正色道:“既然你我都想找到卫修宜和花娇娇,为何不联起手来?” “如何联手?”南鸿轩几乎是马上就答应了。 “你去接近王姨娘,探出花娇娇的位置。本王怀疑,花娇娇是被她藏到了凤庆县的外宅里。”顾子然道,“王姨娘有求于你,那你就答应她,给蔡迟画像,但不要马上完成画作,你就用这件事吊着她,慢慢地套她的话。” “你不觉得这个法子太绕了吗?”南鸿轩却摇头,“既然你怀疑她把齐王妃藏在凤庆县,为何不直接带人过去搜屋?” “本王怕打草惊蛇,再者,王姨娘现在在给太后治病,本王不想因为这些事,去让她分心。”顾子然道。 南鸿轩却不以为然:“就算分了心,她还敢不继续给太后治病不成?至于打草惊蛇,咱们想个迂回的法子就行。” 有些道理。顾子然想了一想,道:“如果决定要从凤庆县的宅子入手,那就得从孩子身上做文章。” “孩子?什么孩子?”南鸿轩一愣。 顾子然告诉他道:“齐王妃有个养女,名叫团团,乃是本王旧部花将军之女,她和花娇娇卫修宜一起,意外丧了命,但本王怀疑,她也是诈死。” 南鸿轩明白了:“找出孩子,远比找出两个大人容易。” “没错。”顾子然点了点头,“王姨娘身边,就有个孩子。” “哦?在哪儿?”南鸿轩问道。 “那孩子名叫小桃子,是龚妈妈的孙女,而龚妈妈,是王姨娘的乳娘。”顾子然回答道。 南鸿轩眼一抬:“会不会王姨娘就是齐王妃,龚妈妈是卫修宜,而小桃子就是团团?” “本王也曾这样怀疑过。”顾子然缓缓摇着头,否定了他的话,“但后来本王发现,并不是,至少王姨娘和龚妈妈不是。” “你为何如此肯定?”南鸿轩很疑惑。 顾子然解释道:“本王已经证实,王姨娘怀有身孕,所以她不可能是花娇娇。而龚妈妈会做桃酥,卫修宜从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会做这个?” 南鸿轩还是不理解:“桃酥也就罢了,这王姨娘怀有身孕,怎么就不可能是齐王妃了?难道齐王妃天生不孕,不可能怀上孩子?” 第348章 双管齐下 她怎么会怀不上孩子,她都生了一个了!顾子然深吸一口气,道:“本王与她夫妻不和,并未圆过房。” 夫妻不和?难怪她会诈死,逃离齐王府。南鸿轩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若有所思:“你确定,齐王妃是圣女之后?”看书溂 “如果她不是圣女之后,为何会拥有‘初见’?”顾子然反问。 “那她能打开‘初见’吗?”南鸿轩问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顾子然点了点头:“她能打开。” 那她一定就是圣女了!真正的圣女,而非现在在云国的庶支冒牌货!南鸿轩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道:“甭管王姨娘是不是齐王妃,也不管龚妈妈是不是卫修宜,我们都从孩子入手。” “小桃子?”顾子然反问。 “没错。”南鸿轩迅速有了主意,“我们假定她就是团团,拿她探探路。” “怎么探?”顾子然问道。 南鸿轩弯腰,凑到他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又道,“咱们先试试,如果不行,我还有后招。” “行,就照你说的来。”顾子然同意了。 —————— 花娇娇从宫中回到了祥云楼。 令狐年正在书房等她。 花娇娇进了书房,没等他问,就把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他。 令狐年一点儿也不关心太后的病,只是担忧:“你贸然用圣镯里的药给太后治病,会不会引起大康皇帝的怀疑?” “我不知道。”花娇娇照实回答,“但太后以前对我不错,我不能见死不救。” 其实就算她不给太后治病,太后也不会死,顶多痛苦点罢了。令狐年很不以为然,但她已经给太后治上病了,如果半途而废,一定会被皇上责难,所以他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花娇娇喝了会儿茶,站起身来:“明儿我打算去江陵王府,看看小桃子。” 令狐年点了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花娇娇起了个大早,准备了很多团团爱吃的点心,打算去江陵王府。 她正准备出门,忽有个江陵王府的小厮,急匆匆地在祥云楼前翻身下了马。 花娇娇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 那小厮直奔她面前,急吼吼地道:“王姨娘,不好了,小桃子不见了!” 团团不见了??怎么回事?花娇娇急道:“怎么不见的?有没有派人去找?” “早上她嚷嚷着,要去早市上吃早饭,世子妃拗不过她,就让丫鬟们带她去。谁知早市上人太多了,不知怎么地,丫鬟们就把她给弄丢了!”小厮急急忙忙地道,“不过世子妃已经派人去找了,王姨娘您不要太着急。” 她不着急才怪!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花娇娇没功夫跟小厮多说,马上上了马车,直奔江陵王府。 她到了江陵王府,见到了姜氏,姜氏拿着一封信,站起身来:“王姨娘,你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这个。” 花娇娇快步上前。 姜氏把那封信递给了她:“这是刚刚在大门上发现的,有人用箭把这封信,射到了江陵王府的大门上。” 什么??花娇娇吃了一惊。 不管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单凭这行为,就已经没把江陵王府放在眼里了。 她急急忙忙地展开信纸一看,一目十行:“信上说,他们把小桃子绑走了,现在人在凤庆县东边三里胡同的宅子里,如果我想见到活着的孩子,就必须带上一万两银子的赎金,亲自去凤庆县的宅子。” “落款是谁?”姜氏赶紧问。 “没有落款。”花娇娇把信递回给姜氏,“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绑匪是谁了。” 所谓凤庆县的宅子,本来就是她用的一计,只是她没想到,顾子然居然这么不讲武德,绑架了小桃子。 不过,以顾子然的性格,是不会轻易伤害孩子的,只要她稳住气,让他以为小桃子跟团团没有任何关系,她就不会有危险了。 花娇娇想到这里,勾起了唇角:“小桃子只不过是我乳娘的孩子,哪里值得我以身犯险?世子妃,孩子是在您这里丢的,您看是江陵王府派人去凤庆县,还是我派人去凤庆县?” 姜氏并不知道内情,愣了一愣才道:“要不,直接报官?” 真是个好主意!花娇娇马上同意了:“就依世子妃的,报官。” 姜氏马上派人去了官府。 但她心里实在是忐忑,遣退了左右,小声问花娇娇:“你不按信上的要求做,真的没关系?” “没事,我心里有数。”花娇娇安慰她道。 姜氏见她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 且说顾子然亲自带着侍卫,和南鸿轩来到了凤庆县,埋伏在了王羽溪的宅子附近,只等王羽溪出现。 但他们从白天等到天黑,没有等来王羽溪,却等到了大批的官兵。 南鸿轩看着官兵冲进了对面的宅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谁报的官?” “那还用说?肯定是王羽溪。”顾子然也皱起了眉头,“她不但没有亲自来,而且还报了官,就不怕我们撕票?莫非,那孩子并非团团?” 南鸿轩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只能相信了顾子然的判断:“或许,是我先前猜错了。” 这路子走不通了。顾子然懊恼地吩咐天青:“找个机会,放了小桃子。” 天青应了一声。 顾子然问南鸿轩:“你不是说,还有后招吗?后招是什么?” “后招就是,咱们双管齐下。”南鸿轩回答道。 “何谓双管齐下?”顾子然问道。 南鸿轩回答道:“双管齐下,其中一条,便是我照着你先前说的办法,去答应王姨娘,给她的病人画像,借此接近她,套她的话。” “那还有一条是什么?”顾子然问道。 南鸿轩指了指他:“还有一条,自然就是你了。” “本王?”顾子然把自己的鼻子一指,愣住了。 “没错。”南鸿轩点了点头,“你不是要治腿,而王姨娘正好有药么?你何不去找她,请她为你治病?这可是接近她的绝佳机会,我们双管齐下,还怕套不出齐王妃的位置?就算套不出齐王妃的位置,也能想办法把圣镯‘初见’弄过来。” 第349章 孩子被绑架了 马郎中的确说过,用以治疗他腿疾的那些药,是偷至于王羽溪。 也许,这是个法子,既能治好他的腿,又能设法找到花娇娇。顾子然想到这里,点了头:“行,就听你的。但本王贸然去请王姨娘来治病,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不着急,且等我先去找她,再找机会请她来。”南鸿轩把这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敢情好,看来跟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顾子然点了点头:“那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谈妥,一起登车,回到了齐王府。 南鸿轩回到顾子然给他安排的住处,红姨娘正在等他。 南鸿轩盯着她,一言不发。 红姨娘迎上前来:“公子这是怎么了?” 南鸿轩冷笑:“齐王为何会突然赶到宫中,阻止我摔圣镯?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了?” 红姨娘坦然承认了:“没错,是妾身说的,妾身不想眼睁睁看着公子去送死,就算公子会因此责罚妾身,妾身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你真是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南鸿轩嘴上斥责着,但并没有处罚她的意思。 红姨娘知道他的脾气,笑嘻嘻地去挽他的胳膊:“公子别生气,妾身知道你想找到圣镯,但此事不能鲁莽,得徐徐图之。” “哦?”南鸿轩任由她挽着胳膊,带着她一起坐到了床沿上,“那如果我已经知道了圣女的下落,该当如何?” “您找到圣女的下落了?”红姨娘又惊又喜。 南鸿轩拍了拍她的手,把顾子然告诉他的事,讲给了红姨娘听。 红姨娘皱起了眉头:“那您真要帮着齐王殿下,找到齐王妃?” “既然齐王妃是云国圣女,那我自然是要找到她的,但是不是帮顾子然找,可不一定。”南鸿轩轻声一笑。 红姨娘连连点头:“齐王妃肯定是在齐王府过不下去了,才想到诈死逃跑的,她好容易跑了,我们还去帮着齐王把她找回来?那不是重新把她朝火坑里推吗?” “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南鸿轩点了点头,“如果她真是圣女,那就是我的血脉至亲,我自然要帮她,不可能去帮顾子然。” “是这个理。”红姨娘连连点头,“不过公子可别让齐王殿下发现了你的意图,不然他一定就不跟您合作了。” “我有那么傻吗?”南鸿轩瞥了她一眼,抱着她上了床。 —————— 且说顾子然回到衡元院,刚进门,就愣住了。 衡元院厅里,小小的人儿正坐在桌子前,一手糕点,一手果汁,吃的不亦乐乎。 顾子然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了一旁的天青。 天青赶紧过来,小声地向他解释:“王爷,那是小桃子,是属下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回来。” “把她带回来做什么?”顾子然脸一沉,“你把她带回来,岂不是等于告诉了她,绑匪是谁?你就不怕她回去后,告诉了王羽溪?” 带回来就带回来,居然还好吃好喝地供着! 天青赶紧解释:“王爷,您之所以绑架她,不就是因为怀疑她就是团团么?现在人就在眼前,您大可仔细看看,不用大费周折了。” 顾子然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恨不得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这法子,他怎么没想到。 一个小孩子,跟她耍什么弯弯道道,直接去看看她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就得了! 顾子然露出隐隐笑容,让天青推起轮椅,朝着桌边去了。 小桃子听见动静,朝他这边望了一眼,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食物上。 顾子然到了桌边,打量了她几眼,问道:“饿坏了?” 小桃子没理他。 团团可不会这样不理人。顾子然皱了皱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子还是不理他。 顾子然只得让天青又端来一大盘糕点,哄她道:“只要你回答本王的问题,糕点管够。” 小桃子看了看那满满的一盘糕点,终于开了口:“我叫小桃子。” “你爹娘呢?”顾子然又问。 小桃子从盘子里抓了一块糕点,一边朝嘴里塞,一边含含混混地道:“早死了。” 她吃得急,脸上沾了糕饼屑,顾子然掏出手帕,道:“看你脸都吃脏了,快过来,本王给你擦擦。”看书喇 小桃子毫不犹豫地把脸凑了过去。 这么爽快?是不是他猜错了?顾子然愣了一下,借着给她擦脸,悄悄地用手去摸她面颊的边缘。 他记得,曹大虎说过,有一种面具的掀开方式,就是在面颊的边缘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他怕引起小桃子的怀疑,动作不敢太明显,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移动手指。 他正摸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丫鬟的禀报声:“王爷,祥云楼的王姨娘来了。” 这么巧?他正要检查一下小桃子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王羽溪就来了? 要是让她发现小桃子就在齐王府,可就不好说了。 顾子然想了想,问小桃子:“你想不想每天都有糕点吃?” 小桃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你听本王的话,本王就派人每天给你送糕点,如何?”顾子然哄着她道。 小桃子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顾子然满意了,道:“待会儿王姨娘进来后,你告诉她,是本王把你从绑匪手里救下来的,好不好?” 小桃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你为何回答得如此爽快?”顾子然起了疑心。 小桃子面露疑惑:“不就是撒个谎吗?” 顾子然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他绑架了小桃子,但并未伤害她,还给她糕点吃,也许在小桃子看来,她压根就没被绑架过,而他也并非什么劫匪。 想到这里,顾子然马上释然,又对小桃子道:“还有一件事,等会儿见了王姨娘,你告诉她,齐王府有很多糕点吃,你想在齐王府住几天,行不行?” “行。”小桃子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小孩子真好哄。顾子然满意地笑了笑,吩咐丫鬟:“去请王姨娘进来。”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把“王羽溪”带进了衡元院的厅中。 第350章 掀开她的人皮面具 花娇娇跟着丫鬟走进衡元院厅中,一眼看到了团团,吃了一惊。 顾子然的胆子居然大到这种地步了?他绑架了团团,还敢明目张胆地把她留在齐王府?? 花娇娇想到这里,脸色冷了下来:“王爷,妾身听说小桃子被绑架,却没想到,她竟在齐王府,莫非绑架她的人,就是王爷?” 顾子然和善地摇了摇头:“王姨娘误会了,本王绑架她做什么。是本王的侍卫无意间撞见这孩子被绑,把她救了下来。本王的侍卫见她饥肠辘辘,才好心把她带回了齐王府,本王正准备等她吃饱喝足后,就把她送回祥云楼。” 他还真是会睁眼编瞎话。花娇娇也不戳破,向他道了谢:“原来王爷是小桃子的救命恩人,妾身改日一定备上厚礼,登门道谢。”看书溂 “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了。”顾子然摆了摆手,“不知王姨娘今日登门,是为何事?” 花娇娇回答道:“妾身是为了蔡迟而来。” 顾子然马上道:“王姨娘是来找南公子的?南公子这会儿只怕已经安歇了,你明日再来。” “不,妾身是来找王爷的。”花娇娇摇头道。 “找本王?”顾子然把自己一指,“你想让本王劝一劝南公子?这件事,本王倒是可以帮忙,你先回去,等本王消息。” “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花娇娇依旧摇头,“妾身有个问题,想问王爷。” “什么问题?你问。”顾子然道。 花娇娇问道:“妾身想问王爷,蔡迟是不是您派人在看守?” “没错。”顾子然点了点头。 花娇娇继续道:“既然王爷都派人看守蔡迟了,想必蔡迟跟王爷还是有点关系的。既然如此,王爷不是该主动去劝服南公子,给蔡迟画像吗?如果王爷对自己的事都不上心,那妾身也就没什么必要给蔡迟治病了。” 顾子然打量了她几眼,眯起了眼睛:“你凭什么认为,蔡迟跟本王有关系?难道不能是朱萸求助于本王,本王才派人去看守他?” 的确也有这个可能性,花娇娇愣住了。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是妾身误会了,刚才的话,就当妾身没有说过。” 顾子然大度地摆了摆手:“无妨,本王会帮你劝劝南公子的。” “那妾身先谢谢王爷了。”花娇娇福了一福,“那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了,这就带小桃子回去。” 她要是现在带小桃子走,他哪还有机会去检查小桃子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顾子然马上给小桃子使眼色。 小桃子倒也不含糊,很快开了口:“王姨娘,我想在齐王府玩儿,我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花娇娇愣了一愣,脸色沉了下来:“齐王府是你说待就能待的地儿?没规矩!赶紧跟我回去!” 小桃子委委屈屈地看向了顾子然:“王爷,王姨娘不许我留在齐王府,那我走了。” 顾子然和煦地冲王姨娘一笑:“王姨娘,本王跟这孩子挺投缘,既然她想留在齐王府玩儿,就让她留下,本王明天再派人送她回去。” “这……”花娇娇满脸犹豫,“王爷,这孩子顽劣,留在齐王府,是给您添麻烦,还是让她跟妾身回去。” 顾子然脸色微沉:“王姨娘这是在驳本王的面子?本王好歹救了她,就连留她在齐王府住一夜都不行?” “妾身不敢,妾身绝不是这个意思。”花娇娇忙道,“既然王爷要留她,那就让她留下便是了。” 顾子然这才缓和了神色,道:“那你回去,明天本王再派人送她回去。你想请南公子给蔡迟画像的事,本王会帮你劝他。” “那妾身先谢过王爷了。”花娇娇向他道了谢,起身告辞。 她走后,顾子然转身看了看小桃子,对她道:“齐王府的糕点多得是,你慢慢吃。本王留几个丫鬟在这里,等你吃饱了,就让她们带你去歇息。” 小桃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顾子然让天青来推了轮椅,回了卧房。 天青很是奇怪:“王爷,您不打算检查小桃子的脸了。” “当然要检查,但急什么。”顾子然勾了勾唇角,“她都要在齐王府留宿了,本王还愁找不到机会?” 这倒也是,天青马上领会了顾子然的意图,笑了起来。 顾子然让天青给他取来一本书,慢慢地翻看。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丫鬟来禀:“王爷,小桃子已经歇下了。” 顾子然马上抬头:“睡熟了吗?” “睡熟了。”丫鬟很肯定地点头,“小孩子入睡快,她又累狠了,几乎是一上床就睡着了。” 好,好得很。顾子然马上让天青来推轮椅,去了小桃子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小桃子仰面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果然睡得很沉。 顾子然小声地唤:“小桃子!小桃子!” 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果真是睡着了。 顾子然笑了一笑,看,机会这不就来了,她睡熟了,他想怎么检查她的脸都行了。 天青把顾子然的轮椅朝前推了推,以方便他靠近小桃子的脸。 顾子然回忆了一下曹大虎教的方法,先对天青道:“你打盆水来,先给她洗洗脸。” 天青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地道:“王爷,不必这样做,她睡之前,已经洗过脸了。” 小桃子的脸,已经被水浸过了?顾子然探着头,仔细检查她的脸,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起皱的地方。 如此说来,就算她戴着人皮面具,也绝不是遇水就会起变化的那种。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顾子然伸出手,摸上了小桃子面颊的边缘。 他修长的手指摸索了半晌,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凸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天青建议他道:“王爷,属下觉得,曹大虎的话也不能全信,掀起面具的位置,不一定就在那里。” 说得对,曹大虎的话,怎么能全信呢。顾子然点点头,沿着小桃子面颊的边缘,慢慢地摸索了一整圈,最后停了下来。 天青急忙问道:“王爷,如何?您找到掀开人皮面具的凸起了吗?” 第351章 她是团团吗? 顾子然缓缓摇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凸起的地方。” 是不是他找的位置不对?或者是经验不足,即便摸到了凸起,也以为没摸到?天青想了想,建议顾子然:“王爷,要不属下去把曹大虎找来,让他看看?” 这合适吗?顾子然有些犹豫。 天青劝他:“王爷,机会难得,等小桃子回去了,您想再弄清这件事,可就难了。” 有道理,很有道理。顾子然同意了:“你现在就去找曹大虎,记得隐秘行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天青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普通人早就进入了梦乡,但宝月楼的黑市是晚上营业,因此天青很快就找到了曹大虎,并把他带到了齐王府。 顾子然担心小桃子会中途醒过来,一见到曹大虎,就言简意赅地给他下令:“你来看看这孩子,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掀下来。” 曹大虎没敢多问,赶紧上前,弯腰去掀小桃子脸上的人皮面具。 他低头摸索了一会儿,困惑地抬起头来:“王爷,您确定这孩子脸上有人皮面具?这大半夜的,您可不兴逗草民玩儿。” “你什么意思?”顾子然一愣。 曹大虎直起腰来,摊了摊手:“王爷,这孩子的脸上,压根就没有人皮面具,您让草民怎么掀?” “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你确定?”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草民能拿项上人头最保,这孩子的脸上,绝没有人皮面具。“曹大虎拍着胸脯道,“王爷要是不信,大可再找别人来看。” 顾子然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回去。” 曹大虎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顾子然让天青推了轮椅,回到了衡元院。 天青见他的眉头依旧深锁,安慰他道:“王爷,兴许就是咱们弄错了,以后再慢慢探查便是。” 顾子然轻叩轮椅,道:“王羽溪的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不是团团,那团团能在哪儿?” “兴许在凤庆县的宅子里?”天青猜测道。 也许。顾子然交代他:“盯紧凤庆县的宅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 “是。”天青应下了。 第二天,小桃子在齐王府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被齐王府的侍卫,送到了祥云楼。 花娇娇确定了她没有大碍后,带她去了江陵王府。 她们在江陵王府见到了姜氏,小桃子马上给姜氏行礼:“团团见过世子妃。” 姜氏上下将她打量:“你没事?劫匪有没有伤着你?” 团团摇头:“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齐王殿下摸了奴婢的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姜氏一愣。 花娇娇马上明白了过来,但碍着团团在这里,她什么都没说。 姜氏夸了团团几句,让她下去了。 花娇娇这才跟姜氏道:“齐王摸团团的脸,肯定是在找人皮面具。” 姜氏一听,后怕得拍起了胸口:“好险,幸亏你外祖父留了个心眼,早让人冒充了团团,不然今天一定会露馅。” 花娇娇由衷地道:“这次多亏了外祖父。” 原来,江陵王卫破虏从上次卫修宜做桃酥的事中得到了启发,悄悄地从江陵王府的家生子里,挑了个跟“小桃子”年纪相仿,长相相似的小孩子,当了她的替身。 巧的是,这个被挑中的孩子,名字也叫团团。 而被顾子然掳走的孩子,就是这个家生子团团了。 姜氏笑道:“这次的事,的确多亏了我们王爷,但他也该提前跟咱们说一声,害得我们真以为团团被掳走了,吓了个半死。” “或许,外祖父是担心我们提前知道后,走漏了风声。”花娇娇笑道。 “有道理。”姜氏笑道,“照我说,就当这个团团,一直顶替咱们的团团好了,这样不管再有谁起了疑心,咱们都不怕。至于咱们的团团,我就留她在我身边当个小丫鬟,以后你来看她也方便。” 姜氏说的有点绕口,但花娇娇听明白了。 让团团留在姜氏身边,再方便也没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方便,但是,团团留在她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哪天顾子然又起疑心,孩子就得担惊受怕。 考虑再三,她还是同意了姜氏的提议,道:“如此最好,只是要让您费心了。”看书溂 “你这孩子,跟舅母说什么客气话。”姜氏压低了声音。 花娇娇感激一笑。 姜氏屏退房中下人,把她带进了内室,真团团就被她藏在这里。 花娇娇见了女儿,自然是欢喜,陪着她玩了好一会儿,方才回去。 ———— 顾子然琢磨着团团的下落,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南鸿轩来见他,见他精神不振,问道:“你这是因为没能找到齐王妃,才情绪低落?” 算是。顾子然没有瞒他,道:“王姨娘今天来过了,本王答应帮她劝劝你,你正好挑个时间去找她,帮她给蔡迟画像。”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计策,南鸿轩自然没有异议,马上答应,动身去了祥云楼。 南鸿轩抵达祥云楼的时候,花娇娇刚从江陵王府回来。 她见到南鸿轩,很有有点惊讶:“南公子?” 南鸿轩简明扼要地道明了来意:“刚才齐王殿下劝了我,说你是你,你丈夫是丈夫,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该把我与他人的恩怨,强加在你身上,所以我决定,还是帮你给你的病人画像。” 花娇娇一听,十分高兴:“那我先多谢南公子了,不知南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蔡迟。” 南鸿轩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只不知王姨娘方不方便。” “方便,我随时都方便。”花娇娇应着声,马上打发人去告知朱萸,让她也去蔡迟的住处,待会儿他们在院门口会合。 半个时辰后,三人都到了小院门口。 朱萸看见花娇娇的身后跟着南鸿轩,又惊又喜:“王姨娘,南公子答应给迟哥哥画像了?” “对。”花娇娇应着声,示意她赶紧带他们进去。 在她看来,南鸿轩有点喜怒无常,得赶紧趁着他愿意,让他给蔡迟画像,不然他要是又突然变卦,事情就难办了。 第352章 有人能找到她 朱萸把花娇娇和南鸿轩带进了院子里,和以前一样,蔡迟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就连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朱萸看着蔡迟,很是难过,小声地对花娇娇道:“他们担心他会咬舌自尽,这才给他嘴里塞了抹布。” 花娇娇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在她看来,蔡迟是死不了的,她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杜子腾。 南鸿轩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蔡迟的脸。 蔡迟虽然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但眼神却凶神恶煞,像是要吃掉南鸿轩一般。 好在南鸿轩浑然不在意,观察完他的脸,就支起了他自己带来的画架。 花娇娇走过去问他:“他现在这样子,方便你画么?” 南鸿轩摇了摇头:“不太方便,我先画着,等画不下去的时候再说。” “行。”花娇娇点了点头,“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来解决。” 南鸿轩点点头,拿起画笔,一边勾勒蔡迟的面部轮廓,一边似不经意地问“王羽溪”:“王姨娘,我先前听说,你跟已故的齐王妃是师徒?” “对,没错。”花娇娇回答着,提高了警惕。 南鸿轩为何突然问这个?是顾子然派他来打探的吗? 南鸿轩又问:“我还听说,已故的齐王妃,乃是云国圣女,在大康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个妾身就不太清楚了。”花娇娇一边敷衍他,一边犯起了嘀咕,她是不是云国圣女,顾子然不是很清楚吗?如果南鸿轩是他派来的,他为何要问他已经知道的问题? 南鸿轩听出“王羽溪”是在敷衍他,但他却更兴奋了。 在他看来,王羽溪越是敷衍他,就越说明她知道内情,只看他能不能套出话了。 南鸿轩这样想着,愈发有了动力,继续问王羽溪:“王姨娘,据我所知,保管圣镯,乃是圣女的职责,而‘初见’却是你在楚王身上搜出来的。那已故的齐王妃知道这件事吗?如果她知道,就没去找过楚王?” 花娇娇听了他这问题,愈发觉得他不对劲:“妾身不清楚,妾身跟已故的齐王妃只是师傅,而非闺中密友,不管她生前知不知道,都不会跟妾身说的。”看书喇 她说完,不等南鸿轩再次发问,又道:“南公子问了妾身好几个问题,那妾身可以问你一次吗?” “你问,你尽管问。”南鸿轩赶忙道。他可不怕王羽溪提问题,他就怕王羽溪不提问题。 花娇娇看了他一眼,道:“南公子能够告诉妾身,你为什么要问妾身这些问题?你对已故的齐王妃这么感兴趣,这是为什么?” “因为……”南鸿轩含混其词,“我与已故的齐王妃,可能有点渊源。” “什么渊源?”花娇娇马上追问。 南鸿轩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还请王姨娘恕罪。不过,如果是齐王妃问我,我肯定会说的。” “她都已经去世了,怎么来问你?”花娇娇瞪了他一眼。 她几乎可以肯定,南鸿轩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拿这种话来试探“花娇娇”的生死。 “是我口不择言了。”南鸿轩马上道歉,但言语中却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就凭他刚才的试探,花娇娇真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但为了蔡迟的画像,她只能忍着。 南鸿轩端详了蔡迟一会儿,继续勾勒,也继续问花娇娇:“王姨娘,你觉得,已故的齐王妃,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云国的圣女吗?” 花娇娇愣了一愣。 南鸿轩为何有的问题,很像是顾子然授意的,但有些问题,又完全不像是顾子然让他问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半真半假地回答了南鸿轩:“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有所耳闻,也不敢十成十地相信。” “为何她不敢十成十地相信?”南鸿轩很是奇怪,“难道上一任的圣女,也就是她的母亲,没有告诉过她?” 花娇娇缓缓摇头:“应该是没有告诉,她的母亲卫修宜,在去世之前,就已经精神失常很多年了。” 卫修宜精神失常了?南鸿轩愣了一会儿,忽然心情低落,就连画笔都停了下来。 花娇娇不太理解,刚才她敷衍他的时候,他显得很高兴,这会儿她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反倒不高兴了? 她困惑着,问南鸿轩:“南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南鸿轩苦笑了一下,道:“我听着卫修宜的经历,就想到了自己的过往,难免有些唏嘘。” 他们南宫嫡支,经受的磨难实在是太多了,原来就连自幼逃到大康,幸运成为了江陵王嫡女的卫修宜都不例外。 “怎么,卫修宜的经历,跟南公子的过往有相似之处?”花娇娇是真好奇了。 南鸿轩笑了笑:“那段经历,实在是不堪回首,我并不想细说,还请王姨娘体谅。” “对不起,是我不该问。”花娇娇马上道了歉。 南鸿轩放下画笔,摆了摆手,问道:“王姨娘,你可知道,卫修宜是怎么疯的?” 这个问题,花娇娇没有瞒他,很快回答了:“据我所知,卫修宜正是因为被圣镯所累,才被逼疯了。她的丈夫,宣平侯花无期,不知怎地,知道了她云国圣女的身份。花无期为了从她嘴里得到云国圣镯的下落,硬生生地把她给逼疯了。” “花无期?花无期是……好个花无期……”南鸿轩喃喃自语着,眼神骤然变冷。 他恨上花无期了?为什么?花娇娇惊讶地看向了他:“南公子,你跟卫修宜,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鸿轩回过神来:“没有关系。我只是在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就为了一只镯子,逼疯了自己的原配妻子。” 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花娇娇苦笑着,耸了耸肩。 南鸿轩拨弄着画笔,问王羽溪:“王姨娘,卫修宜在名义上,是江陵王的嫡女?所以,是江陵王收养了她?”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看来这江陵王是个好心人,如果有机会,他应该去暗中感谢一番。南鸿轩琢磨着,故意问王羽溪:“王姨娘,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可以感知到云国圣女的位置?” 第353章 试探 “妾身不知道。”花娇娇摇了摇头。 南鸿轩指的是令狐年吗? 她想到这里,心中狐疑更浓:“南公子,我好歹是云国人,都不知道有这事儿,你一个大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鸿轩打了个哈哈:“我这个人,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听过的故事也多,我都忘了这是听谁说的了。” “原来如此。”花娇娇嘴上这样回答着,其实心里的狐疑一点儿都没减少。 南鸿轩摆弄着画笔,又问:“王姨娘,那你可知道,在云国有一座圣山,圣山上点着灵灯?” 花娇娇瞅了他一眼:“只要是云国人,谁不知道这事儿?妾身自然是知道的。妾身只是不知道,南公子你一个大康人,为何要跟我聊这些。” “我跟你聊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不说了。”南鸿轩说完这句话,当真闭了嘴。 他这是不想让朱萸和蔡迟听见?花娇娇正疑惑想着,就见南鸿轩放下了画笔,开始收拾起画架了。 她这下可急了:“南公子,你怎么才刚开始画,就又停手了?” 南鸿轩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道:“王姨娘见谅,我这个人,作画全看心情,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所以画不下去了,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转了,再来继续。” 画画看心情?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才好转?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花娇娇一时火大,又不敢发泄,憋得面红耳赤。 朱萸也急了,上前给南鸿轩行了个礼,恳求她道:“南公子,如果没有您的画,迟哥哥就没法恢复容貌。所以您的画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就请您行行好,一口气把画画完。” 南鸿轩满脸的不高兴:“你见过谁一天之内把整幅画画完的?你这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再说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暂停而已,又不是永远都不给他画了,你急什么。” 万一他过个一年半载,心情才好转,那该怎么办?她怎么能不急?朱萸心急火燎,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花娇娇。 花娇娇联想到南鸿轩刚才问过的那些问题,说过的那些话,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心眼多又幼稚。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问南鸿轩道:“南公子,如果妾身现在请你去喝酒,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南鸿轩沉吟片刻:“或许,大概。” 花娇娇马上道:“那妾身马上命人到望江楼定个包间,还望南公子能赏脸。” 南鸿轩没所谓地点了点头:“也行,那我们半个时辰后,望江楼见。” 花娇娇应了一声,率先出门,吩咐人去望江楼定包间。 朱萸跟在她后面出来,小声地道歉:“都怪我,没有提前打点好南公子。王姨娘,你请他喝酒的银子,回头我给你。” 这事儿跟她还真没关系,花娇娇摇了摇头:“只要他肯继续给蔡迟画像,这都是小事。” 朱萸点了点头:“那我陪王姨娘一起去,毕竟你是为了迟哥哥。” 别,千万别,她要是去了,有了旁听者,南鸿轩又该不高兴了。花娇娇忙道:“你不用去,等我劝动了他再告诉你。” 朱萸不知王羽溪为何要拒绝,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那就辛苦王姨娘了。” “朱姑娘不必客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要治好蔡迟,自然要尽心尽力。”花娇娇说着,登上了去望江楼的马车。 一个时辰后,南鸿轩也到了望江楼,在他身后,还跟着红姨娘。 他一进包间的门,就指了红姨娘,跟王羽溪解释:“王姨娘,你我到底男女有别,你又是有夫君的人,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让人猜疑,所以我带上了红姨娘,避避嫌。” 在这种事情上,他倒是考虑得很周到。花娇娇点头道:“理应如此,南公子是个细心人。” 南鸿轩和红姨娘落了座,花娇娇马上吩咐伙计上菜。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 花娇娇让伙计退了出去,随后对南鸿轩道:“南公子,你向我事无巨细地打听卫修宜,到底是什么目的?” 南鸿轩笑了:“王姨娘可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他所谓的不高兴,只是个托辞,他的目的,正是想要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把所有的问题一次性问个清楚。 没想到,王羽溪这么聪明,竟猜到了他的意图,真不愧是他们云国圣女的师傅。 南鸿轩笑着饮了一口酒,道:“之前我们说到哪儿了?” 花娇娇接话道:“你之前告诉妾身,有人能感应到云国圣女的位置,但妾身很疑惑,南公子为什么要跟妾身说这些?” “我跟王姨娘说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南鸿轩又饮了一口酒,“王姨娘可知道,云国圣山的灵灯,对应的是圣女的生命,当圣女还活着时,灵灯长亮,当圣女去世后,灵灯就自动熄灭了。而我听说,云国圣山上,代表卫修宜生命的灵灯,直到如今,都是亮着的。” “哦?”花娇娇波澜不惊,“南公子的意思是,卫修宜可能还活着?” “没错。”南鸿轩一面回答,一面留意王羽溪的神色,“怎么,王姨娘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花娇娇笑了笑:“我虽然是云国人,但对于这些说法,一向是不信的。” “你不信?为什么?”南鸿轩问道。 花娇娇反问他道:“圣山上,代表齐王妃的灵灯,可还亮着?” 南鸿轩愣了一愣,道:“云国的圣山上,应该没有齐王妃的灵灯,因为她生在大康,云国无人知道她的身份。” “那南公子这意思是,圣山上的灵灯,最初是人为点燃的,而非圣女降生,灵灯自动点燃?”花娇娇问他道。 “那是自然。”南鸿轩点头。 每一任圣女的角逐,都不知有多激烈,花落谁家都不一定呢,灵灯又怎会自动亮起,自然是等新一任的圣女选出来后,再人为地点燃灵灯。 第354章 他说的居然是真话 “既然灵灯是人为点燃的,那还有什么可信度?”花娇娇把手一摊,“就算灵山上卫修宜的灵灯还亮着,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圣山上的人消息闭塞,还不知她已经去世了,又或者,是故意让灵灯长亮的。” 她是不了解云国圣山,也不了解圣山上的灵灯,才会这样说。那些灵灯,并不需要人看管,靠的全是自身,既然卫修宜的灵灯尚未熄灭,那她百分百还活在人世间。 南鸿轩本来打算跟王羽溪争辩几句,但转念一想,王羽溪如此急着争辩,是不是恰好说明她心虚呢? 这恰好印证了顾子然告诉他的消息,也印证了圣山上的灵灯——卫修宜肯定没死,她还活着! 南鸿轩噌地一下燃起了希望,断然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只要云国圣山上的灵灯没灭,卫修宜就一定还活着。我们家,跟卫修宜有点渊源,我一定要找到她!” “哦?那南公子打算怎么找?”花娇娇波澜不惊地问。 南鸿轩道:“我刚才说了,在这世上,有人能感应到圣女的位置,只要我找到这个人就行了。” “那南公子找得怎么样,有眉目了吗?”花娇娇又问。 她心里定定的,一点儿都不慌,能感应圣女位置的人,就是令狐年,而令狐年是绝对不会帮南鸿轩的。 “已经有眉目了,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南鸿轩一面说,一面打量她的表情,“这个人,姓南宫,单名一个雨字。只不过,他隐世多年,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把他请到大康来。” 南宫雨?这南宫雨,和令狐年一样,也能感知圣女的位置?花娇娇将信将疑:“那我就祝愿南公子早日请到南宫公子,找到卫修宜了。” 南鸿轩微微眯起了眼睛:“王姨娘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卫修宜的死活?如果她还活着,你不担心她吗?” 花娇娇笑了笑:“南公子,认真说起来,卫修宜跟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换句话说,她亡故办丧事的时候,以我的身份,连去吊唁的资格都没有,我又哪来的闲心去关心她的死活?南公子,如果你真的在意卫修宜的死活,根本不该来找我说这些,而是应该去江陵王府,你找错人了。” 南鸿轩皱了皱眉头:“王姨娘,卫修宜好歹是你徒弟的母亲。” 花娇娇摇头:“名义上的师徒而已,花娇娇乃是齐王妃,我哪敢真的以她的师傅自居。” “那如果你这名义上的徒弟也还活着呢?”南鸿轩觉得不爆点猛料,是没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南公子为何会这样说?”花娇娇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表情。 终于没法再装糊涂了?南鸿轩暗自笑了笑,道:“我有可靠消息,卫修宜、花娇娇,还有一个名叫团团的孩子,全都还活着,她们只是一起诈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 这是顾子然告诉他的?花娇娇暗自皱眉,但表面上一点儿也没显露:“这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如果她们当真诈死,我应该为她们高兴才是。” “为何?”南鸿轩奇道。 “她们之所以诈死,肯定有她们的理由。而她们诈死成功了,说明得偿所愿了,难道我不该为她们高兴吗?”花娇娇反问道。 南鸿轩缓缓点头:“的确该为她们高兴,但我有些事,要问卫修宜和齐王妃,所以我必须找到她们,还请王姨娘帮帮我。” “我又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怎么帮你?”花娇娇把手一摊。 “是我强人所难了。”南鸿轩马上道歉,“我还是等南宫雨有空。他答应过我,三个月内,必定会来大康的。” 花娇娇犹豫了一下,道:“南公子,我有个请求。” “你说。”南鸿轩抬手示意。 花娇娇望着他,道:“如果南公子当真找到了她们,能不能不要大张旗鼓,为她们现在的身份保密?她们宁肯放弃之前的荣华富贵生活,也要选择诈死,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还望南公子不要去破坏她们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这……”南鸿轩犯起了难,“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只是据我所知,齐王也在打听她们的下落,我可不敢保证,齐王找到她们后,会不会把齐王妃和团团带回齐王府。” 如果她们被顾子然发现,那肯定是会被带回齐王府的。花娇娇莫名地有了点烦躁,问南鸿轩道:“齐王殿下也知道那位南宫雨了?他也要请南宫雨来感应齐王妃的位置?” “没错。”南鸿轩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糟了。花娇娇心头一紧。 南鸿轩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道:“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我跟齐王妃她们无冤无仇,只是有话要问卫修宜而已,委实没必要去破坏她们现在的生活。你放心,我会尽力劝说齐王,让他放弃去找到齐王妃的念头。” 顾子然那个人,倔得很,他决定的事,不可能放弃的。但花娇娇还是谢过了南鸿轩。 南鸿轩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便招呼花娇娇喝酒。 花娇娇哪里还有心思,勉强跟他敷衍了一会儿,问道:“南公子现在心情如何?明天可以继续去给蔡迟画像吗?” 南鸿轩笑道:“心情还不错,明天我一定去。” 花娇娇这才放了心,起身告辞。 花娇娇回到祥云楼,马上去书房,找到了令狐年,跟他讲了南鸿轩的事。 令狐年听完,皱起了眉头:“南宫雨能感知云国圣女的位置?这是南鸿轩跟你说的?” “对。”花娇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在这个世上,能感应云国圣女位置的人,不止你一个?” “没错。”令狐年缓缓点头,“如今能感应云国圣女位置的人,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南宫家族的人。” 原来南鸿轩不是在骗她??花娇娇愣住了:“那这个南宫雨,就是南宫家族的人?我记得南宫月也姓南宫,所以,南宫雨也是圣女家族的人?” 第355章 给他治腿 “应该是。”令狐年回答道,“南宫家族早在几十年前就分崩离析了,这个南宫雨,我也不认识,更不知他身在何处。” 花娇娇想了想,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也应该姓南宫是吗?我跟这南宫雨,应该是一家人,对不对?既然如此,他应该不会帮顾子然和南鸿轩来找我?” “那可不一定。”令狐年缓缓摇头,“你如今流落在外,南宫家没了圣女,能不满世界第找你?至于帮顾子然的事,以顾子然的精明,就算南宫雨不刻意帮他,只要南宫雨找到了你,顾子然一定会跟踪而至,把你带回齐王府。” 倒也是,花娇娇急了:“那我该怎么办?” 她现在又不能离开大康,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死吗? 令狐年安慰她道:“你别急,至少顾子然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花娇娇,咱们还有时间。” 对,还有时间,她绝不能坐以待毙。花娇娇想了想,对令狐年道:“我得先把我娘和团团送走,我把她们留在身边,只会危险更多。” 令狐年也觉得她们应该分开:“团团现在不是已经成了江陵王世子妃房里的小丫鬟么?照我看,就让她留在那里,把卫修宜送走就行。你们三个人待在不同的地方,最不引人怀疑。” 有道理。花娇娇从善如流,接受了他的建议:“我让舅母帮我,把我母亲送到南边去,你觉得如何?” 令狐年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如今没人怀疑她,她到哪儿去都行,等咱们能离开大康了再说。” 有道理,花娇娇点了点头,动身去了江陵王府。看书溂 她的请求,姜氏自然满口答应,当即安排了人手,送卫修宜去南边了。 第二天,南鸿轩信守承诺,当真去了蔡迟所在的院子,支起了画架,开始给他画像了。 花娇娇和朱萸抵达的时候,他已经在画蔡迟的脖颈了。 花娇娇上前看了看,发现南鸿轩虽然已经在开始画蔡迟的脖颈,但蔡迟的五官却还没画。 她要的就是蔡迟的五官,他把身体画得再好有什么用?? 花娇娇赶紧对南鸿轩道:“南公子,我只要他的脸就够了。毕竟我只是给他治脸,又不治其他地方。” “我知道。”南鸿轩点头道,“但我今天状态不佳,画不出他的脸,只能先画画身体了。” 状态不佳?他是真状态不佳,还是在敷衍她?花娇娇有点生气了。 南鸿轩画了一会儿,停了下来,问花娇娇道:“王姨娘,马郎中之前给齐王殿下治过腿,你可知道?” “本来不知道,后来不是知道了么。”花娇娇点了点头,“他给齐王殿下治腿的药,是从我这里偷的。” “既然他所用的药,是王姨娘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王姨娘也会给齐王殿下治腿?”南鸿轩又道。 花娇娇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今天是这样,那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南鸿轩道,“我在这里为蔡迟画像,而王姨娘你去齐王府,为齐王殿下治腿,如何?” 这是在跟她讲条件呢?不过,给顾子然治腿,本来就是她的目的,这样的条件,她很乐意谈的。 不过,为了不引起南鸿轩的怀疑,花娇娇还是很谨慎地道:“我还没有看过齐王殿下的腿,不敢跟南公子保证什么。不过,只要南公子愿意给蔡迟画像,我可以去趟齐王府,看看齐王殿下的腿是怎么回事。” 南鸿轩马上道:“只要王姨娘能治好齐王殿下的病,我一定尽我最快的速度,画出蔡迟的脸。” 这简直不是条件,而是威胁了。 还好,她要的就是给顾子然治病,不然真会跟他翻脸。 花娇娇暗自撇了撇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齐王府,看看齐王的腿?一切等我给他看完后再说。” “行。”南鸿轩很满意她的态度,马上点了头。 花娇娇当即转身,登车上齐王府去了。 齐王府里,顾子然听说王羽溪登门,有点惊讶。 虽然他早就跟南鸿轩商量好了,要把王羽溪找来给他治腿,但这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她人都已经来了,他也没必要摆谱,于是马上让人把她领了进来。 花娇娇进了门,给顾子然行了礼,道明了来意:“王爷,是南公子让妾身来的。他让妾身来给王爷看看腿。” 顾子然微微颔首,伸出了手腕。 花娇娇走上前去,给他诊脉。 过了一会儿,她收手抬头:“王爷,您这是中毒了,而且是陈年旧毒。” 顾子然点头:“没错,本王已经中毒好些年了。” 花娇娇蹲下身,开始给他检查双腿:“王爷的腿可有知觉?” “没有。”顾子然摇头。 “痛觉呢?”花娇娇敲了敲他的腿。 “也没有。”顾子然再次摇头。 花娇娇掏出个小锤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膝盖,他的小腿马上弹跳了起来。 基本反射还是有的。花娇娇收起小锤子,直起身来:“王爷这腿,还是有救的,妾身愿意为王爷试一试。” 顾子然唇角一勾,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王姨娘打算用什么药给本王治?” 花娇娇回答道:“王爷可还记得马郎中?他不是给王爷治过腿吗?他所用的药,是从妾身那里偷的。妾身就以这种药,来为王爷医治,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如何知道,你的那些药,是对症的?”顾子然似笑非笑,“莫非,你心里很清楚,那些药,就是解本王之毒的解药?”看书喇 “这……说是解药也没错……”花娇娇歪了歪头。 顾子然冷笑起来:“王姨娘承认那些药是解药了?那你倒是告诉本王,你为何会有解药?莫非本王的毒,就是你下的??” 花娇娇满脸委屈:“王爷,妾身才与您结识多久?您的毒,怎么可能是妾身下的?您当年中毒的时候,妾身根本就还没来大康。” “如果不是你,哪能是谁?”顾子然摇着轮椅,逼近了她,“莫非,这些解药,是别人给你的?” 第356章 我要监督你们 “王爷,那些药,都是妾身自己调配的。”花娇娇解释道,“妾身不知王爷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认为那些药,是对症的解药。事实上,那些药,只能让您的腿恢复知觉而已,并不能让您跟正常人一样站起来,更别提让您行走自如了。” 怎么,是他猜错了么?他原本以为,那些解药,是花娇娇留给王羽溪的。顾子然一愣,隐隐地有些失望:“那些药,只能让本王的腿恢复知觉?就这样,你还敢说能治好本王的腿?” 花娇娇把手一摊:“王爷,饭要一口一口吃,对?您的腿,已经中毒这么多年了,哪能这么快就治好?不过您也别太忧心,让您的腿恢复知觉,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只要您的腿能恢复知觉,就有恢复行走能力的希望了。” “那等你让本王的腿恢复知觉后,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本王行走自如?”顾子然问道。 花娇娇回答道:“那得走一步看一步,等王爷先恢复了知觉再说。” 顾子然沉吟片刻,点了头:“那你尽快为本王治疗。治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如果治不好,本王也绝不会饶你。” 花娇娇一听,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王爷,您要是这么说,那妾身可就不敢为您治腿了。妾身只能保证,能用妾身现有的药,让您的双腿恢复知觉,但妾身无法保证能让您恢复行走的能力,只能说,妾身会尽力。” 她要是打包票,顾子然反而不信了。她这样说,顾子然倒是信了个七八分,点头道:“本王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那你就尽力而为。” “妾身谢过王爷理解,妾身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妾身最大的努力,医治王爷。”花娇娇躬身道。 “那你先回去准备,明日一早,来齐王府,为本王治腿。”顾子然对她道。 “是,妾身遵命。”花娇娇躬身行礼。 花娇娇离开齐王府,回到了祥云楼。 令狐年正在书房等她,丫鬟径直把花娇娇带上了二楼。 花娇娇一进书房,令狐年就问她:“你刚才去齐王府了?” 他对她的行程,掌握得这么清楚?花娇娇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她现在衣食住行,全是令狐年安排的,他不掌握她的行踪才怪。 虽然她现在是得了他的帮助,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这种感觉,还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花娇娇压下心头的情绪,坐到了令狐年对面:“对,我去了齐王府,顾子然让我明天去齐王府,给他治腿。” 令狐年很疑惑:“你给他治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总朝齐王府跑,就不怕被他认出来?” “我不会去很多次。”花娇娇解释道,“给顾子然治腿,是我计划之中的事,而且,这大概是我逃出大康唯一的机会了。” 原来她去给顾子然治腿,不是因为念着旧情,而是为了逃出大康? 令狐年马上高兴了起来:“你给他治腿,有逃出大康的机会?机会在哪里?快跟我说说。” 花娇娇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令狐年听完,连连点头:“我觉得你这法子好极了,一定能成功,除非他不想站起来。” 他说完,想了一想,又道:“这件事,不能让他进展得太顺利,不然会引起他的怀疑。这样,让我来当个恶人,给他制造一点阻力,这样他才会更信服。” 花娇娇觉得可行,同意了:“那你打算怎么给他制造点阻力?” 令狐年一笑:“我自有办法,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齐王府。” —————— 第二天,花娇娇起了个大早,等她梳洗停当,出门登车时,令狐年已经在外等候了。 令狐年亲自扶了她的胳膊,要送她上车。 花娇娇侧身避开,道:“妾身怎敢劳驾三王子。” 令狐年压低了声音:“你名义上是我的侍妾,而且是我唯一的侍妾,在外人看来,是独得宠爱的侍妾。若是你跟我如此生分,就不怕引人怀疑?” 会吗?花娇娇一愣。 令狐年趁着她愣神,一把将她扶上马车,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上来。 花娇娇回过神来,很是无语:“三王子要跟妾身坐同一辆车?” 令狐年嗔怪道:“你这叫什么话,你我是夫妻,出行难道不该同坐一辆车?” 他说完,马上吩咐车夫驾车,朝齐王府去。 花娇娇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又自称他们是夫妻?别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是,也不见得要坐同一辆马车? 算了,反正如果计划顺利,过不了几天,她就要独自离开大康,跟令狐年再无关联了。 且忍几天,不要节外生枝。 花娇娇这般想着,便没反对,只是身子朝角落里缩了缩,跟令狐年拉开了距离。 令狐年察觉到了她的举动,眼神一黯,但并没有说什么。如今顾子然跟他们同处一城,他不宜操之过急,等他们回到云国,再跟她挑明了。 两人到了齐王府,门上侍卫早得了吩咐,马上把他们带到了衡元院。 顾子然见令狐年也来了,不由得挑起了眉头:“令狐三王子这是不放心王姨娘,还是不放心本王?”看书溂 令狐年笑道:“王爷误会了,王姨娘是来给您治病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担心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对你们的名声不利,我脸上也无光,所以还不如我跟在一旁,这样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三王子这还是不放心本王和王姨娘。”顾子然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倒不是因为令狐年不相信他,而是有了令狐年跟着,他还怎么从王羽溪嘴里套出花娇娇的藏身地? 令狐年连忙解释:“王爷,我绝对没有不放心的意思,只是王爷也知道,瓜田李下,流言蜚语最为致命,还请王爷理解。” 顾子然皱了皱眉,被迫点了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留下。” 他很想赶令狐年走,但他没有立场,他用了人家的侍妾,凭什么不许他留下?看来想从王羽溪嘴里套出话,得另找机会了。 第357章 早产了 “多谢王爷理解。”令狐年向顾子然道了谢。 顾子然看向了王羽溪:“不知王姨娘今日打算如何为本王医治?” “妾身打算先让王爷服下解药,再辅于针灸,以帮助王爷的双腿尽快恢复知觉。”花娇娇回答道。 针灸?顾子然听到这熟悉的词,不免有些恍惚:“齐王妃那一手针灸的本事,是从你这儿学来的么?” “没错。”花娇娇开始扯谎,“不过妾身只是带她入了门而已,齐王妃后来之所以医术精湛,全靠她自己的天分和努力。” 顾子然未置可否,只转头吩咐天青:“既是要服用解药,你去准备杯子和水。” 天青应了一声,很快端来了一杯温水,和一只长柄的金勺。 花娇娇取出解药,倒入温水中,再拿金勺搅拌均匀后,递给了顾子然。 顾子然看着手中的解药,问花娇娇:“这解药可有名字?” 花娇娇给现编了一个:“妾身管它叫百忧散。” 百忧散?顾子然点点头,将手中的解药一饮而尽。 花娇娇看着他喝完,马上道:“请王爷尽快去屋里躺下,让妾身为您针灸,以免失了药效,再针灸起来,效果就不好了。” 顾子然微微点头。 天青马上把他推进了卧房。 花娇娇跟着进去,对他道:“王爷第一次针灸,须得褪下外衣和裤子,面朝下趴到床上。” 令狐年缀在后面进来,听见这句话,马上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子然一眼:“原来还需要脱衣裳?裤子也要脱?王爷,幸亏我跟着来了,不然您这一脱,我家王姨娘清誉何在?” 顾子然一听他这口气,恨不得立马让他们回去,大不了他不治了。 但想想他找王羽溪的目的,并不全是为了治病,只得又忍了下来。 天青见气氛有点僵,赶紧上前给顾子然脱衣裳,用自己的身体阻隔开了令狐年的视线。 待得顾子然准备停当,花娇娇马上上前,取出银针,开始朝他身上扎。 她并非第一次给顾子然针灸了,一切轻车熟路,即便是在扎他的大腿根时,也没有任何障碍。 顾子然觉得她的手法娴熟得很,不由得问道:“王姨娘以前给本王扎过针?” 花娇娇心里咯噔一下,故作淡定:“王爷为何这样问?” 顾子然道:“你似乎对本王的穴位很熟悉?” 他本来想问的是,你似乎对本王的身体很熟悉,但想想令狐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还是算了。 花娇娇信口扯谎:“针灸就跟王爷射箭一样,练得多了,自然就熟了,不管是给谁扎针,都能娴熟自如。” 顾子然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本王会射箭?” 她忘了“王羽溪”对顾子然应该是一无所知了。花娇娇一时语塞。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借口:“王爷当年驰骋疆场,是无人不知的战神,自然是会射箭的,不是吗?” 顾子然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错神片刻,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本王是曾经的战神。” “王爷丰功伟绩,不可能有人不记得的。”花娇娇听出了他的落寞,出言安慰。 顾子然苦笑片刻,没有应声。 很快,花娇娇就为他扎完了针,把银针收了起来。 天青请她和令狐年到外面厅中稍候,自己则伺候顾子然穿好了衣裳,才把他推出来。 顾子然命天青取来一只匣子,递给了王羽溪:“本王知道,王姨娘愿意来为本王医治,绝非因为金钱。但你既然出了力,就断没有让你空手回去的道理。区区薄礼,还望王姨娘莫要嫌弃。” 花娇娇没有客套,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塞进了袖子里。 她谢过顾子然,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白姨娘要生了!” 顾子然一愣:“她的身孕还不到七个月,怎么就要生了?” 丫鬟满脸焦急:“王爷,白姨娘刚才跟春分争吵,被春分推了一把,动了胎气,说话间就见了红,要生了。” 春分?花娇娇骤然抬头。 春分推了白千蝶,导致了白千蝶早产? 春分是个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她不可能去推白千蝶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花娇娇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王爷,早产极为凶险,您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令狐年使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令狐年倒是很机灵,马上接了她的话:“请太医,不如请稳婆,这女人家生孩子的事,太医怎么方便?” “说的是,快去请稳婆。”花娇娇忙道,“最好请个会医术的稳婆,这样保险些。” “说得对。”令狐年连连点头,“王爷,快去请个会医术的稳婆来。”看书喇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哪来会医术的稳婆?” 白千蝶还没到生产的时候,根本就还没预备稳婆,何况还要会医术的稳婆? 这时候,那丫鬟看向了“王羽溪”:“王姨娘不就会医术么?” 咦,这丫鬟倒是会搭话。 花娇娇连连摆手:“我虽然会医术,但不会接生。” “您起码是个女人,比太医方便多了。再说了,太医还不是不会接生。”丫鬟却道。 顾子然觉得丫鬟说的非常有道理,当即对王羽溪道:“王姨娘,反正你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本王现在就派人去请稳婆,到时候给你打个下手。” 花娇娇刚才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去看看白千蝶生产,当即装出半推半就的样子,答应了。 顾子然还要安排稳婆,便让那丫鬟带着王羽溪去落雨轩。 令狐年马上抬脚跟上。 顾子然不高兴了:“令狐三王子,本王的侍妾生孩子,你也要跟去看?” 令狐年忙道:“王爷误会了,我怎会那样不懂规矩。您放心,我只是把王姨娘送到门口,我绝不会进去的。” 顾子然这会儿顾不上他,没再做声了。 令狐年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了花娇娇,小声地问她:“白千蝶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费事?” “我才不是为了她。”花娇娇也压低了声音,“我是担心,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春分会遭殃。” 第358章 保大还是保小 令狐年这才想起来,那个名叫春分的姑娘,是花娇娇的女侍卫。既然是自己人,自然是要护着的,说不准白千蝶跟春分起纷争,正是因为她是花娇娇的女侍卫。白千蝶以前就跟花娇娇不对付,如今花娇娇“死”了,还不得使劲儿拿她身边的人出气? 他这般想着,便对花娇娇道:“那我待会儿就在落雨轩外头等着,你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喊我一声就行。” 花娇娇谢过他,点了点头。 丫鬟带着他们来到落雨轩附近,还没见着落雨轩的大门,先听见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丫鬟着急地道:“是白姨娘又在喊叫了。” 花娇娇安慰她:“别急,咱们快点走,去看看。” 丫鬟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令狐年自动自觉地停下了:“你们去,我就不朝前去了。” 花娇娇点点头,随丫鬟进了落雨轩。 落雨轩里,惨叫声震耳欲聋。 几个丫鬟婆子聚在白千蝶的卧房里,个个愁眉苦脸。 花娇娇悬着的心却放下了一半。白千蝶还有力气叫这么大声,看来暂时不会有事。 丫鬟把她带到白千蝶的床前,弯腰对白千蝶道:“白姨娘,王姨娘正好在咱们王府,王爷让她来给您瞧瞧。” 白千蝶一听,急了:“叫她来做什么?她把我害得还不够??” “白姨娘这是哪里话?妾身什么时候害过你了?要不是妾身,你这孩子早没了,哪能等到现在?”花娇娇说着,示意一旁的婆子,“拿块布来,给白姨娘咬着,这样大喊大叫,还等不到生,她就虚脱没力气了。” 婆子马上递了一块布过来,对花娇娇道:“布头早就准备好了,可是白姨娘不肯咬着。” 花娇娇接过布,走到了床头,对白千蝶道:“白姨娘,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估计这孩子就算生不下来,你也不会觉得遗憾。但你现在已经发作了,情况就又不同了,你要是不配合,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就会一尸两命。你不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了?”看书喇 一尸两命?白千蝶愣了一愣。 花娇娇见她有反应,马上又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不信你问这些有经验的嬷嬷。” 几个婆子不等白千蝶开口,就七嘴八舌地道—— “白姨娘,王姨娘说的没错,您要是光顾着喊叫,不留着力气,真的会一尸两命。” “是啊,白姨娘,现在是箭在弦上了,你不好好生,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女人生孩子有多凶险,白千蝶多少知道点,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王羽溪”手里的布头抢了过来,道:“孩子我会好好生,但王羽溪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没等花娇娇开口,婆子们就七嘴八舌地劝起了白千蝶—— “白姨娘,您发作得急,一时半会儿请不来稳婆,您就让王姨娘给您接生。” “是啊,白姨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意气用事了。” “您和孩子的安危要紧啊,白姨娘。” 白千蝶根本听不进去劝:“王爷没有派人去请太医吗?非得是王羽溪??” 一名婆子道:“白姨娘,王爷是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但就算太医来了,他也是个男人,不方便哪。太医连产房都没法进,怎么给您接生?这接生的活儿,还的王姨娘来。” 白千蝶还是不听:“难道你们不能给我接生?这王羽溪自己都没有生养过,哪有你们的经验丰富?” 婆子毫不犹豫地道:“王姨娘,我们只有生孩子的经验,没有接生孩子的经验啊。更何况,您这是早产,和一般生孩子还不一样。王姨娘懂医术,当然是由她来给您接生最稳妥了。” 其他婆子丫鬟连连点头,纷纷附和。 她们跟王羽溪根本不熟,也不清楚她的医术到底行不行。但只要王羽溪在这里,就算白千蝶出了问题,她们也不用担负主要责任,所以当然希望她上了。 花娇娇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小九九,但她不在乎,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留下来,确保白千蝶顺利生产。 不然白千蝶或她的孩子要是出了事,不管先前她跟春分争吵是谁的过错,春分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为了保住春分,她必须全力以赴。 白千蝶根本不听婆子们的劝,加上肚子又疼,光顾着惨叫干嚎去了,压根不接她们的话。 婆子们束手无策。 花娇娇给了她们一个眼神,道:“给我摁住她,让我先给她检查一下胎位。” 婆子们都不敢动,面面相觑。 花娇娇冷笑:“你们都不动,到时候出了事,谁都逃不过。我反正不是齐王府的人,就算出了事,也不至于掉脑袋,但你们可就不同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她说得对啊,她是云国三王子的侍妾,就算白千蝶一尸两命,王爷也不可能拿她怎样。但她们就不同了,她们是齐王府的奴仆,万一白千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们都得赔上性命。 婆子丫鬟们彼此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拥而上,不顾白千蝶的挣扎,把她死死地摁在了床上。 白千蝶又疼又气:“你们反了天了!我要去告诉王爷,把你们都发卖到青楼去!” 几个婆子张口欲劝,花娇娇制止了她们:“把布头塞她嘴里去。” 这是要堵住她的嘴?婆子吓了一跳。 花娇娇看了她们一眼:“赶紧塞,出了事,我担着。但如果你们不塞,出了事,都是你们的责任。” 她此话一出,婆子们哪还敢不听,赶紧把白千蝶的嘴给堵上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花娇娇快步上前,弯腰检查起了白千蝶的胎位。 她一圈摸下来,旁边的嬷嬷们都看出了端倪—— “白姨娘这是个倒胎啊!” “可不是嘛,脚朝下,头朝上,这怎么生?” “她这胎还不到七个月,胎还没转过来呢,倒胎也正常。” 六个多月的倒胎是正常,但她现在要生,就不正常了。 嬷嬷们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白千蝶,她这样的胎位,就算不一尸两命,也要面临着保大保小的抉择了。 第359章 剖开她的肚子 白千蝶听着她们的议论,已经顾不上生气了,口中呜呜作响。 花娇娇没有理她,兀自对几个嬷嬷道:“没错,的确是倒胎,靠她自己生,是生不下来的。”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小丫鬟的通报声:“贵妃娘娘和王爷带着太医们来了,请王姨娘出去说话。” 让她出去?他们为什么不进来?花娇娇愣了一下。 一名婆子看出了她的困惑,连忙小声解释:“王姨娘,这里是产房,污秽之地,贵人们不会进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刚才说话那么好使,能让她们堵住白千蝶的嘴,她们正是因为知道白贵妃和顾子然不会进屋,所以才胆子变大了。 花娇娇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去了厅里。 白贵妃一看到她,就沉下了脸,质问顾子然:“我们大康,是没有别的稳婆了么?你为何要让她来?” 顾子然解释:“母妃,稳婆自然是有的,但既懂医术,又能进屋给白千蝶接生的人,大概真只有王姨娘了。” 白贵妃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找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来,再加上有这么多太医,千蝶能生不下来孩子?” 顾子然正要开口,花娇娇先把话接了过去:“贵妃娘娘,如果没有妾身,白姨娘这孩子,还真生不下来。” 白贵妃气得拍了桌子:“你这是在咒本宫的内侄女??” “妾身不敢。”花娇娇不慌不忙,“只是贵妃娘娘大概还不知道,白姨娘是个倒胎。” 白贵妃是生养过的人,自然知道倒胎是什么意思,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再看几个太医,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甚至有好几个人都叹了口气。 白贵妃听见这叹气声,觉得晦气得很,猛然转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刘院使连忙解释:“贵妃娘娘,我们只是觉得倒胎很棘手,没别的意思。” “棘手?你们还没见到具体情况,就开始喊棘手了?”白贵妃很不高兴,“刚才你们在来的路上,可是信誓旦旦。” 几名太医对视一眼,都没敢吱声。 他们听说白千蝶是早产,都以为很好处理,才会打包票。毕竟早产儿个头小,生起来容易,可谁知道是个倒胎啊。 能顺利把倒胎生下来的人有几个? “贵妃娘娘,现在白姨娘的情况很凶险,您还是早点拿主意为好,别耽误了时间。”花娇娇提醒她道。 “拿主意?本宫需要拿什么主意?”白贵妃沉着脸,把厅门一指,“本宫已经差人去请稳婆了,至于你,现在就给本宫滚。” “行。”花娇娇倒也不含糊,马上抬脚朝外走,“虽然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但如果是患者家属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求。不过,贵妃娘娘,白姨娘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因为您,跟妾身没有关系。” “你不但咒本宫的内侄女,还血口喷人?”白贵妃再一次拍了桌子。 “妾身可不敢血口喷人。”花娇娇一面朝外走,一面为自己辩护,“白姨娘只有妾身能救,而贵妃娘娘却赶妾身走,倘若白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难道不是您的责任?” 白贵妃还要拍桌子,顾子然抢先道:“王姨娘,你有把握能让白姨娘顺利生下孩子?” 花娇娇停下了脚步:“王爷,在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何况还是生孩子这样凶险的事?妾身只能告诉你们,至少妾身有办法,至于最终能不能成行,还得看白姨娘自己的运气。” “那你这个法子,有几成的把握?”顾子然问道。 “八成把握。”花娇娇回答道。 八成的把握,更高了!就算是顺产,谁又敢保证能百分百母子平安?顾子然燃起了希望,对她道:“那你现在就进去,为白姨娘接生。” 白贵妃生气了:“顾子然,你就这么相信她?最有经验的稳婆加上这么多太医,还比不过她一个人不成?” 顾子然也不跟她争辩,只是看向了那几个太医:“你们有没有八成的把握,让白姨娘顺利生下孩子?” 几个太医不约而同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没敢吱声。看书溂 刘院使苦笑:“王爷,我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他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白贵妃顿时感觉自己被打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顾子然马上对她道:“母妃,您自己听见了,太医们根本把握为白千蝶接生,那为什么不让王姨娘试一试?至少她有八成的把握。” 白贵妃忍了忍心头的气,问王羽溪:“那你打算如何为白姨娘接生?” 花娇娇不慌不忙地道:“很简单,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再给她把肚子缝上。” “什么?!”白贵妃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们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她居然要剖开白姨娘的肚子!” 她自己的肚子,不也被剖开过吗?至于大惊小怪吗?花娇娇瞥了她一眼,没作声。毕竟她作为“王羽溪”,是不应该知道白贵妃做过手术的事的。 这时顾子然也想起了那档子事,压低了声音对白贵妃道:“母妃,当初花娇娇不是也剖开过您的肚子吗?这事儿听起来玄乎,但实际上也没那么恐怖,您何不让王姨娘试一试?” 白贵妃坚决不同意:“白千蝶能跟本宫当初一样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孩子,是剖开白千蝶的肚子拿出来的,以后他怎么做人?别人又会怎么看他?” 她就顾子然这么一个儿子,白千蝶肚子里的孩子,又将是她的长孙,她绝不允许她的这个孙子,有任何污点存在。 顾子然很是头疼:“母妃,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及这些?您要是不让王姨娘试一试,或许他根本就没法活着出来。” 白贵妃犹豫了一下,道:“那你也得先让稳婆和太医们试试,万一实在生不下来,再让王姨娘剖开肚子不迟。” 顾子然想了想,问“王羽溪”:“王姨娘,先让稳婆和太医们试一试,实在生不下来,再换你上,行不行?” “不行。”花娇娇毫不犹豫地道。 第360章 给本宫掌嘴 “为何不行??”白贵妃一听就火了,“稳婆加上太医,又不是一成希望都没有,你就非要剖开白千蝶的肚子?本宫看你就是居心叵测!” “贵妃娘娘,请您不要恶意揣摩妾身。”花娇娇眉头一皱,“妾身之所以说不行,是因为,只有当孩子仍在白姨娘的肚子里时,才有剖开肚子,取出孩子的希望。您耽误来耽误去,一旦等孩子进入产道,就算我剖开了白姨娘的肚子,也无济于事了。您是生过孩子的人,不会听不懂妾身的话?” 白贵妃张口就要反驳,但却被刘院使抢了先:“贵妃娘娘,臣觉得王姨娘说的有道理。事实上,我们太医加上稳婆,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您还不如一开始就让王姨娘试试。” 白贵妃气急败坏,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刘院使的身上砸:“没用的饭桶,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你们何用!” 刘院使躲闪不急,被砸了满身的茶水和茶叶,狼狈不已。 顾子然沉下了脸:“母妃,您要是累了,不如先回宫歇息,等有了好消息,儿臣再派人去通知您。” 他身为皇子,自幼被教导宽待臣子,他的母妃,却当着这么些人,给根本没过错的刘院使没脸。 白贵妃气得直哆嗦。她的亲生儿子,居然当众赶她走! 花娇娇觉得头疼:“贵妃娘娘,齐王殿下,你们赶紧拿主意,再拖下去,就算你们求妾身给白姨娘剖腹产,妾身也不会答应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白贵妃气得脸都白了。 顾子然却把白千蝶产房的门一指:“王姨娘,你现在就进去,为白千蝶接生。” “顾子然!”白贵妃气急败坏地大喊。 顾子然淡淡地道:“母妃,白千蝶是儿臣的侍妾,她肚子里怀的,也是儿臣的孩子。儿臣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她也是本宫的内侄女!”白贵妃把眼一瞪。 “出嫁从夫。”顾子然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既然她进了齐王府,就该儿臣做主。” 他说完,催促王羽溪:“王姨娘,你赶紧去,只要你竭尽全力,即便出了事,本王也不怪你。” “是,就凭王爷这句话,妾身一定拿出平生所学,尽力保住白姨娘和孩子。”花娇娇微微躬身,转身朝产房去了。 白贵妃觉得面子大失:“顾子然,你真是翅膀硬了!” 顾子然露出一丝嘲讽笑容:“母妃,儿臣不是翅膀硬了,恰恰相反,儿臣是太愚孝了。明明是儿臣府上的事,却处处受母妃擎制。” “愚孝?本宫可没看出你哪一点愚孝了!”白贵妃气道。 顾子然面露失望:“母妃,如果您说的有道理,儿臣自然听您的。可太医和稳婆明明没有把握,你却不肯让王姨娘去试一试,您让儿臣如何信服?在儿臣看来,您根本不是在救白千蝶,而是在害她。” “你这是在诋毁本宫!”白贵妃怎么可能承认这个。 顾子然觉得心累:“母妃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儿臣已经让王姨娘进去了,咱们静候佳音即可。” 让她静候王羽溪的佳音?她呸! 白贵妃恨不得冲进产房,去找王羽溪的麻烦。但想了想产房污秽之地,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身边的李嬷嬷见她憋着一口气,给她使了个眼色。 白贵妃马上寻了个借口,带着李嬷嬷出了衡元院,来到了一处假山前。 白贵妃四下里看了看,见附近并无旁人,才问李嬷嬷:“你刚才给本宫使眼色做什么?有什么事?” 李嬷嬷笑了笑:“娘娘,您就不奇怪吗,白姨娘好端端的,为何会早产?” 白贵妃奇道:“不是她自己折腾的?” 白千蝶折腾她的肚子,不是头一次了,所以她以为这次也一样,根本就没朝别处想。 李嬷嬷凑近了道:“这一次还真不是白姨娘自己折腾的,是那个名叫春分的女侍卫推了她一把,她才动了胎气早产的。” “什么?!”白贵妃顿时瞪大了双眼,“花娇娇生前的女侍卫??” “没错,就是那个女侍卫。”李嬷嬷连连点头。 白贵妃气得一巴掌拍在了假山上:“好个花娇娇,活着的时候处处欺负千蝶,就算死了,还要留个女侍卫来祸害她!现在没了花娇娇护着,本宫一定要扒了那女侍卫的皮!” 她一面说,一面气冲冲地朝锦瑟楼那边走:“那个女侍卫呢?现在何处?” “她还在锦瑟楼。”李嬷嬷快步跟上了白贵妃,“事情出的太急,王爷还没顾得上收拾她。” “没顾得上?他是因为花娇娇,故意要放那女侍卫一马?”白贵妃气得肺又在疼,“花娇娇那个狐媚子,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当初明明都被他关了五年,后来一出来,就什么都变样了。如今她死了,还要阴魂不散,让顾子然一直惦记着!” “谁说不是呢。”李嬷嬷一溜小跑跟着她,连连点头,“娘娘,这次您可得好好收拾春分,把王爷给拽回来,不能再让他继续惦记着先齐王妃了。白姨娘将来是要做齐王继妃的人,如果齐王殿下一直惦记着先王妃,而先王妃又跟白姨娘有过节,王爷肯定不会同意让白姨娘做继妃的。” “他敢!”白贵妃脸一沉,“甭管他惦不惦记花娇娇,继妃都是千蝶的!他要是不同意,就是不孝!” 想起这个,白贵妃就气得慌,当初王妃的位置就该是白千蝶的,都是因为花娇娇走了太后的路子,才横插了一脚。如今这个迟来好几年的齐王妃位置,她一定要让白千蝶拿到手!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锦瑟楼。 锦瑟楼前,守着两名女侍卫。 李嬷嬷轻轻扯了扯白贵妃的袖子,告诉她道:“娘娘,您看,门口的那两个,也是先齐王妃的女侍卫,一个叫秋露,另一个叫冬至。” “哦?她们这是在替春分望风呢?”白贵妃冷笑几声,走上前去。 秋露和冬至对视一眼,上前给白贵妃行礼:“奴婢秋露,奴婢冬至,见过贵妃娘娘。” 白贵妃冷笑一声,直接吩咐李嬷嬷:“给本宫掌嘴!” 第361章 必须屈打成招 秋露和冬至一愣。 秋露皱起了眉头:“敢问贵妃娘娘,奴婢二人做错了什么?” 白贵妃根本不看她们,只催促李嬷嬷:“你还在愣什么,先给本宫打了再说。” 李嬷嬷响亮地应了一声,上前就抡胳膊。 秋露一抬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睛看着白贵妃:“贵妃娘娘,如果奴婢们做错了事,任您责罚。如果奴婢没没有做错事,还望您先给个说法。” 白贵妃满脸不屑:“本宫做事,需要给你们说法?” 秋露争辩道:“娘娘——” 冬至给了她一个眼神,打断了她:“秋露,你跟贵妃娘娘争辩什么。贵妃娘娘要打,就让她打好了,我们待会儿还要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送补品,别耽误了时辰。” 白贵妃一愣:“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有资格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送补品?” 冬至抱了抱拳,道:“娘娘,奴婢虽然位卑言轻,但因为王妃生前有交代,所以奴婢们才给太后娘娘送补品。” 花娇娇?又是花娇娇!她就算死了,还阴魂不散!白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李嬷嬷看看冬至,又看看白贵妃,小声问道:“娘娘,那奴婢还要不要打?” 打什么打!一旦她们挨了耳光,待会儿就要去太后面前告状了!冬至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她看不出来吗! 白贵妃狠狠地瞪了李嬷嬷一眼,问秋露和冬至:“你们赶紧把春分交出来,本宫就放你们一马!” 她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冬至不卑不亢地道:“娘娘,春分正在为太后娘娘准备补品,这会儿只怕没空,娘娘还是改时间再来。” “你居然敢顶撞本宫??”白贵妃怒不可遏,“你可知道,春分推了白姨娘,导致了白姨娘早产,现在生死未卜?!她犯下如此弥天大错,别说她现在是在给太后娘娘准备补品,就算是在给皇上准备补品,本宫也要马上治她的罪!” “娘娘,春分并没有推白姨娘。”相较白贵妃的激动,冬至显得很淡然,“还请娘娘调查清楚,再来问罪。” “你又顶嘴?!”白贵妃更生气了,“本宫已经调查得更清楚了,你还想替她打掩护??” “娘娘明鉴,奴婢并没有为春分打掩护,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冬至道。 “呵,好一个实话实说,你不愧是花娇娇的女侍卫,跟她一样牙尖嘴利。”白贵妃冷笑着,扭头吩咐李嬷嬷,“给本宫搜,把春分给本宫押出来。只要有人敢阻拦,一律按顶撞本宫处置!” 李嬷嬷大声地应着,就朝锦瑟楼院里头走。 秋露和冬至马上要拦。 白贵妃冷笑道:“你们拦一个试试!信不信本宫连你们一起抓?白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后一定比本宫更生气,到时候,处罚你们的人,可就不止本宫一个了!” 秋露和冬至根本不听,依旧一左一右,拽住了李嬷嬷的胳膊。 她们是习武之人,又有两个人,李嬷嬷根本挣脱不了。 白贵妃气极,大声喊道:“来人,把她们给本宫拿下!” 随着她话音落地,马上有好几名侍卫冲了过来,拽开秋露和冬至,反剪了她们的胳膊。 秋露和冬至虽然功夫不弱,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干着急。 白贵妃得意地哼了一声,冲李嬷嬷抬了抬下巴。 李嬷嬷马上带着两名侍卫,进了锦瑟楼。 不一会儿,他们就把春分押到了白贵妃面前。 白贵妃上下打量了春分片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哪来的胆子推白姨娘?花娇娇给的吗?” 春分被反剪了胳膊,躲闪不开,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面颊马上红肿了起来。 她忍着疼,张口辩解道:“娘娘明鉴,奴婢哪敢推白姨娘。” “你没推她,难道她是自己倒的?!”白贵妃怒道。 春分苦笑:“娘娘,白姨娘还真是自己倒的。” “胡说八道!”白贵妃抬手又是一个耳光,“她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可能自己摔倒?” 春分双颊火辣辣地疼,但还是继续为自己辩解:“娘娘,白姨娘从得知自己怀孕开始,就变着方儿地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她自己摔倒,栽赃到奴婢的头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几个月,白千蝶的确是这样做的,白贵妃一听春分的话,就信了大半。 但她已经找上了春分的麻烦,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再说了,这事儿若是没有春分背锅,要是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白千蝶就得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了。 到时候,她不但不能母凭子贵,当上齐王继妃,还很有可能被治罪。 所以,春分必须推了白千蝶! 白贵妃打定了主意,看了李嬷嬷一眼:“把她带到柴房,本宫要好好地审一审她。” 李嬷嬷马上明白,白贵妃这是要让春分屈打成招了。 她赶紧应了一声,示意侍卫押走春分。 春分大声喊冤:“娘娘,奴婢——” 李嬷嬷不等她说完,就掏出一块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白贵妃满意地冲李嬷嬷点点头,带着春分朝柴房去了。 直到白贵妃的背影消失在甬路的尽头,几个侍卫才松开秋露和冬至,离开了。 秋露很着急:“以白贵妃的性子,春分只怕凶多吉少。” 冬至冷静地分析了一下,道:“咱们这就去收拾补品,进宫见太后娘娘。” 秋露却摇头:“就算咱们进了宫,也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冬至不理解,“春分是被冤枉的。” 秋露解释道:“一来太后正病着,咱们拿这样的糟心事去烦扰她老人家,万一造成太后病情加重,咱们岂不是万事难辞其咎?二来进宫路途不近,一去一来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说不准春分早就只剩半条命了。” “那你说怎么办?”冬至急道。 秋露抬手朝落雨轩的方向一指:“走,咱们禀报王爷去!” 第362章 莫不是要出事 “走!”冬至马上拉起夏至,朝着落雨轩去了。 她们知道,这时候白千蝶正在生产,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实在不宜在这时候去打扰顾子然。 但春分此时处于危险之中,她们不能见死不救,哪怕冒着被顾子然嫌恶责罚的危险,也必须去一趟。 两人很快来到了落雨轩,但还没进门,就让一名丫鬟拦住了。 这丫鬟一眼认出她们是锦瑟楼的人,十分地不客气:“你们害了白姨娘早产还不够,还要追着来妨碍她生孩子?走走走,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怪我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 夏至懒得与她争辩,只是耐心解释:“春分没有害白姨娘,这是一场误会,还请你行个方便,带我们去见王爷。” “我给你们行方便,谁给我来行方便?”丫鬟依旧恶声恶气,“春分没有害白姨娘,那白姨娘这会儿是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道,万一白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落雨轩的丫鬟婆子都会受罚?你们可是把我们害惨了!” 夏至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脸色一沉。 冬至连忙把她朝后一拽,对那丫鬟道:“我们都说了,这是一场误会,你带我们进去,把这误会跟王爷解释清楚了,你们岂不是就不会受责罚了?” “你说得轻巧!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就算白姨娘早产,跟春分没关系,但白姨娘已经早产了,那就是我们身边的人伺候不当,我们怎么可能逃脱责罚?”丫鬟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这是典型的自己不好过,也不许别人好过?冬至没办法,只好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银子来,塞进了那丫鬟手里:“好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们做下人的,就是这样,只要主子出了事,无论原因如何,咱们都遭殃。”看书喇 丫鬟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觉得分量还可以,马上变了脸色:“你说得也是,咱们都不容易,我又何苦为难你们。得,你们跟我进来。” 冬至冲秋露一笑,两人跟在丫鬟后头,进了落雨轩。 她早就听说白千蝶身边的丫鬟都是见钱眼开,只要钱给足,背主都不在话下,今日一试,果不其然。 此时顾子然正在厅中,旁边还聚着几个太医和刚赶到的稳婆。 丫鬟把秋露和冬至带进去,给顾子然行了礼:“王爷,锦瑟楼的秋露和冬至来了,说是要向王爷禀报春分推了白姨娘的事。” 顾子然皱起了眉头:“此事等白姨娘顺利生产后再说。” 秋露赶紧上前几步,躬身道:“王爷,奴婢们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王爷,实是春分推白姨娘,是一场误会,她是被冤枉的。” 顾子然不高兴了:“本王还没定她的罪,你们急什么?” “王爷,不是奴婢着急。”秋露忙道,“实是春分已经被贵妃娘娘带走了。” 被白贵妃带走意味着什么,顾子然比谁都清楚。 他这个母妃,真是正事半点不干,只会添乱。 顾子然揉了揉太阳穴,对秋露和冬至道:“你们去告诉贵妃娘娘,就说是本王说的,春分的事,等白姨娘生完孩子后再说。” “是,奴婢多谢王爷。”秋露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跟冬至去了柴房。 柴房里,春分已经被五花大绑,身上添了好几道伤痕了。 两名侍卫分别手持长鞭,站在春分两侧,而白贵妃坐在春分面前的椅子上,正看着他们行刑。 秋露和冬至闯进了柴房,大喊一声——“住手!” 白贵妃看见是她们,脸色一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经通报就闯进来,还敢冲本宫大呼小叫??” 秋露忙道:“娘娘,是王爷让奴婢们来的。” 白贵妃依旧沉着脸:“王爷让你们来做什么?” 秋露回答道:“王爷让奴婢们转告娘娘,春分的事,等白姨娘生完孩子后再说。” 白贵妃连连冷笑:“白姨娘正在生孩子,王爷心焦如焚,怎么会想起春分来?一定是你们去王爷面前嚼了舌头!” 的确是她们去找了王爷,秋露一时语塞。 冬至忙道:“娘娘,奴婢们只负责传话,娘娘若是有异议,不妨去问王爷。”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就该绑了你,跟春分一起打!”白贵妃把椅子重重地一拍。 两名侍卫一听,马上就要上前摁住秋露和冬至。 李嬷嬷从后面扯了扯白贵妃的衣襟,凑到了她耳边,小声地道:“娘娘,您绑了她们,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假装顺着她们,反正您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打春分一顿。” 说的也是。白贵妃眼珠子转了转,缓了脸色:“罢了,既然是齐王说的,本宫还是得给面子。” 白贵妃说完,把手一抬,冲两名侍卫道:“给春分松绑。” 两名侍卫马上上前,解开了春分身上的绳子。 秋露和冬至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春分,就要把她带出柴房。 白贵妃脸一沉,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人你们不能带走,王爷说的是等白姨娘生完孩子再处置她,没说放了她。她必须留在这里,等白姨娘生完孩子后再说。” 秋露和冬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白贵妃见状又道:“我们都出去,本宫让人把柴房门锁起,一切等白姨娘生完孩子后,王爷再来处置。” 白贵妃说完,率先朝外走去。 李嬷嬷看向秋露和冬至,不高兴了:“贵妃娘娘都走了,你们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秋露赶紧给春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把一瓶金疮药悄悄递给了她,然后跟冬至两人一起出去了。 李嬷嬷紧跟着出来,当着她们的面,给柴房上了锁。 春分一个人被锁在柴房里,应该不碍事,她身上的伤还不算太重。 秋露和冬至这样想着,稍稍放了心,双双离去。 两人在路上走了约莫一刻钟,眼看着就要回到锦瑟楼,秋露对冬至道:“我这心里,怎么突突直跳,怎么都不踏实?莫不是春分要出事?” 第363章 伪造自杀现场 冬至皱了皱眉头:“应该不会,她的伤势还不至于送命。” “可我这心里不踏实,眼皮儿也老跳,是怎么回事?”秋露担心地道。 冬至本来想宽慰她,但转念一想,回去一趟又不费事,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走,咱们悄悄地回柴房看看去。” 秋露点点头:“好,就算她没事,我们去给她送口水也是好的。柴房后头有个小窗,从那里可以递进去。” 冬至应了一声,两人先跑回锦瑟楼,端上一壶水,随后又一路跑着回到了柴房。 她们先躲在柴房对面的灌木丛里,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四周无人,方才绕到柴房后面,蹑手蹑脚地猫到了后窗下,踮起脚朝里看。 两人才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时的柴房里,不止有春分,还有李嬷嬷和两名侍卫。 那两名侍卫早已经把春分打晕,现在正拿着一根麻绳,朝她的脖子上套,而李嬷嬷在一旁帮着搬凳子。 看样子,他们是要把春分挂在房梁,伪造成她悬梁自尽的假象?? 秋露和冬至登时急了,拔腿就朝柴房正门跑。 两人跑到正门口,双双抬脚一踹,木门应声倒地。 里头的三人吓了一跳。 李嬷嬷转过头来,看见是她们,心中一慌。 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示意侍卫赶紧动手,不要耽误了时间。 她们都撞见真相了,李嬷嬷还要吊死春分??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秋露和冬至马上冲了过去,阻拦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也是有功夫在身,很快跟她们缠斗在了一起。 李嬷嬷见状,赶紧自己动手,把麻绳套到了春分的脖子上,再抱着她朝凳子上爬。 秋露急得大喊:“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们去告诉王爷?!” 李嬷嬷嘿嘿一笑:“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你们,你随便去告。你们跟春分穿同一条裤子,王爷能信你们?我们说你们是诬陷就行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肆无忌惮!秋露又气又急,下手越发快准狠,一心解决这两名侍卫,好去解救春分。 两人很快合力制服了一个,但另一个十分狡猾,虽然打不过她们俩,却也不轻易让她们近身,一看就是在拖延时间。 冬至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飞刀,朝着李嬷嬷扔了过去。 李嬷嬷尖叫一声,脖子上涌出鲜血,慢慢倒了下去,再也顾不上去吊春分了。 可是,剩下的这名侍卫,她们始终解决不了人,难免让人着急。 冬至寻思这样下去不行,便给秋露使个眼色:“你拖住他,我去禀报王爷。” 那侍卫一听就急了,连忙去拦她。 他拦,正说明他怕,冬至心里有了底,脚下飞快。 而秋露马上拦住了侍卫。 冬至顺利逃出柴房,直奔落雨轩而去。 落雨轩的厅里,顾子然仍旧在焦急地等着产房的消息,忽见冬至头发凌乱地飞奔而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冬至哪还顾得上这么多,一下子跪倒在顾子然的面前:“王爷,求您救救春分!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带着两个侍卫,想要偷偷吊死春分,被奴婢和秋露撞见了。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们劝阻,一意孤行,现在还有一名侍卫,仍在跟秋露缠斗,春分生死未卜!” 顾子然吃了一惊。 他明明都让秋露和冬至转告白贵妃,春分的事,等白千蝶生完孩子后再说了,她怎么还要急着处置春分? 她处置也就算了,现在连真相都还没查清楚,她就要吊死春分? 不对,如果她真认定是春分推了白千蝶,才导致了白千蝶早产,那就该一顿板子打死,为何要让春分上吊? 莫非她很清楚,不是春分推了白千蝶,但却要把这个黑锅扣到她头上,所以想伪造成春分畏罪自尽的假象?? 他这个母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要再放任她这么下去,整个齐王府都会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顾子然见状,马上要天青推他去找白贵妃。 正在此时,一名丫鬟进来,禀报顾子然:“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子然只得让天青先推他去衡元院,同时又对冬至道:“你去告诉白贵妃,让她来衡元院见皇后娘娘。” 只要把白贵妃叫去,王爷自会阻止她的?冬至点点头,赶紧去了。 很快,冬至就找到了白贵妃,对她道:“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来了,王爷请您去衡元院。” 皇后这时候来了齐王府?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白贵妃眉头一皱,就准备朝衡元院去。 冬至却叫住了她:“贵妃娘娘,柴房里的事,王爷已经知道了。您还是赶紧放了春分,不然待会儿王爷生起气来,就不好了。” 白贵妃眼神飘忽,开始装傻:“柴房里能有什么事?” 冬至嘲讽一笑:“难道李嬷嬷要把春分吊到房梁上,不是贵妃娘娘的吩咐?” 她居然看见了??白贵妃心一惊,继续装傻:“什么李嬷嬷,本宫已经打发李嬷嬷先回宫去了,本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贵妃说完,不等冬至继续开口,拔腿就走了。 冬至本来想追上去,但转念一想,待会儿王爷会跟她说的,于是便折返去了柴房。 柴房里,秋露仍在跟那名侍卫缠斗,而且渐渐落了下风。 冬至赶紧加入了战团,跟她一起对付侍卫。 有了她,那名侍卫明显现出颓势,两人心头一喜。 但还没等她们高兴完,突然从外面又冲进来好几名侍卫。 秋露和冬至双拳不敌四手,很快败下阵来。 眼看着两人就要擒,冬至赶紧给秋露使了个眼色,大声喊道:“快跑!去找王姨娘!” 秋露听懂了她的意思,拔腿就跑。 几名侍卫在后面狂追。 但他们的轻功都不如秋露,秋露最终还是顺利逃脱,跑到了落雨轩,冲进了厅里,大声喊道:“王姨娘,救命!” 第364章 求助王姨娘 看守院门的丫鬟追在秋露后面,不疼不痒地喊:“哎,你怎么能擅闯呢,等我给你通报过后你才能进去啊!” 厅里的丫鬟婆子,太医稳婆,看到闯入的秋露,都吓了一跳。 丫鬟婆子们回过神来,纷纷指责看守院门的丫鬟——“你是怎么当差的?怎么没有拦住她?她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冲撞了白姨娘,谁担待得起?” 这看守院门的丫鬟,是因为先前收了秋露和冬至的银子,所以刚才才没有怎么拦她,此时她听了这些责备,有点心虚,赶紧上去拉秋露:“我让你停下你偏不听,现在害我也吃了挂落。” 秋露好容易跑到这里,怎肯轻易就走,当即把丫鬟一甩,大声地道:“我要见王姨娘!” 一名婆子满不高兴地斥责她:“王姨娘正在给白姨娘接生,你见什么见?我告诉你,你要是耽误了白姨娘生孩子,谁都饶不了你!” 在这种紧要关头,求见王姨娘,的确很过分。 秋露想了一想,急中生智,故意问他们道:“王姨娘进去给白姨娘接生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带止血钳?” 什么是止血钳?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秋露马上又道:“以前王妃为了提升医术,在锦瑟楼拿我们做手术练手,所以我们对做手术也略懂一二。我听说刚才王姨娘进去的时候,没带止血钳,这可不行,会耽误白姨娘生孩子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厅中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一名婆子斥责她道:“你少满嘴胡话,王姨娘若是忘了带东西,会不跟我们说?” “王姨娘跟你们说了有什么用?这东西是——”秋露故作神秘地说了半截,又转了口,“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进去问王姨娘,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如果王姨娘说她不需要止血钳,那我马上给各位磕头认错,然后立马就走!” 这,到底要不要听她的?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准话。 刘院使看了看秋露,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先齐王妃跟前的人?” 秋露知道刘院使跟花娇娇交好,连连点头:“回刘院使,奴婢是先齐王妃跟前的女侍卫,秋露。” 刘院使便转了头,对那几个丫鬟婆子道:“她有句话说得对,反正你们进去问王姨娘一声,也不费什么事,何不去一趟?不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谁都担不起责。” 他最后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丫鬟婆子们的心坎上,先前斥责秋露的那婆子马上道:“那奴婢去一趟。” 婆子说完,便抬脚去了产房。 此时的产房里,已经用帷幔把产床围了起来,里头什么也看不见。 而帷幔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丝白千蝶的惨叫都听不见。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生孩子场面呢,婆子暗自称奇,探着脑袋就要朝里望。 这时“王羽溪”不悦的声音从帷幔里传了出来:“乱看什么?!出了事你负责?!” 婆子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脑袋,隔着帷幔对她道:“王姨娘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咱们齐王府先王妃跟前,有个女侍卫名叫秋露。秋露刚才匆匆赶来,非说您忘带了止血钳,我们谁都不知道止血钳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所以进来问您一声儿。” 秋露?她这时候来找她,肯定是因为遇到急事了! 当初她诈死之前,告诉过这些女侍卫,以后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去祥云楼找王姨娘,若是王姨娘不在,找祥云楼的其他人也可以。 如今秋露明知她在给白千蝶接生,还匆匆忙忙地找了来,那她遇到的事,一定非常棘手! 花娇娇想到这里,不免有了几分着急,赶紧隔着帷幔,对那婆子道:“我不是忘带了止血钳,而是那东西,是出自云国圣镯‘初见’,如今‘初见’在皇上那里,而且还打不开,所以即便没有,我也没办法,只能碰运气了。” 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比她还着急了:“王姨娘,秋露有止血钳,奴婢让她给您送进来?” 什么叫碰运气,若是白千蝶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就遭殃了! 她没有止血钳怎么不早说,要不是秋露找了来,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呢! 花娇娇的声音,隔着帷幔传了出来:“那你让她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喊她!”婆子应着声,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很快,她就把秋露引了进来。 秋露看了看身旁的婆子,有点为难。有她在,她该怎么跟王姨娘说春分的事? 而且她根本没带什么止血钳。 她正着急,“王羽溪”的声音隔着帷幔传了出来:“外面的是秋露?” “没错,是奴婢。”秋露忙道。 “你有止血钳?” 秋露犹豫了一下:“对。” “那你进来,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不要带别人。” 王姨娘让她单独进去?帷幔里没了那婆子,她就可以小声地求助王姨娘了!秋露心头一喜,故意看向那婆子。 那婆子急了,催促她道:“王姨娘叫你呢,你没听见?还不赶紧去?” 秋露连忙把帷幔掀开一道缝,钻了进去。 帷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产床上,白千蝶的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亏得秋露是习武之人,见识过血腥的场面,才不至于被吓倒。 她定了定神,小声地对“王羽溪”道:“王姨娘,我们王妃在世的时候说过,如果奴婢们遇到了难处,可以来找你帮忙。” “没错。”花娇娇也压低了声音,“你遇到什么事了?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 秋露小声而急切地道:“我们王妃的另一个女侍卫,名叫春分,她今天被冤枉推了白姨娘,导致了白姨娘早产。本来王爷说了,要等白姨娘顺利生产后,再来处置她,但白贵妃却一意孤行,要吊死春分,再伪造她自尽的假象。奴婢们将此事禀报给了王爷,王爷让奴婢们去转告贵妃,让她停手,但贵妃似乎根本不听,还派了更多的侍卫去柴房,现在冬至一个人在跟他们缠斗,还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第365章 计谋成功 什么??白贵妃想弄死春分??她这是把对“花娇娇”的仇怨,转移到她的女侍卫身上了?? 花娇娇又气又急,当即就想去救春分,但白千蝶的肚子都剖开了,她如果现在离开,结局必定是一尸两命。看书喇 她只得一边继续剖腹产手术,一边低声地对秋露道:“你去告诉白贵妃,手术需要止血钳,而止血钳的存放位置,只有春分知道。你叫白贵妃赶紧让春分去找止血钳,若是耽误了手术,白千蝶和孩子保不住,可别怪我……” 帷幔外,婆子正把耳朵贴在帷幔上,偷听她们的话。 她依稀听到“春分”二字,十分疑惑。秋露不是来问王姨娘是不是缺止血钳的么,这关春分什么事?莫非止血钳是假,求助王姨娘救春分才是真? 婆子这般猜测着,悄悄地把头探进了帷幔,想要听个仔细。 正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吓了她一跳,她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婆子定了定神,朝帷幔里问道:“王姨娘,孩子生出来了?” 帷幔里,花娇娇应了一声,把刚取出的孩子交给了秋露,又叮嘱了几句。 秋露把孩子包好,走出了幔帐。 婆子见到孩子,欣喜万分,真念“阿弥陀佛”。 秋露把孩子交给她,道:“孩子是生出来了,但白姨娘有危险。” 婆子吓了一跳:“白姨娘怎么了?” 秋露按照“王羽溪”所教,诓骗她道:“白姨娘血崩了。” “啊?!”婆子一下子就慌了。 就算孩子生了下来,但只要白千蝶死了,她们这些落雨轩的丫鬟婆子,照样会受罚。 秋露见吓着了她,便接着又道:“血崩需要止血钳,王姨娘却没带。” “你不就是来给王姨娘送止血钳的吗!”婆子突然想了起来。 “我只是来问问王姨娘,是不是忘带了止血钳,没想到她不是忘带了,而是根本就没这个东西。”秋露道,“我们锦瑟楼倒是有个止血钳,是先王妃留下来的,但那止血钳一向是春分收着的,我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那你赶紧去找春分!”婆子急了。 “这是为了救白姨娘,难道不该你们落雨轩的人去?”秋露把手一摊。 好像是这个理,婆子赶紧抱着孩子,出了房门。 丫鬟婆子们一看到她怀里的孩子,呼啦啦地全围了上来。 婆子四下一看,挑个了年轻跑得快的,名叫碧桃的丫鬟:“你赶紧去找春分,让她把锦瑟楼的止血钳找出来,给王姨娘送过来!一定要快!若是没了这个止血钳,白姨娘就性命难保了!” 碧桃吓了一跳,忙问:“春分现在在哪?” 秋露正好从产房里出来,听见这话,连忙回答道:“春分在柴房,你赶紧去找她。” 碧桃应了一声,拔腿跑了出去。 秋露见丫鬟婆子们的注意力全在新出生的孩子身上,便悄悄地离开落雨轩,也朝柴房去了。 碧桃一口气跑到柴房,却见春分和冬至都被五花大绑了,嘴里也被塞了抹布,而几个侍卫正准备把她们抬起来,也不知要抬去何处。 碧桃一看,急了,连忙跑上前去,大声质问:“你们是谁的侍卫??赶紧把人放下!” 侍卫们根本不搭理她,抬了春分和冬至就走。 碧桃马上张开双臂,拦在了他们面前:“你们要把人抬走也行,先留下姓名!不然白姨娘被你们害死了,才能找得到你们来受刑!” 几个侍卫听见她提白姨娘,终于有了反应,彼此对视了一眼。 领头的一名侍卫张口问道:“白姨娘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碧桃把春分一指:“我得带她去找止血钳,给王姨娘送去!没了这止血钳,王姨娘就没办法继续给白姨娘动手术了!你们不放人,我就找不到止血钳,我找不到止血钳,白姨娘的血崩就止不住,那白姨娘若是丢了性命,不就是你们害的?” 侍卫不明白止血钳是什么,但意思他听懂了,顿时犹豫起来。 碧桃连声逼问:“你们到底是谁的人?赶紧告诉我!” 这时秋露追了过来,对她道:“别问了,他们是白贵妃的人。” 碧桃瞪大了眼睛:“你们当真是白贵妃的人?白姨娘可是白贵妃的亲内侄女,你们居然不顾她的死活?若是白贵妃问起来,你们打算怎么答?” 为首的侍卫迟疑了一下,终于挥了挥手:“把春分放了。” 秋露连忙道:“冬至也放了!找止血钳,也用得着冬至!” 侍卫们本来要抓的人就只是春分,冬至没所谓的,闻言便没跟她争辩,给冬至也松了绑。 秋露松了口气,赶紧和碧桃上前,一个扶了冬至,一个扶了春分,朝着锦瑟楼去。 到了锦瑟楼,碧桃马上问春分:“止血钳在哪?赶紧告诉我,我找出来给王姨娘送去。” 冬至担心春分还会有危险,连连给秋露使眼色。 秋露会意,便对碧桃道:“让春分找去,等她找到,我和冬至带她给王姨娘送去。” 碧桃没有反对,但却不肯先走,非要亲眼看到止血钳才放心。 还好,锦瑟楼里的确有一套手术器械,是花娇娇当初留下来的。 秋露当即扶起伤痕累累的春分,上楼取了止血钳。 碧桃见着止血钳,终于放了心,一行四人去了落雨轩。 落雨轩里,大家正在为那个在娘胎里才呆了不到七个月的早产儿犯愁。他们见着春分,赶紧催促她,去给王羽溪送止血钳。 秋露和冬至一左一右,搀扶着春分,进了产房。 所谓的止血钳,只是幌子而已,花娇娇早从圣镯里取出各种手术器械,给白千蝶缝好了刀口,此时正等着她们来。 帷幔已经半开,秋露朝里头看了看,小声地道:“多谢王姨娘,奴婢已经把春分和冬至救下来了。奴婢担心白贵妃不肯善罢甘休,这才把她们带到了您这里来。” 面对白贵妃那样的人的时候,谨慎是对的。 花娇娇马上示意她扶春分坐下,脱下衣裳,让她检查伤口。 第366章 莫非孩子不是王爷的? 上衣褪下,春分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泛着森森的血肉。 旁边冬至的身上,也有不少利器划出的伤口。 花娇娇恨急,她是真没想到,即便“花娇娇”已经死了,这些女侍卫还会跟白贵妃发生冲突,看来得想个法子,安排她们离开齐王府了。 她一边寻思,一边取出外伤药,给春分涂抹了起来。 秋露也来帮忙,给冬至上药,低声地问“王羽溪”:“王姨娘,咱们在这儿,白姨娘不会看见?” “不会。”花娇娇摇了摇头,“她麻药劲儿还没过,暂时不会醒。” 秋露点点头,放了心。 等春分和冬至上完药,秋露央求“王羽溪”:“王姨娘,您能不能帮人帮到底,待会儿到我们王爷面前,替春分伸个冤?不然等她出去,还是会被白贵妃抓走的。”看书喇 这事儿就算她不说,花娇娇也是要帮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侍卫们受欺负。 花娇娇很果断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一来你们王妃在世的时候,托付过我;二来,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受冤屈,如果春分真没推过白姨娘,却被白贵妃冤枉,那我怎么着也要为她去讨一个公道。” “那奴婢先多谢您了。”秋露马上向她道谢,春分和冬至也坚持带伤起身,给她行了礼。 花娇娇把她们扶起,叫她们坐到了椅子上,问道:“你们先跟我说说,春分推白千蝶,导致了白千蝶早产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分回答道:“当时是白姨娘故意到锦瑟楼来找茬,非说她的簪子丢了,要搜锦瑟楼。奴婢不同意,她便上来拉拉扯扯。她挺着肚子,奴婢根本不敢乱动,任由她推攘,可即便这样,她推攘了奴婢几下,还是自己朝旁边一摔,倒了下去。奴婢当时赶紧去扶,但还是晚了一步,她自个儿一屁股坐地上了,肚子马上就疼了起来。” 好家伙。白千蝶自己摔自己,然后栽赃到了春分头上?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孩子早产,害的不是她自己么? 花娇娇百思不得其解:“白姨娘为什么要让自己早产?” 春分也不知道,茫然摇头。 冬至小声地道:“奴婢怎么觉得,白姨娘不是要让自己早产,而是压根就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怎么说?”花娇娇问道。 冬至依旧小声:“白姨娘自己摔倒后,所有人都慌了,冲上去扶她,但奴婢却看到,她偷偷地捶了自己的肚子好几下。” 捶自己的肚子??这么狠??花娇娇惊诧之余,愈发疑惑白千蝶的目的了。 这时候,秋露探过头来,压低了声音:“你们说,白姨娘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明明她只要生下孩子,就有了一辈子的依靠,她脑子又没有坏掉,怎么就是不想要呢?莫非……” “莫非什么?”花娇娇、春分和冬至异口同声地问道。 秋露愈发压低了声音:“莫非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咱们王爷的?” 花娇娇、春分和冬至都是一愣。 好像还真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解释白千蝶所有的异常行为。 花娇娇、春分和冬至愣过之后,又齐齐地倒抽了一口气。 可是,这孩子如果不是顾子然的,又能是谁的? 花娇娇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那孩子真不是咱们王爷的种……”冬至朝床上昏迷不醒的白千蝶看了看,“要是咱们能现在就揭穿白姨娘就好了,那样春分就不证自清了。” 怎么揭穿?这太难了。花娇娇摸了摸下巴:“别说咱们对奸夫一无所知,就算现在找到奸夫,也没办法证明孩子是他的。”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dna检测仪,但这玩意儿即便搬出来,也没人会信哪。 “那怎么办?”冬至犯起了难。 “我会想办法的。”花娇娇安慰她们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春分受委屈。” 春分很是感激:“是我给王姨娘添麻烦了。” “这怎能叫添麻烦,你不用跟我客气。”花娇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对她们三人道,“从现在起,你们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免得白贵妃又对你们下手。” 春分、秋露和冬至重重地点了点头。 花娇娇说完,抬步朝外走去,春分三人连忙跟在了她后面。 推开房门,厅里坐着顾子然、皇后和白贵妃,丫鬟婆子们则大部分都不见了踪影,不知被派去哪里了。 皇后见着“王羽溪”,开口问道:“这就是为白姨娘接生的王姨娘?” 皇后怎么在这儿?花娇娇愣了一下,上前行礼:“妾身王羽溪,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微微点头,问道:“白姨娘现在如何?” “回皇后娘娘,白姨娘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刀口也缝合好了,只是现在麻醉还没过,要等会儿才会醒。”花娇娇回答道。 皇后再次微微点头:“你今儿算是立了大功了。” 花娇娇听得这夸赞,正要谦虚两句,坐在皇后身旁的白贵妃,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立下大功?皇后娘娘怎么不问问,白姨娘为何会早产?本宫现在怀疑,王姨娘根本是为了包庇罪魁祸首,才给白姨娘接生。” “罪魁祸首?怎么回事?”皇后皱眉问道。 花娇娇没有接话,却是把春分轻轻推上了前:“娘娘,今儿的大功臣,是齐王府的女侍卫,春分。白姨娘生下孩子后,血崩了,要不是春分及时送来了止血钳,妾身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止血。” 皇后见她答非所问,马上猜到这其中有猫腻。但齐王府的事,她不想掺和太多,因此便没深究,只道:“既然是功臣,那齐王可要好好地赏赐一番。” 白贵妃气极,这王羽溪明明在岔开话题,皇后却当不知道! 她把眼睛一瞪,就要张口,却被“王羽溪”抢了先:“贵妃娘娘,王爷,白姨娘暂时没有大碍了,你们派两个可靠的人,进去守着她就行。倒是那早产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第367章 紧急救治 她居然有又一次公开岔开话题??她好大的胆子!这是仗着给白千蝶接生了孩子,就肆意妄为,不把她这个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了吗?!白贵妃怒不可遏,扬起手掌,就要拍桌子。 顾子然却抢在她前面,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孩子还没足月,能怎样?刚才刘院使和稳婆都已经告诉本王,要做好一切准备了。” 所谓做好一切准备,意思就是,那孩子随时有可能夭折了。 不过也是,以大康的医疗水平,即便是足月出生的孩子,都不能保证一定能存活,又何况是个才六个多月就生下来的早产儿? 花娇娇装作踌躇了一会儿,对顾子然、白贵妃和皇后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齐王殿下,虽然救治新生儿,并非妾身的专长,但妾身愿意为之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顾子然忙问。 花娇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妾身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如果妾身能救活孩子,王爷能否给妾身一个恩典?” 白贵妃不屑冷笑:“还没开始救人呢,就开始要恩典了,王姨娘真是好大的脸。” 皇后看了白贵妃一眼,暗自一笑,开口对“王羽溪”道:“这件事,本宫做主了,只要你能救活孩子,这个恩典,本宫给了。”看书喇 皇后的算盘打得山响,很明显,王羽溪要的恩典,只有顾子然能给,那她何不做个好人,答应了她。反正到时候就算顾子然不情愿,也不关她的事。 白贵妃自然知道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脸色沉了下来。 但皇后是妻,她是妾,皇后的话就是懿旨,既然已经出了口,就断没有她反驳回去的道理。 白贵妃憋着这口气,只得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既然有赏,那就也得有罚,如果王姨娘救不活那孩子,就该重重地罚她。” 皇后心中很是不以为然。王姨娘虽然只是个妾室,但却是云国三王子的妾室,他们能怎么罚她?更何况,那孩子是早产,本来就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即便王羽溪救不活他,也不是王羽溪的责任。 不过嘛,反正罚的人是王羽溪,又不是她,她又何必因为这个,跟白贵妃起争执? 皇后这般想着,便对白贵妃道:“贵妃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如果王姨娘救不活孩子,该如何惩罚?” 白贵妃毫不犹豫地道:“轰出门去,从此再不许她行医。” 皇后瞥了她一眼,心道这白贵妃还真是心狠,一出口就要断人家这辈子的后路。 谁知白贵妃说完,又继续道:“如果她救不活孩子,锦瑟楼跟她有过接触的三名女侍卫,都必须给本宫的孙子陪葬!” 这是什么歪理?皇后问白贵妃:“既是锦瑟楼的女侍卫,想必是先齐王妃的人?” “没错。”白贵妃点头。 既然是花娇娇生前的女侍卫,那就另当别论了。皇后暗自冷笑着,对白贵妃道:“本宫觉得,贵妃刚才的话十分有理,就照贵妃说的来。” 皇后真是难得支持她,白贵妃十分得意,马上问“王羽溪”:“王姨娘,你可敢应下本宫的要求?如果你救活了本宫的孙子,皇后娘娘会许你一个恩典;如果你救不活本宫的孙子,不但你要被轰出门外,这辈子不能再行医,而且锦瑟楼的春分、秋露和冬至,都得给本宫的孙子殉葬!” 花娇娇没应声。 顾子然看不下去了:“母妃,如果王姨娘为孩子救治,孩子尚有一线希望。您这样提要求,万一王姨娘拒绝为孩子医治,那孩子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那孩子是您的亲孙子,您却把他朝死路上逼?” “顾子然,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贵妃气极。 顾子然也很不高兴:“就是母妃听到的意思。” 他说完,果断地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你放心大胆地医治本王的儿子,无论救不救得活他,本王都会重谢你。” 花娇娇要的可不是什么重谢,她要的是那个恩典,她必须借由这件事,助她的女侍卫们,逃离苦海。 她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抬头,道:“妾身愿意接受贵妃娘娘的条件,如果妾身救活了孩子,还请贵妃娘娘许妾身一个恩典。如果妾身救不活孩子,任由贵妃娘娘处罚。” 顾子然很是无语,他优厚的条件,王羽溪不答应,却反去应下了白贵妃苛刻的条件?这是为什么?莫非是他不懂女人? 白贵妃见王羽溪应下了她的条件,自然是高兴,马上允许她去孩子的房间了。 反正按照她开出的条件,无论王羽溪救不救得活孩子,她都不亏。 花娇娇带着春分、秋露和冬至,跟着丫鬟,来到了西次间的暖阁里。 暖阁里,摆放着一张小床,刚出生的孩子就躺在其中。 刘院使等几个太医,和几个丫鬟婆子,都围在小床边,但个个的脸上都忧心忡忡。 花娇娇快步上前,问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姨娘。”刘院使抬起头来,满脸愁容,“孩子太小,还没两个巴掌大,又不会吃奶,这会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正常,六个多月的早产儿,就是这个样子的。 花娇娇是见怪不怪,当即对刘院使道:“妾身奉命来救治孩子,现在得马上回祥云楼,取些必要的器具来。在妾身回来之前,还请刘院使用尽一切办法,给这孩子保暖,保证他的体温,不然这孩子就真没救了。” 刘院使见她说得郑重,连忙应下了。 花娇娇带着春分、秋露和冬至出了齐王府,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祥云楼。 回到祥云楼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二楼,关紧房门,再打开空间,把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 等做好这一切,她才唤了奴仆进来,让他们把这些东西搬上马车,送到了齐王府。 等到皇后、白贵妃和顾子然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运进落雨轩,皆是惊讶不已,七嘴八舌来问。 “王姨娘,你这些东西,可不像是大康的物件儿,到底是哪里来的?”白贵妃皱起了眉头。 第368章 邪门的治疗方法 花娇娇来回跑了这一趟,累得气喘吁吁,可没心情跟她解释:“贵妃娘娘,只要我能救活您孙子就行,您又何必过问这些细节?如果因为您,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您可就没孙子了。” 她这叫什么话?对她这么不客气??白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顾子然已经烦透了白贵妃这样,赶在她出声前,便对“王羽溪”道:“王姨娘,你尽管救治孩子,其他任何事都不用管。” 花娇娇应了一声,招呼仆从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西次间的暖阁。 白贵妃十分不忿:“顾子然,王羽溪是你什么人?你要处处偏袒她,维护她?” “她是有希望救活本王孩子的人。”顾子然淡淡地道。 白贵妃满肚子的话顿时被憋了回去,气得心口疼。 皇后瞧着他们母子如此,暗自偷着乐。 花娇娇进了暖阁,明显感觉到,暖阁的气温高了许多,再一看,原来屋子四周,生起了火盆,几个太医,丫鬟嬷嬷,都热得在冒汗。 刘院使迎上来,跟她解释:“王姨娘,孩子太小,没办法穿太多的衣裳保暖,所以我只好让人生了火盆。” “刘院使到底还是有办法,这样很好。”花娇娇夸了他几句,又道,“我带设备来了,这些火盆,可以撤了。” 刘院使很信任她,马上命人撤火盆。 花娇娇指挥仆从把设备摆放好,用蓄电池给设备通上了电。 刘院使走过来,好奇地看了几眼,问道:“王姨娘,这是什么?” 花娇娇回答他道:“这是保温箱,原理很简单,就是给孩子保温,作用跟火盆差不多,只是更安全更有效。” 她说着,打开了保温箱的盖子,招呼小床边的丫鬟婆子:“把孩子抱过来,放进这里头。” 丫鬟婆子们都有些犹豫,谁也没敢动,因为眼前的东西,她们谁都没见过。 花娇娇皱眉道:“这保温箱是透明的,孩子放进去后如何,一目了然,你们在怕什么?再说了,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跟白贵妃立了军令状,要是我救不活这孩子,就得倒大霉,所以我必定全力以赴,怎么可能乱来?” 这倒也是,丫鬟婆子们这才抱起孩子,把他送进了保温箱。 花娇娇盖上保温箱的盖子,盖子上的面板亮起,显示了保温箱里的实时温度,这保温箱是恒温的,可以说,这才是早产儿能存活下来的关键。 当然,早产儿能存活下来的关键,还不止这一个。 花娇娇四下一扫,问道:“这孩子有乳娘吗?” 一名婆子走出来,摇了摇头,道:“因为小主子早出生了好几个月,乳娘还没找好呢。不过后街上的齐嫂刚生了孩子,奴婢们去借了一碗奶来了。” 借来的奶?那盛奶的碗,必定没有消过毒?花娇娇问道:“你们用来装奶的碗,有没有事先用水蒸过或煮过?” 为什么要蒸煮一个碗?婆子茫然摇头。 看来就是没消过毒了。早产儿的免疫系统很不完善,一点点的病菌,就很可能让他送命,所以这一碗奶,是没法用了。即便现在她让奴仆去消毒碗,再去借奶,也不能保证其安全性。 花娇娇犹豫了一下,只得打开空间,取出一小罐新生儿奶粉,先将其放到袖子里,再从袖子里把它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所有人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花娇娇解释道:“这是奶粉,跟母乳差不多。” 她说完,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套鼻饲设备。 这又是什么?众人更好奇了。 花娇娇没有马上解释,而是问他们:“你们有办法,让孩子吃奶吗?” 他们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在这里愁眉苦脸了。众人都苦笑起来,纷纷摇头。 花娇娇这才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让孩子吃奶,那就只能用我的办法,直接给他灌进去了。” “直接灌?怎么灌?”一名婆子疑惑问道。 另一名婆子则道:“孩子这么小,硬灌的话,只怕会呛着。” 刘院使也觉得“王羽溪”这法子不可取,但看了看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备,他又觉得王羽溪所说的灌,不是寻常的灌法,于是便没吱声。 花娇娇回答了众人的疑惑:“我要用一根管子,插到孩子的胃部去,然后把奶直接灌到他的胃里去。” 果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灌法。她这医术,跟先齐王妃太像了,不愧是先齐王妃的师傅。刘院使抬起头,看了王羽溪一眼。 几个丫鬟婆子都瞪大了眼睛。把管子插到胃里去??还要直接朝孩子的胃里灌奶?!听着就很恐怖! 一名婆子犹豫了一下,对“王羽溪”道:“王姨娘,这样大的事,奴婢们可不敢做主。” 花娇娇表示理解:“那你们去请王爷进来。” 她特意只说了请顾子然,而没有说请白贵妃,希望这婆子能听懂她的意思。 婆子转身出去,向顾子然转达了王羽溪的意思,顾子然马上让天青推了轮椅,朝着西次间去。 白贵妃毫不犹豫地起身,跟了上去。 顾子然皱眉:“母妃,您就留在厅里,不然谁来陪着皇后娘娘?” 他的用意,是不要让白贵妃进去捣乱,谁知皇后却站起身来,道:“本宫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直接朝胃里灌奶,不如跟贵妃一起,进里头看看。” 白贵妃对此时的皇后真是满意极了:“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咱们都去见识见识。” 她们俩都要去,顾子然找不到借口,只得闭了嘴。 三人进到西次间,花娇娇一见到白贵妃,就皱起了眉头,但也只能上前打招呼:“两位娘娘,王爷,妾身打算给孩子插鼻饲管的事,想必婆子已经跟你们讲了。” 顾子然点点头:“你所说的鼻饲,就是把管子插到孩子胃里,然后直接朝胃里灌奶?”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白贵妃把脸一沉:“本宫只许了你救治孩子,可没让你用这种邪门的方法!” 第369章 莫非这个孩子是别人的 花娇娇定定地盯着白贵妃看了一会儿,忽然点了点头:“行,妾身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了,妾身这就按照您的意愿,把孩子抱出来,放弃抢救。” 白贵妃脸一沉:“你什么意思?本宫什么时候让你放弃抢救了?” 花娇娇把手一摊:“您明明跟妾身打了赌,如果妾身救活了孩子,就许妾身一个恩典;如果妾身救不活孩子,就要把妾身轰出齐王府,再也不许妾身行医,而且还要让春分、秋露和冬至给孩子陪葬。但当妾身抢救孩子的时候,您却处处阻拦,那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妾身救活孩子嘛。既然如此,妾身干脆不救了,免得做无用功,浪费妾身的时间和精力。” “你胡说八道!”白贵妃厉声反驳。 “妾身也希望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妾身不信。”花娇娇说着,看向了顾子然,“不信让您的亲儿子来评评理,您是不是在阻挠妾身救治孩子?” 顾子然没有应声,显然就是默认了。 白贵妃气急败坏:“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本宫?那是本宫的亲孙子,本宫怎么可能不想救他?分明是她救治的方法太匪夷所思,本宫才不敢让她去试!” “贵妃娘娘,您就别狡辩了。”花娇娇嗤笑了一声,“让妾身来分析分析,您为什么要阻止妾身救孩子?因为妾身得罪过白姨娘,您记恨妾身?不,妾身寻思,不会是这个原因,您贵为贵妃,不大可能这么小心眼。” 这是在夸她?白贵妃眯了眯眼睛,一时没有应声。 花娇娇还在继续:“那么,您是跟孩子有仇?可是正如您所说,这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可能跟他有仇呢?这种反常的行为,不禁让妾身想到了同样反常的白姨娘。你们一个是孩子的亲娘,一个是孩子的亲祖母,但却都在想方设法地弄死这个孩子。为什么?妾身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花娇娇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皇后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可能性?王姨娘,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花娇娇扫了白贵妃一眼,道:“白姨娘和白贵妃之所以处心积虑地想弄死这个孩子,莫非是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齐王殿下的?她们姑侄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所以才一心置他于死地?” 她这句话,无疑像是一记重磅炸弹,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隐隐地兴奋起来了:“白贵妃,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地解释清楚,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顾子然脸色铁青,很想瞪“王羽溪”一眼。 她这不是在明晃晃地说他戴了绿帽子吗? 别说这事儿没影子,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该当众说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脸面也是很重要的? 白贵妃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怒斥王羽溪:“你愈发胡说八道了!” 花娇娇笑了起来:“贵妃娘娘,妾身觉得,起身已经有点了解您了呢。凡是您斥责妾身胡说八道的时候,恰恰说明您心虚。您心虚到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妾身,所以只能斥责妾身胡说八道。” “你,你胡说八道!”白贵妃气极,脱口而出。 这下连皇后都忍不住要笑了。 花娇娇冷笑了一声:“妾身是跟您打了赌的,如果妾身救不活这孩子,就会毁掉自己的前程,而且也会害三名女侍卫命丧黄泉,所以妾身肯定是全力以赴的。妾身实在是不明白,贵妃娘娘为什么要阻止妾身给孩子插鼻饲管。” 白贵妃气道:“本宫不是已经说过了,因为你这个法子,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您不觉得您这个理由,特别没有信服力吗?”花娇娇嗤笑着反驳。 白贵妃还要再说,却见顾子然已经让天青推起轮椅,朝外去了。 白贵妃一愣:“顾子然,你要去哪?” 顾子然示意天青停下了轮椅,回头问王羽溪:“王姨娘,白千蝶什么时候能醒?” 花娇娇算了算时间,回答他道:“大概还要两刻钟就醒了,到时候妾身会过去看她的情况。” 顾子然点点头,道:“那本王去等她苏醒。” 白贵妃又是一愣:“你儿子正危在旦夕,你去等她苏醒做什么?” “自然是要等她苏醒后,好好问一问这孩子的来历了。”顾子然示意天青继续推轮椅,没有再回头。 他这是对孩子的血统起疑心了??都怪王羽溪的那张破嘴!白贵妃实在是不放心,再也顾不得孩子的鼻饲,追了出去。 皇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白贵妃的背影,又看了看王羽溪,留了下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 没过一会儿,便有个小丫鬟脚步匆匆地进来,对王羽溪道:“王姨娘,我们王爷说了,您可以用任何方法救治孩子,只要能救活他就行,不必再有任何顾忌。” 花娇娇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马上应了一声,开始给孩子插鼻饲管。 皇后在一旁看着她操作,觉得过程残忍无比,忍不住别开了脸。 花娇娇看见,道:“皇后娘娘,如果您见不得这个,还是请先出去。” 皇后还有话问她呢,怎么舍得出去,当即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王姨娘,你刚才说这孩子不是齐王的种,那他是谁的?” 原来皇后留下,是为了跟她打听这个。 花娇娇笑了笑:“这孩子肯定是齐王的,您看他这眉眼,跟齐王长得多像啊。” 像吗?皇后狐疑地看了看那不到两个巴掌大小的孩子,道:“这是齐王的孩子?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妾身那是故意骗白贵妃的,若不如此,怎么能把她哄走呢?齐王殿下一定是看出妾身的用意了,这才派了丫鬟来告诉妾身,允许妾身使用任何治疗费方式。”花娇娇笑了笑。 原来是她编出来骗白贵妃的?皇后大失所望,她还以为,这孩子当真是野种,正准备拿这个做文章呢。 第370章 我给你下了蛊 不过,她今天来齐王府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个。 皇后暗自冷笑着,靠近了王羽溪:“王姨娘,你跟本宫的儿子,楚王,有什么仇怨?” 原来这才是皇后留下来的真实目的?为了找她算账? 她这会儿要忙着抢救孩子,可没有时间跟她掰扯这些。 花娇娇想到这里,果断地喊屋里的丫鬟婆子:“来人,请皇后娘娘出去,莫要耽误了我救治孩子。” 马上便有一名婆子上前,恭恭敬敬地请皇后出去。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乃是国母,谁敢强行请本宫出去?” 婆子缩了缩脑袋,退下去了。 皇后靠近了王羽溪,得意地冷笑:“跟本宫斗?你以为你是谁?” “妾身怎敢跟皇后娘娘斗?一定是皇后娘娘误会了。”花娇娇不慌不忙地道。 “你陷害本宫的儿子,不就是在跟本宫斗??”皇后咬牙切齿,“所谓的云国圣镯‘初见’,绝非楚王之物,你却使用了障眼法,让皇上误以为‘初见’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王羽溪,你的心思还真是歹毒。” 她歹毒?以前他们是怎么对“花娇娇”的?如今她变了个身份,如果还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又要被他们母子陷害欺负了。 花娇娇暗自冷笑,装出了一脸的委屈:“皇后娘娘,您真的误会了,云国圣镯‘初见’,真是妾身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 “你还嘴硬??”皇后怒了,“本宫问过楚王了,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圣镯‘初见’!”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王在骗您呢?”花娇娇依旧满脸的委屈,“楚王犯了这样的错,不敢告诉您实情,这也是很正常的呀,您说是不是?” “你觉得,本宫会宁愿相信你,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你以为本宫跟白贵妃一样,那么好糊弄?”皇后嗤笑着,猛地一把,抓住了王羽溪的手腕。 花娇娇本来可以躲开,但她手里正拿着鼻饲管,她怕影响了孩子,只能任由皇后抓住了手腕。 她被皇后攥住的手腕上,忽然间一阵刺痛。 花娇娇皱了皱眉:“皇后,你对妾身做了什么?” 皇后松开手,得意地一笑:“你可以自己看看。” 花娇娇低头,只见她白皙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个鲜红色的孔洞,就像是被什么虫子咬过一样。 “这是什么?”花娇娇沉下了脸。 皇后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得意地笑:“这是蛊虫,这会儿已经钻进你的身体里去了。” 蛊虫?花娇娇的脸色更沉了:“皇后,你居然给妾身下蛊?你难道不知道,在大康,用蛊是违法的?你身为皇后,知法犯法?” 皇后没作声,只是盯着她的手腕看。 花娇娇低头一看,她手腕上鲜红的孔洞,竟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花娇娇愣住了。 皇后得意地笑了:“什么蛊?王姨娘,你是在睁眼说瞎话吗?” 难怪皇后的胆子这么大,敢当着齐王府奴仆的面,给她下蛊。 现在她的手腕完好如初,即便齐王府的这些奴仆举报她,她也可以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不愧是皇后,这手段,可比白贵妃高明多了。 花娇娇微微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问皇后:“皇后娘娘,您到底要做什么?” 皇后得意地一笑:“很简单,本宫要你明天一早就进宫,自己去向皇上坦承真相,还楚王一个清白。如果你不肯去,那本宫马上催动蛊虫,让你痛不欲生,比死了还难受。” 皇后都直接威胁她了,她能怎么办?花娇娇只能先答应下来:“行,妾身听皇后娘娘的,但妾身向皇上坦承真相后,皇后娘娘可一定要信守承诺,给妾身解除这个蛊术。” “那是自然。”皇后满口答应,“本宫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你大可放心。” 她信守承诺?那这个世上,就再没有信守承诺的人了。 花娇娇暗自嗤笑,对皇后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给妾身种了蛊,妾身也已经答应了您的要求,您能不能先出去,以方便妾身救治这孩子?” 皇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了。 她留下来,本来就只是为了给王羽溪下蛊,她才不愿意继续留下,看王羽溪救治孩子呢,她的那些救治方法,看着还真是渗人得慌。 花娇娇给孩子插好鼻饲管,给他喂了点奶,随后,她留下了留置管,把外面的长管子取下来,收回了空间。 像这样早产的孩子,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而她显然没有办法整天整天地待在齐王府,就算她能待,也得找个人换班。 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带出一个或者几个徒弟来。 花娇娇寻思着,把目光投向了春分、秋露和冬至。 春分留意到她的目光,马上和秋露、冬至走了过来,问道:“王姨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花娇娇对她们道:“你们先前也听清楚了,如果我救不活这个孩子,你们就得给他陪葬,所以你们的性命,全系在他身上。” 秋露点了点头,道:“奴婢三人感激王姨娘搭救,但就算王姨娘救不活这孩子,奴婢三人也毫无怨言。” 花娇娇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打击你们的士气,而是想告诉你们,要想救活这个孩子,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因为我也是人,也需要吃饭睡觉,总有离开这里的时候,但这个孩子,却是需要人日夜看顾,一秒钟都不能松懈。” 秋露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王姨娘是想让奴婢们轮换倒班,守护孩子?没问题的,交给奴婢们了。” 花娇娇摇了摇头:“光守护可不行,你们得学会观察他的动向,这样才能及时发现问题,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喊我,什么时候应该先自己处置。” 秋露听到这里,有点犯难:“王姨娘,您是想让奴婢们学医术吗?奴婢们倒是愿意学,但这一时半会儿的,是怕是学不会?” 第371章 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没关系,你们不用学会医术。”花娇娇解释道,“你们只需要学会看保温箱上的指数就行。” 花娇娇说着,示意她们看保温箱上的面板:“你们看,这里显示的是保温箱上的温度,一般来说,保温箱内的温度是恒定的,保持在三十四到三十六度,如果温度起了变化,保温箱会自动调节,但如果没有自动调节,你们可以手动调节。你们再看这里,是孩子的心率和呼吸频率显示,心率你们可以理解成是脉搏……” 花娇娇指着显示面板,一一讲解,随后又把手动呼吸器的使用方法教给了她们。 春分、秋露和冬至都很聪明,她只教了一遍,她们就都学会了。 花娇娇很是欣慰,又对她们道:“你们轮流倒班,务必保证每时每刻,保温箱前都有人,如果情况不对,马上派人去祥云楼知会我。” 春分、秋露和冬至都点头应了。 没一会儿,丫鬟进来,告诉“王羽溪”:“王姨娘,白姨娘醒了,王爷请您过去瞧瞧。” 花娇娇点点头,正好把孩子交给了春分等人,然后随丫鬟去了白千蝶房里。 她到的时候,白千蝶正扯着顾子然的袖子问:“王爷,孩子怎么样,长得像谁?” 顾子然反问:“你觉得他应该长得像谁?” 白千蝶愣了一愣,笑容变得勉强:“妾身自然希望他长得像王爷了。” 顾子然没作声,手臂稍稍用力,把袖子从她手里扯了出来。 一旁的白贵妃一抬头,看见了“王羽溪”,开口道:“王姨娘来了,我们先出去,让她给千蝶瞧瞧。” 白贵妃忽然就变得心平气和了?花娇娇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顾子然“嗯”了一声,与白贵妃一起退出了房间。 白千蝶见到“王羽溪”,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你别以为给我接生了孩子,我就会感激你。我可没同意你给我接生。” 花娇娇嗤笑一声:“你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妾室,命捏在别人手里呢,自己能做主?你不同意又怎么了?王爷同意就行了。” 白千蝶哑口无言。 看来对付白千蝶,就不能用太现代化的思维。 花娇娇又是嗤笑一声:“赶紧躺好,我要给你压肚子了。你也别跟我说不同意之类的话,因为王爷已经同意了,你没得选。” 白千蝶气极,却又无话可驳,只得问道:“压肚子疼不疼?” “肯定疼了。”花娇娇说着,掀开了她的被子。 白千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我不压。” “行。”花娇娇爽快地答应了。 白千蝶正疑惑,她怎么这么爽快,就见“王羽溪”转过身去,冲门外大喊:“王爷,贵妃娘娘,白姨娘不肯让妾身给她压肚子!” 随着她话音落地,马上有个丫鬟走了进来:“王姨娘,王爷和贵妃娘娘都说了,只要您觉得有必要,就尽管压,不用管白姨娘的意见。” 花娇娇冲白千蝶挑了挑眉:“听见了?” “你才来齐王府多大会儿,就学会拿鸡毛当令箭了!”白千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花娇娇干脆就叫了这个丫鬟帮忙,让她摁住白千蝶的胳膊,而她自己则给白千蝶按压起了肚子。 白千蝶疼得鬼哭狼嚎,还不忘骂“王羽溪”:“王羽溪,你这个贱妇,什么压肚子,你就是为了害我!我连孩子都已经生了,凭什么还要遭这种罪!” 说实话,白千蝶这样的产妇,花娇娇见得多了,她只当没听见,该怎么压,还怎么压。 白贵妃在门外听见了白千蝶的叫骂,马上打发了一个小丫鬟进来问“王羽溪”:“王姨娘,贵妃娘娘打发奴婢进来问一声,白姨娘这是怎么了?” 花娇娇耐心解释:“正常生孩子的女人,在用力把孩子生出来的同时,就把肚子里的血水给排出来了。但白姨娘是剖腹产,她生孩子的时候,自个儿没用力,所以血水还滞留在肚子里,我得给她按一按,这些血水才能排出来。不然一直淤积在肚子里,那可就糟了。” 她这解释,就连这个没生养过的丫鬟都一听就懂,马上出去,向白贵妃解释去了。 白贵妃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更懂,一听就明白,马上又打发了一个嬷嬷进来,叫白千蝶安静点,别一点儿事就鬼哭狼嚎。 白千蝶不理解,以白贵妃的性子,就算觉得是她的错,也会在外人面前偏帮着她,但她这会儿怎么帮起王羽溪来了呢? 尽管心中疑惑,但到底是白贵妃开了口,白千蝶还是收敛了许多,虽然还是时不时地惨叫,但到底不敢再叫骂了。 花娇娇给白千蝶压完肚子,走出房门,向顾子然和白贵妃禀报:“贵妃娘娘,王爷,妾身已经给白姨娘压完肚子了。照顾白姨娘需要注意的事项,妾身已经交给了她的丫鬟,妾身这就回去照顾孩子了。” 顾子然应了一声。 白贵妃对他道:“你也该去看看孩子,问问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注意的。” 顾子然没有反对,让天青推了轮椅,跟“王羽溪”一起去了。 白贵妃看着他们走远,马上进了白千蝶的房间,并让李嬷嬷关上了房门。 白千蝶正疼得眼泪汪汪,见了她就喊:“姑母,王羽溪给我用的是什么治法,怎么这么疼?” 白贵妃没有接话,只是板着脸,盯着她。 白千蝶意识到不对,缩了缩肩膀:“姑母,您这是怎么了?” 白贵妃冷笑着问她:“你跟本宫说实话,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白千蝶吃了一惊,强自镇定:“姑母这是哪里话,孩子的亲生父亲,自然是表哥了。” 白贵妃依旧冷笑:“方才王羽溪质疑孩子的身份,说你之所以三番两次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这孩子是野种,你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 “姑母,您怎么能听王羽溪胡说?”白千蝶忙道。 白贵妃却道:“你是本宫的内侄女,你是个什么德性,本宫很清楚。别看本宫处处在王羽溪面前维护你,但其实你们两个人相比,本宫更相信王羽溪。本宫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372章 好一顶绿帽子 白贵妃居然更相信王羽溪??她在白贵妃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白千蝶又气又急,心还虚得很,只能咬紧了牙关,打死不承认:“姑母,我不知道王羽溪为何要诋毁我,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这孩子绝对是表哥的种。您想啊,表哥他又不是傻子,如果这孩子是野种,他怎会容许我把他生下来?” 顾子然的确很傻,但怀上一个孩子,也用不了多少功夫,说不准一眨眼,她就已经暗度陈仓,怀上野种了。 对白千蝶的话,白贵妃是将信将疑:“你记住,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今天你不跟本宫说实话,等他日东窗事发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怪本宫不顾你的死活!”看书溂 为什么她都咬死不承认了,白贵妃还是不相信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白千蝶越想越不解,越想越心慌,哭闹了起来:“姑母,我冤啊,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表哥的事,却连您都不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白千蝶一面哭闹着,一面奋力爬起身,朝床头撞去。 她刚做完剖腹产手术,这一坐一撞,刀口疼痛欲裂。 白千蝶脸色泛白,眼前发黑,额头才刚触及床柱,身子就朝床下栽去。 白贵妃皱紧了眉头,吩咐一起进来的李嬷嬷:“去把她扶起来。” 李嬷嬷扶起白千蝶,发现白千蝶已经昏迷不醒。她赶忙对白贵妃道:“贵妃娘娘,白姨娘已经晕死过去了。” 白贵妃深深地看了白千蝶一眼,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叫王姨娘来给白姨娘看看。” 宫女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李嬷嬷小声地劝白贵妃:“贵妃娘娘,既然白姨娘已经发誓赌咒了,想必那孩子是野种的事是子虚乌有,纯粹是王姨娘诋毁造谣而已。” 白贵妃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千蝶,一个劲儿地冷笑:“白千蝶是什么性子,本宫能不知道?她若真是清白的,只会跟本宫争得脸红脖子粗,绝不会气到晕倒。她之所以晕倒,不过是因为心虚罢了!” 真的假的?李嬷嬷琢磨了一会儿,倏然震惊得睁圆了眼睛:“娘娘,您的意思是,白姨娘生的那个孩子,真的不是王爷的种??” 白贵妃沉着脸,道:“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不许再提起,且等本宫找到证据。” “是。”李嬷嬷连忙应了。事关重大,不管她们相不相信白千蝶的话,这事儿都不能乱说。即便她们以后找到证据了,还得替白千蝶遮掩呢,毕竟她是白贵妃的内侄女,而这件事又是一桩丑闻。 这时丫鬟隔着门禀报:“贵妃娘娘,王姨娘来了。” 白贵妃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便冲门外道:“让王姨娘进来。” 花娇娇走进门来,见白千蝶已经昏迷,赶紧为她检查施救,忙碌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她弄醒了。 好在白千蝶只是情绪激动,并没有什么大碍。 花娇娇松了口气,对白贵妃道:“贵妃娘娘,白姨娘才刚做过剖腹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最好别让她情绪太激动,不然轻则影响刀口愈合,严重的话,还会引起出血,造成生命危险。” 白贵妃敷衍地应了一声,道:“既然白姨娘没有什么大碍,王姨娘就还是照顾孩子去。” 白贵妃这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花娇娇没有多想,出去了。 白贵妃看了看刚苏醒过来的白千蝶,想要再问问孩子生父的事,李嬷嬷赶紧低声劝她道:“娘娘,不管您要问什么,以后多得是机会。现在,不是时候。” 一来白千蝶这会儿产后虚弱,万一情绪又激动,生出点好歹来,就不好了。 二来这里是齐王府,问什么都不方便,还不如等白千蝶出了月子,把她叫到宫里去,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白贵妃听了李嬷嬷的劝,深深地看了白千蝶一眼,出去了。 白千蝶被她这一眼,吓得浑身冰凉。 她很清楚,她跟顾子然根本就没有圆过房,孩子的生父是杜子腾。 虽说杜子腾已经死了,但齐王府上下都见过他。 万一那孩子长得像杜子腾,她就完蛋了。 但现在她着急也没办法,还是赶紧养好身体,见到孩子后再做打算。 且说花娇娇回到孩子所在的房间,顾子然还在保温箱边。 他隔着透明的保温箱,注视着里头的孩子,眼神显得有点复杂。 花娇娇忽然心念一动,走过去道:“王爷,您可知道抽血?” 顾子然点了点头:“本王的王妃,曾经用过这种医术,怎么了?” 花娇娇道:“既然您知道抽血,想必也知道输血了。小王爷早产,身子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需要输血。而您作为他的父亲,血型是最有可能跟他匹配的,不如让妾身为您抽血,验一验血型,如果血型匹配的话,妾身就抽点您的血,以备不时之需,您看行吗?” 顾子然皱眉:“必须的抽本王的血?” 当然不是了,如果只是输血,血型匹配就行了,但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花娇娇糊弄他道:“孩子太小,所输的血,最好是至亲的。” 这孩子的确小,就跟个大耗子似的。 顾子然没有过多怀疑,很快点了头。 “那请王爷把胳膊伸出来。”花娇娇说着,取出了抽血的针头、软管和试管。 顾子然依言伸出胳膊。 花娇娇给他抽了一管血,又递给天青一根棉棒:“你来帮王爷摁着针眼。” 天青点点头,接过棉棒照办。 花娇娇趁着这机会,把血液送进了空间。 顾子然并没有在意她在做什么,等针眼不再渗血,就让天青推着他出去了。 花娇娇的空间里,备有孩子的脐带血,此时正好拿出来,跟顾子然的血液做了个dna测试。 没过多大会儿,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这结果,竟跟她之前猜得一样! 这孩子跟顾子然,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白千蝶口口声声最在乎顾子然,却居然给他戴了绿帽子! 第373章 我真的中蛊了? 好个白千蝶,胆子可真大,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呢?花娇娇琢磨了一会儿,忽地摇头自嘲,她自己都一头包,还操心别人,不管这孩子是谁的,都跟她没啥关系了。 她现下疑似中了皇后的蛊,危及生命,这才是她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花娇娇这般想着,跟春分等三人交代了一声,就去向顾子然告辞。 顾子然听说她要回去,皱起了眉头:“白姨娘才刚生完孩子,孩子也还躺在保温箱,王姨娘现在回去,不太合适。” 花娇娇实话实说:“皇后娘娘让妾身明日一早就进宫,妾身得先回去休息。” 顾子然一愣:“皇后为何让你进宫?” 花娇娇依旧实话实说:“王爷还记得妾身从楚王的身上,搜出了云国圣镯‘初见’的事吗?皇后认为,这是妾身栽赃了楚王,所以让妾身明日一早就进宫,主动向皇上坦承错误。”看书喇 “那你既然答应了,说明云国圣镯‘初见’,的确是你栽赃给楚王的?”顾子然饶有兴趣地问。他很清楚,王羽溪就是在栽赃楚王,若是王羽溪自己承认了,那他就可以趁机去逼问她,真正的云国圣镯“初见”在哪儿,而花娇娇又在哪儿了。 花娇娇苦笑:“妾身绝没有栽赃楚王殿下,妾身答应了皇后明日一早就进宫,正是为了向皇上说明此事,打消皇后的怀疑。” 她打算如何打消皇后的怀疑?如果只是简单地阐述几句,皇后可不会信。顾子然生出了浓烈的兴趣,当即准了“王羽溪”的请求:“也罢,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但孩子这边怎么办?” 花娇娇先谢过了他,再才回答:“妾身把孩子交给春分、秋露和冬至了。她们都跟着先王妃学过一点医术,会使用保温箱,把孩子交给她们,反正妾身是挺放心的,如果有什么不妥,王爷马上打发人去通知妾身便是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本王就放心了。”顾子然点了点头,命天青安排车驾,送“王羽溪”回去。 花娇娇登上顾子然给他安排的马车,发现车上不仅有靠枕,还有一张简单的铺盖。 天青跟她解释:“王爷吩咐了,王姨娘有孕在身,让您在齐王府劳累这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给您在车上设了铺盖,您要是觉得累,可以躺下歇一会儿。” 顾子然居然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是因为感激她给他接生了儿子吗?只可惜,那孩子跟他压根没有血缘关系,他头上的那顶帽子,绿油油的。 花娇娇同情地想着,向天青道过谢,登上了马车。 她刚在祥云楼门前下了马车,就看见令狐年等在门口。 花娇娇这才想起来,她是跟令狐年一起去齐王府的,但后来令狐年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 令狐年跟她解释:“我本来以为要断女侍卫的官司,后来听说你在给白姨娘接生,心想我一个大男人不便久留,就先回来了。白姨娘现在如何,生了吗?” “生了。”花娇娇回答道,“生了个儿子。她是个倒胎,自己生不下来,我给她做了剖腹产,母子平安。” 令狐年又问:“那个名叫春分的女侍卫如何?你救下她了?” “还没呢。”花娇娇摇头,“我跟白贵妃打了赌,如果我能顺利救活白姨娘生的那个孩子,她就饶了春分,否则,她就要让春分、秋露和冬至给那孩子陪葬。” 令狐年惊讶片刻,愤愤不平:“真是最毒妇人心。” “没办法,谁让她是贵妃,又是孩子的祖母呢。”花娇娇摊了摊手,“不过,我现在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这个。” “还有更棘手的事?”令狐年更惊讶了。 花娇娇点点头,道:“我们进去再说。” “好。”令狐年应了一声,与她一起进了祥云楼,去了二楼的书房。 两人在书房坐定,令狐年亲手烹茶:“说,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花娇娇伸出手腕,搁到了桌子上:“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中蛊了。” 令狐年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溅出来。 花娇娇为何突然问这个?莫非她发现体内的忘情蛊了?? 花娇娇看出了他的异常,马上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帮我看?” “当然不是。”令狐年稳了稳神,“我只是在奇怪,好端端的,你为何会觉得自己中了蛊?” “因为皇后给我下了蛊。”花娇娇回答他道,“我亲眼看着皇后让蛊虫钻进了我的手腕,但手腕上的伤口却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诡异得很。” “有这种事?”令狐年眉头一皱,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花娇娇还真没说错,她体内的确有蛊虫。 不过她身为云国现任圣女,是百蛊不侵的体质,再加上下蛊人毫无功力,如果不出他所料,不出两个时辰,这只蛊虫就会被她的身体反杀致死,根本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危害。 她这种体质,要不要跟她直说?看书溂 要不,干脆趁此机会告诉她,正好给自己的忘情蛊铺个后路? 令狐年琢磨了一会儿,对花娇娇道:“你可知自己是云国圣女?” 花娇娇点了点头:“听说了。我母亲是云国圣女,她把云国圣镯‘初见’传给了我,所以我便成为了云国新一任的圣女。” “没错。”令狐年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知道,云国圣女除了拥有云国圣镯‘初见’之外,还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这我还真不知道。”花娇娇摇了摇头。 令狐年指了指她,道:“云国圣女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便在于你是百蛊不侵的体质。” “百蛊不侵?”花娇娇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不管什么蛊,都对我无效?” “没错。”令狐年点了点头,“皇后的确给你下蛊了,而且是极其狠辣的吸血蛊。我想,如果明天你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向皇上坦承真相,她就会马上催动母蛊,让你体内的子蛊吸食你的血液。如此三天之内,你就会被子蛊吸成一具人干,连一滴血都不剩。” 皇后歹毒,一点都不奇怪。花娇娇关心的是:“既然你能看出我中了什么蛊,说明那只蛊虫,还在我的身体里,是吗?那你为什么却又说我是百蛊不侵的体质?” 第374章 反将皇后一军 她太聪明了,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 令狐年犹豫了一下,才道:“蛊虫毕竟已经钻进了你的身体,不会那么快被你杀死,但再过大概两个时辰,它就没命了,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两个时辰?”花娇娇一听,反而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那也就是说,等我明天早上进宫去的时候,我体内什么蛊都没有了?” “对,所以你完全不必受皇后的威胁,当场反水就行。”令狐年道。 可花娇娇还是觉得遗憾:“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怎么反将皇后一军?如果不能反将皇后一军,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继续纠缠我的。” 反将皇后一军?这他还真没想过。 令狐年思忖片刻,道:“还是你思虑长远,这还真是个反将皇后一军的好机会。这样,我想办法,让子蛊在你体内存活的时间久一点,而且还能让你当场发作,你看如何?” 当场发作?当场发作,当然最能让皇后乱阵脚,可是花娇娇犹豫了。 令狐年不解:“怎么,你有顾忌?” 说对了,她的确有顾忌。 不过她的顾忌,不是来自于皇后,而是她自己。 她已经怀孕了,体内住着一个全新的小生命,她得考虑,子蛊发作,对孩子会不会产生影响。 虽然她还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但他\/她既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体里,就是她的孩子,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她。 花娇娇斟酌了一下语句,问令狐年:“子蛊发作,对我的身体没影响?” 令狐年摇头:“只是短暂发作,不会有什么影响。” 花娇娇还是犹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为了对付皇后,影响自己的身体,要不还是算了,让皇上知道我体内有皇后中下的蛊就行。” 她一个女人,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人之常情。令狐年并未起疑心,但还是坚持他的意见:“你多虑了,子蛊在你的体内存活多久,以及它什么时候发作,全由你自己控制,只要你不让它对你产生影响,它就不会产生影响。” “我自己控制?怎么控制?”花娇娇惊讶极了,“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来教你。”令狐年说着,示意她脱掉鞋,去旁边的罗汉床上。 花娇娇照着做了。 “你盘腿坐好,气沉丹田。”令狐年走到罗汉床边,耐心教她,“闭上眼睛,放松,用你的意识,去感知体内的蛊虫……” 用意识去感知?这也太玄了? 花娇娇一边照做,一边默默吐槽。 在她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感应到了蛊虫的位置,甚至可以清晰地描绘出它的形状大小。 难道,这都是因为,她是云国圣女,传承了神秘的血脉?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花娇娇睁开了双眼,目光清澈晶亮。 “感应到子蛊的位置了?能控制它了?”令狐年问道。 花娇娇带着一丝兴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我已经掌握诀窍了!” 令狐年听着她激动的声调,却很是唏嘘。贵为圣女,她本应从小修习各种本领,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技艺,但她直到现在才刚刚接触,而且还是跟他这个外人学的。 而这些,全拜他的父亲所赐。要不是令狐空害得圣女嫡支四下飘零,花娇娇也不至于如此。 花娇娇见令狐年沉默,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不高兴?” 令狐年连忙露出笑脸:“我怎么会不高兴?既然你已经掌握了控制蛊虫的本事,明天咱们就按照计划行事。正好我听说松石大师来了大康,松石大师既会鉴别蛊术,又深得大康皇帝信任,将会是你明天的一大助力。” “松石大师?”花娇娇听后,却是皱起了眉头,“我一直在疑惑,皇后的蛊虫,是从哪儿来的,大康明明禁止用蛊术。” 令狐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怀疑,皇后的蛊虫,就是松石大师给的?” 花娇娇缓缓点头:“我又不认得什么松石大师,谁知道他是好是歹,是敌是友?万一他跟皇后是一伙的,那明天就麻烦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令狐年想了想,道:“那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侍妾,你出了事,我陪你一起去,合情合理。” “好。”花娇娇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你放心,你既然是我的女人,我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令狐年慎重地道。 花娇娇总觉得这话不对劲,敷衍地笑了笑,声称累得慌,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娇娇便和令狐年一起进了宫,候在了御书房外。 没一会儿,皇后也来了。 她见王羽溪已经到了,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还是蛊最有效,王羽溪她不敢不来。 皇上下朝后,见他们都候在御书房的院子里,很是惊讶:“你们来得这样齐?都进来。” 令狐年应了一声,让皇后先行,再带着花娇娇,也进了御书房。 皇上在御案后坐了,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来见朕,可是有事?皇后先说。” 皇后躬身道:“皇上,王姨娘昨天来见本宫,坦承了自己的过错。臣妾不太相信她竟有大彻大悟的时候,所以让她自己来跟皇上说。” “坦承自己的过错?王姨娘犯了什么错?”皇上看向了王羽溪。 花娇娇上前一步,垂着头道:“启禀皇上,先前妾身从楚王殿下的身上,找出了云国圣镯‘初见’,其实是用了障眼法。” 什么?皇上眯了眯眼睛:“所以,那只‘初见’,其实是你的?”看书溂 花娇娇犹豫了一下,红了眼圈:“对,没错。” 对就对,哭什么?这结果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皇上嗤笑一声。 忽然间,花娇娇捂着心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浑身抽搐。 皇上愣了一愣,问令狐年:“她这是怎么了?” 第375章 她中蛊了 “大概是昨天去给齐王府的白姨娘接生,累着了。”令狐年一边回皇上的话,一边快步上前,把花娇娇扶了起来。 但花娇娇依旧抽搐个不停。 皇上命人搬来一张贵妃榻,让令狐年扶着王羽溪,躺了上去。 令狐年恳请皇上:“皇上,王姨娘好像是病人,所谓医者不自医,她虽然会医术,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没有办法为自己医治,还请皇上请个太医来,给她瞧瞧。” 皇上点了头,让魏公公派人去太医院,传太医。 今日当值的太医,其中便有刘院使。 本来王姨娘这种身份的人病了,用不着刘院使亲自出马,但他想着王羽溪救治顾子然新生儿子时,所展现出的高超医术,便让人背上医箱,亲自赶到了御书房。看书喇 “刘院使,你快来看看,王姨娘这是怎么了?”令狐年焦急地招呼着刘院使,把贵妃榻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刘院使快步上前,给王羽溪诊起了脉。 他诊着诊着,眉头皱了起来。 皇上问道:“怎么,王姨娘的病很棘手?” 王羽溪是云国人,她的夫君令狐年,又是云国三王子。如果她在大康生了病,大康的太医却治不好,就太丢人了。 刘院使直起身,向皇上拱手:“皇上,王姨娘的脉象很是奇怪,怎么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皇上不高兴了。 刘院使把牙一咬:“回皇上,王姨娘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中了蛊。” 中蛊?皇后神色微变。该不会是她昨天给王羽溪下的蛊?可是她根本就还没催动母蛊,她怎么可能发作?或许,是她体内还另有别的蛊? 皇上愣了一愣,脸色沉了下来:“你确定是蛊?” 刘院使犹豫了一下:“说实话,臣不确定,毕竟臣只是见过几次蛊术,对此并不擅长。” “那谁擅长?”皇上沉着脸问完,把目光投向了令狐年,“令狐三王子,你自己不就会蛊术吗?” 令狐年点点头,上前给花娇娇诊了脉,皱眉道:“皇上,刚才王姨娘浑身抽搐,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生病了,压根就没朝中蛊上想。但我这会儿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中蛊了。” “中的是什么蛊?”皇上问道。 令狐年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花娇娇的眉心,回了皇上的话:“这是吸血蛊,以蛊虫下蛊,蛊虫一共有两只,一只为母蛊,另一只为子蛊。施蛊人让子蛊钻进受害人的身体,等到施蛊人催动蛊母时,子蛊就会开始吸食受害者的血液,在三天内让受害者变成一滴血都不剩的人干。”看书溂 令狐年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吸血蛊?!皇后神色大变。但她很快就安慰自己,就算令狐年发现那是吸血蛊又如何,他又不知道如何化解,花娇娇的命,还是捏在她手里。不过,她并未催动蛊母,花娇娇为何会到底抽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疑惑万分。 御案后的皇上,是大为震惊:“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的蛊术??” 令狐年面沉似水:“枉我自诩精通蛊术,自家的妾室却中了招,真是我的耻辱。” 他说着,把身一转,给皇上跪下了:“我恳请皇上,彻查此事,找出施蛊者。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大康知法犯法,敢对我的妾室下手!” 这个不用令狐年说,皇上也绝对会弄清楚。 蛊术本来就是他的禁忌,居然还会有人敢用,简直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看了看王羽溪,对令狐年道:“你可有方法,先让王姨娘恢复神智?朕有话要问她。” 令狐年满脸为难:“皇上,我没办法让她恢复神智,除非找到施蛊人,让她催动蛊母,引着子蛊自己钻出王姨娘的身体。” “那你可有办法,找到施蛊人?”皇上马上问。 令狐年犹犹豫豫:“我倒是有办法,只是此事需要另一位也会蛊术的人,与我互相配合。” 需要人配合?皇上皱起了眉头。 魏公公提醒皇上:“皇上,松石大师不就精通蛊术吗?要不把松石大师请来,配合一下令狐三王子,尽快找出施蛊人?” 皇上露出了笑容:“朕怎么把松石大师给忘了?快去请他。” 魏公公应了一声,很快把松石大师请了来。 松石大师大概六十来岁,留着一把雪白的胡子,穿着宽袖的道服,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皇上向令狐年介绍松石大师:“令狐三王子,这就是享誉天衍六国的松石大师,想必你也有耳闻。” 令狐年向松石大师行礼:“我久闻松石大师大名,今日一见,大师果然仙风道骨,不似凡人。” 松石大师倒是挺客气,谦虚道:“三王子过誉了。” 皇上又对松石大师道:“大师,躺在贵妃榻上的那位王姨娘,中了吸血蛊,现在令狐三王子需要有人跟他配合,找出施蛊人。朕寻思着,这里除了令狐三王子,也就只有大师你精通蛊术了,所以才让人把你请了来。” “吸血蛊?贫道倒也有所耳闻。”松石大师道,“据贫道所知,吸血蛊作害的子蛊,在受害者体内,而蛊母则藏匿在施蛊人体内。施蛊人以血催动蛊母,子蛊就会开始吸食受害者的血。但吸血蛊是有局限的,如果蛊母始终不催动子蛊,子蛊就会因为没有吸食血液,而在七天内饿死。而在这七天内,子蛊由于饥饿,会反噬施蛊人,所以,我们可以通过吸血蛊的这一特性,找到蛊母,从而找到施蛊人。” 皇上听明白了,指着依旧抽搐不已的“王羽溪”,问松石大师:“王姨娘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吸血蛊已经发作了?” “看起来是这样。”松石大师点头作答。 皇上又道:“既然吸血蛊已经开始在她体内吸食血液,那施蛊者就不会受到反噬了,我们又该如何通过反噬,找到蛊母和施蛊人?” 第376章 原来是她? “回皇上,方法还是有的。”松石大师说着,看了令狐年一眼,“只不知令狐三王子会不会镇魂术。” “我会。”令狐年忙道,“我请皇上召大师来,正是想用这个法子,找出施蛊人,只是此法需要有人配合,不知大师愿不愿意。” 令狐年很有点高兴,松石大师既然主动这样问了,想必他没有跟皇后同流合污。 “这是救人性命的事,贫道自然愿意配合。”松石大师爽快地答应了。 皇上一听,也很高兴:“那就请松石大师和令狐三王子赶紧做法,找出施蛊人。” “是。”令狐年应了一声,自袖子里取出三根香来,对皇上道,“皇上,这是镇魂香,但凡会镇魂术的蛊师,都会随身携带。因为这镇魂香,在很多蛊术中都可以使用。” 皇上点了点头:“那镇魂香的作用是什么?” 令狐年指了指贵妃榻上的花娇娇,解释道:“顾名思义,镇魂香,是为了稳住受害者的魂魄,让她在蛊术反噬,或者蛊术发作时,不至于因为太痛苦而送命。” 这镇魂香的功效,有点类似于麻沸散?皇上听明白了:“那你赶紧给王姨娘用上镇魂香,让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年应了一声,点燃镇魂香,又请松石大师帮忙,举着镇魂香,放到了花娇娇的鼻子底下。 他自己则向魏公公借了个碗,再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了花娇娇的手腕。 血水很快顺着花娇娇的手腕,滴到了碗里。 皇上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这血泛着黑光!” 看来令狐年所言非虚,王羽溪的身体里,还真有子蛊,不然血怎么会变黑! “血液变黑,正是子蛊开始吸食血液的标志。”令狐年向皇上解释道。 说话间,血已经流了小半碗。令狐年把碗放下,将花娇娇的手腕放平。 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止血措施,却见花娇娇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消失不见了。 皇上看得目瞪口呆:“这蛊术竟如此邪门?!” 令狐年看了皇上一眼,趁机给他上眼药:“皇上,这吸血蛊,就是因为太过于邪门,即便是在我们云国,都不常见。” 云国根本不禁蛊,这样邪门的蛊术都不常见,却出现在了禁蛊多年的大康,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皇上顿觉脸上挂不住,发狠道:“等你们把这施蛊人找出来,朕绝对饶不了他!” 令狐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皇后一眼,果见皇后的脸色已经变白了。 令狐年接过松石大师手中的镇魂香,接替了他的位置:“大师辛苦了,接下来,就得劳烦大师了。” 松石大师点点头,端起地上的半碗血,走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既然这位王姨娘,是刚刚才发作,可见施蛊人是在昨天给她下的蛊。所以,只要贫道端着这碗血,去遍访王姨娘昨天接触过的人就行。等这碗血靠近施蛊人,他便会被母蛊反噬,痛苦倒地。” “这是什么缘故?”皇上好奇问道。 松石大师解释道:“这碗血中,含有子蛊分泌出的唾液,所以血液才会变黑。当这碗含有子蛊唾液的血,靠近蛊母,蛊母便会错误地认为,子蛊已吸食完了受害者的血液,可以停止吸食,召唤它回来了。因此,蛊母会马上命子蛊停止进食,返回蛊母处。但实际上,子蛊还没有吃饱,就会开始闹脾气,反噬蛊母。蛊母是藏在施蛊人身体里的,当蛊母受到反噬,施蛊人自然就会痛苦难忍,倒地不起了。” 松石大师说的还算通俗易懂,皇上听明白了:“如此说来,你得先弄清楚,王姨娘昨天接触过什么人?” 松石大师点头:“正是。” 王羽溪昨天在哪儿,皇上知道。他看向令狐年,问道:“令狐三王子,朕听说昨天王姨娘去给白姨娘接生,一整天都待在齐王府?” “没错。”令狐年回答皇上道。 皇上便对松石大师道:“那就请松石大师端着这碗血,去往齐王府。” “是。”松石大师点头应了。 皇上又对魏公公道:“魏公公,你领着松石大师去。你告诉齐王,让他仔细回想,昨天王姨娘接触过什么人,再把这些人,叫到松石大师面前来,以节约时间。” 魏公公也点头应了。 松石大师端着血碗,跟着魏公公朝外走。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御书房,就听见众人一片惊呼—— “哎呀,皇后娘娘倒了!”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松石大师回头一看,皇后已经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皇上面色一凝:“来人,请太医!” “用不着!”松石大师大声阻止,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蹲了下来。 随着他的靠近,皇后抽搐得愈发厉害,都开始翻白眼了。 这下皇上明白了,脸色一沉:“蛊母在皇后体内??” 松石大师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这样。” 皇上气得拍了桌子:“可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朕要好好地审她!” 松石大师回头,看了看令狐年:“这事还得令狐三王子与贫道一起施法,让蛊母和子蛊一起钻出来才行。” 皇上马上催促令狐年:“令狐三王子,你赶紧跟松石大师一起,让蛊虫都钻出来。” 令狐年应了一声,先征询松石大师的意见:“大师,我并没有专门驱逐吸血蛊蛊虫的法子,只能用一般的方法。” “那也没什么问题。”松石大师回答道。 令狐年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小小的锦囊。 锦囊打开,里头是几粒白色的药丸。令狐年挑出一粒,塞进了花娇娇口中。 只有他和花娇娇知道,其实这粒白色的药丸,根本不是什么驱逐蛊虫的药,而是普通的维生素片。 同一时间,松石大师也取出一粒白色药丸,塞进了皇后嘴里。 只是他那一粒,便是真正的驱逐蛊虫的药了。 松石大师向皇上解释:“每个蛊师,都有驱逐蛊虫的药,是自己调配而成,虽然配方不尽相同,但功效相似。” 第377章 两只蛊虫 第378章 坏了朕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