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成婚:首席的娇蛮小妻》 第一章 单身结束派对 “热,好热。” 凌乔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意识混沌,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一个大火炉上炙烤着。 一股股热流,亟待着寻找出口…… “水,水。”她本能地遵循着心底里的渴望,一双纤细的小手,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 一只大手轻柔地托住她的身体,同时,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凑到了她的唇边。 凌乔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双手一下子攀附上了那只健壮冗实的手臂。 不够,真的不够。 她无意识地又朝着“水源”靠近了一些。 “水……水……我要……” 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嫣红滚烫的唇瓣,开始寻找着她以为的水源。 生涩、却又急不可耐。 男子被凌乔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蓦地一怔。 只是几秒,他将凌乔拉开了一些,低沉魅惑的嗓音,在暗夜中响起,“确定?真的要?” “要,要,给我……”此时的凌乔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 她只是遵循着身体最本能的需求,胡乱地点着头。 “记住,过了今夜,你只能是我锦瑟一个人的了。” 男子早已经看出怀中人儿的不对劲,但是多年积蓄下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洪水一般的倾泻。 他将这一切当成了上天的垂怜,更是一种缘分的牵引。 他再不愿做多一秒的耽搁,迅猛得宛若猎豹一般,翻身而上…… 夜色,宛若倾洒的墨汁,将天空一点点的加色。 世爵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奢华柔软的大床上,上演着令月亮也倍感娇羞的画面。 ………… 凌乔努力地掀开朦胧的眼眸。 四周陌生而又华贵的环境,让她以为自己仍处梦中。 她再度阖上了美眸,翻了个身。 只是这轻轻的一个翻身,身体上尖锐的痛感,无情地将她带回现实。 “啊!”一道沙哑却透着惊恐的尖叫,划破了一室的静谧。 凌乔猛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惊悚地打量着身边陌生的一切,纤指插入长发,用力地抓着,意识开始一点点的回拢。 她记得,与几个平时玩儿得比较好的同学,一起相约举行一次大学告别会。 同时,也是她的单身结束派对。 因为,一个月以后,她就要嫁给陆氏集团继承人陆逸冰了。 有钱英俊的老公,豪门少***生活,同学们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凌乔自己也很开心,不过不是因为即将成为陆家少奶奶,而是她真的很爱陆逸冰。 她希望,自己在这场婚姻里是纯洁的,是不沾染任何利益的。 单身派对上,一群疯丫头玩起来没个尽头。 凌乔依稀记得,她也喝醉了,然后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再然后……断片了。 她完全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上的楼,怎么睡在这张床上。 一阵冷意袭来,凌乔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身体。 不摸还好,一摸,凌乔猛地低下头,再一声惊叫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啊!” 第二章 我都检阅过了 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遍布着粉红色的斑点。 二十二岁的她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下意识的,凌乔想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掩耳盗铃的举动刚刚开始,浴室那边有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传来。 凌乔猛地一惊,迅速将自己光~裸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眸,透过薄被的边缘,警惕地盯着浴室的门。 一秒,二秒。 每一秒都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浴室门打开了。 跃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具完美得不真实的男Xing躯体。 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经过艺术家的手雕刻出来一般。 那个男人,虽然只是裹着浴巾,但浑身还是散发着高贵、冷峻、锐利的气息。 是幻觉,绝对不是真实的。 世间怎会有这般完美的宛若神祗的男人,凌乔自我催眠着。 “对,是幻觉,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不复存在。”凌乔低喃着,拉高被子,身体往后仰去。 男子终于察觉到有异,蓦地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 他猝然转眸,深邃犀利的眸光射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两人目光相遇。 “啊!”撼动整幢大厦的尖叫声,从雪白的大床上炸响,响彻天空。 男子并未被凌乔突来的尖叫声惊到,反而淡定自若。 他将毛巾随意地抛在沙发背上,抬脚径直地朝大床走了过来,修长有力的双腿,每一步都像是从画中走出一般。 距离在被一步步的拉断…… 凌乔心中一急,伸出手来,指着陌生男人,质问的声音,多了一丝紧张,“你……你……” “锦瑟。”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很冷很悦耳。 凌乔呆滞了一下,随即从蛊惑中清醒过来。 她又没问他是谁,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质问:“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锦瑟就像在重复凌乔的话。 他宛若古潭般幽黑深邃的眸光,越发暗沉地晃在凌乔的身上。 不对,他似乎正在看她,又好像并没有在看着她。 凌乔顺着她的视线,微微的垂眸,“色魔,你往哪儿看呢?快把你的眼睛闭起来,要不然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刚才一时情急,在面对眼前陌生男人的时候,她只想要问个清楚,却忘记了自己此时一丝不挂。 手一伸,裹在身上的被子又再度滑到了腰腹间。 慌忙间,她胡乱地抓起被子,再一次将自己的全身包裹了起来,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涨红的脸颊,就像是能滴出血来。 “不用慌,慢慢来,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全部检阅过了。” 锦瑟薄凉的嘴角,勾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他走向沙发,拎起一个印有dior标志的袋子,这才再次朝大床靠近。 “站住,你别过来。”凌乔埋在被子下的身躯,抖若康筛,“说清楚,你刚才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该看的他都看了? 什么叫不该看的……他也已经检阅过了? 凌乔的身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意识拒绝承认。 不由自主的,她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好似只要这样做了,一切都会回到起点,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可,魅惑的嗓音再度在她的耳畔萦绕。 “昨夜,就在这张床上,你宛若藤蔓一般,绽放着一朵朵娇艳的花朵。”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凌乔像是发疯了一般,用手紧紧地捂着耳朵,“一定不是这样的,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跟我深爱的男人结婚了,我应该把一切最美好的留给他。”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毁了,我的一生都毁了。” 嘤嘤的啜泣声,从薄被间丝丝缕缕地传来。 凌乔感觉自己的整片天都塌了一半,她再也无法坦然地面对陆逸冰了,她甚至不能拖着着肮脏的身躯,去见自己的未婚夫了。 男子宛若刀削斧凿般的五官,蓦地沉了下来,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整个室温也跟着直线下降,沉冷的声音中透着唯我独尊的狂傲,“你是我的女人。” 大掌一扬,毫不留情地掀开了盖在凌乔身上的软被,健硕的大掌重重地压在了凌乔颤抖的肩膀上,“别的男人休想觊觎,你听懂了吗?” “啪。” 纤细的五指,仿若汇聚了凌乔全身的力气,重重地印在了锦瑟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色狼,我一定要告你,我要让你名誉扫地,我要让你把牢底坐穿,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凌乔死死地盯着锦瑟的俊脸,恨不能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第三章 如何告我? “呵。”嘲讽的冷笑从陡峰般坚挺的鼻翼间迸射而出,湛黑的眼眸中瞬刻间迸射出骇人的冷光,“告我?怎么告?” “你擅闯酒店房间,爬上一个独身女人的床,还在别人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行……行……行苟且之事。” 最后的几个字,凌乔仿若用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逼迫着自己说了出来。 “擅闯?女人的床?”男人的怒火在一瞬间焚燃。 呵,他锦瑟何须去爬一个女人的床。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脱光了,爬上他的床。 但他想要的只有一个女人,除了这个女人,其余的在他眼中,从来都只是岔开腿走路的生物而已。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感恩戴的磕头口恩也就罢了,居然,居然还说他是强Jian犯? 好,有些事实,看来他需要让她认清楚。 “女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嗯?”锦瑟掐住凌乔的下巴,一寸寸的收紧。 凌乔不明白他的意思,咬咬牙说,“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是,我这里还有房卡呢。”凌乔在被子里摸索了一圈,除了光滑的身躯和丝滑的软被,什么都没有。 诶,不应该啊,昨天明明有人给她递了张房卡,怎么? “是这个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瑟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金光闪闪的磁卡。 凌乔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水雾蒙蒙的双眸,蓦地射出一道精光,连连点头称,“对,就是它。” 然后摆出一副“看你还准备怎么狡辩”的表情,恨恨地瞪着锦瑟。 “确定是它?”锦瑟再次确认。 “对。”说完后,凌乔狐疑地凝着眼前一脸闲散的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整颗心也跟着莫名地吊了起来。 “那你知道这是几号房吗?” “什……什么意思?”凌乔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跟着打结了。 “看清楚,你的房卡上的数字是1212,而这里的房间号是1224。”锦瑟又拿过一旁烫金的便签纸,递到凌乔的面前。 一瞬间,凌乔身子僵直,瘫了下来。 她苍白的脸颊上,一片死灰色,“你……我……” 你你我我了半天,硬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是她走错了房间,是她爬错了床,还恬不知耻地与这个男人进行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龌龊之事。 怎么办,怎么办? 老天居然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从她的手里抽走了,未来的路,她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呢? 陆逸冰该怎么办? 锦瑟此刻的视线一直定在凌乔的脸上,幽邃犀利的眸,好似能透过她的表情,看到她的心里去,“跟了我,我会为你顶起一片阳光明媚的Chun天。” 其实,此刻锦瑟心里更想说的是,为她捧上全世界。 但有些话得慢慢说,一点点的探索才会更有意思。 一下子把他的全部都展露出来,似乎少了一些生活的乐趣不是吗? 哪知,凌乔根本就不领他的情。 抬起纤细的手臂一拂,将锦瑟的手从她的脸上甩开,咬牙切齿的叫到,“滚,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让我遇到你这个人渣。只要我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么个人存在,我都恶心的想要马上去死。” 凌乔越说越激动,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再也拦不住,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锦瑟强硬起来的心,瞬刻间崩软了下来。 他抬起手臂,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凌乔一个甩手,将他的手臂挡离了自己。 而后,视线绕着整个房间搜寻了个遍,最后在地毯上找到了她昨天穿来的衣服,裹着被子移到床畔捡了起来。 透过阳光,看着拎在她手上的稀薄布料,凌乔默默的哀叹。 这哪里还能称得上是衣服啊,完全就是一块块破碎的布嘛。 但凌乔还是倔强地拿了起来,想要往身上套。 只是扬手间,视线触及身畔,瞄见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看着她。 “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锦瑟再度拎起那个被他随手放下的,印着Dior标致的手提袋,递了过去。 他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放软了一些,“你那个不能穿了,穿这个吧。” 要知道,这可是锦瑟为了凌乔,让助理深更半夜敲开门店总监的家,用了高出一倍的价格,连夜送过来的。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过,甚至是他的母亲,都没有享受过这般掏空心思的待遇。 当母亲这个词从锦瑟的脑海中闪过,锦瑟深鸷的眼眸,暗了暗。 “走开,谁要拿你这些肮脏的东西。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就谢天谢地了。”凌乔拿着衣服,裹着被子,像是躲瘟疫一般地绕过锦瑟,一头钻进了浴室内。 低着头松开包裹的薄被,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 快速地拿起破败不堪的衣服,往身上套,可是…… 这些破碎的布料,捂住了这里,就会露出另一边。再拉过来想要盖住另一边的时候,原本已经藏好的皮肤又大大咧咧地露了出来。 跟衣服抗争了有半个钟头,凌乔只好认命地放弃了,重新将刚才被她丢弃的软被捡了起来,裹在身上。 打开门走了出去。 “准备裹成这样上街?”逗趣的声音,雅痞地散落在凌乔的周遭。 “要你管。”凌乔再一次抬眸瞪了眼男子,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门口走去。 像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堵着气一般,用力地拉开房间的门。 脚还未来得及探出去,楼道上的声音,却让她仓皇地将刚拉开的门,砰的一声砸上了。 第四章 只能是我的女人 凌乔惊惶不定的抚着胸口,侧耳紧贴着门板,暗自庆幸自己能在好友们发现自己前,关上了门。 如果以她目前的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她们面前,日后在校园里还不定刮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来。 只怕到时候,她连站在陆逸冰面前,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凌乔垂眸,身上的软被早已经脱落,身上只余一身残缺不全的破布,勉强还能遮羞。 悠然间,她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猝然间抬眸,毫无预警地撞进了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里。 “混蛋,流氓。”意识还未牵动,狠毒的话语已经从她嘴里迸出。 锦瑟没有生气,墨眉轻挑,勾了勾Xing感的唇角,从容淡定的穿衣。 凌乔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将穿衣的动作,演绎得这般的优雅华贵。 仿佛一幅完美的图画。 忽然,画中的男子一步步地朝她靠近,直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将她团团困住,凌乔这才蓦地惊醒,将飘忽的视线拉回。 该死,她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要出去?”凌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她闭着眼,又是在心底里一阵哀嚎。 她真的是后悔昨日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所以才会遇到这个千年煞星,让她变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昨夜的翻云覆雨,并没有让锦瑟散失最基本的处事能力,凌晨时他就让他的助理将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他也知道,现在她的那些好朋友正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她。 他俯身,凝着眼前慌张的少女,突然心生了逗弄,“难道你不想,或者你想在这里跟我温故……知新?” “臭流氓,我恨不能让你马上去死。” 凌乔一想到昨夜,在她完全无意识的状况下,这个男人还会有那方面的冲动,她就在心里认定,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至贱无敌的变态。 “锦瑟,或者瑟” “啊?”凌乔竟然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怔忪地愣了一下。 待她刚有些反应,锦瑟已经从裤兜内掏出一张黑底烫金的名片,夹在修长干净的长指之间,送到凌乔的眼前,“做我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联系我。” 凌乔将头一撇,做他的女人?做梦! 她现在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扔进马桶冲进下水道。 锦瑟幽邃的深眸,清冷中透射着笃定。 只要他认定的人或者事,还从未失手过。 既然她想再挣扎一下,那么他也放任,至少能够让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未必是个坏事。 男人双指一松,彰显贵气身份的名片,便从他的指间跌至女人胸前,顺着凌碎的领口,滑进了衣内。 凌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体一僵。 刚想从衣服内将名片掏出来,撕个粉碎。 抬到半空的手,蓦地顿住,位置如此敏感,让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她办不到。 锦瑟似乎也料定她不会这么做,倾城的脸庞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长指点起凌乔的下颌,俊脸俯近凌乔的耳畔,低醇如磁石般的嗓音,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打电话给我。” 说着,长指越过她,直接覆上了她的手,想要拧动门把手。 “别。”凌乔猛地伸出手去拉住锦瑟的手,“别,先别出去。”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他们之间本就站得很近,此刻她的后背完全贴在了锦瑟的胸膛内,被锦瑟包裹在了他与门之间。 暧昧的气息在俩个人之间攒动。 有什么东西正在锦瑟的身体内复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凌乔的头顶上,胸膛内强健有力的跳动,紊乱了节奏。 “不想我走?”锦瑟下颌支在了凌乔的肩膀上,沙哑暗沉的嗓音撩拨着她耳际的发丝,“坐下来,互相重新认识一下?” 凌乔抬起手肘朝着身后,毫不留情地一顶。 锦瑟虽早有防范,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这一下。 她低声骂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渣的存在?” “因为不舍得你孤独终老。” “我宁愿独活,也不会跟你再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女人,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哦。”修长干净的长指从凌乔的脸颊上划过,“你只能属于我,也只会属于我。” 第五章 这个男人是铁打的 无论凌乔说什么,锦瑟都能将话题引到两个人的身上去。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玉皇大帝吗?整个天下苍生都归他掌管? 凌乔已经失去了跟他继续僵持下去的耐心,眼角一瞄,猝然抬起一只脚,朝着锦瑟光可鉴人的手工皮鞋上踩下去。 不痛? 该死的,她已经尽自己所能地用了最大力气,为什么这个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 反而眉眼舒展,薄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 她又不死心地用脚,反复地碾压了几次。 皮鞋的前头整个都凹陷了下去,凌乔的脚底板都传来了阵阵酸麻痛感,但男人的脸上,依旧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 凌乔挫败了,心忖难道这个男人的脚是用铁打的吗? 她偏不信这个邪,便又抬起手,攥紧拳头,朝着男人的腹部狠狠地送上一记。 这一次,凌乔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的身体根本就是石头做的,要不然怎么他没有一点痛意,而她的手指都快要撞断了一般,好疼啊。 “傻瓜,不痛吗?” 凌乔刚想抬手去揉搓疼痛的地方,却被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掌包裹其中。 低呤磁Xing的嗓音,带着情人般的呓语。 他捧着她的手,小心地轻抚揉捏,动作很是怜惜。 突来的温柔让凌乔又一瞬间的怔忪。 她蓦地惊醒,将手从大掌中抽了出来,一脸嫌恶地猛拍刚才被锦瑟抚触过的手心,“要你管。” “离我远一点,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让我恶心。” 想到昨夜,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彻心扉的痛。 这一次,锦瑟没再逼她,如她所愿退回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冷声吩咐道,“闲杂人等,清理掉。” 当然,这句话凌乔是没有听到的,此刻她全副心思都扑在门外,她的那些好友身上。 她猫腰拉开了一些缝隙,探出头朝门外打探着,电梯的门在她的眼前缓缓地关了起来,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 这才把门完全地拉开,脚步迈了出去。 只是她刚走了一步,脚步又顿了下来。 转头恶狠狠地扫了一下身后,语气中充满警告,“我先走,你一个小时后再出门,听到没?” 锦瑟墨眉轻挑,算是应答。 凌乔这才放心地甩上门,如做贼般快速闪了出去。 她哪里看到,锦瑟刚才还宛若Chun风拂过的温润眉眼,在瞬刻间就像是被乌云笼罩了一般,暗沉了下来。 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希望打上他锦瑟的标签。 这个女人,居然把他当成了病毒,唯恐避之不及。 凌乔不敢坐电梯,用最快的速度从安全出口飞奔出了这个让她痛恨的酒店,抬手拦了辆出租车,逃回到了寝室。 所幸的是,室友们都还没有回来。 她直接冲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上冲泻而下,她用力地揉搓着自己肮脏的身躯。 绝望宛若大山一般,压制着她,跌坐到了地面上,她埋头痛哭了起来。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等梦醒来,一切还是如常。 她仍是那个怀揣着憧憬,期待着一个月后嫁给陆逸冰的新娘,仍是那个忐忑,却又幻想着新婚之夜的新娘。 但……一切都被扼杀在了昨夜的噩梦中。 “呃……” 一阵恶心感,汹涌地翻滚了上来,凌乔仓促地站起来冲到洗手池边,昏天暗地地吐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跟着吐出来了,当她抹干眼角因为呕吐被逼出的泪液时,才发现除了一些苦水,什么都没有。 “混蛋,我咒你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对着镜子,诅咒着那个男人。 “乔乔,乔乔是你在里面吗?”薄弱的铝合门上,传来砸门的声音,是室友亦舒的声音。 “是我。”凌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扭头对着门外回了一声。 “有你的电话,好像是陆逸冰打来的。” 砰,平地炸响一记惊雷。 凌乔僵硬麻木的身子一软,朝着后面的置物架上直直地撞了上去,她却感觉不到痛。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胡乱地往身上堆了几件衣服,打开门,从亦舒的手中接过电话。 “喂。” “来我公司一趟,我有事情找你。”冰冷的嗓音中夹杂着愠怒的情绪,宛若冰渣一般深深地刺进凌乔的心。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柔柔的,就像三月的柳絮,轻拂着湖面,一圈圈地在她的心底荡开涟漪。 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 凌乔不敢在往下想,抓起钱包就往校园外冲去。 只是此刻她忽略了一点,一个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一个人的心情糟糕透顶,再美好的事物也便变成了讽刺。 凌乔在秘书的带领下径直推开陆逸冰办公室的大门。 陆逸冰此刻正坐在一套真皮沙发的座椅上,面前的小矮几上凌乱地铺陈着一堆照片。 第六章 陆逸冰桌上的照片 凌乔顺着陆逸冰的视线,朝着桌子上的那堆照片凝了过去。 只一眼,她就像被雷劈中了似得,僵愣在原地。 那些照片,那一张张熟悉的身影,不是她自己还会是谁呢? 不期然地,凌乔脑海中,回响着刚才陆逸冰在电话里的声音。 只一秒钟,凌乔心中便已经断定,昨天的事情陆逸冰一定是已经知道了。 沙发边如冰雕般静坐的陆逸冰,像是这才发现了凌乔。 慌乱地将散落在桌上的照片归整了起来,轻抬眉眼,勉强地扯开一抹笑颜,“来啦?” 多么疏离的语气! 凌乔心中哀叹。 两双眼睛在距离不到三米的距离,相互交汇,他的清冷湛黑,隐隐地透射着失望,她的惊惶担忧,隐隐地旋着逃离。 陆逸冰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直接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像是遮掩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先拉开小矮几下的抽屉,长臂一撸,将所有的照片都扫进小抽屉内。 待一切都完成了,这才欣长挺拔的身姿一立,从沙发站了起来,“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说着就要往凌乔站着的地方走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凌乔仓皇着脚步,连连后退,直到身子撞上走廊的墙壁上,完全堵住了她的退路,这才婆娑着泪眼,用眼神哀求无声地哀求着陆逸冰。 陆逸冰像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情人,见爱人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只想着想要将她拉入怀中,好好疼惜,不顾凌乔的抗拒,继续迈着雅贵的步伐朝着凌乔靠近。 “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啦?说出来,让我们一起面对。”温润清冷的嗓音一如过去,如Chun风杨柳拂面。 此刻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根根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心尖上,抽得她皮开肉绽,却不能喊出一个疼字,造成如今这番情景,都是她自己的错,她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索求安慰。 就在陆逸冰伸出长臂,去拉凌乔的胡乱挥舞的手的瞬刻,凌乔蓦地一个转身,疯了似的冲进正好打开的电梯门。 所幸的是,此刻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凌乔冲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整个身子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虚软无力地靠在电梯壁上,滑坐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凌乔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阵酥麻伴随着悦耳的铃声,酥麻了凌乔的腿部神经,她木讷地抽出手机,贴在脸侧,像是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般做着被人Cao纵的机械运动。 “喂,是凌小姐吗?” “是。” “我是慈爱医院的医生,你妈妈现在正在我们这里抢救,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需要你尽快赶过来一趟。” “什么?”蓦地,她的意识回归,一双视线模糊的眼眸蓦地瞠大,所有飞散的思绪蓦地回归,不敢置信地攥紧手机,又问了一声,“你说我妈妈正在你们医院抢救?” “是的。”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妈妈明明还好好的呆在家里,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你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叫凌乔,你妈妈叫黄晓岚对不对?” “是。” “那就对的,你赶快过来吧,再晚了,恐怕连病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医生见自己通知家属的任务达到,正欲挂断手机。 “等等。”破喉的嘶吼声穿破话筒,及时地喊停了对方挂电话的动作,“最……最后一面?你不是说抢救吗?为什么是最后一面?”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世界是怎么啦?怎么总喜欢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从十二楼跳下来,能留着最后一口气已经是奇迹了。”医生冰冷的声音宛若蜜蜂的倒刺,狠狠地蛰在了凌乔的神经上。 啪一声,再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无论凌乔怎样撕破喉咙,电话里愣是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抽动着嘴角,凌乔迈动麻木的步伐,身体不再像自己的,虚浮的脚步宛若踩在棉花上,跌跌撞撞地朝着街上冲出去。 心中不断地欺骗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么爱自己的母亲,怎么舍得抛下她一人,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呢? 前天她离家的时候,她妈妈还给她的兜里塞了五百块钱,叫她一定要多注意身体,马上要做新娘的人了,不能再穿这些老旧的衣服了,要记得多为自己添几件新衣服,不能让陆家的人看到她的寒酸。要不然,以后嫁过去了,也会受到他家族人的歧视。 这般温柔慈爱的母亲,怎么……怎么会?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预警地窜了出来,难道母亲那是在跟她做最后的道别? 不,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她的母亲这么爱她,哪里舍得就这样抛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凌乔不知道的是,在她倒塌的世界之外,陆氏顶层办公室内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陆逸冰对凌乔仓惶的离开,没有丝毫的焦急。 他抽出一支烟,站在三十二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川流不息的路面,神情阴郁,却夹杂着报复后的快感。 一个身穿鲜红连衣裙的妖娆女子,从里间休息室内走出来。 皙白的双臂宛若水蛇,缠绕上陆逸冰紧致的腰身,声音甜腻讨好,“冰,这次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你该怎么感谢我?” 第七章 悲呛 母亲走了 “手段倒挺毒辣的。”陆逸冰的声音,阴鸷残邪。 女子蓦地一怔,只稍一瞬,手指不安分地游移,覆上了男子挺括的胸膛,“为你分忧,不在乎手段。” “是吗?”男子阴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讥讽,“为我?不是为你自己?” “冰,我对你的心,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吗?”女子捏低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哽咽,身体超近更贴近了几分。 陆逸冰清隽的脸上明显地旋起了几分厌倦,清冷的黑眸蓦地旋起一阵狂风骤雨,宽厚的大掌大力一掰,将身后的女人甩出一米开外,“你真的有心吗?或者说你的心到底值多少钱呢?嗯?”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一个重心不稳连连后退,狼狈地跌倒在地。 蓬松的大波浪猛然一甩间,阴狠的眸光乍现,只是瞬刻,便有泪光在眼眶中缭绕,“冰,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这么多年我默默的守在你的身边,从未求过名分,也没跟你要求过什么。把你的一切都摆在我自己的前面,我以你的快乐为快乐,我以你的仇恨为仇恨,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我该感谢你吗?你又一次将我的计划推前啦?”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或者说,你对她已经产生感情?你别忘了,董璇她……”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一个全身笼罩着狠戾气息的身影闪到她的眼前,修长如铁铸的大掌扼住她尖削的下颌,“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思,那不是你能触及的区域。” 男子声音宛若地狱使者般阴冷残邪,眼眸中迸射出杀人的煞气,“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本分?我的本分是什么?是你需要的时候泄欲工具?还是你通往复仇目的的垫脚石?” “这是你的荣幸。” “不,不,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你的心,我更要你的人。” “你也配?”大手一扬,男子不带一丝情感地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冷冷的嗓音如飓风般席卷而来,“滚,不要让我看到你。” 女人修剪得宛若艺术的指甲一寸寸地收紧,心中暗暗地下着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随后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拢了拢蓬松的卷发,恢复到刚才完美的形象,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陆逸冰这才从一堆文件中眼眸,凝着紧闭的大门,难道真如这个女人所说,他已经对凌乔……? 不,不,不。 不会的。 她是逼死董璇的间接杀手,他不会对害死自己女人的仇人……动情的。 不会的。 ………… 海风奏响着哀鸣的乐曲。 凌乔一人站在海边,怀中抱着刚从殡仪馆带回来的骨灰盒。 母亲说,她最向往海,那里充满了宁静,没有喧嚣。 黄晓岚说过的每一句话,凌乔都记得,都印在心里,刻在脑海中。 所以她想要把母亲的骨灰洒进大海里,这样她的母亲就会随着这起起落落的海潮,去到她想去的地方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为什么不一起把我带走?留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独活于世,你叫我怎么办啊?”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骨灰盒上。 失魂一般的呢喃细语,从她惨白的唇间飘出,全是对母亲的思念…… 凝着温柔起伏的海水,凌乔的心底里竟有那么一瞬间,对这海水产生了渴望。 “妈妈,你没离开我,对吧?” “他们都是在骗我,肯定是在骗我,妈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一股莫名的吸力,牵引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地朝着海的深处走去…… 第八章 一个还未被污染的世界 就在距离凌乔十几米远的地方,一队浩荡的人群也在朝着这边靠近。 锦瑟扫视海滩,挥手道:“这片水域找人尽快过来评定,我要一份最详尽的检测报告。如果每项指标都符合要求的话,这里,将会是我们集团今年的最大项目。” “是,我马上带人过来取样。”袁磊顺着自家总裁手指的方向,落向辽阔的水域。 蓦地,他的视线一顿。 海面上一个纤瘦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定睛过去深凝,那身影还在,不是幻觉。 而且,他认出了对方。 眼看女孩就要被海浪彻底淹没,袁磊急忙走到总裁身边,压低声音说,“那里那个人,好像是早上那个从您房间走出去的女孩儿。” 袁磊还没有说完,总裁已经大步狂奔,冲向了那个慢慢在缩小的身影。 第九章 恨你,这个恶魔 “总裁怎么啦?” “那个人是谁?” “好像是个女的。” “是总裁的什么人吗?” 大家终于回过神来,气氛蓦地变得聒噪了起来,都对这个神秘而不可侵犯的男人的隐私,抱有极大的兴趣。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希望大家回去,尽快地给这片海域拿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出来;还有,总裁的习惯,你们别忘了。” 袁磊转身,伸出双臂遮挡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身为总裁的第一助理,他清楚自家总裁最厌恶的,就是隐私被别人窥探。 得到袁磊的提醒,看热闹的人群陡然大受惊吓。 得罪锦瑟,那就是人生末日,他们急忙转身远去,没人敢挑战锦瑟的权威。 锦瑟一路狂奔着,根本顾不上身上那套顶级名家设计的衣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女人,你居然敢有轻生的念头,你敢给我死一个试试。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凌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什么动静,自顾自地凝着手里的骨灰盒,轻声软语地跟她的母亲说着话。 身子蓦地被人一个大力,从水中被人捞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惊呼,她手中的骨灰盒划着一个完美的弧度,飞了出去。 “女人,我说过,你的身体是我的,谁允许你这样随意糟蹋的,啊?”阴鸷霸道的嗓音,颤抖着从男人岑薄的唇瓣中溢出,手上的力度蓦地加大了一些。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没有带着自己的团队过来实地考察的话,亦或者袁磊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的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凌乔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沉浮在海面的方形小木盒,伸长双臂就要朝着小木盒扑过去,嘴里嘶声力竭地含着,“妈妈,妈妈。” 惊魂未定的锦瑟,看到凌乔还想往海里冲,以为她心里一心想死,一股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地冲了上来。 粗鲁地掰过凌乔的脸,逼迫着她面对自己,薄眯的双眸迸射着杀人的精光,阴鸷的嗓音带着嗜血的狠戾,“想死?没有我的允许,连老天都不敢收你。” 潋滟的眸光早已经被泪水遮蒙,盯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拍打着男人有力的手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再没有一丝犹豫,锦瑟抱着怀中泡湿的人儿,就往岸的方向走。 心中一急,凌乔完全忘记了解释,伸出双臂就去抓挠男子的脸,一道道血痕蓦地在男子的脸上乍现。 见男人不为所动,转眸去看母亲的骨灰盒,正在一点点地拉远跟自己的距离,凌乔伸长着手臂,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想从男人的桎梏中挣脱,口中交迫地喊着,“不要,不要,妈……妈……” “就算你妈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绝不会让她从我的身边带走,绝对不会。”男人更紧地收缩了手臂的力度,健硕有力的长腿,即使被掩埋在海水里,也完全没有减弱他一分一毫步伐。 很快,那个暗棕色的木盒子,在凌乔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绝不能让母亲就这样孤零零地飘走,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她还想跟母亲多待一会儿呢。 心下一急,凌乔张开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试图想让他吃痛将自己放下来,然而她失算了,男子完全不为所动,仍是一如刚才,踩着大步朝着离海水更远地方向走。 她咬得更用力了,她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要陷进牙床里了,酸麻刺痛的感觉,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满口牙齿都要崩裂了,随后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 然而,男人却没有一点想要放手的念头,只有他全身的肌肉变得更加的硬朗了起来。 凌乔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扭头哀怜地凝着上方男子的脸,声音虚软无力,“求求你放我下来,我妈还在那个骨灰盒里呢,我不想让她一个人被关在那个黑洞洞的木盒里,她会害怕的。让我把她拿出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男子僵硬的身形蓦地一僵,阴冷的眸光中闪现出一抹不敢置信,“你说……那是骨灰盒?你母亲的骨灰盒?” “是。” 待凌乔再回头,那个骨灰盒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 她的情绪再一度变得激亢,猛地扬起一只手臂,啪的一声直接甩在了男子紧绷的俊脸上,“你还我妈妈,你还我妈妈。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拉我。” 她再一次挥舞着手,对男人又抓又挠。 瞬刻间,男人的脸上,跛子上都不能幸免地被她的利爪光顾了。 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凌乔不知道,她只知道心中有多悲呛,她手上的力度就有多大,她心中又多深的伤痕,他肩膀上的咬痕就有多深。 “总……总裁。”在看着那些下属一个个离开后,袁磊这才转身追随着自家的总裁跑了过来,直到看见锦瑟脸上、脖子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才惊颤地喊出声。 锦瑟一双阴鸷的眸,阴郁得宛若融进了冰渣,阴冷着声音喝道,“去捡。” “捡?”袁磊将视线散在了广袤的海平面上,一脸茫然,“捡什么?” 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连一点垃圾都没有看到啊。 他不解地转眸想要寻求答案,只是这一转间,他惊悚地看到锦瑟白色的衬衫已经被一大片的血渍浸染,可能是因为被海水打湿了的缘故,有了越扩越大的趋势。 他颤抖着嗓音,指着锦瑟的肩膀惊呼,“总裁,你,你的肩膀受伤了。” 一记料峭的目光扫过,带着杀人的戾气,坚硬地迸射出几个字,“骨灰盒。” 袁磊终于是将自家总裁破碎残缺的话阻止完整,难道说刚才这个女人怀里抱着的骨灰盒丢啦? 第十章 医生,治不好提人头来见 袁磊再也不敢有一丝的耽搁,马上摸出兜内的手机,打电话给附近的保镖,叫他们派一艘船过来。 他从未见过锦瑟这般失态紧张过,即使是过去他们遇到追杀,锦瑟永远都是最镇定的那个人。 锦瑟这般焦急,连一个完整的意思都来不及表达的情况,袁磊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这个女人在总裁的心中,一定占据着不俗的地位。 思及此,袁磊哪里还敢再有一丝的怠慢。 也不等船过来,就循着锦瑟来时的轨迹,往回找。 这边,凌乔可能是两天来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还有前一天身体上的巨创,再加上两天来滴水粒米未进,情绪激动下,再加上泡了这么久的海水,她一下子昏死在了锦瑟的臂弯中。 男子看着怀中失去知觉的女人,脚上的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裹着粘稠海水的裤脚,变得飒飒生风起来。 司机已经接到指令将车开到了最近的停靠点,看到锦瑟的身影,早早地就拉开了车门候在门边。 就待锦瑟抱着凌乔跳了上来,他快速地关上门,用最快地速度发动了车子。 “就近。”汗水顺着凌乱的发低落在了凌乔紧阖着双眸的脸上,冷冷地吩咐。 司机已经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他知道锦瑟嘴里说的就近是什么意思。 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打了个圈,拐向了一条人烟稀少,风景却异常优美的小道。 这条道的尽头连着锦瑟在海边的别墅。 “醒醒,女人。不准睡,快醒来。”男子周身迸射出来的寒意,连坐在前面的司机都跟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滚滚,滚滚。”男人不断地拍打着凌乔的脸颊,快速却又不是温柔。 “快醒过来,我保证,你的母亲一定会安然无恙地放在你的面前,绝对不会受到一点的损伤。”素来冷静沉稳的男人,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手都颤抖了,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去掐着凌乔的人中。 “醒来,滚滚。”他甚至后悔昨天这么轻易地放走了这个女人,他后悔还没来及告诉她自己是谁,他甚至后悔自己在她面对这么大的变故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她该有多么孤单、多么痛苦、多么无助,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离开。 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一个大男人也很难面对,更何况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呢。 任凭他这么呼喊,怀中的人愣是没有做出一丝反应,软塌塌的身子,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瘫软在锦瑟的身上,随着他的摇晃,左右摆动着。 “快。”猛然崛起的双眸,闪动着虎狼的精光,朝着前座厉声喝道。 司机脚下一抖,将油门踩到了最底,Xing能优渥的私家定制高端车,宛若在草原上奔腾的猎豹,狮吼着冲向了远方。 锦瑟似乎不知满足,再度厉吼了声,“更快。” 司机孟旭多想回头说上一句,没有再快了,已经到了三百五十码了。但他从车厢内的低气压已经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锦瑟已经陷入了接近疯狂的状态,他此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方向盘上,放在前面的路况上,想着一会儿到了别墅怎么将车挺得又快又稳。 别墅里早已经大门敞开,流线型私家车刚转了一个大弯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锦瑟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抱着凌乔冲进屋内,边跑边大呼着,“医生,医生。” “在,在,在。”别墅内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应声急急地追随了过来。 “快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啦?”锦瑟一脚踹开卧室的大门,快步走到床边,将凌乔放下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是异常轻柔小心的,好似他手上抱着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易碎宝贝,怕稍不留神就会磕到碰到一般。 全屋的人都觉得他有点过度紧张了,甚至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了,但所有的人都噤口,不敢有一丝怠慢。 才刚将凌乔小心地放置在床上,他大手一捞,抓住一个站得离他最近的医生的领口,拽了过来,“快给我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啦。” 那个被拽过来的医生,一个踉跄跪到了床边,颤巍巍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听诊器,贴上凌乔的心口。 医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两个幸免没被他拽的医生,早已经吓得怔愣在原地了,直到锦瑟蓦地回眸,猩红的眼眸喷射着燎原的火势,凶狠地朝两个人一瞪,“快,不尽快让她醒过来,给我小心你们的人头。” 被吓愣的医生这才宛若仓鼠般朝床边逃窜,纷纷围在凌乔的身边,一个翻眼睑,一个去摸凌乔的额头。 经验丰富的医生,经过简单的检查,这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并排站得笔直地跟锦瑟报告,“这位小姐无大碍,就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了,一时气息郁结于胸,导致短暂Xing的昏迷而已。只要给她输液补充营养,然后给她开点药,她的烧退了以后,慢慢的就能醒过来了。” 锦瑟听完报告,提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地放下一些,阴冷的视线掠过,见那些医生还直挺挺地站着,眼底旋起了一阵狂风骤雨,“还站着干嘛?难道还等着我请吗?” “不敢,不敢,马上去开药。”医生再一次宛若蜂窝般逃散开来,有的开药,有的调配药水。 视线落到床上还裹着潮湿黏糊衣服的凌乔,男人锋利地眉宇再度拧了起来,伺候了他多年的经验丰富的佣人,看到他这个表情,马上就明白过来,忙转身跑到浴室内,打来了温水,为凌乔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上,又从更衣室内拿来锦瑟的睡袍,为凌乔换上。 宽大的浴袍穿在凌乔娇小的身躯上,仿若盖了一层最稀薄的被单,又像是小孩子调皮穿了大人的衣服。看着竟有几分滑稽,却又不能否认,床上这个女人有着世间最嫩滑的肌肤,最精致的五官。 第十一章 紧张,这个女人很特别 当佣人们看着凌乔从雪白的鹅颈处蜿蜒而下一直到腰腹间的道道血痕,几个佣人面面相觑,心生惋惜的同时,又在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这些报告给主人。 “说吗?” “不知道,要是总裁已经知道了呢?我们再报告,会不会处罚啊?” “那要是不知道呢,不报告,等他知道了,不是处罚得更加严厉啦?” “那怎么办?” 左右为难的佣人,直到听到门把手拧动的声音,这才快速地归整好凌乔身上夸大的睡袍,又拉过一旁的软被盖在她身上,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锦瑟,身后跟着医生,这一次没有等到他说,都自觉自动地快速动作起来。 毕竟是经验老道,即使是颤涩着手,还是精准地找到的血管,一次就成型了,一颗抖动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另一个医生拿了包药走过来,“总裁,这个药每次一包,一次三次。” 锦瑟接在手里,见佣人还站在床边没有离开,便又吩咐道,“倒水。” “水。”佣人双手奉上。 锦瑟亲自拆开包装,移身到床头,张开凌乔的嘴,将药放了进去,然后将玻璃杯凑近她的唇边。 昏迷中的凌乔哪里会自主喝水啊,刚倒进去的水又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紧跟着刚放进去的药也跟着飘了出来,弄得枕头上一片水渍,润湿了整片。 “去换。”锦瑟手指插进凌乔柔软的发丝,轻柔地抬起她的头,将枕头抽出来。那般的细致温柔,就好像他现在手里捧着的是全世界,当他转眸对向佣人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眸又是一片清冷淡漠。 前后判若两人,也许清冷才是他的本色,那样的温柔却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另一面他唯独只对一个女人才会展现。 佣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马上转身出去换了一个更柔软舒适的枕头回来。 直到确认凌乔躺着舒服了,锦瑟这才起身重新拿了一包药过来,用玻璃杯滚压捏碎了倒进一个杯子里,亲自倒了谁,等这些都做好了,这才转身重新回到床边。 这次他没有直接将水杯凑近凌乔嘴畔,而是仰头自己含了一口,这才俯身,双臂撑在凌乔的身侧,嘴对嘴,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口中渡进凌乔的口中。 直到嘴里所有的药都喝完,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站在床尾的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无一不露出惊悚的表情,先不论这样暧昧的情景会让人看得面红耳赤,最、最主要的是,她们家的总裁何曾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过,更不要说是伺候女人了。 她们私下里还一度以为她们的总裁是不是Xing冷淡,或者是取向有问题,亦或者是站得太高了,匍匐在他脚底的那些个女人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眼。 所以当她们看到锦瑟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已经足够让她们吃惊得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还这般紧张,更是前所未闻,此刻竟然因为这个女人不能自主吃药,素来有轻微洁癖的总裁,居然将这么苦的药,亲自含了喂给她,而且还喂得这般耐心细致。 如果现在有人跟她们说天下红雨了,她们也不会觉得惊奇了,因为没有一件事比她们现在看到的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这两个佣人看着这一幕胡思乱想的瞬刻,锦瑟已经拿过床头柜上的白色小方帕,细致轻柔地擦拭着凌乔的嘴角。 “说。”像是后背长了双眼睛,阴冷的声音将佣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佣人你碰碰我,我碰碰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没话,就滚。” “有,有,有。”一个Xing格比较急的佣人,仓促地出声。 等到声音发出,再想收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一道冷光射来,又把她的脚步逼退,手指微微前抬,指着凌乔,又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小声嗫喻道,“那个小姐的身上,很多被抓伤的痕迹,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所以我们想着应该得让您知道。” “伤?”手上的动作立时顿在了空中,深锁着眉宇,转眸间那双湛黑的眸宛若利剑般刺向了刚才回话的佣人。 佣人以为是自己多事了,垂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佣人服的下摆,用力地绞着,“是,是,刚……刚才我们给小姐擦身子的时候看到的。” 锦瑟失去了往常的沉稳,猛地转身就要去拉开凌乔的衣服,去查看佣人口中的伤痕,只是拉开一点,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宛若一条条利刺,刺痛了锦瑟的眼眸,他的眼睛蓦地薄眯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抚触那些伤痕。 可是手伸到一半又被他自己给制止了,他害怕这样鲁莽的抚触,不知道又会给她的身体带来怎样的痛感。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你的身上留下了我的痕迹,你就这么急于去把这些痕迹去除吗?”当然这些话,他一个平日素来傲娇高冷的总裁,怎可能会轻易地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呐喊声在他心底里一遍边地回荡着,从古潭般森冷的眼眸中,慢慢地一点点浮现出痛苦和不为人知的失望。 “去找医生。” “是。”佣人终于得到特赦令,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走,才走到一半,那道宛若地狱般阴冷恐怖的声音再度响起,“女的。” 他是断不会让那些男人看到她的身体的,即使只是看病,不带任何的**。 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宛若雨后的Chun笋帮在他潮湿的心田里,发芽,破土,以火箭般的姿势疯长着。 “滚滚,这么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其他的男人?所以你才会这般痛苦,所以你才会有轻生的念头,所以你才会对我这般的排斥的?”只是这样想着,男人握在凌乔枕边的大拳,指骨间发着骨头相互摩擦的咔咔声。 在这寂静的房间内,被无数倍的放大着,全身笼罩着无可名状的怒火,仿佛此刻只要是谁敢靠近,都可能会被焚燃。 第十二章 恶棍,你是扫把星 从几十公里外接一个女医生,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锦瑟这才驱散了房间内所有人,如今已是夏日,怕凌乔会受凉,仍是开了暖气,做好这些,锦瑟这才安心 地走到凌乔的床边,掀开软被,抽开松垮别在凌乔身上睡袍的腰带,丝滑的睡袍瞬时向两侧划拉了开来。 细白如瓷的肌肤乍现在锦瑟的深眸中,他的眼眸就像是正在欣赏着上好的画卷,一寸寸地掠过。 突然他的视线中蹿入一条条血痕,那道道就像是抽在他心口的鞭子,让他疼痛的几欲不能自己。 那血痕又像是一根根藤蔓缠绕在他的脖颈,一点点的收紧,香噬了他的呼吸,深眸中蓦地迸射出嗜血的冷 芒,手指微微颤抖着冲着那道道血痕上抚了上去。 指腹还未触及,心已痛彻心扉。 手指在空中慢慢的蜷缩了起来,敛了敛心神,这才旋开药膏的盖子,挤了一些在指尖,开始顺着凌乔的伤痕从上至下,细致轻柔地涂抹开来。 指尖还带着愤怒的冰冷寒颤,但落在凌乔的肌肤上的时候,却又是异常的温柔,仿若是棉絮,一点一点地粉刷过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那般的专注,那般的细致,让人不免怀疑,这才是他这一生中最为伟大的事。 也在此时,头顶的上方,这句身体的主人,终于开始了有些意识。 轻敛的睫毛,就像是受伤的蝴蝶的翅膀一般,沉重挣扎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掀动开来。 毫无焦距的瞳眸在干涩的眼眶中,怔怔地停留着,意识在一点一点地回拢。 眼球缓慢地转动着,微微垂敛,一颗男Xing的头颅映入眼帘。 她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一抹羞愤从眼底深处慢慢地旋了出来,以迅猛之势占据了整双眼睛,苍白的脸上蓦地涨成了猪肝色。 等她觉得应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动作已经先于意识。 “啪”的一巨响在静谧的空间内炸响,一只带着针管的手,猛地甩到了他的俊脸上。 “恶棍,Yin贼。” 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声音夹带着一丝虚弱,被羞愤激起的火球,不断地冲撞着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凌乔干涩的眼眸仿若能喷出火来,恨不能要将锦瑟烧成灰烬。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并未激起男人的戾气,但当他的视线扫到埋在凌乔皮肤的针管,鲜红的血液开始倒流,染红了整个针管的时候,他深邃犀利的眼眸中像是织了一张血红的网,将自己的心慢慢捆劳。 他不顾凌乔的反抗,轻柔地抓住凌乔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声音是从未有的温润,“别乱动,你正在打针。” 凌乔哪里肯这般听话,奋力地想将自己的手从锦瑟的手心中抽出,奈何力气敌不过,而且锦瑟的力度用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用力捏痛她的手,又不至于因为凌乔的乱动,再一次让自己受伤。 凌乔又再次踢动自己的双脚,挥舞着朝着锦瑟的身上一阵乱踢,“混蛋,你放开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开。” 殊不知她这样的动作,连掩盖在她腿上的睡袍也不知了踪影,再没有一丝遮掩,呈现在锦瑟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妖娆的景象。 “混蛋,你看哪里?”凌乔踢得累了,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猛地一惊,拉过薄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邪魅的笑自锦瑟的唇边散了开来,转眸对上凌乔愤怒的眼,看着她因为恼怒晕红的脸颊,突然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情,“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现在遮不觉得太迟了吗?” “混蛋,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连日来的委屈仿若潮水般朝她涌来,干涸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起来。 干净匀称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 才刚碰及,凌乔头一撇,避开了。 锦瑟并不在意,俯身到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冰冷的面颊,“不乖,那怎么能叫毁呢。男人与女人间的情事,本是世间最美妙的结合。既然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锦瑟的女人了,这天下你都可以为所欲为了。只要你想的,我都会为你办到。” “我想让你立刻去死,你能给我办到吗?” “我死了,谁来保护你。” “不需要你担心,这二十二年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凌乔猝然回头,这才发现锦瑟竟靠得她这么近,只是转头间,她的唇瓣刷过他的脸颊,她厌恶地退开了一些,道道红痕印入了她的眼帘,昏倒前的一幕幕再度在她的脑海中像播电影一般地划过。 “是你?”虽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抓着锦瑟的领口,失去理智般地怒吼,“还我母亲的骨灰盒,还我。你这个扫把星、灾星,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发生。你还我,还我。” 锦瑟试图想要伸手去安抚,每一次都换来凌乔更激烈的反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你先不要激动,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能找回来的。你乖乖地躺着休息,等你的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去送你的母亲。” 他的话凌乔一句也听不进去,刚才她明明看着母亲的骨灰盒已经漂得无影无踪了,找?怎么找? 她愤然地抓过桌子上刚才锦瑟给她喂药的玻璃杯,朝着锦瑟的头砸了下去。 锦瑟本是可以避开的,但为了不让凌乔更加激动伤害到自己,他迎着玻璃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水杯应声破裂,夹杂着妖艳的红色,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床上。 门外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保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总裁。” “滚出去。”锦瑟双眸赤红,宛若地狱里走来夺命的阿修罗,猛地射向门口,将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逼退至门口。 所幸的是门跟床的位置呈现一个死角,锦瑟在保镖进来前已经把凌乔的身体裹了起来,要不然那些保镖估计都要被他剜眼了。 “您的头,流血了。”保镖想说些什么。 “滚。”阴沉宛若利剑的嗓音。 保镖不敢抗命,只得乖乖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第十三章 你是变态吗? 雪白的床单上,滴落着点点的红,最纯洁的颜色夹杂着最妖艳的颜色,宛若绵延开一丈的红,刺目惊心。 “这么恨我?”恨字从岑薄的唇瓣中吐出,胸口一抖,像是被信任的人背后插了一刀,不见痛意散开,却有无尽的苦涩在胸口蔓延了开来,将他完全的缠绕,却从痛苦中生出点点希冀。 “是。” 将他最后的希冀也完全的扼杀了。 “那也不要用伤害自己作为对代价。”他从被单中拉起凌乔的手,针管早已经脱落了下来,鲜红的颜色宛若藤蔓般一点点收紧了他的心。 “拿开你的脏手。” “别动,你的身体虚弱,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才能补回来。” “你是变态吗?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了,你还要管我?让我走,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是啊,他是变态。变态地思念着她,变态的将她放在心尖上,不允许任何女人触及这个位置。 这一切只怕她都不想知道吧,更不奢望她能够给予同等的回应了。 但让她走,他做不到。 他没有一刻这么认同凌乔的话,他真的是变态,竟然变态的想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她的心里没有他,即使从此她可能会加倍的痛恨他,厌恶他,他仍是想要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保护。 锦瑟置若罔闻地处理着凌乔的伤口,其实凌乔的伤并不算严重,他还是拿了热毛巾为她小心地敷着,直到确认她不会肿起来,他才用创可贴帮她贴了起来。 处理妥当,锦瑟这才叫来了佣人跟医生。要为她重新铺床单和重新扎针。 此间,凌乔多次挣扎着想要起床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只是每次刚站起身,头上一阵眩晕,腿上一软,再度跌回到了床上。 “小姐,您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佣人见她这般固执,终于忍不住劝说道。 “我要离开。” “那也得养好身子先啊,如果您这样鲁莽走出去,只怕还没有走出别墅,就又得晕倒了。” 凌乔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才乖顺地躺了下来,任由着冰冷的液体一点点回流到血管内。 看到凌乔终于不吵不闹了,站在远处的锦瑟才开声道,“把粥端上来。” “是。”佣人领命出去。 房间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锦瑟抬腿上前,就瞥见凌乔灵秀的眉眼蓦地蹙了起来,眼中的厌恶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溢了出来,再一次刺痛了锦瑟的心。 “好好休息,我会叫佣人过来服侍,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她们随你差遣。”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像是有好多话要说,或者说他多么想留下来,亲自照顾她。 但凌乔将头撇向了一边,根本把他当成了空气,不,或者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病毒,男人手心一紧,转了个方向朝着门的方向走去。低沉用力的脚步声踩着地毯上,带出的是落寞孤寂。 “少爷。”佣人端粥上来了,正好撞见锦瑟,低声打了声招呼,刚想推门而入。 “等一下。”锦瑟掀开粥碗盖,“里面放了什么?” “病人容易消化的鸡肉跟香菇。”佣人没想到素来对生活琐事不慎在意的锦瑟,竟然连这点小事都要过问。 最后他竟然还说,“慢点喂,要是没胃口,先放一下,等她有胃口了再吃。” “是。” 站在门边一侧的袁磊这才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总裁,找到了。” “嗯,找个地方好好安放。” “已经放好了,不过泡了咸水,可能会腐蚀木头,要不要?”话未说完,抬眸谨慎地观察着锦瑟脸上的变化。 “换个,最好的。” “好,好。” “金丝楠木。” “啊?”不就是夜间同处一次吗?这对凌乔来说可是无上的荣耀,有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都靠不近总裁的身侧,总裁居然会给予这般高的待遇,袁磊虽然心中不解,仍乖乖的领命,“是,我马上命人去办。” 俊逸挺拔的身形这才微转朝着主卧旁边的客房走去。 袁磊不敢怠慢,紧跟了上去。 锦瑟从早上下海救人后,还没来得及顾上给自己清理,向来有轻微洁癖的人,能忍受身上这种黏糊的感觉,和身上飘散的淡淡海腥味已经是种奇迹了。 袁磊忙从更衣室内拿来换洗的衣服,“总裁,您洗洗吧,我去叫医生过来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天气这么热,要是发炎了可就不好了。 然而锦瑟却不似过去那般,径直进入浴室,而是走到房内的一面落地镜前,身形未动,只是紧紧地凝着镜子中的自己。 袁磊在想,也对,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上,刚才被凌乔那般胡乱地抓挠一番,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所幸的是凌乔因为被抱在锦瑟的怀里,手上使不上力气,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是要完全消淡这些痕迹,估计也要两天的时间。 再次让袁磊意外的是,锦瑟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痕,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领口处开始解扣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被他演绎出了别样的味道,高贵雅致,每一个动作都透射着风景。 线条硬朗的喉结,精致带着男Xing力量的锁骨,肌理分明的蜜色胸膛,让人嫉妒的六块腹肌,贲张的肌肉宛若艺术家雕刻般的完美,劲瘦坚实的腰线,即使同是男人的袁磊,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生来就是世界的宠儿,完美到让人嫉妒得发疯的外表,睿智高瞻远瞩的计谋策略,雄厚可敌国的财富,在外人宛若神祗般存在的男人,却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童年经历。 一声闷哼,瞬间把袁磊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瞬地瞠大眼眸,就在锦瑟坚实的臂膀上,一口牙齿印黏贴着衬衫的布料赫然矗立,“总……总裁,我马上去叫医生来。”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要叫医生?”清冷的嗓音,恬淡悠然。 第十四章 命运,将他与她紧紧缠绕 “啊?”袁磊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家总裁不是最不喜欢有疤痕留在身上的吗?此刻?现在?为什么? “是她第一次留在我身上的记号。”解开了袁磊的疑惑,“怎可随意消除,该好好保存才是。” 湛黑深邃的眸凝着肩头,竟透着蛊惑人心的欣赏。 中毒了。 袁磊心中叹谓,而且是名为凌乔的毒。 作为最忠诚的贴身助理,袁磊认为自己有义务在总裁迷茫的时候,点醒他。他家的总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环肥的、燕瘦的、妖娆的、清纯的,只要他想,有无数的女人等着爬上他的床,像凌乔这样的,不止不懂得感恩,而且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的在太岁头上随意动土,宛若一匹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 “总裁,您这是太久没碰女人了,要不我再给您去网络一批,供您慢慢享用,也许等您尝过别的女人的滋味,您就不会觉得这凌乔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袁磊正为自己如此睿智的想法,深深折服的时候,一记宛若刀子般的眼眸射了过来,硬生生地逼退了他后面要说出的话,“其他女人?”声音邪魅残肆。 这是总裁发飙的先兆,袁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开一段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这才敢点头称,“是。” 这一次袁磊判断错误了,只见锦瑟那张被抓挠,却透射着野Xing美的脸上,旋起了一抹笑,那笑只稍瞬刻便到达了眼底,倾城魅惑,“我只要她。除了她,再多的女人都只是摆设。” 话才出,袁磊彻底震惊了,难道说这么多年,再多的女人都被锦瑟排除在心门外,只为等待一个叫做凌乔的女人? “就像是这跟发丝,命运早就已经将我们紧紧缠绕。” 袁磊定睛凝去,一根乌黑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亮,正一圈圈缠绕在锦瑟胸前的一颗钻扣上,那般痴缠,锦瑟绕了好几圈才将它完整的取下来。 缱绻在他宽厚的大掌上,旖旎着人间最温暖人心的温情。 “我知道了。”袁磊将刚刚冒出的念头,完全碾压在了心底无人的角落。 “我不止要她的人,我更要她的心。”男人雅贵的身姿纤长而立,初夏的阳光,宛若碎了一地的金子,披散在男人清傲的身上,带着晃人的光芒,那清润的声音,却像是某种改变命运的誓词。 “会的,您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会臣服在您的脚下。”袁磊发自内心的道。 “不。”男人眼中莫名添了一抹痛苦色,“她这么恨我,让她把心交给我不是一件易事。” 袁磊恍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不会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折服。 后来,袁磊每每想起锦瑟的这句话,心中都会莫名地散下一抹冷然,这女人真的是很特别,不为财动,不为情动,将自己的一切早已经交给了她心中那个宛若神一般的男人,也唯有他才能轻易地牵动她的一情一绪。 接下来的三天,锦瑟再也没有出现在凌乔的面前,她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由佣人们照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个需求,每一顿的饮食,甚至是每一个她在干些什么,佣人都会到隔壁的书房里,向锦瑟请示,每一样她吃的食物,锦瑟都会亲自过分,事无巨细,就差自己亲自上手了。 但这些都只敢私底下默默的做,因为锦瑟下了命令,不准佣人把他的行踪告知给凌乔。 凌乔倒是一次都没有问起,他没有出现,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不是吗。 这天,佣人还和往常一样,推门而入,手上端着餐后甜点,“凌小姐,这是厨房为您特制的糕点,不止美味可口,对身体能量还有很好的补充作用呢。” 佣人每一次端着这些锦瑟请营养师过来研制的糕点,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想告诉她这些都是少爷特别花心思为她定制的。 但上头下了死命令,她自是不敢擅自违抗,但话堆在胸口多了,总会让人晃了神,连动作都会跟着受到影响。 才将盛放糕点的托盘放下,手一撩,糕点被洒出了一些,“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处理。” “没关系。”看着这些佣人每天战战兢兢地服侍她,凌乔好几次想要问出口,“难道我是吃人的老虎吗?干嘛这么怕我。”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反正也待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了,这些她平常见不惯的景象,以后都跟她不再有任何关联了,也就随她去了。 佣人整理了凌乱后,转身捧着托盘送到凌乔的面前,“凌小姐,您快尝尝。这可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噤了口。 凌乔也没有深究,外面阳光很好,缕缕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被分割成一绺绺,铺成在白色的地毯上,让人心底生出想要追随的欲望。 “秀儿,你去帮我拿套女人的衣服吧,我想今天走。”耽误太长时间了,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您要走?”佣人何秀儿吃惊地望着她。 “是啊,要不是身体不允许,我早就该离开了。” “不行。”急急地吐出口,才发觉自己语气不对,“我是说,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呢,应该再修养一段时间。我们这里有一个很好的温泉池,据说对您身上的这些伤痕有很好的疗效呢。” 这是她进来前,锦瑟交给她的另外一个任务。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只不过是小伤,过几天自己也就好了。” “凌小姐,您的皮肤这么娇嫩,要是不好好保养,只怕是要留疤的,到时候穿单薄的衣服出去就不好看了,再说,少爷不在,那个温泉的地方又很隐蔽,你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泡上一个澡,这么多天,您多躺在床上,还没好好的洗过一个澡呢。等您泡好澡了,我直接把您要穿的衣服送到温泉池边给您,可以吗?” 看着这小丫头一脸的诚恳,凌乔低头闻闻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也就点头应允了,这么多天都待下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第十五章 人间仙境 自从那天凌乔穿着锦瑟的浴袍Chun光乍现的事件后,锦瑟就命人为凌乔特制了睡衣跟浴袍,却唯独不准佣人们将为她准备的外出的衣服拿给她。 他的心里有他的顾虑,怕她穿着衣服,不知道哪天就再次消失在他的面前了,即使别墅周边戒备森严,他仍是无法说服自己患得患失的心里。 凌乔穿了一件浅粉色蕾丝吊带睡裙,因为要去泡温泉,里面的胸衣穿着有些显累赘了,但就这样走出去,凌乔又不习惯,便又在外面套了一层睡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跟在佣人的身后,屋外花园假山后面的温泉池走去。 才刚从别墅的后面的玻璃大门内迈出去,凌乔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以为别墅内的装修已经是顶级精致奢华了,此刻她完全将过去的想法给推翻了,里面的奢华,只要是个有钱人,都可以堆砌出来的,但是这个后花园里面的精致,却不是什么有钱人都可以拥有的,没有花上足够的心思,没有一定的艺术修为,那是一定不可能拥有的。 花园的周边被郁郁葱葱的红杉围绕,靠近红杉的里层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里面畅游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鱼儿,五颜六色的花从岸边铺成了开来,点缀环绕在假山周围,从假山间穿梭而过,还可以听到从假山上冲下的瀑布声,沁凉的水流从假山上冲刷下来,飞溅出来的细碎的水花,散在穿过的人的身上,在这夏日的午后,带来一阵透心的凉爽。 假山被雕琢得宛若一个天然的乐器,水从高处跌落在这一个个雕凿出来的艺术品的空洞内,奏响了一首首最淳朴天然的乐曲。人就站在假山内,不仅清凉,却完全不会被打湿。 凌乔一进入就再迈不开脚步了,要不是佣人催促了她多次,她真想停下脚步,静下心来好好的享受一番。 “凌小姐,这里还不是最好的地方呢,那温泉才叫人间仙境呢。”佣人故作神秘。 凌乔却不屑了,切,那种猥琐的人,也能做出一个人间仙境,请不要亵渎了仙这个神圣的词好吗?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脚上还是跟了上去。 是人间仙境吗?一点也不假。 一个诺达的温泉池边被拢上了一层耐高温的植物,池面上因为温度的关系,蒸腾着一层水汽,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水,偶有几条小鸟蝴蝶飞过,停歇在枝头,啾啾地唱着,真的仿若陷阱,在入口的对面是温泉的出水口,从交错盘旋的龙嘴里,倾斜而下。周边一些高的树木,枝繁叶茂正好探出头来,为泡温泉的人支起了一个天然的遮凉棚,上面结的花瓣,被风吹过,白的、粉的、紫的花瓣跌落到池内,形成了天然的花瓣浴。 “是不是很美?” 凌乔不愿承认,转眸说了声,“你去帮我拿衣服来,我稍微泡一会儿就起了。” “好的,您慢慢泡,绝对不会有人会来打扰的哦。”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呢?凌乔的心早被这温泉勾引了,也没有心思深究。 待佣人才转身离开,凌乔便迫不及待地褪了外面的那身浴袍,光裸着玉足,踩在用鹅卵石堆砌的小径上,走到水边,探出小脚,撩了一下水,试试水温。 好舒服。 她不得不说这些有钱人真的很懂得享受。 然后她顺着石头堆砌的阶梯一步步走了进去,浓重的药香味夹杂着花的清香,缭绕在凌乔的鼻端,蓦地让人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去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哗……哗啦…… 温泉池内响起了不寻常的水声,凌乔神经猛地绷紧,试探地叫了声,“谁?” 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声,“谁?” 仍是没有声音,水面再度回复了平静,等她再次想埋下身体的时候,奇怪的水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凌乔不敢再呆了,转身要往来时路走。 只是才划着水走了两步,脚踝被人握在了手中。 “啊~~~”一声惊呼,整个人紧跟着直直地往后仰了过去,“救命。” 她却没有如料想中呛水,身体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中,那人从身后环住了她,俯首在她的耳旁柔声道,“是我。” 这声音,凌乔即使不回头看也知道是谁了,她扑腾着水,挣扎着要从那怀中挣脱出来,“恶棍,放开我。” “别动,你身上有伤。” “别碰我,让我恶心。”男人的声音换来凌乔再一次更凶猛的挣扎。 “你很怕我?” “哈哈。”嘲讽的笑声从凌乔水泽的唇中流泻而出,“我恨不得杀了你,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我会怕你?” 男子的邪魅的眼眸中旋出一丝痛意,吐出口的话却异常温柔,潮湿灼热的气息,灼烫着凌乔的脸侧的肌肤,“那为什么要逃走?” “我才没有逃呢,我只是不想跟你这个Yin贼有接触。” 没想到只是小小的一激,就让凌乔放弃了逃离的冲动,被这全新的发现,击得心下一喜,锦瑟张嘴吻住了凌乔的唇,“小妖精。” “混蛋,你放开我。” “确定?” 这个家伙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凌乔眉头一簇,却执拗地回答道,“是。” “好,如你所愿。” 锦瑟会这么配合,是凌乔想不到的,当他的手臂从她的身上慢慢地松开来以后,凌乔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个恶毒的阴谋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带入了深水区,这样的高度,她的身高根本不足以站立,她尝试了很多次,都不能成功,最终狠狠地呛了好几口水,这才扑腾的寻求帮助。 “救……救命……快……救我。”凌乔每张一次嘴,便有更多的水灌入她的嘴里,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拽着她往更深处沉下去。 男子却并不急于伸手去搭救,悠闲自得地端起岸边的红酒,浅浅地抿了一口,坠着水珠的肌肤上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冷肆地说,“求我。” 此刻的凌乔是多么有骨气地转身游开,可是天生对谁的恐惧感,让她从小就不敢学游泳。 第十六章 混蛋,你故意的 但再多的骨气,也被现实给抹杀了。 她还不想死,她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她还没来得及跟母亲好好道别,她还没有跟陆逸冰解释这一切,她还有学业没有完成。 “求……求你……求你救我。”凌乔挣扎着,喊出破碎的话语。 锦瑟这才含了口红酒在嘴里,身形一跃,如最矫捷的鱼儿,穿梭在水中,托着水中扑腾的娇躯,往上一跃,钻出了水面,将凌乔托了起来。 “咳……混蛋……咳咳……你会不得好死的。”刚刚获救的凌乔,才刚呼了口新鲜的空气,就又开始不老实了,对着身下的身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看着宛若泥鳅般的女人,锦瑟手臂再度一松,没有受力的凌乔再度往池中滑了下去。 她眼疾手快地环住了锦瑟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怒瞪着眼前的俊颜,嘟着嘴怒斥道,“咳咳……你故意的!” 她绝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锦瑟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妖娆诱人,一头乌黑的发沐水后,散乱地贴在被染成桃红色的肌肤上,连浓密卷翘的睫翼上都悬挂着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一闪一闪的,宛若夜空的星辰一般,丰泽的红唇此刻高高的嘟了起来,宛若娇艳欲滴的樱桃,等人采撷品尝。 心底里这么多天来对她的渴望,被唤醒。锦瑟猛地低头,准确无误地扑捉到她的红唇,将嘴里的红酒一点点地送了进去。 凌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怔,张着嘴任由着锦瑟将嘴里的红酒输送了进来,等她回过神来,伸出双臂想要推搡的时候,已经完了,一大口红酒已经完完全全地顺着她的口腔,滑入了她的喉咙。 伸出手指去抠自己的舌头,想要将那么恶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硬是没有吐出一点红酒,倒是刚才呛进去的温泉水倒出来了不少,胸口处的紧致感,散去了不少,头胀的症状也开始慢慢地退去。 “你干吗用你恶心的嘴喂我喝那么难喝的东西啊?”凌乔嫌恶地说道。 “没觉得舒服点吗?”锦瑟腾出一只手将凌乔脸上的脸上的碎发撩起,别在耳后。 凌乔一时忘记反抗,吃惊地问,“刚才,你是为了?” “不然呢?”男人妖媚的脸上升起一抹笑意,“吻你?” “才不是呢。”凌乔脸上腾起一抹红云,将脸别了过去。 该死,闹笑话了,她竟然龌龊地以为这个男人又想趁机偷袭她呢,这一刻,凌乔从未有过的窘迫。脸颊不知道是因为水温的关系还是心理的羞囧竟然又红了几分,仿佛能滴出血来。 凌乔娇羞的模样,让锦瑟心中的蠢动再也无法克制,他一个俯身,紧紧地攫取住了那两片唇。 “混……”凌乔叫喊着去推搡。 却没想到,这反而给了锦瑟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凌乔想要逃开,他却像个势在必得的猎手一般,更进一步,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勺,将她更近地压向自己。 身体上突然失去支撑的凌乔,下意识地攀附住锦瑟的臂膀,手臂环上了锦瑟的脖颈。 在外人看来,哪像是强吻啊,这更像是一场恋人间的雨露互润。 刚抱着衣服过来的佣人,见到此番情景,便远远地转身跑开了,看来她家主人的关心终于得到了回报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了呢,这样想着,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些,只想尽快将这个好消息跟所有人分享。 再说回凌乔,被迫着环着锦瑟。 活到二十二年,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哪里懂得接吻这门技巧啊,此刻她的心里只想着怎么去好好的报复锦瑟,她寻找着机会,伺机想要狠狠地咬上锦瑟一口,可每次才想着下嘴,锦瑟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般,缩了回去。 “混蛋,你欺负我。”凌乔抑压在胸口的怒气没地方出,却又不敢有大动作,怕再稍不留神,又会摊上喝池水的命运,只是攥起小粉拳就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 凌乔自认为用了全部的力气,却殊不知此刻的她瘫软无力,砸出的拳头,就像是棉花在锦瑟的身上挠痒痒似得。 不止没有一丝痛感,反而平添了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我要回去了。”凌乔不想多呆,她可不傻,再呆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锦瑟哪里肯就此作罢,邪痞的嘴角有着上扬的姿势,低沉黯哑着嗓音,“你挑起的火不准备灭了?” “说……说什么?我听不懂。”凌乔哪里是真听不懂。 尤其是心底里蹿起的怒火,一度让她有种杀了他的冲动。 但是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她,男女毕竟相差悬殊,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凌乔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傲然、绝世遗立的气息,又好似给人一种帝王般不可亵渎,捭阖世间万物的气势。 这样的男人又岂是她能够撼动得了的呢,尤其此刻她又桎于他的怀中,手臂微拢间宛若铜墙铁壁,让人动弹不得。她能做的只有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锦瑟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呢,他早已经将凌乔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深邃的锐眸中仿若汇聚的日月星辰的光华,邪痞地凑近凌乔的耳畔,声音磁糜魅惑,“我弟弟跟我说,他想重温酒店情事。” “咳咳咳。”凌乔脸色一下子涨到通红,仿佛轻轻一碰都能嫡出血来。 她清楚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因为无论她如何逃避,这个男人总有办法逼她面对,咬着牙喊道,“那就拿把剪刀剪了,一了百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男人不怒反笑,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潋滟,仿佛隔岸的花火,魅惑人的心智。 这样在别人来说难得一见的美景,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凌乔可看不到,她多想上天能够赐予她力量,让她能够亲手撕烂这个男人令人作恶的嘴脸。 男人继续道,“你真的舍得?”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人谨奉的上帝?还是人人趋之若鹜的神祗? 凌乔在心底里讥讽地轻呲了一声,“龌龊的家伙,你是不是精虫上脑,腐蚀神经啦?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围着你来转?有需求,就去找那些愿意的女人解决。我再重申一次,我对你除了恶心只剩下厌恶。” “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幽邃的眼眸中乍现了一股狠戾,阴冷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稳。 凌乔从来没有见过锦瑟这样的表情,刚刚冒出来的想法被他震慑住了。 转而说道,“像你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为什么一定是我?” “是,想爬上我的床的人很多。”但我心里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 刺啦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凌乔的背部破裂而开,待凌乔回过神来,想要伸手去拢,已经太迟了。 那块罩在她身上的蕾丝睡裙,宛若蝴蝶张开的翅膀,漂浮在水面。 “你!!!”素来伶牙俐齿的凌乔,在这样一个霸道疯狂的男人面前,竟然失语了,怎么也找不出一个贴切的词语。 最后迸出两个字,“禽兽。” “好,很好。”锦瑟表情抑郁苦痛,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更加的阴鸷低哑。 “既然你赐予了我禽兽的称号,那我怎么可以辜负你的好意呢?” 他矫健的手臂在池水中一撩,那块粉红的蝶翼被他攥在大掌中,揉捏成了一圈。 危险彻底笼罩在凌乔的心头,“你,你要做什么?” “做一个禽兽该做的事。” “不,不要。”凌乔双脚猛地一蹬,朝着岸边滑去。 她本就不是锦瑟的对手,更何况此时还在她最不擅长的水中。 才刚脱离锦瑟的怀抱,脚腕上一个强劲的力度,再次将她拉了回去。 一丝不挂的身子,狠狠地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第十七章 包括做我的妻子? 锦瑟一只手臂圈着凌乔,拖着她朝着岸边划去。 凌乔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刚到岸边,她就想伸手去抓那件刚才被她挂在矮树灌上的浴袍。 指尖还未触到,便被锦瑟抢先了一步,夺了过去。 “干什么?还给我。” “现在不行。”锦瑟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 “为什么?” “至少也得先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啊。要不然,不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了吗?” 凌乔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凝着锦瑟的侧脸,这人到底有没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意识啊? 叫他禽兽,还被他当成了至高无上的荣誉了吗? 不对,这不是她该关心的。 她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浴袍,没有了浴袍她一会儿该怎么回去啊? 总不能叫她这样光溜溜的,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会房间吧。 凌乔蓦地锁了眉,沉冷了脸色,怒斥道,“还我。” “会还的,但……不是现在。”话音刚落,那件白色的浴袍随着他的大掌一张,滑行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挂到了远处一个高高的树杈上。 “为什么?”问完,凌乔就被自己的傻气打败了。 这个男人刚才不是说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禽兽吗? 难道这样把她的衣服扔出去,然后让她光裸着身子去捡,让别人看到她的丑态,让她羞愤。 就是他所想要诠释的禽兽二字的含义吗? 幼稚! 凌乔甚至开始有些鄙夷身边的这个男人了。 不过,明显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锦瑟再次大手一勾,从一个凌乔没有发现的角落,翻出了一个宽大的浴袍,单手抖开,在空中一散,再度落下的时候,已经将凌乔的娇躯密不透风地包裹在了其中。 这个男人良心发现了? 一颗心才稍稍有些放下,却发现男人走的方向并不是别墅的方向,而是朝着温泉后面的方向走去。 难道?是她理解错误啦? 等她完全意识到了些什么的时候,她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被男人的强健紧实的臂膀,固定在了他的铜墙铁壁中,好似连动一下都有些力不从心,更遑论想要挣扎了。 凌乔心里是真的害怕了,她所有的小倔强跟愤怒,全部随着恐惧的扩大,烟消云散。 她放下了心中的骄傲,哀求道,“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放我走吧,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从此以后有你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有我的身影出现。你也当成这个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我的存在,你大人大量,就饶恕我这么多天的放肆,我像您道歉。” 她不说还好,一说到她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锦瑟那颗自认为强大的心脏,像是被人胸口掏出来,再用鞭子狠狠地抽过一般。 外面完全看不到任何伤痕,其实里面早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这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第二次他是断不会再让它出现的。 他乌沉的脸上,那双神秘多变的眼眸,此刻正一点点地往外浮现着阴冷残肆,凉薄的唇瓣紧抿着,愣是不给于凌乔一点回应。 温泉后面是另外一个清水池。 正值夏天,池水清爽宜人,一般锦瑟都是先去药池里浸泡一会儿以后,再到这里清洗身体。 他抱着她到这里来,也是怕一会儿动作太过激烈,伤害到她才刚刚有些恢复元气的身体。 看,即使是情绪到达失控的边缘,他的心里永远都是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然而她呢? 不止将他彻彻底底的遗忘在了脑海的最深处,甚至还要将他送给别的女人,还说一些永远不想跟他沾染上关系的话。 好,既然她这么抗拒他,他就偏不能让她如愿。 才刚稍稍压下去的怒气,再一次如沸腾的滚水,翻涌了上来。 走进清水里,锦瑟将凌乔身上的浴袍也扒去了。 “求你,求你放过我,只要你不对我……”那些话她实在难以启口,“你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包括做我的妻子?” 她宁愿去死,心中的想法,凌乔还未来得及隐藏,完全表露在了脸上,她的表情不止是迟疑更多的是深深的厌恶。 “不愿意?”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 第十八章 找医生,有用吗? “我只有这个要求。” “恕难从命。”凌乔执拗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是吗?那看来我们谈判算是崩了?”锦瑟长指勾起凌乔散落在肩头的发,凑近鼻端,温绻地闻着。 凌乔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你想怎么样?” “那我们就采取更直接的办法怎么样?”男子邪肆的声音从发丝间飘逸到凌乔的耳蜗中。 “混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凌乔叫嚣着。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男子一只长臂一捞,将凌乔拥入怀中,凌乔感觉自己的神经高度紧张,差点就要昏厥到了锦瑟的怀中。 “宝贝,这么多天没有坦诚相见,你是不是也很想我呢,嗯?” 凌乔将头侧向一边,贝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才不至于让身体内涌动的渴望牵制了自己的理智。 “你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嘴来得诚实得多了,它可是很渴望我呢。”他就像只戏弄猎物的大猫。 “求你。”泪宛若暴雨般冲刷过凌乔的脸庞,屈辱让她的骄傲再一次被这个男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放过我吧,我只不过是一个禁地的误闯者,我是无心的,该有的惩罚我也都承受了,你何苦要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糟蹋我呢?” “女人,你还是不明白。那是缘分,是命运要让我们在一起。我们不该违抗天命。”放在过去,向来手握世界的锦瑟,哪里会相信什么狗屁命运,他崇尚的一直都是人为。只要他想的,还从没有什么从他的手里溜走过。 然而,在他再一次遇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甚至不惜搬出了他曾经最不屑的东西,可这个女人却完全不为所动,竟然还一次次地将他推拒开来。 “不,那是错误。”因为这个错误,她跟陆逸冰再没可能,因为这个错误,她错失了跟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错误,好,那么我们就让这个错误进行到底。”锦瑟的黑眸中寒光嗜血。 大掌蓦地扣紧凌乔纤细的肩头,带着邪肆的怒气,俯身压了上去…… 突然,凌乔也不再反抗了。 她宛若一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无所谓的讪笑着,“被狗咬了一次,还会害怕再被咬一次吗?” 俯在她胸口的脸蓦地一顿,激Qing瞬间熄灭。 他将凌乔一个人抛在水中,随手拿了块浴巾,松垮地围在下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锦瑟离开后,凌乔全身都跟散了架一般,瘫软在水池里架起的石床上,身体上的剧痛敌不过她心底的哀死。 上一次是进错了房,上错了床,可以怪罪在自己的毫不知情,他的禽兽变态。 那么这次呢? 这一次是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她该怪谁? 怨天?怪地?呵呵…… 一阵海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从她裸露在水面上的皮肤,嘴角开始有了上扬的趋势,可眼地却是死灰一片,宛若展开了一副凄美的画卷,眼角干涩得发胀,却愣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是啊,这几天流的泪都快赶上她二十多年的了。 由远及近传来鞋底踩踏过草木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凌乔那么一瞬试图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体,可身上的疼痛,每动一下都好似消耗了她全部的力气,等她好不容易从石床上坐起来,那个脚步声已经在水池旁站定了。 “凌小姐,我……我给您送衣服过来了。”佣人何秀儿为自己刚才的说话羞愧,更因为刚才她家少爷经过掠起的冷肆的狂风骤雨而惊颤讶异。 明明她刚刚在温泉池里,看到两人的热情拥吻的啊,为何她才转身回去,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场面了呢?用她有限的思考能力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乔的身体又是一软,重新重重地砸回到了石床上。 “小姐,小姐,您可要当心点啊,石床比不得睡床,躺得重了,伤到的可是自己的身体。”何秀儿脱了脚上的鞋,淌着水往凌乔的身边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一件家居服为凌乔套了上去。 石床?睡床?呵呵,有区别吗?只要那个男人想,在哪里不都可以为所欲为。受伤了又如何,此刻的她更希望自己从未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此时的凌乔,在佣人的眼里看来是如此的恐怖,带着些自暴自弃的颓废,时而皱眉,时而冷笑,时而淡漠,时而狠戾,竟完全没有了这几日来让她熟悉的影子。 “凌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何秀儿担忧的问。 “不舒服。”凌乔喃喃地重复着。 “那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找医生过来看看。”看到凌乔终于有反应了,何秀儿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招呼着岸边的其他佣人一起过来帮忙搀扶凌乔。 “找医生?”凌乔讪笑着转眸哀默地看着何秀儿,“有用吗?” 不明就里的何秀儿,不无骄傲的说,“当然有用啦,您不知道来我们这里的医生医术是虞城内最顶尖的。别说是小病,就是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只要经过他们的手啊,都能够起死回生呢。” “是吗?”那他们能将时间倒流吗?能将一切回归到原点吗? “当然啦,所以啊您就放心地在这里住下来,以后您的身体健康问题全都不需要担心了,而且。”后面的话,何秀儿不敢说了,主人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下人们可以随意揣测的。 何秀儿不能说的,凌乔也不在意。 住下来?再放任那个禽兽对自己为所欲为吗? 第十九章 误会? 凌乔被佣人们架着,再回到了那间她以为可以离开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位女医生为她检查了身体。 医生说,“乔小姐,您的下身损伤得比较严重,要想完全康复还需要养上一段时间。这期间您只能一个人睡,避免身体上的过多接触。” 医生说的隐晦,可凌乔哪里会听不出来呢。 “我是否可以离开?” “这……”这不在医生的权限范围内。 “随时可以,不过得等乔小姐您把身体养好了再说。”适时,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不像是佣人打扮,身上散发着疏冷淡漠,有着在女人身上少有的英气,就连脸上平静的仿若从未有什么喜怒哀乐出现过一般。 像是终于看到了凌乔看她的眼神,她简单的介绍了下,“我是锦总的秘书,您可以叫我本兮。” 哈,人走了,又拍他身边的走狗来监视她吗? “凭什么?”精神萎靡的凌乔,蓦地冲着本兮大吼。 是啊,凭什么?就因为她曾经跟这个该死的男人有过肮脏的接触吗?难道就该成为他的附属物?玩物?还是他有时间了过来逗弄一下的宠物? “总裁也是处于对您身体的考虑。”声音波澜不惊,完全不受凌乔的影响。 “考虑?收起他的假慈悲吧,听了都让人觉得恶心。” 本兮并不予理会,径自走到房内的下沙发上做了下来,挺直的背脊,端正的坐姿,让凌乔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些富人家里的守门的藏獒。 哼,又一条看门狗。 “我要现在离开,马上。”凌乔猛地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沙发上的人冷冷的开了口,“难道您不准备要会您母亲的骨灰啦?” 她的话成功的让凌乔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嘲笑,“我真是高看他了,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拿着别人弱点威胁别人的卑鄙小人,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小人而已。” 凌乔的话让本兮淡漠的脸上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这已经是能在她脸上看到的最难得的表情了。 “您误会我们总裁了。” “误会?我哪里误会他了?遇到事情永远都只会让自己的手下出面,是误会?巧取豪夺的强盗行径,是误会?还是说仗着有厚渥的家世背景,所做下的欺弱霸世的行为,是我的误会?” “你怎么知道……”本兮真的有些动气了,唰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良好的训练素质终究让她把所有的话咽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走到门外,请示锦瑟去了。 等了好久,终于卧室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拧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锦瑟本人,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冷庄肃,“听说你要见我?” “见你?我宁愿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的记忆力很好,不需要你反复提起。”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可心头上仿若被人用无数的针扎下,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要离开。”凌乔执拗地抬起下颌。 “伤好了,随时可以走,我不会限制你。”他都离开了,把这个地方留出来给她一个人了,这个女人想到的却永远是离开,阴鸷的眼眸中正往外渗透着丝丝缕缕的痛。 他败了。一段感情,谁先付出,谁就是永远的输家。 他这般的低声下气,换来的却是她执意的逃离。 锦瑟烦躁地从裤兜内掏出烟,叼在Xing感的唇角,银质打火机在他的手指间发出一声脆响,凑近烟,点燃。脸颊深陷,狠狠地吸了一口,很快缭绕的烟雾将他的五官模糊了一片。 “我要立刻,马上。” 锦瑟的忧郁,凌乔看不见,她只想用语言这把无形的剑来刺伤他,她想也许像他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根本起不到作用,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道你被狗咬了一口,从此以后就不再做人了吗?就要跟狗一起生活了吗?” 嘶,夹在锦瑟修长指间的烟蓦地折断,揉碎在掌心,灼烫的温度灼烧着锦瑟的手心皮肤,烟丝从指间丝丝散落,被阳光影衬着,飘散在空中,旋起一股寂寥落寞。 阴鸷邪冷的眼眸中,血光乍现,青筋在太阳Xue狂肆地跳动着,仿若在寻找喷射的出口。 “滚。”声音低沉冷滞,带着压人之势。 就连歇停在窗台的鸟儿,也仿若给狂风卷起了翅膀,仓皇地飞走了,留下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荡摇摆。 门外守候的袁磊,听到声音从外面把门拉开了,手上抱着一个闪着金光的木盒子。 凌乔在回到卧房内就已经换好了佣人拿来的衣服,看到门打开,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不再有一刻耽搁,那样逃离的脚步,仿佛再多呆一秒都会让她沾染上病毒一般。 跑到门口,袁磊将手上的小木盒递了上来。 凌乔不解地睨着他。 “是总裁吩咐的,原来那个泡了海水有些地方松动了。总裁对您真的很有心。” “袁磊。”房内传来低声一喝,袁磊噤了口。心想,总裁为她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为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呢?也许说了,目前的状况也会有改观,不是吗? 可他却忽略了锦瑟的骄傲,他不需要这种嗟来的爱情。 凌乔比他更有骨气,“收回他的心,我不需要。我只要我原来的那个。” “这……”真的是有些为难了,“在换这个的时候,原来的那个……”就被他随手抛弃了。 谁都知道,这个金丝楠木的材质,无论经过多长的岁月变迁,都不会出现变形腐烂的现象,而她原来的那个,泡一下海水就马上出现问题了,明眼人,任谁都会选择眼前这个了。 袁磊想难道是这个凌小姐还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材质吗? “总裁叫我们换的这可是上乘的金丝楠木,无论放多长时间……” 再一次,他的话被打断了,没想到凌乔直接掀开盖子,当着他的面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骨灰罐,没有一丝的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章 少爷为您准备的 因为锦瑟的插手,母亲的下葬又拖延了几天。 凌乔出了别墅,入目的景象全都是挺拔苍天的大树,唯有一条不算宽大的路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身后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跟了出来,开到她的身旁的时候,司机孟旭摇下了车窗,“凌小姐,上车吧。” 凌乔并未回应,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里离市区有三四十公里的路,您如果走回去的话,估计得走上一天的时间呢。” 凌乔蓦地停下了脚步,皱紧了眉头,心想那个混蛋是不是有病啊,真是钱多烧的,把家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孟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添了一句,“我们总裁平时也都住市区,这里偶尔来一趟。” 他住哪里关她鸟事,凌乔下意识在心里爆了Chu口。但还是识时务地上了车,“去海边。” 孟旭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将车调转了个方向往海边开了过去。 凌乔下了车才发现,就在她上次停留的地方,一艘巨大的轮船停在了海上,上面妆点着白色的菊花,用黑色的绸布做成的,写着吊念话语的挽联,一看就知道是做何用途。 难道也有其他的人家要在这里海葬? “这是我们少爷为凌小姐您准备的。”孟旭解开了她心底的疑惑。 “不需要。”凌乔将视线收了回来,捧着骨灰罐朝着船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凌小姐,您还是上船吧,海滩边比较杂乱,风一吹,就会四下飘散。如果用船的话,到了深海里再撒,那也完整些不是。”好像怕凌乔会拒绝,他又补了一句,“这船我们也是租来的。” 凌乔心底里是抗拒的,但又觉得孟旭的话有道理,“用了多少,我有钱了会还。” “好,好,好。”孟旭暗暗抹了把汗,连连点头。 因为只有凌乔一个人,很多仪式能免的也都省略了,但乐队仍是派上了用场,凄远哀婉的乐声飘散在猎猎的海风中,宛若有千万人共同哀悼一般。让凌乔心生安慰,至少母亲走得没有那么孤单凄凉。 一场简单的仪式下来,凌乔回到学校也已经是晚上了。 校园内热闹纷扰,那一切都跟凌乔无关,只有一盏盏铺陈开来的路灯,温暖了她回家的路。 家?从此她不再有了。 那就将寝室短暂的当成家吧,是啊,能不短暂吗?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大家就要开始各奔东西了,她又会回到孑然一身了。 就连工作还没开始找呢,本来想一个月后嫁给陆逸冰,她就为陆逸冰打打下手。 才几天的时间,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乔乔?”是室友兼好朋友亦舒的声音。 凌乔茫然地抬起头来,寝室内只有她一人,“怎么在?” 快毕业了,没有正式的课需要大家齐聚校园,大家都是有关系的找关系去了,没关系的也都全力以赴地去找关系了,找到工作了也都开始安心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这个点在寝室的,的确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等你啊。”亦舒说的理所当然。 “等我?”一股暖流,瞬间温润了凌乔的心田,她感到眼眶又要开始湿润了。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真是人变得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有什么事吗?” “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亦舒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来,拉着凌乔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凌乔的双眸闪烁了一下。 “你***事情我听说了,离开还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你该多伤心啊,幸亏你的身边还有个陆逸冰陪着,不过,我还是很生气,你居然不通知我,多个人中是多份力啊。”说着,亦舒的脸也跟着拉了下来,她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至少她认为凌乔没有真正的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才没有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事情出的突然,应该没有人知道才是,难道是陆逸冰?不,不会的。不知道为什么,凌乔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是系主任跟我说的。” “系主任?”事情仿佛更加蹊跷了。 “是啊,他还给了我两张BT的入职申请表。”亦舒拉着凌乔的手,拿起桌上两张印着BT标志的纸张,献宝地呈到她的面前。 “怎么会?”凌乔瞠大着双眸,不敢置信地盯着两张薄薄的纸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那神情比看到外星人攻占地球的场面还要惊讶。 要知道BT这个公司到底有多难进,一般有一定知名度的服装师想要进入这个公司,都要过五关斩六将,还不一定能够直接面上,就算面上了还得要在设计师的手下当很长一段时间的助理,还要参加各种各样非人的培训。 这还不算熬出头了,接下来又要在内部举行一场设计师大赛,能够冒出头的也只有一两个,其他的想要升为正式设计师,简直是遥遥无期。更何况是她们这些还未踏出校门的雏鸟,根本连靠近BT大门的机会都没有,都要在外面镀金个五到十年才会有递简历的资格。 可还是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后继地往他们公司递简历,吸引他们的无外乎是超乎寻常的工资,还有快速打响的知名度罢了。 “是啊,我当时拿到手都抖了,这简直比天上下钻石都让我兴奋。乔乔,你说我们是不是走狗屎运啦?”说这些话的时候,亦舒那张还带着校园青涩的脸上,连五官都开始飞舞了起来,那样的兴奋,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为什么是我们?”明显,凌乔要比亦舒来得更理智一些。 “管它为什么呢。只要能进BT,就是让我天天刷厕所我都干。”亦舒双手抱拳抵在下颌处,双眸闪着星光,晃动着对未来的憧憬。 突然,她又撇过脸暧昧地朝凌乔眨了眨眼,“有点为难?” “啊?”凌乔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你不是马上要嫁给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了吗?你哪里还需要这个啊,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哪里还需要你出去找工作啊。”又瞥了眼凌乔手里的入职申请表,一脸惋惜,“可惜了,这又不能随便转让给别人,啧、啧、啧,就这么浪费了怪可惜的。” “谁说我不需要。”一直在愁找工作的凌乔,一急,不小心说漏嘴了。 “乔乔,你不需要这么独立吧。” 第二十一章 难道不是陆逸冰带走你的吗 不是她独立,是现实逼着她独立。 苦涩在她的心间蔓延扩散。 她这样残缺不全的身体,只怕陆逸冰不嫌弃,她也无法坦然的面对了。 亦舒似乎这才看出凌乔脸上的感伤与不对劲,收起自己的兴奋之情,拉过椅子,把凌乔按在了椅子上。 “嘶……” 低低的抽气声,从凌乔的唇瓣间溢出,身下传来的剧痛,让突然的撞击,让她感觉如坐针毡。 “怎么啦?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受伤啦?”亦舒上上下下地将凌乔检查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凌乔今天穿的衣服,这可是BT今年刚出了限量款,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全球限量发行十套,不知道有多少富太太拿钱在哪儿排队呢。 “没事。”那么隐秘的地方,实在让她难以启齿。 听到凌乔说没事,亦舒这个粗线条的神经,又开始跳跃了,扒着凌乔身上的衣服左看右看,眼里的羡慕宛若洪水冲垮了堤坝,怎么拦也拦不住了,“要说你家的陆大少对你真不是盖的,居然为了你抢到了这身衣服。乔乔你也不用独立了,以后直接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NaiNai多好啊。” 经亦舒这么一说,凌乔这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蓦地她的眉就蹙了起来,站起来就要伸手去解胸前的纽扣,“喜欢吗?喜欢送给你了。” “算了,算了。像我这种贫农哪里驾驭得了资产阶级的盔甲啊。”亦舒连连摆手,身为好友,哪有多人所好的道理啊,“再说了,陆少要是知道你这么随意地处置他的一番心意,他该伤心了。” 凌乔没去理会亦舒的话,站起来径直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将身上的这套衣服换了下来。 她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将衣服攥在手里,揉成团就近投进了垃圾桶内。 “诶,诶,诶。”亦舒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也只有站着扼腕痛惜的份儿了,“乔乔,你是不是跟陆少有什么误会啊?怎么连他送你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处置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就连他随手摘的一朵野花,你都恨不能做成标本供起来的。是不是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别问了,以后也别提陆逸冰这个名字了。”现在这个名字就是扎在她心尖的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 “为什么啊?乔乔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分析呢。” “没了,什么都没了。” “乔乔你别吓我,到底是什么没啦?你跟我说清楚好不好?别让我为你担心。”亦舒扶着凌乔的双肩,试图想从她的眼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惜那里除了无边无际的痛,就只剩下绝望了。 亦舒又想起了那天的毕业庆祝会,“那天你不是被陆逸冰带走了吗?” 亦舒的一句话又逼凌乔想起了不堪的夜晚,她猛地抓住亦舒的手,“是谁告诉你我是被陆逸冰带走的?” “她们都这么说的啊。”那一天,大家都喝醉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后来还是直接在世爵酒吧的沙发上睡了的,第二天起来,才发现少了凌乔一个人不在了,大家才开始挨层的找,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可能是陆逸冰带走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但这些凌乔又怎么说出口呢。 接下来的日子,凌乔只想安静的度过,每天都是寝室、图书馆两点一线,专心地准备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然,只要跟陆逸冰跟锦瑟牵扯上关系,注定她已经远离了平凡。 早上,设计学院的院长亲自打电话恭贺她,说她的毕业设计作品获得了第一名,可能要被拿去参加全国的评比,叫她继续再接再厉,未来一定会是设计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 获得第一名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院长会亲自打电话来,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谢谢。”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复院长的,声音的淡漠,透过电话给人一种清高之感。 那怎么办呢?无人分享这份成绩,那么再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人生无数个标签中的一个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院长可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匆匆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凌乔依然循环着自己枯燥的生活,抱着书本去图书馆去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她跟过去一样,再次抱着书本从图书馆里走出来。 跟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图书馆的门口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人头攒动间,大部分都是女生,她们肩并着肩,有的甚至踮起脚尖,拉长着脖子,嘴里无一不啧啧惊叹,完全没有了往常女生该有的矜持,那样的羡慕之情,即使是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 凌乔也感受到了,站在台阶的最上方,她的淡漠的眉轻轻地蹙了一下,转身想离开,视线却仍循着这些女生的踪迹散了过去。 只一瞥,凌乔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棍,怔忪在了原地,脚上宛若挂了几十公斤的铅锤,愣是挪不动一丝一毫。 香槟色的宾利车旁,站着一位雅贵卓越的男子,欣长的身姿上套了一身蓝粉相间的衬衫,下搭一条浅蓝色的西裤,一只手随意地搭放在裤兜内,双腿交叠,脚尖轻点着地面,怀抱着一束香水百合,慵懒地靠在流线型的车身上。 四目相交间,男子朝着凌乔勾起了一抹笑,那笑温润淡雅,宛若Chun柳摆拂着水面,在在场的每一个女生的心湖里荡开了层层涟漪。 有女生也朝着凌乔的方向看过来,眼中的嫉妒仿若掀起的海浪,顷刻间就将凌乔整个人淹没了。 但凌乔注意不到这些,因为此刻那个卓越的男子正捧着花,迈着矜贵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来。 抱着书本的手,在瞬刻间握紧,她心中没有喜悦是骗人的,但她更知道就在不久前她是怎么从陆逸冰的办公室门口仓皇逃离的。此刻她的心里正充斥着悲喜两重天,不断地煎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乔乔,祝贺你。”男子轻柔地拉起凌乔紧攥的手,又带着恋人般的柔情,将她的拳头摊平,这才将那束还沾染着露水的百合放入她的手。 凌乔看着她做这一切,是那般的自然,没有一丝的做作。 难道早上院长打来的祝贺电话是因为陆逸冰的关系?没想到他还是对她这般花费心思。 压抑在心底的强大酸意,从心底蓦地窜了上来,声线微微失稳,“你怎么来了?” 第二十二章 他也开始有些不懂自己的心了 陆逸冰仍如往常一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带着宠溺地刮了她酸涩的鼻尖,“怎么?生我气啦?” 生气?她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 凌乔轻轻地摇晃着头。 “就说嘛,我家乔乔这么温柔体贴的女人,怎么会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呢。小傻瓜,未婚妻得了第一名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未婚夫哪有不到场祝贺的道理呢?” “未婚妻?”凌乔骤然抬头,汇聚了太阳精华的眼眸,突地瞠大凝着陆逸冰,填满了不可思议。 “真的生气啦?因为那天我没有追出去找你?”陆逸冰明知故问,只是在他雅贵的脸上,完全寻找不到一丝踪迹,看着她的视线,仍一如往常的温润,让凌乔扑捉不到一丝窥探他内心的信息,“那天是因为我马上要出一趟差,所以才把追你的事情给耽搁了下来的。” “不是,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是……”凌乔摇着唇,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那件事就像是一个还未结痂的伤口,轻轻一碰,鲜血就会奔流而出,但心中的疑惑终究敌不过好奇,问出了口,“那天你的桌上不是铺着很多关于我的照片吗?” “哦。”陆逸冰像是恍然大悟般,拉长了尾调,“你是因为照片啊。” “我还一直奇怪呢,你怎么突然会有那样的反应。难道一个未婚夫收集自己未来妻子的照片,也是什么罪不可恕的行为吗?” “只是照片?”凌乔追问。 “那你以为呢?或者你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然后欣长的身姿微俯,陆逸冰炙热的气息灼烫着凌乔的脸颊,轻拂着耳垂,“还是你小时候的裸照?” 凌乔的脸上蓦地腾起了一片红云,煞是娇羞可人,她手肘顶了陆逸冰的胸口一下,“瞎说什么呢。”白了他一眼,羞赧着跑开了,“不理你了。” “害羞啦?”陆逸冰一个大步,走了上去,一只手自然地环住凌乔的肩膀,另一只从她的怀中接过厚厚的书本,夹在腋下,又逗弄着凌乔,“有什么可害羞的,结婚以后我们还得坦诚相见,就当事先演习一下,要不然以你这动不动就脸红的脾气,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兵荒马乱呢。” 结婚这个字,就像是夏日里的一桶冰水,兜头将凌乔浇了个透心凉。 刚刚调动的好心情,瞬刻间就偃旗息鼓了下来,就连红润欲滴的脸颊,也呈现出了一片死灰色。 就连陆逸冰自己也被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这般自然,他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搞不懂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他在知道凌乔受到应有的惩罚应该感到高兴的吗?可他竟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天来,他竟然静不下心来处理公司,心里想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天凌乔看到照片后悲恸的表情,还有她逃离的背影。 该死的,他竟然也开始有些不懂自己的心了。 所以才在今天找到这样的借口,想来再见凌乔一面,想要好好的理一理自己心里纷杂的思绪。 凌乔的苍白陆逸冰看到了,装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跟你说这种话的。” 此时的他在凌乔的眼里是这般的完美,温润、谦逊、尔雅,永远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过去凌乔还是完璧之身的时候,已经觉得是自己高攀了他。如今……她更是失去了拥有这份幸福的资格。 “那就让我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吃顿饭,以示惩戒怎么样?” “逸冰,我……”心里藏着这样一件事,再看着陆逸冰对自己的小心翼翼的呵护,凌乔的心里更多的是煎熬跟愧疚。 “好啦,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怎么可以哭丧着一张脸呢,别人还以为我这个未婚夫又开始欺负你了呢,来,笑一笑。”眸光,带着Chun日阳光的温暖,小声的诱哄着。 “逸冰,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凌乔将脸撇了开来,眼眶中有什么晶莹正折射着阳光,怎样的一副波光潋滟。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来,别胡思乱想了,把手给我。”说着,将一只大掌在凌乔的面前摊了开来。恍惚间,有那么一刻,他竟然害怕从凌乔的嘴里听到有关那晚的事情。 他这到底是怎么啦? 凌乔凝着眼前这只宽厚遒劲的大掌,犹豫了。她害怕自己贪图这一刻的温暖,会产生依赖,等到他知道真相的那天,她已经习惯生活中有个他了,那样再分开不是更显艰难了吗? 围观的人似乎比她这个主角还要有热情,霎时间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和鼓励声。 此刻凌乔要是不把手放上去,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凌乔踌躇着,将细嫩的柔夷放入了宽厚的大掌内,瞬间被温软包围,将她空寂了这么多天的心,瞬间填满。 然而,在不远处,一棵树干粗大的挡住了两人的身影,英俊挺拔的那位,穿着黑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裤子,修长的身姿即使是在烈日下,全身却散发着一抹冷滞,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冰封。 “总裁,原来凌小姐有意中人了。”一个稍矮的戴着眼睛的男人说。 “我有眼。”男人目光如炬,声音比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冷上好几倍。 然而,眼睛男神情过于关注远方的情况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家总裁的此刻的情绪,“难怪总裁您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了。身边有个这样的男朋友,要是换做我也不会舍得更换的。” “很闲?”挎在裤兜内的手,蓦地攥紧,猝然回头,黑瞳里射着冷光扫向身后。 袁磊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颤颤地收回视线,对了上去,点了点头,蓦地又像是犯了巨大的错误,将头咬得跟拨浪鼓似得,“怎……怎么会,您要开发的海边项目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跟进呢。” “哦?这种小事随便个人都能做,要不美国那边的事情,就由你来跟进?” “总裁,这种动用武力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善战的人,我还是待在您身边动动脑就好了。” “我看你是动脑都动到我的身上来了。” “不是,不是,刚才是失言,绝对的口误。” 第二十三章 让他消失 “来,把花给我,放到车后座去。” “不要,我要抱着。”有风撩过凌乔的发丝,顽皮的遮住了她的娇羞。 “孩子气。”陆逸冰捏了捏凌乔粉嫩的脸颊,蓦地他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不自然地将她的发别到了耳后,“这么喜欢花?” 意义不一样,因为是你送的,“嗯,以后怕没有机会收到了。”莫名的一抹难过涌上心头,凌乔很快强压了下去,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她要将这些储存,在未来慢慢回忆。 “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我每天都送怎么样?” “多了就失去意义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陆逸冰单手挽上她的纤腰,一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来,先上车吧。” 站在远处,因为角度的关系,正好看到男人微低的身形,唇瓣正好晃在了女人的脸颊,而女人却一副巧笑嫣然娇羞的神情。 她从未对自己这样笑过,不止如此,还总是把自己当成垃圾一般的厌恶。 想到这些,男人周身的冷然蓦地更甚了一些,“让他消失。” “总裁,不好吧。这样会打乱原先的计划,而且太过冒进,可能会适得其反的。”袁磊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臂,心中暗忖,原来男人要是嫉妒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亚于女人啊。 锦瑟冷邃的眸光,带着冬日里的冰渣,猝然射向袁磊,双手挎兜,欣长挺拔的身姿,僵冷着往前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袁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中暗叹,如今这念头助理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虽然拿着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年薪,可也得有命花才行啊,要不,他还是考虑考虑换份工作吧。 再说道凌乔跟陆逸冰。 两个人一路将车开到盛世华庭。 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华贵了,这里不止是会员制,而且每天限量提供二十桌,也就是说你有钱想来都不一定有位置提供给你。 陆逸冰也是在两天前,叫秘书订的位置。 凌乔捧着花,站在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前,踌躇着就是不肯进去。 “怎么啦?不喜欢这里?”陆逸冰将车钥匙递给泊车小弟,走过来自然地搂着凌乔的细腰,凝着她纠结的小表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看着她的眸光是那般的温润,仿若都能滴出水来。 “不是。”凌乔有些挫败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的衣服,“我的衣服跟这里的环境有些不搭。”她是怕穿着这身衣服进去,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就怕碰到陆逸冰生意场上的朋友,会让他觉得难堪。 “只是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走吧。”说着,手臂一收便要带着凌乔往里走。 凌乔是学服装设计的,对改造衣服方面是最拿手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个主意已经在她的心头产生,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神秘地朝陆逸冰眨了眨眼,“你先到位置上等我,我先去个地方,很快的。” “我陪你?” “不用,那个地方你去不方便的。”说着,凌乔推着陆逸冰的身体,将他往里面赶。 陆逸冰无奈,不过看着凌乔开心的小表情,心中竟生出了一抹期待,“这么神秘。那好吧,我去位置上等你,一会儿你叫服务生领你过来。” “知道了,我会的。” 直到看着陆逸冰的身影隐到了包厢内,这才问身旁的服务生,“洗手间在哪儿?” 服务生伸长手臂,微躬着身子,带路指引着,“您请跟我来。” 凌乔虽是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推开洗手间的门,还是被里面奢华的装潢给震慑住了,地面铺设着形似鹅卵石,踩上去又很平整的面板,面板的中间镂空着,从这些镂空的地方凝下去,还可以水草在下面的水池中摇动着,各色各样的鱼儿在里面欢快地畅游着。 每一个位置被贴心地分隔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这些小空间的门也是特制的,栽种着新鲜的植物,与细小的水从面板上徐徐流动着,有些还开着一朵朵小小的花,让人仿若置身在一大片清醒的大自然中。就连洗手池也是天然的石头雕刻而成的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围绕着这些小动物的是Chun意盎然的名贵的植物,有些植物还向上蜿蜒攀爬着,将一面宽大的镜子,缠绕期间,让照镜子的人瞬间生出探访在原始森林中的神秘感。 凌乔将怀中的花束小心地放置在洗手台上,抬眸凝着镜子中的自己。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肩领处是用蕾丝拼凑而成的,拼接处缝合着松紧,做出一个个小小的褶皱,下面的雪纺布料自然的蓬松着,一条长长的丝带从领口处垂挂而下,全身上下透着学生的清纯气质。 凌乔决定先从蕾丝处开始改造,她将蕾丝用巧劲扯了下来,再将腰带取下,在腰腹间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瞬时整个风格就转变了过来,女子相见裸露,漂亮优美的锁骨被抹胸出衬托得带着几分妩媚,高高束起的腰带,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凝着镜子中大变样的自己,凌乔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就在她准备重新捧起那束陆逸冰送给她的花时,一个个分隔的小空间内传出了两个女人的对话,她本无心想要偷听,却因为她们对话的内容,让她的脚步停滞了一下。 “都是残破之身了,还妄想着能够嫁给富豪,这种女人会不会太没有羞耻心啊?” “也许她是以为那个富豪还不知道吧,想要蒙混过关呢。”这个声音,凌乔有几分熟悉感。 “天呐,那个女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她以为全天下就她自己是聪明人,把别人都当傻瓜看吗?说不定这个富豪还不定在怎么算计她呢。诶,你说,要是在新婚夜的时候,那个富豪发现她不是处了,是不是会把她的丑陋公之于众啊?” “也许吧,这些有钱人,虽然自己每天花天酒地的,但对自己的妻子的要求还真的是很苛刻,尤其是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占有过,他们是绝对是不能够容忍的。” 第二十四章 人贵在自知之明 “也许吧,这些有钱人,虽然自己每天花天酒地的,但对自己的妻子的要求还真的是很苛刻,尤其是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占有过,他们绝对是不能够容忍的。” 血色在凌乔的脸颊上一点点的褪去,换上的是苍白的颜色。 “好期待啊,到时候娱乐新闻又得热闹上一阵了。” “你呀,什么时候才不这么幸灾乐祸啊。同为女人,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怜悯心呢。”熟悉的声音娇斥了声同伴。 “不是我幸灾乐祸好吗?要给怜悯心也是要分人的。同为女人?那就更省省了,作为同是女人的我都感觉这是种耻辱,更何况那些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有钱人了。人就贵在有自知之明,没有好的出身也就罢了,那就要懂得安守本分啊,还痴心幻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了,就该用虔诚的感恩之心好好把握。膜拜都来不及了,还这么Yin乱放荡,耐不住寂寞地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她们的对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朝着凌乔的胸口劈来,将她的心狠狠地挖了洞,阴冷的寒风穿堂而过,冻得凌乔的整个身体都僵直在了原地。 “可能她们的想法跟我们不一样吧。” “那倒也是,社会垃圾嘛,跟我们这些正常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说多了都脏了我们的嘴。”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义愤填膺的不满吧,在这里愤慨激昂的,还不如美美的吃上一顿呢,那些菜估计都凉了。” “对,对,对。” 冲水声响起,凌乔想要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凌小姐?”身着黑色低胸连衣裙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吃惊地叫了声,然后走过来,“还真的是你啊,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我……”凌乔僵冷着唇嚅喏着。 “这位是?”她的同伴也从里面跟了出来,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斜睨着凌乔。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们总裁马上要结婚的对象,凌小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女友跟凌乔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上官婉。” “你好。”凌乔睫翼颤抖着扑扇着,缓慢地敛了下来,仿若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将头垂了下来,她已经将自己归类到了女子口中的社会垃圾里面,姿态低微地打了声招呼。 “她就是啊。”上官婉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上下来回地将凌乔审视了个遍,突然声线拉长,“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陆逸冰的眼睛是不是被蒙蔽了,没长开的**也要。切,看来我的品位还真的是亟待提高了。” “婉儿。”尔岚手拉了下上官婉,低声警告道。 上官婉被喝了一声,脾气就上来了,撞开凌乔,站到洗手台边,洗了手,抽出一次Xing毛巾,胡乱擦了下,泄愤地一摔,扭动着腰肢往门口走去,还不忘提醒尔岚,“快点儿,菜都凉了。” “知道啦,你先去吧。”尔岚回道。 转而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凌乔,“您别介意啊,我这个朋友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心里有什么话总是马上就想说出来。她是因为喜欢陆总,才会对你有些敌意的,其实她人不坏。” 凌乔张了张嘴,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满口苦涩地逼出了几个字,“我没怪她。” “您真有雅量,跟一般的女人真不一样,要不然陆总身边那么多女人都看不上,就单单看中了您。” “是吗,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凌乔心底的悲恸似乎正一浪涌过一浪,击退着她,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 听到凌乔这么说,尔岚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是成功了一半了,脸上却仍对着恭维的笑,“您谦虚了。是跟陆总来吃饭的吗?” “嗯。” “那您千万别跟陆总说在这里见过我,我不想让他知道,中午还偷懒出来会朋友,陆总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对我们这些员工要求可严格了。如果要是他哪天突然对别人很温柔了,那个人就得有心理准备了,说不定很快就得要大祸临头了呢。”凌乔从手包里拿出口红装作无意地说道。 凌乔一个踉跄,伸手猛地扶上胸口,紧紧地攥住衣服,细嫩透白的手背上有青筋在鼓动着。 尔岚仓皇地放下手中的口红,急忙扶住了凌乔,关切的问,“凌乔您怎么啦?不舒服吗?” 见凌乔摇了摇头,又问,“您不会是被我刚才描绘的陆总的形象吓到了吧。其实您不需要担心的,陆总那是对我们员工才会这样,对您他又怎么会舍得呢,您放宽心吧,他爱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您呢。” 凌乔紧咬着下唇,从尔岚的怀里站起了身,定了定神准备转身走出去的时候。 听到尔岚从洗手台上拿起花束,“凌小姐,这束花是您的吧。” 凌乔轻微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想要接过来,又听到尔岚说道,“我还在奇怪呢,陆总以前像买花这种私事儿从来不会假手于我的,今天怎么突然会叫我买花呢,也不告诉我应该买什么,我还自己瞎琢磨,要买花应该就是送女人的,又不知道送花的对象跟他的关系如何,无奈之下就选了束百合。如果我知道陆总这束花是送给您的话,我就买玫瑰了,毕竟以你们之间的关系玫瑰要比百合合适些。凌小姐,您不会怪我办事不周吧。” 说着,还一脸的自责,黑眸中满是歉意地看着凌乔。 难道陆逸冰已经全部都知道啦?还这么温柔的对他,不过是想要更深地羞辱她?要不然怎么连买花这样的事情还要假手于人呢,而且也没有买恋人间该有的玫瑰。 唇在一点点的抿紧,贝齿紧紧地咬住了下颌,到底得需要多少的痛,才能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才能不至于在尔岚面前再次出现丑态。 “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凌小姐您真是客气了,这种事还不是我这个秘书该做的吗。”尔岚这才转身将口红收到手包里,对凌乔嫣然一笑,“那我先出去了,要不然朋友该等着急了。” 第二十五章 就凭你是我锦瑟认定的女人 “好。” 见尔岚往门口走去,凌乔再也支撑不住地双手拄在了洗手台上,她大张着最,低沉幽远的声音从喉咙的最深处呛了出来,她想哭,却发现眼泪早就在前几天被透支了。两只空洞的眼神中悬着可笑的白色身影,原来自己就是个傻瓜,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对了。”走到门口的尔岚停住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又转过头来,看到凌乔悲伤的样子,眼眸中闪过阴谋得逞的喜悦,语气中却透着不好意思,有些难以启齿的道,“那个刚才我跟朋友的对话不知道您是否有听到,如果有听到,请您忘了吧,不过是我朋友听到的一个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都是女人间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谈资,不足挂心。” 凌乔混乱地点了点头,这才听到高跟鞋的细跟敲打着店面发出的噔噔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连手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流失,凌乔身体支撑力不足地,撞上了洗手台旁边的墙壁上,顺着墙壁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她环着手臂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宛若秋风中的落叶,涩涩的发抖。 也许是刚才那束被胡乱搁置在洗手台上的花束,被手碰到了的缘故,在此刻终于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也顺着洗手台跌落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凌乔的头顶上,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呵呵,视线凝着在那束花瓣凋零的花束上,凌乔的惨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的确是重重的一击,不是吗? 但她能怨得了谁呢?她不能怪陆逸冰,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未过门的妻子,是个不洁之身的。是她有负了他的爱,是她对不起他。 扶着肩头的手指,幻化成了最尖锐的勾刺,顺着肩膀的位置往下,所到之处蓦地迸现了五条平行的血痕,耸立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不准你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清冽带着寒气的声音在头顶上炸响,铮亮的鳄鱼皮手工皮鞋瞬刻间闯入凌乔的视线内。 芝兰玉树的身姿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带着淡淡松木香的清冽气息蓦地将凌乔的所有感官包围,如此熟悉,让凌乔不敢置信地抬眸,撞进了男人宛若黑洞般幽深的眼眸中,那里仿若闪烁着刀光剑影,只稍一眼好似能够将人抹杀于无形。 看清眼前的男人,凌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想逃离,只是她的动作较之这个男人永远是慢上那么一点,才刚有了站起来的想法,她柔美的下颌便被人紧紧地扼在了两指之间,“我说过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无权伤害。” 凌乔被迫放弃了刚才的想法,怒目瞪视着眼前令她生恶的俊脸,“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锦瑟认定的女人,你的一切就该属于我,不管是你的身还是你的心,没有我的允许,就没有人敢觊觎,更不能伤害。” “哈,你认定的女人?好一个狂妄自大的说辞啊。是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利,才会让你这么目中无人的?会有人把你放在眼里吗?”凌乔心中的积压的愤怒正在寻找着发泄的出口呢,此刻正好有人愿意送上来当炮灰。 她挑衅地扬眉,惜怜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在锦瑟还没捉摸明白这个女人这莫名的笑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凌乔又抬起纤指,更加用力地在自己的白皙的手臂上挠了一下。 凌乔知道这样很伤,却也是挑战这个男**威的最有利的回击。 男人阴鸷的眼眸蓦地射出寒光,一把攥住了凌乔的双手,紧紧地捏在手里,恨不能就这样直接把她的手骨捏碎了得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怎么也不舍得更多加些力道。 “女人,你在挑战我的底线?”紧咬着牙槽隐忍着心底怒气的男人,两片唇轻轻阖动,声音轻浅冷滞,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蛰伏。 “是。”凌乔下颌稍抬,不怕死地迎了上去。 “好,很好,看来我该给你好好的展示展示我的能力,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有狂妄自大的权利了。”此刻的锦瑟就像是一头草原上激怒的猛兽,眼瞳中冒着肃杀的绿光,整张脸上都被蒙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仿若只要轻轻的一跃,就能直接掐住七寸,一击毙命一般。 可偏偏凌乔看不到这些,她只知道他要报复这个男人,只要这个男人越生气,她心中越解恨,最好是能气得这个男人肺部破裂,直接魂魄归西才解气呢,“你这样的纨绔子弟会有什么样的能力?也不过是在遇到事情后,躲在那些你花钱雇来的走狗的后面罢了。” 忽而,凌乔又拉长了声调,“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记了。你还有个能力,那就是强人所难,欺负女人。” 这一刻,锦瑟真的恨不能直接伸手掐断这个女人的脖子,就不用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番贬低羞辱的话语了,原来他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低能龌龊,那么那个男人呢?在她的心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形象?完美、优雅、温润? 只是这样想着,锦瑟就觉得自己嫉妒的发狂,他失控地没有发觉自己此刻落在凌乔脖子处的眼神带着怎样嗜血的光芒。 “怎么?受不了啦?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啊?好啊,你动手吧,反正我拖着这么一副肮脏的身躯,也不想再苟活在这个世上了,你动手了,也算是让我解脱了。只要你这样做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凌乔继续激他,还不忘阖上眼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肮脏?你说被我碰过就是肮脏?”一突一突的太阳Xue,正在昭示这个男人的理智正在一点点的飘散。 “是,没有比这更脏的了。”一想到刚才听到的尔岚她们的对话,凌乔更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仿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 第二十六章 爱上你?我宁愿去死 心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蓦地将锦瑟的飘散的理智拉了回来,黑瞳中旋着的狂风暴雨,瞬刻间变得风平浪静,“这么想死?我偏不让你得逞。我不止要留着你,我更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的。到时候,我会慢慢地一点点的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大,说不定到时候你会爱上我也说不定呢。” “你做梦,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去死。”她怎么可能会爱上这样一个恶魔呢。 男子阴冷清隽的五官上蒙上的一层笑,竟然带着勾人魂魄的魅力,他微晃着头,“女人,我不喜欢你把话说的这么满,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很奇妙玄幻的,它总是变幻莫测,瞬息间就能改变你对它的看法。” 锦瑟的话,彻底逼她想起了过去那两天来的连连打击,她已经将造成那样的根源完全归结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手臂蓦地一扬,从锦瑟本就没有使上多少力气的大掌中挣脱了,然后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那束被她宝贝这的百合话正踩在锦瑟的皮鞋底下。 不管是陆逸冰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送花给她的,也不管尔岚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这是陆逸冰送给她的第一束花,是他们短暂爱情的一个完美诠释,更是对她保存在心底里的那长达十六年的依恋的一个告慰。 “拿开你的脏脚。”凌乔欲弯身去捡。 锦瑟看她这么宝贝这束花,早就已经嫉妒的要命了,此刻哪里肯让她得逞,他故意又在上面碾压了几次,故作可惜的道,“呀,已经坏了,这样的残花不要也罢,只要你喜欢,我会命人给你种满房前屋后的,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谁要你那些肮脏的东西啊。”凌乔弯身想要去推他的脚,试图还想要抢救下来。 只见锦瑟的脚轻轻一勾,那花便被他甩出去了很远,直直地落到了旁边的纸篓里,光秃秃的枝头还在破败的皱纸中,孤寂地晃动着。 “你。”凌乔闪烁着冷寂的眸,狠狠地瞪了锦瑟一眼。 也好,就这样结束吧,至少这样还不至于让她的感情飘忽不定,藕断丝连的情感不是让人更加痛苦吗。 凌乔看着那束归于平静的花径,嘴角勾起了一抹凄楚。眼中的不舍却是真真切切的落到了锦瑟的眼中,他要一点点的毁掉那个男人给她的一切,他要将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填满,他要将那个男人的影子从她的心里、脑海中挤出去。 看来,他的动作不能再放慢了,反而要加快。 凌乔转身抬起脚步朝门外走去,却发现手被握紧了一个大掌中,怎么也无法挣脱,她蓦地转身,抡起手臂,就要往男人的脸上甩过去。 这一次,男人没有让她像前两次那样得逞。 抡到半空中的手,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截断在了手中,锦瑟倒也不生气。 双手,朝着自己的方向稍一使力,凌乔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撞进了锦瑟的怀里。 蓦地,男子清冽的气息再次将她包裹,一双手臂,就像是围城的铜墙手臂,环在她的纤腰上,让她逃无可逃。 男子轻轻俯头,轻啄了一下凌乔小巧的鼻尖,宛若情人间的呓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僵冷的脸颊上,“淘气。” 要不是凌乔心中早就对这个男人有了自己的定义,她真的有可能会迷失在这份温柔中。 他简直就非正常人类,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妖孽,一个修炼千年的狐狸,才能将情绪修炼得这般炉火纯青。能够在情绪的大潮中,转换自如。仿若刚才气恼得恨不得想要一把掐死她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眨眼间,又可以对她表露出这样让她厌恶的温柔来。 “我还没吃饭,陪我?”虽然男人是征求意见的问话,可他的语气中却完全听不出来,那般的霸道强势,仿若只要他想,全世界都得配合着他一般。 “不想。”凌乔将头撇到一边,放弃了挣扎,她知道就算她挣扎也只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还不如保存着力气,来提防这个男人的诡计。 可惜她没有认清一个事情,那就是只要锦瑟想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过。 “不想吃饭?那可不行。”锦瑟故意曲解凌乔话里的意思,不安分的大掌从她顺滑的背脊,游移到了她的小腹间,“以后这里还要孕育属于我们的宝宝呢,你不吃饭,饿坏了可怎么办?” 凌乔发现,这个男人不是把情绪掌控的好,他那是脸皮厚,厚得跟城墙一样,只怕是子弹都打不穿了吧。 她觉得自己不能跟这个男人再呆在一个空间了,再待下去,她只怕自己没把这个男人气死,自己倒先被气得肺先爆裂了。 凌乔重新转化了个策略,软下了语气,“我们这样怎么出去吃饭啊,你先放开我,我跟着你去就是了。” 凌乔会这么好说话,是锦瑟没有想到了,他先是一怔,紧接着眼里旋出笑意,他倒很想看看这个小鬼灵精接下来又会给他一个怎样出其不意的惊喜,他发现凌乔跟自己心底里的小小人儿的身影越来越重合了,像是找回了小时候留在他心上的影子了。 “好。”锦瑟配合的放了手,只是在手上之前,锦瑟俯下头轻咬了下凌乔的粉嫩的小耳垂,低吟道,“小妖精,欺骗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起的哦。” 谁管有什么后果,先掏出魔掌再说,凌乔乖顺地点了点头。 锦瑟的手从她的身上离开了,凌乔倒也不急了,伸出双手抚上了男人健硕的胸膛,一股灼热的欲望猛地窜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有着前所未有的渴望。 他任由着凌乔在他的身体上任意妄为,突然凌乔一个俯身狠狠地咬上了锦瑟的胸口。 第二十七章 有空,谈场恋爱 撑在他胸膛上的双手,用力地一推,再没有一刻迟疑地转身往门外跑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袁磊,被眼前突然蹿过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等他意识到刚才跑出去的是凌乔的时候,这才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还微微闪着银光的男人,不正是刚才带着一脸阴郁进去的自家的总裁吗? 难道是他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吗? 他居然从自家总裁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笑意,这哪像是刚刚被女人咬了的样子啊,完全就是一副陷入爱河的一个平凡男人的幸福的表情嘛。 完了,完了,总裁是中毒了,而且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根本就没得救了。 袁磊一脸惋惜的摇着头,心中一声长长的哀叹。 他这副样子,要是被别的女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女人的玻璃心呢。 “你那什么表情?”男子斜睨着他,双眸中已经回复到最初的清冷。 “啊?”袁磊一个激灵,快速地将自己的表情整理妥当,又是往常恭谨的样子,指了指凌乔离开的方向,“凌小姐走了。”此时,他哪敢用跑这个词啊。 “我有眼。”意思的完整表达就是,需要你废话吗?我难道没有眼睛看吗? 女主角都跑了,你还这么高兴?这总裁的心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过这些话,袁磊也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让他说出来?除非他觉得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待得太久了。 他还正值青Chun年华,还没活够呢,还没结婚生子呢,可不想这么早英年早逝。 不过结婚这两个字才冒出来,他就猛地打了个激灵,算了,让人变傻的事情,他还是谨慎而为之吧。像总裁这么英明睿智的男人都会智力倒退,还会时不时地做上一些幼稚的事情,那他……还是能免这免吧。 锦瑟却有**眼一般,走过来拍了拍袁磊的肩膀,“有时间的话,还是应该好好的谈一场恋爱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好好服侍总裁您就够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都说女人是祸水,他道行浅还是远离得好啊。 “走,吃饭去。”锦瑟越过袁磊,径直往常年为他保留的包厢走去。 “总裁,您……”刚刚好不是说没胃口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吃饭啊。 锦瑟此刻心情好,难得发善心地多回答了一句,“我饿了。” 可不就是饿了吗?袁磊低头偷偷地瞄向锦瑟那个鼓鼓囊囊的裤裆,总裁家的老二可正激昂着自己饥饿的头颅呢。 原本对凌乔来说是难得温馨浪漫的一餐,此刻因为突然出现的两拨人,将原本的好心情搅得一点也不剩了,尤其是锦瑟那个罪魁祸首,社会的渣滓,居然这么阴魂不散,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真希望刚才抚摸在他胸膛的手指,幻化成一个个冷冽的剑,直直地插进他的胸口,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是不是狼心而非正常人类。 凌乔可能是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当中了,完全没有发现经过她身边的路人,正拿着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望着她,然后远远的绕开,有的甚至摇头叹谓,心底里应该还会补上一句,这么漂亮灵动的女孩子,精神不正常,真是可惜了。 也难怪路人会这么想。 只见她一会儿锁眉,一会儿呲牙咧嘴,一会儿又咬牙切齿,一会儿眼神蹦出凶光,手上做着撕扯的动作,嘴里还边走边念念有词的。 一阵悦耳清脆的铃声终于将凌乔飘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探手进雪纺裙侧边的兜里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的是‘男神’两个字,她的表情蓦地像是被雷劈了似得,拿着手机任它响着,手指却怎么也下不了勇气去按下接听键。 痴痴傻傻地站在马路边,身旁是窸窸窣窣的行人,还有呼啸而过的车辆。 越发炙热的骄阳炙烤着大地,肆意的挥洒着它的光和热,照的地面发出白晃晃的光亮,刺得人眼睛生疼。 但这些凌乔全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她的心就像是飘荡在冰冷的水面上,带着溺毙的恐惧,在血液的带动下,她的四肢越发的僵冷,仿佛被冻僵在了原地。 铃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响着,一通停了,另一头紧跟着响了起来,仿佛跟她打持久战一般,她若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最后,凌乔的手一抖,触动了接听键,焦急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中传递了出来,“乔乔,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你人影?我整个饭店都找遍了,就差把它翻过来了。” 凌乔情绪低落地说,“学校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急事?”陆逸冰明显不相信,“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别找了。”让一切都停止在这一刻吧,一切都回不去了。凌乔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咆哮出声,可心底里的不舍却让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乔乔,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别一个人撑着,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多么诱人的话啊,要是陆逸冰此刻就在眼前,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怀里,去他的不知廉耻,去他的自知之明,她只要这一刻的温存。 凌乔抬起茫然的眸,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独独少了那一抹温润的身影。 陆逸冰到底还在说些什么,凌乔已经听不到了,手机宛若抹了油一般,从她的手上跌落了下去,剧烈的撞击着店面,折射着太阳的光芒,散裂了开来。 是天意,难道不是吗? 凌乔悲恸地蹲下身子,凝着地面上手机的残骸,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却硬是没有掉出一滴泪来。 到底是怎么回的寝室,凌乔已经记不清了,当她推开寝室门的那一刻,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地滑坐到了地上。 亦舒端着饭盒从外面走廊走了过来,“乔乔,乔乔,你怎么啦?”也顾不上晚餐了,双手搀在凌乔的腋下,好不容易才将她挪到了椅子上。 第二十八章 还记得世爵酒店吗? 空洞的眼眸神情涣散,这样的凌乔,亦舒从未见过。 在她的印象中,凌乔素来是积极乐观,开朗的人。虽然Xing情有些寡淡,也从不会像此刻这般,仿佛连最基本的生存意志都没有了。 亦舒想,她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一时迈步过去的坎。 她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让她对视着自己,“乔乔,能把你心里的事情告诉我吗?或许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凌乔眼珠子有了轻微晃动的迹象,但很快又再度回归了死寂。 “是不是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朋友?所以就算心里有事也不愿意跟我说?”心下一急,亦舒是真的动了气。 她噌一下站了起来,掐着腰,指着凌乔,“好,既然你不愿意把我当成你的知心朋友,那你就一个人捧着你心里的那点事慢慢熬吧。反正大学也快毕业了,以后走到街上谁还能认识谁啊。算我四年里自作多情了,才会以为你一直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呵呵,看来我也不过是路人甲而已。” 一场慷慨激昂的言辞以后,亦舒也不说了,端起饭盒转身负气地就要往外面走。 身后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说,亦舒诧异地侧转过身,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凌乔蓦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亦舒的腰,“别走,别走,除了你我再没有人了。” “不走。”亦舒被凌乔突来的动作给吓住了,握着饭盒的手抬到了半空,不对,又放了下来,换了只手抚上了凌乔的发,“对不起,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那也是担心你急得才会口不择言的。” 紧贴在她身上的头摇了摇,呓语着,“没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乔乔,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才会让你这段时间这么反常的。不是说中午陆逸冰还抱了束鲜花到学校把你接走了吗?怎么一回来你是这个表情啊?难道……跟他有关?”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不想知道都难。 “不要再提陆逸冰了,我跟他再没可能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柄谈资。”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凌乔咬了咬唇这才抬起沉重的双眸,“还记得我么那天去世爵酒店吗?你听别人说我是被陆逸冰接走了?其实并不是,我一直都在世爵酒店,只是呆在顶层跟别的男人共处了一个晚上。” “什么?”亦舒猝然叫了起来,双眸瞪了溜圆,一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样子,她光想想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凌乔这么多天一个人到底都是怎么抗下来的,“这……这……这怎么可能?” 直到从凌乔的眼中反复地确认她说的都是事实的时候,猛地拉起凌乔的手臂,“走,我陪你去公安局去,咱们一定得让这个男人坐牢。” 凌乔拉住了亦舒的手,讪笑着制止了她,“没用的,我们告不了他的。” “为,为什么?” “那晚是我自己走错房间的,而且是我主动上了他的床。”这个才是她人生的最大污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亦舒摇着头,连连后退,“我们明明都在酒吧里喝酒,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顶层去了呢?” “我也不知道,喝了两杯酒,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浮到了天空一般,上厕所还是有人扶着我去的,后来我走出洗手间就塞了我张房卡,当时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燥热的不行,而且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意识,怎么去的房间我都完全没印象了。” “房卡?全身燥热?失去意识?”亦舒终于抓到了信息中的重点,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否认。那天都是她们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有谁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但身边又没有其他的外人靠近过。 凌乔茫然地看着亦舒突然叫出了几个疑问后,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酒保?” “什么酒保啊?” “傻丫头,你这些症状完全跟我看到的一本书里,被人下了CuiQing药的症状相同。你喝过的酒,也只有那个为我们调酒的酒保经手,我想一定是酒保在你的酒里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亦舒火急火燎的Xing格又开始作祟了,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凌乔的手就要往外走。 被亦舒这么一说,凌乔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不能就这样冲过去,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人家倒打一耙。”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坏人逍遥法外吗?”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活得这么舒坦的。”凌乔黑眸宛若吸收了星辰的光芒,蓦地变得光亮了起来,眼底慢慢浮现出坚定来,看来,她真该要好好的筹谋筹谋了。 “对,尤其是那个大种马,别让我见到他,我见一次打他一次。”亦舒挥舞着那双中看不中用的拳头,义愤填膺的道。 倒是凌乔这个当事人,竟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凝着亦舒的样子,她竟然有那么一刻,腹黑的想要看看亦舒跟那个禽兽对战的样子。 “你笑什么,觉得我做不到吗?”亦舒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挑战,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没。”凌乔抿着唇憋着笑,“还是等你见到他再说吧。” “怎么?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嗯,他是非人类。” “不是吧,还有这样的异种存在?” 被凌乔这么一搅合,凌乔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看着亦舒的那个饭盒,肚子竟然就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她有些难为情地睇了眼亦舒。 亦舒意会,将饭盒推了过去,“呐,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到楼下去买点儿。” “谢谢你亦舒,这个时候有你陪着我真好。” 亦舒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夸张地抚着手臂,“行了,说的这么恶心,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收钱的,不敢坏事 自跟亦舒谈过后,凌乔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事了。 她先是去图书馆借了一些关于CuiQing药这方面的药理书,然后又去药店,寻找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药。 但一般正规的药店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书,后来还是有人提醒她,要找这种药应该去情趣用品店看看,或许那里会有。 学校周边没有情趣用品店,凌乔是跑到市区,才找到了几家情趣店,每家店的CuiQing药,虽然作用差不多,但是样子都不同。 凌乔装了很大的一包,背在身上,就这样走着回学校。 突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冲了上来,横在她的面前,从上面走下来几个戴墨镜的男子,他们穿着黑色的背心,晒得黝黑的手臂上都或多或少地刺着纹身,其中一个光头,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地朝她直直地走了过来。 凌乔皱了下眉,心下一紧,转了个方向,撒开腿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些人一看情势不对,也马上追了上去,三两下就从两边将凌乔架了起来,往回拖,嘴里痞气地笑道,“呦,小妞,还挺能跑的嘛,再跑个给大爷我试试看?” “流氓,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坏事,就不怕蹲监狱吗?” 凌乔的话才出,这帮男人又是一阵邪肆的笑,“小妞,我们做什么啦,还得蹲监狱啊?” “是啊,是啊,我好害怕啊。”一个同伙夸张地叫道。 “哈哈哈。”引得同伴又是一场哄堂大笑。 “小妞,你给我看清楚了。”为首的光头佬拿出几张纸抖开来,立在凌乔的跟前,“哥哥我这次来可是跟你收钱的,可不是想找你干坏事的。” “老大,这妞长得这么水灵,就算干干坏事也挺不错的啊。”反剪着凌乔手的男子,看着凌乔光滑细嫩的都可以捏出水来的肌肤,咽了口口水,眼里散着Yin光道。 凌乔挣扎了一下,没有从束缚中挣脱。而后抬眸疑惑地看向光头佬,“收钱?什么收钱?我根本没跟你们借过钱。” “是,你是没跟我们借过钱,可你的妈妈黄晓岚女士可是跟我们借了很多一笔钱。” “我妈妈?”凌乔更疑惑了,“她一个人赚的钱足够我们母女俩人花了,哪里需要跟你们借什么钱啊?” “那你看看这些纸上,是不是你妈***亲笔签名?是不是你母亲亲手按的手印?” 凌乔循着光头佬的提示,果真在纸的右下角看到了她母亲的亲笔签名,“现在这些签名都可以伪造的,没有经过鉴定,根本无法知道真伪。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就是真的呢?” “呦,呵呵,大学生果然就是不一样哈,还知道要鉴定真伪。行,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一定会让你死个明白的。”光头佬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勾了勾。 押着凌乔的男人就押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凌乔用脚使劲扒着地,但对五大三粗的男人来说,这根本起不到一点的作用,她又拼命的呼喊,“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走在前头的男人,突地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一个狗啃屎,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顺着路面滑了好几米远。 见同伴被欺负,这些纹身男身体里的好斗因子都被激发了出来,就连挟持着凌乔的男人此刻也顾不上她了,松开她的手就要冲上去。 凌乔这才发现一个男子逆光而站,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英姿飒爽的男子,一个灵巧的扫堂腿,那个才冲到一半,还未近身的纹身男,直直地朝前倒了下去,待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冲上去的时候,男子快如闪电地抬起腿,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落了下去。 “啊~~”断骨般的哀嚎从他的脚下传了出来。 男子一只腿踩着纹身男的背,一只腿悠闲地立着,缓缓地转眸朝凌乔的方向散了过来。 凌乔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的脸部。 是他?渣男! 一个称号从凌乔的脑海中闪过,正待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光头佬已经跑过来,一只手臂狠狠地扼住凌乔的鹅颈,声音中明显带着恐惧的颤抖,却让试图装成凶恶的样子,“让开,老子只不过是想跟这个女人谈点事情,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此刻袁磊已经从驾驶座上下来,跑了过来,从锦瑟的手上,接手了那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纹身男,而另外一个因为刚才被摔得太狠,没有人的搀扶,只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锦瑟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光头佬的恐吓,倒也不急于过来迎救凌乔,弯身拍了拍裤脚,仿佛刚才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老天,你能别在此刻还顾着耍帅了吗?凌乔瞪视着男人,心中怒吼着。 待他重新站直身体,他的眼里迸发出了杀人的寒光,嘴角勾起残邪的弧度,悠闲慵懒的嗓音,仿若一个猎手正欣赏着猎物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带着睥睨世界的王者之势问道,“如果我偏要管呢?” “这个女人现在可在我的手里。”光头佬手臂一紧,有了手中的筹码,他在气势上又抬高了几分。 凌乔呢,因为咽喉被掐,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有些呼吸困难了起来,一双眸更加怨怼地瞪着前方的男子,腹诽到,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啊,没能力就快滚,别没办法救她,她倒先咽了气。 “所以?”锦瑟完全不受光头佬威胁的影响,双手挎兜,抬步悠闲地往他们的位置靠近。 “你,你,你别过来。”光头佬挟持着凌乔连连后退。 锦瑟似是没有听到,仍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光头佬被逼急了,有些狗急跳墙地从兜内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抵在了凌乔的脖颈处,“你敢再走一步,我这把刀可就不长眼睛了。” 锦瑟的视线淡雅地从光头佬微微颤抖的手上,宛若未闻,仍是抬起了腿。 这一次是换成凌乔急了,她慌张地急叫着,“别动。”她还有大把的青Chun未来呢,可不想因为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该死的耍帅,而英年早逝。 锦瑟倒也配合,刚刚迈出的脚被他手了回去,脸上闪过一抹被质疑的气愤,阴鸷的眸紧紧地凝着凌乔,“不相信我?” 第三十章 有眼不识泰山 相信他? 不过是个金玉其内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而已,还不如叫她相信母猪也会上树来得更直接一点。 刚才锦瑟放倒纹身男的行为,也被凌乔归结为是他走了狗屎运,凑巧而已。 唯有她身后的光头佬,看清的形势,他知道此刻只有他手里的这个女人,还有对面前这个宛若地狱恶魔一般的帅气男人起到作用。 他凑近凌乔的耳边,“我只求财,没有要伤你的意思,你只要让那个男人走开,我就放了你。” 凌乔一听,信了,看向锦瑟,“你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宁愿相信一个流氓?”也不愿意相信他?凌乔的话让锦瑟的心蓦地一缩,一抹刺痛在心底漾开,黑眸更森冷了几分。 “是。” 凌乔实在找不出能够让她相信他的理由。 因为在凌乔的眼里,锦瑟所有的能力都不过是他Cao控他身边的人所达到的,而他让她看到的,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欺辱她,根本看不出他能够摆平眼前状况的能力。 “好。”锦瑟的心是真的被她的一个是字伤到了,眸光刺痛,僵冷的身姿微转,往回走了。 光头佬以为锦瑟走了,他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连带着挟持着凌乔的手臂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光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冰冷的白光,还未等他们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得站在凌乔身后的光头佬,一声惨叫,手蓦地扶住了自己的肩胛骨。 凌乔真的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傻了,背脊瞬刻间爬上了一层冷汗,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痛得缩成一团的光头男子,只见一把特制的尖刀,直直地插在了光头佬的肩胛骨上。 没有一滴血渗出,却让光头佬的挣扎凶恶的脸变得更加的狰狞,头上、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斗大的汗珠窜出,瞬间汇成了蜿蜒的溪流,将他身上的黑色背心给浸染得仿若刚从水里爬上来一般。 凌乔不敢置信地转眸,想要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见锦瑟已经直直地越过她,站在了光头佬的面前,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块白色的手帕。 “老大,老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绕了我们这几条狗命吧,我们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光头佬忍着痛连连求饶。 锦瑟几乎连看都不看光头佬一眼,一双利眸凝着仍在颤抖的刀柄,墨眉微微蹙了起来,似乎正在嫌弃这把到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用摊开的白色小方巾,裹住了刀柄。 光头佬吓得脸色死灰,一双眸瞠得宛若铜铃一般,呈现出了死亡前的惊悚面容。 “嘶……” 是刀刃摩擦着人的骨头发出的惊怵的声响,在刀尖脱离光头佬身体的瞬间,鲜血宛若喷泉一般,喷射而出,直直地朝着锦瑟而来,他身形一移,被他给轻巧地避开了。 “啊!” 心底里的恐惧蓦地从身体里窜了上来,冲破喉咙,凌乔有猛地用手将嘴捂住,看着地面上妖艳的血迹,连连后退,路边的小草,差点就要把她绊倒。 袁磊走过来想要扶她,她也想见到怪兽一般地,被她避开了。 虽然锦瑟把她从光头佬的手下救了出来,可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凌乔对锦瑟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淡定的对待这样的场面?她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袁磊见凌乔这样,又径直地走到锦瑟的身边,查看了一下锦瑟的身上,发现完好如初,这才俯身在他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锦瑟斜眸看着凌乔,森冷的眸中不止有戾气,更多的是痛。 他缓缓地站起身,将手上染血的刀递到袁磊的手中,这才有从兜里摸出了另外一块白手帕,优雅而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声音宛若石头般坚硬,从岑薄的唇间迸出,“滚。” 三个恶汉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相互搀扶着跳上了面包车,再也不敢有一丝耽搁地将车开走了。 此时袁磊已经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用锦瑟擦手的方帕将刀包了起来。 锦瑟朝着凌乔一步步地走过来,凌乔一个转身猛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总裁,乔小姐。”袁磊想说的是吗,反正他们也要去凌乔的大学,不如顺带地捎上凌乔一起,毕竟这个地方离设计学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走回去恐怕得花上些时间。 锦瑟一记凌厉的眸光射了过来,袁磊把后面要说的话全都给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去。 躬身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锦瑟冷冷的掠过他,上了车,猛地甩上门,奢华的私家定制轿车,宛若停泊在海面上,一个巨浪袭过,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不识好歹的女人,将她从恶人的手里救下来了,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直接把她跟这些地痞流氓归到了同类。 就该让她走回去,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到底是错在哪儿了。 这个世界上会有他这么英勇帅气的地痞流氓吗? 此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行为看在袁磊的眼中,怎是一个幼稚可以形容,简直是一个得不到表扬的孩子正在沉闷地闹脾气呢。 他不禁扶额自问,总裁,您平时的自制力呢?难道您酷炫的外表都是装的吗?真是枉费了道上的人称您一声冷面虎了。 流线型的轿车闪着低沉的光,从凌乔的身边咻的一下滑过,掩入了远方。 凌乔这才放缓了脚步,这才听到被掩埋在一堆瓶瓶罐罐下端的手机的铃声。 她低下手,一场繁复的摸索后,终于将手机握在了手心,在铃声结束的前一刻将手机接听了起来。 “乔大小姐,人呢?大清早的人晃到哪里去了啊?让我一通好找,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又准备玩儿失踪啊?”亦舒暴跳的声音,即使通过手机,也让凌乔觉得耳朵有一瞬间的失明。 第三十一章 极品!男神! “出去办了点事情。”凌乔简单的回答,她想买CuiQing药的事情还是回去再说吧,毕竟以亦舒的Xing格,现在马上告诉她,她还不定怎么喊得人尽皆知呢。 “快回来。” “怎么啦?” “听讲座。” “讲座?怎么前几天没听说起啊?” “听院领导说,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本来还不答应的,昨晚突然决定肯来了,所以就安排在了今天。而且院长叫我们这届毕业生一定要参加,还要写听后报告。”亦舒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兴奋和雀跃,而后故作神秘地说,“跟你说现在礼堂已经挤满了人,我也是提早了一个多小时才占到位置的。好了,就这样了,你快点儿。” 说完也不等凌乔回答,就啪的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的盲音,凌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种风风火火的Xing格啊,先不要说去BT了,就是一般的小公司,就她这样估计也得要吃大亏。 不过凌乔现在可没时间担心亦舒的Xing格了,她这里离回学校的路还有这么长,听亦舒的语气,只怕讲座马上就要开始了。 将背包甩到了身后,拔腿就往学校跑。 果然如亦舒所说,学校的礼堂内挤满了人,礼堂站不下了,有的人直接搬了张凳子,做到走廊里,膝上放着笔记,都在认真的做着笔记。 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这些平时连上大教授的课,都透着几分懒散的学子们,居然会对一场商业讲座带着几近虔诚的态度。 “对不起,对不起。”凌乔猫着腰,小心地从人海的缝隙中钻过,一双水莹的眸宛若雷达般地寻找着亦舒的身影。 终于让她在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中,找到了一个用书本站着的空位。 明显已经有很多学生对她的这种行为有意见了,好几次试图拿走那本占位置的书,眼神交流间一片无形的刀光剑影。 凌乔快速地走过去,“不好意思,让让。”一挤坐到了位置上。 “怎么才来啊?”亦舒压低声音,明显带着抱怨。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没看到我衣服都湿了一大片了吗?” “嘘。”才说了两句话,旁边的女生猛地转过头来,将手指压在嘴唇上,叫她们不要再出声了。 亦舒马上抬手道歉示意。 亦舒的反应倒让凌乔有几分吃惊,竟也让她对台上做讲座的人产生了几分好奇,才将背包取下,亦舒手肘一定,俯近耳畔,“怎么样,**吧?多金、睿智、忧心、幽默、风趣,简直就是非正常人类,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 凌乔顺着亦舒的视线,也朝着讲台上凝了过去。 只一眼,凌乔整个人僵硬得就像是石雕一般,男子身姿卓越,一袭紫罗兰色的衬衫将他冗实的身躯雕塑得更加的矜贵,随着他的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神秘,一袭同色系的西装裤,将衬衫微微的挽了起来,腰间系着一条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皮带,身形晃动间,闪烁着雅贵的光泽。 钉着玫瑰金的袖扣被他解开来,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紧实的透着力度十足的手臂,随着说话的语调在空中摆动着,秒杀了在场所有女Xing的目光。 演讲台上,锦瑟眸子漆黑深邃,他并非侃侃而谈,他僵化语气始终都是淡淡的,字字珠玑,举手投足优雅得体,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吸引台下女生全都屏息注视着他。 但看他此刻的表现,看在凌乔的眼里,完全没有温文尔雅、带着经过岁月历练沉淀下来的睿智与沉稳,有的不过是故作姿态,和哗众取宠而已。 亦舒趁机又凑了过来,“怎么样?你也看呆了吧。” 凌乔死死的盯着台上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迸出两个字,“Yin贼。” “什么?”亦舒没听清楚,声音抬高了些。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种马。”凌乔拢手在亦舒的耳畔,声音不大却足够亦舒听清楚了。 “他,他,他,怎么会?”亦舒的态度明显较之昨天不一样了,此刻她的眼神中不是嫉恶如仇的恨,而是带了点点羡慕的吃惊,更多的是一副凌乔你赚到了表情。 果然,她又说道,“天呐,凌乔你真是赚到了。这个男人可比陆逸冰好上太多倍了,先不论他的财富了,就是他的谈吐跟外表,就已经完胜陆逸冰了,好吗!要是这样的男人对我笑一下,我都觉得我这辈子足够了。你还有幸跟这个男人共处了一晚,天哪,这得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好事,才会有这样的艳福啊。” 亦舒抬眸花痴地望向远处仍在温雅讲着话的男子,似是心灵感应了般,男子的视线也正好晃在了这边。 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诶,诶,你的室友正在冲你笑呢。”明知道他是对着凌乔笑的,亦舒就跟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似得,拉着凌乔的手,异常兴奋,就差放声呐喊了。 凌乔实在是受不了那个龌龊的男人一副虚伪的做作样,更受不了的是,明明昨天晚上还是站在同一战壕,同仇敌忾的战友,却因为男色临阵倒戈了。 让凌乔最呕的是,四年的朝夕相对的同学情,竟然抵不上这个混蛋的微微一笑。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心脏没有那么大的负荷量,此时不止要面对那个男人,还得承受着朋友情叛变,带来的打击。 凌乔掰开亦舒的手,抓过包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是我讲的不够好?要不然,怎么那位同学才刚到就要走?”男子低醇磁Xing的声音在礼堂内温润的响起,不见强势霸道,倒是多了几分谦逊。 人群中开始有了骚动,锦瑟抬手示意纤长安静,然后一双眸就这样淡然地凝着凌乔,没有一丝气恼跟焦躁。 像锦瑟这样站在社会顶端的男人,就说他是掌握着虞城经济命脉的人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大家眼里近乎完美的男人,居然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女生的离开,会有这般不耻下问的态度,就已经足已让所有人为他倾倒了。 礼堂里数以万计的人,全都齐刷刷地朝向另想行起了注目礼,凌乔握着包带的手蓦地攥紧,怔忪了好长一段时间,凌乔这才咬牙切齿道,“不,受益匪浅。” 第三十二章 是我看错了? “哦?难道是我视线偏差,误会啦?” 凌乔在校成绩素来优秀,像这样几万人的大场面偶有出现,那也不过是接受别人的羡慕跟掌声的,从未像此刻这般,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她的眼神大多是斥责的、看好戏的,更多的人此刻心里都在猜想,这不过是一个心机女生引起富商的一种伎俩手段罢了,视线中充满着鄙夷。 凌乔多希望此刻地上能裂开条缝,让她可以钻进去。 显然,这些都不过是幻想,这样的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锦瑟俊逸疏漠的脸上,浅浅地透着一抹笑,那笑不显虚伪,更不会让人看到挑衅,倒是带了几分承认错误的坦诚的度量。 凌乔此刻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撕碎他的伪装的冲动,想要将这个男人的龌龊、腹黑、霸道、冷血的一面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她手指紧紧地攥着包带,仿佛把它当成了他,紧紧地拧着,愣是答不上一句话。 她不能承认是他的眼误,只怕就算在校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但学生的报复心不能小觑,她还不想与全校女生为敌。 如果要是承认是他的眼误,那岂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吗?笑话,这样的人生污点她是断不会留下的。 就在她踟蹰着寻找着更恰当的回答的时候,会场里有人认出她来了,会场里蓦地旋起一股骚动。 “诶,她不就是昨天图书馆门口的那个女生吗?” “是呢,是呢。” “勾引男人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啊,昨天才找了个男人对她好,还当着全校同学面前给她送花,好好的出了此风头。还不知满足,怎么今天又变着法儿来吸引别的男人的注意力,她这是想要闹哪样啊?” “心机婊。” “可不是嘛,故意晚到,还趁着大家安静听讲的时候,站起来走出去,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吧。” “哎,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办法呢?” “你?省省吧。你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半湿不湿的骚样进来吗?” 同伴被她一说,猛地摇头,“我可没办法,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啦?” “就是啊,想有收获总是要有些付出的。” 那帮女生们越说越过火,亦舒坐着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身就想狠狠地给上那些女生一巴掌,或者骂上一句,“你们想付出,恐怕还没有那个资本呢。” 但才刚有了爆发的苗头,却被凌乔的眼神给制止了,她眼里的恳求跟隐忍,看得亦舒不得不忍了下来。 虽然心中有怨,可还是不舍得对那个站在演讲台上的男人痛骂。 亦舒觉得自己完全是沦陷了。 就在会场快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院长终于站起来打圆场了,他朝着宛若暗潮涌动的会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拉长脖子喊道,“同学们,锦总的演讲大家觉得怎么样?” 蓦地,会场旋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异口同声,“精彩。” “就说嘛,这么精彩的演说,有谁会舍得提早离开呢?是不是?”院长再叫道。 “是。”每一声回答都像是一个个最实在的巴掌,直接就扇在了凌乔的脸上。 紧随着又是一阵掌声。 “那位女同学,你是不是觉得坐得位置太远,想要找个更好的位置呢?”院长圆滑的处事手段,再一次将凌乔推上了风口浪尖。 “看来真的是我曲解了这位同学的意图了。”俊逸男子表情淡雅谦虚,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让人折服,可唯独只有凌乔知道,这个男人眼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Jian计得逞的诡笑。 尔后,他做了个让所有女人嫉妒的发狂的决定,他亲自搬过那张校领导准备给他的椅子,放在了听讲席的最前面,低沉磁Xing的声音满满的赔罪,“希望我的道歉,这位同学不会拒绝。” 拒绝?她还有拒绝的资格吗? 凌乔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人架到了火炉上,还得要表现出一副很享受感激的表情。 这怎能不叫凌乔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却又无处发泄,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落在刚才讨论的她的女生的眼里,又是一副欲迎还拒的娇羞表情。 “这女人天生的狐媚像,连锦总这样精明的男人都被她迷惑了。” “人家生来为妖,咱是没办法比的。” “嘻嘻嘻” “乔乔。”亦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凌乔回了个笑给亦舒,“没事儿。”她就不信这个狂妄的男人,还能当着这么多的人对她做什么事。 凌乔宛若英勇就义地,挺直背脊穿过自动让开的人道,终于是挤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雅贵的男人冲着她轻挑了眉眼,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样,眼神朝着他为她搬过来的专属位置斜了斜,示意她做下来。 “谢谢。”坐就坐,不过这个仇算是种下了,此仇不报非凌乔。 男人像是没看到她杀人般的眼神,男人身形晃动,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从她的胸口晃过。 凌乔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放肆到了这种程度,居然,居然……她实在是羞于出口,居然抚摸她的敏感部位,此刻就算找个地缝都觉得不够了,要是能直接让她从这个会场蒸发掉该有多好啊。 装鸵鸟不是她的风格,但此刻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了,她慢慢地垂下了头,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内。 只是这一低头,她的脑子里蓦地炸开了,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走路,穿的是宽大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搭配黑色的铅笔裤。甜美中带着几分帅气,根本无需顾忌会走光这些问题。也许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光头佬劫持,挣扎间纽扣便有了松动的迹象,再加上为了赶上讲座剧烈的奔跑,领口处三个纽扣完全脱离的束缚。 再加上亦舒这个粗线条的,一双眼睛完全挂到那个男人的身上了,根本也没发现她的尴尬。 回想着刚才那些女生谈话的内容,凌乔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完全就是一个五彩调色盘了。 第三十三章 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初恋 抬手扣好了扣子,有些歉然地抬眸凝向不远处的男人。 只见他朝着会场内微微鞠了个躬,“实在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现在给出大家一些提问的时间,作为补偿。” 会场暗浮的潮涌,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整个地炸开了锅。 有个大胆的男生喊出了大家的心声,“是不是私人问题也可以问啊?” 锦瑟大方地摊了摊手,“随意提问。” “像您近乎完美的男人,真的会有女人走进您的心吗?” “我只是一个有正常需求跟心理寄托的平凡男人。”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的理解为,锦总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我们很好奇,该有多么优秀的女人才能成为那样的幸运儿呢?” 会场内刹时屏息安静了下来,一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女生的心底话。 男人但笑不语,清冷的眼神从会场上缓缓晃过。 凌乔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个男人的视线在她的身上顿了顿,当她有些再度抬眸循过去的时候,甚至发现那个男人的视线从未落在她这边。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凌乔的心尖蔓延,她在心底将自己暗暗地骂了一通,凌乔醒醒吧,两次兵荒马乱的身体接触,在他这样的男人心底里到底能代表着什么呢? 男人温润的嗓音在会场能轻轻流泻,宛若泉水叮咚,滋润了每一个人的心,“她是否优秀我无法界定,但她的音容笑貌却是深深地刻入我的脑海,她有着一张粉嫩的圆嘟嘟的脸颊,喜欢扎着两根高高的马尾,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很是可爱。她不喜欢撒娇,却异常的喜欢笑,她说每天挂着笑容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锦总,从您的描述中,怎么感觉像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啊?” “是,离开她的时候,我才只有十二岁。” 会场内瞬间响起一片唏嘘声,有女生仍心有不甘,“锦总,这个女孩子是您的初恋吗?” 锦瑟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下颌,似是正在思考,会场有一瞬间的静谧,过了很久,他清淡着声线,“算是吧。” 所有人被他这份纯纯的爱所感动。 唯有凌乔心生不屑,心想被他喜欢过还真是不幸,幸亏现在不在他身边,要不然还要随时随地忍受他出去偷腥,还要为了他隐藏自己的身份,那样的人生才是悲哀。 “那她现在还在您的身边吗?” “十多年不见了,只怕再见她已经不记得还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吧。”声线平稳带着些自嘲,可只有锦瑟自己知道,他心中此刻到底翻涌着怎样的痛。 十几年,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撑,只因为心中对她的那个承诺,他无数次从死人堆中爬出来,一步步的攀上了人生的巅峰。 而她呢?他仿佛就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哦,也许连过客都不算吧,至少过客还能留下点痕迹,而他呢?不曾存在过。 痛,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他的咽喉处深入,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痛得难以附加,仿佛下一刻就能窒息死亡。 哗。 台下一片哗然,大家都为这个男人的真情多折服。 他的形象,在这些女学生的心目中似乎又高大了几分。 听到他说这些,凌乔心中的不屑更提升了几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她的情绪正被这个男人控制着,这段故事又是他提升自己形象的一种伪装吧,这个男人的手段还真是高超。 因为演讲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所以整场演说完成后已经是过了饭点的时间,可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先走的。 一场演讲,他说了很多,聊到了他对未来社会经济走向的看法,聊到了他的一些经营方针策略,更是提到了他对设计的一些独到见解。 他说,“设计不是脑海中的空想,它需要一定的生活经验加上学术的积累,最主要的是能够融入到生活,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现实作为依托的想象,当然还需要一些灵感。灵感是人们进行活动中瞬间产生的富有创造Xing的突发思维状态,它是无意识中突然兴起的神妙能力。一个好的设计作品都离不开这三点。” 一席话,台下掌声雷动,作为虞城内最著名的设计学院的高材生,男生们想的是若是以后毕业后能在锦达上班,未来前途光明,大好前程一片,而女生们或多或少都心存着一份幻想,比如说被锦瑟看中了,麻雀变凤凰,那就是一步登天了。而凌乔此时想得更多的是逃离,逃开这个让她如坐针毡的会场,逃离开这个男人的势力范围。 “今天的演讲就到此为止。”院长的话音刚落,凌乔第一个冲到了门口。 活了二十二年,她从未像今天这般窘迫过,而这一切的起因却都因为同一个男人。 出了礼堂,亦舒也从后面跑过来追上了她,不怀好气地抱怨着,“跑这么快干嘛?后面又没有虎狼追着你。” 她怎么会不气呢,就在她跑出去的时候,看到锦瑟正被涌上去的学生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这样跟锦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多,但心里又因为担心凌乔,也只好放弃了这样难得的机会。 凌乔脚步慢了下来,冷冷地回了句,“比虎狼还可怕。” 作为好友,亦舒知道凌乔心中所想,能做的也只有多陪在她的身边,让她的心不会这么难过。 去食堂的路,需要经过一个篮球场,往常篮球场也是学生们聚集最多的地方,今天这里人似乎比过去更多了一些,夹杂着热闹的人群还时而有吉他声隐隐绰绰地传出来。 亦舒心生好奇,拉着凌乔一起朝那边走了过去,“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原来大家都聚在这里,是因为一个男生正抱着吉他,边谈边唱着向一个女生表白,那个女生有一头柔顺的长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脸上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着男生感动了,脸上蕴着红红的彩霞,怀中抱着一大捧红玫瑰,娇羞地站在场子中央,痴迷地看着男生。 一首《爱的唯一》从男生的指尖缓缓地流泻而出,声音温婉悠远,给这夏日里带来了徐徐爱的暖风。 第三十四章 你喜欢,我可以为你办更盛大的 “只不过是些哄骗女生的幼稚把戏,竟然也值得你看的这么迷醉。”独属于锦瑟清冷的嗓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声音很低,因为靠得近,一丝不漏地全都飘进了凌乔的耳朵里。 院领导好不容易把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学生全部打发走了,被一大群人众星拱月地拥着走了出来。 时值中午,院领导盛情挽留锦瑟,希望他一定要赏脸一起吃个饭。 对于这样的场合,锦瑟多数是不屑的,不过是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上,然后说一些恭维的话,或许话里行间还会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些小小的请求,这样的场合,锦瑟见得多了,也不喜欢应酬这些人虚伪的面孔。 然,他今天破天荒地答应了,只因这里有他在在意的人,所以他点头应承了下来。 期间,袁磊拿着手机跑了上来,俯首告诉他是美国那边的声音遇到了些问题,需要他务必马上给出指示。 他修长的指接过手机,并未马上放在耳畔,而是回头朝校领导歉然一笑,指了指手机,表示自己需要马上接听,然后这才转身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过去,接听了电话。 作为锦瑟的助理,自然是明白锦瑟的意思的,他招呼着院领导先往学校专门招待外宾而设的餐厅着走了。 事情有些棘手,锦瑟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了这通电话。 就在他转身要往餐厅走的时候,却被那抹熟悉的身影给吸引了视线,那个娇小的身影,就站在人墙的最外围,头发被高高地束成马尾,在阳光下轻轻地拂动着,吹拂着她脸颊上的肌肤。表情淡漠,可眼中闪现的潋滟却悄悄泄露了女生的小心思。 锦瑟看得痴了,但怕自己的突然出现又会掀起一股热潮,他故意放低了脚步声,往凌乔的审判靠了靠。 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一双眼睛仍是胶着着场上的男女,他心中旋起一股吃味,这才说了上面的那句话。 凌乔蓦地回神,刚才看着这对恋人,她竟然不期然地响起了陆逸冰,响起了他的那一场求婚,如此平淡,却让她的心雀跃得好几个晚上都无法入眠。 一段美好的回忆被打搅,凌乔心中自是有些不高兴的,回过头,那张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在离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她讪笑着,语气也跟着清冷了几分,“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又怎么能够理解人类的感情呢。” 动物?呵呵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竟又被降低了。 “不过女人的虚荣心作祟罢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打造无数场更盛大的这样的仪式。” “谢谢,我不需要。” “为什么?我看你刚才可是很沉迷享受呢,看你的表情恨不得自己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呢。” “那也是对人的,如果是一个动物,又怎么可能会生出人类的感情来呢?所以还是把你的那些钱,捂在你自己的口袋里吧,把它花在稀罕它的女人身上吧。在我这里,还是省省吧,我怕我会无福消受。” 锦瑟宛若子夜的深眸蓦地浮现一层冰冷,她无福消受?那谁的她才有福消受?他的吗? 刚刚他明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对爱情的期许,凌乔对陆逸冰的巧笑嫣然再次在锦瑟的脑海中浮现,他抄在裤兜内的手蓦地攥紧,一股怒气在心田间涌起,撞击着心壁,撕扯着他的感觉神经。 他不允许,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过去他不在,没有看到也就算了,此时的她已经是他的了,他势必要将她紧紧地捆绑在身边,不会给任何的男人有靠近她的机会。 一股冷滞的气息在将他笼罩,他抬脚离开了。 被搅了兴致的凌乔,也没有了再站下去的兴趣,转身欲离开。 “诶,怎么走也不叫上我啊。”亦舒迟钝地回过神来,追上凌乔的脚步,挽着凌乔的手臂,“还在为锦总在会场上让你难堪而生气呢?” “呵,为他?”她才不愿意多浪费一点感情呢,却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今天的锦瑟已经触动了她的心,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其实乔乔,我觉得你应该转变一下你的心态,有些事情发生了,咱们也没办法改变。那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想想呢,至少从锦总刚才在会场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对你有感觉的。要不然他为什么特别注意你,还让你坐到最前面,跟他面对面,你知道这让多少女生羡慕嫉妒啊。我看你现在跟陆少也不可能了,何不多在锦总的身上多努力努力呢?” “亦舒,我看你也是被他给毒害了吧。”凌乔蓦地停住脚步,转眸怒瞪着亦舒,厉声喝道。 “是,我承认我真的是被锦总的个人魅力给折服了。可是,乔乔你想过没有,像他这样手握着社会经济命脉的成功男人,为什么会拨冗时间来我们学校做讲座,为什么还要因为耽误大家的时间,自愿接受大家这些无礼的提问呢?” “为什么?还不是想要为自己的肮脏的内心,披上虚伪高尚的外衣。” 亦舒一副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戳了一下凌乔的脑门,“你啊,看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转不过弯来了啊。你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还需要到学校这样的地方,就只为了塑造自己的光辉形象吗?”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凌乔,“那还不如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来得更直接一些呢,至少还有媒体大肆报答,你再看看咱们今天这个会场,连一个记者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可见他是有多低调了。” “这只能说明他的手段太过高超。”凌乔的心底滑过一抹异样,嘴上仍死不承认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只希望你别被自己的心给蒙蔽了眼睛。别到时候人家对你没兴趣了,你再哭,那可就来不及了。” “谢谢,我的眼睛可是睁得很大,还能分辨得清谁是好人,谁是恶棍。” “好好好,全天下就你家陆总最好,可以了吧。” 第三十五章 替我们敬锦总一杯 凌乔跟亦舒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她们学院的院长正从食堂内走出来,行色匆匆,左张右望的像是正在需找着什么人。 亦舒因为最近院长的特别照顾,对院长也心生了几分好感,远远地就打了声招呼,“院长,好。” 院长的视线晃了过来,看到亦舒身边的凌乔,脚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朝她们跑了过来。 完全没有了平时一副老夫子的严谨,抓起凌乔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可能是真的找了有些时间了,心中有些焦急,就连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凌乔,快,跟我走。” “院……院长,有什么事情吗?”凌乔被突然的外力拽拉,整个人差点身形不稳地摔倒,险险地站住脚,可说话也变得不那么流畅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出来的时候,袁磊有交代,最好是先不要告诉凌乔要来见什么人。这样的嘱咐院长已经牢记于心,自然不会告诉凌乔。 凌乔也不敢对院长太过放肆,只好老老实实地地跟着来到了餐厅。 还没进入包厢,凌乔就远远地听到几位校领导的声音,“菜色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真是怠慢了。请一定得赏脸,多吃点。” “对,对,对。”有附和声。 简陋?听到这个字眼,凌乔好看的眉,不经意地蹙了一下,要知道这个餐厅一般平时是不轻易开的,这里是大学城,离市区比较远,所以学校为了招待来学校参观的领导和贵宾,这才打造了这个地方。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让那么多的领导作陪,还如此的低声下四。 门,被院长从外面缓缓地推开。 原本热闹的包厢,突然地就静了下来,有的原本端着酒杯敬酒的院校领导,见是凌乔,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回到了位置上坐定。 门被彻底打开的一瞬间,凌乔看都了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正是她不想见到的男人——锦瑟,他旁边紧挨着的是他的助理袁磊。 袁磊见到凌乔的那一刻,站了起来,清理了他面前的桌子,重新摆上了一副碗碟。 “凌小姐,您坐这里。”他站到椅子后面,拉来拉,招呼凌乔过去。 院领导一看袁磊这个架势,也忙出声附和道,“对,对,凌乔你就坐锦总旁边吧。今天你受到了锦总的照顾,是得要好好地谢谢锦总的,替我们敬锦总一杯酒。” 自从门被完全打开,锦瑟的锐眸就一直落在凌乔的身上,看不出情绪,双手倨傲地环着,宛若一个王者正在睥睨着臣服在他脚下的臣民。一直未动筷的他,此时端起来桌上的红酒杯,轻轻地押了口。 凌乔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愣是不往他这边看一眼,冲着刚才跟她说话的院领导微微一笑,“老师,我只是一个还没有出过社会的学生,很多规矩都还不懂,我怕我一个招呼不周,怠慢了您的贵宾,给您的脸上抹黑那就不好了,我看我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吧。” “还未坐下,怎就知道自己会招待不周?”雅贵傲冷的男子轻轻地把玩着高脚杯,状似无意倒,“还是凌小姐不愿意赏这个面子的一个托词?” “怎么会呢。”校领导冲着凌乔使眼色,希望她能够懂得识时务,“能跟锦总同桌吃饭,那可是无上的荣幸,凌乔一定是太过紧张了,才会说了刚才那番话的。” 说着,将一杯刚倒起来的红酒塞到凌乔的手里,另一只手伸到凌乔背后,推了一下,“锦总可是一位和善的人,你不需要紧张。刚刚他这么照顾你,于情于理你这杯都得敬锦总。” 得到他的照顾,哈,可真的是照顾,照顾得她与全校女生为敌,照顾她被别人误会成使用手段勾引他的狐媚子。 手中端着酒杯,被迫被推着,走到了锦瑟的面前。 锦瑟呢,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晃动着,红色的液体滑着轻缓的弧度,从杯壁上缓缓地落下,又再度重新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干净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上,缱绻着别样勾人的风景。 精雕细琢的五官向上弯出了一个清浅的弧度,深邃的眸淡淡地看着凌乔,“这样会不会太过为难凌小姐了?” “这些学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让锦总见笑了。”说着,校领导又用手指戳了下凌乔的背,催促着她。 凌乔无奈,举着酒杯用力地撞了下锦瑟的杯,咬唇道,“锦总,这杯我敬您,谢谢您刚才在会场上对我的照顾。”她把谢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然后仰头,将猩红的液体如数地灌进了嘴里。 “咳,咳。”喝得太急了,凌乔被酒呛了一下,马上把被子放到桌子上,抚着胸口猛咳了起来。 “慢点,又没人在后面追你。”锦瑟站了起来,自然地抬手,顺着凌乔的后背,声线未变,却是掺杂了宠溺,“喝个酒都能把自己咳成这样,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在座的人间锦瑟站起来了,也全都跟着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头脑。如果说只是见上一面,像锦瑟这样的男人就会爱上这位女学生,打死他们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他们也只敢在心底小小的揣测,却不敢问出声。 凌乔心底的怒气再也不能抑制了,手一划,将锦瑟的手拨甩开来,眼神恼怒地瞪着他,“收起你的假好心。” 只是她刚做完这些,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那些领导,一个个脸色都跟着变了。她才回过神来,踟蹰着,“我的意思是,我一个学生何德何能,还需要锦总亲自照顾。” 然后转身对着锦瑟,“锦总,扰了您的好兴致,真是抱歉。您快请坐,我再敬您一杯,为我刚才的失态道歉。” “是是是。”校领导也回过神来,连声附和着,跟他站得近的那个领导,马上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就要给凌乔倒酒。 素来滴酒不沾的凌乔,此刻脸上浮起了一抹奇异的红,头上一轮又一轮的眩晕感朝她袭来,她只有攥着自己的衣角才不至于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瘫软下去。 第三十六章 把她推到了饿狼的嘴边 凌乔的异样完全落在锦瑟的眼里,他睇了个眼神给袁磊。 只见袁磊朝着校领导微微一笑,歉然道,“各位领导,锦总这是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 经袁磊这么一说,这些见惯了各种社交场合的院领导们,马上意会了过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锦总有时间的话,我们下次再联系。” 锦瑟矜贵的身姿站立,朝着众领导微微颔首,疏冷着声音道,“会的。” 他的女人还在这个学校呢,以后他来的机会只怕不会少。 领导们像是完全忘记了有凌乔这个人的存在似得,鱼贯着从包厢门口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包厢门被人从外面带上了,凌乔还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敢相信,那些平时最喜欢将礼义廉耻的为人师表们,竟就这样公然地把她这只小绵羊,送到了一头饿狼的嘴边。 看来求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趁着还有微微的清醒,凌乔也跟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脚步才迈出去一步,整个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朝着后面坚硬的胸膛撞了过去,还未来得及挣扎,人已经被团团地包围在了锦瑟的桎梏中。身后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地撞击着凌乔的后背,她整个背脊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放手。” “没看到,你们校领导都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吗?”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凌乔的脖颈间,宛若催化剂一般,让原本就发烫的身躯,慢慢地冒出汗来了。 “他们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我个人的意愿。”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听起来有气势的话,此刻从唇瓣间飘散而出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娇羞,听得锦瑟的心里跟着一阵酥麻。 锦瑟手一紧,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埋首在她的秀发间,偷了个香吻,低哑磁Xing的声音吹拂着凌乔的脖颈,“那你告诉我你的意愿是什么?” 凌乔明显地缩了下脖子,伸手去掰锦瑟紧扣的手指,“就是希望你这个人渣离我越远越好。” 锦瑟的手在凌乔紧俏的臀部惩罚Xing地掐了一下,柔声斥责道,“又淘气了,该罚。” 凌乔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转身狠狠地瞪着锦瑟,“你……”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转身倒是给锦瑟创造了便利,他清隽的五官压了下来,岑薄的唇覆上她丰泽娇艳的唇瓣,极尽温柔缱绻地揉弄着,这个吻像是寄托了太多的情感,他是很有耐心的,慢慢吮着她的唇,充满了思念和索取,清冽的气息席卷而来,仿佛有电流过身,她喘不过气的同时,脑子里有根弦也绷得紧紧的。 凌乔没想到他的吻也可以这般温柔缠绵,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唇舌带来的颤栗夹藏着莫名的潮席卷着她,令她隐隐发颤,喉咙里的声音支离破碎。 锦瑟把这些都当成了无声的邀请,一双大掌也开始变得不安分我来,透过她微敞的领口探了进去。 她的唇好似毒品一样,一旦沾上,他便难以自拔。 他的大掌揉捏着她,冰凉掌心游移着,所到之处却又很快带起一阵滚烫,阵阵酥麻沿他掌心散开,侵袭全身,跟着侵占大脑,她几乎难以再集中心神,理所当然的放任这片刻沉沦。 直到他不再满足目前这点滴,他滚烫的大掌再一次滑向了她的腰腹间,曲起修长的长指去接凌乔铅笔裤的纽扣。 凌乔蓦地打了个激灵,涣散的心智蓦地被强拉了回来,仓皇地伸手去阻止锦瑟的进一步行为,她惊恐地叫道,“不可以。” “你也想,不是吗?”锦瑟的眼里还缱绻着欲念未来得及消退,就这样凝着凌乔的娇红的脸,突然被打断的好事,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别……污蔑我。”第一次,凌乔说得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一双眼躲闪着,找不到安放的角落。 锦瑟眸色暗了一下,紧随着将手覆上凌乔的胸口,“为什么不跟随自己的心走,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抗拒在你的心门之外?” 被锦瑟这么一问,凌乔心蓦地一紧,她突然有些害怕地狡辩道,“别自作多情了,我的心里没有你的位置。” 锦瑟的眼眸中蓦地翻涌着一股狠戾,他的手紧紧地扼住凌乔的下颌,逼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冰霜,“那你告诉我,你心里的位置留给了谁?” “我,我。”凌乔被他的骇人震慑住了,我了半天愣是不敢说出陆逸冰的名字,她猛地伸出手拂开锦瑟桎梏她的手,身体紧跟着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仓皇地逃开,知道后背狠狠地撞上墙壁,她才站定了脚步,“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锦瑟慵懒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凌乔逼近,修长的手臂抚上凌乔脸侧的墙壁,将她圈进自己与墙壁之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猜还有那个男人会要你,还有谁敢要你?” 凌乔的脸刷地白了一圈,心被重重地刺痛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要我了,我就算孤身一人,也不可能是你的女人。” 扶在墙上的手掌蓦地握紧,青筋在他的手臂上肆意地跳动着,一抹痛在锦瑟的眼底晕开,“女人,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谁,要是让我看到他敢靠近你的身边,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要怎么做?”男人身上的戾气让凌乔害怕了,虽然她知道陆逸冰已经足够强大,但是锦瑟近乎疯狂的话,还是让她心底生出了怯意。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男人残邪的嘴角勾起了冷滞的肃杀,他伸出手指勾起凌乔的下颌,看到凌乔眼底的担忧,他心底的嫉妒就像是燎原的大火瞬间将他整个人香噬了进去,“怎么?你还想要提早告诉他做好防范吗?没用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我锦瑟想的,没用一个人可以逃出我的掌心,就算他提早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那样他死得只会更惨。” 第三十七章 毕业后,我要马上嫁人 “你这个恶魔,他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他。”凌乔像是疯了一般地抬起手对着锦瑟的身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都被锦瑟轻巧地避开了。 酒精的作用已经完全地发挥出来了,她的身体软软的,完全使不上一点点力气,最后她只能放弃了,但嘴上仍是不肯罢休地叫嚣着,“你个恶魔,疯子,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只要是凌乔在他面前,锦瑟的心都能够轻易地被她所左右,此刻凌乔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接划在了他的心上。 那种痛比过去,别人直接用刀刺进他的身体还要痛苦上千万倍,但锦瑟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即使是在此时最愤怒的时刻,锦瑟仍是不舍得伤害她半分,长指轻柔地拂过她的嘴角,那里还沾染着他们接吻时留下的银丝,温柔摩挲而过,却被凌乔一个转头避开了,他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更加保护自己的身体,我一定要让自己长命百岁,走在你的后头,因为你还需要我的照顾。” 凌乔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她也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这个男人都有本事让她生气。 锦瑟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又问,“就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锦瑟叫人送给院领导两张入职申请表,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凌乔会乖乖地接受这份安排,他的心里从未像这次这般忐忑,他害怕凌乔还要去接受陆逸冰,会去他的公司。 不知道是故意气锦瑟还是为什么,两个字就这样从她润泽的唇瓣间迸射出来,“嫁人。” “哦?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迫不及待。”锦瑟故意曲解了凌乔话里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我会叫人去准备。” “你是傻子吗?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根本就不可能。”跟锦瑟谈话,凌乔总是有一种筋疲力竭的无力感。 突然,她放软了声音,“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像你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一定要缠着我呢,这样只会让俩个人都痛苦,何不早点放手,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落得清净。你过你的美好生活,我过我的淡雅小日子。就把那天忘记吧,算我求你了好吗?我知道你一个大总裁有游戏人间的资本,可是我不行,我玩不起,我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不……”锦瑟不喜她的这种说法,正色道,“凌乔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要游戏人生,我也没有那样的时间跟精力。我也跟你一样,只想要一个女人组成一个小家庭,从此过着安静祥和的生活。而你,正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我想要你为我生孩子,我会为你撑起你头顶的一片天。我要的从来都只是这么简单。” “你对我了解多少,就敢说我是你要的女人?” “我对你的了解超过你对自己的了解。” “是吗?跟一个对你没有感情的洋娃娃生活在一起,你会觉得幸福吗?”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对我没感情呢?至少刚才的那个吻里,你是有感情的。” 这个男人竟然还敢跟她谈论刚才的那个吻,这个男人真的是厚颜无耻都了极致,凌乔的手一点点地攥了起来,极力压制着心底里的怒气。 人总是在意识混沌的时候,感情变得特别脆弱,凌乔拖着虚浮的脚步,从餐厅内跑出来。 本来锦瑟想跟在后面的,深怕她这个样子会不小心让自己受伤。 袁磊拿着手机走过,把他的去路拦住了,“总裁,您的电话,是关于那片海域的,现在好像有另外一股势力正准备进入。” 锦瑟凝着手机蹙了一下眉,但事关紧要,只好接在手中,边快步往外走边回头吩咐袁磊,“远远跟着,有任何事情及时跟我汇报。” 袁磊看了看渐远的身影,心想在校园里能发生什么大事呢,但仍点了点头,领命跟了上去。 凌乔跑出餐厅,直到确定锦瑟没有跟上来,她才放缓了脚步,此时手机想了起来,她以为是亦舒,看也没看的就直接贴在了脸侧。 “喂。”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男人嘶哑的质问的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喝酒啦?” “回答我,凌乔,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声嘶力竭的颓败,仿佛丢失了最珍爱的东西。 “手机坏了。”今天早上出门才重新买了支新的手机。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刚拿到手机。” “不是,今天早上新买的。”凌乔老实回答到。 “那为什么拿到手机的那一刻不打给我?你知道我昨晚在你们寝室楼下站了多久吗?我第一次像个傻瓜一样,傻傻地仰头看着你们窗口,总是在想,等等吧,再等等吧,也许你下一刻会打开窗户看到我了呢?后来我看到你的寝室灯关了,就在想你是不是要下楼来找我了,就这样一直自欺欺人地等下去,直到连寝室楼下的门也关了,才告诉自己该走了,可那一刻我才发现,家那么大,竟然没有我想去的地方。”絮絮叨叨的Xing格完全不像是陆逸冰平时的Xing格。 凌乔没有想到,陆逸冰竟然对她用情这么深,仿佛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下来,让凌乔有一瞬间的窒息,她手抓着胸口,缓缓地蹲了下来,“逸冰,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可开口却是,“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十六年的感情,她终究是不舍得放手。 “我?我就在你们学校。”话筒内陆逸冰的声音嘶哑中透着微微使力,似乎是从地上站起来的样子。 “学校?”凌乔下意识地抬眸,视线朝着前方搜寻了过去,“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哪里?”陆逸冰刚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再一次腿软了下来,狠狠地摔坐了下来,他努力地尝试了几下后,最后颓然地放弃了,他抬起迷蒙的眼睛环顾四周,“乔乔,这里好熟悉啊。” 乔乔? 凌乔抬起的脚步蓦地顿在了空中,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他以前从来不是这样叫她的,他一直称她为滚滚。 那一次,他搬家的时候,捏着她的脸蛋,很认真的说,“圆滚滚的脸蛋,疑惑我就叫你滚滚吧。这个名字只专属我,不准别人这么叫你。” 第三十八章 乔乔,你不爱我了? 熟悉? 凌乔感觉自己的脑容量都不够用了,她竟然想不到陆逸冰觉得熟悉的地方。 是啊,陆逸冰来学校的次数并不多。 几次呢?一次?两次? 是的,两次,一次是来学校跟求婚的那次,一次就是到图书馆送花的那次。 仅有的两次,很好找,不是吗? 凌乔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精致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凄楚,心中不期然地涌起后怕,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陆逸冰竟然没有一丝了解,就凭着幼时埋在心底里的一个幻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了。 “好,你就在那儿待着,我马上过来找你。”她忍住心底里的悲恸,拖动着虚浮的脚步,踉跄地往她认为的两个地方走去。 身后有人摸出手机报告,“少爷,凌小姐并未直接回寝室。” “她是想要干嘛?”锦瑟的手紧了紧方向盘,是的,公司里有他需要亲自出面的事情,他已经自己开车先走了,“跟着她,继续向我报告。” “是。” 凌乔先去了学校的那片松竹林,当时陆逸冰就是把她约到了这里,告诉她,他一直都无法忘记她,想要娶她。 简单的话语,竟然她冲昏了头,没有做一秒钟的思考,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凌乔拂开密密匝匝的松竹叶,迷蒙着眼睛四下搜寻着。 现在是盛夏的白天,来这里的情侣还没有那么多,凌乔很顺利地在小湖边的一颗树下找到了那抹蓝粉色的身影,一个平时最注重外表打理的人,此刻衬衫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衬衫的一角散在外面,远远看着竟生出几分颓废来。 凌乔心下一紧,快步走了上去。 “逸冰,陆逸冰。”她走过去,用手摇晃着瘫坐在草地上的人。 陆逸冰这才迷迷糊糊地掀开了眼角,可能闭着眼睛太久了,突然被阳光刺了一下眼,复又重新睁开,凉薄的嘴角勾起一个潋滟的弧度,呢喃着,“乔乔,是你来了吗?” “是,我来了。”凌乔伸手到他的腋下,想要搀扶陆逸冰站起来。 怎耐两个同样喝过酒的人,此刻身体都变得异常沉重,这一用力,没有如愿将陆逸冰扶起来,反而凌乔被陆逸冰一拉,一个踉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过去,狠狠地砸到了陆逸冰的身体里。 “乔乔,你对我还是这么热情,真好。”陆逸冰长臂一伸,从身后将凌乔圈入了自己的怀中,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喷薄在凌乔的脸颊上。 有那么一瞬间,凌乔的心底里生出了抗拒,待她反应过来,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她不是连做梦都渴望这个温暖的怀抱的吗?如今这是怎么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喝酒后产生的幻觉。她摇着头急急否认着。 “乔乔,为什么?为什么这几天对我这么冷淡,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陆逸冰将手臂缩紧了一些,低声喃喃着,宛若一个孩子般。 在远处,将他们这一幕用手机拍了下来,传送了出去。 凌乔心像是被刺痛了一下,抬起迷蒙的眼朝上凝了过去,伸手抚上俊逸的脸颊,柔声道,“逸冰,你想多了。我不是不爱你,是我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资格了。” “不,乔乔。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你就有这样的资格。”陆逸冰蓦地抓住凌乔的手,更紧地贴向自己,“别胡思乱想好吗?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多么动听的话啊,她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跟他走下去。 可是,“逸冰,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成为大家的笑柄。那样只会让我们都陷入痛苦,而我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而痛苦。” “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现在的心里只有我,这就够了,乔乔。” 昨夜,他一人在酒吧里独饮,满脑子全都是凌乔的身影,他也曾一次次的问自己,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他还要她吗?可是每一个从心底里涌出的声音都在叫嚣着他对她的渴望。 他多少次被自己的心声吓住,自从董璇死了以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了,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间,凌乔的身影却像是烙铁一般地刻在了他的身体里。 曾经尔岚告诉他,那是他对复仇的渴望,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未像这次这般渴望一个女人,她就像血液一般已经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痛苦过,他挣扎着。 可痛苦过后呢,是他对她更深的依恋。 于是,他甘愿深陷在这泥潭中,不愿再做挣扎了。 “你,你已经知道了?”凌乔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身体蓦地僵硬,瞠大着眼眸不敢置信地凝着陆逸冰。 “对不起。”陆逸冰握着凌乔的手,凑到唇边,温柔的亲吻着。 对于自己放任造成对凌乔的伤害,陆逸冰也痛悔过,如今他只能用自己更多的爱,来补偿她,来抚平她的伤口,“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会让你忘记这次所受的伤害。” “逸冰。”凌乔此时除了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发现自己再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 “我们的婚礼会照常举行的,你就安心地在学校里完成学业,准备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其他的只要交给我,可以吗,乔乔?”陆逸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凌乔心有触动,心思化软,眼眶蓦地湿润了一片,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影,伏在他胸口点了点头,嘤喏道,“好。” 陆逸冰摊倒在地上的身体,像是一个最温暖舒适的床,凌乔趴在她的胸口,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陆逸冰修长的手指插入凌乔如海藻般的发中,简单的发圈便顺着他的手指一直滑到了发尾,整个头发像瀑布一般地散落了下来。 微风轻轻浮动着,轻柔地撩起发丝。陆逸冰掬起她的一绺发,放到鼻端,轻轻地闻着,瞬时一丝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夹杂着凌乔的自然体香,飘溢入他的鼻端,“乔乔,我希望这样的时光再停留的久一些。” “我也是。” 第三十九章 有男暴戾肃杀 锦达集团顶层的办公室内。 全身笼罩着阴郁气息的男子坐在一张大班椅上,周围正围坐着几个公司的高层,他们一个个正危襟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他们的总裁似乎并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骇人,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紧紧地绷起,深邃宛若古潭的眼眸中结了一层冰,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冰越结越厚,似乎只稍一眼就能够将人冰封。锐利的墨眉紧拧成一个川字,仿若一把把尖锐的利刀,沉默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有几分钟了,一双眸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就连下属的汇报他都恍若未闻,干净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捏着手机,骨节间渗出森冷的白,健硕的手臂上,贲张的肌肉被一寸寸的手机,青筋迸出,一跳一跳的,彰显着他此刻心底里隐忍的怒气。 在场的所有人,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深怕一个不留神,就要祸及自身。 本兮知道这场会议只怕是很难再继续下去了,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这些高层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全都纷纷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抱头鼠窜地朝着会议室出口涌去。 他们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这个会议室的门太窄了,纷杂的脚步,相互踩踏着,从门框中挤出去。 终于,在门被轻轻带上的那一刻,会议室内回归了一片宁静。 砰一声巨响。 本兮淡漠回身,锦瑟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会议桌中间的地板上,高级定制的坚固手机,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残骸分散了开来,射向桌角上,又再度落回到地面上。 本兮讶异地凝着站在落地窗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她从未见过锦瑟发过这么大的火,因为成长道路的艰辛,他做得最好的就是隐忍,忍下了常人不敢想象的痛苦和艰辛。 可此刻…… 她不置一言,默默地拿起扫帚清扫地上的碎片。 “证据收集齐全了吗?”男子薄眯着双眸,眼里迸射着骇人的精光,凝着远处。手指间明明灭灭的火光,宛若他此刻的眼睛,带着死亡的气息。 本兮停下手中的工作,“还差几份,因为对方保密措施做得严谨,得到可能还需要花费上一些时间。” 男子明显对这样的结果不慎满意,烟在他的指尖霍地被夹成了两截,燃着光亮的一端坠落到了地板上,火星瞬间四处逃窜地分溅了开来。 本兮从会议桌的纸巾盒内抽出一张纸巾,走到男人的身边,弯下腰将烟头裹在了纸巾内,卷成团按灭。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恭谨地站在锦瑟的身后,多年来的日夜相伴,本兮知道锦瑟后面还有话要说。 果然,疏冷的声音浅淡,却让人宛若置身寒潭,“送到检察院。” “锦总,这些证据不足以达到我们当初预设的目的。”本兮提醒,但她知道只要锦瑟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 “送去。”不容置喙。 “是。” 第四十章 这次绝对让你满意 再说回松竹林内。 袁磊拿着手机,却迟迟接收不到总裁的指令,也只能将自己继续隐藏起来,衷心地执行着锦瑟派给他的任务。 凌乔和陆逸冰此刻就像一对大学校园内的普通情侣一般,相互依偎着,凌乔伏在陆逸冰的胸口,感受着节奏有力的心跳声,自从那一天后,她第一次感到这般安心。陆逸冰呢,看着凌乔的秀发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好看的俊颜上挂着清浅温润的笑,仿佛看到了他们两人命运的纠缠融合。 两个人谁都不舍得多说一句话,打破这难得的时光。 可远处还是传来了三三两两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凌乔首先回过神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要维护锦瑟的形象,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走到哪里自然都会被人认出来,要是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此刻邋遢的样子,只怕明天各大媒体上又不知道会怎么写他了。 “走吧,你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换衣服,先回家去洗洗吧,顺便休息一下。”凌乔撑着锦瑟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身体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本来院领导照顾到她还是个学生,没倒多少红酒,再加上在包厢内被锦瑟一吓,酒气就散掉了一大半,现在她整个身体都清爽了。 “去哪里休息?我喝酒了,不能开车。”陆逸冰贪恋与凌乔的亲密接触,他知道凌乔还没有学会开车,耍赖地躺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那怎么办。”凌乔再度蹲了下来,咬着唇,锁着眉,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陆逸冰眼里闪过一抹狡谐的光,长臂一伸,拉住了凌乔的腰,在她惊呼着跌入他怀里的瞬刻,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但也仅此而已,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温温润润的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吻很轻,宛若清风细雨洒向人间一般,带着温润的气息。跟锦瑟的完全相反,锦瑟的吻总是带着令人窒息的掠过,太多霸道,太多侵占Xing,总是让人害怕得想逃。 该死,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刻想起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凌乔蓦地蹙了一下眉,在心底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通。 可看在陆逸冰的眼里,此刻的凌乔仿佛对他这样浅尝即止的吻并不满意。 他轻轻地点起凌乔的下颌,戏谑的问,“还想要?”看到凌乔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自是欣喜的。 虽然他也很想加深这个吻,但是一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吻凌乔,太过激烈,会吓到这个羞赧的小女生,他才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的。 凌乔被他这么一问,蓦地回神,浓密卷翘的睫毛扑扇着,眨着迷离的大眼睛,茫然地应了一句,“嗯?” 心底里的那个弦被挑拨了一下,陆逸冰作势俯下身,带着酒气的气息吹拂着凌乔的睫毛,促狭地拢着凌乔说道,“那我们再来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会让你满意。” 第四十一章 去你寝室 凌乔蓦地弹开,羞红了脸颊,视线躲闪着道,“讨厌,有人会看见的。” “有什么关系,这里不是你们学校情侣聚集的地方吗?” “你,你怎么知道?”话说出口,凌乔才发现自己问了个最愚蠢的问题。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而陆逸冰却一脸坦诚。 “那你走不走?不走我就不管你了。”一想到当初还是自己把陆逸冰约在这个地方的,凌乔的一张小脸更红了起来,仿佛都快滴出血来了,她扭捏着就是不肯再把视线落向陆逸冰。 陆逸冰扶着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凑近凌乔的面前,捏了把她宛若熟透的红苹果的脸,“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明明都是一个身体发育完成的大学生了,还娇羞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儿。” “哪有。” “好好好,你没有,那是我脸红了好吧。”陆逸冰促狭地看着她,伸出手臂搭在凌乔的肩膀上,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她坚挺的小鼻尖,宠溺道,“嘴硬。” 就在凌乔准备跟他急的时候,他忙抬起双手做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 凌乔见他这样也不再追究,可她又被眼前的横在他们面前的问题给难住了,“怎么办,你又不能开车,又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待着,那应该去哪里才好?” 陆逸冰看她焦急的样子,好心地给她提了个建议,“去你的寝室吧,我还没看过你四年生活的地方呢。” “不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坚定的拒绝。 陆逸冰愕然,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凌乔猛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那个,我的意思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再说我们宿管管得很严的,一般不允许男生进入女生宿舍。” 开什么玩笑,她早上才被别人说成是专勾男人的狐媚子,下午就堂而皇之的带着另外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寝室。 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再再这个学校出现啦? “我不是男生,我是男人。” “那就更不行啦。”凌乔软了声音,偎到陆逸冰的身边,抬起楚楚可怜的眸看着陆逸冰,“你也不想我在学校的最后半个月,还传出不好的传闻吧,那样不是给你脸上抹黑吗。” “我不介意,未婚夫进自己未婚妻的寝室,天经地义。有谁敢乱嚼舌根啊。”陆逸冰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进凌乔的寝室内看看。 凌乔怕自己再拒绝,会造成陆逸冰心里的不舒服,“那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的室友,她有没有在寝室,让她给我们打掩护。” 陆逸冰这才顺从地将手从她的身上拿开。 凌乔刚想从包里拿手机,一想到自己早上买的CuiQing药还在包里呢,她蓦地停下了手,“我去那边打。” 陆逸冰只当凌乔这是害羞的表现,点点头,就应允了。 捂着背包走开了,确定不会让陆逸冰看到包里面的东西后,她才敢把拉链拉开。 第四十二章 焦躁的男人 放在包内的手机,一阵急切的震动,透过瓶瓶罐罐传递了上来。 凌乔以为是亦舒打过来的,急切的按下接听键,这才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疑惑的阴冷的声音传来,“女人……” 蓦地一惊,凌乔手一抖,手机从手上跌落了下来,所幸的是这里是草地并没有造成手机的损伤。 她疑惑地看着手机,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有她的电话号码? 但转念一想,既然他都能查到她的学校在哪儿,查一个手机号码对他来说更是易如反掌。 “怎么啦?”温润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陆逸冰迈着虚浮的脚步朝她走来。 “等一下。”凌乔忙阻止了他的脚步,忙解释道,“刚才手滑了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亦舒。” 然后,快速地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手机,指尖刚触摸到手机的边缘,躺在地上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凌乔暗自庆幸,刚才自己在进会场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要不然她真的没办法向陆逸冰解释。 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挂断键,想输入亦舒的号码。 才刚薄了一个数字,手机再度震动了起来,反反复复地拒接了很多次,凌乔放弃了,看来电话是打不成了,她把手机直接关机后,转身走到陆逸冰的身边,扶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亦舒的电话打不通,我们还是先过去再说吧。” 另一边,锦瑟凝着自己的手机,听着里面传出来女生甜美而机械的声音,周身的气氛更加暗郁了几分。 看来他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居然完全把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他才刚离开,就急着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且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挂他的电话,此时竟然敢直接关机。 他腾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残邪的眼眸中蓦地旋起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能瞬间将人香噬其中。刚健的长臂朝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抹去,手指刚触及到堆积如山的文件,他蓦地惊醒,颓然地坐回到办公椅上。 哑然失笑,想他锦瑟何时为一件事情如此动怒过。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牵动了他所有的坏情绪,差一点就要做出这般幼稚的行为。 他拿过一份文件,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只是那跳动的字符却一个字都无法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脑海中疯狂地轮播着刚才袁磊传输过来的图片,想着凌乔巧笑嫣然地依偎在陆逸冰的怀里,水莹的眼眸中满满地装着他的脸,那样的幸福好似一个不小心都能溢出来一般。 想着独属于他的美好,曾经被别的男人采撷,他就嫉妒得发了狂。 按下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用阴冷的声音吩咐到,“备车。” “是。”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本兮敲门进来了,“总裁,车已经备好,您要去哪里?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去检察院。” 本兮看着高大的男子如一阵寒风从她的面前掠过,他太过焦躁了,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因为一点事,他已经两次破了他以往的惯例。 第四十三章 有什么奖励? 凌乔扶着陆逸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他们运气很好,此刻正是上课时间,同学们基本上没在寝室,就算没有课的,不是呆在宿舍里休息,就是出去了,或者是去了图书馆,而宿管员此刻也不知去向。 所以他们一路来到凌乔的寝室都是畅通无阻。 “原来这就是你的宿舍,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陆逸冰走到凌乔搬过来的椅子上,视线环顾着。 “那你相信中的女生寝室是怎样的?”凌乔稳了稳嗵嗵直跳的心脏,回眸好笑的问。 “嗯。”陆逸冰努力搜刮着脑海中对女人房间的记忆,然后参照过去董璇房间的布置说,“床上会挂着粉色的纱幔,柜子里挂满好看的衣服,到处贴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的照片,会有一个独属的梳妆台,上面摆着各种化妆品、首饰,还会在房间里摆上一面大大的镜子。” 凌乔哑然,“这可是寝室,又不是家里。你以为都像你以前读的贵族学校那样啊,可以随心所欲。” 陆逸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移话题地站起来,“让我来猜猜哪个是你的床铺。” 凌乔知道陆逸冰的心思,也不点破,站在旁边一脸很期待地看着陆逸冰。 “这张?”回头征询凌乔,可说出来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真厉害,一猜就中。” 其实很好猜,房间内四张床,有两张因为很久没人睡了,已经被整理了起来,剩下的就是凌乔跟亦舒的床铺了,而亦舒平时又是个大大咧咧的Xing子,很多时候起床,都不喜欢叠被子,她说反正晚上都要铺开的,为什么还要费劲地叠起来呢。 可凌乔不同,她喜欢清清爽爽整整齐齐的摆放自己的东西。 就比如说衣服,就算平时没有置办几身,她也会将自己的衣服折叠整齐,分门别类的放好,这样在下次穿的时候,她就可以快速的拿出来,还能将有限的衣服,变化出无限的搭配风格。 同寝室的人都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简直就像是个魔术师一般。 “那我猜中了,有没有什么奖励?”陆逸冰从身后环住了凌乔的腰身,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下颌支在凌乔的肩膀上邀功请赏。 有那么一瞬间,凌乔竟感觉到局促不安了起来,她巧妙地从陆逸冰的桎梏中脱离了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毛巾塞到陆逸冰的手里,推着他往浴室走,“奖赏你一碗美味的粥。还有,你身上臭死了,快进去洗洗。” 陆逸冰经她一说,抬起手臂闻了闻,妥协道,“好吧,那你帮我去车里拿一身换洗的衣服过来。”说着从兜里摸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好。”接过车钥匙。 从包里拿出手机,又不放心地将包放进抽屉里,落了锁这才关上寝室的门。 “诶,凌乔要出去?”亦舒捧着一大摞书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啊?啊!”凌乔快步地跑上去,拉着亦舒就往楼下走。 “干吗?什么事这么急啊?不能等我把书先放回寝室吗?”亦舒被拉得急了,差点手上的书全都摔倒地上去了,她险险地接住,转眸抱怨。 第四十四章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她 这一转眸,才发现凌乔整张脸就跟煮熟的虾一般,红了个遍,就连脖子上手臂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她凑近凌乔,眨着眼揶揄道,“原来楼下的那位是在等你啊。” “什么?”凌乔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在寝室的那位她是有必要跟亦舒解释一下的,毕竟那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属地,还未开口,脸上便烧红了起来,一直烧到了耳后根,连耳朵都滚烫滚烫的。 她支吾着说,“那个,陆逸冰他现在正在我们寝室。” “什么?”这次换亦舒听不懂了,“那楼下的那位不是在等你吗?” “什么楼下的那位啊?” “就是锦总身边的那个助理啊,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一直看到他在咱们楼下来回徘徊,我还以为他是在等你呢。” 凌乔心尖一抖,脚下的步子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她惊恐地抓着亦舒的手臂,声音带着颤抖,“那个种马就在我们楼下?” 亦舒垂眸看了一下凌乔的手,吃痛的说,“你抓痛我了。”她真相信不到,凌乔那种瘦弱的身躯竟然会有这么大力气,如果此刻她把手移开,肯定已经印上了十根手指印了。 凌乔回神,忙将手移开,“对不起,对不起。” 果然,十根红红的手指印赫然在目,亦舒疑惑地看着凌乔瞬间刷白的脸,“怎么啦?你怎么瞬间怕成这样。这是在公共场所,他又不能吃了你。再说了锦总不在,只有他助理。” 凌乔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头,可刚刚在包厢里锦瑟对她的警告还音犹在耳,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到底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陆逸冰。 她绝对不能让陆逸冰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听到亦舒这么说,她的心这才稍稍有些放下,央求着道,“亦舒,你能不能下楼帮我先引开那个助理啊?” “这倒不难办。但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还有那个陆逸冰,你这样夹在他们中间,我真的是替你有点担心。” 是啊,她现在也很乱,但还能怎么办呢。一个是她放不下的男人,一个是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如今她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袁磊就被鬼灵精怪的亦舒给支走了。 凌乔快速地冲了出去,跑到陆逸冰的车里,找了一圈,终于从后备车箱里找到他放衣服的箱子,打开盖子,刚拿起衣服,一张纸从衣服里飘了出来,凌乔本没有在意,可还是被纸上的化验单几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她握在手里查看着,送检人的那一栏写着尔岚的名字,上面显示妊娠。 凌乔心蓦地一沉,锁了眉,不明白为什么尔岚的化验单会在锦瑟的衣服里,但转念一想,她是他的秘书,很多事情都会经过她的手,说不定是不小心遗漏在里面了也说不定,这样一想她就释然了。 转身关了车门,又就近去买了两碗走,这才往回走。 第四十五章 有急事,需要陆总出面 凌乔腋下夹着陆逸冰的衣服,手里端着两碗粥,用身体挤开寝室门,侧耳倾听浴室方向,没有声音,又四下里搜选了一下,还是不见陆逸冰的身影。 就在她以为陆逸冰已经离开的时候,听到自己床铺的位置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仰头晚上凝去,陆逸冰一米八几的高大身躯就蜷缩在她狭窄的床铺上,只在腰腹间裹了她的薄被单。 常年坐办公室的缘故,陆逸冰的皮肤很白,又因为凌乔床铺相对陆逸冰高大的体型来说,过于狭窄的空间,他只能将手臂环于胸前,将他胸前的姣好的轮廓更立体地呈现了出来,一双修长的腿勾勒着好看Xing感的线条。 这样一幅宛若雕塑般的身躯,凌乔只是看着便感觉面红耳赤,扶着胸口狂跳的节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必须要找些事情做才行,转身进到浴室内,抱起陆逸冰换洗下来的衣裤浸到水里。 等她做好这一切,才回过神来,睨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小内内,她晕红的脸颊,蓦地烫红到了耳根。 天哪,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男人如此贴身的东西,她再一次被自己的行为给雷到了。 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当她从水盆里拿出水淋淋的裤子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刚才太过匆忙了,竟然忘记在将衣服泡水前,摸一下兜了,陆逸冰放在裤兜内的手机,已经被她拿去泡了水。 等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想要去抢救那只手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捏在她手心的手机,水流从手机的接缝处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 她尝试着按各种键,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凌乔将陆逸冰的衣服洗好,晾晒起来后,这才想到把陆逸冰手机里的卡拿出来,放到自己的手机内。 才开机,一阵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空间内拉向,凌乔害怕吵醒陆逸冰,走到走廊上才接了起来。 刚贴近耳畔,一声焦急的呼喊从手机内传递了过来,“冰,你在哪儿?” 是尔岚的声音,凌乔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心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秘书可以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的老板。赫然间,刚才看到的化验单跃入了她的脑海,心中一惊,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他在休息。” 电话的另一头停顿了好几秒,像是正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再开口时声音也多了几分公式化的疏离,“是……凌小姐?” “是。” “他怎么跟你在一起?”话说出口尔岚觉得自己越矩了,连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总怎么上班时间还在休息呢?” “这应该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吧。”凌乔听到尔岚这么说,突然一股怒气就窜了上来,语气也变得冲起来。 “当然。”尔岚手一紧,极力地压制心底里的怒气,眼眸中有狠戾正在铺陈,“凌小姐您别误会,我打电话给陆总是因为公司里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陆总亲自主持。要不然,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啊。” 一听说急事,凌乔也不敢怠慢了,“你等一下,我把手机给他。” 第四十六章 配合调查 陆逸冰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凌乔叫了半天他才悠悠转醒,弹开猩红的眼眸,蓦地射出一抹骇人的杀气,直到看清楚是凌乔,这才慢慢地转头,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是,你的秘书找你,说是公司里有急事。”凌乔颤涩着把手机递了过去,这样的陆逸冰,饶是凌乔也觉得胆颤心惊。 在看到是凌乔的手机,他的脸上蓦地蒙上了一层冰冷,眼里的冷色更甚了些,好看的眉峰也跟着耸了起来。 凌乔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低头宛如犯错的学生轻声道,“刚才洗你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手机泡水了,估计是没法用了,我才把你的卡换在我的手机上了。” 陆逸冰听到这个解释,脸上的紧绷的线条才有了松动的迹象,这才拿着手机贴近耳畔,“嗯,是我。” 猛地,陆逸冰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说?”薄被从他的腰腹间滑落了下来也浑然不知,还好凌乔及时地接住了滑出床铺的被角,才没致使下的Chun光完全外泄。 估计是真的遇到很棘手的事情了,男人一向温润的表情,此刻就像是冰霜在他的脸上一寸寸的裂开,透着令人窒息的森冷,“好,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凌乔拿起桌子上的衣服递了上去,看着冷色越发凝重沉冷的男人,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逸冰拿着衣服,在空中一抖,宛若蝶翼一般在空中旋了个美丽的弧度,直接落在了身上,动作帅气地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此刻他眼中的猩红已经消退了很多,凝着凌乔的时候,眼色一如过去的温润,他捧起凌乔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安抚道,“不用担心,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面。” 话音才落,门板上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凌乔以为是亦舒,急忙走过去,才将门拉开一条缝,外面的人便猛地将门撞了开来。 “你们是什么人?”凌乔冲上来想要阻止。 只见进来的一帮人拿出一张调查令在陆逸冰的面前抖开,“陆逸冰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而此时,陆逸冰才刚穿好身上的裤子,低头在扣身前的纽扣,挑眉慢条斯理的抬眸,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残邪,“请问,我到底触犯了哪条法律?需要接受你们的调查呢?” 检察院的人员脸色一变,心跟着慢慢地紧了起来,其实他们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此刻被赶鸭子上架,他要只好硬起胸膛,“有没有触犯法律,不是我说了算,一切都由证据说话,只要证据显示你没有犯法,我们自然会让你回去。” 陆逸冰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走到凌乔的面前,“等我回来,嗯?” 凌乔木讷地点了点头,第一次主动牵起了陆逸冰的手,“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行。”检察人员道。 “我不会有事的。” 凌乔这才恋恋不舍地目送着陆逸冰走出去。 等等,她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那个恶棍身边助理的身影?轰的一声,有什么在她的头顶上炸响,她忙追了出去。 没错,真的是袁磊。 正如凌乔料想的那样,此刻锦瑟就站在她的寝室低下,抬眸看着开放式阳台上,随风摆动的男士衣物。 周身散发着残邪阴冷的气息,让人忌惮得不敢靠近几分,僵直的背影宛若一尊石像一般,有血光碎裂了开来铺陈在他的眼底,蓦地旋起了一抹狠戾。 即使是袁磊,也从未见过锦瑟这个样子。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匹被激怒的饿狼,呲着獠牙,眼里放射着渗人的绿光,伺机而动,仿佛随时能将猎物生生的撕裂开来。 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锦瑟机械地掏出来,显示屏上闪动着‘滚滚’两个字。 哈,这个女人终于肯打电话给他了,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男人将手机按下拒接键,然后转身直接抛给了袁磊,“不需要理会。” 凉凉地从袁磊的身边掠过,往车停着的地方走过去,“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声音飘渺悠远,袁磊先是一愣,然后紧跟着跑上去,为锦瑟打开车门,恭谨地回答,“是。”抬眸偷偷地看了一眼锦瑟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锦瑟的脸蓦地沉了下来,宛若乌云拉过一般。 看到锦瑟这个反应,袁磊有些踟蹰了,想着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告诉锦瑟。 “说。”锦瑟坐进车内,看到袁磊还在发愣,就知道他肯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那个……”袁磊牙一咬,眼一闭,一口气把刚才看到的全都说了出来,“好像陆逸冰刚才在凌小姐的床上休息,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穿衣服。” 该死的女人。 他握紧拳头,朝着车前座狠狠的挥出一个拳头,砸向了驾驶座椅后面的多媒体显示屏,霍地一下,整个屏幕爆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锦瑟的拳头深深地陷在了屏幕里面。拳头周围抵着尖锐的刺,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于是,那些刺在他的手上密密麻麻地拉下了一条条深浅不一的血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涌着血。 袁磊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一般,平静地转身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医药箱,放在锦瑟的身边,正要打开来为锦瑟处理伤口。 “开车。”阴测测的嗓音在袁磊的头顶炸响。 “你的手……”需要及时处理一下,话没说完,抬眸对上锦瑟嗜血的眼眸,他自觉地把话咽了回去,跳上驾驶座将车开了出去。 “去云贵轩。”锦瑟看着鲜血从多处血口子中冒出,汇集到一起,最后顺着手指滑落到指尖,又宛若顽皮的孩子般在收件旋转着,最后滴落到了地毯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仿若看着的是别人的伤口,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谁能相信,此刻阴冷平静的脸上,心底里正掠起一片血雨腥风。 手机的铃声仍在静谧的空间里锲而不舍的响着,这更激起了锦瑟心底里的怒气,宛若无数个火球,在他的胸腔内肆意地跃动碰撞,撕扯着他的意识,召唤了他心底沉睡的猛兽。 背叛他的人从来不会有过好下场,即使是这个女人。 第四十七章 她就是那个女孩儿 云贵轩,诺达宽敞的包厢内,德国进口水晶灯从头顶上垂下来,散发着昏暗的光线,让包厢内沉冷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令人窒息的色彩。 一个周身散发着寒冽气息的男子,坐在真皮沙发的一角,五指捏着六棱形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的作用下,在杯壁上透射出潋滟的光,偶有血液从他的手背上蜿蜒而下,顺着指腹缓缓地滑过杯壁,混进了琥珀色的液体中。 水晶杯在他轻柔的晃动中,血液正在快速地加深液体的颜色。 锦瑟将杯子凑近唇边,头一扬,和着血液的液体悉数进了他的嘴里,瞬时腥甜的味道混合着苦涩,充斥着他的口腔。 男人英俊的脸上,绽开了一抹妖冶的笑,他发誓,他今天受的痛,他都会从这一对狗男女的身上加倍地讨回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一道精锐的光蓦地射了过去,看清来人是谁后,这才眼睑轻敛,收拢了吃人的眼神。 “怎么?被女人始乱终弃啦?”盛淮南一进来,直接就踩中了他的痛处。 精锐的目光被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嘴角不合时宜地浮起一抹雅痞,完全忽略了锦瑟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径直走到锦瑟旁边坐下来,勾起一个二郎腿,拿过旁边的一只杯子,为自己斟酒。 “啧、啧、啧。”盛淮南砸着舌,另一只手臂一抬慵懒地靠进沙发里,“为一个女人竟然自残?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瑟。” “你看错了。”锦瑟拿出小方帕,擦拭着自己手背上的血渍,那样的无关痛痒,仿佛这根本不是他身体一部分似的。随后他将已经完全染成血色的方巾随手扔到了桌子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是吗?那前几天到底是谁叫人把医院搅得天翻地覆的?抓走了我三个医术顶尖的医生,就为了治疗轻微的桌上和营养不良造成的短暂Xing昏迷?”盛淮南明显的不信他说的话,勾唇冷讽道。 “……”大掌蓦地攥紧酒杯,刚刚才有点止血的伤口又一次被崩裂了开来。 “难道你真的对陆逸冰的女人动心了?”盛淮南将修长的腿放下来,身体坐直,带着探寻的眸光看着锦瑟。同是从死人堆里携肩爬出来的兄弟,他的视线仿若能够穿透到了锦瑟的心里去。 锦瑟捏着酒杯的手蓦地一抖,差点酒杯就要从他的手指间脱落了下来。 盛淮南的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探进他的喉咙,狠狠地蹂躏着锦瑟的心,那痛到达了他承受的极限,冷邪的反驳道,“她不是他的女人。” “哦,我差点忘记了。那一夜,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吗?” 砰的一声,看似坚硬无比的水晶杯,在锦瑟的手指间不堪一击,霎时宛若天女散花一般,从他的指尖纷纷扬落了下来,在矮几上跳跃着,折射着潋滟的光。 很久以后,锦瑟终于再度开口,“她就是那个女孩儿。” 这是盛淮南没有想到的,瞬刻的怔忪后,轻轻地在心底叹谓了一声,带着些无奈,“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被感情牵绊。” 凌乔一夜没睡,不知道往锦瑟的私人电话里打了多少个电话,每次手机都是通的,就是无人接听。 凌乔无奈,从亦舒那里打听到锦瑟所在的公司,等天蒙蒙亮就直接奔出了校园,拦了辆车直接往锦达公司开去。 锦达大厦是虞城的地标Xing建筑,高大宏伟的外形设计,从地面上往上看,就像是直插入云霄,让人望而生畏。 凌乔此刻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似乎跟望而生畏有着天壤之别,她柔弱的肩膀抖若康筛,十指紧扣掌心,仿佛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肉之间,柔和的脸部线条因为贝齿紧咬着下嘴唇的缘故而紧绷了起来。 “总裁,凌小姐。”袁磊开着车,远远地就看到凌乔,抬眸从后视镜里瞄了眼正坐在车后座小憩的男人。 “撞上去。”男人声音低浅,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啊?”袁磊蓦地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男子紧阖的双眸猛地弹开,猩红的血眸闪烁着令人窒息的光芒,牵动着唇角,“我叫你撞上去。” “是。”袁磊手一抖,方向盘抖了个方向,而后在袁磊的控制下直直地朝着凌乔站着的位置呼啸而去。 凌乔不止不怕,反而张开双臂,像是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反而是朝着车的方向跑拉过去。 就在大家都在掩唇倒抽着气,以为车子就要撞上凌乔的身体的时候,袁磊急打了一个方向盘,险险地贴着凌乔的腿边擦过,拖着她滑行了一段距离,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冲破云霄,猝然挺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以为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 车子还未完全停稳,锦瑟甩开车门跳下来,几个大步走到凌乔的面前,俯身,蓦地抬起手臂捏住凌乔的下颌,“女人,你不怕死吗?” 凌乔怎么可能会不怕死呢,但是一想到这可能是见到锦瑟最直接的办法,她也就顾不上那么了。头脑一热直接闭着眼睛就冲上去了,还好车头并未直接撞上她的身子,只是在裙角被车子勾住,拖行的时候,擦破了点皮。 凌乔还未顾及到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口,下颌就被一只大掌控制住了,她眼神凿凿地看着锦瑟,艰难的从嘴唇间迸出一个字,“是。” “很好,女人,你有过人的胆识。”嗓音带着十二月的料峭。 “谢谢。”凌乔毫不客气的回击。 突地,他大手一扬,站起身,宛若一个王者,睥睨着脚下的凌乔,冰冷的声音透着嫌弃,“要死去远一点,别脏了我的地盘。”转身往后车位走去。 凌乔心下一急,顾不上那么多,身体往前一扑,抱住了锦瑟的抬起的脚腕。 刺啦一声,碾压在车轮下的裙摆,终于经不起折腾,伴随着响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裂口瞬间窜到了大腿根部,曼妙的身材瞬间暴露无遗。 此时凌乔完全顾不上这些,“你不能走,我还没告诉我,陆逸冰的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第四十八章 果然是你 原本下定了决心弃凌乔不顾的锦瑟,陡然间听到布料撕拉的声音,脚步还是不听使唤地顿在了原地。 如猎豹一般的眼眸,蓦地紧缩了起来。阴冷的眼眸宛若寒冷的飓风,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 只瞬刻间,街上的人全被清理一空。 锦瑟冷冷地转过身,俯视着凌乔,那张俊脸宛若地狱里走来的恶魔,“看来我的话,你是有放在心里的,我是不是应该感到欣慰呢?” “果然是你。”水莹的眸光,汇集了太阳的光芒,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你现在就可以滚了。”锦瑟的腿在地上一阵,弹开了凌乔的桎梏,转身上了车。 听到锦瑟肯定的回答,凌乔觉得自己更不能就这样离开了。 她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裙角被车轮压着,也顾不上那么多,拽着裙摆用力的一把,生生地将裙角扯了下来,就在车门要关闭的当口跳上了车,一屁股坐到了锦瑟的身边。 这是凌乔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他。 却不是为了他。 锦瑟脸阴沉的可怖,浸了冰的声音历喝着,“下车。” 凌乔心头一跳,瑟缩了一下,而后下颌微扬,强逼着自己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哪里招你惹你拉?” “问得好。”锦瑟悠闲地拍着手,冷肃的说,“他惹到我的地方可不是一滴半点,只要与我为敌的人,我必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未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我会让你慢慢欣赏这场大戏的。” 凌乔无法想象,如此恐怖的话语,竟然被这个男人这般轻易的说出来,她气得发抖,“你这个恶魔。” 一想到这只是起点,凌乔就像是疯了一般抡起拳头朝着男人的胸口抡了过去,“你都没有心的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把别人的人生玩弄在鼓掌之间,怎么可以把别人的努力如此轻易的践踏?” 挥舞的手臂,轻易地被锦瑟抓在了手中,举过头顶,压在了车靠背上,另一只手宛如猎豹般迅猛,蓦地扼住了凌乔的下颌,健扩的身躯朝着凌乔压了下来,将她完全困守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我曾经警告过你,最好不要惹我,我不保证下一个受伤的人会是谁,这一次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我跟你说过,我会让你慢慢的一点点的见识到我狂妄自大的资本的。” 怕到极致,凌乔身体内的根根反骨都跟着竖了起来,飘飘扬扬地笑了起来,眼底冰冷,“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我就不相信你能够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光。” “凌乔,你真的很不听话。”手指从下颌处离开,顺着脸颊的弧度慢慢上移,撩起散落下来的发丝把玩在指尖。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庞,不觉得炙热,反而温度一点点地从凌乔的四肢慢慢的流失,指尖游走过的地方,瞬间冒出了一个个小疙瘩。 感觉到凌乔的退缩,锦瑟缠着发丝的手蓦地一拉。 “痛。”眼泪差点就要从眼眶中跃出,凌乔想要伸手去揉,却被锦瑟更紧地按压了下去。 锦瑟不甚认同,“痛吗?不及我的万分之一。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我受过的痛,全都还给你的。” 他声音清冽,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像是地狱的魔音。 “死变态,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她猛地抬起腿朝上用力地顶上去。 只是这一次锦瑟并没有让她得逞,他的欣长的腿已经先于凌乔,将她死死地困制在了自己的身下,“小野猫,看来我真得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了。” 说着,岑薄的唇朝着凌乔俯凑过去。 就在他的唇触上她的肌肤的瞬间,不合时宜的声音横插了进来,“总裁,到了。” 是袁磊,原来他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锦达的地下车库。 肃杀的眼神猛地朝着前座射了过去,袁磊仓皇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乖乖地站到了车旁。 伸出长臂拉开车门,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凌乔往专属点地的方向走去。 突然被他从车里拽出来,毫无心理准备的凌乔脚下一扭,脚踝上传来了剧痛,伸手去掰锦瑟的手指,“放开我。” “你不是来向我为你的旧情人求情的吗?那就该拿出点态度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不要,我绝对不会求你这个魔鬼的。”凌乔用力地挣扎着,怎耐力气太小,完全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忍着剧痛,她知道再多的挣扎也只怕是枉然,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而已,她现在必须要保存实力,好好的跟那个恶魔较量,任由着锦瑟拖着她进了电梯,上了顶层。 锦达的格局布置跟陆氏的完全不一样,顶层只有三个办公室和一个大得夸张的会议室。那办公室除了一个是锦瑟的,其余两个小的便是分属于本兮跟袁磊的。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顶层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冷冷清清的,让人不觉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锦瑟抬起腿,猛地一踹,硬生生将有十厘米厚的门板,掠起了一股强风,朝着墙壁狠砸了过去,哐的一声巨响后,蓦地又要反弹回来。 就在门快速地弹回来的瞬刻,锦瑟遒劲的手臂一扬,直直地将凌乔轻盈的身体抛进了办公室内,他自己手臂一挡,结实地承受住了门板反弹的力度。 所幸凌乔早有警觉,在跟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将脸抬了起来,要不然此刻定是鼻骨错位,七孔流血,整张脸都得扭曲变形了。可是身体却还不能避免地狠狠地亲吻了地面,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破裂了一般的疼痛,身体就像是被人拆开来重新组装过一般的疼痛。 一股热意烫红了眼眶,凌乔牙一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在恶魔面前,绝不能表现出软弱,凌乔在心底里警告自己,一定要比他表现得更凶恶,这种人才不敢随便踩在你的头上拉屎。 第四十九章 他是我唯一的爱人 男子踩着慵懒的脚步,一点点地朝凌乔趴着的地方走过来,那般悠闲,就像个优雅的王者,俯瞰而下,欣赏着猎物做最后的挣扎。 从兜里摸出一块白方巾,细致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然后,缓缓地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淡雅地开口,“你说你不会求我?” 凌乔眼露厌恶地白了他一眼,将头撇向了另一边,“是。” 那样的倔强和傲气,是锦瑟从未见过的。 “那看来你并不在意你旧情人的死活咯?” 凌乔不喜欢锦瑟这样称呼陆逸冰,她梗着脖子道,“他不是你说的旧情人,他是我的爱人,今生唯一的爱人。” 锦瑟握着白方帕的手蓦地紧了起来,黑眸薄眯,寒光乍现,心口就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爱人。”两个字仿佛绕在他的舌尖,缱绻徘徊着,被他轻轻地吐了出来。 “好一个爱人,果真是鹣鲽情深。” 锦瑟仍了手中染血的方帕,从凌乔的身边离开了。 骄阳从一整片落地窗上透射了过来,打在锦瑟高壮的身躯上,拉长了他的身影,快速地拉长着,将凌乔笼罩在了黑影中。 凌乔双手撑地,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点点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刚才被锦瑟丢弃的小毛巾,那道道血痕赫然在目,让人触目惊心。 可凌乔的心底里却涌起了一抹喜悦,哈,原来受伤的人不止她一个。 锦瑟走到办公椅前坐了下来,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烟,拢手点燃,夹在了不满疤痕的手指间,阴沉的眸宛若被惊醒的猛兽,蓦地射向凌乔,他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朦胧了他沉冷的脸盘。 悠然地说,“那看来,接下来我会怎么做,你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啦?” 难道他还想对陆逸冰使出什么狠招?凌乔原本就摇摆的身躯,猛地晃动了一下,大步跑到办公桌前,忍着冲鼻的气味质问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世界的Cao控者吗?整个世界都任由你为所欲为?” “不,不,不。”修长的双腿交叠,锦瑟纠正道,“我更喜欢称自己为世界的驾驭者。” “哈,是吗?” “不相信?”锦瑟轻挑俊眉,白色的烟雾在他的唇边缭绕,宛若一个老者正在孜孜不倦地给一个初入社会的雏鸟上一堂人生课,“小丫头,你对这个社会还是了解的太少了。看来我得给你好好的演一出戏,让你开开眼界了。” 凌乔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可身体周边却升起了一股冷意,那冷意从她张开的毛孔中钻入,直达身体最深处,冰封了四肢百骸。 如鹰隼般的锐眸紧紧地绞着凌乔的视线,姿态却异常优雅地将烟从唇角上取下来,按灭在右手边的烟灰缸内。 然后按下了办公室内陷,里面很快传来了本兮淡冷的声音,“总裁。” “给我接检查局长的电话。” “是。” 果然是常年呆在锦瑟身边的人,效率很高,很快办公室内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锦瑟并未直接接起,任由着铃声响了一阵,仿佛就快磨光人的耐心的那一刻,他才慢悠悠地从座机上拿起话筒。 话筒的私密Xing能很好,凌乔完全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锦瑟身躯慵懒地靠近真皮办公椅呢,声音带着点傲慢,“嗯,是我。” 平日里,凌乔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别人跟领导打电话,但是电视上那些领导出现的场面,凌乔还是见识过的,每经一处,老板姓们无不是敬仰三分,哪里还敢跟领导这般傲慢。 她一副不相信地撇了下嘴,“切。” 锦瑟倒也不急,伸手按下了免提键,里面的声音瞬时一清二楚地传递到了凌乔的耳朵里。 对方讨好地说道,“什么事,还需要劳烦锦总您这样的大忙人,亲自打电话啊。如果是需要我出力的,直接叫您的秘书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吴局长真是客气了,您可是我们虞城正义的审判官,您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啊。”锦瑟面无表情,虚与委蛇。 “哪里,哪里,都是锦总看得起。” “前几天听别人提起,家母生病啦?是心脏方面的问题?”放下话筒的双手空出来了,锦瑟又从烟盒内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角。 凌乔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心生厌恶。她的表情并未逃过锦瑟那双眼,他点燃故意用力地吸了一口,对着凌乔的脸,吐了上去。 这样幼稚的行为,也真是够了。 可是看着凌乔捂着嘴忍着咳嗽,连连后退,他心里的沉郁总算是减少了一些,心情也跟着舒朗了起来。 “是是是,这样的小事还得锦总费心,吴某真是罪过罪过。”吴局长有些受宠若惊,“我这几天也一直为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的。” “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您的家事就是虞城人民的事,只有您心无牵挂,我们虞城才能更好更健康地发展起来啊。” 一对狼狈为Jian的虚伪恶人,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变得肮脏不堪的。 凌乔的一双眸仿若能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瞪着电话,恨不能化身为一缕烟,穿过话筒,把那个吴局长拽出来,狠狠的抽上一顿,然后暴尸荒野。 锦瑟继续说,“正好,我有个好友刚从国外回来,他是心脏方面的权威,要不,明天我叫他上门给家母看看?” “这,这怎么好意思麻烦锦总啊。” “能为吴局长分忧也是我作为虞城人民的义务啊,怎么能算是麻烦呢。再说心脏不是小事,当然是越快找到病因越早解决才好啊。” “是,是,是,锦总您说的是,那吴某人再次先谢过了。” “吴局长你这么客气,就跟我太生分了,我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吴局长一愣,稍显诧异,很快就马上意会了过来,“锦总您放心,一些社会上败坏的现象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一定会一究到底,一定会让虞城的经济向着良Xing的方向发展的。” 第五十章 求我? 多么义正言辞的对话,要不是凌乔亲耳听到,她是绝对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检察院局长,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恶魔给Cao控着。 “怎么样,这场戏你看得还过瘾吗?”锦瑟垂眸从凌乔颤抖的双拳上掠过,嘴角勾起一股邪肆狂妄的弧度。 “狼狈为Jian。”凌乔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牙尖嘴利。”锦瑟似乎很享受凌乔这个样子,他觉得至少此时她的情绪是因为他。 他将指尖已经熄灭的烟头投入到烟灰缸内,这才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管药膏。 昨天一夜都毫无痛感的手背,竟然在触碰到这个女人的目光的那一刻,隐隐生疼了起来。 他优雅地挤出一些白色的膏状物,涂抹在手背上拉长的伤口上,“没有对你的爱人落井下石,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抬起的眼角,宛若撒旦般,妖冶狠戾。 “你那叫没有落井下石吗?”凌乔并不傻,那些对话即使没有准确地提起哪件事,但是吴局长最后的保证里已经露骨的体现出来了,他们这是准备把陆氏不搞得破产誓不罢休啊。 “你这是恨不得逸冰马上去死。” “被你看出来了吗?那看来我的演技还真得需要好好的修炼一番。” “为什么?就因为逸冰昨天跟我在一起吗?” 锦瑟涂抹药膏的手蓦地一顿,抬起阴沉嗜血的眸看着凌乔,好半晌才幽冷道,“是,也不全是。”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他求追不舍,不依不饶的?” “哪里惹到我?”握着药膏的手一紧,里面Ru白色的膏体像是上了弦的箭,直直地朝着凌乔射了过来,“这我还真没细细的列数,要不,等我列出来了再给你看?” 药膏射到了凌乔的脖颈上,放在手边的纸巾她偏不拿,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直接抹了过去,感觉仍不解气,又将文件揉成了一团,往纸篓的方向投掷过去,没中篮筐,被团成一团的文件绕着纸篓滚了一圈后,最后在纸篓的旁边停了下来。 锦瑟也不以为意,甚至是连视线都不曾落到上面,双手抄在裤兜内,欣长雅贵的身姿绕过办公桌,朝凌乔靠了过来,“想让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那得看你的表现,好好的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我还真的就打电话给吴局长了呢?” 俊逸的外表,桀骜不驯的脸部表情,勾起的唇角沾染着几分雅痞。 凌乔真想一巴掌闪过去,然后扬着头,转身高傲的离开。 可是,刚才吴局长的的话又让她对陆逸冰的处境增添了几分担忧,她低着头沉呤着,等她在抬眸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忍辱负重的坚定,像是刚才低头的时候,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心底里做建树。 她紧了紧牙根,艰难地从唇齿间低声吐出两个字,“求你。” “什么?”锦瑟掏了掏耳朵,装傻道,“刚才你说话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人摆明了就是在故意为难她。 凌乔踮起脚尖,凑近锦瑟的耳畔,大声的叫到,“求你放了陆逸冰。” 男子的身上霎时迸射出一股狠戾,蓦地扼住了凌乔的脖子,眸光阴冷骇人,紧抿的唇片中宛若猎豹的嘶鸣,“你居然为了他求我?” 刚才不是他让她求的吗?现在求了,他为什么又是这样一幅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凌乔不甘示弱,惹着喉咙处令人窒息的痛楚,凌乔叫道,“是你叫我求你的,怎么,现在想要反悔吗?” “为了他,你还真的舍得豁出去。” 以前,无论他怎么软硬皆施,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她回给他的从来都只有不屑,骄傲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如今,她居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般低声下四的开口求他。 心中的痛,就像是被风掠起,迅速地蔓延开来。 手上的力度也跟着加重了几分,他一定要把他承受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加诸到这一对狗男女的身上,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计谋得逞的,他要让她亲眼看到陆逸冰是怎么死在他的手里的。 不,不,不,不能让陆逸冰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他要让他睁大着双眸,好好的看着,他爱的女人是怎样承欢在他的身下的。 凌乔终究没有承受得住锦瑟的力道,整个身子瘫软到了办公桌上。 刚才被撕裂的连衣裙,此刻因为她后仰的动作,整个的吊了起来,露出了她粉嫩的内裤,还有圆润的肚脐,妖娆的小蛮腰在开叉的地方若隐若现。 他蓦地一紧,从小腹处蓦地窜起一股想要她的强烈欲望。 凌乔没有察觉到锦瑟的变化,仍在叫嚣着,“是,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更何况只是求他,又不会让她少一块肉。 就算把她的骄傲践踏在脚下,只要陆逸冰平安无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大掌掀起碍事的裙摆。 “啊,混蛋。”凌乔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蓦地一惊,双腿猛地将锦瑟的手臂加紧,双目迸射着怒火不可思议地瞪着锦瑟,“你,你在做什么?” 这里可是他的办公室,万一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可怎么办? 凌乔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这么大胆,真是再一次刷新了她对无耻的新下限。 “你不是说要求我吗?不拿出点诚意来,我怎么能帮你呢?”锦瑟邪魅地在凌乔的耳畔吹着风。 视线落在她的发丝上,此刻阳光正从另一边,爬了过来,散在凌乔乌黑油亮的发丝上,宛若染了一层金粉,晃得人心里直痒痒。 脑海中划过袁磊发过来的手机图片,他的身子代替了手,桎梏住了凌乔,空出手,绕到了凌乔的脑后,一把撸下了束缚发丝的发圈。 顷刻间,如瀑布般的发倾泻了下来,铺散在了办公桌上。 第五十一章 是他亲手把你送上我的床 “别。”凝着锦瑟如邪狼般的眼神,原本胀鼓得宛若皮球的凌乔,蓦地泄了气,“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别的,别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放心,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敢推开这扇门。”看着凌乔对自己的抗拒,锦瑟刺在洞Xue地的手指更加肆无忌惮地搅动起来,没有一丝温柔可言,有的只是对怒气的发泄,和更深的掠夺,“他知道你以为被我上了吗?嗯?” 一句话宛若一把利剑再次血淋淋地剖开了凌乔还未结痂的伤口。 她伸出手想要制止锦瑟的手指在身体内的肆意妄为,却因为锦瑟的一句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双眼仿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瞠大的双眸,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不相信。 锦瑟说,“也对,是他亲手把你送上我的床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凌乔双手紧紧地抓住锦瑟衬衫前襟,那样的用力,骨节处都已经透出森冷的白。 “你还不知道?”锦瑟缠起凌乔的发丝,凑近鼻端,闻了一下,很快他又锁了眉,像是闻到了陆逸冰留在她头发上的气味一般,嫌弃地甩开,转而讶异地看着凌乔。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凌乔彻底懵了,本能地摇头否定。 “需要我拿证据给你看吗?”妖魅的男人,俯首咬住了她的耳垂。 然而,他却感觉陆逸冰留在她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了,大手探向凌乔连衣裙的领口,手指猛地紧扣,大手一扬。 凌乔身上原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裙子,蓦地在他的大掌下,破碎成蝶,飘荡在空中,宛若断翼的蝴蝶,摇摇欲坠。 “你骗我,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凌乔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此刻正赤Luo着,坦诚在锦瑟填满欲望的黑眸中,她眼神空洞地看着锦瑟,试图想要从锦瑟的脸上找出他欺骗她的证据,她喃喃低语,“逸冰不久前才刚跟我求过婚,半个月后我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对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这也恰恰是锦瑟弄不明白的地方,明明是跟她求婚了,为何还要找人对她下药,而且还安排人来玷污她的清白。 要不是那天凌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稀里糊涂的进了一扇开敞的门,也许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就已经被别的男人给占有了。 一想到这里,锦瑟周边散发出来的肃杀冷意更强炙了几分,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男人。 “我叫本兮拿证据给你看?”说着,锦瑟就欲将手伸向电话。 凌乔这一刻害怕了,她猛地拉住了锦瑟的手臂,整个人都扑了过去,摇着头阻止,“不要,不要,那些都是你伪造的,是你想拿来骗我的,我不会上当的。我要见他,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不,他不会这样对我,他这么温柔,他甚至求我留在他的身边,这绝对不是他做的。”凌乔就像是个疯子,胡言乱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突然,她转眸,空洞的双眸中迸发着尖锐的光,宛若有形的利剑刺向锦瑟,“是你,是你这个恶魔,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才会做假证据诬陷逸冰的。” 转而,她张开大口,朝着锦瑟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锦瑟猛地将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险险地擦过她的牙齿。 凌乔一个用力向前,有突然失去了阻拦,直直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狼狈地扑倒在地上,这一次连她的脸也不能幸免,牙齿被震得生疼,仿佛就要从牙根出断裂了一般,挺翘的鼻尖,瞬时传来了麻痛感,一股麻痹的感觉瞬间从鼻尖窜向头顶,宛若烟花般在头顶绽放。 屡次受挫的身体,此刻是没有一丝力气再从地上爬起来了。 “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想到这个女人为了陆逸冰那样的畜生,将一盆盆脏水扣在他的脑门上,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健硕的手臂直接从凌乔的腰身穿过,宛若他此刻腋下夹的不过是一堆衣服,脚步矫健地绕到书架后面,进入休息室,踹开浴室的门,直接把凌乔仍进了浴缸内。 凌乔刚想挣扎着从浴缸内爬起来,一束冰冷的水花,朝着她兜头浇了下来,“给我清醒点,女人。” 瞬间水从她的头上冲了下来,水好不留情地流入她的眼里、嘴里,凌乔打了一个激灵,转身就要去抢锦瑟手里的花洒,却在半空中被锦瑟抓住了双手,那水柱又再一次朝着她的脸上喷了过来。 她窒息地张开了嘴,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咳咳咳。”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锦瑟好似并不满足,伸手用力地揉搓着她身体的肌肤,好像要将陆逸冰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全部清洗干净。 “噗。” 一大口水从凌乔的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锦瑟的脸上,紫罗兰的衬衫马上暗沉了一片。 是的,昨天到现在,因为凌乔的关系,锦瑟还没来得及回家洗澡,此时身上穿的仍是昨天的装束。 凌乔宛若落水狗一般用力地甩着头,掠起的水花,溅湿了锦瑟全身,紧闭着双眼,躲避着水珠的直射,双手仍不安分地想要去抢锦瑟手里的花洒。 锦瑟关了花洒,就在凌乔用双手去抹脸上的水的空档,双手捏着自己领口的两边,手臂上的肌肉蓦地一紧,纽扣便从拉开的衬衫上跳脱了下来,四处逃散了开来,扯了裤子,趁着凌乔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腿进入了浴缸。 这个浴缸是锦瑟从国外定制过来的,说是浴缸还不如把它当成一个小型的游泳池更为贴切一些。 水柱很大,很快,就注满了半缸水。 锦瑟揽过凌乔的腰身,在凌乔的惊呼声中,朝着浴缸倒了下去,而凌乔整个人都跌进了锦瑟的怀里,紧紧地贴合着锦瑟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契合得天衣无缝。 “原来你是想邀请我一起洗啊,早说吗,你也不需要遭受刚才的痛苦了。”锦瑟邪侫的笑在他俊逸的脸上铺陈开来,宛若隔岸的花火甚是耀目。 第五十二章 你可真热情 “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的脸皮比那城墙还要厚,连子弹都打不穿了。”凌乔被锦瑟的双臂牢牢地桎梏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能动,此时也只能在嘴上多下点功夫了。 “有。” 真的?凌乔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的激动,“谁。” “你。”锦瑟促狭地说道,“恐怕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这个小妖精才能说这样的话了,别人是没有这样的胆量的。” “是吗?那可真遗憾。”凌乔撇撇嘴,此时被水粉刷过的红唇,饱满丰盈,微微地嘟着的时候,宛若一颗沾了露水的樱桃,引诱着别人前去采撷。 不止是她的嘴唇充满着诱惑,就连那还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地闪动着的时候,也折射着太阳的光泽,闪闪发亮。尤其是一头沐水的秀发,此时洗漱地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睡着她说话的时候轻微地拂动着,宛若一个刚刚浮出水面的美人鱼。 锦瑟就像是一条被拍上岸的鱼,亟待着甘泉的拯救。 而凌乔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心底里绷紧的弦,正在一点点的出现了断裂的口子,下腹叫嚣着它的饥渴。 好半天没有听到锦瑟的回答,凌乔转眸看向锦瑟,那双深邃湛黑的眸,此刻宛若一头饿狼,闪着绿光,紧紧地盯着凌乔,恨不得一口将她香吃入腹。 凌乔又一轮更激烈的挣扎,“流氓,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话刚脱口而出,凌乔就窘迫的想要咬舌自尽算了。 她说得这么明显,不是显出自己的矫揉做作了吗?可凌乔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在陆逸冰的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跟这个恶魔发生关系。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是你想玩欲擒故纵,故意引诱我呢,嗯?”粗粝的大掌摩挲着凌乔光洁的后背。 他一个转身,把凌乔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面。 乌黑的发丝从她的后面付出了水面,摩挲着锦瑟的胸膛。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引诱你。” “是吗?那让我来检查一下,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 凌乔的身体蓦地拱了起来,更紧地贴向锦瑟,一阵羞赧的呻吟声,差点就要宣泄而出,幸亏凌乔反应及时,猛地用贝齿咬住了下唇,才不至于让自己更狼狈窘迫。 邪魅的男人,宛若一头猛狮,又像是地狱里走来的撒旦,他摇着凌乔敏感的耳垂,灼热的气息从耳膜间透过,直烫到她的心底,“你可真热情,看来你的身体要比你这张嘴来得诚实多了。” “不……”凌乔还想否认。 锦瑟垂着凌乱发丝的头一动,直接含住了凌乔的嘴,惩罚地啃咬着她的红唇,伸出长舌,滑入她的唇齿间,与他共舞痴缠在了一起。 此时的他,太具侵略Xing,宛如草原里狂奔的雄狮,带领着她攀附上愉悦的巅峰。 一丝低沉压抑的欢愉声从两人交缠的口腔中,飘溢而出。 他们的双手十指紧扣,被锦瑟紧紧的按压在了浴缸的缘壁上。 此时的凌乔就像是一只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而锦瑟就是海面上刮过的风,小船随着海风起起伏伏,完全被他主宰着,而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粗噶的喘息声,伴随着低呤的呻吟声,在浴室内谱写出一曲令人娇羞的原始舞曲。 锦达大厦作为虞城地标Xing的建筑,自然是最高的一幢大厦,而他的顶楼,更是无人可以窥探,所以他在他的浴室内也没有装上厚重的窗帘。 休息室的浴室三面全都是用玻璃镶嵌而成,而此时阳光正烈,铺洒在他们夹杂着汗水的身躯上,竟是缱绻出别样的风景。 锦瑟蓦地一顿,宛若雄狮般低吼出声,这才弥足地退了出来,亲了亲凌乔被咬得渗出血丝的红唇。 “混蛋,禽兽。”刚获得自由的凌乔,从水中撩起长腿,就要往锦瑟的重要位置踢去。 锦瑟猛的一个转身,她的腿便落入了他的大掌中,他邪笑着,对着她的大腿就亲了下去,“真是精力旺盛,看来我还没有让你满足。” 凌乔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弹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滚,顺着浴缸的边缘滑了出去,奈何她的一条腿还赚在锦瑟的大掌中,才刚爬了几步,又被他一拉,跌入了他的怀里。 “放开我,混蛋。” “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嗯?”邪侫的嗓音带着黯哑,饱含**的气息吹拂着凌乔的脸颊。 “你,你还想怎么样?”凌乔此刻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对策。 宛若小鹿斑比般萌动的眸,被她瞠得很大,死死地瞪着锦瑟,试图想要用眼神阻止锦瑟更疯狂的掠夺。 却殊不知此时的她,看在锦瑟的眼中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才刚刚平息下来的欲望,再一次在他的身体内抬头。 哗的一阵水流声。 锦瑟宛若维纳斯一般从水中站了起来,直接打横将凌乔从水里抱了起来,往那张两米多的大床上走去。 “不要,我不要在你跟别的女人滚过的床上。” “你怎么知道这张床上有别的女人睡过?”锦瑟好笑地看着这个张牙舞爪却一脸青涩的女人。 第五十三章 你,有了? “要不然,谁会摆一张这么大的床在办公室啊。”除了满足你的兽欲,还真的想不出这张大床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女人,你在吃醋?”突然,锦瑟像是被吃醋这两个字愉悦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瞬间到达眼底,倾国倾城。 “吃醋。”凌乔傻傻地重复着锦瑟的话,被榨干了的身体,开始有空气填充了进来,血液缓慢地开始进行正常工作,像是懵懂的孩童终于了解了大人隐晦词语的含义,迷蒙的大眼急剧的扑扇着。 什么?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凝着眼前男人那张笑得舒畅的脸,宛若完全盛开的海棠花一般美艳,却找不出一丝娘的感觉,是那种特别男人中透射出来一点妖冶。 多一分显浓,少一分显淡。 凌乔也对美的事物没有什么抗拒力的,但是她现在更多的一抹淤气,滞留在胸口,差点就要被自己给气昏过去了。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刚才瞬间的窒息,大脑缺氧,变傻了吗? 居然跟这个男人谈论这样私密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两具如此坦诚相见的身躯,紧密贴合着的时候。她说的话让别人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吃醋了。 然而,最、最主要的是凌乔想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要找个借口让这个男人把她从他的怀里放下来。 该死的,她却处处在挖陷阱给自己跳。 天下至蠢、至傻的人莫过于是她凌乔自己了。 凌乔翻了翻白眼在心底里哀叹,老天啊,请赐予我一把刀吧,我真想抹脖**得了。 而锦瑟呢,将凌乔轻柔地放在白色的大床上,自己支手侧躺在凌乔的身侧,带魔力的手指游走在凌乔的曼妙的身体曲线上,邪魅却异常认真的解释,“放心吧,这张床除了你,没有接待过任何其他女人,所以他很干净。” 凌乔一听,脑袋又开始抽风了,难以置信的转眸看着锦瑟,心忖他这样如饥似渴的饿狼会放着这样一个空间不好好加以利用,“谁信啊。”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呢?”游移的手指,从她敏感的肌肤上划过,所到之处无比掠起一片小疙瘩。 “不要。”身体上传来的一阵阵惊悸与酥麻感,让凌乔羞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猛地拉住了锦瑟使坏的手指,“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本身他们就是两个不想干的个体,他的一切她都不需要知道。 锦瑟哪里肯善罢甘休哦,他也随着凌乔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凌乔的身后将她圈住,“想耍赖?你挑起来的火,自然得由你来灭掉。” 说着,反手一转,扣住了凌乔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感受到它对你的迫切了吗?” 凌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整个人如遭雷劈了一般的僵硬。 瞬时,刚才游走的意识全都开始慢慢回流,头脑开始清晰了起来。 凌乔开始用力的挣扎着,胸口一阵恶心传来,“呕。” 她顾不上自己此刻身体是赤Luo的,跑下床往浴室里跑去,伏在洗手台前,一阵干呕。 连续好几顿饭没吃,此刻凌乔吐出来的只不过一些苦水,胃部传来的不适感又连续的上涌,她吐得昏天暗地,感觉连眼球都要从眼眶中蹦出了。 “你,有了?”身后男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喜悦,宽厚的大掌,带着粗粝的磨砂感,轻拍着她光洁的背部,为她顺气。 凌乔一时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挣扎猩红的眼迷茫的从镜子中看着身后的男子,“有了,什么有了?” “傻丫头。”锦瑟黝黑的双眸中满是宠溺,视线落在了凌乔平坦的小腹上,大掌同时也覆盖了上去,“这肚子里是不是已经孕育了属于我们的宝宝?” “不可能。”凌乔的脸刷得白成了一张白纸,蓦地从锦瑟的身边跳了开来,缩到了浴缸的角落里。 看着锦瑟的眼神带着痛苦与怨恨,戒备地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凌乔的反应,让锦瑟的黑眸沉冷了几分,一颗心宛若坐云霄飞车一般,从云端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他发狠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那一夜可是激战了好久,你的身体健康,我的活力正常,怎么就不可能在你的身体里安家?” “你站住,别过来。”锦瑟才将脚步抬到空中,就被凌乔警惕的喝止了。 凌乔双手环胸,身体颤涩着缩在角落里,无助得像个孩子。 锦瑟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就好像是支撑的意志,突然被劈断。 有好像一阵乌云压过,眼前一片漆黑,迷失了未来的方向。 如果真如这个恶魔说的那样,她怀了他的孩子,那她就真的完全失去了走近陆逸冰身边的资格了,毕竟她无法对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下得去狠手。 怎么办?怎么办? 凌乔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就连手臂上被她抓出道道血痕都不自知,更是没有意识到锦瑟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当她的身体一轻,跌入到了一个强健的怀抱中的时候,意识回拢,她努力的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你别痴心幻想了。” 这句话听到锦瑟的耳朵了,又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手臂一紧,黑眸中迸射出冰冷的寒光,“你敢打掉我的孩子试试看,我会让陆逸冰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听到危险,凌乔也忘记了挣扎,凶狠地瞪着锦瑟,“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你说过你会放过他的,要是他真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锦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凌乔心心念念的还是陆逸冰那个男人,心中的嫉妒之火瞬间被焚燃,“不准你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 第五十四章 你该兑现你的承诺 “我就要提,就要提。”凌乔的倔强也被挑了起来,“你说过,只要我拿出诚意,你就会放过陆逸冰的。我现在拿出诚意了,你却说不放过他,你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锦瑟没想到,刚才他们的契合,只是被她当成了为救陆逸冰的诚意。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倒流,一股怒火在心里越激越大,乌黑的眼眸中宛若一个漆黑的无底洞,旋着恐怖的漩涡。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拿出诚意了呢?我记得刚才一直都是我在努力来讨好你,才会让你这么愉悦的。” “我没有。”凌乔急急的否认。 锦瑟的话又一次凶残地逼起了刚才在浴缸的画面,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是享受其中,放任自己沦陷在了他的强取豪夺中,难道她真的是本XingYin荡,竟然会对一个恶魔的索取有感觉?一丝对自己的厌恶在她的心里升起,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脏。 “没有什么?没有对我的爱抚有感觉,还是说你的心里当时根本没有陆逸冰?” “我绝对是不会对你有感觉的,我只是把它当成了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锦瑟的脸阴沉的吓人,他不喜欢凌乔用交易来形容他们之间结合的美好。 “放了陆逸冰。” “女人,你是得了暂时Xing失忆症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会放了那个人?”她越要让他放了陆逸冰,他只会让那个男人尝到更多的苦头。 凌乔一听到锦瑟像反悔,奋起抓住了锦瑟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着,“卑鄙小人,出尔反尔的无耻之徒,你这个恶魔,占了我的便宜,你就想要反悔,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跟你拼命。” 说着,她更用力地去扯锦瑟的头发,有几根头发瞬间从她的指尖掉落了下来。 锦瑟双臂一松,想要将这个宛若泼妇一般的女人,扔出去。但转念一想,也许他的孩子真的就在她的肚子里,如此一来,只怕会真的伤到了自己的孩子。 他忍着头顶上传来的痛意,走到床边,将凌乔小心的放到床上,这才伸手将凌乔的手抓在手心。 耐着Xing子在凌乔的面前蹲下身子,“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样的感情。” “他不值得,难道你值得吗?骗子,我再也不会求你了。”凌乔趁着锦瑟一个不备,抬起脚狠狠地踹向锦瑟的胸口。 锦瑟跌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再一次如火箭般的速度窜了起来,他蓦地扼住凌乔的下颌,“女人,你最好给我看清楚形势,只要我想要的,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包括你、陆逸冰。如果你不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那个陆逸冰舒坦。” “怎么?”凌乔已经冷静下来,挑眉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还想用陆逸冰来威胁我吗?也对,你这种人也就只剩下这点能力了。” 她可真傻,竟然会觉得恶魔也会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刻,居然真的就求他。 一想到这些,凌乔就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蹙眉问道,“我的衣服呢?” 锦瑟见凌乔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起身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你先穿这套,衣服我叫本兮去准备。”说着自己也套上了衣服,拉开门往外面走。 凌乔凝了眼放在床上的白衬衫,锦瑟身形高大,他的一件衬衫在凌乔看来跟连衣裙一样长,她嫌恶的用脚将衬衫踢开了,她才不会穿他的衬衫,她更不可能会电视里演的那样,穿着男人的衬衫,露出两条大长腿在外面晃啊晃,一副清纯小女人的样子。 这样的画面,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腿猛的一蹬,刚才被汽车勾着摔倒地上,擦破皮的地方引来一阵刺痛。 “嘶。” 刚才一直精神紧张,没有感觉到痛意,此刻精神放松下来以后,又碰过水,那种钻心的痛,不禁让凌乔蹙了眉,咬着唇曲起腿来查看着自己大腿侧面的伤痕。 锦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手里拿着一瓶特制的金疮药,像这样的药,他一般都会在有他出现的地方备上一些,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生活的一部分,这跟他这么多年来走过的历程有关。 门没有关,他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这般香艳的画面。 女子全身赤Luo,为了方便查看自己的伤口,一头半干的头发被凌乔夹在耳后,拢到了一边,随着她轻轻地晃动,从傲人的柔软上轻轻拂动。 锦瑟喉结上下剧烈的滚动着,一股燥热从下腹处蓦地窜了上来,燃烧着他身体每一颗渴求的细胞,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面对这个女人,锦瑟完全没有自制力可言,双腿仿若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朝着凌乔一步步地靠了过去。 高大的黑影将凌乔整个地困守其中。 凌乔掀动着长睫,缓缓地凝了过去,触到锦瑟饿狼般发着绿光的眸,眼中的迷蒙蓦地散去,一把拉过软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锦瑟故作镇定地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你身上的哪个部分我没看过,摸过?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凌乔没有张嘴反驳,她却觉得心好累,这个男人已经狂妄自大惯了,就算她反驳了又能如何呢?他依然会我行我素。他不是说只要他想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从他的手心里逃脱吗? 如今,想要给他狠狠一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东西、什么人都围着他转的,也是有他想要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凌乔心里阴暗的想着。 另一边,锦瑟已经拉开被子给凌乔受伤的地方涂抹药膏。 见凌乔迟迟没有反驳,有些疑惑地抬眸看着她,“怎么这么安静?” “难道我反驳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男子潋滟的笑从嘴角勾起,“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五十五章 不怕我告诉他,你对我意图不轨? 锦瑟原本是想要凌乔在他的办公室内休息一会儿再回学校的,但经不起凌乔的软磨硬泡,最后才松了口,但是让袁磊送她回去是必不可少的。 “袁助理,你就在这里停车吧。”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凌乔拍了拍前面的座椅喊道。 “这……”袁磊有些为难,他家的总裁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双手握着方向盘,但速度已经有所下降,“凌小姐,我还是送您到寝室楼下吧。” “如果我坚持呢?”凌乔的声音变得强势了起来。 “总裁交代我一定要看着你回寝室才可以回去的。”袁磊重复着锦瑟的命令。 “是吗?”凌乔的声音轻微的上扬,整个身体往前面的座椅靠了过去,“是不是坚持一定要送我到寝室楼下?” “是。”袁磊不明白凌乔突然变了的声音代表什么,仍是坚持道。 “哦?”说着,双手搭上了椅背的两侧,一点点往前移动着,指尖开始触及到袁磊的双肩。 袁磊的身体蓦地僵硬了起来,反而更加坚定了凌乔的想法,她的手指点在袁磊的肩头,一点点朝前游走着,她吃准了锦瑟强烈的占有欲,心想袁磊对这一点也一定熟知,悠闲道,“如果我跟你家总裁说,你意图对我图谋不轨的话,你说他会先迁怒于我,还是先杀了你呢?” 从后视镜内,凌乔果真看到袁磊的脸刷的一下白了,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嚅喏道,“凌小姐,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啊。” 且不说锦瑟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至少他这个被凌乔碰过的肩膀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凌乔知道袁磊此刻也在看她,她蓦地抬眸,一道冷光在后视镜中与袁磊的相撞。 “吱。” 仿若看到了锦瑟那吃人般的眼神,袁磊全身一个震颤,脚一抖,将刹车踩到了最底端,轮胎摩擦着地面,冒起一股白烟,将车子挺在了马路中央。 所幸的是这里是大学城,本来来往的车辆就不是很多,又正值中午的时间,经过这里的车子就更少了,这才幸免了一场车祸的发生。 “谢谢你的配合。”凌乔又换上了惯常的笑容,将手从袁磊的身上放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拉门把手。 “凌小姐。”适时,袁磊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凌乔跳车离开的举动。 凌乔似是知道袁磊心中的顾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们总裁都不会知道的。” 袁磊抬手抹了抹额头,感恩戴德地直点头,“谢谢,谢谢。”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她就不敢保证了,凌乔黑暗的想,转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直到袁磊把车开走,她才转身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心想,那个恶魔的药还真的是很不错,才刚抹上去没多久,疼痛就止住了,他叫本兮买来的又是宽松的垮裤,此刻倒是很方便她行走。 凌乔让袁磊在大学城的边上停车的目的就是想要去药店,刚才被锦瑟那么一提,她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顾及到腿上的伤,不能走太远,现在有他药膏的助力,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且不说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加上对自己失去第一次的伤心和母亲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顾得上去想这件事。 如今既然已经提醒她了,她一定要先弄个清楚,在事情没有朝着更可怕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将一切扼杀在萌芽里。 她上了公交车,故意坐了好几站路,这才下了车,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药店,低着头直奔货架而去。 仔细地看着货架上面的提示,凌乔终于找到了避孕药的区域。 可这方面的药品类目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凌乔此刻就像是做贼一般,整个身体处于亢奋状态,连手脚也跟着不灵便起来。 本想每样药都拿一盒,然后回去慢慢研究的,哪知那些药也好像摆明了要跟她作对似的,从她的之间与货架之间脱落了下来,直直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啊。” 一声痛呼从下方传了上来。 凌乔这才发现地上什么时候还蹲着一个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那人揉着头顶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吃惊地指着凌乔,“是你?” “啊?”凌乔一愣,很快就想起来这个人好像上次她去找CuiQing药的时候见过,不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这个人好像不是这家店的啊。 当初凌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意赶到市区里找的。 而这里离大学城还不是很远啊? 女人似乎看出凌乔心里的想法,说道,“我开了几家分店,今天我是来核对这边的库存的,我们还真有缘哈,两天里就见了两次面。” 凌乔心里哀叹,这样的缘分她宁愿不要。 女人不清楚她心里所想,双眸从货架上扫过,“今天你来买避孕药?” 凌乔被她这么一提,更囧了,真想马上转身从这里跑出去,但是这附近似乎也只有这么一家药店,她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女人看她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怜悯,关切的问,“小姐,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所以……我看你还是报警吧,这样的坏人咱们可绝对不能姑息啊,让他得逞了一次,他以后会更加为所欲为的。” 女人是个热心肠,拍了拍手上的灰,很讲义气的说,“走,我陪你上警察局去。” “那个。”凌乔慌乱之下拉住了女人的手,“不用了。”只怕就算告到警察局去,接受别人异样眼光的是她,而那个人只会毫发无损。 “为什么?”女人不懂凌乔为什么这么怕,她转而一想,“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 “那……”女人还想坚持。 凌乔不想跟陌生人说太多,低声道,“我就想买验孕棒跟避孕药,再给我打胎药。” “小姐,咱们女人不能太怕事,那样的话只会让男人更看扁我们的,要懂得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话虽这么说着,还是转身给凌乔拿了药。 凌乔没想到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都会这么关心自己,一股热流从心底冒了出来,直冲眼眶。 她结了账,从药店里跑了出去。 心里的一个信念却更加坚定了,以后她一定会更加懂得保护自己的,不能再让那个男人欺负她了。 第五十六章 凌小姐,我是来采样的 幸运的是,凌乔拿着验孕棒回到寝室里测了一下,显示一条杠,并没有怀孕。 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来了一些,然后吃了事后药,才把打胎药给藏了起来,以防万一,虽然她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下得去手。 “乔乔,你最近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啊?”亦舒从外面回来,看到凌乔,先是一愣,而后走进来抱怨道。 “陆逸冰被检察院带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 凌乔没头没脑的话,就像往亦舒的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你,他就要接受检察院的调查啊?” 一想到这个,凌乔就一肚子火没办法发泄,堵在胸口,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还不是因为那个种马。” “又关那个种马,啊,不,锦总什么事啊?”见过锦瑟以后,亦舒怎么也无法把锦瑟跟凌乔嘴里的种马联系到一起,仿佛只是叫叫都是一种亵渎。 “他不准我接近陆逸冰。” “所以,是他找人把陆逸冰给抓走的?”亦舒的情绪莫名地亢奋起来,连声线都雀跃上扬了一些,“天哪,太帅、太霸气了吧。他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啊。” 凌乔斜了眼亦舒,摇着头,一副她中毒没得救的表情,努力搜刮着脑海,想用语言来降低亦舒对锦瑟的崇拜感,“那不过都是他装出来的表象,其实他这个人狂妄自大,自私自利,言而无信,骄傲霸道,狼狈为Jian,不止不懂得尊重女人,还自恃甚高,却毫无能力,出了事情永远都只会躲在他那帮手下背后。等事情平息了,再来窃取成功的果实。” 然而,亦舒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气得吐血,“他狂妄自大,那是他有这样的资本。他自私自利,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这也是成功商人必备的本质。再说他骄傲霸道,那就……” “停停停。”凌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急地摆手打断了亦舒的话。 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这样污浊的空气,她是一刻也呆不下求了,尤其是听着亦舒为他辩解的话,她就一肚子的火。 “你去哪儿?” “呼吸新鲜空气。”她用力地拉开门,蓦地顿住了脚步,“你……”怎么在这儿? 门外一个女人手里提着白色的药箱,也正抬手准备敲门,见是凌乔,先是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凌小姐,我是来采样的。” 一见是那天在别墅里给自己看病的女医生,凌乔的脸色拉了下来,没好气的问,“采样?采什么样?” 女医生的视线瞟向凌乔的腹部,“锦总说您可能是怀……” 孕字还没有吐出口,凌乔迅捷地抬起手,捂住了女医生的嘴,另一只手勾住女医生的脖子,将她绑进了寝室,还不忘勾起一条腿,朝半开的门扫了过去。 砰的一声,连房间都跟着震动了几下。 “告诉他,没有他想的那件事,叫他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女医生的一张脸,因为凌乔捂住了口鼻,憋得通红,却有因为凌乔是锦瑟的人,她又不敢造次,只能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求放过。 凌乔刚才只顾着自己气得跳脚,哪里知道自己差点就要下了杀手了,她忙将手从女医生的脸上拿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锦瑟这个人渣气得失去了理智,才会频频地出现不是自己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她也很讨厌,所以眼下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快点跟他撇清关系。 “你去告诉那个姓锦的,我自己已经验过了,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他想的那个东西存在,叫他收起他的痴心幻想。” 女医生终于获得了自由,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去,心中暗忖,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会遇到这样两个人,一个呢,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吓个半死,一个呢,直接上手,直接就想把她闷死。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想她堂堂一个妇科方面的权威,这样的小事哪里还需要她亲自出手啊。 现在只是来采个样还得遭这份罪,恐怕还得另加一条解释的义务,“凌小姐,不好意思,锦总需要看到真凭实据,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言下之意就是她今天来必须要采集到样本才能回去,要不然真的是交不了差。 “凭什么他要真凭实据,我就得乖乖配合啊?”他是她的谁啊? 一不是他的员工,二不是她的家属,他凭什么呢? 就凭他认为的子虚乌有的存在吗?切,真是笑话,老娘还偏就不配合了,他能耐她何? “那个,请问我能插一句话吗?”在旁边一直看得莫名其妙的亦舒,弱弱的插了一句话。 医生像是发现了救兵,忙转向亦舒求救,“这位同学,您作为她的室友能帮我劝劝凌小姐吗?麻烦请她配合一下我们采集样本。” “我都不知道你要采集什么样本我怎么帮你啊?” 医生一想也对,就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采集尿样或者是血样,我们回去化验一下,看看凌小姐到底有没有怀孕。” “喂。”凌乔不知道医生的名字,刚发出一个喂字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亦舒听到医生这么说,惊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要从椅子上掉落到了地上,她像是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激动,跑过去拉着医生的说,“真的吗?凌乔怀孕啦?天啊,这个消息太令人振奋了。” 她又扭头跑到凌乔的面前,“乔乔,锦总这个活力还真不是盖的,一次就正中靶心啦?” 眸光潋滟,一对眉毛宛若蝴蝶的翅膀一般上下翻飞着,嘴角咧得都快要挂到耳后根去了,仿若那个‘中奖’的人是她一般,“我跟你说,你的宝宝生出来,一定要认我做干妈,要不然我一定会跟你急的。” 见凌乔没有给予回应,她倒自己开始自娱自乐了起来,双手抱拳抵在下颌,眼角微微上斜,陷入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当中,“如果锦总的孩子认我做了干妈,那我是不是也算跟锦总搭上点关系啦?也不枉我天天把他放在心里当神一样的拱着了。” 第五十七章 让他上来,我就配合 古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今天,凌乔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 作为资深室友兼无话不谈的好友,明明她现在是在被别人欺负了以后,还要在她的头上扣屎盆子,而这个损友居然在一旁欢呼雀跃。 一口淤血堵在胸口,真的是上不得下不去。 凌乔只能把怨气撒在了锦瑟派来的人身上,无辜的医生悲惨地成为了炮灰。 凌乔梗着脖子,雪颈上青筋爆出,太阳Xue也跟着突突直跳,眼睛瞪得宛若铜铃一般大,冲着医生就是一顿暴跳如雷的狂叫,“我说了,没有,没有,没有。所以请你回去告诉那个姓锦的,这个检查我绝对不会配合的。” 原本把希望寄托在亦舒身上的医生,见她比凌乔还不靠谱,她也只有翻白眼哀叹的份啦。 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她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安静的一样一样的摆到了桌子上,凌乔倒也不阻拦,只是挑衅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然后医生转身,问道,“凌小姐,您是自己配合我完成工作还是我叫人过来押着你完成呢?” 这句话明显对凌乔起到了作用,她一个大步走过来,扬手就要去扫掉那些个采样工具。 “没用的,楼下我们还备了很多份。” 蓦地,凌乔的手顿在了空中,胸口剧烈起伏着,锦大人渣,你好样的,算你狠。 “这么说,今天是一定要抽我的血咯?”凌乔勾唇讥讽道。 “是的。” “那你告诉我,他这个缩头乌龟也在楼下?” “那倒没用,不过他派了他的贴身助理同行。” “袁磊?” 女医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凌乔眼珠子一转,又生一计,“你让他上来,我愿意配合你们。” 女医生没想到凌乔会这么配合,忙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袁磊的电话。 很快,袁磊就上来了,可他不敢跨进房间一步,刚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英年早逝,远远的看了眼凌乔,恭谨道,“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袁磊小心谨慎的样子,凌乔哑然失笑道,“吩咐倒是没有,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姓锦的了。” “应该的,不麻烦,不麻烦。”袁磊连声道,心想两个都像是狐狸一样的人,要是能让他们自己解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很快,拨通了锦瑟的电话,袁磊不敢逾越界限,站在门口,弯着腰使劲往里面勾,“凌小姐,锦总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干嘛?进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凌乔看着袁磊滑稽的样子,就是不伸手去接。 “谢谢,凌小姐,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挺好。”袁磊一副绝对不上当的表情,又把手机往里递了递。 “那算了。”凌乔像是突然对这通电话失了兴趣,转身递出胳膊伸到医生面前,“我这边还得抽血呢,叫你们总裁先等等吧。” 袁磊心里又是一顿哀嚎,他就知道这个凌小姐绝对不像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单纯,诡计多得一个接一个的,唯有他看着电话,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锦瑟的等的人还没出生呢,而凌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为第一人。 “那个,锦总,凌小姐,现在正在抽血,请您等一下。”袁磊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么孙子过,一句话愣是无法说完整,断断续续的,宛若正在撕扯着一张破布。 可不就是破布嘛,这样的烂摊子,袁磊还从未收拾过。 就在他颤着心肝硬着头皮,准备迎接一阵冷炮弹的轰炸的时候。 只听手机另一边,锦瑟轻轻地叹谓了一声,有些无奈道,“那就等着。” 紧接着,袁磊听到了座椅摩擦地板发出的轻微的声音,难道此刻他家总裁正在开会?而就因为凌乔叫他等着的这个电话,他把一场重要的会议给终止了? 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可是破天荒头一遭,真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 锦瑟到底把凌乔放置在了什么样的位置?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的跳脱出来了。 “那个……她愿意配合?”什么事情都掌控在股掌之间的锦瑟,这一刻竟然因为一个小事不确定起来了。 “刚开始廖医生上来很久了,也没见取样成功。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叫我上来给您打电话,现在又说先抽完血再接。”跟在锦瑟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硬汉,凌乔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他还真得是一下子抓摸不透。 锦瑟听后一愣,不怒反笑,发自内心舒心的笑自唇瓣间缓缓流泻而出,“她这是在跟我使小Xing子呢。” 跟他使小Xing子还这么开心?袁磊有些想不通,转眸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凌乔的背影,难道是她对锦瑟下了什么巫蛊啦?所以才会这般反常吗? 凌乔此刻已经抽完血了,按着药棉,从椅子上转过身,正好撞上了袁磊探究的眼神。 她不明所以地锁了一下眉,朝袁磊伸出手臂摊开来。 袁磊哪里还敢怠慢,忙走上去把手机双手放置在凌乔的掌心。 倒是凌乔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手机上,而是瞥了眼他皮鞋踩着的位置,然后挑眉看好戏地问,“怎么现在舍得进来啦?” 袁磊一听,忙又转身从宿舍内退了出去,那动作就好像身后有一只恶狼追着他跑似的。 “哈哈哈。” 凌乔的笑声突然炸响在狭小的寝室内,一想到锦瑟身边这个平时不苟言笑,严谨的男人,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捉弄,竟然吓成这样,简直就把他当成了致命的病菌了,看来这个锦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的眼里,还真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敢背叛,唯有服从。 哼,她凌乔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留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亦舒定力不够,双手搓着手臂,感觉渗人的很,上前一步,抬手在凌乔的面前挥了挥来引起凌乔的注意,关切的问,“乔乔,你不会因为抽一罐血把自己给抽傻了吧?” 凌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才傻了呢,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正常过。” 然后,像是终于觉得把锦瑟凉够了,这才施施然地拿着手机贴近耳畔,声音带着一丝的妩媚,“喂。” 第五十八章 猜猜我在想什么 娇媚的嗓音透过电磁波的震颤,窜进锦瑟的耳膜,仿若一股电流唤醒了他身体里蛰伏的叫做‘欲’的兽,嗷呜的嘶吼着叫嚣着对着声音主人的渴盼。 “磨人的小妖精。”声音中明显透着无奈,仔细品味似乎还有宠溺和纵容,“遇到什么好笑的事啦?笑得这么开心?” 就连锦瑟也想象不到,自己身体对凌乔最原始的冲动会这般的强烈,只是矫揉造作的声音,就可以轻易地挑燃他下腹的欲火。 呕。 凌乔听到他的称呼,此刻只有一个感觉,想吐,但是她压了压还是决定忍下来了。“不喜欢我这么开心?” “当然喜欢,如果你能面对我也这么开心的笑的话,我会更喜欢的。”一想到凌乔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是拉着一张脸,躲他就跟躲病菌似的,他就嫉妒能引起她笑的那个人,真想把那个人揪出来,狠狠地鞭挞上几十鞭来。 凌乔觉得自己不能再跟这个无耻之徒继续这个话题了,要不然她真不敢保证自己这样的好脾气还能持续多久,马上转移话题道,“锦总,只是抽点血这样的小事,不用搞这么大的排场吧?凌乔可真是消受不起啊。” 心里想的却是,混蛋,这笔账怎么算咱们来日方长。 “今天太阳是从西面升起的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起来了?”他顿了顿后,又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你称呼我锦总,那样太过见外,显得生份了,叫我锦瑟或者瑟,这样会跟顺耳一些。” 这个话题锦瑟早就想提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如今她心情愉悦,心平气和,倒是给了他提这件事的好机会。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给个梯子就顺杆往上爬了哈,凌乔鄙夷地想着,不过倒正中她下怀。 “像您身份这么尊贵,这么亲密的称呼,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我要以什么身份这样叫你啊?”凌乔撒娇抱怨着。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凌乔跟亦舒两个人了,亦舒现在正拿看着外星人降临地球一般的眼神看着凌乔,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凌乔态度会突然转变,而且这转变的速度会不会也太快了点吧,就算是火箭上太空,速度也不过如此吧。 还有,还有促使她态度转变的动力来自哪里? 难道是凌乔想通啦? 亦舒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拖着椅背,在地上拖出尖锐的响动,拉到了凌乔的对面,眨着求知欲的双眸,拖着腮帮看着凌乔。 “小妖精,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嗯?”锦瑟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上当的,他邪笑着勾着唇,耐着Xing子,循循善诱着。 “你不是说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吗?那你就来猜猜呗,我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凌乔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狡谐的算计。 “好,那我就来猜猜。”少年老成的锦瑟,此刻竟然觉得自己年轻了起来,仿佛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时光。 “嗯……在想该怎么让这个男人好好的出出糗好呢。”男人声音低醇磁Xing,煞是好听。 咯噔一下。 凌乔的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难道他真的猜到啦? 不会的,她应该隐藏的很好才是。 暗自给自己打着气,可嘴上是绝对不承认的,“锦总还真是爱说笑,您可是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哪儿来这翻天的本领,让您出丑啊,那不是在给我自己挖坟吗?” “凌乔,我不喜欢你这么贬低自己,更不喜欢你一直这么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那种伸手永远抓不到对方的手,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越拉越远的感觉,让锦瑟的心像是找不到停泊的港湾的无助感深深地抓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不喜欢,真的不喜欢,甚至厌恶至极。 “锦总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凌乔的话,让锦瑟的眉彻底蹙了起来,一张脸也跟着暗沉了下来,带着些警告的声音唤道,“凌乔。” 了解锦瑟的人都知道,此刻的锦瑟只怕是已经达到了忍耐的临界点了,下一秒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无人能够知晓,因为他总是这么的深不可测,变幻莫测。 唯独凌乔偏偏不信这个邪,她像是拿捏着锦瑟的七寸,可以随意地Cao控着他的情绪,“那你告诉我我该以什么身份来叫你。” “女人,你是故意的吗?”锦瑟隔着电话,用力扯了下自己的领口。 “是。”凌乔很大方的承认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合理的原因难道不是吗?” “我说你是我的女人,可你……”每一次都当面拒绝嫌弃,搞得他都很没面子不说,连自尊心都从来没有这么受挫过。 “好。”凌乔似乎等的就是他的这个答案,半路截断了他的话,而后又重新抛出一个问题,“那如何才能证明我是你的女人呢?” 凌乔这突然的转变,锦瑟是无法预料到的,他发现幸亏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够强,这心情一下子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这样大幅度的跌宕起伏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锦瑟的声音明显充溢着幸福的喜悦,“做我锦瑟的女人,还需要跟别人证明什么呢?” “我可不这么认为,比如说我想去做个美容或者想去次高级餐厅,又或者我想要去参加个什么高级的活动的话,要是没有这个证明,人家为难我该怎么办?” “为难你,谁敢。”那肯定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好大的口气,凌乔撇撇嘴,仍捏着嗓子道,“不知者无罪嘛,要是人家以为我打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呢,当然要谨慎些比较好了,你说是不是?” 电话一头短暂的沉默,凌乔在想这个男人终于跟着她的路线在走了,是个好现象。 凌乔耐着Xing子等待着,哪知锦瑟再开口却说,“如果你需要,我在家里都给你置备好,如果一定要去的公共场合,我会陪你去的,这样总没人敢为难你了吧。” 第五十九章 要做你的女人,也要自由 凌乔拄在椅背上的手肘,蓦地从上面滑了下来,她有些懊恼,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走寻常路呢? 想将他引到自己的陷阱里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想把我当成你的傀儡,做任何事情都要在你的控制之下?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凌乔改换策略,以退为进。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真正控制拿捏着我的心的人是你。 “那为什么我只能在你的身边活动,我也有交友的权利。” “当然,你是自由的。” “好,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你想要我怎么拿出诚意?”锦瑟挑了挑眉,这丫头现在又把早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如果我说了就没意思了,而且我做你的女人可不是带着目的的,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哦?”是吗?可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她就是带着某种目的呢? 不过,只要她肯承认她是他的女人,锦瑟决定自己拿出点诚意倒也没什么,“给你一张附属卡?” “不要,那样我做什么还不是受到你的监视。” “那就叫袁磊去给你办一张金卡,这样还满意吗?我的女人。”锦瑟故意加重我的女人这几个字。 “凑合吧。”凌乔转眸看着已经将头贴着她手机的亦舒,一副诡计得逞的朝她眨了眨眼。 亦舒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看着凌乔,伸出手指着她,一脸敬佩地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个高人,懂得为自己争取这么大的权益。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凌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递到了亦舒的手里,示意她把手机还给袁磊。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亦舒这才关了宿舍的门,一脸崇拜地走到凌乔的面前,“乔乔,是不是被锦总的精明传染啦?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聪明啦?你知道金卡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锦总把全世界都双手为你奉上了。以后就没有你不能进的门槛啦。天哪,乔乔你太幸福了,没想到锦总这么爱你。” “是吗?”凌乔声音浅淡清冷,完全不为所动,提不起一丝兴趣,仿佛刚才努力在争取这张金卡的人并不是她一般,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 亦舒快步跟了上去,站在凌乔侧面,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难道是我看错啦?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没有读出一丝高兴的成分?” “我为什么要高兴?”凌乔继续鼓捣自己的那堆衣服。 “那你还费那么老劲跟锦总在那儿扯皮,你不就是想得到这张金卡吗?” “连你都看出来啦?”凌乔这才关了衣柜的门,转眸用发现新大陆般惊奇的眼神看着亦舒,但眼里却仍平淡如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对啊。”亦舒点了点头,尔后转念一想,就抡起拳头作势要打凌乔,“好啊,你这是拐着弯儿的在骂我笨呢吧?” “不完全是。我真正想表达的是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个种马想必也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个金卡呢?” “因为他爱你至深呗。”纯情少女理所当然的道。 “错,他就是太自负了,认为就算给我金卡,也不怕我会翻出什么浪来。”这才是凌乔最讨厌锦瑟的一点。 “那有什么关系?有这样的男人可以依靠,要是我,就算是将我困在大海的中央,我都不舍得翻出一个浪来,风平浪静才是真。” “风平浪静那都是假象。”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凌乔不想多讲,转移了话题,“前段时间不是经常听你提起,你父母在逼你相亲吗?” “是啊,见的男人是一波一波了,但是不是长得太丑,就是满嘴粗话,要么就是眼光不在同一层面,有几个各方面条件勉强过关的吧,还拽得一五八六的,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还没跨进他家门槛呢,倒先给我定出了很多规矩。说什么结婚了要马上要孩子,还不能去外面工作,在家替他孝敬他父母,每天下班回来,一定要热饭热菜供应。靠,把老娘当成什么啦?保姆,免费长工还是生娃的母猪啊?”一说到这几次相亲的经历,亦舒就觉得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整个人也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恨不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骂个遍。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带你去一个高级相亲会,那里的相亲对象都是社会上层成功未婚青年,你有兴趣吗?” “你,你不会是告诉我那个相亲会吧?”亦舒眼里的欣喜之色挡也挡不住,但很快她的眼神就跟熄灭的灯一样瞬间暗了下来,“说得倒轻巧,但以我们的条件,估计是连那个会所的门都进不了吧。” “你刚才不是说,那张金卡是这些高档会所的敲门砖吗?” “不,不是吧?”亦舒那里还顾得上高兴啊,这句话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差点没把她的小心脏给吓出来,“你,你居然要用锦总给你的卡,去那种地方,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是什么?”凌乔无所谓的问道。 “还需要我说给你听吗?锦总还不得暴跳如雷地杀到校园来,把你揪出来,五马分尸啊。”天哪,亦舒无法想象凌乔竟然敢在狮子头上动土。 “呵,那也得他能抓到我再说啊。”她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他来抓,凌乔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不想去?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去,去,去。”不去白不去,不去才是傻子呢。 “那走吧。” “去哪里?” “难道你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去相亲会?”凌乔反问。 “当然不行,乔乔下面我全听你的指挥。”亦舒彻底的被凌乔给折服了,她在想为什么她们同样长了一个脑子,同样的胆子,为什么凌乔爆发出来的就这么惊人呢? 然后,亦舒就看到凌乔从柜子里拿出她的那些衣服,身份证什么的一股脑地往皮箱内装,“乔乔你在做什么?” “跑路。”凌乔回答的理所当然。 “等等。”亦舒拉住凌乔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那陆逸冰怎么办?你不准备管他拉?” “只要我不跟陆逸冰再有牵扯,你觉得锦瑟还会去动他吗?” “你是说,陆逸冰被抓进去是因为锦总?” “嗯。” 凌乔继续着未完的工作,可亦舒为什么觉得好像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呢? 第六十章 有没有反追踪的手机 凌乔跟亦舒出了校门,先去了趟学校附近的手机店,上次那支刚买的手机,因为情况突然,被陆逸冰带走了,眼下手机就变得急迫了。 再说,手上拿着一张无上限的金卡,当然是能办的装备都给办起来先,到时候被发现了,这些钱就没的用了。 凌乔不是个贪便宜的人,但是锦瑟有那么多钱,就不用白不用了。 “请给我一支反追踪功能的手机。” 原本都低头各忙各的店员,听到凌乔的话,全都抬起头,齐刷刷地扫向两个学生装扮的女生。 也不能怪他们太大惊小怪了,一般来这里买手机的全都是一些学生,他们一般来都是找一些外型时尚,而且功能比较齐全的手机,像这样一进门就问有没有反追踪功能的,凌乔还真是第一人。 老板是个生意精,并没有将凌乔的话放在心上,从橱窗里拿出几支店里卖得最好的手机,一一摆上柜台,“你看看,这几款都是我们店里最新上架的品牌机,学校里还没人有呢,你如果买了还是第一人,不止是上网速度一流,最主要的是粉红色的外壳,跟你的气质很配。” 老板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产品,试图想要用这些吸引住凌乔的注意力。 凌乔未听完介绍,精致的小脸已经沉冷了下来,视线从柜台上的手机上轻轻划过,没有一丝的眷恋再次问道,“有没有反追踪的手机?” 老板见凌乔完全不为所动,热情宛若被熄灭的火花,瞬间失去的温度,“没有。” 凌乔拉着亦舒转身出了店。 “我看刚才那几款手机都很不错,为什么你一定要买反追踪的呢?”亦舒不解。 “这样我就算在外地,也会比较安全一些。” 最后问了好多家店,都没有她想要的这种机型,凌乔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带着亦舒去了欧丽轩。 这是一家只做富太太或者明星的造型会所,听说做个头发都要好几万,更不要说还要为她们量身打造全套,从头包装到尾,那一般没有个六位数根本拿不下来。 到了门口,亦舒有些怯场了,最主要的是,她们这些在门口的迎宾小姐的裙子上穿的都是两个C的香奈儿品牌的衣服。 “凌乔,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亦舒拉着凌乔的手,远远地站着,被那门面的气势完全给震慑住了。 “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凌乔今天身着一条从夜市上淘来的白色紧身上衣,下面搭配了一条条纹的阔腿裤,清纯中透出几分知Xing美,曼妙的身姿把廉价的衣服,穿出了雅贵的感觉。 但欧丽轩里就连那些端茶倒水的小妹,都有着一双能瞬间看出进来的人身价的能力,更不要说是里面的那些职位稍高的人了。 此刻凌乔心里的紧张程度并不比亦舒的少多少,但是为了以后的自由,她唯有放手一搏。 垂眸看着亦舒的那双,差点要把她手臂捏断的手好一会儿,她抬起手臂轻轻地覆了上去。 凌乔的手冰冷而微微带着颤涩,反手一转,挽上亦舒的手臂,一提,将亦舒已经软趴趴的身体,整个地给提溜了上来,“怕什么?咱现在有钱,他们只会把咱们当大爷一样给供着,哪敢得罪。” “真,真的不会被赶出来吗?”亦舒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一颗心更是在胸膛内欢快的跳跃撞击着,她从未发现自己的心脏活跃度会这么强悍。 “当然。”凌乔为了给自己跟亦舒大气,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原本就不容小觑的胸脯挺了挺,半扶着亦舒就朝欧丽轩华丽的旋转大门走去。 还未靠近,眼尖的迎宾小姐就走了上来,伸出手将她们拦在了门外,化着精致妆容的眼角上挑,宛若高傲的公鸡,完全不把凌乔看在眼里,说话的声音中带着鄙夷跟骄傲,“不好意思,两位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参观的。” “谁告诉你我们是来参观的?”凌乔此刻背脊挺得笔直,轻轻扬着下颌,即使未施粉黛的脸上,却透着几分高傲,傲人的双峰高高耸立着,在气势上完全不输给那个迎宾小姐。 只有凌乔自己知道,包裹在黑白条纹阔腿裤里的雪白双腿,跟打摆子似的颤抖着。 “哦?”凌乔的话却让迎宾小姐感到意外,挑高的眉眼微微的下移,落到了凌乔的身上,却仍是带着明显的讥讽,“还是说你们是来这里应聘的?我们这里可不随便招些阿猫阿狗的。” 被服务员暗讽了一把,凌乔身体里不服输的细胞也开始叫嚣了起来,忘记了紧张,好看的嘴角展开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用手掏了一下耳朵,“是吗?可是卫生我会听到一只野狗在我面前乱吠呢?亦舒,你听到了吗?” 亦舒的脸因为紧张都变得僵硬了,此刻为了配合凌乔的话,生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弧度来,“是,是啊,我好像也听到了。” “你,你们。”迎宾小姐脸气得刷白,伸出手指着远处,哼声道,“呵呵,钱没有几个,嘴倒是挺利的嘛。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们这些低素质的人一般见识,看你们也嚣张不了多久。” 然后很不耐烦地挥着手,欲赶凌乔她们离开。“走,走,走,别站在这里弄脏了我们这个地方。” “哈,这么杂乱的垃圾场,我们还怕会被病菌传染呢。”凌乔说着就要拉着亦舒离开。 身后,有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却带着威严和震慑力,“BALLY,怎么回事?” 被叫做BALLY的迎宾小姐,听到这个声音,刚才的趾高气扬的气势,就像鼓鼓的气球被人扎了个洞,瞬间瘪了下去,微微躬着身子,一脸讨好地转身弱弱地叫了一声,“总监。” “怎么在外面?” “哦,这里有两个人过来捣乱,我正准备赶她们走呢。”BALLY手往后指了指,跟那个被称作总监的人轻声解释着。 “有事情好好说,这样的态度有损我们店的素质。”总监轻斥着。 第六十一章 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原本转身正准备离开的凌乔,一听到这么说,心底里抗争的小因子也被唤醒了。 她偏就不走了,啪的一下,拍掉了BALLY指过来的手,完全不看迎宾小姐愤怒的小眼神,直接走到了总监的面前,“原来你们这样的垃圾场还能开出一支公平的花啊。” “凌乔。”亦舒夹了夹腋下,小声的提醒着凌乔说话的方式。 凌乔这才回过神来,一愣,刚才真的是被气傻了,现在都快变成一个炮筒了,不管对着谁都想喷上两下。 凌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精致小巧的脸颊上晕红了一片,一双水眸浮着尴尬,飘忽不定地闪着,就是不好意思落在这个称呼为总监的女子身上。 总监见俩个人生涩的表情,不怒反笑了起来,宛若银铃般的嗓音,让人仿若置身在海边的风铃声中一般,没有减低两人的紧张感,反而是让她们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两人不明所以地都凝向发出笑声的看起来很和善却又带着某种威严的女人。 “她是什么意思?”亦舒更凑近凌乔的耳侧,低声耳语。 凌乔没说话,却用那双水莹的黑眸,回答她也不知道,刚才要说靠近这门口让凌乔有点紧张,此刻简直可以用胆怯形容了。 两个毫无社会经验的青涩女生,面对着一个有着丰富社会经历,风姿卓越,有着良好的素质修养的面前,无论凌乔再怎么停止腰杆,仍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 这个迷一样的女人,从年龄上看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岁,可为什么就这么有气场呢。 对视久了,凌乔没有像刚才那样转身就想离开,反而是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被她身上的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给吸引住了。 “怎么?是我看错你们了吗?还是说你们跑到这里只为了撒泼逞能,斗斗嘴皮子功夫的?”总监的声音清婉润雅,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秀气,一身曼妙的身姿,被包裹在淡蓝色刺绣旗袍里面,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在整齐的裙摆下面,在大腿根部的地方,一条狰狞的淡红色疤痕赫然映入眼帘。 “当然不是。”凌乔语调上扬,微微带着急促,快速撇清自己的立场。 “哦?”女总监倒也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在自己的疤痕上徘徊,反而把那疤痕当成了某种成就,有意无意地动了动带着疤痕的腿,“那我倒很想知道,你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听说欧丽轩能挖掘一个人的潜能,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出于好奇,就想来尝试一下。”凌乔再回头看了眼刚才气焰嚣张,此刻却像是个毫无存在感的迎宾小姐,“不过,我还真的怀疑你们会所最后的成果是否能够达到我的预期值呢。” “听起来似乎很有挑战Xing,我倒是很想试试,不过我收钱可不便宜哦。”总监说着转了身,请凌乔她们进来,一边促狭地朝她们眨眨眼。 “既然我们敢进来,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说着凌乔将无上限的金卡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 总监精致的眉毛淡然地挑了挑,完全没有她说的那样见钱眼开,而是直接将凌乔她们引上了二楼,朝里面打了个响指,招呼来两位美容师,“先给她们脸做个spa” 然后又拍了拍凌乔的肩膀,询问道,“是要参加什么场合吗?或者有什么特殊要求,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找衣服。” “去相亲会。” 女总监丰泽的唇做成了个o形,一副了然的表情,“看来不是一般的相亲会,愿意下血本。放心吧,只要你们在钱当面没有问题,今天晚上你们就是会场的明星,我一定让你们脱胎换骨。” 女总监的效率很高,等凌乔她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挑选了很多的衣服跟首饰等在一旁了。 她友好地朝着两人伸出手,“你们好,我现在正是介绍一下,我是你们今天的造型师上官翎。在给你们做造型的过程中,你们有任何的意见或者不满意的地方请马上指出,我都会尽全力配合你们自己的想法的。” “您亲自为我们做造型一定错不了,我们都听你的。”亦舒一听上官翎这么说,激动得都不要不要的了,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可言,立马就拍双手双脚叫好了。 但凌乔的想法没有简单,她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希望我今天的出场能够瞬间抓住全场男人的眼睛,Xing感,却不失知Xing,要给人一种欲露不露的既视感,最好是在拍照的时候,能够给人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这些都不是问题,不过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这趟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毕竟是有过社会阅历的人,凌乔的话一出,上官翎就抓到了重点,看着凌乔的眼神倒多了几分钦佩。 “不方便告知,请见谅。” 上官翎倒也不强求,拍拍手叫来一位助理,推着两排礼服走了过来,“两位小姐可以从中选择你们喜欢的,试试看,搭配好了衣服,我们再配饰品跟发型。” 亦舒平时一头中规中矩的学生头,Xing格率Xing,平时不怎么接触特别女人的东西,她跳来跳去没有一条中意的,最后还是凌乔帮她挑了一件水蓝色的坠轻纱的礼服,这个礼服的绝妙之处就是把该露的地方用轻纱遮盖住了,若隐若现着关键部位,远远的让人感觉挺暴露,想走近些看清楚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 而凌乔为自己挑了一件坠着亮片的收身拖地长裙,金色的亮片随着走动一甩一甩的,折射着灯光,仿若坠了一身的金子,将整个人衬托得特别高雅。但凌乔觉得还不满意,又叫设计师修改了一下,把后面的背镂空了出来,前面胸口的位置,挖了个椭圆形的镂空,这样不止能更好的把胸型衬托出来,最主要的是欲露不露的高雅被完全的显露了出来。 然后就是搭配饰品,“能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首饰找出来吗?” 她会这么要求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第六十二章 如狼的眼神 此时上官翎点着一只眼,夹在涂着丹寇的指尖,斜斜地靠在后面的饰品柜上,本就不长的旗袍,此刻滑到了大腿根部的地方,烟雾缭绕间,从镜子中看过去,竟带着几分风尘气息。 头发被她盘在脑后,斜飞的刘海下面,一双漆黑的双眸,透射着犀利的光,宛若探照灯一般打在凌乔的身上,轻轻地吐着烟圈。 凌乔故意去忽略她的眼神,低头看着助理呈上来的饰品,“这些搭饰会被我礼服夺去了光彩,看起来并不出彩。” 后来助理又上了很多条项链,凌乔都不满意,直到搬上他们的镇店之宝,尤其是看到上面标注的价格以后,凌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条吧。” 期间,凌乔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个狗眼看人低的BALLY,将她呼来换取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跑了好多趟,直到她跑的脸色都白了,凌乔这才稍微解了些心底的气,“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别人可不一定会有我这样的好脾气,只是让你跑跑出出汗。” “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BALLY连连点头哈腰赔不是,这才将一场风波给消弭了。 原本作为学生的她们,虽然都是服装设计系的,毕竟都没有出过校园,还带着淳朴的气息,需要改头换面,当然还得要给她们做一定的心里建树,直到完全的满意,已经是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过幸好的是,他们还是赶上了晚上的相亲会。 凌乔她们直接坐电梯上了三楼。 电梯打开的时候,里面一个金碧辉煌的宛若宫殿的大厅呈现在她们面前,里面很宽敞,采用自助餐的形势。 大厅的门口站着几位保镖一样的男人,每一个进入会场的人,都要拿出点子邀请函给他们电脑审核了以后,才得以进入。 凌乔在昨天就把钱打过去了,他们工作效率很高,钱才到了一个小时,就有两个人亲自把这象征身份的邀请函送到了手里。 通过验证以后,凌乔挽着亦舒还未进入宴会大厅,立时有漂亮的接待员拿着pos机过来,刷走了今日餐点的费用,没人三万。另外还需要别的需求,那些还需要去吧台现点另付。 待一切前面的工作都昨晚了。她们这才进入宴会厅,瞬时好几十双如狼一般的眼神就透射了过来,发着绿光,仿佛恨不得能够跑过去直接把她们扒光了香吃入腹一般。 “乔乔,好多人在看我们,好紧张。”毕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合,亦舒的紧张是难免的,她一头呆板的学生发型,此刻被削短,打着小卷,给人一种凌乱的美,帅气中透着几分甜美。 “我还怕没人看呢,有这么多人被我们吸引了视线,不就代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吗?”凌乔今天呢,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被烫成了蓬松的大波澜,全部归置到一边,懒散地搭在肩膀上,Xing感中透着妖娆妩媚。 两个人各有各的不同气质。 凌乔拉着亦舒,去了吧台要了两杯果酒,然后找了个高脚的圆桌坐了下来。 圆桌的旁边是两张高脚椅,人坐上去,臀部只能沾到一点,脚尖点到地上,反而将她们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的曼妙妖娆。 “乔乔,我第一次被这么多男人盯着看,好紧张啊,怎么办,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亦舒一手支着下颌,一只手掩着嘴,凑向凌乔小声的说道。 凌乔此刻的紧张并不亚于亦舒,但既然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一双水眸泛着莹泽的光,搜寻着能够与锦瑟相当,配合她演这出戏的男主角,“放心,这里这么多人,他们不敢太放肆的。” “来,先喝点酒。”凌乔端起酒杯,跟亦舒的漏斗杯轻轻的撞了一下,“就没那么紧张了。” “真的要喝吗?”亦舒有些为难,她知道她们酒量都不好,怕喝了酒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小喝一口不会有事的,这样还可以壮胆,何乐而不为。” 果酒的度数不高,但对酒精反应敏感的她们,脸颊上还是飞起了两朵红晕,看起来更加的粉嫩诱人,散发着等人来采撷的气息。 凌乔全身进入戒备状态,一双眼更是犀利地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男士,硬是把一些男人隔绝在了她们的周围。 这时,一位身穿藏青色衬衫的男人,端着高脚杯朝她们走了过来,媲美锦瑟的高大挺实的身躯,精致得宛若雕琢出来的五官,浑身散发着贵雅气息的男人直直地朝着凌乔走了过来。 凌乔视线从男人的伸手淡扫而过,微微侧过身,看向亦舒,发现亦舒的眼睛早就已经看直了,傻傻的呆坐着一动不动,就差没有流出口水来了。 凌乔的心里不免哀叹了一声,这个女人刚才还说自己紧张的不行,这一见到帅哥,连眼睛都转不动了。她故意把手里的酒杯稍加用力地放在桌面,试图拉回亦舒的注意力,可惜没用,她又小声的叫了一下,“亦舒。” “嗯?啊?”亦舒神游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什么事?” “刚才我交代你的记住了吗?” “什么?”亦舒纤长的睫毛眨啊眨,一副呆萌的表情看向凌乔,突然,她像是记起来了,“哦,我记得,拍照嘛。” “最好能拍到视频。” “嗯,好的。” 这是俊逸的男人已经走到她们桌子旁边,先是优雅地朝她们欠了欠身,绅士地将手伸到凌乔的面前,“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跳一支舞?” 凌乔这才高傲地转过视线,落向那只宽厚的大掌,“当然。” 妩媚地将纤柔的小手放进了掌心,被男人握紧的瞬刻,她又转眸朝亦舒递了个眼神。 这才随着男人旋入了舞池中央。 “我怕不怎么会跳,还请您多包涵。” “没关系,我会带着你跳。”男子声音清雅磁Xing,邪魅的勾着唇,一双眼眸仿佛带着蛊惑的力量,将凌乔完全地映在其间。 第六十三章 危险的男人 这边凌乔刚被男人带入舞池中央,亦舒就拿出手机,找好角度,拍了很多照片。 照片中两个人的匹配度很高,女人妩媚妖娆,男人高大挺拔,一双健硕的手臂轻揽着凌乔如水蛇般的腰肢,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很快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对不起,对不起。”凌乔又一脚踩在了男人的皮鞋上,她知道自己的这一脚踩得定是不轻,想要低头查看男人的情况。 却不想男人揽在她腰上的手一收,将两个人的之间合理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薄削的樱唇轻轻地勾起,安抚人心的嗓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集中注意力,你这样总是分心,只怕我的脚趾头今晚就得报废了。” 被男人一调侃,凌乔更加窘迫了,小脸燃起一抹火烧云,直接烧到了耳后根,低着头就是不敢去看男人英俊的脸,可仍不肯认输地小声嘟囔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跳舞,是你自己坚持要带着我跳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不能怪我。” “没有变,还是这么喜欢强词夺理。”男人声音宛若Chun风轻拂的柳絮,在凌乔的头顶上洒下,带着别样的宠溺放纵。 这个男人说出的话,为什么好像认识她一样? 凌乔想要确认男人话里的意思,猛地抬起头来,哐一下撞到了男人的坚毅的下颌上,她抬起手揉着自己炸裂一般疼痛的头顶,泛着水莹光泽的黑眸,没好气地横了一下男人的脸。 见男人完全一副没事的样子,凌乔就更加来气,嘟着丰唇抱怨道,“干什么,没事的时候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啊?撞得人家的头痛得都快要裂开了。” “小姐,现在撞到我的人可是你哦。”男人的脸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魅惑众生的蛊惑力,尤其是他的一双宛若子夜般空旷的眸,在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吸引力,仿佛能带着人一起沦陷遨游,去探索他心里奥秘的力量。 凌乔的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惊恐地收了视线,这个男人似乎比锦瑟还要危险,令人莫名的会心生恐惧,想要马上逃离。 凌乔不着痕迹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想要从男人的身边逃离,哪知男人像是早就已经发现她的意图,巧妙地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中,不会让她心生反感,也不会让她轻易的跳脱。 “你想干什么?”凌乔此时就像是一只刺猬,全身竖起了防御的刺来,锁着好看的眉,扬起下颌,怒瞪着男人,想着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男人半分。 男人但笑不语,四目才刚刚相撞,凌乔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她好像因为一时赌气,为自己再次招惹上了一个危险的麻烦,她闪避着双眸,朝着周围搜寻着亦舒的身影,想要找到后援,来救自己。 “你的朋友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男人就像是一个高级猎手,气定神闲地睨着怀中的猎物。 凌乔没想到自己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被这个男人捕捉到自己的意图。 她心中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却又勇敢地抬眸对上男人的,质问道,“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男人浅笑着问道。 “是不是觉得这样耍着人玩很有意思?” “没有意思,我也没有想要耍你的想法。”男子仍是一派气定神闲,一双深邃的眸中却多了些让凌乔看不懂的情愫。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股委屈直冲了上来,连说出了话都带着几分哽咽。 男子心里似乎被触动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凌乔,你真的不认识我啦?” 男子如此精准地叫出她的名字,更加验证了凌乔心底的想法,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扑扇着纤长的长睫,傻傻的问道,“你认识我?” 男子无奈地抬手捏了捏凌乔水嫩的脸颊,“小没良心的,当初我可是为了帮你,得罪了我的女朋友呢。你居然一转头就把我这个恩人给忘到了脑后。看来,我今天必须得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加深你对我的印象了。”说着,低头就要作势去吻凌乔。 凌乔头一偏,抬起脚就要朝男人的要害顶去,被男人巧妙的避开了,伸出大掌一把就抓住了凌乔的腿,本身今天凌乔就穿了一身束身礼服,不方便有大动作,刚才抬腿的那一下就已经是凌乔最大的限度了,此刻有被男人抓住了小腿。 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呼,整个身子直直地朝后面倒了下去,所幸的是男人强健有力的臂膀及时地从后面把他捞入了怀中。 全场刷地响起了一阵掌声,原来此刻音乐正接近尾声,大家都以为他们在摆结尾的造型。 凌乔尴尬地朝着观众扯动了一下嘴角,然后才转头,瞠大着双眸警告男人,快点放开她。 “真的要放开?”男人阖动的Xing感的薄唇,没有出声,用唇语问道。 “马上。”凌乔的唇瓣才刚掀动了两下,还没做好准备,就听到啪的一下,她镂空的后背就直接亲吻到了地面上,所幸的是她的身体离地面的距离本身就比较近,这才没有传来剧痛,但坚硬的地板还是咯得她光裸的后背生疼。 凌乔此刻根本顾不上丢脸了,她怒瞪了一下男人,就欲从地上爬起来,但礼服实在是束手束脚,让她行动不便。 只见男人手往后一伸,手上多了一件外套,披在凌乔的身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宴会厅外面走。 待亦舒反应过来,想追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里。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更有利于你记住我。”男人邪魅地朝着怀里的凌乔笑了笑,促狭地朝她眨了眨眼。 凌乔此刻真是恨不得伸手能把这个男人的脸撕烂,她发现自己还是阅历太浅了,竟然可笑的想利用这个男人来气一气锦瑟,此刻倒好了,直接把自己这只小白兔送到了饿狼的嘴边。 第六十四章 这是你努力一晚的成果 “我管你是什么鸟人,关我屁事啊。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可要叫人了。”凌乔此刻看着男人的脸,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完全没有了平时该有的形象,连爆出口。 “你觉得我会给你喊叫的机会吗?”男人不为所动。 电梯门才刚在一楼打开,凌乔张嘴就作势想要叫喊了。 “……” “要不我们来比比看,谁先等更快一点,我用我的方法封住你的唇,你按的意愿来喊人?”男人提议道。 凌乔一听,猛地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一双黑眸戒备地看着男子,浓密的长睫毛宛若蝴蝶地翅膀奋力地扑扇着,做着无用的抗争,有声音隐隐地从指缝间流泻而出,“流氓。” “哈哈哈。”男子仰头大笑,Xing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好了好一会儿,觉得逗够了,这才弯腰将凌乔放了下来,“好了,不捉弄你了。” 凌乔一得到自由,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了,拔腿就要离开。 在越过男人的身旁的时候,纤细的柔夷再次被攥在了男人的大掌之中。 凌乔以为男人想要反悔,挣扎着想要张嘴去摇男人桎梏着她皓腕的手,“你说过放我走的,不能出尔反尔。” “只是想要给你这个。”看着凌乔宛若一只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小白兔一般,有些好笑,忍住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好保护的冲动,扬了扬手上精致的储存卡,“努力了一个晚上,连最后的成果都不想要了吗?” 凌乔不明白男子的意思,“放手,你多想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是吗?”男子挑了挑眉,将手上如拇指大小的储存卡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邪魅的转眸,用诱惑的语气道,“这里面拍到的内容可要比你那个朋友拍到的还要精彩,角度更好哦。难道你真的不想要?” 见凌乔仍不为所动,手指移动间,将储存卡攥入了手心,一脸的惋惜,“这么精彩的内容不要真是可惜了我的良苦用心,估计跟你一同来的朋友也很难帮到你了。” 说着,放开了凌乔的手,转身作势要从另外的方向离开。 修长的腿才抬到空中,还未放下来,凌乔急切地叫道,“等一下。” “还有别的事?”男子回眸,装傻地问道,可一双深邃墨黑的眸中,却是带着笃定。 “那个……你不是说要给我的吗?”凌乔扭捏地指了指男子紧攥的手,不好意思抬眸看男子。 “我以为你并不稀罕。”男人继续逗弄着。 “现在我想要了不行吗?”凌乔心想,如果亦舒真的像这个男人说的这样,没有拍到几张照片,那她这几天来的努力不是白白浪费了吗?为了不让自己做无用功,又能好好的打击到锦瑟,凌乔只好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真是个Xing格反复扭捏的女人。”男子走过来,拉起凌乔的手,摊开手心,将储存卡放进了凌乔的手心,再将他的手指弯起来,拍拍了她的手,“记住,下次我见到你,可是要讨回帮你的代价的哦。” 凌乔胡乱地点着头,把男人说的话全都应承了下来。 管他想要的是什么代价,反正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先答应了,把储存卡那到手再说。 男子哪里看不出凌乔眼里闪着的皎洁的光,薄美的唇瓣微微开启,“放心,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凌乔那到磁卡,直接转身跑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事先定好的宾馆。 她知道,像锦瑟这种控制欲特别旺盛的男人,肯定在联系不到她的情况下,派人来学校找她的,所以她事先打包好了行李,在亦舒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心里全部都运到了宾馆里藏起来。 不是她故意要瞒着亦舒,而是亦舒这个人容易犯花痴,一见到帅哥,还未战就自觉投降的Xing格来说,真怕她知道了地点,就告诉了锦瑟。 到时候她做这么多不就白做了吗。 凌乔从手包内拿出电磁卡,刷了一下门,门应声打开,她先跑到放行李的地方,检查了一下,发现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 将手里的手包仍到了床上,今天穿着这样紧身的礼服,带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珠宝,真的是压得她一天都没能好好的透一口气了,反正房间内就只有她一个人,毋须顾虑太多,她直接就把礼服从身上扒了下来,却将脖子上的项链,异常小心谨慎地取了下来,又用一个盒子把它装起来放入行李箱,这才安心地进入浴室。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光裸着身子迈了进去,将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水里。 躺在浴缸内,卸下了一身疲惫的凌乔,紧张的神经得到了松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沾着水珠的长睫毛扑扇了几下,似是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最后轻轻地阖了起来。 就在她的意识朦胧间,她眼前却慢慢地浮现了上官翎的身影,她那双洗尽铅华的媚眸,时而微微上挑,时而带着探究,时而又笑得毫无心机。紧接着宴会上男人的脸又浮现了出来,他邪痞地看着凌乔,薄削的唇瓣阖动着,到底说了些什么,凌乔没有听清楚,等她想要靠近一点,听清楚一些的时候,锦瑟那张阴鸷得宛若地狱里阿修罗的脸蓦地窜了出来,带着冷人心颤的死亡气息,蓦地扼住了凌乔的脖子。 “啊” 凌乔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一双黑眸受了惊地四处在浴室内搜寻着,直到确认没有锦瑟这个人,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乱跳的心脏。 这才发觉水已经冷了,她撑着浴缸的边缘站了起来,抽过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一定得好好的气气他,让他也知道知道我凌乔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拿着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滴水的头发,走到房间自备的电脑前,插入储存卡,把里面的照片一一点开。 果然如宴会上男人所说的那样,这些照片的角度都抓得很好,将他们之间的暧昧完美的演绎出来了。 凌乔进入自己的邮箱,打包了所有照片,设定了定时发送,往锦瑟的邮箱发了过去。 单纯的女孩儿,满意地看着电脑屏幕,掩嘴笑得餍足,“哈哈,要是让那个恶魔知道我拿着他的钱,去找了别的男人,还不得把他给气得七窍生烟啊。” 第六十五章 凌小姐去了哪里? 做好一切,凌乔这才满意地关了电脑,拔出储存卡好好的放了起来,这才躺到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凌乔早早地就起了床,拉着行李到楼下退了房卡,拦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 没有目的地,只想逃离这个城市,随便买了一般最早起飞的机票。 凌乔感觉自己这两个星期过得就跟生活在梦里一般,太不真实了,以至于她总是会产生幻觉,感觉自己这一趟出行并未有那么顺利。她甚至不敢把行李寄存,拖着行李躲进了女洗手间,准备待到检票的时间再出来。 时而还会探出头来查看一下机场内的动静,因为时间很早,机场内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游人行走在空旷的大厅内,反而给凌乔一种安心的感觉。 另一边,虞城设计学院内。 已经有一天没有联系到凌乔的锦瑟,又早早地命家里的佣人煲了汤送到宿舍内。 门被敲了很久,亦舒才从床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恍恍惚惚地开了门,未看清来人就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去,准备再爬回床上补觉,以为是凌乔,边走边小声嘟囔着抱怨,“乔乔,你一个晚上死哪里去了,没义气的家伙,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宴会场了,害我找了你很久。” “凌小姐不在?”门口管家怀里抱着炖品,直到亦舒说话,这才出声询问。 亦舒原本腿都已经挂在梯子上了,一听到陌生的声音,还称呼为凌小姐,脚下一滑,差点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睡意一下子被击散,跑到了九霄云外,狼狈地转眸看向门口,“你,你是谁?” “我是锦总的管家,请问凌小姐去哪儿了您知道吗?”管家明显是经过训练的,虽然上了些年纪,笔挺的站姿,不苟言笑的神情,总是给人一种很严肃的威严感。 细细看过去,似乎还能从这个管家的身上找到锦瑟的影子。 “那,那个我也不知道。”心中咯噔了一下,凌乔的话蓦地从脑海中跳脱了出来。 “呵,那也得他能抓到我再说啊。”女人阴冷的声音,让亦舒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凌乔真的已经走啦? “您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管家仍面无表情道,“如果您真的是凌小姐的好友的话,我劝您还是早点说出来,到时候要是让我们少爷抓到了,只怕您的朋友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的。” “那,那怎么办?”亦舒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没有睡醒,还是凌乔的时候太过惊爆,她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乔乔现在在哪里啊,而且她身边没有手机,我根本联系不到她。” 管家看着亦舒的表情,应该是没有撒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ing,把手里的汤放下来,摘了白手套,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少爷,凌小姐并不在寝室内。嗯,她的室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联系不上她。” 说着,又走路寝室,直接去了凌乔的位置,扫了一眼光秃秃的桌面,然后又拉开凌乔的衣柜,“凌小姐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就在凌乔怀着焦急而又紧张的心情等待着检票的时候,终于机场内响起了一道甜美的女声,“旅客您好,现在FM028航班开始检票,请飞往海城的旅客……” 凌乔一颗躁动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想看来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等到她坐上这趟航班,飞到别的城市以后,锦瑟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舒展了开来,哼唱声不绝跃出嘴唇,踩着轻快的步子往检票口走去。 这一边,锦瑟还在自己的私人别墅内吃着早餐,一听凌乔带着行李跑掉了。 大手一扬,摆设精致的食盘,全都华丽丽地滑到了桌子底下,奏响了早上的交响曲,阴沉的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餐桌上的餐巾布优雅地擦拭着嘴角,全身迸发出来的寒意,让佣人都望而却步,不敢跑过来收拾。 大厅内,袁磊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掌上电脑,修改锦瑟今天的行程。 听到声音,站起来,往餐厅内大步走了进去,“锦总。” “给我封锁海陆空所有的交通要道。”锦瑟如墨的双眸薄眯,眸底闪过一丝暴怒,俊美的脸上依旧表情深邃,薄美的唇片轻抿着,吐出来的声音轻浅,却带着渗人的寒意。 袁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不敢有一丝怠慢,恭谨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餐厅,到沙发旁拿起手机下了封锁的命令。 机场那边,凌乔已经通过安检,正走在上飞机的红毯上,心情从未像此刻这般愉悦,高兴得像是要飞了起来。 空姐接过她递上来的机票,看了一眼她的座号,亲切地在前面带路,将凌乔引到了她机票上标识的位置上,“小姐,我来帮您把行李放上去吧。” 凌乔好心情地冲着空姐甜美的一笑,道了声,“谢谢。” 待空姐把她的行李放进行李箱转身欲离开的时候,凌乔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您好,我们这架飞机是不是会准点起飞?” 空姐对她奇怪的问题,先是一愣,但很快又训练有素地露出职业的笑容,“是的,请您先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好,好,好。”凌乔连应了三个好,这才做到位置上,系上安全带,靠近舒服的座椅内,阖上双眸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两个星期来积累下来的疲劳,让她困意顿生,她实在是太困了。 待锦瑟换好鞋子从别墅内走出来,袁磊已经打完电话等在了车边,司机孟旭也已经打开车门侯在一旁。 “锦总,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马上会进行封锁交通各个卡口。”袁磊小心地汇报着,视线偷偷地往锦瑟的脸上扫。 他不明白,刚刚还一副好心情地看着管家给凌乔送炖品的男人,此刻怎么脸上就瞬息万变地下起了冰雹子,一副想要吃人的狠戾表情? 难道…… “去设计学院。”锦瑟才刚坐进后座,便吩咐道。 他的话验证了袁磊的想法,他忙回道,“是。” 第六十六章 陆宅的哥哥 这一觉凌乔睡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她梦到了妈妈,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梦到了那个从小就扎根在她心底的陆逸冰。 她记得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的制衣技能就很高超,会有很多的富太太叫她去家里给她们量身定制衣服。 那一次,黄晓岚接到陆母的邀请,希望为她定制一条礼服,说是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场合,还派了司机过去接她们。 母亲不放心凌乔一个人在家,便带着凌乔一起来了。到了海边别墅的楼下,母亲怕小孩子会乱跑,打坏了陆家别墅里的东西,于是,蹲下身子笑着对她说,“宝贝儿,妈妈上去给阿姨量一下尺寸马上就下来,你在这里等一下妈妈好不好?妈妈很快就下来接你。” “好。”贪玩的孩童没有大人的约束,欢快的答应了。 海边的别墅真的是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别墅的一边直接连接着沙滩,贪玩的小女孩脱掉脚上的凉鞋就往海滩上跑了过去,傻子细细软软地裹着她胖嘟嘟的小脚丫,从趾缝间滑过,痒痒的,引得小女孩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个迎风站立的少年,少年眸色清冷,夹杂着与年纪不符的深沉,宛若刀削斧刻般的五官带着愁绪,流线型的脸部线条紧紧地绷了起来,在看到凌乔的时候,墨眉紧蹙,眼里射出寒光,周身散发出生人莫近的疏冷。 凌乔却一点都不惧怕,甩着肉嘟嘟的小脚丫跑到少年跟前,声音甜腻,“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少年不发一言,转身欲离开。 凌乔一时情急,直接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臂,“哥哥我一个人不好玩儿,你陪我玩儿呗。” “放手。”少年垂眸看着那双粉嫩的手,语气冰冷道。 “不要。”凌乔的拗劲也跟着上来了,像是完全看不到少年的排斥,蹲下身子,随手捡起沙滩上的一个小石块,绕着少年的脚边画了一个圈,“现在你已经被我困在这个圈里了,哪儿都别想走,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玩儿,我才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幼稚。”少年低低地啐了一口,抬起脚就要从圈子中迈出去。 “哇……”小女孩儿直接跌坐到地上,掩面哭了起来,“这个游戏不是这么玩儿的。” 突来的哭声,让少年忘记了迈出去的脚步,他慢慢地收了回来,视线朝着周围扫了一圈,见没有其他人这才蹲下身子,生硬地安慰着,“别哭了,被家人遗弃了?走,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凌乔见自己的诡计得逞,放开双手,咯咯地笑了起来,“哥哥,你上当了,上当了。” 少年被鬼灵精怪的丫头忽哭忽笑的表情,抖得无奈地勾起了薄唇,轻叹道,“小丫头片子。” 然而,小女孩儿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少年欢呼道,“哥哥笑了,哥哥终于笑了。” 少年蓦地敛了笑容,不解地看着小女孩儿,“为什么我笑了,你会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这可是我的功劳。”小女孩儿骄傲地扬起下颌,粉嘟嘟的小脸蛋宛若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煞是可爱。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笑?”少年从小的成长经历告诉他,只要自己坚强,足够阴狠,就没有人能够攻击他的弱点,才不会任人欺负。他是否开心、是否懂得笑,又有谁会在意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儿,却把他的开心放在了第一位,那一瞬间少年冰封的心有了松动的迹象。 “妈妈说,只有懂得笑的人才会真正的幸福。虽然我不懂妈妈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希望看到你笑,你笑了我就会觉得很开心。”小女孩儿Nai声Nai气地说道。 说完,小女孩儿圆溜溜的宛若水晶一般的大眼睛朝着四下里张望,似乎正在焦急地寻找着某一样东西。 这一次少年变得主动了些,问道,“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我来帮你找。” “我要找个瓶子,哦,小盒子也行。”小女孩儿回答着,站起身想要去更远点的地方寻找。 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找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啦。”小女孩儿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清澈地宛若高山流水的大眼眸神秘地看着少年,“我想要用它们装一样东西。” “别找了,这周围恐怕很难找到,每天都会有佣人过来打扫,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别墅里拿吧。” “不要,那样就没意义了。”小女孩儿摇晃着扎着两根马尾的小辫子执拗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到底装什么东西?”少年被挑起了好奇的欲望,追问道。 小女孩儿肉嘟嘟的手指点着下颌,思考了好一会儿,“好吧,那就告诉你吧,我想找一个东西,把你的笑容收集起来,然后埋在沙子里面,种起来。” 小女孩儿童稚的话却像是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少年的心上,又像是有个小精灵窜入他的心里,开始肆意妄为的捣乱作怪,他人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小女孩儿,木讷的问,“为什么要把我的笑种起来?” “这样以后你就会有很多很多的笑了啊。”小女孩儿挥舞着小断手比划着,理所当然的道,“以后你就会过得很幸福了,不是吗?” 少年觉得小女孩儿的想法可真是幼稚得可笑,可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甚至不忍心残忍地告诉她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异想天开,“谢谢你让我笑,我以后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真的吗?”小女孩儿眨着灵动的眼眸,踮着脚,朝少年伸出了小指,“那你可不能骗人哦,我们来拉勾勾。” 少年纤长的手指勾着小女孩儿圆嘟嘟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变就是小狗。” 那一瞬,小女孩儿的话就像是一颗种子,种到了少女的心底,正等着生根发芽。 远远的,黄晓岚跑了过来,看到少年,恭敬地唤了一声,“少爷。” 然后拉着凌乔的手往回走。 小女孩儿边走边回头,在心底轻轻地打着招呼,“陆家少爷,你好。” 第六十七章 打胎药 黑色的轿车划着流线型的光泽停在了女生的宿舍楼下,这是锦瑟第一次来凌乔的寝室。 周围已经围了好多好奇的目光,看着从车上下来一个淡雅高贵的男子,有些人已经认出来这就是前几天来她们学校做讲座的锦达集团总裁。 “哇,锦总,不会吧,不会吧,她居然来我们女生寝室了。” “她不会是来找什么人吧?” “天哪,你看他在看我呢,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别做梦了,你有哪点让人大总裁看上的啊。” 女生们捂着嘴,一个个眼神露出爱慕的神色,紧紧地盯在锦瑟的身上,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感靠近一些,都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 男子一身酱红色,领口因为烦躁已经被扯开了两个纽扣,若隐若现着他Xing感的喉结,和完美的锁骨曲线,袖扣的纽扣已经解开,被随意地挽到了手肘处。一条条张弛有度,迸射着男Xing力量的肌肉,此刻在手臂上凸显了出来,铺散在肌肤下面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召显着此刻男子心底隐忍的怒气。 远远看去,他就像是夹带着冰与火的矛盾体,酱红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邪魅妖冶,仿佛一团火一般正在燃烧,可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又让他仿若一块千年玄冰,能瞬间将人冰封。 而这些骚动的人群中,自是没有一个人感做这个飞蛾,深怕自己还未靠近,便已经灰飞烟灭了,只能远远地看着锦瑟迈着矜贵的大步进入了凌乔的寝室。 宿舍内,亦舒那点困意,早就以为管家的到来,散掉了一大半,此刻再看到锦瑟,她浑身打了个激灵,胆怯地看着锦瑟径直走到凌乔的位置。 他真傻! 不是吗?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会乖乖地做他的女人,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其实当凌乔提出要求的时候,他就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赌自己在凌乔的心里占据的位置,他要求的并不多,只要一点点,可这个女人回报他的是什么呢?是把他的信任当成了一块飞离他身边的踏板。 心仿若被人用钝器凿开,一点点、一寸寸的越破越大,最后那个黑洞将他完全的香噬。 他伸手拉开了衣柜,里面只有零星的两件旧衣服,还有几个药盒子,他弯腰伸手去拿,一盒盒药被锦瑟的大掌一一放在手心,仔细地看着,都是CuiQing方面的**,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 最后他从嘴角落拿出一个特别不一样的药盒,上面赫然写着打胎药,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冷冽的眸仿若暴怒的狮子,瞬间薄眯了起来,扫向坐在椅子上的亦舒,“这两天她都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亦舒看着锦瑟这吃人的眼神,魂都已经被吓飞了一半了,哪里还敢告诉他,昨天跟凌乔做的那件事啊,到时候还不得把房顶都给掀翻了啊。 亦舒眼眸里的闪烁哪里能逃得过锦瑟锐利的眸,他声音又沉冷了几分,脸部线条紧绷,薄削的唇紧抿着,“说。” 被锦瑟一喝,亦舒整个人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畏畏缩缩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手包里把手机拿出来,视线低垂着不敢看锦瑟,将手机往前送了送,“这里面有乔乔叫我给您看的照片。” 此刻,锦瑟的手里正拿着一盒打胎药,他浑然不觉自己打开包装的手,竟然带着些颤抖,甚至好笑的安慰着自己,这不过是凌乔的一个恶作剧,期盼着她并未作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 当他从包装盒里拿出小药瓶,看到上面同样写着打胎药的时候,他讳莫如深的墨眸中迸射出了一抹阴寒,仿若从魔界走出来的恶魔,披着阴冷的外衣,浑身上下都透着嗜血的肃杀之气。 他轻轻地旋动着瓶盖,没有拧开,他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瓶盖竟然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他原本已经寒栗至极的眸光,闪过一丝喜悦,仿佛在他快要溺水的时候,有人递上来的一块浮板,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袁磊见锦瑟完全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往前跨了一大步,将手伸到了亦舒的面前,“舒小姐,请把手机给我吧。” 处于对女士的尊重跟礼貌,他在翻开手机相册之前,还是回眸问了一句,“里面的内容都可以看吗?” 就刚才这样站在锦瑟的面前,她都感觉自己快要因为空气稀薄窒息而死了,亦舒现在那里还顾得上隐私这个问题,用力地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声,“可以。”整个身子就往墙角缩了过去,希望借此不会让骇浪波及到自己。 在心里却不觉佩服凌乔的勇气,居然有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胆识。但另一边又开始有点担心起凌乔来了,真的害怕她再次被锦瑟抓到,那下场应该不是一般的凄惨吧。 这边,袁磊翻开手机相册,单手扶臂恭谨的递了上去,“总裁,这些是凌小姐嘱托她室友交给您的。” 一听到凌小姐三个字,锦瑟俊逸的脸庞上,拢上了寒霜,薄削的樱唇抿成了一条线,整个脸部轮廓都跟着紧绷了起来,尤其是幽邃的眼眸宛若开刃的利剑,蓦地射了过来,落在了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只一眼,锦瑟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若柴油般,瞬间点燃,引发了燎原之势,幽黑的眼眸蓦地血光一片,随时能够把人香噬殆尽。 手机里,凌乔正低垂着头,一副娇羞状的依在一个身形潇洒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娇羞妩媚,就像是两个正处热恋的恋人一般。 纤长的手指滑动,另外一张是男人的大掌正搭放在凌乔光裸的后背上,男人黑眸里带着宠溺的温情,全情地笼罩在了凌乔的身上。 手指仿若被人点了Xue,失了继续按下去的勇气,一双黑眸透着着铁铸般沉冷的光泽,精准地捕捉到了亦舒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看来你并没有起到很好的督促作用,BT的申请表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什……什么意思?”亦舒不明白这跟她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袁磊解开了亦舒的疑惑,“BT是我们锦达旗下的一个分支。” 第六十八章 凌小姐在飞往海城的飞机上 “那,那个入职申请表?” 袁磊点了点头,“是我们锦总委托你们院长给你们的。” “乔乔她知道吗?” “你觉得她知道了会愿意乖乖地去BT上班吗?” “但是如果她上班了发现是你们骗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啊。”从这几天凌乔的种种表现来看,亦舒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已经是我们锦总的囊中之物了,还会让她从手心里逃脱吗?不过是蹦跶的时间长短而已罢了。”袁磊素来清楚锦瑟的能力,只要他想得到的还从没有什么东西能从他的指缝间溜走的。 “所以我还是希望舒小姐你要早点认清形势,别到时候帮了倒忙,害了别人又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说着,从口袋内掏出一张名片,拉起亦舒的手,把名片放进她的掌心,“以后还得麻烦舒小姐跟我多沟通沟通。” 亦舒此时手里宛若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舍不得扔,却有感觉拿着烫手,一张小小的名片,深深地煎熬着她的心。 就在亦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袁磊裤兜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派去封锁交通要道的属下打来汇报情况的,他接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锦瑟此刻手里还攥着手机跟打胎药,这两个仿若凌乔亲手拿着的两柄利剑,毫不手软地直直插入到了他的心窝上,他感觉不到痛意,仿若被抽走灵魂的活体,却感觉周身席卷起了一抹寒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如钢铁帮的力量,慢慢地攥紧双拳,药瓶终将要比手机来得脆弱多了,只稍瞬刻,便被完全的挤爆,里面的药丸就像是得到了解脱,朝着四周迸射开来。 锦瑟弯下腰,又不厌其烦地将药丸捡起来,他不能留下一颗,他要把这些全都销毁,绝对不会再给凌乔任何杀死他们孩子的机会。 他移动着脚步,突然一张烫金的名片映入他的眼眸,他的双眸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心底里淅沥沥地泛起一抹失望的痛意,她还是把他的给的名片给丢掉了,这张别人求之不得的名片,却被她弃之如敝履,竟然就这样被她压在了桌子底下,垫桌脚了。 好,她不屑是吗?那他就要让将自己的名字刻入她的心尖上,让她永远无法消抹。 “总裁。”袁磊似乎得到了好消息,走进来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但在看清锦瑟蹲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周身燃起的冷冽气息,让人窒息,却又透着几分孤冷跟寂寥,他竟然一时愣住了,忘记说后面的话了。 “说。”冷萧的声音响起。 袁磊猛地回过神来,继续汇报,“机场那边传来消息,说凌小姐此刻正在FM028飞往海城的飞机上,还有半个小时即将在海城降落。” 锦瑟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阴鸷地转身,冷滞着嗓音道,“返航。” 然后带头往宿舍外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蓦然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管家的身上,“把这里给我清理了,地上的东西不允许再让我看到一丝一毫的影子。” “是。”管家微微颔首,恭谨地回答道。 凌乔觉得自己从未睡得这么安心过,以至于连做梦都在笑,那笑仿若Chun日里的暖阳,滋润着焦躁的心田。 精致安谧的脸颊上,恬静的微笑在弯起的唇角挂起,却宛若一把尖刀深深地挖着锦瑟的心。他宛若披着暗黑气息的王者,站在机舱的过道上,睥睨着仍在安睡的凌乔,凝着刺目的微笑,手指在一寸寸地攥紧。 近乎自虐地不去破坏那抹笑。 离开他,她就这般高兴?哈哈,他倒很期待她醒来后的反应了。 凌乔惺忪着睡眼,抬起手臂,慵懒地伸了下腰,浓密卷翘的蝶翼轻轻地煽动着,掀开了眼帘,锦瑟恶魔帮的身影映入曈眸,她逃避地迅速阖上了眼,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睡眠不足,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象,她明明已经坐在飞机上,为什么他会就在自己的面前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凌乔还在自我催眠的时候,恶魔的声音宛若地狱里散发出来的招呼,“逃避,真的能减轻你的罪恶吗?” “我有什么罪,有罪的那个人是你。”凌乔耸动了一下秀眉,将头转了个方向,想继续睡。 “不想面对我?”男子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阴冷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脸颊上,坚毅的五官,俊美无涛,却透着肃杀的冰寒。 凌乔抖了个激灵,潜伏在身体里的睡意,瞬间被吓得烟消云散。卷翘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翅膀,被飓风刮得剧烈颤抖着,更紧地闭着眼睛,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阴冷的气息,透过她的耳膜,宛若藤蔓一般将她颤抖的心脏层层地包围其中,一圈圈地勒得她快要窒息了。 她宛若一只鸵鸟一般,缩了缩脖子,就是不愿意再次面对锦瑟。 “好,想要跟我耗时间?”锦瑟在凌乔的身侧坐了下来,闲淡的声音就像在谈论天气般的云淡风轻,“这架飞机能否再次起飞,滞留的旅客是否还能从虞城离开,就全都看你了。” 什么?还在虞城? 凌乔再也装不下去了,紧闭的双眸蓦地弹开,她难以置信地趴在窗户上,往外面打量着。 熟悉的机场环境,还有观光起升架上,正趴在透明玻璃窗前翘首期盼的旅客。 那一瞬,凌乔整个身体挫败地瘫软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明明已经起飞了,明明就快要都海城了,为什么还在虞城?” “逃到海城又能如何呢?你以为就安全啦?我就拿你没办法啦?”男子冷魅的声音在她的耳畔缭绕。 凌乔猛地转身,瞠大着双眸怒瞪向锦瑟。 可是他们此刻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凌乔转眸的瞬间,丰润的唇瓣从锦瑟的坚毅的脸颊上刷过,宛若最轻柔的羽翼,轻抚过他的心尖,酥酥痒痒的。 锦瑟没想到,在他盛怒的情况下,只是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能轻易地挑动他的心。 凌乔嫌恶地朝后退了退,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她退无可退。 锦瑟的一个转头,再次瞬间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气息痴缠。 第六十九章 恶狼的凶猛 男子深邃的眼眸,宛若一口喷火的火山,里面射出来的眸光,又像是阴冷至极的利剑,攫取着凌乔的视线。 她在害怕,却又努力地假装镇定,相撞的视线仿若两把无形的剑,在电光火石间绞杀。 凌乔节节败退,锦瑟步步紧逼,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却又好像道尽了千言万语。 凌乔心底里的那根弦,在一寸寸地缩紧,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他那骇人的气息,变得分崩离析。 她扭过头,想要避开他的视线的逼视,锦瑟蓦地扼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再次面对自己。 那深邃墨黑的曈眸,宛若深湖的水面,清晰地倒映出了凌乔换乱的小脸,她从他的眼睛里看都了她自己的水眸,里面除了有对锦瑟的排斥、厌恶、更多的是对锦瑟的恐惧和怨恨现实的不公,和不甘于屈服现实的倔强。 凭什么这个世界要受到他的Cao控,为什么所有的人好像都听他一个人的指挥? “没有话要跟我说的?”灼热的气息交缠着凌乔的感官,语气却异常的森冷骇人,宛若一个王者正审判着一个接受死刑的囚徒,明明有赴死的决心,却仍是被他的威严给震慑住了。 “……”凌乔咬唇不语。 锦瑟简直要被凌乔的小倔强给气得血管爆裂了,一想到自己如若没有叫管家送汤的话,如果他再稍微放纵一点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就要像只插上翅膀的海鸟,展翅飞翔在辽阔的天空了,是不是她就可以不顾及学业,也可以放下虞城的一切,再也不愿意回来了呢? 一想到这些,锦瑟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生疼窒息得就要死去。 可这女人呢?却因为离开虞城了,笑得那般甜美。 鼻翼间女人馨甜的体香,宛若毒药一般,在他身体里发酵,撩起了他掠夺的天Xing。 蓦地,俊脸压了下去,岑薄的唇准确地含住了水泽的唇片,没有思念的缱绻,只有惩罚Xing的掠夺,坚硬的牙齿啃咬着娇嫩的丰盈,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地席卷着她甜蜜的汁液,宛若一个霸主,侵袭了她的口腔,攻陷了她的城池。 “嗯,嗯……”凌乔忍着疼痛蹙着眉逃避着,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 却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掠杀,他将她的双手桎梏在了自己的大掌间,绞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另一只大掌直接隔着裤子攻进了她的下体。 直到抽干了凌乔身体内的空气,他才宽容地退开了一下,环住凌乔如水般瘫软的身体,舌尖舔舐着她充血肿胀的红唇,宛若猎豹般的眸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的视线。 当他看到凌乔的视线中更深层的怨恨的时候,男子猛地张口咬住了凌乔的唇角,蓦地一拉,掀起了稀薄的保护膜。 鲜血跳窜着从她的唇角冒了出来,他又俯头将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舔舐干净,瞬间,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他空腔内的味蕾。 他抬起手臂,想要擦去凌乔嘴角的血丝。 啪一下,凌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拍开了锦瑟的手,冷冷地迸射出两个字,“恶魔。” 她对他的称呼,让锦瑟的呼吸一滞,可再次开口的声音却带着劈头盖脸的凛冽寒风,“就算是恶魔,你也只能跟恶魔生活在一起,休想逃离。” 锦瑟连拖带拽地把凌乔拉离了座位,完全不顾凌乔的脚步是否能够跟得上他的大步,走出了机舱。 在飞机的地面上一排整齐的站着很多人,穿职业装的空姐,穿黑衬衫的高大男人,还有袁磊跟孟旭。 宛若迎接国家元首一般,梯子上由上至下铺设着红地毯,在红地毯的末尾挺着那辆凌乔熟悉的黑色私人订制的看不出品牌的轿车。 孟旭见他们下来,忙跑到轿车旁恭谨地打开后车门,等候在一旁。 凌乔被锦瑟好不温柔地塞进了车后座上,然后,他高大的身躯一矮,也跟着坐了进来,车门紧跟着关上,汽车没有一刻停留地驶出了飞机场。 私家车的狭小的轿厢内,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凌乔不再挣扎打闹,她知道这些对这个男人根本起不到一点点的作用,她朝着窗边挪动了一些,再挪动了一些,直到整个身体全都贴在了车门上,不留一丝余地。 锦瑟也不勉强,他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如鹰般的利眸轻轻地阖着,清冷的面颊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唯有那只搭放在大腿上紧攥的手掌,召显着他心底里隐忍的怒意,整个人看起来阴冷孤寂。 “锦总,现在去哪里?”袁磊顶着压力,小声地请示着。 “海边……”锦瑟刚吐出两个字,话锋一转,轻声地吐出,“去锦绣阆苑。” “是。” 凌乔当然不可能乖乖地再次跳入他设好的牢笼里,她猛地转头,抗议道,“我要回学校,马上,立刻。” 然而,她的话似乎在这一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车子仍平缓地朝着锦瑟报出的地址行驶着,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话。 “听到没有?我说我要回学校。”凌乔更大声怒吼起来。 对车厢内的三个男人毫无作用,他们仿若都没有听到一般,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的空气。 凌乔咬着牙,鼻孔喘着粗气,胸口一鼓一鼓的,蓦地跳起来就要去抢孟旭手里的方向盘,可是就连她的指尖还没有碰到孟旭的衣角,整个身子就完全受到了控制力地朝后面跌了过去,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锦瑟一只手臂穿过凌乔的后背,直接箍住了她挥动的手臂,另一只手臂穿过身体,直接就固定住了凌乔乱踢的腿。 手臂、大腿、身体形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将凌乔完全固定在了他的怀里。 此刻的凌乔想动不能动,张嘴想骂,却又觉得面对这样皮糙肉厚的人,除了浪费口水,根本起不到一点点作用,只能咬着唇恨恨地瞪着锦瑟。 如果一个人的眸光有型的话,此时的锦瑟只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吧。 第七十章 是你自己放弃了自由 “没有给我交代清楚,你哪里都别想去。”锦瑟对凌乔想要杀人的视线视而不见,清冷的嗓音在车厢内缓缓流动。 “凭什么?我是自由的个体。”凌乔此刻只能用嘴做着无意义的抗争。 呵,这个女人此刻居然还在跟他谈自由,她要的自由,他给过,可最后他是怎样对他的呢?永远的逃离。锦瑟森冷的双眸间迸射出狠戾,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圈,那力度好似要透过她的皮肤,直接镶嵌到她的骨头上,“我给过你自由,是你自己放弃了。” 凌乔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痛,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咬着牙将这痛忍了下来,扬眉继续挑衅着,“那不是我要的自己,我要的自由,就是没有你的空间。” 锦瑟冷哼着,“哈,这个愿望可真够伟大的,不过,这辈子你恐怕都很难再实现了。” 第120章是你自己放弃了自由 凌乔用语言这把无形的剑继续刺向锦瑟,“如果我偏要实现呢?” 锦瑟垂眸对上凌乔的视线,整张脸呈现出阴冷的肃杀,优美雅贵的脸部曲线紧绷成锐利的刀锋,深邃的黑眸中瞬间掀起一股巨大的海浪,仿佛瞬间就能将凌乔席卷其中,香噬不见,薄唇紧抿成一字型,一字一句从紧咬的齿缝间迸射而出,“那你也可以试试。” 凌乔感觉自己的心尖颤抖了一下,却不愿意显露自己的弱势,“哼。”了一声,把头扭转向一边。 却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锦瑟的眼里,是怎样一番可爱的模样,高高嘟起的嘴唇上,还带着血丝,随着她头部的晃动,闪现着妖艳的光泽,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锦瑟的视线,牵动着他心底对她渴求的欲望,想要将她香吃入腹,完全拥有她的美好,再不能让别的男人觊觎。 男人的觊觎这几个字才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周身再度放射出狠戾。 一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凌乔曾将自己的美好,展现在别的男人面前,曾让别的男人拥有了她的美好,他就恨不能把那个男人拆骨扒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挖他的眼,剁他的手,似乎这样都不足以解他此刻心底里的恨。 “锦总,到锦绣阆苑了。”此时袁磊不和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瞬间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孟旭已经尽职尽责地为他们开了车门,锦瑟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直接抱着凌乔走了下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自己会走。”凌乔挣扎着,想从锦瑟的怀里跳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想跟锦瑟以这么暧昧的姿势出现。 锦绣阆苑是坐落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富人居住区,有最严谨的保全措施,最宽敞的大道,又为了保护每家的隐私,将每幢别墅分隔得很远,每一幢之间栽种了名贵的树木,在树木的外围还建了高高的围墙,圈出了每一户的私人领地。 锦瑟坐落在锦绣阆苑的别墅,是一个三层高的楼房,单从外面看,气势宏博,外墙全都采用了进口的材料,给整幢别墅起到了冬暖夏凉的作用,别墅前有一排高高的台阶,下面全部开辟出来用作车库,高高的台阶往上延伸,直通别墅的大门。 别墅的大门是一扇双开的鎏金紫檀木,此刻正大敞着,门两侧整齐地站着两排佣人,齐刷刷地看着台阶下面的这一幕,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金丝眼镜,从镜架上垂下两条闪着金光的链子,梳着一个紊丝不乱的发髻,镜片后面是一双历经沧桑洞察一切的锐眸,笔挺的身姿外面穿着白色的衬衫,带着一条黑色的领花,下面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裤子,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她就是这里的管家——吴素。 吴素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见到锦瑟,笔挺的身躯微微前倾着,双眸轻轻微敛着,脸部却是不苟言笑。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严谨周到,恰到好处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凌乔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没有一丝感情,似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冰冷行走的机器。 凌乔慢慢地收回视线,这才发现锦瑟竟然抱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台阶下面,既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也没有要抱着她进屋的想法。 “快放我下来。”凌乔踢着腿重申道,她可没有这个男人这般的厚脸皮,可以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这般淡然处之。 锦瑟就势在凌乔的臀部上掐了一把,成功地让凌乔乱动的身体蓦地停了下来,她娇愤地瞪向锦瑟,“你干什么?” “干什么?”锦瑟凝着凌乔的脸,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浅淡声音说道,“我真想把你的双腿砍掉,让你以后再也没办法从我的身边逃离。” 这句话在锦瑟见到凌乔的那一刻,就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他无法忍受没有凌乔的日子,而她却时时刻刻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那么唯有砍掉她的双腿,让她再也不能自由行动,再也不可能逃离他的身边。 “你敢。”凌乔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可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过去想要保护自己的双腿。 锦瑟收了一下手臂,凑近凌乔的耳畔,“再不听话,你看我敢不敢。” 阴冷的话语宛若蛇的信子,在凌乔毫无防御能力地时候,钻入凌乔的耳郭,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眼不见心不烦地采取了乌龟的战术,把头缩进了锦瑟的怀里,她可不会笨的再去触怒这个暴怒的狮子,她知道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看着凌乔难得的乖巧,男人冷冽的唇瓣仿若破冰的冰霜松动了一些,紧接着上扬的姿势越扩越大,撩起了倾城的弧度。 吴素下意识地瞥了眼锦瑟怀里的人儿,心中却了然于胸,看来她就是少爷心尖上的宠儿,却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真需要好好的驯服一下才可以了。 第七十一章 是你先招惹我的 锦瑟抱着凌乔一口气上了三楼的卧室,这才将凌乔从怀里放了下来。 “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凌乔才得到自由,就抓着锦瑟的衣袖不放。 锦瑟没想到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学乖,阴鸷的双眸透射在凌乔抓着他衣袖的手指上,然后顺着凌乔的手臂一寸寸的上移,最后落在了凌乔的脸上,“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结了什么仇,所以你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凌乔实在是想不通,只是在错误的时间,进了错误的房间,上了错误的床,何至于为自己招惹了这样的恶魔,就算真的有仇,那么她已经牺牲了自己宝贵的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我折磨你?”锦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乔,那双冰冷的眸中,纠结着寒冰。 是你,是你折磨我的,你知道吗?滚滚。 他的骄傲终究不允许他说出这句话,即使是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也不愿意做弱者,成为最后的输家。 “是你先招惹我的,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招惹错了人。”锦瑟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了,仿若千年玄冰,却在十几年前被一个女孩儿一点点地捂热融化了,而如今却又因为这个女孩儿,她竟然残忍地朝他举起了斧子,一下下地凿开了他封冻的心,冰冷彻骨,却也疼痛异常。 哈哈,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至少他还能感觉得到痛,还能清楚地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个只有仇恨的活死人。 凌乔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被人抽干了空气的皮囊,真个毫无支撑地瘫软跌坐到了地毯上,她的乌黑的双眸失去了光泽,木讷地看着房间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轻喃着,“跟一个毫无感情的洋娃娃生活在一起,你觉得你的生活会有意思吗?你觉得你会快乐吗?既然大家都不快乐,为何还要捆绑着两个人,互相折磨呢?” “怎么?不闹啦?想改用怀柔政策?”锦瑟冷冷地睥睨着凌乔,飒爽的英姿,在阳光的笼罩下,仍散发着渗人的寒冰。幽邃的寒眸中有痛意正在一圈圈地荡漾而出。 此刻,凌乔若是抬眸,必会被这样的锦瑟所震慑,一个坐拥天下的男人,却是出奇的孤单寂寥,他坚硬得仿佛无坚不摧,却又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能让他烟消云散。 但凌乔不看,她太过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以至于锦瑟的脆弱就像是幻觉一般,被他的坚冷层层包裹了起来,安放在了无人能否触摸到的黑暗角落。 他的周身再次伪装上了冰冷色“即使我们两个人之间只剩下相互折磨,我也绝对不会放手。我劝你还是要认清目前的形势,别再痴心幻想着从这里逃出去。还有,你最好给我收收心,别再让我发现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的位置。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 抛下这句话,锦瑟不再给自己任何伤感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用力地摔上门。 此刻,袁磊正拿着商务掌上电脑站在门边。 他被拉开的门风震了一下,深知自己总裁的怒气已经焚燃,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上的电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锦瑟没有将怒气波及到周围的人,只是转头吩咐一旁的吴管家,“去准备饭菜端上来。” 她这般气他,刺伤他,可他想到的永远都是如何更好的照顾她,锦瑟此刻心里除了叹息,也只剩下叹息了。 “是。”管家领命离开了。 锦瑟这才转身进了相邻的书房内,伸手掏出香烟,抽出一只叼在嘴上,想要找点烟的打火机,袁磊已经掏出打火机,划亮,凑到他的眼前。 锦瑟俯首凑近,吸了一口,烟瞬间被点燃,明明灭灭间有一缕白烟升起。 他冷冷地睇了眼袁磊,疏冷地问道,“查到了?” “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全是伪造的,我们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并非本国人,其他的信息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名字也是假的。”袁磊双手捧着电脑呈到锦瑟的面前。 “倒是个人物。”锦瑟又吸了口烟,淡淡的烟圈带出浅淡的话语,让人听不出他心里真正的情绪。 径自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再去查,这些无用的信息也敢给我看,看来我还真得重新评估一下你的真实能力了。” 清清浅浅的一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却一下子逼出了袁磊额头上的冷汗。 他知道,越是此刻看似毫无情绪的锦瑟,其实更加让人害怕,仿若黑暗中,让人找不到方向,从而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是,我会再去查的。”袁磊领命,转身正要出去。 听到锦瑟的电脑里传出邮件收发的声响,他加快了脚步,走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房间内却传出噼里啪啦,有物品砸落的声音,袁磊脚步滞了一下,然后较快了离开的脚步。 而此刻正坐在电脑前的锦瑟呢,点开邮件,凌乔跟那个男人的照片,就迫不及待地跳脱出来,映入到了锦瑟的眼帘中,他刺痛地缩了一下眸,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气,瞬间冲破了桎梏,在他的心底里焚燃,流失了理智。 他刷地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扬,书桌上的器具全都跟着被扫落在地。 这样乱发脾气的自己,倒显得有些幼稚了。 然而那只电脑,却摆明了要跟他作对一般,在桌子上连跳了几圈后,仍摇摇晃晃地停留在了锦瑟的眼前,宛如一个胜利者睁着嘲讽的眼眸挑衅的看着他,屏幕上面的照片,不断地轮番播放着,一寸寸地凌迟着他的心,深深地割着他的肉。 “滚滚,为什么要这么逼我?”男人如震怒的狂狮低吼出声。 可惜,这个别墅建得太好了,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低低在房间内盘旋着,久久不散,可外面却一点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就像凌乔此时房间里的声响锦瑟也听不到一般。 原本厨房里就已经准备好了中饭,锦瑟吩咐下去的时候,管家只用去厨房内盛出来,分列在餐盘内端上来即可。 第七十二章 要把她给逼疯了 “凌小姐,这是厨房为您准备的午餐,您看看是否合您胃口,如果不喜欢,我再叫厨房为您重做。”管家推着餐车进来,又将精致的骨瓷一样样地摆到房间的桌子上。 凌乔仿若一尊雕像,从锦瑟离开后,就不动不动地坐在地毯上,神情涣散。 管家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有两名女佣人走上来,欲将凌乔搀扶起来。 凌乔像是重新被赋予了生命,猛烈地扭动着身子,甩开了两个佣人的手,本身佣人就不敢太用力,此时更是被甩出了很远。 “凌小姐,身体是您直接的,饿跨了遭罪的也是您自己。”管家的声音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仍是一层不变的冰冷。 “我要离开,放我走。”凌乔从地上站起来,瞪视着管家。 “这不在我的职责之内。” “哈哈,那什么才是你的职责,困住我,把我关在这牢笼里吗?” “是不是牢笼,这要视凌小姐的心态而定。如果您的心把您困住了,身在外面也只是一个更大的监狱。如果您的心是自由的,那么这样一方空间,也可以任您翱翔。” 凌乔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也不愿意听到任何跟锦瑟有关联的人的声音,她此刻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房间内独属于锦瑟身上的味道,宛若无形的绳索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每一颗细胞都在呐喊着逃离。 视线晃动间,扑捉到此刻房门大敞着,凌乔没有一刻迟疑地转身,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然而,她还是太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那两个佣人似乎早已经洞察到了她的心思,身形移动间,挡在了凌乔的面前,这一次她们没有手软,直接从两侧按住凌乔的手臂,押着她坐到了餐桌面前。 管家执起筷子,呈到了凌乔的面前,“凌小姐,请。” 凌乔再也受不了地狂叫起来,“啊~~~”挥舞着双手,发了疯似的将餐桌上的饭菜全部扫落到了地上。 而后,抬起双眸挑衅地看着管家,试图想要以此来激起管家的坏情绪。 很快她就彻底的挫败了下来,管家那张毫无情绪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就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更让她气恼的是,满地的残渣碎片,竟然一点都没有伤到管家,甚至是一点汤汁都没有溅到她的身上。 反观自己,一顿的猛扫,已经污秽了她身上的一大片面积,蓬松凌乱的发丝,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发现自己就像是个小丑,在这些人面前演了一场失败的滑稽大戏,结局只能黯淡的收场。 训练有素的佣人已经拿来清扫的东西,在安静地打扫着地上的凌乱。 凌乔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发疯的边缘,她觉得自己再不从这里逃离的话,真的就要疯掉了。 “去,叫厨房另外再准备一份饭菜送上来,这些饭菜不合凌小姐的胃口。”管家冷声吩咐道。 “是。”其中一个佣人放下手上的工作,领命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这个毫无感情的妖魔,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不管你再送多少份上来,我都不会吃的,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少爷。”出去的佣人,在门口看到了锦瑟,仓促地收住了脚步。 “不需要这么复杂,端碗粥上来。”锦瑟凝着地上一大片污渍,冷声吩咐道。 “是。”佣人再次抬脚,绕过锦瑟,走了出去。 此时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整个房间内仍混合着饭菜的味道,锦瑟不经意地蹙了一下眉。 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锦瑟有轻微的洁癖,所以房间内的东西他一般都偏好白色,这样只稍一眼便能看到哪里有脏东西,无法藏匿住污垢。 现在,雪白的地毯上,赫然铺陈着大面积的散发着味道的汁水,让他的心情简直糟到了极点。 管家见到锦瑟,微微地行了个礼,平淡道,“我会马上叫人过来清理掉这块地毯的。” 然后带着另一个佣人出去了。 锦瑟径直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户都一一打开,想要将里面难闻的味道都给吹走。 这样的行为,看在凌乔的眼里就变成了做作,她轻嗤道,“垃圾就是垃圾,再怎么漂白,也丢不掉作为垃圾的本质。” 锦瑟并不为所动地站在窗前,转身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凌乔脏乱的身上,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很快,进来了两个男佣人,对着他们的位置躬了躬身,手脚利落地把地毯掀开,卷起来,抬了出去,全程竟然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可见锦瑟的威严在这些下人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出去的佣人,提着谁,跪在凌乔的脚边,清理着被汁水溅到的地方,那般卑微,就好像匍匐在望着脚下的奴隶。 “就不能站起来擦吗?”凌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道。 然而,佣人就像是聋了一般,仍就用卑微的姿势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凌乔转眸怒瞪着锦瑟,无言地控诉他把别人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他却像个王者一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的瞻仰。 “如果你变成这里的女主人了,他们就可以任你差遣,也会很听你的话。”这样一句话,在锦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顺嘴说了出来,等他发现了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做梦,我就是嫁给一个乞丐,我不会屈服在你的Yin威之下的。想用这些来诱惑我,你还真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凌乔连思考一下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想都不想地直接讽刺了回去。 锦瑟身形一动,刚想发作出来。 两个男佣人已经扛着全新的白色地毯走了进来,又是默默无声的把地毯铺好,这才全部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他喜欢干净?凌乔就偏不让他如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躺到地毯上,把身上的脏东西蹭到地毯上去。 注定,凌乔的想法也只能停留在空想的阶段,她才站起来,锦瑟的手就已经扣住了她的领子,宛若拎小鸡是的,把她拎到了浴室内,然后直接撕烂了她身上的衣服,拿着花洒从头顶上浇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你在吃醋? 凌乔哪里肯乖乖就范,刚要张嘴喊叫,兜头淋下的水,悉数都流进了她的嘴里,“咳咳咳”引来她一阵猛烈的咳嗽。 锦瑟仿佛就要跟她作对似的,完全没有要关掉水龙头的意思,抬起一条腿,紧紧地将凌乔的身体抵在了墙壁上,一双手像是发泄一般地用力揉搓着她的身体。 凌乔感觉自己的皮都快要被搓掉一层了,尤其是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等到适应了一阵,凌乔又再次开始喊叫,“混蛋,垃圾,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她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的皮肤被他整个的掀了起来,滚烫的水,直接浇在了她的血管上。 “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男人摸你的身体,只要他碰过的地方,我都会一遍遍地给你好好地清洗,直到你能够记起来,这副身躯是属于谁的为止。”锦瑟感觉自己要嫉妒得发狂了,一想到她的身体也曾经被别的男人的大掌抚摸过,他就想要直接拿刀把这块皮肤给挖掉。 但他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于是那样的痛意便盘旋在他的胸口,由他自己慢慢消化。 凌乔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嗤笑出声,“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吃醋? 是的,他是在吃醋,酸得他感觉牙齿都要崩断了,感觉一颗心泡在醋缸里,被一寸寸的侵蚀。 但是,他怎么能把这些话说出口呢?先不说她是否愿意听,至少他不愿意再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这个狠心的女人面前了,绝对不会了。 “吃醋?就凭你也配?一个时刻想着流连在各色男人间的花蝴蝶,你觉得我会为你这样的女人吃醋吗?”锦瑟忍着胸口的痛意,说着最狠毒的话。 锦瑟的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头,掏进了凌乔的心窝子里,等他刚落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空荡荡的,一阵寒风刮过,穿堂的阴冷。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陌生了,以至于凌乔自己都不敢正视了。 “你最好没有吃醋,就像你说的像我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把你放在心里的,因为我忙着应付别的男人都快应接不暇了,哪里还会记得有你这样一个男人。” 手上的花洒从掌心脱落,肆意的水流朝着两人喷射了过来,锦瑟扳过凌乔的身体,双手扣在她的双肩上,将她用力地按向墙壁。 砰的一声,震得凌乔的脑袋一阵发晕。 当她涣散的视线开始慢慢的聚拢,对上锦瑟的黑眸的时候,又被他眼里射出的冰冷的大理石光泽所震撼,那光就像是地狱里带出来般掠着杀人的气息,正一瞬不瞬地紧紧攫取着她的眼眸,阴鸷的嗓音宛若从死人堆里闲庭信步走来的阿修罗,“看来想要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能靠我自己来实现了。” “你,你什么意思?”凌乔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水眸隔着雾气,却抵挡不住她此刻颤涩的心跳。 “你不是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锦瑟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手,悠闲地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修长干净的手指,肆意游走在凌乔的胸口,邪侫的嘴角勾起渗人的弧度,语带讥讽道,“怎么也知道害怕啦?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凌乔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点了Xue,一动都不敢动,心里因为锦瑟的话却在一点点的退缩着。 蓦地,她的身体一轻,被锦瑟凌空抱了起来。 抱着凌乔走至大床边,双手一抛,将凌乔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凌乔顾不上揉一揉背上传来的刺痛,双脚快速地蹬蹭着被单,往床头逃去。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逃到安全仿佛,就被锦瑟一个俯身,扣住了脚踝,用力一扯,又把她重新拉了回去,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根绳子,一圈圈地绕过她纤细的脚腕,打了个死结,将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了大床的立柱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混蛋。”凌乔用力地挣扎着,惊恐地嘶吼着。 锦瑟却宛若没听到一般,无动于衷地继续着自己捆绑的动作,知道两只脚完全地被固定住以后,他才直起身,绕过床尾朝着床头走去。 凌乔趁着他走过来的空档,手肘支在床上一撑,坐了起来,伸手欲去解脚上的绳扣,手还未碰到身子,就被锦瑟蓦地横过了手臂,再次狠狠地摔倒了床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以为这样绑着我就能完全把我控制住了吗?你这个恶魔,别做梦了。”凌乔仍在做着无谓的叫嚣。 锦瑟又拿起衣帽架上的领带,用力拉过凌乔使命环抱着的手臂,像刚才绑脚一样,把她的双手固定在了床头的两根立柱上。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失去了抗争的能力,唯有意识仍是清醒的,看着锦瑟僵硬着身体,行走在房间内。 看着他拿出一只精致的银盒子,从里面倒出了不知名的液体。 然后,床的一侧蓦地凹陷了下去,锦瑟坐了过来,用浸湿了药棉轻柔地擦拭着她左侧胸口处。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狠绝,那般的坚定不可撼动,紧抿的唇瓣透出他的决绝。 冰冷的液体仿若透过皮肤直接冰封住了凌乔的心脏,让她害怕得甚至连心脏都忘记了跳动,她低低哀求着,“别这样,刚才我说的是气话,如果让你生气了,我道歉,我真的道歉,我诚心诚意的道歉。求求你别伤害我。” 锦瑟这才像是听到了凌乔的话,阴沉的眸轻抬,落在了凌乔的脸上。 这个女人哪里是在跟他道歉,为什么他看不到一丝道歉的诚意,虽然她的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那双眼里却仍是倔强得恨不得能够立马杀了他。 锦瑟敛了眸,继续从精致的银箱内拿出一把凌乔从未见过的东西,下面是细细的针,上面却有黑色的液体在晃动着,他把这个看起来很恐怖的东西放置到了一边,又拿起一只笔,在凌乔的胸口写着字。 第七十四章 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心口 锦瑟在她的胸口的位置到底写了什么,凌乔不知道,因为她此刻的皮肤完全被麻痹了,没有一丝感觉。 她这才知道锦瑟刚才给她擦的是麻醉剂,“锦总,是我错了,我不该挑战你的权威,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大人大量把我给放了吧,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你不是说要我把你放在心里吗?我放,我真的会放,求你不要对我做这些事情。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凌乔软硬兼施,锦瑟却完全不为所动,他继续在她的胸口涂涂画画着什么,写了很多次,写了又擦,擦了又些,似乎都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最后凌乔也求累了,完全放弃,任由着他为所欲为的时候,锦瑟终于满意了。 他像是欣赏一个顶级的艺术一般,看着凌乔胸口上的笔迹,他邪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潋滟的笑。 那笑对凌乔来说就是恶魔的召唤,因为她看到锦瑟终于放下了笔,拿起了那个黑色墨汁般的针,朝着她的身体靠了过来。 凌乔害怕地瑟缩着,艰难地挪动着身躯,整个身体抖得宛若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乖,别动,动了就不漂亮了。”锦瑟耐心地诱哄着。 “你到底想干嘛?你这个恶魔,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凌乔看着那个针管,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锦瑟抬起头,冲着凌乔邪魅的一笑,“刚才不是刚说过无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做的吗?” “你以为我说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你锦大总裁不会幼稚到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谎话吧。”凌乔知道自己再多的乞求,也不会唤醒这个恶魔的心,他绝对不会回心转意的,从现在起她绝对不会再傻傻的求他了。 “真是个善变的女人。”锦瑟站了起来,直接站到了床上,叉开腿分坐到了凌乔的身上,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把自己刻在你的心口,这样我就能够永远在你的心口留有一席之地了。” 别看锦瑟说得这般邪肆,其实他心中的痛并不比凌乔的少一分,甚至更甚一筹。 他把她捧在手心里,把她放在心尖上,更想把她含在嘴里小心的呵护疼爱,可这个女人呢?却总是从他的指缝间溜走,践踏着他的心,更恨不得直接在他的嘴里投上剧毒。 放开她,他做不到,唯有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她的心口,让自己的名字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他要让她时时刻刻谨记,她是他锦瑟的女人,心、或者是身都绝对不能背叛。 在针头落下的那一瞬间,锦瑟的手竟然带着颤抖,那些针就像是扎在了他自己的身体上。 本来就已经给凌乔抹了特制的麻醉剂,对人的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这一阵阵下去,描绘着他刚才写在凌乔胸口的名字。 也不知道凌乔是放弃了挣扎,还是全身被锦瑟按压得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过程她竟然连动一下都懒得动了,双眸宛若一滩死水,痴痴地瞪着天花板。 锦瑟完成了自己英文名字的纹刺后,为凌乔涂抹了药膏,又用医用纱布为她包扎了起来,这才起身为凌乔拿了一件男士的衬衫为她套在身上。 待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以后,凌乔仍像是失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一动不动地,任由着锦瑟将她翻开覆去,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很快就会好的。”锦瑟轻拂着凌乔的脸颊,为她拂去了脸颊上沾着的凌乱发丝。 然后又转身为凌乔解了捆绑四肢的绳索,凝着白皙的肌肤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他拿出药膏为凌乔温柔的涂抹着,“是不是很恨我?”他突然转眸凝向凌乔,见她仍是一动不动,黑眸如一潭死水,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又好像透过天花板,看着那个锦瑟无法探知的地方。 其实这样的凌乔,更让锦瑟心生惧意。 至少当她跟他闹的时候,他还能获知到一些信息,此刻的凌乔给他一种无法把控的感觉,两人就在咫尺之距,却仿若相隔天涯之遥,他将她的手拉得更紧,可她的心却离他越来越遥远。 “那就发泄出来,无论你想用任何的方式惩罚我,我都愿意配合,好吗?”俊雅高傲的男子,用着近乎低声下四的语气说道,话语中的宠溺程度,是从未有过的。他想要她给他一些反应,哪怕她现在马上叫他去死,他也愿意乖乖的配合。 但是,锦瑟这近乎卑微的放低自己的姿态,仍是没有得到凌乔一丝一毫的回应。 “如果你放弃了今天这个机会,未来可就不一定会再有了哦。”他转换了个方式,带着同样的意图。 凌乔就像是真的突然间间歇失聪了一般,愣是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好,既然你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了,那陆逸冰的死活你也应该不会在乎了吧?”这个名字锦瑟宁愿永远地从他们俩的生活中抹去,可是如今他为了能够唤起凌乔的反应,竟然不惜拿出盐巴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吴局长你应该还记得吧,昨天下午他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希望我能够给他一个答复。”锦瑟看似专注地为凌乔处理手腕上的勒痕,实则却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凌乔的反应。 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实则他的心里却在做着最矛盾的撕扯。 他一边希望凌乔能够给出反应,一方面却又矛盾的希望,陆逸冰这个名字并不会刺激到她。 但,终究他还是搬了块大石,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凌乔的双眸开始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她干涩地滚动了一下眼球,但很快再度归于平静。 锦瑟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应该感到高兴的,难道不是吗?至少他已经完全地掌控了凌乔的心理变化。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是发觉自己的心仿若被人凿进了生锈的铁钉,不是很深,却丝丝点点的渗出钝痛,那痛很磨人,让他无法死去,却足已折磨得他坐立难安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拉他给你陪葬 那就不坐了吧,于是,锦瑟从床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回复他说,需要一个考虑的时间。” 叩叩叩 门板上已经是响起了第三次敲门声。 深邃的黑眸,再次从凌乔的身上掠过,确定她已经完完全全地保护好了以后,这才朝着门外的人吩咐了声,“进来。” 这一次,只有管家一个人端着一碗粥上来,精致的餐盘上面,一碗粥还在淡淡地散着热气。 看来,这期间,管家因为这碗粥就跑了不下三趟了吧,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一碗粥还在冒着这样的雾气呢。 拥有这样的耐心跟坚韧的女人,可见她已经不是一般人。 自然,锦瑟跟凌乔独处的时间里,如此暧昧的时间、私密的空间内,她又怎么可能会给下面的佣人窥探的机会呢。 吴管家端着粥碗走进来,先是抬头看了看锦瑟,见他仍是毫无反应的继续收拾着他手上的器具,于是她转了个脚尖的方向,端着粥碗朝凌乔走了过来,“凌小姐,粥已经热好了,请您坐起来喝一点吧。” 凌乔仍是不为所动,安安静静的仿若一个睁着眼安睡的搪瓷娃娃。 管家并没有轻易的放弃,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勺,凑近凌乔的嘴角,想要用勺子圆滑的顶端撬开凌乔的贝齿。 凌乔猛地一个挥手,冲着管家声嘶力竭地叫道,“滚,我说过了,不用你们再假好心地给我送饭了,我不会吃的,不会吃的,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双眸宛若瞬间充了血,猩红地近乎狰狞地瞠到最大,怒瞪着管家,脸颊的肌肉也被拉伸贲张了起来,尤其是额头上,青筋爆出,太阳Xue上一跳一跳的。她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为什么她所有的抗争都显得这么微不足道,为什么这些人完全无视她的想法,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想要用自己的意志Cao控着她? “还是吃一点吧,女人需要好好的保养自己的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运转起来才会正常,以后想要孩子也就不难了。”管家似乎早就料到凌乔会有这一招,她在餐盘上多备了几把汤匙。 刚才被凌乔挥掉了一个,她又重新从餐盘上拿起一柄,重新舀了一勺缓慢的说道。 “滚,全都给我滚,不要你们来给我送饭,让我去死。”凌乔喊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近乎用竭了全身的力。 “好,你想死?我成全你,再拉上一个陆逸冰怎么样?反正我还没有给他答复,现在也省得我再浪费脑细胞思考了,那就让他给你陪葬吧。”锦瑟刚好收拾完所有的器具,他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凌乔,声音平静。 “你不是人,你本该生为恶魔的。为什么上天要让我遇到你?”凌乔摇着头,坐起来拉过床单,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裹起来,往床头的边缘缩着,那样的恐惧,那样的抗拒。 听到锦瑟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叫凌乔不恐惧呢?那是一条生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他竟然可以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谈论一场天气的变化。 “除了恶魔,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其他的称呼了吗?”锦瑟两大步跨到了床前,想要把凌乔抓在手中,好好地给她一个教训,可才到了床边,他又停住了脚步,他被他心底里的一个声音吓住了。 你再有进一步的侵犯的动作,只会将她推离得更远。 不能远,真的不能再远了,那样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倒下去,没有勇气等待第二天太阳的升起。 而她就是那个一直支撑着自己,挨过一个又一个无边漫长的黑夜的支柱。 凌乔见锦瑟停住了脚步,却开始跟他叫板了起来,“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来啊,拿着你的那把刀子,直接朝这里抹下去,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解脱了。” 凌乔将被子拉低了一些,用手指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挑战着锦瑟的神经。 管家却在此时站了起来,恭谨地站在锦瑟的声音,声音仍旧一尘不变的呆板沉冷,“少爷。”却最及时地拉回了锦瑟的神经。 “出去吧,我来喂。”锦瑟无奈的叹谓了一声。 “是,我就站在门口,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叫我。”管家从未怀疑过锦瑟的自制力,可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凌乔不怕死的挑衅,和锦瑟的神志完全被凌乔牵引着走的状态,她也跟着不免担忧了起来。 “嗯。”锦瑟也出乎意料地破了例。 管家将手里的手交到锦瑟的手里,这才转身往门面走,边走还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锦瑟端着粥绕过床尾,坐到了凌乔的身边,声音中带着放纵,宛若一个父亲对女儿无底线的宠爱,“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死,我说过我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活得比你久,要一辈子保护你。如果现在你就死了,这么漫长的人生岁月,我该要多么孤独寂寥啊,是不是?” “……” 凌乔觉得自己刚才是心塞,现在是语塞了,不是被他的话打动,而是实在觉得跟这样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的人,永远没办法沟通。 凌乔的视线就这样从锦瑟的脸上,一点点的下移,然后落在了他的左侧胸口上,真想挖出他的心好好的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还是说在他身体里跳动的本就不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如果是,那为什么他们就这么难以沟通呢? 凌乔的目光就像是一把电锯,尖锐地剌着他的身体,痛意迅速蔓延,瞬间将他淹没。 可他却并不在意,他仍是不忍心她这样伤害自己,她太瘦了,真的是太瘦了,抱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压在身下的时候,那些凸显着的骨骼总是会让他害怕得不敢多加用力,仿佛她就像是个水晶娃娃,稍不留神她就会碎裂。 他循循善诱着,“很恨我吧?恨不得让我立即去死?是不是希望此刻手里有一把刀,直接刺穿我的心脏?” “那你不吃饭,又怎么会有力气呢?没有力气,你定是办不到这些的。” 第七十六章 人生的每一天都在赌 锦瑟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温了,这才送到了凌乔的嘴边,凌乔没张嘴,就这样近乎疯狂憎恶地看着锦瑟。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说一句话。 凌乔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因为被软被裹着,看不出来,但是鼻端喘出的粗噶而燥热的气息,锦瑟可以感觉得到。 而锦瑟不说话,他是在赌。 赌什么呢?连他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因为凌乔总是给他一种飘渺的感觉,抓不到,心就像是没有线的风筝,飘忽不定了起来。 在外人的眼里,年近三十的锦瑟,无疑是世界的宠儿,有着俊雅挺贵的外表,有着别人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高贵地位,更是一个掌握着虞城,甚至是说整个中国的经济命脉的权利拥有着。 他睿智狠戾,叱咤商场时的果断手段,有对商业气息把断的高瞻远瞩,有对背叛者的狠绝阴冷,甚至是能够让竞争对手的企业死于毫无察觉的诡异能力,他让男人见了闻风丧胆,有让女人见了趋之若鹜的能力。 可又有谁会在乎他这些都是靠什么获得的呢?唯有深知他的人,才会知道他这二十多年走来的每一天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与命运抗争的艰辛。他六岁时被陆家的那位所谓的父亲接到了陆宅,从此对他不闻不问,只有那个对他深恶痛绝的陆母陪伴身边。 小小年纪哪里明白为什么天上会突然砸下一个大花盆?为什么会在他走过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埋人的深坑?为什么带着他出海的人,突然全部从船上人间蒸发?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毒花的汁水是甜的?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困扰着童年时的他,搅进他的睡梦中。 如此多的迫害都未让他命断陆宅,于是,他也开始认同别人的说法了,对,他就是一个命运的宠儿。 怎么会不是呢,要不然上天会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把那个小女孩儿送到了他的身边呢? 可如今面对着当年的这个小女孩儿,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恨我?”锦瑟的手往前送了送,语气无比平静。 被他这么一问,凌乔心底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她张嘴一口就咬下了那只汤勺,把粥咽了下去。 苦涩在锦瑟的胸口翻滚着,他却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至少她愿意吃东西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也可能是心情的原因,才刚咽下去的粥,在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她扶着胸口强迫自己不能吐出来,可有时候意志太强烈了反而总是事与愿违。 那粥宛若喷泉一般从她的咽喉处喷射了出来,凌乔身体蓦地前倾,趴着床沿就吐了起来,吐得翻天覆地。 待她终于舒服了一些后,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眸,却发现一只大掌探在她的眼前,没有一丝嫌弃地接住了她吐出来的所有污物。 凌乔本来没有吃多少东西,此刻吐出来的也只有一点点。 凌乔难以置信地抬起眸,看向锦瑟,他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 但这些想法却也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又一个想法代替了前面的,他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博同情?还是想要打消她心中对他的恨?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再原谅他。 而锦瑟呢,并未想太多,只是看着她吐出来的污物淡然道,“吃得太急了,慢点吃。你的胃空得太久了,一下子受不了刺激才会吐的。” 可不是嘛,真的是太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多长时间啦?连凌乔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一天,两天,或许是三天了吧。 锦瑟站起身,往浴室里走。 凌乔自己端起了那碗被锦瑟放下的粥,舀了一小口,放入嘴里,仔细地咀嚼着,毫无味道,宛若嚼蜡,但凌乔仍强迫着自己缓慢地咽了下去。 锦瑟此刻已经洗干净了手,拧了一块白毛巾,站在浴室的门口,就这样站着不动,出神地看着那个仍缩在床上,却几近偏执地强迫自己喝粥的小女人,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太大了,以至于领口都斜在她的肩上,露出细滑滚圆的香肩,随着她喝粥的动作,诱人的胸口若隐若现。 看在锦瑟的眼里,没有**,却有一种安定的感觉,突然一颗漂浮的心像是找到了安放的地方,那地方太过陌生了,是他一直渴望却不可及的地方,是家吧?他不敢出声了,想要更长时间的去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 凌乔喝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了,把碗放了下来,抬眸的瞬间,捕捉到了锦瑟的身影。 锦瑟收回神思,笑着走了过来,毛巾被他捂在大掌里,还是温的。 “真是个孩子,连喝粥都不会,看嘴上还沾着米粒呢。”他本是想用嘴,但知道凌乔一定是排斥的,害怕会再次激起她再一轮的反抗,扯到伤口就不好了,他拿着毛巾极尽温柔的避开她唇角的伤口小心地擦拭着。 凌乔看着他的眸光,并未被他的温柔柔化,依旧锋利如剑,刺得他心口生疼。 锦瑟竟然生出了逃避的念头,放下毛巾端起了那碗所动不多的粥,“凉了,我叫厨房再热热。” 挺拔的背脊挺得僵硬,但终究凌乔还是出声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时而残暴如虎,时而又温柔地像水。 男子的脚步停顿,心中升起一丝叹谓,他知道门外还站着管家,吩咐道,“进来把粥端走。” 管家轻轻地推开门,从锦瑟的手中把粥接了过去,转身走了出去,并把门给关上了。 此时,空间内真正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锦瑟转身走到凌乔的身边站起来,执起她的手,“我没你想得那么坏。”是啊,对她,他从未生过伤害的念头。 “那就让检察院把陆逸冰给放了,他并没有得罪你,得罪你的一直都是我。”凌乔把手从锦瑟的手心中抽出,拉高了被子,将自己整个地埋了进去。 第七十七章 把你的命交给我 凌乔会对他说这句话,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吗?可为什么他觉得心还是这么痛。 他怕凌乔闷在被子里会闷坏了,伸手将被子拉低了一些,“现在还不能打这个电话。” 凌乔猛地从床上跃坐了起来,头上还带着眩晕感,可一双手却是精准地抓住了锦瑟的领口,嘶哑地质问着,“你说过的,只要我配合,你就会给吴局长答复的。难道你又想出尔反尔吗?” 被伤的痛从黑眸中划过,锦瑟避开了凌乔几乎疯狂的视线,低头看着她那双攥着他领口的手,心想她此刻该有多么愤怒啊,以至于指骨关节处都透出了森白,微微地颤抖着。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配合养好身子,我会让吴局长放了他的。” “你认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凌乔失了血色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声音冰冷地宛若寒潭。他的手上失了力道,身子直直地朝后面砸了过去。 她能怪谁?她谁都不怪,怪只怪自己太过愚蠢,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了这个骗子的话,就这样让他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可是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啊,她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现在只要乖乖的养好身子,其他的我都会为你做到。”只要她想,即使是放了陆逸冰,他也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去为她达成。 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后他还会有很多的机会整垮陆氏的。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地说道,“我想让你去死,你也能做到吗?” 她说的只是一句气话,她想要的只是想要从锦瑟的身边逃开。 哪知锦瑟居然把她的话当了真,他挪动着身子坐到了凌乔的跟前,轻抚着她的脸颊,那样的缱绻缠绵,就像是相爱至深的恋人,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像是料定了凌乔不舍得这般对他一样,“我可以,只要你想,我的命你随时来取,我说过我会给你这个泄愤的机会。” 凌乔的怒气再一次因为他的语气被挑起,宛若火山般在胸口燎原,“好,那就把你的命交给我。” 她避开锦瑟的触碰,挑衅地看着他,“怎么?反悔啦?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的真实Xing,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会真的原因放了陆逸冰呢?我求你滚,滚出我的视线。” 凌乔再次抓过被子拉高,想要将自己与锦瑟彻底隔绝开来。 锦瑟制止了她的行为,一把抓住了凌乔拉被子的手,温暖宽厚的大掌,将她的纤细娇小的柔夷紧紧包裹,另一只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那把刀凌乔认知,就是当初刺伤光头佬的那把,稀薄的刀片,却是坚硬异常,锋利的刀刃上闪着冰冷的银光。 锦瑟把到刀柄倒过来,刀刃晃动间,散发着寒冰的光泽。 他抓起凌乔的手,轻柔地摊开来,把刀柄放进她的手心,有把她的手指收紧,轻轻地握了握,直到确定她已经握紧,不会伤到自己,这才放了手。 “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凌乔看着那只特质的短刃,手已经开始颤抖,她又伸出另一只手,交叠了上去,当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才挫败的发现,她竟然连声线都不平稳了起来。 但她不愿意在锦瑟面前输了气势,从床上坐了起来,强自镇定地,逼迫着自己的视线不能闪躲地看着锦瑟。 “凌乔,你真的看错我了,我说过的话从不会反悔,我也不会去赌那万分的不可能。我既然说了给你一个发泄的机会,就绝对会给你,现在你想摇取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退缩,不过……”锦瑟从未像此刻这么认真过,他也不知道到底命运的齿轮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把她送到了自己的跟前,还要给他这样的考验,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却好像把她推拒的更远了。 如果看着她走得越来越远,他宁愿把生命交到她的手里。 如果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在她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是她不懂。 “怎么?又想反悔啦?”凌乔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锦瑟说出不过两个字的时候,她又想要去激他了。 锦瑟没想到自己的话再一次被凌乔这样误解了,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心中的苦涩就像是一片无边的沼泽,拉着他一直往下沉,而他居然没有一点防抗能力。 “不是。”他苍白无力的话,在凌乔此时的心里听起来更像是无力的辩解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过了这一次,你就只能安心地呆在我的身边,不能再去想别的事情。”呵呵,他又开始赌了。 也好,他的生活过得太一帆风顺了,偶尔踢到铁板,也不失为生活增添色彩了。 “你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是想让你的手下来狙杀我?还是想让法律来审判我?”凌乔双手颤抖的握着刀,直直地指向锦瑟。 她此刻的内心何尝不是有着煎熬,如果这一刀下去,真的取了他的Xing命,只怕他的那些忠诚的手下也不会让她好过吧。 这个男人竟然连死都不愿放过自己,仍要拉着她一起同赴地狱,还要跟她的运命再次纠缠。 “我保证他们都不敢去追究你。” 锦瑟知道自己再说太多的话,都无法打消凌乔对自己的误解,他抬手解开了衬衫的领口,一颗两颗,没有一丝的停留,直到全部敞开来,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对着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左侧胸口,“只要一刀下去,我就算还了刚才对你欠下的债。”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凌乔手上的刀尖又往前送了送,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希望锦瑟能够反悔,给她一个退路。 但锦瑟就像是跟她杠上了,浓密的睫毛缓慢地沉了下去,阖上了双眸,他就像是一个对生毫无可恋的受死者,俊逸的脸上平和得吓人。 哐,刀从凌乔的手上跌落到了床上,滚了几圈后,径自落到了地上。 第七十八章 机会只有一次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他缓缓地掀开了眸,那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他弯身从地上捡起了短剑,重新递到了凌乔的手里,双手紧紧地攥着,“不,凌乔,逼我的那个人是你。” 没有最严厉的质问,有的只是云淡风轻的陈述。 仿佛那个罪恶的人一直都是她凌乔,而最受煎熬的人是他锦瑟。 锦瑟又像是最优秀的教导者,对面前的女人循循善诱着,“这个匕首绝对锋利,削铁如泥,你只要对着这个地方,稍加使力,真的只要一点点的力气,效果绝对超出你的想象,而且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追究你今晚的所作所为。” 作为名校的高材生的凌乔,在这一刻间,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恍若身处梦中。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教导别人如何杀了自己呢? 就在凌乔还在怀疑自己听到的话的真实Xing的时候,一直密阖的大门,猛地被人用力地撞开。 随着汹涌的力度,一阵风蓦地从空旷的空间内贯穿而过,最为让凌乔惊骇的是,从门外闯入的女人,宛若夜行的魅魑一般,仿佛会瞬间移动的幻术,一下子闪到了他们身处的床边,恭谨、又带着誓死效忠的忠诚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句,“老大。” 难道这个女人有预知的能力,为什么在她一直被锦瑟从机场内带回到别墅内,就从未见过她,却能在这危险的时刻,犹如神降一半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要不然怎么会,一听到对锦瑟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忘记了尊卑礼节,直接冲了进来。到底要有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呢? 但,这些疑惑注定也只是从凌乔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停驻,便已经烟消云散。 一身再平常不过的职业装,穿在本兮的身上,却总是透出一股如男人一般的英姿飒爽,仿佛一身夜行衣一般,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明明本兮的视线低垂,却让凌乔身体一惊,双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就连凌乔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个女人的出现,会让她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找到了松懈的借口。 只是她的手还未及抽离,便又被男人紧紧地攥入掌心。 “出去。”男人视线没有一丝的偏移,仍是一如刚才的镇定。 指令发出去一秒钟后,锦瑟见本兮仍直直的立在一边,男人的耐心似乎瞬间被消磨殆尽,暗沉的双眸悠然薄眯,一股戾气乍现,短促、而又十足嗜血的再度开了口,“滚。” 本兮终于有了反应,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便又宛若魅魑一般闪了出去,并轻轻地将门关了起来。 就在本兮离开的下一瞬间,锦瑟的脸上蓦地一偏,仿若刚才的暴戾都只不过是凌乔的幻觉,嗓音温润的道,“记住哦,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凝着眼前笑得魅惑的男人,凌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真真的生出了惧意。 刚才她真的是气急了,才会生出想要杀了他的念头。 但此刻她的神志似乎开始慢慢的回拢,凌乔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啊,她眼含哀求地凝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地晃动着凌乱的头,身体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本兮离开的方向退去,一点点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一种无声的抗拒和退缩。 然而,锦瑟并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拉力拽了回去,电光火石间,伴随着一声尖锐的“不~~~” 白晃晃的刀剑,像是插入松软的泥土间一般,没入了锦瑟的胸膛内。 掌控在她手上的力度,也在一瞬间被松了开来,“不,不,不……” 凌乔惊恐得连连后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受到极度的惊吓后才产生的错觉,她居然……居然在锦瑟的宛若子夜般的黑眸中捕捉到了喜悦,和一丝被救赎的解脱。 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凌乔情绪失控得恍若一个孩童一般,失声地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个字,涣散的眸光紧紧地攫取着骇人的匕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啊,直到那把闪着银光的刀片,带出世间最妖艳的颜色,宛若绽开十里红妆一般,从他的胸口处喷射而出的时候。 她惊恐地伸手紧紧地捂住惊骇得合不拢的唇瓣,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回过神来,疯了似的朝着门外喊叫到,“来人,来人,救命,求求你们快救救他。” 然而那扇刚刚被带上的门,却没有再次传来动静。 她知道了,在他的世界里,她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她又转眸看向锦瑟,那伤口仍在往外不断地涌着血,那血印在她的黑眸中,将她的整个世界都染红了,鲜血一片,她近乎哀求地叫着,“快,快叫你的手下进来,你需要马上去医院。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求求你,求求你。” 锦瑟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危,看着凌乔,他的脸上邪魅地勾着笑,那般的安详,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苍白的唇瓣宛若僵尸的召唤,缓慢地启动着,“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凌乔哪里还有心思去回答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仓皇地拿起那块刚才锦瑟为她擦拭嘴角的毛巾,想要堵住伤口,只是她手里的毛巾还未来得及碰到他的身体,手已经完全地落在了他的大掌里,那般紧致的包裹,以至于连凌乔的手上也开始沾染了锦瑟的鲜血。 她任由着他一寸寸的攥紧,迷蒙着双眸木讷地看着锦瑟。 “凌乔,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我想听真话。”男人唇瓣上的血色在一点点的流失,可坚毅的脸上却呈现出几近执拗的固执。 要不是亲眼看到那刀刃没入他的胸口,凌乔势必不愿意相信,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居然只是为了想要听到她是否在乎她。 这一刻,凌乔的心有些迷失了。 第七十九章 别拿生命开玩笑 “是,是,是。”凌乔胡乱的点着头,却不敢把视线落向锦瑟,“求你了,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凌乔的身体僵硬地杵在地上,不敢动半分,深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再次让伤口裂开,此刻唯有嘴才是自由的,“先叫你的手下帮你止血吧。” 锦瑟不为所动,温润如水的视线,宛若口香糖般粘在了凌乔的脸上,他清浅的开口,声音中已经透着虚弱,“我没有开玩笑,凌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从来是表里如一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别再说话了。”凌乔再次看到锦瑟的胸口有一大股血流出来,热流从眼眶出滑落,融进了她的口腔中,她居然尝到了鲜血的滋味,胃里再次翻搅了起来,冲击着咽喉。 然而,她却不敢有所动作,就连最细微的动动手指她都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她强力地按压着胸口处翻涌出来的呕吐感,脸色跟着刷白了起来。 “进来吧。”锦瑟知道这样已经足够了,不能再去逼她了,太过急功近利,只会再次把凌乔推得更远,他放开了凌乔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的对着门口说道。 外面的人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本兮再度迅猛地闯了进来,视线没有一丝的偏移,径直走到锦瑟的跟前,冷静得好像,她身体内留着的血液本身就是冷的。 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没有一丝情绪。 但这个想法才在凌乔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很快地被她否定掉了,因为她在本兮第一次闯入的时候,明明从她的眸底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如果她真的是个毫无感情的人,又怎么会有人间的七情六欲呢。 即使凌乔断定本兮是个有感情的动物,却还是无法解释得通,她此时此刻的反应。 就在凌乔被心底里一个又一个冒出的疑问,搅得更加心神不定的时候,却再度听到锦瑟的声音,“很难受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她悠地撩起视线,朝着锦瑟荡了过去,一个个接踵而来的疑问,从桃朵芝的脑海中跳脱而出。 ‘这个男人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难道这一刀下去,连带着伤到了他的脑袋?直接疯啦?为什么他对问题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出乎别人的意料?’ ‘还是脑子短路了?现在的重点在她吗?明明受伤的那个人是他,最应该看医生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现在才想起在她面前扮演起好人的形象,会不会太迟了点啊?他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她看这么血腥的场面啊?’ ‘还是说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认识到自己逼迫他的可恨之处啦?’ 就在凌乔的神游的思绪被拉回的瞬间,她也被自己冒出来的这些想法吓了一跳,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被锦瑟吓得不轻,要不然怎么在这样的时刻,她的脑子还会有这么多乌七八糟的想法呢? 有一瞬间,她都开始有点唾弃自己了。 凌乔心虚地抬起双眸,朝着锦瑟的方向凝了过去,却不想本兮竟然愚忠地竟然真的要去拿起话筒,打电话想要为她叫医生。 “不用,不用,我很好,我没那么娇贵。”凌乔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她才刚在自己的心里做了忏悔,这一打电话耽误了时间,那不是让她更加罪孽深重了吗? 凌乔见两道视线都看向她,她忙有解释说,“刚才我就是看到血,想吐,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忙,你们忙,真的不用管我。” 说着,转身就想要出去,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锦瑟的衣服,而里面完全是真空状态,两条小白腿在黑色的衬衫下荡啊荡的,更显得纤细惜白。 她忙缩了手,略显尴尬地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视线却下意识地朝着锦瑟坐着的床边飘过去,本兮手法很麻利,已经给锦瑟擦拭伤口,而且伤口处也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了。 凌乔小小的嘘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血了。 等等,她怎么觉得好像似乎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呢? 哦~~~她记起来了,她刚才看到本兮进来的时候,手上好像是没有拿着药箱的,那么她拿着的镊子、药棉还有她正在抖着的褐色粉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凌乔彻底被这个疑问给困住了,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走路呢。 砰一声闷响,头直接装上了浴室的墙壁上。 她没有想到自己被撞了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抬手去揉撞痛的地方,反而是扭头朝着床边看过去,本兮仍在专注地做着手上的工作,而锦瑟却也在凌乔转头看向他们的同一时刻,转眸看着他。 苍白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淡,反而增添了几分亲切感。就连立体的五官,在此刻也增添了几丝柔和,他淡然的笑着,声音低哑宠溺,“小迷糊。” 你才是小迷糊呢,你全家都是小迷糊。 凌乔猛地拉开浴室的门,跑了进去,然后又砰的一下子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不好意思了好一阵。 这才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将手伸了过去,水流瞬间冲刷而下,划过已经干涸的血渍上面,带走了鲜红的颜色。 凌乔缓缓的抬眸,凝着镜子中的自己,粉白的脸颊上居然燃烧着两团火烧云,而且竟然奇异地治好了她刚才的恶心感。 视线从镜子内缓缓滑落,掠过鹅颈,滑过雪肩,最后落在了那一片整齐的纱布上。 有一瞬间凌乔的眼里没有怨恨,剩下的唯有好奇,她好奇锦瑟到底会在她的胸口刻上什么? 她抬起纤指,一颗颗地解开胸口的纽扣,又小心地掀开纱布周围的胶带,“嘶~~~”她忍着轻微的刺痛,将纱布慢慢的掀开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红肿的一片,紧接着黑色的文字完全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Arthur’ 笔锋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刚毅中带着几分潇洒的味道。 她将纱布完全地取了下来,对着镜子反复来回的照着,她发觉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感觉这样一排字母在这样的位置,反而带着几分Xing感诱人的味道。 第八十章 凌乔发现自己对他竟然一无所知 她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匆忙地把纱布重新沾了回去。 她掬起一捧水,往自己的脸上撩了上去,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她应该恨他的,锦瑟这样做就彻底的断了她走近陆逸冰的后路了,她前几天才刚答应过他,要做他最美的新娘的。可如今,她这样又有什么脸面再次见到他呢? 凌乔慢慢的冷静下来,再次想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锦瑟的房间内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什么样身份的人才会随身携带着匕首,才会在所到之处藏放着治疗伤口的药物? 她刚才会那么欣赏自己的胸口的刺青,不止是它所在的位置,而是锦瑟纹身的手法,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一个新手,甚至是比那些高级纹身师纹得还要完美。 而且就连他拉着她的手刺向自己胸口的时候,力道竟然把握的这么好,没有偏一点,也没有移一分,就连深浅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如果她现在想说,为那个男人的手法点一个赞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凶残了点呢? 但今日经历的一切真的是太过诡异了,完全不能正常的常理来对这一切下结论了,她又怎么能够肯定此时的自己,就真的还是那个原来的自己呢? 也是,凌乔已经不是原来的凌乔了,至少她的心里对锦瑟这个人开始有了好奇,她现在不止是对锦瑟好奇,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好奇了起来。 到底该经历过怎样生活的女人,才会面对这么多的血,竟然会这般的冷静? 她竟然可以如此淡定地为锦瑟止血,从容地把每一个步骤做得这般恰到好处,最主要的是她娴熟的手法,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到锦瑟受这么重的伤。 凌乔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对锦瑟一无所知,而就连锦达集团也还是亦舒告诉她的。 想到了亦舒,她又跟着想到了照片,紧接着又想到了那个在相亲会场遇到的男人,一乱窜没有答案,理不清,却更乱的问题,就像是一堆乱麻一样填充着她的脑海,满满涨涨的,竟然找不出一点点的头绪来。 “啊~~~” 凌乔感觉自己要崩溃了,用力地抓着头发,大叫着。 她感觉二十二年的生活经验,完全无法解释得通这些诡异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被完全地阻碍了,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阵阵寒意从脚后跟处缓缓地升了起来,将她完全地包裹。 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只要她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一定不能再跟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然而,想却永远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现实总是残酷的。浴室的门上开始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随着凌乔声音的戛然而止,另一道冷静得过分的,甚至让人产生恐惧的声音响了起来,“凌小姐,您好了吗?” “哦,等一下,马上就快好了。”凌乔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被抓乱的头发,重新将纽扣扣好,在确定了自己不会太失仪的情况下,这才拉开了浴室的门。 门外,本兮安静地双手交叠站着,把那只沾染着血迹的手藏在了另外一只手的后面,见凌乔出来,微微地欠了欠身,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凌小姐,锦总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尽量不要沾水,不然很容易感染,引发并发症的。” 锦总,可刚才她明明听到本兮匆忙间叫他老大的,为什么现在又改了口? “有什么问题吗?”本兮见凌乔呆呆的站着不动,再次问道。 “为什么要跟我交代这些,你去告诉佣人不就可以了吗?”凌乔睁着迷惑的水眸,不解的问。 “锦总不习惯让外人碰他的身体。” “我也是外人啊。”凌乔下意识的跟他撇清关系。 “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我是多了一张嘴、还是多了一只眼、亦或者是多了一只手啊?我怎么就跟那些人不一样啦?”凌乔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就是装傻充愣,躲避着即将面临的事情。 本兮微微的抬眸,看了眼凌乔,瞬又垂了下去,声音微微有些失稳,“您是他最亲密的人。” 刚刚才平息下去的羞赧再度因为本兮的话,给挑了起来,脸颊红润了起来,视线开始飘忽不定,好像放到哪里都不合适一般,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直直地落在了本兮的身上,她这才感觉出本兮的一样。 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异样,因为此时她的表情一如刚才,唯有那双疏漠的黑眸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女人的自觉告诉她,本兮跟锦瑟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很快地,凌乔又打消了自己继续探究下去的念头,他跟她到底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到底关她什么事啊? 凌乔扭着头,用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吃味口气说道,“你哪只眼睛看都我跟他亲密啦?” “锦总的私事我不敢猜想,还请凌小姐不要为难我。” 本兮的话回答得滴水不漏,瞬间让凌乔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你去告诉他,我是不会去的。”说着,就要绕过本兮往房间内走。 哪知本兮抢先一步,横出手臂拦住了凌乔的去路,完全不顾凌乔的意愿,拉住她的手臂将她重新带进了浴室,拿了脸盆跟毛巾塞入她的手中,又拉着她去洗手池边接水。 “放手。”凌乔的声音也跟着沉冷了下来,却见本兮完全不为所动,她又再次重申了一句,“我叫你放手。” “少爷喜欢干净,现在那些血已经在他身上干了,一会儿再想清洗就会比较困难起来了。”本兮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凌乔的话,自顾自地将放满水的脸盆递到凌乔的面前。 “我说过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他清理的。”凌乔又再次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为什么这座房子里的每个人都要这样的自说自话,完全不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呢? “凌乔,您准备以后都这样穿着锦总的衬衫在别墅内走动了吗?” 本兮突来的一句话,让凌乔反应不过来,直到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明白过来本兮这是在威胁她呢。 第八十一章 迁就我一下 凌乔明知道她说的话是威胁,却还是屈服在了她的Yin威之下。 因为她知道吗没有了衣服,她真的是哪里也去不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本兮的手里接过脸盆,没有直接转身,而是看向本兮,“那就麻烦你,尽快送衣服过来,我的尺寸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 当她后面的话说出来,连凌乔自己也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如此多此一举到底意欲何为? 再没有一丝耽搁,转身就走了出去。 才刚走到床边,放手里的水放下,伸手小心地按压胸口传来的刺痛,刚才明明已经睡着的男人,蓦地弹开了双眸,声音仍带着丝虚弱,“就这么不愿意为我擦身体?还想叫那些佣人给我擦,你是想要别的女人跟你一起分享我?” “分享,还是省省吧,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很稀罕你啊。”一声讥讽的轻哼从鼻翼间迸出,她撇着嘴不屑道。 “是啊。”除了你。 “那就应该叫那些女人来伺候你,互惠互利,这样多好啊。” “凌乔,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受伤了,也是一个病人吗?真的很痛,你就不能稍微的迁就我一下吗?”锦瑟决定自己应该要服软了,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从床上蹦起来,把这个女人直接压在身下,好好的折磨她一番,直到她肯点头认输为止。 想到这些,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竟然真的开始有反应了起来,鼓鼓涨涨的感觉,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男Xing的荷尔蒙冲撞着身体的敏感部位,却得不到释放的难受,锦瑟此刻是深有体会。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起了凌乔刚才端水出来,把脸盆放在地上的时候,她紧实的臀部高高的翘起,紧致修长的大腿,从宽大的衬衫下摆处跳脱了出来,他甚至能够想象地到,一片幽密的黑色丛林后面,躲藏着一朵怎样粉嫩娇俏的花朵,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直接刺穿那片花丛,在里面欢快起舞。 “哈哈,你还知道痛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恶魔,本就没有人类的痛觉神经的呢。”凌乔一想到刚才锦瑟居然拿着自己的伤口威胁她,她的火气就窜得一丈高,差点都能点燃屋顶了。 明明听出来凌乔的明朝暗讽,锦瑟仍是装傻充愣地道,“我哪有那样的超能力啊,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凌乔拧了一把毛巾,在锦瑟的身边坐了下来,小心地避开纱布包扎的地方,擦拭着他胸膛上的血渍。 凌乔从未如此近距离,仔细地看过锦瑟的身体,那几次的亲密接触,凌乔感觉自己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哪里还可能会有闲情逸致去观察他的胸膛。 此刻静下心来,才发现,他真的是有一副连模特都要嫉妒得发狂的身躯,蜜色的肌肤,纹理分明的胸膛,每一块肌肉就好像最优秀雕刻家雕塑出来的精品,张弛有度。 凌乔蓦地停住了手,满脸胀得通红,这样的红跟害羞无关,倒是跟懊恼有关。 她到现在才发现,竟然忘记给锦瑟脱掉衬衫,就这样匆忙地为他擦拭身体,湿软的毛巾因为她的一时走神,润湿了衬衫一面,暗沉的颜色,就像是一双眼睛,盯着凌乔,露出讥笑的表情。 “你准备就一直这样发呆下去吗?即使外面艳阳高照,可是我的身体还是感觉很冷。”锦瑟无意逗弄凌乔,只是他身体上的异样敢,真的从未有过的强烈,就连声音都微微带着颤抖。 凌乔诧异地抬眸朝锦瑟那边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锦瑟的脸上冒了很多的虚汗,而此时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已经开始排列着稀疏的小水滴。 “怎么啦?刚刚还好的啊。”凌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探手在他的额头碰了一下,又用掌心试了一下自己的温度,“怎么才一会儿就发烧啦?是不是很难受啊?看你还逞能,你怎么不直接一刀下去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啊?这样你也解脱了,还不用我跟着担惊受怕。” 凌乔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像个爱唠叨的老太婆了,竟然一张嘴就叨叨个没完了,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锦瑟听到了,不止是听到了,而且听得仔细,不止是听得仔细,他也从她脸上看到了她对他的担忧,那样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那绝对不是想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那一瞬间,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好,甚至觉得自己都可以站起来,带着凌乔在地上转圈跳舞了。 对,跳舞! 他一定要带着她好好的跳上一跳,当他看到那个男人带领着凌乔在宴会场亲密的拥跳,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嫉妒得发了狂,也是在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让凌乔陪着自己好好的跳上几支舞,问一问她,到底是他跳得好,还是那个男人跳得好。 “要不我们还是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凌乔转眸询问着锦瑟,却发现整个人呈现着一种呆滞的状态,完全对她的话没反应了。 她这才自己做了个决定,“不行,我看还是应该打个电话,要是刚才你的秘书没有给你处理好了,伤口感染了,真的引起并发症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一个身体前倾,就要去够话筒,才伸出去的手,却被锦瑟攥在了手心里,“不用请医生这么麻烦,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现在请医生你嫌麻烦,到时候你要是真的出现什么事情了,再请医生只会更麻烦的。”凌乔一颗心完全挂到了锦瑟的身上。 她哪里还会思考到底是不是真的嫌麻烦,当初就因为她的一个昏倒,锦瑟就给她请了四个医生。她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前倾的姿势,胸口处的Chun光完全的外泻。她更是没有看到锦瑟一双如饿狼帮发着绿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将她的Chun光尽收眼底。 第八十二章 他愿意为她犯傻 “我给你纹的纹身还喜欢吗?”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 凌乔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啊?”了一下,突然,蓦地回神,顺着锦瑟的视线,她猛地坐直上身,抓紧胸口,“我看你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怎么在这样的时候,脑力还尽是些龌龊的想法。” 锦瑟倒也不恼,他魅惑地勾了下唇,雅痞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不就是……”凌乔蓦地止了话,差一点她又着了这只老狐狸的道。 “我不管你了,随便你睡死过去还是自己找医生,我都不会再管你了。”她生气地与站起身离开。 却被锦瑟抓住了手腕,“嘶!!!”的一下,伤口因为凌乔离开的动作再次被撕扯了一下。 “怎么样?怎么样?”凌乔完全不记得自己刚说过再也不会管他的话,忙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口。 纱布层层缠绕的地方处,已经再次开始有红血丝渗出。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你看吧,又有血流出来了。”凌乔斜眸狠狠地剜了一眼锦瑟,嘴里抱怨着。 却殊不知锦瑟是多么享受这个时刻,他甚至愿意为了她的关系,为了她对他的紧张,宁愿再多受伤几次。 有点傻气吧。 但是他不在乎。 可这些话,锦瑟注定只能在心里想想的,他不再忍心出声打破这难得的时光,仿佛他们又开始回到了过去,过去为了让他笑,一个小女孩儿是如何的努力,在获得成功后是如何的雀跃。 她说要把他的笑种起来,让他每天都幸福。却殊不知他的幸福莫过于她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心里每分每秒都能够想着他。 “没事,你陪我待一会儿就好了。”锦瑟的手再次想使力把凌乔拉到自己的身边。 “别动。”凌乔却像是一个最严厉的家长,喝止了锦瑟进一步伤害自己的行为,“我先帮你擦身子。然后再裹上被子好好的睡一觉。” 接下来锦瑟总算是老实多了,配合着凌乔的指令,抬起手臂,让她把衬衫的袖子从他的手臂上退了下来,又稍稍地抬动了下身体,让她完全地把衬衫从他的身上褪了下来。 雪白的毛巾在他的伤口周围打转,很快,白色的毛巾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她不断地转着方向,这才把那些血渍给擦洗干净。 等到把锦瑟上半身全擦洗干净了,凌乔感觉自己累得竟然连要都快直不起来了,再反观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哪里还有一点虚弱的样子,比正常人还要正常,简直就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了。 “真怀疑,你刚才的发烧是不是装得。”凌乔扔了手上的毛巾,转身为锦瑟盖上软被就弯腰端起脸盆欲离开。 “就这样?”锦瑟意犹未尽。 凌乔转眸,不解的问,“那你还想怎样?” “我裤子上也都是血,你不准备帮我清理一下吗?” “喂,我警告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凌乔说着,脸再次跟着红了起来,“那个等你自己好了,再去洗也不迟。” “你说我现在受伤了,就算你不帮我,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锦瑟声音浅淡低弱,完全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唯有那双眼睛闪着狡谐的光,泄露着他心底的小计谋。 偏偏凌乔却没有看他。 “我有小洁癖,是众所周知的,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滴在裤子上本就让人难受得不行,偏生现在还冻结住了,那种裤子粘着肉,动一下就有种肉被撕拉的感觉,我真是一分钟也忍受不了了。”锦瑟尽量把这种难受更细致地描述着,试图能让凌乔有代入感。 然后他看到背对着他的身形微微有些晃动,他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掀被子,“算了,这种小事也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去浴室里洗吧。这样一来,伤口那是势必要碰到水了,要是感染了并发症,我想楼下的那些人,应该不会轻易地让你离开吧。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只是你……” 凌乔端着脸盆的手在一寸寸的收紧,咬着牙在心里腹诽,这个修炼成精的狐狸,说好了不会让他的手下为难我了,这不是还变相的要挟她吗? 但凌乔自己也清楚,要是真的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她那一次机会用完了,这个男人是随时准备出手了。 即使现在已经是恨得牙痒痒了,但凌乔还是笑着转过脸,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明朝暗讽道,“锦总,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就算你那些手下愿意放过我,想必你也不会轻易的饶恕我吧,你说我现在在别人的屋檐下,哪里会不低头呢?” “看来你是已经把我的话记到心里了。”锦瑟淡然的挑眉,坦然地接受着凌乔对他的目光洗礼。 “是,谢谢锦总的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你的,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凌乔说道后面,她感觉自己的牙根都要咬痛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对这个男人做不了任何事。 那么,唯有…… “那,就请锦总您稍等了。”凌乔站起身,端着脸盆重新进了浴室。 这一次她把水打到了最烫的档位,滚滚的白烟瞬间窜出水面,迷蒙了镜面,凌乔伸手拂去镜子上的雾气,她发现此刻自己的嘴角斜勾着,水莹的眼眸中选择算计的色彩。 等水放满,凌乔并未像刚才那样端着水盆出门,而是直接带着手套拧了毛巾,掂着手指走了出去。 来到床边她很不自然地咳了咳,撇着脸低声说道,“麻烦你自己脱一下裤子吧。” “我现在连起来都有困难,你如何叫我自己脱呢?” “你,你不会是要叫我帮你脱裤子吧?”凌乔也顾不上害羞了,转过头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质问着。 锦瑟挑了挑眉,一副在说这本就应该是你的任务,你来做理所应当。 凌乔气不过,直接把手上那块烫得她都拿不稳的毛巾,甩向了他的敏感部位。 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只隔着稀薄的布料,直接就烫在了锦瑟家的老二身上,老二突然受到刺激,立即充血昂扬起头来,“女人,你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报复你自己啊?在使小Xing子的时候能不能想想你以后的Xing福问题啊?你看看它都在抗议了。” 第八十三章 不小心伤了他家的老二 此时凌乔的手刚停留在锦瑟的腰带上,经他如此形象的一说,她的视线就有点不停使唤地被牵引了。 她果真看到那块毛巾此时烟雾慢慢的散去,而被下面覆盖着的某个蠢蠢欲动的家伙,一柱冲天地给支起了个小帐篷,向着她耀武扬威呢。 此时,她为什么会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的感觉呢?她似乎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吧,她真的是没有勇气去拉下他的裤子,退吧,这个狐狸还指不定心里怀中什么样的鬼胎,在她的身后等着威胁她呢。 “你能不能老实点啊?”凌乔觉得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了,脸皮还不够厚,根本无法与锦瑟抗衡,她气馁地扭头凶斥道。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现在说话的声音是低哑中带着娇嗔,而一张小脸蛋因为无法正视这样的情景,整个烧红了起来,在锦瑟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妩媚妖娆。他心底里那股浴火不止没压下去反而是越窜越高了。 他也真的是很无辜,对一个真空的尤物,只能看却吃不到的那种煎熬的心情,凌乔又怎么能够理解呢,他低哑着声音抗议道,“我很老实啊,可它不愿意老实,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随意地控制它。再说了要是强硬的逼迫它,以后它就可能要对我抗议罢工了,那不是更得不尝失吗?” “流氓,那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平心静气的躺一会儿吗?”凌乔现在急的就差跺脚出气了。 “好,我闭眼。”这一次锦瑟出乎凌乔意料之外的配合。 只是他刚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开始浮现凌乔的那双小白腿,此刻正真空地套在他的黑色衬衫之下,宽大的衬衫领口里面,有他刚为她纹的纹身,最主要是那个纹身的地方此刻有两团丰盈,正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 一想到这些,他的下腹部好像胀得快要爆裂开来了。 他猛地弹开眼睛,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仿佛一个巨大放漩涡,紧紧地凝着凌乔,想要将她吸入其中,香吃入腹。 而凌乔呢,她此刻正撇着脑袋强壮镇定地去接他裤子上的纽扣。 平时一只手就可以代劳的事情,凌乔现在用两只手都感觉办起来很吃力,那纽扣就好像摆明了要跟她作对一般,就是不愿意从扣眼中解脱出来,她真的是有些挫败了,也有些变得不耐烦了,拿着纽扣胡乱的甩动着,这一甩力度没有控制好,纽扣仍然纹丝不动,她的指尖却是直直地从那个昂扬的小头上拍过。 此时完全充血的小头,哪里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撞击,“嗷。”的一声狼叫从锦瑟的嘴里溢了出来,他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摸着下面,那姿势别提有多滑稽了。 凌乔知道自己刚才是用了大力的,她想确定是否有伤到,可是那么尴尬的地方,她又问不出口,只能张了张嘴,绞着双手宛若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低着头。 锦瑟感觉凌乔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小妖精,为什么她的笨拙、她的青涩,总能成为最强效的CuiQing剂,瞬间就能挑起他对她的欲望,而这个小妖精却不自知,还总是那一双宛若小白兔般呆萌的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明明是她自己先犯了错,为什么搞到最后都好像是他在故意对她使坏呢? 罢了,罢了,锦瑟发觉自己对凌乔就不能太计较,因为越计较的那个人,一定会最先败下阵来,最先被气得吐血。 他抬起手覆上了凌乔相互绞着的双手,心疼地说道,“别抠了,再抠这么好看的指甲就该难堪了。” “别假好心了,明明是你先欺负我,才搞成现在这样的状况的,要是你不强迫我,我帮你,帮你洗,洗那个,我会不小心搞成这么多的事情吗?”说着就好像自己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挣扎着想要从锦瑟的手中抽出手,抬起朦胧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锦瑟。 这才发现锦瑟的眉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光洁的额头上有碎汗钻出,在凌乱的发丝下面若隐若现。 “快放手,不然又该扯到伤口了。”凌乔的视线担忧的下移,看到白色的纱布上面又开始渗出更多的血丝。 “你担心我?”锦瑟看在眼里,却像个孩子般执拗的想要从凌乔的嘴里亲口承认。 “当然啦,你要是突然死了,我还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吗?而且以你惯常的作风,估计也一定不会让陆逸冰好过的吧,所以……”凌乔一想到自己刚才这样被锦瑟戏耍,终于逮到了机会可以回击他,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呢。 她正说得欢快,却被锦瑟冰冷的打断,阴冷残邪的声音坚硬得宛若石头,“够了。” 凌乔蓦地一怔,隐隐的感觉自己的嘴巴没有把门,不小心又再度冲撞了锦瑟,她害怕他动气,又得伤到胸口,这样反反复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到时候受折磨的只怕是自己,她又软了语气,“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再说,你是一个这个大财团的掌控者,想必是有着过人的肚量的,是吧?所以,还请您把我刚才说的话,当成一个那什么给放了吧。” 凌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转啊转的,就是不愿意落到锦瑟的身上,一直絮絮叨叨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锦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攥紧她的手臂,往床的方向一带,凌乔的整个身体直直地扑到了床上,她很快双手撑床,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锦瑟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他的脸就近在咫尺,她身子一转,翻了过来,想要离锦瑟更远一些。 却不想,受伤的锦瑟,动作仍是快如捷豹,一手抚着胸口,一下子跨坐到了她的身上。 锦瑟就是吃准了凌乔看到他的伤口就不敢乱动了,他并没有使用蛮力控制住她,而是一点点地俯身,朝着凌乔一点点的逼近。 第八十四章 我饿了 凌乔原本手肘还是支在床上的,此刻因为锦瑟的逼近,她一点点的后退,最后纤瘦的手臂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地摊平在了床上,却反而给了锦瑟一个更好掌控她的机会。 简括的身躯,不带一丝赘肉,每一块都那么恰到好处,若是让女人见了只怕是要垂涎三尺。白色的纱布整齐地缠绕着胸口的位置,丝丝血丝印在雪白的纱布上,极致的红印在极致的白上,仿若渲染开了十里的红,为他的霸气中增添了一抹妖冶之气。 此时的锦瑟就像是个掌控世界的王者,由上至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凌乔。湛黑得宛若黑翟石的双眸里,有极致矛盾地旋着对世界顶级珍宝的宠爱。 锦瑟感觉此时的自己已经拥有的全世界。 不,不,就算拿全世界来跟他换,他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小心点伤口。”话才脱口而出,凌乔就有一种想要在锦瑟面前咬舌自尽的冲动,她水眸闪烁,没有了安放的地方,精致的脸颊蓦地燃起了两团红霞,因为羞赧自己说错话而紧咬着下唇的贝齿,如此万千仪态的神情,在锦瑟的眼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凌乔觉得自己是真的被这个男人给洗脑了,明明是他自己握着她的手,插入他的胸口的,而她竟然真的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她自己的责任。 锦瑟很配合,用没受伤的一侧手肘支在了床上,下身膨胀的灼热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抵在凌乔的腰腹处。 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凌乔这样想着,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呆萌地眨着眼睛看着他。扑扇的卷翘睫毛就像是最轻的羽毛,刷过锦瑟的心尖,痒痒的酥酥的,想要抗拒,却又下意识地想去迎合。 此刻的锦瑟感觉自己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情况,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还不允许自己做太剧烈的运动,但是掩藏在心底里那个想要将凌乔香吃入腹的野兽已经嘶吼着昂扬起了头,叫嚣着想要闯入凌乔的身体。 他难受地动了动身子,身下的女人可能是太害怕了,竟然不自觉地呻吟出声,那呻吟声就像是一条扎根在他身体里的藤蔓,层层叠叠地把他的心包裹了起来,轻轻地暖化着,于是那藤蔓开始开出一朵朵小小的花,芳香怡人。 他们的视线交缠着,凌乔被迫地看着锦瑟的俊脸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的放大,而锦瑟呢,曲起大腿,隔着西裤摩挲着凌乔光洁的大腿,一点点地向上,蓦地,在凌乔的双眸猛地瞠大的瞬刻,分开了凌乔的双腿,凌乔的双手下意识地扣入锦瑟的腰间。 “小妖精你可真热情。”男人滚烫得宛若百度开水的气息,萦绕在凌乔的耳畔,凉薄的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幽邃的眸中闪着促狭的光。 凌乔经他这么一说,双手像是被烫一下般,猛地缩了起来,举到身前,想要去推拒锦瑟的胸膛,可当她的视线碰触到了那妖红的花朵的时候,她的手又停在了空中。 她的手足无措看在锦瑟的眼里,却像是一朵朵海棠花在他的胸膛内娇艳的盛开。 “真想一口把你吃掉。”锦瑟再也承受不住这个女人不自觉表现出来的青涩的诱惑,以雄鹰之势,蓦地俯冲下来,用嘴含住了凌乔精致的小耳垂。 “嗯~”再一声嘤喏的呻吟声从她的贝齿间逃逸而出,她缩着脖子,宛若一个正承受着痛苦,却又不能伸手反抗的受刑者,好看的秀美紧锁着,长密的睫毛垂下,掩去了她双眸的光泽,粗重的喘息声,透着着她高涨的情绪跟害怕面对的惊慌。 “你,你现在受伤着。”她的声音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虚弱的病人,嘤嘤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此刻,受折磨的何止是凌乔一人,同样在忍受着酷刑的还有锦瑟,他的程度只怕是比凌乔的更甚几百倍。 他穿着粗气,埋首在凌乔的颈项处,嘶哑低沉的声音**出他的饥渴,“我饿了。” 锦瑟的一句话,蓦地将凌乔漂浮在空中自由翱翔的情绪,蓦地拉回到了现实,她撇过头,负气地不看他,低低地骂了一声,“种马。” “我说我饿了。”锦瑟将脸抬起,双手捧着凌乔的脸,一脸无辜地说。 “自己解决。”凌乔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男人,居然把这么色情的话挂在嘴边。她抬起一手去推锦瑟没有受伤的胸口,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锦瑟的身体就好像被旱在了床上,任凭凌乔如何努力,就是撼动不了他半分。 锦瑟说,“我真的是饿了,已经两顿饭没吃,再加上刚才流了这么多的血,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很难恢复过来吧。” “你,你,你刚才是说肚子饿?”凌乔瞠大的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锦瑟。 “要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哪里饿呢?”狭长的凤眸朝着凌乔调皮地眨了眨。 凌乔感觉自己真有种直接撞墙的冲动,她是不是呆在锦瑟身边时间太长了,中毒太深啦,怎么就这么平常的一句话,都能被她想到别的地方去呢,她没好气地剜了眼锦瑟,“说话不能好好说吗,故意说得这么模棱两可的,谁能听得懂啊?” 最后气不过地抬起手锤了一下锦瑟的肩,呵斥道,“走开。” 凌乔的动作在锦瑟的眼里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他突生了继续逗弄凌乔的冲动,就是不肯从凌乔的身上离开,“凌小姐你真是冤枉我了,咱们得好好把话说清楚,我说我饿了,当然想吃饭的意思了,难道你会想到其他别的什么事情吗?” 突然,凌乔捂着嘴,“啊,啊,啊。”的大声唱了起来,故意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锦瑟的声音,想用掩耳盗铃的方法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 第八十五章 小淘气 “小淘气。”锦瑟曲起手指在凌乔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这才从他的身上跨下来,躺回到床上。 大腿晃动间,酱红色的西裤上面有银光在闪动,已经濡湿了一大片,他凝着这一片邪魅的笑着,没想到他家的小女人也会有这么热情的时刻。只是这样的话,他是定不会说的,要不然他的滚滚又该不好意思了,虽然他爱死了她的羞赧与青涩。 而凌乔呢,原本是应该马上从床上滚起来,然后快速地逃离这个让她尴尬地无地自容的地方的。 可此刻,她却整个人像是被人点了Xue一般,傻傻地躺在床上,用手去抚摸鼻尖,刚才锦瑟刮她鼻尖的一瞬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她记得小的时候陆逸冰也曾经会这样刮她的鼻尖,霸道充满占有欲地叫她‘滚滚’。 长大后,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陆逸冰跟她小时候的记忆里越来越远了,那时候她还会安慰自己,人长大了总是要变的,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又觉得没有变呢。 凌乔用力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心底里突然窜起的奇怪念头。那个人又怎么会是他呢,他姓锦,而那个少年是陆家的少爷,自然是姓陆啦。 这样想着,凌乔就彻底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凌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此时突然会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在这个空档,锦瑟已经打了电话到楼下,叫人送一套衣服上来,要她去给他做饭,当然是不能让她穿成这个样子下楼了,他可不希望独属于她一人的美好,跟别人一起分享。 门口利落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本兮推开门走了进来,先是跟锦瑟打了声招呼,“锦总。” 这才又转向凌乔,发现她一幅极尽妖娆妩媚的样子,傻傻地仰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床上,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尤其是下面,衬衫被深深地夹在两腿之间,领口处也斜斜地开敞着,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荷尔蒙的气息。 一抹痛从她的黑眸间划过,宛若闪电般快速,瞬间淹没在黑夜中,湛黑的眸光又再度恢复到了冷漠,“凌小姐,您的衣服。” 凌乔这才缓慢地回过神来,涣散的视线,聚拢着落到了本兮的脸上,她坐起来,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从本兮的手中接过袋子,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秘书跟锦瑟的关系不一般呢? 边想着边往浴室里走。 “老大,你的伤……”还不能承受剧烈的运动。 锦瑟完全没有想要听她说话的耐心,轻轻地敛了眸,冰冷着声音道,“出去。” 本兮不敢多言,抬眸看了眼锦瑟,转身往门的方向走,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加的僵硬,双手紧紧地攥成拳。 直到门被轻轻地带上,锦瑟才又悠悠地掀开了双眸,看着门的方向,平静无波的双眸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浴室的门被凌乔推开,走了出来,本兮给她拿来的是一条很轻便的棉麻裙子,很简单的造型,肩膀的地方用两根细带在肩上绑着蝴蝶结,腰部的位置很贴心地做了褶皱,把纤细的腰身完全地展露出来,裙子的长度到达脚踝的位置。 凌乔本身身材就是高挑型的,此刻被衬托得更加的纤瘦修长,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洒而下,肩膀上绑着的蝴蝶结,随着她的走动,一跃一跃的,就像是两只欢快起舞的蝴蝶,又像是散发着方向,诱人采撷的花朵。 凌乔也觉得这件衣服特别适合自己,她像个邀赏的孩子,走到锦瑟的面前,略显腼腆地睨着锦瑟。 锦瑟靠在床头,随手翻着杂志,故意嫌弃地说,“丑死了。” “切,自己没眼光了还好意思去评价别人。”凌乔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底里莫名地涌起委屈。待她发现这些不由自主产生出来的情绪的时候,凌乔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锦瑟感觉凌乔美得不可方物,但他又不喜欢她今天的造型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这样的美好只有他一个人看看就好。 出身服装设计系的凌乔,本身就对服装很敏感,她知道越简单的衣服,越是考验设计者的功力,她需要细致到每一条曲线,必须考虑到每一个细节,这样让每一个穿衣者,穿上它都有一种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满足感。 她被这位设计师折服了,凌乔站在房间内的穿衣镜前,转来转去地看,完全把还躺在床上的锦瑟给抛到了脑后。 锦瑟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啪的一声把杂志给摔到了床头柜上,抿着唇再次重申道,“我饿了。” “叫佣人送上来啊。”凌乔完全没有受到锦瑟的影响,随口回答道。 “不要,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此时的锦瑟就像是一个孩子,跟在妈***身后想要讨好吃的。 “拿那么多的钱,请了那么多的佣人厨师的,干嘛还要我来做啊?”凌乔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镜子中的衣服上离开了,转眸没好气地白了眼锦瑟,“再说了,我又不会做饭,干嘛为难我啊?” 凌乔却在心里想,她才不会给他做饭呢,除了妈妈,她只想做给她未来丈夫吃。 曾经妈妈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要抓住他的胃。”凌乔看到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幸福跟满足,就好像正在重温她远在天国的父亲的爱情一般。 “所以爸爸也是这样被妈妈抓住心的吗?” 母亲红着脸娇斥道,“小鬼灵精。” 母亲这样的一面,凌乔从未看到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已经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感,就连空气中都仿佛散开了片片花瓣。 那时候,凌乔就发誓,一定要学好这门技艺,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让爱的人吃到她做的饭菜,也会有她母亲脸上的那种幸福感。 “你是真的不会做,还是你不想做给我吃?”锦瑟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凌乔,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望到她的心里去,目光在一寸寸的缩紧,宛若一束X光。 曾经那个小女孩儿说长大了要做好吃的给他吃。 他听了后,还笑她说,像你这样从小被母亲捧在呵护在手心里的孩子,哪里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她却扬着下颌,嘟着倔强的小嘴,“哼,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的。” 第八十六章 他的世界她不懂 “我。”凌乔迟疑了一下,尔后又扬着头坚持道,“当然是真的不会做,才不做的啊。再说了,我做饭你能放心吗?就不怕我会投毒,谋害你啊?” 滚滚,我的命一直攥在你手心里,是你自己不要,把我往外推的。 “不怕。”男人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害怕自己真实情绪泄露,锦瑟再次拿起了杂志。 凌乔见锦瑟坚持着,只好自己先软下来了,“同样都是饭菜,明白的人都知道会选择大厨来做啦。再说你现在还受着伤呢,需要均衡营养,才能让你尽早康复啊,是不是?” 锦瑟抿着唇不知声,继续放开着杂志,好半天才寄出两个字,“不要。” 凌乔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这样一个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男人,固执起来还真的像是个得不到满足的孩子。 “想吃什么,我帮你打电话给厨房。” “不吃。”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等我把厨艺练好了,再做给你吃好吧?”凌乔打着缓兵之计,却不知道已经把自己绕了进去。 锦瑟能从凌乔的嘴里听到以后这两个字,当然是心情雀跃的,但是一想到凌乔也许是会做饭的,就是不愿给他做,却是有可能已经为陆逸冰做过,他心底里的嫉妒就像是蒿草一般的疯长着。 “不行。” “必须我做,你才肯吃是吧?”凌乔心底里的无名火也跟着冒起来了,插着腰问道。 “是。” “好。”凌乔点着头咬牙,“先跟你说好,不管我做得有多难吃,你都得给我吃完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伺候。” 锦瑟知道凌乔此刻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但是他还是欣然应允了下来,“好。” 凌乔这才转身出了门。 正值午休时间,楼下的佣人都不见了踪影,唯有那个令人看了心里生厌的冰冷的管家,此刻身姿挺拔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呢,听到走路的声音,她视线淡然地从楼下荡了上来,见是凌乔下来,忙站起身,恭谨却没有一丝情绪地打了声招呼,“凌小姐。” “嗯。”凌乔觉得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情绪也跟着高涨不起来。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做饭。”生冷,干硬。 管家没想到凌乔会说做饭,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地明白过来,伸出手臂,在前面引导着,“请跟我来。” 凌乔随着管家的脚步,走到厨房门口,就被里面的摆设给震慑到了,这哪里是一个人家的厨房啊,这简直是比顶级餐厅的豪华后厨还要奢华,每一个器具都透着一种全智能的感觉。 管家走到一面墙面前,手从上面轻轻拂过,上面立马亮起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复杂的按钮,不知道管家按下了哪个按钮,墙壁刷刷地自动打开了,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食材储存冷藏柜,里面按照国家的名字排列着。 凌乔撇了撇嘴,切,不用处处这么装模作样吧,不就是吃个牛肉吗?干吗还要写着哪个部位从哪个国家运过来的啊?会有什么区别吗? “少爷喜欢吃日本的雪花牛肉,一会儿您给他煎一块儿,这种肉很嫩,您只需要少煎几分钟就可以,然后要分切成小块儿,放到盘子里,这样方便他取用。这个是荷兰的小羔羊腿,您给他炖个清汤,肉就不要了,只盛汤就可以。这个是澳洲深海的银鳕鱼,您可以稍微淹一下,放在烤箱里烤,然后您再给他少个青菜吧,他喜欢高山的无污染的菜,这种菜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不能翻炒太久,久了营养容易流失。还有少爷他平时的饮食比较偏淡……” 锦瑟的日常生活都是有管家亲自负责的,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自然一听到要由凌乔来做饭,她自然是要更加仔细的交代,这样她才能放心。 等她一一地交代清楚了,转身时这才发现凌乔完全没有听她的话,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呢,东看看西摸摸,好像对这些东西,比对做饭这件事情来得更加的有趣一些。 管家的脸色更加的沉冷了几分,但又不好发作,只好耐着Xing子问,“凌小姐,刚才交代您的事情都听清楚记住了吗?” “啊?哦!”凌乔像是这才记起自己真正该做的事情,眼角微斜,手指点着下颌,做出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想了好久,然后一脸坦荡地看着管家,“没记住。” 管家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口水都说干了,却是一直在对一头牛在弹琴地,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她甚至在心里开始对锦瑟有点微词了,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丫头,来让自己难受,现在还因为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个丫头居然不是怀着愧疚的心情,虚心地听教,再用负罪的心情把这顿饭做好,反而是完全不当成一回事。 凌乔见管家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因为她的话开始有了一丝生气,心情大好地凑过来,对着管家眨了眨眼,“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做饭给你们少爷吃,要不你做吧,做好了,再由我端上去给他,他不就不知道了。” 管家退开了一些,跟凌乔拉开了一段距离,神情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少爷不是可以任您随便糊弄的,菜一到他的嘴里,就能知道这是谁做的,所以这个我帮不了您。” “哎。”凌乔重重地叹了口气,耸耸肩,无奈地摊开双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事先告诉你,让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呢,本身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当然啦我跟他的口味还真的是有天壤之别,我天生呢喜辣,而且口味比较重。要是离开了辣椒,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味道来。要是你们挑剔的少爷吃了大发雷霆了,还请你到时候帮我在你们少爷面前多帮我说几句好话。” 凌乔嘴里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一直没闲着,偷偷地瞄着管家的反应,只见管家的手慢慢地攥紧,脸上却还努力地维持着一贯的表情,一想到这些,凌乔就想捧腹大笑几分钟。 第八十七章 不能浪费 “凌小姐,您要说的就只是这些吗?”管家毕竟是跟在锦瑟身边的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会因为凌乔的三言两语就吓得退缩的人,“那我们开始吧。” “为什么是我们?”这次换凌乔不解了。 “我会在旁边协助凌小姐一起为少爷准备午餐的。”说着,拿着食材去了清洗台。 凌乔哪里会让管家得逞,忙跟了上去,夺下管家手里的食材,“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本来就笨手笨脚的了,再有个人在身边,只会让我更加手忙脚乱的。” 凌乔气得牙痒痒的,这算是她跟管家的第二次交手了,没想到还是以她的退让结束。 管家雕塑一样地站着看着凌乔,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凌乔。 凌乔只好放下手中的食材,推着管家往厨房外走,然后在管家的面前,直接把门给锁上了,这才转身去到琉理台前,用力地清洗着食材,还别说这些食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不止是新鲜,这肉质也是超级的赞。 凌乔起锅烧油,把雪花牛肉放进去煎,香气瞬间飘逸了出来,肚子里一下子咕咕地叫了起来,食欲被完全地吊了起来。刚拿起黑胡椒,准备整罐倒下去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就这样整锅都给浪费了还真的是罪过。 于是,凌乔按照正常的程序煎好,起锅切成后,直接十指大动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是凌乔吃得最嫩滑的牛肉了,放在口里,轻轻一咬,里面鲜嫩的汁水瞬间就充斥着口腔,满足着她的味蕾,心里不觉在想,这个锦瑟还真是懂得享受,有钱就是好。 再好吃,凌乔也不敢太过贪吃,吃了几粒后,把那些肉粒重新倒回锅内,故意抄老一点,又很不小心地多放了调料,这才起锅盛盘。 接下来是羔羊腿肉,她将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锅内慢慢地熬,反正那个挑剔的家伙不吃肉的,那就让她吃,这么好的肉就这样倒掉也太糟践食物了,还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样的烧好以后,吃完后,又在汤里面加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酱汁。 同样的手法,把所有的菜都烧好以后,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了。 又害怕会被管家看到,她在每个菜上面罩了一个罩子,这才姗姗地从厨房内出来,在经过管家的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加快了脚步。 管家待凌乔端着菜上楼了以后,这才站起身往厨房内走,发现厨房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兵荒马乱,甚至可以说是有条不紊,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想必这才应该也不会难吃都什么程度吧。 而凌乔呢,端着饭菜上了楼,进了卧室,发现锦瑟正在睡觉。 外面骄阳正艳,而卧室内温度怡人,锦瑟只在腰腹的位置横了一条软被,Xing感的胸膛就这样裸露着,坚实挺括的蜜色胸膛被阳光轻轻地拢着,闪烁着点点的星光,一条西裤,仍套在腿上,泛着水莹的光泽。 凌乔像是被这光泽吸引了,端着餐盘上前看个究竟,那一片不大的濡湿,似乎好像就是刚才定在她大腿根部位置的地方。 凌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双手微微有些失稳,银质的罩子在滑动间,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锦瑟睁开惺忪的眼睛,虽然只是小憩,却从未像此刻睡得这么安稳过,他竟然没有觉察到凌乔的靠近。 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的,他是一个商业的霸主,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掠夺者,结下的仇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随时都会有人想要取了他的Xing命去,所以就是在睡觉,他仍是要小心提防着,就像是只听觉敏锐的狮子,只要外面稍微有点动静,他就能最快地发觉。 如今会这样的安怡,想必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了这个女人的关系,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就会有想让他安定下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难道不是吗? 于是美好的心情,也就这样被他从脸上流泻了出来,薄削的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不带痞不参邪,是那种很纯粹的笑,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笑。 凌乔竟然感觉自己被这样的笑给吸引了,仿佛一掬清泉,流过她的身体,滋润了她的心田。 “做好啦?”男子声音低沉磁Xing,还有刚睡醒的慵懒。 凌乔猛地回过神,不自然地紧了紧手指,“嗯。”然后取了个架子,在床上支了起来,把餐盘内的菜一一摆了出来,做好一切就转身想要离开。 锦瑟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挑着眉问道,“味道如何?” “我怎么知道?” “那你不想听听我对你菜的评价?毕竟是第一次做,别人都很想自己的手艺得到别人的称赞的。” “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所以对那些虚幻的东西也就不期待了吧。” “自知之明?难道你已经吃过了?” 锦瑟的脸上又露出洞穿一切的表情了,这是凌乔最讨厌的,总感觉任何的隐私在锦瑟的面前都得不到保护,就感觉自己赤Luo裸的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最后的审判。 “吃不吃?不吃我可端走了。”凌乔说着作势就要去端那些菜。 “好好好,吃吃吃。”锦瑟心忖,这个小丫头就知道对他使横,拿着他的宠溺当成了利剑反过来刺向他,但一想到这是凌乔为他做的,他就感觉心里有暖流在涌动,虽然他知道这些味道一定不会太好,因为他的鼻子很灵敏,一醒过来就闻到了那些调料多得让他觉得呛鼻的味道。 锦瑟先执起汤勺喝了一口汤,什么味道?咸得发涩的味道瞬间让他的喉咙干涸得都快要冒烟了,再加上其中夹杂着的番茄酱的味道,让他一度想吐,但这些只是他的切身体验,可看在凌乔的眼里,却完全看不出端倪,甚至很享受地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后竟然连凌乔都感觉看不下去了,自动自觉地跑到净水器那里给锦瑟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此时,锦瑟已经全部吃完,就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的,正坐在床上优雅地擦拭着嘴角。 第八十八章 我才没有偷吃 “那个,菜的味道如何?”凌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起了锦瑟,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滴不剩,突然间心中生出了一丝的不忍。却在心里想着这人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渴了,能先让我喝口水再告诉你吗?” 凌乔将手里的水杯递了过去,心想着放了那么多的胡椒粉跟盐,不咸才怪呢。 锦瑟结果水,一口喝下去了大半杯,这才将水杯放到了床头,推开支架,很认真的看着凌乔。 凌乔被看得有些心虚了,眼睛躲闪着慢慢地低下了头,就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只大掌攥住,身体在空中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锦瑟的身上,就在她惊呼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张俊逸的脸盘在自己的眼前,蓦地扩大,下一刻自己的嘴就被压下来的唇给堵住了。 这个吻不像过去那般的带有侵略Xing,他的舌先是绕着她的唇瓣周围,舔舐了一圈,然后停顿了一秒,这才慢慢地探进她的口腔。 凌乔一想到这个,马上觉得恶心的不行,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哪知他已经先于她离开,离开后还像是意犹未尽地吧唧着嘴巴,“做菜的手艺不错。” 不,不会吧。 就这样还手艺不错啊?看来那个管家真的是太高估了她家少爷的水平了。 他根本就是个味蕾麻痹患者嘛。 锦瑟知道凌乔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伸出手来擦拭着凌乔嘴角沾染着的银丝,“我是说你嘴角上沾着的味道不错。” 凌乔抬起手一把拍掉了锦瑟的手臂,“别冤枉我,我可没有偷吃。” “小妖精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我刚才有说过你偷吃吗?”他曲起手指,刮了一下凌乔的鼻尖,“真是个坏家伙,现在看到我终于中招了,是不是心里满足了啊?” “切,说得好像是多大的恩赐似的,我才不稀罕呢。”凌乔虽然是自知理亏,却在锦瑟面前仍然不肯服输,扭过头撅着嘴就是不愿意去打理他。 “好啦,看在我吃光了你用心良苦为我准备的料理的份儿上,能不能别生气了呢?能不能也满足我一下啊?”说着,打横抱起凌乔的身体,放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你要,干,干嘛?”凌乔以为锦瑟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呢,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锦瑟,身体一滚,就想从床上起来。 却不想把锦瑟的大掌一伸,再次控制在了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只是把她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臂横过她的腰间,将她整个地圈住,低沉地吐了两个字,“睡觉。” 然后拿出遥控器,拉上了窗帘以后,便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凌乔僵硬着背脊,枕在锦瑟健壮的手臂上,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会不小心给自己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她听到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地阖上了眸,睡了过去。 此时,黑暗中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眸慢慢的掀开,看着怀中安谧的女子,Xing感的唇角勾出一抹倾城的笑,这才重新阖了眸。 可不就是晚安嘛。 这一睡,他们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这一夜凌乔无梦,而锦瑟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睡过这么长的时间。 恐怕这段时间真的是把这个小丫头给折腾坏了,她这一夜不止是无梦,就连姿势都不曾变换一个,只是偶尔会像只慵懒的小野猫,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蹭一蹭,便又很快地安静了下来。 锦瑟毕竟素来浅眠惯了,醒来得要比凌乔早,他拧开了床头的灯,又怕太亮了,便又关小了一些。 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他去欣赏她的美好了。 如海藻般柔顺丝滑的发丝,缠绕着锦瑟的手臂,有一些调皮的发丝甚至直接跃上他的脸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她睡觉的样子甜美得像个小天使,浓密的睫毛就像是飞累了的蝴蝶的翅膀,停留在花丛间安谧的休息,挺翘的鼻尖均匀地吐着起,轻阖的唇瓣,在昏黄的灯光影衬下,显得更加的娇艳动人。 锦瑟拄着手肘不知餍足地看着沉睡中的凌乔。 凌乔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悠悠转醒的,掀动的睫翼扑扇着翅膀,经过一夜修整显得更加精神的俊脸映入眼帘。 凌乔首先像到的不是躲避,也不是尴尬,而是在奇怪,奇怪自己居然躺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边也可以睡得这般安稳,这似乎是她有记忆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凌乔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惊红了连,于是她这才想到了尴尬,这才想到了应该闪躲。 “早。”男子慵懒的声音透着温和缓缓地流入凌乔的耳膜间。 “早?”她这才想起了要看时间,下意识地往身上摸,想要找手机。 哦,那只手机好像被陆逸冰给带走了,然后她再有手机的问题牵扯到了陆逸冰的身上。 突然,美好的心情跟着消失殆尽了。 她冷漠地从床上,面对着锦瑟坐了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打电话?” 男人原本温润的脸上,开始一点点地敛了笑,那笑消失得快,再次被他拾起得也快,只是这一次并未到达眼底,“是因为担心他,还是因为绝得对他心有亏欠?” “有什么区别吗?”凌乔不解。 却不知道这样两种心情,在锦瑟开来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都不敢去好好的研究。 如果是担心陆逸冰,那只能够说明陆逸冰在她心里仍然占据着不俗的地位,如果只是感到亏欠的话,那意思就天差地别了。 因为一个人对自己感觉亲近的人从来不会感觉到亏欠,未有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才会有亏欠之情。 这样的解释,锦瑟不会说,他轻轻地等着,等着凌乔给他一个答案。 而凌乔因为有了前面的教训,自然是不敢在陆逸冰的事情上有所马虎了,她抿唇不语,只是在心中衡量着,到底该怎么回答才能让锦瑟更快的放了陆逸冰。 最后,她发现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因为无论她怎么回答,锦瑟总是有能力把她的话往歪路上引。 歪路到底是指哪里路,只怕连她自己的心中也没有一个准确定论吧。 第八十九章 他的谨小慎微 “何必为难。”凌乔撂下四个字,径自去了浴室。 她说这四个字本没什么太多的意思,可停在锦瑟的耳朵了,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这是对陆逸冰的一种全心袒护。 只是四个字,把锦瑟早上的好心情击得粉碎,更是激起了他所有的坏情绪。 待凌乔从浴室内走出来的时候,锦瑟已经不在床上了,只有两个佣人,正在给大床换着床单。床单上有着点点的血渍,已经干涸变了颜色,本是昨天就应该完成的事情,过了一夜却在凌乔的心里微微有些变了质。 尤其是让整个别墅内的佣人都知道他们在床上睡了一晚以后,似乎这些血渍都让人变得害羞了起来。 “那个……是你们少爷身上滴下来的血。挺多的,是吧。”凌乔站在浴室门口有些扭捏。 两个女佣人抬眸,对视了一眼后,一副了然的表情,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恭谨地对着凌乔鞠了个躬,“凌小姐,早。”随后,便又开始手上未完的工作。 这样一解释反而没有消了凌乔的尴尬,然而是更加不自然了起来,此刻她居然迫切的希望锦瑟能出来为她撑一撑场面。 视线在卧房内扫了两圈了,仍是不见锦瑟的身影,这时才发现锦瑟居然没有在,他身上还负着这么重的伤呢,到底去了哪里? “你们少爷呢?”凌乔问。 “少爷现在应该已经在餐厅里吃饭了吧。” “他,他一个人去的?”这个人是不要命了吗? “是啊?”佣人不明白凌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也难怪这些佣人会有这样的表情了,锦瑟素来虽自己受伤的事情保密工作做得很谨慎。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受伤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人就像是一只羔羊,任人宰割。 然,锦瑟这个人本身就跟弱这个词无关,即使是受伤的时候,他仍昂首挺胸地站着笔直,强势得宛如这个世界的霸主,但是他却也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行事者,能够把危险降到最低。 所以他从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即使是这些在他别墅内工作多年的佣人,他仍会谨慎地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如果说一天不出现,那可以说成沉溺女色,两天,锦瑟必定是要在大家的面前露露脸的。 就像此刻,虽然伤在了要害的位置,锦瑟还是在凌乔起床后,也从床上起了,去了隔壁的卧室,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整洁利落,这才步履平稳,姿态优雅地走下楼,去了餐厅。 他的事情,管家是知道的,转身去了楼上,亲自处理了他换下来的裤子,这才来到餐厅内伺候着,为他递上了今天的经济报,为他的杯子里倒入了一杯温牛Nai,这才恭谨地站在旁侧,随时听候差遣。 凌乔听到佣人说锦瑟此刻就在餐厅内,还是一个人下去的,小声嘟囔了一声,“他是不准备要他自己的命了,还是怎么的。” 然后,脚步匆忙地往楼下跑去。 刚步入餐厅,凌乔就看到锦瑟端坐在长桌的主位,而旁边则是立着五官家。 “喂,姓锦的。”凌乔素来爱憎分明,她不喜欢管家,自然是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径自地往锦瑟的面前冲去。 却不想在半路被管家拦住了去路,声音低沉冰冷,却能明显的从中感觉到警告的语气,“凌小姐,少爷是这里的主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我就是叫他姓锦的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不喜欢听啊?那就赶我走啊。”凌乔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她就是无法掩藏自己的厌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办法改变了。 锦瑟眉眼未抬,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淡然道,“随她。” “是。”五官家退了下去。 凌乔示威地扬了扬下颌,直接掠过管家的面前,走过来站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瞪视着锦瑟,眉心纠得都快打了结,“跟你说,你要是因此感染了什么,丢了Xing命,我……” 话还没说完,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人按住了,等凌乔回头想看究竟是谁的时候,人已经被固定在了餐椅上,耳畔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吴小姐,您的关心,少爷已经收到了,但是请您不要大肆宣扬,这样只怕以后您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少爷的仰慕者不在少数。” “哈,您这老花镜是不是度数不够啊?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是在关心他啊?我只是不希望他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那我可真的是冤死了。”一番激亢的言辞,连凌乔自己都被说服了。 嗯,是的,她这样做才不是关心他呢,只是不喜欢这个男人到底会把病情加重的罪名扣到她的头顶上,那样她要是再想甩开他恐怕真的是很难了。 “少爷身体素来健康,会长命百岁的。”冰冷的声音,在凌乔的背后响起。 凌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嘟囔着,“谁关心他以后能活多久啊,我只在乎这一次,不要赖上我就可以了。” 左手边正在看报纸的男子,如墨的双眸薄眯起来,眸底闪着一丝力气,俊美的脸上表情深邃冰冷,线条冷硬,薄美的唇轻抿着,捏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失稳,看得出他正在隐忍着怒气,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仿佛无声的诉说着生人勿进。 凌乔从佣人的手里接过牛Nai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她识趣地噤了声。 瞬时间,整个餐厅内,就只剩下勺子碰撞瓷碗,或者筷子取放的声音。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并不为人的意志转移而转移,就在大家都安静地进攻面前的餐点的时候,锦瑟的手机却是开始叫嚣了起来,他的身边总是离不开手机的,无论走到哪里他必然随身携带。 看得出,这通电话似乎并不怎么手锦瑟的待见。 第一次手机响起,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餐巾布,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转眸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点显示,挂断了。c 第九十章 电话 第二次手机响起,他连手机的来点显示都不看,直接挂断了。 第三次手机响起,锦瑟直接伸手关了手机。 这通锲而不舍的电话到底涉及公事还是私事,凌乔觉得自己无权过问,也实在是没兴趣关心。不过两个人想要继续安下心来吃饭怕是没可能了,凌乔虽然仍在用筷子夹着菜,静静地吃着饭,但是一双眼眸却是紧紧地盯着手机。而锦瑟呢,原本因为凌乔刚才的话,已经提不起进餐的兴致,此刻再被一干扰,彻底没了想要继续下去的想法。 放下筷子,干净纤长的手指捻起餐巾布,擦拭着嘴角,优雅矜贵的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王室贵族。 就是这样一个优雅的人,当视线接触到凌乔的眸光的时候,情绪却是受到了影响,如墨的眼眸迸射着阴鸷的光,他看似随意地拿起了手机,实则是在刺探凌乔的想法。 他没想到,在早晨起床后,闹了那一通不愉快后,凌乔竟然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关注那通电话,只见凌乔的视线马上跟了过来,薄削的唇微启,声音更加残冷了几分,“不是你等的那通电话。” 凌乔微微一愣,想要掩藏感情已经来不及了,她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艰难的启口,“能不能给我支手机?” “你原来那支呢?” 凌乔退口而出,“被……”但及时地止住了话,转了话锋道,“被我不小心泡水了。” “我记得我给你卡的额度不低。”锦瑟不认为,凌乔在这期间不买手机,是为了给他省钱,因为她连那种高档的相亲会所都能够连眼都不眨一下地刷了卡,又怎么会在乎这么点钱呢?她不买,定是另有她的目的的。 凌乔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没来得及。” “这个借口可真是差劲。”男子冰冷的声音中带着讥讽,湛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那种被欺骗的痛正紧紧地抓着他的心,让他几度理智散失,但都因为平日里良好的自制力,被及时的拉了回来,“看来想要在一个美女云集的相亲宴会上脱颖而出,要准备的事情还真的是很多,要不然怎么会连去个学校门口买只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呢。” 要是在几天前,凌乔也许会直接回上一句,“我高兴,我乐意,要你管?” 但此时人在屋檐下,再有骨气的人,也只有低头的份儿了,“那个,你可能有点误会了,去那个宴会也只是一时兴起,突然而为之,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处心积虑。你知道的,像我们这些学生,平时在学校里只懂得读书,哪里见过一些大场面啊,是吧。” 说着,凌乔还不忘用眼角偷偷地瞄了瞄锦瑟的表情,他垂着眸,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唯有薄削的唇瓣仍是紧抿着,修长干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声音很轻,却是带着压抑人心的魄力,敲得凌乔的心一下跟着一下地下沉。 见锦瑟不答话,凌乔在心底里斟酌了再三,这才又再次开口,“就会比较容易被社会上一些花花绿绿的食物给迷了眼,再说恰好兜里有那么一张卡,所以才一时兴起的走了进去。” “哦?是吗?这样的话你觉得能说服你自己吗?”锦瑟英挺的剑眉轻蹙,犀利的黑眸薄眯,散发着慑人的光泽,轻缓地抬了起来,拢在凌乔的身上,硬朗的五官正在一点点的绷紧。 凌乔清丽的小脸蓦地垂了下来,轻抿的唇瓣仍做着某种坚持,声音却不自觉地跟着越来越低,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我想信。”男子声音淡雅。 凌乔不敢置信地蓦地抬头,一双水莹的大眼瞬间瞠大,用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喜悦表情看着锦瑟,声线上扬,“真的?” “可是那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傻?” “不会,不会。”凌乔连连摇头,那样的幅度,那样的力度,都在诠释着她说话的真实Xing。 锦瑟一直闷声不吭地看着凌乔尽最大的努力,想要让他相信她话里的真实Xing,却就因为这样的凌乔,才是最伤锦瑟的时候,他轻声的叹谓,“凌乔,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容易受骗的傻瓜?所以你才会这样一而再的故技重施?” “什……什么意思?”凌乔下意识地朝后面靠了靠,她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向她一步步逼来,正在将她逼向不知名的角落,那种没有方向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凌乔的感官。 “凌乔,我觉得你的智力已经足够理解我说的话了,并不是每一次的装傻我都会任你为所欲为的。”犀利的眸光紧紧地绞着凌乔的视线,幽黑的瞳仁蓦地收紧了几分。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暴戾,让凌乔的后背蓦地布了一层薄薄的汗。 空气中似乎有着一根无形的绳,正在一点点被拉近着,随时有着断裂的危险,紧张得感觉让凌乔感觉自己随时要窒息而亡。 恰在此时,袁磊拿着电话进来了,他一只手捂着听筒,弯身凑近锦瑟的耳畔请示着什么。 凌乔听不到,她也无心要听,她拿开餐巾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仓皇得像是逃离。 “我说过你可以离开了吗?”锦瑟深邃的墨眸宛若深锁一般,捆绑了凌乔离去的脚步,声音透射着大理石般冰冷的温度,仿佛凌乔此刻就是一个等待他审判的罪人,而他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拳的审判官。 凌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而且身边还有围观者,一股委屈的酸意蓦地从心底涌了上来,窜上了头顶,烫红了眼眶,她倔强地咬着唇,将热意给逼回到了身体里,固执地继续抬起脚步。 “吴局长的电话?”尾调微微上扬,带着询问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是肯定句。 这一句话就像是定海神针一般,把凌乔的身体给定在了原地。 站在他身边的袁磊,先是愣了一下,但毕竟呆在锦瑟身边已经这么久,早已经练就了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声附和着,“是,是,是。” “回了。”袁磊声音还未落,锦瑟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启唇吩咐道。 第九十一章 由别人代替你接收惩罚 “好的。”袁磊领命,越过凌乔去外面接电话去了。 锦瑟抬起手臂轻轻地挥了一下,挥退了管家。 餐厅内瞬时只剩下两个人了,静谧压抑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随着离开的两个人带走了,越来越稀薄,凌乔感觉自己随时有昏倒的危险,她身体一软,手掌及时地抓住了椅背,这才险险地稳住了身体,只是凌乔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指的骨节间已经渗出森冷的白色。 锦瑟却一点都没有错过,他看到凌乔因为他的那一声吴局长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了凌乔因为他的一声回了,而攥紧了拳头,即使此刻她是背对着自己,他仍能够想象得到,那张精致清丽的小脸上怎样咬牙切齿。 他此刻很想问一问凌乔,是不是很想杀了他? 他问不出口,因为答案早已经在他的心中。 于是,那句话在他的心底转了一圈,再次从凉薄的唇瓣中吐出的,就变成了,“凌乔,戏耍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没罪。”凌乔僵冷着背脊,固执地不愿意回头面对他,也许她是在隐忍,害怕自己再面对他,她一定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我知道。”男子语气无比平静,就好像此刻他们谈论的不过是吃什么这样再简单不过的日常琐事问题。 “那什么你还要关着他?”其实凌乔更想问的是,别人的生活在他的到底算是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地随意支配? “可是你戏耍了我,所以他只能代替你来承受这样的惩罚。”锦瑟脸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得那样的理所应当。 凌乔彻底被激怒了,精致的小脸上却是可怕地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冰冷彻骨,一直延伸到了眼眸里,以至于她此刻的黑眸里也掺杂着寒冰,声音更是淡漠地近乎无情,却也带着明显的挑衅,“请问,我拿着你的卡去了相亲会所,这样的罪,你准备要怎么去惩罚呢?” “怎么,你很好奇?” “是啊,很好奇,我更好奇的是,那个素来被大家敬仰的一个财团的执行者,一个被大家奉为神一般的男人,脱掉伪善的外衣的那刻,他要如何再坦然地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 别人的目光?锦瑟在心底里轻哼,他从来不在乎,也不会去为了那些虚假的自己,勉强自己。 但是他有他在意的,然而那个女人却是一次有一次地拿着他的在乎,转身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心窝。 要说昨天的那一刀刺下来痛吗?锦瑟自认为不是铁打的人,他也有痛觉神经,那痛是连着心的,一直痛到了骨髓了。 可那种痛,却不及此刻的一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又好像有一只大掌,直接从他的咽喉位置伸入,一直向下,好不留情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心脏,狠戾地蹂躏着。 那种痛到底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从此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喜怒哀乐,因为连他的喜怒哀乐也被带走了。 “那就一起走吧,那样宏大的场面,没有一个人观赏也的确是可惜了点。”锦瑟拿起餐桌上的一块儿白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直到他确定每一根手指上不沾染上一点细菌了才把雪白的方巾放下,双手插兜,越过凌乔,径直地朝着外面走。 袁磊已经接完那通电话,走了进来,看到锦瑟走了出来,凑进他的跟前,有意?还是音量控制有些失了准度?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凌乔这一次是听到了袁磊说的话,“她说您再不接电话,就来亲自看看您。” 看?锦瑟因为这个字,突然有了想要发笑的冲动了,这字可以组词为看望,与探望同意,一般是针对生病的人而言的。 那她是把他当成病人了吗?所以才会用了看看这个词。 或许吧,他或许真的是生病了吧,一种叫做执著的病,一种世间无药可医的病,一种叫做思念凌乔的病。 也许会有人嗤之以鼻,再说上一句,这世上还没有时间这剂良药治不好的病。 在过去,锦瑟也许愿意试一试,也许真的有用了呢?那也是一种解脱不是?所以他即使跟她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也忍着不去看她,他那时在想,忍忍吧,忍忍也就过去了,忍忍也就淡忘了。 最后,他却不得不承认,那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当凌乔神志不清地闯进他的房间,那般妖娆放肆地撕扯着他的衣服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思念她的心没有少一点,反而是越来越炙热。 就仿佛是一座活火山,里面炙热的岩浆,无时无刻的不在运动澎湃着,而愚昧的人类,却宁愿选择了或许。 于是,当火山喷发的时候,击得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迈不开腿逃避。 那一刻他告诉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呢?因为逃避这个词本就从未存在过他的词典里,他就该是那个对她的拥有者。 却没想到,那一夜后,他救了她,可她却从此恨上了他。 “看看。”两个字,就像是缠绵着他舌尖化不开的情,最后被轻声吐出来的时候,竟带了几丝温软的情绪,“看看也好,看过了,失望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念想了。” 袁磊不明白锦瑟说这个话的意思,要说Alexia会对锦瑟失望的希望,还真是渺茫。 难道锦总是说,袁磊转眸看了眼凌乔,从刚才他进来就一直感觉两个人的气氛很不对,锦总连故意把Alexia打来的电话说成是吴局长的电话这样幼稚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难道他们又? 袁磊从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最后也只剩下‘哎,哎,哎’的谈起声了。 凌乔把手从椅子上放了下来,跟着锦瑟一起上了车。 待车门关上,袁磊坐上了副驾驶座,这才扭头担忧地看着锦瑟,“锦总,盛医生希望您能够抽空去他那里一趟。” 毕竟心脏的位置不是开玩笑的,就以锦瑟这种近乎**式的行为,袁磊真的是害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支撑不住了。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说着,锦瑟靠在了座椅背上,轻阖了双眸,完全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 袁磊转眸看向凌乔,想要从她这里得到支援,才发现她似乎比锦瑟,更加不在乎。 于是,他只好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前方。 第九十二章 有她的地方吃什么都是香的 一行人来到名豪相亲会所楼下的时候,还未上三楼便已经听到了有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这里都是富人的天地,自然各方面都是最好的,尤其是隔音,里面音乐齐宣,外面也是听不到一丁点儿的声音的,如今传来如此巨大的声音,那么……凌乔不敢想。 原本走在锦瑟身后的人,就这样直接撞开锦瑟的身体,跑进大厦内,按了电梯。 这一撞本是没什么力度,但是对一个本就在强撑的人,那简直是一股巨力。锦瑟身形晃了一下,袁磊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阴鸷如鸶的眼神给生生地顿在了空中,最后一寸寸地收紧在身侧。 袁磊知道锦瑟会这么做,跟赌气无关,却跟身为一个名人,所到之处无不受人关注有关。他时刻要拿出自己最坚强的一面示人,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铁人,却没有人知道,即使再如何坚强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血肉之躯,也都是有着最基本的人类的感情的。 别人看到的是锦瑟的风光面,而袁磊看到的却是他的孤独面。 几年前,他们事业的重心一直放在美国,白天是光鲜卓越的成功商人,晚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霸主,过着完全不同身份的颠倒人生,若是别人只怕是早已经精神混乱,然锦瑟却游刃有余,把每一种身份都诠释得如此完美。 有人说锦瑟他本就生得双重人格,可以在白天黑夜相互自由转换。 却不知,他是扛着怎样的压力才做到的。 唯有不离左右的袁磊知道,那段时间,锦瑟几乎靠着营养剂才慢慢的撑过来,白天周旋于各个政界要商,觥筹交错间,一杯杯酒下肚,却没有执一次筷子,他表面上谈笑风生,可胃呢,却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坚强。 有一次,几场酒桌轮换下来,时间已是深夜,他神色正常地跟人握手道别,却在袁磊去开车的时候,竟然直接从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所幸的是那是自家旗下的酒店,所以才没有在第二天出现什么新闻,而锦瑟却真的倒下进了酒店,那一住就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他硬是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不是他不想吃,只是东西还未送到嘴边,却已经引起他又一轮更进一步的呕吐。 恍惚间,他终于是开了口,那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落叶归根的归属感,“去趟中国吧。” 起初,盛淮南跟袁磊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里不是他最厌恶的地方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去中国呢? “有我想见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里闪烁着这么多天从未出现的潋滟的光彩。 他们想,那就回吧。 于是,在当天他们就坐飞机回去,十几年都未曾听他提起过中国的人,竟然能精准无比地告诉他们去玩设计学院门口的路,身体本就虚弱的人,再加上长途劳累,连一个人站着都有些吃力的人,一双眼睛却是特别有神。 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那天,袁磊听到盛淮南是这么说的,“想见什么人,就进去,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咱们什么时候做过。” 锦瑟却是摇了摇头,“不要打扰,我的世界不适合她,就这样看看就好。” 那一天,在学校门口看似简陋的饺子馆内,锦瑟第一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而且是一口气吃了五大碗,他说,“有她在的地方,吃什么都是香的。” 也是在那一天,他跟盛淮南才知道,原来在锦瑟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孩儿。 后来,锦瑟有想把事业重心迁到中国的打算,袁磊跟盛淮南都觉得这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了。 却没想到锦瑟来到中国以后,居然再也绝口不提那个设计院里的女孩儿。 一次,三人闲聊时,盛淮南提起了设计院,本是觉得想着有个人能陪在锦瑟的身边也是好的,可锦瑟却无比认真的对盛淮南说,“如果哪天我冲动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请你一定要点醒我。” 盛淮南应下了,所以那晚盛淮南在云贵轩对锦瑟说了那句,“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被感情牵绊。” 可是谁又能说自己真的可以在感情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呢?就像理智如锦瑟,却因为凌乔的突然靠近,那根坚定的理智之弦还是断裂了。就在他们水Ru交融的瞬间,锦瑟就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方向。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却仍逃不过自己的心。 十几岁的少年,想要在一个近乎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里生存下去,已属不易,却还想要能够占据一席之地的话,那样的残酷跟血腥,别人完全想象不到,可他确实凭借着自己的双拳一路走过来的。 他只有靠着不断地踏着别人的尸体,和不断地掠夺,他才有了如今这样的成就。 有着这样生活经历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掠夺成Xing呢,那种霸道的,在凌乔的眼里看来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却是已经在锦瑟的心底里根深蒂固了。 在重新遇到凌乔的那一刻,这个男人有想到过改变,但一个人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习惯,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改变得了的呢。 他想说,“滚滚,请你加快一些脚步,让我放慢一些动作,如果你仍是不满意,没关系,请把你的手递给我,把你完全托付给我,让我带着你一起奔驰,带你一起飞。” 这句话,他想说,他愿意放下他所有的骄傲对凌乔说,可凌乔呢?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既然不能共向美好,那么他也要拉着她一起奔赴地狱。 命运是个有趣的东西,它总是能在人觉得一切都一帆风顺的时候,总会给你送上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陆氏本就是锦瑟将大本营从美国迁回到中国的最初诱因,而陆逸冰却成了凌乔恨他的主要原因。 可笑吗? 不可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在懵懵懂懂间,环环相扣。 可如今,锦瑟要怪命运了,怪它的多变,怪它对自己太过残忍。 为什么要把本该属于他的姑娘,再次送给了陆逸冰,为什么陆逸冰总是能从他的手中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再允许再次发生。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牵涉到周围的人,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那好,她不想的,他全都要做,要让她害怕得再也不敢违抗他,再也不敢从他的身边逃离。 “锦总,就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一帮人刚刚离开。”孟旭见到锦瑟从电梯内走出来,忙跑过来报告。 第九十三章 被人捷足先登 “身份?”锦瑟如刀刻斧凿的五官上蓦地掠过一股戾气,墨黑的眉瞬刻间蹙了起来,深邃得宛若子夜的双眸中浮现一抹肃杀之气,薄削的樱唇紧抿成一条线,一股震人心魂的气息在周身旋了起来。 孟旭好似也被他周身慑人的气息吓到了,偷偷地抬了抬眸,发现锦瑟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他更压低了身体,颤涩着道,“我们才上来,他们就全跑了,还没来得及抓到人问个清楚。” “够了!”原本站在离锦瑟有两米远地方的凌乔,大步地走了过来,粗暴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话。一张秀丽的脸,此刻因为怒气,扭曲的骇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面,青筋爆出,一跳一跳的。 “不要用你们拙劣的演技,来拉低我的智商好吗?怎么?这就是你们成功的秘诀吗?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嫁祸在不知名的人的身上,以此来达到自己脱身的目的?”凌乔眼里的厌恶之色已经显而易见了,尤其是她嘴角上的勾起的讥讽的弧度,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袁磊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所有的黑衣人,这才从楼梯的方向全部撤离。 锦瑟并不准备做任何的解释,直接越过凌乔,往里走。 是啊,何必解释呢?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他说了,只怕她又会以为他不过是为自己洗脱罪名的另一种开脱,只怕是要越描越黑了。 而对别人,那就更没有解释的必要,他锦瑟做事素来都遵从与本心,别人对他的看法,从来不会对他影响丝毫。 会所里面所有的装饰全被砸得一塌糊涂,就连中间的几根巨大的立柱也被拦腰给截断了,刚才发出巨大的声音应该就是来自这几根立柱的。锦瑟走在最前头步入了大厅内,根本没有脚站立的地方了。 袁磊还是从里面搬出一把沾染了灰尘的看起来稍微像样的椅子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垫在椅子上,端到了锦瑟的面前。 会所的负责人见终于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就看到了君临天下的锦瑟,他原本想要缩回去的,但在碰到锦瑟如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乖乖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期间被废墟绊了一跤,他就势用双手爬了过来。 袁磊视线斜了一下,正好瞄到傅冰倩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遂朝着负责人低声呵斥了一声,“站起来说话。” “是,是,是。”负责人从破败间狼狈地爬了起来。 “经营资质还在?”男子凛冽的声音宛若寒风般,在偌大破败的空间内低沉散开,为这里的气氛更加增添了几分紧致的感觉。 负责人不敢近前,站在了几米开外,低声地回答道,“没,昨天政府的工作人员就过来撤销掉了。” “为何你今天还在?”锦瑟问 “本来是想来整理一些东西的,一些客人的档案还没来得及销毁,想要趁早过来处理,不然流失出去,我们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袁磊一听到档案,眼睛亮了一下,忙凑近锦瑟的耳畔,“总裁,那些档案?” 锦瑟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声音淡漠,带着上扬的弧度,“既然留下来了,你觉得有用吗?” 凌乔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强凌弱的恶霸,尤其是眼前的场景,让她特别的受不了。 “老板,你们这里今天损失了多少?”凌乔心底里的正义感油然而生,她已经认定了这里就是锦瑟派人来砸的,径直走到会所负责人的面前,试图想要为他撑腰。 “啊?啊?”老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个女人在锦瑟的心底里一定是占据着一定的位置的,要不然她自然也不敢这么放肆,他抬起眼角朝着锦瑟偷偷的循了过去。 却见锦瑟兀自点燃了一根烟,深邃的眉宇间深锁着,没有往这边看,而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意就像是最有力的警告。 负责人视线蓦地缩了回来,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怕什么?我们不能太软弱了,这些恶人才会更加的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咱们就应该把这里的一桌一椅全都算清楚了,列出详细的单子来,让这些人赔。如果他们不赔,我们就告到公安局,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坐他个几年的牢。”凌乔越说越激亢,仿佛眼中真的就看到了锦瑟穿着囚服,坐在牢里颓败的样子,任别的犯人欺负。 就只是这样想着,她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大好起来,跟着脸上的寒冷也跟着缓和了几分。 “凌小姐,您说得过分了。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讲证据的。”袁磊哪里肯任由着凌乔这样一味的误会诋毁下去,作为公众人物,锦瑟素来注重自己的形象,这样恶霸流氓的行为他素来不屑于为之。 如今,凌乔还未在搞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锦瑟的身上扣,锦瑟虽然素来不在意外界对他的传闻,但是他就代表着企业的形象,袁磊觉得自己是有责任去维护的。 对凌乔,因为锦瑟的关系,他素来只有尊敬,对她放肆的行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然而,这一刻,他终究是没有忍住,有因为有锦瑟这一层关系,他只能出声轻声制止。 “说说看,这里损失到底有多少?”男人清冷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深邃湛黑得宛若子夜般空旷的眸,却是紧紧地攫取着凌乔的脸部表情。 这是第一次吧,袁磊越过了锦瑟,直接出声制止凌乔。 袁磊说她过分了。 过分吗? 本不觉得。 但旁人都觉得过分了,那就过分吧,那就应该要收敛一些了。 台子架得太高了,凌乔斟酌着该怎么为自己找个走下去的阶梯,却不想此时,锦瑟不但不给她走回头路的机会,反而直接就给她搭了架升降梯,一直送到了天台上。 好吧,反倒是给她省去了浪费脑细胞的机会了,“老板,这里的装潢当初我也是来见识过的,不到两千万应该是拿不下来的吧?” 凌乔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却殊不知这其中的真实行情,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样、狠狠地扒下锦瑟的一层皮来。 第九十四章 他的话逼出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什……什么?”会所负责人听到凌乔报出来的数字差点没吓尿了,伸着两根手指,愣是结结巴巴的没说完整那两个简单的数字,“两……两……两千?” “对不起,对不起,看来我还是太不懂得行情了,把数字报少了是吧?”凌乔转身朝着老板点头赔礼道歉,一副真诚的样子,实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眸中充盈着算计的阴谋的光芒。 她伸出三根手指,看似征询意见,实则只是喃喃自语,“三千?不行,不行,要不直接四千万吧。这些应该就足够补偿你这里所有的损失了吧。” “三,三,四千万?”幸福来得太突然,差点没让老板兴奋得晕过去。两只眼睛里此刻全都印着货币的符号,宛若无数的小泡泡堆积在他的脚底下,拖着他一点点的漂浮到了空中,整个身子都飘飘然了起来。 “拿着这些钱有命花吗?”一道阴鸷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像是一把尖锐的针,一下子便把小泡泡全都戳了个粉碎。 一下子把老板从天堂甩到了地面上,这样的高度落差,让老板蓦地清醒了过来,尤其是当他的视线对上锦瑟邪侫的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无福消受这样突来的横财。 “没命,没命。”老板连连摆手,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不是,不是,我是说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偿,这里本来就不准备经营了,以后换成别的也是要敲掉重新装潢的,倒是为以后装修的人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那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咯?”此时,锦瑟已经重新点了一支烟,胸口处传来的痛意更甚了,他需要烟来转移注意力,更需要里面的尼古丁对伤口起到麻痹的作用。 “当然,当然得谢谢您啦。”就连老板也说不出,此刻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就好像去菜市场买了一堆海鲜,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回家一打开却发现全都已经发臭了的心情,或者这都不足以表达吧。 凌乔才刚有点报复的快感,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就因为老板的临时退缩,任何事情全都回到了起点,甚至是倒退了好几个大步,一口郁气淤接于胸口,让她把良好的修养全都抛诸到了脑后,“做了婊子,还想着要立贞节牌坊,说的应该就是你这种无耻的人吧?” 愤愤的转过身,一双清莹的水眸中含着鄙夷地瞪向锦瑟坐着的位置。视线才刚触及,秀眉就跟着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烟瘾可真大。 凌乔脸上的表情,锦瑟一点都没有遗漏,清冽的眸落向明明灭灭的光亮,声音透着些细微的无可奈何,“有的人想立,还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呢。” 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不是任何人都有颠倒是非黑白,却还能让人唯命是从的能力的。 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让她想起了她莫名丢失的第一次,想起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后的与陆逸冰的婚礼,轻轻的一句话逼出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坏情绪就像是无数的小火团,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然而,凌乔却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至少环境是不对的,那么人呢?就更加的不对的。 对会所的负责人,她此刻心理更多的是愧疚。 对一个掠夺者来说,你的声嘶力竭只不过是增添了他恶魔的气焰。 凌乔见不得他高兴,所以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她随意的Cao控着。 对袁磊呢,她就更加找不到发泄的理由了。 只能忍,忍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了起来,甚至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感觉到压抑,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后背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湿了她的额头,她的心被人扯碎了,他的呼吸被人夺走了,她快要窒息了。 她迷失了自己,宛若一头乱撞的小鹿,跑出了令她几近疯狂的空间。 “凌小姐。”门口两个保镖尽职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坚定的眼神中没有退让的余地。 “要走了吗?”身后男子清冽的声音淡然响起。 凌乔的背脊更僵直了几分,却见到保镖将手臂放下,她凄冷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锦先生,还想要留?留下来能做什么呢?看我的笑话?” 那一刻,太多凌乱的画面冲击着凌乔的大脑,摧毁了她一绷即断的神经,她的声音也像是这绷断的神经一样,宛若挣脱了缰绳的野马,肆无忌惮的狂奔了起来,“哦,是我错了。”女人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真诚。 “锦先生是什么人,您可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权利拥有者,怎么会屑于看我一个无名小卒的笑话呢,您只是觉得权威被挑衅了,想让我看清楚您的能力跟手段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更多了几分卑微,“是我错了,我不该怎么挑战您的,我真的是太放肆了,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了您的底线。我想说对不起,但真的是太人微言轻了,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那就听从锦先生的安排吧,需要再关禁闭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不自量力的反抗了,我会努力悔过。或者给您写一份检讨书?多少字比较好呢?一万字?还是两万字?只要锦先生您的一句话,我都会抱怀着感恩之心写的,这一次绝对会做到令您满意。” 她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任人Cao控的破布娃娃,絮絮叨叨着对自己错误的认识程度,表达着各种希望得到锦瑟谅解的办法。 锦瑟呢,他就站在凌乔的身后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只要伸出手臂便能触碰到她的肩膀,就能够随时把她掌控在自己的身边,可他却发现这样的距离仿若天涯,仿佛只要一阵微微的清风,就能将两个人吹散到了海角。 二十九年的人生,锦瑟从未感觉像这一刻这般无力,他的心在一点点的缩紧,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热流正从还未完全结合的伤口处迸出,只一瞬他感觉血液尽失,身体里的力量被一点点的抽干。 第九十五章 自虐 身子一软,所幸他就站在门边,有了门的依托,才不至于让他险些摔倒。 袁磊何曾见过锦瑟如此狼狈过,他心疼得想要上去搀扶,只是双手才伸到空中,却被锦瑟抡过来的一记凛冽的眼神,停止了前进的方向,在半空中握成拳收在了身体两侧。 他想出言制止凌乔继续说下去,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紧抿了起来。 刚才的那一句,“凌小姐,说话过分了。”已经是锦瑟能够忍受的极限,他又怎敢再去拉伸那极限的高度。 了解锦瑟的人,都知道锦瑟有一个度,只要在这个限度之内,大家相处融洽,他是最宽容的男人,是最懂得体恤下属的企业领导人。但如果有人不识好歹地跨过了那个度,那么就实在抱歉了,他将是一个最为残肆的肃杀者。 这个度适用于任何人,却独独把凌乔排除在了外面。他为了她,一再的退让,把自己逼到了死角,甚至是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她的手上,却仍然唤不醒凌乔那颗沉睡的心。 也许她那颗心不是沉睡了,只是提早交托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才会看不到沿途更美的风景。 或许跟他们俩的Xing格也有关系,一个太过强势,习惯了Cao控一切,只要看中的人和事,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霸占和掠夺;一个却是生Xing自由,还未脱离校园,满脑子全都是小女生对爱情的幻想,她把爱情当成了最浪漫的事,那是一片人类的净土,不让人随意踏足,又怎会让人掠夺。如若有**者,她只会奋起反抗。 他们就像是两根平行的线,本没有交点,却在某一个错乱的时空间将他们拧到了一起,一个错误的开端,注定了两股相缠却不能融合的绳子,相互的摩擦。 锦瑟紧了紧手指,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他想要去掰过凌乔的身子,想要让她面对自己,想要跟她说,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想要一份爱情,一份只有他跟她的爱情。 开始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能力去强迫凌乔。于是,两个同样僵直的身影对峙着。 骄傲已经融入血液,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示弱从未他的人生词典中出现过,男子薄唇紧抿,眼底掠起一丝刺痛,声音阴鸷可怖,“看来今天这一趟没有带你白来,至少让你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也懂得该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了。如果些检讨会让人加深印象,我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几万字没有特别要求,倒是我很期待里面的内容。” “我会让锦先生满意的。这里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先离开了。”凌乔的声音越发的空洞了起来。 “真的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那请问锦总您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难道你现在心里最想的不是想要去检察院看看陆逸冰吗?不是更想要确定他是否完好吗?”锦瑟近乎自虐的问道。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是觉得戏耍她无趣了,转而将矛头对向陆逸冰了吗? 还是说想要对她试探,试探什么呢?对陆逸冰的感情吗? 他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幼稚了吗? “不看了。”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去了难道就会放了陆逸冰吗? 不会,他只会当着陆逸冰的面再次羞辱她,让陆逸冰疯狂,让陆逸冰丢了掩面。 这样的事情,凌乔做不到。 所以还是不见了吧,即使她每时每刻都怀着愧对陆逸冰的心,想要对他忏悔。 “好,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锦瑟的声音仿佛从一个快要闭合的洞Xue的缝隙中传出,那般的飘渺压抑,他蓦地抬手捂住了嘴,隐忍的咳嗽声从骨节分明的指缝间溢出。 直到咽喉处的瘙痒感慢慢的消退,他才将手从嘴边拿开,白皙的掌心却沾染上了刺目的颜色。 “总……”一声惊呼从袁磊的唇边窜出,见锦瑟蓦地收紧了拳头,他才仓促回神,止了未完的话。 只见,锦瑟近乎漠然地从裤兜内拿出一块白色的小房间手巾,就像是此刻那手心中鲜红的血液,并非他自己的,他冷漠地将血渍一点点地从手心上擦去。 然后,他稍稍抬起眉眼,沾染了血渍的嘴角,妖冶地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多此一举了,他这样,她应该是最高兴的吧,至少现在的他是拿她没有一点点办法了。 “锦总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护送凌小姐回家休息。”袁磊朝着锦瑟的身边靠近了一些,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锦瑟的重量,对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保镖吩咐道。 “是。”保镖应了一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乔再也没有一丝迟疑地抬起脚步,朝着电梯口走去,途中她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头,就连眼角都未曾倾斜过。 袁磊后来曾经会想,假如那一刻凌乔如果回头看到锦瑟吐血的样子,她是不是就会收住仓促离开的脚步,她是否会眼露心痛,甚至会因为内疚对锦瑟更好一些。 但那都只是假如,没有事实依据,所以袁磊想不出那假如背后的结果。 然而,他却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那种情太过狠戾,以至于拿着剑指向凌乔的同时,却在最后紧要关头刺向了自己。那种情太过折磨,他宁愿看着她对他的误解,也不愿意对她吐露一句解释的话。 袁磊拿出手机拨了孟旭的电话,情况紧急,不宜说太多话,话语简练,“快上来。” 孟旭将电话接起,从未听袁磊这般急促担忧的语气,于是,动作更加迅速的几分,一个箭步就冲向了电梯。 此时电梯门被缓缓拉开,两个人都没想到会看到对方,凌乔先是怔愣了一下,直到看到孟旭一脸焦急,连平日里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忽略了,就知道楼上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 会是什么呢?凌乔不问,也没那个心情问,只是轻蹙了下眉,抬步从轿厢内走了出来。 只是听孟旭脚步凌乱地跑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的那一刻,她转眸凝思了片刻,便再没有其他的动作离开了。 那一刻,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呢?只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就是那么一瞬间,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不过速度太快了,等她想起想要去抓住的时候,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九十六章 袁磊被折服 锦瑟是在凌乔离开后彻底陷入了昏迷的,孟旭乘坐电梯上到三楼的时候,袁磊是用自己的身体将锦瑟支撑了起来,从后面看,完全看不出锦瑟此刻的情况,所以会所的负责人根本看不到锦瑟的情况。 袁磊做事向来谨慎小心,绝不会留下任何的后患。 他命孟旭关了大门,这才两人搀扶着锦瑟从电梯里离开。 即使是在这般危急的时刻,他还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历时多年,后来跟朋友吃饭聊起的时候,他笑称,那都是练出来的,那是只有在锦瑟身边才有的磨练机会,铸就了他这般异于常人的冷静思考能力。 上车之前他抛下一句话,“留一辆车。” 来不及说明主要的情况,便让孟旭先发动了车子,没有多浪费一点点的时间,朝着盛淮南的医院开去。 期间,他在车里先给盛淮南打了个电话,把锦瑟的大致情况阐明了一下,让盛淮南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而后,他才拨了个电话给留守的保镖,“对现场再搜查一遍,既然有人来过,定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请会所的老板配合一下,说说那些人的外貌特征,如果不肯配合,请喝茶也是可以的。” “是。”保镖回答恭谨,他们知道袁磊的话就是代表锦瑟说的话,他们那里敢怠慢。 不过请喝茶倒是需要讲求方法,喝得好了,能够或得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得多的信息,如果喝得不好,不止得不到他们想要知道的,可能还会给企业的形象带来负面的形象,更甚者的说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然,袁磊此时已经顾不上说太多了。 车子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宛若穿行在无人的街道,所到之处,必是引起一片喇叭的强鸣声跟咒骂声。 刚开入医院的大门,里面的医护人员已经推着抢救车停在门口,这里是一家私立医院,有着世界最顶尖的医疗设备,更各科方面的顶级专家权威。 可想而知,这里的收费只怕也是高得惊人,能来这里医治的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自然也不会出现一般医院拥挤的场面。 锦瑟刚被人从车里抬出来,躺上抢救车,便被人一路推着进了一架电梯,电梯的顶层,盛淮南已经摆好了各种医疗仪器等候在手术室内。 锦瑟一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上面的灯就跟着亮了起来。 “袁特助,您衬衫上的血先去清理一下吧,这里我先守着。”孟旭先看到了,他先是被惊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毕竟这样的场面他跟在锦瑟身边真的是见得多了。 “啊?”袁磊循着孟旭手指的放下,垂下眸,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呆怔住了。 今天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下面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西裤,看起来清爽整洁,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斯文儒雅。 可此刻,那件清爽的衬衣上面却是沾染了一大片的血渍,并不均匀,就像是被人拿着一件血衣蹭上去的一样,那里一块儿,这里一块儿。而他并没有接触到锦瑟的前襟,想必是从他的侧面或者后面沾染上的。 袁磊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慑住了,更是被锦瑟的意志力给折服了。 袁磊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唯有锦瑟。可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那一大摊一大摊,宛若地图一般的血渍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不仅只是敬佩,更多的是折服,还有震撼。 然而,也就是这位令他深深折服的人,这一觉仿佛没有了尽头一般,完全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就像是个沉浸在梦境中的逃避者,失去了面对现实的信心。 这两天中他过着三十年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少年与小女孩儿的梦,他甚至在想,时光就这样停留的,却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 小女孩儿说,“哥哥,我长大了一定要为你做一双鞋。” 少年问,“为什么?” 小女孩儿说,“妈妈说,她为爸爸做了一辈子的衣服,就是从未做过一双鞋子,所以爸爸那一次出去,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少年将小女孩轻揽入怀,声音温润动情,“为什么希望我回来?” 小女孩儿靠在少女的怀中,宛若一只慵懒的猫,轻轻地蹭着他的胸膛,仰着圆滚滚的小脑袋,一脸天真的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一直都在这里,等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可以再来这里看到你,我喜欢这种随时有你的感觉。” “好,你希望我回来,我就一定会回来。”少年曲起手指在小女孩儿圆滚滚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别在这样刮我的鼻子了,妈妈说这样会变丑的。”小女孩儿嘟着嘴用肥嘟嘟的小胖手捂着鼻子抗议道,切又因为想到刚才少年的话,她伸出小手指伸到少年的面前,“拉钩钩。” 小孩子的把戏,少年心有嫌弃,却因为小女孩儿眼里的期许,总是一次次地违背自己的真实意愿,跟着小女孩儿做着最幼稚的约定。 幼稚吗? 他却把小女孩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脑子里,都刻在了心尖上,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回味。就这样陪着他度过了一个个孤独难熬的夜,为了那条漫漫回家路,他咬牙坚持着。 他想,她会等他的,因为他们有过这样的约定。 一次出差的途中,他突发奇想,半道甩开所有的人,折道去了趟中国,去到了那个小女孩儿曾经的家。 房子还是那样的房子,却显得破败了一些。锦瑟站在灯火阑珊的屋外思忖着,该进去吗?该告诉她,当年的少年回来履约来了吗? 多年黑暗的生活,让他习惯了呆在暗处,他就这样站在路灯照亮不到的地方,长身玉立地靠在小胡同的墙壁上,周身透着疏漠的气息,仿佛天生就该跟这样黑暗的环境融合,竟然没有一丝的突兀。 就连从这条路上偶尔经过的人,也未曾发现过他。 他就这样抽了一支烟,然后紧接着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重新续上,那天夜晚,他站在小女孩儿家门口到底抽了多少支已经无法估算,却仍没有鼓起男子抬脚迈进那个院落的勇气。 他总是在想,等等吧,再等等吧。 也许过一会儿她就会从屋内走出来呢。 第九十七章 说幼稚的是他,一直遵守的也是他 也许过一会儿她就会从屋内走出来呢,如果她看到他了,他该跟她说点什么呢? 嗨,滚滚,好久不见。 滚滚,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手艺学好了吗?我是回来尝一尝你做菜的手艺的。 滚滚,我遵守约定回来了。 滚滚,我是你的陆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男子在院外站得越久,信心就跟那被砸了个窟窿的水缸一样,慢慢的流失了。 直到屋子真的传来了开门声,他才像是一只夜行的猎豹一般,将自己迅捷地藏了起来,看着那扇门轻轻的开启,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小女孩儿,突然蜕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真的很美,美得不像凡间之物,只是那笑容还是跟小时候的一样,弯弯的像是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安静的散发着甜谧的光。 只是这一次,这笑并不是对他,而是换成了别的男人。 那男人姿兰玉立,有着短短的板寸头,五官清爽纯净,称得上英俊,站在凌乔对面的时候,刚好比她高出半个头,很登对的一对儿。 躲在黑暗处的男人酸涩的想着。 那一夜,他没再出现打扰,一双深邃如鹰隼的眸紧紧地追随着那道靓丽的身影,看着她将那男子送到了巷口,看着他们相谈甚欢依依不舍的离开,看着她带着意犹未尽甜美的笑容回来,看着那盏灯光在黑夜里暗去。 他宛若一尊雕塑,在她家的门口站了一夜,直到周遭再度开始有了人影走动,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夜间的湿气打湿,就连发丝间都挂上了薄薄的露珠。 他抽完了身上的最后一支烟,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再次抬眸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原来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他只适合生存在黑夜,而她却是在黑夜里沉睡。 原来一直把那些幼稚的约定当真的人,只有他,而她只不过是把这些约定当成了孩童间玩耍中的一种游戏,一种孩子成长中毕竟的一个过往。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必纠结。 那一次“相见”以后,锦瑟不但没有打消了不再见她的念头,反而这样念头越来越烈。 他开始变得心绪不宁,他开始在批改文件的时候,偶尔走神,他甚至开始茶饭不思,他开始试图借着酒精开始麻痹自己,他想人不清醒了,也就什么都不会想了,不想了心就不会再有痛的感觉。 当他真的照着这样的理论去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种想要把告知他这种理论的人,揪出来,狠狠地鞭挞一番的冲动。 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理论,因为当他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脑子里凌乔的倩影反而变得愈加的明晰了起来。 好几次,他从黑夜中醒来,仿若凌乔就站在眼前,对他巧笑依然,会甜腻却带着嗔怪地对他说,“哥哥,不准再喝这么多的酒了……不然回中国,我可不给你做好吃的……” 于是,在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后,他突然有了想要回中国去看看的想法。他想就这样看看她,再看看她,就断了念想吧。 “盛医生,锦总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为什么两天了还不见他醒过来?” 这已经是袁磊第三十次问盛淮南同样的问题了,每次,都没有得到盛淮南的答复,但他却会在下一个准点,就像是勤快的报时员一样,再次问出口。 “丢失了求生欲望的人,就算是再高明的医术,只怕也是回天无术了。”盛淮南站在锦瑟的床边,近乎漠然地说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最为担忧锦瑟的人就是他,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代替此刻的锦瑟。但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医术,所以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冷漠的看着锦瑟,在心底里怨恨他,怨恨他不顾念兄弟情,只因为一个女人,就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 一副黑边眼镜,将他那双炙热得仿若要喷火的眸给隐藏了起来,高挺的身姿顺着床沿慢慢地坐了下来,带着残邪的肃杀,继续靠近,俯首在锦瑟的耳畔,“你若不愿意醒来,我就把那个女孩送到阴曹地府里陪你。” 锦瑟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勾动了一下。 “看来只有她才是你活下去的支柱,这么多年我与你并肩相携到底又算得上什么呢?”此时,这个身高一米八几,流连于万花丛中,从来把感情当成儿戏的俊雅男子,就像是一个吃醋了的小媳妇儿质问出轨的丈夫一般。 是一种发泄,一种对至深情感背叛的发泄。 他再次缓缓地站起身,转身透过两幅镜片,直直地望进袁磊的双眸中。 袁磊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淮南,瑟缩了一下,直到盛淮南嘴角再次挂上一抹雅痞的笑意,他才身子一软,双手交握于身后,紧紧地攀附住了窗台。 盛淮南跟锦瑟不一样,他就像是一条变色龙,总是会找到跟周围的人一样的色彩,将真实的自己给隐藏起来,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出其不意的给人背后捅上一刀,却在伸手扶住那人滑落的身子的时候,还能换得别人的感谢。 “找本兮过来。”盛淮南吩咐道。 “嗯?”袁磊不懂,这时候叫本兮过来到底有何用意。 盛淮南也不继续打哑谜了,解释道,“她懂得口技。” “是想让她来扮演凌小姐的声音,来骗锦总?”袁磊的声音跟着提高了几分,他最了解锦瑟,知道锦瑟这辈子最痛恨的莫过于是被欺骗,而他跟盛淮南作为锦瑟最信任的人,却要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用欺骗的方式将他唤醒,虽然是非常时期,必须得用非常手段。 可是凌乔的真身现在就在锦绣阆苑,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袁磊最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叫凌小姐过来,这样不是更真实一些吗?效果不是更好一些吗?” “你认识的凌乔,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女人吗?”盛淮南压低声音反问。 “这……”袁磊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坚定了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觉得让她来是效果更好呢,还是效果更差?” 袁磊不回答了,马上拿着手机走了出去,他真的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此时唯有打电话给本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九十八章 失控的本兮 本兮呢,在袁磊这通电话才打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敲响了病房的门。 速度真的是很快,快得让人误以为她有预先知道的能力。 其实呢,她已经在这个医院的周围停留徘徊了两天,这两天中她内心的煎熬并不比在病房内的任何一个人少。 她总是告诉自己,听到他苏醒后马上就离开,等一下,再等一下。 当袁磊的电话打进来,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怒放,等不及袁磊说话,便已经脱口而出,“醒啦?” “没醒。” “哦,没醒,没醒。”木然地重复着袁磊的话,声音空旷凄凉。 “需要你的帮助。”袁磊声音低沉,透着些无力感。 “帮助?”她能帮助他什么呢?她不解。可为什么心里却有水花正在冒泡,一个个宛若煮开的水,争相着在胸腔内冒出来,又快速的破裂。 自作多情的次数多了,本兮已经懂得如何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淡漠着声音问道,“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人来了就可以。” 人来了就可以。 人来了就可以。 几个字就像是紧箍咒一样,再次一点点的箍紧了本兮的心,收紧了她的思绪,散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木然地打开车门,木然地下了车,却用着最迅捷了速度跑上了锦瑟住的房间,她甚至忘记了关上车门。 本兮推门入内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做些什么?”甚至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心去换锦瑟的心的准备。 完全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失态,她甚至忘记了伪装,就这样把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到了这些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兄弟面前。 袁磊愣住了,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本兮还有这样的一面。 盛淮南呢,只是双手环胸,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洞察一切的精锐的眸就这样好不遮掩地落在她的身上,久久没有开口。 本兮捋了捋自己跑乱的发丝,逃避地将脸别向了锦瑟。 俊逸的脸上除了比往常多了一丝苍白,竟然完全看不出憔悴,让人误以为他只是累了,想要休息,甚至嘴角上勾着一抹浅淡的笑。 也许那笑在正常人的眼中都不能称之为笑,只因为锦瑟素来沉冷,平日里他的薄唇总是微抿,嘴角绷直,给人一种疏冷淡漠的感觉。 也没有氧气罩,只是挂着最简单的点滴。 本兮不懂,为什么这么严重的病情,却只是这么简单的处理,她眼底旋起了一抹冷冽的戾气,抬眸射向盛淮南。 “他自己不肯醒过来。”盛淮南解答了她的疑惑,“只怕现在也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才能把他飘忽不定的灵魂给拉回来了。” “凌乔?”本兮幽幽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是的。”盛淮南简单的回答了一声后,带着袁磊离开了。 房门关闭,本兮一步步地走近锦瑟,在他的身边坐下,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用手指描绘着他凌厉,此刻却异常温和的五官。 一股冷冽的风在本兮的心底里旋起,她从未感觉自己像此刻般这样悲呛,唯一一个可以如此近距离亲近他的机会,却是因为自己拥有着模仿别的女人的声音的技能。 再来说说凌乔。 自从那天被两个保镖护送回了锦绣阆苑的别墅内以后,在外人的眼中,她似乎变得异常乖巧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了往常丰富的表情。 她把自己关在了卧室的房间内,一天里连一句话都没有。 凌乔一个人在卧室里都干些什么呢?她没有自艾独坐,也没有再做一些无关痛痒的抗争。 那么她都在做什么呢?夏日的白天总是这么漫长,不做些什么只怕是要闷出病来了。可凌乔一点都不觉得闷,反而是感觉这样安静的时光其实也是挺有趣的。 她在欣赏,欣赏锦瑟的卧房,与其说是欣赏,倒不如说是想要从中了解锦瑟这个人。 不是有人说,想要真正的了解一个人,得要先从他的卧室开始了解吗? 凌乔对了解锦瑟这个人没有兴趣,却对能够如何地更精准地扼住他的七寸有着莫名的渴求。 可是锦瑟这个人太过谨慎了,就连这个他最经常要待的地方,竟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白色的欧式立柱大床,白色的床单被罩,白色的羊毛地毯,白色的欧式皇家家具,仿佛一推开门就能一眼望穿,尽收眼底。 只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凌乔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走近了看去,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少年,单手轻揽着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儿,站在海滩边,望着远处徐徐落下的夕阳,阳光仿若洒下了一层金粉,染黄了海面,为这幅画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心有牵动,凌乔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 此时,有佣人端着饭菜进来,见凌乔伸手摸画,忙出声制止,“少爷,对这幅画宝贝的很,从不让人随便动。即使是上面落了灰尘,少爷都是自己拿布擦拭的。” “哦?听着倒像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凌乔从画前离开,随着佣人的脚步往里走,主动帮着佣人把餐盘一个个往桌子上放。 佣人一愣,从未见凌乔如此随和过,随即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眼神里充满着对锦瑟的崇拜跟仰慕,就连声音都带着细细软软的上扬,“那可不,我们少爷可不止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他还很神秘呢。他就像是一个谜一样,吸引着我们这里所有的女人。” “是吗。”凌乔看似不经意的应和着。 “当然啦,像我们少爷这么完美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佣人脸上的自豪感,就像是溢出来的水一般,拦也拦不住。 “说得我都对他有些好奇了。”凌乔继续漫不经心的引诱着。 “就拿……”佣人才转身指着刚才的那幅画,想对凌乔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却瞄到了站在门口处宛若幽灵的管家。她手一抖,忙低着头转身从卧房内退了出去。 凌乔淡扫了一眼管家,兀自坐下来,完全把管家当成了空气。 管家倒也不介意,径自走进去,恭谨地行了个礼,表情依然淡漠如冰,“凌小姐,如果您对吃的住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跟我讲,我会尽自己最大的所能满足你,如果您是对少爷的事情有疑惑的话,这些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怕是无法满足,等少爷回来了,您可以亲自当面问他本人。” 第九十九章 金发碧眼的女人 “哈,你说的倒轻巧,要我亲自问。那也得要能见到他人吧,又或者我也得有个通信工具才行啊。”凌乔试探着。 管家哪里像那些佣人这般单纯好骗,一本正经的打着太极,“少爷总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您再问也不迟。”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永远不回来,我就永远都要被禁锢在这里与外界隔绝咯。” 凌乔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哪知却惹来管家在她面前的第一次变脸,她一张如冰山的脸瞬间龟裂了开来,宛若暗夜里的大海旋起的飓风。 凌乔从未见过管家这副表情,执着筷子的手剧烈的一抖,差点摔落到了桌子上。 管家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过于外露了,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淡声道,“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而后,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切。”凌乔扯动了一下嘴角,对眼前的美味佳肴完全失了兴致,却下意识地去揣测管家刚才突变的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然而,任凭她想破的脑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百无聊赖之际,她想起了那天在锦瑟卧房内看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的工具,她起身走到床头柜边去拉那些抽屉,才发现这些抽屉似乎都上着锁,再去拉更衣室的门,发现也全都上锁了。 看来,想要了解锦瑟这个人,只怕也只能从他本人的身上下手了。 时间正值傍晚,外面夕阳正好,湛蓝的天空上因为阳光的晕染,描绘出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彩带。 从卧房内的简单摆设跟构造,可以看得出锦瑟这个人很懂得享受生活,卧房连通着阳台,阳台上面的空间很大,从外墙上悬空而出,三面用特殊材质的玻璃环绕,阳台内摆设有一张摇椅和一个小圆桌,玻璃的围墙下面用原木打造出一圈的书柜,在书柜的上面陈列着各种绿色的植物。 凌乔叫不上来名字,有的植物上面没有花团锦簇,正稀疏的开着小花,虽然稀疏却贵在淡雅娇贵。不会让人产生孤零零的寂寥感,然而是让人有一种轻松自如的自在感。 凌乔被那些小花吸引,往前走了几步,鼻端凑近花瓣,深吸一口气,清甜的香味在鼻端慢慢地铺散开来,沁人心脾。 眼角却被楼下的动静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头戴同色系贝雷帽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看得出她刚从远方回来,孟旭从后备箱内搬出好几个大的行李箱,佣人朝着女子恭谨的欠了欠身,从孟旭的手中接过行李箱往别墅内搬。 管家正站在身侧,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金发碧眼的美女抬眸往楼上看来,精准地对上了凌乔的视线,眼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嫉妒。 嫉妒? 凌乔被这个字眼吓了一跳,而后再度将视线展望了过去,却发现院中已没了她的身影,只剩下孟旭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站在车旁,若有所思地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而后朝着她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离开。 金发碧眼女人的身份凌乔并不关心,倒是对她眼中含着的情愫起了兴趣。 凌乔失了继续在阳台上待下去的欲望,直接转了身,进了卧房,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到房内的小沙发内坐下,她无心于杂志的内容,更像是在等人。 是的,她就是在等人,她料定了那个女人会上来找她。 所以此刻纵使她心里纠结着各种猜测,可脸上认识淡然如水,仿佛她在这个地方出现,本就是理所当然。 果不出凌乔所料,金发碧眼的女人先随着管家去了客房,放了水,清洗掉满身风尘仆仆的疲惫,换上了一身衣服便来敲响了凌乔所在房间的门。 凌乔拿着杂志挑了挑眉,心忖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有耐Xing多了,轻声开口道,“进来。”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旋开,一个Xing感妖娆的女子踩着矜贵的步子走了进来,里搭一条紫罗兰的蕾丝镂空真丝吊带睡裙,外面罩着一件开襟长款同色系晨褛,随着她的脚步,在空中轻柔地晃动着,宛若一只在暗夜里盛开的蓝色妖姬,魅惑而妖媚。 一双细白的长腿堪比模特儿般,拥有着黄金比例,在晨褛的翻飞间若隐若现。 金色的发丝打理着柔顺的弧度,被她全部拢在一侧肩膀上,巧妙地掩饰了睡裙前襟诱人的风光,这个女人每一处都散发着对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女人嘴上客套的问着,可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一丝打扰的不好意思。 她径直走到卧房中间的大床上坐了下来,Xing感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着斜挎着,姿态优雅,神态自然,仿佛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来探访借宿在别墅内客人一般。 “不会。”凌乔这才放下手中的杂质,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一副慵懒的神情回视着女人。 “你似乎对我的身份一点都不好奇?”女人缓缓地收回视线,涂着丹寇的白皙手指,撑在雪白的床单上,有意无意地轻柔摩挲着,垂眸似是沉思,又或是对过往发生在这张大床上的事情的一种回味。 “你来了不是吗?”凌乔挑了挑眉,抬了抬手,一脸的意味阑珊。 女人像是从凌乔的嘴里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题,突然清脆的笑声从她艳红的唇瓣中溢了出来,“哈哈。” 而后缓缓地抬起眸朝着凌乔的方向凝了过去,樱唇轻启,“跟你聊天让我感觉真的很愉快。” “是吗?我倒不觉得自己是个谈吐风趣的人。”凌乔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的流失,她感觉莫名的烦躁,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眼前的女人生出一丝厌恶感,以至于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和善了。 女人似是没有看到凌乔眼中的厌恶,曼妙的身姿微微后仰,用双手支撑在白色的床单上,白皙的下颌微微上扬,呈现出一个诱人的姿态,视线在房间内来回地转了一圈后,最后停留在了凌乔的脸上,湛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某种炫耀,“Auther,真的很念旧,多少年了,这里还是一尘不变,一样的白色,同样的爱好。” 第一百章 你跟Auther什么关系? “这些应该不是你想要进来表达的重点吧?”凌乔发现自己若想跟眼前这个女人比耐心,似乎还是欠缺了点火候。 单从她能够支开如鬼魅无所不在的管家,单独敲开她房间的门,凌乔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再加上她的若有似无带着些暗示的语言跟动作,凌乔就更加的认为眼前的女人跟锦瑟的关系一定是非常亲密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处蓦地窜起一抹烦躁。 凌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着杯子走到径直轻车熟路地走到饮用水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女人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甚至肆无忌惮的开始将她从头到脚上下的打量着。 五官精致秀美,标准的东方女人特有的瓜子脸,柳眉细腻灵动,宛若上下翻飞的翠羽。浓密的睫毛纤长卷翘地扑扇着,随着喝水的动作,微微掀动,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个扇形的剪影,透着神秘的致命气息。 一双清莹素玉的眸子在灯光下璀璨生光,瞳孔又像是一颗上好的带着潋滟光彩的黑宝石,熠熠生辉。鼻骨笔直挺翘,随着呼吸,轻轻地阖动着,双唇丰润水泽,因为刚喝过水的关系,有水珠跃动着站立在她的唇角,将她的双唇衬托得宛若果冻一般的诱人。 身材娇小玲珑,一袭米白色的修身连衣裙,修饰着她优美迷人的S曲线,像一朵妻子清雅,纯净,纤尘不染的白莲花,却又像是带着傲娇高冷气息的百合,高贵,冷艳,诱惑,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清冷与不屈不折的傲气。 如天空一般蔚蓝的曈眸中闪过一丝嫉妒,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站起身,动作妩媚地拢了拢耳畔的发,朝着凌乔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的面前,视线微微上斜,透着些傲慢,“我能问一下,你跟Auther的关系吗?” 凌乔的眸光从她的脸上飘过,最后下颌微微一仰,将被子内剩余的水一口气喝干,将手中的水杯放了下来,这才转身面对女人,故意挑衅道,“看来,你跟他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程度吗,连我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完全没有跟你提起。” 女人的脸色蓦地一变,绯色渲染着她的双颊,如冰的双眸中再也掩藏不住怒气,火光冲破层层冰封的障碍瞬间窜了出来,凌厉地睨着凌乔,修剪得宛若艺术品般的长指指着凌乔的脸,声音微怒道,“你竟然敢……” 敢什么呢?她没有说,可凌乔却已经猜到了些许。 只见她一寸寸地收起手指,脸上刚被点燃的火光就像是收放自如的打火机,瞬间偃旗息鼓,魅惑的唇角勾起一抹雅贵的笑,收手拢了拢发丝,“凌小姐,你真是不了解Auther,他游走花丛,他Cao控权势,叱咤商场,你说这样一位男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事事都会汇报的庸俗男人呢?” “看来,有误会的不止是我,还有你。”凌乔目光清冷地睨着眼前的女人,心理对她的身份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说?”女人笑得妩媚。 凌乔视线始终落在女人的脸上,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悠悠然然地说着,“既然你跟他的身份不一般,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会随便带女人回家的男人,可他却不止是把我带了回来,而且安排我住进了他自己的卧室,想必这其中到底代表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果不其然,立体深邃的脸上,旋起了一股嫉妒之色,奈何她善于伪装,所以凌乔只是看到她的碧蓝的眸中蓄起怒气,,脸色跟着暗沉了几分,话语间仍做着最后的挣扎,“一个晚上休息之所,到底又能代表些什么呢?” “是吗,你真这么认为?”凌乔腰身一转,作势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那好,那我带你参观一下更衣室。你说这里一点都没变,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更衣室。” 她知道更衣室的门现在正紧紧的锁着,因为她刚才已经去试过了,奈何她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撼动那扇门半分。 不过,她现在要赌,赌这个女人对锦瑟与她亲密关系的忍耐程度。 她有意放慢着脚步,边走边回头,轻轻的挑眉,嘴角有着上扬的姿势,那弧度似乎越来越大,在她清丽的脸上绽开了一朵旖旎的花,声线微微轻颤着,透着炫耀的气息,“锦瑟命人给我准备了很多的衣服,全都命人摆在他的那些衣服中间。他看着那些衣服跟我说,这样才更有家的感觉。” 随着脚步的一步步靠近,凌乔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她的脚步再度跟着放慢了一些,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地祈祷着,叫啊,叫啊,快叫住我啊,但直到她的手都快要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那个女人仍然没有出声阻拦。 凌乔头皮发紧,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一颗心仿佛在海上漂浮的一叶小舟,七上八下的,湛黑的水眸此刻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她认命地抬手握上了门把手。 就在她的手准备拧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女人声线绷断的声音,“够了。” 这时候,凌乔的心总算是回落了下来,逐渐趋于平稳,她厌恶此时的自己,却也庆幸自己精准地抓住了女人疯狂嫉妒的心里,更庆幸自己在大学的心理课上没有荒废时光。 她闭了闭眼眸,定下心神来,这才淡然转身,单纯无害地笑着面对着女人,“你真的不准备进去里面参观一下吗?” “你现在到底是想对我表达些什么?是想说Auther对你比对我更在乎吗?还是说你想要代替我占据我现在的位置?”女人几个大跨步走到凌乔的面前,皙白的肌肤上青筋迸出,脸上陷入嫉妒的疯狂,她再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跟地位,抛却了优雅的外表,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因为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夺后,对自身地位的卑微的保护。 第一零一章 没人能够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凌乔的心中开始有些不忍了,她看得出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举手投足间自然地透露着雅贵,就连表情都管理的毫无瑕疵。 凌乔想如果不是她戳中了她的痛点,她一定还会维持着表面的优雅跟大度的。 这样的女人凌乔并不讨厌,可是谁让眼前的女人爱上了锦瑟呢,那么她只能无情的去揭开她心底那块脆弱的地方,迸发出隐藏在她心底最阴暗角落的丑陋的东西。 “错,我不稀罕得到锦瑟的爱,更加不想要代替你的位置。”凌乔顿了顿,而后突然有些激动,暗沉的水眸仿佛蓦地透射了头顶灯光的灯光,变得璀璨了起来,她一把抓过女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神情真诚,“我只想要尽快的离开,而你是唯一那个可以帮我的人。”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女子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薄眯着潋滟的双眸,锐利的眸光紧锁着凌乔的双眸,试图想要透过她的双眸看到她的内心里去。 “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一个陌生的人耍花招吗?”凌乔继续试图说服眼前的女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女人轻轻地摇晃着头,眼眸仍是紧紧地绞着凌乔。 锦瑟在她的心里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睿智、帅气、霸气、狠戾、优雅、魅惑、残邪却又极致的温润,他简直就是恶魔与妖精的化身,他能够把两种完全相反的特质演绎地出神入化,不见滑稽,反而是升华为另外一种魅力。 这样的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他的魅力,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对他抗拒。 Alexia她虽然只是美国总理的私生女,身份不光彩,却是得到了总理极致的宠爱,她什么样的场合没有去过,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却在见到锦瑟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过去的时光都是在虚度,她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了光彩,才真正的开始觉得生活的完满。 她愿意为锦瑟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她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心愿,甚至是用他政权的利益来诱惑,这才让锦瑟对她另眼相看。 而眼前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刚出现,就能得到锦瑟最为极致的宠爱,甚至是让她主到他自己的卧室,甚至是让佣人把她的衣服放入他的更衣室,居然想要给她家的感觉,这些一直是她不断放低姿态,不断努力的东西,这个女人随手就可以得到。 如今她得到了,居然还敢不珍惜,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厌弃锦瑟的话。 这不是耍把戏,这又能称得上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Auther的魅力,更没有人在走近他身边后还想要离开的。”女人不断的后退着,仿佛自己再如此近地靠着凌乔,就会被她所欺骗一般。 凌乔在心底里轻轻地哀叹了一声,又是一个深受锦瑟这种蛊毒所害的女人。 又? 她被心底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字眼,怔愣了一下。 宛若花火般绚烂的眸,真诚地看着女人,顺着她的话,安抚着她的心情,“是,他是很有魅力。” “可你也知道,像我们女人心里只能装着一个男人。”凌乔为了使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可信度,她伸出一根手指往女人的眼前推去。 “你的心里爱着别的男人?”一抹受伤的苦痛从女人蓝宝石般的曈眸中闪过,修长匀称的手指蓦地握成拳,白皙的脸上蓦地旋起了一股狠戾。 凌乔被女人的表情惊得退缩了一下,她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达到的效果吗,而后逼迫着自己,重新挺直了背脊,用力点着头,刚欲启唇,声音便已经哽咽,抬眸偷偷打量着女人的脸部表情,“是,我跟我的未婚夫将在一个星期后就要举行婚礼了。” “Auther何至于做到如此,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你一只破鞋。” 破鞋? 她居然敢说她是破鞋? 你才是破鞋呢,你全家才是破鞋。 凌乔突然有种吃到了老鼠屎的憋屈感,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她撑了撑脖子,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你的中文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难道不是吗?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夫,却还来霸占别人的未婚夫,这样的女人在你们中国有这样一个称呼吗?” “那不叫破鞋,叫……”凌乔刚想纠正,却发现自己完全掉在了一个外国女人挖的中文陷阱里了。 算了,管她叫她什么呢,她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以后她也听不到了,等她从这里逃出去了,只怕锦瑟也无暇再来顾及她了,有这样一个爱他至深的未婚妻待在他的身边,只怕也分不出精力来去想别的女人了吧。 为什么她会感觉自己的话里泛着些酸意呢? 她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得打了个寒颤,而后正了正心绪,强迫着自己继续跟眼前的女人周旋,重新将话题给绕回到最初,“我是说我并不喜欢锦瑟,我的心里只有我的未婚夫,我只想从这里出去,早点跟我的未婚夫相聚。” “你被Auther……软禁了?”女人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出软禁这两个字。 凌乔差点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绕了这么远,终于是把话题引导了重点上来了,也不枉费她如此演恶人一场了,真不知道浪费了她多少脑细胞,吓短了她多少年的寿命了。 女人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仰头,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凌小姐,你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啦?你以为自己是谁啊?Auther会非你不可吗?你肯定是对他下了什么诅咒,或者你对他下了蛊毒,所以才会让他心智不清的,让他任你Cao控。” 凌乔突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她真的很想要那把刀,切开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脑回路总是跟正常人的不一样呢? 她以为锦瑟是谁啊?是人民币吗?人人都爱? 哈哈,笑话! 他也只有像她们这种有眼无珠的女人才会当成一块宝,不止是凶残、狠戾、霸道、占有欲、而且是个言而无信,只会用别人作为威胁手段的卑鄙小人。 第一零二章 你真没有中国女人的矜持 凌乔真的有种要被这个女人给逼疯的感觉了,她拉着金发碧眼的洋妞,走到阳台处,指着楼下那两个穿着紧身黑衣服,戴着墨镜的保镖给她看,“难道你没有发现楼下多了几个保镖吗?” “而且连我跟外界联系的通讯也被他们给掐断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完全跟外界失去联系的孤立的个体。”好似还是怕她不行,又开始把自己连衣裙上面的兜翻出来,又像只乱窜的小鹿,将房间内所有可以藏匿东西地方全都翻开来,以示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外国女人这才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凌乔的话,主动朝着凌乔伸出了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Alexia,是Auther的未婚妻。” 你叫什么名字,我才没有兴趣知道,更希望从这里出去以后,永远不见。 但作为现在有求于别人的凌乔,她也只好浅笑着递出自己的右手,跟Alexia握了握手,“我叫凌乔。” “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想要软禁你,逼你待在他的身边?”女人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轻微的停顿,看得出她正在逼迫自己,正在受着怎样的心里煎熬。 “因为一次毕业庆祝会……”凌乔把自己那天稀里糊涂地喝醉,又稀里糊涂进错房间,上错了床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当然有关于她被人陷害,被人下药的事情,她都很巧妙地给忽略了过去。 “你可真不懂得矜持,真是枉为中国女人。”Alexia的脸上明显地浮现着嫌弃两个字,湛蓝的双眸中带着对凌乔的怨恨。 凌乔带着淡淡微笑的脸上,突然感觉痉挛了一下,那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她心中愤愤的想着,对中国的文化懂得还真不少。 可不是嘛,Alexia当初为了能够做到锦瑟心目中的那个女人,她放下身段,特意为了锦瑟来到中国学习中文,学习中国女人的一些生活习Xing,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甚至为了锦瑟还专门拜别墅内的厨师为师,想要为锦瑟学做中国菜。 可就是做到如此,她每次死乞白赖地过来,住到锦绣阆苑的时候,锦瑟最多也只是允许她住到客房去,甚至是对她下了严明的禁足令,不允许她踏足他的卧室半步。只要她回来的期间,他一般都不会回来,然后让她自己待到无趣了,自己打包灰溜溜地回去美国了,他才又会回来住。 “谢谢你的中肯评价。”凌乔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可脸上仍是挂着那快要垮塌的笑颜,“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我需要调查,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愿意帮助你。如果被我发现你现在只是在对我说谎,目的是为了想让我在Auther的心目中的形象尽毁的话,我会让你知道应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Alexia的蓝眸就像是一块冰冷的冰块儿,透射出冰冷的温度,她高出凌乔半个头的身体慢慢下俯,语带威胁的说道。 “那就是说,你愿意帮我咯?”凌乔的心中一阵雀跃,再次伸出手抓住Alexia的手,“谢谢,只要你能够帮我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接下来,凌乔跟Alexia相处得不咸不淡,没有表现得过于亲密也没有刻意的让人觉得疏离。 吴管家受Alexia的特别嘱托,上楼邀请凌乔一起下楼来共进午餐。 凌乔今天穿着黑色高腰荷叶短裙,搭配白色紧身衣,更加展现出她的身姿曼妙纤细,双腿修长迷人,黑色的薄丝袜充满了甜美诱~惑气息,长长的直发宛若瀑布一般地直直垂下,两侧各撩起一束发丝,被她用一个简单的黑色蝴蝶发夹束于脑后,清纯中透着些许的妩媚、气质高雅,清纯靓丽,动人心神。如扇一般的睫羽,水眸清莹秀澈,似一湾清泉缓缓流动,粉唇水润诱人视线。 一只手臂虚浮地搭在楼梯扶手上,从螺旋形的楼梯上缓缓而下,宛若一个优雅的少女,正款款而来。 看得楼下的佣人好几次都差点就要撞到桌角,她们没想到,凌乔只是稍微一打扮就宛若一个出尘的仙女,气质脱俗清丽,就连女人都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楼下餐厅内,Alexia早已经坐在餐桌旁,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牵动着无限的致命魅力。她身材本就高挑纤瘦,再加上有着白种人特有的那种白得透明的肌肤,搭配着今天这身黑色的细带紧身裙,一条金色的连身拉链,从她的胸口一种延伸到大腿上方,拉链的顶端像是无意间被人调皮地拉动了一下,两团滚圆的丰盈,被藏在里面,宛若蠢蠢欲动的兔子,随时准备跳脱出来,紧身的设计将她火辣的身材完全地勾勒了出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中不失Xing感,诱惑中又带着几分稳重。 “凌小姐,初次见面,Auther也不在,我只好擅作主张,把这只刚在美国上市的最新款手机,当成见面礼送给你吧。”Alexia说着拿起手边的一只白色的手机盒子穿过桌面递到了凌乔的眼前。 凌乔知道,Alexia这是在当着吴管家的面试探她。 秀丽的脸上勾起一抹受宠若惊的笑,水莹的眼眸就像是夜空中挂着的皎洁的月亮,伸出双手就要去接她手中的手机,嘴上却逶迤地推脱着,“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只是她的手才还未碰到手机盒的边缘,就已经被一只带着岁月痕迹的手,从空中拦截了,“不好意思,Alexia小姐,少爷暂时不允许凌小姐跟外界联系,这份礼物我愿意暂时代为保管,等到什么时候少爷说凌小姐可以用手机了,我再把您的这份礼物转交给她。” “你……”Alexia有些气结,却也不敢对这位锦瑟最为信任的管家放肆,转眸对向凌乔,不无遗憾的说,“看来,我只能送一些别的东西给你了。” 凌乔也一脸哀怨的看着那只被管家夺在手里的手机。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东西,我去买过来送给你?”Alexia手臂穿过餐桌,握住了凌乔大方在餐桌上的手,真诚的问道。 而后,她又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要不,我们一起逛街去吧,到时候你看上什么东西,我可以买来送给你啊。” 第一零三章 心里的失落感算是怎么回事? “真的吗?我也很期待能跟Alexia小姐一起去逛街,看您的打扮,就知道您的品位一定很高,我这也快要踏入社会了,能从您这里熏陶熏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啊。”凌乔一脸的雀跃,细如柳叶的眉尾夸张的上扬着弧度,灿如星辰的眼眸中波光潋滟,一张小脸灿若桃花,宛若娇艳绽放的花朵,就连声音都带着蠢蠢欲动的欢快因子。 虽然Alexia一向都自恃甚高,但是能被一个女人,甚至是能被锦瑟欣赏的女人如此当面的夸奖,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心情大好了起来,深邃的眼窝就好像是灌满了蜂蜜,浓郁得化不开,“那好,我们吃完早餐就一起出去逛逛,你都不知道,我好久没有这样跟女同胞逛过商场了,想想都好期待呢。” 一想到,这样出去,不小心能跟凌乔走散,又不小心的把她弄丢,她突然感觉积压在心底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看着眼前的食物都让人感觉食指大动,她轻轻地紧了紧凌乔的手掌,收回来,优雅地执起刀叉,声音悦耳,“那我们快点吃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我也是。”凌乔习惯中餐,所以今天早餐厨房内根据两个人的口味,做了中西不同的餐点,凌乔视线看似不经意地从管家的身上掠过,不动声色地执起筷子。 管家刚将手机拿给佣人好生保管,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话,倒也不急于打断她们高涨的兴致,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端着牛Nai为两人各斟了一杯,淡然道,“能见到两位小姐相处的如此融洽,想必少爷回来一定会心情大好的。” Alexia一听到管家提到锦瑟的名字,放下手中的刀叉,蔚蓝宛若大海般的曈眸蓦地旋起了一抹期待,“Auther?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真可惜这次我一回来他就出差了,要不然还真是应该给他看看我给他带来的礼物,相信他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出差? 何时?为何她会不知道?两个疑问蓦地窜进凌乔的脑海,就连落在空中夹菜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下来,当她的视线触到Alexia冰冷的眼神的时候,她的手一抖,竟然被自己给吓到了。 什么时候她竟然会因为一个锦瑟的名字,就会被无故的牵引了注意力? 而且当她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的行踪的时候,那心头上莫名泛起的失落感又算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 她在心底里仓促地否认,逼迫着自己打消那个恐怖的念头,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受到这个魔鬼的牵引。 那并不能称之为失落感,那只不过是对他自以为是的安排的痛恨。 对,是痛恨。 “那Auther什么时候会回来?”Alexia湛湛地将眼神从凌乔的脸上收回来,心忖着,一定要将凌乔在锦瑟回来之前送走。 凭她女人的直觉,她刚才明明在凌乔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失落,虽然她掩饰的很好,然后以女人对女人的了解,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对锦瑟毫无感觉,甚至痛恨的女人,其实在某个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锦瑟装在心底,而她自己不自知罢了。 她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逃开锦瑟的魅力。 “少爷这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管家的声音淡漠如初,动作已经古板得令人讨厌,就连那双眼睛也还是给人一种甩也甩不掉的存在感。 凌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她竟然觉得管家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将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当她抬眸循过去的时候,又发现管家一直恭谨地站在离餐桌不远的地方,而她的眼睑轻敛,仍如往常那样低垂呈45度角。 “真的吗?那今天我就更应该要出去好好的扫扫货了,这次回来都没带什么行李,应该趁Auther回来之前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了。”Alexia说着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无限风情地从座位上起身。 没带什么行李?那几个大得惊人的,几个男佣人搬着都显吃力的大箱子里装得都是石头吗?看来这个女人为了讨得锦瑟的欢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凌乔的思绪再次脱离了她自己的Cao控,飞脱了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起身的Alexia正在对她使着催促的眼神。 见凌乔毫无反应,Alexia只好出声,“凌小姐,还没吃饱吗?” “啊?”凌乔的思绪未来得及跟上,呆怔地抬起眸,马上意会了Alexia的意思,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也吃饱了,随时可以出门。” “那走吧。”Alexia友善地伸出手。 两个女人的手指还未触及,管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好意思,凌小姐,没有少爷的命令您不能出这座别墅的大门。” “为什么?”这次是Alexia问的,可见她希望凌乔离开的愿望比凌乔来得更加强烈。 “少爷的命令,我们这些吓人的只有遵守的职责,并没有询问原因的权利。” “难道跟我一起出去也不行吗?”Alexia早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但对于这个管家,她还不敢太过放肆,转眸淡淡的看着管家,轻挑眉尾,随时询问,可是声音里更多了一丝质问的语气。 管家不吭不卑,“是的。” “那就加派保镖跟在我们身后,这样不就不怕我逃走了吗?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要是你们少爷看到我跟Alexia小姐相处融洽,他看到了也会高兴的不是吗?”凌乔想着折中的办法,想要用管家刚才的话来说服这个固执的管家。 “这个我无法决定,还请两位小姐不要为难我这个下人。”管家再次搬出了自己下人的这个身份。 “那就先走打电话给他请示。”凌乔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强势。 “少爷的电话关机,而且他不喜欢在他出差的时候有人打扰。”管家回答得滴水不漏。 “Alexia小姐,真是扫兴,看来今天的逛街之旅真的要因为有的人被迫取消了,您不知道我今天的期待值可真是一点都不比您的少呢。”凌乔的脸上有些悻悻然,嘴角微微下垂着,拉起Alexia的手,一脸的情真意切。 突然,她的脸上像是吸取了阳光的光亮,掠起了一片喜悦之色,“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吧,您的身份毕竟跟我们不一样,说不定您的话他会听呢。” 第一零四章 藏獒 锦盛医院内。 锦瑟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俊美无涛的脸上微微泛着笑意,他像是从未如此生活得快乐过,完全地沉浸在少年时期与凌乔的美好时光中。 “哥哥,哥哥你快来抓我呀。”小女孩儿欢快地在前面跑着,不时地回头看着后面一步步逼近的少年。 “小坏蛋,看我抓到你,怎么打你的小屁股。”少年在身后故作凶恶的样子,可眼里的宠溺却像是蜂蜜罐里的蜂蜜,甜腻得怎么拦也拦不住。 “来啊,来啊。”小女孩儿边跑边扭动着滚圆的小屁股放肆地挑衅着,那样招摇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放纵才会有的表情。 “好啊,我来了。”少年故作恐吓地加快了脚步。 骤然间,锦瑟的手像是一个溺水的溺毙者,表现出对求生的渴望,立体深邃的五官全都狰狞地纠结到了一起,却因为被海水的挤压压迫,让他无法张口求救,只有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想要一块可以让他喘息的浮木。 本兮从未见到锦瑟如此害怕过,伸出手将自己的手递到了锦瑟的大掌中。 锦瑟终于触到了浮板,一下子紧紧地攥了起来,本兮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在他的掌心中碎裂了开来,但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是将自己的手更紧地抓住了锦瑟的手。 但这样的效果似乎并不佳,锦瑟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瞬间就有血丝染红了他的齿缝。 “锦瑟,锦瑟,瑟,瑟。”本兮学着凌乔的声音,俯在锦瑟的耳畔,轻柔地呼唤着,试图想要将他从那个不知名的恐惧中拉出来,“那不是真实的,你在做梦,你在做梦,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锦瑟的头用力地压着枕头,缓慢地来回摩擦着枕套的表面,表现出一种无力抗拒的悔痛感。 睡梦中。 “小心。”少年对着女孩儿大声地呼唤着,俊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一双湛黑得宛若子夜星辰的眸惊恐地瞠大着,伸长着手臂,想要去将小女孩儿保护在怀中。 奈何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就算少年有猎豹一样迅捷的速度,还是无法赶上那只已经潜伏在小女孩儿身边,呲牙咧嘴,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藏獒的速度。 此时的小女孩儿还沉浸在自己的胜利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危险,她以为那不过是少年的恶作剧,一边扭着头做着鬼脸,一边脚下的动作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迹象。 “唔……嗷”凶恶的藏獒的咽喉处,有低沉的吼鸣声,从声带处震动着发出。 小女孩儿蓦地一惊,整个人僵硬得宛若雕塑一般,缓慢地回过头来,看到已经只有一步之遥的正张着血腥大口,匍匐着随时对她发动攻击的藏獒。 小女孩儿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哥哥,救我,我怕,快来救我。” 藏獒被小女孩儿的哭声跳动了神经,它的精神变得异常的亢奋,“嗷、嗷……”叫得更加的欢畅了起来。 “别哭,乖,别哭,要不然狗会兴奋起来的。”少年一边安抚着小女孩儿,一边观察着藏獒的动向,脚下也没有停歇着,一步步地朝着藏獒的方向靠近。 小女孩儿听到哥哥的声音,终于乖巧的止住了哭声,抽泣着。 可终究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脚已经软得站也站不住了,一双圆滚滚的小短腿打着摆子,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支撑下去了,身子跟着瘫软了下来。 “别动。”少年心下一急,声音也跟着不受控制了起来。 瞬间,将藏獒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藏獒就像是一个胜利着,慵懒地撑展着自己的身躯,一头油量的毛发,跟着张立了起来,紧随着嗷的一声,蓦地腾空窜起,朝着少年猛扑了过去。 小女孩儿婆娑着泪眼,站起来想要帮助哥哥,却发现自己脚下的泥土完全地松动了,就像是倒下去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了连锁反应,等她发现这里有问题的时候,她想要跑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泥土连着的水池,全都跟着坍塌了下去,小女孩儿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不需要任何的外力,只要一阵风就将她吹落到了悬崖的下面。 “啊!!”小女孩儿就像是自由落地一般,直直地跌入到了水池中,泥土混合着池水,裹在了她的衣服上,颤在了她的鞭子上,就像是有几只无形的大手,拉着她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 小女孩儿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的嘴巴、鼻子、眼睛全都被池水淹没了,她没办法张眼,没办法开口,更没办法呼吸,因为泥浆已经把她全部的给包围了,堵住了每一个可以张开的孔洞。 她对眼前的黑暗害怕极了,冰冷的池水残忍地钻入她的毛孔,肆无忌惮地蚕食着她幼小的心。 另一边,藏獒对少年发动攻击后,少年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瞅准一个空档,避开了藏獒的凶猛的反扑。 就在他如一只草原上的猎豹跟眼前的藏獒进行紧张的对峙的时候,小女孩儿惨叫的啊声,抓住了少年的注意力,少年一个回头,藏獒瞅准了这个机会猛地朝着少年的身上再度扑了过来。 少年刚准备回身想要跑过去救小女孩儿的时候,手臂一下子被藏獒给生生的咬住了,尖锐的牙齿就像是一根根钢钉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少年不算强壮的手臂。 牙齿正在一寸寸地没入,少年情急之下,从身上拿出一把短剑,猛地扬起另外一只手臂,在空中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光后,一下子插入到了藏獒的脖颈中,血液宛若铺洒的红漆,照着少年的身上喷洒了下来。 藏獒蓦地松开了嘴,四肢踉跄着想要平稳自己的身体,终究因为流血过多,而躺仰在地上奄奄一息。 第一零五章 哥哥,醒醒! 少年不敢再做多一分一秒的耽搁,转身跑到水池边,不顾泥水的混浊,更顾不上自己手臂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他如一条矫捷的鱼儿,越入到水池中,摇着牙,忍着疼痛,靠着坚强的意志,拨开混浊的水,一点点地朝着小女孩儿靠近。 终于,就在小女孩儿快要沉入池底的一瞬间,少年抓住了小女孩儿的手,把她圈到了自己的怀抱中,靠着残存的力气,将小女孩儿拖上了岸。 他抬眸想要呼救,却发现午后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时打扫院子的佣人,今天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少年知道此时唯有靠他自己,才能将小女孩儿救醒,他凭着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和惊人的意志,为小女孩儿做腹腔按压,用嘴为小女孩儿做人工呼吸。 就在他的情绪到达崩溃的边缘的时候,随着小女孩儿猛烈的咳嗽声,喝道肚子里的泥浆全都被吐了出来,小女孩儿悠悠地睁开双眸,视线朦胧地凝着眼前狼狈的俊颜,虚弱的喊了声,“哥哥。” 见小女孩儿终于转醒了过来,少年用手臂虚弱地托起了小女孩儿的头,那一刻阳光都不及他脸上笑颜的灿烂。 那是小女孩儿见过少年笑得最好看的一次,她稚嫩地抬起手臂,轻柔却笨拙地抚摸着少年的嘴角,“哥哥,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我想你一直这么笑下去。” 少年一把抓紧了小女孩儿的手,用力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流失,却仍坚持着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强撑着那一抹笑,对小女孩儿说,“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叫你滚滚,你跑起来的样子圆滚滚的像是一个球。” “不要,好难听。”小女孩儿嘟着嘴抗议道。 少年却异常认真的说,“圆滚滚的小脸蛋,你看这个名字给你多贴切啊,以后,我就叫你滚滚吧。这个名字只专属我,不准别人这么叫你。” 小女孩儿还想要抗议,却发现少年的身子一软,朝着一侧歪了过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小女孩儿慌了,她爬进来,扑到少年的身上,摇晃着他的身体,“哥哥,我叫滚滚,我愿意叫滚滚,你醒过来啊,我答应你了。” 小女孩儿一声声的悲恸的哭声,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样的空旷飘渺,宛若一条绳索,一点点地箍紧少年的心,痛得他无法呼吸了。 锦瑟的额头上渗出更多的汗来,一颗颗粗大的汗珠汇聚到了一起,顺着他的脸,他的鼻尖,他的额头,宛若溪流一般,奔涌而下,蜿蜒着没入到他的发丝间,浸湿了怔片枕巾。 任凭本兮怎样的呐喊安抚,似乎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就在她想要用头去撞他头顶上的那个呼叫键的时候,锦瑟嘴里惊呼出两个字,“滚滚。” 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本兮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一般地被锦瑟甩出去了很远,整个身子狠狠地砸在了病床边缘上,身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无暇顾及自己,先是抬眸去检查锦瑟。 猩红的双眸蓦地弹射了开来,里面掠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宛若一个来自地狱的阿修罗,那红宛若一片血海,瞬间香没了本兮。 本兮从未见过锦瑟这个样子,她素来良好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竟然完全地崩塌。 她甚至怔愣着,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直到锦瑟那双凌厉的双眸微微晃动着,眸光拢上她的脸,阴冷彻骨,一种弑杀的血光在他的瞳仁间掠起,再一寸寸地移动到了他们交握的双手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刚才太过情急了,完全忘记了先从锦瑟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等她意识到该做什么的时候,锦瑟猛地甩开了她的双手,就在她的身体在空中旋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后背重重地磕到了病床的木架子上的时候,脖颈已经被一只大掌宛若鹰钩一般地遏制住了。 让她来不及惊呼,就开始感觉身体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地从她的体内流失。 有那么一瞬间,本兮长密的睫毛宛若破碎的蝴蝶翅膀一般,剧烈的扑扇后,终于是抗拒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轻轻地阖了起来。 “住手,快住手。”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盛淮南的声音蓦地窜了进来,他大步跨过来,紧紧地扼住了锦瑟的手腕,强迫着他的手从本兮的脖子上拿开。 本兮并没有先从锦瑟的病床上跳起来离开,而是闭着眼,轻缓地呼吸着,冰冷的眼角两串宛若断线的珍珠一般的泪水,砸落了下来。 这是本兮第一次在锦瑟的面前表露了她的脆弱,表露了她身为女人的情感。 锦瑟整个人怔住了,而后一把拔掉了还插在他手臂上的针头,不顾上面迅速回流的血液,从静脉中涌出,洒落到雪白的被单上,双手烦躁地抓着凌乱的发丝。 “刚醒过来的病人如果都像你这样,我看我这里可以直接改成精神病院了。”盛淮南不顾锦瑟的抗拒,一把用力地按住了锦瑟的手臂,声音明明带着关切,却又夹杂着讥讽的冷声道。 锦瑟这时候情绪才刚刚有点恢复平稳,自己伸出手接替了盛淮南手上的工作,轻声道,“先去看看她,应该伤得不轻。” “你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啊?就不能学着控制一下吗?多用心感受一下周边人的好,你也不至于对她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盛淮南抽身离开,绕过病床往本兮躺着的地方走去,“你知不知道,你能够醒过来,完全是因为……” “淮南。”本兮及时地制止了盛淮南后面的话,睁着一双颓败的眸,不无哀求地朝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别说。” 盛淮南视线从两个人身上来回地转着圈,最后叹谓了一声,摇了摇头,弯腰伸手探到了她的身后,“我现在扶你起来,如果感觉到痛,要及时跟我说,要不然很容易会造成新的损失的。” 本兮闭着眼点了点头,她还不习惯别的男人的靠近。 第一零六章 你的眼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这已经是锦瑟醒过来一个小时内地十次问盛淮南这个问题了。 盛淮南坐在沙发上,拿着今天早上刚引发的报纸,专心的看着,完全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而一旁正在给锦瑟重新扎针的护士,见到锦瑟醒来的样子,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眼里的两个小红心一直朝着锦瑟的身上跳。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来到医院就可以看到这个天下无敌的大帅哥,没想到原来人外有人,居然还有比她们院长还要帅气的男人,而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这么好的福利,她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的院长更增添了一种野Xing美,凌乱的发丝慵懒地垂搭在他光洁的额际,五官俊美邪魅,棱角分明,肤色白皙,鼻梁高挺透着几分西方人的气息,湛黑地宛若一口神秘深潭的曈眸,散发着魅惑有人的气息。菲薄的唇片被他无意识地抿成一条直线,坚毅而冷冽,又好像掺和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邪气,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不显得柔软,反而是增添了一丝让人想要靠近一些的亲和感。 小护士看得眼都发直了,搭放在他身上的手都不舍得移开。 锦瑟敏感地扑捉到小护士的视线,赫然一个转眸,精准地对上了她的视线,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蓦地迸射出两道冷光,声音更像是被裹了一层冰霜,森冷无比,“弄好了就给我滚。” 小护士蓦地手一抖,仓皇地收拾地放在床边的工具,可能是惊吓过度了,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所有的工具又被她全部都掸到了地上。 她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弯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而后,也不管是些什么东西,胡乱地一抓,直起身子跑出了门外。 “啧,啧,啧。”盛淮南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身,边走边摇头,“除了一个凌乔,我看所有的女人在你的眼里也不过是个有什么,懂得两条腿走路的生物罢了。” 他故意忽略掉锦瑟眼中旋起的杀人的邪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继续道,“她们也是人,你就不能分一点点的心去善待她们吗?难怪你的小女人会这么对你了,我看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 “废话够了吗?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锦瑟固执地重复着。 “怎么?几天不见,还怕你的小女人从你的鸟笼子里插翅飞走啦?”难得看到好友因为一个女人变得这般无法自控,盛淮南继续抓紧机会嘲讽着。 “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一定要出院,到时候要是再让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直接取你的人头。”锦瑟懒得跟他斗嘴,朝着床上躺下去,轻轻地阖上双眸。 竟然幼稚的想要再去续这几天以来和凌乔一起美好时光的美梦。 只是当他的双眸才刚阖上,放在抽屉内的手机便跟着响了起来,悦耳的铃声,夹杂着震动木板发出的啪啪声,让锦瑟下意识地锁了眉。 知道锦瑟私人电话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身边几个最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私人手机号码。 难道…… 锦瑟的脸上突然地旋出了一朵花,就在盛淮南看着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的时候,锦瑟的脸一下子又再次回复到了刚才的样子。 “这脸变得跟三月的天气似的,一会儿是艳阳高照,一会儿又普降阵雨,能收得了你的人可真是得奉为神了。”盛淮南再次挖苦道。 锦瑟一个凌厉的视线射过来,他悻悻地伸出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 看来都知道对他发狠了,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盛淮南也不准备在这里找罪受了,他站起身,从床上站起来,往病房外面走。 别看这盛淮南是个大男人,更是一家顶级私立医院的院长,但对锦瑟的八卦,他可从来不舍得放过扒一扒的机会,走出病房的时候,还不忘虚掩了房门,自己呢站在门边,一脸雅痞地邪魅地朝着护士台那边抛媚眼,勾得一众小护士一个魂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说。”锦瑟直到听到关门声,这才按下了手机接听键,冰冷的嗓音中明显透着不耐烦。 “Auther。”女子声音微微发嗲,酥麻入骨,带着微微的娇嗔,“人家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你怎么这种语气跟人家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伤心啊?” “什么时候来的?”锦瑟心里蓦地一紧,连声音更加阴冷了几分,心中却在想着,当初真是失算了,不应该将凌乔接到锦绣阆苑的。 “你猜。”Alexia故意吊着锦瑟的胃口。 彼时因为凌乔的提议,又因为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特别不一样,只好硬着头皮当着凌乔的面拨出了锦瑟的电话,没想到锦瑟真的接了起来,一声Auther她叫得柔媚多情,任任何一个普通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只怕都要起反应了。 她又装成一副要跟锦瑟说私密话的样子,避开了凌乔的面,转身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客房内,将门关了起来,这才安心地打电话。 “说。”还是冰冷的一个字,却已经完全表达了他的耐心的极限。 Alexia不敢再太过放肆,只好老实地回答道,“昨天下午到的。” “现在。” “在锦绣阆苑。” “你……”他不说了,因为他已经开始用行动在做表示了,迅速地掀开白色床单的一角,伸脚穿上地上的拖鞋,走到衣帽架边,拿起全新的衬衫和裤子,就直接在病房内换了起来。 手机还在床上开着,Alexia好半天没有等到锦瑟的下文,女人敏感直觉知道锦瑟下面要说的话是什么,嫉妒心开始冲破了胆怯的阻拦,肆无忌惮的冲涌了出来,“想问凌小姐吗?她也在这里住着,刚才她还提议要跟我一起去逛街呢。挺好相处的一个女孩子,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招呼你的客人的。哦,对了,她还跟我提起说自己一个星期以后就要结婚了。我真的很替她高兴,Auther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给她比较好呢?” 第一零七章 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锦瑟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想从床上拿手机打电话给袁磊,叫他把车开过来,却听到Alexia说的最后一句。 周身蓦地迸射出寒流,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他颓败地坐到了床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在想,为什么他要醒过来,是不是只要他不醒,那么凌乔才是真真正正地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呢? 站在门外的盛淮南已经从门缝中听到里面的声音,已经知道了锦瑟所有的动作。 也不管锦瑟此时看到他会怎么想,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扬手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眼睛,笔直地走到锦瑟的面前,紧紧地盯着他看。 盛淮南有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着,即使是生气,他的眼眸中仍是带着勾人心魄的光,然而此时,他的黑眸中却只看得见凌厉,“为了凌乔,你真的准备连命都不要了吗?一个把心完全放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值得你锦瑟这么做吗?” “不。”锦瑟悠然抬眸,视线对上了盛淮南的,两道锐利的光在空中交缠厮杀着,他的声音突然跟着软了几分,“她的眼睛只是迷了路,才会不小心在别的男人身上迷失了方向,只要我让她知道,我是她小时候一直陪伴着的哥哥,她就会知道自己真正爱着的人是谁了。” “是吗?”盛淮南毫不留情地当着锦瑟的面撇了撇嘴,“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个陪她玩耍、陪她笑的少年?你怎么就断定她只是迷路了,而不是真心付出?”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锦瑟不允许他再说下去了,他粗暴地打断了盛淮南的话,刷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伸手将他粗鲁地推开,抬脚往外走。 “我劝你还是醒醒吧,也许现在人家心里想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会更好。也许她更希望你一辈子都别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何必再因为一个从来没有把心放在你身上的女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呢?”盛淮南一股脑地把这几天来积压在心头的话,全都给倒了出来。 过了很久,两个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盛淮南再次开了口,这次声音低沉,透着些无力感,“锦瑟,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不管你没了她,还是她没了你,也许都能够过得更好,但对我们来说,锦瑟只有一个。” 十多年生死兄弟,即使是面对着最骇人的生离死别,盛淮南都从未说得这般动情过,却因为看到一向坚强得宛若磐石的锦瑟,因为一段感情,而将自己搞得完全不像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脆弱得因为锦瑟的一个意外就足够断裂。 “南,我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吗,当我拿着她的手往我的胸口处插下这一刀的时候,那时候我根本感觉不到痛,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解脱,我终于把我在她身上欠下的债还清了,从此以后我要把我极致的爱捧到她的面前,我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锦瑟的爱,正在将她包围。” 这是锦瑟第一次跟别人提起他对凌乔的爱,他说得这般情真意切,连盛淮南都跟着动容了。 他不再劝了,他知道只怕说得再多也无法说服锦瑟了,因为有时候人的感情一旦开启了,就好像打开水龙头的水一般,想要再收回来只怕是很难了。 如今,他也只希望锦瑟真心不会错付。 盛淮南转了身,抬步越过锦瑟的身边,带头先走了出去,“走吧,我送你回去,袁磊刚才接到电话说是有紧接的事情,先走了。” 锦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兄弟之间说太多反而感觉假了。 锦瑟的归来,锦绣阆苑内虽没有张灯结彩,敏锐如他们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尤其是吴管家,那双经年被岁月沉淀了情绪的双眸此刻也变得朦胧了几分。 今天,她没有站在台阶上,脚步稍显凌乱地快步走下阶梯,亲自为锦瑟开了车门,一双视线紧盯着锦瑟的胸口,仿佛恨不得扯开他的衬衣,亲自查看一下锦瑟的伤口。 终究是因为有所顾忌,身子微微侧移,将车门拉了开来,人已经恭谨地站在车门边。 “吴婶。”锦瑟在佣人面前情绪从不外露,这一刻面对着吴管家情绪被感染,手指微动,终究没有伸出去,而是低声地轻唤了一声。 “好,好。”吴管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背对着佣人,摘下眼镜,抬手轻拭着眼角,声音哽咽连声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很好。”话语简单,却是出奇的安抚人心。 吴管家因为她的这句话,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再度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泪腺已经枯竭,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并非如此。只是因为沧桑之事见多了,泪点也跟着被提到了一个冷酷的程度,如今这个点被触动,有些感情就不受控制了。 吴管家将头更低了几分。 盛淮南此刻也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邪痞地伸手揽住了吴管家的肩膀,遮住了吴管家的难堪,附耳调侃道,“吴婶,这可一点不像您,您这幅样子要是被下人们看到了,只怕您的高冷形象要被粉碎了,到时候要想再树立威严就又将是一个大工程了。” “你这小子啊,就爱拿我这个老人家开玩笑。”吴管家经盛淮南这一调侃,心里的担心也跟着散去了一大半,娇嗔地斜了一眼盛淮南。 此时,锦瑟已经把白色的方手帕递了过来,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白色的映衬下多了几丝柔态。 吴管家手微微有些颤抖,从锦瑟的手指结果,声音低浅,带着些疼惜,“瘦了,得要好好补补了。” “您就知道疼他,我可是要吃醋了,您没看到我最近也瘦了吗?”盛淮南佯装撒娇地将脸往吴管家的肩膀上蹭。 “一年也难得见到几次人影,你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不死的,我就阿弥陀佛了,想找到你可真是比登天还要难,叫我如何给你补啊?”吴管家伸出手指点了点盛淮南的鼻子。 此刻,阳光正好,铺陈在吴管家的脸上,锦瑟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那种独属于母亲的光辉。 第一零八章 脚步凌乱,倒有几分心思浮动了 他看得痴了,竟然第一次忘记了掩藏自己的情绪了,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对上了管家的视线。 他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收回来,仓皇着落向了不知名的角落,抬腿步上阶梯。 “Auther。”Alexia从别墅内宛若一只欢快的蝴蝶,飞了出来。 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门迎接,是因为听到管家说锦瑟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以最完美的形象来见锦瑟,所以她先上了趟楼,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此刻的她穿着一条斜肩的白色礼服,抹胸的款式,将她浑圆的胸型衬托得越加的诱人娇媚,随着她脚步轻快的跳动,此刻一对呼之欲出的雪胸也跟着剧烈的抖动着,甚是勾人视线。细碎的黑宝石点缀在褶皱的肩带上,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亮。雪纱在腰间被贴心地收紧,把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下面是高高的开叉,轻柔的雪纱随着她的跑动,一双雪白的大长腿时隐时现,妩媚动人,诱惑妖魅。 纤臂大张着,朝着锦瑟扑了过来,就要碰触到锦瑟的身体的时候,被他灵巧的一闪,双臂宛若水蛇一般紧紧地缠绕上了锦瑟的双臂。 站在旁侧的另外两个人看着她如此剧烈的动作,心中都是一紧,有些担心锦瑟此刻的伤口了。 然而,Alexia完全没有将另外两个人放在眼里,自然没有发现他们眼里的担忧,金色的大波浪的头大妩媚的一甩,将脸往锦瑟的肩膀处窝进,声音娇柔酥魅,“人家好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上次在美国一别,你竟然连一通电话都给我打,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人家茶饭不思了好几天,好几次都想要连夜坐飞机来中国找你了。可我知道你在中国很忙,所以只能忍下心中的思念。” Alexia故意将很忙两个字咬得很重,声音中的哀怨显而易见。 “既然忍了这么久了,何不再忍忍呢?”盛淮南有些听不下去了,插声道。 Alexia转眸狠狠地瞪了盛淮南一眼,转头更紧一些地靠近了锦瑟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往里走,而后献宝地的娇笑着,神秘道,“Alexia我这次来有给你带礼物哦,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走,我带你去看看。” 盛淮南被Alexia一瞪,灰溜溜地抹了抹鼻子,双手插兜越过锦瑟的身边,“希望这真的只是惊喜,而不是惊吓。”甩下一句话,率先往别墅内走去,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看着别墅内如此热闹还能这般沉得住气。 只是,他进了别墅内,双眸环顾了四周,也找不到凌乔的身影,有些失望,在沙发上随意找了个位置,佣人此时已经为他端出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白皙好看得让人嫉恨的手指端起茶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倒是有了几分想要看一出好戏的姿态。 而锦瑟呢,连正眼都没有看Alexia一眼,将手从她紧缠的手臂中抽了出来,抬步继续往台阶上迈,那般的迫切倒是看出他带着几分毛头小子的心思了。 是啊,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那个可以随意搅乱他心思的小妖精了。 锦瑟的反应让Alexia怔愣了一下,一双湛蓝得如海水的曈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冰冷,心中对凌乔的怨气更增添了几分。 以前,虽然锦瑟也不会给过她怎样的好脸色,可是在公众场合,锦瑟还是比较护全她的面子的,尤其是当她试探着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锦瑟竟然没有反驳。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在锦瑟的心中的位置一定是不一样的。 如今,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他都可以驳她的面子。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到底是因为什么了,还不是因为这个家里又多出了另外一个女人吗? 但她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哪里会就这样让锦瑟得逞,又怎么会给别的女人在自己秀恩爱的机会呢? 她心下一忖,又疾步在锦瑟的身后跟了上去,此时她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锦瑟留下,不为别的,就为保全自己的面子,她也要阻止锦瑟去见凌乔,要不然自己以后在这幢别墅里不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吗? Alexia本来腿就长,想要追上锦瑟的脚步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 突然看着今天特意为锦瑟换上的礼服有些碍眼了,无关乎心情,只是因为不方便行动,妨碍了她平时的速度。 她手一兜,想要将雪纱拢在手里,却不想也是因为这个动作,再加上脚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一直在加速当中,雪纱的下摆被细如针尖的鞋跟给勾住了,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惊慌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锦瑟越发高大的背影,嘴上只来得及喊出锦瑟的英文名,“Auther。” 整个人就绝望前朝着地毯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所幸,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吴管家,这紧要的关头,她动作敏捷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才幸免Alexia不至于在佣人面前太过狼狈。 可是那双皙白的膝盖还是跟地面亲密接触了一下,平日里养尊处优的Alexia细嫩的膝盖一下子就被磨掉了一层皮。 她顾不上这些,想要继续站起来去追锦瑟脚步,却被管家的‘关心’按住了手臂,“Alexia小姐,您先到沙发上坐一下,我去拿药箱来给您上药。” 吴管家用力地扶住她的手臂,将Alexia强行地带到了盛淮南坐着的沙发边。 “你在做什么?”Alexia一股怒气终于是冲破了修养的规范,手臂一甩,将管家的手臂拂开了,脸上怒气乍现,狠狠地瞪着吴管家,沉声质问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找Auther?” “Alexia小姐,您误会了。”吴管家不吭不卑,“您是千金之躯,而且您现在受伤了,当然先查看您的伤势要紧啊。”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了,你就是不想我去找Auther。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不知道我才是Auther的未婚妻,我才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吗?”Alexia此时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张脸因为激动,尤其蓝眸中正燎着火花,而显得有些狰狞。 盛淮南有些看不下去了,放下茶杯,叹声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见管家还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Alexia转头将怒气撒在了盛淮南的身上,吼道,“还有你,滚,这里不欢迎您。” 第一零九章 跟迫切有关 当她再转眸,环顾四周,哪里还有锦瑟的身影啊。她脚一跺,膝盖上的疼痛让她吃痛地,“嘶。”了一下。 一双眸紧紧地锁着螺旋形楼梯的尽头,心中暗暗咬牙,锦瑟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她的心思,锦瑟不关心,他整幅心思全都扑在了凌乔一个人的身上。 从他坐上盛淮南的车子,一路上就在想,相隔多日,当凌乔再次看见他到底会有怎样的表情,会再次气愤的叫上一声‘恶魔’,还是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还要去招惹她?亦或者冲到他的面前,询问一番陆逸冰的情况。 车子内,他深眸轻阖,看似平静如昔,却殊不知自己的动作早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盛淮南从后视镜内看着锦瑟强做镇定,而身子却是一直在变换着姿势,这倒真的有点不想他了。 回想过去,锦瑟就算是遇到了再棘手的事情,他都是从容淡定的,从不会想此时这般翻来覆去,怎么也沉淀不了心思,这跟他胸口的伤无关,跟他车子的舒适度无关,更是跟这路上的交通无关。 那么跟什么有关呢? 跟迫切有关。 盛淮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痞的笑,这笑倒也无关乎取笑,当然跟讥讽更没有关系。 后来,他想想,这应该是跟心情有关吧,是因为他终于到锦瑟活得像一个人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了。 盛淮南稳了稳情绪,却把脚更紧地压向了油门,嗯,他这也是跟迫切有关,迫切地想要看一看那个能够牵动锦瑟情绪的女人。 此时,锦瑟已经走到卧房门口,没有直接伸手去推,而是先在房门前停了脚步,轻敛了眉眼,稳了稳情绪,似是不愿让人窥探到了他的异常,察觉出他的那份隐隐欢喜。 却殊不知,待他再度掀开眼眸,眼睛已然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那双深邃的宛若一滩幽湖的黑眸,此时浮现着璀璨的光华,这光跟算计无关,嗯……那应该跟心思柔软有关了吧。 他轻轻地旋动着门把,倒像是一个窥探者,站在门边,视线往卧房中缓缓地延伸着,没有看到那个小女人的身影,最后在靠近窗边的小圆桌上看到了那抹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此时,她正趴在小圆桌上,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从她的背后垂落了下来,窗户打开着,一缕风从窗外被送了进来,拂过她的秀发,在桌子的边缘轻轻地飘荡着。 那发丝好似扶在锦瑟的胸口,他的嘴角弯起了温润的弧度,“真是个小孩子。”不觉声音已从他薄削的唇瓣间溢出,带着斥责,却更多的是宠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一种叫欢愉的情绪漫溢眼底。 等他再抬脚朝着凌乔的身边靠近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儿薄毯,他脚步清浅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却仍是蹙了眉,心里想着,轻点,再轻点。 走到凌乔的身边,将毛毯轻柔地盖在凌乔的身上。 解放了的双手不自觉地朝着凌乔的头顶拂去,视线却被凌乔面前的一张纸给吸引住了注意力。 他转而去抽被凌乔压在脸下的那张纸。 很快,上面写着的三个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悔过书’三个大字,灵动着带着一丝秀气,纸张边缘处有被笔勾出的毛边,可见她在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到底是带着怎样一种不甘的心情。 锦瑟身子微矮,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看着她嘴角泛起的点点星光,这样的睡姿又怎么不是一个小女孩儿呢,锦瑟的眸底柔软一片,仿佛都可以溢出水来。 他就像是一个时光的偷窃者,就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虚弱,蹲在凌乔的面前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突然,凌乔的嘴角像是被美好的梦境牵动了一下,弯弯的嘴角朝着上面勾动着。 “梦到了什么?是否有我?”锦瑟痴痴的问,手指已经先于他的思绪抚上了凌乔的嘴角,仿佛那里正蓄着他一直在寻寻觅觅的东西。 凌乔被突然的瘙痒感,扰了睡意,纤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更是光彩动人,轻轻地掀动着,视线迷离。 此时的锦瑟,正背对着阳光,阳光从他的背后打来,为他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再加上他此时心思柔软,连带着整张脸都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温润感。 这样的样子,从未在凌乔的面前出现过,以至于凌乔尤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还真是阴魂不散,连梦里都不放过。”便翻了个身,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锦瑟因为凌乔的这句话,整颗心像是被Chun雨轻轻地滋润着,有一股浓情在心底里化不开。 无关捉弄,只是想要知道,那样的迫切只怕只有锦瑟自己才深有体会,才会不顾凌乔是否还要入睡,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摇醒追问,但他不会那样做,害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到凌乔,所以他便站起身俯近她的耳畔,声音温润柔腻,清新的气息吹荡在她的脸颊,“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突然的声音,把凌乔的睡意完全卷跑了,她蓦地从桌子上跳了起来,想要去寻找那道耳畔的声音。 却不想起得太急了,锦瑟来不及躲避,她的头顶就这样直愣愣地撞上了锦瑟的下颌。 疼痛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泪点,她揉着头怒瞪向身侧,呵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句话,仿佛一只沉重的大铁锤,一下子把锦瑟喜悦的心情砸落到了谷底。 他想过千万种她见到他的可能会说的第一句话,却唯独没想到她会说这样一句。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出现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他不会说,因为他真的害怕下一句从她嘴里会说出什么样更能伤到他的心的话,所以心思冷冽,可他嘴角还是勾起了一抹笑,伸手拿开了她的手,代替她的动作,轻柔地揉摸着她的头顶,“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 第一一零章 凌乔喜欢听什么样的话,我说给你听 凌乔没想到锦瑟会对她说这句话,心里的那根弦就像是大提琴上的弦,被人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没有颤动是假的,却被凌乔残忍地给忽略了。 她扬起手,一把拂开了锦瑟的手臂,像是正在防病菌一般地,退开了几大步,一双水眸警惕地睨着锦瑟,完全忘记了头顶上传来的痛意,嗤笑着,“想我?我看是你想来看看我有没有被你给关坏了吧,害怕自己担责任吧?” 锦瑟的心底里掠起一抹苦笑,淡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的责任,这辈子都不会卸下这个责任。”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这样的锦瑟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 目前,对他这种变化的唯一解释就是Alexia,难道是因为她? 她一张精致的小脸,跟着沉冷了几分,勾着嘴角哼笑了几下,“收起你的这些甜言蜜语,跟你的未婚妻说吧。你表达错了对象,因为你的这些话只会让我听着恶心。” 锦瑟像是没听到凌乔的话,转身去了阳台,再转身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双白色的柔软拖鞋,干净匀称的手指勾着小巧的女士拖鞋,走路间轻轻地晃动着,不见滑稽,倒是多了几分家居感。 高大的身形,映衬在阳光下,拉长着长长的剪影,一点点朝着凌乔靠近。 这一刻,凌乔竟然忘记了躲避,直到她的身影完全包裹在了他拉长的身影中的时候,她才发现要逃离,却不想手被锦瑟伸过来的手交握,两只手正以及其缠绵的姿势交迭在一起。 让凌乔的心思晃动了一下,当她迷惑地掀动着睫翼,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紧紧地吸附住了。 此刻他的黑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带着磁力的黑洞,正不断地拉着她,带着她去他的世界里翱翔。 他的气息炙热异常,喷洒在她敏感的脸上,仿佛是一团火焰从她的脸上迎面拂过,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下,那真切的触感,再度让她产生了逃避,她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手。 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挣,锦瑟敛了笑,但那笑消失的快,重新浮上嘴角也很快,他放开了凌乔的手,不是退缩,他想应该是妥协吧。 他声音轻浅,清润悦耳,宛若一股Chun风,轻抚过大地,同时也让凌乔忘记了逃避,“是吗?我以为女人都喜欢听这些话的,那凌乔告诉我,你喜欢听什么样的话,以后我每天都说给你听,凌乔觉得可好?” 此时的凌乔只能用痴傻这个词来形容,她痴傻地看着他对她笑,痴傻地看着他在她的面前慢慢地矮下去,痴傻地将拖鞋放到了她的脚边,痴傻地任他握住了她的脚腕。然后顺从地将脚套进了拖鞋。 锦瑟正在对眼前这个女人一点点的妥协,他弯下腰,黑色的西裤轻轻地点在雪白的地毯上。 他今天穿着一身的黑色,从背后看着更显成熟内敛,再以这样的姿势,更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无尺度的宠爱。 古代说,女子的脚不会轻易外露,唯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可以看得。 凌乔不是古代女子,没有那样的讲究,但是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握住了脚腕还是第一次,不自然是必然的,另外一个不自然主要还是锦瑟突然的温柔,她总感觉这温柔中透着阴谋和算计。 所以整个过程她的肢体都是僵硬的,神情都是警惕的。 锦瑟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凌乔皙白纤细的脚腕,像是一个膜拜者,目光痴迷,神情虔诚。 他想,他的小女孩儿真的是生了一双好看的脚,他小心的,不着痕迹地用手指度量着那双脚踝的尺度,心想,这样的脚上若要是戴上脚链,那必定是锦上添花,熠熠生辉的。 当他在她的面前,慢慢地直起身,小女孩儿脱离了他的掌控,越过他的身边,直接走到了圆桌前,手中执起了那张写着几个字的白纸,纤白的手指紧扣着,纸张发着微微的震颤。 她的心思紊乱了,因为他的温柔的动作,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面对他,她选择了逃避,想要抓起这张纸狠狠地拍到他的脸上。 就连她自己也开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她攥着那张纸却迟迟无法转身拍出去。 于是,给了锦瑟靠近她身边的机会。 宽大的臂膀轻轻地环上了她细若扶柳的细腰,声音缠绵,像是叹谓,更像是对自己这段时间的一种总结,他说,“对不起,我无心伤你。” 这句话,如果放在以前,凌乔会有什么反应呢?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凌乔无从细想。 但这句话现在在她的耳畔响起,在Alexia出现以后从他的嘴里吐出,多少还是变了一些味道的,多少是少了一些真心的。 凌乔轻阖了一下眼,跟享受无关,倒像是为了掩藏心底里的真实的情绪,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如果不想再伤我,就放手,放我离开这里。” 她看不得这个男人再上一刻还在对她轻声细语,下一刻就要轻揽别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大秀恩爱。 不管出于什么情感,那样的画面总是刺眼的。 锦瑟觉得自己不能再因为凌乔的话,跟她较真了,因为受伤的那个人只会是自己,于是,他把视线落在了她手里轻薄的纸片上,仓促地寻找着其他的话题。 那么就找些别的话题聊聊吧,转移一下他此刻的情绪,棱角分明的下颌,轻轻地支在凌乔柔弱的肩头,声音淡雅清浅,“怎么不写下去了?我想看。” 无法从她的嘴里说出让他受用的话,写出来也是一样的,不管是违心的还是敷衍他的,他都想看看她会对他说些什么,说一说她这段时间想要对他说的话。 没想到他的话,还是引起了凌乔对他的那种根深蒂固的误会,她讪笑着,眼底冰冷一片,看来还是错估了他的心思,被他假意的温柔给蒙蔽了心智。 不该,真是太不应该了。 第一一一章 我满足你,你也要答应我 她用力挣脱了锦瑟的怀抱,重新将纸张铺平了开来,在圆桌前重新坐下,声音淡漠疏冷,“好,满足你的想法,也请你到时候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她倔强的样子,和急于离开的心思,还是刺痛了锦瑟,还未痊愈的胸口,就好像再次被人狠狠地插上了一刀,这一次力度更加狠绝,仿佛想要就这样一刀下去,直接夺了他的呼吸,剥离了他的生命。 明明卧室空间宽大的出奇,可锦瑟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空间逼仄地他无法呼吸,仿佛狭小的空间正狠狠地挤压着他的胸膛,将空气一点点的挤压出他的胸膛。 任凭着她那些话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烧得生疼,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像过去那样狠狠地抓着她的肩膀,他害怕她单薄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他狂肆的暴戾,他也不能再站在桌前了,因为他不能保证他的眼神是否会幻化成最炙热的岩浆,若是不小心烧伤了她呢? 到时候最痛苦的也只会是他。 还能怎么样呢?他只能将愤怒和恼火带离这里,于是,他一转身,就看到了Alexia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眼里带着嫉妒的疯狂,却因为忌惮锦瑟的暴戾,她只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紧紧地凝视着房内的动静,任凭着疯狂的小心思煎熬着她自己。 锦瑟转眸间,俊挺的眉蹙了一下,视线微微的偏移,再度正过来的眸光中,已经冰冷一片,仿佛刚才Alexia看到的怒火不过都是她不小心窥探到的幻觉。 Alexia也很快地敛了心思,走过来,故意挑衅地瞥了一眼凌乔,双手挽上了锦瑟的手臂,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给锦瑟抽离的机会,她几乎把身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倾注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宛若八爪鱼的吸盘一般,紧紧地吸附在了锦瑟的身上。 算了,锦瑟挣脱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放任了,就算他急于在凌乔的面前撇清自己跟Alexia的关系,只怕她也不会在乎吧,因为她总是那么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 Alexia见锦瑟不再抗拒,这才欢喜地更像是一种炫耀地回头朝着凌乔的方向喊了一声,“凌小姐,饭菜已经好了,下来吃饭吧。” 待凌乔将视线从纸张上抬起,朝着声音的方向循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人亲密地相挽着消失在了门口。 很相配,不是吗? 就连凌乔自己也没有发觉,此刻她的嘴角正挂着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太过清浅了,还未来得及达到眼底,已经被窗口吹过的风给带走了,吹得无影无踪。 凌乔想,罢了,只怕现在也没人会真心希望她能够出现在楼下的餐厅吧。 那就把那一方空间留给那一对久别的恋人吧。 本是准备等佣人再次上来叫的时候,想让佣人送一份晚餐上来,她准备就在房间内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她重新俯头,准备写那份让她厌恶的悔过书。 以至于等再次有人上来来叫她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抬一下,理所当然地误认成了一般的佣人。 “我不下去了,你送一份上来吧。” “凌小姐,这不合规矩。”管家一如往常冰冷淡漠的声音在卧房的门口响起。 “是你?”凌乔放下手中的笔,因为情绪不好,连带着也没有给管家好脸色,本来她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这个管家了,总感觉她太过冰冷,感情淡漠。 好啊,她要跟她谈论规矩,可以,那就好好的谈一谈吧,谈它一个晚上?不够?那也可以谈上个三天三夜,这样总够了吧,这样至少也能给自己一个心理的准备时间,凌乔心里如是想着,连语气都开始不善了起来,“怎么就不合规矩啦?” 管家看着凌乔这个样子,心中也带着些无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丫头,这个丫头总是有意无意地要跟她对抗,但还是尽职尽守地解释道,“少爷今天刚出差回来,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作为迎接,也应该同桌一起吃个饭。” “对不起,我知识素养不够,对你说得家里的一份子理解有限。”凌乔微微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从小到大在我的意思观念里对家里的一份子的理解都是,不同的个体因为亲情血缘关系才会呆在同一个空间内,因为共同的目标组合成的家庭。而我呢。” 凌乔放下手中的笔,转正身体,面对着管家,用手指了指自己,很正式地道,“而我呢,充其量不过是被囚困在这间空间内的陌生人,说得难听一些,我就是一个阶下囚,说得好听点呢,我是寄住在别墅内,被善待的陌生人。请知识渊博的管家大人,好好的跟我说一说,我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呢?” 此时,锦瑟手里正接着一个电话,避开了餐厅内的人,独自上楼来,想要去书房内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没想到才走到楼梯的尽头,就听到了凌乔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论调。 他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的,被定在了地板上,怎么也挪不动了,甚至是忘记了手里还在接着一通电话。 他告诉过自己不能太过于计较凌乔说的话的,可是再多的心里建树,还是敌不过凌乔轻飘飘飘过来的几句话,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倒塌,他手指紧扣着扶手上,有些失魂落魄地一点点往楼下走去。 “锦总,锦总。”袁磊站在楼梯口,轻声唤了锦瑟好几声也没有拉回他的思绪。 只见他转身移动着脚步往餐厅内走去,声音低沉吔语,“先吃饭吧,其他都放在后面再说。” 佣人在餐厅内伺候着,见锦瑟身后多了个袁磊,忙又在桌子边添了一张椅子,重新为袁磊添了一副碗筷。 袁磊在桌旁坐下,Alexia的到来他心里是清楚的,但是没有看到凌乔倒是让他心生了几分疑惑,他移眸对上盛淮南的视线,盛淮南伸指朝着楼上的方向指了指,袁磊意会,点了点头,心下了然,为什么刚才会看到锦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楼上下来了,原因无他,只怕是跟凌乔有关。 第一一二章 他把你当成他的家人 锦瑟的无心的偷听,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房内的两个人。 凌乔此刻的心里扎着刺,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更像是一只球起的刺猬,不管谁靠近都必定会被她扎得遍体鳞伤,她从位置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带着些盛气凌人地斜睨着管家,带着些睥睨的气势讨要解释。 而管家呢,仍然是不卑不亢,淡然地看着凌乔,心里却多少有点理解凌乔此刻心里的想法的,她甚至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凌乔心底里的怒气,可因为站着角度的不同,她无法为凌乔说话,她只能偏向锦瑟。 “凌小姐,您的理解有偏差,血缘亲情固然是家人的一种理解,但是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但不代表着少爷就没有家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素来淡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疼。 凌乔被她眼底难得的情绪震慑住了,清丽的小脸上付出讶异,再度收神朝着管家的脸上凝去,却听管家再度开了声,“对少爷来说,血缘真的不代表一切,因为再浓郁的血缘,心若不是朝着一个方向的,那都不能称得上的一家人。而真正的一家人,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能把力气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所有人,那都可以称得上一家人。” “比如你?” “不,凌小姐您高抬我了,我至少一个下人,我只是在遵从着自己的本分,做自己职责内的事情罢了。” “那他可真是可悲。”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一丝几分的意味,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那么不自觉地升起了一丝怜悯之情。 管家抬眸,视线散在凌乔的脸上。 凌乔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挺了挺背脊,正色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连你这么尽忠尽责的管家,都不能称得上是他的家人,只怕很难再有人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家人了吧。” 虽然跟眼前的管家相处不多日,但是她处处事事以锦瑟的利益为最高的宗旨,做任何事情都把锦瑟摆在第一位,这样的人都不能称得上是家人的话,那么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才能真正的称得上是锦瑟的家人了。 “但他把你看成了他的家人。” 管家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她的话飘得无影无踪,可还是不小心地窜入到了凌乔的耳朵里,像是被顽皮的孩子,搅动了心潮,心湖瞬间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不受控制的荡漾了开来。 会从管家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让凌乔很震惊,更震惊的是她话里的意思。 他把她当成了家人? 仿佛有谁在她的耳畔按下了一个复读机,这句话不停地在她的耳畔回响萦绕着,她心思闪动,脚下已经开始有了迈开的迹象,在越过管家身边的时候,她淡淡的开了口,“我以为你很了解他,想来这一次是你误会了他真实的想法。” 可不就是管家误会了锦瑟的想法了吗?要不然她眼前看到的这副景象到底代表了什么? 当她站在餐厅门口,正看到Alexia拿着一个锦盒在锦瑟的眼前晃动着,他竟然就这样拿着筷子,视线紧锁着锦盒内的东西,看得痴迷。 而Alexia眼角瞥到门口的凌乔,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兴致更加高涨了起来。 因为刚才在门口的一个小插曲,她已经吸取了教训,上楼换了一条连身衣,红色的连身衣把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热情似火。尤其是胸前那对让她骄傲无比的大胸脯,被连身衣前面的胸托,高高地托了起来,浑圆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滚动着,她朝着锦瑟的身边靠了过去,那浑圆就这样直接贴上了锦瑟的手臂,而锦瑟的衬袖正随意地挽到了手肘处,在外人看来,至少在凌乔的眼里,他完全没有要将Alexia推开的意思,那就代表他是很享受这样的福利的。 Alexia见锦瑟完全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人就变得更加的大胆了起来,她风情万种地拨过了自己的头发,伸长着脖子往锦瑟的面前更紧地凑了过去,她的声音酥麻入骨,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Auther,这可是我特意命我在法国的设计师朋友为我们量身打造的订婚戒指,世上独一无二,最特别的是上面的钻石,本来是完整的一块儿,现在被她给切割了开来,用特别的工艺在钻石里面刻上了一个A字,只有把这两个戒指完全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完全看出来这个字母哦。正好我们两人的名字当中都有一个A字,你说是不是很独特?” 语毕,她停顿了一下微微抬眸看了一下门口凌乔的反应,见到凌乔呆呆的样子后,她很满意地收回视线,似乎又觉得不够,再次撩拨了一下她的发丝。 这次从美国回来,她可是做足了准备,她不止是带来了戒指,她还让她的朋友特别为她定制了一款香水。 刚才上楼去叫锦瑟下楼吃饭的之前,她特意先去了自己的卧房,在脖子跟手腕处都喷洒了一些这种香水,这种香水的一大优点就是喷再多也不会给人刺鼻的感觉,依然清新淡雅,却让人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吸入到鼻端。 再说锦瑟,他从凌乔进来就一直一副很专注地看着这对戒指的样子,是因为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凌乔在房间内说的那句话,她的那一声囚徒,那一句陌生人,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还能对她做什么呢?剩下的,只怕也只有笑了。 可是他真的笑不出来,所以拿着筷子,却一直没有下筷的想法,呈现出这样一幅痴傻的样子。 盛淮南首先看到了凌乔,因为有了眼睛的遮掩,他打量凌乔的视线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他将凌乔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来回地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得出一个结论,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 别看这个评价看起来一点也不中肯,却是盛淮南能够给出的最高的评价了,毕竟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男人用来发泄多余精力的一个物种,想要他对她们付出感情,那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 他能够给出这样的结论,想必是经过一番深刻的对比的,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咳咳咳。” 第一一三章 盛淮南的捉弄 盛淮南的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至少是引起了在座三个人的注意力的。 首先是Alexia她抬头狠狠地瞪视了一眼盛淮南,无声地斥责他打搅了她的计谋,破坏了她的好事。 再就是袁磊,原本他就对锦瑟身边的那边情事不关注,如今被盛淮南一提醒,他先是转眸朝着锦瑟那边看了过去,当他看到Alexia的眼眸中的不对劲的时候,这才想到朝着相反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这样看到了门口呆站着的凌乔,手上执着的筷子,就这样一颤,摔落到了桌面上。 锦瑟是被袁磊筷子的声音,最后惊醒回过神来的,他阴沉着眸扫向袁磊,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思绪。 就这样视线漂移间,眼角瞟到了凌乔离开的背影。 “下来了,就吃饭,难道还要劳烦别人再端一趟吗?”声音浅淡,带着丝怨气。 直到凌乔负气地转身,看也不看他的往餐厅内走来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些,但当他看到凌乔径直走到盛淮南的身边坐下,甚至是对着盛淮南嫣然一笑的时候,他的黑眸中蓦地怒火一片。 那目光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以至于连盛淮南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搬动餐椅朝着凌乔的边上挪了挪。 可这么做了又感觉自己这么做有些欠妥,抬眸对着凌乔歉然一笑,魅惑的嘴角勾起雅痞的笑意,“不介意吧?美女。” 佣人此刻正为凌乔添置了餐具,她转身接过,对着盛淮南又是礼貌的一笑,轻声道,“不介意。” “你真善解人意,不像某个人。”盛淮南一想到锦瑟似乎要将他扒皮错骨的眼神,心里就有种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锦瑟的想法,难得来吃一顿饭,用得找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他吗?到底还能不能让他愉快的吃饭啦? 既然他不能好好吃,那他当然也不能让锦瑟舒心,伸出右手朝着凌乔递了出去,声音恳切,“初次见面,我叫盛淮南。” 凌乔将手上的餐具放下,转眸看了眼盛淮南的手,他的手很干净,白皙柔美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尤其是皮肤的光泽度,让她身为一个女人都有些汗颜了。 她歉然地笑笑,视线从餐具上掠过,拿起旁边摆放着的湿巾,拿起擦拭了一下手指,这才握住了盛淮南的手,轻声道,“凌乔。” 虽只是礼貌Xing地碰触了一下,却还是深深地刺激到了锦瑟的神经,尤其是他看到凌乔对盛淮南展开的笑,他就觉得碍眼得不得了,五官瞬间肃冷了下来,深邃的黑眸中沉冷一片,岑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周身迸射出冰冷的气息。 凉凉地散在管家的身上,刚想张嘴,却被人抢了先。 这个人就是盛淮南,难得看到锦瑟这般的咋呼,难得看到他如此的沉不住气,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只怕是很难再有了,他当然得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看着凌乔,称赞道,“名字真好听。” 凌乔虽觉得这个人有点轻浮了些,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地方,只是转眸对着盛淮南又是一笑,当做回应。 “要吃饭,就安静的吃。”男子的阴沉的声音冲破了一切阻拦,爆发了出来,“管家,这个家还有规矩吗ng?” 规矩,什么规矩呢? 从未特别定过规矩,却自主形成了一种模式。 好吧,姑且称之为规矩。 主人有了要求,作为下人的管家自然是要竭力办到的,规矩嘛,还不是认定的啊,她对着盛淮南使了使眼色,“餐厅规矩一,相邻的座位要相隔适当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了;二、食不言寝不语,进餐的时候,不能说话,更不能大声喧哗;三、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勾肩搭背,相互之间言行不得过于亲密;四……” 盛淮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锦瑟,想针对他就直说,何时他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迂回了,“行了,我懂。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不会还有规矩说不能让人动嘴的吧?” “噗。”凌乔被他的话逗笑了,笑声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溢了出来。 视线挑衅地睐了一眼锦瑟,这些规矩用来规范他才最合适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俩个人亲亲我我的,就差要在餐桌上上演限制级大片儿了,现在她只不过是跟盛淮南多聊了几句,到底是妨碍到他与他未婚妻之间的气氛了,还是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情绪了?居然就搬出管家来给他们宣读什么餐厅规矩了。 盛淮南像是找到了知音,急忙寻求统一战线地转向凌乔,“乔妹妹是不是也赞同我的说法啊?” 凌乔不敢当面回答,垂着头,却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吧,这么霸道的条款,总是会引起大家的反抗的。”盛淮南甚至不怕死地抬手拍了拍凌乔的肩膀。 这一次两个人是彻底的把锦瑟给激怒了,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样的动作,完全失了往日里的优雅,餐椅在突然的受力下,先是剧烈的摇摆下,终究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哐的一声后,亲密亲吻了地板,餐厅内铺设着橡木地板,此刻的声音尤显得异常刺耳。 佣人急忙过来,将餐椅扶起,给锦瑟递上了白色的湿帕。 锦瑟捻过湿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样的用力紧致,倒不像是在擦手,更像是跟手指有仇较上了劲,其实他想较劲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那个紧挨着凌乔而坐的盛淮南,他真的是害怕了,害怕在自己完全掌握凌乔之前,有任何男人跟她过于亲近。 不,也许就是她已经将心许于他,他也不会允许凌乔跟任何的男人过于亲近。 哦,这跟害怕也许无关,只是跟强烈的占有欲有关。 他的私有物品又怎么可以让别的人随意地窥探了去呢,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兄弟,同命的兄弟。 什么东西他都可以跟盛淮南分享,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只要盛淮南有需要,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凌乔,即使是反目成仇他都不会动摇一下,于是他轻柔的开口了,可那气势却是咄咄逼人的,“盛淮南,该吃饱了吧?” 虽是疑问句,可说出来的却是令人毋庸置疑。 第一一四章 盛淮南的用心 “那我到底应该是吃饱了,还是没吃饱呢?”盛淮南开始有些明知故问了。 餐厅内除了凌乔,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转眸看着此时的锦瑟,而锦瑟却只将目光浅淡地落在凌乔的头顶上。 今天的她,似乎真的是饿了,食欲很好,居然将碗里的饭全都吃完了,而且还每样菜都夹了一遍,嗯,不挑食这点还是应该只得夸奖的。 就在他的心绪完全围绕着凌乔吃的问题上打转的时候,最先受不了这紧张气氛的人,轻轻地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袁磊用餐巾布擦拭了一下嘴角站了起来,礼貌的道了声,“我吃饱了。” 转而又看向盛淮南,“盛院长,昨天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去处,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盛淮南不为所动,邪气地挑了挑眉,顶着锦瑟凌厉的目光,故作姿态地用餐巾布擦拭了下嘴角,放下餐巾布转眸对向凌乔,“乔妹妹,这里有个酒窖你可知道?” 如今凌乔不可谓是不谈酒色变,仅有的两次喝酒经历,两次都有着不好的记忆,第一次是不小心爬上了锦瑟的床,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虽然说那次只是为了气气锦瑟的,却也差点就亲手把自己当成了小绵羊送入到了大灰狼的口中。 她怎么可能还敢碰酒呢?酒已经列入了她的几大禁忌之首了。 但表面上的敷衍是是需要的,凌乔本就长着一个好唇形,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会微微向上弯着,总是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此时转向盛淮南的时候,她表情平常地虚与着,“是吗?” 然而,此时锦瑟的情绪本就因为盛淮南对凌乔的一个亲昵的称呼,而变得剑拔弩张了,却见凌乔甚至完全漠视自己的存在,竟然对着盛淮南笑,他大拳在瞬刻间紧攥了起来。 胸口又开始变得隐隐作痛了起来。 那里仿佛裂开了一个黑洞,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的香噬掉。 “当然,要不吃完了我带你去参观参观,说不定还能挑到自己喜欢的,然后我们喝上一点儿,不也是为今天的相遇增添几分意境了。” 凌乔直觉告诉她要回绝盛淮南的这番好意,才张嘴,“盛先生……” 便被盛淮南给从中打断了,“不,不,不,叫我淮南,或者淮南哥就好。” 盛淮南当然知道自己此时正在做什么,他这么做不外乎是在玩火,更是在狮子头上拔毛,稍不留神,只怕被反噬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他冒着如此大的生命危险,只为了好好的教教他那个情感智商几近为零的兄弟,如何正确的抓住一个女人的心罢了。 他容易吗他,要是等他的兄弟抱得美人归后,一定得要讨要个大大的红包,才能抚慰他如今受创的心灵。 凌乔素来对男生亲近得少,尤其是像盛淮南这种才见面就如此热情的,她更是消化不良了,她开始有了皱眉的冲动。 这样做终归是有些失礼的,凌乔视线晃动见,不小心捕捉到了锦瑟的视线。 此刻他湛黑色眼眸就像是黑夜中的大海被人浇灌上了汽油,一把大火正在熊熊燃烧,视线再慢慢下移,看到他的一双大掌正被Alexia紧紧包裹着,突然一股反骨在她的心底里窜起,转头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盛淮南的要求,声音轻轻柔柔的,声线微微上扬着,仿佛缱绻着无限的柔情。 她说,“好呀。” 然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准备随着盛淮南一起下到酒窖里面去看看。 “吴管家。”锦瑟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暴戾地掀起一阵寒风,扫得盛淮南的背脊一阵发凉,头皮跟着一阵阵地开始发紧。 “是,少爷。”吴管家恭谨地应声着,却是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盛淮南,那眼里的斥责,太过于明显,让盛淮南都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取酒这样的小事,怎好让客人亲自动手,不显得我做主人的招呼不周了点吗?”森冷的声音在餐厅空旷的空间内响起,他特意将‘客人’和‘主人’着两个词加重了咬词的力度,言下之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希望盛淮南能够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了。 “对不起,少爷,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取,还请各位先移坐到客厅,稍等片刻。”管家临离开前,还不忘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盛淮南。 “既然已经有人代劳了,去参观下次也是可以的,乔……”妹妹,这个称呼盛淮南也开始斟酌了,他想管家也是对的,毕竟锦瑟还未完全好全,有些事情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一些,“那我们就去客厅里等吧。” 袁磊被完全地凉在了一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哀叹着,还是随大流吧。 再说到Alexia自从凌乔来到餐厅以后,一直都没有得到插嘴的机会,也只能在动作上加强攻势,希望还能捞到一些存在感,此刻被锦瑟发现,完全不顾及她的面子,手臂一甩,直接挣开了她的交缠。 习惯Xing地拿起白色放手帕擦拭着手指,然后双手插兜现行往餐厅内走去。 桀骜的背影,在黑色衬衫的衬托下,将Xing感、内敛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Alexia眼神痴迷地踩着锦瑟的脚步,往客厅走去,正欲在锦瑟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却因为锦瑟一个凌厉的眼神,只好乖巧地转换了阵地。 而盛淮南呢,又不是嫌自己命太硬了,当然是不可能跟凌乔挨在一起坐了,独自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了。 袁磊的观察能力向来剔透,瞅准Alexia旁边的位置,抢占了过去。 现在凌乔想坐,只怕也只有锦瑟旁边的一个位置了。她磨蹭着不想过去,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离开,也只能在离锦瑟尽量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的屁股来未来得及站到沙发垫,整个人却以为一个外力,直直地撞进了锦瑟的怀里,被他宛若无人地拥在怀里,桎梏在了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凌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Alexia,只见她那双湛蓝的曈眸中仿佛嫌弃了狂风巨浪,要将凌乔香噬其中。 凌乔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上站起,却未能如愿,只好出声小声的提醒,“别人在看着呢。” 第一一五章 爱情真是祸根 “什么?”他假装自己没有听清,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将头探了过去,脸颊刷过凌乔的唇瓣,停留了下来。 离得那么近,锦瑟耳里正常,甚至可以用敏锐来形容,凌乔的话,又怎么不可能没有听清楚呢? 但是他想说自己没听清楚,在场的所有人谁又敢出声嘲讽他呢? 就算有人不自量力地拥有了那样的胆识,锦瑟也可以完全不用理会。 他锦瑟想做什么,还从来不用去在意别人的想法,唯独除了他怀里的这个女人,面对她时,他事事斟酌,处处小心考量,却仍是换不回她的回眸一笑。 可盛淮南这才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用轻挑的话语逗上几句,她便能对他俨然一笑,媚态百生。 所以他嫉妒了,他也愿意放任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幼稚了,他使计让她坐到了他的身边,更是强横霸道地把她锁在怀中,只为此时跟她的轻柔细雨,只是为了昭告他对她的所有权。 凌乔以为锦瑟是真的没有听清楚,这一次她果真是凑近了锦瑟的耳畔,小声地重复道,“别人在看呢。” 这一刻,锦瑟笑了,唇角还未及勾起弧度,眼中已经溢满了甜蜜,深邃的眼眸宛若子夜里吸收了浩瀚星辰的光华,皎洁无暇,却是纯净动人的,视线微微晃动着,从袁磊的身上跳到了盛淮南的脸上,甚至是挑了挑眉。 那是示威,更是炫耀。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童,含着糖在同伴面前描述着糖果的香甜一般。 盛淮南想,爱情真是祸根,竟能将一个平日里行事果决、手段狠辣、触觉灵敏的男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幼稚、乖张、完全丧失理智的男人。 爱情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盛淮南是这么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的。 “由着他们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倒是你,真的要喝酒吗?”锦瑟单臂从凌乔的身后环住她,另一只手握起了凌乔放在腿上的手,用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每一根手指,那般的痴迷缠绵。 锦瑟嘴里的酒字再次转移了凌乔的注意力,她明显瑟缩了一下,急切的摇头,“不喝。” “那为何刚才还说要,为了气我?”男子声音邪魅蛊惑,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嘴轻咬住了凌乔的耳垂,用舌尖舔舐着,摩擦着。 最让凌乔感觉到无地自容的是,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身体该死地起了反应,咽喉干涩,身体开始变得燥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低头一口咬住了锦瑟的手,趁他晃神间,她瞅准了空档,从他的身上跳下来,朝楼梯冲了上去。 她一口气跑上了楼,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窘迫过,也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厌自己,她感觉自己受到锦瑟的毒害,沉沦了,堕落了,所以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对锦瑟的流氓行径有了反应。 她用力地撞上门,双颊烫红地靠在门板上,她仍觉得不够,而后跑想床,将自己抛进了柔软的大床,将脸埋入了被子中,啊~啊~的大叫着。 一个好的管家的标准是什么呢?无法定论。 但吴管家无疑算是管家中的翘楚了,她能够清楚的摸到锦瑟何时何刻何时何地需要的是什么。就像此刻,锦瑟叫她下酒窖拿酒,她不需要徘徊踌躇,径直走到酒窖的最低端,打开精致的酒柜,从中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管家自认为上来的速度很快,却还是不见了凌乔的身影。 再看锦瑟,哪里还见刚才沉郁的表情,薄削的嘴角邪魅的上扬着,就连深邃冰薄的眼眸仿佛吸收了灯光所有的光芒,泛着潋滟的色彩,尤其是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庞此时线条柔和,不小心掠过便足以致命。 被凌乔取悦了?一个念头从管家的心底响起。 却在弯身为盛淮南斟酒时,得到了证实。 盛淮南拿着酒杯,视线落在锦瑟刚刚被咬过,此刻还在泛着银光的手臂上,声音多是欣慰调侃,“真是只小野猫。” 这句话似是取悦了锦瑟,他嘴角的弧度挑起了更大的弧度,宛若蓄了一杯浓郁醇厚的酒,只要让人浅尝一口,足以醉人。 Alexia看到了,也沉醉了,更加坚定了今晚的决心,她从桌子上端起那杯斟给锦瑟的酒,递到了锦瑟的面前,声音依旧甜嗲酥麻,她借故坐得远,也并未有站起来的意思,就这样极力地前倾着上半身,把酒杯朝着锦瑟送了过去,胸前的两团仿佛随时准备脱离束缚跳脱而出。 她这么做,并未引起锦瑟的注意力,倒是对袁磊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作为一个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男人,袁磊贴身跟在锦瑟的身边,涉足的交友圈必定是不会少,交际应酬多了,形形色色的场合自是五花八门,那种正规的劝酒豪饮只怕都无法满足于这些生Xing豪放的男人,有时为了给场合增添一些别样的氛围,自然是少不了要叫上一些女人来活跃气氛的。 这时每人分上一个或者两个的倒也是常见的事情,这就好比是送到嘴边的蛋糕,就算是毫无食欲,为了不驳东道主的美意,也是要张嘴咬上一口,以示自己的诚意。 这些诚意袁磊没少吃,当然也就多多少少清楚像Alexia此刻想要表达的意愿了。 但,这口蛋糕只有锦瑟可以品尝或者丢弃,别人只怕是连看一眼,那都是对锦瑟权利的一种亵渎。 这点,袁磊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他该怎么做呢?这点真的是难煞了袁磊,眼前的一片大好Chun光如此堂而皇之,就算此时他心如止水,目光平淡,但被有心之人瞅见了,他也是难逃斥责,若是他做出些反应,比如说站起来仓皇逃走,或者是出声提醒,只怕有可能会被人说成觊觎。 就在他左右都感觉为难的时候,锦瑟开口出声了,声音冰冷刺骨,谁又能想象得到他此刻脸上温柔缱绻,眼底Chun光潋滟呢,他说,“够了,别为难了袁磊。” 这句话倒也没什么,却让袁磊更加坐立难安了起来,就像是有千根针竖在他的位置上,他腾的站了起来,“锦总,时间太晚了,我先告辞。”丢下一句话,站起来仓皇逃开。 第一一六章 你竟然敢给我下药 见袁磊离开,盛淮南也跟着站了起来,毕竟家事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随意插手的,尤其是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 瞬时,客厅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锦瑟的心思还停留在盛淮南的那句话上,那句‘真是只小野猫’他是深表认同的。 可不就是一只小野猫吗?要不然怎会逼急了就想下嘴咬上一口呢? 嗯,还是一只难驯服的小野猫。 难驯服? 有挑战Xing! 锦瑟驰骋商场多年,遇见挫折无数,再难攻克的山峰,再难淌过的河水,都能在他的手下化成绕指柔,他自认为这么多年别的没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倒是给他积累了一笔丰厚的财富,那就是越挫越勇不怕困难的精神。 他素来都是遇强则强的对手。 但对凌乔,他认为自己不能这么做,那就以柔克刚吧。 心里这么想着,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Alexia完全当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Alexia却也不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糊弄的主儿,今天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快要收获果实的时候了,她怎会这般轻易的收手,让别人摘取了自己的果实呢。 她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两杯红酒,用自己傲人的胸脯拦住了锦瑟的去路。 “Auther,为了见你一面,我风尘仆仆的从美国赶来,你连喝一杯为我接风洗尘的酒都不愿意,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如果我就这么回去,要是让daddy知道了,我真的没办法跟他解释。”Alexia端着酒,双唇微瘪,蓝眸中仿佛大海倒灌,随时有海水要倾闸而出,雕琢得精致的五官里蓄满了委屈。 锦瑟凝着眼前的女人,湛黑的眼眸中闪过厌恶,却还是结果了Alexia手中的那杯红酒,倒不是因为她说的那声dadyy,而是想要尽快打发了眼前这个缠人的女人。 她不是想要他喝了这杯酒吗?好,他喝。 端着酒,冷魅的眼眸从Alexia的脸上掠过,扬起Xing感的下颌,将酒尽数倒进了嘴里。 仰头间,Alexia趁机抱住了锦瑟的身姿,不断地用自己的身子摩擦着锦瑟。 锦瑟心底涌起一团烦躁,伸手去推Alexia,却发觉自己的整个身子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一股燥热蓦地从下腹部窜了上来,湛黑的眼眸中蓦地射出一道杀人的寒光,转手扼住了Alexia的纤长的脖子,冰冷的话语从唇齿间迸出,一字一句仿佛从地狱里冒出,“你居然敢给我下药?” Alexia的眸底闪过一丝恐惧,她不退反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此时唯有把锦瑟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边,她才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涂着丹寇的手指,撩拨着从锦瑟的下腹部一路游移着抚上锦瑟的胸膛,一颗一颗地解开锦瑟衬衣的纽扣,声音酥麻入骨,带着酒后低哑香,“不是药,我只是加了一些能够调节我们今晚情趣的料。Auther,只要你要了我,你会一点儿痛苦都没有的,而且绝对不会留任何的后遗症。” 锦瑟双眸蓦地窜出来两团火,到底是怒火还是浴火,已经叫人无法分辨。他猛地一使力,将身体上的力气全部都集中到了手臂上,逼得Alexia一下子摔到了沙发上。 然后,抬起一条腿跪压在了Alexia的腹部。 Alexia被突然的疼痛撞得头晕眼花,一时无法适应过来,但是心底里对锦瑟强烈的渴求,又促使着她继续伸出手臂想要环抱住锦瑟,奈何她的手臂再长也长不过锦瑟的,怎么也无法再次触摸到锦瑟的胸膛,她没有放弃,最终用手指触碰到了锦瑟的大腿,她忍住窒息的危险,诡异地笑着,手指一寸寸地开始上移。 艰难地叫着,“Auther,不要忍了,给我,给我。” 她一声声诱人的娇喘声,就像是为着CuiQing药加注了份量。 意识正在开始一点点地从锦瑟的身上剥离,身体上某处因为药物的作用,宛若雨后的Chun笋,正以惊人的态势发展壮大着,全身燥热难当,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架到了火炉上面炙烤一般,身上开始冒出一颗颗细密的汗珠,那汗珠传染到了额头上,脸上,锁骨上,一点点地开始汇集,一颗颗地从他的身上砸落。可眼底焚燃的怒火,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随时能够将眼前的女人扒皮拆骨。 他知道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逼近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在时间上已经耗不下去了。 “我要杀了你。”一声怒吼冲破胸膛,响彻夜空,震动了整幢别墅。 管家再也顾忌不上是否会有限制级场面出现了,仓忙赶了过来,使劲地去掰锦瑟的手,“少爷,放手,快放手,你再用力真的会杀了她的。” 但明显管家的话已经无法拉回锦瑟的理智,管家转而快步跑了出去,叫来了几个强壮的男佣,一同协作,这才将濒临窒息的Alexia从锦瑟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见多识广的管家,知道锦瑟此刻的情况。 忙招呼着男佣将锦瑟扶到楼上的主卧去。 Alexia眼见就快要成功的计划,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她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腹部的痛意宛若针刺一般一点点地扎入皮肉当中,她接近绝望的呐喊着,“不,他是我的,他是属于我的。” 管家此刻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Alexia,眼中的恨意已经显而易见,“Alexia小姐,您知道今晚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您还执意而为之的话,只怕您那个当总理的爹也救不了您了。” 管家的话Alexia是相信的,她一下子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死灰般的颓败。 而另一边,锦瑟被佣人搀扶着进入了卧室后,佣人们便识相地退了出来,最后将房门从外面反锁了。 房间内,凌乔刚才上来后没有开灯,此时卧室内一片灰暗,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影影绰绰地洒了进来。 地毯上窸窣凌乱的脚步声,在朝着大床一步步的靠近,她意识到了危险,全身的细胞跟着蓦地绷紧,一下子从床上跃坐了起来,潋滟的眸光紧紧地锁着那副高大的身影上面。 “出去。”她对着黑影厉声吼道。 这一次,她的怒吼并未制止身影的脚步,反而像是最柔媚的召唤,黑影的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第一一七章 锦瑟的隐忍 就在黑影快要逼近床边的时候,凌乔一个迅捷的动作,从大床上一跃而下,仓皇间想要躲过锦瑟的身边,去打开房内的大灯。 但她似乎还是错估了锦瑟此刻对她的渴望。 锦瑟迅捷的移动间,已经把凌乔整个人捞在了怀里,他本就已经意识迷离,再加上身体力量被虚耗得差不多了,突然被凌乔身体的猛烈撞击下,两个人双双地朝着大床倒了下去。 胸口处还未愈合的伤口,让锦瑟下意识吃痛地闷哼出声,却在尾调处掠起了一股满足的呻吟声。 “放开我,混蛋,你快放开我。”凌乔还记得他胸口处的伤口,不敢过度用力挣扎,但是他灼人的体温,却又让她无法对目前的形势淡然处之,她轻微地扭动着身子,声音低沉做着自认为足够说服人的警告。 却殊不知,她的扭动和低沉的嗓音,对现在正处于理智崩溃边缘的锦瑟来说,更像是一种Tiao逗。 一柱擎天的巨大,就像是个被饥饿吓哭的孩童,正张着嗷嗷待哺的大嘴,挣扎着想要得到满足,全身就像是被人点了火一般的燥热,那炙热的温度就像是刚刚喷射出来的岩浆,能随时将人灼伤。锦瑟的全身就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上来一般,濡湿的衬衫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令他难受难当。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对眼前对人的渴望,他宛若一只被海浪拍上岸的鱼儿,正在亟求着甘泉的滋润。 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喉结剧烈的上下滑动着,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虚弱的发着警告,‘不能碰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碰她,否则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放开我。”凌乔的声音还在继续。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锦瑟干哑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从一口枯井的深渊发出生命的救赎。 手臂从凌乔的身后一点点的箍紧,想要藉此得到更多的慰藉。 凌乔终于发现了锦瑟的不对劲,她猛地从锦瑟的怀中抬起眸,在黑暗中蓦地对上了锦瑟发着绿光如猛兽般的双眸,两道视线紧紧地交缠到了一起,她甚至能够从黑夜中扑捉到他深邃眸底的痛苦和挣扎。 她的手从两人交缠的身体间抽出来,朝着锦瑟的额头拂去,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蓦地瑟缩了一下,心惊间,她踌躇着再度将手扶了上去,这一次她才真正地肯定他身体上的异样,低柔的声音中夹带着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担忧,“你在发烧?” 凌乔的触碰,就像是最后压断锦瑟心智的稻草,他心底里紧绷的那根弦蓦地一下子崩裂了开来,一个迅猛地转身,将凌乔一下子压到了身下,滚烫的唇蓦地压上了凌乔娇嫩的唇瓣,宛若饥饿了很久的猛兽终于寻觅到了可口的餐点,疯狂地啃噬、吮吸、摩擦着。 刚刚得到一丝满足的锦瑟,理智再一次得到回拢,他仓皇地从凌乔的身上翻了下来,将凌乔的身体推离开自己,“走,快走,别让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被粗鲁推开的凌乔,身体就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砸落到了地上。 她顾不上揉一揉身上传来的疼痛,双手扶着床沿从地上站起来,凭着记忆,快速地跑到门边,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光。 刺眼的光亮就像是得到解放的囚徒,瞬时冲破了桎梏,朝着房内的各个角落里逃窜了出来。 锦瑟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了光亮的来源,微弱的光亮,却像是另外一种负担,瞬间把锦瑟身体上的温度点燃到了最高点。 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伸手意识涣散地粗暴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然而,他实在是流了太多的汗了,力气几近虚脱,打湿的衬衣就像是长在他的肌肤上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凌乔站在门边真的是吓坏了,她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锦瑟从这样的痛苦中脱离出来。 她仓皇地转身去拉门把手,可是任凭她如何的努力,门却依然纹丝不动,就像是一个受过严苛训练的士兵,誓死守卫着自己的领土,岿然不动。 凌乔转而去拍打门板,扯破喉咙地呐喊着,“来人,快来人,你们家少爷生病了,快来救救他。” 她手都拍得麻木了没有知觉了,可走廊上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凌乔有些绝望地从门板上滑坐了下来,视线朦胧地看着床上仍在与自己的意志做着抗争,和心底里的恶魔做着殊死搏斗的锦瑟。 那一刻,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来。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着牙,血色在一点点地逃离凌乔挂着泪痕的脸颊,一步步挣扎着靠近锦瑟所在的大床边。 锦瑟还在独自大床上挣扎着,暗自跟自己较着劲,突然一个转身,双眸扑捉到了凌乔的身影,他仿佛在躲避猛兽一般,朝后缩着湿滑的身体,嘴上虚弱地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别给我伤害你的机会,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更不希望看到你恨我,快走,快走,别管我。” 锦瑟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砸碎了凌乔心底里筑起的高墙,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身体里轰然倒塌,如潮一般的心湖,迅速激荡起了万丈高浪,将她最后一丝的挣扎瞬间掩埋,她脚下的脚步没有退缩,反而是更快地朝着大床靠近。 她站在床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不确定,所以她问出了口,“你被人下药了?” “嗯。”坚挺的鼻腔内艰难地溢出了一个简短的音符,而后他紧阖着双眸,切断了自己对凌乔渴望的视野,他紧咬着下颌,试图拉回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 但凌乔的甜腻的体香,在他的嗅觉间变得更加的灵敏了起来,缕缕的体香就像是最尖锐的手指拨弄着他欲望的弦,一点点地拉紧。 突然,顽固的衬衫在他不屑的努力下分崩离析,他的大掌下一下朝着那块白色的纱布按了下去。 第一一八章 我不后悔 “啊!”疼痛伴随着挣扎从他的胸腔处蓦地窜起,从喉咙处喷涌而出。 “不要。”凌乔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锦瑟近乎自残的手,紧紧我握在手中,泪水就像是冲破了闸门的洪水冲涌而出。 疼痛再一次拉回了锦瑟的理智,他试图想要甩开凌乔的手,“别管我。” 深邃的双眸此刻被猩红色沾满,就像是一个暗夜里走来取名的阿修罗般的恐怖,尤其是他的嘴角挂着被他牙齿咬出来的血丝,此刻的他将柔弱与嗜血完美地揉和,演绎出了一副妖魅的画卷。 “别在自我伤害了。”凌乔跪坐到他的身边,颤涩的嗓音里带着哀求,她伸手想要为锦瑟擦抹嘴角上的血丝。 却被锦瑟一个转眸给躲避了过去,晃动见,CuiQing剂就像是一个定时引爆的爆炸装置,砰的一声在他的身体内爆炸了开来,他彻底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可锦瑟仍凭着惊人的意志力,一把甩开凌乔的手臂,从床上跳起来冲进了浴室内。 凌乔也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尾随着锦瑟的脚步也跑进了浴室内。 刚跑到浴室门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锦瑟蜷缩在浴室一角,头顶上冰冷的凉水兜头冲泻而下,平日里强健得宛若牤牛的身体,此刻正涩涩发抖着,卷密的睫毛上面水珠不停地停留,最后沉重地砸下,融进了他胸口处刺目的白纱布上面,从白色的沙发上开出一朵朵红色妖艳的小花。 “不……”凌乔嘶喊着跑了进来,关上了水龙头,“不,不,不,伤口不能再受到二次伤害了,否则你会死的。” 凌乔哪里知道,锦瑟这才从鬼门关里绕一圈回来,他不惧怕死,却唯独惧怕凌乔恨他,那样的恨就仿佛面临世界末日一般让他绝望,深感无力。 他不想再经受这种比要他的Xing命还要让他觉得折磨千万倍的痛苦了。 “让我死。”锦瑟蓦地抬眸,嘶哑的嗓音仿若地狱里恶魔的召唤。 “我愿意,我愿意。”凌乔哭喊着,颤抖着双手开始去拉自己裙子的拉链,今天本来就穿的是短裙搭配紧身衣,很快挣脱了拉力的包身裙一下子从她的腰腹间,宛若一片凋零的花瓣,跌落到了地上。 然后,她又去解自己上身的衣服。 “你会后悔的。” 凝着眼前令他血脉贲张的娇嫩酮体,锦瑟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部开始倒灌,冲向了身体的某一处,心里力膨胀的弦彻底地绷断,他就像是一个掌控世界的神,勇猛地从浴室的地面上站了起来,瞬间掌控了全局。 没有温柔抚摸,没有小心呵护的前戏,更没有调情的缱绻耳语,他就这样一把抓住凌乔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预示,迅猛一挺,同时也冲撞出凌乔心底里的话语,“我不后悔。” 锦瑟哪里还听得到凌乔说了什么话,他粗暴地抓起凌乔,一个迅猛的转身,将凌乔的后背猛地撞贴在了浴室的墙壁上,用一种强取豪夺的姿势横冲直撞。 而凌乔呢,撕裂的疼痛已经达到了她身体对疼痛的承受能力,她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锦瑟的脖子,拉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不想锦瑟一个粗暴的压迫,将她僵直的背脊直接撞压到了坚硬冰冷的墙壁上。 猛烈的撞击让她全身地骨头就跟着像是散了架一般,却还要承受着锦瑟如狂风骤雨一般无度的索取。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块攀附在浮木上的沉溺着,在大海的狂风巨浪间沉沉浮浮,身体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就在她的双手无力地从锦瑟的脖子上垂挂下来的时候,锦瑟蓦地瞳孔放大,伴随着如野狼一般餍足的嘶吼声,他的双臂一下子收紧,张嘴猛地咬住了凌乔的脖颈,全身的热流瞬间集中到了一点。 这一口下去,锦瑟哪里舍得真的用牙齿的力道,但那种原始的满足,还是在他的唇瓣上使了大力气,当他的脸从她的颈窝处离开的时候,雪白如瓷的肌肤上一下子留下了一个充血的痕迹。 残存在锦瑟身体内的CuiQing药,仍然在作祟着。 锦瑟将凌乔打横抱了起来,他就像是从古希腊里走出来的雷声索尔,就连凌乱地垂挂下来的发丝都张弛着力度,一双饱含着**的眸紧紧地锁着凌乔,那里是一湾欲望的海洋,只稍让人看上一眼,随时都能溺毙其中。 他又极致轻柔地将凌乔抱起来放到了雪白的大床上。 于是,那雪白的床单就仿佛是为凌乔量身定做的一般,如海藻般缠绵旖旎的乌黑发丝铺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缱绻着别样的极致诱惑。 凌乔眨着萌动羞赧的视线,飘忽地散在锦瑟被汗水冲刷的俊脸上。 他再一次如一头饿狼一般猛扑了上去,凌乔在身体上没有那么的痛苦了,精神上甚至是愉悦的。 纤长卷翘的睫翼就像是扑扇的蝴蝶的翅膀,慵懒地就像是飞累了的蝴蝶,停靠在了自己欢悦的港湾,她轻轻地阖上了眸,跟着感觉随着锦瑟一起在原始欢快的海洋中一起徜徉,两个人就像是以极致缠绵的姿态交缠在一起的鱼儿,猛力地向上游啊游啊,一起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第一一九章 道一声宝贝,早! 那一夜,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满足锦瑟的无尽的欲望。 凌乔已经是数不清了,最后她直接就昏死在了锦瑟的身下。 第二天早晨,凌乔枕着锦瑟的手臂幽幽地转醒过来,他们的睡眠姿势很缠绵,锦瑟极尽占有欲地将她桎梏在了怀中,而她的手臂也从他的腰间环住他的身体,抬起一条大腿,攀附住了他的身体。 清早醒来,意识涣散,凌乔却首先被自己这样大胆的睡姿给吓住了心神。 她轻抬双眸往上凝了过去。 他还在睡,一条手臂被她枕着,另一条手臂却搭在她的腰上,凌乔一个翻身的时候,动作很轻,他又浅眠,稍不注意就能把他吵醒,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全身都跟被人拆骨重新组装过一般,散了架的痛,只怕也是懒得动了。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仿佛被自己的意识给催眠了,凌乔很快又再度进入了梦乡。 他们这天睡得都很沉,凌乔醒来时,已有阳光铺满了整间卧室,甚至已经攀爬上了他们的床,拢在了他们交缠的躯体上。 甚至可以感受到阳光打在皮肤上的那种温和的热度,这个突然从心底里窜起的念头,把凌乔自己给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惊,探手去身后拿软被,可手才伸到背后,她又及时地停住了,这时她想到了锦瑟,想到他还在睡梦中,不能打扰,然后她又极致缓慢地将手从身后收了回来。 浓密的长睫掀动着,朝着自己头顶的方向循了过去,毫无预警地跌入到了一湾深邃的古潭中。 怔愣间,她蓦地一惊,迅速地收回了视线,脸上被人泼了红色的墨汁,一下子烧红了起来,她想要转身背对他。 却被他的臂膀更紧地圈入了怀抱中,男人晨间慵懒磁糜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宝贝,早。”然后又俯头在她的发迹印下了一个早安吻。 男人似乎还不满足于这样的距离,双手托着凌乔的腰际,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凌乔出声反抗了,“别,你的伤口。” 昨日一夜都没换药,又淋了水,根本不知道伤口此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凌乔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引起他伤口的雪上加霜。 “不碍事。” 是真的不碍事,每天早晨能抱着凌乔醒来,能跟她互道一声早安,仿佛胸口的伤痛也真的可以不药而愈了,就连过去的种种苦痛,仿佛都像是昨夜的CuiQing药一般烟消云散了。 “乱说,昨天都流血了。” 凌乔没发觉此刻的自己是站在怎样的一个位置,正用着一种娇嗔的轻柔声音斥责着,这样的声音让锦瑟很受用,宛若一缕沁心的暖流萦绕在了心间,正以极尽缠绵的姿态滋润着他的心田,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冰块正在碎裂的声音。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用寒冰层层裹叠的心。 凌乔抬手将锦瑟的手臂从身上拿开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垂眸间,就被自己身上密布的红痕给惊了眼眸。 瓷白如玉的肌肤上,就好像是雪白的雪地上,开出了一朵朵娇艳的梅花,那样的抢眼眼球,又这般的令人脸红心跳。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着自己沐浴在眼前男人戏谑的眸光下了,她转身从床上跳了下去,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激烈的活动,被她快要忘记的撕裂的痛感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好看的柳眉蓦地缩紧了起来,一道压抑的痛呤,伴随着抽气声从皓白的贝齿间溢出,“嘶~~~” “怎么啦?”锦瑟蓦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探身去扶凌乔的身体。 “别看。”凌乔仓皇间伸出手挡住了锦瑟的双眸,她解放出一只手想要去拉床上的那块软被,却发现锦瑟正以调皮的姿态,把软被收藏到了自己的身下,凌乔无奈,只能让另外的一只手加入了抢夺的行列,却忽略了锦瑟并不是一个乖巧的人,甚至是一个狡猾到了极致的狐狸。 趁着凌乔全力去抽他身下的软被的时候,宛若子夜般湛黑的眸已经从凌乔别扭的蹲立的姿势中扑捉到凌乔的受伤点。 “对不起,昨天我太粗鲁了。”男人的声音温润如水,素来寡淡的眼神里仿佛蓄满了疼惜的爱液。 却实实在在地惊到了凌乔,她放弃了手上的拉锯战,身上环住了胸前,又发现那里并非重点,转而去遮挡羞人的下面,仓皇的柔夷却落进了锦瑟的大掌中,“乖,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习惯? 习惯什么? 凌乔的大脑完全处于当机状态,宛若一只呆萌的兔子,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却在锦瑟的手探向她的下面的时候,她才跳脱了开来,想要躲避,再一次痛呼从凌乔的唇瓣间溢出,此时的她痛苦又难堪。 就这样张着潋滟的眸光,委屈地,眼里含着无尽控诉地看着锦瑟。 锦瑟从床上站了起来,全身赤Luo,却带着男人张弛魅力,坦然地朝着凌乔走了过来,微蹲身子将凌乔从地上捞了起来,再次把她轻柔地放置到了大床上,自己呢,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内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凌乔呢,知道自己现在是哪里也去不了了,但是有感觉羞涩难当,一把抓过软被把自己整个的裹了起来。 瞬间,属于昨夜欢爱后的残留着荷尔蒙的味道,完全充斥着凌乔的鼻端,她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动作羞赧了起来,手指抓着杯沿一点点地从自己的头顶上拉下来。 “小笨蛋,就不怕把自己闷出病来啊。”独属于锦瑟的低沉宛若大提琴般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突然冒出的声音,反而是让凌乔瞬间停止了拉开被子的动作,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中。 第一二零章 取绰号 这种近乎于伤害自己的事情,锦瑟怎会放任。 不顾她的警告,一把抓住软被的一角,手臂一扬,潇洒地将软被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度,宛若展翅的雄鹰,扑扇着翅膀翱翔在空中。 “讨厌,为什么总是喜欢给我取不同的绰号,难道去绰号是你的人生一大乐趣吗?”仓促间,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凌乔找着话题想要吸引锦瑟的注意力。 “不喜欢。”锦瑟很认真地回答,而后俊逸的脸庞蓦地在凌乔的面前放大,“看人而定,对你,是的。” “不许。”凌乔难得强势一回,霸道地抬起手臂,捂住了锦瑟的手。 哪知锦瑟张嘴伸出灵巧的舌在凌乔的手心中轻轻滑动着,狭长的眼眸中有Jian计得逞的促狭。 凌乔被手心的瘙痒感一惊,蓦地收回了手,敛眸放到了眼前,却被锦瑟偷了个空档,在她嘟起的唇瓣上偷得一香。 于是,她双臂支撑着他的胸膛娇嗔了一声,“脏。” “不脏,昨天我们可没少尝对方的口水。”锦瑟逗弄着。 凌乔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又想要去抓东西蒙住自己的脸了,锦瑟这才抓住了凌乔的手,收起了戏谑的语调,“好了,我给宝贝清洗身体。” 从床上下来,锦瑟走到脸盆便拧了毛巾,小心地擦洗着凌乔的身体。 那样的专注,仿佛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凌乔一个人,手指间轻柔的动作,又仿佛她是他最珍惜的珍宝,不舍得多用一点力气,就怕碰碎了她。 “你一定帮很多女人清洗过身体。”凌乔的声音中带着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的吃味,看着他醇熟的手法,不知道在多少的女人身上试验过多少次了。 “不,只为你洗过,这辈子也只为你。”锦瑟顿了手中的动作,无比认真道。 “谁信。”凌乔扬着下颌,转眸负气不看他了,她感觉自己胸膛内的一股语气就像是大石一般压着,堵得难受。固执地不愿意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语欺骗。 这一次,锦瑟放下了手中的毛巾,捧着凌乔的双颊,用着凌乔都没有见过的认真绞着凌乔的视线,“信我,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也将会是最后的女人,嗯?” 轻轻柔柔的一个嗯字从他坚挺的鼻翼间溢出,带着蛊惑人心的坚定。 “那A……”一个名字没有被完全地叫出口,凌乔就抿了唇,她突然很自私也很怯懦地噤了声,她害怕那个名字破坏了此刻难得的美好。 她在心底里轻声叹谓,算了吧,不去计较了,说多了只会徒留自己伤心。 然后,她的双颊在锦瑟的双手间,缓慢地摩挲着,她点了点头。 晨间的插曲总算是告了一段落,锦瑟再次拧了毛巾,开始擦拭着凌乔的下身,他这才发现昨夜的自己何止一个粗暴可以形容,简直就是野蛮至极,要不然她那里怎么会被撕裂成这般,还充涨着血丝,以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姿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怜惜更多的是自责,自责自己应该控制一些,再多控制一些的。 盛淮南一大清早就来到了锦绣阆苑,那样急促的姿态连管家都是始料未及的。 “锦瑟呢?”他进门后的第一句冲着管家劈头盖脸的就问。 “在卧房内。”管家心惊,如实相告。 盛淮南身形一转,就欲往楼上冲去,这一次却被反应快速的管家拦住了去路,“少爷,还在睡觉,您不能打扰。” “睡觉?”盛淮南因为这个字锁了眉,然后实现落在了管家的脸上,疑惑着问,“难道昨晚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盛淮南会如此问,自然是有原因的。 昨日,袁磊从别墅内离开,身体本没有什么异样,却因为锦瑟的一句话,将他心底里压抑的欲望给无形中挑拨了起来,于是深夜寂寞,他将车开到了酒吧,点了一杯酒,孤独坐饮。 这酒本身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昨日就坐在Alexia的身边,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有意无意地就被他吸入了一大部分。 CuiQing药香水蛰伏在了他的体内,又遇到了引爆它的导火索——酒精,两者完美的一结合,瞬间将他的**撩拨到了最顶端。 再来说说袁磊这个人,站在锦瑟的身边,那就是绿叶衬托着红花,将他本身的光芒完全地给遮掩掉了,但是让他单独地站到大家的视野中,他也算是翘楚中的翘楚,还称得上英俊的五官,被一副眼镜衬托演绎到了极致,潇洒的修长身形,外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服装,坐在酒吧内昏暗的灯光下,竟然给人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酒吧内流连的女人,个个都若有似无的带着一种征服欲,她们看似迷蒙的眼神实则精锐无比,在酒吧内搜寻着自己狩猎的目标。 而此刻的袁磊,正好是这些女人垂涎的猎物。 再加上他体内对女人的极度的渴望,在某个瞬间,就这么一拍即合地情投意合到了一起。 早上他从酒店的高级套房内幽幽转醒,身边躺着一个化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正以极度缠绵的姿态纠缠着他,而他却对昨夜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便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被下药了。 于是,一通电话拨到了盛淮南的哪里,明着是想讨要一些能够了解麻烦的药品,暗着实际是在打探昨夜锦瑟的情况。 盛淮南是何等精明的人啊,袁磊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完全明白了意思,撂下一句,“我拍助理给你送药过去。” 转而从床上翻身下来,急忙抓起床头的车钥匙飞驰到了锦瑟的家中。 作为医生,他自然明白此刻的锦瑟还不足以承受太过剧烈的运动,那样只会是加深他的伤害,所以他一听到管家说锦瑟还在卧房,他便迫不及待地转上要上楼查看,只有亲眼确定锦瑟是平安的他才能放下心。 管家的年龄毕竟已经在那里了,有些思想方面跟不上年轻人的开放,她素来寡淡的脸上蓦地掠起了一阵燥红,连话都开始有些说不清楚了,“没……没什么异常。” “是真的没有吗?”盛淮南看到管家的这个反应,心中已经明白个十之八九了,他又吓了一声,“你明白锦瑟的身体状况,太过剧烈的运动只怕会随时夺去了他的Xing命。” 这一次,管家不敢再阻拦了,她放下手臂,给盛淮南让出了一条道。 第一二一章 嗯,小女孩儿长大了 当盛淮南擂响锦瑟的房门的时候,锦瑟刚为凌乔上好了药,随手为自己裹了一条浴巾,坦然地走进更衣室内,将凌乔的行李箱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套她随身携带的衣服。 伴随着衣服滑出来的是一条价值连城的名贵项链。 这样的首饰,只要凌乔想要,他可以送她千条万条,所以他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将项链重新收好,放回到了行李箱中。 却凝着纤长的手指间素色的长裙,锦瑟的俊逸的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倒不是对凌乔的品位感到质疑,他甚至很欣赏凌乔对时尚的敏感度,但是他却对她箱子内那一堆不是白就是黑色的单调的颜色感到不悦了。 她是一个大学的在校生,本应该有着七彩的生活,可她却把生活涂成了黑白色,他突然有了要叹气的冲动了。 拿着那件不甚让他满意的衣服,他重新走到凌乔的身边,言语中仍是对这件衣服的嫌弃,“先将就着穿吧,等明天我叫人送些衣服过来。” “不用换。”凌乔是从锦瑟的言语中听出他对自己穿衣品味的不认同了,这对一个即将成为专业的设计师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她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了下来,视线更是不再愿意落在锦瑟的脸上,语气固执中带着些稚气,“我喜欢我的衣服的风格。” 唉唉唉。 锦瑟在心底里连声叹气,还真是小女孩儿的天Xing,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惹来她情绪的急剧起伏波动。 他在凌乔面前做了深刻的检讨,然后很认真地拿起这条连衣裙,仔细得反复打量了一下,慎重地做出了中肯的评价,“嗯,倒是有那么几分时尚感,只是颜色真的是太过素雅了,小女孩儿还是穿鲜艳点的颜色更有活力些。” “我才不是小女孩儿呢。”凌乔这样一听更加不乐意了。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希望别人把自己当成大人来看待;当别人都对你开始用尊称的时候,又总是希望别人能把自己叫得小一些,再小一些。 而凌乔呢,正好介于这两者之间,不上不下的,可以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也可以当成是小大人来看。 在锦瑟的心里,凌乔永远都是停留在那个围绕在他身边,上蹿下跳不停地喊着他哥哥的小女孩儿。 然而此时,凌乔的话取悦了锦瑟,他邪魅的视线从凌乔的身上上下游走着,最后定在了凌乔那团雪胸上,审视了一番后终于又下了定论,“嗯,果然是长大了。” “就是嘛。”凌乔深表认同,一张紧皱的笑脸瞬时像一朵花一般地绽放了开来,投给锦瑟一抹赞许的目光。 当她的目光刚对上锦瑟的黑眸,她彻底羞红了脸,一把夺过锦瑟手中的连衣裙给自己套了起来,心中却对锦瑟眼眸中泛起的汹涌的欲望给折服了,可真是头永远都喂不饱的狼。 哐,哐声在此刻从厚重的门板上传来。 凌乔脸色一变,是因为此时自己只是穿了一条连衣裙,里面还呈现着真空状态呢。 锦瑟脸色一变,是因为此时美好的时光被人打搅。 锦瑟重新从地毯上拿起原先被丢掉的软被,将凌乔宛若蚕茧一般地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头。 然后,这才疾步走到门边,力气虽是很大,却也只是拉开了一条小缝,唯一的小缝还被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给牢牢地挡住了视线。 “有事?”心情不好,自然连带着语气也跟着生硬了很多。 盛淮南视线就像是最强人体X光线,上下的将锦瑟扫描了一遍,确定他暂时死不了的情况下,爱开玩笑的天Xing又开始在他活跃的体内作祟了,身体前倾,故意压低声音,“看来小野猫昨晚把你喂得很饱嘛。” 盛淮南从来不是个老实的主儿,凑近锦瑟的时候,躲在镜片后面的桃花眼还在试图寻找着能够窥探的缝隙。 锦瑟因为盛淮南的话,想起了昨夜的缱绻激Qing,岑薄的嘴角撩起了潋滟的弧度,但是他知道凌乔心生羞涩,断是无法在此时面对盛淮南的,长臂撑着盛淮南的胸膛一推,身形灵活地从卧房内闪了出来,还不忘及时地带上门。 餍足的男人总是带着别样的魅力的,张弛有度的肌肉线条,勾勒着纹理分明的胸膛,昨夜欢爱后的汗液还在肌肤的表皮散发着Yin靡的气息。 盛淮南凑近锦瑟的身旁,作势闻了闻,而后捏着鼻子夸张地做着受不了这个味道的样子,脚步后退间,看到锦瑟的肌肤上还粘着凌乔飘逸的发丝,他又上前了一步,从锦瑟的背上捻了下来,刚想随手丢掉。 却被锦瑟半空截住,“给我。” 乌黑的发丝细细长长地缠绕在了锦瑟的手指上,清明的眼眸中闪现了片刻的柔情,却因为盛淮南后面的话而掀起了残暴的风浪。 盛淮南说,“身体能吃得消?那药物的分量可不轻。” “你怎么知道?” “袁磊昨晚也中招了。” “看来,她是把那种药涂抹在了身上。”手指蓦地收紧,发丝在指尖断裂,犀利的眸从楼上射下,搜寻着楼下的每个角落,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她人呢?” “你想怎么处置?不要太过火了,毕竟咱们美国的声音还得靠她老子罩着呢。” “需要吗?”锦瑟的情绪有些外露,不是刚才的缱绻柔滑,而是显现出了残肆邪气,湛黑的双眸中光华万千,这光让盛淮南都忍不住心跟着一紧,想起了他们在美国时候的血腥爬滚画面。 “瑟。”盛淮南失声轻呼出声,“这些有权势的人,我们最好不要得罪,你知道刺痛他们会给我们的生意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障碍。” 此时,锦瑟已经从盛淮南的手中接过了眼,野Xing桀骜的男人嘴里叼着烟,邪魅地薄眯着慵懒却锐利的眸,轻缓地将嘴里的烟圈吐出,视线悠远,他问,“那昨晚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他的思绪再度被带到了昨夜,若是昨夜没有胸口的疼痛挑拨着他的神经,若是他放任自己理智的剥离,进入主卧完全不顾忌凌乔的想法,将她占有,那么他是不是就又将凌乔更远地推离了自己的身边呢? 这样的后果他不敢相信。 第一二二章 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好在昨夜并没有发生更大的意外。”盛淮南学着锦瑟的样子,双臂搭在扶手上,视线放远,试图想要扑捉到锦瑟眼中的风景,想要探究到他的心里的想法。 锦瑟这个人太过内敛,情绪从来不会过于外露,即使是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盛淮南有时候仍觉得自己并不懂锦瑟在想些什么。 如今,他的情绪外露了,他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仍是无法掌控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如果出现了意外呢?”锦瑟这句话像是在问盛淮南,更像是在自问。 是啊,出现意外了呢?那么他跟凌乔是否还能不能拉近,他在这一刻竟然也变得开始不自信了起来。 “瑟,你真的变了,过去你从来不做如果这样的假设的。” “是人都会变的。” “也包括你?”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烟在修长的指尖一点点的燃尽,烟灰终究承受不住重力的召唤,从楼上跌落了下去,连带着带走了香烟的光亮,烟灰在空中散开,飘飘洒洒的朝着楼下飞扬而下。 管家正从楼下走过,看到烟灰,抬起双眸朝楼上凝了过来,那双沧桑的眸中有一丝担忧一闪而过,随后掠起了片刻的喜悦。 “少爷。” “叫厨房将午餐送上来,凌小姐就不下楼了。” “是。”管家领命离开了。 锦瑟随手将手中的烟头丢进走廊上的纸篓内,转身欲离开。 “你终究还是被她改变了。”盛淮南回眸凝着锦瑟倨傲的背影,声音似是轻叹,又像是带着某种安慰,轻柔地萦绕在二楼的走廊上。 锦瑟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又重新抬起了脚步,如黑翟石般湛黑的眸中柔软一片,他说,“中午了,留下来用饭吧。” 那一刻,盛淮南站在锦瑟的身后,凝着这副他一直以为铁打的身躯,也开始变得有血有肉了,他甚至从锦瑟的背影上读到了家具烟火的味道。 作为好友兄弟,他知道这是一种好的转变,他愿意看到锦瑟的这种转变,至少此时的锦瑟是被温暖包裹着的,但是同时也开始隐隐的有些担忧起来,毕竟他们不是只经营一种事业,他们的事业黑道白道都有涉略,而且在美国方面…… 轻柔的关门声拉回了盛淮南的思绪,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烟按灭在消烟筒内,转身从楼上离开,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锦瑟呢,重新进入卧房,发现凌乔独自躺在床上,还是他刚离开的姿势,头却歪向一边,睡着了。 看来,昨夜真的是把这个小女人折腾得够呛,要不然,她并不是个喜欢偷懒的孩子。 他对她总是莫名的觉得了解,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转身进了浴室,将门关紧上了锁,这才敢拉开胸口的纱布,查看伤口上的情况,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痛,却因为贪恋跟凌乔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的时间,就将它放任了。 任Xing吗?有点。 经过一夜的泡水,伤口周边的皮肤泡发翻白,针线的缝合处正一点点地往外冒着血水。 待他想到要先为自己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的时候,这才发现刚才因为凌乔,思绪晃神了,竟然连医药箱都忘记带进来,现在想要处理,只怕是要重新出去一趟了。 心想着以凌乔刚才的睡觉深沉的程度,只怕是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就会醒来,便没有在外面罩任何东西,遮掩住自己的伤口。 直接伸手拉开浴室的门。 “你……”锦瑟没想到门口Chun光一片,浴室门外凌乔发丝蓬乱,睡眼惺忪地半眯着双眸,身上的裙子皱皱巴巴的被撩到了大腿的根部,一副还没完全从睡梦中睡醒的样子,他艰难地咽了咽瞬间干涩的喉咙。 想要出声斥责,这才想起自己还是袒胸露背,怕凌乔看到自己的伤口被吓到,忙又转身想要回到浴室内。 门口,凌乔因为身体内积蓄了一天一夜的垃圾,亟待着解放,此刻见锦瑟又想霸占洗手间,动作迅速地一把拉住了锦瑟的手臂,用小身板在门口拱啊拱的想要急于进去,嘟嘴还不忘埋怨道,“用完了,干嘛还要跟我抢啊?” 此时锦瑟想要隐藏自己的伤口已经来不及,血腥恐怖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凌乔的眼前。 凌乔惺忪搭沉的眼帘,仿佛被人从两边迅速地拉伸了开来,瞬间瞠得很大,乌黑铮亮的曈眸上倒映着伤口处的血光,那血光宛若像剑蓦地刺中她的双眸,急剧快速地眨动间,泛起了水光一片,干涩的殷红唇瓣,瞬间失了血色,指着锦瑟的伤口,“你……这……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乖,你是还没有睡醒,看到的不过都是幻像。”锦瑟心中一痛却是暖流上涌,他想要伸手去安抚凌乔,身体上却是做了相反的反应,他背转过身去,把自己的伤口对准了门板,伸直长臂想要去够毛巾架上的浴巾。 “让我看看。”凌乔的声音中已经有些哽咽,像是个使Xing子的孩童,一把将锦瑟抬起的手臂拍落。 锦瑟只好放弃,侧着身子想要出去,转移着话题,试图安抚凌乔的情绪,“你不是要用洗手间吗?那我先出去,你慢慢用。” 凌乔已经睡意全无,固执的小Xing子又全跑出来开始作祟了,她伸出双臂圈住了锦瑟的劲瘦的腰身,头从身后绕过来,一直往锦瑟的胸口探去,嘴里是对锦瑟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的不满,“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吗?别想糊弄我了,我已经睡醒了。” 心底里被凌乔无意识透露出来的娇媚撩拨起来的欲,还没有消散,此刻又被她从身后一把抱住,只隔着薄薄的布料,一下子挤压在了他敏感的背部,那浴火就像是温香的白开水,在大火的助力下,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背脊蓦地绷紧,心中叹咒了声小妖精。 转眸用低哑磁糜的声音小声安抚着,“乖,别看,会吓到你的,晚上做噩梦了我可不会把你摇醒。” “不嘛,我就要看。”凌乔的拗劲也跟着上来了。 第一二三章 担忧,享受 锦瑟被凌乔嘴里无意识吐出来的一个嘛字晃了神,语调微微上扬,包含着她此刻的情绪,焦急、担忧、自责,竟然还带着无意间带出来的小撒娇。 撒娇? 锦瑟的嘴角斜斜地朝上勾起,思绪温软,带着对凌乔的隐隐纵容。 的确是纵容的,要不然以锦瑟的能力,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他必定是会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又怎么会让人窥探到其中的一二呢。 然而,凌乔此刻看到了,小女生以为是自己的灵活奏了效,正为自己暗自喜悦呢,却又被锦瑟胸口的伤痕给撩拨了心绪。 “为什么这么严重了还不叫人来看看,要是……”后面的话被她掩在了咬住的唇齿间,她害怕说出那样的话,仿佛只要她说了,就会变成事实一般。 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却又害怕自己的手会再次触痛了锦瑟,手指又被她一根根地蜷缩了起来,而后又因为心底里泛起的痛意又再次一根根地摊开来,踯躅徘徊在空中,不敢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是什么让她的情绪如此纠结不安呢? 哦! 她心想,应该是水幕遮迷了她的双眸吧,所以她才会不敢这般仓促行动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秀气的两家上挂着两条水痕,他俯下脸,唇瓣轻触,从凌乔的脸颊上滑过,一点点地吻感了她的泪水,清浅的嗓音中裹满了心疼,“乖,不哭。其实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严重,只不过是昨晚泡了些水,一会儿处理一下就没有关系了。你看我依然跟过去一般的生龙活虎。” 为了验证自己话语的真实Xing,他还抬起双臂在空中划动着。 “别乱动。”凌乔一把按住了锦瑟的手臂,瞪圆着双眸呵斥道。 然后,也忘记了自己来浴室的初衷,拉着他往浴室外走,边走还边不忘喃喃自语着,“这房间内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吗?快拿出来,我帮着你处理一下。” 锦瑟任她拉着自己的手臂,故意放缓了脚步,视线紧紧地凝注在他们交缠的手指上,眼眸温柔缱绻,心中像是开出了一朵朵欢喜的花,芬香满园。 是啊,他怎会不欢喜呢。 这可是他的滚滚第一次如此主动地牵起他的手,那样紧致的程度,就好像深怕她一个小心,就会把他弄丢了一般。 不,不会丢。他怎么舍得再把她弄丢呢。 突然,凌乔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她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提议并不满意,她拉着他转身往门外走,“算了,我看你这个伤口在家里只怕也是处理不好的,还是直接去医院吧,那里设备齐全,医生技艺高超,肯定能给你更好的治疗。” 在凌乔的手刚要触上门把手的时候,这一次拉挺彼此的却换成了锦瑟,他享受她为他担心的样子,享受她心心念念为他牵挂的样子,可是他却一点也不享受她的美好被人窥探的样子,甚至可以说他厌恶极了男人如狼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而此时的凌乔除了外面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里面几乎是真空的状态。 锦瑟此刻心里的想法,凌乔自然是不知的。 她莫名地回过头来看着锦瑟,用眼眸无声的询问。 他的小丫头,他该如何将她藏匿保护呢,锦瑟被她呆萌的样子,触碰地心思一片柔软。 手臂轻轻一使力,凌乔毫无防范的身体连带地被他圈进了怀中,他微微俯身,撩起了她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柔软促狭,“我的福利可不能被别的男人分享了去。” “什么福利?”凌乔的脸颊靠在他的肩头,懵懂的问。 男人的大掌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声音低哑蛊惑,“你说呢?” 凌乔这才真正的意会过来,她真的是气急了,气这个男人自己身受这样的重伤了,心里脑中竟然还有这样的Yin欲,更是气自己不够老道,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戏耍。 她张开口,一下子咬住了锦瑟的脖子,恨恨的说,“我要是吸血鬼,一定吸干你的血。把你留在世上只会是个祸害,还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呢。” 凌乔哪里真的舍得咬,她还记得他胸口的伤痛呢,这一口不像是报复,倒像是情人间的另一种调情了。 至少在锦瑟的心里已经把这当成了调情,只听他又说,“好啊,我愿意做你嘴下的牺牲者,这样你的血液中流着我的血,从此我们融合为一,你中有了我,我中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怕会把你弄丢了。” 这算是情话吗? 凌乔恋爱经验太少,分不清,但心里有触动倒是真的。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人投了一块巨石,掀起了千层巨浪,那巨浪未将她倾覆,却是让她结结实实的呆怔住了,“为什么一定是我?你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不止是一个Alexia,只要你往人多的地方一站,随便招招手,便会有前仆后继的女人涌上来,一个个的拎出来只怕都会比我强上千倍万倍,其实我对你并不好,甚至……甚至还……” 想到伤口,凌乔又开始哽咽了。 锦瑟从凌乔的耳畔离开,改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没有因为凌乔的话而生气,也没有一味的安慰。 他声音平静而悠远,他说,“是,我承认想要爬上我的床的女人真的是多得数不清,可是却没有一个成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的心中一直都住着一个叫做凌乔的小女孩儿,她的笑、她的甜、她的美刻在我的心中,扎根在我的脑海里了,她已经成为了我心目中完美女神的化身,你说还有谁能够代替呢?” 凌乔看着他的深邃的双眸,那双眼眸是谁拥有魔力,不设防间便能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凌乔移开了眼眸,脑海却在不经意间闯入了他在她大学礼堂里讲的一句话,在十二岁时便把爱留给了那个爱笑的小女孩儿了。 第一二四章 伤口引起的轩然大波 锦瑟不明白凌乔突然低落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有千百个猜测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思绪中。 难道是他太过于急进了吗?难道是他的表白吓到她啦?难道她的心里到现在还装着陆逸冰? 想着,双手无力地从她的脸颊上垂落。 此时凌乔的心思又何曾不想锦瑟一般的低落呢,她绕开了锦瑟的身边,“我没办法陪你下去了,你自己去看医生吧。” 看医生? 这个不是重点,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拉住凌乔,想要好好的扒一扒她心底里的真实想法,想要看一看陆逸冰在她心底到现在到底还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然而,待他转身,凌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浴室的门口。 他还能做什么?他这才发现除了对门发呆,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不,也许连发呆都不允许了。 此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是管家的声音,“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送进来吧。”锦瑟轻叹一声。 管家得到准许,推门入内,视线低敛,却在触到锦瑟的赤Luo的双脚,眼含惊讶地抬眸朝上循了过去。 也怪不得管家会这么大惊小怪了,锦瑟素来有轻微的洁癖,虽然家里每天都有佣人在不停的打扫,但是有些灰尘仍是会让人防不胜防的,而人的肌肤素来敏感,细小的东西都能立刻的感知到,所以他回来都会必定换上脚感柔软的拖鞋。 那此刻他为什么会没有穿上拖鞋呢,主要还是因为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看到凌乔熟睡,害怕拖鞋摩擦着地面发出响声影响到了凌乔的睡眠,所以才将拖鞋脱了下来,赤脚进入了浴室。 管家这一抬头,不得了了,首先看到的还是他胸口那个骇人的伤口,往日里冷静到淡漠的神情已经淡然无存,惊呼出声,“少爷。” 她只知道锦瑟胸口有伤,却不知道竟然已经严重至此,眼眸中有什么正在隐忍,声线颤抖,“少爷,还是让盛医生上来给您看看吧,这里的伤口不比别处,可大意不得。” 也许是太过于专注锦瑟的伤口了,手中的餐盘一下子没有把控好力度,从一侧倾斜了出去,精致的骨瓷仿佛卯足了劲地往地上跃了下去,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了房间内。 此时门大开着,连带着声音也飘到了隔壁,Alexia本就躲在房内,随时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此刻听到声响从主卧内传来,她心中一喜,没做过多的思考就冲了出来,跑到了主卧的门口。 再一看到锦瑟胸口的伤,那就更不得了了,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凌乔,“Auther,是不是凌乔做的?她怎么忍心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祸害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她根本不可能会把心思放到你的身上,她除了给你带来身心的伤害和一颗放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心,她还能给你带来什么呢?她不值得你对她这样的付出。为什么她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是看不到我对你的好?” Alexia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够让浴室内凌乔听到了,她拿了昨日被脱掉的内衣裤,忍着心中的不适重新穿到身上,伸手去开浴室的门。 “你是在挑战我对你忍耐度,嗯?”锦瑟一把扼住了Alexia的脖子,提着她的脖颈一把按在了墙壁上,紧绷的脸上掠起一抹杀意,冰冷湛黑的眸底瞬间浮现出残暴的猩红,绷直的手臂上情景从皮肤底层凸显了出来,甚至可以看到血管中血液狂肆的奔流。 管家从不会干涉锦瑟的任何行为,但此刻她也有些站不住了,伸手想去掰锦瑟的手指,却被他宛若铁铸的眸光逼退了几步。 Alexia看着锦瑟眸底的杀意,她开始心灰意冷了,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她的唇角绽开了凄凉的花,湛蓝的眼神中带着挑衅,“Auther,你不敢杀我的,你在美国的生意还仰仗着我的daddy呢,不是吗?” “是吗?要不试试,看我敢不敢?”有寒冰开始在锦瑟的眸底正在冰封冻结,手指在一寸寸的收紧向上,渗透出森冷的白,此时的锦瑟仿佛从地狱里走来的恶魔,全身罩着一股肃杀之气,Alexia双脚被一点点地提起开始缓慢的脱离地面。 管家在旁边看得惊心,素来淡漠的眼眸中开始浮现恐惧,一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够了。”凌乔拉开浴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恐怖的场景,她失声大吼,“她说的对,我给你带来的只有伤害,而且我的心从来都不在你的身上,何必强留我在你的身边互相折磨呢,何不早点放开彼此,也算是解脱了,不是吗?” 锦瑟蓦地放了手,转眸不敢置信地盯着凌乔,深邃的眸底除了冷肆,剩下更多的却是痛苦。 她说她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承认她的心里还有陆逸冰。 “放了你?”那到底谁能来放了他呢?她想回到陆逸冰的身边,他偏不能如她所愿,他要绑着她,就算只有一副毫无感情的驱壳,他也绝对不会放手。岑薄的嘴角勾起了令人心疼的弧度,深邃的墨眸眯起,寒冷的目光绞着凌乔的脸,从牙齿缝间迸出两个字,“休想!” 转而转身直接走出了卧房。 让凌乔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次转身会是这么久,而且直接带走了Alexia。 没有了Alexia的斗智斗勇,凌乔感觉日子似乎一下子就无聊寂寞了很多,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闷得张虫发霉的时候。 吴管家却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对吴管家的呼唤,凌乔完全提不起劲来要去回应。 却听吴管家在门外敲了一会儿门后说道,“凌小姐,您在休息吗?您的好友亦舒小姐来访,是否需要叫她在大厅内等您?” “什么?”此时凌乔正在阳台的靠墙小沙发上躺着看书,亦舒这个名字就像是地面上传送上来震感十足的地震,一下子把凌乔震到了地上去了,娇小挺翘的鼻尖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她揉着酸痛的鼻子,忍着痛意往卧房内跑去。 第一二五章 亦舒来访 期间差一点就被地毯给勾住了,她仍踉跄着奔向卧房的门,一把拉开了房门,气喘吁吁地冲着门口就是大声的喊道,“等一下,再说一次,你刚才说是谁来了?” 此时,管家已经走到楼梯处,准备下楼,听到凌乔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仪态淡然的回眸,视线落在了凌乔略显凌乱的身上,眉宇间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这才又淡声道,“是亦舒小姐。” “亦舒?那个亦舒?”凌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再次确认道。 被关得太久了,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跟这个世界脱节了,甚至都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还记得一个叫凌乔这个名字的人了,而此时亦舒出现了,这怎么不叫她吃惊,怎不叫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甚至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能高兴得太早了,这个世界上叫亦舒的人千千万万,而今天来的这位只不过刚好是跟亦舒同名同姓的人。 就在她不断地在肯定与自我否定间不断反复徘徊的时候,只听管家说,“是跟您同寝室的大学同学亦舒小姐。” 管家走了几步,见凌乔没有跟上来,又转头问道,“需要我叫亦舒小姐上来见您吗?” “好,好,叫她上来。”凌乔连回了两个好字,可见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管家得到回复,刚欲转身往下走,又听到凌乔说,“不用你叫了,我自己下去见她,我自己下去。” 话刚说完,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又见得这样见亦舒似乎有些失礼了,她又再次改了口,“还是叫她上来吧。” 管家有些讶异于凌乔今天的反复无常,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凌乔左右为难的样子,最后擅自做了主张,“好,我这就下去请您的朋友上来。” 楼下,素来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惯了的亦舒,被佣人从别墅大院门口接进来,一路往里走。 锦绣阆苑多树、多花,几只云雀正立在葱翠碧绿的枝叶间叽叽喳喳的呤唱着未知的歌谣,新奇的花朵毫不吝啬的怒放,吐露着芳香,她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左看看右瞧瞧,除了只能在心底里不时发出几声感叹,身体上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一路规规矩矩地跟着佣人进入了别墅内。 她以为外面已经足够靓丽,没想到刚进入别墅内,便被别墅内极尽奢华的场景给咂了舌,更甚者她差点都软了腿,好在她被安排在了客厅内的沙发上稍作,这才不至于出更大的洋相。 来来往往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端着她从未见过更是叫不上名字的茶点,走到她的面前,一一地放置到她面前,然后双手交握在身前对着她微微鞠躬,轻声道,“小姐,您请先用些点心。” “好,好,谢谢。”亦舒连声回道,一双如饥似渴的小眼神一直落在那些糕点上,待佣人走远了,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拿一块儿尝尝,却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清浅的走路声。 “亦舒小姐,凌小姐请您到楼上小聚。” 楼上,凌乔一见到亦舒,一把将她用力搂住了她的脖子,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深怕只一个不注意亦舒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咳咳咳。”亦舒被突然的外力箍住了脖子,呼吸一下子没提上来,凶猛地咳嗽了起来,伸手轻拍着凌乔的手臂,打趣道,“果然是在这里吃好喝好,连力气都变得惊人了呢,我这才来见你,你不会就想要了我半条小命吧。” 凌乔经亦舒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下来,改为拉着亦舒的手,一双潋滟的水眸紧紧地盯着亦舒的脸,仿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般,喃喃自语道,“亦舒,真的是你,亦舒。” “怎么你还见过其他叫亦舒的人吗?她们有我长得这么天生丽质,娇俏可人吗?”说着,还不忘对着凌乔使劲的抛媚眼,试图想要引起凌乔的共鸣。 被亦舒这么一说,凌乔的整张笑脸顿时拉了下来,潋滟的水眸也失去了光彩,她低声挫败的说道,“要是能见到其他人就好了,我也不会因为你打到来激动成这个样子了。” “喂,什么意思?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欢迎我咯,好,我这就走。”亦舒假意生气,扭头就欲往外面走。 “亦舒,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凌乔张开双臂一把环住了亦舒的身子,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 如果此时有外人从门外经过,只怕以为这是在上演着恋人间的生离死别的戏码呢。 “哎~~~~”亦舒夸张地抖着身子,她抬起手臂指着上面的一个个小突起道,“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看到没有?是不是跟我家的男神上演的感情戏太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多愁善感的姑娘啊。” 提到锦瑟,凌乔的心里莫名的难受了起来,她对锦瑟这一声不响的离开多少是有些抱怨的,甚至是痛恨的。 他这样到底算什么?他又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人?情妇?还只是他在外面万千金屋藏娇的其中一个,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着,那晚就应该不要突然心生不忍,让他轻易地得到她,就应该让他被CuiQing药给折磨死。 亦舒说那些话,本就没有想要从凌乔的嘴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此时她倒趁着凌乔思绪神游的时候,参观起了锦瑟的卧室,她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雪白的世界,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地毯,雪白的家具,雪白的窗帘,那般的清新淡雅,跟她相信中锦瑟的形象完全的契合。 她抚摸着这些纯手工打造出来的还散发着淡淡的原木味道的家具,不由地感叹道,“乔乔,你这是出了银窝,又进了金窝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左手一个陆逸冰,右手一个锦瑟,看中哪个选哪个,哪像我啊,大学吧女生太多男生太少,没轮到我,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快走出校门了,心想着万千世界总有我的那一瓢水,结果舀起来的不是歪瓜就是裂枣,你说我的命也真是够苦的啊。” 第一二六章 想去看看陆逸冰 “这样的金窝你喜欢吗?”凌乔看着亦舒,嘴角掠起苦涩的笑。 “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你看这里窗明几净,玉宇楼台,还有这么多佣人小心的伺候着,最主要啊还有个这么超级大帅哥陪伴着,要是我早就幸福得想要飞起来了,哪里还会去想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啊,简直是爱死这里了。” “好啊,那换你在这里待上个几天怎么样?”凌乔接着亦舒的话说道。 “什么意思?”亦舒这次回了身,有些琢磨不透地看着凌乔。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麻烦你扮成我的样子,然后在这个房间里呆上一天。” “不要。”亦舒直觉地拒绝,脚步朝后面跳开了一大步,用看着妖怪的表情,惊恐地看着凌乔,身子一直朝着后面缩着,直到后背靠到了墙壁上。 凌乔贼笑着,朝着亦舒一步步的逼近,手臂轻柔地搭在亦舒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勾起亦舒的下颌,邪痞地对着亦舒的脸吹了口气,“做什么怕成这个样子,我这是日行一善,在满足你的心愿呢,让你也享受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着的感觉,而且这里可是你男神的房间,难道你不想留下来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沾染上一些仙气啊什么的,从这里一出去,就准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呢。” 亦舒双手抱拳在胸前做乞求状,嘴里满满的哀求,“乔乔,我的小乔乔,我最最亲爱的小乔乔,求求你别跟我开这种要命的玩笑好吗?你知道的,我的小心脏很脆弱的,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磨,我可不想前面走着进来,后面横着出去,这样也会坏了你家那位的名声不是。” 搭放在亦舒肩膀上的手臂,蓦地一把穿过了亦舒的脖颈,揽住了她的肩膀,神情下沉,淡声问,“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你,不会是在说真的吧?”亦舒的双眸跟着蓦地瞠大,对凌乔说的话仍是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声音变得支支吾吾。 “嗯。”凌乔的黑眸透着无比的坚定,她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秀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因为亏欠才有的难过,“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陆逸冰因为我的原因被检察院抓进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堂堂的陆氏集团继承人和执行者,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被人伺候敬仰的生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现如今锦瑟那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出尔反尔还是不愿意放了他,我真的是有些担心他,想要出去看看,想要了解他最近的情况。” “难道锦总没跟你说?”亦舒听完凌乔的话,声调不自觉地跟着提高,疑惑的问道。 “知道什么?” “陆少在两天前就已经被放出来了啊。” “真的吗?那他情况怎么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他拒绝采访。不过……”亦舒小心地看了看凌乔,这才又说道,“陆氏的股票因为他进检察院的事儿,跌得很惨,估计这几天他也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了吧。” “你说什么?”凌乔听到亦舒的话,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语调中透着隐隐的担心,目光中的坚定让亦舒的感到吃惊,“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更得要去看看他了,我要亲眼去确定他没事了,我才能放心下来。” “可是……可是……要是被锦总发现了,我可真就小命不保了。”为刚才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开始感到后怕了起来。 早上,亦舒突然接到锦瑟助理袁磊打来的电话,心中暗忖,难道是跟凌乔有关? 果不其然,袁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亦舒小姐是否有空?” “有空,有空。”一想到未来的饭碗还端在别人的手中,就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那她也得要放一放才行了。 “那就好,锦总想要亦舒小姐拨冗出些时间来去陪陪凌小姐,就当是闺蜜间的闲话家常也好。” “乔乔?她不是……”后面的话亦舒不敢往下说了,说了那就是欺骗,因为当初锦瑟来问的时候,她可是隐瞒了真相的。 袁磊倒也不追究,继续说,“锦总最近在美国办些事情,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回去,无法陪伴在凌小姐身边,锦总怕她一个人会感觉寂寞,所以想要麻烦亦舒小姐过去给凌小姐解解闷,毕竟好朋友之间话题总是会多一些的。” “可是我不知道锦总家的地址啊。” “这都不是问题,锦总已经安排人过来接你了。” 哦,亦舒这才恍然道,原来他这通电话并不是来询问的,而是提前通知她,好让她有个准备罢了。 通知就通知吧,她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更何况她也一直想要见凌乔,也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聊聊,比如说那天锦瑟闯入她们寝室的事情,比如说陆逸冰被放出来的事情,比如说她们毕业前论文答辩的事情,比如说她们同寝室的其他两位室友找到工作的事情。 要分享的事情还真是很多,用来解闷倒是正好派上了大用场。 “好的,我稍微准备一下就可以下去了。”亦舒心情愉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仿佛跃动的音符,舞动了起来。 却因为袁磊的一句“不过。”瞬间停歇到了谷底。 只听袁磊接着说,“亦舒小姐,有些话锦总有交代,我希望您能够谨记。凌小姐是锦总认定的女人,意思也就是说她心里想的念的都只能是锦总一个男人,别的男人,就连名字都不能在她的耳边提起,要是提了,被锦总知道了,到时候他发怒起来,这个责任就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了的。” 当然这句话,是袁磊擅自加上去的,以锦瑟冷傲的Xing格,断然是不会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的。就算是心里真正的对那个男人有所忌惮,也断然不会向下属做这样的交代。 这不止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否定,难道不也是为敌人主张了气焰吗。 这样的损己利人的事情,锦瑟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然而亦舒对锦瑟不了解,她满口答应了下来,“好的,好的,我一定会把好我这张嘴的关,绝对不会给锦总心里添堵的。” 这句话音犹在耳,她却已经抬起手自煽了嘴巴,这怎能不叫她懊恼,怎能不叫她害怕。 第一二七章 金蝉脱壳 “锦瑟?”凌乔似是将锦瑟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咀嚼,语调平平,似是失了神,而后怅然道,“也对,没有他的允许,你又怎么可能会进得来呢。” 亦舒看着心有不忍,她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口,“你能保证真的只有一会儿的时间不会被发现吗?” 凌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表情夸张地转眸看着亦舒,似是没听清楚,所以在此确认,“你真的愿意帮我?” 凌乔的话反倒让亦舒不好意思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拍在了凌乔的肩膀上,不无豪情万丈地说道,“切,你以为我这个朋友都是作假的吗?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上了,何况是让我代替你享受一下这份我梦寐以求的待遇呢。” “亦舒,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这辈子的一大幸事。” “行了,别尽整这些虚的了,太煽情的话我可以消受不起,要是真的谢我啊,就给我赶在锦总发现我之前回来。” “好,我一定回趁他们发现之前赶回来的。” 凌乔跟亦舒的身形差不多,两个人快速地交换了衣服,凌乔还特意从衣帽间里取了顶帽子戴上,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进了更衣室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里面那串价值连城的项链给取了出来,藏在身上。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管家了,只要再引开她的视线,一切就算是万事俱备了。 凌乔走到床边,拿起内线电话,对着话筒吩咐,“管家,今天是我的生日,往常妈妈在我的生日的时候都会亲自为我坐上一碗手擀面,今天朋友来了正好想跟她一起庆祝。” “不想厨师为我做。” “今天突然想妈妈了,你能为我亲手做一碗吗?也算是你代替妈妈给我庆生了。” 女人的心思素来柔软,尤其是像管家的这种年纪,又不见她子女到访,心中的母爱泛滥,只苦于没有找到发泄的出口寄托的地方,此时被凌乔突然的软语娇哝搅得一片心思柔软,连声应着,“好,好,我马上亲自为您做一碗长寿面。” 楼下布局,客厅紧连着餐厅,中间用一个考究的博古架阻隔,餐厅本是与厨房也是相连的,心思透亮的设计师在做餐厅布局的时候,怕厨房内的杂乱的声音跟不小心跑出来的油烟会影响到用餐者的心情,于是在中间砌起了一堵坚固厚实的墙,并用了很好的隔音材质填充,从厨房绕到餐厅还需要拐过弯廊。 凌乔趴在楼上走廊处看着吴管家从餐厅内拐进厨房,便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跟亦舒交代了几句应该注意的事项,这才淡定地低头,故意用手抹着眼角从楼梯上走下来。 凌乔因为被关在别墅内被限制了行动,再加上与锦瑟置气,心情上总是大受影响,一般佣人也不敢随意打扰,此时有人从卧房内出来自是没太放太多的心思。 凌乔这一趟出来,也算是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 意识混沌中陆逸冰,却极其精准地一把抓住了凌乔的手臂,干涩的嘴角蓦地勾起了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嘴里喃喃呓语着,“乔乔,乔乔。” 眼泪瞬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砸落在了陆逸冰的眼角。 凌乔伸出手轻拭着他的眼角,这才发现,几天不见,陆逸冰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颊又清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眉宇间像是纠结着万千情绪,高高的隆了起来,坚挺的鼻梁变得更加得立体,衬托着薄唇下陷。 瘦削的下颌处,有青色的胡渣根根冒了出来,扎得凌乔的指腹生疼,不,这疼更是在心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责罚。”凌乔低低饮啜,反手捧住了陆逸冰的手,水眸中的自责已经溢于言表。 昏睡中的陆逸冰似是听到了凌乔的召唤,身体开始有了对生的渴求,薄削的唇瓣轻启,呓语着,“水,水。” “好,好,我去端。”凌乔忙擦了眼泪,欲站起身给陆逸冰倒水,却发现皓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再度落进了陆逸冰的大掌之中,想要挣脱出来又怕惊扰了他,于是,只好拉长着手臂,勾着水杯,端在手中,凑到了陆逸冰的嘴角。 喝完水,凌乔凝着陆逸冰紧抓着她的手臂,心中突生莞尔,真是像极了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相较于锦瑟,他不就是一个还没有脱离别人保护的孩子吗? 锦瑟即使是受了那样重的上,却仍是屹立着宛若一个不倒的战神,仿佛他的生命中储存着源源不竭的能量,仿佛他可以手执刀戟与天地相对,只要他在身边,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无论她怎样的撒泼耍横,无论她做出怎样惊天骇俗的事情,似乎永远都不需要她去考虑后果,而他总能为他摆平所有顾虑。 再反观陆逸冰…… 突然,凌乔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思绪吓住了,不能想了,她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 这一刻凌乔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体里也隐藏着薄凉的因子,怎不薄凉,要不她绝对不会在陆逸冰因为她遭受伤害的时候,他还拿生病中的他跟锦瑟对比。 这不公平,至少他的伤是因锦瑟而起,而锦瑟的伤却因负气而至。 凌乔这样想着,再度把视线落在了陆逸冰的身上,刚喝了水的人,脸上身体上开始不断地冒出汗来,那豆大的汗珠仿若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滚动在陆逸冰光洁的额头上,有些被发丝沾染,于是他的发丝也被分割成了一绺绺,粘贴在脸颊上。 凌乔伸手把他额上的水润的发丝撩开,才发现他出的汗实在是太多了,需要拿毛巾才能拭干。 她欲起身,肩膀一个轻柔的动作制止了她。 她转身看到陆母不知何时拿着一块干毛巾站在她的身后,却没有出声打扰。 毕竟是长辈,她都站着了,她岂还有坐着的道理,亟待起身,这一次陆母开口了,“坐着吧,我只是进来看看,有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很放心。” 第一二八章 陆逸冰病了 心中挂念着亦舒,就算是从‘牢笼’中难得解脱出来,凌乔也顾不上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陆氏集团楼下。 她在陆氏集团的公用电话亭内给陆逸冰拨去了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就在她因为这个电话止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才姗姗被人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女人低温婉转的声音,“喂。” 凌乔听出了那道声音来自于谁,踌躇着最后还是开了口,“路伯母,我是凌乔。” “乔乔?”高贵的妇人的声音里隐带着丝喜悦。 “是,伯母,是我。”凌乔对陆母的印象不深,小时候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却也都是背影居多,不多的记忆中感觉这个美丽的妇人,表情淡漠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距离感。可身材曼妙,仪态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仿佛能随手带出一朵朵清新的花朵,又总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几眼。 后来,因为陆逸冰的求婚,去过陆宅一次,可也都是表情淡淡,少言寡语,锐利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拢在她的身上,对她仔细的审视。 像此刻这般难得的热情,凌乔倒是开始诸多的不适应了起来,时间紧迫倒也容不得她做过多的细想,便忙开口直奔主题,“我想找逸冰,他在吗?” “在,在,只是现在可能无法接你的电话。”陆母声音低落,情绪所动,带着些哽咽。 凌乔一愣,思绪因为亦舒的话牵动了起来,心尖跟着一紧,手指扣紧话筒,她强迫着不允许自己做过多的胡思乱想,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涩,“为……为什么?” “他病得很重,一直高烧不退,意识混乱,嘴里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 “他,他病了?”凌乔心中涌起一抹愧疚,她清楚陆逸冰之所以会病,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应该归结于她,毕竟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受过这般羞辱,而且还连带着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垮,只怕也是个铁打的人吧。 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对亦舒的承诺,抓着话筒急切的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他。” “你快过来吧,他在陆宅。” 放下电话,凌乔在路边拦了辆车便直奔陆宅去了。 到了陆宅,同样是关心陆逸冰的两个女人,也顾不上客套寒暄,陆母将凌乔带到了陆逸冰的卧房内。 陆逸冰的房间跟锦瑟的房间不同,这里到处可以看到温暖色,温暖的大床,温暖的家具,温暖的气息,凌乔不明白那温暖的气息到底是来自于何处,后来凌乔再次回忆起来,才终于有了定论,哦,那温暖的气息来自一个叫做母亲的女人,满满的爱与关切,怎不让一个温暖的空间变得更加舒适宜人呢。 那时的她竟然毫无预警地想到了锦瑟,管家说他身边没有一个有血缘的亲人,他把她当成了他的家人。 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陆逸冰,凌乔哪里还有时间伤情感怀,她走到陆逸冰的床上坐下,俯首靠近了一些,轻声唤道,“逸冰,我是凌乔。” 陆母说这句话并非客套,而是真的放心。 二十二岁年龄的姑娘,还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虽说此时凌乔的到来,给陆逸冰的精神上增加了寄托,但小孩子总是有些毛手毛脚,做事不够细致周到的。 陆母将凌乔领入卧室,虽是当场转身离开了,却只是走至房外。 **? 不,不,不,她一个富家大太太,又是出身豪门的名媛,怎么会做这样不入流的行为呢,她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算是看看,看看凌乔是否需要什么帮忙,她在门口看到了也好及时的给予帮助。 于是,这一看就看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期间她看到凌乔心思细腻,行为乖巧沉稳,便也开始放心了。 正待她欲转身离开,却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紧抓着凌乔的手,就像是一个迷路者终于找到了曙光,这一握竟然就不愿放手了,作为从小把儿子呵护在手心内的母亲,此时的心情是吃味的。但吃味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儿大了就不由娘了。 心想罢了,罢了,儿子能找到心中所爱如此依恋也算是人生的一大美事。 作为母亲哪里在此时跟儿子吃醋的道理呢,于是,脚步轻动进了房内,从浴室内拿了块干毛巾,侯在后面,心想着这样也能方便凌乔需要的时候帮得上一点忙。 凌乔只得从陆母的手中接过毛巾,好在陆母心思缜密,早就已经把干毛巾叠成了方块儿,这倒是真的方便了凌乔,她单手为陆逸冰擦拭不断冒出的汗,额头手臂上的汗倒还好说,可是脖子处和家居服敞开的衣领处,这些看起来比较私密的地方,有陆母在,动作起来总归是带着些尴尬的。 陆母见凌乔动作缓慢,每每擦到脖颈处都被她有意绕开,知道自己在房内还是让凌乔感觉不便了,弯腰俯近凌乔耳畔轻声软语道,“床头有内线电话,有需要直接拨电话,我会叫佣人上来的。” “好。”凌乔此时除了好,还能说什么呢。 陆母这才放心的离开,期间叫佣人送了一份餐点和多块干毛巾上来,便再没有人来打扰。 这倒是让凌乔放松了下来,一只手仍被陆逸冰孩子气得攥在手心,一直不愿被他松开,再加上不妨碍她的行动,她也就放任了。照顾病人是件疲乏枯燥的事情,不觉间凌乔就趴在陆逸冰的身上睡着了,除了手臂不能活动开始发麻,这一觉也算是睡得安心了。 这一边凌乔睡得安心,另一边锦绣阆苑却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吴管家真当今日是凌乔的生日,去了厨房,打发了厨师自己一人蜗居在里面,从和面、拉丝、最后到成型,不多不少花费了一个半小时,等她端着这碗承载着她满满的爱的面想要送到楼上的时候,别墅内的电话响了。 管家刚行至电话旁,心想着接一个电话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面就放一放吧。 没想到这一放,竟然再无人光顾。 第一二九章 一碗长寿面 电话是锦瑟打来的,刚完成一个饭局,喝了很多的酒,撇开随行人员,深夜独自漫步美国街头,过去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在此刻却感觉莫名的陌生,他在心里想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他思忖再三方才恍然大悟,哦,变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人。 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不像人,可以动用人体的所有感官去防范。习惯它是无心的,是在人无意识的状态下,潜伏在你的脑海中,然后肆意地指挥着你的行为,当你发现不对时,它已经开始深入你的骨髓。 即使是素来谨小慎微的锦瑟,他也逃不开习惯的侵蚀,在以前,他会怎么做呢,你说会深入骨髓吗?好,那他就剥皮拆骨,也要将它矫正过来。如今,对于习惯有凌乔的存在,锦瑟是心生欢喜的,也是欣然接受的。 想起凌乔,总该是要打个电话的,听不到她的声音,能知道她在干什么也总是好的,尤其是特意吩咐袁磊打电话给亦舒,让她来陪陪,不知心情是否会有好转。 电话被管家接起,从没有过多的赘述,他直入主题,声音清冷却透着股温软,他问,“她在做什么?” 彼时,管家情绪也是大好的,不同于往日说了很多话,最后她说,“今日是凌小姐的生辰,她特别嘱咐我要为她做一碗手擀面,说是这样会有妈***味道。” 后面的话,锦瑟听不下去了,他仓促打断,“今日并不是她的生辰。” “什么?那……那凌小姐她……”管家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一般,说话一反常态的开始不利索起来了,视线从楼下一直延伸到了二楼的位置。 “马上去楼上看看。”深夜的美国街头,锦瑟脚步微顿,身影溶在夜色中,冷峻挺拔的背影增添了一抹寂寥。 他就像是个站在美国街头,找不到回家路的迷失者,宛若子夜般的眼眸仿佛是被这美国雾气厚重的夜色筑起了屏障,让人看不清此刻他真实的想法,心底里伴随着凌乔、凌乔的呐喊声,有悲恸蓦地涌起。 “是,是,我马上去看。”管家挂了电话,脚步凌乱微微带着踉跄,好几次差点都要从楼梯上摔跤滚落。 没有像往常那般敲门,简直可以用撞得来形容她此刻的仓皇。 “凌小姐。”管家在卧房内大声惊呼,而后在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看到了凌乔,是她,她今天就是穿这套衣服的。 “凌小姐。”这一次她的声音跟着轻了一些,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大意,站到亦舒僵直的身后,用不容拒绝的力度,又把控在了不会失礼的范围内,握住了亦舒的手臂,“凌小……”一个姐字最后在亦舒真正面对她时失了声。 管家的视线蓦地肃冷,一把扣住了亦舒的双臂,声音微微失稳,冲破了过去的伪装,“凌小姐她人呢?” “她,她,她。”亦舒一双眼眸左右的打转着,就是不敢对上管家的那双眼睛,嘴上敷衍着却在心底里搜寻着弄够糊弄过管家的说辞。 吴管家不敢再做耽搁,也不跑到楼下了,直接拿起了卧房内的座机电话给锦瑟打去了电话。 她说,“少爷,亦舒小姐把凌小姐给替换了出去,现在凌小姐并不在别墅内,对不起,我失职了,您任何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惩罚?”能够解决他跟凌乔之间存在的问题吗?“有用吗?” 显然是不能的。 那么惩罚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意义的事情,锦瑟是从来不做的,一是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二是如果做了只怕会涣散了人心。 “安排好别墅里的事情,我马上回来。”锦瑟简单的交代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而后又拿起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了袁磊,纤长匀称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竟然微微失稳,声音清淡,带着疲惫后的怅然,“回中国。” 作为锦瑟的贴身助理,他对锦瑟的话从来都只有点头份,不止是因为锦瑟是他的上级,而是不管锦瑟当初说出来的话听着有多荒唐,但到了最后事实证明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那天,他质疑了,不止是质疑,而且是当着锦瑟的面。 “现在?”袁磊身体微微倾斜,视线恍惚,说话时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一种对对方的质疑和不耐烦。 对的,他喝了酒。与锦瑟作陪又都是政府官员,喝酒是必定的,考虑到锦瑟身上还带着伤,他自然是要帮锦瑟挡下一些酒来。 一来二去,半斤酒下肚,又听到锦瑟说想要单独一个人走走,安排了几个保镖在暗中跟着,自己直接在酒店内订了个房间。此刻刚把脖子上的领带扯开随手扔掉,腿脚虚浮的朝着大床走去,只想着能够跟大床来一个亲密接触。 身体上跟精神上对休息的极度需求,让袁磊说话失了分寸。 “想要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多么体贴的问语,不了解的人定是以为锦瑟这是在关心袁磊,但了解他的人还是能从这句问话中听出了隐隐的怒气和冷肃。 袁磊对锦瑟的了解已经胜过了解他自己,一听到锦瑟的话,全身打了个激灵,酒已经跟着醒了一半。 他忙弯身捡起地上那根被他扯下来抛在地毯上的领带为自己重新系上,转身朝门外走,“不用,不用,我马上去安排。” 休息?开什么玩笑,这一休息下去恐怕就无期限了。 袁磊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半个小时后已经打电话过来,“机场那边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给您派了车,我就先去机场等候了。” 袁磊的话才落下,车子已经停在了锦瑟的面前,高级的私家定制SUV,庞大的车身跟里面低调奢华的装饰,还有后面的车牌号,都在昭示着拥有这辆车的人身份的不一般。 车子刚停下来,锦瑟还未等司机下来为他开门,他便已经自己开了门,坐了进去。 想要马上回到国内的想法太过于迫切了,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是一只风筝,而线就拉在凌乔的手里,只要她的手上稍微一用力,他就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第一三零章 意外 锦瑟坐在商务车内,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也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变换姿势了,素来沉稳内敛的他也开始变得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一颗心完全系在凌乔的身上,完全忽略掉了周边的异动。 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车厢内不对劲的时候,如鹰隼一般幽冷凌厉的双眸瞬间弹开,还未做出任何的反应,脖子已经被人从后面锁在了双臂间抱得很紧却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敏锐的鼻端飘来一股香艳的味道,他清楚身后的人是谁,如钢铁般坚硬有力的手指蓦地扣住女人的皓腕,周身迸射出令人震慑的寒光,湛黑的眸中似是啐了冰,又像是含着剑,心思游动间蓦地朝着车前座射去。 前面的司机正好从后视镜中对上锦瑟的双眸,心下一骇,手上的方向盘失去的准度,在深夜中的美国街头跳起了水蛇舞。 “锦……锦总,我……我真的不知道Alexia小姐是什么时候上的车,请……请……”后面请求的话,在对上锦瑟的双眸嗜血的双眸的时候,自动隐了声,周身都在颤抖了起来,额头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只稍瞬刻就汇聚成了小溪流将他整件T恤衫给浸湿了一大片。 身后的Alexia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靠近,她就像是一只饿疯了的野狼,对着美味的餐点毫无章法地啃咬、吮吸着。 就在锦瑟用眼神对前面的手下进行肃杀的时候,Alexia已经在锦瑟的脖颈处、胸口处留下了好几个红色的吻痕。 咔嚓。 伴随着极度痛苦的哀叫声,瞬间在车厢内响起,划破静谧的天空,响彻云霄。 司机原本就已经惊恐不已,此时任何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够挑动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受到巨大的刺激。更何况此时Alexia发出的是哀嚎声,他的腿脚再也不受控制,完全失去了准度,直直地朝着旁边的护栏撞了过去。 所幸的是,司机没有把脚放在油门上,这才幸免了一件危险的车祸的发生。 后面紧跟着的保镖车,见到前面车子的失控,猛地加快速度冲了上来,从三面将车子团团围住。 此时,已经有保镖从车上跳了下来,拉开车后座的门,看到锦瑟安然无恙地坐在车厢内,正拿着一条白色的方帕擦拭着自己的脖颈处跟领口处裸露出来的皮肤。 而车后排一个披散着锦瑟头发,穿着暴露的女人,嘤嘤耶耶的叫着,雕琢得精致的下颌,斜斜地歪向一边,口齿含混不清,就连湛蓝色的曈眸都不能正视前方了。 两只手的手腕软塌塌的耷拉下来,仿若不是她自己的。 眼眶像是最严密的蓄水池,蓄满了泪水,却愣是不敢流下来一滴,整个状态呈现出诡异的恐怖,在深夜悄无声息的街头,更是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恐怖片里女鬼出没的场景。 但跟在锦瑟身边的这些保镖各个多是经历过死亡场景的人,对眼前的情景也不足为奇,只知道定是这个女人招惹到了他们家的老大。 得罪到他们老大的人,自是不可能被善待,等到锦瑟从车厢内优雅的步出来,站在夜风中。 保镖这才生拉硬拽地把Alexia从车后座给一把逮了出来,疼痛已经让Alexia的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了,此刻又被保镖毫不怜香惜玉地从里面拉出来,伴随着一道如鬼魅般的哀嚎声后,整个身体痛苦地团成一个球状,滚出车厢,跌落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锦瑟仿佛多看一眼Alexia都感觉像是被污了双眸似得,跟夜色融为一体的如鹰隼一般幽冷的眸投放向远方,俊挺的眉宇间耸起了一个小山峰,华美矜贵的脸部线条被他绷成了一条凌厉的线,薄削的双侧紧抿,像是一个随时能够主宰人生命的利刃。 跌到地上的Alexia,一看到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锦瑟,娇嫩的双腿跪在地上拖行着朝锦瑟的方向跪走过去,地面上粗粝的凸起,已经深深地刺入她的皮肤,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前行着,每一次的抬起落下,都是新一轮的钝器没入,血液染红了她白皙的双腿。 “Auther,我爱你,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那个凌乔到底是有什么好的啊,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的嘴里像是含着一口粥,还来不及香下,就仓促的开口,以至于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话,大家都没有听清楚。 但她嘴里的凌乔,锦瑟是听清楚了的,所以此刻站在马路边上正在抽烟的锦瑟,幽冷地回了眸,明明灭灭的烟头像极了此刻他的双眸,燃着火又像是淬了冰,隐在夜色中,微风轻轻地拂动他的衬衫,让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浑身披散着死亡的气息。 那眸没有落在Alexia的身上,而是直直地定在了离他最近的保镖的脸上。 保镖打了个寒颤,马上意会到老板的意思,两个保镖迅速移动到了Alexia的两边,一人一只手,把她紧紧地按压到了地上,血液迅速上涌,刺激着她变形的脸部,引得她的喉咙里冒出一阵不受控制的叽里呱啦的惨叫声。 其中一位保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Alexia的嘴,害怕她的声音会刺激到锦瑟的神经,到最后连带着他们也要跟着遭殃。 另外的保镖已经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门,都是同为锦瑟效力共事的属下,此时看着同伴极力抗争着,双手死命地扣在方向盘上,硬是不肯从车上下来,几个人也有些心生不忍,但是终究是军命如山,尤其是锦瑟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 三四个保镖协力将司机从车里面给捆抬了出来,押着在锦瑟的身边跪了下来。 司机仍在试图用自己的不知情来唤起锦瑟的怜悯之心,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地用头撞击着地面,以此来表达自己话里的真实Xing,“老大,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在车上,我开车出来的时候,Alexia小姐已经藏在车里面了。” 锦瑟最后吸了一口烟,还燃着火的烟头掉落在地面上,细小的火光朝着四处飞溅着,仿佛盛开着死亡的花火。 第一三一章 把她赏赐给你 仿佛那些已经知道必死无疑,却还残酷地给了他片刻的黎明;又像是已经知道要面临着随时灭顶的狂风骤雨,却还要给人们片刻的宁静一般。 锦瑟像电影中,那些为了唤起观众紧张情绪,达到抓人心的效果一般,缓慢地转过身,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冷眼睥睨着地上的两个匍匐着的罪民。 幽冷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却又能引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颤涩,“我不会惩罚你,我还要奖励你。” 司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头刷地从地面上抬起来,一双充血的猩眸瞠大地盯着锦瑟的脸,天气很热,他却全身抖得宛若康筛一般,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话语堵在胸口,灼烧得他的喉咙跟着火烧火燎的。 锦瑟面色清冷,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个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人并不是他一般,“既然这个女人这么急不可耐,需要找一个男人来满足她,而你又在这件事情上助了她一臂之力,既然做了好人,那么就继续把这件好事做到底,成全了这个女人。” 司机才刚听到锦瑟说道‘满足她’,便已经吓得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脸上呈现出了死灰一般的白色,脸部的神经像是不受人的意志控制了一般,剧烈的颤涩着。 明眼人都知道这哪里是在奖励啊,明显就是借刀杀人,变相的惩罚他嘛。 Alexia虽然身份不光彩,却是实实在在的总理掌上明珠。她不需要出示身份证明,她的脸就是最有说服力的通行证,在美国明着不敢叫总理千金,在背后可是都把她奉为上宾。 锦瑟身边的人更是清楚Alexia的受宠程度,只要是她想要的就连天上的星星总理也会让人造出天梯,一级级地蹬阶而上,为她摘取。 如今,锦瑟把Alexia赏赐给他,那比直接取他的Xing命来得更加让人煎熬。 “老大,是我职责的疏忽,我愿意接受惩罚,请您直接赏我一刀吧,我愿意以死谢罪。”司机往锦瑟的腿边扑过去,却在手快要触到锦瑟的鞋子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锦瑟有洁癖,尤其是令他心生厌恶的人,断是不可能让他近得了他的身的。 今天完全是因为心挂着凌乔,才会让Alexia钻了空子。 “你认为我是凶残的暴君?”锦瑟低睨着眼前的手下,声音轻浅,让人听不出情绪。 而司机却像是受到了惊吓,用最虔诚的姿态匍匐在地上,摇着头忙道,“不是的,不是,属下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另一侧Alexia听到锦瑟的决定,再也顾不上痛苦,嘶吼声划破夜空,说了今晚上最为清晰的一句话,“不要……” 她的话注定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锦瑟甚至连眼角都从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嗓音幽冷,淡淡地吩咐着一旁的保镖,“看着他们把事情办完才可以离开,否则你们同罪处置。” 转身上了另外一辆保镖坐的黑车,当车子行进他们的身边时,锦瑟将车窗摇下,邪魅的声音飘荡在了夜空,“Mike,好自为之。” 多么温情的话语,却透着最为凉薄的情感。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能够改变两个人命运的事情,仿佛只是锦瑟回家路途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并不能阻拦锦瑟返回中国的决心。 这一夜,锦瑟坐在私人飞机上,一夜都未曾合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跟浓厚的云雾,锦瑟的心情就像是这黑夜一般,黑蒙蒙的一片,心口又像是被这浓厚的云雾压得喘不过气来。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锦瑟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再度被凌乔牵引,他淡然地收回视线,这才发觉手边已经堆积起了一尺高的文件,这些都是他在飞机上面完成的。 再大的工作强度,似乎都制止不了凌乔在他脑海中兵荒马乱的狂奔。 锦瑟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一目十行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轻易的决定了一份价值上亿元的合同项目,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纸张的右下角处填写上自己的名字。 锦瑟写得一手好字,远看像是雄鹰展翅,苍劲有力,近看又似铁划银钩、入木三分,跟他的人一样,总是透着一种令人仰视的气息。 袁磊因为晚上没有为锦瑟安排好座驾,酒气早已经飘散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此刻端着餐点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心中惦念着锦瑟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刚才在酒局上也多是喝酒为主,此刻胃部定是被酒精烧灼得难受,踌躇着终究是把脚步迈了出去。 定制的钢笔在文件上画下最后一个比划,手指间微微失去了控制,金制的笔尖,瞬间透过纸张,在文件上勾出了一条令人惊心的毛边。 才刚迈出的脚步,看到锦瑟运笔的力度,袁磊再度深深地定在了原地。 锦瑟似是也觉察到了自己此刻周身戾气太盛,收了手中的笔,放置在桌上,深邃幽冷的眼眸因为经过一夜的煎熬,猩红的血丝就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正将自己的情绪网在其中,似乎还有着越收越紧的趋势。 他将身子轻轻地后仰,靠在舒软的座椅里面,浓密的睫毛像是承受不住疲惫的重量,轻轻地阖了起来。 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眉心,待他再度张开眸的时候,袁磊发现锦瑟眼底的戾气,似乎也跟着消散了很多,他想锦瑟阖上眸的那一刻,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是因为凌乔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只有凌乔能够左右得了锦瑟的情绪。 锦瑟知道凌乔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强势霸占。 既然她不喜欢,那他就尝试着去放开尺度,给彼此一个能够呼吸的距离。 “现在几点了?”锦瑟轻轻地睐了眼袁磊站着的方向,语气是难得的平淡。 袁磊知道这是锦瑟在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他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的罪犯,这其中的兴奋程度也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忙快步上前将手中的餐点放置到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腕表,“凌晨五点四十。” “锦总,您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我们就到中国了。到的时候我会叫醒您的。” 第一三二章 没有人能捉摸得透他 休息,休息。 这两个字萦绕在锦瑟的脑海中,在他的唇齿之间咀嚼着。 但对于此刻的锦瑟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在还未见到凌乔之前他哪里可能会睡得找呢。 吃,只怕也是形同嚼蜡了。 锦瑟看着那堆被设计得宛若艺术品的食物,竟然想到了凌乔那天为他做得黑暗料理,嘴角竟然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笑,那才是温暖的颜色,而眼前这些都不过是厨师为了吸引他在视觉上的注意力而堆砌起来的冰冷的东西。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是叹谓,“撤掉吧。” “可是……”袁磊还是说些什么,却见锦瑟已经埋首在了笔记本电脑当中。 袁磊了解锦瑟,所以知道下面的话只怕是多说也无益了,现在唯一能够劝得动锦瑟的想必也只有凌乔一个了吧,他重新端起餐盘进入候机舱,然后拿起机舱内自带的无线电话。 “追查到凌小姐的行踪了吗?” “好,我们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了。” “告诉那些在陆宅外面监视的人,小心不要让里面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袁磊似是遇到了难题,沉呤了片刻,突然想起锦瑟眼底瞬间消散的戾气,这才轻声吩咐,“不用太多车辆,两辆就够。” 私人飞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降落在虞城机场内,已经有两辆车等候在不远处。 孟旭开着车门等候在一旁,待锦瑟上了车,问道,“锦总,先去陆宅?” 就在大家都以为锦瑟回说去陆宅的时候,他却说道,“回锦绣阆苑。” 袁磊跟孟旭皆是一愣,但也只能执行命令,车子以最快最平缓的速度滑出了机场往锦绣阆苑开去。 所有人都有些猜不透锦瑟此刻的心思,但也不敢过多询问,唯有锦瑟知道自己为何急着回锦绣阆苑。 管家看到锦瑟回来,又愧疚又惊喜,整个人呈现出了呆怔的状态,等到她发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锦瑟已经大步上了楼,徒留孟旭跟袁磊呆站在客厅内。 “少爷吃过了吗?”管家终究是担心锦瑟的身体,踯躅还是问出了口。 “没胃口,吃不下。”袁磊轻叹,视线已经循着锦瑟的呻吟落向了二楼。 “这怎么可以,要不我去厨房内下碗面,少爷最喜欢吃我下的面了。”管家脸上浮现着愧疚色,喃喃地转身,欲往厨房内走,却在视线碰触到那碗早已经没了温度,结成块儿的面,脚步生生地顿在了地上。 现在给他煮面,只怕是在他的心口出撒盐,生疼得很。 楼上,锦瑟进了主卧,直接奔赴到了他离开时还放置着凌乔行李箱的更衣室,那日早晨,锦瑟因为凌乔的说出的又一声离开,他感觉自己痛的不仅仅只是胸口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像是一齐炸开了花,这样的情绪实在是不适宜再面对凌乔了,她那般的柔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能让她粉碎,她又那般的倔强,直挺着身子,像是随时直面他的掠杀。 既然不能面对凌乔,那就先处理了Alexia的事情吧。 人虽是在了美国,但是心里没有一刻离开过中国,时时刻刻地牵挂着在锦绣阆苑内的凌乔。 管家说她没有食欲,他说那就叫厨师去学做一些普通家庭里的菜色。 管家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过卧房,他说那就叫一些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佣上去陪她聊聊天。 管家说她提不起精神,他沉呤了半响,才淡淡地吐出一声,“我知道了。” 转身吩咐袁磊,打电话给亦舒,叫亦舒来陪陪凌乔,心想着有个闺蜜探访,精神必定会好起来吧。 正如他所想,精神是好了,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她用偷梁换柱的办法,从他的身边逃走,只为了去见一见陆逸冰。 他大步地走到更衣室的门口,脚步却生生地顿住了,心想去看一看也好,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该要做点了解的,但是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越过更衣室内层层叠叠的衣服,最后落在了那只跟整个更衣室最不和谐的行李箱上。 行李箱大开着,里面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在箱子的边缘,地上,有些还挂在衣柜的一角。 看得出它的主人临走时的仓促慌乱,锦瑟提了口气朝着行李箱靠近,哦,她的户口本、护照还都在,不错、不错,他蓦地舒了一口气,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至少这次她没有做出想要逃离自己的准备。 但是凌乔的行李实在是太少了,视线晃动间一目了然。 那串被凌乔视为珍宝的项链不见了。 手指在裤兜内被一寸寸的攥紧,骨节摩擦间发着‘咔咔’的声响,布着红血丝的黑眸间浮现着冷魅的光泽,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少爷,需要带亦舒小姐来见您吗?”吴管家站在卧房的门口,不敢进来惊扰了锦瑟,声音卑微带着负罪感。 “带来。”锦瑟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唇齿间迸出。 “好,我马上去带她过来。”吴管家领命。 就在转身间,似是听到了一声轻若羽毛的叹息声,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器剜去了一块肉般的痛,眼角有水花闪现,顾不得抬手擦去,抬脚准备往客房走,却被锦瑟出声给叫住了,“算了,再等等吧。” 这才刚回来怎么可以先去见别的女人呢。 若是见了,控制不住怒气伤害了亦舒他倒不怕,怕就怕凌乔知道了,一定会把这怒气百倍千倍地还给他的。 他扪心自问,他能承受得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就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从更衣室内走出来,清冷的视线落在管家的脸上,被她眼角的晶莹恍了心神,像是个感情的逃避者,视线匆忙移开,挺拔的身躯从管家的身边越过,声音浅淡,“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等我们回来。” 锦瑟对凌乔的感情,管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没想到会爱至此,竟然会爱屋及乌,对一个背叛者如此善待,但是管家还是低声了应了一句,“我会的。” 第一三三章 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陆宅。 凌乔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中间惊醒过好几次,伸手探向陆逸冰的额头,烧已经退下来了,全身温度适宜,凌乔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透过厚重缎面窗帘,有光亮从缝隙中射了过来,凌乔突地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她竟然对亦舒失了言,把她一人留在了锦绣阆苑不管不顾,不知道现在管家是否已经发现了亦舒是假冒的。 若是没有发现,那么她现在回去,还赶得及把她解脱出来。 若是已经发现了呢,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定是要报告给锦瑟的。 若是被锦瑟发现了想必会震怒,看不到她,把怒气撒到了无辜的亦舒的身上,那么她就真的是成了那个Alexia口中的祸害了,不管谁在她的身边,只要跟她亲近一些,那么都会遭殃。 凌乔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所以急着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窝在陆逸冰的手中,那样紧致的程度,仿佛他们两只手天生就是长在一起的,没有任何外力能够拆分。 凌乔看着被陆逸冰大掌包裹的柔夷,有种想要叹气的无奈了。 “哎……” 很轻的一声,却是唤醒沉睡人的有力的武器,躺在床上昏睡了两天的陆逸冰,微微转醒,惺忪木讷的双眸呆呆的凝着天花板,似是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他才转动酸痛的脖子,混浊的视线朝着光线不明的房间内搜寻着。 意识在一点点的开始变得清明,似是仍然不敢相信凌乔就在眼前,又好像因为高烧灼伤了喉咙,他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宛若雕塑的立体五官瞬间舒展了开来,清冷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傻傻地凝着凌乔。 “你醒啦?太好了,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在凌乔的水眸对上陆逸冰的视线的时候,她心中的隐隐担忧被喜悦冲淡,忙凑近到陆逸冰的身前,故作生气的样子斥责道,“以后不准再生病了,你知道你一个人生病让多少人跟着担心吗?” 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闪过陆母那张雍容华贵的容貌上紧锁着的眉,还有那双沉淀着岁月痕迹的双眸里的泪光。 陆逸冰不知道凌乔此刻心里所想,他再度紧了紧手,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嘶哑干涩,“包括你吗?” 凌乔回过神来,视线有些闪躲,最终在陆逸冰无比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带出清浅的一声,“嗯。” 陆逸冰把凌乔闪躲的视线误读成了羞赧,毕竟在他不多的印象中,凌乔素来是比同龄女生对待感情的事情要生涩娇羞得很多的,于是,他嘴角的那抹笑随着他心底里的认知越扩越大了开来,声音嘶哑却带着欣慰的喜悦,他轻轻地道,“真好。” 说完后,陆逸冰拉着凌乔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床边,然后视线轻移,落在他们交握的手掌上,“乔乔,我想要感谢这场病,生得太是时候了,是它让我在我们的婚礼前夕看清了你对我的感情。乔乔,你知道吗?在检察院里的那段时间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在想你看着我被带走时的悲恸流泪,想着我跟你说安心做我的新娘时候的勉强踌躇,想着你亲手为我亲手洗衣服时候的娇羞慌张。” “想着你的一切的一切,那时我才知道,哦,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未婚夫,我们之间的能够让我们细细品茗回味的细节实在是太少太少了。那时我就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想着等我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带着你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在每个地方都留存下有关于我们的回忆,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走不动了,那时候我们还可以翻翻相册,回头看看我们一路走过来的路。” 陆逸冰在说这一切的时候,那双如黑翟石一般湛黑的双眸仿佛进驻了太阳的光辉,散发着潋滟的光芒。 凌乔突然有些不忍直视了,开始产生了逃避的想法,她轻轻地挣了下自己的手,手臂上酸麻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的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扎入她的皮肤表层,又好像有无数只的蚂蚁一起啃噬着她的手臂,秀眉下意识地锁了起来,贝齿紧紧地咬住了红唇,借此来抵抗手臂上带来的不适感。 陆逸冰察觉到了凌乔的小动作,“到底被我握了多久啊,竟然会让你难受成这样。” 发现陆逸冰的注意力被自己给拉了过来,凌乔莫名地感觉到舒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白了陆逸冰一眼,故作怒斥道,“还说呢,像个小孩子耍赖抓着大人的手,一抓就是一整个晚上,我这一夜都是枕着自己的手臂睡觉的,你说能不难受吗?” 却不想自己的这句话彻底地取悦了陆逸冰,他从床上坐起来,拉着凌乔的手,好看的手指力度恰到好处地按揉着凌乔的手臂,湛黑的眸中旋着让凌乔急着逃离的情愫,嘶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惊喜后奔涌的喜悦,“你说你照顾了我一夜?你昨天就来啦?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凌乔被陆逸冰握着的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想到被陆逸冰握得更紧,抗拒得太过明显又怕伤害到陆逸冰的感情,只好僵硬着手臂任他握在手里轻柔地按摩着,无奈道,“你那时候还昏迷着,意识混沌不清,我哪里能叫得醒你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关于你的梦,让我自私的不想那么快的醒来。竟然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真好,乔乔,谢谢你来见我。”陆逸冰视线灼热地看着凌乔,仿佛那里面点着火,随时准备跃出眼眶,将凌乔包裹到其中香噬殆尽。 凌乔这一次是真的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一把将手从陆逸冰的手中抽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用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带着她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是扶住了后面的柜子,这才险险地站住了脚步。 “那个,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我想我也该走了,要不然亦舒该等急了。”说着,忍着手臂上传来的不适感,就要往门外走。 “乔乔,等等。”陆逸冰一把拉开了被单,仓促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毕竟是多天没有进食,有起得太快了,他的脚步一个踉跄,往着前方倒了下去。 凌乔一时情急,忙伸手扶住了陆逸冰。 第一三四章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死了? 凌乔的这一扶真是错估了自己的能力了,竟然就这样直直地被陆逸冰扑到在了地上,而他的唇就这样好死不死地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香躯在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陆逸冰心下一动,又怕自己过激的行为会引起凌乔的反感,只是张开嘴在凌乔的脖颈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真的是很轻,至少陆逸冰是这么认为的,可还是在凌乔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咬痕,身体里蓦地腾起一抹燥热,心底里的弦一下子就绷得紧致,理智正在一点点地从他的思绪中逃离。 陆逸冰一个猛地翻身,从凌乔的身边翻坐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着凌乔递出了大掌,“来,把手给我。” 凌乔也没有想到陆逸冰会有这样的动作,整个人吓得呆怔住了,心底里蓦地涌起一股厌恶感,但她并没有让这厌恶从眼眸中表现出来,水泽的眸淡淡地从陆逸冰的手上扫过,转了个身自己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凌乔逃也是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乔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逸冰一个大步,从后面拉住了凌乔的手。 “没关系。”都是未婚夫妻了,对这样的举动还介意的话,在别人看来也太过矫情了,凌乔不喜欢做矫情的人,虽然心底里的确很反感他这样的举动,却也不能表现出来,“我是真的有事,亦舒正等着我赶回去替换她呢,我再不回去,她肯定会恨死我了。” 凌乔没有转身去看陆逸冰,却感觉到手心里被陆逸冰摊了开来,然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金属材质的东西被放置在了她的掌心里,看着凌乔固执的想要离开的背影,他清亮的眸中浮现了一抹失落,声音也跟着低落了几分,“我不是想阻拦你,只是你落下了这个东西。” 听到锦瑟的话,凌乔慢慢地转了身,看到一直放置在自己裤兜内的项链,此时正捏在陆逸冰的手指间往她的手心中放。 “这是我带过来,想给你的。”凌乔接过项链,放手握住了陆逸冰的手。 “给我?”陆逸冰的眼里闪过一丝压抑,而后清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嗔怪道,“哪有女人送男人这种东西的啊,你这是在暗示我过去做未婚夫太不称职了吗?竟然都没有给你买上一件像样的首饰?” 凌乔见陆逸冰扭曲了自己的心意,有些急了,连声道,“不是,不是,我是听亦舒说陆氏的股市下跌的厉害,说你正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压力,我知道自己没那种可以帮助你的力量,但是这条项链也是值得上一些钱的,给你应应急应该还可以,所以才把它戴在了身边。” “真是个傻丫头,就算我再怎么难,也断不会拿你的东西的,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是伯母留下来给你的,我就更不能要了。” “留下来?你知道我母亲去世的事情啦?”凌乔惊讶,猛地抬眸看向陆逸冰。 被她这么一看,陆逸冰因为心虚,倒是有些视线躲避了起来,“哦,我不知道啊,刚才是口误,却没想到就这样歪打正着了。”他一把搂过凌乔的身体,长满清渣的下颌抵在凌乔的头顶上,让她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情愫,“乔乔,以后你只有我了,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后来在陆逸冰的一再要求下,凌乔只好被迫留下来吃午饭。 “先洗洗吧,我去楼下等你。”凌乔推着陆逸冰进了浴室,走到门口,她想想还是把项链放下了,她想这样也挺好,至少能赎一些心底里积压的罪,至少这样会让自己心里得到一些安慰。 卧房内,因为陆逸冰在洗漱,她不便多留。 但是对楼下,即将要面对的人凌乔也是心存紧张的,毕竟陆家的人,除了陆逸冰,其他人对她来说还都很陌生。 脚步踌躇了一下还是朝着楼梯口走去,纤细的手指紧扣着楼梯扶手缓步而下。 陆母是个优雅的女人,她喜欢每天在家里亲手插上一束花,此时她正在楼下客厅内插鲜花,打扮雍容华贵,端坐在沙发的一端,姿态优美,听到楼梯上传来声响,她缓缓抬眸,正好对上凌乔的目光。 “乔乔下来啦。”陆母庄梦蝶放下手中的花,拿起旁边的方帕擦了擦手,从沙发站起来,语气亲切。 凌乔视线被逮个正着,心虚晃动,见陆母一改往日的寡淡,朝着她迎了过来,她不止没有放松心情,脚下一滑,在楼梯上凌乱了脚步,一抹红晕染上双颊,纤长的睫毛像是被惊动了的蝴蝶翅膀惊慌扑扇,不好意思地唤了声,“伯母。” 她的不自在陆母是看在了眼里,心下一动,停住了脚步,视线轻移易,朝着楼上循了过去,“逸冰身体素质向来很好,没想到突然就病倒了,我也真是被吓了一跳,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伯母客气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凌乔感谢于陆母的善解人意,稳了稳脚步,继续从楼上走下来,顺着庄梦蝶的话说下去,“多亏了逸冰身体素质好,所以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现在正在房间内洗漱,想必他应该是已经饿了。” “真的吗?”陆母的声音里明显掠起了一抹喜悦,脚步快速移动了几步,似是想要上楼,但又碍于凌乔正在楼梯口,终究停住了脚步,凌乔带来的好消息,已经紊乱了她的脚步,她忙又微侧了身,想要去厨房,又感觉不妥,终究什么也没做,站在原地,连声道,“对,对,对,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一定是饿了,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他熬粥了,等他下来应该就可以喝了。” “小乔,你也辛苦了,快来客厅里坐坐,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对陆母的热情,凌乔还是会感觉不自在,心想着不能跟陆母呆着一个空间,她顺着陆母刚才转身的方向指了指,“要不我去厨房看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庄梦蝶一愣,随后双眸中浮现了欣赏,误会了凌乔的意思,“亲自去看看厨房为逸冰准备的午餐也好,这样也能放心一些。” 凌乔直觉想要否认,却也觉得多说无益,只能低垂着视线胡乱地点了点头就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凌乔离开后,楼下的书房门也正好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陆父——陆琛。 第一三五章 野种 “儿子醒了。”庄梦蝶看到陆琛,失去了过去的优雅,脚步稍显凌乱地朝着陆琛迎了过去。 “也该醒了。”陆琛淡漠地睐了眼庄梦蝶,随手带上书房的门,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斥责,“一点小挫折就倒下的人,以后如何撑起陆氏这么大的产业。” 庄梦蝶听到陆琛这么说,一张脸也跟着拉了下来,埋怨地勾了眼丈夫,“行了,逸冰还小,才接管公司本来压力就大,又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他会倒下也是情理之中的,倒是那个背后捣鬼的人,你要尽快查出来。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定不会轻饶了他。我要把逸冰承受的这些罪千百倍的还到他的身上,也让他尝尝这种身心备受煎熬的感觉。” 说着,庄梦蝶那双保养得良好的黑眸薄眯了起来,有阴狠一点点的在浮现,指甲修剪整齐的纤白手指一点点地被收紧,紧扣入掌心中,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优雅大度。 “你总想着把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作为一个集团的执行者,以后他要面临的挫折会更多更大,试问你还能为他清扫障碍到什么时候?”陆琛清淡的眸落向庄梦蝶紧攥的双拳上,声音轻嗤。 庄梦蝶被陆琛的话彻底刺痛了神经,所幸的是平日里良好的素养,没有让她心底积蓄的怒气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发出来,她朝着陆琛的身后靠近了几步,几乎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陆琛,够了,别拿你的那一套用在我儿子身上。怎么?现在知道那个野种还活着,这心思就不稳了?我跟你说,就算现在你想着认人家,人家都不一定想见你这个父亲。我劝你最好把你那些乌七八糟的思想收一收,好好的把所有心思都放到我们儿子身上,这样你才会老有所依。” 陆琛回眸瞪了一眼庄梦蝶,“别整天把野种野种地挂在嘴上,这么粗鲁的话跟你的身份不符。” “哈,你还知道粗鲁啊。那你在做这些龌龊的事情之前怎么就没有考虑到我的身份呢?现在倒道貌岸然地在这里跟我提素养问题,你觉得你还配吗?” “不可理喻。”陆琛心底里叹了口气,不想再跟庄梦蝶纠缠着这个问题,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 此时,有佣人进来汇报,“老爷,门外来了两辆车,说是接到您的邀请特来拜会。” 陆琛锁了一下墨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因为将公司的事物基本交托到了陆逸冰的手中,他最近是深居简出,很少会跟陌生人接触,如果是公司里的元老,这些佣人都应该认识,但从佣人的语气中,应该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他说自己的身份了吗?” “没有。”佣人摇了摇头,不过对方给了我一张名片,佣人这才想起,把烫金的名片递了上来,“就是这张。” 陆琛的视线从佣人手中的名片上淡淡扫过,蓦然,他的曈眸大瞠,手指颤抖地接过佣人手中的名片,声线透着极度兴奋后的黯哑,“快请、快请。” 在佣人领命出去请人后,庄梦蝶这才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陆琛的身边,心中的怨气未散,视线里带着不屑地睇了眼陆琛,“是谁啊?能把你激动成这样。” 随后将视线落在了陆琛手中的名片上,她整个人也跟着愣住了。 该怎么描述她此刻的心里活动呢,首先从她的脑海中冒出来的是,哈,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说曹Cao曹Cao就到了。’ 不,她不喜欢用曹Cao这个名字来形容锦瑟,那只会助长了他人的气焰。 在她的心里,锦瑟一直是那个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可以任人践踏的垃圾。 在这个平日里看着雍容雅贵的妇人心底,旋起了一股狠戾的风,她甚至邪恶的在想,为什么这个垃圾一样的人,命会这么硬? 佣人出去后,庄梦蝶手臂挽上陆琛的,强制地拉着他往客厅的沙发前安坐,视线从茶几上还未来得及插的花上扫过,心绪一阵烦躁,只怕今天是没有插花的兴致了,就这样摆着又很是碍眼,收了吧,扔了更好。 “李婶,把花收拾了。”庄梦蝶看着有佣人经过吩咐道。 “是,夫人。”佣人应了声手脚麻利地将茶几上的花连带着花瓶全收走了。 锦瑟在佣人的邀引下,出现在了玄关处。 今天他又穿了一身的黑色,黑色的纯手工高档衬衫,两边的衣领处镶嵌着锦瑟点缀钻石的尖角,没有打领带,领口被懒散地解开了三颗扣子,钻石玫瑰扣随着他的手动闪动着熠熠的光,下面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西裤,用一条定制独特象征身份的皮带分隔开来,脚上穿着一双暗棕色的皮鞋。 锦瑟一米八六的身高,身姿修长挺拔,再搭配上一身的黑色,周身散发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再搭配上他那张俊美无涛却又带着疏漠气息的脸盘,无形中给人一种高雅矜贵却又迫人的感觉。 “锦瑟来啦,快请坐。”陆琛欲站起来相迎,奈何身后的衬衫此刻正被庄梦蝶攥在手中,他又不好当着锦瑟的面对庄梦蝶发脾气,他就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着锦瑟落座,视线不曾从锦瑟的身上离开,嘴里喃喃着,“回来好,回来好,是该回家来看看了。” 锦瑟似是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欣长的身姿一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修长匀称的长腿相互交叠,背脊后靠,姿态慵懒地睨着对面的两个人,墨黑的双眸中更加沉冷了几分,冰薄的唇角勾起一个Xing感的弧度,轻启,“阿姨,又来叨扰了。” “欢迎。”庄梦蝶语气生硬。 “哪儿的话,这里也是你的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你想胡来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哪儿来的叨扰呢。”对眼前这个儿子,陆琛心里是怀着愧疚的,对于锦瑟的见外跟淡漠,他虽心中难受,却也只能用自己更多的热情来温暖。 “我的时间素来宝贵,并不会无事就来登三宝殿。”锦瑟声音清淡,与陆琛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急,不急。既然来了,又正是午饭的时间,就留下来吃顿饭吧,有什么事情我们饭后到书房里慢慢谈。” 第一三六章 凉着他 “去厨房看看,叫他们多加几个菜。”陆琛说着转眸对庄梦蝶示意,本意是想要支开庄梦蝶,想跟锦瑟好好的聊聊。 庄梦蝶不好当着锦瑟的面驳了陆琛的面,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好看到陆逸冰神清气爽地从楼上走下来,忙招呼着自己的儿子,“逸冰下来了,快下来见见客人。” 她故意在客人上这个词上加重语气。 锦瑟听到声音,在楼梯上顿住脚步,视线从母亲的脸上移了过来。 此时,锦瑟也正转眸看陆逸冰,两道视线就这样一上一下地撞到了一起,锦瑟淡漠疏冷,陆逸冰迟疑惊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见见自己的……” 哥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半路再次被庄梦蝶掠了过去,“在找乔乔吧?好个没良心的,这有了老婆就忘了娘了啊。没丢,她啊现在正在厨房里呢,这孩子心细怕下人手脚不利索,心里放心不下,正在厨房里给你亲自熬粥呢。” 庄梦蝶想着冷落锦瑟,故意引开陆逸冰的心思。 却没有发现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人,视线更加暗沉了几分,接过陆琛递过来的茶水,手指收紧,冰薄的唇被他抿成一条直线。 经母亲一提,陆逸冰回过神来,再次抬起脚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嘴里埋怨着母亲,“累了一夜的人了,该让她好好休息,怎么可以让她去厨房那种地方呢。” 刚想将茶杯凑近唇边的锦瑟,失态地在空中停顿了动作,双眸中开始又冰渣慢慢沉积。 凌乔在陆宅待了一夜,他是心中有数的,但从陆逸冰的嘴里吐出‘累了一夜’的时候,一些想法还是不受他控制地在他的心底里肆虐,撩起了他眼底的弑杀之气,周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连陆琛都看了心惊。 “喝茶,喝茶。”他举着杯,手心却开始冒出了汗。 他的声音不大,得到了锦瑟的回应,却没有唤起陆逸冰母子的注意力。 只见庄梦蝶走到扶手边,娇嗔着作势在陆逸冰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了,这才去了趟厨房就心疼起老婆来了,这要是以后进了门,还不定要怎么责怪你妈没有好好的善待呢。” 陆逸冰视线下意识地瞟向客厅内冷肃的背影,觉得母亲今天的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想要否认,“不是……” 刚想辩驳,却再次被庄梦蝶打断,此时她正好看到刚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的凌乔,神情委屈地朝着凌乔招了招手,“乔乔你快过来帮伯母说句公道话,逸冰这是在责怪我不懂得疼爱未来的儿媳妇,怪我让你下厨房了呢。” 凌乔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到庄梦蝶的跟前,轻声唤了句,“伯母。” 而后又转向陆逸冰,“下来啦,刚才不是伯母要我去厨房的,我是觉得在楼下也没事情做,所以就去厨房看看,想着能不能搭把手来着。不过这些帮佣都被伯母调教得很好,根本没有我能插得上手的机会。” 一句话,不止是帮庄梦蝶解释了,更是顺带着夸了夸庄梦蝶。 “看这小嘴儿甜的。”庄梦蝶一脸欢喜,一把抓起凌乔的手攥在手心,另一只手臂挽过陆逸冰的手臂,“既然都下楼了,那我们就开饭吧。” 母亲今天的表现让陆逸冰有些困惑,但是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锦瑟的大名他当然是有耳闻过的,今天能亲自到府他也不好怠慢了,将手从母亲的手臂中抽出,视线落向凌乔,“你们先去餐厅,家里来客人我,我去打声招呼。” 既然陆逸冰都已经发话了,凌乔没有异议地随着陆母先去了餐厅。 看着她们走后,陆逸冰这才转身进了客厅,走到锦瑟面前,礼貌Xing地伸出了手,“锦总的大名一直响彻耳畔,却一直未得见真身。却没想能在家里见到您,真是深感荣幸。” 此时,锦瑟正小口地饮啜着茶水,未有拿离的迹象,纤长的睫轻敛着,让人看不到他此刻心底的真正情绪,姿态优雅卓越,仿佛他是一个掌控全局的王者,而眼前伸过来的这双手不过是可见可不见的空气。 被漠视的陆逸冰,湛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略显尴尬地收了手。 陆琛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站起来打圆场,“你这孩子真是没礼貌,不过也怪我,没有为你们好好的引荐。这位你一直敬仰的锦达集团的执行者是你的……” 陆琛的引荐似乎总没那么顺利,这一次被锦瑟打断,他终于舍得把他眷恋的茶杯拿开,放置到了茶几上,说是放似乎不足以表达这一放带来的效果,茶杯的底座与玻璃桌面发出了不小的撞击声,打断了陆琛的话。 他用着探寻的目光落向锦瑟。 锦瑟从沙发上极缓慢极缓慢地站了起来,身高的优势,完全碾压了其他两个人的气场,他声音浅淡波澜不惊,“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的告知,多了只怕是难以消化。” “对,对,对,还是锦瑟考虑得周全。”陆琛也震慑于锦瑟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中间转了个弯,“逸冰,以后要多跟锦总交流交流,对你在事业上的帮助定是不言而喻的。有事没事的时候,去找锦总一起坐坐,培养培养感情。也要多邀请他到咱们家里来,这样才能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 对于陆琛今天的絮絮叨叨,陆逸冰是心存疑惑的,尤其是从陆琛的嘴里吐出一家人这个词的时候,他剑眉轻锁,视线从陆琛的身上落向锦瑟,毕竟也是经历过生意场的人,他礼貌地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嘴上逶迤着,“正巧是饭点,还请锦总赏脸,留下来吃个便饭。” 这顿饭锦瑟是要留下来吃的,侧眸间,这才将夹带着寒霜的眸光散在陆逸冰的脸上,坚毅笔挺的鼻端轻轻地溢出一个字,“嗯。” 得到这样的回答,最高兴的当数陆琛,他离开位置在前面带路,“对,对,吃个饭,吃个饭。” 餐厅内佣人已经退下了,庄梦蝶携着凌乔正在摆碗碟。 人进来的时候,凌乔正垂眸分发着手中的筷子跟刀叉。 第一三七章 一声锦总,让她心惊 “小乔啊,以后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了,给你引荐个人。”陆琛走入餐厅,在主位上站定,此时凌乔正站在他的身侧,他心情大好,有点献宝的既视感,手拍了拍凌乔的纤肩道。 “是,伯父。”凌乔顿了手上的动作,抬眸凝向陆琛,礼貌却有略显生疏地道。 陆琛抬手指了指站在门口,周身拢着阴郁气息的锦瑟,“这位是锦总,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座上宾了,一定得要好生的招待着。” 锦总两个字,让凌乔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心下安慰着自己,虞城姓锦的何其多,又怎会只有一个锦总呢,再说他才刚陷害陆逸冰进了检察院,怎会好意思出现在陆宅呢。 一顿自我心理暗示后,凌乔顺着陆琛的手指的方向,朝着餐厅门口循了过去,脸上刚扬起的笑意,却在看到那个高大雅贵的身影的时候,嘴角抽搐,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呆傻地一动不动。 哗啦啦…… 筷子刀叉就像是冲破了栅栏的野马,瞬间全都朝着地上华丽丽地滑落了下来。 突兀的声音一下子吸引力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凌乔,她尴尬中带着仓皇,嘴里连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蹲下身子欲去捡散落一地的筷子刀叉。 再反应过来的是陆逸冰,他忙朝着凌乔的身边走了过去,弯下身子,没有去捡地上的刀叉,而是伸手捧住了凌乔的手,“这些事情留着给下人做就可以了,你这手早上还酸麻着呢,这会儿定是拿不稳这些东西的。” 凌乔的双手像是触了电一般弹缩了回来,从地上站了起来的同时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视线却不自觉地朝锦瑟的方向瞟了过去,没有看到锦瑟,这才转眸对上陆逸冰不解的视线,却不小心在对面瞥到了锦瑟那张沉郁的脸,匆忙解释道,“我的手是被自己的头压到了,所以才会麻的。” 陆逸冰缓慢地站起身,看着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的凌乔,处于一个男人的敏感,他的背脊蓦地僵冷了起来。 庄梦蝶看到儿子的情绪似乎受到凌乔的话影响了,忙出声解释道,“逸冰啊,你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话,乔乔这是不好意思了。” “知道。”陆逸冰听到庄梦蝶的解释,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再度拉起凌乔的手,“我也只是担心你,下次我说话一定会照顾你的心情的。”很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环着凌乔的肩,扶着她在就近的位置落座。 此时,锦瑟也在陆琛的招呼下,落了座。 好巧不巧的,凌乔的位置正好对着锦瑟,幽邃冷滞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凌乔整个人拢在其中,凌乔感觉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针,让她感觉坐立难安,低垂着视线,背脊挺得僵直,全部的思绪都被锦瑟给牵引着,就连庄梦蝶跟她说话,她都置若罔闻。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块结着稀薄冰层的湖面上,双脚挎在一条裂开的冰痕上,稍有一丝动作,随时都可能会让她跌入湖底,万劫不复。 “怎么啦?饭菜不合胃口?”陆逸冰夹了一只大虾剥好,放到凌乔的餐碟上,见凌乔毫无反应,这才将头凑近凌乔的耳畔,温软低声地问道。 “啊?”凌乔猝然回神,再一次逃开。 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失礼,顶着巨大的压力转眸看向陆逸冰,眼神迷蒙地看着陆逸冰,开口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变得不完整了,“刚……刚……你说什么?” 陆逸冰凝着脸色突变的凌乔,放下手中的筷子,探手到凌乔的额头,关切地问,“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昨晚照顾我太累了?” 此时的凌乔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裂开来了,就好像有几千只的蜜蜂一齐在她的脑子里乱舞,搅得她心绪不宁,一颗心就好像被人放在冰火两重天上煎熬着,她只看到到陆逸冰的双唇在她的眼前一开一合着,愣是听不到他到底在跟自己说些什么,她胡乱地点着头,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让她感觉窒息的地方,“嗯,嗯。” “那我先扶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吧。”陆逸冰得到凌乔的回答,拉开椅子站起身,伸手去扶凌乔的手臂。 啪一声。 有筷子被重重地放到桌面的声音,大家被声音吸引,全都转眸看向锦瑟,只见他神色自然地端起红酒杯,纤长匀称的手指拖着高脚杯的底座,轻柔地摇晃着里面的液体,红色的液体一下子被他掷到了最高点,一下子又从高处跌落到了底端。 看着他的人还有凌乔,此刻凌乔的心情就跟他手里摇晃的红酒一般,掀起惊涛骇浪,她的一颗心随着着浪尖瞬间冲到顶端,瞬间又低落谷底。 虽然此时锦瑟正敛眸凝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但凌乔就是知道锦瑟那双湛黑的眸中似乎被这红色的液体晕染了颜色,眸底定是血腥一片,她的心跟着没来由的一颤,脚下一软,重新跌坐回了座椅上。 “乔乔。”陆逸冰还想说些什么。 凌乔已经转眸,对着陆逸冰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没事,我很好,坐下吃饭吧。” 陆逸冰看着凌乔的反应,在心底里已经坐实了她跟锦瑟的关系,难道……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后又自我安慰地否认,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那种关系,像锦瑟这种Xing格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安然地坐在位置上,小口地饮啜品茗着红酒呢? 他一定会在见到凌乔的第一眼开始,就会扼住凌乔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拥有权的。 其实,锦瑟又何曾不是这么想的呢,他看着凌乔站在楼梯口跟陆逸冰与他的母亲谈笑风生的时候,他已经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撕烂他们的嘴脸,然后把凌乔桎梏在自己的怀中宣告他的所有权。 或许,这个冲动在更早以前就有了,是在进来陆宅吗?不,不,或许更早。 但是他知道凌乔不喜欢,所以他只能控制自己的这些欲望,听着陆逸冰嘴里一句更甚一句的暧昧,他只能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今日他承受的痛,他日定当加倍讨回。 第一三八章 再次因为锦瑟打破了形象 凌乔重新落座,拿起碗筷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 “光吃菜怎么可以呢,来,吃只虾。”陆逸冰就用自己的吃过的筷子,夹起刚才被他放在餐碟内的大虾,送到凌乔的碗里。 凌乔也没有深究,夹了起来,就要送到嘴边的时候,耳畔再度响起锦瑟独特的嗓音,只见他优雅地放下手中一饮而尽的红酒,犀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凌乔的夹着的那只大虾上掠过,矜贵地站起身,看向陆琛道,“还有点事,要先离开了,需要洽谈的事情留待下次,锦某就不再叨扰你们一家人愉快用餐了,先告辞。” 凌乔握着筷子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大虾就这样从她的筷子的底端跌落了下来,她也不自知,跟随着锦瑟的动作,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学校里还有急事等着我去处理,我也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庄梦蝶其实从刚才凌乔看到锦瑟一系列反常的动作中,就窥睨到了一些不对劲,再看此时锦瑟刚说要走,凌乔跟着也要走,她一张修整的精致的脸蓦地拉了下来,“乔乔,你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吃完饭叫逸冰送你回去也不迟啊。” 凌乔有些懊恼地凝了眼锦瑟,知道自己因为亦舒的关系,被突然出现的锦瑟完全打乱了心绪,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好总是变来变去,求救地转眸看向陆逸冰,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帮自己一把。 陆逸冰实在不忍心让凌乔在此刻为难,帮着她跟母亲解释道,“妈,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乔乔就跟我说她想走来着,说是她同寝室的一个叫亦舒的同学,跟她已经约好时间了,本来是昨天晚上就见面的,现在因为我拖到了现在。乔乔又是个守信的人,都怪我一直拉着不肯让她走,她又不好意思毁约,又不忍心拒绝我,这才有点坐立难安的。” 庄梦蝶脸色这才有些好转,脸上也挂起了一抹笑,嗔怪道,“你这孩子,有事怎么不早说,害我误会。” 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转了话题,“几天后就成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说明白了也就没有误会了嘛。” “是,伯母,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凌乔送给陆逸冰一个感激的目光后,这才对着庄梦蝶僵硬地勾起嘴角,周身却因为餐厅内突降的温度,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真是个乖孩子,我叫家里的司机送你。”陆母站起身,想要招呼家里的司机。 开什么玩笑,此时她若不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那个人,她岂不是在拿亦舒的生命开玩笑吗?而这种事情她是断不会做的,所以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摆手驳了庄梦蝶的面子,“不用,不用,伯母,我自己去外面叫车就可以了,不需要麻烦司机的。” “这里是海边,哪里有什么出租车啊。” “行啦,你不要Cao心了,锦瑟不是也要走吗,正好可以载小乔一段。”陆琛终于听不下去了,打破了沉默,出声提议道。 “如果乔小姐不介意的话。”满意于凌乔的反应,此刻的锦瑟倒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与凌乔完全不认识的位置上,一脸淡然地看着凌乔,仿佛今日才是初见。 “锦瑟,刚才忘记跟你介绍了,小乔她并不姓乔,姓凌,全名凌乔。”陆琛笑着为二人再次引荐。 “是吗?那倒是失礼了。”声音轻浅,让你琢磨不到情绪,却是主动地朝着凌乔递出了手。 凌乔看着眼前的大掌,宽厚坚实,根根手指仿佛被艺术家雕琢出来一般好看,她回过神来,身后握住了锦瑟的手,“哪里,是我没做自我介绍,让锦总误会了,是我该道歉才是。” 在外人开来快速疏漠的一握,也只有凌乔才能感觉到,当她的手触碰到锦瑟的大掌的时候,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在她的手心间轻轻地滑动。 怕再引起周遭不必要的误会,凌乔忙缩了手,浓密的睫羽轻颤,终究抬起眸对上锦瑟的视线,“有劳锦总了。” 一番客套,一行人来到门口,锦瑟先上了车,就在凌乔抬步跟上的时候,陆逸冰拉住了她的手,从裤兜内摸出刚才被她放下的那串项链,撩开她披散着的发丝,将项链绕过她纤长的脖颈,刚才被他不小心印下的牙齿印还留存着淡淡的痕迹,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潋滟的弧度,将项链为凌乔戴上,声音也跟着温软了下来,“这是乔乔的项链,我怎可以留下。” 凌乔抬了眸,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锦瑟就坐在车内,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就抿了起来。 “到了学校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会担心的。”不知陆逸冰是否有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脸俯近凌乔的耳畔,虽并未作出怎样亲昵的举动,但从外面看进来足够暧昧。 “我没有手机。”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心思,心里只是想着到了锦绣阆苑,又该被禁锢了,只怕是无法给陆逸冰打着通电话了。 陆逸冰不知道她目前的情况,会错了凌乔的意思,突然恍然大悟,又有些歉然地拉着凌乔的手走进客厅内,从置物架上拿来一个白色的盒子,“一直占用你的手机,真是抱歉。这只手机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送给你呢。刚才有事给忘记了,现在幸亏你提起了。来,拿着。” 说着,把手机放在了凌乔的手中,眼神炙热温软,“还是你以前的号码。” 看着眼前的手机,凌乔倒有些犯难了,感觉这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让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但终究因为一些隐晦的心思,她还是收在了手中,道了声,“谢谢,我回去会给你打电话的,要是被事情给耽误了,你也不用等,我会安全到学校的。” “好。” 就在凌乔转身离开的时候,陆逸冰再次抓住她的手,“乔乔,不用担心我,我跟你的婚礼不会变,你只要安心的完成大学毕业论文,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 这一次,凌乔不能应了,她想到了外面的锦瑟,这头就像有千斤重一般,顶在脖子上已属不易,又怎敢随意有所晃动呢。 第一三九章 对你,我也只剩下笑了 凌乔在三个人的目光下,上了锦瑟的车。 车子没有一丝迟疑,朝着别墅外驶去,驶去了陆家所有人的视线。 这期间,锦瑟仿佛真的跟凌乔只是陌生人一般,未跟凌乔有任何的主动接触,甚至是连眼神都未曾落在凌乔的身上。 他轻阖着双眸,靠在车座椅上闭目养神,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只手放在座椅上,一只手搭放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大腿。 凌乔就是在他这种看似慵懒悠闲的动作中,一颗心一寸寸地收紧了进来,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锦瑟身上清冽的气息,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凌乔笼罩在其中,而网口就收在锦瑟的手中,他并未使力,却压抑地凌乔失了呼吸。 她有些坐立难安起来,抬眸看了眼前面的孟旭,见他正专心地开着车。 这才把视线转向锦瑟,坚硬立体的五官,脸部线条柔和,他闭着眸凌乔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视线下移,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松开的衬衫领口,分明的锁骨,还有上面布着的咬痕。 一股烦躁就这样涌上了凌乔的胸口。 不能看了,她移开了视线,落向了窗外。 “没话要对我说?”视线紧闭的人,像是生出了第三只眼,洞悉了凌乔的反应。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凌乔有些负气地道,“想怎么处置随你,但亦舒是无辜的,她是受我所迫,才没办法假扮我呆在别墅内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有气你都冲我来就是了。” “哦?”锦瑟轻缓地掀开眸,语调微微上扬,轻浅的语速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真正想法。 凌乔就是在这个时候,将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今天第一次真正地对上了锦瑟的视线,那双湛黑的眼眸中布着细细密密的红血丝,凌乔心想应该是熬夜所致,再想到他脖颈上清晰的咬痕,心中轻嗤,如此高强度的运动,怎会不疲惫呢。 既然有美人在怀了,那他今天到陆宅到底所谓何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有项目要跟陆琛相谈? 哈哈,原来自作动情的那个人是她。 这个想法就像是蜜蜂的尾针,一下子蛰在了凌乔的心尖上,不是很痛,却抓住了她所有的感官,那痛开始无限制地扩大,迅速的蔓延,在她的胸腔内开始火烧火燎般地铺成开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让凌乔产生了逃避的心里,她转眸想要避开锦瑟的视线。 锦瑟哪里会再次放任凌乔,伸出手覆上了凌乔放在座椅上的手。 她刚想逃开,便已经被他紧攥,温热的大掌,将她小巧的柔夷满满的包裹住,沿着手臂撞进了心底。这热度仿佛是添在干柴上的一把烈火,冲撞了凌乔心底里最敏感的部位,热意一下子从心底窜起,朝着她的眼眶冲去,她倔强地张开贝齿,咬住了下唇,愣是将湿意阻拦在了眼眶中。 锦瑟凝着此刻的凌乔,心中小声的叹谓,再次张口却是低沉地透着无奈,“对你,我也只剩下笑了。” 因为这句话,那积蓄在眼眶中的泪,终究是冲垮了阻拦,跌落在了脸颊上。 “乖,不哭。”锦瑟抬手拂去凌乔眼角的泪,“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没想到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凌乔心底那颗蓄势待发的Zha弹,“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啊?带着Alexia一离开就是好几天,整天乐不思蜀,却关着我一个无辜的人,整天对着一面墙发呆,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招你惹你拉?要承受这份罪。” 锦瑟因为凌乔嘴里的一声Alexia,彻底被取悦,清冷的眼眸中像是瞬间进驻的阳光,潋滟璀璨起来,仿佛隔岸的花火,晃得凌乔的视线一阵恍惚。 “你这个恶魔,你居然还有脸笑,我要反抗,我再也不要任你摆布了,我要回学校。” “现在?” “是,有问题吗?” “没有,不过……”锦瑟故意拖长了声音,果然凌乔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双水眸还被泪水浸染,却一眨不眨地瞠大了盯着锦瑟。 锦瑟看着凌乔紧张的样子,心底里一阵好笑,最终他还是问出了口,“不管你的好战友亦舒了吗?” “我说过了,你不可以动她,你有任何气都只能冲我来,你要是敢动她,否则我……我……我……”凌乔想说一些威胁的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词穷。 “否则你要怎么样?”锦瑟声音清淡,波澜不惊,他就是一个王者,任何时候都能轻松地把控全局。 被锦瑟一逼,凌乔再次挺直背脊,张嘴却也只说出了,“我……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锦瑟,而锦瑟却随时都能够扼住她的命脉。 锦瑟放了凌乔的手,对着她轻声道,“过来。” 凌乔因为亦舒受制于锦瑟,只得乖乖地挪动了一下臀部,朝着锦瑟的边上挪动了一些。 “坐近点。” 凌乔除了不爽,却也只好乖乖的配合。 锦瑟长臂一伸,在凌乔的一阵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分开她的双腿,直接让凌乔跨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男Xing的凶器正好抵在了凌乔花蕾的正中心。长长的发丝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撩拨的弧度,最后全都倒向一侧,被锦瑟的手臂接住,搭放在了凌乔一侧的肩膀上。 蓦地,凌乔脖颈处浅淡的牙齿印窜入了锦瑟的墨黑的眼眸中,幽邃湛黑的眸危险地薄眯了起来,纤长的手指从凌乔的后背猛地窜起,直捣她的脖颈处。 许是心中积蓄着怒火,下手的力度失去了控制。 凌乔蓦地缩紧脖子,高呼了一声,“痛。”挣扎就要从锦瑟的大腿上站起来,这一挪动间,项链直接从凌乔的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还给我。”凌乔摊手朝锦瑟要。 锦瑟看着不看凌乔一眼,直接按下了开窗键,将拿着昂贵项链的手指送出了窗外。 凌乔看着锦瑟这样惊险的动作,凌乔的小心脏蓦地跟着紧了起来,身子蓦地朝着床边趴去,一双手想要去拉锦瑟的手臂,嘴里惊叫着,“别扔。” 第一四零章 她不是故意的 凌乔的话音刚落,锦瑟的长指一松,从他的手中脱离,被卷到了车轮底下,瞬间被卷地无隐无踪。 她的视线像是被项链带走了,猛地从窗边的位置转向后车镜,双手撑在座椅上,凝着那条被捻得粉碎的项链,一双水眸中带着惋惜,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那条项链值多少钱啊?估计这辈子她不吃不喝都攒不下这么多钱,这个男人居然说丢就丢了。 凝着那条项链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凌乔才恍惚地收回哀悼的眼神。 思绪慢慢地被拉回,晶亮的水眸中旋起一抹愤怒,她一定要好好的找这个男人理论一番。 想到这里,凌乔突觉哪里不对劲。 刚才她似乎还跨坐在锦瑟的大腿上,因为他将项链从她的脖子上取下,隔得她脖子升腾,全副心思便被那条项链给勾住了,看到他要将项链扔出窗外,她一时情急,扭动身子趴向窗外,看到项链从锦瑟的手指间脱落,卷进轮胎,她又激动地从位置上跳了起来,爬向后车窗。 那么,此时,她的位置…… 思及此,凌乔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停摆了,不能再往下思考了。 她……她……她。 她居然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的胸口,直接贴上了锦瑟的滚烫的唇瓣,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胸脯,撩起了她心底的燥热,而那个男人的一张俊脸此刻完全地埋入她两团柔软当中。 扣在她腰间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托住了她挺翘的臀瓣。 这,这能怪他吗? 想来是不能的,凌乔一惊,身体猛地朝后坐了过去。 “嗯。” 一阵低沉的闷哼声,从她前面男人的唇瓣中溢出。她身下的红心再一次狠狠地撞进了一个坚挺灼热的器官上。锦瑟染着血丝的双眸蓦地燃起一片欲望之火。 凌乔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她知道锦瑟的眼中代表着什么。 她下意识地朝身后退去。 但她的背后此时就是孟旭的驾驶座背椅,猛烈的撞击,让他的手失去了控制,方向盘猛转之间,在路面上极速地滑行了一段蛇字型,最后趋于稳定。 “停车。”锦瑟一声宛若野兽般的低吼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 孟旭将车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 “下车。”再一声夹杂着急不可耐的欲望的声音,再一次从锦瑟的唇瓣间冲撞而出。 孟旭此刻也正经受着身心的煎熬,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迅速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砰的一声车门关闭声,凸显了他此刻的心思。 凌乔也同时把手放到了车的门把手上,想要跟着下车,指尖才刚一使力,一把被锦瑟握在了手中,邪魅的声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裹着浓郁的欲望,“想死吗?” 凌乔还想装傻,低垂着眼眸不敢看锦瑟,弱弱的说,“你不是叫我下车吗?” 凌乔的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被锦瑟的双臂猛地一紧,重重地压向她的胸膛,“啊。”一声惊呼伴随着隐隐的呻吟声从凌乔的唇瓣间溢出。 凌乔猛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磨人,她羞赧得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仿佛能滴出血来,瞬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视线萌萌地望着锦瑟,似乎是在向锦瑟诉说,她刚才的动作不是有意的。 殊不知自己此刻我见犹怜的表情,像是一把大火,瞬间将锦瑟心底那团火撩拨的变成了香噬他理智的大火。 锦瑟启开薄唇,一口含住了凌乔的耳垂,惩罚Xing地咬了一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凌乔的耳畔,烧灼着她脸侧最为娇嫩的肌肤。 “啊,痛。”娇嗔的声线夹杂着酥麻的轻颤,下意识地从凌乔的唇瓣间逃出。 “磨人的小妖精。”锦瑟从凌乔的耳垂上离开前,伸出湿润的舌头,摩挲着凌乔的敏感地带。 一股燥热完全不受控制地从身体的中心朝着头顶窜去,将她的水眸染上了欲望的桃红色,私密处有热流伴随着从身体内流泻而出,黏黏稠稠地帖着她的底裤,她难受地再一次扭动着身体。 而锦瑟的双指此时已经牢牢地将她的座位固定在他烫人的地方。 “想我吗?”锦瑟魅惑的声音再一次在凌乔的耳畔响起。 “不,不想。”凌乔悲催的发现自己此刻连说话都十分吃力了。 “真的不想?”锦瑟惹着心底里不断叫嚣的冲动,挑着眉邪魅地看着凌乔。 凌乔无处可躲,只好将脸埋藏到了锦瑟的脖颈处,隐隐地溢出一个字,“嗯。” “那这是什么?”锦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着稀薄的布料探向她的**,手指在两人的身体中间缓缓抬起,挂在手指上的银丝赫然出现在了凌乔的眼前。 车厢内充斥着欲望荷尔蒙的味道。 “不,不知道。”凌乔准备来个抵死不承认。 “真是个爱撒谎的坏丫头。”锦瑟声音黯哑,身体的某一处已经开始极度充血,亟待找到它的家,释放出来。 可是这一次他不准备由自己主动,她要让这个下丫头主动一次,想要让她真正的面对他们之间的欢爱,让她也能够品尝一次驾驭爱河的美好。 此时的凌乔并不比锦瑟舒服,一方面受到道德的约束,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放荡了,竟然被眼前这个恶魔轻轻地一Tiao逗,身体里的欲望马上就被唤醒。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另一方面身体内最原始的冲动,正在不断地撕扯着她的神经,想要得到某种安抚。 锦瑟伏在凌乔的耳畔,低哑着声音循循善诱着,“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欢爱并不可耻,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是了解对方最直接的方式,我的小丫头不需要躲避,勇敢面对,嗯?” 最后一个嗯字带出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贴心的忍耐和纵容。 凌乔沉醉在了锦瑟的纵容里,她从锦瑟宽厚的肩膀上离开,视线依然低垂,声音中已经开始从抗拒到最后的踌躇,“我不会。” 不会什么呢? 连凌乔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 第一四一章 拉不开? “跟着我的指引一起做,我带我家小丫头一起奔赴愉悦的巅峰,可好?” “一,一定要这么做吗?”凌乔本能的欲望虽然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接受锦瑟的话,但是道德上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拉力站。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着沾染了空气中荷尔蒙的重量,努力地扑腾着,一双水眸已经开始慢慢地遵循欲望的本能,呈现出了呆萌状。 也许是太过紧张,也许是身体内的燥热燃烧,让凌乔丰盈娇红的唇瓣变得干涩难当,她的丁香小舌下意识地探出小头来,从唇瓣间刷过,润泽着她的唇瓣。 锦瑟在心底里暗骂了声小妖精,却仍在用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压制着,心底里那只欲望的猛兽仰天嘶吼昂扬准备进攻的头。 “你也想要我,难道不是吗?” 凌乔视线闪躲,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否认,柔和的下颌却被锦瑟固定在了手指间,强迫着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乖,遵从自己的心,嗯?” 凌乔的脑子已经处于放空状态,喃喃地重复着锦瑟的话,“遵从自己的心?” “对。” 见凌乔似是不再那么抗拒了,锦瑟这才抓起凌乔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胸口最上面的钻石纽扣上,“跟着我的话来做,先解开它。” 此时的凌乔就像是一个完全被欲望控制了的牵线娃娃,遵从着那道能让她安心的声音,手指开始跟锦瑟身上衬衫的纽扣抗争。 因为她此刻的意识全无,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笨拙了起来,尝试了好多次,那个纽扣好像就要跟她作对一般,就是不肯从扣眼中解脱出来。 而另一边,锦瑟因为凌乔的手指若有似无地从他滚烫的胸膛上划过,他正跟最后的理智做着抗争,克制做想要一个翻身想要将凌乔按压在座椅上的冲动,抬手去帮助凌乔,把那个磨人的纽扣一颗颗地解开。 瞬时他健硕的胸膛跃入凌乔的眼底,她无意识地香咽了一下口水,双手已经被锦瑟指引着来到了他的皮带处,这可真的是难倒凌乔了,她从未结果男人的皮带,而且锦瑟的这根皮带是特制的,她怎么也掌握不到诀窍要领。 车厢内的冷气对同样激Qing澎湃的两个人已经起不到一点点的作用了,细细密密地汗爬上凌乔光洁柔化的被,攀上了她的额头,似乎有着越来越凶猛的趋势,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砸落到了锦瑟肌肉贲张的胸膛上。 “解不开。”凌乔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为什么这个东西会这么折磨人。 现在对于锦瑟来说,最折磨人的是凌乔,她的一个小眼神都足以让他的理智脱离轨道。 锦瑟难道大发善心地帮助了凌乔,纤长的手指按在皮带扣的小开关上,随着啪嗒一声轻微的脆响,皮带松动了开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这个小妖精折磨自己了,直接自己上手,拉开了西裤上的拉链。 带着粗粝感的大掌一个翻转,把凌乔的手猛地按压在了自己的滚烫上面。 “嗷。” 如野兽般的低吼从锦瑟的薄削的唇瓣中逃窜而出。 仿若如烙铁般滚烫的温度,让凌乔的理智瞬间回拢,她的手猛烈的瑟缩了一下,浓密的翠羽像是被惊扰了安宁,剧烈的颤抖着,她意识到他们此刻正在车上,而且就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最最主要的是车外还站着一个孟旭。 这样的脸她可丢不起。 “别,别在这里。”她声音略带哀求,她抿了抿唇,声音低若蚊蝇,“孟、孟旭还在外面。” “他看不见。”锦瑟有种想要抚额的冲动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该死的想要让凌乔主动,才会让自己在经受了这般折磨后,居然吃不到不说,还要在欲望之兽快要得到解脱的时候,跟凌乔讨论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不行。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凌乔慌乱地去归整锦瑟身上的衣服,心中升起小愧疚,转而说道,“先,先回家吧。” 回家,这个再平常不过的词从凌乔的嘴里被温软吐出,带着别样的温馨,彻底取悦了锦瑟,撞击到了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好,回家。”他喃喃的重复着。 “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债,所以你这辈子才会这么折磨我,要是因为你这个决定,让我家老二断裂了,影响了你今后的福利,我可不负责任的哦。”锦瑟还在试图想要最最后的争取。 “我……”凌乔想要回答,才惊觉这是个陷阱,赶忙闭了口,垂眸专注手上的动作。 双手取代了凌乔手上的动作,快速地归整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宛若子夜般湛黑的眸像是一个巨大的吸盘,紧紧地凝着凌乔,仿佛要将凌乔吸附,旋入其中,然后香吃殆尽。 凌乔实在是承受不住他目光灼热的温度,抬腿想要从他的身上离开。 然而锦瑟的手臂再度将她的腰肢揽住,另一只大掌已经完全掌控了她的丰盈,男子邪魅的声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这只是开胃小菜,记住,回家后我可是要享用大餐的。” 一只宽厚的大掌,将凌乔的丰盈完全掌控在手指间,使劲地揉搓着,几近撩拨,仿佛想要将它揉进自己的身体内,一双锐眸紧紧地盯着凌乔,有着一种得不到承诺,他绝不罢手的趋势。 凌乔羞赧而又艰难地点了点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唾弃过自己地点了点头,“嗯。”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锦瑟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凌乔坐到位置上,给她系上安全带,而他自己呢,直接长腿一跨,从后排的位置跨坐到了驾驶室处,发动了车子。 完全将车外的孟旭给抛在了脑后,发车、入挡,脚掌压向油门,车子轰鸣着没入了车流。 而一旁的孟旭呢,不但没有被抛弃的懊恼,反而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男人对男人那方面的欲望总是要比女人更了解一些的,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家老板忍耐不住了,以为会在车内直接解决,最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半路踩了刹车。 这对一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折磨,他身为男人是最清楚的,此刻他想得更多的是,他家老板这次真的是遇到情劫了,他已经死死地被控制在了凌乔的手中。 第一四二章 福利取消 孟旭知道老板的急迫需求,一个电话打到锦绣阆苑的门卫处,“开好大门,等老板的车,要不然后果自负。” 孟旭是谁,警卫处谁人不知,他是老板身边除了袁磊跟本兮外最贴身的人了,他的话哪里敢不听啊。 急急地走到大门自动按钮处,按下了开光,全自动坚固大门,一点点地朝着两边滑动开来。 这门才刚完全地拉开,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车身,刷地一下子从警卫的眼前闪过,一抹刺眼的光射来,让他好一会儿睁不开双眼,“这,这应该就是老板的车吧,到底是遇到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了,才会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将车开成这般。” 他仍是不敢怠慢,跑到监控处调看监控,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他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去。 转身再度按下了大门的开关。 锦瑟呢,将车开进别墅内,也顾不上熄火,直接跑到后面拉开后车门,为凌乔解开安全带,双手打横抱起因为车速已经瘫软地使不上力气的凌乔,快步走到阶梯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一口气上了阶梯。 佣人正慌慌张张地准备列队,抬眸看到锦瑟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又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时候,尤其是管家,跑上来一双视线关切地打量着两个人,本能地问,“出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帮忙吗?” 事情是真的出了一件,但是帮忙。 帮忙就不需要了。 凌乔被管家这么一问,一张脸涨红得仿佛涂了红墨水,羞赧地往锦瑟的怀里钻,试图以此来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的锦瑟完全失了往常的沉稳内敛,毛躁得就像是一个初涉情事的毛头小子,一个冷冽的眸从客厅内扫过,制止了佣人们欲上前的脚步,自己脚步未停,直接朝着楼梯上跑了上去。 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进了卧室的门。 哦,他的心是跳的,而是剧烈的跳,仿佛承载着两人的心跳一起,狂乱地跳动着。 他抱着凌乔大步走到床边,动作却是极致轻柔地将凌乔放置到了大床上,一把抓住自己的衣服,大手一扬,钻扣分崩离析,仿佛也害怕见到接下来羞人的场面全都冲着四下里逃窜了出去。 锦瑟朝着凌乔猛地扑了过去,却被凌乔伸出来的手臂一把揽住了。 锦瑟刚想张嘴抗议,却被凌乔抢了先,“脏死了,先去洗澡。” “你是不是想要把我逼疯啊?”锦瑟大吼着,就像是一个看着一大堆糖果,诱惑得他口水直流了,却有人告诉他,他还需要爬过千难万阻才可以得到,这种揪心的折磨,将锦瑟这只猛兽逼得都快要发疯了。 凌乔就像是一个拿捏着锦瑟七寸的掌控者,一张娇红的脸颊蓦地沉了下来,转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嘟着嘴不情愿地说道,“不愿意就算了。” 然后站在锦瑟的面前,伸长着手指生涩笨拙却又娇媚无比地在锦瑟的胸口处划着圈,有意拖长声线,“不过,连带着你今天的福利一起取消。” 开什么玩笑,脱缰的马儿哪有往回跑的道理。 锦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乖乖转身,朝向浴室的方向。 看着锦瑟吃瘪的表情,凌乔难得的有种胜利的感觉,只是还为来得及庆祝,整个人却再次腾空而起,被锦瑟给打横抱了起来,连夜来的奔波,早已经在锦瑟的Xing感的下颌处冒出密密匝匝的青渣,此刻他使坏地在凌乔娇嫩的脸上摩擦着,报复道,“只有我干净怎么行,你也得跟我一起洗。” “你,你先洗,我一会儿自己去洗。”凌乔当然知道一起进入浴室会发生什么,她提着双腿,挣扎着想要从锦瑟的怀里跳下来。 既然困在怀中了,锦瑟哪里还有让猎物逃脱的道理。 他收紧了手臂,对着凌乔邪魅的一笑,再度俯首,直接用嘴代替手,一颗颗地咬开凌乔胸口的小纽扣。 灼热的温度熨烫着凌乔胸口的肌肤,那种让她陌生却又熟悉的冲动再次在她的心底肆虐,“啊~~”的呻吟声从她的唇瓣间溢出,她伸手想要去阻挡锦瑟的唇再在自己的胸口作祟。 锦瑟见效果已经达到,也不再故意捉弄她,抬嘴在她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以示惩戒,然后抬起一条腿踹开了浴室的门,将凌乔放入浴缸内。 凌乔猛地从浴缸内爬了起来,看着锦瑟娇媚地哀求道,“别,别在这里。” 那夜锦瑟被下药后,他们在浴室内翻云覆雨的经历还存在她的脑海中,洞口被庞然大物猛地冲入撕扯的疼痛,跟后背凸起的脊椎撞击坚硬瓷砖的疼痛一下子就窜入了她的脑海,让她下意识地颤涩了起来。 锦瑟知道那天自己太不懂得怜惜了,才会让她有这样不好的经历,如果这次再让凌乔经历这样的痛苦,以后想要,只怕会很难了。 他只好忍着冲动,把凌乔抱出了浴缸,让她站到花洒下面,抬手为凌乔脱掉身上的外衣,双臂环过她的身体绕到她的身后,为凌乔解开内衣的扣子,那一对雪白宛若小兔子的丰盈一下子跳脱了出来,跃入锦瑟的黑眸中,让他下意识地倒抽了口气。 他撩开凌乔披洒在胸口的发丝别到耳后,刚想俯首,视线却被凌乔脖颈处的牙齿印给抓住了视线。 湛黑的双眸中蓦地浮现出一抹嗜杀的血光,他抬指抚上她的脖颈,转眸对上凌乔氤氲的视线,冷声问道,“是他留下的?” 刚才在车厢内视线昏暗,他才没有看到,要是他在车上发现,估计现在都不在家里了,先命人那颗Zha弹把陆宅给炸了再说。 “嗯。”凌乔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股想要将陆逸冰手撕活剥的冲动蓦地在锦瑟的胸口处横冲直撞,撞得他的胸口升腾,手指在凌乔的肩颈处一寸寸地收紧,骨节处露出森冷的白色,骨指间有骨头相互摩擦引起的咔咔声。 凌乔知道此刻的锦瑟心底一定是怒气冲天了,说不定到时候又会做出让她自责的事情来,又忙伸手握住锦瑟的手,眼神真诚地道,“不过不是故意的。” “为了削弱你的提防之心,任何一个男人在得了便宜都会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男人不但没有得到安抚,脸上的热度突然消散,俊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 第一四三章 你为他,求我原谅? “这次我可以保证他绝对真的不是故意的。”凌乔为了增加自己的真实度,甚至伸出三根手指头指天,就差当着锦瑟的面发誓了。 视线扫过凌乔的手指,凉凉的问,“只为求得我原谅他?” 锦瑟一双如鹰隼般锐利阴冷的眸瞬间薄眯了起来,神情淡漠疏冷地看着凌乔,心在一寸寸地发凉,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了,她的心里心心念念想要袒护的男人还是他陆逸冰。 也不知道为什么,凌乔看着这样的锦瑟,她的心里蓦地涌起一阵害怕,仿佛她不说清楚事情,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锦瑟了一般。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讨厌那种没有他的感觉。 太多陌生的情愫积压在胸口,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不想再折磨自己,在此刻她只想遵从本心,“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证明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他会在我的脖子处留下齿印,是因为他这几天生病了,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身体有些虚弱,突然站起来,身体上跟不上,脚下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我情急之下伸手去扶他,结果……结果……” 凌乔思忖着该怎么形容他们那时的姿势,才不会更加激怒锦瑟。 在她斟酌着更好的词汇的时候,锦瑟那双眸已经阴鸷得宛若墨汁一般,拳头蓦地从凌乔的双手间拔出,朝着她身后的墙壁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将凌乔震慑住了,她猛地抬眸对上锦瑟的视线,无辜却又无措地看着锦瑟。 “结果你们就抱在一起了,对吗?”锦瑟接过凌乔未说完的话,冰冷的字眼从他的唇齿间一个个地蹦出。那般的咬牙切齿,仿佛一张嘴就能随时将陆逸冰给撕烂了一般。 “不,不是的。”凌乔再也顾不上措辞了,害怕他更加误会,忙开口解释道,“结果我没有扶住他,跟着被他压住了身体,他的牙齿就不小心磕到了我的脖子上了。” “然后呢?他是不是还不小心意外地摸了你这里?”说着,锦瑟一只大掌袭上了凌乔的柔软,带着不受控制的力度,狠狠地揉搓着,仿佛想要抹掉陆逸冰可能沾染上去的气味,他的心底里焚燃了一股叫做嫉妒的滔天大火,他就像是一个陷入疯狂的掠夺者,完全看不到凌乔眼底的痛苦,执着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的疯狂中,他的手一路向下,“这里呢,这里他有没有碰到,嗯?”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凌乔的身上,这一次她没有感觉到热,只有无尽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没有张嘴讨饶,而是要紧牙关承受着锦瑟莫名的火气,她冷冷地道,“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的清白,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只怕我说得再多,在你的心里也都只不过是狡辩而已,所以我不会说了,随便你怎么想。” “你要是敢在这里,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得到我。” 凌乔近乎无情的话语,蓦地让锦瑟停止了进攻的动作。 此时锦瑟的智商几乎降至负数了,完全沉浸在凌乔可能跟陆逸冰已经打到本垒的可能的死胡同中不能自拔了,他看着凌乔,几至痛苦的问,“你要为他留守?” 凌乔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这个男人怎么像一头蛮牛,走进死胡同了,牛角还要不停地拱着墙面,即使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了也不懂得回头呢。 她视线真挚,无奈地问,“相信我吗?” 锦瑟似是被她的视线打动,启唇只道出了一个,“我……”却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凌乔很是失望,伸手拂开他的身体,就要离开。 锦瑟涌起恐惧,一把抓住了凌乔的手,害怕她离开后就真的不愿意理自己了,嘴里痛苦地叫道,“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相信。” “好。”凌乔说,转身对上锦瑟的眸,“我再说一次,我跟他是清白的,我没有跟他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就连唇都没有碰一下。” “那他为什么说你照顾了他一夜,手臂酸麻?”锦瑟几近幼稚地固执,固执地想要知道昨晚一夜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乔觉得自己此时只能把锦瑟当成三岁小孩子的智商,尽量详细的解释道,“因为他迷糊间抓住了我的手,然后一夜都不肯放开,我在照顾他的时候,不小心趴在他床边睡着了,手臂枕在头下压了一夜,早晨醒来的时候,手臂自然就酸麻啦。” 听完凌乔的解释,嗜血的暴戾这才一点点地从锦瑟的黑眸中褪去,垂眸看着被他大掌包裹着的小手问道,“一夜他都像这样握着你的手的吗?” 凌乔叹气道,“是。” “以后不准再让他靠近你的身体,就算这样握着也不行,你的身体只有我可以碰,知道吗?”锦瑟的情绪终于彻底地归于平静,执起她的小手,无比认真道。 “知道了,那现在我们能先洗澡吗?”闷在密闭的空间内,刚才又被锦瑟这么一折腾,身上的汗早就流了一身,粘稠的感觉实在是让她难受之极。 得到肯定的回答,锦瑟的脸上再度勾起了邪魅的弧度,湛黑的视线中开始慢慢地进驻着欲望之火,“好,我帮你好好洗洗。” 打开花洒,水流从两人的头顶上倾泻而下,锦瑟抬起大掌反复地揉搓着凌乔脖颈处的咬痕,仿佛这样才能抹平陆逸冰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脖颈跟胸口处的痕迹,此刻正张牙舞爪地在凌乔的眼前放肆地晃动着,凌乔的美眸眯了起来,一股报复之心在她的心底里冒头。 “再不结束,皮都要被你扒掉一层了。”凌乔不满道。 锦瑟回神,痞笑着看向凌乔,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打样,“下次再让我看到这样的痕迹,我可不敢保证只是这样洗洗了。” “那你想怎样?” 锦瑟没想到凌乔会这么问,一愣而后开玩笑地回答道,“直接拿刀把这里给切掉。” “你敢。” 第一四四章 凌乔反客为主 锦瑟忍着磨人的欲望,将凌乔全身清洗了一遍,在凌乔的目光下,好几次都停止了进攻的动作。 最后草率地结束了这一场洗澡之战,拿着一块大浴巾将凌乔包裹了起来,这才从浴室内走了出去,再将凌乔放置到了大床上,开始一直想要开始的战争。 凌乔这次直接抬脚,抵在了锦瑟的胸口。 锦瑟不解,抬起魅眸看向凌乔。 凌乔对着他嫣然一笑,笑脸灼得通红,视线落向房内不知名的角落,咬着唇支吾道,“你刚才……在车上说,这次由我来主动的。” 锦瑟没想到凌乔居然会主动提出来,心下莫名的浮起激动的喜悦,屈指在凌乔尖俏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小妖精,听你的。” 说完,自己翻身仰躺在床上,手臂掠过凌乔的后腰,一把抬起她,令她跨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凌乔的视线就像是被烫了一下般地弹开,落在了锦瑟傲娇的视线上,她的双手从他的腰腹间一点点地上移,爬向他的胸口,抚上他那两块宛若雕琢出来的胸肌上,生涩羞赧地开口,“我不会,你教教我。” 锦瑟的思绪因为凌乔生涩到笨拙的动作已经开始涣散了,此时被凌乔这么一问,直觉地回答,“吻我。” 凌乔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指着锦瑟脖颈胸口处的齿痕问道,“像这些一样吗?” “什么?”锦瑟脑袋当机,顺着凌乔手指的方向落向自己的胸口,看到Alexia留下来的痕迹,无奈道,“已经处理过了。” 锦瑟的意思是他已经把留下这些痕迹的Alexia处理了。 然而,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她讪讪地从锦瑟的身上爬了下来,“既然已经有人满足你了,看来你已经被喂饱了,应该不需要我这份大餐了。” 锦瑟哪里肯再次放过诱人的大餐,一把揽过凌乔欲离开的身体,恳切的解释道,“这是意外,跟你的一样。我已经把她处理掉了,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四地恳求一个人的原谅,此刻他的表情中的不自然,凌乔是看在眼里的。 心底里最柔软地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凌乔转眸看着锦瑟,仍想确定,“真的只是意外,不是你的欲望所致?” “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勾起我的欲望。” “谁信。”凌乔知道锦瑟的欲望疯狂起来赛过禽兽,嘴上仍是带着不确信,但是心里却完全地相信了锦瑟的话,她也不知道这种相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真的。”锦瑟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捧住凌乔的脸颊,“相信我,我这辈子除了你一个女人,绝对没有其他的女人能够近我的身。这个只是意外,是我昨晚听到你从这里逃出去了,人像是丢了魂似的,思绪全都飞到你的身上,所以才会让别的女人抓了空子的。” “好吧。”凌乔勉强道,“这一次我们扯平了。” “嗯,嗯,嗯。”锦瑟连连点头。 凌乔心里想着,此刻的锦瑟的样子要是叫他的那些手下看到了,定是觉得这个人跟平时的那个锦瑟是完全的两个人,因为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威严的样子。 “那我们继续?”锦瑟再度拉过凌乔白皙的大腿。 凌乔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趁着锦瑟正雀跃于自己的明智之举的时候,身体一个向后,退开了锦瑟的攻击。 锦瑟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吃瘪,抿着一张薄唇,抗议地看着凌乔。 “你耍赖。”凌乔才不怕他呢,张嘴控诉道。 “好,我道歉。”然后讨好地看着凌乔,“现在我们能不能进入正题啦?” “还没呢,你不是说要引导我吗?我这还没入门呢,怎么可以放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呢?”一抹狡谐的光从凌乔水莹的黑眸中闪过,说着伸手再度扶上锦瑟的胸口,这次她的手指直接落向了锦瑟那块粉嫩的疤痕处。 胸口上次的刀疤,经过盛淮南在美国尽心尽力的照顾,此刻已经完全结痂脱落,露出了一条粉红色的疤痕。 本来盛淮南是要用他特质的祛疤膏给他涂抹,结果却被锦瑟给制止住了,他说,“只要是滚滚留在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印记,我都不想磨灭掉,这些都是她留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那时盛淮南听到这样的话竟然从一个经历过生生世世无数次的冷血恶魔的口中吐出,他先是呆愣住了,就连镜片也藏不住他眼中的惊诧,然后他就像是见到外星人一般,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锦瑟,喃喃道,“应该不至于啊。” “不至于什么?”锦瑟拉好衬衫,随意地问道。 “这一刀下去应该只是伤到你的身体,怎么连带着你的大脑也跟着损伤了呢?”一双妖魅的桃花眼闪着促狭,嘴角勾起雅痞的坏笑。 锦瑟这才知道他的兄弟,这是在变相地损他呢,但他并不介意,如果说这一刀下去真的能够紧紧地拉住凌乔的心,那么他损伤到大脑又有何妨呢? 见锦瑟并不以为意,盛淮南更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把,抓着锦瑟的手,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他的心里去。 看了好久,好久,看得锦瑟都快要不耐烦了,盛淮南这才摇着他那颗帅气无比的头,惋惜地啧声道,“中毒了,而且是中毒很深,想要治愈你这个度,只怕我艺术再高明,也无能为力了,要想彻底拔除,看来只能把你的血放尽,然后再给你重新换上新鲜的血液了。” 锦瑟记得,那天他是这样回答盛淮南的,“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你费心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第一四五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抚摸着这块疤痕,有疼惜从凌乔的眼底铺陈开来,她抬眸问,“还疼吗?” “有你的抚摸,就不疼。” “是吗?那看来我应该得给你好好的抚摸抚摸了。”于是,凌乔的手指绕着疤痕的周围一圈圈地抚摸着,完全将锦瑟叫嚣的欲望给漠视掉。 “故意的?”锦瑟的嗓音低沉黯哑,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这种煎熬比那天CuiQing药的作用还要猛烈,仿佛再不让他释放,他随时能被自己的浴火点燃,然后焚烧殆尽,身体的水分因为浴火,正在急速的流失掉,再拖延下去他很可能就要脱水而亡了。 “怎么会呢。”凌乔眼神无比纯真地看着锦瑟,“你知道的,我对此事还不擅长,正在努力地摸索当中呢。” 凌乔此时说的话,锦瑟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而起他明明已经从凌乔的双眸中看到了算计。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是凌乔手下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完全全地受制于她了。他开始懊恼于自己今天的失策,他无比后悔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能想怎么样呢,你说我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也没有可以翻出你手掌心的本事,更没有一股可以跟你抗衡的势力为我撑腰,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只有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份儿,却连吭一声都不敢。”为了让自己的戏演得更真实一些,凌乔甚至不惜用手掐住自己的大腿内侧,逼出了几滴干涩的眼泪,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 “说吧,只要不太过分的,我都答应。”锦瑟脑子被欲望搅得异常迟钝,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条缓兵之计了。 凌乔马上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如黑翟石般清澈水亮的眸中蓦地迸射出一抹潋滟的光,声音中已经有掩盖不住的雀跃,声调也跟着提高了几分,“真的?” “嗯。”锦瑟纵有心中百般不愿意,此时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今天就从别墅里搬出去。” “不行。”锦瑟想也不想地就开口拒绝了她提出来的要求,一双黑眸中有伤痛开始慢慢的浮现,心口再次传来撕扯的痛。 “可是我还有学业没有完成,要是毕业论文不交的话,我就没办法拿到毕业证书了,要是没有毕业证书,我以后还怎么找工作养活自己啊?”这一次凌乔说的是真心话,情真意切的,连她自己的情绪也受到影响了,一双眼眸仿佛被蒙了一层淡淡的屏障,似乎还有越积越多的趋势。 “就算以后你不会赚钱,我的钱也足够你挥霍好几辈子了。” “不要,我才不要做寄生虫呢,我要工作。”凌乔的红涨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跌落了下来。 锦瑟心中开始不舍,伸手去擦凌乔的眼角,软声道,“只是想去交毕业论文?” “那你以为呢?”凌乔心中有气,接受不了他的假好心,一把将他的手给拂开了,红唇高高地嘟起,视线别向一边,就是不愿意去看锦瑟。 是啊,他以为呢? 他以为凌乔再一次想要逃离他,他以为她的心又一次想要迎风破浪飘向远方了。 “那你以后还会愿意回家吗?”锦瑟不确定的问。 “不要。”凌乔故意嘟嘴说道,当她眼角的视线看到锦瑟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蓦地一冷,又开始心有不舍,“不要回这个有你跟其他女人待过的地方。” 锦瑟听到凌乔这么一说,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真的开始怀疑凌乔上辈子一定是个狐狸精,这辈子转化为人,是专门来折磨他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因为凌乔的一个小动作,轻巧的两句话,就能从天堂坠落到地狱,又从地狱一下子飘上天空,一颗心被他仿佛地揉虐着,而自己反倒不气愤,居然无比犯贱地很享受她带来的那种揪心的感觉。 “真是只转世狐狸精。”一句话在锦瑟思绪恍惚见流泻而出。 凌乔倒也不介意,她在想,她是否能够把这句话当成变相的夸奖呢。 电视剧中演的狐狸精不都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吗?其实做个狐狸精也不错,也只做他一人的狐狸精,只要不会祸害到其他人,何乐而不为呢。 凌乔朝着锦瑟的身体趴了下去,摇晃撒娇道,“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锦瑟身上一紧,某处传来被紧压的痛,他宠溺却带着些懊恼地睐了凌乔一眼,“我能不答应吗?要是不答应,你还不得把我家老二给折磨死啊。” “讨厌。”凌乔羞赧地瞥了眸,这个男人怎么无时无刻不想着那点儿事儿啊,真是被精虫侵蚀到骨髓了。 “好,那我现在都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锦瑟抱着凌乔纤弱的腰肢,正欲翻身,想要接替凌乔完成未完的事情。 却一把被凌乔按住了肩头,“急什么,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答应我呢。” “还有?你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没玩没了了。”锦瑟不是真的生气,他是真的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心底的欲念,被凌乔钻了空子,以后要想再翻身可就难了。 “不是,不是。”凌乔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分了,但是亦舒的事情没有解决好,她也不能安心啊,“这件事是关于亦舒的,你知道啊,亦舒她是因为我所以才被迫留在这里的,你要是对她动粗的话,我会良心难安的。” 说着,她的手大胆地朝着锦瑟的下腹部摸了过去,视线忽闪着,没有安放的地方,但一想要好友,她也只好豁出去了一把握住了那根巨大,“你应该也不会想看到我难过吧。” “嗷。”一声痛苦却伴随着莫名的舒服的嗓音从锦瑟的咽喉处翻滚了上来,“我答应,我答应,我全都答应你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真的吗?”凌乔声音欢快,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身体一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被某人压在了身子底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那我今天就搬到学校去,以后吃住都在学校,安心地准备论文,如果我没说想见你,你不准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绝对不允许干涉我的私生活……” 第一四六章 许我一个孩子 凌乔嘴里所有没说完的话,全部悉数被锦瑟吃到了嘴里去。 凌乔就像是一叶小舟,在广袤的大海上颠簸,被锦瑟一下子带到了空中,一些子跌落到了深海。 锦瑟看着凌乔迷醉的双眸,更加紧密地将两个人贴合到了一起。 “想我吗?”邪魅的声音在凌乔的耳畔响起。 “嗯。”凌乔意乱情迷。 “滚滚,叫我的名字。”锦瑟继续诱惑着。 凌乔似是听到了一声滚滚的名字,她蓦地瞠大着双眸,凝着锦瑟。却又因为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以为自己听到的只是幻听,她胡乱地答应着,“锦瑟,锦瑟,锦瑟。” “叫我瑟。” “瑟。” “说你想我。” “我想你。” 锦瑟这才心满意足地填补了凌乔身体内极度的空虚。趴在凌乔的颈窝处,温柔地啃咬着她的雪颈,柔声道,“许我一个孩子,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好?” 凌乔此时意识已经回拢,听到锦瑟的话,伸手一把推在了锦瑟的胸口,语带惊恐地回道,“不要。” 锦瑟没想到凌乔居然拒绝要他的孩子,心尖再次传来扯动的痛,可他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我还没毕业,而且我还要工作,还没有在社会上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想这么早就被小孩子牵绊住。”最主要的是,凌乔不想这么没名没分地就给锦瑟生孩子,做一个未婚妈妈,如果哪天他对她厌烦了,一脚把自己给踢开了,那么她只怕是要像她的母亲一样,一个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的生活,她不想走她妈***老路,那样的艰辛,她从她妈***眼睛里读到过。 母亲总是背着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她的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唯有锥心的痛,才会让她那般脆弱。 所以,她不想再走这条路了。 锦瑟听到凌乔的话,心思也软了一半,抚着凌乔的脸颊,温软着声音道,“孩子怎会是牵绊呢,他是你我之间最紧密的纽带,他会把我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锦瑟心里想,有了孩子,只要孩子还在他的身边,那么只要她走到天涯海角去,心总是在他这里的,她总是会转身再往回走的。 “别逼我。”凌乔看着锦瑟,眼中带着对不知名未来的害怕。 “好,我不逼你,但是我们迟早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你最好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锦瑟虽心中难受,但也不愿意太过逼凌乔,他想也许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让凌乔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信心,所以她才会心生抗拒。 未来,他一定会加倍的对她好,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有信心的。 锦瑟抚着凌乔平坦的小腹,他尤记得那次在凌乔的寝室里翻出的打胎药,强势地说道,“不过你不能再次打胎药了,那种东西对身体有损伤,吃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嗯。”凌乔乖乖地应道。 这一天,锦瑟要了凌乔三次,每一次都让她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最后,凌乔整个身体瘫软无力地趴到了锦瑟的身上,一把抓住了锦瑟的仍在游移的手,嘴里哀着,“别,别再来了,我,我承受不住了。” 窗外娇艳的阳光早已经羞涩地掩了脸,有皎洁的月光悄悄地爬上了枝头,却不敢睁大眼睛朝着人间望上一眼。 “好,今天先放过你。”锦瑟纵使心底有再多的想法,看到凌乔这副样子,也开始偃旗息鼓了。 独立里开始传来悦耳的空城计,凌乔趴在锦瑟的肩头开始撒娇,“我饿了。” 锦瑟故意曲解凌乔的意思,一双深邃妖魅的眸落在凌乔洁白的身上,那里有点点盛开的**花瓣,满足了他的感官,“看来我还得卖力点,你都饿了,没有得到满足?” “不是啦,我是说我肚子饿了。”凌乔忙伸手捂住锦瑟的双眸,娇嗔道。 “好。”锦瑟这一次很干脆,抱着凌乔从床上坐了起来,俯首在凌乔的耳畔,“做饭给我吃。” 凌乔娇嫩的脸上勇气一抹委屈,心想着自己被他榨干了全部的力气,此时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他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还让她拖着这样一副身躯,去做饭给他吃,他还真是忍心啊,“为什么是我做饭给你吃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看你早上在陆家给别人煮粥都很卖力的,到了我这里你就老大不愿意啦。”锦瑟还在吃早上在陆家的醋。 哎,凌乔心里叹了好大一口气,这个男人还能再幼稚一点吗?他的嫉妒心还有极限吗? 凌乔从锦瑟的身上滑下来,翻了个身不再看锦瑟。 锦瑟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抬手扳过凌乔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开始斤斤计较了起来,语气里酸溜溜的,就好像柠檬泡在了醋桶里,那酸意足够侵蚀半个地球,“早上的那碗粥我可是看到了,里面放了很多的材料,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那个味道,我坐得离这么远都闻到了,可是香得很呢,再说你当初给我做的黑暗料理,差点没有毒害掉我半条命,这样算过来,怎么都感觉你对他比对我好。” 凌乔无力地闭了闭眼,此时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大动作了,就连说话都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而这个男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跟她翻旧账,要不要这么记仇啊?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要不要这么难缠啊? 心底里一个个要不要就好像是连珠炮一般地冒出来。 嘴上却甚感无力地说道,“当初你吃得不是挺欢快的吗?” 她可是看着他吃得连一点残渣都不剩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做到连汤都不剩一滴。 那一刻,她都开始怀疑起他的味觉是否有问题了,而他现在却居然跟她说她做的黑暗料理差点把她给毒害了,那他干嘛还全吃了啊?难道他不会抗议吗? 凌乔心底的疑惑,随后被锦瑟的话给解开了,“你不是说让我全都吃了,你才肯给我做的吗?” “你,你有那么听话吗?”而且那段时间天天都是他在欺压她,逼迫她的,现在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不过此时她的心思已经柔软一片,仿佛否可以捏出水来了。 锦瑟伸手拂开凌乔脸颊上的碎发,在凌乔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用凌乔都不忍忽略的认真语气说道,“不是听话,宝贝我这是把你的话都印在心上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听,都愿意去相信,所以以后你可不能骗我哦,最后会多伤我的心,你知道吗?” “知道了。”凌乔突生愧疚心里,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补偿锦瑟,给他做一顿让他满意的晚餐,她强撑着手臂想要从床上起来。 “怎么啦?”锦瑟按住了凌乔的肩膀。 “去洗澡,然后给你煮晚餐。”凌乔的声音透着虚弱的说。 锦瑟开始心生不忍了,按着她的身体,让她再次平躺到了床上,声音温润柔和,就像是Chun日的暖阳,温暖着凌乔的心,“你先躺着,我去打水给你擦洗。” “不,不用。我真的吃不消了,别,好吗?”凌乔想到了那天早晨,忙拒绝,声线几近哀求,她真的没有体力再去承受那种在大海中颠簸的掠取了。 锦瑟哪里不知她心底里的小心思,俯近她耳畔,Xing感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促狭,磁糜的嗓音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她心底的那根弦,“告诉我你的小脑袋瓜里现在装着什么?到底别什么?” 第一四七章 她像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凌乔被锦瑟这么一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捂住双眸,声音羞涩,“不就是想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事情吗?” “你知道我想什么?”锦瑟问道,看着凌乔娇羞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那你告诉我,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不,不就是那个事情吗?”凌乔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哪个事情?” “你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问。” “我的想法就是给你擦身子啊,刚才不是跟你说的吗。”锦瑟拉下凌乔捂着眼睛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凌乔道。 “只是擦身子,没想别的?”凌乔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直到她的视线触到锦瑟眼中的促狭,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一张被滋润得娇嫩的脸,瞬间爆红了起来,有些懊恼地起身,扑向锦瑟,抡起粉嫩的小拳头,如雨点般地捶向锦瑟的胸口。 锦瑟一把将凌乔的双手攥在手心,朝着自己的身边一拉,凌乔在他的怀中转了二百七十度的大转弯,被他完全桎梏在了怀中,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着。 锦瑟知道凌乔这是真的被自己榨干了,他心中浮起一片怜惜,俯唇在她的鼻尖上吻了吻,“就算有想别的,我也会等到你的元气恢复的时候。” 然后,抱着凌乔仿若对待他最宝贝的女儿一般,很轻柔地放到床上,拉过旁边的软被帮凌乔盖上,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等到锦瑟端着一盆温水出来的时候,凌乔已经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如海藻帮的黑发披洒在雪白的枕头上,有几绺调皮的发丝逃到她的胸前,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不停地在她的胸前作祟。锦瑟开始连她的发丝的醋都要吃了,撩起那几缕调皮的发,别到了耳后。 凌乔似是感应到了,浓密纤长的头发快速的扑扇了几下,终究没有掀开,转了个身再次沉睡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光洁得宛若最纯净的镜子般的皮肤上,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亮来,仿若误入人间的仙子,纯洁得让人不忍心靠近,仿佛对她最轻柔的碰触都是一种亵渎。 锦瑟就是站在这样的灯光下,凝着她最深爱的滚滚,凸起的喉结艰涩地上下滑动着,对她的无止境的欲望又开始在身体里作祟了,他甚至也有些挫败于自己对她无法控制的冲动了。 锦瑟端着水到床边为凌乔轻柔的擦拭,等到将凌乔擦好了,为她穿上了底裤睡衣,这才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那条他刚穿出差回来穿着的西裤兜内,还有他特别为她买的脚链。 她就这样倚在门口,看着锦瑟在厨房内忙活。 厨房的窗口微微开着,有风从外面送了进来,吹拂着锦瑟的发丝,将他嘴角的那抹光亮吹得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哦,此时的他穿着一件开襟的晨褛,本已经足够魅惑人心,薄削Xing感的唇瓣间竟然还夹着一支烟,有风吹过,将他的烟头往里推进了一些。 他就这样嘴里叼着烟,拿起一旁的菜刀,在砧板上切起菜来了。 他也不怕烟灰落进菜里,脏了菜肴,倒是有些不卫生了,与他的洁癖似乎有些不相符。 凌乔感觉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往厨房内走去,倒也不是她故意而为之,只因为她没有穿拖鞋,光裸的脚踩在厨房的瓷砖上,没有发出声音倒也是正常。 水流瞬间冲刷而下,落在不锈钢的清洗盆里,在这样寂静阴沉的夜里,这样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怪异感。 但锦瑟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吼起来,或者是跳开几步缩到角落以求保护。 他只是回身,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见识凌乔,他抬手用两根手指头夹住烟,从嘴角移开,眯着眼看把凌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了凌乔的脚上,光裸着脚丫,就这样踩在冰冷的瓷砖上。 在过去锦瑟也许会斥责上两句,但此刻他心中有气,故意将她忽视,转了头去,重新将烟放入唇角,自顾自开始切菜了。 凌乔倒是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洗好手凑到他的旁边,在凌乔的意料之外,他的手法竟然是异常的娴熟,连那些花样都要比凌乔切出来的更加的好看一些,眼中露出了惊艳,“你还会做饭?” 锦瑟将烟夹在手指间又抽了两口之后,转眸对上凌乔的视线,他的视线过于深沉,让凌乔有一阵的心惊,才思及他为何有这种变化,却听锦瑟轻启薄唇说道,“现在才凌晨三点,说累了的人,怎么现在就起床啦?” 此时的凌乔就像是一个做贼的人,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落向旁边还未切的菜上,拿起一根胡萝卜递了过去,随口胡诌道,“饿了,闻着饭香就找下来了。” “是吗?”锦瑟的双眸暗沉了几分,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她手中那根胡萝卜上,放下刀具,从她的手中接过来,放在砧板上,手指间的烟已经燃尽,他拿过早已经备着的烟灰缸,将烟按灭在烟灰缸内,那里已经安放着好几支燃到一半的烟头。 凌乔看着那些烟头,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他又重新从烟盒内抽出一支,点上,放在嘴里吸了两口后,这才黯哑着声音重新说道,“菜还没下锅,你就能闻到饭香,这嗅觉也的确是挺灵敏的。” 虽是语气浅淡,但凌乔已能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品出嘲讽。 半夜三更下来觅食,已属少见,却还在厨房内抽这么多烟,想必是心情郁结,但又因为何时,凌乔总是无法对号入座。 一句话后,锦瑟不再看凌乔,将烟重新夹于嘴角,拿起被他放下的菜刀,准备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他的情绪不对,凌乔是看出来了,想要深究,这才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至少没有问这种事情的身份,看着半截烟在烟头上欲掉不掉的,她还是准备伸手接替他的工作,“我来吧。” 这一次锦瑟是真的回头认真看她了,他视线似乎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心。 第一四八章 一个少年时期的梦 这一折腾,锦瑟是凌晨一点左右上床睡觉,凌乔在他的身旁睡得很沉,夜间很静,他听着她的安稳的呼吸声,困意来袭,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 他先是将凌乔揽在怀中,半夜中,凌乔似是开始睡得不安稳了起来,她开始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浓密的睫毛不断地眨动着,似是挣扎着想从那睡梦中醒过来,但她睡得实在是太沉了,任凭锦瑟如何轻摇,在她耳畔呼唤她的名字,她也无法转醒。 那么凌乔到底在这个夜晚梦到了什么呢? 哦,她在睡前本是想问清楚那声如梦似幻的滚滚的,结果因为锦瑟一个猛烈的冲撞,将她的意思击得支离破碎,让她再没办法响起那一声滚滚,那么自然她就不可能再问出口。 但这一声滚滚却被她带到了梦中,在梦中,她还是那个喜欢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喜欢扎着两根马尾辫,一跳一跳地跟在她的陆哥哥身后,叫着他。 突然梦中场景转变,一条凶猛的大狗追在锦瑟的身后,就快要在咬上锦瑟的大腿的时候,凌乔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伸长着手臂,试图想要助她的陆哥哥一臂之力,奈何她实在太小,吓得连脚都站不稳了,更遑论能够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就在那只宛如庞然大物的藏獒准备一跃而起,朝着少年的脖颈咬下去的时候,小女孩惊叫起来,“陆……陆……” 她本不该唤他的,少年因为她的声音,分了神,在回头看她的时候,没来得及躲过藏獒的攻击,脖颈一下子被藏獒锋利的牙齿控制住了,鲜红的血液宛若喷泉一般从少年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陆哥哥——” 小女孩儿从悲恸中醒来,呼吸急喘,就连心跳也失了往常的节奏,她望着天花板,就那么失神地躺了几秒,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床位,是空的。 锦瑟不在床上。 原以为他在浴室内,但不在,凌乔洗了把脸,拉开卧房的门,朝着楼下看了过去,楼下客厅内一盏昏暗的灯光,却足够照亮脚下的路,凌乔就是这样循着楼梯走下楼,穿过与餐厅相通的门廊,终于在厨房内找到了锦瑟。 兴是凌晨饿醒,懒得惊动佣人,这才起床来到了厨房,他在做饭。 夜里凉气重,他又在黑色睡衣的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晨褛,腰带没系,就那么松松的垂落在身侧,他身材原就修长,穿白纱优雅贵气,穿黑色冷峻沉郁,也把他的身材衬得格外挺拔。 凌乔倚在门口看着他,这个时间段老实说她很困的,再加上今天运动了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饭,本来做梦也不稀奇,尤其是她母亲刚去世的那几天,她几乎是天天做噩梦,后来又因为事情多了,也会时常梦到一些她平日里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但今天会梦到陆哥哥,是让凌乔有些措手不及的,她想问出口,但又忌惮于锦瑟不喜欢她提起陆逸冰,她又不敢问出口了。 “怎么?害怕我再给你做黑暗料理?”凌乔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心虚,撇了过去,开始弯腰找围裙。 锦瑟听了她的话,心不在焉的表情里终于平添了一抹柔和,他的声音终于不似刚才那般淡漠了,“到目前为止,我的胃动力还不算脆弱。” “看出来了。”凌乔找到围裙,直起腰,将裙带朝身后围去。 烟,燃到一半,他想不能吸了,如果一会儿烧到她的头发了该怎么办。 将烟按灭在烟灰缸内,转身,从凌乔的手中接过裙带,在她身后打了个结,这样的姿势倒有点居家烟火气息了,仿佛一个妻子因为心疼丈夫,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为他做一顿饭,而丈夫又不愿妻子孤单独处,在厨房内打下手。 锦瑟在这个凌晨第一次笑了,狐狸精这个词汇再次在锦瑟的脑海中浮现。 狐狸精这个词在别人眼中是个贬义词,但锦瑟却不这么认为,那褒义吗?算是吧。 只是她的一句话就能够把他心底里的那层灰掸尽,让他重拾了愉悦,这样的能力谁都不曾有过,唯有她。 凌晨一点他才上床,本是香躯在怀,以为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却不想才刚入睡,便因为她的焦躁,了无睡意,他想将她安抚,却又因为她梦中吔语,一声声的“陆……陆……”戳中了心中的软肋。 他躺不下去了,也失去了安抚的欲望。 那能怎么办呢?难道要把她用力摇醒,然后质问吗?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也害怕两个人再因为这个话题重新陷入僵冷。 一天没有进食了,不是饿了吗?那就把愤怒和恼火带到厨房里吧。他原本准备直接一人慢慢消化,却不想她来了,走到厨房轻声一句,“我来吧。”只需要系上围裙,只需点火烧水,便能足以将他迷惑。 他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凌乔忙,像是一种故意的惩戒,他不帮她打下手递食材了,突然坏心思的想,她不是很会烧饭吗?倒想看看她这一次能为他放多少心思。 厨房灯光柔和,打在她的身上,一身棉质睡衣异常宽松柔软,因为是他帮她穿的,所以锦瑟知道她没有戴胸衣,此刻一条围裙从她的腰间围绕而过,却把她的曼妙的身姿无形地给勾勒了出来。 嗯,很居家。 但…… 锦瑟的心里又想谈起了,妖精的词才刚掩了踪迹,此刻再度冒了出来。 得幸的是,正值深夜,佣人们都已经睡下,应该不会有人突然经过。 看得锦瑟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他走到料理台前,长指才刚碰到那个被他放下的烟盒,却被凌乔抢先了一步。 锦瑟讶异于她如此迅捷的动作,却见凌乔转头扫了一眼他,而后状似随意地将烟盒投入了纸篓,“凌晨是人体排毒的最佳时间,你却吸这么多毒,不怕人未老身先坏吗?”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锦瑟脑海中突然有这个念头浮现。 想了很久,找不到答案。 也对! 锦瑟身居高位,手控虞城经济命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谁刚这般当面挑战他。 第一四九章 凌晨的小心思 如今有人做了,而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反倒不会让锦瑟感觉反感,反而是一股暖流在心尖流淌,温暖了这个冰凉孤寂的夜。 “听你的,不抽了。”锦瑟从虚空中收了手。 凌乔的发很长,又异常的光滑柔顺,此时她正在切菜,势必是要低头的,那发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从她的背后开始像是赶鸭子般地往前跑。 凌乔手上又沾了菜的汁液,不方便伸手去拢,抬起手背胡乱地蹭了蹭脸颊,试图想要把那些不安分的发归拢起来。 这似乎有点痴心妄想了,于是,她方向菜刀,准备去洗手池前洗手,好好的归整一下她的秀发。 嗯,不准备搭手,但绑头发还是可以的。 “我来。”锦瑟声音黯哑,绕到她的身后,修长带着粗粝磨砂质感的手指,一看便知,不常做细致的女人活计,但是拢上凌乔的发丝的时候,却是异常的轻柔,甚至让凌乔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待发丝全部都攥在他手中,又开始犯了难,用什么东西来捆绑这些顽皮的发呢,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抓在手里吧,锦瑟心想。 他倒是不介意,就这样抓一辈子倒也是另外一种幸福,只怕这发的主人不肯了,因为这不方便她行动。 果然,凌乔已经将菜切好了,微微侧头问,“还没好吗?” “快了。”锦瑟应了一声,这不是敷衍,而是他真的有了绑头发的办法。 他空出一只手在晨褛里抹了一圈,哦,在这里,他摸出了一块儿白色的方手帕,这已经是他生活中不能或缺的一样东西了,似乎胜过吃饭的重要Xing,所以对他的生活习Xing异常了解的吴管家,总是会在他的每件衣服内放上几块儿叠得平整的小方巾。 是他专用,每块儿小方巾的右下角都会用黑丝线绣上一个锦字。 这个锦字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有着专属Xing,就像是所有锦瑟用的毛巾上,都会很贴心的绣上这样的一个字,大家庭,在吃穿用度上总是要比一般的老板姓家庭要讲究一些的。 长指捏着方巾的一角,抖开来,从凌乔的发丝间缠绕而过,再打上一个蝴蝶结,竟要比那些繁复的发圈更突显凌乔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绝尘气质。 锦瑟的视线竟然落在那发丝间移不开了。 “好了?” “算是吧。”锦瑟是这么回答的,为什么只是算是呢,因为他此时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让发再久一点缱绻在他手指间就好了。 “喝粥吧?”凌乔没有细想锦瑟话里的意思,转头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粥?又再度让锦瑟联想到了凌乔梦中的呓语,于是那张脸仿佛是被人泼了层墨一般地暗沉了下来,他不想回答,转身欲从厨房内离开,吃什么已经是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对吃的兴趣。 凌乔明白他的这个反应,心中虽然暗啐锦瑟幼稚,可嘴上还是给出了解释,“其实,陆逸冰昨天喝的那碗粥并不是我做的,是厨房早就已经做好了,我只是帮忙端出来罢了。” 锦瑟的脚步在厨房内有稍刻的微顿,但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就好像他的心情,刚才还是阴雨连绵,此刻却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但他不准备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了只怕是要让凌乔耻笑了,他清了清嗓子,低沉地道了声,“随便。”便重新往餐厅内走去。 “切,傲娇男。”凌乔虽是嘴上不屑,但脸上的笑也跟着有了上扬的姿势。 走进餐厅,锦瑟就有些后悔了。 男人的善变,似乎在遇到凌乔后,被他演绎得炉火纯青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怎会不后悔呢,小女人为他洗手做汤羹,这本是人间最温馨、最美妙的画卷,而他却因为一个粥字浮想联翩,错过了这样优美的画卷。 想要重新回厨房势必是不可能了,那就找点事情来做吧,锦瑟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杂志,杂志是拿在手中了,心思不在,那也只是一片空气。 好在凌乔速度也快,很快就端出了一锅粥,放置到了餐桌上,未掀盖,已经芳香扑鼻,勾动了锦瑟食欲。 锦瑟还在‘看’杂志,那般专注,仿佛连凌乔进来都未曾搅扰了他看书的兴致。 凌乔摆放好餐具,将匙勺放置到锦瑟的桌前,突然顿了手上的动作,心中灿然,哑然道,“锦总真是好本事,书倒也看也能看得这般认真。” 锦瑟的视线这才真正的放落到了书本上,这一看还真是,那本杂志正以颠倒的姿势落在他的面前,心中暗骂自己的草率,可脸上却未曾表露出分毫,淡然抬眸,声音自然,“倒也看,有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情。” “也是,你是锦总嘛,当然要不走寻常路一些的。” 锦瑟有些懊恼,啪一声合上杂志,随手一丢,不看了,再看只怕是装模作样了。 端起面前的瓷碗,轻挑俊眉,“粥呢?” 凌乔接碗在手中,掀开砂锅盖,热气迅速腾升,迷了她的眼,也掩盖了她嘴角不自觉勾起的笑,“刚才还在想锦总可能不喜欢喝粥,所以也不敢多放,您就少喝点,当垫垫肚子,毕竟离早餐时间也不远了。” 锦瑟隔着淡薄的雾气,心中有怨,却不好表露,这个女人又开始调侃他了。 “也是,黑暗料理吃多了,终归是会伤胃的,浅尝即止也未尝不可。” 浅尝?她偏要多给他舀一些,凌乔听着锦瑟的话,心中负气,下勺的动作也跟着猛烈了起来,捣了好几大勺倒入锦瑟的瓷碗中,眼看要满出来了,她仍想往里加。 Jian计得逞,锦瑟嘴角勾着妖魅的弧度,但又怕伤到她的手,赶忙站起身,从她的手中把瓷碗接了过来。 看得出,这一次凌乔很用心,红红绿绿的颜色搭配,让人十指大动,他拿起匙勺舀了一小口吹凉了放入口中,不似专业厨师的那般层次分明,却贵在香糯可口,最主要的是他从中尝到了家的味道,那种他从未品尝到的滋味,在他的唇齿间缭绕,让他舍不得香咽,于是他牙齿轻动,反复的咀嚼品茗,想要那味道长久的留存在口中。 第一五零章 美味与宝贝共享 凌乔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为自己盛了一碗,在锦瑟的对面坐下,拿起匙勺放入嘴中,却没有了下面的动作。 她在看,在看锦瑟的反应。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也许只是一个下厨者,想要获得品尝者的评价或者肯定,也或许有更多。 看着锦瑟的反应,凌乔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对自己自信的厨艺动摇了,锦瑟舀一小勺放入嘴中,半天不见有下面的动作,只是脸颊微动,看不出任何的他对食物的肯定,更看不见他有再下一勺的想法。 凌乔的神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的收缩绷紧,她从最初的期待,开始有些怨气了,最后心底里的那根弦绷到极致,突然断裂,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手臂越过餐桌,就要去夺锦瑟手里的匙勺,“不喜欢,就不用勉强了,免得伤胃。” 锦瑟在她从座椅上窜起时就已经有了警觉,在她来夺匙勺的时候,身体微微后仰,躲过了凌乔的动作。 凌乔抢了个空,转而将目标放向瓷碗。 才刚动,小小的柔夷却被锦瑟包在了大掌中,他握着她的柔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餐桌,站到了凌乔的面前。 深夜,不需要惊扰过多人,餐厅内只开了一小盏灯,从锦瑟的后方射过来,将他高大的声音拉得很长,朝着凌乔的身体上方越过,在她的身后蔓延,把她完全地包裹在了他的阴影中。 凌乔不明白锦瑟为何会有这般动作,呆怔地看着锦瑟,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长密的睫毛快速地闪动着,最后寻找到了支点,停靠了下来,呆呆地凝着锦瑟。 而锦瑟呢,在这个凌晨的深夜里,Xing感挺拔的身姿款款而来,带着一种邪魅蛊惑的味道,站到凌乔的面前,他的脸上少了平日的清冷,添了几分居家的温暖,本就倾城的面容,搭配上暖人心扉的笑,那姿势已经足以迷倒万千女Xing。 凌乔曾经以为自己并不是这万千女Xing中的一员,但此刻她发现自己沦陷了,“干……干嘛?” 是啊,她只是觉得他如此怠慢她为他精心烹制的粥,心中有怒气,想要发泄一下而已,他何必以这种姿态在她面前降临,他的这种姿态比以往的强势霸道更加让她感觉恐慌。 “粥很好吃。”男人声音磁糜魅惑,“不舍得一人独享,想要跟我家的宝贝一起分享。” 哦……只是这样。凌乔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了地,开始因为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声音低浅娇媚,“既然喜欢,就多吃点,何必过来。” “想与你共享。”锦瑟重复着。 “我也有一碗。”凌乔转眸往自己面前的餐桌上落去,用视线表示自己也有一碗。 就在她的转眸间,话音才刚落,又一声惊呼从她的唇瓣间溢出,凌乔整个身体被锦瑟抱了起来,然后他在她的位置上落座,将她困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揽入了怀中。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即使是在深夜,如果有人起夜解手呢,不小心撞见总归是不好的。 凌乔埋在他怀中,挣扎着想要起身。 她的挣扎对于锦瑟来说,总是那般的无关痛痒,只见他淡然地拿着匙勺在凌乔的粥碗中舀了一大口,放入口中,垂眸凝向怀中的娇人儿,此时凌乔的心中是喜悦的,至少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得到了肯定,她忘记了挣扎,双眸在灯光的影射下,散出潋滟的波光。 突然,锦瑟长指勾起了她的下颌,嘴角微微上扬着,就在凌乔看得痴迷的时候,他一个俯首,将唇压上了凌乔的唇瓣。 这个男人在做什么?凌乔想要张嘴质问,却被锦瑟逮到了空档,将嘴里的粥一点点地渡入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头温柔地翻搅着,她被迫香咽了下去。 粥的香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充溢,细碎的米粒在他们的舌尖环绕痴缠,直到两个人共同把一口粥吃完,锦瑟才慢慢地从她的口中退了出来。 “你,你,你……”这种感觉对凌乔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她竟瞪着锦瑟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样吃别有一番风味,把这粥的味道提升到了另外一个更高的层次了?”锦瑟促狭地凝着凌乔,抬指为她轻柔地擦拭着她挂着银丝的嘴角。 凌乔幡然醒悟,抬起手背用力地擦过嘴角,猛地从锦瑟的腿上跳起来,插着腰,嫌弃道,“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脏死了。” “什么事情脏?”锦瑟浅笑着淡然问道。 “不就,不就。”凌乔开始手舞足蹈,一会儿指指粥,一会儿指指锦瑟,一会儿指指自己,看着锦瑟仍是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眼中划过惊讶,问道,“你不是有洁癖吗?这样的吃法难道你不会觉得脏吗?” “是有洁癖。”锦瑟老实承认。 “那你还这么做?”凌乔想难道是他刚才脑袋卡壳了,才会做出这种让自己难受的事情? “你的一切我都不会觉得脏。” “谢谢,你的特别对待。”锦瑟的话并没有给凌乔一种殊荣的感觉,反而撇着嘴一脸的不屑,“可是我觉得脏。” “我的口水你可没少吃。”看着凌乔的样子,锦瑟哑然失笑。 没想到凌乔就像根被点燃的炮竹,气得跳脚,“我,我那是被迫接受。” “既然,那样的被迫你都能接受了,这不是同等道理吗?” “那能一样吗?”到底哪里不一样,凌乔说不上来,被锦瑟一搅,她不想在餐厅内待下去了,转身欲往楼上走。 锦瑟长臂一伸,揽过凌乔的腰肢,手臂轻轻一手,凌乔再度跌落入锦瑟的怀中,“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换个方式总可以吧。” “怎么换?”话问出口,凌乔真有种直接咬舌自尽得了的冲动,为什么她一在锦瑟的身边,总会无故地失去思考能力,智商直降到过去的百分之三。 锦瑟再度拿起刚才他吃过的匙勺,舀了口粥,凑到凌乔的嘴边,哑糜着声音问,“这样换,你是否满意?” 第一五一章 极致的美好 凌晨将近四点,两人终于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将砂锅内的粥喝完了。 锦瑟仍觉意犹未尽。 凌乔已经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于是,锦瑟也跟着起身,跟进了厨房,仍是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小女人穿着花色的围裙在宽大的厨房内宛若蝴蝶一般的翻飞。 锦瑟摸兜,心想着,如果此时能点上一支烟,站在远处欣赏这样一副美景,那感觉也是奇好的。 但他的双手都落了口,无奈地笑了笑,视线掠过纸篓,烟已经安静地躺在纸篓里被人遗忘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吧,那就不抽了。 锦瑟抬步朝凌乔靠近,凌晨此时正在厨房内不紧不慢的清洗着瓷碗,他的手臂从凌乔的身后绕过,手指覆上了凌乔的手背,“快好了,何必湿手。” 锦瑟并不以为意,手湿了还可以擦干,但此刻的意境实属珍贵,俊眉轻挑,灼热的气息在凌乔的耳畔缭绕,声音蛊惑Xing感,“要不我把厨师辞了,一日三餐由你来负责,嗯?” “这就想把我沦为煮饭婆了,想得倒挺美的。跟你说我的收费可是很高的。” 凌乔嵌在锦瑟怀里,娇小异常,两个身体的切合度,可称为天衣无缝。 古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取下来的一根肋骨变成的,想必就是描述他们此时之间的情景吧。 “用我的全部身家来付,可让你满意?” 在现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对女人来说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两句,有钱花,和随便花。 锦瑟的一句全副身价,到底价值几何,恐怕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够估算,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定论,但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锦瑟富可敌国,他随便的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一个家庭好几年的花销。 这样一位腰缠万贯的富商,他的全副身价,定是足够一个女人肆意挥霍上好几辈子了。 换做其他女人,此刻一定会眼冒金花,然后转身给锦瑟一个大大的拥抱,再热情点或许还会送上自己的红唇,发誓此生此世定当忠诚于他,矢志不渝。 凌乔不是其他的女人,当然会有不一样的反应,虽说从小母亲没有给过她优渥的生活,但也不缺吃少穿,母亲说这样挺好,多了反而是种负累,容易让人产生贪欲,而贪欲是引导人迅速走向堕落的导火索。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伤痛是凌乔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所以她牵制了自己对物的欲望,她遵循了母亲说的那句,赚一分花一分,赚两分话两分的警句。 既已无欲又何来诱惑呢。 “不满意。”凌乔说。 锦瑟的眸暗沉了几分,只是这样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他的嘴角重新挂了笑,“那明天由我来给你做饭如何?” “好呀。”凌乔声线微微上扬,牵涉出了小女子对居家生活的美好向往。 锦瑟再度因为凌乔无意识吐出的呀字,酥麻了心扉,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最日常的琐碎,恰恰是最极致的美好。 这一日,凌晨四点有余,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内敛,女的娇俏温软,手牵着手上到二楼的卧室。 锦瑟答应凌乔,等到天亮她便可自由,是真的自由吗?为什么她绝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不能远行。 正值夏季,一年天气最热的季节,而别墅内却因为有了一些高科技的设备,反而更显清凉。 她侧躺在床上,他从身后将她紧紧环绕。 凌乔的体质偏冷,每年冬天母亲一定要亲手为她缝制一套厚棉衣,她身材娇小,穿在身上不见臃肿,反而是增添了她的气色。六月初,母亲不明所以的离世,身边孤立无援,仿佛不管走到哪里,身心都是冰冷的,夜晚常常会冷得睡不着觉,宛如沉溺在深海中的浮萍,想到那片隐晦汹涌的深海,她就会冷得牙齿打颤。 锦瑟的身体却是异常的温暖,即使是在着微凉的夜晚,仍是暖得宛若一个大火炉,能够将凌乔的身体捂热。虽然仅有一次的相拥而眠的浅短记忆,但那个漆黑的夜晚,就在她冷得颤抖的时候,他伸手扳平她的身体,将她轻纳入怀中,用他最炙热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冷的躯体,她将她的脚夹于双腿间,将她的手掖在腋下。 她以为自己会抗拒,却发现那一夜睡得出奇的好。 这样的好,让她不敢深究。 “在想什么?” 属于锦瑟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内响了起来,仿佛就像是往深湖中,投了一颗小石子儿,荡起了圈圈的涟漪。 凌乔身形未动,只是朝着身后靠了进去,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那气息就这样喷洒在了她敏感的脖颈上,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而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没什么,睡吧,离晨起也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了。” 对,此时大多数的人都还沉浸在梦想,只因为此时是修整体力的最好时机,但是锦瑟素来少眠,此刻的他因为刚才一碗粥的缘故,整个人更加的清醒了起来。哦,或许还有其他的事情,正在困扰着他,他又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呢。 “不急着睡。”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凌乔的那碗粥很补体力。” 这人…… 随后凌乔又听到锦瑟继续说道,“这次去美国出差,时日有些长,凌乔可又想起我?” “……” 说想吗?应该是有一些的吧,要不然白天在陆宅看到锦瑟的那一刻,她除了紧张似乎还多了几许释然。 说不想吗?今夜怕是无法入眠了。 凌乔心中才恍然,哦,这次他是去美国了,那个Alexia好像也是美国人吧,那他这次出差应该是跟她有关咯,想必他们这段时间在美国相处融洽吧,要不然他身上…… 哎,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这么想下去,只怕就要天亮了。 好在锦瑟并不纠结于此时,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次去美国时间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给凌乔选上一份礼物,凌乔不会生气吧?” “不会,公务要紧。” 这样的回答在锦瑟的设想之内,她此刻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手臂轻轻一弯,便把凌乔的脸转了过来,身子平躺在床上,然后他翻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话语很柔和,咄咄逼人的是气势,他问,“你是因为对礼物不介意呢?还是因为对人不介意?” 那就说,“都不介意。”吧,至少这样的回答,此时的他会更能接受一些吧。 “哦……”男人拖长声线,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失落感,“那此时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到凌乔的手里,只怕凌乔也断然不会接受了吧?” 凌乔因为他的话想发笑,星星?呵呵,要那东西做什么用。 她想要的,只怕他这辈子都无法给予吧。 凌乔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此时锦瑟就在她的上方,容不得她的思绪神游太久,而后她把视线对上他的眸。 第一五二章 为你摘星星,可好? 凌乔摸不清他的情绪,他这样的言行举止,她不回应就对了,但他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 他摸着她的发,他的滚滚的发像海藻,像瀑布,此时更像是一个上好的丝绸,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细细滑滑的,仿佛能一直触摸到他的心里去,他声音微微低哑,“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她避开他灼人的气息,却避不开他烫人的身体,于是将视线落向了窗外。 屋外曙光缓缓浮现,他的眼眸深沉而柔软。 她此刻才发现,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拉上窗帘,反倒是像极了害怕黑暗的小孩子。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愉悦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 锦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在跟他对话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晃神,他俯头在她的唇畔轻啄了一下,以示惩罚,等到凌乔的视线再度从窗外拉回来的时候,他又说道,“作为你的男人,这一次出差公干,离开时间这么久,没有给你带上一份礼物,作为女人的你,是否应该争取一下自己正当的权益,就算是撒娇,是否也应该问一句?” 好吧,在这样一个极度疲乏的夜晚,又浪费了这么多补觉的时间,这个男人却只为了跟她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为了她没有抱怨他出差为什么没有给她带礼物的问题。 凌乔有了叹气的冲动,哎,这个男人磨人的功力真的是渐长啊。 这样的姿势,又是这样的人,此刻呼吸痴缠,视线微抬,借着微光似乎还能看到男人脸上的倦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若是没有很好的睡眠,只怕都会要闹上一点情绪的吧。 既然只是闹情绪,小声加以安抚总会过去的吧。 凌乔心想着那就安抚一下吧,顺了他的意,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刚才锦瑟用了个‘你的男人’这个词,若是她哪天回国神来必定是要感觉羞死了,她问,“我的礼物呢?为何没给我带?” 锦瑟明显是被凌乔默认的这句‘她的男人’给取悦了,愉悦了这个驰骋商场,处事冷戾果断的男人,他笑了笑,屈指在凌乔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不恼,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又怎会没有给你带礼物呢。”那样的动作,那样的语气,倒真的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孩子般在安抚。 凌乔有片刻的失神,他竟然会记得给她带礼物?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在昨天中午看到锦瑟的那一刻,她以为他是披着肃杀之气从天而降,势必要当着陆逸冰的面给她难堪,却不曾想他竟然为了照顾到她的面子,假装成了陌生人,只用他那双逼仄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所有的小动作。 那一刻,她的心里在想,哦,毕竟陆家也是大门大户,同为商人的他总是要在面子上做得好看一些的。 后来,因为陆父的一个提议,她与他独处密闭空间,心想,没有了其他的阻碍,这一次他应该是要大发雷霆了吧,直到那一刻,她的猜想仍旧落空,不是失落,倒是有些迷茫了。 后来的他,从她的脖颈上取下项链的那一刻,凌乔不是不能阻止,但是她的动作不敢过激,毕竟她还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她好不容使计得来的项链粉碎在她的眼前,越来越远。 那一刻,她在想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仍旧没有,他只是用行动表达了对她的思念。 那一刻她心中是恍惚的,在想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后来在锦绣阆苑的别墅内,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判断,哦,他不好也不坏,只是一个对自己所有物有着极端占有欲的霸道的男人。 深夜被噩梦扰醒,她下楼寻觅他的踪迹,她再度被另外一个他给打动了。 这种打动是否关乎感情,凌乔已经不想深究了,她此刻只是在想,这个男人到底用这样的手段迷惑了多少的女生。 凌乔神思晃动间,锦瑟的手中已经有了一条链子,这条链子即使只是晨光署现,却已经波光涟洌,想必价值一定不菲。 “喜欢吗?”锦瑟眸光绞着凌乔的视线。 这条脚链是锦瑟亲自设计的,那一日他为她穿拖鞋的时候,就知道凌乔的脚踝要比一般的女子来得纤细,水泽的肌肤,如羊脂玉一般的触感,当时就在想,这样的一只脚腕要是搭配上一条做工精细的脚链,那必定是锦上添花的,所以当他握着她的脚腕的时候有意用手去测量了尺寸。 后来出差美国,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了想这脚链的设计上,稿纸一张又一张,铺陈了整个卧室,有次盛淮南意外造访,见到这张张被他画了又涂,涂了又画的稿纸打趣道,“怎么?放下武器,改握画笔啦?” 锦瑟知道盛淮南不是真的有意打趣,而且盛淮南也不下数十次地跟他提议,让他再设立一个做饰品的公司,就算不想做得多么声势浩荡,但只是打造他的那些闲来无事随便画出来的涂鸦,也足够让世人经验了。 当时锦瑟听过也只是笑笑,随风而逝。 他这样的人,又怎配有资格设计首饰呢?就算设计了,终究不能找到佩戴它的女人,一切也不过是一场讽刺。 但,那日他不觉讽刺,只觉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前二十九年的黑暗后,又在他以为自己终究会在黑暗中逝去的时候,给了他一道耀眼的阳光,让他重拾了生机。 于是,这串脚链就在他满怀阳光的心情下初见雏形的,后来他又亲自去找了美国匠工卓越的手工饰品艺人,跟他经过反复的交流探讨,才最后敲定了他此刻手中的成型。 凌乔并不知道锦瑟的心思,心有抗拒,“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对,是不能要。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她与他的开始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遇见,而后断断续续的纠缠,也都不过是一个男人强势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他对她有过,但这段时间足以弥补。 她对他无功,又怎可以随意接受这份大礼呢。 “不喜欢?”他抬眸对上凌乔的眼睛,故意曲解了她的心思,“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来。” “不,不是。”凌乔突然感觉有些心累。 “那就是喜欢咯。”锦瑟截断了凌乔的话,眼中开始进驻光芒,他开始从她的上方坐了起来,随手将她也拉了起来。 哎,她再一次掉进了他的语言陷阱里。 第一五三章 只是礼物 锦瑟从床上下来,在凌乔的身前蹲下,笑道,“来,我给你戴上。” 得,刚才还耍着孩子气的人,此刻反倒是把她当成了孩子般的在哄。 锦瑟纤长的手指握着脚链的两端,从凌乔的脚踝间穿过,刚要做最后搭扣的收拢,却被凌乔伸手给制止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话语中似是多了一份无奈跟斥责,“你不该这么随便就送人脚链的。” 锦瑟抬头看着凌乔,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解,“送给自己女人脚链还有什么样的说法吗?” 锦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抬眸看着凌乔,他倒是很想听一听,这其中到底还蕴含着什么样的门道。 凌乔心中哑然,这个男人竟然在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就随便送一条脚链给女人,凌乔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语气中竟多了一丝吃味,“你到底送过多少条脚链给其他的女人啊?” 其他的女人? 没有其他女人,他锦瑟今生里只有一个想要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在看到这份礼物的时候没有感动倒也罢了,竟然还摆出这样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到底代表了几个意思呢? 两个从未真正经历过爱情的人,在本是称之为浪漫的事情里,相互都置了气。 但作为男人,一个将凌乔深刻在心里的男人,锦瑟觉得这气不能发,而且面对凌乔的时候,还得轻声细语,这才不会勾动女人心底里的小脾气。 “只有你一个。”锦瑟看着凌乔说道。 凌乔似是被他简短的几个字搅了心绪,她心生叹谓,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一个大男人,一个往地上一站,便有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关心自己送出的礼物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呢。 可是她还是说道,“若是男女双方护送脚链、戒指、手镯的话,多半是有想要拴住对方的意思,所以像这样的东西是不可以随意送出去的。” “啊?是吗?”锦瑟因为她的话嘴角挂起一抹潋滟的笑,淡声道,“这不正中我的心意。” “什么?”凌乔意识恍惚,没有听清楚锦瑟的话。 而锦瑟素来冷峻强硬,自是不会说情话,便垂下眸,不说了,说多了只怕她会抗拒,转而说道,“来,我给你戴上,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表达我的心意。要不然,从美国出差回来,没有给你带礼物,你不是会生气嘛。” 好吧,现在又变成她在对他索要礼物了。 既然他都说了只是一个一般的礼物,那就当成是礼物来接受吧,若是哪天真的不喜了,取下来也是可以的,那些首饰的释义,也不过是送礼物的人,讨个好彩头随意胡诌的也说不定呢。 既无事实依据,那么自己何必又要去执着呢。 只是让凌乔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锦瑟在设计这条脚链的时候,特别在搭扣上下了一番心思,搭扣的一边是他的名字的一个字母S,另一侧便是凌乔的名字的字母Q,两个搭扣合到一起的时候,S从Q的中间穿过,镶嵌到里面的时候,便完全的合二为一了,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从未分开过一般,完全地契合到了一起。 这么一折腾,很快月亮已经从天的尽头滑落,随之而来的是娇艳的阳光。 困倦已经搅得二人睁不开眼睛,凌乔再度枕在锦瑟的臂膀上的时候,在想,再眯一会儿吧,就算浅短,精神上也算是安慰了。 但,这一觉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又从三竿处爬上了头顶。 凌乔缓慢的睁眼,视线落向旁边的位置,哪里还有锦瑟的身影啊。 她下了床,床边已经整齐地放着她平日里穿的那双白棉拖,进了浴室,哦,就连牙刷上都挤好了牙膏。 看得出,这个男人心情应该不错。 凌乔简单的洗漱后,又给自己冲了个澡,穿上一件外出的服装,这才站到镜子前准备梳理她的长发。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怕连这件衣服也不能穿了,她白皙的肌肤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粉色痕迹,不觉让人联想到昨日的激Qing奋战。 凌乔又开始哀叹了,心中想着这个男人到底是故意的呢还是另外一种变相的反悔。 但凌乔心中清楚,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以后再提只怕很难。 她重新进了更衣室,才发现,这间本属于锦瑟一人的更衣室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添置了很多的女士服装。 在一长排的短袖T恤中夹杂着女人尺码的T恤,在成百双的鞋子里点缀着女人的鞋子,甚至还特别开辟出了一个柜子,来安放一些女人的长裙,形形色色花花绿绿的,唯一排除了凌乔平日里单调的素色。 哎,这个男人强烈的支配欲又开始冒头作祟了。 在穿衣的问题上,凌乔还是非常相信锦瑟的眼光的,他总是能够将单调的服装穿出不一样的感觉来,即使是沉闷的西装,他也会在胸口衣兜的位置上吊坠上不一样的装饰,能瞬时让他的服装不再沉闷,焕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凌乔从一长排的连衣裙中挑选了一件高领的来,这样能够巧妙地遮掩住她的那些羞人的痕迹。 凌乔没有多想,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将长裙换了起来,走到镜子前,开始检查那些痕迹似乎已经完全遮挡。 但是今天的镜子有异,照出来的不仅仅只有她的身影,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这个男人双手环胸,斜倚在更衣室的门框边,一双幽邃的黑眸中有着惊艳、欣赏、似乎还多了一抹促狭。 他是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 凌乔心中冒出疑问,难道说他把全过程都尽收眼底了?一抹独属于女人的娇羞染上了凌乔的脸颊,她开始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了,她后悔自己没有多做一些动作,此刻如果抱怨只怕也不妥了吧。 “今天外面艳阳高照,凌乔穿高领的不会太热吗?”男子嗓音低沉,带着蛊惑的磁Xing。 他又在取笑她了。 凌乔转身睐了他一眼,似是在控诉她今天的结果还不是拜他所赐。 “其实晚一天回学校也是可以的。”锦瑟说。 看吧,这都是他事先预谋好的,只等她跳入陷阱中。 “就今天,不能再拖了。”凌乔不听他所谓好心的劝告,从更衣室内走了出来,坚决地从锦瑟的身边走过。 锦瑟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凌乔并未停下脚步,于是,他们的位置就变成凌乔在前,牵着锦瑟往前走,他们一同出了卧室的门,往楼下走去。 别墅的客厅有着整面的落地窗,院中花圃娇艳似云霞,客厅内的人更像是一幅画。 在管家的眼中,往日里的锦瑟表情多是冷峻漠然,薄唇弧线沉冷,眉宇间隐约透着无情,但今日,至少此刻,不再是淡漠的眸,他的目光清邃犀利,却又收敛着万千光辉。 再来看看凌乔,从楼梯上缓步而下,手中牵着锦瑟,穿着淡绿色的长裙,清新如朝露,眸子中似是含着最柔软的水,嘴角笑意更是雅致婉约的。 第一五四章 这样的男人太蛊惑 这是一对在外貌和妻子上都很出色的人,管家看到了,内心也是欢喜的。 精锐的目光在镜片的阻隔下,也变得温善。 管家想要问早,但总归言语上是有冲突的,这样问了反倒有种轻讽的味道了,不是吗?此刻已经正值中午,只怕是离正午的时间也算不上了。 于是话未出口,她中途转了弯,说道,“凌小姐,午饭已经准备好,吃过再去学校吧。” 管家的话让凌乔停了脚步,转身,就这样站在锦瑟的下手处回眸望向锦瑟,这一看,让她的心跳失了节奏,眼前的男人此刻眼中进驻温润,一对墨眉也是舒展出了最舒适的弧度,就连冰薄的唇瓣,因为此刻微微上扬的弧度,勾勒出了魅惑的光芒。 只是这样站着,已经足已迷倒一大片的女人,愿意前仆后继地为她疯狂了。 凌乔收了视线,心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他并未有心想要阻拦,又怎会故意设计呢。 就在凌乔思绪游动间,锦瑟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她的身后,前身微微贴近她的后背,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我说的话已经做到。” 他做到了,她已经从管家的嘴里听见,他何必在她面前炫耀。 凌乔似是因为这句话勾动了情绪,刚要抬脚往下走,又听锦瑟说,“我准备了饭菜,等着你品鉴。” 哦,他说的是这个。 什么?他刚才早起,难道就为了视线昨晚对她随口做下的承诺? 抬出去的脚步稍显凌乱,所幸锦瑟从身后拉着她,才不至于她从楼梯上狼狈滑落。 这番情景如果放在一般的男人的眼前,他们会怎么做呢?哦,也许会视而不见,然后故作不知地带着凌乔走向餐厅。 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锦瑟,就因为他是锦瑟才做了让凌乔更为窘迫的事,他拉着凌乔的手,微微使力,一把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却在凌乔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对这样亲密的举动还多有不适应,感觉抗拒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还不忘俯近她的耳畔说,“这么期待?看来以后我得多下厨了。” 眼前站着管家,远处还有几位佣人正在打扫卫生,再不济,还有刚从门外走来的袁磊跟本兮,这么多的外人在场,就算是想要表现亲昵,也得需要分场合吧。 可他是锦瑟,他霸道有狂傲,又因本Xing颇坏,所以有些亲昵之举,他不比人前,正确的说,他并未把周遭人的反应放在眼里。 这句话,锦瑟是贴着凌乔的耳朵说的,只对她一人说,那声音宛如Chun日柳条轻拂湖面,缓缓的飘进凌乔的耳里,凌乔的呼吸慢了,她有些想要逃离了,但因被他困在怀里,所以只能在他怀里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锦瑟,他是凌乔接触过的男人里,最懂得自己的优势,有最能将自己的优势演化得巅峰造极的男人,他懂得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动作才能蛊惑住一个女人。 瞧,这不是吗,就连一颗心对他有所抗拒的凌乔,都觉得自己的心思晃动了。 那话,是锦瑟说给凌乔一个人听的,客厅内的其他人听不到,但他们却都看得到,那个平日里把表情修炼得滴水不漏的人,此时此刻眼眸里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凌乔脸上的染起的红晕。 却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管家看了眼染湿意,心中倍感欣慰; 佣人们见了,对他的痴迷仿佛已经提升到了另外一种境界,那能称之为爱吗?不,不,不,那种爱搭配在锦瑟的身上太过廉价,那就用比较温雅的词来形容吧——爱慕; 袁磊看见了,他脚步停顿,就连本兮的高跟鞋细跟踩在他的皮鞋上,他都来不及闪躲,想必本兮难得的失误,他更加震惊与锦瑟眼底的笑,那比十级地震给他带来的震感还要强烈上几倍; 再来说说本兮,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因为平日里跟在锦瑟的身边多了,所以她已经把表情修炼得滴水不漏,然而紧攥的拳头还是丝丝泄露了她心底里浮现的恨。 恨吗?也不能算是吧,至少锦瑟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希望,她的恨就像是种子失去了培育的突然,无法落地生根又何来抽枝散叶呢。 只是那宛若浮萍的情绪,却足已将她香噬倾没。 “走,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的手艺。”这一次锦瑟走在前,手臂绕在身后,把凌乔的柔夷握在手心,远远看来,倒像是一件天然而成的艺术品,缱绻着一丝无人能够插足的柔情。 凌乔还能怎么说呢,也只好随着他的脚步往餐厅走了。 只是当她的视线触及本兮的时候,仍是有种不舒服感,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凌乔从未经历过,又怎会熟悉。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菜式,哦,这放在平常人家,应该也算不上普通了吧,甚至可以说是奢侈。 那从世界不同的角落空运而来的最新鲜的食材,单从这点看来,就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了,他只是把它们做出了家常的味道罢了。 清抄雪花牛肉,深海里的大虾,杏菇鲍鱼,清蒸银鳕鱼,再搭配上一碗高汤芋仔小排汤,营养丰盛,就在装饰上似乎也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每一道菜看着都像是一个个精美的艺术品。 凌乔一一将菜式在心底分析,“噗。”一声却是笑出了声。 怎能不发笑呢,这一盘芋仔小排汤似乎跟周边的那些怎么看都无法融合在一起,仿佛像是烧菜者,不懂中西文化,却生硬地要将中餐西餐相互融合,倒有种滑稽感了。 “为什么笑?”男子转眸看着凌乔问道,却因为凌乔心情上的带动,让他也不觉地跟着笑了。 “锦总真是费心,竟将中西餐融合得这般完美。”凌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地是带着讥讽的意味的。 但锦瑟不深究,他拉开主位旁边最近的位置,扶着凌乔的双肩,将她按坐到座位上,然后拿起凌乔面前的那副象牙筷,举手伸到离凌乔最近的大虾盘里。 第一五五章 这个虾是补偿给你的 锦瑟夹起大虾,放在盘里,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手,这才用他修长的手捻起大虾,神情专注地剥壳。 都说做事情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过去凌乔因为没有看过,多有无法下准确的论断,但那一句话却像是被刻在了脑海中,时常作祟。 今日得以见识,于是那些只是字面上的理解,变成了真实的存在,那种虚构的情景也被锦瑟给充实了起来。 嗯,的确是有魅力的,而且是一个为她正在剥虾的男人,似乎更有魅力。 这句话凌乔觉得放在心底里想一想就好,让她说出口断是不可能的。 锦瑟将一只大虾完美地剥了壳后,凑近凌乔的嘴边,那样的动作,只怕瞎子都看得出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了,更何况是凌乔呢,但她不准备张嘴,这样恩爱的场面不适合他们,更不适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演绎出来。 她执起刚才锦瑟放下的筷子,想要去夹,却听锦瑟的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补偿你的。” 补偿?从何谈起呢? 凌乔不解地抬眸看着锦瑟,只见他薄唇一勾,清浅的声音差点让凌乔气绝,“昨天的那只大虾你不是没吃成吗?看得出你似乎对大虾情有独钟。” 好吧,凌乔今日里不知是第几次想要抚额叹息了。 “一般。”凌乔的意思是想表达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爱吃虾。 这一张嘴,却让锦瑟逮到了空档,一只虾就这样落入了她的唇齿间,还能怎么做呢,吐出来?太矫情的事情凌乔做不来,那就吃吧,送到嘴的是美味又非毒药。 吃就吃吧,凌乔将整只虾含在口中,嗯,这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果然好的食材还是有更好的味道的。 “怎么样?”锦瑟走到主位上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 “嗯,很鲜。”嘴里塞得太满了,凌乔只能含混不清地回答。 锦瑟视线温润,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一起坐下来吃吧。” 对其他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品尝到锦瑟的手艺实属难得,纷纷落了座。 锦瑟也不急着动筷,这不刚剥过虾吗,他又有轻微的洁癖,拿起小方巾擦擦手总是要的,要不然虾上面的汁水粘在手上,黏黏糊糊的,总会让他无所适从。 周围的人知道他这个小习惯,也就都自己提筷先动了手。 管家夹了块雪花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嗯,香软可口,带着微微的嚼劲,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她品出了温馨的味道。 袁磊盛了碗汤,用汤勺舀起送入唇瓣,味蕾瞬间被清甜的味道包裹着,他品出了激动的味道。 那本兮呢,她心思并不在菜上,随便夹了块儿鲍鱼放在嘴里,形同嚼蜡。 锦瑟呢,拿着方巾似乎仍在仔细地擦着手指,嘴上似乎也没有停息,他再次开了口,状似无意,“一道虾本身的味道就带着鲜甜,富有嚼劲,在唇齿间带着微微的弹Xing,让品尝者口感饱满,但是要想真正的把一道看似最简单的虾做到层次突出,却很考究功力,太熟了呢,会让虾肉质地变硬,反而在咀嚼上增加食者负担,若是太生了呢……” “嗯,嗯,锦总的厨艺真是了得,人生得幸品尝一回,真是托了凌小姐的福,是吧?”袁磊连连点头,视线从周围环绕,却是没有得到一人的回应,因为大家都已经把视线落在了凌乔的身上。 凌乔在心底里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是一帮人合着伙地在朝她邀功请赏呢。 场面上虚假的逶迤凌乔不擅长,她觉得也没必要,至少对锦瑟她素来都是表现真实的。 嗯~~真实的表现。 今天恐怕也是很难了,因为锦瑟的厨艺的确是可圈可点。 既然不想说,那就从行动上表现吧,凌乔埋头去吃,愣是不抬头看一下。 锦瑟倒也不觉得失望,反而那个嘴角仿佛像是被人牵引着,往上拉,那样的弧度已经失去了控制,眼尾似乎也受到这样弯度的影响,开始往上提升着。 他放下小方巾,执起筷子,夹了块儿鲍鱼放到凌乔的碗里,声音低糜磁感,带着些令人迷惑的声线,“这鲍鱼若是搭配粥,想必应该是绝配。” 这句话,凌乔是听懂了,脸颊烧得灼烫,若是此时又一盆水放上去,估计也能冒泡了。 但别人听不懂,三个同餐的人一同转眸,视线在两人之间轮换,这一次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组合? 是的,凌乔跟锦瑟走到一起,本就已经足够令人产生奇怪的想法。 更何况,一个素来以高冷著称的男人,居然会被一个还未出校门的女大学生死死的掌控在手里,那就更加让人大跌眼镜了。 一行人吃过午饭,本兮跟袁磊本是因为有公务才会出现在锦绣阆苑,如今却因为凌乔急于回校,一切都推迟、推迟。 这日饭后,孟旭将车开过来停在别墅门口,身后三人送行,锦瑟拉着凌乔的手一起走下台阶,坐上车子。 “亦舒?!” “嗯,现在想起应该也不算太迟。”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认真。 哈,这个人现在是太清闲了吗?专门以取笑她为乐? 凌乔狠狠地白了眼锦瑟,转眸继续看着锦瑟道,“你跟我保证过不为难她的。”如今没有见到亦舒,凌乔想当然就以为是锦瑟禁锢了亦舒。 锦瑟抬起手指在凌乔的下颌处捏了一把,语气中多了一个上位者的傲娇,“能被我为难的女人此生也只有一个。” “那我是不是应该深感荣幸啊?”凌乔挖苦道,但是另一边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大半。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的。” “厚颜无耻。”凌乔发现更锦瑟在一起待多了,真是有种三观重新被刷新的感觉,她撇着最往旁边坐了坐。 一个方形的盒子隔到了她的臀部,凌乔转眸这才发现,昨日从陆逸冰手中接过这部手机以后,就在当时有想过要在到家后给陆逸冰报平安后,但从她坐上车后,便再没有想起还有手机这件事情,尤其是被锦瑟搅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哪里还想得起自己有这个东西啊。 如今看到,她又想起了陆逸冰的嘱托,忙要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电话,却在盒子盖还未被掀开的时候,被人抢了先。 第一五六章 日常的琐碎 “喂,这是我的手机,你想干嘛?” “这个……”锦瑟的鹰眸从白色的手机盒上划过,连视线都未曾停留半秒,直接将手机给抛出窗外,“不好。” 然后从兜内掏出一部还带着他身体温度的白色镶钻手机,朝着凌乔的面前递了过去,“呐,以后用这部。” 凌乔个Xing偏倔强,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凝着眼前这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手机,凌乔愣是没有伸手去接的想法,抬眸瞪着锦瑟嘟着嘴抗议,“你的支配欲一定要这么强吗?” 锦瑟似乎心情很好,耐心十足,也不强势将手机塞进凌乔的手指,挑眉看了看凌乔,声音轻浅,“分人。” 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自大了一点啊,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是神吗?以为大家都等待着他的青睐垂怜? 他好意思再把自己的霸道强势演绎成特别的恩泽吗? 会吧,这个男人的脸皮厚得已经无敌了,只怕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好意思做的了吧。 思及此,凌乔心中郁结,才刚鼓起来的气,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瞬间泄了气。 凌乔对着锦瑟咧嘴一笑,那双水莹的黑眸中却是溢满了气恼,故意拉长着语调,“谢谢,可是我不需要。”转身就要去拉开车门想要下车去捡那只被锦瑟扔出窗口的手机。 她手指才刚打上门把手上,只听锦瑟对着前面的孟旭吩咐道,“开车。” “是。”孟旭回答道。 车子才刚移出一点的位置,只见孟旭又打了倒车档,伴随着孟旭的一声,“对不起。”咔嚓一声从汽车的轮胎下传了出来。 “故意的?”凌乔知道这气不能朝孟旭发,蓦地转身瞪着锦瑟。 锦瑟倒是淡然,朝着凌乔耸耸肩,摊摊手,将手里的手机再次递了过去,一脸惋惜道,“可惜了,看来只能委屈你用这只了。” 凌乔咬唇不解,愤愤道,“狼狈为Jian,一丘之貉。” 锦瑟语气闲淡,“成语用得不错,还有吗?” “你……”凌乔刚想发怒,心下一忖,她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跟这个男人太较真。 她跟他,谁先较真,谁先内出血。无疑,险些内出血的那个人是他,黑眸中有一抹狡谐划过,对着锦瑟嫣然一笑,“这只手机我是绝对不会用的,你不是钱多吗,锦总放心,我一定会替您好好花的。” 那张金卡可还在她的身边揣着呢,他不是钱多吗,就算昨天那天这么贵重的项链都可以连看都不看一下就随手扔掉,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她拿着那张金卡好好的做一番好事吧,心想到这里,凌乔的心底里就像是真的装着一只小狐狸,一些诡计在她的心底里慢慢成型。 锦瑟也不急着说话,慵懒地转眸欣赏着凌乔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表情,一双灵动的水眸滴溜溜地转着,仿佛能说话一般,丝丝泄露出凌乔心底里的小计谋,微微勾起的嘴角有着越来越高的上扬趋势,他闲凉地道,“同样的错误,你觉得我还会犯第二次吗?” “什……什么意思?”凌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透心凉,她还是有点无法从锦瑟的话里理出头绪。 “意思就是你日常需要的,我都会叫人帮你准备好,让凌乔没有后顾之忧的,从学校里顺利毕业。”男人伸手从凌乔光滑的发丝上拂过,他又在心底里开始抱怨凌乔不扎头发了,这一头如沐水般的秀发,垂在凌乔的肩头,仿佛能让人联想到世间一切形容女子美好的词。 他不喜欢凌乔的美好被别的男人看到,他蹙眉,脸上带着些不高兴道,“在学校应该扎头发,这样也方便凌乔看书,头发放下来不止会影响视力,而且还会妨碍到你做事情。” 现,现在这是重点吗? 凌乔一把拂开锦瑟抚在她头发上的手臂,想发作,却发现自己没有这种资格,毕竟他没有给她钱花的义务,他想收走还是给你那不都是看他心情的吗?想着这些,一阵委屈莫名的涌上心头,等到凌乔反应过来想去压制,似乎已经太晚了,眼前像是被一道水雾筑成的屏障朦胧的视线,她忙扭头将视线落向窗外。 凌乔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心底里真正的想法了,难道是在锦绣阆苑被伺候惯了,也开始贪恋奢侈的生活了吗?凌乔扪心自问,但是答案却是否定的。可是心头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失落感到底算是什么? “生气啦?”锦瑟往凌乔的身边坐过来一些,长臂揽住凌乔的肩膀,想要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 这一次,凌乔是赌了气的不准备转身看锦瑟,害怕自己的眼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回了一句,“没资格,也没这个权利。” 锦瑟倒也不勉强了,拉起凌乔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蜷起,做成拳状,“权利就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想,只要你说,我都肯给。” 锦瑟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呢?太深奥了,凌乔不想深想,她没有自作多情的习惯,“不需要,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赚钱足够养活自己了。” 锦瑟胸口憋着一口气,他连连点头,他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也知道以她自己的能力足够让自己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在跟他撇清关系,仍是没有打消那个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的想法。 他的情绪有些压不住了,那陆逸冰的呢?是不是只要他给的,你都能够欣然接受? 个Xing使然,这句话他问不出口。 那这口怒气只能自己慢慢消化了,锦瑟被气得肝都疼了,肝火太旺,以至于上面冒出了一团一团的小火苗,但他能怎么办呢?这火不能对她发,而且还要面色冷静,适时得还要赔上笑脸,“凌乔的能力无人敢质疑,这你不是就要毕业了吗,准备论文需要花费上不小的精力,而且你耽误的时间比较长,恐怕后续赶上更显吃力了,怎么还可以把时间浪费在其他无谓的事情上面呢。” “哼,试问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谁造成的呢?”他现在倒还有脸来跟她探讨时间宝贵这种问题。 嘚,都是他的错。 第一五七章 这火不能对她发 锦瑟陪笑脸道,“我知道,所以我也认为自己应该要补偿你。” “补偿?没那么严重,我也不需要。只要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万分感谢了。”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怎样一种想法呢,也许没有任何的想法,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想要发泄一下心底里的怨气罢了。 但这句话听在锦瑟的耳朵里,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也皱了眉,脸上拢上了一层凉色,“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语气呢? 让凌乔心里像是被自己捅出的刀子的余气给震慑到了,她的心也跟着生疼了起来,那痛不钻心,却像是融进了血液,传送到了四肢百骸,钝钝的疼,这样的痛很磨人。 忘记了自己眼里还隐藏着不愿意示人的东西,就这样呆呆地转了眸。 她该怎么回答呢?是吗?这不是她本意。说不是吗?那不是直接就否定了自己前面说的话吗?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一句话堵在她的胸口,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这时私家车已经转进大学城,往凌乔的设计学院驶去,凌乔看到了,心思有些深了,对着前面的孟旭道,“就在这里停吧,我下车走过去就可以。” 送到学校要是被别的人看到了只怕又该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了。 孟旭听到凌乔的话,抬眸看向后视镜,想要看看自家总裁的意思。 锦瑟没有表态,只是阖了双眸,仰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是养神吗?不,他是被凌乔气得,气得七窍冒烟了,气得眼中都快窜出火来了。 这样的火他不能发泄,至少是现在,在凌乔下车前发。发了,只怕以后想要再见她,恐怕是更难了。 那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是放她走了。 这次凌乔顺利下了车,车子不做一丝停留地从她的眼前划过。 离毕业论文准备只剩下最后的几天了,大家都返校加足马力奋战,凌乔的宿舍也因为这最后的充斥变得热闹了起来。 却随着凌乔的开门声,里面热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三个人一同回头凝向她,亦舒正坐在桌前写东西,一见到凌乔促狭地朝她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回来得挺快。” 叶灵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衣服,正在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滴,看来应该是刚洗过澡,一见到凌乔,放下手里的衣服笑着朝她走来,眼里的羡慕之色仿佛都快要溢出来了,“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又傍上什么富豪大款了?” 而离她最近的颜可,正端着水壶往杯子里倒水,视线淡然地从她的身上扫过,端起杯子,单身环胸靠在桌子旁,看似悠闲地喝水,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嘲讽跟质问,“凌乔,你不是跟陆逸冰不合了吗?他怎么还给你送早餐过来?” “喂,你怎么知道乔乔跟陆逸冰不合的?”亦舒听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颜可吼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借来打个电话而已。再说这么晃眼的东西,放在我的身边也不合适。”凌乔婉言推拒。 亦舒见自己的任务达到了这才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将手臂挂在凌乔的肩膀上,又恢复了过去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关系,收着吧,反正他多的是这玩意儿,送你一个,就当包养你的小费啦。” “切,你还真是没有忌口的哈,男女通吃啊。”凌乔嫌恶地一把将亦舒搭在她肩上的手臂给掸开了,跳出几步远问道,“你的爱好这么特别,他知道吗?”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亦舒的嘴里喷出,她捧着腹指着凌乔半天说不上话来,直到看到凌乔的脸色都开始变色了,这才止了笑,擦拭着眼角的泪,“好了,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是你家的锦总,嘱咐我把这个给你的。” “你说是锦瑟?”凌乔回过神来,转眸问。 “是啊,除了你们家的那位姓锦的,谁还敢用总来称呼啊。” 凌乔感觉到一阵心塞,发现自己就算怎么小心翼翼,努力地撇清跟他的关系,似乎都不可能再摆脱开锦瑟这个人的影子了。 看着这只手机,凌乔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正在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亦舒又靠了过来,附耳到凌乔的耳畔,“我说,就锦总对你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宠爱手段,你就从了人家大总裁吧。” 也好过把她一个人夹在这夹缝当中,逃不得,叫不得,一肚子的话都快要把她给憋出内伤来了。 “宠爱?”一股怒气腾一下再次在凌乔的心底里焚燃,她冲着亦舒就是大吼了起来,仿佛她已经把眼前的亦舒当成锦瑟了,“我看是宠得你无法爱吧。” “乔乔,不会吧。”亦舒用一副痛惜的表情看着凌乔,“你年纪轻轻的,现在就失去爱的能力啦?那晚景可得多凄凉啊。” “是吧?”凌乔一下子找到了同盟,人更是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你说他一直这么霸道,总是想在我的身上到处贴标签,而且还不准别的男人靠近我的身边,限制我爱的能力,你说我是不是失去了人生的乐趣啦?” 亦舒听着凌乔的话,感觉凌乔是挺悲惨的,缓慢地点了点头,但是直到看见凌乔拿出手机想要给锦瑟拨去电话的时候,她忙将她那一头利落的小短发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 “什么意思啊?”见亦舒中途倒戈,凌乔表示很气愤。 “其实吧,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既然锦总已经断了你爱其他人的能力了,你就只爱他一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啊。你想啊,不止有花不完的钱,穿不完的BT套装,还有用不完的最新款手机,最主要的是你得到了锦总的宠爱,从今以后你就是在他之上的人了,受不完别人的敬仰,多好,多好啊。”亦舒就差苦口婆心了,连BT这么关键的信息都透露出来了,希望以后被凌乔发现的时候,不要怪罪她不讲义气了。 第一五八章 衣服?手机? “是不是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啊?”亦舒的一双眸眯了起来,探究地看着颜可。 “我,我哪有什么小道消息啊。”颜可被说中了心事,不自然地放下杯子,白了一眼亦舒,再度转向凌乔,“要不是跟陆逸冰出现了问题,那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给你送这么多的衣服过来啊?” “明明是一个妇人送过来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有男人啦?”亦舒还想要维护凌乔。 “衣服?”倒是凌乔自己被颜可话里的衣服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朝着自己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什么衣服?” “乔乔,你是不是在跟我们装傻呢?”叶灵跟着凌乔走到她的衣柜前,用手肘顶了顶凌乔的手臂,先于凌乔拉开了她的衣柜,“这么多的衣服,而且都是BT这个牌子的,到底是谁会这么大手笔地一次Xing送你这么多的衣服啊?” 除了那个强势男,还能有谁啊?支配欲旺盛得都行驶到了她的寝室里来了,怪不得刚才会那么乖乖地让她下车呢。 只怕是她现在想怎么避嫌都无济于事了,有了这些有力的证据,就算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吧。 “别这么神秘嘛,快说来听听,让我们也跟着你沾沾光啊。”叶灵没看到凌乔脸上气黑的表情,仍在不折不挠地想要挖八卦。 “好啦,好啦,这是乔乔的私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的,不想说一定是有她自己的苦衷,何必为难她呢。”亦舒看着凌乔僵直的背影,知道凌乔此时一定是心中有气的,忙站起来把叶灵从凌乔的身边拉开。 “亦舒,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凌乔砰一下关上柜门,气鼓鼓地走到亦舒的面前,伸出手。 亦舒坐在位置上,抬眸看了一眼凌乔,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部女士手机,一把抓住凌乔递出来的手,拉着她往楼梯间走,直到确定她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这才关了安全门,把掌心弹开,送到凌乔的面前,“呐,手机。” “不就借个手机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嘛?”凌乔觉得亦舒今天真是有些不对劲,视线在她的脸上多扫了几眼后,这才落向她手里的手机,视线瞬间睁大,像是传染了亦舒过去的Xing情,发出一声惊叹,“哇,舒舒,你是发财了?” 想想短时间内发这么大的财真当是不容易,又说道,“难道你那天跟我去相亲真的如童话一般地遇到了一个王子,然后从此从灰姑娘变成了王妃?” 亦舒看着凌乔惊艳的双眸,心里那根爱笑弦已经开始有些绷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故作高姿态道,“喜欢吗?” “废话。绝世之物人人喜之好吗?”其实凌乔眼里除了惊艳,被这只手机的独特外观给吸引了以外,她真的是没特别大的感受,但是既然是好友的,捧捧场总是要的。 “呐,你的了。”亦舒很豪爽地拉起凌乔的手,将手机拍在她的手心上,一副送你不谢的大方样。 “够了,够了,你这才去两天,就受到他的蛊毒啦,你的立场会不会太薄弱了点啊?” 亦舒很无辜,在心中腹诽道,‘没办法啊,我的未来还需要我用双手去拼搏,你呢,双手随便一抓,左手一个陆逸冰,右手一个锦瑟,随便看着哪个不顺眼,扔掉一个,未来还是扶摇直上,双手能够摸到天。而我呢,哎,只能是在你踌躇走那条道的时候,推你一把,然后紧抱你大腿,跟着你喝喝汤也是好的。’ 亦舒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有朋友义气了,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弱弱地建议道,“既然你的心里有气,要不然打个电话,出出气吧,这样心里不就舒畅了吗,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啊。” 好吧,她这也算是讨好了这边,又完成了那边交代的任务,两边不得罪。 她心底里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就差对自己膜拜了,心忖,过去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样捭阖的功能呢,哎,要是真进不了BT,去做个社区和事佬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凌乔倒也觉得亦舒这个提议可行,拿起手里的这只限量版镶钻的手机,心里又是一股怨气,开始嫌弃这只手机上的钻实在是太亮了,晃得她眼睛疼。 手机才刚打过去,就被人接通了。 “喂……”凌乔所有的怒气都积蓄在了这一声喂中,还没来得及发泄呢,对方已经冷冷地开口,“很忙,晚点打给你。” 锦瑟接电话的时候,正在锦达集团的顶层开会,宽大的会议桌周围,密密的围坐成好几圈。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会议,是每个星期一必开的高层会议,只因为锦达公司涉略的事业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就算是一个最高层的会议,会议室内也比别的公司的普通员工大会人数来得多。 “总裁,这只手机的外壳,我们采用最坚硬的太空乌金煅铸而成,就算是十几吨重的大卡车从上面碾压过去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损伤。”分管手机部的部长站在台上,指着幻灯片内的一张设计稿讲解道。 今天会议室内似乎特别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整个诺大的会议室内仿佛没有一个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又感觉会议室内人特别的多,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随时因为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手机部的部长就是在这样窒息与阴森的情况下走到演讲台的,到底该顶着多大的压力呢,大家都感受到了,因为他一件白色的衬衫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身上,那汗似乎浸湿了整件衬衫。 “准备就拿几张图片来打发我?”锦瑟如雕似刻的五官森冷一片,没有一丝表情,那双湛黑幽邃的眸淡淡地抬起,从手机部长的脸上掠过,最后定在了那张正在放映的幻灯片上。 “不,不是的。”手机部长感觉到一阵阴风刮过,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道,“材料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制作完成,还需要打样,所以看到成品还得几天。” 打发?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样的词怎么可能会用到锦瑟的身上。 之所以没有成品,也只是因为锦大总裁昨天发吩咐下去的,他们连夜召集所有的材料分析师,才决定下来选用太空乌金这个材料的。 第一五九章 我不需要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您忙您的,我以后都不会打扰锦总您了。” 锦瑟有多忙,凌乔是知道的,就连她在他身边呆着的不长的时间里,他就见他电话不断,甚至是连一顿安心的饭都没吃过,更何况这才出差回来,离开公司这么多天,只怕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但此刻凌乔顾不上这么多了,她心底有气难舒,能怎么办,那就无理取闹吧。 锦瑟听到凌乔负气的话,他的脸上蓦地蒙上一层冰霜,眼底有伤痛进驻,当着整个会议室内密密麻麻的下属面,声音低沉带着些急促,“等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下,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就在大家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陷入莫名紧张的情绪中,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徒留着一众平日里同样受人追捧的高层人员各个正危襟坐,仿佛如临大敌。 凌乔刚想负气挂断,听到锦瑟的话,刚拿开的手机重新贴到了耳畔。 话筒中一阵寂静,传来低沉的皮鞋撞击地板的摩擦声,脚步微微带着凌乱,失去了往常的沉稳冷静。 紧接着传来低低的推门声,锦瑟独特低醇Xing感的声音再次在话筒中传来,“说。” 凌乔的情绪似乎也在这段时间内得到了沉淀,声音不似刚才的暴躁,却仍是质问道,“为什么要叫人给我送衣服,凭什么要让亦舒给我手机?这算什么?这是您锦大总裁的包养手段?” 亦舒此刻还在楼道内,在凌乔的身边站着没有离开,一听到包养二字,整个人明显地怔了一下,而后整个头皮都开始紧了起来。 心中不断的哀叹,完了,完了,玩笑开大了,她在心底里怪罪自己为什么要嘴欠说什么包养啊,好了,这下子被凌乔当真了,到时候她要怎么跟锦总解释啊。 “包养?”两个字在锦瑟的舌尖缠绕,然后由他磁感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似是被这个词给刺激到了,俊逸的五官紧绷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只要她能在他的身边,随便她怎么想他,他都愿意接受。 凌乔呢,她愿意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平身最接受不了就是被包养,自己有手有脚,凭什么要像只寄生虫一般寄居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她冷丽丽地哼笑了起来,“谢谢锦总的抬爱,不过,锦总您看错人了,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要,觉得钱多得花不完的话,您可以找别的女人,我想凭您锦总的实力,想要包养多少个女人应该都不成问题,但是我不需要。所以还请您找人把这些收回去,我承受不起。” “你一定要这么想吗?难道我给你的,你就这么嫌弃,这么不能接受吗?”锦瑟想忍的,他告诉过自己不能对凌乔太过计较,这个女人总是能把他的好意完全地曲解,但一听到凌乔又再次跟他提起叫他去接受别的女人,他心底的那根弦就开始断裂了,断裂的弦弹得他心壁生疼,心底里的怒气就这样超越了理智。 “对,我就是不愿意,我就是嫌弃。所以,锦总您就不用再在我的身上白费功夫了。”凌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但是一听到锦瑟说真的是包养她,她就感觉自己的一股怒火像是一个巨大的Zha弹,在胸口炸开了,人几近陷入歇斯底里,一双水眸迅速被水雾蒙上,对眼前的一切都看得不再真切。 此时,亦舒用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裙角,却一把被她打开。 亦舒仍不死心,想要再次抬眸去拽拉她,凌乔猛地回头,像是一个炮筒一般,也不管是谁了,先发飙了再说,“干嘛拉我?” 亦舒哪里见过凌乔这个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凌乔少言寡语,脾气甚好,嘴角总是挂着轻轻浅浅的笑意,说话软声细语的,然而此刻的凌乔双眸涨红,过去温柔的视线此刻仿佛幻化成了一根根尖锐的针,只是一眼,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刺伤。 亦舒一怔,怯怯地抬起手指指了指凌乔的身后。 凌乔哪里还看得清楚亦舒的手指,撇过头想要再次发飙,一颗晶莹的泪滴在晃动中从她的眼眶飞落,清明了她的视线,眼角瞥到了楼道的门,刚才还是处于紧闭的状态,此时正被人打开,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被从门中透射过来的光影衬托得越发的高大了起来。 凌乔一愣,正了正心神,视线循着那道身影认真的看了过去,“陆,陆……逸冰?” 身形一晃,指尖跟着颤抖了起来,慌乱地屏幕上滑动着,也不管是否有暗掉通话键,就急忙将手机塞到了亦舒的手里。 抬手胡乱地抹了一下眼角,再次抬眸的时候,嘴角上已经勾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她朝着陆逸冰走了过去,“你怎么会来,身体怎么样啦?公司里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 陆逸冰的视线在凌乔的脸上搜寻了一圈,紧扣的手指慢慢地松了开来,“哦,没什么。就是昨天一天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今天早上过来,你室友说你没有回来,正好办事从这里经过,所以便上来看看。” 凌乔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躲过陆逸冰探究的视线,轻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啊。昨天我是跟亦舒有点急事,一忙就给忘了,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啊,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陆逸冰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凌乔的肩,将她轻轻地搂进怀里,视线越过凌乔的头顶,直直地落在亦舒手里的手机上。 亦舒意识到手机还握在手里,慌忙间将手机塞进了裤兜,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先会宿舍去了。” 说着,从他们旁边错过身拉开了楼道的门走了出去。 这一边,锦瑟刚刚因为凌乔的一句不愿意,眼底布满了哀伤和沉痛,当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凌乔叫了声陆逸冰,周身蓦地旋起一股凉气。 第一六零章 行使他的权利 锦瑟出了会议室的时间有些久,袁磊受到各位高管的委托,走出来查看。 没有发现锦瑟的身影,于是,一路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找了过来,这才刚准备抬手敲门,脸上蓦地掠过一股大风,他蓦地抬起惊诧的视线,朝着开门的人身上循了过去。 “总裁,会……”话还未说完,高大挺拔的雅贵身姿拢着一层骇人的戾气,视线从袁磊的身上晃过,惊得袁磊及时禁了声,身子往旁边靠了靠,让锦瑟从身前经过,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才抬步,又因为前面的人身形一顿,他差点因为没有收住脚步,要撞到锦瑟的身上去了。 心忖,总裁到底是接了一通什么电话,心绪变得这般不稳定,反复无常,这可是在平常从来没有的。 哦,不止是从没有会议开到一半,丢下这么一大众的人离开过,更加没有在会议上接过电话,往常一般都是有什么急事,有人会打电话给他,再由他来转达,再由他斟酌是否要在开会中的时候传达。 就在袁磊还在因为锦瑟的反常感到不解的时候,只见锦瑟在他的面前摊开大掌,直线冰冷地散在他的脸上,幽邃的眸中似乎正往外渗着可怖的戾气,带着伤痛,更有一种权威被挑战的震怒。 袁磊明白过来锦瑟的意思,慌忙伸手入兜中摸出车钥匙放入锦瑟的掌心。 袁磊清楚他这是要自己开车,定是不希望他跟随,止了步凝着锦瑟跨着大步走向总裁专属电梯。 锦瑟呢,从顶楼直通车库,拿着车钥匙开了车,直接跳上车,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手指紧紧地扣在方向盘上,皮鞋将油门踩到最底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从车库内嘶吼着奔进了车流中。 他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不准其他的男人靠近她的身边,那样明显的警告他相信凌乔不会不懂。但如今这个女人不仅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居然敢因为陆逸冰的出现,直接把他的电话凉在一旁。 看来,他如果再不出现,行驶他的权利,在陆逸冰的面前给凌乔的身上打上标签,他这一辈子都要变成凌乔身后那个可有可无的男人了。 以他素来雷厉风行的Xing格,他断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就算凉着那一室的高管又如何?就算现在天上下刀子也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住他要去找凌乔的脚步,他要让陆逸冰真正的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应该由谁管。 凌乔呢,此刻正因为自己不小心被陆逸冰看到自己骄横跋扈的样子,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简单地跟陆逸冰聊了几句,便没话了,视线飘忽不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安放。 陆逸冰也读出了凌乔的不安,故意转移话题,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凌乔的秀发,“我饿了,正好又快到饭点了,乔乔要不要陪我吃完饭呢?” “吃晚饭?”凌乔在陆逸冰的怀里抬了眸,朝上凝了过去,两人视线不足十厘米,凌乔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忙退开了一步,尴尬地捋了捋长发,低敛了视线,“我还不是很饿。” 凌乔这才发现自己在心底竟然有点抗拒陆逸冰的靠近,她开始对自己有些搞不懂了,那个过去她贪恋的怀抱,在如今,在此刻居然成了一种负担。 凌乔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啦,但又不忍看到陆逸冰失望的眼神,“这不是快要毕业了吗,我不能走太远,要不我们在校园里逛逛吧。” “也好。”陆逸冰收回探究的视线,想要伸手去拉凌乔的手,手才手了一半,有害怕凌乔拒绝,收了回来,插在裤兜内,声音中透着失落,“逛逛也好。” 二人相默无语穿过宿舍走廊,往楼下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尾随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随后拿起手机。 此时正值晚饭的饭点,路上的学子行色匆匆,有着共同的目标——食堂。 凌乔此时是真的不饿,中午那顿,结束差不多是三点多的时间了,再加上她一顿饭一直都埋头苦吃,完全没有抬头的机会,而且锦瑟一直给她布菜的关系,到底吃了多少,连她自己也算不清了,只知道到饭点了,她的胃还有点撑撑的感觉。 锦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平时看着一副冷漠不易让人靠近,全身散发着禁欲系的气息,为毛到了床上,他又变成了一头永远喂不饱的饿狼样,似乎怎么折腾,永远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到了家里,又总是给人一副居家男人的味道,特别值得一赞的是,那手艺真的不是盖的,就连凌乔这种平日里猫量的食欲,竟然也能吃下整整两碗饭。 两碗饭耶。 两碗饭。 凌乔比划着两根手指,晃在自己的眼前,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真是说出来也应该没人会相信吧,可这就是事实。 不过,幸亏只是吃一顿,要是多次几顿,那还不得直接把她塞成个大胖子吗? 天哪,不可想象,真是不可想象。 陆逸冰走在凌乔的身侧,看着她晃着两根如葱玉般细长白皙的手指,挤眉弄眼,一会儿将水眸撑到最大,一会儿皱着挺翘的鼻子,一会儿又摇着头一脸嫌弃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了,拿出相机将她的表情都给记录了下来。 为什么过去他就没有发现这个小女人可爱的一面呢,“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凌乔似乎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不仅对陆逸冰正拿着手机对她拍照没有一点反应,就连陆逸冰跟她说话,她也浑然不觉。 “乔乔,乔乔,乔乔……” 直到陆逸冰站到了凌乔的面前,大掌按在她的双肩上,逼停了凌乔的脚步,她才湛湛地回神,抬眸茫然地看着陆逸冰,仿佛在无声地询问陆逸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逸冰那双素日里温润的让人感觉舒服毫无负担的眸,此刻紧紧地绞着凌乔的视线,带着一丝强烈的逼迫感,清润的嗓音里掺杂着寒气,“告诉我昨天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今天看到的你这么反常?” 眼前的陆逸冰让凌乔感觉陌生,她的心没来由地紧缩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没,没什么啊?” 第一六一章 夫妻的含义 陆逸冰看着凌乔这个样子,心里突生一种挫败感,低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舒缓了下来,看着凌乔的眼睛正色道,“乔乔,你对夫妻这两个字到底了解多少?” “我……”她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凌乔才吐出一个字后,乖乖地闭了嘴,很诚实地对着陆逸冰摇了摇头。 此时的陆逸冰就像是一个有修为的老者,对一个孩童进行孜孜教诲,“夫妻就是将两根毫不相关的绳子,拧到了一起,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了你,合二为一了。从此我以你的喜怒哀乐为喜怒哀乐,你以我的功成名就为自己最大的荣耀,我们有心事会第一时间跟对方分享,有伤心难过也会在第一时间里想找对方排解。” 凌乔似是听懂了,眨着茫然的大眼睛,长长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陆逸冰呢,之所以会对凌乔说这一番话,是因为他在楼道内听到了凌乔嘴里的那一声‘锦总’,他似是有预感,凌乔嘴里的这个‘锦总’就是昨天来他们家的锦瑟。 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就这样笼上了他的心头,但他却害怕问出口,如果他问了,凌乔回答是,他该如何自处,扭头就走?他扪心自问对凌乔真的可以做到这般潇洒放手吗?答案是似乎很难。那么他不走呢,他作为一个上层社会有头有脸的人,将一个心理有其他男人的女人,强栓在身边似乎有失颜面。 如果凌乔回答不是,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他自问这个虞城除了锦瑟,没有任何一个姓锦的能够被他放在眼里。 但是这样只怕会给凌乔的心里上造成一种,他并不信任她的先入为主的印象,这对他们以后的相处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这个话题他断是不会问出口的,但是不问他有难去心头疑虑,那怎么办呢,所以他对凌乔讲了前面的一番大道理,本想着以凌乔的智商,应该是能够理解出他的想法的,然后给他一个隐晦的答案。 可如今凌乔只回了个毫无感情的哦,仿若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完全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只是大人需要她一个回答,所以才对他敷衍了事。 “真的听懂啦?”陆逸冰仍是不死心,“乔乔,我是想说……” “好深奥,要不再给我点时间,我一会儿回去好好想想。” 凌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认真的,语气是敷衍的,哦,也不能算是敷衍,至少让陆逸冰是挑不出毛病的。 这个问题真的有这么深奥吗?凌乔知道,陆逸冰自己也知道,不深奥,至少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个词一点都不深奥。陆逸冰知道凌乔会这么说,只怕是逃避的成分居多,“好吧,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前你能对夫妻这个词的含义有更进一步的理解,这个对我们未来在一起的生活很有帮助。” 结婚? 凌乔猛地回神,似是这才想到,眼前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 凌乔双手绞在一起,用力地抠着指甲,双眸低垂,敛着视线,支吾着再度开了口,“逸冰,那个,结婚的事情,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啊?” “乔乔,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陆逸冰的情绪受到了挑拨,连声音也无法控制了,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就像是铁钳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刺穿她的肩胛骨一般。 凌乔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湛湛地抬眸,小心翼翼地对上陆逸冰的视线,“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我这才刚毕业还没有接触过社会,就结婚的话,可能会有点太仓促了。我怕自己还不够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所以想先过段时间,等我思想上更成熟一些了,再去考虑这件事情,那样对你我都更责任一些。” “乔乔告诉我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觉得自己真的资格不够,还是你心里根本是有别的想法了。”陆逸冰眸光犀利,紧紧地锁着凌乔的视线,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目光,望到她心里去。 陆逸冰的这句话,让凌乔的心一阵的发颤,心中的害怕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把她香噬的危险,她看着陆逸冰的视线,想要反驳,却发现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无力感,“不是这样的,逸冰,是你想多了。” 真的只是陆逸冰想多了吗?那她心底那道越来越明晰的呐喊声算是什么?那张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冰冷的面孔又代表着什么呢? 凌乔无力深究,只听陆逸冰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要拒绝我?” 他?谁? 已经不言而喻,原来她在楼道间的对话他真的已经听到了。 “我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对你不负责任。”凌乔声音低哑,只怕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吧。 果然,陆逸冰那张因为愤怒而紧锁的眉,伴随着一声讥讽的哼笑慢慢地舒展开来,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凌乔心口的位置,“乔乔,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心底里的真实想法,你真的是因为怕对我不负责任,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吗?这真的是你心底里真实的想法吗?” “逸冰,你别多想,我真的是……” 陆逸冰低敛的视线蓦地掀起,猛地朝着凌乔射过来,凌乔心下一惊,后面的话生生的被她咽回到了肚子里,只剩下无措的第喃,“我,我……” “够了,乔乔。”害怕再从凌乔的嘴里说出什么令他不愿意听到的话,陆逸冰蓦地大喝一声,直到看到凌乔里涌起的恐惧,他又软了声音,手从凌乔的肩上放了下来,转而勾起凌乔的下颌,像是一种哀求,“乔乔,回归本心,你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心里装着的都是我吗?现在你只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你的心才会这般摇摆不定的。” 真的吗?凌乔的眼眸中开始透出疑惑。 陆逸冰看出了凌乔眼中的迟疑,马上又道,“乔乔,把自己的心交给我,让我来带着你去看清这个世界好吗?” 第一六二章 把手给我,让我带你看世界 “迷了眼?”凌乔痴痴地重复着陆逸冰陆逸冰的话,像是个懵懂的孩子正待寻求心中的答案。 “对,乔乔,把你的手交到我的手里,让我带你去认清这个世界,好吗?”陆逸冰将手递到了凌乔的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将手放到他的掌心。 “交给你?”凌乔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眼前朝她摊开的大掌,她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手,只是当她的手才伸到一半,便再没有了继续往上递的勇气。 就在她准备退缩回去的时候,陆逸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攥在了手心,“乔乔,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你不是说想先经历社会吗?好,你一毕业就到我的公司,我给你安排职务,你想做什么职位,经理?总监?不,不好,你直接到我的身边做秘书吧,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朝夕相处,而且我还可以把我的经验更直接地教给你。你不想这么快就结婚,好,好,咱们可以晚一点,一个月?两个月?只要你想结了我们随时可以结。你说好吗?乔乔?” 此时的陆逸冰就像是一个正在缓慢流失生命的溺水者,而凌乔的手就是他最后沉溺的救命稻草,那样的紧致,那样的急迫,仿佛他的手稍微松动一下,等待他的都将是万劫不复。 “逸冰,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凌乔的话才说了一般,终究不忍心拒绝陆逸冰,而把所有的话都香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她感觉到自己那颗仿若有千斤重的头,缓慢地点了点,鼻腔间仿佛叹息般地道出了一个,“嗯。” “谢谢你,谢谢你。”陆逸冰握着凌乔的手猛地一用力,把她往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凌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入他的胸膛,凌乔感觉自己挺翘的鼻尖仿佛撞上了一面坚硬的强,酸痛感瞬间蔓延,湿意迅速爬上了她的眼眶。 这一次,凌乔并没有像上一次那般推开陆逸冰,她却感到一股窒息感爬上心头,这种窒息感最后被凌乔解释为不习惯。 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在陆逸冰的西装裤袋内响起,凌乔却像是找到了逃离的理由,微微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提醒道,“手机,你的手机响了。” 陆逸冰本不想去理的,却在凌乔的再三催促下,“先接吧,说不定是公司里有急事找你呢。” 陆逸冰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从裤兜内把手机摸出,一看是尔岚的电话,英气的剑眉下意识地蹙了起来,看了一眼凌乔,示意她等一下,然后转身走到另一边去接电话了。 被凌乔说中了,的确是公司里的事情,几个股东因为陆逸冰最近的缺席,正在召开准备弹劾陆逸冰代理总裁的位置呢。 再回来,有些为难地对凌乔说,“乔乔,我可能得先回去了,公司里出了点事儿,需要我赶回去处理一下。” “好。”凌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嗯,那我先回去了,记得吃饭,我会打电话坚持的。”说着,抬手揉了揉凌乔的头,这才转身往汽车停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美,散发着皎洁的清辉,然而凌乔却从中品出了凄婉的哀伤,是什么会让凌乔有这样的感觉呢,凌乔不知,所以她踩着脚步踏着想要寻找答案的道路。 再说锦瑟,早就已经将车开到了学校,正值学校校园内最热闹的时候,他的出现无疑是又一大焦点,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 没有下属为他开道,锦瑟被堵在了学生当中。 他脸色阴郁,薄削的唇紧抿着,好看的墨眉紧蹙着,黑眸中迸射着寒冷,但这些似乎都不足以让这些学生们的热情降温,仿佛就像是故意跟锦瑟作对一般,就是把他的道路给围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他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他们为他那天在礼堂上卓越的风姿所膜拜,被他那段长情的演说给吸引了,更是被他精练敏锐的语言所折服。 试想这样一个男人,就算外表再冷酷,又有几个女生会退缩呢,更何况围着他的还有大部分的男生。 最后,是学院的领导闻声锦瑟驾临,紧急出动,这才解了锦瑟的围。 “锦总,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今天会来,造成您的困扰,我们深觉抱歉。”校领导战战兢兢的跟在一旁,不明白锦瑟这突然的造访,是所为何事。希望这个大财主,不要因为这些学生的痴迷鲁莽,而让他改变了当初答应他们给学校捐资盖一个设计楼,并请他公司里的那些设计师过来为学校无偿的传授设计方面的经验。 因为时间上的耽搁,锦瑟的一张俊脸上已经拢上了一层黑色,阴沉的仿佛都快要滴出墨汁来了,他甚至连眼角的视线都不曾落在校领导的身上,便直直地往前走,从鼻腔内冷冷地迸射出一个单音节,“嗯。” “那您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何指教吗?”校领导狐疑地朝着锦瑟的周边扫了一眼,心中腹诽,身边没人,看来是他一个人来的,应该不是为公事,而且是在天气渐暗的时候,来到这个学校,莫非是有什么私事要办? 果然如校领导所料的,锦瑟冰冷着声音应到,“有事。” 校领导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好奇心作祟,忙上前了几步,“什么事,不知我们是否能帮得上忙?” “找人。”此时,锦瑟的耐Xing已经到达了极限,若是放在以往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一记冷眼扫过去,直接封上这些聒噪的嘴巴,但是一想到凌乔还在这个学校里,所有的爆发的情绪,都被他隐忍在了心底,清浅着声音道,“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就可以。” 校领导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锦瑟已经朝着宿舍楼的方向大步地走了过去。 心下一忖,难道是跟那天的那个女生有关?倒也识趣地不在跟上去了,目送着锦瑟往女生宿舍楼走。 此时,亦舒也正一个人下楼来吃饭,远远地看到锦瑟,心想趁着锦瑟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转身避开。只是当她抬眸往锦瑟瞟过去的时候,只见锦瑟已经停下脚步,正直直地用那道冷得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凝着她。 第一六三章 器大活好 凌乔紧急刹车,乖乖地停下欲逃离的脚步,硬着头皮往锦瑟的方向走去。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引人瞩目,锦瑟将欣长挺拔的身躯往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挪了挪,本就压迫感十足的气势,并没有因为移到暗处而减弱了几分,反而像是披着暗黑气息的撒旦,让人想要躲避,却又因为其自身带着的某种令人无法抵抗的吸引力,而不自觉地朝他靠近。 “锦,锦总。”亦舒咽了烟口水,艰难地吐出一个称呼,视线愣是不敢往锦瑟的身上落。 “凌乔。”锦瑟话语简单,目的明确。 “哦,她,她刚刚出去了,现在没在寝室。”亦舒尽量找一个听起来无伤大雅的措辞,抖着唇瓣吐了出来。 静,奇静无比。 也许并不安静,旁边有女生正从外面回来,相互挽着手臂,脸上挂着因为激动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红潮,嘴上更是因为毫无顾忌而忘记了把门。 “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锦大男神看我了呢。” “切,别自作多情了好吗?他那是在看我呢,没看我今天穿了一件低领的衬衫吗?他那是被我的胸器给勾引了。” “行啦,就你那点料还好意思在那炫耀,你觉得锦大男神是那种肤浅的人吗?难道你们没发现他那双忧郁的眼神吗?说不定他正在为情所困呢。” “就你知道。我看是你自己忧郁吧,忧郁人家锦大男神没有看你一眼,解一解你那饥渴之欲吧。” “我就是想啦,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幻想过。” 一众女生像是被同伴说中了心思,全都低低地笑了起来,眼里对锦瑟的那种饥渴,仿佛99度的温开水,因为同伴的这一度火,瞬间沸腾了起来,无所顾忌地宣泄了出来。 “刚才我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不小心还碰到了他那个器具了呢,真的不是这些小男生可以相比的呢。”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女生语气中没有鄙夷,更多的是那种带着遗憾的后悔,而后凑到同伴的面前,饶有兴致的问,“真的很大吗?有多大?” 然后,亦舒就看到其中一个扎着辫子的女生,竟然敢当着锦瑟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伸出手来,比划着他那里的长度。 “天哪,不会吧,别人都说器大活好,真想亲自感受一下,到底那是什么感觉。” “嗯,嗯,我也好想试试。” 随着一阵Yin荡的笑声洒下,女生们相挽着往宿舍楼里走。 徒留亦舒单独面对锦瑟,此时的亦舒真的很想有种直接撞墙死掉的冲动,真是世风日下啊,这些女生都是怎么啦?竟然饥渴至此,居然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一番激亢的言论来。 她下意识地偷偷抬眸朝着锦瑟偷瞄了过去,这一瞄,差点没去了她半条命。 只见锦瑟此刻脸黑的直接可以用毛笔字蘸了些书法了,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冰冷锐利的眸中旋着骇人的戾气,仿佛淬了冰,燃着火,本就凌厉的脸部线条,绷成了冷硬的弧度,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无情、冷戾、肃杀。 “那个,刚刚陆逸冰来过。”亦舒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有人看到他们往学校的那片松竹林走过去了,现在到底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说完,手伸进兜内摸出刚才刚才被她放起来的手机,“这,这是她落下的手机。” 锦瑟视线从亦舒的手上掠过,长腿一转往亦舒说的松竹林的方向走去。 亦舒凝着锦瑟远去的背影,长长呼了一口气,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可一想到凌乔,才刚放下的心,又蓦地吊了起来。 在心里默默地为好友祈祷,希望凌乔不要因为自己的话遭遇到什么不测。 对,是不测。 以刚才锦瑟的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真的会在怒气的催动下,杀了凌乔都是有可能的。 凌乔呢,自从跟陆逸冰在松竹林外面分了手,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捋一捋心里烦乱的思绪,就独自踏进了那片没有什么光亮的松竹林。 可能太沉浸在了自己的繁杂的思绪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个黑影,在陆逸冰离开后,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 正在寻找时机,伺机想要将她一把生擒活捉了。 对,就是上次凌乔碰到的那一帮有纹身的社会流氓痞子,他们受人之托,今天一定要把凌乔抓回去复命呢。 几个大男人一直尾随着凌乔的身后,穿过松竹林里那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一直往人工湖旁走去。 松竹林一直都是那些小情侣幽会的聚集地,为了不让人窥探自己的隐私,这些小情侣一般都会尽量避开人,独自找一处可以掩人耳目的枝叶茂密的地方钻,凌乔也明白这些学生情侣的习Xing,为了图清净,也为了不打扰别人,所以一个人独自往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这样反而是给那些纹身男一个绝好的下手的机会,领头的光头佬见周边都没人了,手臂朝着身后一挥,瞬间三个壮汉一同涌了上来,脚步快速地朝着凌乔的身边靠近,趁着凌乔一个不注意,一个用手臂扼住了凌乔的脖子,伸出另外一只手趁着凌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捂住了她的嘴。 凌乔一骇,用力地挣扎着身体,想要从那人的困制下挣脱出来,抬起一只脚用尽全身力气往身后的男人的脚上猛力地踩了下去,男人吃痛,手上松了力道。 凌乔瞅准空档往松竹林外面跑,一边扯开嗓子想要呼救,“救……” 视线实在是太过黑暗,凌乔此时又处在极度的慌张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才刚迈出的脚步,被光头佬横出的一只脚给绊倒在地,整个身体直直地朝着前面的鹅卵石地上扑了过去,一个‘命’字还没有来到及呼出口,因为下颌处传来的剧痛,全被她吃到了肚子里去了。 “小妞,为了抓你还真是费了老子好一番的力气啊。上次害我住院的账还没跟你好好的算算呢,这次四下无人,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只怕也没有人能够来救你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哥哥我一定会温柔点,好好的善待你的。”光头佬俯低身子,在凌乔的耳畔压低声音威胁道,突然视线掠过凌乔因为摔倒而不小心撩起的裙角处露出的大白腿,脸上挂上了一抹Yin荡的笑。 第一六四章 凌乔遇袭 凌乔忍着下颌处传来的剧痛,趴在地上,抬起眸斜斜地朝着光头佬望去,“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抓我?” “为什么?”光头佬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转眸朝着他的那些手下环视过去,“你们听到了吗?这个小妞居然问我为什么抓她呢?” 紧接着一阵笑声从那帮纹身男的嘴里传了出来,“哈哈哈。” “好,哥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光头佬头一撇,招呼他的那些兄弟过来按住了凌乔的双臂,将她粗鲁地从地上拉了起来。 突然光头佬伸出手,作势在两个纹身男的头上用力地拍了两下,“你,你”边打嘴里边教训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啊,没看到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吗?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值得我们善待,再说了,你哥哥我现在心潮澎湃,说不定就收了她了,到时候她可就是你们的大嫂啦,知道吗?” “是,是,是,大哥对不起。” “大嫂您可别把这仇记在我们兄弟的身上啊。”身后男子痞里痞气地说道。 伴随着他们的话落,又是一阵笑声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哈哈哈。” 听得凌乔只觉一阵恶寒,视线狠狠地从光头佬的身上剜过,嘴角随之挂起一道阴鸷的弧度,“真可惜了,上次那一刀怎么没有插到你的心口呢,要不然也算是为这个社会除一害了。” “你。”凌乔的话,让光头佬响起了前段时间的那一幕,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又像是被凌乔踩到了痛处,猛抬起一只手扼住了凌乔的下颌。 这一捏,真的是痛上加痛,原本被石头磕破的下颌处,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呢,此刻又被一个猛力的外力刺激,“嘶~”的呼痛声从凌乔的唇瓣中溢了出来,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反而却将双眸睁得更大,不想泄露了自己的恐惧。 她的倔强反而像是一个催化剂般勾起了光头佬的兴趣,他举起那只沾染着血腥的手凑到鼻端,语气更是邪痞了一些,“嗯,这大学生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哈,真想好好尝尝。”说着将手指直接放进了嘴里,甚至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还吧唧了一下嘴。 一股恶心从心底里窜出,差点没让凌乔当着这些恶心的男人吐出来。 “老大,怕啥,一会儿等我们把她带到车上,随您尽情享用。”那个刚才被凌乔踩了一脚的男人,此刻双手环胸站到光头佬的身边,谄媚道。 光头佬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转眸朝着身边睐了一眼,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就你小子会来事。” “谢谢老大夸奖。” “带走,老子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哈哈哈。”一双贼眼死死地定在凌乔的胸口的凸起,仰头大笑。 凌乔一听到这些人说要把她带上车,她知道上了车她就真的没有逃脱的机会了,一双眼睛在适应了黑暗后,朝着四周搜寻着,看看有没有经过的人,一边拖延时间道,“大哥,刚才你不是说要让我死个明白吗?你这话才说出口,就反悔了,不是抬手打自己的脸吗?你可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呢,不能言而无信吧。” “嗯?”光头佬似是没反应过来,用手抓了抓他那颗不长寸草的光头,“哦~”似是回忆起来了,“得明白,得明白。” “不过,我怕你听到了真相会承受不住,怎么办?”光头佬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恶心样,抬手去撩落在凌乔脸颊上凌乱的发丝。 凌乔忍着不适感,朝着光头佬媚然一笑,“大哥,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到底是什么事,你说说呗。” “好,既然你坚持我就跟你说说。你那个死去的妈,欠一个老板一大笔钱,叫我们过来帮她讨债,说如果你没钱还,就抓了你去。” 上次这帮人出现,也说她的母亲欠了一大笔巨款,凌乔是打心底里不相信。 她的母亲素来省吃俭用,而且靠她的手艺,赚过来养她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了,而且她们家有没有别的什么花销,怎么可能会欠下一大笔巨款呢,她只是以为这帮人是想来讹她的钱,或者只是想找个借口把她撸走,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如今再次从光头佬的嘴里听到他提起,而且他也是受托与人,凌乔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ing。 凌乔忍着身上多处传来的剧痛,继续从光头佬嘴里套话,“那他有没有说我妈妈为什么会欠他钱吗?” “具体的我是不知道了,这是人家大老板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小小的透露一点的。”光头佬说道这里,一双Yin手朝着凌乔的胸口袭去,见凌乔蓦地扭动身子往后面缩,倒也不恼,转而抚上下颌,来回地摩挲着,“告诉你了,你要怎么谢谢哥哥呢。” 凌乔一边腹诽,暗自咒骂道,死光头,我咒你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一边又为了母亲的事情,忍着心中的恶寒,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软身道,“我一个小女子没钱没权没势力的,能给你什么好处呢,我也只剩下我自己了,你不是说一会儿……到车上……” 在这些小混混的眼里,凌乔此时一副娇羞状,似是不好意思把话说明白。 实际上是这些话凌乔若是说出来,只怕要对着这个光头佬吐上一脸了。 “好,好,好。”光头佬似是已经想象到了那样的画面,双手交叠在一起,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起来,“告诉你,告诉你。我听说你那个死去的妈好像是吸毒,染上毒瘾以后,没钱买毒品,所以才会找那个大老板借钱的,这不没钱还债了吗,所以才跳楼**的。” “不可能,不可能……”凌乔刚开始只是轻轻地咬着头,喃喃地吐着她不相信的话,当她从光头佬的嘴里听到她母亲是跳楼**的时候,心底里的那根防线彻底地断裂了,她整个人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一双眸瞠大最大,一声尖利的声音从她的嗓子最深处窜了出来,“不可能,你们是骗我的,你们这些骗子。” 光头佬被她的声音吓得马上去捂她的嘴,却不想被凌乔张开的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指,“放手,放手,快放手,你这个死女人。” 第一六五章 远处的黑影 好不容易从凌乔的利齿间将自己的手指解救出来,光头佬抡起手臂,朝着凌乔那张几近疯狂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下去,“臭婊子,别给你的脸色,你就给我蹬鼻子上脸了,老子要是想弄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 凌乔原本还带着疯狂的脸上,因为这一巴掌蓦地平静了下来,陷入了一片死灰。 挂着血丝的嘴角仍在喃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这帮社会的渣滓,我不准你们随便这么侮辱我妈妈,往我头上倒脏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还我妈妈一个清白的。” 光头佬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对那两个押着凌乔的男人吩咐了一声,“带走。” 然后,自己就先抬脚往松竹林外面走了。 只是他的脚步才刚迈了两步,就因为松竹林那个圆形拱门处的一个高大的黑影而停住了脚步,心中一颤,但又仗着自己人多,就冲着那个黑影叫嚣着,“喂,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死得很难看的话,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惹事儿,给我乖乖地退到一边儿去,别妨碍大爷我办正经事儿。” 光头佬一顿叫嚣后,仍不见那个黑影有所动作,心中有些急了,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朝着前面走了几步,“你是聋子吗?没听到老子在跟你说话吗?” 离得近了,光头佬这才大约有些看清楚那个黑影脸部的轮廓,他的腿一软,仓皇地朝身后急退了几步,快速地躲到了凌乔的身后,“***,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啊,到底跟着妞是什么关系啊?” 那两个压着凌乔的人一听光头佬这么说,整条腿也跟着软了下来,将身体矮了下来,全都尽量往凌乔的身后躲,只露出两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前方,关注着那道黑影的动向。 唯独那个上次没有来过,此时被凌乔踩过脚的男人,摆出姿势,想要跟黑影打上一架的样子。 凌乔呢,灵魂似乎也随着光头佬那句她母亲吸毒而被抽离,此刻只剩下一副驱壳,呆呆地不断地重复着她不相信那句话。 黑影朝着这群人一步步地靠近,那般慵懒的姿态,似乎完全没有将这四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放在眼里,鹰隼般的锐眸,即使是在黑暗处仍散发着令人心惊的亮光,他的视线快速地从凌乔的身上扫过,最后定在了凌乔的下颌处,冷眸蓦地瑟缩了起来,眸光宛若利剑一般朝着四个男人射了过去。 那个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男子,也似乎被锦瑟周身迸射出来的冷意给骇到了,落在后面的那只脚后跟微微的抬起,想要往后面挪动步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的手已经落入了靠近的黑影的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哀嚎声同时响起,惊起一大片栖息在竹林枝头的那些鸟儿,惊叫着扑扇着翅膀朝着远处黑暗的地方飞去。 躲在凌乔身后的三个男人被这样的哀嚎声吓得拉着凌乔连连后退,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别,别过来,要不然我这次真的会弄死她的。” 尤其是光头佬最后悔了,在想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就先把凌乔拖上车再说,还跟她费了那么多的话,现在耽误了时间,估计一会儿得连小命都不保了,现在只怕是捶胸顿足也是追悔莫及了。 三个人拉着毫无自主意识的凌乔,亦步亦趋地往后面退着,视线紧紧地盯在修长身影的男子身上。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个站在最前面逞勇的男人,也不知道锦瑟是怎么做到的,只见那个男人的双脚蜷缩起来,被自己的衣服死死地缠着,而双臂从身体的两侧交叉着,缠绕到了裤子的皮带里面,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只人体大肉球。 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在呻吟着,已经完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只见锦瑟潇洒地抬起一只腿,对着地上的大肉球就是一脚,那样的力度,就算躲在凌乔身后的三个男人都感觉到了肉疼,惊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酸痛得仿佛牙床都跟着脱落了下来。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在腿落的瞬间,身形快如闪电般的往前一倾,精准地把凌乔的手臂给攥在了手中,将她的整个身体朝着自己的身边一带。 只见那个大肉球就跟打保龄球一般地朝着那三个失去了保护屏障的男人滚了过去,在三个男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还只来得及张开嘴巴,便三三地跌落到了湖中。 才刚想着要从湖里面冒出头来,那个大肉球再次朝着三个男人的头顶狠狠地砸落了下去。 直接就把三个男人给砸的当场给晕了过去,湖面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锦瑟刚才从女生宿舍楼下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过来的呢,那种仿佛火山里活跃的岩浆,在找到凌乔的时候,随时等待着喷薄而出的感觉,但是当他快要走到松竹林的时候,在拐角处看到有两三对匆匆从竹林里出来的情侣,一副惊恐地样子,边拿手机边回头往竹林里慌张张望的样子,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凌乔。 想到凌乔有可能遇难,他从未像那一刻那般害怕过,算来信奉认定胜天的人,居然也开始在心底里默默祈祷了,他祈祷,只要让他找到凌乔,只要让他看到凌乔安好如初,无论她最终的选择是谁,他都愿意成全。 当他真正地进入到松竹园的拱形大门的时候,看到凌乔正被几个男人控制着,而她看起来一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的时候,锦瑟整颗心都纠了起来,他甚至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 那一刻他才真正的确定,原来他不是爱着凌乔,而是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生命在延续,她就是他的命。 戾气乍现的男人,仿佛从地狱里走来的使者,只是往那儿一站,便足已给人心灵最强烈的震撼,更不要说已经跟锦瑟有过交战的三个痞子,他们这次在锦瑟的身上读到了类似于死亡的气息。 果然,这一次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锦瑟的确是下了狠手的,直接把那个那人的骨关节生生的折断了,将他捆成了一个大肉球。 第一六六章 让他又爱又痛的女人 刚才还肃冷得宛若死神降临的锦瑟,在视线对上怀中那个瘫软在自己身上,仿佛一团没有生气的棉布娃娃的时候,他的眼里又积蓄了世间最温柔缱绻的水一般,他用有力的臂膀撑起凌乔的身体,奈何凌乔此刻根本站不住身体,刚才她也是被那两个痞子撑着身体,现在被锦瑟狠狠的一拽,仿佛连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撞出了体外,整个人仿佛一滩烂泥一般。 锦瑟想要抬手去拍凌乔的脸颊,试图想要唤醒她的意识,但是当他的手在距离她脸颊一里面处,手指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因为从小长时间在黑暗处生活,让他的视觉要比一般正常人要来的敏锐,而且也锻炼了他的听觉跟嗅觉,当他的鼻端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那些混混留在凌乔脸上的味道的时候,他那双如鹰隼一般阴鸷锐利的眸,蓦地紧缩了起来,仿佛带着能瞬间冰封了这个世界的魔力,朝着湖面上扫了过去。 心底里觉得便宜了那些男人,但是又不愿意隐忍这些社会垃圾而耽误了救治凌乔的时间。 “凌乔,凌乔。”男人的声音温润的,仿佛冬季冰封的湖面,突然遇到了最温煦的阳光,大地都开始被融化了。 母亲吸毒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紧箍咒一般带在了凌乔的头上,让她无法从这个魔咒里解脱出来。 又好像是她为自己挖了一个黑洞,然后她陷在这个黑洞里,没有一丝反抗挣扎的迹象,直接朝着无底的深渊滑过去。 松竹林外面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锦瑟不想耽误时间,更不希望这件事情给凌乔以后的生活造成困扰,抱着她直接从侧门绕了出去,将凌乔的脸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既不会再次让凌乔的脸受创,又不会让别人看倒凌乔的脸。 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走去,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搪瓷娃娃一般,极尽小心地将凌乔放在车后座上,按亮车顶上的灯,想要好好的查看凌乔的伤势。 她的一边脸刚才因为被光头佬打了一巴掌,五个手指印明晰地印在她如瓷玉一般的脸颊上,高高地肿了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在她的嘴角处挂着一条红血丝,让此刻的凌乔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吸血鬼一般。 下颌处磕到鹅卵石造成的疤痕也因为时间过去了比较久,血液有冻结的迹象,甚至有的血滴在她的那件淡绿色的连衣裙上,宛若满池荷叶间展开的一朵朵荷花,淡雅中透着妖艳,仿佛一副生动的画卷。 锦瑟无暇欣赏这副画卷,不,不,不,这不是画卷,是一把把剪刀直接刺在了他的胸口处,让他的心都跟着一抽抽地痛了起来。 仿佛这些伤不是在凌乔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上一般。 也许要比长在他身上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乖,凌乔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得了你的,我会让这些人全都下地狱。”锦瑟试图想要唤起凌乔的一丝反应,但是他都失败了,他抬起因为怒气而颤栗的手指,想要拂开粘在凌乔脸颊上的发丝,但有些已经被干涸的血渍粘连,被锦瑟一动,势必是要扯动伤口的,可凌乔竟然对着痛没有一点感觉一般。 一双水眸此刻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放空了落向车内的某处,又似乎什么都未入她的眼。 锦瑟从兜内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在医院吗……好,我现在过去。” 他现在的整幅心思全都在凌乔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棵大树后面正注视着他们车里动静的眼睛。 上了驾驶座,快速地发动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全程他都要顾及到车座的凌乔,所以他只能将车开得平稳而又尽量的快速,透过后视镜看着凌乔,发现她仍是视线空洞地躺在座椅上,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他了解凌乔,她定不是一个遇到危险就会失去神智的人,那么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但衣衫完整,应该不是,那或者是那些人对她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啦? 锦瑟整颗心都挂在了凌乔的身上,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骨节间透出森冷的白,宛若子夜般湛黑的眸薄眯了起来,从缝隙中透出嗜杀的光,薄唇紧抿着,周身散发出威慑人心的气息。 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他定会让那些伤害了凌乔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就像此刻在松竹林里的那四个小混混,被警局的人从湖里打捞上来的时候,一个人四肢软塌塌的,像是已经完全瘫痪,另外三个因为在冒出湖面准备逃生的时候,又被砸晕了,在水里失去意识,短暂Xing的缺氧,在被打捞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完全地失去了意识,只怕以后就算是救活了,也是白痴了吧。 “表姐,你派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躲在树后的身影,拿着手机,声音里明显因为害怕而隐隐带着哭声,手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嘴唇都开始打摆子了,盯着四副不知是生是死的躯体,整个人惊恐得都快要瘫软下去了。 “怎么?”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也跟着抬高了几分。 “全都是废物,四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现在被男人救走了,他们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而且凌乔被一个男人救走了,你说到时候警察查起来,会不会落到我们的头上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表姐,你可一定得想办法救我啊。”树后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也顾不上身边是否会有人经过,害怕得哭了起来。 “哭什么。”电话那头女子,踩着高跟鞋的脚明显地也跟着软了一下,所幸身后有桌子,险险地支撑住了她的身体,手一把抓住了桌角,连修整得完美的指甲崩断了也浑然不觉,嘴上却故作镇定地对电话这头的人呵斥道。 “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啊。你没看到那个就走她的男人,他是恶魔,是撒旦,他真的有可能会杀了我们的。”躲在树后的身影,完全顾不上脏,似乎大树都无法支撑得住她的身体,顺着大树粗壮的枝干,宛若一滩烂泥一般地跌坐到了地上。 第一六七章 阴谋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寻求保护的鸵鸟,将脸整个的埋到了双腿间,声音却越发的尖锐了起来,“你说过的她身后没有保护势力的,你说过陆逸冰并不是真的爱她,你说过想要踩死她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算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够了。”电话这头的女人似是被她嘴里吐出的陆逸冰的名字给激怒了,又似是被她身后的保护势力这个词给慌了神智,她站在办公室内不顾外面的人是否会听到,厉声呵斥道,“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你害怕什么?别到时候别人没有先发现你,你倒把自己先给暴露了。” “我,我该怎么做?”坐在地上的人被大喝的一声后,慌乱涣散的心智好似被拉了回来,抽搐着声音问道。 “把眼泪擦干,然后找个地方平复一下情绪,然后再回寝室。” “好,好,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过表姐你一定不能把我抛弃了啊。” “知道了,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的,你要是湿鞋了,你说我能脱得了干系吗?” “是,是,是。那我,那我还需要做些别的什么吗?” “就你那胆量,你说我还敢把事情交给你做吗?你就给我乖乖地待着,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好。”女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抹干了眼泪,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讨好道,“表姐,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电话的另一边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废话,直接掐点了通话键,愁云浮上了她那对描绘得精致的眉宇间,习惯Xing地将手指放在牙齿间啃着,才刚咬下,“嘶~~~”一阵吃痛声从她的红唇间溢出,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整片指甲已经被掀掉了一半。 此刻,正有鲜红的血从指甲间冒出,瞬间染红了她白皙的手掌。 不可以,不可以,她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果就差一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她绝对不允许事情败露。 微微上挑的双眸中蓦地迸射出阴狠的光来。 现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先查出凌乔背后的那个势力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个锦瑟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在虞城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他就像是踏着彩云空降而下的神,可以随意地翻搅虞城的天空,他让它晴就晴,让它雨就雨,只要他想就算下刀子也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知道他的人,也许会撇撇嘴,一脸的不屑,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知道他的人,却在听到锦瑟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不止带着敬畏、崇拜、更多的是眼里不自觉浮现的恐惧。 这样一个将撒旦与天神和谐地融合倒一起的男人,此刻将车平稳地停在医院的大门口,连车都顾不上熄火,就直接打开车后座,将凌乔打横抱了出来,眼里的焦躁与担忧让现在的女人都忍不住被感动了。 有人想要上前帮忙,被他一个狠戾的眼神直接给逼退到一米开外,随后有几个人在前面开路,一直把他们护送到了顶层。 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开路的人稳住了两侧的门,等待着锦瑟跟凌乔的进入。 盛淮南已经穿好一身白大褂站在里面,他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阵仗给吓到,只是微微抬眸朝着门口斜了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准备工作,可一旁为他打下手的小护士被吓得手上的工具直接就跌落到了盘子里,下意识地往盛淮南的身后躲。 很快锦瑟便抱着凌乔走了进来,将凌乔平放在病床上,顺便还不忘帮凌乔抚弄好裙摆。 在凌乔他们进来的时候,盛淮南已经把凌乔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就只有脸上有点伤,身上倒是还好 心下不免轻叹了一声,手上戴手套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真不是他冷血,而是他跟着锦瑟身边,见过的生死何其多,每次他的心脏都快要感觉承受不住了,而一旁的锦瑟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更不要说他像此刻这般紧张了。 冷冷地视线朝着盛淮南冷戾地射了过来,紧抿的唇瓣透射出他此刻的焦虑跟不悦,甚至还可以看到被凌乱发丝遮掩住的光洁的额头上有青筋正在一跳一跳的。 盛淮南在想,此刻站在锦瑟面前若不是他,估计早就已经被他一把拽过来跪倒在了凌乔的床边了吧。 想到此,盛淮南还是应该出声安抚一下这头暴怒的狮子,“行啦,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只是一点小伤,根本不值得我出手。”这里随便拉过来一个医生都能轻松搞定。 但他后面的话不敢说下去了,此时锦瑟的双拳正在一点点的握紧,似乎在无声的告诉他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兄弟,要是再磨叽下去,他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把他揍趴在地上。 啧,啧,啧。 可真是有异Xing没人Xing啊。 脚上的动作倒也是不敢怠慢,大步的朝着凌乔的方向走去,凌乔的伤主要都在脸上,所以他直接抬手就抚上了凌乔,想要好好的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可是,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当他下意识地抬头朝着不对劲的地方循过去,这才发现锦瑟正低敛眼眸,视线一瞬不瞬地定在他的手上。 好吧,他现在的确是碰了他的私有物品,但是也没有必要看得这么紧吧,他是一个医者,一个有职业道德底线的医者,盛淮南被盯的在心底要暴走了。 盛淮南盯着头顶射下来的压力,手指故意在凌乔脸上的手指印边上掠过,“老大,咱家的嫂子还真是外貌卓群哈,都伤成这样了,仍挡不住天姿国色,仍美得这般不可方物。” 说道后面,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想死吗?”锦瑟说了今晚进来诊疗室的第一句话。 阴冷的气息吩咐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一般,看似低沉的声音中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戾,周身的温度似乎又跟着降了好几个度。 后面的小护士都快要吓尿了,不免在心里哀求着,‘盛院长,求您行行好,早点看了吧,要不然大家真得死了。“ 第一六八章 锦瑟开始调查 “就这么死了,也太没价值了,我现在马上给嫂子看。”盛淮南这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伸手想要拿处理的工具,这才发现那个小护士,不止是不敢靠近身边,反而是直接缩到了角落里。 盛淮南责怪地睇了眼锦瑟,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走过去,接过医疗盘。 先是将棉花上倒上消毒酒精,正准备往凌乔的下颌上抹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那个素来站在高处让人伺候的主儿,此刻竟然手中捏着他平常随身携带的小方巾,放置到了凌乔的脖颈处,就怕到时有酒精从下颌处流下来,沾湿了凌乔的高领。 女人的着装真是令他不能理解,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能穿得住高领。 “快点。”锦瑟再度不耐烦地睐了眼盛淮南。 “别催了,你要是正常点,能得我这么有失水准吗?”盛淮南这才抬眸对着凌乔那张毫无反应的脸,轻声道,“嫂子,你忍着点哈,会有点疼。” 其实盛淮南这句话哪是跟凌乔说的啊,完全就是说给锦瑟听的。 事先被打过预防针的锦瑟,虽然有些心疼凌乔,不忍心这些酒精直接触碰到凌乔的伤口,但是他也知道这些是必经的过程,也知道握着拳在一旁忍着,仿佛盛淮南正在处理的是他的伤口一般。 哦,不,不是他的伤口,是他的心。 等到外面的血污完全地被清理掉了以后,露出了里面的伤口,足足有三厘米长,当锦瑟的视线触碰到那个伤口的时候,他眼里旋出的嗜杀之气连盛淮南都没有见过,他心里在想,那些伤害到凌乔的人的下场只怕也不会好过了。 “你先出去一下,这个伤口有点长需要缝针。”盛淮南抬头看了眼锦瑟。 “不用。”又是冰冷到仿佛结了冰霜的声音,似乎还隐忍着怒气,“我能承受得了。” 靠,盛淮南又想爆Chu口了,现在是你能不能承受吗?现在是我能不能安心地处理伤口的问题好吗?就刚才只是用酒精轻轻地处理伤口,他都有种分分钟要被锦瑟拎起来扔出外面的既视感了,现在是怎样,是要拿着真直接戳进凌乔的肉里然后拉出来的事情,那他一会儿处理完还不得要被锦瑟直接扒了一层皮吗? “算我求你了行吗?老大,你在这里我真的没办法安心工作。”盛淮南直起腰直直地对上锦瑟,一副你不离开我不会帮她处理的表情。 此时,就算锦瑟再如何老大不愿意,也只好狠狠地瞪了盛淮南一眼,然后视线带着些依依不舍地开了门走出去。 袁磊此时已经接到消息,也等在了诊疗室的门口,见到锦瑟出来,恭谨地上前唤了声,“锦总。” “查过了吗?”锦瑟此时的手中还拿着那块冲洗凌乔伤口沾染上血迹的方巾,湛黑的视线仿佛被着方巾上的血染红,手指从方巾的两侧一点点地收紧。 袁磊下意识地抬眸看看锦瑟的反应,见他仍盯着那一块方巾看着,这才敢启唇说道,“那几个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没有**背景,而且他们现在送到医院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所以要想查明事情的真相还需要一点时间。” “再去给我查,就算把虞城给我翻过来了,也要给我找到真相。”锦瑟微微抬眸,凝着走到尽头窗户外的黑夜,声音幽远低沉,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威慑力。 “是,我现在马上去布置下去。”袁磊领命,不敢再有一丝的耽搁,直接转身快步离开了。 袁磊才离开,诊疗室的门也才刚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盛淮南边解口罩,边有些担忧地抬眸望向锦瑟问道,“她这是怎么啦?怎么感觉好像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啊?” 他怎能不担心,要是如此精神脆弱的话,以后要是真的呆在锦瑟的身边了,遇到的事情只怕是会更多更大更让她难以承受,那到那时,不止会给她带来伤害,只怕是最先受到伤害的人会是锦瑟。 “不用担心,我会查清楚的。”锦瑟不愿多说,冷淡地越过盛淮南,伸手去推诊疗室的门。 盛淮南及时地拦住了锦瑟的手臂,“现在是我担不担心的问题吗?你还没有跟她真正的接触呢,就出现了这种事情,一看她就是那种温室里长成的小花朵,能承受得住打在咱们身上的暴风雨吗?就算这样,你还是坚持要把她留在你的身边吗?” “我说过她就是我的命,如果没有她我会生不如死。”锦瑟冷冽的眸光蓦地射向盛淮南,仿佛他真的看到凌乔走出他的生命了,布满血丝的黑眸中竟然溢出了痛。 “那你想过没有,只要她呆在你身边,你的生命也随时会受到威胁的?”盛淮南真想拿只锤子把此刻执迷不悟的锦瑟给敲醒,他走上前去,贴近锦瑟的身边,压低声音在他的耳畔吼道。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妄加猜测。”素来对任何事情都会直接面对的锦瑟,竟然有了想要躲避的势头,他朝门边迈了一步,手原本就撑在门上,这一下直接推开了诊疗室的门。 视线精准地捕捉到凌乔,看到小护士正一只手端着放着药膏跟药水的托盘,一只手正夹着药棉为凌乔涂药水。 只见凌乔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他直接闯了进去,宛若一阵寒冬里的冷风刮过,夹着冰渣的声音在护士的身后响起,“没看到弄疼她了吗?是不是不准备在这里干下去啦?” 小护士本来就因为锦瑟此刻就在外面,心里已经是毛毛的了,又加上正在为凌乔处理脸颊上的红肿,神经已经是绷得很紧了,只要稍微一点声响就足已让她神经衰弱。 此时锦瑟竟然这般闯入,又是对她直接恐吓,她端着托盘的手一抖,金属的托盘直接就砸落到了地上。 哐的一声巨响在这个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的空间内炸响。 小护士吓得腿下一软,膝盖就直接亲密接触到了地面,夹带着隐隐哭声的道歉声不断地从小护士的嘴里吐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盛淮南哪里还敢让小护士留下来啊,直接走过去扶起小护士,就吩咐她下去了。 小护士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诊疗室门口跑了出去。 第一六九章 我一直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金属托盘坠落到地上的声响,犹如巨雷轰顶,一下子把凌乔游走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定格的视线,被干涩的拉动着,似乎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此刻她到底身处何处,视线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后,这才又晃动了一下,朝着锦瑟站的位置寻了过来。 直到她的视线对上锦瑟关切的眼神的那一瞬间。 她那双宛若干涸泉眼的双眸,像是被人凿了个大洞,有泉水瞬间地从身体里冒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没事啦,没事啦,乖,别哭。”平日里像是钢铁筑成的巨人,此刻居然开始害怕起了女人的眼泪来了,他快步上前,坐到了凌乔的身侧,想要伸手去擦拭凌乔眼角挂着的泪珠的时候,却又害怕自己鲁莽的动作再次造成对凌乔的伤害,手指就这样凌空悬着不敢落下去。 盛淮南看着锦瑟的背影,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将门随手带上,徒留他们二人呆在诊疗室内。 “锦瑟,锦瑟。”凌乔就像是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浮萍,奋不顾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揽住了锦瑟的脖子,将脸埋在了锦瑟的颈窝处。 锦瑟的身形一滞,然后身体向后退开了一些,想要去查看凌乔的的伤口,奈何凌乔似乎害怕锦瑟会离开自己一般,更用力地收紧了双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嘴里仍在一直不停地喃喃道,“锦瑟,锦瑟。” “在,在,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锦瑟的心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钝痛无边无际地散开,紧跟着痛的是早已经柔软成一池清水的温柔,他僵直着背脊,抬在空中的手,一点点地蜷了起来,最后大掌抚上了凌乔的后背,声调温软地安慰着凌乔。 锦瑟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蓦地拨动了凌乔心底里那根脆弱的弦,她哇地大声哭了起来,那眼泪就像是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颗颗宛若珍珠般晶莹的泪,砸落在了锦瑟的肩头,瞬间淹没在了衬衫上,很快他的衬衫就被湿了一大片。 哭得锦瑟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仿佛他们的身体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只要她痛一分,他就会跟着痛上十分。 “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到自己对你的承诺。我说要为你撑起一片天的,居然让你面对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然后他像是做着某种誓言一般,将脸车厢凌乔的这一边用唇亲吻着凌乔的发,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不敢漠视的庄重,“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鼻翼间萦绕着锦瑟身上飘散出来清冽的体香,耳畔响着锦瑟胸口处传来的节奏有力的心跳声,让凌乔一颗游荡的无根的心,蓦地像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安定了下来。 已经止了泪意,只是带着小声抽泣的凌乔,在听到锦瑟那一声高过一声,仿佛痛进心里去的自责声后,她的眼泪再度开始在眼眶中肆虐了。 凌乔再次哭了起来,让锦瑟的心更加地慌乱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了,嘴里只剩下轻喃呓语,“是我的错,我的错……” 凌乔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从锦瑟的怀里抬起头,就在锦瑟感觉惊诧的瞬间,抬唇咬上了锦瑟的唇。 将锦瑟嘴里的话一并地吃到了肚子里。 凌乔生涩的动作中带着急切,毫无技巧可言地用力啃咬着锦瑟的薄唇,坚硬的牙齿不断地碰撞到了锦瑟柔软的唇瓣上,却怎么也得不到要领地进行下一步更深入的动作。 最后她在自己的唇齿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才惊觉到自己过于大胆的行为,蓦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视线扑扇着,想要寻找安放的角落。 而锦瑟呢,这是第一次看到凌乔这么主动,心中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一想到凌乔是受到了刺激后才会出现这般反常的动作的,心里又涌上一抹心疼,声音更是柔得让人感觉随时都想要醉倒在他的怀里,“乖,告诉我,刚才到底……” 话才说道一般,他的内心竟然开始挣扎了起来,他害怕自己再次提起刚才的事情,会让凌乔心灵上再次承受压力,但是不问,又感觉有人把他的心架在炭火上烤一般,火烧火燎的异常煎熬。 不问了,不问了。 他在心底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凌乔正等着他后面的话,但是左等右等始终都等不到,那对还沾染着水珠的睫毛仿佛拼尽了全力,使劲地扑扇着,掀了开来,还带着羞赧气息的水眸不解地朝着锦瑟凝了过去。 当她的视线对上锦瑟的炯眸的时候,又像是被烫了一下,蓦地缩了回来,似乎又被刚才那一晃间扑捉到的鲜红晃了眼睛,她再次湛湛地轻抬眼眸朝着那抹鲜红色循了过去,落在了锦瑟唇瓣上。 她怯怯地抬起手,指着锦瑟的嘴角,声音低若蚊蝇,“那个,你的嘴上流血了。” 锦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嘴角。 没有擦掉。 凌乔心中低喃了一声笨死了,然后自己的手指代替了锦瑟的手,朝着他的嘴角抹了过去。 动作轻柔地擦着锦瑟嘴角的血渍,这才惊觉自己动作的暧昧,手上一顿,娇羞地微掀眼帘,对上了锦瑟灼热的视线。 她刚想缩手,却纤细的柔夷却落在了锦瑟温暖的大掌中,凌乔下意识地咬了唇,不敢看他了。 锦瑟伸手接替了刚才小护士未完成的工作,从地上捡起药膏,单手将药膏挤到指尖,对着凌乔红肿的脸上抹了上去。 只见凌乔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锦瑟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忙有俯头去吹,轻柔的气息夹带着清淡的香气,吹拂在凌乔的脸颊上,再度模糊了凌乔的视线。 她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乖女孩儿,你值得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别胡思乱想了,把那些不好的都交给我,我会为你扫平你路上的障碍的。”锦瑟是真的心疼凌乔,那种疼已经深入骨髓。 第一七零章 这话太见外 锦瑟轻柔的话语再度让凌乔抬了眸,定定地看着锦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锦瑟面前,总是表现得这般脆弱,还未开口已经瘪了嘴角,“他,他们说,说我妈妈是个吸毒者。” 话音未落,眼泪再次从眼角冲刷了下来,仿佛溪流一般,将刚刚涂抹上去的药膏给冲刷得一滴不剩。 “不会的,不会的。”锦瑟手臂揽过凌乔的肩膀,避开她的伤口,将她轻揽入怀,温柔的大掌一遍遍地拂过凌乔抖动的背脊,小声的安抚着。 锦瑟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会给凌乔带来伤害,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心是有动摇的,为了不让凌乔以后再次像今天这般受到伤害,他是原因放手的。 但是一想要以后就要离开凌乔的身边,就好像是在割他的肉,剜他的心一般的痛。 如今从凌乔的口中证实不是他的原因造成对她的伤害,他又怎能不高兴,不雀跃呢。 这样的喜悦他还未来得及细细的品味,有因为凌乔口中道出的她的母亲是个吸毒者,如古潭一般幽邃的眼眸中再度迸射出寒冰,他定是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些伤害凌乔的人,即使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间接造成对凌乔的伤害也不可以。 凌乔又似害怕锦瑟会因此讨厌她一般,从锦瑟的怀里仰起脸,“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是绝对不可能吸毒的,你相信吗?” “我信,我信。”一个从来不喜欢赘言的人,在今夜,在凌乔的面前,不断地重复着他的话,只是为了力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凌乔能够相信他的话。 锦瑟平日里的习惯小细节,凌乔从未留心过,所以不知。 她继续说道,“我妈妈带着我一辈子勤勤恳恳的,从来都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留下来给我,她自己却不舍得多花一分钱,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吸毒呢?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吸毒欠下这么一大笔巨债。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说着,她又挺直身体,看着锦瑟,嘴里哀求道,“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妈妈本来就死的冤枉,如今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能安心,还要被人泼脏水,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能这么被凌乔依赖,让锦瑟突然找到了自己人生存在的意义,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原来并不是黑白色,原来也是有色彩的。 “嗯,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诬陷你妈***人,还伯母一个公道的。”锦瑟从未像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保证过,他看着凌乔的眼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 再普通不过的道谢,却让锦瑟拉下了脸。 刚刚被信赖依赖而跳跃的心,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拉着凌乔的手说,“听着,我跟你之间无需道谢,谢谢这样的话太见外了,会让我觉得你随时会把我推拒在你的心门之外,这样的感觉我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把温柔的话说得这般霸道,却还能这番深入人心呢,凌乔想,只怕也只有锦瑟了吧。 “嗯。”凌乔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晚因为宿舍楼已经关了,凌乔无法回学校了,只能随着锦瑟回去锦绣阆苑,车子才刚在别墅门口停下,锦瑟打开驾驶座的门,绕到副驾驶座那一侧,为凌乔开了车门,俯身为她接安全带的时候,他轻声地说了一句,“今晚先将就一下。” 将就什么? 凌乔鼻翼间萦绕着锦瑟清冽的气息,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锦瑟的气息喷洒在她手臂上的灼热温度,有那么一瞬间她紧张得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整个思绪仿佛在这一刻放空,空白一片,她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脑缝隙,哪里还能去思考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凌乔呆呆地问了一句。 副驾驶座内空间本来就小,此时又挤进来一个锦瑟,他宽厚的臂膀正横在凌乔的胸口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去她见到锦瑟的时候也会有紧张感,但是却从来不会心跳得这么厉害,此刻她的心就像是个皮球,有人在不断地用力拍着它,于是它蹦跶的高度越来越高,鼓动着她的胸口若有似无地擦过锦瑟的手臂。 凌乔往座椅上靠了靠,奈何她已经坐到了最低端,她胸口处的两团娇嫩仍是会碰到锦瑟的手臂。 凌乔感觉自己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甚至是不敢呼吸了,嘴里憋着一口气,就等着锦瑟快点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赶快离开,能够让她自由呼吸。 似乎连老天都在跟她作对,锦瑟听到凌乔问的那一句什么的时候,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湛湛地转眸看向凌乔,只见她闭着双眸,憋着气,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他有些不解,刚才还好好的凌乔,突然间,“怎么啦?” 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扶凌乔的额头,心想着凌乔这不会是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被感染了吧? 手才抬到一半,一把被凌乔给拍开了,她再也憋不了气,急得一把就把锦瑟给推出了副驾驶座的空间,然后自己动手解了安全带,挤过锦瑟跟车之间的空隙,自己跑向了别墅门口。 有好几次,已经脚上的动作太过快速凌乱了,都差点要从楼梯上滑下来。 锦瑟莫名其妙地站在阶梯下面,一颗心也随着凌乔的脚步一跳一跳的,深怕她一脚踩不稳又该要让她自己受伤了。 好在意外并没有发生,锦瑟这才熄了火,关了门,跟在凌乔的身后往别墅内走。 此刻正值深夜,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偌大的别墅内只是孤零零的点着一盏灯,因为锦瑟有提早打电话回来,所以吴管家一个人留下来为他们留灯。 别墅门大开着,此刻正因为心里莫名紧张心跳,搞得心绪紊乱的凌乔,看也不看一眼吴管家,直接转身往楼梯上跑去,上了二楼,进了主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一七一章 闻一闻,人间烟火味 吴管家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凌乔一溜烟地从自己的面前跑过,直奔着楼梯上去,径直进了卧室。 凌乔何曾如此主动过,更不要说是这般的迫不及待了。 纵使有无数个疑问的小泡泡从心底里冒出来,终究因为锦瑟此刻走进来在她的身边站定,她只能拉回自己的思绪,将视线落向了锦瑟,“少爷,这……”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锦瑟也需要人来告诉他,从医院里出来,一路上都是好好的人,怎么刚到了锦绣阆苑就变得这般的不同了。 要说她这是因为不喜欢这里,那也应该是不肯下车才对,要说她很喜欢这里,但她离开前才刚说过,再也不要回来这个有其他女人待过的地方了。 想到这些,锦瑟也唯有在心里‘哎’的一声长叹了。 古人云女人心海底针。 可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啊。 不管此刻凌乔的心思到底如何,锦瑟还是记得管家曾经跟他说过,每次她生日的时候,母亲都会为她亲手拉上一碗手工拉面。 刚才不是刚从母亲这个情绪中无法走出吗?想必是想念母亲了,所以他在劝凌乔住院观察无果的情况下,先打了一通电话给管家。 做手工拉面必定是要先和面,到醒面,再到彻底的成型,想必是需要用上一些时间的,但凌乔这一惊一吓间必定是肚子饿了,怕会耽误时间,所以先吩咐管家备上了。 这时见凌乔自己先跑上楼了,锦瑟倒不急了,他转眸看向管家,“刚才叫你做的拉面呢?” 管家被锦瑟这么一问,这才发现刚才因为凌乔反常的动作,竟然光顾站着了,把下面这件事情完全地抛诸脑后了,这是在过去从未有过的,她多少是有些懊恼的,匆忙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已经拉好了,现在马上去给您下锅,很快哈,很快就能吃了。” 客厅内的灯光很暗,昏暗的灯光打在管家那瘦削的身心上,竟生出几分孤独跟寂寥来了。 “我来吧。”锦瑟的心思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仓促地唤住了管家的脚步。 管家脚步微顿,似是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只是错觉,她微微地转身疑惑地看着锦瑟。 此时锦瑟已经大步上前,在昏暗的灯光下,越过管家身侧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几根闪着银光的发丝,老了……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几分伤感。 “去休息吧,这里有就可以了。”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 管家还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因为锦瑟离去的疏漠的背影,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有泪自她的眼角滑落,这泪中带着伤感,带着喜悦,带着愧疚。 BT下属于锦达集团的名下,没有多少人真正的知晓,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锦瑟这个人本身对时尚的嗅觉就是非常灵敏的,他会预先知道下个季节的流行趋势,他分得清在什么场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过去的锦瑟断是不会穿着正装进入厨房的,那样会让衬衫沾染上油烟味。 可此时,他边往厨房走去,便直接解开衬衫的袖扣,随意地朝手肘上挽了上去,远远地看着倒是生出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呢?管家看到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家的味道。 锦瑟在凌乔受伤的这夜,跟管家说了一声,“我来吧。” 然后一个人躲进厨房,对着管家已经拉好的面开始发呆,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呢? 哦,她想躲着他,好,那就让她躲一躲吧,一个小时够吗?不够?那就给她再多一些时间。 于是,锦瑟在这个夜晚从食材柜中拿出筒骨,放在砂锅内,为凌乔的面熬了一锅骨头汤,不是说多补钙质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吗?那他就好好的熬上一锅,给凌乔好好的补一补。 这一熬果真就去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他端着这碗汤底浓厚的面走上楼梯进入卧室的时候,哪里还找得到他家小女人的身影。 他好看的眉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将面放到床头,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长臂推开浴室的门,里面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却仍是不见凌乔的身影。 哎,他想叹气了,这大半夜的这个爱折腾的女人又不知道一个人躲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是在阳台上找到凌乔的。 彼时,凌乔穿着丝质睡衣,外面披着一件晨褛,手中正端着一杯红酒,出神地望着阳台上一朵正开得娇艳的花,那是昙花,只在夜间才会掀开它娇羞的脸颊,只是一现,便终结自己的一生。 这花凌乔是知道的,所以她在看它的时候,迷蒙的眼中带了点忧伤。 她到底是在感叹花的寿命短暂,还是在感怀别的什么呢?凌乔不知道,只知道有些感觉来得太过猛烈了,当它逝去的时候,同样回让人感到措手不及,就像她今天突然对锦瑟的那种感觉一般。 很莫名,却也激动万分,她害怕逝去,想要伸手抓住。 感情时候就跟这昙花一样,真的是你用心呵护就能长久留存的吗? 凌乔的嘴角微笑浅露,犹如搬开的花朵,似梦、非梦…… 凌乔自认为不是一个感情忧郁的人,却在这个夜晚得知到了关于母亲的一些秘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情感变得脆弱了起来。 锦瑟仍穿着那件带了人间烟火味的衬衫,脚步清浅,往凌乔所站的阳台边走,娇小的身躯罩在纯白的晨褛里面,一头如沐水般散发着清冷气息的长发自身后垂下,露出光洁莹小的脚踝,哦,脚踝上还挂着他为她定做的那条脚链,熠熠地闪着光辉。 他的那张淡漠的俊脸上,有一瞬思绪温软,但当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脚踝看到她光裸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的时候,他的鹰眉再度蹙了起来。 不爱穿拖鞋?还真是个孩子。 他本是想转身为凌乔拿一双拖鞋的,后又想想,没必要了,把她抱回来不久行了吗。 当他有意识地加重脚上的声响,想让凌乔有个心理准备,却发现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站在阳台上发呆的某人仍然是毫无反应。 凌乔举着杯,凑近唇瓣,浅酌了一口。 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哦,生活的味道,哦,爱情的味道。 于是,那勾起的唇角,开始挂了下来。 第一七二章 我带着我家小女孩儿品尽人间喜悦 杯沿未从唇间脱离,已被身后的男人夺在手中,“这么晚了,不该喝酒。” 凌乔湛湛的转身,醉眼朦胧地凝向身后那张俊美得不似人间凡物的脸,牵强地扯动嘴角,看似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锦瑟睇了眼凌乔,将视线放向窗外,的确是美好的夜晚,一轮圆月在天际悬着,淡然地洒着清辉,就连星星似乎都要比往日的多上那么几颗,点缀在空旷的夜空,眨着眼睛傲视着人间。 “这样容易醉,先垫垫肚子,嗯?”锦瑟单手环过凌乔的纤细的腰肢,眼眸中缱绻着温柔,声音仿佛似高山流水,从他的唇瓣间缓缓流淌,滋润着心间。 “不嘛。”似是孩子对大人的撒娇吔语,凌乔踮高了脚尖想去夺锦瑟手中的红酒杯。 却被锦瑟抢了先,他将酒杯凑近自己的唇间,在凌乔泛着馋光的视线中,将红色的液体悉数倒进了自己的口中。 凌乔倒也不恼,宛若藤蔓的双臂环过锦瑟的脖颈,红唇微嘟,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了红晕的双颊给凌乔出尘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妩媚,低柔的嗓音中夹杂着浅浅的诱惑,媚眼迷离地看着锦瑟道,“那你来陪我喝一杯?” 锦瑟哪里受得了凌乔的这般勾引,身体内又有小火苗开始肆虐,他干涩地咽了咽口水,Xing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开始怪这红酒了,真是扰人的东西。 凌乔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喉结上,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个男人的脖颈,不似女人的光滑细腻,上下滚动间牵扯出男人的Xing感与渴望,她就像是个懵懂的孩子,伸手探索着她未知的领域,微微泛着凉意的指尖,顺着男子脖颈处凌厉的弧度,一路向下,她似是在自言自语,“其他的男人也跟你一样吗?” 这般Xing感魅惑? 男人因为她这句看似无意的自语,心底里焚燃的火花,开始带了些嫉妒。 他把凌乔无意间点火的柔夷攥在了手心,放在唇边,张开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啃咬了一下,声音低哑沉迷,“凌乔毋须管其他的男人,只要在我的领域探寻便可,我会让凌乔品尝到人间所有的极度喜悦。” 多么糜乱的一句话啊! 从锦瑟的嘴里说出来,无关乎色情,却带着些霸道的宣誓,跟对凌乔的占有欲。 “什么样的喜悦?”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酵,让凌乔的思绪跟着停摆,她是真的不知锦瑟嘴里的喜悦所谓何,因为母亲的事情,她还有喜悦可言吗? 锦瑟将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往窗台上一放,拦腰将凌乔抱了起来,大跨步地往卧室内走,他想要让他的小女孩儿明白这喜悦的真正含义。 他走到床边将凌乔的身体安放在了大床上,单膝跪到了床上,小女孩儿里面穿着及膝的吊带睡裙,光滑的膝盖裸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哎,这已经不知道他这个夜晚第几次叹气了,小女孩瓷白如玉的膝盖上正微微地泛着红晕。 他开始在自己的心底里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了。 才刚刚跪到床上的脚,被他拿了下来。 手臂绕过凌乔的脖颈,将她从床上撑了起来,“乖,先吃面。” “不要,我只想睡觉。”刚才还了无困意的凌乔,在身体接触到床的那一刻,睡意来袭,头脑也开始昏昏胀胀了起来。 “好,睡觉,马上睡。”锦瑟嘴里哄着,却转身端起了那碗刚才被他放下的面来。他事事都可以顺着她,唯独对这些关乎她健康的事情,他坚持着原则,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凑到凌乔的嘴边,又开始像是哄孩子一般地哄着凌乔了,“来,张嘴。” 凌乔媚眼如丝,微微张开,看了一眼锦瑟,再凝向筷子上挂着还冒着热气的手工面,嘴上小声地抗议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却因为香气勾动了食欲,还是张嘴含下了这口面。 嗯~真香,带着妈***味道。 却在锦瑟夹起第二口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向了他手中那只宛若她脸一般大小的碗,再度嘟囔道,“现在都几点了,吃这么多,想把我养成大胖子吗?以后要是没人要我的,谁负责啊?” 这个女人真是欠调教,不出三句,总能挑战到他的底线。 夜已深,再加上她身上有伤,要教训,只能等待来日了,锦瑟压着心底里涌起的不快,轻声道,“吃再多都不会胖,就算真的养成了大胖子,那也是我的功劳,我的功劳哪有让别人享受的道理呢。” “霸道。”凌乔的脸上浮现了不悦,再吃了几口,便感觉真的是吃不下了,她抬手推拒着碗沿,从小随母亲生活,养成了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先放着吧,明天热了给我吃。” 放着,哪有放着的道理,他的肚子可是饿了一个下午了,正亟需要食物填补呢。 于是,锦瑟倒也不勉强了,从纸巾盒里抽了纸巾,刚想要去为凌乔擦拭,就又被她抗议了,“我只是下巴受了点伤,又不是伤到手了,我可以自己来。” 是啊,没有伤到手,却很是享受被锦瑟喂面的感觉,但是嘴角的汤汁,让他擦了却有些不自在了,毕竟是不雅观的。 “好,自己来。”锦瑟将纸巾递到凌乔的手中。 等她擦好了,想要下床扔到纸篓的时候,还是被他抢了先,大掌摊开,并不光滑,却闪动着暖人的光辉,被揉做一团的纸巾,缱绻在他的掌心,竟生出了美好的感觉。 “不睡觉?”锦瑟转身回来的时候,看到刚才一直嚷嚷着要睡觉的人,竟然还坐在床上。 “先休息一下。”吃了就睡?她可不想往猪的方向发展。 “也好。”锦瑟很自然地走过来,重新端起刚才被他放下的那碗面,就着凌乔吃过的筷子,姿态异常优雅地吃了起来。 凌乔在想,一个人到底如何才能把一碗最为普通的面也能吃出在高级西餐厅里的感觉呢?哦,那不是模仿就能得来了,那种优雅矜贵早已经融入骨髓了吧。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休息下去了,一个如此有重度洁癖的人,却能将她吃过的面吃得这般美味。 凌乔的心里没有骚动是不可能的。 第一七三章 心底躁动,他说她像毛毛虫 凌乔先是拉了软被,盖在自己的头上,又感觉这样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她又将被子从头上拉了下来,扭动着身子,翻了个身,强迫着自己闭眼睡觉,可睡意似乎跟她捉起了迷藏,等到她想睡觉的时候,睡意不知道跑到哪里躲猫猫去了。 凌乔手伸到背后,拽住软被的一角,用身子卷了过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鼻翼间独属于锦瑟的清冽气息萦绕,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她的鼻端进入,一点点地掏空了她的思绪,带着她的思绪开始毫无边际的漫游。心底里开始有燥热正在作祟,她似是有些负气,一脚把被子给踢开了。 虽已是六月底,外面夜间闷热,卧室空调温度设置得有些低了,再加上墙体的材料优良,在卧房内睡觉,夜间不盖被子似是要着凉的,如果生了病倒有些得不偿失了。凌乔再度起身,把刚才踢到床下的被子重新捡了起来。 脑子昏昏沉沉,可意识却越发的清醒了起来,她瞠着双眸盯着天花板,开始一秒一秒的数时间,试图想要让自己烦躁的思绪安定下来。 此时锦瑟已经吃好面,似乎为了证明这面的美味,他连汤都喝了。 似是心有灵犀,这凌乔的思绪刚落在锦瑟身上,独属于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卧室内响了起来,“睡不着?” 凌乔被人抓到了小心思,吓了一条,视线闪躲着,“睡,正要睡。” 这一夜,他们之间就睡觉这个事情,讨论了不下十次,可每一次当她说到睡觉的时候,这睡意就逃离了她几分。 “那怎么跟毛毛虫一样?” 毛毛虫,他怎可以将她跟那么恶心的生物联系到一起呢,她会这样的结局,到底是谁害的呢? 凌乔狠狠地瞪了眼锦瑟,不去看他了,看了反而更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锦瑟先是一愣,心忖好好的这丫头到底又在置什么气?刚想要跟凌乔就这个问题好好的谈谈,但看到她背对着他的背影,只能摇摇头,端着碗出去了。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等到锦瑟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管药膏,他还没有忘记刚才在凌乔膝盖上的伤。 凌乔呢,一直维持着锦瑟离开前的那般姿势,似是房内的空调温度太低了,睡梦中的凌乔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连睡觉都不知道盖被子。”锦瑟走过来,凌乔白如脂玉的腿在灯光的晃动下,散发着撩人的光泽,锦瑟拉这被角的手蓦地停顿了一下,声音低哑宠溺,透着无尽的纵容,视线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不能看了,看多了只怕是要违了自己的心意的,于是,他视线轻斜,将被子轻轻地盖到了凌乔的身上,身子在凌乔的身边坐了下来,拧开药膏开始‘心无杂念’地给凌乔的膝盖上药。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发烫的伤口处,一声舒爽餍足地低吟声从凌乔的嘴角流泻而出。 她嘴角微微上扬,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开始舒服的睡觉了。 丝质的晨褛,从她的丝滑的肌肤间滑落,凌乔洗完澡后没有系腰带,又因为她在床上的一阵扭动,此时外面罩着的晨褛,完全从她的身上散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修身的小吊带,细小的带子,哪里能阻拦得住她身体某处的小跃动。 她是舒服了,而此时坐在他床侧的某人的视线变得更加的幽深了起来,他是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折腾了半夜,想要好好的睡个安心觉,若是不去冲个凉水澡估计是真的不可能了。 锦瑟起身的有些仓皇,连带着扫落了刚才放在床边的药膏。 地上铺着地毯,药膏本没什么重量,掉在地上断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的,有声音的是某人的心,砰砰的乱跳,在这个静谧的暗夜里越发的噪响起来。 但锦瑟在捡药膏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转眸看向凌乔的睡颜,想要看一看她是否有没有被吵醒。 这一看,他就后悔了,不知道凌乔梦中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微微的上扬,轻阖的眼角似乎也开始蓄着笑意,她正在餍足地吸吮着她的手指,还不时地发出某种满足的吧唧声。 裤裆处的某个傲娇的小头开始不受控制地昂扬起来了。 锦瑟走过去低咒了一声,“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然后动作轻柔,在尽量不惊动凌乔的情况下,把她的手从她的嘴里拿了出来,拉开被子放了进去,似是为了不再会发生什么击碎他理智的事情,他又在凌乔身体两侧把被子好好的掖了掖。 这才转身,准备灭火去了。 此刻正值夜间一点,等到他冲凉后出来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不能再折腾了,这几天连续的折腾,就像他这种铁打的人,也有着随时要倒下的可能。 他关了房内的灯,掀开凌乔身上的被子,躺了进去,然后又关了壁灯。 伸手揽过凌乔的细腰,闻着她发丝间淡淡的花香,刚准备阖眼进入睡眠,怀里的人又再度不安分了起来,身体刚开始是小小的扭动着,到最后连手也开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起来,就在锦瑟转身去拧两床头的壁灯的时候。 只见凌乔嘴里哭叫着,“妈妈。”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呈现瞬间的呆滞状态,而后双臂环着曲起的大腿,将脸埋入两腿间嘤嘤地低啜了起来。 锦瑟心口一痛,从凌乔的身后环住她的后背,将她圈到了自己的怀里,极致温柔地小声安慰着凌乔,“别怕,那些都是梦,并不是真实的。” 温柔的耳语萦绕在耳畔,没有止住凌乔的眼泪,反而是越发地流得汹涌了起来,她张开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转身扑进锦瑟的怀里,将脸埋进了锦瑟的颈窝间,“我梦到妈妈了,妈妈说她活得太痛苦了,所以才选择要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你说我怎么会这么不孝,天天呆在她的身边,竟然没有觉察到她的痛苦。竟然没有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没有去分担她的痛苦,还去增加她的负担,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一七四章 梦里的母亲 “乖,那些都是梦,不是真实的。”锦瑟从身后更紧地将凌乔按进怀里,素来语言凌厉的锦瑟,此刻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词穷了。 是梦吗? 是梦吧。 刚刚凌乔还看到母亲正在厨房内和面,那般地全情贯注,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爱都揉进着面里去。 凌乔突然生了想要吓一吓母亲的举动,蹑手蹑脚地穿过厨房的门,一把搂住了母亲的腰,将小脸蹭在母亲的后背,咯咯咯地叫着,一副Jian计得逞的可怜样。 母亲身形蓦地一僵,嘴里声音微哑,没有抬头,只是低啐了声,“你这个丫头。”后,抬起手背揉了揉眼角,这才转身翻了一眼凌乔,伸出沾着面粉的手指点在凌乔的鼻尖上。 凌乔撒娇地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似是意外地看着母亲手里的面,“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您怎么会给我做面啊?” “我知道我家的小馋猫馋瘾犯了呗,我还不得小小地满足一下吗?” “妈,就您最了解我的心思了。” 黄晓岚故作伤感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哎,了解也没用啦。” “为什么?”凌乔不解。 “女大不中留呗,这不再过段时间你可就不归我管咯。” “妈妈~”凌乔被母亲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算结婚了我也要跟您住在一起,一辈子赖着您。” “真是个孩子,哪有快嫁人的人了还说这样的话的。要是被陆家人听了,定要是不高兴了。” “我才不管他们呢,我只在乎我妈***想法。”凌乔这句话本无任何其他的意思,只因为女儿想要讨得母亲的欢愉,想要搏母亲一笑。 却不想黄晓岚的脸蓦地绷了起来,也顾不上手上的面粉会不会脏了凌乔的衣服,她猛地一把扣住了凌乔的手臂,神色严肃地看着凌乔,正色道,“乔乔,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能轻易的说出口,女人嫁人了,就是夫家的一份子了,就算是妈妈某一天真的病了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你也不可以搬回来住,你只能住在陆家,听到了吗?” “妈妈?”一瞬间凌乔的泪意上涌,那是凌乔第一次反驳了母亲的意思,她使尽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 黄晓岚的眼里也涌起了泪,只是她没有似凌乔这般地扔泪意肆流,她将泪隐忍在了眼眶中,抬起手作势在凌乔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那也是这一辈子,母亲唯一的一次打凌乔,她摇着唇瞪着凌乔,眼里铺陈着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母亲的这一巴掌没有让凌乔回心转意,反而是冲着母亲咆哮着,“如果是这样,您当初就应该生个儿子,这样他就不会外嫁,这样他就可以一辈子陪在您的身边了。为什么要把我生为女儿身呢?” 母亲整个人怔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凌乔,那隐忍的泪就这样砸落在了地上,宛若碎裂的冰花,又从地上弹起,朝着四下里飞去,带起了满室的尘埃,同时迷了两个人的眼。 那一次的谈话并不愉快,第一次凌乔从那碗面里品尝到了苦涩。 母亲并未动一筷子,只是不停地给凌乔的碗里夹面,嘴上喃喃着,“多吃点儿,以后想再吃到可就难了。” 那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凌乔没有多想,因为还沉浸在母亲的那些话里,伤痛感怀。 现在想来,只怕当时母亲那些反常的动作跟隐晦的话语,都是在做后事的交代呢。 就在她吃着面的时候,突然画面突转,她看到母亲站在了悬崖上,气质本就脱俗了母亲,穿着一件她最爱的旗袍,脚上穿着一双绣花的布鞋,她曾经跟凌乔说过,这是她当时结婚时穿的嫁衣,是她自己亲手缝制的。 她每每想念父亲的时候,也只是拿出来看看,从来不舍得穿。 凌乔好几次都想让她穿上看看,她总是说,“等等吧,等到我想要去见你父亲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我再穿上。” 那次黄晓岚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凌乔就再不敢让她穿这件旗袍了。 如今她不止穿上了,而且还站在悬崖边上,清瘦的身影哪里经得起山顶上大风刮过的力度。 凌乔大叫着,“妈妈。”整个人扑上去,想要抓住妈***手,但是风实在是太大了,还未等到她触碰到母亲的指尖,母亲就仿若纸片一般,被风卷了起来,身体离开了悬崖,朝着下面的大海极速地坠了下去。 “乔乔,一定要好好活着,为妈妈洗清冤屈。”凛冽的风卷着母亲的飘渺的声音,飘进了凌乔的耳畔。 凌乔才刚爬向悬崖边上的身体一段,探着手往悬崖下无力地伸去,脚上却再没了往前走了动作。 再一声声嘶力竭的,‘妈妈’后,凌乔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怪自己,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心思细腻一些,为什么不多追问一句?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让母亲一个人扛了? 锦瑟搂着凌乔的身体,听着她生生悲恸的自责声,却发现自己除了借出肩膀,一切都变得这般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无力感,让锦瑟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也不喜欢坐以待毙的无措感。 就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安抚着凌乔崩溃的心,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纤长好看的手指在凌乔的手心中描绘着什么,试图以此来拉回凌乔沉浸在梦中的思绪。 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那里正躺着一只手机,他按亮屏幕,拨了通电话。 这通电话他是拨给袁磊的,袁磊呢,刚从外面回来不到两个小时,随意地冲了个澡,将身体完全抛进床里,刚忙碌了一个晚上的他,真的是急需要好好的补个眠。 补眠吗?怕是补不成了。 袁磊本是趴在床上睡觉,手机就顺着他手的动作,被甩在了枕头的上方,实在是没有力气顾及太多,鼻腔中已经溢出均匀的呼吸声。 锦瑟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床上,齁声雷动地做美梦呢。 跟在锦瑟身边,总是半夜被叫醒也是时有发生的,所以神经素来敏感,这手机铃声才起,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往手机的方向摸索了,一阵茫然的探索,终于将手机握在手里,懒懒地放在耳畔,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锦瑟没有给袁磊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奔入主题,“结果?” 第一七五章 语言漏洞 “结果?”袁磊思绪断片,此刻仍在跟睡神做着最后的博弈。 终于,他占据了上风,猛地从床上跃坐了起来,反射弧有点慢,用手臂擦着嘴角的口水,思绪越来越清明,然后整个身体像是有电流贯穿而过,他的身体再度直了起来。 原本是呈现跪坐的姿势的,此时身体一窜,倒是是对着手机膜拜了起来。 他试探着对着电话问了一句,“锦,锦总?” “反应比过去慢了一秒,看来我该好好的考虑考虑留你在我身边是否合适这个问题了。”这是锦瑟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跟袁磊探讨他去留的问题。 周身的毛孔就像是瞬间打开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地往外冒着汗液,他的声音支支吾吾了起来,“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才刚睡下,这一下子起来,思路还没跟上,所以才慢了一些的。平时,平时我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那现在思绪跟上动作了吗?”男人魅惑的嗓音在黑暗无光的夜晚慵懒的响起,本是撩拨人心绪的催化剂,此刻竟然给袁磊一种毛骨悚然的威慑感。 “跟,跟得上了。”他抬手抹了抹额头。 “结果?”锦瑟再度开了尊口,这一次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幽邃的嗓音带着威严,直奔主题。 在锦瑟的身边待久了,袁磊感觉自己也快要被锻炼成了一个机器人,无需休息,只是充电两小时,足以马力全开地运行一整天。 他说自己的思绪已经跟上来了,那便是真的跟上来了,他忙道,“那四个混混自从被送入医院,意识昏迷,无从下手,也无人来探访,只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一些证据。所以后来我们转变了方向,从凌小姐母亲的身上开始入手,查访了她身前的行踪轨迹,还有经常接触的一些人开始调查,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锦瑟的声线蓦地缩了起来,迸射出几个字,“没有异常?” 单单听他的声音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但袁磊是个聪明人,他总是会把锦瑟的话反复地在头脑中过滤,发现漏洞,及时地补救。 就像此刻,他听到锦瑟的反问,他知道锦瑟从来不会多说废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金句良言,既然他问了,必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于是袁磊的大脑也开始快速地运转了起来,争取让自己的思绪能够达到锦瑟的水平。 哦,那种水平怕是断不可能达到了,那努力追赶还是可以的。 终于他发现自己语言中的漏洞了,没有异常?怎么可能! 一个即将要嫁女的妇人,未来的生活只怕是要一片光明,和悦呈祥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爬上那么高的楼,从楼上跳下去呢? 他紧张地咽了眼口水,开始做着补救的工作,他声音低浅,表达着他对刚才说错话的懊悔,“是,是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那就去找。”这次锦瑟的声音是真的放得慵懒了,他拿着凌乔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比着玩儿。 他是真的在比两人手指的大笑,凌乔手心贴合在他的掌心里,显得他的手很大,而她的手很小,他这么看着,倒是愉悦的笑了。 凌乔听到他下达的这个命令,刚才还皱着的眉头,此刻锁得更紧了。 现在是几点? 外面还完全被黑暗笼罩着,就连风刮过都带着阴森森的感觉。 凌乔就算没有手机无法精准时间,心想只怕还很早,这样的时间,正是一个人对床最依赖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因为自己的一个梦,就一通电话叫醒了助理,现在不止是叫醒了,反而是直接让他出去找证据。 凌乔的手指穿过划过指缝间,扣住了锦瑟的手,紧了紧,虽是无声语言,但锦瑟却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扯了扯唇,却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他这是担心她,只怕事情没解决前,是很难让她睡个好觉了,这丫头倒有些不识好歹了起来。 被锦瑟这么一紧,凌乔抬眸朝上看了过去,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说呢?介于善与恶,好与坏之间,Xing情多变,所以无法定论。 电话的那一端袁磊领命,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膝下柔软的大床,纵使有千般的不舍,此刻也只能从床上离开了。 收了手机的锦瑟,将凌乔圈进怀中,凌乔头枕着锦瑟的粗壮的手臂,侧卧着身子,视线透过窗外,这才发现,哦,她与锦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只要有他在的时候,似乎窗帘从未拉上过。 锦瑟呢,一只手枕在凌乔的头下,一只手穿过凌乔的腰肢,轻轻地搭放在她的身上,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同样落向窗外,他看到了天际的星星。他对幼稚的童话故事,素来是不屑的,但在这个夜晚,他竟然愿意相信,不是说每个人死后,他的灵魂最后幻化成一颗闪亮的星星,闪动在你一抬头就会看到的天边吗? 那么就请那颗代表着凌乔母亲的星星啊,在天边为凌乔祝福,为她祈祷,为她加油,为她鼓劲,让她早一些走出这让她悲伤的岁月。 黑暗的夜晚,是一个人的情绪最为敏感自由的时刻。 凌乔问,“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喜欢拉窗帘呢?” 锦瑟视线飘忽,定在了拉开的窗帘上,“不喜欢黑暗。” 于是,凌乔从锦瑟的怀里转了身,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锦瑟的视线,他的眼眸幽深空泛,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无法自拔,那样的回忆只怕是痛苦的,让他不愿意回忆的吧,要不然何以他的唇瓣紧抿,连柔和的脸部线条也紧绷了起来。 凌乔把头朝着锦瑟的怀里更多地埋入了一些,抬起手环上了锦瑟劲瘦的腰身,清浅的呼吸打在锦瑟赤Luo的胸口,仿佛像是最轻的鹅羽,轻刷过他的心尖,酥酥麻麻的,让人想逃离,却将她更紧地拥入到了怀中。 这一拥,凌乔的唇瓣直接亲吻上了锦瑟的肌肤,他的身体一僵,身体内的火苗又再度地被窜动了起来。 锦瑟想要掀被下地,看来这凉水澡还得再洗一洗了。 第一七六章 你上我下?还是你下我上? 这一次他没有成功,因为就在他从凌乔身上抬手,想要去掀被的时候,被凌乔握住了手。 当她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急切的时候,她又忙将手缩了回来,视线断是不敢看向锦瑟的,声音似是低喃,又似蚊蝇在飞一般,说道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伤的只是下颌。” 说的是什么呢?凌乔咬了下唇,她自认为自己话说得很隐晦,应该是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的。 但锦瑟不止是听懂了,更是读懂了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小信号。 他的指习惯Xing地要去勾凌乔的下颌,只是才刚伸出便顿在了空中,不敢去触碰她的伤口,又想改由手掌去捧她的脸颊,却又因为她脸上的浮肿,手指一寸寸地蜷缩了起来,攥成了拳头。 他的纠结与踌躇凌乔是看在了眼里的,她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然后抓住他拿着攥成拳的手,摊开来,放触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抬起眸对上他的视线,“我没那么脆弱。过去我曾在一个朋友家被……”狗追过,都不曾害怕呢。 哦,这些话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只怕是会破坏了此刻的气氛了。 “真的可以吗?”锦瑟声线黯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朋友之说,体内的欲望就像是雨后破土而出的Chun笋,长势喜人,势不可挡,但还是顾虑到凌乔腿上跟脸上的伤,终究不敢茫然行动。 这么直接的问题,叫她一个女人该如何回答呢?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因为出手拉住他的是她,她终究还是低垂了睫毛,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顾念到她的不方便,锦瑟开口问道,“你在上我在下?” 这,这,这…… 凌乔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手欠地去拉他了,现在面对这一个个令人羞赧尴尬的问题,又该叫她如何回答呢。 凌乔作势不想去理他了,再度行使她毛毛虫的本色,在锦瑟的怀里扭动着身体,准备转过身去。 作为一个出色的猎手,到嘴的食物,哪里还有让她白白溜掉的道理,“不愿意?那我在上你在下真的没有关系吗?” 哦,天哪,凌乔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晚上要跟锦瑟一起回来了。 见凌乔不愿意回答,却也感受到了她全身的燥热,哦,今夜,原来一直在想人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他的大掌抓着凌乔的睡裙,白色的睡裙在他粗犷的大战下碎裂成蝶,飞舞了一地,散乱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洒着迷醉,在幽幽的夜晚荡漾起醉人心弦的呻吟。 锦瑟犹如干涸已久的鱼儿终于觅到了清泉流水,他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极尽地张扬喧嚣着。 这一夜在凌乔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在锦瑟隐忍的情况下,终于在天际的光亮划破黑夜的那一刻休整了下来。 夜晚的一场风花雪月的韵事,哦,也许称之为清晨会来得更加的准确一些吧。 时间真的是有些长,长到凌乔感觉到了生命的尽头,又似乎只是眨眼间一般。 等到锦瑟最后一次宣告结束的时候,她和他的身上竟都是汗,那些汗浸湿了凌乔的膝盖,带着针刺一般的疼痛。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结束了他们的情事,凌乔断然是不敢再转身去看锦瑟了,这其中的娇羞只有她自己能够解读,叫外人看到了,反倒是生出了一些矫揉造作感。 但锦瑟能读懂他家小女孩儿的那些心思,她本就是一个即将才要踏出校门的人,而身边躺着的这位男人,虽是跟她有过几次亲密结合,但她对他并不真正的了解,那么也只能称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会生出娇羞,锦瑟的心里是欢喜的,至少说明她已经开始在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就这么被锦瑟搂在怀中,呼吸开始趋于平稳,但是身体上连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榨干了,她连动一下都感觉到吃力。 粘稠的汗液裹在身上,让她却是真实的难受,就这样入睡只怕是很难了,她在心底里叹谓了一声,双手努力地撑起手臂,想要拖着软塌塌的身体去到浴室,清洗一番。 男人似是已经早她一步明白了她的心思,将她更紧实地揽入怀中,双臂就这样抚触在她满是汗液的躯体上,低头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响在她身后的声音不似一般的撩人魅惑。 “洗澡?” “嗯。”凌乔的声音低不可闻。 锦瑟从凌乔的身后坐了起来,抓过床尾处的晨褛披上,这才又俯身凑近凌乔的耳畔,“我抱着你去洗。” “嗯?”凌乔摇头,小孩子的天Xing再度在她的无意识间显露了出来,她嘟着嘴摇着头,“我自己可以。”她硬撑着,而且让她此时去面对他,真的是比杀了她还要叫她难以应付。 男女体力悬殊太大,凌乔再是如何的撒泼耍赖,到最后还是被锦瑟给抱了起来,“嗯,不洗,擦擦也是好的。” 锦瑟所谓的擦,是绕过凌乔的受伤的位置,直接将将水淋到了她的身上,他在动手帮她洗澡,好吧,她还能说些什么呢?那就不发表感慨了,她将脸别想一侧,任由锦瑟胡作非为,就当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这样任他洗起来应该也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吧。 凌乔的局促跟不安锦瑟是看在眼里的,他也喜欢看她羞赧的样子,总感觉每一次都是他们的第一次,他按了一些沐浴露走过来,低头伏在凌乔的耳畔低喃,“习惯成自然。” 凌乔还能做什么呢?不理他就对了。 最后,锦瑟快速地折磨人的浴室之行,抱着凌乔回到了床上,大量体力耗失,终于是催生出凌乔的睡意,身子才刚贴到床上,人便已经进入了梦乡。 锦瑟虽已是熬夜多日,此刻却像是打了营养剂一般,精神焕发了起来。 对,营养剂,一个名为凌乔的营养剂,独属于他的营养剂。 他这么想着,摇摇头笑了,离开卧室,去了浴室洗了澡,又换了一身睡袍,这才走出来,弯腰看着凌乔的睡颜,今日真是累坏她了。 手拉过被子,推高到了她的膝盖以上,重新拿了药膏,重新涂抹了上去,要勤抹,女孩子最怕留疤了。 第一七七章 黄昏,男女体力上的惊人悬殊 凌乔是在当天黄昏的时候才幽幽地转醒的,倒不是自然醒,而是肚子在抗议,将她唤醒了过来。 晚霞宛若天边的一条彩带,照射入室,柔和中泛着淡淡的黄金色,若非酸痛笼罩着凌乔的全身,她定是要起身好好欣赏一下这傍晚的美景的。 傍晚?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思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本来准备论文的时间已经捉襟见肘了,她倒好,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反而是比以往来得更加懒散了。 在卧室靠近阳台的一角,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声音不大,严格意义上来说,纸页翻动声很轻微,在凌乔从床上坐起的时候,锦瑟已经停止了动作,正神清气爽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这样双脚交叠着凝着她,岑薄的嘴角上挂着Xing感的微笑,那笑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可她似乎又不在看他,好似正透过他看着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锦瑟心中有些不悦了,长腿放下,把手里的文件随便往身旁的小圆桌子上一摆,人就站了起来,朝着凌乔走了过来。 凌乔的视线仍是未移,那么她到底是在看什么呢?哦也许这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称之为看,只能说是定神,她是因为心底里的某个小心思而迷了心神。 凌乔记得,就在自己告诉亦舒,陆逸冰像自己求婚了以后,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从哪里找了一本关乎于男女之前隐晦情事的书给她看。 只看上面的书名,凌乔就感觉脸颊熨烫,随手将书一扔,便再没有想起要去翻动。 便也忘记了有这本书的存在,后来的某天,她抱着一堆书去图书馆,这本就夹在了一堆书的中间,她一本本拿出来的时候,她深怕别人看到,手忙脚乱地想要藏好,反倒是起了反作用,书本掉落到地上,啪的一声,不算大声,却在图书馆这样除了书本翻动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声音的地方,还是惊得凌乔的小心肝颤了颤。 她忙俯身去捡,视线就这么一瞟间,她看到了一句话。 说是男女在情事换好后,都会感觉体力透支,仿佛是进行了一场马拉松运动一般,尤其是男人,因为体力的透支,尤显得疲惫。 这句话,也许本没有错,但是如今用到锦瑟的身上,反而是有些不适用了。 他似是早就已经起床,又或者自浴室里出来后,他就不曾再度入睡?身上没有穿商务衬衫西裤,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睡袍,却无损他的魅力。 对了,他还很会哄女人,看似宠溺放纵,实则霸道强势。 让女人以为他会无限制地放任她的时候,他总是适时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不会让女人绝对反感,反而是欣然接受。 不,不,不是接受,是完全地奉献了自己。 她醒来的时候正坐在小沙发上翻阅文件,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部手提电脑,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忙公事,忙,他是真的很忙,似乎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全都让他用来忙公事了。 “在想什么呢?”头顶上有声音温润缱绻,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把她的思绪全都给拉了回来。 似是被捉到了小心思,凌乔的长睫毛颤了颤,刚张开嘴,话在她的唇齿间绕了一圈后,临时改变了想法,“是不是到饭点啦?” 是啊,饭点了,锦瑟抬臂瞄了眼手上名家定制的名贵腕表,“嗯,小懒猪赖床一天了,也是该起床了。我已经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就等着你起床一起吃呢。” 小懒猪? 好吧,又是一个新的称呼。 凌乔推开他,成功地分开了些许距离,他眼神探究地看着她,她掀被下床,淡淡的说道,“好,那我去收拾一下,吃了饭,还要去学校呢。” 锦瑟的视线在凌乔的背影上搜寻了一番,最后在心里下了个定论,嗯,看来她还不是很累。 要不然,怎还会想到要去学校呢? 凌乔此刻的情绪真如她表面表现的这般淡然吗?断是无法再保持平静了,一想到昨夜自己竟然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锦瑟的手,脸一下子腾上了两朵火烧云,要叫她该如何面对他。 没办法了,真的是没办法了。 面色淡然,可脚步已经狼狈凌乱,甚至在关浴室的门的时候,关了好几次,门就像是跟她作对一般的,关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总是她要转身的时候,自动弹开,她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猛地转过身体,用力地靠向浴室门,门终于是配合的地上了,却也发出了抗议的吼叫声。 天哪,说好的淡定呢? 为什么连门都要跟自己作对,凌乔转眸看着门,抬手狠狠地拍了一把,低骂到,“连你也要跟我作对是吧?信不信我直接卸了你啊?” 没有回应,就是没有回应。 不,也不能算是没有回应,至少站在门外的某人是有所回应的,他岑薄Xing感的唇瓣以前所未有的弧度勾了起来,就连那双幽邃得仿佛一个无底洞的双瞳,此刻也蓄了一种叫做甜蜜的酒。 他这一笑,有别于往日‘阴’沉冷漠,面容清俊雅淡,仿佛隔岸‘花’火,将眉眼映得极为好看。 此时若是有人见了,只怕是以为阳光挂在了窗口,瞬间闪花了整间房,若是男人见了,只怕是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样一个傲视群雄,高高在上的宛若帝王的男人,怎可能会这般的笑呢,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他还会在心里这般的警告自己。 若是女人见了,定会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身段跟矜持,愿意宛若蝼蚁一般地匍匐在他的脚下,只为看他眼底那魅惑苍生的笑。 但这些对于别人来说都只是假设,因为锦瑟这个人是在是太过吝啬了,他奢于笑,他不会对别人笑,也从未对自己笑过,却把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全都献给了一个人。 对,就是她,此刻正趴在洗手台上掬水,不断地把水往自己脸上扑的女人。 包裹在她下颌处的防水纱布,终究还是扛不住她这般不顾一切的浇灌,终于滑过防水层溜了进去,直接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嘶~”凌乔是真的感到痛了,昨夜因为情绪的起伏波动,未让她来得及顾及自己的伤口,此刻被刺痛了一下,猛地抬眸,透过铺散着薄薄雾气的镜子,凌乔还是一下子看到了尖俏的下颌,此刻正被一大块白白的纱布包裹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呢。 触目惊心吗? 一点都不! 她甚至感觉有一股暖流正在将自己团团地包围住了,对,暖流,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想到昨夜锦瑟宁愿自己煎熬着,也不敢碰她的样子,他看着她,湛黑的曈眸中满满的都是她,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个她,仿佛就是那个他最珍贵的宝贝。 试问,男人的这般对待又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呢。 凌乔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断是脱不了俗的,所以她感觉自己被暖流包裹着。 第一七八章 小马虎!小炮竹? 感到幸福是一回事儿,眼前的现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对,现实。 刚才她光顾着要去避开锦瑟眼里的那抹促狭了,现在进了浴室,站在了花洒下,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有拿衣服,凌乔咬着唇,要她此刻开口向外面的那个男人求助,她断是做不到的。 小脑袋瓜子,犹如快速奔驰的高铁快速运转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一道敲门声,低沉、有节奏,就这般快速地让凌乔的一颗心给安定了下来。 男人Xing感低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马虎。” 好吧,她对男人不断的给她取称呼这个问题已经无话可说了,即使抱怨,怕他也会无动于衷了。 那在语气上小小的抗议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冲着门口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干嘛?” “这个小炮竹的威力真不一般,就是浇了水还是一点就着啊,不简单不简单。”男人站在浴室门口,不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倒先调侃起了凌乔来了。 好吧,她承认跟这个男人斗嘴,略输一筹的那个人都是她,那不说总可以吧? 锦瑟站在门口等了半天,见凌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知道她这是对自己无声的抗争呢。 他再度抬手敲了敲门,这次没等凌乔回应,似是无奈叹息,又带着满满的宠爱,对,是宠爱,他体量到了凌乔那张比纸还要薄的脸皮,没有拿衣服进门就洗澡,只怕是在浴室内磨蹭到半夜了,“进浴室的人怎么不知道拿衣服?” 原来,他是来给自己送衣服的? 凌乔突然发觉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是有些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关了水龙头,朝着浴室门走了过来,她打开门锁,将身子藏到了门板上,哦,那并不能称之问门板,那是一块用磨砂的玻璃做成的门,此刻凌乔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到了门板后面。 反而是以一种朦胧、梦幻、让人充满幻想的姿态呈现到了锦瑟的眼前。 他捏着衣服的手指蓦地一扣,将衣服紧攥在了掌心中,干燥清爽的掌心微微地蒙上了一层薄汗。Xing感撩人的喉结上下快速地滚动了两下,一股电流从他的胸口处快速闪过,燥热瞬间从身体伸出窜了起来。 对这个女人无法抗拒的冲动,总是会打得锦瑟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躁动得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凌乔打开门锁后,只拉开了一条缝隙,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来。 这样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锦瑟假装不知,空出一只手,蓦地一把扣住了凌乔的手腕,从浴室内同时传出某人的惊呼声,同时把身子往磨砂门上靠,另一只就着门上的力度,往回缩,“干嘛?” 她是急了,是真的急了。 锦瑟的视线蓦地从门板上移开,看向凌乔攥成小拳头的手,他明白她在紧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会儿洗澡的时候,注意点伤口,别打湿了,感染到了伤口。” “啊?”凌乔愣住了,不好意思了,原,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啊什么啊?很失望?或者你还想要我做点别的?”锦瑟被这个呆萌的宝贝给逗笑了,边调侃边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凌乔慢慢摊开的手心中。 “你才失望?你全家才失望呢!”凌乔一把抓过衣服,猛地一把关上浴室的门,嘴上还不忘嘟囔几声。 “看来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便代表了全家,没有其他人。” 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一如过去那般淡然,波澜不惊,却是最有力地敲击在了凌乔的心尖上,她抬起的脚步,忘记了要踏出去,就这样呆呆地顿在了空中。 心疼就像是点在水中的墨汁,一点点地朝着四周晕散了开来,她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泪意从身体里翻涌了出来,呛得凌乔的眼眶蓦地红了起来,一道声音从咽喉处就快要窜出来的瞬间,她张了嘴,愣是压住了那道声音。 她知道他不需要这样的怜悯,那只会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所以她哭,只能偷偷的哭,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哭。 等到凌乔从浴室内走出来的时候,锦瑟已经穿好了衣服,精致的手工衬衫,搭配着简单的西装裤,腰间系着跟衣服同色的皮带,领口处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装扮简单,但注重面料,重品质,别人能穿出洋气来,他能穿出贵气与Xing感来。 声音轻浅温润,“好啦?饿了吧?” 可就在这一刻凌乔的心思被着开始淡然的话语给勾动了,她的情绪还停留在刚才锦瑟的那句话上,她走过来,一把抓起锦瑟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扣进锦瑟的指缝间,那般的用力,一如他害怕失去她一般。 今天的她有些反常,锦瑟是感觉到了,他垂眸看着两人紧扣的手,然后疑惑地抬眸看向凌乔。 凌乔似是没有看到他落向自己的眼神一般,摇着他的手臂,刚洗过澡的脸,此刻还染着惑人的红晕,被水滋润的水泽红唇微微地嘟起,微抬下颌像是担忧,又像是害怕,有多了几分撒娇的骄嗲道,“怎么办,纱布没防住水,全湿透了。” “我看看。”被凌乔这么一提醒,锦瑟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忙要甩开凌乔的手,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口。 凌乔像个孩子,不放,就是不放。 锦瑟不下移的将视线从她的下颌处移向她的双眸,那双晶莹的水眸,仿佛因为刚才在浴室内被水汽清晰过一般,水粲粲的,清莹如水,仿佛汇聚了时间最灿烂的光华,又仿佛摒弃了尘世间一切繁杂,如高山碧玉一般纯洁无暇。又像是汇聚了日月星辰的热量,能瞬间将人温暖。 孩子,果真是个孩子。 锦瑟无奈,把手攥得更紧了一些,用安抚孩子的语气安抚道,“不怕,楼下有专业的医生等着呢,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留疤。” “若是留了呢?” “那我想他这辈子的医生生涯也该结束了。” “怎么?你还想要取消人家的医师资格啊?” “怕我做不到?”锦瑟拉着凌乔的手,从卧室内走出来,听到凌乔的话,他手指微曲,转身在凌乔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第一七九章 来自小恶魔的威胁 “那倒不是。”此时的盛淮南就站在楼梯口,仰头往二楼的方向看,一抹诡秘的色彩从她的纯净的双眸间划过。 这一抹色彩锦瑟捕捉到了,也知道了凌乔心底的那个小心思,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配合。 见色忘友应该说的就是他这样的男人吧,锦瑟在心底里轻轻地问了一声自己。 那又如何,哥们儿就是拿来损的,女人就是拿来宠的,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定下来的亘古不变的定律。 否则为什么会有古话说女人是从男人身上取下来的一根肋骨变成的呢?既然凌乔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哪里有不好好疼爱的道理呢,锦瑟是这般在心底里,无人知道的角落做了一番建设的。 他再度启唇的时候,声音也变得自然多了,“觉得这样不够,那凌乔想要怎么处置呢?说来听听,我很愿意满足。” “真的?”凌乔转眸,扬着脸,笑靥如花,眸光千华万代,声音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当然是真的,你说我何时骗过我们家的宝贝儿的?”锦瑟抬手揉了揉凌乔的发,他把她当成了他最珍贵的宝贝儿。 但楼下的某人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用手插了腰,扯着脖子对着他们嚷嚷道,“喂喂喂,这可是公共场合啊,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吧,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单身贵族的感受啊?” 置若罔闻,盛淮南完全被当成了一团空气。 那宛若蝴蝶的翅膀一样的睫毛,不停地扑扇着,仿佛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力证自己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女孩儿,瘪着嘴道,“你知道的,我们女人最怕的就是在身上留疤了,那定是要痛上一生的,而且我这道疤还是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要是去不掉,你叫我以后可是要怎么见人啊?” “所以?”脸上故作淡定地问道。 心里却不定怎么乐开了花,对凌乔的的称呼,也从小宝贝开始转变成了小恶魔了。 能不是小恶魔嘛,既想整到盛淮南,还想让自己看起来单纯无邪。 真好,她不再是那个只存在在他记忆里的小女孩儿了,而是变成了那个不止可以看到,还可以这把双手交握的小女人了,人生最大的意义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此时站在楼下的盛淮南呢,终于像是听懂了他们对话的内容了,他们这不止是要在他面前秀恩爱啊,还准备好好的虐一虐他啊。 怨气从心里蹿升,狠狠地瞪了一眼锦瑟,人家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啊。 好,他不能起,绝对不能气,气了不就中招了吗。 他重新摆个个更加妖冶的姿势,单手支撑在楼梯口的扶手上,他们给他等着,等着看他一会儿怎么截杀他们。 “既然你说要帮我,那就要帮我报仇啊。” “嗯。” “这还差不多,那你说卸掉他一只胳膊怎么样?” 只见盛淮南蓦地缩回那只扶在扶手上的手臂,变换了好几个姿势,似乎都感觉不保险,最后直接双手环胸,把他的手臂直接给藏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要是手没了,那他还要怎么把妞啊。 “哎,我觉得这样也不好,这似乎是跟手没有多大的关系哦。” “那跟什么有关系呢?”锦瑟有些忍俊不禁了。 “嗯~”凌乔手指点在嘴角,声线故意拖得很长,似是做了很认真的思考一般,然后对锦瑟说,“我觉得应该跟眼睛有更大的关系。” “眼睛?”锦瑟这次也搞不懂了,他现在真有种冲动,真想要好好的打开她的这颗小脑袋瓜子看看,看看这个小丫头的脑构造到底是跟别人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为什么总是能跟别人想得如此不一样呢。 跟锦瑟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盛淮南的声音,他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眼睛?” 跟刚才一样,他的问话还是被当成了空气,好吧,虽然他平时是有点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但是他也是很好面子的好吗?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上门为你们服务的医者,这样真的好吗?好吗?好吗? 好吧,这些无良的人,势必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了。 他换了个脚上的姿势,继续准备对他们的对话洗耳恭听。 “当然啦。”凌乔却觉得理所当然,“你想啊,他昨晚没有加痛我伤口的疼痛,那就说明问题不在他的手上,既然不是手上,那就说明是在他的学术不精,但是啊,我们又不能坎了他的脑袋,那多残忍啊,所以我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的只是对他的那一双眼睛做个小动作。” “喂,枉我昨天还叫你嫂子来着呢,你就这么对我,还说对我的眼睛只是做的小动作。”叔可忍,婶不能忍了,现在已经被气得Xing别错乱的盛淮南,直接伸长了手臂指着上面缓缓而下的两个人,厉声质问道。 他的这一身怒吼是真的把两个人的视线给拉了过来,凌乔听了他的话,只听到了一半,整张脸就跟煮熟的大虾一般。 嫂子,嫂子,就像是有谁在她的耳畔按响了复读机一般,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天哪,这叫她还如何面对锦瑟,如何面对楼下这一屋子的人啊,至少人家锦瑟还没有承认过呢。 锦瑟呢,脸上淡然,至少视线却带着一种不敢漠视的威严,只是将视线淡淡地落向了盛淮南的手上,仿佛像是真的有刀就要坎向他的手臂上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下意识地抬了抬那副无框的眼睛。 眼睛干涩,甚至开始有点发疼了起来。 他这是把自己给作死了,本来大中午的一个电话打到了袁磊的电话上,听他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不解了,“怎么?你们那个锦总良心发现,准备放你一个大假啦?都这个点了还在那张床上辛苦耕耘哪?” 袁磊一听,汗正顺着额头划过,汇聚在了他的眉梢,最终顺着眉梢又滴落到了眼角,于是那汗又似泪一般地从他的眼角直接滑落了下来,可不是吗,他真的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哭了,两天未合眼了,现在还要顶着这酷暑,走在这狭窄的胡同里,“要是真的给我放假就好了。” 盛淮南听出他声音中有异,心中一下子了然了,“他没上班?” “不知道,至少我到现在是还没有见到锦总的影子。”袁磊像是找到了战线同盟,刚想要张嘴好好的倒一倒苦水呢。 那边,盛淮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第一八零章 有仇不报 电话中嘟嘟地传来盲音,袁磊无力,仰头问天,知道了,那到底是什么鬼啊? 盛淮南直接将下午预约好的那台手术交代给下属,就快步跑出医院,开车直奔锦绣阆苑这边来了,当时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嗯,有些对好友的担忧,更多的是想要知道,凌乔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想要看看她的心里到底有多少的承受能力,最后当然是顺带地给凌乔来换药的啦。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这样估计也是该要换了。 谁知道呢,他那个清心寡欲了这么久的兄弟,这难得开荤了,只怕是很难抵抗得了这大鱼大肉的诱惑了。 现在他突然有了种自己被自己作死这种Xing格呕死的无力感。 nozuonodie应该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老天啊,到底谁能够来救救他啊,只要让他脱离险境,他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向善从良,重新做人的。 锦瑟见了,心底里憋笑,管家见了,除了想笑,更多的是有些不忍的,她为盛淮南解了围,“盛先生,留下来吃饭吧,饭菜已经上桌了。” “好好好。”盛淮南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抱着吴管家的脸就是印下一个大大的吻,“你真可爱。” 可爱? 凌乔抬眸往盛淮南说成可爱的那个人的身上扫去,呆板一成不变的装束,古典到古板的金丝眼镜,还有那张像是一尊雕像,刻板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最让凌乔不能忍受的是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疏离淡漠得让人心凉。 等等,不对,不对,凌乔忙在心里否决了自己的结论,哦,那双眼此时不是冰冷。 哦,原来她也是有感情的啊,刚被盛淮南亲过的脸颊上微微地泛着红色,那双在凌乔的印象中毫无感情的眼睛,此刻也进驻了阳光,仿佛初日里的暖阳的余晖,带着些母亲才会有的暖意。 哦,她是对人的啊。 凌乔的心里瞬时升起了一丢丢的失落感。 这样的失落感锦瑟也感觉到了,他把手臂抬起环住了凌乔的肩膀,把凌乔拥入怀中,柔声道,“饿了吧,走,带你去看看今天都有什么你喜欢的菜。” 管家抬眸视线从锦瑟跟凌乔的脸上晃过,最后敛了眸,恭谨唤道,“少爷,凌小姐。” 餐厅内呢,盛淮南尽量低地缩小自己存在感,只把自己的关注度放在饭菜上,尽量不去招惹那一对陷入爱河的人了,心想着只要不招惹,总不会再让他遭殃了吧。 可凌乔偏偏不是这么想的,走到盛淮南的身边,直到锦瑟把椅子拉开,她落座,似乎这样的距离还不让她满意,她还故意把椅子往盛淮南的身边拉了拉。 好吧,在人屋檐下嘛,他让一让吧,他拉着自己的椅子往另一边移。 “怎么啦?不喜欢跟我坐一起?”凌乔状似无意地问到。 “不是,不是。”盛淮南觉得自己就跟哑巴吃了黄莲一般,有苦也只能放在心里,说不出来啊。 “我想也是,前几天盛医生可是很喜欢跟我挨在一起坐的。” 前几天,前几天。 盛淮南在脑海中努力地搜寻着,哦~想起来了,Alexia在的那天。 不过,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么记仇好吗? 人家那天明明是帮着她气自己的兄弟呢,她,她这是怎么样?恩将仇报?哦,不是,这是准备夫妻同枝,同仇敌忾啦。拿他这个外人开刀呢。 不过,老大,你这么放任你的女人,骑在我这个跟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头上,胡作非为真的好吗? 要是传到道上的那些兄弟的耳朵里,你何以服众,何以让那些兄弟提着命跟你共厉风雨啊。 盛淮南的视线穿过眼镜朝着锦瑟的方向凝了过去,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视线落向他们这边,正低头小心地挑着他那个碗碟里的鱼骨头呢,视线温软,嘴角微微上扬,这哪里像是要帮着他这个兄弟教训他家的小女人啦。 好,算你恨! 盛淮南狠狠地瞪了眼锦瑟,心想着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慢吃,我……” 盛淮南站起来的时候,凌乔首先转眸看着他,用无比纯净地眸光,无辜地看着盛淮南,甚至是瘪了瘪嘴角,隐含哭意地颤颤看着盛淮南,“盛医生生我气啦?” 是! 但张嘴的时候,那声是就这样奇异地在他的嘴里绕了个圈而,最后变成了,“怎么会呢,嫂子如此美丽、大方、温柔、大度、天生丽质、超群卓越,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不会的,不会的。” 听着他这般口无遮拦的夸赞,凌乔的心里是憋着笑的,要不是这旁边还站着伺候的佣人呢,她想自己一定会憋不住就笑出声了。 “那为什么我这才坐下,你就要走啊?”凌乔继续装无辜。 “我,我这不是看到你的伤口了嘛,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帮你处理了啊。毕竟这要是留疤了,真的就是医术不佳了,到时候断手挖眼的还是小事,到时候传出去了,我还能在这虞城混下去吗?” 盛淮南故意加重了断手挖眼这两个词。 “怎么办?”凌乔蓦地双手捂着嘴巴,瞠大着一双滴溜溜的水眸,然后转眸看向锦瑟,斥怪道,“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啊,刚才害我说了那么失礼的话。” 锦瑟呢,只是抬眸,那双过去冰冷的眼眸中,此刻化成了一池的清水,仿佛一晃间,都能让人沉溺其中,他浅声道,“是我不对。” 锦瑟的这句话,骇得盛淮南的下巴掉下来,心里一阵请求,老天,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就一点点,让我好好的消化消化这句话。 不对,刚才那句话真的是锦瑟说的吗? 怎么可能? 是幻觉是幻觉,盛淮南自我催眠着。 凌乔听到锦瑟的话,这才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睨向盛淮南,感觉这样似乎还不够表达她心里的悔意,还用双手抱拳轻贴在下颌,“刚才真的是对不起啊,我绝对绝对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如果我要是知道是盛医生帮我看,我哪里还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你说对吧?” 第一八一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了,断手挖眼这么恐怖的词怎么会从我的嘴里说出呢。”凌乔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了证实自己只是个可爱单纯的小女孩儿,还不忘对着盛淮南眨了眨眼。 等一下,盛淮南在心底里吼道,请允许他分神去端一端他掉下来的下巴。 然后这才再度掀起他那双被惊吓到的桃花眼,朝着凌乔循了过去。 好吧,他承认,过去他被欺骗了,想他从黑暗的地方摸爬打滚,如此奋力地剥开暗幕站到了光明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为什么还会被这样一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给欺骗了呢? 哦,那也不能称之为欺骗,对是蒙蔽,绝对是心智被蒙蔽了,所以才会在这样一个夜晚,在一个丫头面前接连跌跤,出尽洋相。 “看来我是真的是老了,听力都开始变得不好了。”示弱吧,但是从来都只有受人敬仰的盛淮南,又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地服软呢,那小小的讽刺一下总不为过吧。 “盛医生你这话说得我真的是心里很难过。”凌乔扶着心口,作一副疼惜状。 “谢谢。”盛淮南咬牙切齿道。 “你说像你这么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阳光帅气,风度翩翩的男人。”凌乔边说着边不忘去观察着盛淮南的表情。 盛淮南呢,他能怎么做呢,有他家老大坐镇,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就算没有老大坐镇,让他对着这么一个鬼灵精怪的凌乔,就算他心底里有一万种想要捏死凌乔的冲动,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哎,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自我催眠吧,这样总不会再得罪她了吧,假的,全是假的。 凌乔见盛淮南视线上翻,看着一副准备放空自己的状态,是真的要笑出声了,好吧,就不捉弄他了吧,但是一些话已经到了喉咙口了,不吐,这憋着要是憋出病了怎么办呢,还得找他,只怕他到时候躲自己还躲不及呢,只怕是要为难了他,不如现在就把话吐了吧,说出口了,也就好了,到时候也就皆大欢喜了,不是吗? “这还没结婚生子呢,就先未老先衰了。可怜,真是可怜,你说你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也不先帮自己看看呢,哦。”突然她恍然大悟,“自己是给自己看不了病的,哎,还真的是很可怜。” 啊~~ 盛淮南觉得自己是真的要被凌乔给逼疯了,好吧,好吧,既然连几分的话都不能说了,那就乖巧一点吧,顺从一点吧,他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五官神经,尽量做到让自己脸上看起来不卑不亢,低眉顺眼道,“谢谢嫂子的关心。” “坐下吃饭吧。”锦瑟的声音终于仿若恩赐地响了起来,他将碗碟里刚挑完刺的鱼推到了凌乔的面前,抬眸看了凌乔一眼,那视线很淡,无关乎责怪,他在心里说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对,吃饭,吃饭。”凌乔站了起来,为盛淮南重新搬正了椅子,还很恭敬地伸出手,“请坐,盛医生。” 盛淮南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了。 这一顿饭吃得盛淮南难受,哪里难受呢,他说不上来,只感觉胸口堵得慌慌的,看来回去得要吃上一片吗丁啉了。 相比盛淮南,锦瑟跟凌乔似乎吃的不错,锦瑟吃了满满的三大碗饭,还喝了一碗汤。这么多凌乔定是吃不下的,不过她也破了纪录了,吃了一碗后,再度把碗递了出去,“我还要。” 这只碗没有递给旁边伺候的佣人,也没有递给管家,抓着碗的手就直接伸到了锦瑟面前。 锦瑟呢,在她饭快要见底的时候,已经优雅地将手中的筷子搭放在筷子架上,仿佛早就做好了要帮凌乔盛饭的准备了。 别人会在想,这样的动作到底是用了多长时间才达成的默契呢? 锦瑟跟凌乔用行动告诉别人,默契的达成不需要时间,有的默契是天生的,就好比一个人生下来,他们注定就是为对方而生的,就算各隔天涯海角,相互间就像是带着吸引对方的巨大磁场,能在瞬间把对方从世界的另一头给吸引到自己的身边。 有了前面的惊世骇俗的对话,盛淮南此时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了,他继续淡然地吃着饭,但是那双手为什么一直在抖呢? 饭罢,三人移至客厅,那里摆放着盛淮南带来的医具,哦,值得一提的是,在医药箱的旁边还摆放着一本杂志,已经被盛淮南翻到了中间页,看得出当时他当时是抱着怎样一副看好戏的心情坐在这里的。 现在,此刻,这本杂志却也变成了讽刺他的最好的武器。 他在打开医药箱的时候,有些孩子气了,负气地把杂志啪的一声合拢了,并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什么杂志了。 这边凌乔坐在沙发上,安静乖巧地微扬着下颌给盛淮南重新上药包扎。 另一边,锦瑟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做,他转身去了里间,接过管家手里的口罩,来回反复地打量着,淡声问道,“透气吗?” “透气。”管家点头。 “会不会勒到她?” “不会,这个是绑带的,想要什么样的宽度都可以调整。” “哦。”锦瑟这才放心了,把口罩拿在手里,转身从管家的房内往外走。 管家的视线温软,带着岁月折痕的眼角处,都被幸福感蓄满,她这是高兴啊,锦瑟这般的关心凌乔,说明他是开始懂得爱了,一个人只要心里有爱的话,那就断不会活得太过痛苦的,她心底里压着了几十年的一块大石似是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值得说一说的是这口罩,锦瑟知道女孩子爱漂亮,也知道凌乔心里还记挂着她的毕业论文呢,要想留着她呆在这个别墅内,等到她好了再放她走是断不可能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那就买副口罩吧。 买,那当然没有自己亲手做得那么舒适透气啦,当他端着做好的面,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管家卧房的灯还开着,他才敲开了管家的卧房的门,交代了她做口罩这件事。 另外他还提了很多的要求,比如说透气、舒适度、哦,他还在美观度上做了重点的提醒,这才有了这么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口罩。 第一八二章 我愿意当凌乔的出气筒 孟旭在坐在前排开车,这是他为锦瑟开这么多年车以来,最为放松的一次,车内冷气调到最低,却仍是感觉全身被热流包裹着。 锦瑟呢,自上车后就电话不断,他说话的时候不多,甚至启唇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基本都是鼻腔发声。 简单扼要,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这样一个人,真是傲慢得可以,设置还会在心里轻嗤一声,端架子装样子。 了解锦瑟的人,也定会在心底里轻嗤一声,这声轻嗤定不是对锦瑟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只是站着便已经是个标志杆,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装什么样子呢。 这是他的Xing格使然,从小就是在冰冷的环境中长大,早以为失去了感情的人,如今却因为一个夜晚,再度被一个女人给点燃了,但一些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的。 即使此刻锦瑟话语简短,凌乔还是听出了他声调中带着微微上扬的姿势,缱绻着他好心情。 两人十指紧扣放置在锦瑟的腿上,灼热的温度透着凌乔的肌肤熨烫到了她心底,她的心尖颤了一下,也在这个时刻,锦瑟空出一根手指在凌乔的手心里打着圈圈。 这人,总是会一心多用,虽然他视线前视,想必也已经发现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多时了吧。 凌乔瞬时拉回了视线,把视线落向了车窗外。 锦瑟结束了最后一通电话,转眸看向凌乔,那样的温度不似过去那般的炙热,倒像是Chun日里的暖阳,凌乔假装不知,继续‘看’着窗外,但某个恶劣的人似是不准备这样放过她。 “为我抱不平?”男子声音轻浅,温煦如Chun风。 凌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该叫她如何回答呢?不好回答,太不好回答了。 “阿南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这人素来吊儿郎当惯了,但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这是在变相的这怪她?怪她破坏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凌乔抿了唇瓣,开始挣扎着手臂,想要从锦瑟的手掌中抽离。 锦瑟不让,反而是更紧地握紧了她的手,然后在凌乔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他笑着说,“不过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这句话对突然有了坏情绪的凌乔来说,没有多大的效果,她蹙了眉。 开心什么?凌乔不明白这个善变的男人话里到底什么意思,下意识地转眸凝向锦瑟,正好对上了他那双湛黑的眸,黑瞳宛若一个巨大的漩涡,好似带着吸引力,拉着凌乔一点点的沦陷。 “Xing格使然。”凌乔开口打破了这温馨的瞬间。 “哦,有仇必报是凌乔的Xing格啊。”男子像是被凌乔的话逗笑,开口逗趣道。 “是。”凌乔有些负气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到我,要不然哪天你也会今天的盛淮南一样,让我给当众出了丑,我可不敢保证。” “不怕。”锦瑟拉过凌乔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下颌顶在她的头顶,“若是哪天我家凌乔心里不高兴了,我愿意当你的出气筒,怎么样?” 怎么样?能怎么样? 凌乔此刻的心思早已经化成一滩水。 这天夜晚,凌乔因为锦瑟的那一句,愿意做她的出气筒,她心思柔软,幻化成了一滩水,一滩依附在锦瑟怀里的水。 所以在车子到达设计学院门口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察觉。 这要是放在过去,她早早已经让孟旭停下车,锦瑟太过引人注目了,跟他走在一起势必是要招引很多嫉恨的目光,到时候又会有多少脏水要泼到她的身上呢,无人能知。 无知的未来,充满太多的变数,充满着太多的沉浮,让凌乔不愿涉险。 所以她定是不会在人前,让自己与锦瑟同框。 今天似乎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下车时机,当车子停稳,凌乔这才缓过神来,抬眸,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礼堂俯近,因为临近夜晚了,这里很少有学生光顾。 凌乔从锦瑟的怀中起身,转身要去推车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一直握在锦瑟的手里,她抬眸无声地看着锦瑟。 “夜太黑,我下车陪凌乔走回去?”锦瑟话语中带着询问的语气,可扣着她的手指却是握得更紧了一些。 这人,该怎么评价他呢?凌乔心中叹谓。已经做好的决定,何必再来假惺惺地询问她呢,多此一举。 此时她不回答就对了。 锦瑟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多此一举,问了代表他对她的尊重。 这是锦瑟在跟凌乔的多次接触后得出来的结论,他知道她是个有自主想法的女孩儿,看似外表单纯寡淡,对很多事情似乎都并不在乎,但是一些事情只要是她认定的,若是一不小心触犯到了她的底线,她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用她自己刚才的话说,那叫有仇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话虽糙了一些,但却是很好的概括了凌乔的Xing格。 “凌乔怕被人认出自己?”他视线微抬对上凌乔,手却伸向身后,从后面拿出一个口罩,“不怕,戴上这个就没人认出来了。” 这个男人是在打趣她下颌的伤口吗?这一次凌乔是真的生气了,她嘴巴里鼓着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眼锦瑟,别开眼去。 锦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身体贴向凌乔的背后,拿着口罩的手从背后伸到凌乔的面前,拉着两边为凌乔将口罩带上了。 这款口罩采用的细纱的材质做的,很透气,戴在脸上毫无负担。 锦瑟还是觉得不够,又帮着凌乔调整好了口罩的长度,这才扶着凌乔的肩膀转了过来,他的眸中带了些惊艳,“我家的小女孩儿怎么样,都是美的。” 凌乔受不了的翻了眼锦瑟,这一次更多的是娇羞。 “你的美只能我能看到,记得别让别的男人看了去。” 哦,别的男人,想必是指的陆逸冰吧。但是这么直白的吃醋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那么隐晦的表达总是可以的吧。 这个男人霸道的本Xing又开始显露出来了,凌乔不理,倒是先对这口罩起了兴趣,“很特别。” “为凌乔单人定制的,当然要特别一些的。” 第一八三章 他寻着她的脚步而来 “单人定制?” “嗯,管家为你做的。” “管家?”凌乔没有因为锦瑟回答,而释怀,她的眉头更紧是锁了起来,心忖着,管家不是不喜欢自己吗?怎么还会给自己做口罩? 锦瑟看出凌乔的不对劲,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低润着声音问,“怎么啦?” “她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还会给我做口罩?”凌乔本身就是学服装设计的,她知道像这样一个精细的口罩,尤其是这口罩的一角绣着一朵凤仙花,没有五六个小时根本是做不好的。而且从这口罩的舒适度上来讲,管家应该不知道是修改了多少次,才能达到这般完美的效果。 一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老人,怎么可能会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只为了做一个根本用不了几次的口罩上面呢? 这在正常的逻辑上根本是讲不通的啊。 “傻丫头,她那不是在针对你,她本就是个Xing格寡淡的人,她只是身体里缺少了热情的因子。” 哦,原来他都知道,而且也看得真切,只有她一人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在那里上蹿下跳啊。 凌乔抬手拂了锦瑟的手,这一次她是真的要下车了。 锦瑟倒也不阻拦,只是跟在她的身后。俊雅的男人,身姿欣长矜贵,衬衫的袖子被他挽到了手肘处,双手插在裤兜内,低着头踩在凌乔走过的脚步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凌乔的身后。 男子俊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呢,很新奇,却又很熟悉,仿佛把过去被他丢失掉的岁月再一点点地重新给拾了起来,填补了他空白的过去,温暖了那些黑暗的岁月。 凌乔走了一段时间,见身后没了声音,她好奇地站定脚步,转身往身后看去,看到了锦瑟宛若孩子气的动作。 凌乔看得有些失神了,她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外表看着冷峻嗜血的男人,竟然还会有这样让人心思柔软的时刻。 于是,凌乔重新转身,踩着自己刚才留下的脚印,重新往回走,然后,两个人脚尖相碰,一个人垂眸,一个人微抬下颌,良久对视。 锦瑟心中颤涩,就连抬起的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抖,他似是仍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声音低沉,似是带着对过去的沉思,他说,“又找到你了,真好。凌乔,谢谢你,没有让我把你弄丢。” “傻气,我一直都在这里。”凌乔笑了,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仿若夜间精灵飞舞的翅膀,旖旎着别样的光彩。 “这一次不一样。” 是真的不一样了,她又站到了他的面前,却不再是那个只能远观的人了,而是可以伸手触碰,可以对话的人了。 有些话,就要冲口而出,锦瑟觉得也不再那么着急了,慢慢的,慢慢的告诉她,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锦瑟问,“从小到大,凌乔的心里可曾装着一个人?” 是有那么一个人,她将他定义为今生想要依托的对象,但此刻她却发现他离她越来越远。 凌乔没有回答,而是拉起锦瑟的手,低哑了声音,“走吧。” 两人相默无言一路,又好似将一切话语都已经道尽,走到凌乔的宿舍楼下,锦瑟便不再抬步了。 他低声说,“上去吧,我陪着我家的小女孩儿走以后的夜路。” 那一刻,凌乔是听出了锦瑟话语中的不舍的,她固执地还拉着他的手,就像是一个孩子害怕大人的离去。 他们就站在离路灯最近的光晕之外,两人身上都拢着黑暗,但凌乔却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中已染了湿意,她压了又压心底里的小脆肉,这才缓慢地开了口,“没关系,校园里很……”安全的字眼还没有道出口,昨晚的遭遇便又浮上了心头。 “嗯,以后都会很安全的。”锦瑟终究还是放开了凌乔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放开凌乔的手,不是因为厌弃,而是因为为了她能够更早的休息,只因为昨夜她睡得并不好。 然后锦瑟又像是变魔术一般地从兜内摸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瓶子,递到了凌乔的手中,“让它陪着你夜晚安睡。” 凌乔将瓶子放入掌心攥紧,而后又再度打开,这个瓶子精致倒是很精致,但是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如何陪她安睡?凌乔抬手揩去眼角的湿意,抬头,手指穿过空瓶上面的指环,在锦瑟的眼前晃了晃,那意思是在质问锦瑟,只不过是一只空瓶,他何以保证她有了它就一定会安睡? 锦瑟但笑无语,抬手在凌乔的鼻尖上刮过,“这是留给你的作业,等到凌乔写论文写得乏了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想想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凌乔皱鼻,故作神秘! 转身往宿舍楼里走去,她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到锦瑟笔直的身影依然立在路灯的光晕之外,被黑暗包裹的人,却给了她特别安心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这个小空瓶的秘诀? 凌乔快走了几步,跑进了楼道内。 锦瑟这才从裤兜内重新拿出了手机,拨号给孟旭,“派几个人在学校里守着,叫他们穿上便衣,只能远跟,不得打扰。” 孟旭领了命,“是。”便马上打电话给锦瑟的那一帮保镖,叫挑选几个外表看起来平和的人,身着便宜,长期守在凌乔的周边。 凌乔回到寝室的时候,宿舍内其他的三个人都在。 只是刚刚入夜,就已经有人蒙头呼呼大睡了,凌乔有些不解地抬眸朝着颜可的床铺上看过去,亦舒起身给她解了疑惑,“也不知道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昨天滚了一身的土回来后,就上床了,这不,一天都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转醒的迹象,要不是听到她的呼吸声,我跟叶灵都要报警了。” 凌乔知道亦舒这个人说话素来欠缺规制,总是无意识地夸大,她转眸凝向亦舒,眼角微弯,算是回应了。 她这也是真的累了,想要拿脸盆,随便洗洗上床睡觉。 论文,看来只有明天早起然后再加足马力了。 只是她这第350章一转眸,被亦舒看到了她嘴上戴着的口罩,她蓦地放下手中的水杯,拉着凌乔的手,视线在她脸上的口罩看了半天。 第一八四章 关注度偏差,小男朋友 就在凌乔被亦舒盯着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思忖着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下颌处的伤口由来的时候。 却听亦舒惊讶地叫道,“乔乔,你这消失了一天,就为了做这个口罩去拉?什么时候学会的刺绣啊?好精致啊。” 凌乔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一抹无力感却也同时浮了上来,她就知道亦舒这个丫头,有时候的关注点跟别人的还真的不一样,别人看到她带着口罩,尤其是这半夜,都会事先想到的是为什么要戴口罩,可她…… 好吧,她应该要感谢她的关注点偏差的,要不然她想要立刻上床的想法估计真的是要泡汤了。 “喜欢?”凌乔顺着亦舒的思路往下说。 只见这缺根弦的丫头,眼里燃着一种对艺术的欣赏更崇拜,努力地点着头,“嗯,喜欢。” “今天恐怕不行了,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看来只能明天再教你了。”凌乔将手从亦舒的手中拿出,很诚恳地在亦舒的肩头上拍了拍,“睡觉先,明天哈。” “哦——”亦舒声线拖长,看来还是有点惋惜的。 但看到凌乔这走路都有点打摆子的脚步,她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再拖着凌乔了,心想着昨夜锦瑟这般生气地走了,估计凌乔很难幸免于难了。 凌乔从自己的位置上拿了洗漱用品,经过叶灵的位置,她正跟她的那个小男朋友煲电话粥呢。 对,小男朋友。 当她跟寝室内的人聊起的时候,大家还拿她好一阵打趣,说她真是老牛吃嫩草了,竟然连大一的小男生都不放过。 她说,“那是上天眷顾,让我红颜不老,所以才会让我在这个年纪了,还能傍上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保护我。” 室内的其他三人,听了一致点头附和称是。 颜可是撇着嘴点头的,“也就你了,熬了三年了,一只脚都快迈进社会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外面大千世界,什么样的男人会没有,何必把自己给绑在这些个Ru臭未干的小男孩儿身上,真是虚耗光阴,浪费感情。” 亦舒听了,虽也是点头,却也不无羡慕,要说父母的开化程度,应属她的父母排第一了,才刚进入大四,父母便已经张罗着给她相亲,找未来的老公了,用她父母的话来说,“一个女孩子没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要是不早点推销,等到她年龄到了,人家好的男人眼光眼被养好了,哪里还能看得上她这么一个毫无女人味可言的人啊。” 亦舒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也是当着父母的面敲桌而起,仰着头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瞪视着她的父母,“看看,看看,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她这不拍还好,一拍,父亲不好将气撒在宝贝女儿的身上,转而朝她母亲的脸上一瞪,那眼里的意思仿佛在说,‘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而亦舒的老妈呢,被老爸这么一瞪,脸上挂不住了,看向亦舒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些藐视,“行了,不是胸口站着两坨肉的那都能成为女人的。” 从那以后,亦舒感觉连那么一点能让她骄傲的资本,也变得不是那般的值得她骄傲了。 凌乔听了,她点头,那是真的认同,她并不是个赞同多交几个男友这样的理论,但是能在大学里找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度过青Chun年华里最美好的时光,未为不可。 本来设计学院的男女生比例就是严重失调,能在这千万个女生中,找到对的那个他与她,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凌乔经过她的身体的时候,冲着叶灵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叶灵呢,要来得比亦舒靠谱很多,她把手中的报纸往腿上仓促一放,抬手指指自己的下颌,无声的询问凌乔怎么啦? 她的问是关切的问,凌乔知道,所以她的手从脸盆边抬起,摆了摆手,同样的告诉她没事。 叶灵笑笑,收回视线,这才发现报纸已经从她的腿上滑掉落到了地上。 哦,值得一提的是,她此刻是双腿交叠着搭放在她自己的书桌上,上半身微微后仰,靠在椅杯上,整个身体呈现出一副慵懒的状态,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正在跟她的小男朋友搭话着。 这一掉,叶灵对着手机道了声,“等一下。” 然后侧转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去够地上的那张报纸,这一低头她的瞳孔就放大了一些,然后再凑近了看那张张图片,她的视线瞬间张大最大。 忘记了自己此刻正腿搭在书桌上呢,一下子跳了起来。 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副悲惨的状况了,椅背没有承受住她身体的重量,朝着后面斜斜地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哐的一声,可真的是响极了。 本就隔音不好的宿舍楼下惊起了一众女生的尖叫声,叫骂声。 紧接着呢,床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的某个人也刷地一下子从床上跳坐了起来,一脸呆滞的淡淡转眸朝着下面看,看到是叶灵,她原本是准备躺下继续蒙头大睡的。 却因为亦舒惊叫的一句,“乔乔,你下颌怎么啦?” 颜可这才发现凌乔回来了,可以看得出她跑进来的时候到底有多匆忙,头上还箍着洗脸的发圈,洗面Nai的泡沫已经打了一脸,哦,当然是绕开伤口的。 此时她正张着眸关切地看着叶灵,亦舒的一句话唤醒了她,想到了自己脸上还抱着一块醒目的纱布呢。 想要转身避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尤其是叶灵不顾摔疼的屁股,手里正攥着那份报纸,她的视线反反复复地在凌乔跟报纸之间轮回着,最后她试探Xing地指着报纸上的新闻问,“乔乔,这个是你吗?” 刚开始凌乔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纯粹只是因为一个少女的梦的破碎,虽然说她现在有了一个小男朋友的守护,但哪个女人心中没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标准呢,她们的心中都存在着对男人的美好的幻想。 而那些成功的男人,就特别符合这些即将踏入社会的小女生的幻想。 锦瑟到底是被多少虞城的女人惦记呢?只怕是已经超过半数,那没有的半数呢,不是岁数太小,对感情懵懂无知,就是岁数太大,心思已经趋向于淡然,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动荡了心湖。 所以叶灵会对锦瑟有幻想,也不过是所有女生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第一八五章 报纸上的照片 此时被亦舒这么一参合,叶灵把注意力转移了,她指着报纸问凌乔,“乔乔,这个是你吗?” 怎么回答呢,凌乔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有些懊恼地转眸看向亦舒。 亦舒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想要弥补自己无心之失犯下的错,大步走到叶灵的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脖子,看似很认真的看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直接把报纸拍在了叶灵的桌子上。 这一拍,拍得好啊,就这样正好按响了叶灵放在桌上的手机上的免提键。 那个小男友的声音开始从话筒内传了出来,“宝贝儿,宝贝儿,怎么啦,怎么样啦?刚才是你摔倒了吗?有没有哪里摔痛啊?要不要我去寝室看看你啊?” 小男友的话让叶灵的注意力马上跟着转移了,她忙转了视线,不敢看寝室里的室友了,抓起桌上的手机,拉开门跑了出去。 哦,原来女人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的,毕竟是比自己小的男人,在大家的面前叫自己宝贝,怎么听着都是有些怪异的。 叶灵出去了,亦舒跟凌乔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然后亦舒挽上凌乔的手臂,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了句,“对不起嘛。”就要拉着凌乔去浴室内,她想要就凌乔下颌的这个问题,再好好的问问清楚。 终究是因为心里对凌乔的隐瞒的愧疚感,让她更想要弄明白凌乔这道疤是怎么来的,要是因为锦瑟的话,她准备就这么把锦瑟的身份公开给凌乔,那份她一直奢求的BT工作也不准备要了,工作哪里都可以找,但是朋友只有这么一个,丢了就真的找不到这样的感觉了。 得不偿失。 但是她们才转身,从上面的床铺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丝颤抖,更多的是嫉恨,“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本来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心想着凌乔能上什么新闻,但是刚才亦舒把报纸握在手里翻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上面的图片,一共有四张。 一张是锦瑟从驾驶座上下来,绕过车头往后座走去,俊美无涛的脸上拢着一层乌云,但有可以从他的黑眸中读出他的担忧与焦急。 一张是锦瑟从后车座上抱出一个女人,是一个穿着淡绿色宛若荷叶般淡雅飘逸的长裙的女人,一头黑发从背后垂落,看得处锦瑟很疼爱他,他一双黑眸中碎裂着疼惜跟肃杀两种完全相反的暗芒,他俯首微启着唇瓣,像是在跟女人低声耳语,他将她保护得很好,似是害怕弄疼了女人,胸膛跟她的脸颊间空出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可是却又将她藏得很好,并没有把她曝光在人前。 一张是有几个保镖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锦瑟,他抱着怀里的女人,看不到他眼里的表情,但是单从他略显凌乱的脚步中还是可以读出一些此刻他心中焦急的。 另外一张,就是两个人从医院内走出来,那时候时间已经定格在了十一点半,锦瑟不知道从哪里为女子找来了一个头纱,轻蒙在头上,还是看不到女人的正面,但是却可以看到那个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人,胸口处染上了几点醒目的血迹。 四张照片,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锦达集团掌门人,如神祗般神秘的男人,终于被女人收服?’ 这也难怪叶灵会感觉有一种玻璃心破碎的感觉了。 此刻就连坐在床铺上拥被而坐的颜可,也蓦地攥紧了被角,一双黑眸中炫化出多彩的颜色来,焦虑、恐惧、害怕、嫉妒、羡慕、怨恨…… “呦,你颜大人还活着呢,再不醒,我可真的是要去打电话报警了。” 亦舒说这句话意在分散颜可的注意力,但这次她是失算了,颜可并不像叶灵这般好糊弄的主儿。 “真的是你?”这一次她同样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既然这种事情迟早都是要被别人知道的,那么她否认了只怕也是欲盖弥彰,凌乔觉得此刻不回答要比回答来得更好一些,她转身往浴室里走,脸上洗面Nai干掉后的微微的刺痛感,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 “说话啊,为什么不敢承认?”颜可似是达到了情绪崩溃的临界点,就这样趴在床沿,手指紧扣在床铺旁边的铁架上,那样的用力程度,甚至都可以听到指甲绷断的声音,指节处渗出森冷的白,边朝着凌乔咆哮道。 这一下,连亦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转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颜可,“你是不是昨天受了什么刺激啦?一回来就蒙被大睡,现在因为锦瑟的几张照片就跟发疯了似得。” 亦舒说道这里,突然像是被自己的话给点醒了,她猛地瞠大双眸,指着颜可问,“你该不会也在暗恋锦瑟吧?” 如果真的只是暗恋倒就好办了,但是现在她面临的境况要来得比这个遭上一百倍一千倍。 不过,她倒是被亦舒那句跟发疯的话给点醒了。 对,她不能在表姐还没打电话过来前,自己先乱了脚步,把自己先给暴露了出来。 颜可垂眸思忖了片刻,再抬起眸的时候,便梗着脖子更亦舒呛声道,“像锦瑟那样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暗恋啦,再说暗恋怎么啦,这个也犯法吗?” 说完还不忘用嫉妒的眼神看了眼凌乔,正所谓演戏要演全套嘛,她都演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点的时间啦。 “犯法嘛,倒是谈不上。”然后转眸看了眼亦舒,再看向颜可的时候,微挑了眉,那样的神色怎么看都像是多了几分自豪感,“过去你是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以后只怕是……” 亦舒说话的时候,手挽着凌乔的手臂,此刻她一说话,说道后面的时候,凌乔的手臂一紧,直接制止了亦舒后面的话。 没影儿的事,不能提早说了,说了只怕以后闹笑话。 就算是已成事实,她也断不会大肆宣扬的,那样的事情跟她的Xing格不符。 “只怕什么?”颜可还想要从亦舒的口中探听到更多关于锦瑟跟凌乔之间的事情。 但是亦舒被凌乔打的预防针,断是不会再多言了,亦舒在半道上转了个弯,“只怕是你想人家想得要死,人家估计还不知道是否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呢。何必这么自我折磨呢。” “你……”颜可视线再扫了眼凌乔,见她似乎并没有起疑,倒也不跟亦舒斗嘴了,她悻悻地说了句,“不跟你一般见识。” 然后,侧着身子重新躺下了。 第一八六章 锦总暴力啦? “呃——”亦舒伸着舌头皱着鼻子朝着颜可的背影做鬼脸。 凌乔呢,这么一出闹剧后,身心更是觉得疲乏了,将手从亦舒的缠绕间抽了出来,转身往浴室内走去,继续未完的事情。 亦舒见凌乔进浴室了,也忙在后面跟了进去,还不忘转身锁上了浴室的门,拉着凌乔的手臂,强迫着她面对自己。 “说,是不是被锦总暴力啦?” 凌乔下意识地蹙了眉,不解亦舒为何会有这般想法,“不是。” 亦舒到现在仍能清晰地感觉到昨晚锦瑟身上带着的那股肃杀之气,一想到还会感觉到阴风阵阵,此时凌乔说不是,她总感觉凌乔这是在隐瞒,所以她才会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凌乔,视线在凌乔的身上宛若探照灯一般地上下搜索着,尾调明显地上扬,“真不是?”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凌乔看着好友一副过度关心的表情,心中有暖流萦绕,却也觉得好笑。 想当初亦舒刚见到锦瑟的时候,那双眼睛恨不得能直接贴到锦瑟的身上去,甚至都感觉她嫉妒死了锦瑟身上的那根皮带,想自己取而代之,当时幸亏礼堂里拥挤着那么多的学生,要不然真的不敢保证她是否会直接流口水了。 而亦舒此刻的表情呢,完全就把锦瑟当成了一个流氓份子,哦,不能称之为流氓,就从锦瑟这般高贵的王者气质来看,怎么也得用更文雅的词来形容他吧,违法?刑事犯? 哎……最后凌乔有些无力感地发现,无论她如何想要用更好的词形容锦瑟,似乎只要有那个方面的倾向的词,都好不到哪里去了。 算了,不想了。 这一次倒是换成亦舒踯躅了,她视线回避地闪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懦懦地道,“昨天我在楼下碰到他了。” “是,昨晚他来过学校。” “这不是重点。”亦舒突然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凌乔的话。 当凌乔重新耐下Xing子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又不说了,而是再度抬眸看向凌乔的下颌,重新确认道,“这里真的不是锦总的责任?” 凌乔觉得自己有点想笑,她这个思维跳跃得是否有点太频繁了点呢,但是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亦舒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似乎也跟着卸掉了一个很重的负担轻松了起来,“那你这是陆逸冰造成的咯,我就说嘛,还是放弃他,选择锦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嘛,要不然也不需要受这样的痛苦了。” “诶,给我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啦?要是严重的话,那真是不好了,以后站在锦总身边总归是要失色一些的。”说着,就抬手想要去拉开凌乔下颌包着的防水纱布。 这一次算是被凌乔眼明手快地给拍开了,“拿开你的手。” 她有的时候真的是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亦舒的思绪,整天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想要跟亦舒交朋友还真的是需要一颗好心脏,要不然还真得短命很多年。 “什么叫不是锦瑟就是陆逸冰啊?你就不能想他们点儿好的吗?” “难道你是说还有别的男人对你求爱不成,然后?”亦舒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一脸很认真的问道,“嗯?是不是这样啊?” 凌乔明白亦舒那个手势代表着什么意思,她眼皮朝上,翻了翻白眼。 不理她就对了,低头继续清晰她的脸。 “啧,啧,啧。”亦舒站在边上自顾自地发出一阵咂嘴声,“红颜多祸水,你说你为什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了呢,不知道是迷倒了学校里多少少男的心啊,要不是知道你的心里一直住着个叫陆逸冰的男神,我当时真的觉得你一定是Xing取向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拒绝了那么男孩子的心呢。感情你这是积蓄着力量,等到最后的这么一爆发呢。” “怎么说我也跟你是好朋友一场是吧?你就不能传授点我这方面的经验吗?你就忍心这么看着我奔波于各个相亲场吗?”说着,说着,亦舒开始顾影自怜了起来。 她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对上了凌乔的眸光,然后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下颌,转来转去反复的观察了一遍,很郑重地下了个结论,“我该长的也长了啊,也算是整齐,你说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命运怎么就这么的天差地别呢?” “羡慕我的命运?”凌乔挑眉看着镜中的亦舒,只见亦舒明显得怔了一下,似是在脑海中过滤凌乔的命运片段,很半响没有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来了。 “要不我们换一下?”凌乔手臂搭上亦舒的肩膀,朝着她挤了挤眼眸。 凌乔本来皮肤就白皙,却嵌着两个宛若子夜般的星眸,清莹水澈,不含一丝杂质,而唇瓣上因为刚洗过脸,浸润了水的光泽,泛着妖艳的红,将清纯脱俗跟妩媚两种完全矛盾的气质融合得毫无违和感。 然而下颌却贴着一块纱布,似乎又多了一丝邪Xing的美,绞人心神,却不敢过多的靠近。 亦舒慢慢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凌乔说了些什么,忙不迭地直摇头,“不,不,不。”将这么三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演绎得这般出神入化的,这世间只怕也只有凌乔一个人了,而能搭配得起想锦瑟这么优秀的人,那当然不让的只有凌乔了。 所以,“这种事情我就不跟你抢了哈,各有各命,我能把自己的命运顾好就够了哈。” “切。”凌乔撇了撇嘴,端着脸盆绕过亦舒走出去了。 此刻的颜可呢,黑天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这天爆炸Xing的新闻,她此刻只感觉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哪里还有睡意啊,捧着手机躲在被窝里正在给她的表姐发短信呢。 【表姐,昨天来接凌乔的男人就是锦瑟,你说我们是不是会被查出来啊,一定会被查出来的,要不我们逃吧,逃出虞城,应该就没关系了吧?等过了这一阵,然后我们再回来也不迟啊。】 这条消息发出去很久了,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一直都沉默着。 那么这条消息到底有没有发出去呢?想必是收到了的,但是因为此刻她也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回应呢。 第一八七章 好好算算亲情这笔账 亦舒脑洞大开,在过去,凌乔也许会陪着她把那些脑洞一点点的补回来,但此刻她实在是困极了,也乏极了,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精力陪着她了,趁着亦舒还没有在浴室内回过神来,自己便先上了床。 薄被抖开间,那只昨日被凌乔遗弃的手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手机的主人好似知道她的出现了,心有灵犀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睡了吗?】 【睡了。】 凌乔心忖,像他们这样的大忙人居然也会有时间发短信? 是的,锦瑟很忙,这才刚从设计学院出来,便直接回了公司,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忙着处理各种文件,忙着各种应酬,忙着解决着各种别人无法下决定的事情,恨不能把一天的时间掰成两天用,有时候有些简单的电话,都是袁磊帮着接的。 但是对他来说,再忙抽出来陪陪凌乔的时间还是有的,比如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再分一些给下属。 就拿此刻的本兮,就站在锦瑟的旁边,锦瑟最近在公司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他来最后的敲板,再晚她都会在公司里等下去。 去他的别墅?过去倒是经常去,最近因为怕会受到一些画面的刺激,还是不去了,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嘛。 袁磊呢,因为涉及到凌乔的时候,不能让太多人的知道,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跑,太阳烤了一天,嗓子都冒烟了,他不敢坐下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只因为锦瑟一通电话把他给招了回来。 “信达融资集团的张总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预约了,希望您能够抽出一些时间跟他吃顿饭,谈谈下半年的工作计划;陆氏的陆琛总裁昨天电话打到秘书台,希望能跟您见见,或者您能够抽出点时间回家看看,跟您谈谈海边游乐场的那个项目,这是他们信誉受损后的唯一一个可以拉回他们企业形象的项目,希望您能够看在亲情的情分上,给他们这个机会。”本兮抱着笔记本,身姿笔直,声音淡漠波澜不惊。 那时锦瑟正在拿着手机给凌乔发短信,看到凌乔的回复,他岑薄的嘴角微微上扬,睡了?她可真是好技能,睡了人居然还可以给他发短信。 小骗子。 锦瑟不觉在心底里对凌乔再次有了新的定义。 却因为本兮谈到陆琛这两个字的时候,敲击在手机键盘上的手指蓦地停顿了下来,当他听到从本兮的唇瓣中吐出亲情的情分的时候,一晚上的好心情就像是薄雾一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冰寒的视线就像是一把开鞘的冷剑刷地一下朝着本兮射了过去,本兮的声音突然就顿住了,捏在笔记本上的手指蓦地扣紧。 很好,来跟他谈论亲情了,好,是该谈谈了,要不找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倒上几杯茶,坐在阳光下,好好的来‘谈谈’这份亲情? 邪冷的眸一点点薄眯了起来,仿佛汇聚了办公室内所有冰冷的光芒,薄唇微微的眯了起来,周身散着着肃杀的慑人气息。 直到手机上传来的声响,这才拉回了锦瑟的思绪,他视线下移,冷测测地对本兮吩咐道,“继续。”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到家了吗?】 这算是这个小女人开始学着关系他了吗?锦瑟覆了薄冰的曈眸像是被暖阳安抚而过,全都消融得无影无踪了,唇角勾起潋滟的弧度。 【到了,怎么睡不着?】 这样的锦瑟,让本兮晃了眼,心尖处有刺痛划过,本不算长的指甲在笔记本上用力地划过,轻浅的纸张被划破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响起,袁磊下意识地转眸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视线本兮接收到了,她蓦地收回视线,低敛了双眸,抬手整了整笔记本的边缘。 微微地清了清嗓音,重新启唇道,“另外一条是关于昨夜新闻的,星娱的记者希望您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给您做一份独家报道。” 星娱记者会以为锦瑟会接受他们的采访,是因为昨夜的新闻居然上了报纸。 各大媒体的人,都知道锦瑟素来低敛内敛,他不喜欢自己的新闻上各大报纸媒体,而昨夜这个关乎他私生活的隐私的新闻居然能赫然出现在经济报上,跟他的放任有关。 对,他是放任的,也是故意的。 最早发现昨夜锦瑟跟凌乔被拍的是跟随在他身侧的保镖,他没有打扰锦瑟,而是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袁磊,让袁磊请示锦瑟该如何处理这个不知死活的记者。 袁磊知道了,自然是不敢怠慢,本是准备直接吩咐下去,收了那记者的相机,然后送上几句‘教育’的话,但是转念一想,锦瑟素来警觉,也许他早已经知道了呢?他若是这般擅作决定只怕有越级的嫌疑,于是,马上上楼问了锦瑟的意思,“锦总,楼下有记者。” 他记得当时锦瑟拿着那块染血的白方巾愣神的时候,只是从鼻腔中低低地溢出了一个音符,“嗯。” 嗯是什么意思?袁磊也跟着愣神了,这不符合锦瑟平日里的处事风格,但转念一想,只要是遇到跟凌乔有关的事情,锦瑟何时有遵循过过去的风格呢,这么一想,他就明白了锦瑟的意思了。 那就放任吧,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那个还在楼下盯着记者的保镖说了一声,“不去管他。” 那个保镖呢,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袁磊的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脚迅捷地往台阶下跑,朝着那个躲在暗处大树后面的记者跑去,但是听到袁磊说不去管他的四个字的时候,差点一个踩空,直接从阶梯上摔下去。 他好不容易地收住脚步,就这样一只脚在台阶的下面,另外一只脚跨在相隔两个台阶的上方,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傻傻地把手机重新从耳畔取了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的手机不是被人攻击了以后,这才以一种呆傻的状态回道,“好。” 那么锦瑟为何要故意打破自己过往的习Xing呢? 第一八八章 有些感情,怕拿出来晒,见光便会死 就在那日的下午,他从凌乔的嘴里听到了一个‘陆逸冰’的名字,他就像是中了魔怔一般,不顾那么多的高层还在会议室内,正在准备听取他的意见,他就这样撇下了一切,独自驱车去了大学城。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那个叫陆逸冰的男人清楚明白,凌乔到底是谁的。 可是后来呢,事情峰回路转,让他意外遇见了凌乔遭受危险,这个宣告自己私有物权利的机会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这个机会没了,总是会有别的机会的。 凑巧的是,当他的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眼角瞥到那个躲在暗处的记者,他不是没有机会制止,因为私心作祟,他就这样放任了。 若是凌乔问起的时候,他大可以以自己不知情为由推掉干系,而且还可以在凌乔不会反感的情形下,宣告了自己的领土主权,那么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只是对这条新闻放任,却并不代表他会打破自己的城规,他头也不抬地直接说道,“回了。” “是。”本兮拿着笔在事项上做了标记,笔直地站着,视线低低地落在笔记本上,这是他们多年培养起来的工作上的默契,她知道锦瑟对她刚才做的报告都听到了。 果然,锦瑟继续说道,“把时间地点定好,打个电话给信达的张总,明天下去一起吃个饭。” “好。”本兮继续做着标注,但这一次她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锦瑟想要再开口的意思了,于是,她又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在陆琛那条事项上直接打了个叉叉。 做好一切,把笔夹在笔记本的中间,合上笔记本,对着锦瑟微微地躬了身,抬眸的时候,视线从锦瑟手中的手机上晃过,只是一晃,她有很快地恢复平静,恭谨道,“那我出去做事了。” 退了几步,僵硬着背脊转身从办公室内走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在这段感情上不能表现得太多,若是表现出来了,只怕是连继续呆在锦瑟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蓦地她的背影上旋起了一抹哀凉的气息。 这抹气息,袁磊看到了,对于统一战线上的战友,他最多的只能是给予她关怀的视线。 “没话说?” 锦瑟的可怕之处就是,他可以一心多用,就拿此刻来说吧,他的视线明明就放在手机上,全副心思都在与凌乔发短信上面,可是却很精准被抓捕到袁磊的心思,他出声打破了沉静,拉回了袁磊的思绪。 “有,有。”袁磊心思被人抓到,难得有一丝慌乱,“我今天去过警局,找了宋局长查了那是个人的档案,去监狱倒是很频繁,但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有背景是不可能了,宋局长也说了,对这次的事件他会做得好看一些的。还有就是对黄晓岚身前的轨迹有了大致的了解,人际关系并不复杂,唯一有些异样的就是。” 袁磊说着下意识顿了顿,稍抬眼角朝锦瑟偷瞄了过去,试图能够从他的表情中捉摸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他的愿望,注定只能成为奢望了。 锦瑟此刻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表情,就连刚才跟凌乔聊天进驻到双眸间的星光也一去无踪了。 是的,就像袁磊猜测的那般,在锦瑟接连发出去两条短信后,再没有得到回复。 【若是睡不着,我来给我家宝贝讲讲睡前童话故事?】 【讲什么好呢?要不就讲讲小猫种鱼的故事吧?】 他的童话故事还未开始讲呢,凌乔便已经陷入了梦乡,她把那只精致的小空瓶放置在了枕头的上方,只要轻轻阖眼,鼻息间似乎还能萦绕着锦瑟身上那股独有的清冽的气息,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把手机就握在手间,本就已经困倦的很,强撑着眼皮想要给锦瑟发消息。 奈何终究是没有抵过睡神的召唤,那只足可以抵得上一般工薪阶层好几年工资的钻石手机,就这样从她的手中滑落了下来,宿舍内的床真的是太小了,钻石手机从她的手中脱落的时候,碰撞在了床铺的栏杆上面,蹦了一下,呈自由落体的姿势,朝着地面钻了下去。 地面没有被钻出个洞,但是手机却彻底的解了体。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颜可,她此刻的神经已经非常脆弱,有一点点的声音都足以在她的身体里惊起惊天骇浪,这一声无疑是巨响的,她腾地从床上跳坐了起来,她的手里也拿着手机,她不似凌乔,是将身子转向内侧的,所以就算手机从她的手上脱落,那也还在床上。 她惊慌的视线刷地一下转向声源发出地,然后又像是个路边拾遗者一般,视线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没人,马上掀被,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想顺着楼梯下去,她想干什么呢?连她自己到现在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可偏偏浴室内还有个亦舒,她也听到了这声巨响,打开的脑洞来不及修补,推开浴室的门,嘴上嚷嚷着,“怎么啦?怎么啦?” 颜可就是这个时候被吓到的,踩在楼梯上的一只脚一滑,一下子往前方滑了过去,另外一只脚呢,还没来得及落下,一下子就踩空了,双手本是扶在床框上的,这一下完全地脱离了出来。 在“啊。”的惊叫声中,以一种杂技演员般惊险的动作,单腿挂在横杆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首先遭殃的还是她的那颗头啦,猛地撞向地面,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后,身子一下子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来了,于是,挂在横杆上的腿也一点点的松开了力度,整个身体顺着梯子滑落了下来。 此时整个身体的支撑点只剩下头顶了,险险地定住了,最终没有拗过地心引力的召唤,腿从扶梯上向着一侧滑落,啪地一下打在了书桌上,紧接着就是带落了书桌上的杯子、书本、一些平日里用的化妆品,跟着她的腿一起砸向了椅子。 这一下可真的是不轻,不止是小腿狠狠地砸向木椅尖锐的边缘,就连那些被她的脚带落的东西,也紧跟着向她的小腿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颜可彻底被这一摔给摔得呆滞了,只剩下两只眼睛,死死地瞪向天花板,一动不动。 第一八九章 美梦,不可打扰 亦舒下意识地抬眸朝着凌乔的床铺上看了一眼,很好,睡得可真的不是一般的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好吧,扰人美梦宛若刨人家主坟。 这么缺德的事情,亦舒做不来。 她忙朝颜可的方向跑过去,说话的声音里已经可以看出她被惊吓的程度了,“你,你,你还好吧?” 好?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连呼痛的声音都没力气发出来了,只能单脚挂在椅子上,以一种极其不文雅的姿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有两颗眼珠子极缓慢极缓慢地朝着亦舒地方向转动着。 “等一下,我,我找人帮忙。” 亦舒拔腿想往外跑,这一次她才迈出的脚步一把被颜可的伸出来的手给扣住了,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不用,送我去医院。” “对,医院,医院。”亦舒喃喃着,俯身去扶颜可,只是手摆了很多个方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最后还是颜可伸手攀上了亦舒的脖颈,亦舒这才憋着一口气把颜可吃力地从地上扶了起来,等到颜可的整个身子挂在亦舒的身上艰难的站了起来的时候,亦舒的整张脸已经胀得通红,连气息都开始紊乱了起来。 站着好一会儿,缓了缓气后亦舒问道,“真的不需要叫别人帮忙吗?” 颜可此时也已经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甚至连张嘴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轻轻地阖了阖双眸算是回答了。 亦舒见她坚持,也只好一个人吃力地支撑着颜可往寝室外走。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们推门出去的时候,颜可仍心有不甘地回眸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那只凌乔的手机。 凌乔的手机已经解体这件事情锦瑟是不知道的,他只以为是他家的小女孩儿已经睡着了,那么再握着手机也就没有意义了。 他随手将手机放在了右手侧,拿起一旁的签字笔,放开了那份摆在他面前的文件翻了开来,这才注意到,哦,袁磊还在他的办公室内站着呢。 他说,“明天约宋局长吃个午饭。” 锦瑟最不喜欢欠的就是人情,宋局长会说那句话,想必也是想要在他这里请上一功吧。 “好,我去安排。”袁磊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唯一有异样的就是近两个月跟陆逸冰的那个秘书联系得比较频繁了一些。” “秘书?”锦瑟重新放下那只刚握起的签字笔,冷峻的眉蓦地锁了起来,冷肃地看向袁磊,“不是陆逸冰?” “是啊,黄晓岚一直接触的都是他的秘书。”袁磊不明白联络陆逸冰的秘书到底有何问题,但他还是愣愣地应道。 “去查那个秘书。”锦瑟沉呤了一下,重新握起签字笔,垂眸认真地审阅起文件来。 “是。”袁磊领命,微躬身,准备转身出去。 就在他的手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锦瑟特有的低沉的声音从办公桌的方向传了过来,简练得不多浪费一点口水,“你去。” “好。”袁磊转身应到,看来只要是涉及到凌乔的事情,锦瑟都会变得异常小心。 否则对一个xiǎo mì书的调查,何必他亲自出动,他的那些下属每一个人都具备这样的能力,随便派出去一个,都能很快地给出答案。 但,锦瑟有要求,他这个做助理的是断不敢怠慢的。 黑暗像仙女的神秘面纱,拉开了帷幕,铺陈到了天际,群星像是一颗颗最纯净的钻石点缀其中。 就在人们还在为这样的美景感叹世间的神奇的时候,满天的星星便敛了所有的光芒,一大片的乌云拉过,为这个夏季下了第一场雨。 这雨像是憋了很久一般,这一哭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啊,啪嗒啪嗒的大颗的泪珠就从眼眶中砸落了下来。 下雨的时候,亦舒刚扶着颜可从楼上艰难地走到楼下。 “阿姨,开一下门。”亦舒扶着颜可到椅子上坐下,自己跑去管理室敲响了宿管阿姨睡房的窗。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仗着自己还年轻,就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看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不能扛得住。”宿管阿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拉亮灯,披了件针织外套,打开了门,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眼亦舒。 “对不起啊,阿姨。我有个室友从床上摔下来了,可能是伤到了需要送去医院。”亦舒连连赔不是。 “睡个觉都不老实。等着。”宿管阿姨起床气还没消,口气带着怨气,还是转身去了里面,拿出了大门钥匙,往外面的铁门走,一道闪电犀利利地在她的面前劈下,划了整个天际,一下子把宿管阿姨的睡意抹得一干二净。 “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去医院啊?叫出租车了吗?”宿管阿姨拉开铁门,这才发现他们连车租车都没叫,然后又是一脸不满意地转身去了房间,拿起电话拨了组电话号码,给这两个乱了心神的女生叫出租车去了。 “谢谢,谢谢。”亦舒连连道谢。 “拿着。”宿管阿姨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雨伞塞到了亦舒的手里,她这才看到亦舒的脸,没好气地嘟囔着,“就你们寝室的小姑娘事儿多,要是个个寝室都像你们寝室这样,我看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得奉献给这学校了。” 亦舒知道这个宿管阿姨素来口快心软,一边点头,一边赔笑脸道,还不忘在等出租车的空档,跑过去给宿管阿姨揉肩,甜声讨好道,“以后我们注意,一定注意。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就你贫。”宿管阿姨被这么一讨好,哪里还有什么气啊,“行了,行了,看看你的室友吧,看着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是啊,颜可现在收到心理跟身体的双重煎熬,能好到哪里去呢。 盛夏的这个夜晚,多变的天气,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夜晚。 同样收到煎熬的还有另一侧的陆氏集团顶楼的某个办公室内,顶楼灯火通明,让人一看,总感觉空气中多了那么一丝紧张的气氛。 那份经济报纸销路真的是很广,对每一个商人来说,了解时下的时事真的是太重要了,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抽上一点时间读上这么一份,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脚步不会落后于其他人。 陆逸冰没时间看,他一整天都疲于应付那些仗着资历,对公司里的大小事物指手画脚的老古董。 “陆侄子,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先请你父亲出来撑一撑大局,等这些负面消息过去了以后,你再回来也不迟啊。” “陆总心也真是大,虽然是出去镀了层金,但离掌握全世界那还是相差甚远的。” “是啊,是啊,年轻人吗,终归是不成熟的,还需要多历练历练,才能掌管大局。” 第一九零章 尔岚梦碎 陆逸冰刚开始还能忍,没办法啊,他能否顺利地坐上总裁这个位置,能够正式掌管陆氏,还得需要这些老古董们的点头呢。 但是这些老古董就像是全体失明了一般,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了,明明是看到陆逸冰的一张俊脸越来越难看了,他们不止不懂得适可而止,反而是越说越过分了。 好几次他都想要直接从真皮老板椅上站起来,直接拍桌子离开,却都因为坐在他左后侧的尔岚,而压制住了离开的冲动。 尔岚呢,不止一次地凑头过来,俯近陆逸冰的耳侧小声地安抚着,希望他不要中了这帮老头子的当,一定要沉得住气。 是啊,他是沉住气了,年轻力壮,从早晨还没上班开始,就淡定地坐在会议桌的首位,跟这些身体已经半截埋土的老人一起耗到了下午的黄昏,终究因为陆逸冰什么态度都没有表,而愤愤然地站起来,纷纷地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的离开,终于是拉响了陆逸冰心底里那颗Zha弹的导火索,他腾地站起身,视线阴冷地朝着身后恭谨站着的尔岚怒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才能啊?现在倒开始指使到了我的头上来了?” 尔岚倒也不急,先是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把门给带上了,这才转身朝着陆逸冰说道,“不是这样的,冰,你误会了,我只是怕你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就会受了这些人的当,所以我才会多嘴的。” “哦?看来我还得要多谢你咯?”陆逸冰勾起唇角,冷测测地笑开来。 陆逸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尔岚哪里会不知道,但是她此时更需要傍上陆逸冰这颗大树,好为自己未来遮风挡雨。 她刚站起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此刻她随手把笔记本电脑往最近的会议桌上一放,然后恢复了过去的风情万种,极尽妩媚地朝着陆逸冰走了过来,“冰,我跟你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说着,如藤蔓般的手臂,自然地要往陆逸冰的胸膛上拂去。 陆逸冰嫌恶地锁了眉,身体朝着一旁闪过,躲开了尔岚的触碰,邪肆地勾起唇瓣的一角,眼眸有冷意瞬间聚集,语带讥讽地问道,“是吗?真的愿意为我做一切?” 尔岚明显的一怔,抬起受伤的眸,楚楚可怜地朝着陆逸冰凝了过去,“当然啦。” “好,把你的秘书的位置让出来。” “什……什么意思?”尔岚的唇瓣抖了抖,不敢置信地瞠大着一双修饰精美的媚眸望着陆逸冰,仿佛他此时说的是什么外星语一般,更是带着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陆逸冰。 陆逸冰一直都在利用她,这一点尔岚是非常清楚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有足够的智慧她仍然能够死死地攀附住这棵大树,所以她从来都不怕陆逸冰会把自己赶出他的生活。 但现在陆逸冰说了什么?叫她让出秘书这个位置? 她一下子急了,踩着十多厘米高的高跟鞋,朝着陆逸冰的身上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陆逸冰的肩膀,将脸贴上了他的胸膛,张开嘴带着颤声,她是真的害怕了,“冰,冰,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这么对我好吗?要不然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为了我们共同的孩子,请你不要这么对我,没了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陆逸冰本就对尔岚已经厌烦到了极点,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臂,却因为她口里的那句‘我们共同的孩子’而顿在了空中。 “孩子?”他声音冰冷的就像是从地狱最底层冒出来一般,顿在空中的手指,悠而扣住了尔岚的下颌,他的手指就像是钢钳一般,狠狠地扣住尔岚的下颌,她的下颌处蓦地传来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湛黑的曈眸仿若是猛兽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能够将尔岚吸附进去,然后香噬地尸骨无存。 尔岚痛得眼泪瞬间从眼角处滑落了下来,冲刷过浓厚的粉底,瞬间在太阳Xue出冲刷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她试图点头给陆逸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下颌处传来的剧痛,还有陆逸冰的桎梏,让她怎么也没有力气撼动一下。 她挣扎着想要从陆逸冰的手指间逃离,但他的手指实在是太有力气了,她根本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于是,她抬手去用力地拍打陆逸冰的手,试图想要唤回陆逸冰的理智,但是此刻的陆逸冰就像是个失去理智的地狱使者,完全地陷入到了癫狂中,太阳Xue处不停地有青筋跳动,一突突地敲打着他的神经,再度张开的唇瓣,吐出来的字语仿佛像是夹了霜裹了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留我的种,我看你是活到头了。还是你想以此为借口,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呢?” “不,不是。”尔岚真的是怕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陆逸冰这般生气。 即使是在他当初听到董璇的死讯的时候,他也只是陷入无尽的沉默跟哀凉中,从未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气。 “给我听清楚啦。”陆逸冰扣着尔岚下颌的手指往上一提,尔岚整个人被瞬时提了起来,只有高跟鞋的脚尖险险地点在地上。 陆逸冰极尽邪魅地对视着尔岚惊慌的视线,而后以一种恶魔般的姿态缓慢地俯首在尔岚的耳畔,声音冰冷得仿佛能瞬间冰封了人的骨髓,“不管你是真的有,还是假的有,一会儿马上给我去医院,打掉。” 打掉这两个字,被陆逸冰咬得很重,仿佛是从齿缝中积蓄了很多的力量,最后才迸射出来的一般。 然后连多看一眼尔岚都显得多余的,大掌一挥,将尔岚用力地甩出去了很远。 尔岚听到陆逸冰如此绝情的话,摇着头,眼泪已经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夹杂着黑色的液体,冲刷过雪白的脸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恐怖气息。 第一九一章 尔岚的秘密 她像是蝼蚁般,双膝着地,跪爬着扑到陆逸冰的脚下,伸出手死死地抱住陆逸冰的脚踝,就这样趴在地上仰着头,泣不成声,“不要,不要,不要对我们的孩子这么残忍,他是无辜的,他是一条生命,应该有来到世界的权利。” 陆逸冰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巨人,低着头,淡漠地凝着脚下哭成泪人的尔岚,而后过了很久才出声道,“我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怀上我的孩子,因为你不配。” 尔岚还想要做最后的争取,“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他的身上也留着你一半的血脉,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扼杀了他的生命吗?你就不怕半夜睡觉的时候,他会回来站到你的面前哭泣吗?” 陆逸冰淡漠的脸上突然碎裂出一抹讥冷的笑,他哼斥道,“哈,尔岚,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精于算计,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审时度势,有时候我就在想其实留着你这么个女人在身边也不错,至少地省去了我很多的事情。但是你真的是有时候自恃太高了,居然敢爬到我的头上来胡作非为,居然敢大胆的擅作主张。” 似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他在尔岚惊恐的眼神中迅速蹲了下来,在尔岚害怕得想要逃离的时候,再度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眼中迸射着阴冷,“怪只能怪你太自作聪明了,居然擅自为我做决定,居然敢给凌乔下药,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想做什么吗?” 尔岚被陆逸冰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给震慑住了,她愣愣地问道,“想,想做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给你找上十个男人,让你好好的享受享受呢?”陆逸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旋出可怖的冰冷,而嘴角却奇异地燃起邪肆的笑,这两种完全矛盾的表情衬托得陆逸冰鬼魅得吓人。 吓得尔岚只是痴痴地吐出几个单调的声音,“你,你,你……” “所以,你觉得这个孩子的命还留得吗,嗯?” 尔岚此刻也顾不上下颌处传来的痛感了,她一把从地上撑起身体,双手抱住了陆逸冰的手,“冰,你忘记了吗?我会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你复仇啊。难道你忘记董璇她是怎么死的了吗?是凌乔,是她的一句话让你最爱的董璇投湖**了。你想想董璇,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应该是恨凌乔的,就是因为她你才会这么痛苦的,你千万不能被那样一个女人迷了心智啊。” “女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 陆逸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尔岚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一下,心想着难道陆逸冰这是知道了些什么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尔岚,在这个时候你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那件事情做得这么隐蔽,陆逸冰绝对不会知道的,只是凑巧,凑巧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冰,我待在你的身边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对你的爱吗?难道你真的要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甘心吗?” 让尔岚没有想到的是,陆逸冰回答得竟然这般的爽快,他说,“好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到底该是怎样的黑心的女人,才会做出这么狠的时候,竟然还想着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自己的邪恶。” “冰,我那也是太爱你了,一个女人只有把一个男人看成是自己的生命,才会疯狂,才会不惜一切为了达到这个男人的目的,完全失去了自我,才会这般的不择手段。” 多么美妙的爱情宣言啊,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朵罂粟花,本是藏着剧毒,人们却被它外表的美给迷惑了。 这一次,陆逸冰并没有被尔岚的话迷惑,因为他只是站在悬崖上的那个人,并并没有发现这朵罂粟花的美,却因为远处的一朵白莲花吸引了视线,抓取了他所有的感官,反而清醒了头脑,不再会被那罂粟花所蛊惑,再说陆逸冰本就没有把尔岚放在心里,她只不过是他生理有需求的时候,拿来发泄的一个工具。 “想知道我此刻听了你的话的感受吗?”陆逸冰阴冷的问。 尔岚止了泪,茫然地看着陆逸冰,心里却是在想,难道过去真的是自己低估了这个男人了吗? “你说的再多,也只不过是越发地泄露了你心底里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警告你,不要让我发现了你在我的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要是被我发现了,你、你的父母我都将不会轻易放过。”说完,直接一脚揣在了尔岚的肩膀上,在她滚动间,把自己的腿给解放了出来,头也不回地从会议室内走了出去。 哈,她的父母?她还有父母可以让他威胁吗? 她不过是一个失了双亲的独女,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为了得到这些,这其中的艰辛跟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断不会让自己的这些所得就轻易地拱手让人的。 她瞪着还在微微煽动的会议室的门,双眸中破碎出某种势在必得的狠戾,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保护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双手艰难地撑在地上,她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高束在脑后的蓬松妩媚发丝已经凌乱,脸上已经干涸的泪迹,绷在脸上痒痒的,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带来黑色混杂着淡金色,妆也花了。 看来该好好的补补妆了,这般落魄的仪容她是断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她将会议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见周边没有人经过,然后快速地从会议室内闪了出去,往洗手间方向大步走去。 忍着下颌处传来的剧痛,她洗了把脸。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又是过去那个精明又妩媚的尔岚了。 此时手机里传来一条简讯,她拿起来一看,是颜可发过来的, 凌乔身后的那个男人是锦瑟?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巨雷,击得她连连后退,后背直直地撞上洗手间门口的墙壁上,“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为什么老天总是要眷顾她?” 是啊,她如此努力,为什么就是得不到老天的眷顾呢? 第一九二章 心急则乱 凭什么她一个走错房间,反而获得了比现在更好的一切? 不公平,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猩红的指甲抓着墙面,拉出长长的划痕,她那双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眼眸此刻像是焚燃了燎原大火,陷入疯狂,她咬着红唇,那般的用力,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已有甜腥味从唇瓣见逃溢了出来,充斥着口腔。 抖着手给颜可回了消息【哪里得来的消息?】 很快,颜可便回了短信【今日的经济早报,还有刚才有室友不小心差点说漏嘴了,连她自己本人也已经默认了。】 【继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对,就是尔岚的一句注意观察凌乔的一举一动,所以在听到手机从凌乔的手中滑落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那个手机拿到手,看看是否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却不想半路杀出亦舒这么个程咬金,让她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尔岚呢,她看到颜可发过来的消息上,明确了经济早报后,她大步走进办公室,按下内陷,让她的助理送了一份早报到了她的办公室。 她还需要重新确认这个事实,她要镇定,要镇定,绝对不能因为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先自乱了脚步,绝对不能再让后面走的路出现任何的纰漏。 她眸光森冷,向来在公司里树立的高贵的形象,此刻也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龟裂出冰冷的裂缝,那裂缝中透射出来的都是算计跟阴谋。 小助理就是在此刻拿着报纸在门外敲门,好半天没有得到回复,她径自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笑,那种对自己最崇拜的人的笑,“岚姐,您的报纸。” 尔岚见有人进来,外露的表情来不及遮掩,就这样朝着门口射去,“谁教你的规矩,不知道进别人的办公室首先要敲门吗?” 小助理从未见过尔岚这副表情,跟平常她表现出来的亲和雅贵完全不同,她似是被吓到了,连声线都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我,我,敲过门了,是,是,您没回应,我,我才推门进来的。” 尔岚精锐的视线从小助理的脸上扫过,垂了眸,等到她再度抬眸的时候,就跟川剧变脸似得,跟先前完全判若两人了,唇角微微地勾着笑,“好,知道了,放着吧。” “是。”小助理迟疑地上前,把报纸摆在尔岚面前的办公桌上,便匆匆地转身出去了,转身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回眸看看尔岚。 尔岚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念小助理对自己的想法了,她腾地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快速地翻动着报纸,急切地去找关于锦瑟的那条消息。 其实关于锦瑟的这条消息并不难发现,就在经济早报的头版头条,有时候心急则乱,用来形容此刻的尔岚是再恰当不过了。 她每一页都认认真真地找过了,唯独错了第一页,然后她再翻回来找,找了好几次,总算是找到了颜可说的那则新闻。 这个女人被锦瑟保护得很好,不认识凌乔的人,或者说不知道她那天穿什么衣服的人,断是发现不了她的真实身份的,尔岚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凌乔,自然是不能确定的。 但一想到颜可如此肯定的语气,她的眸中闪现着疯狂的嫉妒,压在报纸一端的手指一寸寸地蜷曲起来,一把扣紧了报纸的一端。 报纸瞬间在她的手掌心里团成了一团,不行,不行,她还需要确认,那么就把这份报纸递到陆逸冰的面前,从他那里才可得到最准确的确认。 于是,她又重新将报纸摊平开来,用手掌不断地拂过,直到确定被她团出褶皱的地方看不出来了,这才把报纸压在一堆文件的下面,抱起来,整了整衣服,往陆逸冰的办公室内走去。 陆逸冰正在翻阅文件,听到敲门声,蹙了下眉,最后还是沉声回了句,“进。” 尔岚抱着文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到陆逸冰的办公桌前,将文件往陆逸冰的桌上一放,往陆逸冰的面前推了推,“陆董,这些都是一些紧急文件,需要您立刻签字。” 陆逸冰锁眉,视线冰冷地抬眸看了眼尔岚,见她低敛着目光,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拿起那叠文件,一份份地开始翻阅,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直到推过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下面的报纸露了出来,那几组照片就这样映入了陆逸冰的视线内。 陆逸冰一把拂开文件,将报纸完全地呈现在视线内,刚想深究,才发现尔岚还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他忍着心底的那份急切,在最后的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却失了手上的力度,勾出了纸张的毛边。 “出去吧。” “是。”尔岚抱起文件,神色未变,转身出去了,却更加确定了报纸上的人就是凌乔。 刚转身勾勒精美的唇瓣上龟裂出一抹笑,那笑带着恐惧的颤涩。 凌乔果然是勾搭上了锦瑟,看来她需要加快进度了。 如果说陆逸冰过去对凌乔跟锦瑟的关系还只是一种猜测的话,那么他这一刻是真的确定了,他们之间有关系,而那种关系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猜测。 办公室的门才刚被尔岚带上,陆逸冰焦躁爬上了他的心头,他腾的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他先是拿起手机,刚按亮手机屏幕,手便颤抖的剧烈,手机瞬而从手中脱落了出来,他伸手进裤兜内,掏出香烟,叼在唇角上,垂眸去找打火机,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一把将眼拔了出来,揉碎在手掌心间。 揉碎的烟丝从他白皙的指缝间飘落下来,一点点聚集在办公桌上,猩红的双眸瞬间薄眯了起来,从缝隙中迸射出嫉妒狂肆的暗芒,他看着那些烟丝突觉碍眼了起来,他伸手抚上办公桌。 刚开始只是小幅度地掸着烟丝,但烟丝就像是跟他作对一般,才刚拂去,便又被他的掌风带起,重新飘落到了办公桌上,他心底里某股怒气就这样被点燃,手上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手臂一扬,扫落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 无心工作了。 他在办公室内来回地踱着步子,试图想要抚平心底里的怒火,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小矮几上,上次,就在半个月前,他把尔岚送过来的照片,就这样随手全部都拢到了矮几下面的暗格抽屉里。 陆逸冰脚步一滞,踱步到矮几边,拉开暗格抽屉,把里面的照片重新拿了出来,一张张的摊开来。 对,这些都是凌乔那次在世爵酒店内的照片,他颤着手将它们一张张地平铺出来,最后,他竟然在好几张照片里都找到了锦瑟的身影,锦瑟的身影拍得很模糊,但是他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质,却让人能够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就是他。 原来,凌乔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 他们早就已经认识了。 是他亲手把凌乔推到了锦瑟的怀里。 如是想着,捏着照片的手指在一点点的收紧,照片锋利的棱角深深地刺进了他的掌心。 不,他不能把凌乔让给他。 第一九三章 清早,锦瑟跟陆逸冰的区别 这一夜,陆逸冰就这样坐在小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然后又将一张张照片揉捏在掌心。 心情也在这段时间内慢慢地得到了平复,最后他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到里面的休息室,拿出一个脸盆,重新走到沙发边。 捏起那些照片的一角,他要将这些照片给烧了。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刚才一直想要寻找的打火机,竟然正安静地躺在小矮几上,原来不是一切事情都在跟他作对,这跟心情有关。 他划亮打火机,小火苗从出火口窜了起来,他把照片一张张地焚烧在了脸盆内。 浴火重生,不,不,这个词用在这里不恰当,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 他在办公室内就这么呆呆地坐了一夜,可一夜他也没有想到,等到早晨来临的时候,他到底是否该去凌乔的学校看一看吗? 去了,若是见不到呢,那么她定是跟锦瑟在一起,他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若是见到了呢?势必会看到她的伤,问起来的话,那么伤心的只怕还是自己。 直到天完全的亮了起来,他才在心底里喃喃着,不去了,不去了。 这一夜对于凌乔来说,睡得从未有过的安心,竟然连一个梦都没做,哦,也许做过了,做过一个关于空瓶子的故事,但是实在是睡眠太深,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全然记不起里面的内容了。 意识混沌间,她记得临睡前似乎还在跟锦瑟发短信,那么手机呢? 她开始起床去找手机了,在床上翻了一圈儿,结果怎么也没有见到手机的影子,最后她是在头探出床沿的时候,看到了手机的残骸。 哦,也许还不是残骸,凌乔迅速地从床上下来,跑过去将分散开来的手机重新拾在手里,重新组装了起来,才发现是怎么也按不亮手机屏幕了。 “切,看着挺高大上的,怎么也这么经不起折腾,不会只是一个假货吧?”凌乔喃喃着把手机装到了包里,这才发现今天的寝室别样的安静,她视线环了一圈儿以后,发现寝室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样也挺好,没了手机,没有室友在旁边的说笑声,世界倒也安静了,正好可以安心地准备论文。” 凌乔洗漱完,穿戴整齐后,背上包,准备出去觅食,然后她要在图书馆内耗上一天,最好是还能找个地方让她耗上一个晚上,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论文是否能按期完成了,还想达到什么样的质量,她就真的不想了。 “都怪锦瑟这个大猪头,要是让我不能顺利毕业,我绝对跟他没完。”凌乔边念叨着边拉开了寝室的门。 还未抬腿走出去整个人愣住了,只见包括管家在内一共三个人,笔直地站在她的寝室门口,见她开了门,三个人又一齐向她行了四十五的标准礼,齐声道,“凌小姐,早上好。” 对,现在是早上,但是她一点都不好。 一天的好心情完全被她们给破坏殆尽。 周边寝室内的女生早就围了一圈儿,不敢轻易靠近,却都拉长了脖子。 见凌乔出来,有认识的人开始打趣道,“乔乔,啥时候你家成暴发户啦?吃个早餐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 “这发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学们啊。” 凌乔对着同学们讪讪一笑,一把拉过管家的手臂,拽进了寝室内,砰一下关上房门,锁眉不悦,双手叉腰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锦瑟吩咐的?” “是。”吴管家转身朝着身后两个女佣使了个眼色,女佣们拿着餐盒上前,先是拿出一张钩花蕾丝餐垫铺在凌乔的位置上,然后从旁边的小包内,拿出白手套戴上。 凌乔将视线从吴管家的脸上转向自己的位置,之间两个女佣将餐点一一地摆在蕾丝钩花餐垫上。 足足有十几样,每一样都精致得宛若艺术品,精美的让人不忍下口。 “只是个早餐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又不是猪,搞那么多花样,我能吃的完吗?”凌乔再度将视线落向管家,叹声道,“都撤了吧,我只要那碗粥配个小菜就可以了。” “没关系,您用多少吃多少,少爷说您受伤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不能马虎了。”吴管家双手交握于身前,浅声道。 好吧,好吧,这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只好坐下对着那些餐点下筷了,尽量吃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当她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那两个女佣已经开始去到阳台处,开始整理打扫了。 “少爷说了,只要您在校期间,您的一日三餐我们都会负责的。” “什么?咳咳咳。”一口粥含在嘴里,听到管家的话,凌乔差点没喷出来,这险险含住了,却又着实把自己给呛到了。 管家忙上前,边拍着凌乔的后背边轻声道,“少爷这也是为您着想,怕您这脸上有伤,不适合在食堂那种人多的地方出现。而且学校里的饭菜哪里会像自家的饭菜这般用心,若是放了什么含色素的东西,会在您的伤口上沉淀下来,对以后的恢复也不好啊。” “那你们这么多人出现在校园里,不是更引人注目?”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造成您的困扰了。” 凌乔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动了管家,她的脸上浮出悦色,连声说,“是吧?你也是认同我说的话吧。” “嗯,我会请示少爷的。” “好。”想着难得跟管家达成一致的意见,凌乔凝着管家离开的身影,的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管家去而复返,“凌小姐,少爷说了,他会叫学校拨冗一个空间出来给您,请您绝对不要有这方面的负担。” “这,这……”她怎么有种自己的意思完全被曲解的意思呢?没食欲了,她草草地结束了早餐,拿起包,盯着管家看了好半晌,在心中无力地叹谓了一声。 锦瑟的强势霸道,还有强烈到令人发指的支配欲,凌乔都是领教过的,她还能说些什么呢,“随你们吧,我没时间陪你们耗着了,我得去图书馆了。” 凌乔便往外走,边从兜内摸出口罩。 她还记得锦瑟跟她说过这是管家为她量身定制的,突然间这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要是母亲还健在的话,她也一定会为她缝制这么一款口罩,还会叮嘱上几句,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身上留疤。 脚步一滞,心中蓦地涌上一股热流,热气拢上了眼眶,握着门把手的手瞬间收紧。 妈妈,妈妈,她在心中低喊了几声,如今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让她的心中悲恸万分,原本因为唯一亲人的离开而掏空的心,此刻却因为锦瑟,因为这个自己甚至有些讨厌的老人填补的满满的。 “谢谢您。”凌乔低沉的声音中透着黯哑。 管家正站在凌乔的身后,听到凌乔的话,先是一愣,框在眼镜后的曈眸极缓慢极缓慢地抬了起来,落在凌乔僵硬的背脊上,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微清了嗓音,淡然道,“完成少爷吩咐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什么才是真正的应该呢? 作为锦瑟管家,关乎锦瑟的生活起居是应该的,听从他的命令是应该的,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事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是应该的。 为凌乔做上一只口罩,本不属于她的职责范围内,如今她做了,就算是锦瑟要求的,却还是不能撇清她对凌乔用心。 “不管怎么样,这声谢谢我都应该说。还有请原谅我过去对您的无礼。”说完,凌乔大力地拉开了寝室的门,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凌乔一路快步地来到图书馆,避开人群,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从包内翻出资料。 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所幸的是,她前一段时间在别人还在外面找工作托关系的时间里查找到了一些资料,如今只要把这些资料做大致的归整以后,应该就可以能够写出一份论文了。 只要跟锦瑟牵扯上关系,她就注定不可能安静地平淡下去。 这不她才刚准备进入状态,院里的院长就过来了,“乔同学,校里领导了解到你实际的困难,特别为你安排了个安静的教室。” 院长就站在眼前,而且还为她整理了桌上刚摊开的资料,如果她此时再推拒,只怕会有矫情的嫌疑了。 好吧,她只好起身随院长离开。 只是她很怀疑此时正是大三以下学生的上课时间,从哪里能够为她一个人腾出一个教室呢? 没想到院长直接领着她走向了学校平时鲜有人用的礼堂。 “这……”给她一个人用?会不会太夸张啦? “基于学校现有的条件,也只能先委屈乔同学了,如果你更好的提议,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们再为你做调换。”校领导以为她不满意,忙连声承诺。 “不用,不用。这已经很好了,占用了学校这么大的资源,我只是有些于心不安。” 院长这才放下了提起来的心,“那就好,那就好。”他将手中的书本资料递到凌乔的手中,“论文方面如果有什么难处,乔同学可以随时找我,我定会尽我所能的。” “好,谢谢院长。” 第一九四章 锦达医院里的一出戏 就连亦舒自己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草率的决定,竟然还拖延了颜可的治疗的时间。 昨夜出租车驶来宿舍楼下,她跟宿管阿姨一起将颜可扶上出租车,才刚坐定,她便迫不及待的对着前面的司机说,“去医院,最近的医院。” 司机从亦舒的话中听出她的急切,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抬眸从后视镜中望向亦舒,再次确认道,“真的要去最近的医院吗?” 亦舒想,这人还真是有趣,没看到她的室友受伤的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吗?心想着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啊?不去最近的,难道还要去最远的吗? 于是,她的语气也透出了几分不耐烦来,“当然啦。” 司机虽还有些踌躇,有些话终究因为亦舒的态度,咽回到了肚子里,“好,最近的,很快,坐好了。” 车子驶出校门口,转了个方向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的确是最近的,很快出租车就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学生,到了。” “为什么不开进去?”亦舒刚抬手想要拉开车门,才发现出租车竟然只是在医院的大门口远远的位置停下,却并没有直接开去急诊室,这不是明摆着起伏她们是学生嘛。 “实在抱歉,我们这些车子进不去的。”司机转头一脸抱歉,心想着可不能得罪了哪家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才好。 “这是医院,怎还会有这样的规定呢?不会你是看我们是学生,所以有意为难吧?”在亦舒对医院有限的记忆里,她怎么也无法理解,医院对进出的车辆还有什么狗屁规定的,“你不能跟门口的保安沟通一下吗?” 司机转眸看了医院的保安亭,“要不我跟您一起扶您的同学进去吧。” 听司机这么说,亦舒也只好作罢,跟司机一起架着颜可进了医院。 进了里面,亦舒才发现这医院跟一般的医院真的是不一样,不止是装潢得温馨富丽,而且整个偌大的大堂内只有一个护士台,像一般医院常见的药房、诊疗室根本就看不到,代替它们的却是一张张奢华的休息座椅。 大堂门口的自动感应门,因为有人过来,远远地便感应到徐徐的在他们的面前拉开来。 坐在护士台后面正忙着事情的护士,忙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最为亲切地笑容抬眸朝着他们凝了过来,等到看到他们三人身上的装束的时候,精致的眉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整张脸紧跟着沉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有什么事吗?” “来医院还能干什么事情啊?当然是看病啦?”亦舒因为刚才的那一处心里已有些不高兴了,此刻被小护士这么一问,火气就跟那打开阀门的煤气,一下子窜了上来。 “那您先去交钱吧。” “这病还没看呢,交什么钱啊?”亦舒怒道。 “不好意思,小姐,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我们一般都是先交钱,交完钱再看病,多退少补。” 人在屋檐下嘛,这不是有求于人家吗?好,亦舒咬咬牙,“好,交多少?” 此时的小护士的双眸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脸上那道最为温柔亲切的笑容跟变戏法一般地重新挂上她的嘴角,大堂内灯光像是瞬间全都汇聚到了她的曈眸中,闪着潋滟的光芒,朝着亦舒的斜后方躬了躬身,声音温软酥麻,“盛医生好。” 亦舒一听是个亦舒,视线马上朝身后搜索。 距离她现在所在位置五步之远的地方,有个男人,一声剪裁合体的纯手工衬衫,搭配着修身的西装裤,修饰这他狂野未按的身形,刀斧雕刻似的五官,俊美绝伦的如完美的艺术品,鼻梁俊挺,张扬着高贵,架着一副一看就很上档次的无边框眼镜,即使是掩在镜片后面,仍藏不住光泽的深邃的黑眸狭长迷人,却冷漠淡然,带着几分生人勿进的淡漠与疏离。 此时他双手插在裤兜内,将原本就不很宽松的西裤绷得更加的紧致,凸显出了他大腿上一条条冷人血脉贲张的肌肉,随着他的脚步,正做着提拉松弛的动作,让亦舒的一张小脸瞬时染上了两抹比鲜花还要娇艳的红晕来。 安放在她胸口的小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顶着她引以为傲的丰盈,仿佛随时都准备要从她的衣领中跳脱而出,一双宛若星辰般纯净的眸,瞬间汇聚了所有灯光的光彩,变得越发的潋滟了起来。 若是有认识亦舒的人,此刻见到她,哪里还敢说她是一个假小子啊,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怀Chun的少女,这般娇羞可人。 亦舒心想,这是她见过的男人中,除了锦瑟以外最帅的男人了。 他削薄Xing感的唇紧抿着,听到小护士跟他打招呼,只是几不可见地微微颔了颔首,矜贵的脚步并未有要停留的意思。 撇开刚才对亦舒的那种态度不说,就单纯的拿这小护士的外貌来说,带着江南特有秀气的巴掌脸,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仿佛只一眼便能勾动人心底那根敏感的弦,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两片薄薄的红嘴唇微微向上翘,活像个熟透的小樱桃。 身上那件粉色的及膝护士服,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一对被聚拢得丰盈中间处,一条可以夹住针头的事业线,在护士服的领口处若隐若现,不显妖媚俗气,倒是带极了妩媚动人。下面一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在灯光下微微泛着莹白的光,跳动着诱惑的因子,似乎随时等待人伸手去摸上一把,想必那手感也是如脂玉一般的柔滑细腻的。 嗯,不错。并不是个贪恋女色的男人。 这一点,无疑又在亦舒的心里为眼前的男人加了大大的分。 亦舒看得出神,甚至是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连一分视线都未曾落在他们的身上,正要越过他们的身边往里走的时候,亦舒一世情急,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臂,脱口而出,“等一下。” 那掩在衬衫下面的紧实的手臂,肌肉弹Xing十足,带着男人特有的力量。 亦舒心想,要是能被这样的手臂拢在怀中,那个女人一定会特别有安全感吧。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男子因为她突然的动作,顿住了脚步,转眸,遮在镜片后面的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瞬间薄眯了起来,透射出冷冷的光,打量在亦舒的手背上。 就连亦舒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这般大胆,居然会对一个才刚见面,还没有说上一句话的男人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这般的令她心思紊乱。 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自小就被人叫做假小子的她,自小就产生一种自卑感,让亦舒不敢对男生,尤其是那些自己产生过好感的男人说上一句话,若是遇到,她一般都是远远的绕开,要不就是做出跟自己的心里所想的完全不同的单独,故意淡漠表情对待。 像此刻这般冲动,在过去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亦舒从自己不淡定的行为中慢慢回过神来,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垂下眸不敢看他,支吾着道,“那个,医生,帮我看看我的同学吧,她受伤很严重。” 男子清冽的视线微移,朝着小护士凝了过去。 小护士似乎也被刚才亦舒的动作给惊到了,张着嘴竟然不知道做出该有的反应,此刻被盛淮南这么一看,心下慌张,忙又对亦舒说道,“小姐,请按正常的程序走,您交完钱,我自会安排医生给您的朋友看病的。” 盛淮南重新又抬起步子,准备往里走。 亦舒此刻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医生,她哪里肯轻易放手,便对着盛淮南坚挺的背影就吼道,“你不是医生吗?医生的职责不应该是救死扶伤吗?我都说我的朋友受伤了,你好歹是不是应该上来给她检查检查再走啊?你这样会不会太冷漠了点啊?你还有没有一点医德啊?” 她一边吼着,心里的对盛淮南升起的高分也跟着降低了几分。 小护士想要伸手去捂住亦舒的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盛淮南停住了脚步,转身,清冷的视线更加沉冷了几分,他好似这才开始真正的打量起亦舒几个人,锐利的视线上下地从他们几个人身上掠过,薄削的唇瓣勾出一道几分的弧线,声音越发的清冷,“跟我谈医德?我倒是很想知道知道,你能出得起多少钱请我给你的朋友看病?” 亦舒没想到,这样一位外表矜贵高雅的男人,竟然一开口就是关于钱,这样低俗的话。 心底里对他的好印象狂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刚刚对他打的好分数一下子清零,直降到了负数,“那你说说我得要交多少钱,你才会高抬你高贵的手,为我的朋友看病呢?” “咳咳咳。”小护士此刻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就像是塞了棉花,最长得异常的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轻声地清了清喉咙,“那个如果您找盛医生看的话,请先交纳一百万。” 小护士的话,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让亦舒下意识地竖起一根手指,瞠着诧异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护士问道,“一……一百万?” 小护士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亦舒感觉自己的短发就跟着自己的手指一般,全都竖了起来,然后燃起了熊熊大火,胸口剧烈起伏着瞪向盛淮南,叫道,“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劫银行来得更快一些啊?你以为人民币全都是你家印的吗?看一个小病要一百万,要是大病呢,那你还不得直接挖了人家的主坟啊?” “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说你朋友病得很重啊?”盛淮南声音浅淡,“看来,这一百万还真是说少了,等我挖了你家的主坟的时候再过来给我看吧。” 说完,盛淮南便头也不回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喂,神经病你给我站住,你刚才说什么?我才要去挖了你家的主坟呢。”亦舒撑着脖子,指着消失在电梯口盛淮南的背影骂道。 好,很好,倒是个小辣椒,居然敢跟他叫板,盛淮南紧攥着拳头的手一把击向电梯的按钮上,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再让他遇到,要是下次再遇到的话,他定要让她好好的知道知道他盛淮南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什么?盛淮南猛地回过神来,他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无知的女人置气呢。 虽说他盛淮南素来对女人很好那是出了名的,但女人在他的身边从来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只要让他碰过的女人,他是断不会再去碰第二次的,因为他怕会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今晚他居然会想到要再碰到这个女人,而且是这么一个毫无女人味可言的女人。 他疯了,一定是刚才在锦绣阆苑的时候,被凌乔给气疯了,才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甩甩头,拂去了心底里那个可怕的念头,试图想要让自己恢复到过去的冷静淡然,遂仰头看着电梯上方不断变换的数字。 亦舒呢,就好像是跟这个男人杠上了,心想着好吧,既然出不起绕过那个男人看病,就算找别的医生看她也要留在这间医院里,到时候她一定要给那个男人好好的大肆宣扬一下他的敛财手段,她转眸看向眼前的护士,“那别的医生呢?我需要预先缴纳多少钱?” “先交十万吧。” “十,十,十万?你们这里的人到底是医生还是劫匪啊?随随便便看个病就要十万?” “如果您觉得太贵,可以去别的医院看。”小护士因为亦舒刚才侮辱了她的男人,脸色早就已经不好看了,一听亦舒连十万都拿不出来,直接就转身回她的护士台了,直接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了空气。 “怎么办?要不还是去别的医院吧。”司机被亦舒刚才这么一闹,脚都有些软了,忙出声劝到。 第一九五章 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可不能付出感情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 以目前的形势,他们也只好去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医院了。 “对不起啊,颜可。”亦舒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来错了医院,耽误了颜可的治疗深感抱歉,“我没想到这家医院这么宰人,看来你还得再忍忍,我们只能去别的医院了。” 此刻,最为痛苦的颜可倒是不以为意,她没想到一次错误的选择,会让她有这般震撼的心灵体验。 过去,她一直都以尔岚的那种生活作为自己未来努力的目标,所以她对尔岚的话言听计从,只因为崇拜已经让她迷失了自己的心。 今天,就在这个夜晚,一次错误的选择,让她发现自己过去是多么的坐井观天,眼界是多么的狭隘。 她没有想到这家医院,就连一个小小的坐台护士,身上穿着的那件普普通通的护士服上,居然还打着一个某奢侈品牌的标志,这样一件她连做梦都想要穿上的高档品牌服装,竟然被这家医院拿来当制服。 尤其是当她也看到盛淮南的时候,她心里某处的欲望的种子便开始破土重生了,她在心里想,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那样就不需要再去听从表姐的使唤了,甚至还有可能凌驾于她表姐之上。 “怎么会,你能够带我出来看病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说他们高收费也有他们高收费的道理,我们就不要为难这个护士小姐了。”说着她还不忘冲着那个小护士嫣然一笑,歉然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不同于她的,亦舒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坐上出租车的。 往稍远的人民医院驶去,这一次出租车顺利地开进了医院,在急诊室的门口停了下来。里面的杂乱让颜可的眉头锁了起来,里面的浓重的药水味血腥味让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亦舒扶着颜可在大厅内坐下,去为她挂了号,然后又转身回来扶着颜可去找医生。 医生给颜可大致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开了很多的单子甩给了亦舒,“去吧。”然后抬头冲着门口喊道,“下一个。” “那个,医生,这些都是什么?”亦舒抱着一大堆的单子有些发懵。 “你朋友估计有轻微的脑震荡,先去办理住院手续,然后再把这些项目一项项检查了。” “脑,脑震荡?” “是啊,没看到你朋友很痛苦吗?这些都是必检项目,等有了检查结果,我们才能最后下定论。” “是吧?我的朋友很痛苦,是个医生都能看得出来对吧?”亦舒此时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伸出还捏着检查单的手一把捧住了医生的手,用力地抓着,声音里带着怒火燃烧后的颤抖。 医生不明白亦舒突然这般激动所示为何,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然后把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不自然地轻咳了声,“明眼人不都能看得出来吗?” “就是啊,所以说那个臭男人一定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不出我同学难受,居然不顾及病人的痛苦,只会先谈钱。别看他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好像是比一般人多出两只眼睛,可他那眼睛跟瞎了有什么分别呢?。嗯,对,他那两只眼睛是被钱给糊瞎了的。”亦舒正说得激亢飞扬。 “亦舒。”颜可将手从口鼻上稍稍放开了些,低声地叫到。 等到亦舒的视线拉到她的脸上的时候,她用视线朝着医生的方向斜了斜。 亦舒的视线随着颜可的眸光落到了医生的脸上,只见医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简直跟个调色盘一般的精彩,她这才突觉自己失言了,忙有对着医生欠了欠身,“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那些话并不是针对您的,只是刚才在别的医院,遇到了那么个有损医德的人,才会有些愤慨。” 见医生并未对她的解释做出反应,亦舒的脸抽动了一下,浮上尴尬之色,清了清嗓子,做了她这辈子从未做过的事情……拍马屁道,“现如今像您这么尽职尽责的医生真的是很难找了,没想到会让我遇见,我真的是太幸运了。对,对,刚才的倒霉运用完了,上天眷顾我,所以才会让我遇到您的。我真是太激动了,谢谢您哈,谢谢。” 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亦舒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地发表了一大通后,只见医生抬起手挥了挥,终于是将她们从那个尴尬的气氛中给解放了出来。 扶着颜可走到门外,外面已经有移动病床等着了,直接推着颜可上了住院部。 “这才是医院应该做的事情嘛。”亦舒仍心中小愤慨,坐在颜可的病床边感慨道。 “其实也不是啦,那里是专门给富人看的医院嘛,门槛当然是要高一些了,你说要是被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占据了资源,那还有什么富人愿意花那么多的钱去他们医院啊,所以我们还是理解一下吧,怪只怪我们现在社会资历太浅了。”颜可安抚着。 “什么啊。”明显颜可的话对亦舒不起作用,反而是再度点燃了她心底已经慢慢平息下来的怒火,她刷一下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看着病房内的某点,仿佛那个地方正站着一个带着眼睛的俊雅男子,她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他那就是冷漠、冷血、见死不救,眼睛里只会闪着人民币的刽子手。” “噗。”颜可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一脸神往地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你见过这么帅气的刽子手吗?如果有,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是想要在他的屠刀下尝尝被他的屠刀砍杀的滋味。” “颜可,你不会是真的把头给伤到了吧。”亦舒看着颜可,一脸关切地问。 “可能吧。”颜可声音幽远,“不过还真是感谢我这次受伤,要不然怎么会遇到他呢。” “他?谁?”亦舒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再看到颜可一副花痴样,她马上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敢置信,“你不会是说那个四只眼吧?” “嗯。”这是颜可在同学面前公然的表达自己对一个男人的喜欢。 颜可的外貌虽然比不上凌乔,但她跟凌乔的美又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风格,凌乔是那种出尘的干净,仿佛衣裙甩动间还带出一股子仙气儿。颜可呢,她的美就带着些妩媚,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眼神转动间像似会放电一般,随时能够勾走那些小男生的魂儿。 在学校里她也是追求者云云,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入得了她的眼,如今她虽只说了一个嗯字,但那认真的语气,和势在必得的眼神,还是让亦舒感觉到了震慑。 亦舒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一种很莫名的难受萦绕到她的心头,又像是藤蔓一般一圈圈地将她的心扎紧,透不过气来。 “你那时被那个男人的外表给迷惑了,他那样的男人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里面流的血估计是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要腐臭了,你还是最好离他远一点吧,这样的人不适合你的。” “那你说什么样的男人适合我呢?”颜可转眸看着亦舒。 “你这么漂亮,为了配得上你怎么也得是那种外表英俊潇洒,还得有满腹学识的,最好还懂得疼你爱你的男人啊。” “是啊。”颜可一点都不谦虚道,“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男人就完全符合你说的这些条件啊,配我不是正好吗?” “他……”亦舒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词穷了,想自己刚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的确也是被他外表给迷惑了,甚至还在心底里给他打了前所未有的高分,可是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冷血的人。 最后亦舒讪讪道,“可是他很冷血。” “他那是符合社会生存法则。”颜可反驳道。 “他,他杀人不见血。”亦舒不爽颜可还是维护那个男人,继续在脑子里搜刮着男人的缺点。 “那说明他医术高明。” “他,虚伪做作,明明有一双很会放电的眼睛,而且明明没有近视,还戴着一副眼镜,假装自己斯文,说不定就是个败类,想要借用眼镜这个道具来伪装自己,为了一些可耻的目的。”亦舒开始强词夺理了。 “错,这恰恰说明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你想啊,他明明有那么一双好看的眼睛,却用眼镜给掩藏了起来,只因为不想要别的女人因为迷恋他而伤心难过。” “哎,亦舒你怎么观察的这么仔细啊?你不会也对他产生好感了吧?” “怎,怎么可能。我讨厌他都来不及呢,下次要是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给他来上两拳,然后再用脚踩。这样的人真是医生中的耻辱,我一定得为医生正名,铲除这个败类。” “那就好,你想他这么优秀的男人,眼光一定很高的。你要喜欢他,到最后伤心难过的人一定会是你。”颜可看似好心地劝到。 “当然不会喜欢他拉。”亦舒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只是她话刚喊完,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抓在了手里,一紧一紧的,生生的疼。 第一九六章 小醉的男人很幼稚 中餐、晚餐都是吴管家直接送到学校礼堂给她用。 多次劝说无效,凌乔也只好坦然接受了,只是连续三顿送来的食量,都大大的超过了她的饭量承受范围,若是不吃只怕浪费了食物,最主要的是也辜负了厨师的好手艺不是。他们这真的是在把她当猪在养啊。 在吴管家收拾了餐盒领着佣人从礼堂里离开以后,凌乔连续打了几个饱嗝后,终于是做不住了,站起来甩着手绕着礼堂,边扭动着身子边走,随时身轻如燕,但是脚步声踏在空旷的礼堂地上,沉闷的声音仍是让人心悸。 “还会跳舞?” 声音响起的时候,凌乔正在做什么呢?肚子鼓鼓涨涨的很是不舒服,于是当她走到礼堂最前排的位置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双手举过头顶,朝后面的桌子够起,用舞蹈的话来说应该叫做‘下腰’。 这头还未向后仰,突然在寂静空旷的吓人的礼堂内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凌乔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坐到了地上。 若不是后来凌乔回想,这道声音很熟悉也很有辨识度,她真的决定自己当时就站不起来了。 就在她对这个恶作剧的男人感到懊恼的时候,准备站起来对他破口大骂。 却发现身姿欣长矜贵的男人,嘴角叼着一支烟,英俊完美的五官藏匿在薄烟后,正雅痞地坐在礼堂里呈阶梯状排列的长桌上,在对上凌乔愤怒的眸光的时候,俊雅的男人不怒,反而是因为刚才凌乔的丑态取悦了他,他Xing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兴味的笑。 凌乔这一看倒是先把自己给愣住了,他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凑巧呢? 哦,他坐的那个位置似乎还是他上次来演讲时,亦舒帮她抢占的座位。 锦瑟似是看出凌乔眼中的疑惑,修长好看的手指夹住烟,带离Xing感的唇瓣,唇角微微勾起,邪魅雅痞,深邃的幽眸里闪着蛊惑的光彩,他轻声问,声音磁糜黯哑,“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是吗?我不记得了。”凌乔瞪了他一眼,“不过,我更熟悉的是学校里有规定,教室内不准抽烟。” 此时的锦瑟哪里还有点儿商业霸主的形象,他就像是个淘气的孩子,故意在凌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狠吸了两口烟,有烟灰磕落到了桌面上,飘散到了他黑色西装裤上。 他似是浑然未觉,只是勾着唇邪魅地看着凌乔,“哦?是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礼堂也可以称作教室了。” 摆明了是在耍赖,凌乔有些气结,直接大步朝着锦瑟走了过去,一把抽走了锦瑟手指间的烟蒂,刚欲转身去扔烟头,整个人却落入了锦瑟的怀抱中,烟蒂直接从她的手指间脱落,坠落到了地上,细微的光亮在释放了最后的热度,归于冰冷。 他双手环着凌乔纤细的腰肢,将脸埋入了凌乔的颈窝中,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凌乔敏感的肌肤上,五官分明的脸颊在凌乔的肩颈处轻轻地摩挲着,有点痒。 离得近了,凌乔这才闻到锦瑟身上带了点淡淡的酒味,“晚上喝酒啦?” “嗯。”男人慵懒低哑的声音在凌乔的颈窝处传出,高挺的鼻尖处因为发出声音,带着微微的震感,酥麻着凌乔的肌肤,很磨人。 “喝醉了为何还要来?”凌乔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想要弯身去捡,却被锦瑟抱得更紧。 小醉的男人,有点孩子气。 “我说过,我要陪我家小女孩儿走夜路。”这人说话有逻辑Xing,还跟以前一样精明。 “这里是校园,又不是狼窝。”凌乔有些哑然,可心底里却是有暖流流过。 “跟狼窝有何区别?你看看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你吗?”锦瑟从凌乔的颈窝中抬眸,手指轻点,将凌乔的脸转向自己,表情认真得让凌乔真的以为自己就呆在狼窝里。 “我看最大的那只狼应该是你吧。”凌乔对上锦瑟那双闪着渴求的光的眸,有些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敛了视线垂下了眸。 烧红着脸颊,不看他。 男子坐在桌上,修长的双腿踩在椅凳上,似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就那么牢牢的把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姿势暧昧,他听到凌乔的话,整个人似是被取悦了,一双微微布着红血丝的黑眸中闪着潋滟的暗芒,薄唇间溢出沉沉的笑声,Xing感磁糜,“那小丫头你是不是应该要喂饱我这只饿狼呢。” 凌乔还未深想他那话中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唇已经距离只有五厘米不到了,凌乔蓦地伸手捂住了锦瑟的唇。 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一双水眸下意识地朝着周围搜索过去,语气跟着急了起来,“这里是学校。” 先不论这里是不是学校,就算只是一个私密的空间,但只要锦瑟出现的地方必是有袁磊的身影,虽在他面前有了一些亲密的行为,但也止乎于礼,都是点到为止,如今说要是这般公然地在这样的公共场所接吻,凌乔还是觉得有些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门关着。”某人已经明白了凌乔心里的顾忌,喝了酒的声音含混不清,但声音里,眉眼间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凌乔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重点,哦,也许是重点,就算是关着门,但心里有道关,她无法做到像锦瑟这般的肆无忌惮。 凌乔岔开话题,她看了一眼礼堂**,袁磊应该在那里,“袁磊在外面吗?我叫他送你回家休息。” 锦瑟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说,“我们一起回去。”搂着她腰肢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声音接近低哑,让人不忍心拒绝。 “……” 凌乔想说她还不能回去,手里的论文才刚开了个头,还没有完整的思路,时间很紧,过两天就要上交了。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因为她知道锦瑟霸道之余还有些小固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不答应他也总是有各种能让她答应的办法。 男人固执的像个孩子,一双深眸就这样对上凌乔的视线,不偏不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了,最让她不忍心拒绝的是,她在男人俊逸沉敛的脸上看到了疲态,这是很少有的,蓦地,凌乔的心里涌起了一抹心疼。 见他抬手揉了揉太阳Xue,凌乔柔声问,“头疼?” 锦瑟睁开眼睛看着她,“有点儿,可能车上冷气开得足,又喝了酒的缘故,现在不止头疼,连胃也有些小难受。” “那就早些回家休息吧。” 闻言,锦瑟斜睨了她一眼,勾唇轻轻的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近乎呢喃从唇边溢出,“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凌乔愣了愣,脸上瞬时染上了两朵火烧云,心忖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业霸主吗?为何说出的话如此带着孩子气。 虽说带了些孩子气,却又逻辑Xing十足,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绕了进去,此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面对他了,拿开他的手,弯身去捡地上熄灭的烟头,锦瑟倒也配合,放开圈着她的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第一九七章 手机 锦瑟之所以会这么配合的放开凌乔,他是算准了凌乔此刻的心已经被他给打动了。 凌乔也真的是被他打动了,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内,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垂眸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 “为什么一天都不解我的电话?”男子的声音低魅的在身后响起。 凌乔被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停下手中的收拾书本的动作,伸手探进包内,摸出了那只手机的残骸,莹白色的手机在灯光下闪着微微的光彩,上面的钻石熠熠生辉。 手机缱绻在她的掌心上,小女子低着头转身,脸上挂着愧疚,喏喏的道,“那个,那个手机被我摔坏了。” 一想到这个手机是锦瑟给的,而且还镶嵌着钻石呢,一定很贵,自己拿在手里才用了两天就把它给摔坏了,说实在的凌乔此刻的心里着实是有些难受的,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败家了点啊。 只是她的话落,过了很久,竟然都没有等到锦瑟的回答。 在等待中她的内心也由煎熬开始变得愤慨抱怨起来,不禁在心里腹诽起来,‘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不就是摔坏了你一只手机吗,用得找这么生气吗?不说话,不说话代表什么啊?’ “你给我的这是什么手机嘛,也太脆弱了点啊,不就是从床上掉到点上嘛,这么轻轻一摔而已,马上就罢工了,你给我的这个不会是低级货吧?”凌乔为了挽回面子,霹雳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话,说得激亢飞扬,说得义愤填膺,总是中心意思就是一个。 手机会坏掉,完全不关她凌乔什么事情,全都是因为这个手机质量不牢靠造成的。 她说了一大堆还是没有听到锦瑟出声,也处于自己的理亏,湛湛的抬眸,朝着锦瑟坐着的位置凝了过去。 那个男人俊逸的脸上哪里有一点点生气的意思啊,他幽邃的眼角含笑,岑薄的嘴角勾起了潋滟的弧度,蓄满了对凌乔宠溺与放纵,“那昨晚上最后的那两条短消息,凌乔也没有看到咯?” “短消息?什么短消息?”思维跳跃得太快,凌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撑着眸呆萌地看着锦瑟,纤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仿若轻羽刷过锦瑟的心尖。 锦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俊逸挺拔的身姿带着王者般雅贵的气息朝着凌乔靠近,昏黄的灯光打在锦瑟的身上,为他的周身拢上了一层神秘感,更是有一种魅惑人心的震慑感。 凌乔视线随着锦瑟的走动移动着,身子也不自觉地跟了过来,等到锦瑟几个大步靠近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面对着他了。 小醉又带着几分疲态的男人,不但没有让人感觉颓败,反而因为酒气的香醇,而带出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邪魅,凌乔的心脏从未像此刻这般快速地跳跃过,仿佛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从胸膛内跳跃出来一般。 咚咚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空旷的礼堂内被无限制地放大,这道声音不止凌乔听到了,就连锦瑟也听到了。 他邪魅幽邃的眸微微低敛,从凌乔的脸上落向她的胸口处。 “看来,两个人的心跳果然要来得比一个人的更加强烈一些。”锦瑟声音低沉黯哑,因为眼眸中含了情,所以连带着嗓音也更加的惑人了一些。 “啊?”凌乔再一次感觉自己跟不上锦瑟的思路。 只见锦瑟修长的手指仿若带了魔术师的魔力,轻柔地来回摩挲着,“我的名字,随着凌乔的每一次心跳而跳动着。” 这么煽情真的好吗?凌乔终于是听出了锦瑟话里的意思,一把拂开他的手指,转身抱起自己的书本,没好气地说道,“走啦。” 宛若红苹果一般的脸颊,只要轻轻一捏,随时都能掐出血来,她越过锦瑟,率先往**走去。 男子在凌乔越过他身侧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凌乔的娇躯,俊挺的下颌轻轻地支在凌乔的肩膀上,灼热的带着微微酒的醇香的气息抚在凌乔的脸颊处。 凌乔的心跳不止没有平息,仿佛跟她作对一般,跳得更加的欢快了起来。 “凌乔,不想知道昨天我给你发了什么信息吗?” 凌乔嗓子蓦然干涩,艰难地香咽了下口水问道,“什,什么?” 她的话音才刚落,礼堂的门外响起了袁磊的声音,“同学,这里被我们包了,想要谈情说爱请去别的地方。” 应该是校园里的某对情侣,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说说贴己话。 见被人拦住了,想要在自己的女友面前树立形象,透着些青涩的男声不悦的响起,“我们偏要进呢?” 过了一会儿,应该是袁磊正在吸烟,再度打开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咳嗽声,嗓音中带着跟锦瑟一般的霸道,“想要硬闯只怕不行。” “难道这里是你们家的私有地盘吗?” 袁磊声音浅淡,带出的话确实霸气十足,“只要我们总裁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此刻,还在锦瑟怀中的凌乔,已经紧张到连手心都开始出汗了,她僵直着背脊推了推身后那具坚实的身躯,小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嗯。”锦瑟似是在自家一般悠闲,心情完全没有被外面的声音打扰到,他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道,“要不我把这个学校买下来送给我家凌乔,这样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就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打扰了。” 凌乔有些无奈,她发现自己再一次被这个男人调侃了。 她娇嗔道,“要学校做什么用,还要管理,我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哦?那凌乔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温雅,带着些循循善诱,仿若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凌乔也果然像是被锦瑟引领着,身心也跟着完全地放松了下来,眼里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我只想画画设计图,看着自己的一件件作品变成实物,受到别人的欣赏,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么简单?” “……”这很简单吗?为什么她觉得很难,即将踏入社会的她对这一切可是一点底都没有呢。 “那凌乔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第一九八章 你,还是算了吧 凌乔因为锦瑟的这一句话,屏了呼吸,连带着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他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到底希不希望她的未来中有他?如果希望有的话,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关于这方面的话。 凌乔刚想要说,没有。 可这两个字在她的舌尖上绕了两圈,吐出来的竟然是,“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锦瑟幽邃的眸暗了一下,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他重新启唇时,嘴角已经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声音中透着蛊惑,又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开始牵引着凌乔的思绪,“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答案,嗯?” 凌乔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乖。”锦瑟抬起头在凌乔的头顶上印下一个吻。 凌乔因为锦瑟的好说话,心里下意识的舒了口气,她以为今晚就算是正式结束了,可是等了半天愣是没有见锦瑟要把手从她的腰上放开的意思,请问这样怎么回家啊? 凌乔对于锦瑟粘人的孩子气真是有些无语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不是说自己头疼,而且胃不舒服吗?” “嗯,是有点儿。”站在后面的锦瑟声音低魅的回答,素来觉得自己的心湖早已冻结成冰的锦瑟,因为凌乔这句关心的话,而轻轻地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他的声音像是被这涟漪所感染,也变得魅惑撩人了起来,“难道我家小女孩儿不想要知道昨晚我到底给你发了什么短信吗?” “什么?很重要吗?”凌乔不明白不过是一条睡前的短信,为何锦瑟要这般反复的提起,而且似乎不说出来,他今晚上都睡不着觉了一般。 锦瑟似是被凌乔的这句话问住了,他停顿了几秒,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即使站在凌乔的身后,凌乔也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认真,仿佛他停顿的那几秒间是做了很深入的思考一般,“嗯,很重要。” “那我倒很想听听。”凌乔从锦瑟的怀里转了身。 “如果睡不着,我来给我家小女孩儿讲个童话故事?” “噗。”凌乔突然笑出了声,她没好气地翻了眼锦瑟,他这真的是把她当成小女孩儿看待了,“我早就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纪了,你就不怕我听了童话故事会更加睡不着吗?” 再说了,一则童话故事从他的嘴里说出,若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他高大冷峻的身影,那可真不是一个睡前故事了,那简直是一则笑话,一则能够把人的睡意全消的笑话了。 凌乔把自己的话跟脑海中脑补的形象一结合,笑得更欢乐了,差点没有笑叉过气去,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在锦瑟的连钱挥着,一脸嫌弃地说道,“算了,算了,以后你啊还是不要给我讲什么童话故事了,只要不要像今天这样突然的出现,我想我的睡眠质量一定会好得没话说的。” 某人因为凌乔这般完全不给台阶的讪笑,一张俊逸的脸早已经暗沉了下来,黑得仿佛涂抹了墨汁一般。 双手从凌乔的腰肢上放下,直接绕过她,往礼堂的**走去。 “生气啦?”凌乔双手抱着书,在后面快步追了上去,但是她跟锦瑟之间的身高悬殊实在是有些大了,她即使是小跑着也没能追上锦瑟。 袁磊呢,为了对他们隐私的尊重,此刻正站在离礼堂的位置几米远的花坛边抽烟呢。 看到锦瑟突然出来,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凌乔的声音追了出来,这才发觉自家总裁的表情有些怪异。 他忙将烟扔到了地上踩灭后,朝着凌乔走了过来,“你是不是惹锦总生气啦?” “也不是。”凌乔真的觉得锦瑟这次生气生得有些太莫名了,难道就因为她说不要让他讲睡前故事吗?还是因为她刚才一下子没有控制住的笑呢,她冲着已经上了车的某人低啐了声,“幼稚鬼。” 幼稚?袁磊收回了刚迈出的脚步,不,不,他家总裁怎么可能跟幼稚扯上关系呢。 他回身解释道,“锦总可能是34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再加上今天应酬两顿饭局,只是喝了些酒,并未怎么进食,情绪上有些波折,还请凌小姐多多担待着点。” “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嗓音,一张小脸上浮现了担忧之色,连带着走向锦瑟的脚步也快了一些,“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人吗?这么长时间不休息,还喝那么多的酒,他难道真的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吗?” 在袁磊的印象中,如果把男女两人的感情用冰和火来形容的话,那么锦瑟就是火,而凌乔就是那块冰,火不曾把冰融化,反而冰却肆意地挥洒着冷意,想要扑灭那团火球。 一次,他跟盛淮南喝酒的时候,甚至有些愤愤不平地提起,“真不知道凌小姐的那颗心是怎么长的,放着这么一枚既帅、有型、不止有智慧、还那么身家丰厚的男人不要,心里一直却惦记着那个养尊处优,事事还得要父母庇护的陆逸冰。” 但是盛淮南的一句话,让他还抱持着一点点希望的星星之火,瞬间被扑灭得烟灰晕散,他说,“男人是因为Xing而爱,而女人却是因为爱而Xing。本来她的一颗心就记挂在陆逸冰的身上,如今不明不白地失了身,没有拿着刀去追杀锦瑟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着她能够爱上老大,那就是矮人想登天——痴人说梦。” 听了盛淮南的话,他差点没有直接拿起电话打给锦瑟,心想着进点自己的本分,劝劝锦瑟吧,毕竟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他庆幸当时盛淮南按住了他拿起手机的动作,没有让这通电话拨出去,心里也小小地反驳了一下盛淮南,自称为情圣,其实那也不过是表面迹象,毕竟他也从未付出过真感情,又怎么可能会真正的了解女人呢。 “还不开车?”锦瑟沉冷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拉回了袁磊飘渺的思绪。 “哦,马上来。”袁磊应了声,其实今天他也喝了一点酒,虽然算不上小醉,但是动作跟思绪都迟缓了一些。e 第一九九章 老,他的担忧 袁磊刚走到车旁,便听到凌乔状似撒娇的说着,“别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生气可是会让人容易变老的哦。” “是啊,我不似你正值青Chun年华,我一个即将跨越三十的人了,对你来说不就是个老头子了嘛。”男子头枕在座椅背上闭幕,回答他的声音冷滞低迷,好似还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凌乔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她不过是好心想要逗他开心而已,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可理喻,她的情绪也跟着上来了,对着前排的驾驶座椅背敲了敲,低声嘱咐,“开车。” 然后,自己也靠在座椅上,双手环胸扭头看着窗外,不再去看锦瑟了。 锦瑟呢,像是因为那个‘老’字,郁结于胸,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亮,明明灭灭的光亮在狭小暗沉的空间内亮了起来。 年龄之差,锦瑟素来觉得是横亘在他与凌乔之间的一个大问题。 这会让他不期然想起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不能怪锦瑟过度忧虑,只因想到他老去时,而凌乔正值岁月芳华,这怎不叫人会心生顾忌,他害怕自己会走在凌乔之前,到时有该有谁能护她周全。 因为车厢内开了冷气,所以车窗都是密闭的,此时就算凌乔没有回眸看锦瑟,她也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在抽烟,逼仄的空间内,以为充斥着烟雾更加的压抑了起来。 凌乔对香烟的味道很敏感,刚有烟从锦瑟的唇瓣中溢出,她捂手猛烈地咳了起来。 转眸睨了眼锦瑟,正好看到他的侧脸,因为没有光打在他的脸上,整张俊脸掩在晦涩中,看起来更加的疲惫,憔悴,俊逸的墨眉紧锁着,仿佛心头上挂着万千愁绪,冰薄的唇瓣紧抿着,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沉冷气息。 “不是难受吗?怎么还抽烟?”说着伸手想要去夺锦瑟手里的烟。 没有成功,被锦瑟轻巧地绕开了,似是跟她作对,不止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又连着多吸了两口烟,吐出的烟雾,将整个车后座都笼罩在了烟雾中。 凌乔见自己劝不动锦瑟,她再度倾身敲了敲车前座的椅背,掩着口鼻道,“把空气净化器打开。” “是。”袁磊应了一声,抬眸朝着后视镜凝了过去,心里想着,刚才在礼堂到底凌乔跟自家总裁说了什么话,才会引起他这么大反应。 “凌小姐,刚才在礼堂……”他话未说全,心想着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都能明白,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了些比较好。 凌乔明白袁磊的话,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她再次转眸对上锦瑟,这一次她明显是那个示弱的一方,“好啦,以后我再晚上睡不着,一定打电话给你,让你给我讲童话故事,可以吗?” “噗”嗤字还未从袁磊的唇间溢出,从后视镜内接收到锦瑟投递过来的一记冷眼,他清了清嗓音,端正了坐姿,好吧,如果他家总裁真是因为这个生气的话,他也是无话可说了。 哎,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弱智。 “停一下。”凌乔见锦瑟就是不搭理她,她也没辙,此时她看到前面正好有家药店,便又拍了拍前面的车座椅。 袁磊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将车停了下来,“凌小姐。”他以为凌乔是因为有情绪了,所以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回锦绣阆苑,所以想要再劝一劝凌乔,“很快就到别墅了,要不……” 凌乔似是没听到袁磊的话,径自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此时,锦瑟手里的一只烟已经吸完,滑下车窗,将烟蒂随手抛出了车窗外,神色阴沉得就跟冬日的清泉一般冷冽,自顾自闭眸修身养息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袁磊有要开车的意思,一直闭目养神的某人准备再度启唇。 只是才刚张开嘴,就听到身侧的车门再度被拉了开来。 他深邃疲乏的眸弹开,朝着凌乔意味不明地看了过去,眼中流露出微妙的诧异,待他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中再度恢复了刚才的阴冷,带着一丝讥讽,“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舍得回来了?”说完,又故作冷漠地闭上眼。 凌乔似是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不善,自顾自坐上车,将手中的热水放在中间的置物架上,低头从药品袋里遵照医嘱取出药片,放在掌心,这才重新端起热水杯递到锦瑟的面前,“先把药吃了吧。” 锦瑟紧闭的眸幽地弹开,如鹰隼一般的眼眸中划过的不止是诧异,更多的是惊喜,还有感动,他的唇瓣抽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凌乔,“刚才下车是给我买药去拉?” “要不然,你以为呢?以为我下车负气走啦?”凌乔真是有种被他打败了感觉。 他平时不是一个很精明睿智的人吗?尤其是那双深眸似是可以洞悉一切,好似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逃得过他的那双眼睛,如今他会有这种反应,定是心里认定了她刚才摔门出去,就是认定了她这是负气离开的。 好吧,就算她是真的生气了,摔门离开了,作为一个大男人,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得要下车来,追上她然后跟她好好的道个歉啊。 他倒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己坐在车里,任她一个女人在深夜里下车走。 难道他都不会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吗? 此刻,就连凌乔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素来独立的个Xing,在锦瑟面前也变得这般的娇气了起来。 似是为了发泄心底里的怨气,凌乔没好气地翻了眼锦瑟,嘟囔着,“我可没你这么幼稚,生起气来就不理人。” 坐在车前座的袁磊感觉自己都快要憋不下去了,且不说他家总裁跟幼稚这个词是否能搭得上边儿,就以他尊贵无人可以亵渎的权威来说,能够坐下来这么乖乖地听一个女人‘训斥’而且竟然还一脸甜蜜的样子,就已经足够是个大新闻了。 他害怕自己的存在会让锦瑟不自在,遂拉开了车门自己下去了。 锦瑟怎么可能会不自在,他此刻是惊讶、惊喜还有一点点被人关心的喜悦,一齐涌上心头,所以才会这副呆滞的表情。 第二百章 难得心思温软 凌乔将手里的药往锦瑟的面前送了送,樱唇微嘟,声音中带着娇嗔,“拿着,先把药吃了吧。” 锦瑟深眸凝了下安放在凌乔皙白细嫩的手心的药丸,没有接,重新将视线落在了凌乔的脸上,声音轻浅低魅,却说出了令凌乔异常尴尬的话,“喂我。” 跟锦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做过这种要求,这是第一次。 喂药的动作太过亲密,凌乔脸颊娇俏,晕红了一片,纤长的睫翼猛烈地扑扇了一下,抬眸朝着车窗外循了过去,声音低若蚊蝇,“有人。” 锦瑟不理,有些固执地看着凌乔,深邃的眸中宛若外边的夜空,空旷漆黑,眸中的亮光又像是汇聚了群星的光彩,潋滟异常,令人不忍拒绝。 此时,袁磊正站在车外,右手指间夹着烟,刚递到唇边准备放入嘴里,好似听到了凌乔的话,他的手在空中一顿,最终放了下来,抬起脚步朝着路边的自助售货机走去。 “没人了。”锦瑟的视线并未偏移一分,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袁磊的离开。 凌乔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于是,抬起了静放着药丸的手凑到了锦瑟的唇边,视线却不敢看他了。 锦瑟知道他家小女人的娇羞,但是他难得心思温软一次,他并不想要就此错过,于是,也便放任自己放肆妄为一次,俯首直接含住了凌乔手心里的药片,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凌乔的掌心,也许是因为痒的缘故,她的睫毛猛烈地眨了一下。 凌乔下意识地转眸看了眼车外的袁磊,此刻他手里捏着一瓶饮料的瓶盖处往车边走来,车窗本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是因为此刻袁磊正走到车头的位置,视线朝里落了进来,对上了凌乔的视线。 这一瞥令袁磊很是震惊,他马上别了开来。 “水。”锦瑟低浅魅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拉回了凌乔的视线。 她端起水凑到了锦瑟的唇边,这水倒也不是他自己不能喝,只是因为心里作祟,便也变得矫情了起来,Xing感的唇含了一口水,微微仰头,和着药香了下去,轻抬淡眸凝向凌乔,嗯,因为药是凌乔喂的,他竟品出了甜的味道。 这天,凌乔喂锦瑟吃完药,袁磊驾车平稳的驶向锦绣阆苑。 路上,锦瑟靠在凌乔的肩头,呼吸逐渐平稳,她偏眸看着他,见他眉宇间满满的都是倦意,也就坐着不动了。 这一路,锦瑟介于半睡半醒间,接连两天没好好的休息,又因为集团里的事务耽搁太久,需要他坐镇处理,又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酒局,小醉头晕,还头疼,巴不得干净回到家好好睡一觉。 如今头枕在凌乔的香肩上,鼻息间都是凌乔身上的香甜气息,他似乎又总感觉怎么也不能睡得安心了。 车开到半路,前面应该是有祸事,车堵得一塌糊涂,即使身为锦瑟,能够驾驭商场经济命脉,却对这虞城的交通也深感无奈。 此时,凌乔正借着车窗外微弱的灯光看笔记,想来是因为毕业论文时间迫在眉睫了,但是却在翻动书页的时候声音很轻,就连她的呼吸也是轻的,他听了,笑意微微。 凌乔肩膀有些酸痛,她刚想调整一下坐姿,就听到锦瑟淡淡的声音从肩头处传来,“你动来动去,我睡不安稳。” “醒啦?” “嗯。” “肩膀有些酸。”凌乔见锦瑟已经醒来,松动肩膀的幅度也跟着大了起来,那样的话语,那样的动作,只怕明眼人都能知道,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锦瑟听出来了,但是不动,仍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低沉的声音分外温软,可话语中却霸道十足,“忍着,很快就到家了。” 最近,就连锦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特别喜欢把锦绣阆苑那个落脚的地方称之为家。 因为有了凌乔,所以那个地方便也成了家。 “……” 凌乔感觉无语了,是啊,话已至此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她有些无奈地合上书本,本想将身体往座椅上靠靠,也许这样也就没这么累了。 不过,此时锦瑟倒是先她一步,离开了凌乔的肩头,坐直身体后,双臂环胸,挺拔的背靠在后座继续闭目入睡,过了一会儿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侧眸看了一眼凌乔,“论文资料查好了?” “嗯,就差写出来了。”但时间这么短她真怕自己的论文质量不过关。 “那论文写好后,有做何打算吗?”锦瑟表情平静,只靠在后座静静地看着凌乔,眼神里却带着探究。他知道凌乔不像时下里一般的女孩子,只等着快点毕业后,然后去上父母亲已经为她们安排好的工作。 虽然他已经叫学院里的院长将BT的入职申请表转交给凌乔,但是他还是不确定凌乔是否会接受,对这样的未知,他不喜欢。 所以他问出口,只因为有些事情早点知道了可以早点做准备。 “还没有想好。”凌乔被锦瑟这么一问,想起了两天前答应过陆逸冰的事情,去他的公司,让他引领着踏入社会。当时她只是神情恍惚间答应的,但有些话说出口了,便就很难再改过来了。 锦瑟的双眸因为她的话变得深不见底,就连平日里俊雅淡漠的眉眼也增添了几抹忧郁色,他抬手摸了摸凌乔的发,声音温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锦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反而犹豫了呢? 凌乔也开始摸不清自己心底里的真实想法了,但她还是回答了锦瑟,“我想考虑得更清楚一些,再做决定。” “乖女孩儿,记住,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不要走得太远,要不然我怕自己的手不够长,够不到你。那样就算你在角落里哭泣,我也无法给予你安慰。”锦瑟卓黑的眸晃在凌乔的脸上,伸手将凌乔轻轻地揽在怀中,眼里满是纵容之色。 “为什么你会认定我离开你的身边一定会哭泣呢?”凌乔将脸颊贴在锦瑟的胸口,那里强劲有力的心跳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于是,她像只讨宠的野猫,拱动着毛茸茸的头,往锦瑟怀中更紧地贴了过去。 锦瑟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昨夜袁磊跟他的报告,说是陆逸冰身边的那个女秘书经常接触黄晓岚,这其中的隐意,就算袁磊不去调查,锦瑟也已经猜出十之八九。 若是凌乔离开他的身边,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他不想也已经可以看见。 但,这样的话,他不会对凌乔说,只因为每一段初恋,在女人的心中都是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他不忍破坏,只希望能够用自己更温暖的怀抱,去淡化她心底里的回忆。 第二零一章 不忍让社会的险恶侵蚀了单纯的她 锦瑟抬起手在凌乔的鼻尖上点了点,俊逸的脸盘上满是宠溺,深潭一般漆黑的眸中荡漾着温润的Chun水,晃在凌乔的头顶上,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围裹,好好疼惜,可说出来的话语中却故带嫌弃道,“以你这横冲直撞小野猫的Xing格,没有我的保护,能不吃亏吗?” 因为窝在锦瑟的怀中,锦瑟的脸上的表情凌乔是看不到的,听到锦瑟这么说,她自是不悦,皱了皱挺翘的鼻尖,带着初出茅庐般的莽撞,“切,我告诉你,没有你的护佑,我也一样可以做到最好。” “哦?”锦瑟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不确信,Xing感的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最为温馨的笑意,“很期待哦。” 这下子,凌乔有些坐不住了,她此生最怕的就是被人看扁,尤其是面对锦瑟的时候,她好似总是希望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这因为什么呢?凌乔此刻是必定想不到的。 或许在多年以后,她再回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答案可能就会自现了吧,在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面前,作为他身边的女人,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她也一定会让自己尽善尽美,只为了别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哇,他们好相配哦。’ 她有点负气地拂开锦瑟搭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坐直身子,气鼓鼓地瞪视着锦瑟,“等着瞧,我一定可以做到。” “好,我家凌乔一定可以做到。”锦瑟落在凌乔脸上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抬起手刚想要抚在凌乔的发上,却被她给打开了。锦瑟不怒反笑,真的还是个孩子,这样一个心思单纯却有着满满抱负的小丫头,他又怎么会舍得让社会上的险恶将她给侵蚀了呢。 有了前车之鉴,此刻锦瑟话里到底有几分真诚呢,想必已经在凌乔的心底里打了折扣。 她不再看他,将脸别向了窗外。 此刻,车子已经开动有段时间了,拐个弯便进了锦绣阆苑的别墅区,别墅区不比闹市,这里绿树成荫,又是正值夏日,这里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鲜花,凌乔降下车窗,微风拂动间鼻翼间满满的都是各种花香。 锦瑟挪动了身子,往凌乔的身后靠了过来,坚实的胸膛轻贴在凌乔光洁柔软的后背,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头顶,声音带着些魅惑迷离,“你看,生活就像是这些花朵一般,五彩斑斓,多姿多彩,有欢喜、有期许、有迷茫、有彷徨,但是只要选择了,便要一直走下去,因为它们也不知道在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凌乔为何要让自己的坏心情影响了此刻的欢好呢?” 凌乔素来知道锦瑟这个人的好口才,他总是能随意地捭阖人的情绪,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又怎会不叫女生心生迷惑呢。 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落向她身后的男人,夜色中男人俊逸的脸盘更显魅惑,被黑暗辐照的他更显神秘,“你怎会知道我此刻心情不好?” “因为我懂我家小女孩儿的每一个小心思。”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袁磊下了车,拉开了车后座的门,拿过凌乔放置在一侧的包。 凌乔不会喝酒,对酒味素来敏感,此时跟他离得微近,闻到了他身上微微的酒气,她下车的动作顿了下来,抬眸看向袁磊,在灯光的影衬下,袁磊从那双水眸中读到了斥责与担忧。 “凌……凌小姐。”袁磊下意识地朝着车门靠了靠,咽了咽口水,艰涩地叫道。 “你也喝酒啦?”凌乔浅声问道,声线微微上扬,虽问出的是疑问句,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袁磊透过镜片的眸下意识地朝着锦瑟瞄了瞄,见他脸色如常,波澜不惊,于是,又将视线移向凌乔,落在她的脸上,心中没底,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鼻息间轻溢,“嗯。” “喝过酒还开车?” 这一次袁磊终于理清了思路,哦,原来这位凌小姐是在斥责他喝酒呢,但过去他跟袁磊出去应酬的时候,如果没有孟旭作陪,他也会在小酌以后,开车上路,只因为他明白自己思绪清明,再加上车技不错,也都会亲自开车送锦瑟回来。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可偏偏他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是凌乔,他不但不可以指责她大惊小怪,反而还得态度谦卑,他微微垂下头,低声道,“凌小姐,我下次会注意一些的。” 凌乔倒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但此刻她因为刚才被锦瑟的话给激到,再加上心里对锦瑟安危的顾念,她锁眉再度开口道,“还有下次?” “是,绝对不敢再有下次了。”袁磊从未像此刻这般憋屈过,但是能怎么办呢,只能保证啦。 跟在锦瑟身边的他,加上前一晚没有安睡,紧接下来又是连夜的奔波,昨夜又是在锦瑟身边连夜处理公事,虽在期间有小小的眯了一小会儿,但大总裁还在办公室内勤勉,他一个坐助理的企可能睡得好。 此刻的他,只想要赶快结束了这场对话,然后打车回家跟自己的床来个亲密的接触。 他求救般地将视线朝着凌乔身后那个如王者一般的男人脸上瞄去,这一瞄,瞬时将他的瞌睡虫全给吓跑了,他家的总裁不但没有要给他说上一句好话的意思,反而是双手环胸,脸带浅笑,湛黑的眼眸中溢满了笑意跟享受,仿佛似乎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更长更久一些。 看来,想要让锦瑟帮自己是断不可能了,他将前身压得更低了一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更加的真诚,然后说道,“凌小姐,我保证以后如果给锦总开车,绝对滴酒不沾,而且会把车子开得异常的小心,绝对会保证锦总的人身安全的。” 凌乔被袁磊这么一说,这才惊觉此刻的自己正把自己放在了锦瑟女人,哦,或者是老婆的位置上,她明显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她挪到了下身子,娇嗔地睇了眼袁磊,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给锦总开车的时候,不要喝酒,就算你自己开的时候,也要小心,也不能喝酒,生命很宝贵,经不起这样开玩笑。”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那还差不多。”凌乔这才终于下了车,往里走去。 袁磊这才抬眸对向锦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家总裁的那张挂满笑意的脸上,已经结了冰,正冷冷地散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的脸上沾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了吗?为什么刚刚还笑意连连,眼含暖意的人,这才过了几秒的时间,怎么就跟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了呢? “很受用?”男子阴冷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嗯?啊?”袁磊的嘴里连发出两个疑惑,当他转念一想,准备去认真思考锦瑟话里的意思的时候,这才发现他家的总裁这是吃醋了,只因为刚才凌乔的一句话,‘你自己也要小心。’ 哦,天哪,总裁这并非我本意,好吗? 凌小姐她想说什么话真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 “不受用。”袁磊下意识地回到,却在看到锦瑟的冷硬的脸部线条的时候,马上改口,“受用。哦,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锦总……”您能放过我吗?我真的是无辜的。 锦瑟倒也不为难了,酷酷地抛下袁磊朝着别墅的台阶走去。 天气明明是盛夏,此刻袁磊的后背跟额头上却密密地布满了冷汗,看来,以后跟凌乔的距离尽量地拉远一些吧。 第二零二章 晚安,给予你我的爱 凌乔今夜会回来是吴管家没有想到的,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起来。 心中明了,哦,是锦瑟的功劳。 一个老人,能够看到下一辈人感情有所托,那自是欣喜万分的。 她恭谨地鞠了个躬声音低浅地唤了声,“凌小姐,少爷,晚上好。” 听到管家打招呼,身后的两排佣人也自然是要跟着打招呼的,齐齐地唤了声,“凌小姐,少爷,晚上好。” 凌乔倒显尴尬了,她迈在门口的脚步先是缩了回去,却因为身后某人的靠近,将她一同带了进去,男人声音轻浅疏漠,“准备宵夜,送到楼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凌乔的腰肢往楼梯口走去。 “那个,要不,我去帮帮她们吧。”凌乔觉得自己这才刚回来,马上上楼,目的有些太明显了,最后在楼梯口停了脚步,微微仰头,一双灵动的水眸中带着闪避。 “我累了。”男人不为所动,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你先上楼吧。” 锦瑟明白凌乔的小心思,也知道她到底在别扭什么,但是这一次他是不准备顺着她的意思了,“你脸上有伤,不能碰油烟。” 这不是带着口罩吗?再说了还包裹着一层纱布呢。 凌乔还想要坚持,只听吴管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小姐,您先上去吧,家里佣人多,很快就能端上去了,看来少爷是真的有些累了,要不您还是先随少爷上楼吧。” 某男,不知道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就在此刻收紧了放在凌乔腰肢上的手臂,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低魅的声音异常邪肆,“是啊,有些事,就算我想,也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看来今晚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什么跟什么嘛。 怎么都说得她像是个女色狼似得,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一般。 凌乔抬起手在锦瑟的腰侧上捏了一把,然后蹬蹬蹬地就跑上楼去了,她这次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以后还叫她怎么见人啊。 不是说想要休息吗?好,凌乔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思想也是非常单纯的,首先拿了睡衣冲进了浴室。 因为晚上管家来送饭的时候,已经为凌乔的下颌处换了药,此时洗了澡便可以马上上床睡觉了。 锦瑟还在隔壁的房间内洗澡,她趁着锦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先自己上了床将房间内的灯关灭。 嗯,睡觉。 锦瑟呢,因为晚上胃有些不舒服,吃了管家送上来的宵夜这才回到主卧室。 推开卧室的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清清冷冷地散了进来。此时的凌乔因为心底里的小心思被戳破,尴尬之余还有些小气愤,心想着要给锦瑟点教训,于是,把被子全都拉拢到一起,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低下,一双细嫩莹小的脚丫就这样露在了被子外面。 那条锦瑟亲手设计的脚链就在月光下散发着清浅的光,男子莞尔一笑,修长的脚步轻抬,走过去精准地握住了凌乔的脚踝,一只脚跪倒床上,暗夜里男子的声音越发的磁糜邪魅,“生气啦?” 面对这样一个随时会挖语言陷阱的男人,凌乔觉得自己不应声就对了。 但,男人似乎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要不我受累一下?” 她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没有明说,凌乔也已经是明白了,她脚一蹬,直接就把锦瑟给踹开了,这个男人一定要让她这般羞赧吗? “好,好,好,是我误会了我家小女孩儿的心思了,那就罚我的手臂给做枕头怎么样?”锦瑟躺在凌乔的身侧,将她的螓首轻轻抬起,放置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就算没有盖被子,此刻的锦瑟的身子也跟暖炉一般,凌乔仍是心有不忍,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抓着被子,伸长手臂往身后的人身上盖了过去。 男子心思涌动,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晚安。” 晚安在男女之间有给予你我的爱的意思,更是有我爱你的意思。 “早。”昨天说自己累得只想要快点休息的人,却在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人还要醒得早,这人是铁打的,她素来知道,但还是不小地惊了一下。 “早。”凌乔刚睡醒,不,这个时间点在平常的她来说,还不是睡醒点。 那么她是被什么吵醒的呢? 哦,是双腿间那一股异样的热流。 凌乔猛地惊醒,从锦瑟的身上坐了起来。 对,是锦瑟的身上,刚才她悠悠转醒的时候,不止是脸深埋在锦瑟怀中,就连手臂也环在锦瑟的脖颈上,就连素来自认为睡姿很自信的她,双腿正紧紧地夹在锦瑟劲瘦的腰身上。 这是什么睡姿呢?树袋熊? 不,不,不,这不该是她该有的睡姿,昨夜她不是才刚这个男人置过气吗?那么她这样,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天刚蒙蒙亮,凌乔就被接连两个窘态烧得自己一个外焦里嫩了。 “怎么啦?”男人随着她坐了起来,除了声音中带着些关切,一切自然如常,仿佛他们清晨醒来的姿态再正常不过了。 “没。”那样私密的事情如何叫凌乔说得出口,她坐在床上,松散的发丝从她脸颊的两侧落下,遮掩住了她脸上的羞涩,“那个,你能不能离开一下。” “嗯?”锦瑟不懂她为何会有这般要求,但是却还是配合地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 高大挺拔的身姿立于床侧,眼中带着关切。 他这样站着看她,跟坐在床上又有何区别呢?她的脸颊更加烧红了起来,双手抚上发丝,彻底将自己的脸给掩了起来,嚅喏道,“转过身去。” 哎,锦瑟有些叹气了,这个小丫头这清晨起来,到底又所谓何事?必须得要避开他呢? 他清润的眸朝着凌乔的身上落了过去,眸光瞥到了白色床单上,正开出了一朵朵娇艳的花瓣,仿若白皑皑的雪地上怒放的梅花。 哦,他知道了,她这是害羞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失落,心想着他们直接的接触也并不算少了,为何她还没有他的孩子。 没关系,她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了。 “好,我去书房。”锦瑟难得的好说话,转身出了卧室。 凌乔见锦瑟离开了,马上跳下床,看着雪白的床单上的那些点点娇红,哎,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再一次失态了。 过去的她,总是会提早一天算好自己的时间,然后将女生用品放在包内,但是昨日因为忙于论文,竟然就将这件事情给忘到了脑后,昨夜又这般沉睡,睡姿不好,怕是他的身上也被染了一些吧。 此刻想起这些,凌乔马上弯身,心中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有了一些责怪,她拆下被单被罩,抱着往浴室里走。 这些都好解决,可是有些事情似乎还是有些难以解决的,比如说卫生棉,就算是对佣人,她也断是开不了口的,于是,她抽了很多的纸垫在内裤上,心想着早点离开,到时候在路上再买吧。 可就在此时,卧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凌乔心中疑惑,这个时辰会有谁来,拉开门才发现竟然是吴管家,她的手中多了个用黑色袋子包裹着的东西。 “什么?”凌乔不接。 “您应该用得到。”吴管家因为受锦瑟所托,不能明说,只是把手中的卫生棉塞到了凌乔的手中。 她好似比凌乔还急,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转身急急的离开了。 直到管家离开了,凌乔呢因为对手里的东西有疑惑,就这样站在门口,将黑色袋子打开来了,粉红色的包装上印着带着翅膀的卫生棉落入她的视线中。 凌乔手一抖,转身猛地关上了门。 她早该猜到的,锦瑟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做得那么明显,她的脸上瞬间燃起了两团红晕,可是一副心思却异常的温软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男人心思这般如尘,竟然知道她没有这个东西,又害怕他自己这样莽撞而入势必会让她难堪,还让管家给送来了。 第二零三章 此男,亦正亦邪 锦瑟就是在凌乔望着床单唉声叹气的时候,推门进来的。 离开的时候,还身披晨褛的男人,此刻进来的时候,已是一身沉稳简练高贵的装束,紫罗兰色的衬衫罩在男人简括的身躯上,妖冶中透着几分神秘的邪魅,从不见戴领带的人,竟然在领口处扎了个黑色的领结,一条修身的西裤,套在他肌肉贲张的腿上,让他紧实的臀部更加的紧俏诱惑。 哦,凌乔怎会看得到锦瑟的臀部的呢? 因为当锦瑟进来的时候,凌乔双手叉腰对着染红的被单叹气,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身影。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落进了锦瑟的大掌内,就这样霸道而强硬地拉着她往外走。 另外一只大掌上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吴管家正在弯腰整理他们那张凌乱的大床,今天没有叫佣人过来,只怕也是锦瑟特别交代的,怕她这样一个脸皮薄得宛若一张窗户纸一般的人,若是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张让人浮想联翩的大床边,就怕她想要寻个地洞钻了进去。 锦瑟是懂得保护她的,自然只是叫了管家一人,毕竟她年岁大了,见过的世面多,不会像那些小姑娘那般心浮气躁,也更容易让凌乔接受。 吴管家虽年岁大了些,但是手脚却一点都不会输给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很快就把床给重新铺好了,一丝不苟,甚至是连枕头她都特意拿起来拍了拍,重新并排摆放整齐。 她直起腰,往旁边退开了一些,抬眸看向凌乔,“凌小姐今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不,不用,正常就好。”好吧,被锦瑟这么一照顾,她倒生出几分病态来了。 锦瑟按着凌乔的肩头,把她按坐到了床上,然后准备弯腰为她拖鞋。 凌乔有些尴尬了,将脚往床底下缩了进去,让锦瑟的手落了个空,锦瑟蹲在地上,抬头看她,视线温温的,似是在无声的询问,凌乔下意识羞赧地抬眸看向吴管家,却见吴管家正在抿唇笑,对,虽弧度不大,但在她的脸上,那样的姿态就可以称之为笑了。 “不是有事要去忙吗?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吃过早餐,会自己去学校的。”她的论文还没完成呢。 “去学校?”锦瑟没想到凌乔还要去学校,他好看的眉锁了起来,“不是查好资料了吗?那么在哪里完成论文不都是一样的吗?今天,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我的书房里写吧。” 这人,霸道的本Xing又开始显露了。 也好,身上来了,这脸上又带着伤,坐在教室内,坐立难安自是一定的,这跑进跑出的,反而会惹人眼,她淡淡地应了声,“哦。” “这才乖。”锦瑟对凌乔的话很是满意,也就不勉强她再上床休息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顶,将微微热气的碗送到她的嘴边,“来,喝了吧。” “什么?”凌乔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一凑近了,浓烈的姜味就朝着她的鼻端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从小她就最害怕姜了,总感觉那个东西味道特别怪异,总能让她无意识地想要反胃,“呕。” “要不是知道你月事来了,我还真以为你这是有了呢。”男人调侃的声音在凌乔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要不凌乔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处于亦正亦邪之间呢,刚刚还会因为她顾及月事的突然造访,而羞涩,事事为她着想呢,此刻竟然就当着吴管家的面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论,这怎不叫一个还未结婚的女人羞赧。 “快点走吧。”凌乔推着锦瑟,连带着那碗恼人的姜汤一起推出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去哪儿?”男人明知故问。 “你穿的这么整齐,不是要出门吗?”凌乔翻了他一眼。 “不去了。”锦瑟本今天是要出门就海滩的那个项目见见市里领导的,如今因为凌乔要留下来,他又怎么出得去呢。 他说得淡定自然,倒是惊了凌乔的眸,她悠地抬了起来,疑惑地看着他,为何刚决定的事情,就又变卦了呢? 只因为这个男人又说了一句,“你说要是凌乔半路,有个腰酸背痛的,没个贴己的人在身边,定是难忍的,我今天就陪着我们家凌乔,做做推捏按摸的动作也是好的。” 吴管家见两个这大清早因为一碗姜汤竟然扯出这么多的话题,她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地阖上了门,只能是随他们去了。 不过,待锦瑟下楼的时候,他手里的碗还是空的。 哦,是怎么喂下去的呢? 他问,“要不我来喂凌乔喝?” 凌乔后来想起,只觉得自己真是嘴欠,竟然面对这样阴险狡诈的男人还会问上这么一句,“怎么喂?” 于是,只见那个男人异常妖孽的端着那碗红糖姜汤往凌乔的身前走来,倒不是直接将碗直接凑到凌乔的唇边,而是视线绞着凌乔的目光,很缓慢很缓慢的将碗凑到了自己的嘴边,含了一大口。 等到凌乔发觉哪里不对劲想要伸手去捂嘴的时候,已经是太迟了,小小的柔夷被男人温热的大掌包裹着,绕过他的身侧,直接把她拉向了他,然后就一个俯身,直接将他们唇瓣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负数。 “唔……”此刻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一个张嘴,那温热的汤汁直接就倒灌入了她的喉咙。 如是有人从身侧经过,会怎么看待这样的场景呢? 哦,像是张嘴的雏鸟正等接受着母亲的喂食。 哦,也许这样形容也不对,或许应该说是父亲的喂食。 就在凌乔以为自己因为一口糖水而窒息的时候,男人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一些,就在凌乔大口地喘着粗气的时候,锦瑟那勾魂的舌竟还不忘在她的唇上舔舐了一圈,邪魅地看着凌乔,促狭地眨了眨眸,“还要继续喂下去吗?” “不,不用。”凌乔一把抢过锦瑟手里的碗,凑到嘴边,憋着气,一闭眼全都喝了下去,然后将空碗负气地塞到锦瑟的手里。 “第二次。”三个字就这样直接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刚说完她便又后悔了,嗯,一定是刚才锦瑟吻她的时候,让她短暂窒息,才会出现短路的情况。 “第三次。”锦瑟很肯定的说。 第二零四章 浴室,男人给她洗床单 凌乔才在书房内坐定,发现自己包竟然未取,复又站了起来回卧室。 刚推开卧室的门,淅沥沥的水流声让凌乔诧异,走向包的脚步再度折返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心想着是不是刚才离开的时候忘记关水龙头了呢?哦,不是,是锦瑟在用水。 只见男子不知在何时已经换下了早上那一身正装,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背对着浴室的门口,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 凌乔突生了想要吓吓男人的雅兴,蹑手蹑脚地往浴室里走去,这才刚伸手想要搞个突然袭击的时候,人整个呆愣住了,仿佛石化了一般,伸出的手也顿在了空中,闪着捉弄光彩的水眸,瞬间瞠到了最大,不知所措、羞赧、惊诧、不可思议各种情愫宛若幻灯片一般在凌乔的眼眸中不断的轮播。 一张脸仿佛被涂抹了最艳丽的胭脂粉一般,红得像是随时都可以滴出水来。 怎能不让她诧异,一个在凌乔看来双手不沾阳Chun水的男人,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背对着她,弯身在一个巨大的水盆前,正在清洗早上她涂抹的画作上,雪白的床单上一朵朵姹紫嫣红的颜色,正在锦瑟的双手间,被一点点地搓洗干净。 他不是有洁癖吗?这么脏的东西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去书房的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锦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转眸淡然地看着石化的凌乔,因为俯头的关系,有几缕黑色的发丝垂落了下来,掩去了双眸间的凌厉,柔化了他整张刚毅的脸部线条,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仿佛这件事他已经做过不下百遍般的自然。 凌乔猛地回国神来,仿佛想是个小偷被现场抓包了一般,急欲转身,脚步还未从地上抽离,便又转了回来,低垂着头,手指相互绞着,纤长的睫毛仿佛受惊了的蝶翼一般猛烈的扑扇着,低垂着视线愣是不敢往锦瑟所在的方向瞟,嚅喏道,“那个……放着一会儿我自己洗吧。” “电脑上不是说女孩子来月事的时候不能碰凉水吗?”男人声音清新淡雅。 “你怎么知道?”凌乔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眸望向锦瑟,难怪她刚才进书房的时候,见电脑还开着,原来他竟然是去查这方面的资料了。 要说此时的凌乔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母亲,还未有人这般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她的视线就这样绞着锦瑟的双眸,一股热意直涌头顶,她咬着唇瓣倔强的想要不让它留下来,但这一次她失败了,泪就就像是破了洞的水缸一般,汹涌着冲刷出了眼眶。 “傻瓜。”锦瑟凝着眼前这个傻气的小女孩儿,拿起一旁的白毛巾,边擦着手边从矮櫈上站了起来,想要走过来为凌乔擦眼泪。 凌乔已经先于他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紧实的腰身,宛若个孩子一般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 “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给他点颜色看看。”锦瑟说着,还不忘撸了撸袖子,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去跟人家干一架的架势来。 凌乔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破涕为笑,“噗。”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感动,就因为锦瑟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给破了功。 她报复Xing地将脸来回地在锦瑟的衣服上蹭了蹭,抬眸哀怨地瞥了眼锦瑟,“不就是你咯。” “我?”男人摆出一副甚为震惊的样子,然后一脸哀求地看着凌乔,“看在我这么英俊潇洒、卓尔不凡的份儿上,惩罚是不是也可以减半呢,要不就罚我今天给你做一天的男佣,任凭你差遣怎么样?” “谁稀罕啊。”凌乔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是心里一股暖流泛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锦瑟修长的指划过凌乔的脸颊,撩起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脸上自然平淡,仿佛他们谈论的只不过是今天天气如何这样平常的问题一般。 需要,太需要了。 从小到大,在凌乔的意识观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好,除非他们之间有着血缘的关系,或者他们之间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感情。 那么她跟锦瑟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 很明显是第二种,但是锦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所以她到现在还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属于什么关系,如果只是单纯的床伴,锦瑟又何需要做到这种份上呢。 凌乔再度固执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锦瑟没有正面回答凌乔,而是惊异地问道,“难道电脑上说得都是真的?” “说了什么?”凌乔没有捕捉到锦瑟眼眸中的促狭,愣愣地问道。 “上面说女人在月事期间,不止是容易焦躁,还会有记忆力下降的可能,最主要的是。”说着,锦瑟故作神秘地看着凌乔。 明显吊起了凌乔的好奇心,她问,“主要什么?” “听说荷尔蒙分泌旺盛,在那个方面的需求特别强烈。不过,这一点估计我可能没办法帮到你,只能等到你好了以后,要上要下,可以随你选择。” “你。”凌乔气结,这个男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正经的啊? 不过,凌乔转念一想,锦瑟会故意扯开话题,不也是想要消除她的尴尬嘛,只是这个男人不善于感情方面的表达罢了。 “算了,你不想跟我说,我还不想知道呢。”转身要往浴室外走。 锦瑟一把拉住了凌乔的手,往自己的身边轻轻的一用力,将凌乔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双手环着凌乔的腰肢,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乔,那双宛若大海一般深邃不见底的眸,宛若细细密密的网,将凌乔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进去,随着鼻翼间的一开一合,慢慢地收紧了网的口,让凌乔避无可避。 Xing感磁糜的声音透着黯哑,仿佛积蓄了他全部的感情,“在遇到你之前,我感觉自己活着看不到未来,如今有了你,我发现原来我的未来竟然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 凌乔看着锦瑟眨了眨眸,她有些不敢深想了,他,他是说她是他的生命吗? 不,不,她没有这么重要。 就在凌乔的思绪天马行空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敲响,她猛地回过神来,她仿佛自己继续沉沦下去一般,快速地将手从锦瑟的手中抽了出来,跑向门边。 第二零五章 仿货?顶级货! 门口站着的是袁磊,他没想到是凌乔,一想到昨夜被凌乔那几句关心的教训以后,他此时看到凌乔,心里总有点毛毛的感觉,“凌……凌小姐。” “干嘛这样一副表情?”凌乔此刻的脑子里还跑着火车呢,哪里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啊,红红的眼眶就这样瞪了一下袁磊。 “没,没,就是锦总叫我去取的手机,我已经取过来了,还是您以前的手机号码,已经全部装好了,直接就可以打电话了。”袁磊将手里一个看起来精致得有些夸张的锦盒朝着凌乔的面前递了过来。 这是一个粉红色带刺绣的锦盒,中间用一条同色系的丝带,凌乔从袁磊的手中接过,“不会又是个仿货吧?” “什么?仿……仿货?”袁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连语气都下意识地提高了几分。开什么玩笑,出自他家大总裁手的东西还有仿货吗?他要是用仿货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估计真的是没有真货了。 因为锦达集团下属就有一家自己的手机公司,因为只做私人订制款,所以他们的手机基本上是一机难求的,基本上都没有在市面上流通。 就凌乔那天用的那只白色的带着凹凸曲线的镶钻手机,就单单它外面那个钻石就价值上百万了,还不算这款手机外形跟里面顶尖的程序的设计费呢,她,她居然说那样一只手机是仿货。 凌乔没好气的斜了眼袁磊,嘀咕着,“本来嘛,前天我只是拿在手上,一不下心从手上滑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就四分五裂了,而且我捡起壳就怎么也装不回去了,要是真货的话,哪里可能会那么容易坏啊?就拿我以前用的那种五百块的手机,即使我从二楼上摔落下去,捡起来重新拼装一下还能用呢。” “五……五百元?”袁磊有种想要直接翻倒的感觉了,他扶着额,请给我点时间,给我冷静冷静。 等到袁磊好不容易从着落差中找回一点平衡感的时候,重新说道,“您前天用的那只手机,有一个自我保护功能,这是为了保护您里面的资料特别设计的,您摔下来的时候,正好触动了那个自我保护开关,所以您看到的是它的残骸。而且这种手机也只有那到专业的地方才能组装的起来,如果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组装的话,里面的资料跟隐私就容易丢失了。而且您的那只手机现在就跟新的一样,一点损伤都没有,而且有隔空传输数据的功能。只要您的电话卡插到现在的这只手机里面,所有的数据也都传输过来了。” “没,没坏?你确定?”这么专业的名字,凌乔听不懂,也不关心,她只关心那只昨天被她称之为仿货的手机,到底有没有坏。 “当然确定了。”袁磊的神色中多了几分自信跟骄傲。 “那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新的手机啊?” “防摔。”有欣长雅贵的身姿从里面走了出来,略显凌乱的发还没有来得及打理,反而是增添了几分容易让人亲近的感觉,男人走过来,大掌覆上凌乔托着锦盒的手背上,“来,打开来看看。这下子你就算是站在一百楼的地方,往下扔,也绝对不会摔坏解体了。” 本来锦瑟走过来的时候,她是想要抱怨或者斥责一声,为什么不告诉她那只解体手机的真相,害得她在袁磊的面前丢脸,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刚一走出来,自己倒先被调侃了。 凌乔问,“那汽车能压坏吗?” 袁磊一愣,心想着这个凌小姐的好奇心可真不是一般的盛,竟然会想到要用汽车来测试这只手机的牢固度。 锦瑟听凌乔倒是没有愣住,他素来记Xing很好,当然知道凌乔指的是什么,没有先做出回应,而是朝着卧室门口淡冷地扫了一眼,袁磊心领神会,垂了眸,躬身退出,还不忘将卧室的门顺便也给带上了。 “很宝贝那只手机?”锦瑟低凝着凌乔,湛黑的双眸中波澜不惊,根本看不出锦瑟心底里真实的想法。 “不是。”两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怔愣了一下,然后闪避着视线,轻声道,“毕竟是别人送的嘛,就算不喜欢,只要还给他就好了,何必要直接破坏了呢,这样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听到凌乔这么说,那双深邃宛若平静海面的双眸,像是被一抹清风拂过,荡起了圈圈温情的涟漪,带着粗粝磨砂感的手指抚上凌乔的脸颊,指腹轻轻地从她的嘴角一下一下的刮过,“一只抵一只,本就已经扯平了,为何还要返还?” 凌乔嘴角抽动了一下,在说话的方面,她永远都占不了上峰。 那就来看看手机吧,凌乔抓着粉色丝带的一端,轻轻地抽动,那只绑着蝴蝶结的丝带立时朝着两边散了开去,锦瑟掀起锦盒的盖子,里面躺着一只粉红色的手机,这一次手机并未像尚一子那般夸张,只是在手机的背面用小钻石拼出了Q跟S两个穿插合并到一起的字母的图样,在手机的顶端垂挂下来一只毛茸茸的挂饰。 因为晃动着,凌乔看不真切,然后将挂饰攥在手心里,举到眼前看个真切。 一声“噗。”刚从唇瓣里溢出来,在看到某人的脸暗了下来,她咬住了唇瓣,将后面的笑声全都忍回到了肚子里,可是她真的忍得太辛苦了,忍得连薄削的肩膀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会不会太幼稚了一点啊?居然拿着来个人的照片PS出来了一张合照,放在毛茸茸的挂饰的小相框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她这样一个姿势的照片,她正好踮着脚尖,然后微微地嘟起红唇,被他PS过来的时候,她看上去就像是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脸颊。 “人都站在这里呢,要是想放合照,何必要PS啊。”凌乔小声地嘟囔道。 某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声线微微上扬着,漆黑的眼眸中溢满了惊喜,仿佛像是汇聚了太阳的光辉一般,波光潋滟,“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拍照?” 有那么值得高兴吗?凌乔被锦瑟脸上那抹邪魅中又带着些孩童般的纯真的笑给迷了眼,她似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锦瑟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他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然后调到了**功能。 然后,某男很傲娇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酷酷地等着凌乔主动。 好吧,看在他今天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份上,她双手搭在某人的肩膀上,将红唇送了上去,咔嚓一声,将他们暧昧的瞬间定格在了手机里。 凌乔刚想离开,腰肢已经被某人的坚实的手臂给揽在了怀中,俊逸的脸俯了下来,等到凌乔察觉,将头朝着旁侧一移,锦瑟岑薄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角。 “这张不算。”某人表示不满,又要求着一起拍了好多张,而且还拿过凌乔的手机,也用她的手机拍了很多的合照,并设置成了桌面,将手机递还给凌乔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意换掉。” “好,好,好。”霸道,凌乔这才发现锦瑟的手机竟然跟她的,除了颜色其他的竟然一模一样,“你原来的手机呢?” “换了。” “为什么?” “你也换了。”这是什么理由啊?也就是说她用什么手机,他也要用什么手机,还必须是一白一黑的情侣款了呗。 幼稚鬼。 “这只手机有反追踪功能。”锦瑟此刻还在垂眸摆弄自己的手机。 突然的一句话,让凌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水眸溢满疑惑,她呆呆地问道,“什么反追踪功能啊?” “你上次不是想找这样的手机吗?”锦瑟凉凉地从手机上抬眸睇了眼凌乔,很快又垂了下来,然后淡淡地说道,“学校周围是没有这么高端的手机功能的。” “咳咳咳。”凌乔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原来自作聪明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啊,她的一切早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想逃,哪里这么容易呢,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装傻,对,装傻是目前最后的办法了,“你说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啊?” 某男情绪完全没有受到波动,继续浅淡着声线,“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什么叫连体婴知道吗?也就是说我们的某个部分是完全融合到一起的,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你用到这个号码,或者这只手机,我都可以立刻知道你出现在哪里的。” 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也就是说无论凌乔逃到哪里去,都别想要再逃离他的手掌心。 若是过去,凌乔听到这样的话,也许会气得跳脚。 此刻,她不止没有想要生气的感觉,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甜蜜的感觉。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追踪得到你啊?”凌乔踮起脚,往锦瑟的手机屏幕上瞟,本也是无意,只是想要看看这些功能如何Cao作,但是锦瑟却是反应有些大,他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幕,神色变了变,放到了晨褛外面的口袋内。 不过凌乔还是瞄到了几个字,‘藏在记忆……’ 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凌乔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毕竟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隐私,就在她思绪恍惚的时候,她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二零六章 工作 凌乔连看到没看对方的名字,直接接了起来,“喂。”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凌乔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抬眸扫向锦瑟,然后转身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个,逸冰,这件事不急,上次答应了你以后,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经验尚浅,根本没办法去驾驭你给我的这份工作。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你的前途不是?而且我看那个尔小姐做得很好,而且她一看就比手段圆滑,更加善于交际,最主要的是她在你的身边工作了这么久,什么事情都已经驾轻就熟了,做起事情来也顺手了,若我过去一切还得从头开始,就太过手忙脚乱了,而且我所学的专业跟您给我安排的职务一点边也搭不上。” “不,不用。你现在承受的压力也已经够大了,真的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而且……”凌乔说到这里,下意识地转身,一双星眸朝着卧房内扫了一圈,不见那抹让她感觉心安的身影,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难道他生气了?还是他已经知道她这是在跟陆逸冰在打电话,要是误会了该怎么办? 直到被她拉远的手机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声,凌乔这才回过神来,“啊?千万别。不,不是,我现在并没有在学校里。” 可能是对方正在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凌乔说道,“我现在在外面,现在你能别问吗?等我忙完学校论文这件事情以后,我会亲自去找你的,可以吗?” “嗯,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甚至都来不及说上一声再见,凌乔就直接冲了出去,门一拉开,某个男人正从楼下走上来,平静的脸上完全没有找到生气的迹象,甚至在看到凌乔的时候,眼角有微微弯起的弧度,待他走得近了,凌乔这才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双拖鞋,是那种底子很软的棉拖鞋,里面还自带按摩的功能的,在拖鞋的鞋面上有一个BT标志,一看就是又出自哪个大师之手。 估计没有个几万是拿不下来的。 “太奢侈了吧?只是双拖鞋也要用BT的。”凌乔抬起脚,让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伺候着穿上。 虽然母亲在衣食方面没有让她担忧过,心里还是狠狠地肉疼了一把。 “没关系,放心穿,不花钱的。” “不花钱?你是跟他们老板很熟,还是跟他们那里的某个设计师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啊?为什么他们既给你拖鞋还给你那么多的衣服啊?他们又不是做慈善的。”话才说出口,凌乔自己就先被心底里涌起的醋意狠狠地酸了一把。 “未来也许有可能。”锦瑟的意思是,等到凌乔成为了BT里面的设计师了,他就跟里面的某个设计师有亲密关系了。 凌乔一听,着实委屈,把刚才从卧房里出来的主要目的给忘记了,雪白的贝齿咬着唇瓣,背脊僵冷地往书房内走了进去。他居然直接就承认他会跟其他的女人会有关系,看来这两天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论服装与男女体型的微妙关系。”锦瑟走到凌乔的身后,轻轻地读出凌乔论文的题目。 “走开啦,别来妨碍我。”凌乔心中有气,不想跟他交流。 “怎么说我是妨碍你呢?我可是来帮你的。” “你以为自己是神啊?什么都会?有时候人太过自信了,那就变成自负了。” 这丫头,还真是很懂得怎么小看他,看来那天在礼堂里的演讲她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先不说他那天讲得关于设计方面的经验可不少。就拿他在美国的时候,美国的FIT——纽约时装学院不止一次地向他发出聘请为荣誉客座教授的邀请函,都被他给拒绝了。 如今……他却被这个小丫头给嫌弃了。 好吧,既然她不相信他有这方面的能力,修长的腿迈着悠闲的脚步,闲庭信步地走到了办公桌前,伸手褪去了外面真丝晨褛,“就算我不能在设计方面帮上你的忙,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体型如此完美的男人,作为你的免费研究对象,是不是比你那些在图书馆里查找到的死资料更有借鉴价值呢?” 锦瑟边说着边开始伸手继续去脱身上的衣服。 凌乔是真的生气了,啪一下合起了书本,“我还是去学校吧。” “好,好,不打扰你,我就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凌乔有需要的时候,再叫我可好?”男人邪魅的笑着,止了手上的动作,果真不再妨碍凌乔了,走到沙发上,拿起了文件看。 这样的平静似乎也没有持续很久,那个坐在沙发上存在感十足的男人,又再度开始制造声响了。 一张看起来很大的被他翻得唰唰直响,凌乔终于是忍不住了,抬眸朝着锦瑟凝了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重新想要投入到自己的论文上面。 但是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思绪因为这一抬头间已经全部打得散乱了,她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一定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吗?” “想知道?”男子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眸对向凌乔。 这是重点吗?凌乔在心底里抓狂,嘴上负气地说道,“不想知道。” “想知道就说嘛,这人心里有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只怕是一会儿怎么也不会安下心来继续写论文了。”男子拿着一张大得出奇的设计图,放下修长的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凌乔的书桌旁走,摆出一副为她着想的贴心样。 “我是因为你发出声音,所以才没办法继续写下去的。”好吗?凌乔还想抗议。 男子长臂一伸,已经将设计图放到了她的面前,凌乔是学服装设计的,对建筑设计真的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上面弯弯曲曲的很多楼阁回廊,愣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这,这是什么啊?” “我们以后的家。”锦瑟说的理所当然。 “我,我们,以后的家?”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都能被凌乔重复得宛若扯破布一般,足见凌乔此时的惊讶程度了。 第二零七章 我想给你一个家 “是啊。”锦瑟修长挺拔的身姿一矮,往凌乔坐着的办公椅的把手上一靠,粗壮带着十足安全感的手臂,从凌乔的身后环过,修长匀称的手指往图纸正中间的一个看起来恢弘得宛若宫殿的房子指去,“这是我们两人住的主楼,担心凌乔一个人的时候会害怕,所以建得比较小一些,凌乔觉得可好?” 凌乔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傻傻地重复着,“我们的家?” “是啊,喜欢吗?”锦瑟侧眸睇向凌乔。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之间没有要在一起的誓言,也没有关乎两个人以后会一起生活的承诺,“为什么你要给我盖房子?” “健忘。”锦瑟屈指在凌乔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又因为她一脸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唇角索了个吻,“上次你不是说不想要再来有其他女人住过的地方吗?而且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为了照顾到孩子,我们还要在庄园里建造游乐场,这些地方势必会太小了,前几天刚好看中一块地皮,我想拿来盖房子很合适,所以就找人画了这副设计图稿。” “收。”他说了这么多,怎么越扯越远啦,她问的是,“为什么要给我盖房子?” “傻丫头,以我们的关系,给你盖房子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锦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凌乔怎么总是这么固执,他伸手揉了揉凌乔的头顶,幽邃的眼眸中满是宠溺。 凌乔一把拂开了锦瑟的手,蹭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委屈布满了她俏丽的脸,散失的理智让她开始变得有些口不择言,“我们什么关系?暖床的关系?还是互相满足**的关系?” 凌乔会这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锦瑟所想不到的。刚刚还温润舒展的眉目瞬间锁了起来,一抹狠戾从他的脸上划过,慢慢地覆上了冰冷色。 他曾说过他把她当成生命,他把她当成了唯一的家人,甚至愿意奉上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再度开口的时候,锦瑟的声音里似是夹杂着寒冰,“你一直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凌乔迟疑了一下,然后倔强地答道,“是。”只是话才出口,她的心里就好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地砸了一下一般,生生地痛了起来。 暴戾之色从眸底划过,搭放在椅背上的手蓦地扣紧,随后有被他缓慢地松开来了,他从座椅的把手上站了起来,淡漠的视线从凌乔的脸上滑过,那样的哀怨,是凌乔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凌乔逼着自己不为所动,她在等,等锦瑟的回答。 但锦瑟看了她一眼后,什么也没说,甚至都忘记了要收起设计图纸,转身往书房门走,他在等待自己的情绪平复,对于凌乔,他心里的气从不过三秒,果然,走了几步,他便停顿了脚步,未转身,淡淡地开口,“可我从不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把你当成了我唯一的女人,一个想要用全部生命去呵护的女人,我想要给你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我想要给你一个家,你知道家之于我到底代表着什么吗?一个我从出生就不敢奢望的东西,我以为我注定一生漂泊,却在看都你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家。” 锦瑟说道这里,顿了顿,“我没想到,原来你并不稀罕。”说完这句话,他的双眸彻底的黯淡了下去,再度抬起脚步往门边走。 这样的一番告白让凌乔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再也没有了女人的矜持,仿佛害怕锦瑟的这一离开便再也拉不住他了一般,脚步凌乱地朝着锦瑟背影追随了过去,“不,不是这样的。” 她伸出手一把环着了锦瑟的要,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我想要,我想要这个家。” 锦瑟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挺拔的背脊蓦地僵硬了一下,颤抖着声线,迟疑地问出口,“你真的想要?” “嗯,嗯。”凌乔点头如蒜,“想,想。” 锦瑟的大掌覆上凌乔交握在他身前的手,轻轻地拉开,然后转过身去,重现被点燃的光亮进驻到了锦瑟的双眸中,他的视线温润地散落在凌乔的脸上,修长温热的手指疼惜地抚上她的眼角,“知道吗?刚才听到你这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真的很心痛。” 还说她呢,既然心里都已经想过要给她一个家了,那为什么从来都不跟她说那三个字啊? 现在先被锦瑟恶人先告状了,凌乔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脸颊还挂着泪痕,小嘴就嘟得老高,“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那三个字,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啊?” “哪三个字?”素来睿智,思绪敏捷的男人,此时站在凌乔的面前,看着她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上闪着哀怨、羞赧、质问,心中有焦虑,却硬是没有想到,到底自己没说哪三个字,这三个字真的很重要吗? 他知道凌乔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这一次她会这么近乎于矫情的执着,定是有原因的。 此时的锦瑟是本着一种想要将疙瘩变成死结之前解开的心态,问出这样的话的。 可凌乔哪里明白他此时的想法啊,以为锦瑟这是在故意报复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故意想要找她的难堪 她没想到自己唯一一次对男人主动要求那三个字,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应,此时的她真的是又羞又恼,连视线都不敢抬一下,直接就推着锦瑟往书房外面走,“你是故意的,我不想看到你了,你给我出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三个字,我以后一定会经常说给你听的。”锦瑟尽量让自己低眉顺眼,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真诚一些,但是他素来驾驭人习惯了,这样根深蒂固的习惯,就算他再怎么真诚,只怕凌乔也很难会感受得到吧。 “不听不听不听,你给我出去。”凌乔拉开门就是要赶锦瑟出去。 锦瑟没办法只好走了出去,然后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给盛淮南。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喂。”难得没有吊儿郎当。 锦瑟愣了一下,此时的自己也正处于焦头烂额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啊,便问,“一个男人应该对一个女人说哪三个字,才会让女人有家的感觉啊?” 第二零八章 答案不一 “你去死。”盛淮南说完这句话,啪一声将手机直接给挂了。 盛淮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哦,是跟楼下某个长得跟假小子一样的女人有关,就因为他前天晚上没有及时地给她的朋友治疗,耽误了病情,她一气之下,来打抱不平来了。 他的话让电话这一头的锦瑟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但是他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随后再度翻开手机,在百度问吧里注册了个账号,输入了一个问题,‘男女确定关系后,男人应该要对女人说哪三个字,女人会开心。’ 他没想到这个功能会这么强大,这问题才刚输入竟然就马上有人秒回了。 【竹雨】回复说,女人最喜欢听男人说,我爱你。 随后有人跟帖说,这么俗气,现在谁还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啊,我还是觉得男人在说‘拿去花,随便花’才更有魅力。 凌乔素来对物欲看得很淡,当然不会想听到这些话,直接pass。 【还行吧】继续跟帖,现代的社会里.如果你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我想她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你不可能选择一个猪扒去说这三个字.人之常情.又如果她长的很出众.那么听到这三个字也不会少了.我想都听腻了.如果你用安抚和赞扬的语言对她说.(你好美)那么就绝对比我爱你有力.你爱她她未必爱你.但如果你说她美.那么她一定会对你留下深刻的好感.印象。 锦瑟想也许这三个字对别的女人很受用,放在凌乔的身上未必,她从来不会过于去修饰自己的美,又怎么会在意别人这么说呢。 【看不清你的美】留言,女人最喜欢听到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也不是“嫁给我”,而是男友拿着信用卡对你说:“使劲刷”。 嫁给我?锦瑟顿了一下,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处理干净,还不能给凌乔一个盛大的婚礼,若是想对她负责,他现在断然不会这么草率地说出这三个字。 【□半山·壹】回复,我来办。 锦瑟想,到目前来说,凌乔还没有任何的事情有求于他,定不是这三个字,在心里直接将这些字给pass掉了。 【酒醉思红颜】继续跟帖,你放心。 锦瑟再将手指滑到下面,看到沧海一粟的回答是,我还要。 凌乔这么羞涩,即使他们坦诚相见了那么多次了,她仍还不敢拿正眼去打量他的身躯,又怎么可能会要他说出这三个字呢? 【ノ没有玻璃塞的NaOH】的回复是,小宝贝。 这三个字他对凌乔说过不下几十次了,但是凌乔并未给予太多的回应,应该也不是这三个字。 【指间的温柔】直接直接罗列出了九点:1、我养你。2、随便花。3、相信我。4、我爱你。5、有我在。6、随便吃。7、我想你。8、我陪你。9、嫁给我。 锦瑟关了手机,正是饭点的时候,他下到楼下,吴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餐盘,正准备往楼上送餐。 “我来吧。”他从吴管家的手中接过餐盘,而后又折身去了趟卧室,这才重新端着餐盘往凌乔所在的书房走去,向来敲门,凌乔是绝对不会开的,他拿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 凌乔还在生闷气呢,锦瑟进来,她愣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奋笔疾书。 锦瑟端着餐盘,走到书桌前,原来他平铺在书桌上的那张建筑设计稿,已经被凌乔小心地卷起,放置到了一旁,可以看出她在卷这个设计稿的时候怎样的用心,竟然平整得就像是从未拆开过。 锦瑟那张俊逸中透着几分妖孽的脸上,闪过几分心思温软。 他将手上的餐盘放到了凌乔的面前,看似随口地说了一句,“随便吃。”实际上,他的一双深眸此刻紧紧地放在凌乔的脸上,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毫无反应,甚至还蹙了一下眉。 哦,他想起来了,好几次在饭桌上他都叫她多吃点,她总会抗议说他这是准备把她当猪养了。 想来应该不是这三个字了。 随后他将掌心摊开,纹络清晰的掌心上躺着一张黑金色的无上限套现卡,也就是说,无论凌乔想要提钱,不论去任何一家银行,只要亮出这张卡来,不止可以得到上帝级的待遇,最主要的是无论多少钱,随便提。 “拿去花。” 凌乔甚至连眼皮子翻动一下都懒得翻,直接侧了下身子,用身侧对向他。 不是这三个字。 锦瑟随手放下手中的卡,转身绕过书桌站到了凌乔的面前,就在凌乔准备要再度转身的时候,那个俊雅的男人竟然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在凌乔微愣的瞬间,只见他的大掌捧起了凌乔的双颊,然后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凌乔,用近乎虔诚的声音说道,“你真美。” 一般的女孩子在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凌乔不知道。 她心底里倒是有一种冲动,一种直接将眼前的人踢翻的冲动,先不说她今天有没有好好的洗脸吧,就她下颌处还裹着纱布呢,他竟然还对着她的脸说着这么违心的话,一听就是假的话。 凌乔脚随心动,霍然间抬起右脚,意图很明显,所幸锦瑟反应及时,他蓦地合并了双腿,将他家的宝贝给保护了起来,人也朝着一边闪了过去,然后似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也不是吗?” 他的话凌乔听到了,她抬着腿愣了一下,心忖着,他刚才说的那几个三字箴言,难道是因为她要求的那三个字?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所以才会一直不说的吗? 凌乔的心思瞬间温软了下来,一个冷酷、淡漠的仿佛睥睨世界的男人,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只是因为她想听那三个字。 “你从来没对别的女人说过那三个字?也没有别的女人对你说过那三个字吗?”凌乔有些心疼,又有些泄气地问到。 “能让我用心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其他的女人若是想对我说,那也得看我给不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啊。”傲娇的气质再一度在锦瑟的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却让凌乔的心思瞬间化作了一滩水,她没想到锦瑟以前跟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竟然真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那么也就是说他是第一次说那样的三个字? “是,是。”凌乔是了半天,纠结了半天,最后她咬了一下牙,用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说到,“是我爱你拉。” 第二零九章 我爱你 刚说完,她感觉自己的脸就跟夏日里落山的骄阳一般,红透了半边天,她再也不能强迫自己淡定自若地坐下去了,站起来一般推开锦瑟,冲出了书房,一口气直接冲进了卧室,跑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清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泼去。 “做事怎么这么毛躁,知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伤啊?”男人跟了进来,从毛巾架上拉了一条干毛巾,大掌扣在凌乔的肩头上,掰正她的身体,下手的动作却是异常的小心翼翼,仿佛她就是最珍贵的水晶艺术品一般,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碰碎了。 凌乔将脸别向一边。 “别乱动。”男人强势的声音传来,温润的气息吹拂着凌乔的脸颊。 凌乔并不配合,伸手去夺锦瑟手中的毛巾,“我自己来。” 手指并未触碰到毛巾,只听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轻轻柔柔的却好似包含了他心底里所有的情感,他说,“我爱你。” 凌乔的手就这样怔愣在了空中,愣愣地看着锦瑟,她从来不知道这三个字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会这般让她心悸,尾调微微上扬,仿佛被他放在了舌尖呢喃,软意浓浓。 又仿佛像是一股电流,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酥麻了她的全身,瞬间击退了她所有的意识,就这样呆呆傻傻地将视线凝注在了锦瑟那片薄削的唇瓣上。 “我爱你。”锦瑟看着凌乔呆萌的样子,又说了这三个字。 这一刻,女人轻轻地掀动了她的长睫,视线迷离地晃在锦瑟的脸上,湛黑的双眸宛若最澄澈的清泉,倒映着锦瑟那张宛若艺术品的脸盘,眸底爬满了惊喜和一种想要听到更多的诉求。 “我爱你,我爱你……唔。” 锦瑟说得意犹未尽的时候,薄唇却被一双柔嫩的手给捂住了,凌乔的脸宛若一朵盛开得正娇艳的桃花,粉粉嫩嫩的,又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娇羞地低垂着,“别说了。” 凌乔此刻的心是矛盾的,她爱极了从他嘴里吐出的这三个字,又因为无法承受胸口处的剧烈跳动,而捂住了他的嘴。 锦瑟湿软的唇此刻就在凌乔的手心下,他顺势在她的手心里印下一个吻。 柔软的触感在她的手心下,宛若一股电流一般瞬间贯通了她的全身,她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身体里一股燥热瞬间从心底里窜了起来,她惊慌地想要将手拿开,半路却被锦瑟的大掌给围裹了起来。 轻轻一个用力,凌乔酥软的身体再也没有一点支撑力地扑进了锦瑟的怀里。 “以后我每天都讲给你听好不好?”锦瑟魔魅的声音在凌乔的耳畔缭绕。 凌乔不回答,只是手臂环过锦瑟的脖颈,将自己的唇印到了锦瑟的唇上,献上了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锦瑟说的那样,女人在月事的时候,荷尔蒙分泌得特别的旺盛,凌乔感觉自己从未像此刻一般,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想要锦瑟,她踮起脚,更深地送上自己的唇,被锦瑟完全地香噬到他的口中,她的勾着锦瑟的手一点点地下移,仿佛这样都解不了她的渴,她的手滑向他的衣摆,直接探了进去。 只见锦瑟的身体一僵,瞬间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凌乔迷蒙大眼中,燃着炙热的**。 其实他何尝不想要更多,但是他也知道凌乔今天的身子并不允许他胡作非为,他把凌乔拉出了浴室,在她的面前关上门,很快从里面传来了流水声。 锦瑟从头到脚地冲了多次冷水澡,这才将心底里对凌乔的渴求给压了下去,拉开门发现,凌乔竟然还呆呆地站在浴室的门口,那张染了桃意的小脸,虽已经开始慢慢地褪去红色,却仍是妩媚动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再一次在心底里开始骚动。 对凌乔的无力抗拒,让此刻的锦瑟深感无奈,他拉着她走到小沙发旁,让她坐着,自己转身去拿医药箱去了。 等到他拿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凌乔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般,随着他的身形移动。 欣长的身姿一矮,在凌乔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身后去揭开凌乔下颌的纱布,只是凌乔的眼神,实在让他全身烧得慌,他故意抬眸对上凌乔的眼睛,声音邪魅,“小妖精,记得好了以后要加倍地给我。” 凌乔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脸一红,视线快速地闪了开来。 没有了她灼热的眼神,锦瑟这才掀开了她下颌处的纱布,盛淮南医术果然是了得,他研制的自体吸收的缝针的线,已经消失了踪迹,剩下的只有一点点的粉红色的疙瘩了。 锦瑟拿起旁边的一面仿古镂空的宫廷小镜子递到了凌乔的面前,“复原得很快,再涂几次药,等到你论文答辩的时候,就又是那个最美的凌乔了。” 谈到了论文自然会想到了毕业,再加上早上陆逸冰刚打电话来个她谈起工作的事情。 “那个。”凌乔伸出两根手指相互碰着,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跟锦瑟开这个口。 锦瑟看她一副纠结的样子,已经大致能够猜测得到凌乔要跟他说些什么了,站起身整理医药箱,状似随意地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就是……我以前好像有跟你提起过,我有个要结婚的对象。”凌乔说完,下意识地看向锦瑟。 “嗯。”锦瑟轻声应道,表情平静,似是完全没有因为凌乔嘴里的这个结婚对象有任何的变化。 凌乔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继续说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他。” “哦。”锦瑟拎起医药箱,视线淡然地晃了眼凌乔,走到放医药箱的地方,说道,“然后呢?” 锦瑟会有这样的反应,着实让凌乔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沙发上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锦瑟的身后,然后异常小心地开了口,“他说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让我毕业了去做他身边的秘书。” 锦瑟放好医药箱转身,看到凌乔,先是一愣,随后俊逸的脸上散开了淡然的笑容,宛若一个家长正在跟孩子探讨她未来的人生规划一般,给予了十足的耐心,“那凌乔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这人今天是转Xing了吗?居然不生气? 凌乔以为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再度重复道,“陆逸冰希望我毕业了能过去给他做贴身秘书。” “嗯,我想听听凌乔你的想法。” 第二一零章 陆逸冰给我安排了个工作 锦瑟这样的反应,是凌乔没有想到的,却也打开了凌乔想要倾诉的欲望,她看着锦瑟,清澈水莹的黑眸中燃起了一丝崇拜与骄傲,“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的妈妈她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 锦瑟宠溺地看着凌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如若不是她的母亲带着她来陆俯量衣服,估计他还不可能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让他魂牵的女人呢。 说起来,他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她的妈妈了。 “她就像是个魔术师一般,把一块块简单的布料,经过她的构思与巧手,就能够变成各式各样的衣服,而且看着那些穿衣者经验的眼神,我母亲她的脸上就会有一种满足感。那种满足感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她一直站在黑暗的地方,突然有一束阳光射了进来,将她全身都笼罩了进去一般,让她看起来特别的神采奕奕。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工作了。” 凌乔说着说着嗓音哽咽了起来,应该是想到她母亲的缘故,她的脸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话突然枯萎凋谢了一般,瞬间暗沉了下来,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锦瑟长臂一揽,将凌乔搂进了怀里,宽厚的大掌带着无限的安全感,轻抚着凌乔的后背,柔声安抚道,“乖,别想那么多了。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会为伯母讨回公道的。如果伯母在天有灵的话,她也一定希望你生活得幸福快乐,如果让她知道你这个样子,她也会走得不安心的,对不对?” “嗯。”凌乔也不明白为什么锦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似乎比别人的千言万语还要能安抚她的心,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从那个时候就在想,我长大了也一定要做这样的工作。于是,我都是让自己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努力,后来我考上了虞城最好的设计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了,我的梦想就快要达到了。” “所以,你并不想去做秘书?”锦瑟垂下眸,对上凌乔的视线,虽是疑问句,他却说得很肯定。 “嗯。”凌乔有些落寞地垂了眸。 “那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呢?”锦瑟抬手拂去凌乔脸颊边的碎发,纤长的手指顺着她脸颊的弧度,绕到她的下颌,轻轻地点起,让她的视线再度对上自己的。 凌乔咬了咬出,嚅喏道,“那天他来学校跟我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后来又因为看他的态度这么真诚,我又不忍心拒绝,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他了。” “如果你不喜欢,而他又为你准备了工作,互相耽误不是更不好吗?”锦瑟就像个一个老者,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孩童的尊尊教诲。 “我知道,所以他今天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不适合这样的工作了。”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他?” 凌乔像是个犯了错的孩童,垂下了眼帘,似是低喃道,“嗯。” 凌乔嗯了一声后,再度抬眸看着锦瑟,“我想等我论文答辩以后,找陆逸冰跟他好好的说一说这件事情,然后再拒绝他。” “好,无论凌乔怎么做决定,我都支持。”锦瑟揉了揉凌乔的头顶。 “真的?”凌乔没想到锦瑟会这么支持自己,凝着锦瑟的双眸仿若放了光。 锦瑟心思一动,在凌乔的唇角印下一吻,“我支持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啦,这说明我的想法被你尊重了啊。”纤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就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脸上展开最纯真的笑。 “以后我都会尊重我家凌乔的意见。”锦瑟双手搭在凌乔的双肩上,郑重其事地回答到,“那你不想去做秘书,心里是否已经有其他的想法啦?需要我帮忙吗?” “我不想一出校门就受到你的庇护,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而且我已经收到了BT的入职申请书了,我想先去试试。”前段时间还对着这张入职申请左右为难的凌乔,此刻却前所未有的肯定自己想要这份工作。 “很喜欢这份工作?” “当然啦,做设计的人水不向往BT啊。而且那里给设计者的随意发挥的空间很大,简直就是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的天堂,没想到这么一大块蛋糕直接就掉到了我的面前,你说我哪有不张嘴去吃的道理呢,你说是吧?”凌乔扭头看向锦瑟。 发现锦瑟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看着像是在看自己,其实正透过她的脸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虽然心中不悦,还是静静地琢磨着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锦瑟此时心里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般轻松,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凌乔,其实那两张申请表是他叫她们院长给她的呢? 刚才她不是说不想才出校门就受到他的庇护吗?要是说了,凌乔即使再向往,只怕也不会再去了吧。 如果不说,等到凌乔自己知道了以后,她定会生气的前来质问自己。 就在他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只见凌乔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樱唇微嘟,有些不悦道,“在想什么呢?” “没。”锦瑟回神,握住了她的柔夷,“凌乔是真心想进BT?” “当然啦。”凌乔回道,但一想锦瑟为什么这样反复问自己,她又感觉奇怪,“怎么啦?你不希望我去BT?” “不,不是。既然凌乔喜欢就好好干,不过我听说BT里面高手云集,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进去,势必是要遇到很多的困难跟刁难,真的不需要我出面吗?”锦瑟再度试探道,不过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相比与去陆逸冰那里,他更宁愿到时候凌乔发现了真相来质问自己。 凌乔心忖原来他是在担心她遇到压力啊,心尖一股暖流涌过,可表面却豪情万丈,“放心吧,这些都不是事儿。” “那就好。” 他在心底里安慰自己,以后遇到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他现在已经做到了支持跟尊重不是吗? 第二一一章 一星一亿 凌乔在锦绣阆苑待了两天,锦瑟也陪了她两天,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凌乔终于把自己不甚满意的论文给自己的班主任用电子邮箱的方式发了过去。 傍晚时分,锦瑟拉着她回了卧室,为她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她的面前,撸起袖子,蹲到了凌乔的面前,声音温软细腻,“累了两天终于结束了,来泡泡脚解解乏。” “我不累。”凌乔是真的不累,她不过是坐在电脑前,写写字哪里来的累呢,其实要说累的人应该是锦瑟,他这两天为他忙前忙后的,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而且还要时不时地兼顾着他自己的事情,累到分身乏术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要不今天我给你泡脚吧?”凌乔心下一动,想要站起身,想要跟锦瑟互换位置。 “胡闹。”锦瑟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她重新按压回了位置上,伸手捧起凌乔的娇小的脚。 细嫩莹白的小脚,被放置在锦瑟宽厚的大掌上,仿佛世间最温情的画卷,生出丝丝的柔情,凌乔凝着脚腕上那条坠着星星的脚链,看得出了神。 世间的事情很神奇难道不是吗? 当初锦瑟拿出这条脚链,要为她戴上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曾经对他说过,“你不该这么随便就送人脚链的。” 男人虽是不解,却又霸气十足地说道,“送给自己女人脚链还有什么样的说法吗?” 女人素来会在意这些小东西所代表的含义,凌乔也并不例外,所以她说了一句,“若是男女双方护送脚链、戒指、手镯的话,多半是有想要拴住对方的意思,所以像这样的东西是不可以随意送出去的。” 当时凌乔的心思完全都在这突来的礼物上面,没有听到锦瑟当时后来又说了什么话。 此刻看着这条脚链的时候,她竟然神奇地想到了那天锦瑟似乎回了一句,“这不正中我的心意。”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生出了要栓住她的想法了啊。 凌乔情深所动,弯腰抓住了锦瑟的手,看着自己脚链上追着的那颗星星问道,“这颗星星价值多少?” 锦瑟抬眸看着她,轻启唇瓣,“一意。” “什么?这么贵?”凌乔马上要伸手去解自己的脚踝上的脚链,“我还是不戴了,要是哪天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不定要遇到危险了呢。” 锦瑟哑然,反手握住了凌乔要去解脚链搭扣的手,然后凑到自己的唇边轻咬了一下,轻声道,“这代表了我对你的一心一意,难道你不愿意接受?” “一星一亿?”这个男人就连情话都说得跟别人的特别不一样。 “嗯,也许这颗星星的价值并未达到一亿,但是就是代表了我的心意,所以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你都不可以随便的摘下来,听到了吗?”男人这一次的语气一如过去那般的强势霸道。 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从未像此刻这般的享受,她水眸氤氲着雾气,凝着锦瑟,摇晃着头,“不摘绝对不摘。” 论文答辩后,大四的学生就真正的开始脱离学校,步入社会了。 这天,吴管家带着佣人早早的来到学校寝室,帮她整理行李。本来凌乔的行李其实并不多,但是那天吴管家整理起来的时候,竟然有慢慢的三个行李箱,这些其实都是锦瑟后来命人送过来的,有些衣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拆标签,便又被打包装了起来。 看着吴管家带着三个佣人忙进忙出的,凌乔有些无奈,但也有意放任。这毕竟是锦瑟的一片心意,她不好回驳。 她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走到吴管家的身边,“我想回家一趟,回去取一些东西。” “很急吗?”吴管家不明白她口里的这个家到底指的是哪里,“我们这里马上就收拾好了,一起回去吧。” 是啊,何况是吴管家呢,只怕是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跟她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用,我想要回一趟以前的家。” 这一次吴管家是听出来了,她伸手要去拿手机想要向锦瑟汇报。 凌乔按住了她手,“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好。”吴管家不再勉强,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自顾自去忙去了。 凌乔背了包,走出寝室,拿出锦瑟为她定制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锦瑟正在会议室内,那个专门负责BT的经理正在跟他汇报上个星期的业绩,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 放在右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在开会的时候,素来不喜欢别人打扰,但今天是个例外。 今天是凌乔离校的日子,早上他在更衣镜前穿戴整齐,突然觉得这样不好,跟凌乔走在一起会产生距离感,他遂又脱下衬衫跟西裤,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翻领休闲短袖,下搭一条浅蓝色的休闲裤,还去了浴室重新打理了一番头发,将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从头顶上梳了下来,稍显凌乱地垂放到额际,他知道时下的年轻人更崇尚一种随Xing美。 等到他自我感觉满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象着跟凌乔一起站到人前的画面时候,他的脸上竟然不自觉地勾勒出了几分期待。 他拿出手机,给凌乔拨了个电话过去,“今天离校?” “嗯。”想必凌乔才刚醒,慵懒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惺忪,她抓了抓头发,伸了个小小的拦腰,手扶着栏杆往窗外看,天才刚亮,就连太阳还没有晨起报到,“怎么这么早?” 早吗?锦瑟自问,随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贵腕表,才六点钟,的确是早了一些。 “有什么事吗?”凌乔像只小猪,朝着被窝里拱了拱,用薄被将头蒙了起来,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连带着意识也开始涣散,随意地对着手机问道。 “我去接你回家,嗯?”锦瑟对着镜子,又前前后后地照了一圈,他竟然觉得自己紧张得连手心里有开始出汗了,声音中隐含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雀跃。 第二一二章 凌乔的拒绝 “嗯。”人在睡眠状态时,反射弧有点长,凌乔随口问了一声,随后她意识到锦瑟话里说的意思,她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被角,又高声地问了一句,“你,你刚刚说什么?” 得到凌乔的回复,锦瑟心情大好,倒也不跟她计较,便又说了一句,“一会儿去接你回家。” 凌乔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心思一动,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用。” 刚刚还心有雀跃的人,突然间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锦瑟的脸蓦地沉冷了下来,他的眸中仿佛被人抹去了所有的光彩,再度开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落寞,“今天你离校。” 也就是说,今天是凌乔出现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天,他要去宣誓自己的主权,却被凌乔连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给抹杀了。 “我知道。”凌乔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有自己的坚持,“今天你出现不合适,等以后,以后可以吗?” “随你。”第一次,不等到凌乔说完话,他便现行结束了这通电话。 凝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开始烦躁地接衣领处的纽扣,可能是心中有气,解了好几次,纽扣都没有解开,他索Xing抓着领口,一用力,纽扣生生地被扯了下来,脱下衣服随手扔进了房间内的纸篓里。 这时他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息,他手中的动作一顿,心想着可能是凌乔良心发现了,让他去了也不一定。 于是,他有快速地走到床边,捞起手机,点开来。 【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在大家面前跟你一同出现,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无疑,凌乔的这句话并没有给锦瑟起到多大的安慰作用。 他纤长的手指蓦地扣紧手机的边缘,心中有愤怒旋起,与他一同出现,她需要时间,需要心理准备,那陆逸冰呢?他可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学校,不止一次地跟她一同走在校园,接受大家的目光,那时候怎不见她需要什么时间准备呢? 他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又开始作祟了,他重新扔了手机,转身进了更衣室,重新换上早上的那身商务装束。 他知道她素来是个洁身自好,懂得保护自己声誉的女孩儿,这才前脚跟陆逸冰一起漫步校园,紧接着便又跟他在校园内出双入对,想必是害怕招人说闲话。 被自己的心里一顿安慰后,他的心情也开始转好了一些。 他说过,会尊重她的想法的不是吗? 刚刚还情绪浮动的男人,在穿戴整齐临出门的时候,拿着手机给凌乔发去了一条短信,【好,那我叫管家去给你收拾东西。】 凌乔看着他的那条短信,本也是想要拒绝的,但是一想到这是锦瑟退让的极限了,便也只好答应,【好,我在寝室里等她。】 今天锦瑟行程很满,本是想要挤出上午的时间给凌乔,现在见她不需要了,便吩咐吴管家,叫她去学校给凌乔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凌乔一起接回来,并地上了一些资料。 嘱咐说等凌乔回家的时候给她。 那些资料都是一些关于旅游的,他做了几个大略的简介,想要等到凌乔毕业以后,给她办一个毕业旅行。 本就时间紧凑的他,仍在不断地压缩自己的时间,为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空出一大段的时间来,陪着凌乔来一次毕业旅行。 这些资料他是想等着一会儿去学校接凌乔的时候,给她一份惊喜的,如今看来,是没办法了。 他将资料转交给管家,告诉她自己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凌乔回家若是一人无聊的时候,可以先看看,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 他临上车前,又接到凌乔发来的一条短信,短短三个字,便将他今天失落的心重新地拾了回来,便在他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 凌乔说,【我爱你】 锦瑟看着那三个字,在心里读了很多遍。 锦瑟是一个商业霸主,做任何事情都追求效率,和能够给予自己的回报率,对无意义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花一星半点的心思,但这一切似乎都终止在了他重新遇到凌乔的那一刻。 他会因为凌乔一个心情不好,而坐在办公桌前心神恍惚,会在脑海中想着一百种可能引起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他也会在某个餐点时分,走进厨房,挽袖亲自跟厨师探讨,关于菜点的搭配跟装饰,只为了能够迎合凌乔的喜好。 他甚至会在某个清晨醒来的时候,身披晨褛,独自漫步后花园,只为能够为凌乔采摘上一束还滚动着露水的鲜花,希望在她真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永远都是美好。 他甚至会因为凌乔的一个扭头故作生气,而致电自己最亲密的兄弟,向他请教女人的心底里难懂的小心思。 如今,因为凌乔短短的三个字,他心思晃动,盯着手机屏幕发起了呆,竟然连袁磊跟他请示了好几次,是否马上开车,他都恍若未闻。 只是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字,【我也爱你】 在袁磊的印象中,锦瑟会发短信实属罕见,如今竟然还会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若是放在以前,袁磊定是会正危襟坐,心忖只怕是要有毁天灭地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再见锦瑟这般,袁磊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转身对着孟旭吩咐道,“开车吧。”便再也不发生,留出时间与空间给锦瑟。 其实能够给锦瑟心思柔软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早晨到了办公室,他先跟美国那边的负责人开了个视屏会议,然后紧接着又是收发处理了几封电子邮件,紧接着就是本兮抱着十几份文件进来叫他签,临出门时告诉他,各分公司的领导已经全数到场了,正在会议室内等着他开会呢。 凌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BT公司的负责人祁骆毅刚刚对上个星期的业绩跟基本事宜做了回报。 锦瑟刚张嘴是想要对BT的负责人说什么呢?他本来是想要跟他说,叫他多照顾一下刚进公司的两个毕业生。 但才刚启唇,电话就及时地打了进来,他抿了唇,拿起手机,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后侧的袁磊,叫他先代替自己主持一下会议,自己拿着手机往会议室的外面走去。 第二一三章 有事call我 待会议室的门关上,锦瑟先开口出了声,“都收拾好啦?” “没,吴管家她们正在收拾呢,东西有点多。”凌乔回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正在想着该怎么跟锦瑟开这个口。 倒是锦瑟先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有事?” “嗯。”凌乔张了张嘴,轻轻地从鼻翼间溢出一个字符。 “你说。”锦瑟他插着腰,身体靠在会议室正对面的墙壁上,声音循循善诱。 锦瑟有些哑然,心想就连整个会议室内的人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他们那个决策千里的总裁,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会议室,只是为了站在走廊上去诱导一个小孩子天Xing的小女人,说出她心底里的想法。 “我想回家一趟。”凌乔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回家?”锦瑟不解地重复着,随后了然地‘哦’了一声,“我叫孟旭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 一个早晨他友善的提议,两次都被这个小女人给回绝了,他心里有气是真的。 放做正常的反应,他应该冷淡地回上一句随你,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不再去管她,直接回到会议室里去开会去了。 但他也知道,凌乔跟她母亲生活的地方是一个老城区,长期没有发展开发起来了,现在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外来的务工者,蛇龙混杂,再加上比较陈旧了,一些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生物也跟着大量的繁殖。 若是凌乔一人回去,只怕是有诸多不便,他心里定是放不下心来。 再加上凌乔自从母亲过世后,刻意的不回家,应该也是怕睹物思人,心里难免会多生凄凉,哀落。 他从兜内掏出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又开口道,“凌乔一人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长久没有人打理,要是凌乔突然间一开门,从脚边窜出一个多年未见的邻居,跟你热情的打招呼,若是吓到了凌乔,到时候凌乔身边没个人,又能找谁哭呢?” “噗。”凌乔本是因为锦瑟长时间没有给自己回答,正在忖度着锦瑟的心思,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来应对锦瑟后面的发难。 发难倒是没等到,却不想锦瑟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论来,她一个没控制住,先笑出了声,“我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才没有你说的那些可怕的邻居呢。” 锦瑟继续循循善诱着,“也许你说的是以前。” “现在,以后都不可能有。” “坚持?”锦瑟问。 “嗯。”凌乔回道,又怕锦瑟会多想,便又补充到,“我今天约了陆逸冰,有一些东西需要给他,所以想要回去取一趟,很快就出来的,所以不需要有人陪着。” “哦。”锦瑟声音拖长,凌乔会这么直白的告诉他要去见陆逸冰,他是心生欢喜的,但是心里又有些担心,他知道陆逸冰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不管碰到任何事情,我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凌乔似是读出了他的心思,又在电话那头说道。 这句话无疑对锦瑟来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嗯,自己注意安全,我手机都带在身边,有事就打给我。” 凌乔从家里出来,倒了两班公车,又坐了**,这才到了跟陆逸冰约好的那家咖啡馆。 似乎是为了应景,早晨出来还是阳光明媚的,此刻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小雨宛若被风刮在空中柔软的针,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的衣领里不见了。 天气本就燥热,难得下了一场雨,有人索Xing不打伞,就这样漫步在街道上,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窃窃私语着,时而转眸神情地对视一下。 哦,原来浪漫可以这么简单。 凌乔站在咖啡馆的对面,看着那对情侣相拥着走远,然后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情侣相携漫步街头。】 然后,也不等锦瑟回复,就捂住将手机调了静音,看到路灯亮起,随着人流一起往对面走去。 她推开咖啡馆,正值上班的时间,里面人影寥寥,不算很大的空间内,正播放着一首低婉的情歌《爱情把痛给了谁》 临街的窗边,正坐着一个温雅清隽的男子,他刚把白色搪瓷咖啡杯举到唇畔,听到门开动时带起的一片清脆的风铃声,他顿了手中的动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朝着凌乔灿然一笑,举手向她示意。 几天不见,陆逸冰似乎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一些,尤其是那张被就凌厉的面颊,更加地深陷了一些。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立体,今天他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衫,领口处扎着一个水蓝色的领结,淡雅中更带了几分青Chun的气息。 凌乔因为心里有事儿,看到陆逸冰像她招手致意,她只是勉强地扯动了一下唇瓣,双手拧紧包带,朝着陆逸冰的位置走去。 咖啡吧内音乐依旧:爱的漩涡中,心灵没有一点空间,全心全意都是冰点,爱情把痛都给了谁,纠结到最后还是冷冷黑夜,时间把爱一点点沦陷,当初的相恋远隔了万水千山,上天把爱都给了谁…… 外面的小雨,咖啡厅内的伤感歌曲,莫名地让凌乔踌躇了。 她从肩上取下包,在陆逸冰的对面坐下,此时有侍应走了过来,递上菜单,“小姐,您要喝点什么?” 这对来这样的地方并不多的凌乔来说,点一杯咖啡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她下意识地朝着陆逸冰的面前扫了一眼,这一眼陆逸冰捕捉到了,他体贴地对侍应生说了一句,“来一杯跟我一样的。” “好。”侍应生收起菜单离开了。 陆逸冰又见凌乔的身上拢着湿气,从旁边的纸巾筒内抽出纸巾,站起身,一边手自然地往凌乔的头顶上落去,一边声音里满是宠溺的责怪,“出门了怎么也不知道带把伞,也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要不然我也可以开车去接你一程。” 握着收紧的手还未在凌乔的头顶上落下,凌乔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陆逸冰的触碰,而后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又从他的手中接过纸巾,低声说了句,“谢谢。” 便拿着纸巾开始擦头顶,而视线却不自觉地往窗外飘去。 第二一四章 逃避,无法跨越的鸿沟 对于凌乔的排斥闪躲,陆逸冰明显地睁睖了一下,坐回到位置上,从裤兜口袋内摸出一个蓝粉条纹的礼盒,放到桌子上,轻轻地推到了凌乔的面前,“呐。” 凌乔收回神思,“嗯?”了一声,拿着纸巾的手放了下来,转眸睇了眼陆逸冰,而后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陆逸冰的手上,那是一个蓝粉条纹的看着很清爽又不失高档的礼盒,上面扎着一个用绸带扎成的蝴蝶结。 “是什么?”凌乔又问了一句。 “毕业礼物。”陆逸冰见凌乔迟迟不肯伸手拿起那只礼盒,他再度将礼物往凌乔的面前推了推,“不打开来看看?” “逸冰,其实真没有必要这么破费的。”凌乔今天约陆逸冰来并不是为了庆祝自己毕业,而是想要跟他摊牌的,既然要摊牌了,她自然是没有理由再去收陆逸冰送的礼物了。 “未婚妻毕业了,作为未婚夫哪里有不送礼物的道理。”陆逸冰不敢去看凌乔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他见凌乔不肯伸手去接礼物,便自己低头去解礼物,继续说道,“上次我母亲说你匆匆的就走了也没有好好的留下来吃个饭,她想邀请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到家里来,一是她想请你好好的吃一顿饭,另外一方面就是希望能跟你谈谈婚礼准备的事宜。” 再度从陆逸冰的嘴里听到结婚的事情,凌乔下意识地伸手阻止了陆逸冰拆礼物的手,也阻止了他后面想要说的话。 她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凌乔此时因为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逸冰开口而变得紧张,手心中微微地冒着湿汗,覆在陆逸冰的手上的时候,她却在湿意下感到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她心下有些不忍,轻轻地缩回了手。 但她心中不忍是一回事儿,她说不说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就像锦瑟说了,没有直截了当的说,那也是在耽误陆逸冰,她嚅喏着,终究还是说出了口,“逸冰,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情想要跟你说的。” 陆逸冰似是正在闪躲逃避,视线落向了一侧,见到侍应生正端着咖啡走过来,他急忙打断了凌乔的话,“咖啡来了,先喝咖啡。” 陆逸冰在逃避,其实凌乔又何曾不想逃避呢,他是她从小便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陆哥哥,她甚至到现在还在保存着那个当初她为他种下笑容的瓶子,凌乔当初到底花费多少心思去保存这份情感,那么此时她的心里就有多难过。 但是难过归难过,有时候一颗心付出了就真的没办法再轻易收回了。 当初她以为自己对陆逸冰那是一份真爱,直到遇到锦瑟的时候,她才发现,以前的那份感情不过是一个少女当初最纯真的梦,等到梦醒时分才会真正的明白,原来梦只会躺在一个过去时段的记忆最深处,他离现实总是相差着那么一段距离。 就好像她每次跟陆逸冰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感觉跟陆逸冰之间相隔着一条鸿沟,他们都刻意的去忽略,想要朝着对方更进一步的靠拢。 但是有的事情并不是你去忽视,它就不存在的。 可她跟锦瑟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他们之间的心灵靠得是那么的近,仿佛只是相对无语而坐,不需要她过多的言语表达,他也能够轻易地知道她心里所想。 等到侍应生放下咖啡,说了一声“慢用。”转身离开后,凌乔的视线都紧紧地晃在陆逸冰的脸上。 “陆哥哥,我知道我很坏,也很残忍,但是今天我既然约了你来,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凌乔不再准备给自己跟陆逸冰逃避的机会。 “陆哥哥?”陆逸冰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凌乔,重复着凌乔嘴里的称呼,声线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陌生感。 “是。”凌乔双手紧紧地捧着咖啡杯,骨指间泛出森森的白色,指腹摩擦着光洁的瓷面,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像是回忆起了美好的过去,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丝丝柔情,但是当她的视线触碰到陆逸冰一双茫然的眸的时候,她又咬住了唇。 似是脸上陷入了某种不愿回忆的痛苦当中,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其实我每次见到伯母,都会感觉很愧疚。” “对我母亲,很愧疚?”陆逸冰缓慢地重复着凌乔嘴里的话。 “嗯。”凌乔点了点头,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然后捧在手里,转眸看向窗外,窗外仍是一片阴雨连绵的天气,虽是不大的雨,却因为下得时间有些长了,路面也开始湿了一大片,有女生穿着裙子,因为雨水的关系,裙子紧紧地裹在身体上,让人觉得异常尴尬,女生频繁地伸手去抚裙子,但都无济于事,女生咬着唇皱着眉,把头低得更低了,生怕会让人看到自己的尴尬。 其实她又何必这么在意,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哪里有人有时间驻足去观看她的尴尬呢。 就像是此时的凌乔自己,过去她一直害怕再见陆母,是因为她在少年被藏獒咬住的时候,表现得那般反常,她就像是一个完全失了心的母亲一般,竟然双手环胸站在阳台上,冷冷地看着楼下的生死血腥的一幕,唇角却绽开了宛若罂粟一般鬼魅的花。 后来,她曾经将这一幕说给自己的母亲听,她的母亲抚着她的头说,“没有一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在孩子遇到危难的时候,最伤心欲绝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的母亲,但是每一个都有自己对孩子的表达方式。” 于是,她记住了母亲的这句话,再度见到陆母的时候,她特别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陆母的表情,可真的是跟别人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她独坐一隅,姿态高贵优雅,明明没有在跟你说话,却总是无形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凌乔就在想,她一定是在责怪自己当初冒冒失失连累到了陆逸冰。 她幽幽地开了口,“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才只有六岁,每次我母亲带着我去给陆伯母量衣服的时候,我都会去找你玩儿,那时候的时光是我童年里最幸福快乐的时光,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后,凌乔似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嘴角微微下垂,好了好几次口,每次都哽咽得无法发出声音,仿佛那里留存着她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第二一五章 干嘛?结衣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陆逸冰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凌乔的手里。 凌乔接过,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擦拭了一下眼角,情绪这才开始稍稍有些平稳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紧紧地盯着陆逸冰的俊脸,仿佛想要找到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的答案一般,“陆哥哥,你告诉我那一次藏獒除了咬伤你的手臂以外,到底还伤到你哪里啦?” “藏,藏獒?”太多让陆逸冰感觉陌生的事情接踵而来,让他一时无法消化,他痴痴地问道。 “是啊,难道你连被藏獒咬过这件事情也给忘记了吗?”凌乔还有些泛红的眼圈蓦地瞠到最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逸冰。 “不记得了。”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就没有跟什么藏獒接触过啊。 “不可能的啊,我明明看到你的手臂上被藏獒咬下来一大块肉来的啊。”凌乔完全没有了刚才该有的尴尬与紧张,她似是为了验证什么,站起身,走到陆逸冰的身边,坐在他左侧手臂的位置,她记得那一次好像藏獒就是咬在了这个位置的。 她伸手解开陆逸冰袖口的扣子,一点点往上折,到了手肘上方一点点的位置就再不能往上挽了,凌乔又有些不甘地去伸出手指往里扣,嘴里喃喃着,“不应该啊,明明是有的啊。” 凌乔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么拉,越是没有看到那条伤疤,她的一颗心就越是提了起来。 陆逸冰看着凌乔紧咬着唇,皱着眉,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心下一动,轻声道,“等一下。” 然后视线环视了一下咖啡厅的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欣长的身姿站了起来,手臂轻抬,解开落地窗前的窗帘,瞬时在里面跟外面筑起了一道屏障来,他这才垂眸凝向凌乔,然后从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 “你,你在做什么?”凌乔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双水眸满含戒备地看着陆逸冰。 陆逸冰被她此刻的表情刺得心中一痛,但是脸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尤其是那对黑翟石一般晶亮的眸中,一往情深地倒映着凌乔一张精致的脸,眼里满是纵容宠溺,“不是要找伤疤吗?那样不好找,我解开衣服不是更方便你找吗?” 被陆逸冰一下子戳中心事,凌乔的脸一下子充血涨红了起来,被泪水清洗过的眸,显得更加的波光潋滟,四下里瞄了一下,密扇一般卷翘的睫毛扑扇着,最后羞赧地垂了下来,声若蚊蝇,低不可闻,“这,这里是公共场所。” “我里面又不是没穿,怕什么?”陆逸冰被她这般可爱的样子给逗笑了,停了手中的动作,微弯膝盖,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难道是凌乔害羞啦?” “哪有。”被戳中了心事,凌乔没好气地翻了眼陆逸冰,伸手想要将陆逸冰推开,却没想到一把触上了陆逸冰坚实的胸膛,凌乔的手就像是被烫了一下般,蓦地缩了回来,脸更是红了一大圈。 凌乔刚欲转身离开,手腕却被陆逸冰一把给抓住了,他声音温软透着低哑的魅惑,“不是要查看伤疤吗?” 经陆逸冰这么一提,凌乔又转过身,陆逸冰并未完全脱掉衬衫,只是将衬衫的领子褪到手肘处,清隽淡雅的气质中又增添了几分妖媚,惹得不远处的女店员都转眸看向他们这边,交头窃窃私语起来,不时地还要发出几声暧昧的笑声。 凌乔感觉此时的自己,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腹背受敌,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直低着头,十指相互紧紧地绞到了一起,手心中开始冒出一层层的汗来。 “好了,往这边一点,别人就看不到了。”陆逸冰明白凌乔小女孩儿的生涩,好心地握住了凌乔绞着的手指,拉着她往拉着窗帘的落地窗边靠了靠。 哦,还需要说明一下,咖啡店老板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特意把这里的沙发椅背设计得特别的高,就算凌乔站起来也只是露出一个头,此刻陆逸冰这么一拉,将凌乔保护到了沙发椅背跟窗帘之间,只要她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外面的人是根本看不到她在做什么的。 “好好的看看吧。”陆逸冰先是将一边的胳膊凑到凌乔的面前,然后又换了一只,白皙如玉的光洁皮肤,别说是有疤痕了,简直完美得就跟艺术家雕塑出来的一般。 凌乔这一看,哪里还顾得上害羞啊,她的心一下子紧缩了起来,一把抓住陆逸冰想要穿起来的衬衫,踮着脚尖,视线再一次将陆逸冰两条手臂给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甚至还不忘也检查了一下他的胸口跟后背的位置。 “没有,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呢?是你啊,就是你啊。”凌乔失魂落魄地一下子跌坐到了咖啡座椅上,嘴里一直喃喃着不可能。 陆逸冰也跟着凌乔坐了下来,伸手揽住像是被人扎破了洞的气球一般瘫软在沙发上的凌乔,一边姿态优雅地扣好衬衫的扣子,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开凌乔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根后面,低声宛若情人间的呢喃,“乔乔,告诉我,你六岁那年遇到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记得我母亲,记得藏獒,却偏偏是把我给搞错了呢?” “是你啊。”凌乔表情呆滞了很久,这才缓慢地抬眸,木讷地看着陆逸冰,一双黯淡的眸不断地将眼前的俊颜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却是固执己见地重复着,“陆家少爷只有你一个啊,我怎么会搞错呢,那么恐怖的事情,就算是再过几十年,我还是能够记忆犹新的啊。是你,绝对是你啊。” “陆家只有我一个少爷。”陆逸冰看着凌乔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再想到母亲那一次在看到锦瑟跟凌乔的时候,反常的表现,他似乎也觉得这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呢?他从小一直都在国外长大,很少回来,更不要说见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了,就连她说的在陆宅里有藏獒出没他都没有见到过。 第二一六章 熟悉的身影 难道,难道? 不可能,那天她明明是听到了她母亲叫那个人是陆少爷的。 凌乔蓦地一把推开陆逸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脚步凌乱地朝着咖啡厅的洗手间内跑去。 陆逸冰想要真起身去拉住凌乔,但转念一想,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便又重新坐了下来,此时他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招手侍应生重新为他跟凌乔的都换了一杯。 “先生,需要帮您重新把窗帘绑起来吗?”女侍应生眼含娇羞地瞥了眼陆逸冰。 “嗯。”陆逸冰淡淡地回了一声,脸色清冷地端起白色的搪瓷咖啡杯,小口地啜饮了一口,视线毫无目的地晃在了垂挂下来的窗帘上。 就是在这一瞬间,在侍应生撩起窗帘的瞬间,他的视线中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啪的一声,侍应生受惊地转眸凝向声音的发出地,那里哪里还有刚才那道高大俊雅的身影啊,剩下的只有桌面上的一片狼藉,还有半杯未倾洒出来的咖啡,还险险地留存在咖啡杯内,滚动在托盘上,顺着惯Xing左右地微微晃动着。 可见但是离开的人,到底是有多急切。随后,侍应生便在落地窗外看到了那道健挺的淡粉色的身影,失了刚才的优雅,此刻的他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一般,仓皇地寻找在大街上,然后突然闯进人群,一把抓住了一个女生的肩膀,等到那个长发女人回过眸来的时候,他又蓦地放开了那人的肩膀,再度慌乱这视线开始朝着远方搜寻。 而往洗手间内走的凌乔呢,双手大力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就跟丢了魂一般,走到洗手盆面前,木讷地打开水龙头,然后看着那极速倾泻而下的水珠,忘记了她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两道不同的声音,一个声音刚开始坚定,大声呐喊着,‘是他,就是他,陆家只有他一个少爷。’ 却在另外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变得越来的低落,到最后竟然就失了声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陆家一定不止有两个少爷,如果真的只有一个少爷的话,为什么陆逸冰不止身上没有疤痕,而且连曾经有过一个小女孩儿跟在他身后叫他陆哥哥都不记得了呢?’ 凌乔呆呆地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又不似在看自己,她就这样视线发直,脑子里却是回到了她六岁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陆哥哥说要叫她滚滚,要为她取一个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叫的名字‘滚滚’。 就在她拧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点头答应下来的时候,少年终于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双眸沉沉地阖了起来,手重重地从她的脸上跌落了下来。 她失声呐喊着‘救命’,就在她快要把嗓子给喊哑了,她才看到母亲慌慌张张地从别墅内跑了出来,一下子跪坐到了她的面前,上下反反复复地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 直到她说是她怀里的哥哥的时候,黄晓岚这才转身又往别墅内跑,这才姗姗看到有佣人被母亲拉了出来。 凌乔也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个站在阳台上的女人,她素来优雅雍容的脸上,冰冷得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一般,嘴角绽放着如罂粟一般邪恶的笑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乔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感觉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双手伸到水柱下面,掬了一把水浇到自己的脸上,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试图想要将自己脑海中的那一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来。 但是她感觉自己脑子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刚才那么哐当哐当的一晃动,她此刻脑袋里就填充满了江湖,粘糊糊的堵塞住了她整个脑回路,别说是理出头绪了,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头都很重,根本连动一下都感觉到十分的吃力。 就在此刻,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凌乔下意识地朝着卫生间的门口睨过去。 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她首先开了口,“尔秘书,我们俩怎么总是在洗手间里这么有缘呢?” 能不有缘吗?跟陆逸冰少有的几次外出的机会,居然都跟尔岚在洗手间里相遇了。 “凌小姐。”尔岚没有了过去那种傲娇的气质,反倒是有些喏喏的感觉,她今天就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略显宽大的圆领T恤,搭配着一条同样宽大的阔腿裤,在脖颈间系了一条菜色条纹的领巾,一头妩媚的大波澜头发,此时也被她高高地束了起来,脚上搭配着一双平底鞋,没有了过往那种高傲藐视一切的感觉,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清纯的气息。 “其实今天并不是偶遇,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尔岚喏喏地抬眸看了一眼凌乔,而后快步地走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凌乔那双还在滴着水的双手,做了艺术美甲的手指,一寸寸地收紧,眼中开始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那个,尔秘书,有事情慢慢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凌乔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要被拧断了,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 尔岚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忙送开了凌乔的手,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还想要伸手去帮凌乔揉手。 “没关系,我自己就可以了。”凌乔忙把手往身后缩了缩,她自觉跟尔岚还不是很熟,跟她牵手总让她感觉有种很抗拒的感觉。 凌乔抬起脚后跟往后面退了退,在确定自己在安全的范围内以后,这才疑惑地看着尔岚,声调微微上扬,确认道,“你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为什么?是陆逸冰让你来的吗?” 让凌乔没想到的是,当她刚提起陆逸冰的时候,只见尔岚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而后下意识地往卫生间的门口凝去,发现门关着,这才又转眸,用力地咬着唇。 凌乔蓦地转身从洗手池旁边的纸巾筒内抽了几张纸巾朝着尔岚递了过去,指了指她的唇角,小声的提醒道,“那个,你的嘴角流血了。” 尔岚视线落在纸巾上,摇了摇头,眼泪就这样一下子刷出了眼眶。 第二一七章 求你,帮我 “尔秘书,你先别哭啊,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凌乔被尔岚这突来的眼泪一下打乱了脚步,在她的印象中,尔岚就像是个男人一般的坚强,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她击垮一般,所以就算陆逸冰被关进检察院的那段时间,她都感觉根本不需要担心一般,因为尔岚可以把大小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那一段时间,凌乔甚至在心底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佩服尔岚的,她觉得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太帅了。 但是此刻一看到尔岚流泪,跟她心底里的那种形象突然来了个大逆转,当然就让凌乔有些措手不及了,她拿着纸巾的手,显得有些无措,一会儿手指扣紧,将纸巾一点点地团在手心,一会儿又蓦地松开,想要为尔岚擦眼泪,但终究她们之间没有那么熟识,而作罢。 尔岚呢,一听到凌乔叫她别哭,她不止没有停止眼泪,反而是流得更凶了。 就在凌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得尔岚的双膝扑腾一声,直直地朝着凌乔跪了下来。 凌乔是真的被吓到了,马上弯腰要去扶尔岚,却被尔岚一把抓住了手,被她用双手紧紧地捧住,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到了她的手臂上。 凌乔想起前几天陆逸冰给她打的电话,她马上意识到,尔岚可能是害怕丢了这份工作,凌乔急急地保证道,“尔秘书,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你抢这份工作的,我约逸冰出来就是为了想要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情,所以你放心你的工作绝对不会丢。” “不,不是这件事。”尔岚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连连摇头,泪就像是洒在空中的雨,砸落下来,撞击到硬物,散成了晶莹剔透的水花,溅起了地上的尘埃,飞洒到了空中,又裹着尘埃重重地隐没在了无人得知的角落。 “那,那还有什么事啊?”凌乔自认为除了这件事情,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能帮得上尔岚了啊。 尔岚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眸,星眸的雾眸痛苦地凝向凌乔,咬了咬唇瓣,如果冻般水泽丰满的唇瓣微微抖动着,就算凌乔看了都生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她心底里突然仿佛被人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呆呆地跟尔岚在空中互相对视着。 “我怀孕了,陆董却要逼着我把孩子打掉。”尔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踯躅了很久,这才将话用很慢的语速低缓地说了出来。 嗯,尔岚怀孕凌乔是知道的,就在半个多月前,她为陆逸冰去车里拿衣服的时候,从他的后备箱里看到了那张化验单,上面就是显示她怀孕了。但是,“他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怀孕会影响到公司里的正常运行啊,毕竟现在陆氏正面临着各方面的压力。他怕你怀孕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吧。” “不是这样的。”尔岚急急地打断了凌乔这句看起来很合理的解释。 “那是因为什么?”凌乔不解地问道。 “他害怕我的孩子会耽误你们的结婚。”尔岚说着视线别向了一侧,不敢去看凌乔。 凌乔本来就已经心乱如麻了,再被尔岚这么一哭,此刻她的狭窄的脑空间内,就仿佛有好几团乱麻相互搅着,被厚厚的浆糊裹着,此刻不能只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她此刻的脑子了,她感觉自己都要抓狂了,但是当视线落向尔岚的时候,她又只能呆呆地问,“为什么你的孩子会耽误我们结婚呢?” 话才刚被她完整地从嘴里复述出来,凌乔整个人就像是遭电击了一般,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而后又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她一下子瘫软到了尔岚面前的地板上,瞠着一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尔岚。 唇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来回了好几次,这才好不容易发出了一个单音字符,“你……” 她后面想要说的话是什么,同为女人,又是聪颖、懂得揣度别人心思的尔岚,她就像是被人终于戳破了那一层她欲遮还掀的窗户纸,歉疚地咬着唇,低敛着眼眸,不敢正面看凌乔,只是微掀眼角瞄了瞄凌乔,而后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乔感觉自己身体里支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走了,同时也感觉到压在自己胸口处的大石,连带着被人给搬走了一般,有了这一个多月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也是情难自禁,他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才是最懂他的人。”说着,尔岚又故作胆怯地瞟了眼凌乔,“我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在陆董的身边了,要是说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是我清楚自己的地位跟身份,只是希望在他寂寞独处的时候,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当他那一夜跟我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心底的感情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然后,她跪走到凌乔的面前,一副很虔诚道歉的样子,垂下头嘤喏着道,“我本来是想要离开的,但是陆总他公司里又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所以便又留了下来。” 突然,她一把抓起凌乔的手,就朝着自己的脸上扇区,一边嘴里还自责道,“你打我吧,你骂我吧,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但是唯独求你不要让陆董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等陆氏走上正轨以后,我就会带着我肚子的孩子,远走他乡,走出你们的视线,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婚后的生活的。” 这一次,幸亏凌乔及时地拉住了自己的手,才没有让自己的手掌落到尔岚的脸上。 被尔岚这么一闹,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撑着地面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扶住尔岚的手臂,“起来,不是怀孕了,地面太冰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尔岚刚刚开一片阴霾的脸上,听到凌乔这么说,一张挂着泪痕的脸,就像是拨开了乌云见到了太阳一般,蓦地旋出了灿烂的光彩。 即使这样,但她平日里打理精致的眼妆,此刻已经完全地花掉了,正恐怖地晕染在她的眼周围,瞠大的双眸,却是硬生生地叫人生出几分恐怖感,她一把抓住凌乔的手,制止了她将她拉离地面的举动,“您,您这是原谅我了吗?” 第二一八章 你们在一起,挺好 凌乔此时正被她脸上的恐怖色彩惊了心,又突然被一只修剪得尖锐的手指蓦地扣住,她一下子失态地放了手,在看到尔岚黯淡下来的视线的时候,她又有些过意不去地重新将视线落到了尔岚的脸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谢谢,谢谢你凌小姐。”这一次尔岚随着凌乔手拉的方向,站了起来,而后对着凌乔连声保证说,“我绝对不会造成您跟陆董的困扰的,绝对不会的。如果您觉得我碍眼了,随时可以跟我说,我会马上离开的。” “尔秘书,其实真的不需要这样的。”凌乔指的是尔岚这样的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样子,“你外表又好、又有头脑,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帮逸冰,你如果能够跟陆逸冰走到一起,其实我也是很开心的。” “不,不,我真的不敢有这样的奢望。我一个农村里出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够在陆氏这样的大公司找到这么好的职位,我已经很感激了,怎还敢有其他出跳的想法呢。您是不是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打我吧,或者骂我都行。” 凌乔出声制止了尔岚继续说下去,其实今天能够在洗手间里碰到尔岚,她是心存感激的,至少她的心里的愧疚感可以减轻一些了。 “其实,我早已经配不上逸冰哥了,就在一个月以前就失身给了其他的男人了。” 只听尔岚倒抽了一口气,然后眼中潋滟着雾气,似是同情,又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用手捂着嘴,瞪大着双眸看着凌乔。而后她伸出手拉住凌乔的手,似是想要找一些话试图来安慰凌乔,但每次话到了嘴边,都因为考虑到凌乔的心情,而没有说出口。 看着尔岚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凌乔笑了笑说,“其实没什么,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而且也把一颗心遗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终究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亲密到说这些的程度,凌乔将后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但是我跟逸冰肯定也回不去了,既然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而且你们精神又在同一层面上,希望你能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也希望你们之间能够有好的结果,所以有机会你帮我劝劝他,叫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可是……”尔岚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别看陆董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可是他这个人却特别主动对别人的承诺,尤其是在对你求婚了以后,他的整副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他甚至都容不下他这个孩子。都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在他的身边待下去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去劝他。” 凌乔此时听到的重点却是,“你说他从小就生活在国外?” 尔岚对凌乔突如其来的反应,先是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是,是啊。” “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是陆夫人说的,而且网络上关于陆董的介绍,也都是这么说的啊。”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凌乔喃喃地自问着。 “嗯?什么?”尔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又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凌乔虚浮着脚步,拉开洗手间的门,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某个人脸上扯出一丝Jian计得逞的笑,尔后抽出几张纸巾,开始擦拭眼角处花掉的妆容,一边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上面躺着一条短信,‘已送达。’ 女人的眼中蓦地迸射出一抹冷光,心底里冷嗤着道,跟我逗你还嫩了点,很快就会让你尝尝我受过的痛苦了。 看到时候还又谁会去保护你。 凌乔踉踉跄跄地走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陆逸冰的踪影,她拿出手机,才发觉手指间手机正肆虐地震动着。 是陆逸冰打过来的电话,显示屏上闪动着‘陆哥哥’的字眼。 过去每当凌乔看到手机上显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但是此刻她突然感觉到讽刺。 她盯着那几个字出神,直到屏幕在她的眼前暗了下来,她这才慢慢地回神,刚想重新按亮屏幕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这一次她按下了接听键,贴在耳畔淡声道,“喂。” “乔乔,你还在咖啡厅吗?” “以前你都叫我滚滚的。”凌乔仍在做着最后一丝的挣扎,她试图想要拉回本该属于陆逸冰的记忆。 “什么?”陆逸冰站在车流中,没有听清楚凌乔说些什么,“乔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没什么。”凌乔的视线落向了她今天背着的包内,那里还躺着一只她刚刚从家里拿来的瓶子,她还在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看,现在给你发微信方便吗?” 陆逸冰一只手塞着耳朵,这才听清楚凌乔说发微信,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而后凌乔拿出那只破旧的空瓶子,她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还是固执地拍了张照片给陆逸冰发了过去,问道,“这个瓶子你还记得吗?” “这是什么?”陆逸冰因为知道凌乔会马上给他发微信,所以他拿着手机一直等着,等看到那只丑不拉几的瓶子的时候,现实蹙了一下眉,他马上回到。 “小的时候,我用它装过一样很宝贵的东西。” “在你六岁的时候?”陆逸冰试探Xing地问。 “对,你记得吗?” “乔乔,也许那只不过是你小时候的一段幻想罢了,也许它根本不存在,你又何必去执着呢?” 哈哈,他说幻想……他可知道,她之所以向全世界宣告他是她的,都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一次藏獒事件,她也知道自己太过梦幻主义了,也许那都不过是小时候少年想要保护小妹妹的一种本能,根本无关乎爱情,但是她就是固执的想要牢牢抓住,她想也许她努力了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但是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陆逸冰不是那个少年,一直都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感到庆幸还是该难过,她想应该是庆幸的吧,至少一切真相都是在结婚前知道的。 “不,逸冰哥,这是真的,如果是幻想,就不会有这个瓶子,所以我想我一定会找到这个瓶子的主人的。还有,很对不起,你给我安排的工作我不会去了,也祝你跟尔秘书幸福。” “什么意思?”陆逸冰秒回,后面还跟了好几个疑惑的表情。 “那也是一个小生命,既然你已经给了他生的希望,就请不要随意地剥夺。” “是尔岚找你了吗?她现在在哪里?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乔乔,你等我,我去找你,我们当面说清楚。” 盯着手机屏幕,凌乔凄婉地笑了起来,“别来了,我已经走了,希望我们以后在路上见到了还能是朋友。” 发完以后,凌乔直接就把手机给关了机。 站起来,走到服务台把单子给结了,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第二一九章 一段录像 天上的雨就跟人的心情一样,越下越大,天空也开始一点点的暗沉了下去,仿佛黑夜即将要提前来临了一般。 不,也许已经来临了,此刻在锦达顶层的办公楼里,气氛只怕要比这外面的空气还要来得让人觉得压抑。 冷倨挺拔的身影此刻就坐在办公椅上,电脑中播放着刚才有人快递过来的一卷录像,早晨还说要去跟陆逸冰了解关系的人,这才转眼间,竟然就跟陆逸冰这般亲昵了起来,她竟然脸染娇羞地去折起陆逸冰衬衫的袖子,而陆逸冰更是满眼的宠溺与爱怜。 而后,他们似乎嫌这样不够一般,竟然起身去放下了窗帘,阻隔了外面人的视线。 锦瑟看到陆逸冰竟然一颗一颗地开始解衬衫的纽扣,而凌乔竟然没有阻止,甚至还一脸的欲拒还羞想看却有不敢看的样子,多少次锦瑟他自己也曾经被凌乔的这个样子给吸引了。 那么此刻的陆逸冰呢,盯着电脑屏幕的男子幽邃的双眸,微微薄眯着,从中射出的冷芒就像是两把利剑一般,想要透过屏幕,直接就刺穿里面人物的身体。 只见,陆逸冰深情地看着凌乔,然后慢慢地俯头朝着凌乔的面前靠去,锦瑟原本手指间还夹着签字笔,伴随着咔嚓声,蓦地一下子就折断了。 站在办公桌前的袁磊身子一僵,视线下意识地朝着锦瑟凝了过去。 此刻锦瑟的脸上哪里只是乌云密布啊,简直是伴随着电闪雷鸣的狂风骤雨,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一个雷劈中,生生地就会被劈成两半。 袁磊下意识地抬起脚,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再抬起脚步,在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就在袁磊在不断地情绪纠结不断地后退的时候。 只见那个脸上布满寒霜的俊颜,蓦地抬了起来,带着十足杀伤力的视线朝着袁磊射了过来,声音邪肆低沉,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一般,压迫感十足,“马上给我去找,没找到都别给我回来。” “是,是,我马上派人去找,马上。”袁磊连声保证道,然后领命一把拉开了办公室大门,仿佛再多待一秒都随时都会有大祸临头了一般,快速地从办公室内闪了出去。 电脑内还在播着未完的视频,只见男人与将凌乔调换了个位置,凌乔的整个身子便被男人拉起的衣服包裹着完全看不到了。 此刻,锦瑟完全靠脑补,不,不,他不是脑补,他一想到早上,他想要去接凌乔离校的时候,被她毫无思考地断然拒绝的样子,再加上两个人在咖啡厅内举止亲腻的样子。 他心里的天平就不自觉地偏向了另外一个结论,这些都不过是凌乔找借口想要跟陆逸冰幽会的借口,他们居然如此急不可耐地就在咖啡厅这种公众场合里,就行苟且之事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长臂霍然朝着空中劈了过去,完全还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办工桌上的堆积如山的文件,伴随着电脑全都被扫落到了地上。 门外,本兮刚想要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传出的巨响,本能地直接推门而入,见到地上的满地狼藉,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杂乱。 “滚。”男人声音低沉,烦躁地摸出香烟点了起来,再度抬眸的时候,却见本兮仍旧顿在地上,低着头在帮他整理地上的文件。 心底里的烦躁蓦地宛若海潮般涌了上来,将他整个人香噬了进去,几个大步跨到了本兮的面前,有力地手臂蓦地扣住了本兮的脖颈,将她一点一点地拉离地面。 整个过程本兮都是平静淡漠的,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用波澜不惊的视线淡淡地拢在他的脸上。 但是此刻印入他双眸的根本不是本兮的脸,此刻他的眼前不断轮换着陆逸冰讥笑的表情,和凌乔鄙夷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这样被他们两个人的那种叫做感情的刀,凌迟得一片一片的,体无完肤。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溺水的旱鸭子,死死地攀扶着浮木,张开嘴想要大口地喘着气,烟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嘴里跌落到了地面上。 明明灭灭的光亮,在掩入毛茸茸的地毯地的瞬间,就直接将周围点燃了起来,一缕烟从他们之间的地毯上窜了起来,似乎开始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突然本兮的嘴角绽出了一抹笑意,隔着烟雾仿若隔岸花火一般的潋滟。 而锦瑟呢,整个人完全地陷入到了癫狂当中,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指间箍得越来越紧,仿佛再一个细小的力量,就能够把本兮的脖子给拧断了。 去而复返的袁磊重新敲响了门,突然办公室内响起了火灾警报器的警铃声,他猛地推开门,看到了骇人的一幕,地毯已经被灼烧出来了一个洞,火势正一点点地开始朝着周边燎原,两个相对二站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窜起随时都能焚烧到他们的火势。 袁磊快步跑进休息室内端了一盆水,远远地站着朝着两个人的方向扑了过来。 兜头浇下的凉水,瞬刻间将锦瑟的理智给拉了回来,看着自己身上滴答的水滴,一双阴鸷嗜血的眼神蓦地朝着袁磊射了过来,仿佛两把利剑朝着袁磊射了过去。 “那个,我,我也是担心怕火,会烧到您跟本秘书,所以慌乱间才去浴室里打了一盆水过来的。”袁磊此时盯着这般大的压力的时候,仍然不忘提醒锦瑟,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本兮呢,而且人家的小名此刻就在您的手里提溜着。 锦瑟好似这才想到什么似得,冰冷的视线顺着手臂的方向,凝在了本兮那张苍白却诡异地勾着笑的脸上。 他蓦地松开手,连一个视线都不愿意多给本兮,仿佛她就像是一团透明的空气一般,直接转身进了休息间,在经过袁磊的身边的时候,冷冷地吩咐道,“限你在十分钟之内给我恢复原样,不要让我看到碍眼的东西。” 锦瑟的话,就像是子弹一般,在本兮还未从喘息中回过神来,心脏处却再一次被射了个黑洞,她呆呆地看着那黑洞出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可她的嘴角却展开了一副凄美的画卷。 此刻的本兮,在袁磊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第二二零章 雨夜,他要将虞城翻个遍 “本兮。”袁磊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扶本兮,却被本兮给避开了,她倔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脚步明明已经虚弱,她却仍挺直着背脊往办公室外走去。 哎,本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却只因为错付了感情,得到的却是这般冷漠的待遇。 此时,楼下的保安在监控室内听到警报声响起,一齐赶了上来,看到了本兮正扶着墙壁虚弱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 他们下意识地朝着旁边让了让,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直到本兮走远了,这才想起要去总裁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的门大敞着,袁磊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捡着地上的被水扑湿的文件,保安站在门口齐齐地唤了声,“袁特助。” 袁磊头也没抬吩咐道,“找人把这里的地毯给换了。” “是。”有保安拿出对讲机叫打扫的人上来,其他的已经进到办公室内,把烧了一个大洞的地毯给撤了下来。 等到锦瑟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甚至在他办公桌的一角点起了一个熏炉,里面点着安定心神的熏香,但此刻的锦瑟哪里可能安得下心来啊,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唇角,因为要照顾到烟,唇瓣不敢开阖得太大,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是被分散了几分,“找到了吗?” 声音不响,却是压迫感十足,让人不敢漠视。 “凌小姐还没有找到,不过陆逸冰倒是自己先回了公司了。”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凌乔是一个人的。 但是袁磊的话,并未给锦瑟起到什么安抚的作用,他径直朝着办公室外走去,摸出打火机,试了好多次,却是怎么也打不着火,于是他嘴里叼着烟,手中拿着打火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径直往专属电梯走去。 外面的雨似乎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刚刚还是只是像是细棉线一般的雨丝,此刻已经变得跟颗珍珠一般,从天空中砸落下来。 孟旭被派出去了,所以此时开车的人换成了袁磊,奢华的汽车,似乎也阻挡不了雨滴的清洗,再加上天边的光线一点点地黯淡了下来,是怎么也开不清楚前面的光线,更不要说是要找人了。 “把窗户放下来。”锦瑟低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是。”袁磊遵照吩咐,按动中控锁,将四面窗户全都放了下来。 雨,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嬉戏的窗口,争相着往窗户里跳,此时,锦瑟正靠在窗边,手里还夹着那支一直没有点燃的烟,雨滴就这样,有的没入了她的发丝间,有的钻进他的衬衣领口,有的直接就停留在了他俊逸而冰冷的脸盘上。 他恍若未见,一双如鹰隼般的利眸,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的慑人心魄,“开慢点。” 满腔的怒气,仿佛像是被这雨水给浇熄了一般,一颗心也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却下意识地开始担心起凌乔来了,担心她这个下雨天是否有记得带雨伞,担心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在袁磊的记忆中,锦瑟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过,他就像是一只被人蒙了眼睛的苍蝇,到处乱撞。 哦,也许这样的形容真的是有欠妥当,锦瑟怎么可能会跟那么恶心的东西相提并论呢。 但是此刻的锦瑟,因为整件衬衫已经被打湿,完全贴合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一头被打理得连鬓角都根根凌利的发丝,此刻也因为雨水的关系,凌乱地耷拉了下来,遮在了他光洁挺括的额头上,掩住了他眼眸中弑杀的冷光。 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完美的脸庞线条,绷得僵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慑人气息。 “那个。”袁磊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座上锦瑟,踌躇着是否应该开口,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低低的说道,“总裁,您为何不用手机定位呢,凌乔的手机就算关机了,您要想找到她的位置应该也不是难事啊。” 锦瑟从雨幕中冷冷地收回视线,阴冷地凝向后视镜,跟袁磊的视线相交,那一眸让袁磊瞬间收回了视线,手指更紧地扣进方向盘内,生怕锦瑟此时说他多事,直接把他赶下车。 但是这一次显然是袁磊想错了,锦瑟不但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而是低头,开始去找裤兜内的手机。 上上下下翻了两遍,仍是没有找到手机的踪影。 哦,他想起来了,好像在袁磊送视频进来的时候,他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因为要为后面留存出时间来,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特别的多,所以他今天的这个会议持续的时间特别的长。 等到他回到办公室,往办公室一坐,轻阖双眸,捏了捏眉心,想要放松一下,本兮端进来一杯咖啡,放置在他办公桌的右手边。 咖啡的香醇气息瞬间萦绕在了他的鼻端,他掀开眼帘,伸手想要去端咖啡的时候,放在裤兜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是凌乔发过来的短信,【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情侣相携漫步街头。】 还不忘在后面配上了一对正在雨中漫步的情侣的照片。 看着这样的图片,搭配这样的文字,锦瑟自觉不是个浪漫的人,却在那一刻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跟意境。 正欲站起来,朝着凌乔所在的位置走的时候,袁磊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去,递到锦瑟的面前,“锦总,刚才前台说有一份给您的视频,说是关于凌小姐的,请您务必马上看。” 什么?凌乔的? 果然是个小女孩儿,这浪漫的环节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刚给他发完了短信,马上就送来了视频。 他也没多想,直接就插到了电脑上。 这一看,他的炙热如岩浆般的情感,一下子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不说,他心底里再度窜起了一股名为嫉妒的大火,他想要发泄,却因为害怕凌乔再度因为这个而跟他隔绝了距离,于是他放下手机,端起咖啡,一口,全部灌下肚,不觉解渴,反而嗓子干涩得冒烟。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水,这才终于能让自己耐着Xing子把视频看完。 看完不打紧,这一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再度窜起来老高,他一扬手臂,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唯独没有扫落那只手机。 后来锦瑟出来的时候,又头也不回就走出来了,唯独就这样拉下了一只可以方便找到凌乔的手机。 这般的失魂落魄是锦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第二二一章 十几年的心,该何去何从 对,拿手机,手机。 “回公司。”锦瑟对着前面的袁磊沉声吩咐道,一双犀利的眸宛若探照灯一般,透过雨幕一直盯着窗外。 “是。”袁磊下意识地用脚尖点了下刹车,刚准备想要转动方向盘找个间隙掉头的时候,放在Cao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了蓝牙上的接听键。 “嗯,好,知道了,你们在那里守着,不要造成凌小姐的困扰,我这里马上开车过去。”袁磊关了蓝牙耳麦,抬眸透过后视镜,看向车后座。 某人在听到凌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一颗心终归是有了着落,欣长的身姿过着雨水,仰靠在车座椅背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揉捏着眉心,俊逸雅贵的脸上显现出了难得的疲态。 “总裁……”袁磊后面的话没往下说。 “嗯。”轻阖着双眸,男人鼻翼掀动间,清浅的声音明示着他已经知道了。 袁磊重新转了个方向,朝着属下报告凌乔的地方开了过去。 那么此时凌乔正在哪里呢?哦,一家叫做豪门夜宴的酒吧里。 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中午时分,她在咖啡厅的吧台处买了单走出咖啡厅,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伞,宛若水晶般的雨帘自屋檐处垂挂于自己的眼前,她伸出手去接那些水晶,却发现它们就像是个匆匆的过客一般,来到她的手间,便又不知归于何处了。 何去何从,凌乔对着手心里透明的液体,想到了这个词。 对,她十几年放在心底里的感情到底该何去何从? 凌乔怔了怔,突然有些恍惚,她不去看被她手指紧攥着的玻璃瓶,但是记忆却像是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一直滑落的那些液体到底是什么呢?哦,也许是雨水。 咖啡厅的设计都是透明的,侍应生见凌乔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所以推开透明玻璃门走了出来,“小姐,雨下得正大,要不您进来坐着等您的男朋友过来接您吧。” 男朋友? “不……”一个字出口,凌乔思忖着自己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呢?说陆逸冰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大家一面之缘,尚属陌生,这么私密的话题不适合说出口。还会说陆逸冰不会再来了呢?凌乔此刻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仿佛说了,她那十几年的坚守便真的就化成了幻影了,她不甘心。 最后,凌乔蠕动了一下唇瓣,话未说出口,可胸口处却像是一团火一般的灼烧了起来。 “谢谢,不用了。”她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于是,她走出屋檐,置身雨幕中,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在雨幕中迷路了,恍惚了。 她呆呆地站在雨幕中,没有看到别人诧异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看着大家脚步的方向,寻找着自己该走的方向。 有乌云笼罩的天气总是暗得特别的快,她感觉自己才走了几步路,这天就像是被人用锅盖给罩住了一般,是怎么也辨不清方向了,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光源处,便循着光源走了进去。 凌乔今天穿的是一件T恤加一条手脚的铅笔裤,因为她自己的衣服全部被锦瑟给扔掉了,所以她穿的都是上次锦瑟命佣人给她拿到寝室里的,那些标着BT牌子的衣服。 裤脚向上微微折起,脚上一条银白色的钻石脚链,脚上穿着一双同品牌的帆布鞋。在灯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辉,挽起的发丝,因为加入了雨水的重量,此刻松散地垂了下来,有一些凌乱地贴服在脸颊上,而脸颊上呢,发丝终究挽留不住雨水想要离开的脚步,从额际处蜿蜿蜒蜒地流了下来。 越过她纤长浓密的睫羽,穿过眼睑,砸落在了脸颊上,原本有些苍白的唇瓣,却因为有了雨水的滋润,反而是透出了别样的诱惑情趣。 “小姐,您不能进去。”门口的迎宾少爷拦住了她的脚步。 凌乔茫然抬头,张着迷蒙的双眸,痴痴地问,“为什么?” 此时的凌乔,身上的T恤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了,将她曼妙的身姿完全地给勾勒了出来,胸口处傲然的挺立让人浮想联翩。 迎宾少爷的视线从她的身前晃过,最后落在了她脚踝上的那条脚链上,见多了这些昂贵首饰的人,光从这灯光下透射出来的光泽来看,就知道定是价值不菲的,心忖应该是某家小姐,因为什么事情而出来的买醉的吧。 虽是衣衫不整了一些,但是既然开门迎宾,哪里还有将财神爷拒之门外的道理呢。 “没,没什么,小姐您请进吧。”迎宾少爷指引着她进了酒吧内,还贴心地给她找了个光线稍暗的地方落座。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里面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低沉悠扬的乐曲在酒吧阴暗的空间内低空盘旋着,里面装潢豪华奢靡,一面面鎏金雕玉的水晶立柱错立在大厅其中,而周边是用铂金堆砌出来的一个个卡座,卡座里面的景象倒映在那些水晶立柱上,把影像无限地延展了出来,给人造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幻象。 幻象,对,一切都是幻想。 “小姐,您要喝点什么?”这已经不知道侍应生第几次问凌乔这个问题了,他穿着宫廷佣人制服,戴着一双白色手套,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张菜单,他微微躬身,卑恭地低声询问着。 “拿你们这里推荐的上吧。”凌乔视线盯着侍应生后面的立柱看得出神,就连此刻她到底身处何处她都无暇顾及,便想要打发了侍应生。 “好,您稍等。”侍应生懂得察言观色,赶忙应下,退了出去。 一会儿便用托盘端着几杯漏斗杯走了过来,一一摆了上来,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开了。 酒杯内的液体层层分明错落有致,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凌乔想也不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直接就一仰头全部都灌了下去,味道不错,带着淡淡的水果味道,然后她又接连着拿起其他的几杯调制鸡尾酒全都仰头喝了下去。 她双手托着下颌,凝着对面的水晶立柱,痴痴地笑着。 第二二二章 醉酒 就在锦瑟的属下找到凌乔以后,几个穿着黑色的衬衫,耳边挂着耳麦的彪形大汉就代替了那些迎宾少爷,双手交叉背在后面,站在了豪门夜宴的门口。 有了这么两大门神站到门口,还有谁敢随意进入啊,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人,没了这家自是有下一家,很快就连里面的为数不多的顾客也都被清场了。 “酒,酒,上酒,我还要。”终于尝出酒滋味的某人,此刻也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了,脸上染了奇异的红色,在久要酒,却得不到的时候,她好看的眉微微地蹙了起来,一张红唇高高地嘟了起来,远远看着娇态魅生。 她在这么叫嚷着,另一边豪门夜宴的经理带着一众属下,却更远地退开了一步。 孟旭是第一批找到凌乔的人,他走了进来,看着凌乔面前摆着很多支空了的高脚杯,然后扭头冷眼扫向正端酒过来的侍应生,声音低沉冷肆,带着隐隐地警告的意味,“你们居然敢给她端酒?” 若不是孟旭周身散发着与一般人不一样的气息,只怕那个小弟是要上前一步,然后仰颌斜眸看着孟旭,轻蔑地说上一句,“这里是酒吧,不端就难道应该端水吗?” 但是此刻的孟旭太过骇人了,他的脚步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退了。 凌乔见快要到手的酒,居然又要离自己而去,她仓皇地起身,伸着手,一脸渴求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液体,迈开脚步就想要追上去,只是等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迈出脚步的时候,一个支撑不稳,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又摔回到了环形沙发内。 “酒,我要酒。”凌乔锁着眉,嘟着嘴,因为得不到,又像个孩子般地用力抓着头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正在撒娇。 锦瑟就是在她这般妩媚的状态下走入酒吧内的,他精准地找到了凌乔所在的位置,他的身上明明裹着雨水,却迸射着一种如冰一般寒冷的气息,那个端酒的小弟本就觉得孟旭已经足够恐怖了,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加的震慑人心。 男子身材挺拔修长,五官宛若顶级艺术家手中雕刻出来一般,找不出一丝瑕疵,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仿若从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一般,是那种妖魅的冷,直叫人冷入骨髓里一般。 凌乔仍在不断地叫嚣着要酒,“酒,为什么不给我上酒。” 好,很好,不是要酒吗?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酒了。 锦瑟半道折转了身,朝着吧台处走了过去,如若无人一般地,直接端起了吧台上那瓶已经打开了的红酒,径直往凌乔的身边走,只是他身上那种冷然的气质,好似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越发地阴冷了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中默哀,希望凌乔能够自求多福。 凌乔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的意思了,除了嘴里一直要酒意外,便是那张多变的脸蛋儿了,一会儿晴空万里骄阳肆意,一会儿又是雷声大作,倾盆大雨。 孟旭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凌乔,他正不知所措呢,这不,锦瑟来了吗,他忙退了出去,随便还把一众围观的观众也给赶了出去。 凌乔抬起迷离的视线,看向眼前逆光而站的高大身影,突然咧嘴一笑,仿若被抛弃的孩童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她蠕动的唇说了一句,“你来啦。” 这话意寓着被需要,太过温情,锦瑟原本紧攥着红酒瓶的手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坐到凌乔的身畔问道,双眸看着眼前的醉意熏然的凌乔,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循循善诱,“我是谁?” 也不知道凌乔是否有听清楚锦瑟的话,唇角就这样绽开了花,一双宛若蓄了香甜的酒的星眸,微微地弯了起来,伸出手指着锦瑟,仿佛在驳斥锦瑟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般,皱着鼻子想要不予理睬。 锦瑟突地一把抓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逼着凌乔正视自己,又再度问了一句,“我是谁?” 喝了酒的凌乔带着些小孩子的脾气,手指被锦瑟捏得有些痛了,她锁着眉,声音中隐隐带着哭意,扭动着手指想要从锦瑟的掌心中挣脱出来。 锦瑟害怕凌乔伤到自己,下意识地送了手。 只见凌乔呆呆地看着锦瑟好一会儿以后,好奇地伸出刚才被锦瑟攥痛的手指,落在了锦瑟浓墨般的鹰眉上,她纤柔的手指就像是一支天然的画笔,顺着他的眉尾描绘到了他的双眸。 锦瑟的眼睑本能地快速掀动了几下,纤长的睫毛宛若轻羽刷过凌乔的敏感的指腹,引得她咯咯的直笑,然后她的手指又顺着他笔挺的鼻梁一直往下,最后落在了锦瑟薄削的唇瓣间,她仿佛像是个贪玩的孩童一般,顺着宛若雕刻出来一般凌厉的唇部线条仿佛地勾勒着。 突然,凌乔抬眸对上锦瑟的视线,她的嘴角瘪了瘪,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带着浓重的哭腔问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我差点就要把那些过往都当成了幻觉了。” 锦瑟没有因为凌乔的这句话而高兴,他心一紧,朝着凌乔更靠近了一些,脸色也跟着暗沉了几分,声音低沉,夹杂着风雨欲来的迫人气息,“告诉我你在等谁?” 凌乔并未回答,而是顺势依偎进了锦瑟的胸膛。 锦瑟刚淋了雨,衬衫还在滴着水滴,透着微微的凉意,而凌乔因为酒精的作用,此刻脸颊上滚烫得就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她这么一靠上去,一下子弹坐了起来,转身张开双臂,一下子把锦瑟抱进怀里,视线惊恐地看着远方不知名的一点,嘴里悲恸的叫着,“别过来,别过来,不要伤害我的陆哥哥。” 听到凌乔近乎疯狂的呐喊声,锦瑟的身体蓦地绷得僵直,大掌在身侧紧握成拳,狭长的双眸密布着猩红的网,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召显着他此刻的隐忍。 “不要,不要。”凌乔就像是陷入了某种恐惧中无法自拔一般,走到锦瑟的面前,伸开双臂将锦瑟护在自己的身后,“不可以,不可以,不能伤害我的陆哥哥。” 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儿曾经这样叫他做陆哥哥,可是此刻这个女孩儿嘴里的陆哥哥已经变成了陆逸冰了吧。 第二二三章 陆哥哥,快跑,我来保护你 锦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痛从心脏的位置一缩一缩地朝着周围蔓延了开来,嫉妒就像是一根藤蔓紧紧地掐着他的喉咙,让他一度感到无法呼吸。 宛若寒冰一般的眼瞳,从凌乔的背脊上移开,烦躁地想要一把推开凌乔,伸手去拿桌子上那瓶被他放下来的红酒。 突然,凌乔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朝着他们这边倾扑过来,她一把死死地抓住了锦瑟伸到半空中的手。 整个人蓦地后仰,一下子倒在了锦瑟坚硬如石的怀中,两只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又像是想要保护珍稀的物品一般,拼尽全力地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锦瑟紧实的肌肉当中,整个身体因恐惧,颤抖得宛若飓风中飘零的落叶,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一般。 凝着怀中娇小颤涩的身躯,锦瑟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但是一想到她竟然在这般意识不清的状况下还想着要去保护陆逸冰,他心底的火球就像是被无限制地扩大了一般,无数地下火球撞击着他的心壁,撕扯着他所有的痛觉神经,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要爆裂开来了。 护她在怀中的手臂,在半空中转变成了一个弯曲的大掌,想要将凌乔拎离自己的身边,想要去接一盆冰水直接从她的头上浇灌而下,想要让她看清楚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谁。 这样的念头才刚萌生,还未等待实施,怀中陷入极度惊恐的人儿再度开了口。 此刻,不止她的身体颤抖,就连她的嘴唇,她的声线也因为她幻觉中的某个恐怖的场景而涩涩颤抖了起来,“坏狗狗,别过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陆哥哥了,我一定要保护他,我不想他再一次离开我了,求你了,不要过来,别过来。” 直到她退得无路可退了,她突然又像是一个美少女战士一般,霍地从锦瑟的怀中站了起来,双手大张着,又像是一只老鹰展翅保护自己的雏仔一般,勇敢地面对着敌人的威胁。 仍在微微震颤的唇角,勾起一个强势者的笑,“来啊,我不怕你,臭狗狗。” 然后,又微微地侧了侧头,对着身后的锦瑟说道,“陆哥哥,你快跑,我帮你挡着坏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掉到水池里去了。” 锦瑟从凌乔的嘴里听到那一声坏狗狗的时候,他整个人仿若遭到了电击一般,整个人傻傻地睁睖在了原地,仿若一尊雕刻的石像一般整个人都石化了。 即使是过去了十几年,那一天他跟藏獒搏斗的场景,他仍感觉到历历在目,那样的蚀骨的恐惧,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今天因为凌乔嘴里的一句坏狗狗,他仿若感觉这样的经历仿若就在昨天。 如果说一句狗狗还不足以让锦瑟确认凌乔嘴里的陆哥哥到底是谁的话,那么她紧接下来的一声水池,就足已表达了她此刻的恐惧到底来自何方了。 坚如磐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气息从剧烈起伏的鼻翼间喷洒着,狭长邪魅的眼眸中蓦地被薄雾覆盖,Xing感的唇瓣仿若不是自己的一般抽搐颤抖着,他欣长挺健的身躯蓦地前倾,坚实带着无限安全感的手臂,一把将凌乔剑拔弩张的身躯揽在了怀中。 在凌乔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灼热的唇瓣一下子覆了上来,将她唇齿间那些无意识却又最感人心扉的话,全部悉数都咽到了肚子里。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好像是极尽的缱绻缠绵,就像是要将这十几年的思念全数过度给凌乔。 凌乔迷茫地瞠大着双眸凝着眼前过分英俊的容颜,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在一点点地被夺去,她的水眸在一点点地瞠得更大,一张小脸因为呼吸被夺,涨得通红,却唯独忘记了要去挣扎。 而锦瑟呢,一双臂膀仿佛要将凌乔揉进身体里一般,手臂越圈越紧,将凌乔身体内的空气一点点地挤出了体外。 凌乔仿佛看到了她的妈妈正在朝着自己招手一般,她凝着母亲慈爱的笑容,露出最安宁的笑,将手抬了起来,正想要将自己的手交到母亲的手中去。 锦瑟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儿,宛若一滩最为柔软的水瘫软在了自己的怀中,吓得一下子离开了凌乔的唇瓣,这才发现此刻的异常,“滚滚,滚滚。”他轻轻地摇晃着凌乔瘫软的身躯。 却看到凌乔轻轻地阖上了双眸,而嘴角却舒展开了一种平和的笑意。 那种笑,仿若是一种心灵的召唤一般,仿若对世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了一般的笑。 那种蚀骨的恐惧再一度蓦地席卷了锦瑟的心头,他一只手托着凌乔的后脑勺,一只手轻轻地点开凌乔的下颌,然后张嘴猛地吸一口气,蓦地俯首,贴上凌乔的唇瓣,将嘴里的空气一点点度到了凌乔的嘴里。 这样反反复复地好几回以后,凌乔涣散的视线终于慢慢地开始有了聚拢的焦点,她干涩地滚动着眼瞳,落到了锦瑟的脸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锦瑟的脸打量了好几次以后,试探地启唇问道,“陆哥哥?” 就在锦瑟想要点头回答是的时候,凌乔混沌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不,不,你是锦瑟,不是我的陆哥哥。” 然后,突然就像是个撒泼耍赖的孩子一般,小拳头将像是雨点一般地落在了锦瑟的胸口处,嘴里叫嚣着,“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的陆哥哥怎么样啦?你是不是欺负他拉?我要跟你拼命,你快还我的陆哥哥。” 锦瑟看着眼前的凌乔,仿佛又看到了过去那个跟在他身边撒娇的小女孩儿,他像是不舍得破坏了此刻这般美好的意境一般,脸上挂着世间最为温软的笑,宠溺地看着凌乔,任由着她打自己。 反倒是凌乔自己打累了,她双手撑在锦瑟胸口,想要将他推离自己,哭喊着,“我要去找陆哥哥,我不想他再离开我了。” 第二二四章 确认,再确认 “滚滚,滚滚,我就是你的陆哥哥,我就是。”锦瑟一把扼住了她想要将他推离的手,另一只手固定住凌乔扭开的头,让她对视着自己,在她错愕的眸光中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出口。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凌乔的面颊上,是如此的真实,就连他身上夹杂着松木香的清冽味道,也是她所熟悉的。 她迟疑着伸出手在锦瑟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把,试探地问,“你真的是我的陆哥哥?” “对,滚滚,我是你的陆哥哥。”锦瑟轻声安抚着,俯首在凌乔的额际印下了一个缱绻的吻,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想念着对方,原来他的滚滚,当年那个追着他跑,爱跟他撒娇,他一直当成自己生命中的阳光的小女孩儿,她的心里也一直在记挂着自己。 他感觉自己多年来一直解冻成冰的心,仿佛瞬间融化成了水,一下子倾涌而出,将他整个人掩盖在了这万千柔情当中。 他的唇顺着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秀美,落在了她轻颤的睫羽上,她的双眸因为被轻柔的动作惊扰,轻轻地阖了起来,他的唇又落在了她的双眸上,顺着她的眼角划过她挺翘的鼻翼,最后落在了他的归属地,他旖旎在她的唇瓣上,诉说着十几年的相思苦。 这是第一次锦瑟这般温柔的吻着她,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他视作生命的珍宝一般,仿佛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嘴下的这件珍宝给碰碎了。 此刻的凌乔的大脑,在酒精的侵蚀下,仿若生锈了一般,又像是远古年代城堡的大门的轴承一般,怎么也转不动。 就在锦瑟启唇含住凌乔敏感的耳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股电流蓦地从耳垂的地方,瞬间流窜到了全身。 一下子将凌乔击醒,她一个用力,将耳垂从锦瑟的唇瓣间给拔了出来,跳下了锦瑟的身体。 怒气冲冲地指着锦瑟质疑道,“你不是我的陆哥哥,我的陆哥哥他的手臂上有一大块伤疤,可是你,你没有。” “小傻瓜,啊南医术这么高超,这些疤痕都是可以消掉的啊。”锦瑟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瞪着眼,脸涨得通红,可鼻息间却喷洒着醇香酒气的凌乔,心中低咒了一句,‘真是个发酵了的小苹果,诱人沉醉。’ 锦瑟踌躇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从看到视频开始就一直压在他胸口处的问题,“那你刚才在咖啡厅里,拉开陆逸冰的衬衫,就是为了查看他手臂上有没有伤疤的吗?” 凌乔是真的喝多了,要是清醒的时候听到锦瑟这样问,只怕她要火冒三丈,气得跳脚,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说好的尊重呢?为什么你还要派人监视我。” 但是此刻凌乔却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声,“是。” 她心中有疑惑继续问道,“可,可是陆逸冰他今天跟我说他家只有他一个陆少爷的啊。” 一想到陆逸冰说她这十几年来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产生的幻象,她就感觉好难过好难过,她难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没有人记得那样一个美好的少年。 经凌乔这么一说,锦瑟那双温润的双眸蓦地暗沉了下来,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就连柔和的脸部线条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又像是一段他最不愿意想起的黑暗的岁月,冰冷的声音浮现着暴戾,轻轻地一带而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也许在未来不再会有陆氏的存在了,那么又何来的陆家少爷呢。” 这样的问题,对现在的凌乔来说思考起来真的是有点太过复杂了,她抓着头发,嘟着嘴,锁着眉,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锦瑟,像是真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又像是努力地把眼前的锦瑟的脸跟少年时期的陆哥哥的脸重合到一起。 她越是努力,感觉自己的头就越头,最后她有些放弃了,颓败地垂下双眸。 视线正好瞥到了桌子上刚才被锦瑟放下的红酒,此刻的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都快要冒烟了,也想要喝点水,让自己清醒一下,于是手一挥,想要去抓住桌子上的那个瓶子。 视线有些迷蒙,酒瓶没有抓到手里,反而这么一挥直接就把红酒给扫倒在了桌子上,昏暗的灯光下,有液体瞬间从瓶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她心中一顿惋惜,弯下身子,想要嘴直接去接。 锦瑟心下一急,仓皇地伸手地拿酒瓶,没有抓稳瓶身,反而是手下一滑,平身顺着桌子转了一圈,里面红色的液体顺着惯Xing,一下子全都泼洒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了液体的瓶身,轻轻地晃荡在桌面上,在快速地左右摇摆间终于是趋于平稳。 哐啷的声响拉住了凌乔的注意力,她定定地看着瓶身,一句话就这样问出了口,“你说你是我的陆哥哥,那我们之间有个关于瓶子的秘密你知道吗?” “知道。”锦瑟把凌乔从地上捞了起来,环入怀中,悠悠地开了口,“滚滚说那是一个关于小猫种鱼的故事……” 凌乔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头感觉越来越沉,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她努力地掀动了几下睫翼,眼皮宛若像是灌了铅一般地重,最终她轻轻地阖上了双眸。 待锦瑟讲完这则故事的时候,这才垂眸,发现凌乔已经睡着了。 他打横轻柔地抱起了凌乔,往豪门夜宴外走去。 门外的雨势已经开始转小,袁磊看到自家总裁走出来,他打着伞忙从车里走出来,不算很响的关车门的声音还是把凌乔给惊醒了。 她在锦瑟的怀中掀开双眸,痴痴地凝着锦瑟。 锦瑟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垂下眼眸,轻柔地问一句,“吵醒你拉?先别睡了,你身上衣服还湿着,先回家泡个热水澡再睡吧,嗯?” “不要。” 凌乔的回答让锦瑟一怔,他宠溺地柔声道,“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 锦瑟抱着凌乔还站在豪门夜宴的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内,朝着旁边双手交叉在背后,耳朵里带着耳麦的保镖吩咐道,“去车里拿块薄毯过来。” “是。”保镖领命出门,正好跟袁磊错身而过。 袁磊等到保镖从车里拿了毛毯,接过来,这才重新推门而入,“总裁,毛毯。” 第二二五章 走回去,无理取闹 然后,走到锦瑟的身畔,将手中的毛毯往凌乔的身上披。 凌乔一把将毛毯挥开,嘴上叫嚷着,“我不要坐车回去,我要走回去。” “胡闹。”锦瑟呵斥道。 这哪里是呵斥啊,在袁磊的眼中,这更像是一个诱哄,轻软的声线里溢满了浓浓的宠溺,听得袁磊身子一哆嗦,瞬间全身冒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这,还是那个阴冷肃杀,掌控着虞城经济命脉,睥睨天下的王者吗? 此刻,锦瑟的眼里只剩下了一个凌乔,仿佛拥有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不,或者拿全世界,他也不换。 “我就要走回去。”躺在锦瑟怀中的小人儿开始变得不那么老实了,她宛若一条毛毛虫一般拱着身体,想要从锦瑟的怀中挣脱出来,一道因为用力而无意识发出来的声音,夹杂着撒娇、又像是娇喘,就这样从凌乔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惹得身旁的袁磊跟一众保镖的视线都开始变得飘忽,甚至都在尽量地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识相地将身子背转了过去。 即使是这样,锦瑟仍觉得不够,一道冰冷、压迫感十足的声音从他岑薄的唇瓣间溢了出来,“滚。” 对锦瑟的这一声‘滚’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从未像此刻这般期盼着这道命令,豪门夜宴的旋转门快速地转动起来,一众人在袁磊的带头下鱼贯地涌了出去。 凌乔不明所以,扭动的身躯蓦地停顿了下来,先是讶异地看向锦瑟,眨动着双眸,瘪着嘴,眼里开始染了委屈,抽动着鼻尖,眼眶瞬时就红了起来,仿佛随时都准备要张嘴大哭了一般。 锦瑟哪里舍得让凌乔哭啊,他小声的安抚着,“乖,刚才那个字不是对你说的,我怎么舍得对你说那个字呢,我要说也是两个字连起来一起说的啊,你说是不是啊,滚滚。” “真的不是在凶我?” “当然不是啦,我宠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凶你啊。” “好,那我的话你是不是都会听啊?” “当然啦。”锦瑟说得理所当然。 “那我要走回去,你答不答应?” “呃。”锦瑟怎么感觉此时的自己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呢?于是,他也不回答了,开始尊尊教诲起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要是走回去,身上一定又会打湿的,这衣服才干了一点点,又打湿的话,回到家你一定会感冒了。乖,今天我们先坐车回家,下次,下次我陪我家的滚滚一起走回去,好不好?” “不好。”凌乔鼓着腮帮子一口回绝了锦瑟,别着头开始自己生闷气了。 “坚持?”锦瑟看着凌乔这个样子,心里的坚持也开始有些松动了。 “坚持。” “好吧,我跟我家的滚滚一起走回去。”然后就抱着凌乔,正准备往旋转门走,凌乔又开始不老实了,扭动着身子叫着,“放我下来。” 对着醉酒的有些无理取闹的凌乔,锦瑟觉得自己也是有些无奈了。 只好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放了下来,可一只手臂却紧紧地环着凌乔,深怕她一个脚步不稳又得把自己给摔倒了。 凌乔抡起一条手臂往身后一扬,直接压在锦瑟的手臂上,拂开了他的撑扶。 然后面朝着锦瑟嫣然一笑,一抹计谋得逞的狡猾之色从她的双眸中闪过,她仰着头,一脸撒娇地对视着锦瑟说道,“背我。” 对凌乔突然提出来的要求有些消化不了的锦瑟,先是一愣,然后仿若意会了般,曲起手指在凌乔的鼻尖上刮过,就在凌乔热切的眸光中,欣长提拔的身姿慢慢地矮了下来,“好,顺着你。” 凌乔欢快地跳着脚,扶着锦瑟的肩膀,绕到他的背后,微张着双臂,将身体朝着他宽厚的后背扑了上去,双臂顺势缠绕在了他的脖颈上。 本就被雨水打湿了的两人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触感让每一个毛孔都瞬间张开,此刻对外界的一切感觉都变得异常的灵敏了起来。 他的身子一僵,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走啊,快走。”身后的人儿有些不愿意了,她扑在他的身上扭动着身子,要锦瑟快点走。 锦瑟在心里暗骂了声,小妖精,这才稳了稳心神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出了旋转门。 此刻,一众保镖包括袁磊在内,都背转着身子站在豪门夜宴门口的两边,中间留出来的一条路上,一个被灯光拉长的身影,这个身影正以极其奇怪的姿势从里面走了出来。 现实一颗头,蓬松着发丝,紧接着是脖子上似乎多了那么一些东西,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不见手臂,却在身体的两侧看到了两条惬意甩动的腿,紧接着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的是尤显得修长的双腿。 所……所以,此刻他们的总裁这是在背着凌小姐一起走出来的吗? 真的是背着走出来的吗? 一众人都不免怀疑地在心底里反复地问自己,这一切真的,真的是真实的吗? 怎么可能,那个冷血嗜杀的撒旦,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幕? 这其中稍微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就属袁磊了,他意识到锦瑟走出来了,忙将那顶大得出奇的伞举过了两人的头顶,一路跟着走下了台阶。 直到他们快要走到阶梯的底层的时候,那些保镖们这才回过神来。 这些保镖都是在锦瑟的训练营中经过最专业最严苛的训练,这才被选拔出来的,有着猎豹一般迅捷的反应速度,能够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做出最快速准确的反应。 可他们此刻的反应,只怕是比一般的军人还不如,这在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可见他们的惊讶程度,只怕是要比看到天下红雨,外星人造访地球还要来得让他们吃惊了。 “不要他们跟着,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趴在锦瑟宽厚紧实肩膀上的凌乔又再度提出了要求,夹杂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锦瑟的脖颈上。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淡淡地转眸,眸光虽淡,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远离我们的视线之外。” 保镖们更是一愣,紧接着诺诺地回答道,“是。” 第二二六章 不,他不是锦瑟,他不该是这样 天空中的雨,再度从珍珠般大小,转变成了绵绵细雨,天空开始有了转情的迹象,乌云开始想着桌边散开。 从云朵间有鱼肚白的光亮透了出来,正值路灯开始点亮的时间。 锦瑟背着凌乔,朝着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脚步很沉重也很轻盈,沉重是因为压着两个人的重量,轻盈却是因为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欢快过,他终于知道了他原来一直都住在她的心中,从未离开过。 孟旭是在锦瑟他们走出二十多米远的距离的时候,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走了出来。 一把拉住了袁磊想要跟着离开的脚步,素来沉默不多言的人,也开始八卦地问出了他今日以来的第一个问题,“那,那个人真的是锦总吗?” “嗯,是的。是锦总跟凌小姐。”袁磊凝着远去的背影,呆呆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柔,带着丝丝的欣慰。 “不,那不是锦总。”孟旭却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否认道。 “那么高大的身躯,傲然的卓越气质,那种无需要修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唯我独尊的气场,除了我们锦总,请问还会是谁呢?”袁磊拉回了痴迷的目光,一脸不认同地翻了孟旭一眼。 “不是,不可能的。”孟旭喃喃着,放开了拉着袁磊的手,重新讷讷地回到车里。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认识的锦瑟呢,他不是应该是一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吗?在他听到袁磊说起,锦瑟跟凌乔有过一夜以后,他本就已经震惊了。 他就在想,那可是锦瑟啊,是他跟了很多年的锦瑟啊。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锦瑟多看哪个女人一眼,就连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本兮,他也奢于多给一点好脸色,怎么可能会对凌乔有什么感情呢,他想那可能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吧。 直到他亲眼看都锦瑟把凌乔困制在锦绣阆苑,他还可以用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来解释这一切不寻常的表象。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发现已经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可以来欺骗自己了。 他猛地抬起一只手,一拳砸向方向盘,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底该情归何处? 对袁磊来说别人的想法都是无关紧要的,即使是时时相处的孟旭,他在确定不会干扰到锦瑟跟凌乔的范围以外,手里拿着那把大得夸张的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伞他没有撑,只是这样拿在手里。 凌乔呢,被这雨这么一淋,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了起来,她伏在锦瑟的肩头,嘤嘤着声音委屈的味道,“那天后,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怎么会不想呢,想,每天都想。”锦瑟是这样回答凌乔的,听着声音轻浅淡然,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似他语气中这般波澜不惊,仿若掀起了惊天巨浪,不断的叫嚣着,这么多年对凌乔的想念。 娓娓道诉着他是如何悄悄地远远地看着她的;如何在夜深人静她走夜路的时候,一个个远远地跟着保护她的;如何为了跟她一同吃饭,在外面等着她吃完从店里走出来以后,他才敢悄悄的一个人进去点一份跟她相同的餐点;如何,如何,有太多的如何…… “陆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去找了你多少次吗?每到放假,一有时间我都会悄悄地跑到陆宅去找你。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就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这才看都他们嘴里叫的那个陆少爷,我就在想,哦,他就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陆哥哥了吧。所以我才会想各种办法,用各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还跑到他的女朋友面前,说他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 凌乔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紧紧了双臂,宛若一只小野猫一般地用脸蹭了蹭锦瑟的后脖颈,寻了个让自己感觉更安心的位置,这才又缓缓地开了口,“你不知道我当时在他女朋友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知道。”锦瑟的声音很低很低,不仔细听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凌乔的耳朵就趴在锦瑟声带上,再低弱的震鸣她还是听到了。就那么眨眼的瞬间,她发现当年的窘迫竟也变得这般云淡风轻了。 “那么多次,我用尽各种办法得知陆逸冰的行踪,然后故意在那些场合,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去引起他的注意,好几次因为我的关系,气得他的女朋友都当场哭着离开了。” “像你这个小恶魔会干出来的事情。”虽然只是想象,但锦瑟还是觉得像是真的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一个很羞涩的小女孩儿,明明很害怕,却不甘心于自己一直放在心中的人把自己忘记,硬着头皮,做出各种撒泼打滚的糗事。 凌乔听到了从锦瑟声带中震颤出来的低低的欢愉的笑声,她娇嗔地抬手拍了一下锦瑟的肩膀,“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会干出这些糗事吗?” “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好好的补偿我们家的滚滚的。” “那还差不多。”凌乔哪里舍得真的怪锦瑟啊,她重新俯下身子,缱绻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阖上眼。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刚俯下的头,一下子又弹了起来,“啊呀,陆逸冰的女朋友怎么办?” “怎么啦?” “你说她跟陆逸冰分手是不是因为我啊?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话,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她,跟她好好的解释解释啊?” 前段时间,听到陆逸冰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被高兴冲昏了头,连考虑一下都没考虑,就直接答应了陆逸冰的求婚,后来又因为马上要毕业了,需要她做的事情又很多,根本连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都顾不上,更不要说想起他还有个女朋友这一茬事了。 等到她终于有时间了,她又因为被人设计,喝了混了CuiQing药的酒,跟锦瑟纠葛在了一起,然后就是跟锦瑟无止境地斗智斗勇。 如今被自己这么一提,她终于惊觉,她最最需要道歉的一个人就是陆逸冰的女朋友啦。 “你有她的电话号码?”本就走了很远的距离,体力消耗得比较大的锦瑟,此刻又因为一个小女孩儿在背上一惊一诧,扭来扭曲,他连正常的发生都感觉上有些吃力了起来。 第二二七章 我要棒棒糖 凌乔听到锦瑟这么一说,整个人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吧了,她低落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要是因为我,不,肯定是因为我所以才导致他们两个人分手的,我这就是欠他们俩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然后,凌乔摇着锦瑟的肩膀哀求道,“你帮帮我好不好?要不然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锦瑟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说他们分开那也是因为他们感情不牢固造成的,跟你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转念一想,到嘴的话又变成了安抚,“知道啦,傻丫头,我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凌乔的脸上马上笑开了话,歪着头搂紧锦瑟的脖子,在他的俊逸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么嘛。” 锦瑟被这从天而降的突来福利砸得怔愣了脚步,就这样停顿在了马路边。 凌乔这才发觉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人正也驻足对着他们观望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正窃窃私语着,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有惊诧、羡慕、嫉妒、祝福…… 凌乔的脸一红,垂下眼睑,伏在锦瑟的耳畔悄声说道,“快放我下来,别人在看着呢。” “反正也已经被看一路了,不差这么一会儿。”锦瑟突然有种不愿意将凌乔放下来的想法了。 “不要,快放我下来。”凌乔甩着腿挣扎着。 “怎么,我家滚滚也知道害羞啦?” “讨厌。”凌乔又抬起手拍了一下锦瑟的肩膀,双腿挣扎得更厉害了起来。 “好,好,好,放你下来,小心点。”锦瑟矮下身子,等待凌乔的双脚着地了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凌乔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算是她长大以后,在大众面前做得特别出跳的事情了,她站在原地,一张小脸涨红得宛若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双手相互绞着,浓密卷翘的睫毛扇啊扇的,就是不敢抬起头来面对别人投来的视线。 “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啊,脸皮这么薄。”锦瑟伸出手捏了捏凌乔的脸颊,伸手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转眸朝着周边冷然一扫,那般冷冽的视线,让路人都跟着一怔,抬起了匆忙离开的脚步。 直到感觉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视线少了,凌乔这才感缓慢地抬起头,却嘴硬地不满道,“人家哪有脸皮薄啊,我只是觉得让你背着太累了,才要下来自己走的。” “是,是,是我家滚滚累了。”锦瑟连声顺承着,到最后却又促狭道,“小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说让我背着会累呢。” “不理你了。”凌乔故意不去看锦瑟,扭开头往前走,视线却瞥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卖部。 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转身指着小卖部对锦瑟说,“你还欠我一根棒棒糖,现在补给我,我现在想吃。” 锦瑟一怔,愣了一下,笑着摇头,真是个孩子,可脚步却已经先于他的思想朝着小卖部走了过去。 小卖部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正织着毛衣,眼睛盯着电视剧一瞬不瞬地看着,应该是放到了让她喜欢的情结了,她连手上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双眼就差凸出来贴在电视上了。 “一根棒棒糖。”一个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在中年妇女的耳畔响起。 好兴致被人突然打扰,中年妇女怨恨地猛地转眸朝着声源瞪了过去。 等等,难道是电视里的人走出来站在她的面前了吗?中年妇女用力地揉了揉双眼,心中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这哪是电视里走出来的啊,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上天被她的诚意给感召了,把画卷里的男人派到了她的面前嘛。 毛衣针从她的双手间滑落,她也浑然不觉,就这样扭着头傻傻地看着锦瑟,微微张着唇,仿佛随时都会有哈喇子从里面流出来一般。 “一根棒棒糖。”这样的眼神对锦瑟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了,熟悉得他有点心生厌恶,不,不是厌恶,简直让他感觉恶心得想要吐出来了。他感觉有一种恐惧从骨髓的最深处开始一点点的爬出来,开始侵蚀着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也开始慢慢地冻结成冰,透心的寒冷瞬间笼罩了他。 他抽出身边仅有的一张卡啪地甩到透明玻璃做的柜台上面,冷声说了一句,“刷卡。” 没有反应,依然没有反应,那个女人就像是被人点了Xue一般的呆呆地看着锦瑟,完全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锦瑟放在身侧的手掌一寸寸地攥了进来,黑瞳中的冷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凝结成渣,薄削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青筋开始在太阳Xue处一突一突地开始跳动着,周身开始迸射出慑人的气息。 他们这一停顿,袁磊已经赶上了他们的脚步,远远地看到锦瑟这样的架势有些不对劲,为了减少一些麻烦,忙快步地跑了过来。 凌乔这才从自己的羞赧中慢慢地回过神来,也随着袁磊的身影往锦瑟的身上散了过去。 此时,袁磊已经从兜内掏出一张一百块钱的人民币,递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这才终于吸引了中年妇女的视线,“这些棒棒糖我们买下了,不用找了。” 然后,抱起一盒棒棒糖递到了锦瑟的面前。 直到锦瑟伸手将棒棒糖接到手里,提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地松了下来,在心里偷偷地抹了一把汗。 锦瑟走出来,将一盒棒棒糖冷硬地塞到了凌乔的手里,一张黑脸阴沉的比此刻的天还要黑,双手插在兜里,僵直着背脊走在前面。 “喂。”凌乔捧着棒棒糖追了上去,“别告诉我,是我叫你去买棒棒糖的,你就生气啦?” 一双滴溜溜的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锦瑟,发现他仍然没有一点表情,然后重新说道,“还是因为人家盯着你看,惹到你拉?” 原本凌乔说的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锦瑟居然有了反应,他的脚下一顿,视线越发的冷滞,唇角有微不可见的颤抖,凌乔被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幕愣住了,她傻傻地愣在原地,看着锦瑟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凌乔傻傻地愣着的时候,袁磊走了上来,低声说道,“凌小姐,这是锦总的禁忌,请您以后千万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为什么?”凌乔不解。 袁磊视线下意识地转向锦瑟的僵冷的背影,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锦总的禁忌,谁都不可以提。” 第二二八章 对吴管家的试探 等到凌乔抱着一盒棒棒糖站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锦瑟的踪影。 吴管家本来是在招呼佣人们将饭菜一一地摆在桌子上,见凌乔全身湿透地抱着一个同样湿掉的纸盒子,一脸委屈地抬眸看着楼梯的尽头。 她忙跑了过来,关切地说,“凌小姐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怎么也不叫少爷给您派车啊,这一淋雨要是淋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说着,伸手去拿凌乔手里的棒棒糖,急着想要去推灵气啊上楼,去把这一身衣服脱掉,泡个热水澡。 “他呢?”凌乔固执着不动,转眸看向管家问道。 “他?”吴管家不解地重复,而后突然想到,“哦,您说的是少爷啊,没看到他人啊,可能还在公司里忙吧。” “我明明看到他进来的。” 吴管家听到凌乔的话,也转身往楼梯上看去,这才发现楼梯上有一排皮鞋的脚印,正顺着楼梯往楼上蜿蜒,这是锦瑟从来都没有过的,他有轻微的洁癖,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脏。 “您又跟少爷……拌嘴啦?”吵架刚想吐出口,吴管家在唇齿间环绕了一圈,最后说出了一个不是那么严重的词来。 “没有。”凌乔摇了摇头,连上的委屈还在,但眼睛里更多的却是担心跟心疼,“我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说那个中年女人被他的美貌迷住了,他就突然拉下脸来了,一个人先走回来了,你看他现在连鞋都没脱就上楼了。” 凌乔之所以会故意引起吴管家的注意,站在门口跟吴管家说上这么一通话,完全就是想要从吴管家的嘴里问出点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来。 果然,吴管家一听到凌乔这么说,她原本不多变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过来。 责怪地睨了一眼凌乔,然后转眸,整个人呆呆地看着楼梯的尽头,双手紧紧是攥在一起,仿佛在压抑着些什么,可颤抖着的双肩已经出卖了她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在她身后的凌乔笃定地问出口。 蓦地拉回了吴管家的注意力,她垂下头,伸出手背揩了揩眼角,抽了抽鼻子,这是第一次吴管家背着身子跟凌乔说话,“凌小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您你说的话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少爷的事情呢,您想多了。” 凌乔不死心,她绕过吴管家的后背,站到吴管家的面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我想找到,我很担心他。” 吴管家也跟着再度转了身,“凌小姐您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是不知道。您还是先去把身上这身湿了的衣服换下来,泡个热水澡以免感冒了吧。” “告……”诉我,求求你了,吴管家。 凌乔的话还没说完,吴管家就像已经预知到凌乔会继续追问下去,她身形一闪,离开了,“凌小姐,餐厅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忙呢,失陪了,您先上楼洗澡,我一会儿送姜糖水上去给您驱寒。” 见吴管家不肯告诉自己,凌乔也只好作罢,脱了脚上的鞋子,先上楼去了。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又淋了雨,凌乔真的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脚步虚浮,身体不稳,她扶着楼梯的扶手好不容易上到卧室门口。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根本没有锦瑟的影子,看了一眼走道上的脚印,一直延伸都了书房的门口。 凌乔又循着脚印走到书房的门口,伸手去拧门把手,这才发现门被锁得死死的,根本拧不动。 凌乔伸手想要拍门,但手举到空中,终究没有落下来,而是停到了空中,手指一点点地蜷曲,攥成拳,最后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楼上的房间是采用开放式的设计,只要站在楼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上每一个房间门口的动静,此时吴管家就呆呆地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凌乔的身影,两行清泪就这样从满是褶皱的眼角落了下来。 直到凌乔转身,她才仓皇地垂下头,她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一般,匆忙地想要找一个可以藏匿自己的角落。 好几次,她撞到了桌角,头碰到了餐厅跟客厅之间的博古架上,甚至是碰落了旁边摆放着的一个花瓶。 砰的一声巨响,掐丝景泰蓝花瓶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成片。 吴管家下意识地朝着楼上望了过去,所幸的是此刻的凌乔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关注周边的声响,所以这一声并没有吸引了凌乔的注意力,吴管家在心底里轻轻地嘘了口气,视线还在上面,手已经伸出去去捡地上的碎片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碎片划出血来,此时有佣人听到声音,正拿着清扫的工具走过来,看到吴管家手心里的瓷片已经全部染满了血渍,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管家,您快别捡了,放着我来吧,我先帮您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佣人忙放下手里的扫帚,把吴管家手里的瓷片拿掉,然后去扶她的手臂。 “嗯?”吴管家木讷地转动视线,涣散地落在佣人的脸上,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 “手,您的手上流了好多血。”佣人指着吴管家手上的伤口说道。 吴管家循着佣人的视线落向自己的手,仿若此刻才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淡然地应声道,“哦,这里你打扫一下,我先回房。” “好。”佣人奇怪地看着吴管家离开的背影,她的脚步凌乱带着踉跄。 凌乔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转身回了卧室,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又机械地打开水龙头,往浴缸内放热水,整个人仰躺在浴缸内,双眸痴痴地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水一点点地漫了上来,直到掩过她的嘴巴,流进她的鼻腔,“咳咳咳。”她才一下子从浴缸内跳了起来。 然后关了水龙头,用大浴巾胡乱地擦了擦身体,穿上了睡衣,拿出吹风机吹了吹头发。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走出浴室,拉开卧室的门,扭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口,未见锦瑟出来的迹象,她又想到了吴管家。 第二二九章 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控情绪 对,吴管家不是说要送姜糖水上楼的吗? 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趿着拖鞋往楼下走,佣人已经将地上的狼藉清扫干净,此刻正重新摆出一个全新的花瓶放到博估计边,而园丁呢,也刚刚冒雨从外面的花园里采摘了一束鲜花往家里走过来。 见到凌乔从楼上走下来,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恭谨地朝着凌乔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凌小姐。” “嗯,吴管家呢?”凌乔问。 虽然平时吴管家这个人一板一眼的,看着也挺严厉的,但是私底下却像个母亲一般,对大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见凌乔问吴管家的去向,害怕凌乔误会,忙解释道,“吴管家手刚才被花瓶刮伤了,现在回房去包扎去了。” “哦。”凌乔边应着边往楼下的吴管家的房间走去。 房门并没有关,只见吴管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上胡乱地缠着一条绷带,眼神痴痴地凝视着窗外,此刻的她并没有戴眼镜,能够清晰地看都她的眼眶红红的,任由着两行清泪往下流着。 凌乔伸手带上了房门,退了出去,转身准备往楼上走。 “凌小姐,晚餐您要在餐厅里吃,还是送到楼上给您?”佣人站在餐厅门口,准备伺候凌乔吃饭,却见她并没有进餐厅的意思,于是及时出声喊住了她。 “嗯?晚餐?哦,不吃了。收拾起来吧。”说着,上了楼。 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看到凌乔的状态不对,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一个个地掀开餐厅里那些用纯银打造的罩子,把所有菜往厨房内端回去。 凌乔回到房间内,一个人孤零零地拥被而躺,视线凝着窗外的暗沉,心中的痛苦,就像是是点在水中的墨汁一般,快速地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的陆哥哥,到底这些年在外面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让一个阳光的少年变得这般的阴沉? 为什么当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对他垂涎三尺的时候,一向克制力很强的他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厌恶感。虽然那时候凌乔并未看到他的脸,但是单单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她就能够感觉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想要将那个中年妇女直接绞杀的慑人气息。 到底吴管家知道了些什么,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会对锦瑟有这么强烈的感情,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吴管家把锦瑟的生命看得比她自己的还要重。 就在这样胡思乱想中,凌乔最后稀里糊涂的感觉自己睡着了,又仿佛根本没有睡着一般,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然后身后侧的大床凹陷了进去,一个带着熟悉的气息的人在她身后躺了下来,感觉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颈间,清冷的声音带着歉疚,手臂从身后将她环住,“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你伤心了。” 凌乔记得自己似乎有给予回应,她摇了摇头,迷糊地说道,“我并没有怪你,我很担心你。” 后来,他们又有什么对话,凌乔就都不记得了。仿佛有了锦瑟在身边,她就感觉自己无比的安心,就连睡眠都变得深沉了起来。 昨天晚上天气就慢慢的开始放晴了,所以第二天起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凌乔抬手抚额,很努力地掀动了几下自己沉重的眼皮子,这才终于对焦了眼前这种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虽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个早晨睁开眼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俊美容颜了,但是凌乔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这么的不真实。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用手指去描绘锦瑟的眉眼。 锦瑟却先于她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早,滚滚,我爱你。” 凌乔刚张了张嘴,想要回以锦瑟一个早安的问候,几缕调皮的发丝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落在了她的鼻翼间,骚动着她的鼻翼端的敏感点,“啊嚏。” 距离离得那么近,凌乔甚至都能够看到自己的口水呈喷射状地落在了锦瑟的脸上。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凌乔知道锦瑟有轻微的洁癖,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这么脏的东西喷到了他的脸上,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一定很抓狂了吧。 凌乔转身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索,却在此时男人温热的大掌已经贴上她的额头,她怔了一下,往锦瑟的方向看去,锦瑟的眼里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啊,在那双宛若浩瀚星辰一般辽阔的眼瞳中,除了关切、担忧跟宠溺以外,别的其他什么也找不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淋雨,这下感冒了吧,是不是鼻子塞着很难受啊?”他的手感觉不出凌乔额头的温度,说着又用自己的唇去感受。 当他的唇喷上凌乔的额头的时候,他好看的墨眉下意识地蹙了一下,“怎么还有点温度?” 锦瑟转身按下了床头的内线电话,叫吴管家送一些家庭常备药和温度计上来。 吴管家上来的很快,她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推门走了进来。 她已经恢复了过去那个寡淡的样子,手上的伤口也只是用最简单的创可贴贴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今天不同于以往,她进门的时候首先是看了眼凌乔,见她也在看自己,她忙转了视线,将手里的温度计递到了锦瑟的面前,“少爷,您要的体温计。” “嗯。”锦瑟接过来,拉起凌乔的胳膊,旁若无人的,拿着温度计的手就要往凌乔的睡衣的领口伸进去。 “那个,我,我自己来吧。”凌乔下意识地抬眸瞥了眼吴管家,还好她已经垂下了眼帘,要不然她估计自己一会儿一定会惹晕了过去了。 哦,不是因为体温过高而晕过去的,而是太过羞涩,温度急剧上升才晕过去的。 “别动。”锦瑟不让凌乔乱动,直接撩开她睡衣的一角,温度计绕过她睡衣的领口直接放到她的腋下,“夹紧了。” 然后,他抬眸睨向凌乔,发现她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此刻的他自己的脑子也昏昏胀胀的,然后思绪有些跟不上动作的问了一句,让凌乔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话,“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温度又升高啦?” 第二三零章 同病相怜 经锦瑟这么一问,凌乔感觉自己此时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心底怒气飙升,“你才温度升高了呢,我看你也烧得不清。” 凌乔本来只是很随意的一句呛声,却见吴管家关切地抬眸看了一眼锦瑟,“少爷,要不您也量量体温吧。” “不用,我身体好的很。”只是有点鼻塞,头跟着有点发重,这在他的眼里根本都算不上病。 “您还是量一量吧。” 拗不过吴管家的央求,锦瑟在给凌乔测完体温以后,也给自己测了一下,结果,半斤八两,温度都是一样的高,38.7度。 于是,吴管家下楼备车,把两个人都送到了锦达医院,盛淮南本人不在,但是这里的医生跟护士都认识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一位在医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过来给俩人看了病,给他们一起开了药。 “嘿,咱们这算不算得上是同病相怜,有难同担啊?你看就连生病这件事情都这么心有灵犀。”凌乔拍了拍锦瑟的肩膀说道。 某人的脸上蓦地拉下三条黑线,他会这样都是因为谁啊,要不是她昨天突然生出这么多事,他会感冒吗?他素来身强力壮,何曾这般柔弱过啊。 看着某人一脸不爽的样子,凌乔更加开心了,继续打趣道,“哈哈,某人还说我体弱呢,这不自己也感冒发烧了吗。” “要不是你早上一醒过来,张嘴就给我来个病毒传播,我会发烧感冒吗?”锦瑟冷冷地回道。 “呃?”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呢?凌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正在给自己的手背上扎针的小护士,只见她的唇角微微的弯起,似是正在隐忍,但是眼里的暧昧色彩早就已经将她的心思完全的泄露。 早上一醒来,张嘴。 这两个字一联想,谁都能够听得出里面所隐含的意思了。 凌乔摸摸鼻子,本来是想要好好的糗锦瑟几句的,却没想到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于是,某人灰溜溜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这才发现原来从昨天下午开始,她的手机就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她忙在手机上按了开机键,这边手机才唱着歌儿把屏幕亮呢,那边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阵手机提示音,有短信提醒,有电话铃声响起的。 声音实在是太过欢快了,以至于凌乔下意识地转眸朝着锦瑟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人正用一种恨恨的,眼里充满着‘若有下次,必定严惩不贷的’眼神看着凌乔。 凌乔湛湛地收回了视线,将手机屏幕重新按亮,打开了未接来电的提示栏上,好像锦瑟打来的电话根本没有嘛,心里愤愤的在想,那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鬼? 然后手指按在屏幕上下滑,只见基本上都是陆逸冰打来的电话,还有几通是亦舒打来的。 昨天晚上跟锦瑟把以前的事情讲开了以后,她此刻觉得自己似乎更加对不起陆逸冰了,一想到他跟他女朋友分手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凌乔的双眸更是黯淡了几分,刚想转头跟锦瑟好好谈谈到底该怎么找陆逸冰的那个女朋友谈谈呢。 亦舒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按下接听键,心情因为陆逸冰的事情有些低落,再加上身上有些低烧,更显得有气无力,“喂。” “喂,死丫头,你这是一毕业就玩儿消失呢,还是因为身份晋级,开始跟我们这些普通大众隔绝关系呐?居然连着两天不接我的电话。”一听到凌乔的声音,亦舒这两天来积压的担心跟怨气悉数一下子全都喷射了出来。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凌乔了解亦舒的脾气,知道她也只是担心自己才会说这些话的,她对着话筒嚅嚅地说道,那声音中听着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锦瑟一听这声音不对,他刚刚才有点缓和的神色,蓦地覆上了一层冰霜,不由分说地直接把凌乔的电话夺在了自己的手里。 开玩笑,这样的特权只有他才能拥有,别人连想都别想。 夺过手机这才看到是亦舒,再看到凌乔一副‘你在吃醋’的眼神,看好戏般地看着他,他开始有点不淡定了,故作严肃地道,“生着病呢,打什么电话啊。” 啪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一边,亦舒一听到凌乔道歉,所有的怨气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了,刚想要说什么呢,便听到了锦瑟的话,“什么?你生病啦?严不严重啊?现在在哪里呢?” 话才问到一半,只听得手机内嘟嘟嘟地传来盲音。 “到底是什么病啊?怎么还病得连电话都不能接了。”亦舒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在她自己的卧室内来回地踱着步。 昨天她刚收拾东西回了家,她的母亲就准备着今天在家里准备一桌家宴,说是要邀请七大姑八大姨的到家里坐坐,这其中到底意寓着什么意思,她妈妈没有明说,亦舒也已经能够猜出个七八分了。 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嘛,说白了就是在逼婚呢。 想一想,她的爸爸妈妈从小都是生活在大集体里长大的,她那些姑姑婶婶阿姨叔叔的加到一起,估计也能筹齐三桌麻将了吧,而她只有单单一人,他们每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足够把她给活埋了,她当然得要找个志同道合的人来给自己撑撑场子啦。 但是,这凌乔生病了,别说给自己撑场子了,作为好友的她,怎么也得要去看看才行啊。 也不管那么多了,斜跨着个包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亦母眼疾手快,一把将亦舒堵在了楼梯口的位置,“客人就快到了,你这是要干嘛去啊?这都走入社会的人了,怎么一点社交礼仪都不懂啊?” 说着,便要去夺亦舒肩头上的包。 “我有急事儿,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不行。” 亦舒这正跟她母亲对峙着呢,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母亲,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凌乔,她忙接了起来,“喂,乔乔你生病啦?是不是很严重啊?怎么刚才听锦总说你连电话都不能接啦?” “没有啦,就是有点低烧,没什么大碍,刚才已经吃了药,现在正在挂吊瓶呢,现在人也感觉清爽了很多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凌乔此时也是趁着锦瑟正在处理公务的间隙,她偷偷地从锦瑟的手边拿了手机才打给亦舒的。 第二三一章 你有事儿,我必须帮忙 凌乔因为是偷拿手机在打的,所以有意压低着声音,视线时不时地还会瞟到锦瑟的身边,偶尔还顺着他的视线往他旁边瞄去。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得力的助手,本兮跟袁磊。 本兮今天似乎看上去跟过去有些不同,凌乔有些分神,注意力集中到了本兮的身上,虽然她今天的装束跟往常一样,千篇一律的同色系职业装,脸上的神情也跟以往一样的淡漠疏离。 嗯,哪里不一样呢? 哦,她的脸色似乎比过去憔悴了一些,凌乔有种直觉总觉得本兮今天的脸上还挂了一丝淡淡的落寞。 不对,她并不是千篇一律的装束,她竟然难得地在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项链看着很高档的样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闪着熠熠的星光,却越发地衬得本兮的脸色憔悴。 “喂,乔乔,乔乔……”亦舒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见凌乔半天没有回应,便对着电话一阵狂叫。 亦母还在她的面前站着呢,摇着头,一脸的唉声叹气,仿佛在说,这个女儿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 亦舒一看母亲的这个表情,一抹烦躁涌上了心头,转身准备往楼上走。 凌乔这时才湛湛地回了神,机械地问了一句,“啊?你刚才说什么呢?” “死乔乔,你这脑子是不是被烧糊涂了,怎么跟电脑当机似得,半天才给点反应啊?” “呵呵。”凌乔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你两天来一直打我的电话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不会就是为了看看我是否还活着吧?” “当然不是啦,你的生死还需要我来担心吗?有你家锦大男神这么高瓦数的辐射灯在就够了,还需要我去凑热闹吗?” 是吧,这个锦瑟总是这么紧张她,都让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又回归到了童年时代了,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的感觉。凌乔再一度朝着锦瑟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想再因为一点小毛病,被锦瑟困制在家中,一点自由都没有了,“那就是有事咯。” “本来是有一点的。”亦舒边走着边停下了脚步,往身后看了一眼,“不过看你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千万别。”凌乔急忙地组织亦舒,不要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急,声音也下意识地提高了几分。 惹得在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眸看向她,此时的锦瑟手里拿着最后一份文件,正准备签名,看着凌乔的样子,他拿着笔的手有意识地准备放下手中的笔。 凌乔对着他俨然一笑,展开一朵最灿烂的花,然后摆着手叫他继续,不用管自己。 等到锦瑟重新垂眸处理自己的事情后,凌乔下意识地舒了口气,拢着手在手机旁边‘苦口婆心’道,“咱们什么关系啊,你说是吧,咱可是同生共死的姐们,现在你有事情,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别说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就算我现在发着高烧,我就算爬也得爬着过去啊。” 凌乔说得义薄云天,豪情万丈,说到底就一个字,今天这个门儿她能出也得出,不能出也得出啦。 “那个锦总真的会让你出来吗?”亦舒一想到自己欺瞒朋友才保下的工作,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不想这么快结婚这件事情,给泡汤了,于是弱弱地问道。 “切,腿长在我的身上,想不想出来还不是我自己的自由吗?”凌乔说着,有些心虚地往锦瑟那边瞟了一下。 那个,锦瑟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明明安排好今天要做的事情,为什么都要推到明天啊? “等一下。”凌乔马上伸出手做了个制止状,见三个人的视线再度齐齐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自然地手掌虚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忽闪,“那个,我看你这行程排得也挺满的,是吧。再加上昨天也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 说着视线对上了锦瑟的眸光,锦瑟给她递了个你才知道的表情。 什么鬼,搞得好像是我昨天求着你一样,但是她还是压了下来,“这针也打完了,烧也退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就先去忙吧。” 一想到今天这个合作项目,他们跟BS这家公司谈了很久了,今天估计应该可以签约了,锦瑟有些不确定地开了口,“真的没关系啦?”说着还不忘伸手抚上凌乔的额头。 凌乔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里的真实Xing,她主动地将头凑了过去。 “那好吧,如果真有什么不舒服一点要告诉管家。” “好。” 小护士推门进来,帮两个人都把了针头,然后退了出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锦瑟伸出手来欲揽凌乔的肩膀。 “那个,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开什么玩笑,一回去就受到管制了,到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得报告给锦瑟,她想要再出来可真就难了。 她可不想这才一毕业,从学校这个开放式的牢笼里出来,再度抬脚迈进锦绣阆苑这个封闭式的牢笼中。 她深怕锦瑟还要坚持,忙从后面推着他,催促着他快点走,还不要送上保证让他安心,“你快去吧,我坐出租车直接回去,我到家了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 锦瑟视线落在凌乔的脸上,带着些探究,但奈何她的双眸清澈如水,纯净得宛若高山流水一般,再加上她巧笑嫣然的,他完全无法抵抗凌乔的这个样子,最终妥协,“那好,晚上我回家陪你吃饭。” 袁磊已经跑到路边,拦手为凌乔叫好了出租车,然后拉开后车门等凌乔上车,待凌乔上了车,报了个地址,看着车子开出去这才跑了回来,上了锦瑟的这辆车。 凌乔回头,正好看到锦瑟的车子开出去,朝着往自己相反的方向开去,伸手敲了敲驾驶座的背椅,“师傅,不去刚才那个地方了,你把我送到……”报了亦舒家的地址。 刚才她跟亦舒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大致上明白了亦舒此刻所处的近况,然后很主动地打开了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个问题,‘说服父母不想结婚的各项理由’。 既然要帮亦舒,当然要首先做到自己胸有成竹。 第二三二章 不要迷恋姐 因为以前也跟亦舒来过几趟她家,所以凌乔对亦舒家里的有些亲戚也是认识的,有礼貌地进屋一一打了声招呼,然后随着亦舒的引导找了个位置入座了。 亦舒才刚入座就进入了战斗的戒备状态,双手握成拳放在腿上不停地摩擦着。 凌乔看到了,抬起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亦舒接收到凌乔眼里的信息,一颗心也跟着了地一般,挺了挺背脊,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一家人坐了下来,招呼着吃饭,亦母还不断给凌乔夹菜,“乔乔啊,多吃点,不要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谢谢阿姨。”凌乔道了声谢拿起筷子。 “啧,啧,啧。”只听亦母连声砸舌,视线斜睨着亦舒,一脸的嫌弃,“你说你也跟乔乔挨床睡了四年了,就算闻她身上的气味也该闻到一点了吧,怎么她身上的这种气质你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学到呢,你要是能学到十分之一,你说我到今天还需要为你的事情这么Cao碎了心吗?” 停停停,亦舒在心里连喊了三个挺字,眼神斜睨向她的母亲,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有你这么做娘的吗?居然这么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女儿的威风。’ 好吧,有这样的妈,她的威风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早该认识到这点了。 无奈地重新拿起筷子,安静地夹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努力地往嘴里塞。 “其实阿姨,亦舒这样真的很好,坦率活泼,您不知道她这样的Xing格不知道多招我们同学欢迎呢,她的人员可是我们班最好的。”凌乔的本意是真的想为亦舒说好话的。 但到了亦母的耳朵里就变了味,“人缘好的意思不就是资质平平毫无特色,女人因为她长相一般,不怕她会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所以才愿意把她摆在自己的身边。男人呢,把她放在身边,根本不需要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就算走得近了,也不怕别的人会产生什么暧昧的想法。” 天哪,奇葩的母亲。 凌乔真的决定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歉然地转眸看了眼亦舒,亦舒耸耸肩,大度地表示自己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亦舒该得有多么强大的心里,才能够受得了这么赤Luo裸的嘲讽跟贬低啊,凌乔下意识地在心底里对亦舒钦佩了几分。 亦舒呢,翻翻眼,瘪瘪嘴。 凌乔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要迷恋姐,姐也是浴火了才得以重生的。 就在亦舒因为凌乔崇拜的眼神自鸣得意的时候,只听到她大姑说,“我看啊,这首先该整整的就是这鼻梁了,鼻梁一挺,这气质马上就能够出来,而且五官马上也能够跟着立体起来了。“ “嗯,嗯,嗯。”众亲戚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都落在了亦舒的脸上。 纳尼?这大姑会不会太时尚了点啊,居然走整形路线,亦舒在心里不免给她的大姑的勇气跟紧跟时尚的步伐点了个赞。 凌乔拿着筷子的手隔空对着她大姑的脸,就是一顿比划,然后很认真地下了个结论,“嘿,大姑你别说哈,这鼻子这么一整啊,绝对能够年轻个十岁不止啊,大姑父您可得有点危机感啦。” “臭丫头,你这没大没小的,说谁呢你。”亦舒的大姑娇嗔道。 “啊?”亦舒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撇着嘴抗议道,“您刚才不是说要去整容吗?我这可是举手支持您呢,怎么又不对啦?” “支持你个头啊,你大姑这是在说你呢。说你如果要去整容的话,就先去整整你的鼻子。”她二姑插嘴里。 亦舒惊骇地伸手捂住了她那个娇俏可爱的鼻子,声音隐隐约约地手指缝中漏了出来,“为什么要我去整容啊?而且你们这么随意地批判我的外貌,这样真的好吗?” 亦母一把拉下亦舒的手,让她将她的五官全部都露出来,让大家好好的评判一番,嘴上还在做着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不知道吗?大家都很忙,现在为了你的事情,都愿意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给你出主意,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态度啊,就算你现在还不能介绍,但至少也得先说声谢谢吧。” 谢谢? 亦舒感觉自己此刻都有种想要站起来,直接把这一众亲戚像赶鸭子一样地赶出她家了。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家人的允许怎可以随意改变。 话虽这么说没有错,但是这身体也是她的不是吗?这么多人围着她评头论足的,就是因为她这五官长得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所以就准备让她承受这刀刻斧凿的痛苦吗? 呜呜呜~~~她不要。 亦舒下意识地转眸寻求统一战线,此刻的凌乔感觉自己也已经风中凌乱了。 就好像造好了火箭,也已经设定好了既定的轨道路线了,就在准备发射倒计时的当中了,结果人家领导一过来说,咱们换条路线,于是,全体的工作人员都跟着傻眼了,心中哀怨,领导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这哪里是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啊,这目标设定,精密的路线设定,意外的预见,还有电脑轨迹的设定呢? 凌乔此刻就有这种感觉,她张着一双错乱的眼神,然后呆呆地看着亦舒,完全给不出该给予她什么样的支持。 心中默默地划过一排字,姐们儿,这跟你预想的情节出入实在太大,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好吧,亦舒用手抓了抓她那头利落的短发,然后抱着赴死的英雄气概从位置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亦父见亦舒这站起来,马上脸色都跟着变了,马上训斥道,“快坐下,大家都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献计献策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就在大家因为亦父的话,也跟着变了脸上的时候,亦舒冲着所有人鞠了个九十度最标准,最有诚意的躬,用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说道,“谢谢各位叔叔阿姨姑姑婶婶在百忙之中抽空,我深表惭愧啊。古话都说外甥像舅舅,侄女如姑妈,很不幸的是,我两边好像都长了点。 第二三三章 救命电话 紧接着大家被亦舒的态度搞得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慢慢的有人开始点头附和了,可不是嘛,当初亦舒生下来的时候,在场的几个大人的确都是争相着都在说像自己,像自己。 但是再把亦舒的话放在嘴里这么一咀嚼,一回味。 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啊? 哦,这不是在拐着弯的把大家都给牵连进去了吗?这不是在说他们家族的基因不好吗? “诶,诶……” 围在一桌的大人们,都开始意会过来了,有的开始比划着手觉得该跟亦舒好好说道说道了,他们家的家族基因怎么会不好呢,他们的子女一个找得条件比一个好,为什么到了亦舒这里就完全行不通了呢? “稍等,各位长辈我去接个电话。”就在大家都准备要给亦舒好好洗洗脑的时候,亦舒的电话在此刻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真是一个及时雨啊,简直就是救命的电话啊。 亦舒心忖着,就算此时打进来的是一个广告电话,她也觉得会献上自己的所有积蓄,好好的支持一把。 不过,这电话倒不是广告电话,是颜可打来的。 她希望为那天亦舒送自己去医院的时候好好的谢谢她,还说想要趁着踏出校园,正式进入工作的这段时间,好好的happy、happy。 亦舒这人本就是热心肠加上健忘症,一般她帮助别人的事情,都没有想到过需要回报的。 但这一次亦舒答应得爽快,那边颜可刚把自己的想要表达出来,这边亦舒马上说了个,“好,我马上到,你先别急,一定要在那个地方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说完,把电话一挂,然后一脸很抱歉的表情,外加焦急担心地用大眼睛无辜地扫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不好意思啊,长辈们,我有个朋友遇到了点事情,正等着我江湖救急呢,如果不到的话她很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所以……” 这后面的话不说大家也都已经大概能想得到了,这不是她亦舒想临阵脱逃,绝对是朋友有难身不由己啊。 “这边不急,你快先去帮帮你朋友吧。”亦父一看女儿左右为难的样子,忙先表了态。 “对,对,对,你先去,你先去。” “整容这件事情还得慢慢商量的,搞不好还得要找个专业人士先咨询一下。” “不对,咱们对先去找个算命的给咱们家的小舒排排八字,然后看看到底是哪里不行,咱们再去把不行的地方给整整。” “还是她小姨说得对,得找算命先生,这样才靠谱。” “算命先生还得要懂得面相学的,要不然这整了不对,再给重新整回来,得多麻烦啊。” 亦舒得到放行令,早就已经跑到楼上拿包去了,徒留凌乔一个人呆在桌子旁边,听着这些大人们的对话,感觉自己这烧才刚刚退下去,这怎么就有种寒气侵体的感觉啊,什么叫整得不对,重新再整回来啊? 这是把亦舒当成泥娃娃了吗?多削掉的地方,再拿块泥巴重新补上,任何再重新雕刻? 待亦舒走下楼来,这一次不是亦舒拉着凌乔往外走了,而是凌乔拽着亦舒离开这魔窟了。 “你从小真的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吗?”直到确定已经出了那些人的视野以后,凌乔这才稍稍放慢了些脚步,难以置信地问道。 “如假包换。”亦舒傲娇地扬了扬头,等待着凌乔的膜拜。 凌乔倒也给足了亦舒面子,“难怪你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强大。” 两个人相携着走出路口,亦舒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现实趴在副驾驶座的窗口问司机,“师傅,盛世豪门去吗?”等得到司机肯定的回答后,完全没有给凌乔反应过来的机会,拉着凌乔跳上了出租车。 “盛世豪门?去那儿做什么?”凌乔虽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不过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听同学们提起过,听说那个地方很高档,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颜可说要请客。” “去那么贵的地方会不会太破费了啊,再说我们还没有开始赚钱呢。” “客随主便。” 说得也是,既然地方是颜可定的,凌乔觉得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倒是他们坐在车里的时候,锦瑟来了个电话,他问,“滚滚,在干吗呢?” “坐着无聊发呆。”的确,坐在出租车里也算是坐着吧。 “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吧。其实我这就要开始上班了,我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多的。”凌乔忙改了口,开什么玩笑,他这一回来不就完全露陷了吗,所幸她还每隔个一个小时,发一条短信骚扰一下锦瑟,要不然他一个电话打到锦绣阆苑,只怕是真的要露陷了。 “那好,晚上我回去陪你吃饭,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锦瑟像个更年期的大叔,又交代了几句,这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她这电话刚挂上,亦舒在旁边打趣,外加一点点小小的试探,“喂,你家男人这粘人功力好像又上一个新台阶了啊,这以后你上班了,他会不会直接把你安排在他办公室里啊。” “他敢,我可是跟他说好了的,我上班的事情他绝对不可以插手,我可不想出了社会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在他的庇护下长大。”凌乔一脸嫌弃。 倒也不是她不想天天跟锦瑟腻歪在一起,只是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既然要一辈子,这还是稍微有点距离才好一些,正所谓距离才能产生美嘛。 亦舒一看凌乔这副表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试探道,“那你有没有跟锦总提起你要去BT上班的事情啊?” “有啊,他说尊重我的意见,绝对不会干涉我。” 果然是千年的狐狸,这玩儿起聊斋来还真的是一套一套的,明明是事先设好的局,还能够让凌乔这般心悦诚服,这只怕也只有锦瑟能够做得到了。 “那他除了这些,就没有跟你说些别的?比如说BT的老板是谁什么的?” “既然我不想让他管这件事情,干嘛还这么八卦地问他这个问题啊?”凌乔锁着眉看了一眼亦舒,怎么感觉她今天怪怪的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亦舒心虚地提高了声音打着哈哈,这时车子正好在盛世豪门的门口停了下来,亦舒率先拉开了门走了下去。 第二三四章 颜可请客 心中却是暗暗说道,乔乔请原谅我的知而不告,只要咱们顺顺利利地进入了BT,以后我就给你当牛做马都甘愿。 凌乔先下了车,就被眼前这阵势给惊到了,这哪里像是一个会所啊,完全就是古代的宫殿一般,门口立着两个用金粉刷成的大石柱上,大大小小盘了好多条腾云驾雾的龙,每**的身上还镶嵌了很多各种颜色的宝石。 宽大的门口用两个巨大的重彩玻璃门对叠而成,门的两边都站着几十个少爷和小姐,一直绵延到了楼梯口。 凌乔被这样的阵势吓得退了退脚步,要不是亦舒正好站在她的身后,她都感觉自己有种临阵脱逃的苗头了,想一想来这里的花费真的不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能够消费得起的。 凌乔转身,隐蔽地拉了拉亦舒的衣摆,俯首在她的耳畔,“这个地方一看就是消费不低的,要不你还是打个电话给颜可吧,别请了这一顿,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落了,这样我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啊。” 其实,此刻怔愣咋舌的又何止是凌乔一个呢,亦舒当然也已经震撼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之所以,凌乔跟亦舒知道这个地方,完全就是因为她们曾经听来过这里的同学提起过,说这里如何如何的奢侈Yin糜,说来这里的人都是爷,一个个进来的男人定都会对这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在校园的时候,对会这样一个地方,那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是如今就站在门口,入眼的那些小姐们,一个穿的比一个少,身上那些衣服只配称得上是遮羞布的少得可怜的布料,她们此刻也对同学们的描述感同身受了。 那些小姐们姿态妖娆妩媚,似乎她们都已经将女人的媚态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只是一个站姿,她们都能给你表现出成千上百种不同的感觉来,就算身为女人的她们,都感觉被眼前的这些女人骚红弄姿的仪态,躁动得面红耳赤了,只怕那些男人的眼睛都快要直接长到她们的身上去了。 “哦,哦,我马上打电话。”亦舒回过神来,忙去掏包里的手机。 亦舒素来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用时下的话来讲就是有短暂的健忘症,这才刚打过的电话,她就这么随手往包里一放,竟然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拿着包包都快要凑到脸上去了,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凌乔摇了摇头,真是败给她了,只好拿出自己那个太过于招摇的手机,“还是我来打吧。” “嗯,好,好。”亦舒并未抬头,含糊地答应着,继续努力地去找自己的手机去了。 “亦舒,乔乔你们来啦,快进来吧。我们就等你们俩了。”就在两个人都在低头的当口,颜可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叶灵跟她的男朋友,还有几个男生,好像都是在学校里曾经追过颜可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了眸,看着眼前的景象多少都感觉有些尴尬,但是当事人颜可倒是不以为然,似乎能够泰然处之。 看着眼前有些怪异的组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走了上去。 一行人跟着颜可往楼上的包间走,都是认识的人,大家倒也相处融洽,期间说说笑笑的,凌乔神态自然。 只是,当她的脚步走到电梯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近乎寡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锦总,我们订的包厢号是888号。” 电梯门前站着十几个人,众星拱月地拥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面朝着电梯门而立,凌乔只能看到他欣长提拔的背影,一件烟灰色的衬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加上穿着一双棕色的手工皮鞋,只是简单的装束,却将男子冷峻沉稳的气质完全的衬托了出来。 虽只是一眼,但凌乔已经知道此人是谁。 心中哀叹,要不要这么巧啊,这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便又在这种娱乐会所遇上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下,然后用她自己都感觉惊讶的速度,迅速地绕过亦舒的身体,站到了她的另一侧,猫着身子,拿起亦舒的包挡在了自己的身侧。 “乔……”亦舒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叫出声。 “嘘。”凌乔竖起手指压在唇瓣上,示意亦舒不要说话,甚至伸出另外一只手拉过亦舒的身体,想要让亦舒帮自己挡一挡。 所幸,那几个人都走在前面,她们两个人走在后面,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动静来。 亦舒被凌乔这般神经质的动作搞得也跟着精神紧张了起来,压低着声音问道,“怎么啦?” 凌乔指了指亦舒的身后,然后用唇形告诉她,“锦瑟,他就在你的后面,你掩护我往楼上走。” 轰的一声,亦舒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跟着炸了,她用着几不可见的幅度,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凌乔的头,两个女人犹如螃蟹一般地横着往楼上的方向走,尽量压低脚上的声音,往楼梯上挪去。 心里还不断地祈祷着,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我。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难料,你越怕什么的时候,他就越会给你来什么。 盛世豪门之所以称得上豪,不止在于它的装修奢靡豪华,更主要的是它齐聚了餐饮、娱乐、运动各种时下里最为流行的聚会元素。锦瑟原本在这里陪BS的人吃完饭,想要回家陪凌乔,却不想人家比他还要忙,那好吧,就不打扰了。 再加上BS的人难得来这里一趟,听说这里的小姐不错,早已经跃跃欲试,馋涎三尺了。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哪能脱得了俗呢,所以叫本兮定了包间,一行人从后面花园式酒店吃完饭,直接便从走廊绕到了这边。 他们刚在电梯门前站定,听觉敏锐的锦瑟便听到两个让他熟悉的名字,亦舒?乔乔? 能将两个这样的名字搭在一起的,只怕也只有那么两个人了,他并未转身,而是站在电梯门前不动,周身的气息却随之沉冷了几分,明明说在别墅内忙得不亦乐乎的人,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被骗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第二三五章 侥幸,逃不过 他站着不动,不过是希望凌乔能够主动上前,跟他好好的解释解释眼下的情况。 却不想那丫头倒好,先来了个掩人耳目了。 “现在都流行这样螃蟹走了吗?”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清冷,不见严厉,气势上倒很迫人。 两个正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相互拥抱着行走的人,听到这道声音,均是蓦地一怔,很默契地停顿了脚步,因为凌乔是冒着腰的,看向亦舒的时候,带着些仰视的角度,一双水眸的眼角微微向上吊起,尴尬之余,倒是生出了几分讨好的意思。 而亦舒呢,一听到锦瑟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蓦地一紧,然后整张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此刻的她感觉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 等了很久,却再不见有人发出声音来,凌乔心存侥幸,心中自我安慰一番,有可能这只是自己吓自己,也许锦瑟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呢,于是,用手指了指楼上的位置,无声的跟亦舒说,“上楼。” 凌乔自欺欺人也许可以,奈何亦舒却是怎么也抬不动腿了。 凌乔试图用了好几次的力,还是无法搬动亦舒一步,只好自己从亦舒的腰侧探出头来,朝着亦舒的身后瞄了过去。 老天作祟,这一瞄,她的视线湛湛地对上了锦瑟的,心下一惊,忙又缩了回去,忽而一想,这看都看见了如果再躲起来似乎太过掩耳盗铃了。 于是,她在亦舒几近于想要**的哀怨的眼神中,极缓慢极缓慢地站了起来,将手中亦舒的背包放了下来,然后扯动着嘴角,视线越过亦舒的肩头,牵强地扯动着嘴角朝着她身后的人看了过去。 好吧,既然被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咱就坦荡一些吧,忙挽了亦舒的手臂,让她为自己撑腰。 “嗨,锦总,您也来唱歌啊,真是好巧啊。”凌乔说完,还尴尬地轻笑了几声,然后将视线对向了本兮,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本兮笔挺着身姿,看到凌乔的那一瞬间有着明显的错愕,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倒也是淡定,然后也冲着凌乔点了点头,手横在电梯口,准备先带着在场的人先上楼去。 锦瑟呢,听到凌乔叫他锦总,原本就低沉的脸色此刻更加的暗沉了下来,看着凌乔的视线不见斥责,倒是给人造成了一种压迫感。 呵,难道他该对她这般自主地跟自己撇清关系感到开心? “的确是挺巧的。”锦瑟的声音一如刚才的浅淡,却及时地拉住了那些准备迈入电梯的脚步。 谁说男人不爱八卦,这要是八卦起来,只怕是要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本兮睨了过去,本兮不便多说,只是朝着大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爱莫能助。 也对,作为锦瑟的下属,又有谁敢当着自家老板的面儿揭老板的隐私呢。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的当口,只听锦瑟继续说道,“几分钟前还在说自己在家等我的人,此刻能够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个奇迹了。” 这就变化信息量太大,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跟随着锦瑟过来的人会觉得震惊是因为在圈内曾流传着一个传言,说锦瑟在美国的时候,从刀尖上滚过,伤害到了重要的部位,只怕是已经无法跟正常的男人一样对待情感。 但眼前这样一个纯澈、清媚的可人儿就站在大家的面前,可想而知,这个传言已经开始不攻自破了。 凌乔感到震惊是因为她素来喜欢万事顺其自然,此刻被他这般刻意的提起,凌乔有些不知所措了,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瞬刻垂下眸,脸色跟着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本兮感到震惊是因为锦瑟竟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想而知凌乔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她感觉此刻就像是有一把剑蓦地刺入心中,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成了拳,手指紧紧地扣入掌心,修剪整齐的直接深深地嵌入到了肉中,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很快,她便恢复正常,再度抬眸的时候,她的眸色一如过往的寡淡沉冷,她知道锦瑟接下来有私事需要处理,锦瑟的私事不需要有这么多人的围观,她开始招呼着大家先上楼。 待所有的人都离去了,亦舒这才湛湛地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她刚想要转身,才发觉手臂上还挽着凌乔的手,她垂眸示意凌乔放手,却换来凌乔一句,“我跟你一起走。” 说着,拉起亦舒的手臂迈腿往楼梯上走。 这丫头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锦瑟倒不以为意,他挑了挑眉,对着他使一使小Xing子倒也是个好现象。 他就是要宠着她宠得她的脾气让其他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对她避之三舍,这样他便可以全心全意地占有她了。 虽是楼上楼下的距离,锦瑟腿长,只是几个大步的距离便追赶上了凌乔,从身后拉住了凌乔的手臂。 凌乔脚步一顿,视线落在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再缓缓的晃到了锦瑟的脸上,就这么一看,凌乔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片,那张俊逸寡淡的脸上,此刻竟然有了几分像孩子做错事情的愧疚。 哦,不,锦瑟对自己的事情的事情从不会感觉到后悔,在众人面前公布自己跟凌乔的关系,那都是迟早的事情。他感觉到不妥的是因为自己说过的尊重,在凌乔一声撇清与自己的关系,而被攻破了,他多少是感觉到懊恼的。 “既然想来,怎不跟我说一声?”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亦舒已经先行离开,上楼去了。 “就算不说,你这不也是知道了吗?”凌乔仍然绷着脸。 “说的也是。”锦瑟伸手撩起凌乔额前的发,撩到了耳后,唇就这样压上了凌乔的额头,就在凌乔错愕锦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的时候,只听锦瑟说了声,“还有些体温。” “没,没关系的。”凌乔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嗯,问题不大。”说着锦瑟从裤兜内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这通电话他是拨给盛淮南的,到底为何已经不言而喻。 第二三六章 颜可的计谋 “不用麻烦了。” 凌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锦瑟挂了电话,紧了紧凌乔的手,神态自若,“走吧,基于礼貌,跟同学打声招呼还是要的。” “这……”凌乔是想要拒绝的。 但这个素来强势的男人哪里还有让她拒绝的余地啊,此刻已经拥着她,以情侣间最亲密的姿势往楼上走了。 转弯处,颜可正站在走廊上打电话,她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眸,就看到了锦瑟跟凌乔出现在了楼梯口,手中的手机就这样一下子摔落到了地上,所幸的是走廊上铺设着一层红色的地毯,这才没有让她的手机在瞬间肢解。 “锦……锦……凌……凌乔。”颜可呆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自己的嘴皮子一直在动,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心脏处有如擂鼓一般地跳动着。 锦瑟幽邃湛黑的眸实在是太过犀利,仿佛能够**一切般,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悄悄的溜走。 颜可脚下一软,身体就斜斜地朝着包厢的门靠了过去。 此时包厢的门正被人从里面拉开来,有人从里面正准备出来,见着瘫软的身躯,往自己的怀里‘投怀送抱’,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搀扶了一把颜可。 温润的嗓音在她的身侧响起,“小心。” 颜可拿着手机在这门口已经徘徊了不下十次了,但都没能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却没想到在自己此时狼狈的时候,出来的人却是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 颜可痴傻地仰眸,凝着眼前帅气中带点雅痞,温善中又带着点邪恶的俊颜,此刻她跟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距离,准备了好久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女士,你没事吧?”盛淮南稍微拉开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温润的眼眸中夹杂着几分疏漠。 “没,没事,谢谢你,盛医生。”颜可因为盛淮南的声音蓦地醒了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脚软得实在是使不上力气了,她抬起手抚在盛淮南的手臂上想要站起来,脚上的高跟鞋一崴,整个身体更紧地投入到了盛淮南的怀中。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故意的。”颜可那张经过精心修饰的脸上蓦地殷红了一片,一双透射着慌张跟无措的大眼睛,扑扇扑扇着就红了眼眶,微微带着些抽泣的声音中夹杂着焦急。 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此时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腿软连带着脚崴了一下,所以才造成此时她这般尴尬的境地,湛湛的就是一朵清纯的白莲花的形象。 “颜可。”凌乔叫了一声,想要上去帮助自己的同学。 叫才刚迈出去,还未来得及落地,腰上一紧,脚步重新被带回到了原地,凌乔有些恼怒地抬眸朝着锦瑟瞪了过去,无声的抗议他的不近人情。 但颜可所做的这一切,对于懂得洞悉人的每一个小动作小眼神的锦瑟来说,又怎么可能会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对于素来将凌乔保护得无微不至的锦瑟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些算计告知于她呢。 清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在垂下眸看向凌乔的时候,那宛若夜空般浩瀚深邃的眸中却已经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他声音温润清浅,宛若情人间的低喃耳语,“忘记啦,阿南他就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 凌乔听锦瑟这么一说,拖着长长的声线,“哦”了一声,悬起的担忧的心这才稍稍落了地,本欲随锦瑟进到对面的包间内,却又停顿了脚步,在锦瑟探寻的视线中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你不是说,盛淮南他不轻易给人看病的吗?” 锦瑟这才将视线从凌乔的脸上,重新拉回到那对仍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对于美女他素来是来者不拒的。” 凌乔听到他这么说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但是同时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鄙夷。 盛淮南抬起眸的时候,正好看到凌乔的这个眼神,他幽怨地看了看锦瑟,锦瑟挑了挑眉,回以‘这就是你真面目的表情’,然后秉承着不拆人好事的宗旨,揽着凌乔的纤腰,经过他们的身边进入了对面的包厢内。 “看来我们的确是有缘。”盛淮南顺着颜可的意,健扩的手臂穿过颜可的身后,手上动作一紧将颜可拥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因为是跟一众平日里比较熟识的朋友出来玩,今天的盛淮南并没有戴眼睛。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正从上方,宛若带着粉红的**散落在颜可微仰的俏脸上。 清冽的气息与她交缠,一颗小心脏早已经从害怕的紧张,转变成了喜悦的紧张,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在了盛淮南那张微微开阖的岑薄唇瓣上,她努力地抑制着心中的渴望,这才没有做出有违她此时形象的举动来。 听到盛淮南说有缘,颜可的双眸蓦地瞠大了开来,一根根被粉刷得精致的眼睫毛,剧烈地掀动着,心中的激动从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清楚,便可见一斑了,“你,你对我还有印象?” 盛淮南在心中轻哼,怎会不记得呢,最近一段时间她不就一直都在跟踪他吗? 就算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但是并不准备就这样当面拆穿她。 首先,作为一名对女Xing永远抱持尊重态度的绅士来说,只要眼前的女人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时候,不会危害到他的利益、打扰到他的生活,他是不会出面让女人感觉难堪的; 其次,当然是作为他嫂子的同学,他也应该要给予最起码的尊重不是? 最后,对,最后。难道是因为那个不男不女的假小子?不,不,当然不是。可是就在他不断自我否定的时候,却又极度的想要再度看到那个假男人,这样矛盾的感觉,是盛淮南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美丽如你,如果我轻易地就忘记,这不是对虞城男人的一种羞辱吗?”盛淮南的嘴角浮动着痞气的笑,声音也开始带着些轻挑。 第二三七章 欲擒故纵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颜可被盛淮南这么一说,脸上的红晕更像是娇艳盛开的花朵一般,开始怒放了起来,然后作势想要从盛淮南的怀中站起来,脚尖才刚使力,嘴上便娇俏地低喘了一声,“嘶。” “脚腕受伤啦?”果然是医术高超的医生,盛淮南这一张嘴马上就问道了重点上。 似乎就连老天都在帮助自己,刚才她并非有意,却实实在在地把脚给扭到了,此刻踩到地上有一股刺痛从脚腕处传了过来,颜可垂着眼睑故作羞赧地点了点头,声音中透出几分娇媚,“好像是。” 然后,又我见犹怜般地抬起眸,一脸苦恼地看着盛淮南,眼中的希冀只怕是任谁见了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送你回去?”盛淮南说道。 颜可黑色的曈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却摇着头对盛淮南说道,“不行,今天是我把大家约出来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提前离开,而扫了大家的兴。” “这一点痛我还是可以忍受的。”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都是真实的,甚至还当着盛淮南的面重新将穿着高跟鞋的脚往地上落,这才刚接触到地面上,再一声抽气声从颜可的唇瓣间溢了出来,“嘶。” “真是个爱逞强的善良小女人。”盛淮南说这句话的语气,给人带了些斥责跟宠溺的。 颜可当然是听出来了,她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垂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弱着声音道,“我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尽兴而归。” “好,听你的。”纤长匀称的手指勾起颜可蓬松的卷发,撩到了她的身后,就像是正处热恋的情人一般,动作自然。 同样也撩起了颜可心中那抹动荡汹涌的激动,她瞠大着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淮南,粉饰的精致的五官都仿若蓄着幸福的蜜,仿若一池平静的Chun水,被顽皮的孩子搅动,此刻正一圈急过一圈地泛着涟漪。 颜可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双脚像是踩在柔软的云朵上一般,身子感觉腾云驾雾了起来,一切都如此这般的不真实。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被盛淮南给抱了起来,而她的双臂宛若藤蔓一般地紧紧地缠绕在了盛淮南的脖颈上。 她像是蓦地惊醒了一般,悠地想要将双臂从盛淮南的脖子上缩回去。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盛淮南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及时地制止了颜可的行为,精致的脸颊上却是羞红了一片,她闪躲着视线,就是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对上盛淮南的那双看似犀利,却又像是蕴含着世间最为柔腻的双眸。 掀动着唇瓣小声地强调着,“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坚持?”盛淮南突然问道。 颜可被盛淮南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子怔愣住了,心中心忖着难道是自己表现得有些过火了吗? 却听盛淮南再度问道,“难道包间内有你的男朋友?怕他看到了会生气?” 经盛淮南这么一问,颜可蓦地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那张被定格的瞬间变色的脸此刻也开始有血色回流,“不是的,我没有男朋友。” “什么?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在学校里一定很吃香的啊,怎么会没有人追求呢?”盛淮南故作惊讶道。 “是有那么几个男生在追求我,但是我觉得在学校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应该是学习。不想要过早地涉略爱情。” “真是有幸。” “嗯?”颜可不明盛淮南话里的意思,撑着眸朝着盛淮南的的视线循了过去,带着几分懵懂的萌动。 “我以为大学是谈情说爱的圣殿,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样美好的岁月。像你这样思想单纯的女生可真的是不多见了吧,此时却能让我遇见,难道我还不够幸运吗?” “哪,哪里,是您过奖了。” 都说麝香的味道有吸引异Xing为之蠢蠢欲动的功效,此刻颜可就在盛淮南的怀中,而她的鼻翼间萦绕着从盛淮南身上飘散出来的夹杂了麝香的古龙水的香味。 她凝着盛淮南那张俊美得无懈可击的脸庞上,心底里涌动着一股躁动,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但为了保持自己清纯的形象,她又故作羞赧地将脸更紧地往盛淮南的怀中藏了过去。 盛淮南抱着颜可的身体,朝着对面的包厢内走去。 对这些刚脱离校门和还未脱离校门的学子们来说,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唱歌,机会难得,当然是要物尽极用,话筒在此刻就成了大家争相抢用的香饽饽。甚至还出现了一个话筒边,同时围着三张嘴,一起对着话筒嘶吼。 但这样的场面却因为一次门被推开而完全戛然而止了。 推门的是锦瑟,他就像是所有的情侣那般,拥着凌乔的腰肢,一同出现在了包厢的门口,本来大家也都没有注意到的,只因为包厢内灯光暗沉,走廊处灯光潋滟,这一开门间,走廊上的灯光瞬间跳窜了进来。 有人只是随意间的一个抬眸,却是拉出了话筒内刺耳的响声。 于是,正唱的激Qing澎湃的几个人,因为这一响声全都有些不满了,锁着眉正欲对扫兴的人兴师问罪,视线落了过去,话还未说出口,却因为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牵引了视线。 就这样回眸一瞥间,所有的人全都肃穆了起来,视线也仿佛带着罪,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左右闪躲着,就看到了锦瑟身边站着的凌乔。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凝着凌乔,那样的眼神仿佛在问凌乔,“你真的成功啦?” 大家眼里的疑问,凌乔当然明白,她还记得那天在礼堂会场的时候,就因为锦瑟的一句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就在锦瑟来学校做演讲的前一天,陆逸冰才高调地在图书馆前为她送了一束花,很不幸的是,礼堂里坐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女生正是这令人羡慕的场面的见证者,所以狐媚子的说话也就这样产生了出来。 第二三八章 错愕的众人 凌乔被这样的目光给看得不自在了,忙要伸手去拉锦瑟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手刚触到锦瑟的手指,却被他攥在了手心,带着细微磨砂感的指腹轻柔地在凌乔的手指上摩挲着,带着一抹安定人心的感觉。 凌乔也觉得奇怪,每次只要锦瑟的手掌这么轻轻的一握,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地滑动着,自己一颗浮躁的心就会莫名的被安抚,感觉自己坚强得仿佛可以迎接外界一切的艰难险阻。 就在凌乔神思飘忽之际,包厢内一曲歌接近尾声,趁着这个空档,只听锦瑟低糜磁Xing的嗓音在包间内缓缓地荡漾了开来,他说,“怎么?不欢迎我们?” 大家面面相觑,有谁先反应了过来,跑到点歌台那里关掉了音乐的声音。 然后,昏暗密闭的空间内就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突然有人醒悟过来,觉得对锦瑟话不能这般不庄重的对待,便先出了声,“怎么会呢。” 随后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相互附和着,“就是,锦总能来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怎么会不欢迎呢。” 凌乔看出大家的拘谨,这锦瑟上来打招呼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侧身对锦瑟说道,“你不是还有客户吗?要不你先走吧。” “就这样走了,有失礼仪。”说着,环在凌乔腰上的手臂一使力,紧攥着凌乔的手往同学的方向走去。 自顾着端起桌上摆放着的外国进口的精装啤酒,举了起来,“这一杯,是我要谢谢大家的,谢谢你们在学校里对我家凌乔的照顾,以后凌乔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一句朋友轻松地化解了大家紧张的情绪,也都纷纷地端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纷纷地举了起来,在空中跟锦瑟的酒杯相撞。 凌乔也随大众,弯身伸手刚要去够桌子上的啤酒,手却落在了锦瑟的手里,于是,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杯鲜榨的果汁。 “你还发着烧呢,不能喝酒,以果汁代酒吧。” 众人错愕,没想到一向高冷,高高在上的锦达掌权者,居然会对一个女生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样的画面太过温情,纷纷转了视线,仰头喝了起来。 凌乔本就对酒精抵抗力不强,倒也乐得喝果汁,只是这被子才刚凑近唇瓣,抿了一小口,手中的被子便又被人给夺走了。 夺的‘罪魁祸首’又有了新的理由,“果汁太凉了,少喝点。”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他们平日里在电视报纸上看到的那般的冷静果决,此刻的他完全只是一个关心自己所爱女人的普通男子。仿佛已经蜕变掉了他冷峻的外表,剩下的只有温柔与宠溺。 看着这样的男人,大家心里的那种负担也跟着放下了,气氛瞬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跟凌乔同一个寝室的叶灵,看着两个人如此旁若无人地恩爱,心中早已经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她借着微微的醉意,看向锦瑟,“锦总,我们家的乔乔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啊?” 锦瑟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拉着凌乔的手往众人坐着的沙发上走去。 众人见他们过来,都自动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座位,最后在亦舒的旁边坐了下来。 锦瑟握着凌乔的手没有放下来,而是以一种更为极致缠绵的姿势,与凌乔的手指十指相扣,搭放在交叠的修长的大腿上,然后伸出匀称干净的手指反复的摩挲着,那样缱绻的眼神,任谁见了都会陷入此番柔情当中。 就在大家都以为锦瑟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锦瑟这才又掀动了他那张无比矜贵的唇,“是我追的凌乔。” “什么?”大家的声音出奇的异口同声,高高扬起的尾调透出了他们的不置信,“怎么会?” 某人并未收到别人错愕的眼神,跟不敢置信的嗓音所影响,他说话的声音浅淡温润,视线轻轻地晃在凌乔那双皙白的手上,仿若陷入了某段让他甚觉美好的回忆当中一般,“能追求到凌乔,还真是花费了我一番心思的。” 这在外人听来,锦先生就像普通的求爱情侣一般,为能够博得美人归,像锦瑟这样的拥有着虞城一般以上的财富的男人,在凌乔的身上一定是没少投入金钱,鲜花、钻石、名表首饰这些应该是送了不少的吧。 都是一些经过文化熏陶的学子,还未步入社会,并未沾染了一身的铜钱臭,自然是对那些身外之物视如粪土的。 如今在他们的眼中一直宛若白莲花一般清高的纯在的凌乔,此刻也只怕是跟那些金钱至上的女生没什么分别了,看向凌乔的眼神中多少是带着一些鼻翼跟轻视的。 叶灵当然也会有这方面的联想,只因为那天凌乔返校,她那个过去只存放过夜市淘来的衣服的柜子里,突然就被摆放进了BT这样的个人高端定制的低调却异常奢华的品牌服装。 她此刻的眼神里除了羡慕,更多的是一种对求而不能得到的嫉妒,还有一种永远无法企及的恨。 此刻在包间内,除了锦瑟,对凌乔最为了解的也只怕只有亦舒了,她坐在凌乔的身侧,不语,只是端着酒杯小口的啜饮着。在凌乔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只是回以一笑,这笑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安抚、祝福、坦诚、欣慰。 真正理解锦瑟的话的人,只有凌乔,这一个月的经历仿若像是坐着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时而温情缱绻,时而狂风骤雨,时而惊骇恐怖,仿若一部电影一般在凌乔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放过。 “那请问锦先生,您到底喜欢凌乔的哪一点呢?漂亮?智慧?还是她在设计方面的才能?”有人问。 锦瑟听到问话,抬眸看向凌乔,那眼神中的认真,让人一度以为他此刻才想起思考这样的问题一般。 就在大家心中腹诽着原来他们的爱情也不过是肤浅的对眼,在经过岁月的打磨,也可能会在某一天失去了它原先存在的光泽,而黯然分道扬镳的时候,锦瑟再度开了口,他说,“这是一个好问题。“ 第二三九章 女人就像一本书 大家的脸上虽都并未表露出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一番别样的雀跃。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在作祟呢?无人能够琢磨清楚,也许只是一种自私的心里吧,自己得不到的,总也不希望别人能够得到。 锦瑟旁若无人一般,闪烁着潋滟光芒的眼瞳宛若子夜中汇聚了星辰的光华一般,倒映着凌乔的脸,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浮躁,反而像是被莫名地安抚了一般,“在如今这样男女平等的社会里,拥有着美貌、智慧跟才能的女人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只要你愿意伸手。就像是撒出去的大网,总能够捕捞到成千上万的。” 撇开人,单听这话,会令听话者产生一种参评的心里。 心想着这人真是太过嚣张自大了。 但是说话者是锦瑟,那么就又会另当别论了,因为锦瑟他足够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只怕他此刻往街上一站,就算不伸手,那些女人也会像是觅食的鱼儿,宛若潮水一般朝锦瑟奔涌而来。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屏息静气了,都开始好奇从这样一个捭阖世界,如王者一般存在的男人嘴里,到底能够听到怎样的一番对凌乔的评论呢。 “却唯独只有在见到凌乔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也终于明白家原来是这样的味道,终于听懂了玄冰融化的声音。” 在场的人或许此刻还不懂锦瑟话里的真正含义,但是锦瑟的话无疑是给凌乔的一个最高的评价。 能够让这样宛若神祗一般的男人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的女人,那一定是有着别人所没有发掘出来的地方。 就像锦瑟下面说的这句话这样,“女人就像是一本书,书有好书、凡书、庸书之别,一本好的书宛若千呼万唤始拥有的宝贝,令人爱不释手。会被里面妙笔生花的词语吸引,引人入胜,流连忘返。” “一本好书也许穷尽你一生也不一定能够读得完、看得懂。而且不读则已、一读就会让你欲罢不能、百看不厌、韵味深远、每读一遍都会让你有不同的新感觉,确实妙不可言。她总能拨动你寂寞清冷的心弦,让你不能无动于衷,而又深被折服与震撼。而凌乔之于我就是这样一本书,她总是能够带着我去认识那些我曾经以为最不需要的东西,她总能赋予这些东西新的含义,让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面。” 锦瑟的视线在此刻轻轻地微抬,朝着周围轻轻地环视,平淡无波的视线,却带着震撼人心灵的力量,包间内除了呼吸声,便再听不到更多其他的声音。 锦瑟接着说,“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怎能不叫我倾注一生的心思去好好疼爱呢?” “要,要。” “当然,当然。” 就连刚才提出这个问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等待着锦瑟答案的人,此刻也接连着点头。 同时锦瑟的话也给这些男人上了迈入社会前的一课。 “要什么?”盛淮南以脚代手,推开了包间的门,低魅的声音成功的拉走了众人的注意力。 除了锦瑟跟凌乔表现得稍显淡定以外,包厢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这其中的也包括亦舒,她手执酒杯,端着小口的饮啜着,意识到门被打开,她的视线微微抬起,只一眼却好死不死地对上了那双妖魅的桃花眼。 倒抽一口气,一口酒就这样不受控制,宛若倒灌的泉水,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咽喉。 “咳咳咳。”她慌张地将酒杯拿离,抚着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啦?”凌乔担忧地将手从锦瑟的大掌间抽离,伸手去拍亦舒的后背,语气中夹带着担忧。 随只是啤酒,却不比谁,那一下着实是把亦舒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蓦地侧转了身子,躬着腰拍着胸口,却仍控制不住咳嗽,那眼泪就像是开了水龙的自来水一般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迸射而出。 她抬手指了指门外,无声地告诉凌乔,自己需要出去一下,然后把酒杯随意地朝着玻璃矮桌上一搁,刚想侧着身子站起来,酒杯只是够到了桌沿的一般,只是起身的微风带动下,酒杯一下子从玻璃桌上掉了下来。 玻璃酒杯一下撞上了亦舒的腿,金黄的液体顺着裤脚一直流入了布鞋内。带着些重量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亦舒的脚步上,滚落到了铺着长绒毛地毯上。 再加上脚背上本都是细小的骨头,重物一下子撞击到骨头上,一股剧痛瞬间从脚背上的痛觉神经迅速蔓延至全身。 大家见到又一枚绝世帅哥出现在包厢,单看他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随不如锦瑟冷倨雅贵,却也透射着桀骜与雅痞,足已震撼全场。 尤其是当大家的视线都落向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的时候,大家的内心都是震撼的。 颜可在学校里眼光高、骄傲冷艳那都是出了名的,能够让她甘之如饴地做个小女人,娇羞腼腆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这本就已经让在场的男生心碎了一片。 虽说盛淮南进来的时候,曾有说上那么一句话,但是在场的人,就连锦瑟也未曾站起来打招呼,大家都以为只是一个半路遇上颜可的好心人,见此情景,在场的男生全都站起身来,凑到颜可的身边。 只为了能够在她受伤脆弱的时候,递出自己的肩膀给心上的女人靠一靠,以此来在颜可的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 “颜可,刚刚出去还好好的,这回来怎么就受伤了呢?” “来,我来扶你。” “先生,谢谢你,还是我来抱吧。” “是啊,麻烦您了,您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刚刚还在暗中较劲的男生此刻竟然神奇地意见统一了起来,都争相着想要将颜可从盛淮南的身上扶下来,想要将盛淮南从颜可的身边排挤出去。 这跟颜可事先设计好的场面出入太大,她竟然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她不愿意从盛淮南的怀中离开,却又不敢使Xing子,强硬地霸着不下来,唯独只有将这些好事的男生在心中一一的咒骂一顿。 第二四零章 东施效颦? 这才巧笑嫣然地从盛淮南的怀中抬起头,声音娇柔低麻道,“要不,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过去。” “这么多人急于表现,你说我怎么会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呢?”盛淮南故意俯近颜可的耳畔,声音低迷磁Xing。 颜可经他这么一说,脸上更染了几分红晕,纤长的睫毛扑扇着生出几分娇涩,一双媚眸顾盼生辉,将脸朝着盛淮南的怀中埋了进去,紧了紧双臂表达了自己心底里的意愿。 唇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意,视线故意从那些男生受伤的脸庞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朝着他们这边走来,想要悄声地消失在他眼前的亦舒身上。 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一时情急,还未来得及过脑思考,便先启唇开了口。 “临阵脱逃?”讥讽的嗓音从他薄削的唇瓣间溢出,“就算想躲,只怕你现在也来不及了吧?” 亦舒脚步一顿,假意自己听不懂,继续迈着脚步往外走,只是脚上的痛意,让她落下的脚步一踮一踮的,带着几分怪异。 “也对,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出现在这样有情调的地方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了。” 话刚出口,连盛淮南自己也跟着怔愣了几秒。他从不明白一向自诩为绅士的自己,怎么总是会对着这个假小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心中为自己找着借口,谁叫她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的,是她先不懂得尊重自己的,那么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得到他的优待呢。 却殊不知,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不过是想要拉住亦舒离开的脚步。 没听见,没听见,亦舒在心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单手抚着胸口低声咳着,就要与盛淮南错身而过。 一米八几的身高,让盛淮南在一圈男生的中间,看起来鹤立鸡群一般,他的视线越过身旁男生的肩头,直直地落在了亦舒的脚上,好看的眉眼轻微地蹙了一下,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可再度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东施效颦?可惜适得其反了,没有这样的容貌就不要假装柔弱,那样只会让别人觉得可笑之极。” 大家起先并不明白盛淮南为何会说出此话,但是等大家从怔愣中回神,顺着他的视线寻找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看着亦舒。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被拉了过来,齐刷刷地落在了亦舒的身上,彻底打碎了亦舒只想悄悄离开的计划。 她生生地顿住了脚步,整个身体因为盛淮南的话而气愤地颤抖了起来,双手蓦地紧握成拳,贝齿狠狠地咬在了唇瓣上,猛地转眸,怨恨地瞪向盛淮南,猩红的眼眸中有着鲜少流露的委屈跟羞愤。 盛淮南的心蓦地一紧,他故意让自己忽略这种陌生的感觉。 淡然嘲讽地对上亦舒的视线,微抬着下颌,眸光斜斜地睥睨着亦舒,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不屑一些,然后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是,您说得很对。”亦舒咬牙切齿地说道,猩红的眼眸中似乎“我就是东施效颦了,那也是因为我想要吸引在场男生的注意力。” 亦舒在学校里一向是开得起玩笑的,尤其是那些男生跟她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称的时候,开过比这更过分的玩笑,她都没有生气过。 但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感觉里像是一股气流在不停地冲撞着她的心壁,撞得她的一颗心生生地疼了起来,她心底里感觉莫名的委屈,一双因为咳嗽而涨红的眼眶,此刻更加的红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流出让人感觉恐怖的液体来,“请问,这样也碍到您的眼了吗?” “还是说我的视而不见,打击到了你自认为魅力无限的男Xing自尊啦?”亦舒反唇挑衅道。 “你……”盛淮南没想到自己会被亦舒反将一军,完全忘记了自己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手上的力道一松,就想要往亦舒的跟前走去。 “啊。”怀中的人一声娇柔的低呼声,成功地拉回了盛淮南的注意力。 颜可交握在盛淮南脖颈上的双手,紧紧地绞了起来,在盛淮南看不到的地方,双眸嫉恨地瞪向亦舒,而后转眸朝着身边的男生扫了过去,用眼神朝他们示意着。 颜可的声音成功地拉回了盛淮南的神志,蹙起的眉头蓦地松了开来,再度换上了痞气的笑意,鼻翼间溢出了几声冷哼,讥讽的嗓音再度响起,“呵呵,你还真是挺看得起自己的,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觉得我会去在意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对自己的看法吗?” 周边的男生接收到了颜可的视线,想到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跟任务。 再听到盛淮南这么说,也都开始附和着,“是啊,亦舒,你也别拉我们下水哈,我们的欣赏眼光可是很正常的,对一般的异类可真是不敢兴趣。” “对啊,对啊,你可千万别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怕晚上睡觉会做噩梦。” “亦舒,我的Xing趣向可是很正常的。” “我们不是兄弟吗,干嘛搞得这么暧昧啊,以后大家碰到了多尴尬啊。” 有些人似乎还怕自己说得不够有气势,转头想要去得到盛淮南的应和,却不想这一转眸,对上的却是盛淮南想要将他们生撕活剥了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像是头顶上突然下起的一阵冰渣子雨,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同时,凉意瞬间从头顶贯穿到了脚底,一下子冻结了血液,让他们怔愣在了原地,颤涩着肩膀,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亦舒没想到自己一句原本只是想要用来刺激盛淮南的话,会引起大家这么强烈的反应,她感觉自己仿佛就站在飓风旋起的漩涡中心地带,承受着最为强烈的伤害。 因为生活的环境的原因,亦舒以为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悍,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 她想要像过去那样,扯开嘴角,然后潇洒地挥一挥手,把他们说的所有话当成一缕轻烟,让它随风飘逝。 她也想要走过去,然后轻挑地挑起一个男生的下颌,对着那个男生故作妩媚的一笑,然后说上一句,“真没眼光,不懂得欣赏。” 第二四一章 道歉,出语伤人 她还想…… 对,过去她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也会有男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但每一次都能够被她轻松的化解。 亦舒,处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啊,你对这样的事情不是随心应手的吗?你不是有成千上百种的方法对这些男生的话一笑置之的吗? 快想啊,快想啊。 心底里的呐喊声,就像是一颗颗催泪剂一般,让心底里蓦地泛起了酸意,猛地窜起冲上头顶,寻找着开放的窗口,随时释放而出的时候。 凌乔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锦瑟,站起身朝着亦舒走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撑住了亦舒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后,愤恨地转眸瞪向盛淮南,护友心切的凌乔,也顾不上是否有很多人在场了,“今天大家来只是为了开心的,如果说盛世豪门突然放进来一头疯狗,横穿乱撞的话,我想我们是有权去举报的,也有权让管理者过来为我们清理现场的。如果盛先生不想难堪的话,那么还请您能够自觉主动一些。” “乔乔,你言重了,盛医生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也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的。”躺在盛淮南怀中的颜可终于开了腔。 因为凌乔有了锦瑟在后面撑腰,又因为做了亏心事,她对凌乔还是有些忌惮的,此刻见凌乔生气了,她忙出声打圆场,“如果让亦舒受到伤害了的话,我愿意代替盛医生跟亦舒道歉。” 然后,果真转头看向亦舒,声音中带着些撒娇地说道,“好亦舒,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你平时最大度了,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生气的。再说了就像乔乔说的,今天我们都是出来开心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生气啦,开心点嘛,嗯?” 一句话说得巧妙,不止是摆出了一副真心道歉的样子,更是在众人的面前摆出了一副作为盛淮南身边女人的姿态。 那些男生见颜可都这么说了,也忙出声附和着,“是啊,是啊,咱们都是兄弟,平时这样的玩笑话也没少开,今天何必生气呢,是不是?” “这颜可都受伤了还撑着陪我们大家玩儿呢,你就不要再矫情啦。” “喂,你们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啊。”凌乔平时在学校里都是一副清水寡淡的样子,虽然跟每个人都能够说得上话,但是都不会深交,所以跟这些男生说话的机会不是很多,此刻她是真的生气了。 平素里平静清澈的水眸,蓦地浮现出一抹清冽的光,朝着那些男生扫了过去,神情中透着几分威严,竟然跟锦瑟的有几分相似。 那些男生们马上全都噤了声,移开眼眸。 一直摸不清情况的叶灵此时也站起身,往亦舒这边走过来,搭着她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别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了。咱们大度一点,反正都已经离开校门了,既然不爽,以后少见面就是了,何必为了这些人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呢。” 大家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朝着沙发散了过去,零零散散地坐到了沙发上。 盛淮南呢,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念头,想要留住亦舒,却不想会变成了一场变相让亦舒难堪的场面,尤其是当他看都亦舒那张欲哭不哭,咬牙倔强地强迫自己面对这样伤害她的场面的时候,盛淮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处竟然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的脚步刚抬起,却不自觉地朝着亦舒的方向迈了过去。 “盛医生,您抱着我这么久了,应该也已经累了,要不我们先到沙发上坐下来休息休息吧。”原本整副心思都在盛淮南身上的颜可,当然能够感觉出此刻盛淮南的异样,提早出声先制止了盛淮南的脚步。 盛淮南垂眸清冷地看了一眼颜可,脚下却真的遂了颜可的愿,往沙发边迈了过去。 “亦舒,要不我们先走吧。”凌乔怕再留亦舒下来,肯定也不会开心了,所以提议先离开,但是又不放心让亦舒一个人走,所以才提议自己跟她一起离开。 盛淮南听到凌乔的话,下意识地再度停顿了脚步,不自觉地去偷听女生们的对话。 他却忽略了过去这样的行为在他自己来看是多么的不齿的。 唯有坐在暗处端着杯子,小口地抿着酒的锦瑟,将这里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了眼底,尤其他透过杯沿的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眸落向盛淮南的身上的时候,微微地薄眯了起来,精锐的光带着几分探究。 “还是不要了吧。”叶灵看着凌乔,压低着声音道,“你们就这么走了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再说咱们都是同住一个寝室的姐妹了,就依刚才颜可说的话跟他们两个人这么亲密的动作来看,这次颜可肯定是动了真感情了,就算很难待,为了咱们姐妹的终身幸福,咱们也就忍忍吧。要是你们这一走,,颜可面子上肯定会挂不住了。” 听到叶灵的劝解,盛淮南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一些,却在听到凌乔的话的时候,他那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动荡的心,哐一下沉到了谷底,眼神下意识地朝着锦瑟所在的方向循了过去,试图想要寻求到自己兄弟的帮助。 但是那个正享受着妻管严的男人,自顾自地优雅地喝着啤酒,愣是将一杯啤酒喝出了价值几千万红酒的优雅跟华贵来,却将兄弟的求救当成了一道可有可无的空气。 盛淮南在心中愤愤的想,他就应该想到的,这个有了女人没兄弟的没有人情味的男人,在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的。 只听凌乔清浅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嫌弃道,“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过去凌乔跟盛淮南接触的本来就不深,但知道这个人多吊儿郎当,说话没有个正经的,没来就印象不是很好了。 没想到这才跟颜可刚见面,就这么抱着人家一个女生不肯放手,可见他是个色胚子。 如今还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毒舌亦舒,这一个个的坏印象累加起来,凌乔对盛淮南的成见就更深了。 一听到颜可可能跟盛淮南会有所发展,她当然是不希望让盛淮南这个大毒瘤再来祸害她身边的这些同学了。 第二四二章 真的互不相欠吗? 出于对朋友的保护,凌乔转身朝锦瑟看了过去,出声道,“锦瑟你不是楼下还有客户吗?”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凌乔这是对锦瑟发出了逐客令了,当然里面包含的更深层意思就是,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我们这个包厢,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们。 “不急。”锦瑟双手环胸,仍在小口的抿着酒,说出话的声音低迷悠扬。 “是啊,锦总难得跟我们一起坐一下,这酒还没喝完呢,干嘛就赶人家走啊。”叶灵出声附和道,虽说锦瑟如今也是名花有主了,但是能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锦瑟,就算沾染一些仙气也是好的,这样的机会她断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的。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让一向主意多的凌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只能拥着亦舒往门外走,想要拉着她到门口舒缓一下情绪。 脚步才迈开,只见亦舒抬手拍了拍凌乔落在她手臂上的手,牵强地扯开一道笑容,反过来轻声安抚道,“乔乔,我没事,不用担心,就像他们说的这样的场面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朝着盛淮南挺拔的背影上扫过,“这是我欠他的,现在我跟他算是两清了,以后就不会再有瓜葛了,对于一个陌生人的话咱们又何必太过在意呢,你说是不是?” 盛淮南听到亦舒的话,背脊蓦地僵硬,落在黑暗处某点的视线蓦地冰冷了几分,环着颜可的手掌一下子扣紧,痛得颜可咬牙哀怨地看了一眼盛淮南,却愣是不敢再出声了。 “你欠他的?”凌乔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你什么时候跟这个人有过接触吗?” “这些我以后再告诉你吧。”然后亦舒牵起凌乔的手往刚才的位置上走去。 虽然锦瑟在包厢内一直都没有出声,也都是安分地坐在自己的角落,但是那些男生哪里敢放肆,找的位置也都是离锦瑟越远越好。 如此一来,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状态,中间的位置就这样空了出来。 盛淮南抱着颜可往那个空位子走去,弯身将颜可放了下来,然后自己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就那么凑巧地挨着亦舒而坐。 “你觉得这样真的就扯平了吗?”他的声音低浅,只够两个人能够听见。 亦舒身体一僵,湛湛地回眸凝了一眼盛淮南,却不小心地对上了颜可那双警惕幽怨的眸,一想到当初颜可在医院里跟她说的那番话,她忙收回了视线,身体朝着凌乔的方向移了移。 心中燃起了一抹苦涩,果真如颜可所说,像她这样的人就不该对他抱有别的幻想,到时候只怕受到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刚才的那一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亦舒突然很感谢自己能够在感情还未开始萌芽的时候,就先摘除了埋藏在心底里的这颗种子。 盛淮南没想到亦舒竟然会避自己如蛇蝎,他脸色再度暗沉了几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颜可已经端起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盛医生,刚才真是多亏了有你,我才没有狼狈收场,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锦瑟逗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本兮已经打电话过来催了好几次,希望他能够下去陪一陪BS集团这些领导人。 本是想要嘱咐盛淮南照顾一下凌乔的身体,看到凌乔一副像要躲病菌一般地躲着盛淮南,也只好作罢,按了呼叫铃,让侍应生端了一杯开水过来,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站身来离开。 离开时,视线落向盛淮南,本是心拉着他一起走,却没想到颜可一直贴着盛淮南不愿意让他离开。 “盛医生,来,再喝一杯,为我们的有缘。”颜可已经好几杯酒下肚,脸上一片绯红,人也开始变得大胆了起来,挺着上半身朝盛淮南贴了过来。 盛淮南也无意要离开,视线左右闪躲着就是不跟锦瑟的视线相对。 锦瑟看出了他的心意,也不勉强,就这样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上楼去了。 包厢内多了两个人,又少了一个人,似乎却将大家的关注点都拉远了,没有人再愿意去拿起话筒唱歌了,密闭的空间内仿佛有着太多的需要释放的情绪了,大家开始摇骰子,推波助盏,各个都喝得飘了起来。 无疑盛淮南要比锦瑟来得更能让这些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放松情绪。 也开始对盛淮南这个人,对他跟颜可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开始感兴趣了起来。 “要不我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有人借着酒劲,借着这里昏暗的光线铺设出来的旖旎的环境大胆地提议道。 哦,原来大家早都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缺乏这样的勇气。 他才刚提出这样的想法,便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的响应,都开始拍手附和,“好,好。” 于是一排坐在弯角沙发上的人,搬来椅子,围坐到了一张方形的小桌子旁边,有人已经从与包间相连的棋牌室内拿出一副牌来,有人拿着桌子上的空啤酒瓶来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很多人都没有玩儿过这个游戏,便由玩过的人先讲一下规则。 “这里的拍只有一个王,其他的都是数字,谁要是抽到王,桌上的瓶子就由那个人来转,瓶口对准谁,谁就得接受惩罚,不管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由拿到王的那个人来执行。” “好。” “知道了。” “快开始吧。” 大家都已经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理好牌,放在桌上,每人依次抽了一张,这次的王是被一个喜欢颜可的男生抽中的,他转动了一下瓶口,便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瓶口能够对准颜可。 老天似乎收到了他的诚心,果然将瓶口慢慢地滑转着对向了颜可。 颜可选择了真心话,那个男生问的隐晦,“你的心里可曾有过一个男人的位置?” 颜可此刻微醺,脸上越发的妩媚动人,轻掀的眼帘宛若一只娇羞的蝴蝶,顾盼身姿,她先是娇嗔地睐了一眼那个男生,而后将视线晃在了盛淮南的身上,唇瓣轻启间,带着醇香的酒气,越发的醉人心脾,“过去没有,不过我想这一刻已经有了。” 第二四三章 每一个人心中的苦涩 这般近乎露骨的表白,盛淮南当然是已经接收到了,但他素来是将爱情当成一种负累。 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水晶杯,侧转着身子,避开了颜可的视线,刚想仰头喝下,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坐着的是亦舒,他凑近唇边的手微微一顿,视线就这样被亦舒给牵引了。 而亦舒到此刻也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人就是盛淮南,她跟凌乔一样,酒量少得可怜,两个人此刻已经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双手拄在玻璃方桌上,两颗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 似乎也受到游戏气氛的感染,她一双眸迷离地晃在颜可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强颜欢笑的苦涩。 对颜可有感情的男生们没想到颜可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心里一酸,这醋劲就上来了,叫嚷着,“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他的魅力。” “说好了是一个问题的,其他的恕难相告。” 规则在先,大家不好强行破坏,只好重新抽牌,希望能够再次有机会问出自己的心声。 这一次瓶口对准的是叶灵,有人问叶灵,“这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到底如何?” 对于一天内遇到两枚绝顶的帅哥,却又无法吃到口的叶灵来说,此刻的心情难免是低落的,她落向身旁小男友的视线中多了几分嫌弃,但是开口说话时,仍是极力地为自己兜着面子,“能吃到嫩草,只能说明我这头老牛还是有让人无法比拟的一面的,不是吗?” “切。”现场嘘声一片。 毕竟是还在校园这个摇篮里,未经过风霜磨砺的,小男友仍显青涩,却摆出一副护爱的姿态,将叶灵揽入怀中,“我们家的叶灵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谁都不能比。” “哦~~女人。那的确是无法比的,毕竟小弟弟你经历的还不够多嘛。”旁边男生抓到他话里的漏洞,拍着他的肩膀开始对他挤眉弄眼了起来。 “行啦,我们可都是女生呢,别拿你们那些龌龊的想法套用在我们的身上。”颜可站出来为室友解围,出于‘好心’却着实将这难得掀起的龌龊的思想给拱到了最高点。 待下一个瓶口对准在场其中一个男生的时候,便开始有人问,“在大学里可曾经跟女生开过房。” 这样的问题,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当然是不便回答的,他摇了摇头,却是认罚地端起了面前小杯内的洋酒,连灌了三杯,动作迅速,等到三杯惩罚满了以后,却夸张地伸出舌头呼着气,想必这度数应该是很高的。 就在凌乔跟亦舒浑浑噩噩地完全没有融入游戏的存在感的时候,那玻璃瓶口对向了凌乔,她视线朦胧,凝着瓶口摇摇摆摆地最终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地转回来。 可已经有人将问题抛出,“锦总对你如此煞费一番心思,想必你对锦总也应该是有所付出了吧,还记得你交托自己的那一天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吗?” 包间内有短暂的停滞,大家全都将视线落在了凌乔的身上,凌乔这才有了觉悟,湛湛地抬起迷离的视线,绕着周围看了一圈,视线里并没有因为酒精作祟而变得混浊,反而是越发地清澈纯净。 她似是明白终于明白过来,这瓶口朝向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微微地掀动了几下如蝶翼一般的睫毛,昏暗的灯光从正面照射了过来,将睫毛在脸上打下了半月形的阴影,思绪终究没能抵御过酒精的能力,她迷蒙间她轻启殷红的唇瓣,“嗯?什么?” 亦舒就在她身边,虽然酒量跟凌乔一般的有限,但今日的她似乎对酒精有别样的沉迷,而且思绪也异常的清醒,仿佛怎么喝都不会醉一般。 她微眯着双眸,对着大家挥了挥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了过来,“嗨,亲爱的们,乔乔已经醉了,只怕很难再回答大家的问题了,这三倍酒我替她喝了。” 说着,她晃动着手中去拿桌面上的酒杯,“坏家伙,别动。”亦舒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准确地握住酒杯。 就在她焦躁得想要爆Chu口的时候,手指终于捏住了杯体,她紧蹙的眉间蓦地舒展了开来,轻声的低喃着,“终于把你抓住了吧,看你还往哪里逃。” 此时的亦舒在盛淮南的眼里,仿若世间最为单纯的孩童,只是因为一颗糖果就能让她回归到最原始、最纯真的快乐。 盛淮南好似被她的脸上的笑迷了眼,他无法想象,一个Cheng人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般纯粹的快乐,心无旁骛、毫无杂念,仿佛在一瞬间,她就像是个带着某种魔力的仙女,能够感染周围的人一般,让他那颗混浊被污染的心,也变得干净了起来。 亦舒似是注意到了一道强烈的眸光正对着自己,她循着目光扭过头去,正好撞上了盛淮南的视线,她蓦地一怔间,盛淮南已经扭转了头,手却是已经拿起了亦舒手指刚刚触碰到的那只酒杯。 一仰头,将整杯酒全都灌了下去,这酒一点也不辛辣,反而带着微微的甜度。 “这个不能算数,凌乔你还得要回答问题。” “啊?哦,好。”凌乔反射弧有点慢,她歉然地朝着大家挽起了唇瓣,“请大家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大家会问这个问题,原本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凌乔,却不想凌乔会这般回答,包间内有短暂的凝滞。 唯有一人的思绪没有在同一频率上,原本有心想要帮助凌乔的亦舒,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心有怨结,鼓着腮帮子瞠着眼睛瞪着盛淮南,“那里这么多杯酒,你为什么一定要喝我的这杯啊?” 原本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她这么一强调,她算是成功地帮着凌乔解脱了困境,却让自己陷入了泥沼当中无法自拔。 不仅是无法自拔,周围的人似乎更是以一种看好戏的情怀,站在岸边让她无法得到救赎。 颜可也听到了她的话,一双媚眸就这么不受控制地闪出了嫉妒的光,她端着自己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因为高跟鞋再加上刚才崴了脚,连连后退着,跌坐了下去,直接撞入了她旁边一个男生的怀里。 第二四四章 那一刻,她的心思被挑动 男生受宠若惊,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自是不敢随意错过,双手一紧,将怀中的娇躯圈在了双臂之间。 男生还未来得及享受这番天宠,突然一股凉意从头浇下,得到了啤酒的洗礼。 别人也许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盛淮南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双痞气中带着几分穿透力极强的眸光,湛湛地从某个角落收了回来,落在了身侧正扬着头一脸恶狠狠都瞪着他的亦舒身上,微微伸出舌头在薄唇上舔了一圈,似是在回味,“嗯,这酒味道不错。” 突地,亦舒感觉自己的左侧胸膛的位置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不见疼痛,却跳跃得别样的欢快。 低啐了一声,“无聊。”便将视线慌乱地收了回来。 就在众人正在思索盛淮南这般反应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的时候,凌乔长长地,“哦~”了一声,超长的反射弧终于还是接地气儿了,凌乔清醒了一些,沉默了几秒,眸光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轻轻地开口,“都怪无知闯了祸。” “谁曾想到只是一场简单的朋友聚会,却会被有心人下了药,就又那么凑巧地上错了楼层进错了房间。有时候我会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妙,早上明明还是艳阳高照,在心里庆幸今天是一片大好晴天的时候,却在转瞬间,天便变了笑脸,开始低泣不断。就像你一直放在心里十几年的人,转眼间,你会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认错了人。” 凌乔声音中隐有颤音,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哀悼低喘,虽在极力地克制,却还是被人捕捉到了端倪。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正挣扎着想从男生的怀里站起身的颜可,此刻也正以一种极难维持的姿势,定定地半蹲在虚空中,手中握着的酒杯仍在保持着倒扣的姿势,整副心思全然被凌乔给拉了过去。 女人声音轻柔,“就在那么一瞬间,你突然发现自己的情感没有了寄托,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线的风筝,迷失了心的方向,你会感到害怕,你会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古话不是说了吗,上天若是关了你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明明是你一直心生厌恶的,一直想要逃离推拒的人,却在你迷失了方向的那一刻,拉住了你的手,为你指引了方向,告诉你原来你心中所托并非幻想,而是真实的存在。” 她一段听似隐晦的话,还是让在场的人捕捉到了端倪。 叶灵问,“你的意思是说,锦总就是你十几年前就认识的那个男生?后来分别,你错将别人当成了他?而他却用自己的全副心思将你的心重新唤了回来?” “嗯。”女人点了点头,黝黑的双眸中宛若汇聚了包间内所有灯光的光彩,她挽起的唇角旖旎着甜蜜。 倒扣的酒杯就这样从颜可的手中脱落,砸在了男生被啤酒洗涤过的头上,又顺着他的脖颈,越过了他的背脊,最后一个完美的弧度,撞击到椅背上,蹦跳着朝着远处的墙面上撞去,终于在包间内散开了一个晶莹的水晶花。 颜可没有想到,锦瑟跟凌乔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层关系,刚刚被酒意蒸发掉的恐惧,再度紧紧地攫取了她的心。 “那,你,已经找到那个下药的人了吗?”颜可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没有人把惊讶的目光投向她,只以为她是被凌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语气悲伤的话语给惊吓到了。 这不吗,那个被她‘虐待’的小男生,起身搀扶住她的身体,拉了那张原本就是给她坐的椅子,垫在了她的屁股下面,还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坐姿,这才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纤细的肩膀,以作安抚。 凌乔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原本沉浸在她自己的小情绪中,完全没有去观望周围人的神情,被颜可这么一问。 她微微地抬起那颗越发变得沉重的头,灯光实在是太过刺眼,她薄眯了双眸,寻找到颜可的方位,嘴角挽起了一道招牌的笑容,先定定地凝着那个方向看着,似是正在努力让她迷散的双眸有了一个对焦,这才摇了摇头,“没有。” 颜可就在这几秒钟之间,再一次平常到了人间最极致的恐惧。 那恐惧就像是突然被人关在了四周密闭的小空间内,四周漆黑一片,让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上天觉得这样的氛围似乎还营造得不够一般,在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缓缓地滑动。 本已觉得一颗即将要停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却还要壮着胆子上前去试探一下这东西到底是所谓何物。 等你触觉灵敏的手指终于抚摸到那发声体的时候,你的手臂已经被那冰冰凉凉的东西一寸寸地被它缠裹。 在那一刻你突然心生恍然,哦,那是一条蛇,却在认知清明的瞬间,你感觉到了那条蛇的信子已经飘忽抚触到了你的脖颈处,你的身体瞬刻变得僵麻,思绪在那一刻停摆,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高高地竖起,告诉你你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却在她听到凌乔说没有的那一瞬间,就又好像漆黑一片的房间内,突然灯光四射,给了她视野上的清明,她才发现,原来给她死亡之感的不过是道具师造出来的一个场景道具。 “瑟从不放任别人对他的算计。”一直没有说话的盛淮南,声音低沉清冷,双眸中带着鲜少的寡淡。 “是吗。”颜可轻扯了嘴角,却发现那笑原来要比哭来得更困难。 颜可随手胡乱地抓过一只酒杯,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仰头灌下,那酒她已经尝不出酒味,只觉这水似乎越来越不解渴了。 空气中气氛太过压抑,有人似乎有意打破此时的沉寂,重新收拢了桌子上的纸牌,“来,我们再玩,有的人还没有轮到呢。” 她应和着,“玩,玩,玩。”却不知已经有人将目光对向自己,因为她在说话的同时,已经端起了她自己的那只酒杯,为自己倒了杯酒,对她为凌乔扛下的那三杯酒还没喝呢。 第二四五章 情感,总是在无意识之间开启 女子意识混沌,才刚说过的话,她已经忘在脑后,那只她的酒杯,就在几分钟前被她身侧的男子端起放进嘴里过。 这算间接接吻?盛淮南轻挑了好看的眉眼,斜睨着她的视线蓦地柔和了几分。 唇片与唇片的对贴,盛淮南经历了成千上万次,他已经近乎麻木,却不知原来只是这样以物传吻,竟然会让他此刻的心这般的无法控制的跳动着,他斜勾了唇角,原来他也还有这种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的时候啊。 此刻,酒瓶的瓶口正好对准了亦舒,她还有一杯就没喝完,端着酒杯正在仰头之际,听到周围突然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她的动作就这样停顿在了空中,然后微微侧眸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是这么迷离的一瞥,却让四周的掌声开始变得稀疏。 没人见过这般的亦舒,脸颊微红宛若涂抹了上层的胭脂,大大的眼眸像是一条银河的彩带,闪烁着璀璨的光辉,晶莹的曈眸微微转动间顾盼生辉,仿若精灵突然误入了凡间,充盈着懵懂与探寻。素来不做修饰的唇瓣因为被酒润泽,变得越发的水泽光亮,就着酒杯的时候,唇角微微的勾起,又像是储存了酒的浓香。 她是一个不懂得发掘自己美的女子,一轮纤长的睫毛就像是弯弯的月牙儿,不明白大家为何都这般神态的看着自己,而在不断地扑扇着,似是正在寻找着心中的答案。 “你,你,你……”有男生被这样的亦舒惊艳了,到嘴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完整地吐露出来。 亦舒素来是个豪爽的人,准备想要将酒杯中的酒灌下,再问为何此男生要这般结巴。 却在手指准备推高杯体的瞬间,那杯酒再度落入了身旁某男的手中,他的声音冷冽如寒霜,一双深邃湛黑的,仿若转动间随时能够闪出电流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极致的冰冷,“说你不男不女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哪有女人会像你这样豪饮的,真是一个异类。”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管我是不是女人啊,我就算是异类又关你什么鸟事。”亦舒的心在今夜已经被刺得千穿百孔,她彻底地抛弃了一个女人最后的底线,蓦地窜起来想要去夺盛淮南手中的酒杯。 盛淮南拿着酒杯的手往身后一扬,他的手臂实在是太过于修长了,亦舒跳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就在她准备跳起来扑过去的当口,终于有人开始说话了,哦,这个人是颜可,她又怎么会舍得让亦舒享受自己刚才的待遇呢,那个怀抱只能是属于她,也终究要属于她,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她都势在必得。 “亦舒,该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了。” “啊?”亦舒险险地收住了脚步,呆萌地转眸,丰泽水润的唇被窝成了o字型,“哦。” 盛淮南见多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却不想这样一个生涩到甚至可以称之为笨拙的女人,一个无意识的动作,总能狠狠地撞击到他的内心深处,他身体的某处一紧,咽喉处开始变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盛淮南睇了眼此刻正将手无意识地搭放在他腿上,而变得越发风情万种的女人,他心底里莫名地窜起一抹烦躁。 手缓缓地手了回来,视线轻触酒杯,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被子凑近了嘴边。 “对啊,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叶灵像是嗅到了空气中躁动的因子,突然转眸对着亦舒暧昧地眨了眨眼,带着些Tiao逗的语气道,“你要是选择真心话的话,可能要被我们问感情生活哦。” 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势必是要再喝酒了,但是酒……她哀怨地睇了一眼盛淮南,纳尼?这家伙又在偷喝她的酒,看来是没得喝了。 “选大冒险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显的有些低落。 “嗯~”叶灵陷入思索,“一定得给你来点刺激的。” “王在我的手里。”有人明显不爽,颜可拿着自己的拍用力的递到叶灵的眼前,警告她不要抢夺主权。 “呵呵。”叶灵尴尬了,忙双手做着请的姿势,“对,是你,是你。”对这位室友,她总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跟隔阂。 “亦舒,是不是还没有被男生吻过,今天想不想尝尝被吻的滋味啊?”颜可是真的要豁出去了,以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盛淮南对亦舒,不单单只是因为面子的丢失而被报复这么简单,他一定是对亦舒有男女方面的情感。 这怎么行,她颜可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啊,绝不…… “要不,今天我来让你实现这个愿望?”说着,颜可开始抬起脚去踢坐在她身旁男生的脚,用眼神示意威逼他去。 男生颤颤地站了起来,有些为难地看着颜可。 瞬时,包间内的气氛被点燃到了制高点,大家拍着手叫嚷着,“亲一个,亲一个。” “真,真的要这样吗?”男生转眸看着颜可,脸色在一点点的变得苦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爱在颜可的眼里会变得这么的一文不值,为什么他的爱要被这般的践踏跟利用。 “这可是你占了便宜,我们家的亦舒那可是初吻呢,行啦,别在这么矫情地磨磨蹭蹭啦。”颜可言语中的生厌已经显而易见。 男生终于认清了颜可的真面目,他蓦地抬起脚,却不是朝着亦舒,而是准备朝着包间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颜可的手一下子伸了出来,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心下一喜,蓦地转眸看向颜可,以为她后悔改变主意了,却发现她的眸光死死地盯着亦舒的方向,尖锐的指甲霍然插进了他手臂的肉里,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眸中放射出想要杀人的眸光。 包间内同时响起了一阵抽气声,男生痛苦地将视线对向众人情绪变化的起源点。 有男身姿雅贵,面带雅痞之神色,一双桃花眼微微晃动间,有电流涌动,即使是远隔几米,也能被着电流触动,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本是一个妖孽一般存在的男子,此时却做着一个凡间男子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二四六章 无人愿意我便代劳 盛淮南原本嘴里含着一口酒,却见颜可有此提议,来不及将酒香咽入腹,便长臂一捞,将身旁的女子揽入怀中。 在她惊呼的瞬间,他把唇瓣碾压在女子的丰唇上,原本只是想要小啄。 却没想到女子一副惊魂未定,瞪大的双眸中好似又带着些不敢置信跟惶恐,于是,他使坏地将口中的酒一点点地度到了女子张开的僵硬的口中。 “唔……”有温热的液体在她的唇齿间流动,女子终于开始回神,她伸出手来去推拒男子的胸膛,却发现她推一次,那怀抱便又更紧了一些。 自从遇到盛淮南的那一夜开始,她不是没有做过有关于他的梦。 梦中,当他凉薄的唇瓣轻贴她的唇瓣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缠绵,仿佛能够带领着她去品尝男女间最原始的感动。 她梦到他修长的臂膀轻轻地环着她的身躯,埋首在她的耳畔,对她轻声软语,诉说着情人间最为温软的情话。 但梦永远都只是梦,是一个无法用手企及达到的地方,所以她只是将那一片空间留存在时空里。 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梦会变成了现实。 可现实却永远不及梦境的美好,他那带着狂野侵略Xing的惩罚,反复碾压啃咬着她未待开采的唇瓣,她害怕了,她恐惧了,她想要退缩了,却被那双如钢铁般坚固的臂膀桎梏在了他的怀里,她无力逃脱无力救赎。 积蓄了二十二年的泪,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哦,就连那眼泪都开始变得胆怯了,瞠大的双眸开始酸涩胀痛,有腺体开始流出液体,轻柔地滋润着眼眶,只是微微地滋润着,然后开始在眼眶中晃动,始终都未曾流出来。 曾经,亦舒开玩笑说过,说她的眼眶被上天厚待,筑得太高,将一切心酸都留在身体的最深处,释放出来的都是快乐。 今天,就在此刻那身体的最深处被莫名的触动,但那眼眶真的是很高,泪水只是轻轻地晃动了两下,便又归隐了,开始散出淡漠清冷的光。 当盛淮南的视线再度触上亦舒的视线的时候,他像是被亦舒眼中的冰冷给震慑了,他猛地抬起头,不敢去看亦舒,声音平静得让人听不出情绪,“既然无人愿意,我便代劳。” 亦舒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缓缓地从盛淮南的腿上站了起来,双脚不稳,摇晃了一下,却硬是避开了一只伸出来的坚实的手臂。 她缓缓地转眸,看向颜可,脸上一片清冷,然后,她开口了,“颜可,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了,二十二岁,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么长的年岁里我接触过的男生也只怕是不计其数了,总有那么一两个眼拙的,喜欢上我这样的女生也不一定的,你说是吧。” 亦舒此刻的内心又怎会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冷静,早已经下了一片泪雨。 “不过我还未曾在这么多人面前接过吻,今天也该谢谢你了,算是一了我的心愿。”说着,亦舒帅气地甩了甩短发,“现在,我需要失陪一下,去漱漱口,毕竟跟一个陌生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随时可能会有病菌**。” 翌日清晨,凌乔还未完全清醒,东方翻起了鱼肚白,散进了一大片的光亮,凌乔宛若一条毛毛虫,拱啊拱地往被窝地深处钻去。 迷蒙间开始睡意散去,倒不是因为她已经清醒,而是源于生理需求,她迫切地想要去一趟洗手间。 却听寂静的周围开始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响声,和偶尔手指落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的声响。 是谁? 凌乔尝试着将头钻出被子,微张着双眸打量了一下所在的房间,很陌生! 突然,就这样睡意完全地散去,额头惊出了一层薄汗。 微扭着身体想要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门却在此时被人轻轻地推开,于是视线被转移,落向了门口的方向。 吴管家手中端着餐盘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凌乔的心就这样瞬间安定了下来。 “醒啦?”吴管家也看到了她,轻声问道,语气不似过去那般淡漠,倒多了几分母亲的温柔。 凌乔突觉赧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嗯。”轻轻的声响从鼻翼间溢出,带着些不好意思,仿佛一个素来乖巧的孩子突然被长辈抓到了放纵的一面,抬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嘶~”头发打结的厉害,这么一扯,牵动了头皮,瞬时皱了眉。 此刻打结的不仅仅只有头发,还有她的思绪。 昨日她记得自己还在包间内跟人唱歌喝酒来着,怎么清醒的时候就会出现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周围却围着熟悉的人。 她扑扇着眸光朝着刚才键盘敲打的声源望去,果不其然,那人就是锦瑟。 只是他并未像往常那般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一身宽松的睡袍披在健扩的身躯上,背对着光亮,在他周围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圈,修长的双腿慵懒地交叠在一起,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清冷着视线,定定地落在凌乔的身上。 凌乔下意识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身上,天,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日离开时的衣服,如此邋遢的形象的确不适合见人。 手指尴尬地从发间放下,抓着被角,一点点地往自己的身上裹去。 “真是感谢,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轻讽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妒意。 凌乔锁眉,不懂锦瑟话中的意思,但置缓的脑袋开始进行今日里第一次运行,她开始努力地回忆昨日里所能记得的零碎片段。 哦,她喝多了,后来有人提议玩儿游戏,哦,那游戏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想想……好似叫真心话大冒险。 这游戏凌乔第一次玩儿,到现在还没有搞懂其中的规则,至于后面,她是真的已经记不清了,或者她似乎曾经还说过很多的话,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不,她真的是没有一点印象了。 吴管家见凌乔时而懊恼地紧缩眉头,时而又像是想起些什么地恍然大悟,时而又抓耳挠腮地想要记得更多的样子。 一颗心肠就这么瞬间地软化了,好心地提醒道,“昨日,凌小姐回来的时候还一直嘴里叫着亦舒的名字,拉着她死活不让她回去呢。” 第二四七章 教训,自作自受 “那亦舒人呢?”为什么她醒来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凌乔四下里开始寻找亦舒的身影。 “呵,对朋友倒是挺上心的嘛。”低沉清冷的嗓音再度在卧房内响起。 哦,她算是听出来了,某人这是吃醋了。 吴管家面对着她,脸上露出了笑意,其实那表情不能称之为笑,但是在吴管家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能够勾动嘴角便已算得上是笑了。她甚至还在凌乔感觉受宠若惊的当口,竟然对着凌乔眨了眨眼。 而后,转身悄声走出了房间。 想必这样的锦瑟,更能让吴管家心情开怀吧。 可她却有种想要抚额的冲动了,本就对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还处于摸索阶段的凌乔,哪里懂得该如何去安抚一个吃醋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万众女Xing敬仰的男人。 她掀被下床,脸上笑靥如花,“呵呵。”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总是没错的吧。 男子见她神态如常,脚步稳健,复便不再看她,而是低头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修长灵动的手指就像是能生出花来,在键盘上快速地滑动着。 凌乔脚步一顿,心想着看着架势,只怕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抚得了的,还是先去解决了生理需求再说吧。 身子一转,转了个方向,进了浴室。 人的急需得到解决,这思绪也开始空泛了起来,她眼眸转动着,思索着该如何去安抚那个傲娇男的时候,视线却触到了浴室置衣架上安放着她的睡袍。 这个男人,心思总是要比表面来得更让人温暖。 凌乔也不急着出去了,在浴室内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穿上了锦瑟为她拿的浴袍。 而原本坐在小沙发上等待着女人过来认错的男人,正在心底里告诫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地原谅她的时候,让他措手不及的是,这丫头半路上居然转道去了浴室,直接就把他给凉在了原地。 一颗准备着刁难的心,就这么被人凉着,没了着落。 这工作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他随手将笔记本电脑往沙发上一丢,站起身走到酒柜边拿出水晶杯,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的红酒,仰头饮尽。 好似喝酒都不足以浇灭他心头窜起的火气,他又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 到最后反反复复,到底是多少杯他已经记不得了,倒是一瓶价值几十万的好酒,愣是让他当成了白开水给悉数灌进了肚子里。 终于,浴室门被打开,男子转身留下一道倨傲的背影。 女子站在门口,一件睡袍松垮地拢在娇小的身躯上,腰带未系,垂在两侧,丝质的睡袍很快便被乌黑的发丝间低垂下来的水珠打湿,隐隐地透出了胸前的两颗粉嫩的樱桃。 女子巧笑嫣然地朝男子的身后走去,双手从他劲瘦的腰间穿过,她满意地感觉到手心下蓦然绷紧的躯体,然后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 然后她轻轻地阖上了眸,宽厚的肩膀,一如小时候那般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原来时光并未在他们的身上留下隔阂,十几年的时光仿佛不过都在昨天,熟悉感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心头。 “生气啦?”女子故意贴紧男子的背部,她知道男人的背部是他的敏感地带,她轻轻地开了口。 “哼。”可以想见,男子俊逸清冷的脸盘上正上演着怎样的傲娇表情,鼻翼阖动间,从鼻腔内清冷地蹦出一个音节。 “我错了。”女子继续放低姿态,微颤的唇瓣有意无意地刷过男子的背部,感觉到男子的身体越绷越紧,她一双潋滟的水眸间有诡计得逞的笑意。 “你没有错,你不过是顺应心意而为之,又何来有错之说呢。”男子咬着牙,强装着冷淡。 女子再接再厉,伸出手指,柔软的指腹从上而下地滑过男子背部的肌肤,嘟着嘴,声音中尽是委屈,“天地可鉴,我的心里只装着一个人。怎么说呢,这就好比是一个收紧了瓶口的水壶,里面存放着冰块儿,重要的人几乎占据了水壶的所有位置,只是不可能随意地搬出来,但是一块细碎的冰渣,在水壶内总是哐啷哐啷直响。” 好吧,凌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表达写什么,但话已说到此了,只好继续往下编,“一个人说话的咽喉就跟着瓶口似的,那个细小的冰渣总是可以随意地从嘴里吐出来,而那块占据了所有胸腔的大冰块,当然是不会轻易地吐出口,而是要放在心里用最炙热的温度,最深致的情感去慢慢地融化,然后在一点点的,细水流长地从嘴里流出,因为要流一辈子,自然要更加的珍惜。” 待凌乔把这段话说完以后,她自己都有一种想要用头去撞南墙的感觉了,这说的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一句没理解呢? 可她怀中的男子却身形未动,声音磁糜Xing感,他问,“真的?” “啊?”凌乔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后她抬眸盯着他的后脑勺问,“我说的话你真的听懂啦?” “嗯。”男子双手覆上凌乔交握在他身前的手背,轻轻地打开了她的怀抱,转过身来让自己面对凌乔,他Xing感的唇瓣仿佛像是沾染了外面阳光的色彩,异常的潋滟,仿佛能够瞬间闪瞎看者的双眼。 凌乔在这样的笑容间沉沦,不想自拔,她呆呆地看着锦瑟,心想着真是个惑人的妖孽,这样的笑怎会不迷倒一大片女人的心呢。 就这样,她突然生出了一抹危机感。 男子清浅温软地开了口,“你在许我一辈子。” “一,一,一辈子?”凌乔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却找不回原来的那个自己,连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她闪躲了视线,逃避着道,“哪有。” 只是话才出口,刚才自己的语言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哦,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一辈子何其长,她竟然这般轻易地说出了口。 而且这句承诺不都是应该男人对女人说的吗? 哦,她有种败给自己的感觉了,原来她的心居然这般的迫切。 “我愿意。”男子再度出声。 这又是个什么鬼,凌乔素来自豪的脑子,似乎在锦瑟的面前总是那么的让人着急。 第二四八章 一人一次,扯平 “愿意什么?” “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只宠你一个,只爱你一个,心里想的念的也只有你……” 后面锦瑟的话全都被一张殷红小嘴给堵住了,这个男人是嫌她不够丢脸还是怎么的啊?竟然还提,还提,先堵住他的嘴再说。 这个动作,从凌乔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的时候,他就一直想要做了,却没想到被着女人抢了先。 他捧着女人的脸,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深邃的眼眸中,那片漆黑的地方太多让人沉醉,他低哑着声音说,“我刚才喝了酒。” 是的,而且是满满的一瓶,只怕这女人昨天的酒还没醒呢,这又重新沾染了酒气,又该说出让他糟心的话了。 每一次喝酒,似乎给他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没关系,不是说酒喝醉了用酒解吗,我这是在解酒呢。”她不能再看他的眼了,踮起脚尖,轻阖眼睑,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被凌乔这么一说,锦瑟好不容易控制下去的欲望瞬间被挑了起来,一把抱起了凌乔的身子,直接抬步走向了大床,期间他们的嘴从未分离过。 就这样边走着边吻,将两人心底里的烈火瞬间挑拨到了制高点。 将凌乔轻柔地放在大床上的时候,锦瑟的唇开始离开凌乔的,顺着她的下颌,一路划过她的脖颈。 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待他伸手想要去去除她身上的障碍的时候,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手一扬,想要漠视,却被凌乔硬生生地塞进了手里。 他气息不稳地看着手中的吹风,好看的眉蓦地皱了起来,欲望还未褪去的眼眸,莫名其妙地对上凌乔的脸,像是在无声的询问,现在给我这个算是什么意思? “帮我吹头发。”凌乔从他的剩下爬坐了起来,转过身体,背朝着锦瑟。 挑了挑秀眉,一人打断一次,很公平。 却奈何男人家的老二正充血叫嚣,男子软了声线问,“不能等一会儿吗?” “不能。” 男子挫败,却也心知这是女人对他刚才的小情绪的报复,只好认命地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穿过凌乔的发,虽心有躁动,炙热难耐,但打理的动作却是出奇的轻柔,目光想是隔着山和水,怎么看都像是透着些漫不经心。 他爱着女人长长的发丝,仿若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像是怎么也摸不够一般,尤其是当凌乔的宛若绸缎一般的发丝滑抚着他光裸的胸膛的时候,那样的美好似乎让人感觉,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吹好发,随手将吹风机搁置床畔,从身后环住了凌乔,将脸埋进了她的发丝,嗯,还带着天然的植物花香。 灼热得几近沸腾的气息透过层层的发丝,直接喷洒在了凌乔的肌肤上,她的肌肤开始有湿热的触感。 “啊~”一道羞赧的呻吟声从凌乔蓦地抬起的长颈处流泻而出,她不想刻意隐忍,周身裸露在睡袍外的肌肤瞬间添染了桃红色,一颗颗细小的毛孔嘶吼着张开了渴望的小嘴巴。 凌乔的热情,对锦瑟来说无疑是一道更强烈的催化剂。 他宛若一头饿狼一般,蓦地从凌乔的身后,将她扑倒,许是动作太过猛烈了,刚刚放在床上的吹风机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响声,凌乔仿佛受了惊,蓦地弹开了眸,挣扎着想要起来。 却被锦瑟一个轻巧的转身,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他俯首,将唇吻上了她的双眸。 在他温情的诱导下,凌乔重新的沉陷。 与锦瑟水~Ru交融,共赴原始欢愉的制高点,就在双方都欲罢不能的时候,凌乔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哦,今天的情事似乎穿插了太多的小插曲,锦瑟大掌一扬,将手机直接弹射出了几米远,远远地钻入了沙发底下。 奈何手机的Xing能实在太好,即使被压在了沙发下面,仍然隐隐地传出音乐铃声。 凌乔喘息着,瘫软在了锦瑟的身下。 锦瑟却仍然像只没有得到满足,饥渴难耐的饿狼,重新又开始埋首在了凌乔的脖颈处,轻轻地吻着她身上渗出的细密的汗,一双带着魔力的手指,在凌乔的身体上极尽Tiao逗地缓慢游移着。 “别,有电话。”凌乔伸手捂住了锦瑟的嘴,昨日喝多了身体还未恢复,此时能够承受住锦瑟一次,已算是达到体力的极限。 “不用理会。”锦瑟的舌在凌乔的掌心下打着圈圈,不放过任何重新点燃凌乔的机会。 凌乔躲闪着,“别,我,我,吃不消了。”终于说出了实话,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中正透着一份骄嗲,反而让锦瑟更加的欲罢不能了。 他知道凌乔定是真的不行了,翻了个身,抱起凌乔走到浴室,帮她重新洗了个澡,然后帮她换了身衣服,为她捡出手机,这才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电话是叶灵打来的,昨日无一例外,大家都喝高了,她只记得似乎是她跟她的小男友最后离场。 叶灵的家在偏远城市的一个落后小山村里,出来虞城读了大学,被这里的经济跟时尚气息所吸引,准备从此留在虞城打拼,所以从大学毕业后,便在外面租了个房子,然后找工作。 昨日她醉酒,被男友送回租处的时候,也是出租车一路颠簸,刚推开门,便冲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就连衣服也不幸被沾染了污秽,这一切都是她的小男友帮她打理,照顾她一个晚上,面对着这样一句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酮体,小男友愣是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和衣在她的床侧照顾了一宿。 早上醒来,她问,“你不是说爱我吗?看着这样的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跟我合欢吗?”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是带了些气的,他一想到昨日就连亦舒都曾有如此激Qing的时候,而她的男友,居然对着这样一副身体没有一丝失控。 怎么说呢,那一刻叶灵是有些矛盾的,带着一丝丝小庆幸,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想过。”小男友很老实。 第二四九章 叶灵的电话,重现了昨晚的片段 “那为何你有一个晚上的机会,你都不曾碰我?”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控,而让你背负了心里的负担。爱一个人就应该要照顾到她的每一个情绪,必须要比她考虑得更多,这才配称之为爱。”小男友在说这些的时候,青涩得有些扭捏,却眼神坚韧。 那一刻,叶灵失语了。 说感动吗,是有一点的。 可是她却开了口,“你去上课吧,这里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想爱真的不能代表一切,她虽从小在小山村长大,却唯独不缺少的就是爱,但她觉得自己过得并不幸福。 小男友不知道为何她的情绪会转变得这么快,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说,“厨房的煤气灶上还热着粥,牛Nai我也买了,放在冰箱里,你起床后,先惹一杯牛Nai喝了以后再喝粥,要不然胃不好。” 然后,小男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叶灵,这才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那一瞬间,叶灵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软软绵绵的不觉疼痛,却是让她感觉压抑莫名,甚至让她抓狂。 她想到了倾诉,于是她想到了亦舒,但亦舒的手机一直关机,于是,她这才打电话给了凌乔。 “喂,叶灵。”锦瑟太过勇猛,几乎是把凌乔给榨得只剩下骨头渣子了,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说话。 “还在睡觉?”因为知道了锦瑟跟凌乔的关系,叶灵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没。”凌乔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男人从浴室内出来,大步上前,从床头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这才拿着白色的干毛巾擦头发去了。 “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叶灵问。 “我?不记得了。” “亦舒是不是跟你一起走的?” 凌乔视线瞟向卧房内的男人,男人精神矍铄,边单手插着头发,一边又低头开始工作去了。 看来是没办法得到答案了,只能自己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起先亦舒因为一个吻说是要去漱口,然后便离开了包厢,紧接着那些男生因为情绪上被打击,都纷纷离开了,却没想到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颜可的情绪,她居然胆子这么大,主动扑都了盛淮南的身边,跟他说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包间内只剩我们五人,你早已不省人事,我男朋友本也觉得尴尬,想要拉我回去。” 叶灵说话有些凌乱,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重新又开了口,“女人嘛,都是比较爱八卦的。颜可素来眼高于顶,一般的男生根本就没在她的眼里过,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大胆,直接跑到盛医生身边,开口求爱。我当然不愿意错过,然后假意没有意会男友的意思,继续趴在桌子上喝酒。没想到八卦没看成,倒是把自己彻底给喝醉了。” “只记得后来颜可跟盛医生相携着离开了,等我混沌间想到找你的时候,发现你竟然也神奇的不见了,我就在想是不是亦舒把你给拉走了。” 后来叶灵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凌乔的脑海中却反反复复地盘旋着两件事。 百思不得其解,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亦舒被谁吻啦?你是说颜可跟盛淮南一起离开的?” “天,你的酒量可真让人堪忧啊,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喝酒了,一次走错房间是你的幸运,第二次只怕就要毁一生啦。”叶灵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了些女人的小嫉妒的嘲讽的,当然也是一个朋友的告诫。 “难道我连这样的事情也说啦?”昨天她到底还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她下意识地抬眸带着些小心翼翼,朝着男人的方向凝了过去。 锦瑟没有偷听的习惯,却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凌乔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眼眸对上了凌乔的视线。 凌乔在心底里哀叫了一声,这样的事情要是被锦瑟知道了,他到底该会怎样的笑话自己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堂而皇之地将他们之间的秘密说了出来,这算是秀恩爱吗?凌乔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是啊,当时看你的神情真的是太幸福了,羡慕得我都在想为什么我小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这样一个哥哥呢。” 还真是装不得事情,凌乔在心里真是窘迫到了极点,拎着被子的一角就往嘴里塞,用力地啃着被角。 男子轻笑出声,眼底温软一片,笑容宛若照进了阳光,普撒在了凌乔的周围,凌乔却是哀怨地不予回应,继续拉着被角啃咬着。 男子起身走出了卧房,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些手工饼干。 他从凌乔的嘴里墙下被子,将饼干换了上去,然后曲起手指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刮过,眼里的宠溺带了几分慈爱。 ohmygad这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的节奏了吗? 不过这饼干的味道倒是挺不错的,瞬时安抚了她郁闷的心情。 “那后来呢,我还说了些什么吗?”凌乔开口试探,得到否定的答案,这才阴郁的胸膛重新照进了阳光。 这才重新有了阳光,又开始担忧起了亦舒,她捂着话筒问锦瑟,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张开先唤了声,“亲爱的,亦舒昨天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锦瑟抬眸朝着凌乔看了过来,深邃的眼神中带着赞许,轻轻地道了声,“孺子可教也。”然后才说道,“昨天跟你睡一张床,凌晨的时候说要回去,我叫了司机送回家了。” 道了声,“哦。”放开手机话筒,“昨天亦舒的确是跟我回来了,不过你说亦舒被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嘛。” “嗯。” “亦舒选择了大冒险,颜可提议让……”叶灵将昨日的精彩过程添油加醋地绘声绘色重新描述了一番。 “什么?”凌乔这一次是真的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将锦瑟刚刚端过来的手工饼干全部打翻在地上,凌乔的视线蓦地闪出狠戾瞪向锦瑟,咬牙切齿道,“你是说那个色胚子不仅吻了亦舒,而且还带着颜可一起从盛世豪门离开啦?” 第二五零章 保护,最好的朋友 此时感觉最冤的只怕是锦瑟了,因为不慎交了个损友,就被无辜的连累了。 凌乔挂了电话,重新拨号给亦舒,提示关机,转而打了个给颜可,同样是关机。 “陪我去找盛淮南。” 凌乔的一声令下,锦瑟哪里敢不从,放下手里的工作换衣出发。 到底盛淮南的别墅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人在餐厅内享用美味的早餐,见访客是锦瑟与凌乔,只是轻抬了他那双桃花眼,声音不咸不淡,“吃过了吗?没吃过坐下吃点。” “盛淮南你可真是好食欲啊,祸害了两个姑娘,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悠闲得吃早餐。”凌乔挣脱开锦瑟的怀抱,一个箭步冲到了盛淮南的跟前。 心中有要将这满桌的美食的冲动,却因从小良好的教育跟成长过程中培养起来的素养,胸口剧烈的起伏,也唯有双手握拳极力的克制。 “祸害?”盛淮南似是不认同凌乔的话,从容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地拿起餐巾布擦拭了下嘴角,眸光中闪过一丝厌弃,清浅的声音中带着令人震慑的狠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何来的祸害之说呢?” “我不相信亦舒会愿意跟你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 盛淮南没想到凌乔指的是亦舒,他先是一怔,眼中有别样的情愫划过,他拿起手边的眼睛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声音中开始重新带了一丝痞气,“哦,她啊,那不过是我代劳,帮她解脱了困境。” “困境?”哦,对,那对当时的亦舒来说的确是困境,却因为凌乔心中对盛淮南有了成见,从心里上排斥盛淮南跟亦舒沾染上关系,“你怎么不说那不过是你猎艳的一种手段呢?” 突然间,他想起在包间门口撞上亦舒的那双眼眸的瞬间,他的心莫名地又是一阵烦躁,可说出来的话却越发的无情,“任何女色都可以称之为艳,唯有她够不上这样的标准。” “亦舒的美好,你这样庸俗的男人自然不懂得欣赏。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亦舒她值得有更好的男人的疼爱。” “是吗?我倒是很想拭目以待。”一想到亦舒可能会跟其他的男人做昨天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猫爪挠过了一般,又痛又麻又痒。 “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不过,你现在应该祈祷的是亦舒最好不会有事。”说完凌乔先转身气鼓鼓地往外走了。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出事?”盛淮南猛地拉开脚步想要追出去,却发觉餐椅哐的一声砸落在地,脸上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担忧。 锦瑟站在原地没动,一双宛若鹰隼般犀利的眸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他并未说话,只是视线淡淡地落向翻到的座椅,而后才晃到了盛淮南的脸上。 盛淮南发现自己失了态,伸手拿下眼睛,用手背擦拭着眼角,“你知道的,我对女人素来绅士,大家出来都只为了找乐子,我至少不想要发生一些不可控的场面罢了,不希望在我的青史上留下一道污点。” “要是我昨天没喝醉就好了,一定就可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了,这样亦舒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凌乔因为此刻自己没有保护好亦舒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双手攥着手机,不断地搅着,急得眼眶都红起来了。 锦瑟正好开车,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凌乔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柔声地安抚着,“这些都是无法控制的,别太自责了,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这么严重。” 凌乔转眸,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抱怨的话,突觉自己不该这么过分,毕竟他跟盛淮南是两个个体,就算是好兄弟,却也不能将对盛淮南的怒气牵扯到了锦瑟的身上。 但锦瑟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阿南虽然平时看着有些不正经,但是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再说别人的感情事情,也不是咱们可以插手的。” “这样还不过分吗?”凌乔的情绪因为锦瑟的话高涨了起来,“一个穿梭花丛,身经百战的男人。而亦舒呢,她的感情完全是一张白纸。这样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能会产生感情吗?再加上他昨天还带着颜可一起离开的。” “啊,对,颜可。”凌乔整个人坐直了身体,侧转了身对着锦瑟,“还有颜可,昨天跟盛淮南一起离开的,到现在也不接我的电话,你说他们……” 凌乔蓦地咬着唇,不敢再说下去了。 “真是个小管家婆,都是成年人了,都有了成熟的思考能力了,你怎么就知道她们心底里的真实想法呢,是吧?”锦瑟感觉哑然,真是个忧天忧地的小女孩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总是希望周围的人都好。 不过自己也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的不是吗? “好了,你要是真的不放心你的这些朋友的话,我会找阿南好好谈谈的,问问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锦瑟素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却因为心里装着这个女人,所以他便也开始忧她所忧了。 “好吧,不过你一定得尽快,要不然我真的很担心她们,你说亦舒还好,打不通电话我还可以去她家里看看,可是颜可,我连她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呢。” 事实证明,凌乔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们驱车到了亦舒家,亦舒的妈妈告诉凌乔,说亦舒今天早上的机票去泰国了,说想趁着工作前去泰国好好的玩玩儿,回来工作了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回家的路上,锦瑟牵着凌乔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一双湛黑深邃的眸中柔软的宛若一潭Chun水,“要不咱们也去旅行一趟?” 有那么一瞬间,凌乔就想答应了,可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儿,却变成了,“还是算了吧,没这个心情。” “怎么?心情还是不好?” “也不是啦,就是,就是。”凌乔斟酌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就是陆逸冰,我想要跟他再见见面,上次我在咖啡馆碰到他的秘书了,说是怀孕了,陆逸冰却为了要跟我结婚,想要把那个孩子打掉,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你说那个秘书怀了陆逸冰的孩子?”锦瑟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幽邃的眼眸中折射出一道冷光,冰薄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嗯,是啊。” 第二五一章 这个男人很细心 那天回来的路上,车子开到半路上,锦瑟说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又怕凌乔无聊,便要打电话给本兮,希望她能够过来陪凌乔逛逛街,同为女人共同的话题比较多,不至于冷场尴尬,就算不想说话,那么帮她拎拎东西也是好的。 凌乔一想到本兮那副淡然到冷漠的表情,她就不禁想要打哆嗦,最后还是拒绝了。 不过,凌乔当时的心是暖的,她没想到像锦瑟这种每天被各种公务缠身的人,竟然还会将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这般放在心上。 一天午后,闲来无事,凌乔心想着为上班前做些准备。 首先想到的是衣服,初入职场别人第一眼对你的印象,自然是外在的装束,更不要说是服装设计行业了,每个人的眼光更是独到毒辣,只需一眼就能在心里给你一个最初的评价。 而初印象又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凌乔推开了更衣室,站在了那一排排、一摞摞的衣服前,若是放在以前,凌乔是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么一间巨大而又多元化的更衣室居然只属于她一个人,上百双的鞋子按照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款式、不同的功能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而放在更衣室中间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奢侈品展柜的柜子,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放着不同的私人订制的产品。 第一层是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名贵的手表,凌乔虽是学服装设计的,居然很多品牌连她都叫不上来名字,有的更是世界上唯一款,可想其中的价值不可估量。 第二层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太阳眼镜,凌乔哑然,这么多的眼睛,就算是她每天都戴一副,一年只怕也轮换不完吧。 再打开第三层,竟然全是耳环,长的、短的、圆的、扁的、有宝石的、有钻石的,只是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更衣室内,就已经足已闪花她的眼了,这要是戴出去了,那样的回头率,哎…… 凌乔迅速地阖上了抽屉,这下面的是真的不能再看了,看多了,只怕自己要偏生惰Xing了,是啊,就算拿这里任何一件东西出去卖了,都够她好吃好喝的潇洒上好几年了。 于是,她站起身去看那些衣服,哦,这些衣服分得可真的是太过详细了,就连她都对这衣柜整理者心生敬佩了。 她眼前的不过都摆放着夏季的服装,一条条长裙被分成了不同场合、不同需求分类摆放,一件件T恤按照各种颜色不同从浅到深排列,就连裤子也按照长短跟质地的不同分开来了。 只要轻轻地掀开衣服的一角,你就会发现,这些衣服全都是出自最顶尖的设计师之手,而且全都是全世界限量发售的。 凌乔双手叉腰,皱着眉,想要唉声叹气了。 “怎么啦?不满意?咱们全部换掉,重新置办。”锦瑟从外面走过来,双手环过凌乔的纤腰,将脸埋进了她落在脖颈的发丝上,声音清淡得宛若只是在谈几百块钱的事情一般。 凌乔微微侧眸,视线有些偏,看着像是在斥责,她说,“喜欢是喜欢,但是不适合上班穿。” “哪里不适合?”男子异常的迷恋她的长发,轻轻地摩挲着,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 “若是穿成这样,才第一天上班,只怕还没走进办公室,便已经成为了焦点。”而这样的焦点,这样的风头凌乔是不喜的。 “我的女人本就是全世界的焦点。”锦瑟的声音中透着些傲慢,也是,他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 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已经拥有了这么客观的财富,就足已是大家无法企及的屋脊,再加上他本就绝然遗世的外貌,还有他远瞻Xing的决事能力,别人都恨不能以他马首是瞻,又怎会没有傲慢的资本呢。 但他话才说了一半,便听了下来,再开口的时候,便转了个方向,“还是不要成为焦点了,你的美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就够了,其他的男人看不到才是最好的。” 这男人,又把话题绕远了,凌乔深觉无奈。 “看来,我是该去重新置办一些行头了。”凌乔说。 “好,我把今天的时间都给你,你想买什么,我做你的搬运工。”男子倒是十分配合,说着就要拉着凌乔出去采购。 再来看一下锦瑟那天的装束,上身穿着一件CalvinKlein卡尔文-克莱的苹果绿T恤,下面配着同品牌的白色裤子,再看看他腰间的一条皮带,没有上百万根本就拿不下来,试问这样的搬运工谁人能够请得起啊。 凌乔想想,拉住锦瑟的手,制止了他往外走的脚步,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哪天我想买了跟亦舒一起去逛就可以了。”别到时候衣服没有买回来,他们倒像是大猩猩,被人围观了一圈儿。 锦瑟倒也不勉强,“好,哪天凌乔想逛了,我给我家小女孩儿派辆商务车。” “你以为我是去搬商场啊。一个人哪里用得到那么多东西啊。” “没关系,若是喜欢,买回来看看也是好的。” 凌乔回眸看着锦瑟为自己置办的更衣室,心想还真的是很符合他的风格,这些衣服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展览馆,看看,也只能是看看了,她还真是没有能够穿这些衣服的场合。 那天,锦瑟见凌乔坚持,也只好先把她送回到了海边别墅。 “怎么不回锦绣阆苑?”凌乔这么问是因为觉得那边离市区近,他上下班来回比较方便。 锦瑟却说,“早晨才让人送吴管家来海边别墅,这下午又让她这么大年岁的人跑来跑去,实在是太辛苦了。” 凌乔信以为真,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主仆关系了,凌乔又想到那个她醉酒的雨夜,看到两人同样的表现,心想着两人的感情必定是要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加的好的。 “那好吧。”凌乔拉开门要下车。 锦瑟轻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凌乔不解的回眸,却听男人说,“就这样走啦?没忘记什么事情吗?” 第二五二章 做而不说 凌乔不解,张嘴问道,“没有啊,忘记什么事情了?” 锦瑟略显无奈,但却送上了自己的一侧俊脸,用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指了指,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凌乔倒也不矫情,只是轻微地垂下眸,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锦瑟趁机环住了她的上半身,清香如兰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浮动,宛若Chun风轻抚着岸边的杨柳,当初了层层的涟漪,“若是无聊,就去后花园走走,泡泡温泉或是在泳池内游游泳。” 凌乔刚想说知道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事事俱到。 却听者恶劣的男人再度在耳畔说道,“这次一定不会再从水中冒出一个人来了。” 凌乔知道了,他是在拿那天泡温泉说事儿呢,凌乔倒是不想在口舌上输给他,“没关系,现在我的胃口比较大,若是再有美男出浴图,我也会欣然接受的。” “你敢。”锦瑟没想到凌乔会反将自己一军,张开薄唇一下子含住了凌乔小巧的耳垂。 远处还有园丁正在劳作,凌乔身体一酥,却奋起一力把锦瑟推开了,快速地推门下车,在关门的时候,她又开始‘嚣张’了,吐着舌头说道,“有何不敢。” 锦瑟之所以会说那句话,是想要确定那事是否在凌乔的心底里留下阴影,如今看来她似乎自我调节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这才放心地驱车离开。 凌乔下车的时候,吴管家早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凌小姐回来啦,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洗洗手就可以马上吃了。” 凌乔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应一声然后越过吴管家进门,而是在她的面前站定脚步,“以后别叫我凌小姐了,就叫我凌乔或者乔乔吧。” “那怎么行,规矩是不能破坏的。” 凌乔知道吴管家这人有些固执,便也就不再勉强,她视线落在了吴管家手上拿着的几张白纸上,倒有了几分想要拉近她们之间关系的想法,“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经这么一问,吴管家回神,双手将手里的纸张递到凌乔的面前,“这是少爷为您准备的,想要趁着你上班前,带着你出去玩玩、散散心。” 凌乔握着这几张旅游计划表手有些微微颤抖,转眸,锦瑟的那辆商务越野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来他早已经有了准备,没说只是不想随意地打乱她的计划,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计划表写得很详尽,罗列了好几个国家,都是一些适合人休闲度假的旅游圣地,锦瑟已经详细的罗列出每个国家的优缺点,有哪些好玩儿的或者是好吃的,就连女人喜欢的一些品牌都被他一一罗列了出来。 凌乔心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所以这辈子上天才会给她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一个事事将她摆在第一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全心全意的去爱呢。 “怎么办?我刚才才刚刚拒绝了他的提议。”凌乔一想到锦瑟当时听到她的拒绝一定会心里很失落,她的心情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不用难过,我想少爷并不一定会感觉失望,因为他为你悄悄做的又何止这么一件事呢,只是他不喜欢表达而已。” “还有其他的?”凌乔不解。 “难道凌小姐没有绝得这幢别墅似曾相识吗?” “是有种熟悉感。” 都说每个少女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梦,这梦或大或小,都难脱离浪漫二字。 虽然凌乔平常Xing格多恬淡,看着像是对物无所追求,可是心底也藏着一个梦,一个对家的梦。 在凌乔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曾经教育过她,一个女人就算是没钱,但也不能失去了优雅,那么到底优雅是什么呢?母亲就会经常带着凌乔去到离她们家不远的一个小山上。 母亲指着路边的那些小花告诉凌乔说,“这些就是优雅。” 凌乔问,“这些小花到处可见,不似温室里的那些花朵名贵娇艳,何来优雅可言?” 母亲说,“一朵花的成长需要土壤供给养分,需要经历无数的风霜洗礼,还要承受着风吹日晒雨淋,但它们并没有从此自暴自弃,而是将一切看起来苛责的环境都当成了人生最后怒放的必经的过程,它们默默地把存储能力,只为了来年初Chun的时候,能够把自己的美默默地展现出来。不为了吸引人们的目光,只为了能够装点这个世界。它们虽然没有温室里那些话瑰丽,不为了跟别的花朵争奇斗艳,却各有姿态,各有芬芳。” “人也一样,无需事事跟别人比,但是只求将自己做到最好,这样的一种生活态度就是优雅。” 当时,凌乔并没有真正的理解母亲的话,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开始观察这些并不起眼的花朵,开始慢慢地领悟了,原来母亲是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姿百态,有富裕的有平穷的,有漂亮的有丑陋的,只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修炼出来,那么每一个都是美的。 她也开始爱上了花,开始幻想着能够有一片独属于自己的花圃,有着千姿百态各种各样的花。 每到夏天的时候,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母亲经常会带着凌乔去附近的防空洞,那里阴凉,偶有山泉水叮咚流过,发出悦耳的声音,宛若一首天然的交响曲,那时候她就在想,若是她以后的家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该多好。 再后来,她在海边遇到了锦瑟,哦,那时开始她便爱上了大海。 一切的一切无关乎金钱,只因为她修炼的优雅情之所至,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想要拥有这些东西,需要花费金钱,于是,她便将这些梦想全都倾注到了自己的画纸上。 她想,看着这些画纸,也算自己曾经拥有过了。 当她第一次走进海边别墅的时候,她无心观赏,只因为那时候的情绪容不下她分散太多的注意力,此刻惊吴管家这么一提,是啊,这些似乎都曾经在她的画纸上出现过。 “难道这些都是?”凌乔惊得瞠大了双眸,而后想想,有觉得,“不可能啊,这些事情我从未跟别人说过。” “也许吧,但是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吴管家侧了侧身,“或许你应该上楼看看,你应该能够明白很多事。” 第二五三章 他的爱,虔诚而纯净 “上楼?” “嗯,站在主卧的窗口往下看你就能够明白很多。” 凌乔再也等不及了,提着裙子上了楼,主卧是她曾经第一次来时住过的房间,她推开门奔至窗口,推开窗往下看,一大片的花海,上次曾经经过,却不曾这般震撼。 当时她只知道这些花很名贵,有些甚至都叫不上名字。 但是此刻从楼上窗口往下看才发现,这些名贵的花似乎每一株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的,每一个位置都是经过精密的测量,工工整整地用花雕出了凌乔的名字。 这是凌乔自出生以来,看到过最大的自己的名字了,每一笔一划都写得这么小心翼翼,好似稀世珍宝一般不容人亵渎,每个字的每一笔都是用不同的品种写出来,在凌乔这个字的后面,是一大片的满天星,正值夏季,百花齐放的季节,那一大片满天星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字。 原来她放在心底里十几年的人,也把她这般的小心翼翼地爱着。 凌乔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却因为遇到了这个男人,她的情绪变得柔弱了,她仿佛被时光遗忘,倒退到了孩童的时代,不用在他面前故作坚强,可以肆意地发泄心底里的所有的小情绪。 “少爷为了能够让这两个字永不凋谢,特意请了世界上最顶级的花卉设计师,做了设计。特别考虑到了季节Xing,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花,过了夏季就会凋谢,但是等它们凋谢的时候,它旁边的那些秋天盛开的花便又会开放了,每一个季节反复的轮换,都是这般的娇艳。”吴管家的声音在身侧轻缓的响起。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 “他并不是个爱表达的人,却总是用行动说话。” 那个用行动说话的人,此刻正坐在办公室内,一件白色的商务衬衫包裹在他矜贵的身躯上,举手投足间可窥高雅气质,他手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探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挺括的额头上,微微蹙着眉,翻看着袁磊递呈上来的文件。 “黄女士在最近几个月间,的确有吸毒史。”袁磊汇报的时候,稍抬眉眼,小心地观察着锦瑟的表情,深怕会惹恼了眼前这个倨傲的男人。 不,锦瑟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想法,他此刻想得最多的却是凌乔,害怕她会知道了这件事情,害怕她会受到打击。 “那个人是陆逸冰身边的那个秘书?”锦瑟声音不带一丝狠戾,却冰冷得让人联想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袁磊听出来了,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先是一怔,心生敬佩,没想到整天坐在办公室内的人,却知道的似乎比他这个时间调查者知道得还要多,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逃得过锦瑟的眼睛。 “是。” “只因为她想坐上陆太太的位置?”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将手里的烟递到了唇角,于是那岑薄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带着几丝讥讽。 他又知道啦?这一次袁磊显然没有刚才来得那般震惊,只是轻轻地应了声,“是。” “还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锦瑟将手中才燃到一半的眼用力地碾压在了烟灰缸内,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内,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他缓步踱到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街道上宛若蚂蚁般大小的人们,挺拔俊逸的背影却是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气息,又仿佛是一个掌控一切的王者,冷眼睥睨着这个世界的龌龊与黑暗。 袁磊湛湛地收回视线,紧了紧手中的掌上电脑,嚅喏着,“锦总,那天给您的视频没有查找来源就送到您面前,是我的错。” 袁磊说的是那天凌乔跟陆逸冰在咖啡厅内见面拍摄到的视频。 若不是因为早晨自己满腔的兴致被凌乔打断,他又怎么可能会心思躁动,若不是知道陆逸冰跟凌乔在那天见面,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上了那个女人的当。 就在刚才他听到凌乔提起自己在咖啡厅见到尔岚的那一刻,锦瑟便将一切都联想了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会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会做到此。 但是想要利用他锦瑟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 当然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对女人动粗这一条,但是如果是假手于人,那么就不会违背他做人的原则了。 锦瑟微侧身躯,回眸瞥了一眼袁磊,“看来我们是该给陆逸冰送上一份大礼了。”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瞥,袁磊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刻冻结,那湛黑的深邃的眼眸宛若一汪寒潭,里面的储存着世间最为冷滞的温度,若是说用来杀人,只怕也是杀人于无形吧,那般的邪冷残肆,仿佛是地狱里来的阿修罗,随时能让人踏上黄泉路。 “锦总,需要怎么做。”在锦瑟的面前,袁磊感觉自己的智力就宛若三岁的孩童,永远都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还不知道他身边女人的真面目吗?那就给他好好的演一段,让他也亲眼见识见识这个过程。”锦瑟的声音虽然冷冽,却有头这些云淡风轻,仿佛他们只不过是正在谈论一场过于天气的话题。 “是,我马上去办。”袁磊领命转身正欲离开。 “还有那个叫做董璇的女人,我需要你派人去好好的调查调查。”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是陆逸冰亲自到场下的葬。”袁磊的意思是,这样两个相爱朝夕相处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将对方认错呢。 “你觉得一个女人死了,有必要全家集体失踪吗?”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父母怕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想要搬离伤心地也是有可能的啊,这样的案例并不在少数啊。但这些话袁磊注定不会说出口,他知道到最后事实都是证明锦瑟那种看似违背常理的推论,往往都是正确的。 “是,我马上命人去查。”然后这才退了出去。 第二五四章 忌日,一个人在天国很寂寞 陆逸冰约凌乔的那一天,正值董璇的一周年忌日。 陆逸冰本未察觉到有何不妥,不妥的是那天早上,尔岚早早地就抱了一束法国进口的鸢尾花进到了他的办公室。 她仿佛已经忘记了那天陆逸冰在办公室内对她的狠戾,甚至就连这么多连陆逸冰对她的冷眼,她好似都完全不在乎。 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不似平时的妖娆,透着一些庄重,她双手小心地呵护着这鸢尾花,敲开了陆逸冰办公室的门,对着正在整理装束的陆逸冰说道,“冰,把这束花带上吧。” 陆逸冰一个转眸,视线冰冷地落在了尔岚的脸上,然后慢慢的下移,停顿了手中的动作,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然后,转了眸继续整理衬衫,抬起手腕扣衬衫上的袖扣,声音中透着疏离的淡漠,“不必。” 陆逸冰的衣服多偏淡色,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衬衫,别人若是穿着这些颜色,多显得幼稚或者说土气,但是陆逸冰天生雅贵的气质摆在那儿,再加上从小便开始培养的修养,这些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中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青Chun的气息。 对,青Chun,再加上这样火辣的季节,还真的很适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今天是董璇的忌日。”尔岚说着,忧伤的视线落在了那束花上,“以前你就经常叫我帮你定这种话,你说董璇最是喜欢,优雅却有不失浪漫。” 说着,粉刷得修长的睫毛用力地眨了眨,愣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她本一人在另外一个国度孤独寂寞,不能连这样的日子了,也没个人去看一看她,她若是知道了该得多么伤心难过啊。” 抬起的袖扣处,一颗钻石袖扣折射出了太阳的光亮,蓦地射入了陆逸冰的双眸,带着强烈的刺痛感。 他想,他应该心里还有她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在那天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一道跟董璇背影很像的人的时候,他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 “放着吧。”陆逸冰当时是这么跟尔岚说的。 尔岚见陆逸冰终于被自己说动,眼眸中闪过一道得逞后喜悦的光,“这花生得矜贵,还是我直接帮你放到车上去吧,省得你还要抱来抱去的。” 然后不等陆逸冰说些什么,便在出了办公室的门后,手从花束的下面拿出,将手中的一个细小的东西插到了花束中,等准备妥当了这才转身下了楼去到停车场找到了陆逸冰那辆香槟色的宾利车。 陆逸冰下楼的时候,给凌乔打了个电话,“去接你?” “不用,反正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凌乔没让别墅内的司机直接将自己送到目的地,而是在有**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是不想让陆逸冰知道她跟锦瑟的关系,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给人一个接受的过程的。 “好,那我等你。” 凌乔这般看似贴心的安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差点让自己送上了Xing命。 正值下班高峰期,在**站等车的人很多,一班车过来,上车的人很多,凌乔并不急于赶时间,便决定等下一班。 等车的间隙,她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微信朋友圈,本不是喜欢玩儿微信的人,因为想知道亦舒跟颜可的近况,这几天倒养成了有时间便会拿出手机刷一下一下的习惯。 这习惯倒也不足为奇,时下里,手机似乎已经成为了人们的新宠,大家只要得空闲似乎都会拿出来刷那么一下。 于是,有些事情总是会在人们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 就像此刻的凌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旁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更是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一步步地朝她的身边靠近。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的身后被人猛力地一撞,凌乔本是等第二班车的人,自然是已经站在最前面的,此刻被这么一撞,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斜斜的前倾冲出了黄色安全线的范围。 那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此时想要脚步急刹车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全身的血液仿若倒流了一般,周身蓦地迸射出大颗的汗珠,脑袋思绪放空,处于无意识状态,就那么一瞬间她脱口而出叫了声,“锦瑟。” 一声锦瑟让她的整颗心都安宁了下来,她安然地闭上了双眸,整个身子已经倾出了站台,两只脚已经有三分之余的距离开始悬空。 她的耳畔传来了大家的抽泣声惊叫声,还有铁道管理员的吹口哨的声音,夹杂着远处驶来的**列车的汽鸣声,她知道自己已经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有人说笑着离开这个世界要比哭着离开这个世界更受到上帝的青睐,下一世可投个好人家,于是凌乔勾起了唇瓣,她不为了投个好人家,只为了在下一世的时候还能够再次遇到锦瑟。 就在她诚心祈祷的瞬间,手臂上蓦地传来一个力道,将她整个人瞬间翻转了个方向,身体直直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就在此时**险险地擦过她的耳畔呼啸而过。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但因为瞬间的转变还是让凌乔倒在地上怔愣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了周边有人慢慢地聚拢了过来,开始有叫好声,有鼓掌声。 “多亏了这个小伙来得及时啊,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一定得做噩梦了。” “是啊,真是千钧一发啊。” “姑娘,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报答他啊。” “堪比再生父母了。” 小伙子有些青涩,还有些羞于表达,“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说着举手之劳的这个声音可真是耳熟,听着这般的亲切,凌乔缓缓地侧过头,视线正好与那‘再生父母’对上了。 “张昱。” “凌乔。” 两人异口同声,同样的惊诧错愕,却又开始相似一笑,这个地球还真是小,就这样的时刻都能够碰到熟人。 于是,张昱先起了身,伸手递到了凌乔的面前,凌乔倒也不矫情,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站起了身,“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五五章 世界是个大磁场 “叶灵最近没找到工作,心情烦闷,我想多陪陪她,这才从她的住处回来。”小伙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颊微红,略显羞涩。 同个寝室这么久,凌乔有心思通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叶灵的真实想法呢。 一个从发展落后的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的生活状况,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这本无可厚非。而眼前的这个小男友不过是叶灵安慰孤单心灵的一个调剂品。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嘛,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这在过去凌乔断是不会去趟别人感情这趟浑水的,可是经过这一刻,她发觉自己的想法正在慢慢地转变。 她看得出张昱是真的把叶灵放在心上了,哎,人的感情总是这么微妙。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凌乔问。 张昱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感慨了一句,“叶灵生Xing比较好强。” 是啊,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自尊心中是要比一般的孩子来得强一些,说得难听了是自卑,说得好听的就是坚强。 两人一同上了**,凌乔手扶着扶手,转眸对着张昱微微一笑,“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找个时间约叶灵一起出来吃个饭,也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 “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你无需放在心上的。”张昱连连摆手。 凌乔还能说些什么呢,说多了反而虚假了,她只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张昱下车比她早,凌乔突觉空旷,哦,空旷的不是车厢,而是那一刻还在半空中悬着的心,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第一个在脑海中闪现的是锦瑟,哦,也许就在刚才口中无意识叫出锦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名字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未曾离去。 但在她按下第一个数字的时候,她却放弃了,这事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了只怕是要担惊受怕了。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锦瑟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他将了很多,中心思想是她不该去坐**,那种人龙混杂的地方,她一个女人不安全。 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奇妙,整个地球仿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辐射点,将整个地球织成了一个细细密密的网,而每一条辐射线都有强有弱,强的呢堪称为心有灵犀,而弱的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凌乔想,她跟锦瑟之间的这条射线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强的辐射线了,所以她发生事情,第一个有感应的一定就是他。 “锦瑟。” “嗯?” “锦瑟。” “嗯。” “锦瑟……”凌乔仿佛想要将这十几年缺失掉的全部补回来一般。 “怎么啦?”锦瑟当时正在翻阅文件,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眉头蓦地蹙了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锦瑟摇了摇头,她笑了,可眼泪却就这样顺着眼角挂了下来,她没有伸手去擦,也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说道,“没有,就是想叫叫你。” 陆逸冰原本是定了一家西餐厅,为了增显诚意,他亲自打电话,敲定了菜式。 拿着电话斟酌了,再斟酌,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凌乔,他有些颓然,道了声‘就这样吧’。 电话还未放下,尔岚敲门而入,对她从来都不等他说进便自动自发地走进他的办公室,过去倒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当时他因为心中想着凌乔,对尔岚便挑剔了起来,俊美紧蹙,一记寒冷的眸光射过。 尔岚像是没看见般,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放下,道了声,“凌乔不喜西餐,她从来都只吃中餐。” 哦,这点倒跟在外国站大的他真不一样。 他紧了紧手中的话筒,淡淡地收回视线,对着话筒道了声,“取消。”听得出声音偏低落,音质偏冷,然后有些负气地挂了电话。 最后还是尔岚拿起电话为他定了一个地道的中国餐厅。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陆逸冰的视线一直落在尔岚的身上,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尔岚知道他心底的火气,可不是嘛刚才还放在桌上的手,此刻已经放了下来,紧握成拳。 她挂断电话的时候,陆逸冰的一声,“出去。”才刚落下,她已经早于他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 中餐厅二楼楼阁内,餐厅已经体贴地上好了菜。 对着满满的一桌子精美菜肴,凌乔没有动筷,怎会有胃口,刚刚才经历了生死瞬间,此刻若有胃口,那人可真就太没心没肺了。 “怎么不吃?没胃口?”陆逸冰为凌乔布了很多菜,这才发觉她竟然连筷子都没动一下,抬眸,温润的视线晃在凌乔的脸上,说了见面后两人的第一句话。 “嗯。”凌乔的视线在菜品上晃了一圈,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美味佳肴,“你先吃吧,我没胃口。” 陆逸冰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再看向凌乔的眸光中竟然多了一些光彩,这光彩到底代表着什么,此刻也唯有他自己明白,“要不我们换一家餐厅?” 说着,起身想要离开。 凌乔摆手制止了他,“算了,要不我们还是聊聊天吧。” 聊什么呢? 先是静默了数分钟,两人将视线落向了窗外,中餐厅楼阁古色古香,镂空雕刻的木质窗户大开着,视线从窗口往外落去,正好对着一个街心公园,正值夏季正午,就连街两旁的树木都带着绻绻的倦意,又能有什么游客呢,再加上外面连一丝风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静得出奇,可是看着却是心潮澎湃。 对,此刻凌乔的内心是澎湃的。 她想到了**站,想到了张昱,又从张昱的身上联想到了尔岚,这两人本是没任何关联,有关联的是他们身上共同的气质,一种为了生活为了爱情不断努力的气质。 于是,凌乔单手拄着下颌,缓缓开口的时候,因为有了外面的阻力,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她问,“尔岚还好吗?” 第二五六章 问题,亟待解决 “嗯?”陆逸冰可能是太专注于自己心底的想法了,没听清凌乔的话,转眸将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落在凌乔的脸上又问了一句,“什么?” 凌乔将视线对上陆逸冰,重新问了一句,“尔岚她还好吗?” 不明白凌乔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尔岚,他先是一怔,而后淡淡地开口,“别在这个时候谈她。”影响情绪。 的确是影响情绪,前几日他亲自拉着尔岚去了趟医院,借口一声上洗手间,人却不见了,他打了无数的电话,她都未曾接听,当时的气氛可想而知,因为是公众场合,他只好将怒气隐忍了下来,驱车想要直奔她的公寓,却在半路上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公司内那帮董事又再度聚集办公室。 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每次都是这么凑巧,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只好先回去了,集团内几个大项目因为那次调查丑闻,完全失败,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因为信誉受损股价下跌,资金链断裂。 不仅要对抗外患,还得顾及内忧,倒是真的为尔岚撑起了一个保护伞。 “不谈不代表事情并未发生。”凌乔低头把玩着面前的汤勺。 陆逸冰心底一紧问道,声音失了稳度,“什么事情?是不是尔岚她跟你说了什么?” 凌乔轻轻地抬眸,视线很淡,同样身为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如此的反应,她突然有了皱眉的冲动,心底里涌起了一抹失望,造成这一切,她也是有责任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一天,她找到了我,告诉我她怀孕了,看得出她很爱这个孩子,希望能够把孩子留下来。” “这个女人还真懂得为自己寻找保护伞。”陆逸冰轻哼了一声,原本紧锁的俊眉,在此刻蓦地松动,嘴角勾起了一道讥讽的弧度,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眸越发的森冷了起来。 凌乔的记忆中,陆逸冰不是一个会吸烟的男人,但是那一刻他低头,伸手入裤袋,摸出了一包烟,纤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抽出了一根烟,手法生疏地将烟放入嘴角,打火机在他的手指下滑动了很多次,终于窜出了火苗,凑到眼前,深吸的一口,将烟点燃。 “咳咳咳。”短暂的咳嗽后,他夹着烟的手指从嘴边拿开,视线涣散放空落在包间的某个角落,仿佛陷入了回忆。 凌乔倒也不打扰,有些事情说起总要给人一个消化的时间的。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分钟,那个极力想要压制情绪的男人,开口的声音却仍然带着狠戾,“她就是一条蟒蛇,虽然没有毒Xing,不会直接要人Xing命,但是一旦被她缠上了,若想挣脱可真就难了。” 蛇?缠上?凌乔终于没忍住皱眉的冲动,她秀眉紧锁,手指一点点地捏住了汤勺的把柄,“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想就此放开尔岚的手的话,我觉得真没必要,那日我在咖啡厅我曾跟你说道,年少时曾经有个人住在我的心里,你说那是我的幻觉,我曾经迷茫,却也是那天,我找到了那个少年,没想到他就是锦瑟。“ “锦瑟?”这个答案似是已经超出了陆逸冰所能理解的范围,“可你不是说陆哥哥吗?” “是。”凌乔点了点头。 “可是他姓锦,并不姓陆。” 当陆逸冰说这句话的时候,凌乔能够从陆逸冰的眼神中看出陆逸冰的质疑,甚至带着一种你被骗上当了的表情。 这也是凌乔一直都没有弄懂的地方,但是这一刻她不希望在陆逸冰的面前表现出来,“人在幼年的时候多少总是会犯错,一时没有记清楚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很多记忆都在,那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证明。” 陆逸冰还是有些不死心,“当初你一而三、三而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想要寻找童年的那段记忆?” “对不起。”凌乔此时觉得自己可以站在陆逸冰的角度看待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么的残忍。 都是人的一颗心可以分为两半,一半住着天使,一半住着恶魔,平日里总是天使占据着主导地位,而恶魔多半是个慵懒的沉睡着,但是在某一个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会蓦地窜出,掌控了你所有的思想。 凌乔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被恶魔唤醒,她不想再去考虑陆逸冰的感受了,她要将一切说清,藕断丝连并不是她的风格。 “不,不,不。”陆逸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椅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他也顾不上,冲着凌乔嘶吼着,“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场游戏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凭什么?” 眼眶像是被人从两边蓦地拉了开来,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球仿若随时都能从眼眶中弹出来一般,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出现了诡异的扭曲,拉长的脖颈上血管从皮肤下面突显了出来,皮肤像是变成了透明色,甚至都可以看到里面血液正在急速地窜流着。 “不可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他突然蓦地一扭头,视线落在了自己夹着烟的手指上,似是被烟蒂灼伤了皮肤,他大掌一扬,烟蒂上还留有残缺的火星,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奇炫的弧线。 只是这么扭头的一瞬间,仿佛他的情绪得到了冷静,今天的行为真的是有违了他平日里的素养,他缓缓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进门前侍应生沏好的一杯龙井茶,猛地一仰头,情绪稳定得还是不够,他止了动作,缓缓地坐直了身子,这才优雅地拿着已经冰得苦涩的茶,小口地饮啜了起来。 等到一杯高高的玻璃杯内的茶水全部被他喝完,他才像是心情得到了救赎,眼眶缓慢地转动着,带着幽怨的冰冷的眸光晃在凌乔的脸上,“乔乔,你真的是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若是世界上的事情都能够用一声对不起,便可以完全的抹清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可真就乱套了。” 他说,“死去的人也可以随意的复活,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也可以让他重新消失。三界互通,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恐怖的景象。” 第二五七章 打击,凌乔不知该如何自处 凌乔听着陆逸冰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淡声道,“陆逸冰,你扯远了。” “是吗?我真的扯远了吗?”陆逸冰反问,“难道你现在不是想用一句话把一切都给抹平了吗?想要抹平你没有逼死董璇的事情,想要抹平那段因为董璇突然的离世,给了尔岚可趁之机,对我如今造成的一切困扰,想要抹平你见异思迁水Xing杨花的本Xing,想要抹平……” 后来陆逸冰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凌乔已经听不到了,她感觉此刻就像是有一枚威力强大的Zha弹在她的跟前突然地爆炸,没有伤及她的身体,却震得她突然失去了一切的意识。 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尊雕像,呆呆地盯着陆逸冰的嘴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张张合合,却愣是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逼死董璇? 董璇死了? 不,不,不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她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不,不是我,不是我害得董璇。”凌乔连连摇头,一双水眸中充溢着惊恐,身体剧烈地抖动着,一颗头摇得就像是大海上颠簸得船只。 摇得她想吐,她坐着的座椅,一直在不断地朝后面移动着,突然她站起来捂着嘴巴,想要冲进卫生间。 却在半路上被陆逸冰给截住了,他的手指宛若钢铁筑成的一般,紧紧地扼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手上受力,青筋从挽起的小手臂上凸显了出来,猛力拉开包厢的门,也不顾凌乔此刻是否有跟上他的脚步,猛地一拉就走出了包厢。 所幸凌乔今天穿着方便,一件白色圆领泡泡袖衬衫,搭配着一条水洗白的铅笔裤,脚上搭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方便走路,但是她在被陆逸冰拉出门的时候,膝盖还是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 哐的一下,痛感传遍了全身,让她的双腿有一瞬间的松软,腿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陆总。”站在包间外的侍应生小声的提醒到。 这样的陆逸冰实在是太过恐怖,平日里陆逸冰宴请客户也没少到这家餐厅来过,所有的服务员都对他印象深刻,往日里的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哪里会像此刻这般周身披着寒峻的戾气,仿佛连灵魂都跟恶魔做了交换,一双冰润的眼眸宛若一汪寒潭,凝聚着冰渣。 陆逸冰听到侍应生的声音,微微侧转了眸,身后站满了人,眼里溢满了担忧,却无人敢上前帮忙一下。 他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凌乔,此刻的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一双瞠到最大的水曈,此刻视线迷散,宛若一湾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她就像没有了痛觉神经一般,雪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嘴角处开始慢慢地流挂下一丝红血丝,而一张精致的笑脸却呈现出了一种煞白的颜色,让人能够瞬间联想到了鬼娃娃,一个漂亮得出尘的鬼娃娃。 陆逸冰整个身体一怔,停住了脚步,双手缠在她的腋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搂着她下了楼,泊车小弟已经将车子开到门口,陆逸冰又将她塞进了后车座,凌乔整个人一下子就软在了后车椅上,脸一下子压在那束鸢尾花上。 凌乔缓缓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那一束鸢尾花,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空洞的眼眶中奔涌了出来。 伸手抱住了花束,手指在一寸寸地收紧,低低喏喏的抽泣声就这样从鼻腔中溢了出来。 陆逸冰绕过车头上了车,发动车子,挂挡踩油门,双手猛地打了一个方向,这车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地朝着前方狂奔了起来。 “掉头。”刚才在接到凌乔的电话的时候,锦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的凌乔似乎跟往常很不一样,虽然她极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但是他还是隐隐地听出了她声线细微的颤抖。 对,很细微,但是就这样被锦瑟给捕捉到了。 他那颗就算遇到敌人拿着枪指着他的额头,也未见颤抖的心,竟然在那么一瞬间浮躁不安了起来,对着手机只是有一瞬间的思索,他便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拨了个电话给袁磊,轻声说了一句,“备车。”修长的腿迈着往外面走。 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正好撞到了抱着文件进来的本兮,“锦总,这些文件需要您马上签字。” 锦瑟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晃在本兮的身上,直接越过了她,脚下生风,步伐偏凌乱,他何曾这般失了稳重,想来又应该是因为凌乔吧。 若是放在过去,本兮可能会抱着文件进入办公室内,然后将文件放下后再回到会议室内,对那些高层说,“今天锦总不便,大家都散了吧,这次的会议挪到明天再开。“ 但是,经过盛世豪门那一夜,许是孟旭的话对她有了刺激作用,她那双不似女人般柔嫩的双手,蓦地扣紧手中的文件,踩着高跟鞋就这样追上了锦瑟的脚步,“锦总,美国那边的几个高层已经到齐,此刻全都坐在会议室内等您开会呢。” “所以呢?”锦瑟顿了脚步,冷冽的双眸放射着铁铸一般的光泽,“难道我还让他们等不得?” “不是。”那样的眸光连本兮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她便说道,“若不是美国的那件事情他们能够处理,是断然不会从美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的,我只是想要提醒您这件事情的重要。”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找到了这么一位负责人的秘书呢?”冰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是衬托得一双冰眸更加的狠戾。 “不敢。”本兮的声音仿若是那种极致的痛苦后散发出来的冷漠,“我不是为了想要讨取奖赏才来跟锦总您说这些话的。” “那是为什么?”不耐烦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那就做好你的分内事,记得不要妄图越矩。” 袁磊刚刚从自己的办公室内出来,听到锦瑟的话,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夸张,怎能不夸张呢,虽然过去锦瑟对本兮的态度也是淡漠冷然,但是从未对本兮说过这么重的话。 在外面谁人不知道本兮跟袁磊就是锦瑟的左膀右臂,三个人仿佛缺一不可,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已经合三为一了,手要做什么身体当然知道,可如今锦瑟叫本兮做好分内事,不得越矩。 也就是说锦瑟已经在心里上跟本兮拉开了距离。 第二五八章 冷然的背后是柔情 本兮慌忙垂眸,牙齿咬住下唇,似有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相处,坚强冷然的本兮,差点让袁磊都忘记了她的Xing别,这一瞬间袁磊突然发现,哦,原来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锦瑟身上的女人。 只因爱错了人,所以她的爱注定了今生爱而不得。 若是人的感情能想那水龙头一般收放自如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因爱生恨、因爱痴缠了吧。 袁磊湛湛地收回视线,凝向眼前那道伟岸得宛若一座大山的高大背影,他的世界从很小的时候就注定是黑暗的,却因为凌乔的出现而注入了一缕阳光,这道阳光对他来说太过珍贵了,他谨守,不舍让人从中破坏。 “锦总……”袁磊想要说些什么,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此时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锦瑟迈着修长的腿迈入,身形微转间眸光晃过,让人冷若寒蝉。 袁磊抖了一下,未说的话悉数被他香咽到了肚子里,抬腿紧随其后,就在电梯再度缓缓合拢的时候,袁磊透过门的缝隙看到本兮已经停止了腰杆,一如过去那般冷然得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她抬手擦拭眼角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想必这个动作也未曾逃过锦瑟的双眸,电梯快速而平稳的下滑。 密闭的空间内一度空隙稀薄得让人快要窒息,袁磊抬脚往后移了移,此时锦瑟那道辨识度很高的低醇的嗓音在电梯内响起,似是带着些压抑的不忍,“有时候对一个人太过温柔,也是对她的另一种残忍。” 袁磊蓦地抬眸对向锦瑟一头疏离得凌利文丝不乱的发,他的眸中满含着惊诧。 但是眼前的人未曾动一下,仿若刚才的那道声音不过是他的幻觉,他缓缓地移眸,看向轿厢前那面光洁如镜的门,就这么一下,他的视线不期然在空中与锦瑟的对接,他一怔,缓缓地垂下眸,说了一声,“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这样提起也好,抽个时间你跟她谈谈吧。” “是。” 这就是锦瑟,他看似无情,其实内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有情有义,却不愿表露,唯有凌乔能够将他的不愿示人悉数尽展人前。 而此时的凌乔呢,双手紧抱着那束鸢尾花,双眸瞠大了凝着这束被她快要揉入身体内的花,一双潋滟的水眸此刻仿若被暴雨侵袭,冲刷过她苍白的脸颊,她没有哭出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她定是个不详人,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谁,谁都会出事情呢? 这泪意还未止住,突然她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宛若那泪腺都枯竭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前方,视线开始一点点的涣散,她突然像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这里,为何她的手中会抱着一束花。 她猛地将手中的花超前抛了出去,这一抛正好砸在了陆逸冰的侧脸上,在他白皙俊逸的脸上带出了一条红红的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逸冰一个措手不及,脚下意识地点在了刹车上,此时的凌乔仿佛已经散失了自我防御能力,一张小脸狠狠地撞在了前方的汽车座椅上。 陆逸冰蓦地转眸,冷眼朝后面望去,却见凌乔竟然嬉笑着朝着他咧开了笑颜,然后迅速地转身去拉身侧的门把手。 怎耐车锁已经被中控台控制,她怎么也无法拉开,委屈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不讲理,“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放我下去。” 冷眉紧锁,他不明白凌乔这突然的转变所是为何,他只当是凌乔想要逃避而寻找的借口。 重新换挡,踩在油门上的脚更加的用力,一下子把车加速到了最快,凌乔仍在跟门把手抗争着,不断地去拉那旋动在凹槽内的门把手,车子好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到了最后凌乔竟然怎么也旋不动上面的那个拉手了。 她呆呆地转眸,看着前面的周身散发着冷意的陆逸冰,好一会儿,她突然蹿了起来,双手直接扼上了陆逸冰的脖颈,双眸中尽是恐怖的色彩,“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坏人,我要回家,我要陆哥哥,我要妈妈。” 陆逸冰迫不得已,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然后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门,绕到车后座,打开了车门,凌乔想要瞅准这个空档跳车。 奈何力气不敌陆逸冰,这个门框又被陆逸冰高大的身躯给完全地堵死了,她就像是一只小鸡,重新被陆逸冰提溜着塞回到了车内,冷声警告着,“凌乔别想在这个时候逃跑,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的,是你害死了董璇,这些都是你该面对的。” “不要,不要,坏人,坏人,陆哥哥,救我,快来救滚滚。” 凌乔的拳头仿佛是怕极了,两只拳头宛若雨点般,又好像积蓄了他全部的力气,朝着陆逸冰的身上、头上、脸上捶打了过去,焦躁的声音中透着嘶吼。 此时他们的车子已经拐上了往公墓上的路,虽然宽敞却僻静得让人感觉到阴森森的诡异。 凌乔的声音,让道路两旁停歇在书上的小鸟瞬间被惊扰,一下子全都从树枝上逃窜着展翅飞走了。 黑压压的一片,被惊扰的声音中夹带着惊恐的叫声,越发的让这个闷热的午后更加的让人觉得心浮气躁起来。 至少对此时的陆逸冰来说,他的心情就是这样,他俯身将头钻入车内,长臂绕过面前座椅,捡起被凌乔扔掉已经残破不堪的花束,解开捆绑着花束的绸带,花束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全都滑落在了凌乔的腿上。 然后,他抓住凌乔乱舞的双拳,用绸带一圈一圈地将凌乔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确定凌乔应该不会再有乱动的可能后,这才拉过安全带,绕过她的身前,连带着将双臂也给固定住了,做这一切的时候,陆逸冰一下子都不敢去看凌乔的双眼,他钻出车外,砰的一下将车门重新关上,没有直接上车,而是站在车门外,仰头看向那一群还未来得及飞远的飞鸟。 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但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他似乎没有了退路。 第二五九章 愤怒让人散失了明辨事物的眼 凌乔真的是怕极了,她扭动着身体想要将自己从前面那根绳带中解脱出来,但是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仍是没有成功。 她的唇间一种轻声呓语着,双瞳涣散,她抬起双腿将自己一点点地蜷缩到了座椅上,腿上的花束从腿上滚落在了腰腹之间,正好落入了她被捆绑的掌心中,她将花捏在手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要研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最后她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上的花,最后她低下头,将脸埋入了膝盖间。 当她再度抬眸的时候,贝齿间咬着一片花瓣,像是某种美味,她吃得异常的欢快,然后又再度低头含了一大口,缓慢的咀嚼着,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那笑不似过去的那般甜美,反而是带着一些痴痴傻傻的感觉。 凌乔好似终于安静了下来,陆逸冰后面的路也开得比较顺利,烦躁的情绪好似也得到了缓解。 车子开到一出公墓前停了下来,然后他熄火下车,这才绕过车头拉开了后车座的门。 凌乔仰头看向陆逸冰,露出了痴痴的笑,两排牙齿间仍然还残留着紫色鸢尾花的碎片。 “乔乔?”陆逸冰一惊,马上伸手去抠凌乔的嘴,“这花不能吃,快吐出来。” 只是当他的手指才刚伸向凌乔一排被染了色的贝齿间,去抠她嘴里的花的时候,凌乔一下子张开嘴将陆逸冰的手指给死死地咬住,神色未变,仍是仰着头,痴痴地看着陆逸冰,像是没有发觉他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的脸上,嘴角绽开了一抹傻傻的笑。 陆逸冰没想到凌乔竟然会直接咬住直接的手指,似乎并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而且越咬越紧,嘴边的肌肉都随着咬合的动作紧绷了起来,紫色的牙齿间开始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快放手。”他音痛而变得震颤的声音从咬紧的牙齿间溢出。 但凌乔恍若未闻,仿佛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懂陆逸冰到底在说着什么,她仍在努力地咬着嘴里的硬物,好看的眉慢慢地皱了起来,仿若搞不懂,为何刚才还柔软的东西,怎么此时这般坚硬。 陆逸冰见凌乔没有想要放开的打算,直接就上手,两个宛若钢铁般坚硬的手指紧紧地扼住了凌乔的两颊,朝着中间蓦地扣拢,迫使着凌乔张了嘴。 “痛。”凌乔一下子吃痛,张嘴就放声哭了起来。 将手指抢夺下来的陆逸冰顾不上手指已经流血,周身的怒意尽显,一下子抓住了凌乔的手臂,解开安全带,用力地将她拽出了车子。 凌乔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防范意识,这个身体就像是一个软绵绵的布娃娃,被陆逸冰这么一拽,整个人摔出了车后座,白皙的脚腕被粗粝的地面摩擦出了好几道血口子,此时她倒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了,一双眼睛就像是整个地粘在了同时被带出的鸢尾花上。 就在陆逸冰伸手去关车门的瞬间,她整个人扑向残破的鸢尾花,抓着花瓣就往嘴里塞,边塞还边喃喃着,“好吃,好吃。” 陆逸冰又将凌乔从地上拽了起来,长臂绕过她的肩膀,手指紧紧地扣住凌乔的手臂一步步地往台阶上走去。 在餐厅内凌乔的话的确是深深地刺激到了陆逸冰,尤其是当他看都凌乔那副隐忍的像是完全不需要他的倔强表情,甚至是到后来的想要逃避,对他的拳打脚踢,再到下车前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想要将他手指头咬下来的作为。 这些都已经将陆逸冰的暴怒的情绪推到了制高点,对制高点,却还没有到达爆发的临界点。 却因为凌乔嘴里的一声声的,“陆哥哥,陆哥哥。” 宛若被点燃的导火索,一下子将陆逸冰胸口处的那枚Zha弹一下子就给点燃爆炸了开来,他的手本是扣在凌乔的前头,微风拂过一下子将凌乔的发给拂动了起来,吹到了他的挽起的手臂上。 当时也许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吧,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凌乔的头发,往后一拉,迫使着凌乔仰头对向他的脸,他的双眸中虽然布满了红血丝,却冰冷得宛若十二月的冰窖,让凌乔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伸出手,想要去抓陆逸冰的脸,想要挣脱他的困制。 奈何双手仍然被捆绑着,让她无法自由的行动,然后她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请求讨饶,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不要,不要,不要。” 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空洞的双眸流了下来。 陆逸冰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到不忍,手指一点点地松了开来,凌乔突然抬起一条腿朝着前面踢了过去,因为看不到,好几次她都踢空了,但即使脚步很凌乱,最后还是狠狠地踢在了锦瑟的小腿骨头上,视线不知道落在某处,嘴里仍然叫着,“陆哥哥,陆哥哥。” 陆逸冰知道凌乔嘴里的这声声陆哥哥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锦瑟,而就在两天前,他终于从一个朋友的口中得知,这次他会被检察院调查,就是因为锦瑟,这新仇加旧恨,再加上小腿上蓦地窜起的一股剧痛,让陆逸冰的眼神中蓦地射出了万丈冰冷,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地狱来的使着。 凌乔抬起被捆绑的双手,挡在自己的眼前,扭头不敢去看此时的陆逸冰,薄削的肩膀颤抖得宛若康筛一般。 已经被心里的魔鬼折磨得失了理智的陆逸冰,怎么可能会让凌乔逃避,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就将凌乔的手从她的面前拉了开来,插在她发丝间的手指一紧,阴冷地开口,“说,陆哥哥到底是谁?” 他会问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愕然,这才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真的开始有了凌乔的位置,甚至已经开始完全地取代了董璇的位置。 “是你害死的董璇,凭什么我还要去成全你的幸福,你必须得要代替董璇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你听到了吗?”陆逸冰的手指从凌乔的发间松开,一把扼住了凌乔的下颌,俯身就要朝着凌乔的嘴边压了过来。 凌乔真的是怕极了,一张嘴直接咬住了陆逸冰的唇。 第二六零章 愤怒,在这一刻激发 这一次无论陆逸冰扼住凌乔的下颌怎么用力,愣是没有让她松开,嘴唇上的痛觉本来就是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此时陆逸冰整个身体因为痛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抬起一条腿朝着凌乔的下腹处顶了上去。 “啊。”凌乔痛呼出声,放开了嘴,无奈手还在陆逸冰的手中攥着,她无法伸手去捂小腹,一股剧痛让她双腿软了下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陷入癫狂的陆逸冰哪里还会顾及到凌乔的痛苦,直接拉着手臂往董璇的墓前拖去。 雪白的地面上拖行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陆逸冰没有看到,终于到了董璇的墓前,大手往前一扬,将虚软的凌乔直接扔到了墓碑前,额头狠狠地撞上了墓碑,凌乔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他这才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他一下子惊慌了起来,跪倒在了凌乔的面前,伸手抬起凌乔的头,将她的身体抱入怀中,用力地去摇晃她,声音中哪里还有狠戾,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悔恨,“乔乔,乔乔,醒醒,快醒来。” 然而此时的凌乔已经再听不到他一句话,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滩水,瘫软在了陆逸冰的怀中。 “别吓我,快醒来,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男人的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跃出眼眶,砸落在了凌乔的脸上,他抖着手去掐凌乔的人中,试图想要唤回凌乔的意识。 奈何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凌乔唤醒。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凌乔,还是在做自我安慰,嘴里喃喃着,就要抱起凌乔,“走,我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手才穿过她的大腿下,又被凌乔裤上沾染的温热的液体给烫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到这时还没有将凌乔的双手解开。 然后他很轻柔很轻柔地将凌乔的身体重新放下,伸出双手去解凌乔手腕上的绸带。 手上的结才刚打开,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用什么中午踢飞了起来,整个身体一下子抛向了空中,在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体就像是一团棉絮,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后,重重地砸落到了几米远的地面上,背脊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墓碑上。 锦瑟几个大步走过去,就在陆逸冰迷蒙地睁开眼的当口,飞起一只腿,带着几千斤重的力度,朝着陆逸冰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下去。 “嗯。”一记沉闷的哼声从陆逸冰淌血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一脚、两脚、三脚,每一下似乎都比刚才的力度更加重了一些,陆逸冰就这样看着锦瑟的脚一下下地落向自己的胸口,竟然完全没有抬手回击的力量。 锦瑟似是不过瘾,俯身一下子拎起了陆逸冰的衬衫领口。 陆逸冰摇摇晃晃地被提溜了起来,身形还未站稳,他的俊脸上一下子遭受了重重的一击,他的脸一下子撇向了一边,脸颊上蓦地凸起了一大块肿块,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中凸了出来。 脑袋中宛若飞入了几百只蜜蜂一般,嗡嗡作响。 锦瑟仍感觉不解恨,拎着陆逸冰的领口,让他站直,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又是猛烈的一拳,手上的衬衫在他的手指间断裂,陆逸冰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抛起的重物,直直地朝着身后的幕布撞了上去,墓碑只到他的腿腹间。 身体发出了低沉的咔嚓声后,直接从墓碑上越了过去,头朝下,身体越过墓碑以一种倒立的姿势,一条腿悬挂在了墓碑上。 锦瑟刚伸手想要抓住陆逸冰的脚,想再度将他整个人抡起来的瞬间。 “锦总。”袁磊的声音在空中尖锐地响了起来,“凌小姐好像不行了。” 一句话,让锦瑟收住了手上的动作,他双眸中含着戾气,仿若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般阴森恐怖到了极点,他湛湛地转眸看向凌乔,大步地走向她的位置,将凌乔从袁磊的手中抱了过来,那样的动作又是极致的温柔。 没有人能够将瞬间的暴怒跟极致的温柔融合得这般恰到好处,锦瑟将凌乔抱了起来, “打电话给阿南。”然后脚步像是生了风一般,抱着她往停在陵园门口的车上走。 袁磊慌忙拿出手机给盛淮南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打电话给孟旭他们,叫他们派人过来,这里的残局总该要有人来收拾的。 是的,残局,此时的陆逸冰已经完全地昏迷,一张俊逸的脸上完全找不到往昔的光彩,整张脸肿得完全变了形状,青青紫紫的让人不忍直视,尤其是过往修长俊挺的躯体,此时就像是被人折成了好几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悬挂在墓碑上。 刚才袁磊急急地叫住锦瑟,一是真心担心凌乔会出什么意外,另一方面是害怕陆逸冰会在锦瑟的脚下断了气。 此时看来,这陆逸冰就算没有断气,也跟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锦瑟开着车带着凌乔一路朝着锦盛医院狂奔,他不时地从后视镜内往车后座瞄,看着奄奄一息的凌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寸寸地收紧,仿佛随时都能够将方向盘折断一般。 一双布满血丝的寒眸正在一点点地往外迸射着冰凌,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一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不,不,不,他已经晚了,太晚了,他不应该让凌乔一个人出门的,他应该陪着他的,他应该早一点给她打电话的,额头上的青筋在一突一突地召显着怒气,那怒气仿佛随时能够将地球覆灭。 绝不能再对陆家心慈手软,他绝对要让陆氏在虞城彻底的消声灭迹。 车子呼啸着飞入锦盛医院,嗞的一声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盛淮南在接到袁磊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大致地知道了凌乔此时的情况,做好了一切完全的准备,就等着凌乔一到就推入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着,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锦瑟整个人像是被凌乔带走了所有的力气,狠狠地跌坐到了地面上。 如此的狼狈跟毫无形象是锦瑟从来没有过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一双鹰眸紧紧地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一瞬不瞬地仿佛不知道疲倦。 第二六一章 证据 对于这样的残局,孟旭并不陌生,他叫身边的人将陆逸冰送去了医院,然后又转身去了陆逸冰的车旁。 这样的场面他在美国跟在锦瑟身边的时候,已经司空见惯,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自然也驾轻就熟。 就拿他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宾利车旁边散落的鸢尾花花束的残渣,他就敏感地捕捉到了些什么,刚才在保镖们去抬陆逸冰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摸到了车钥匙。 此刻他手里握着车钥匙绕着宾利车走了几圈以后,在驾驶座旁边停了下来,按动手上的遥控锁,门在清脆的一声响后开启。 孟旭从裤兜内掏出白色的手套,拉开车门,站在门外,视线大致地扫过车内饰,除了杂乱的花瓣散落似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然后他又重新绕过车头,走到车后座的方向,避开地上的清浅的痕迹,蹲下身子查看。 可以看得出两个人在车后座的地上有过一段挣扎,再从地上散落的花瓣上周围可以看到有手指抓挠的痕迹,从痕迹上看应该是一双女士的手,为何凌乔要去抓这些破败的花瓣呢?这一点很反常。 再来看其中有很小的一段拖曳距离,可以看得出当时凌乔是被拖着走的,以他对凌乔的了解,像她这么倔强带着好强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明明有机会,还会坐在地上让陆逸冰拖着走呢,有违常理。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地捏起一片花瓣,上面竟然有牙齿咬过的痕迹,由此可以断定凌乔当时一定是处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但是为何她会意识不清醒呢? 他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去拉后车座的门。 “有什么发现吗?”袁磊一直在打电话,此时走过来看到孟旭双眉紧蹙,双眸薄眯,从里面透出某种奇异的光。这么多年的接触,他知道这是孟旭有发现的表现。 “嗯,不过暂时还不确定。”然后转身对袁磊说,“你到我的车上把工具箱拿过来。” “好。”袁磊不敢怠慢,马上从孟旭开过来的车上拿来了一个银质的小型工具箱,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他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工具箱内,却装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 孟旭接过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副特制的眼镜戴上,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看似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和一个类似探测仪的环形管子,又在车后座铺了一层塑料薄膜,这才钻到车里开始仔细地寻找起来,没一会儿他找到了一根吸入针的黑色管子,若是不仔细看一般很难发现。 他拿着镊子从坐垫的缝隙中夹了出来,他从车后座钻了出来,袁磊已经拿出里面的一个密封袋子,他将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装进一个密封的袋子内。 然后,又重新在车内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圈以后,这才站起身,脱了手上的白手套,“应该没有了。” 有条不紊地将工具一样样地收起起来,装回到密码箱内,连带着刚才那个黑色的细小管子。 他们不敢有一丝的耽搁,直接驱车将这份证据送到了化验室内,经过专家的化验确定,这是世界上迄今发现以来最为先进的神经紊乱剂,通过空气传播,经由呼吸道进入人的身体,导致人的大脑神经紊乱,从而做出一些失控的行为。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只会以为这人是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就算是送到专业的医院里,也一时查不出来最终病灶。 袁磊得到了分析报告以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锦盛医院,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份发现呈到锦瑟的面前。 他坐着电梯一直上了顶层,远远地便看到锦瑟那样有着洁癖的人,此时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脏一般地坐在地上,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染着一块块一件干涸得呈现出绛紫色的血迹,而视线就这样朝着斜上方看着。 仿若一尊毫无灵魂的雕像,又透射着让人发怵的沁冷。 袁磊停顿了一下,挥挥手将两边的保镖全都挥退,虽然此时的锦瑟已经顾忌不上形象问题了,但是他作为助理就不能不去考虑到这些。 待保镖全都从这一楼层内退出,他才抬步上前,从锦瑟的身侧,双手递上那份刚刚出炉的检验报告。 锦瑟的双眸微显滞讷,缓慢地转动着,脖子转动得异常的慢,视线湛湛地落在了那份检验报告上面,只是怔愣了瞬刻间,他身形动了一下,可能是保持一个姿势实在是太久了,让他没有一下子没有成功的从地上站起来。 袁磊并未上前帮忙,而是转身离开了,他知道此时对锦瑟来说要装作没看到会来得更能让他舒心一些。 袁磊离开并未走远,而是从车上拿了一套锦瑟换洗的衣服,重新回到了楼上。 此时的锦瑟手中捏着刚才袁磊递上来的报告单,一双眸死死地盯在那张稀薄的纸片上,周身仿若笼罩着一抹生人勿进的冷慑气息,袁磊知道以袁磊过去一目十行的速度,这张纸已经被他从头到尾看了不下几十遍了。 等到他走进了这才发觉锦瑟并未再看那张报告,而是盯着报告单上的某一处,又好像透过这一点看着不知名的东西。 阴寒的目光中浮动着几分凛冽的恨意,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聚越深,最后幽邃的某种的恨意浓得宛若天上的乌云,怎么也化不开来,将周围的气氛完全笼罩在黑暗的死亡气息当中。 “锦总,要不您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一会儿等凌小姐出来了,她也不希望会看到您这个样子的。”袁磊将手中装着换洗衣服的袋子往前递了递。 听到袁磊提到凌乔,锦瑟蓦地将手指一寸寸地收紧,蜷缩了起来,将一张白纸紧紧地揉成了一团攥进了手心当中。 他霍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走了几步,猛地转眸将冰冷的视线对向袁磊,“他在哪里?” “我们把他送到嘉禾医院,然后让人通知了他的家里人。”袁磊低声说道,又好似突然意识到锦瑟想要做什么,忙又添了一句,“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近段时间是否能够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第二六二章 孩子…… “他也配去医院,他该呆的地方是坟墓。”锦瑟迈开长腿两步跨到了袁磊的面前,这一刻他目眦尽裂,就像是一直正在发怒的狮子,低沉的嗓音又像是从丹田处发出来一般,低沉而又骇人。 有那么一瞬间的理智失去了控制,仿佛把眼前的袁磊当成了锦瑟,刚欲伸出手,手术室的门在此刻打了开来。 锦瑟猛地回眸,朝着盛淮南走去,“怎么样?” 盛淮南一边摘口罩一边思忖着该怎么跟锦瑟开这个口,他微微地掀了掀眼皮,用眼角的视线查看了一下锦瑟的反应,直到对上锦瑟那双因为焦虑蒸红的眼眸,刚到嘴边的话,他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说。”锦瑟的心因为盛淮南这般的踌躇不定,又收紧了几分。 “你最好能先有个心理准备。”盛淮南一字一顿。 “快说。”锦瑟在此刻耐心尽是,就连平日里最让他自豪的自制力,似乎也瞬间烟消云散,此时的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当中。 “孩子……”盛淮南刚说出两个字,又再度停顿了下来,那么残忍的消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锦瑟说出口。 锦瑟完全没有在意盛淮南犹豫煎熬的表情,盛淮南口中的两个字仿若火箭,搭乘着他的一颗心,一下子直冲云霄,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幸福的就像是眼前开出了多多的繁华,花团锦簇。 他双手蓦地抓紧盛淮南的手臂,将脸凑近他的面前,“阿南,你说我要当爸爸了,是吗?阿南,我要当爸爸了。” 然后,他又突然放开盛淮南的手,转身欲往手术室内走。 盛淮南身形一动,拦住了锦瑟的去路。 锦瑟一张俊脸上笑颜蓦地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盛淮南,“现在还不能去看她?” “不,不是。”盛淮南话并未说完。 锦瑟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抬手拍了一下直接的额头,“你看我真的是太急切了,竟然忘记了,她现在应该是已经在病房里了,对,我应该去病房里看她。” 喃喃着,转身就欲往病房内走。 盛淮南看着锦瑟因为喜悦而变得不能自己的背影,他好几度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锦瑟的手握上门把手,要旋开门推门而入的瞬间,盛淮南的声音在身后炸了开来,“没保住,对不起,孩子没保住。” 世界像是瞬间静止了一般,锦瑟保持着指尖轻触门把手,然后一动不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锦瑟这才极缓慢极缓慢地转眸看向盛淮南,他想要笑的,仿佛脸部的神经此时都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一般,他勾动了好几次唇,都没办法在嘴角勾起一个浅显的弧度。 “阿南,我知道你平时就喜欢开玩笑,但是你得要分得清时间跟地点,真的,此刻一点都不适合开玩笑。” 话一旦说出口,似乎到了后面说起来就显得更加的轻松了,盛淮南的视线在空中遥遥地对上锦瑟的涣散的眸光,他的心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细针一下子扎了上来,很痛,痛至骨髓,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说实话,“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的。” 就在在场的人以为锦瑟要再度发怒的时候,只见他抬手拧开了门,推门进入了病房,这是一间直接连通着手术室的高级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张脸刷白的堪比雪白的墙壁的人,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动不动,就连胸口处的起伏也微弱的,好像是不认真看一点也看不出来一般。唯有套在她手指上的检测仪器,还在电脑屏幕上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锦瑟的动作异常的温柔,他轻轻地阖上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凌乔的身边,刚才太过紧急了,他竟然没有发现凌乔的脸上竟然也手上了,额头上一个红肿的大肿包,大肿包最高凸起的地方有几条像是撞在粗粝的东西上,拖拉出来的血痕,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了,但是落在锦瑟的眼中却仍然格外的刺眼。 他在凌乔的床边坐了下来,从被子手拉出凌乔的手,刚要握在手中,这才发现就连凌乔的手腕处也已经被纱布层层地包扎了起来。 刚才在陵园,锦瑟是从另外一条阶梯往上走的,又因为陆逸冰背对着自己,将凌乔的真实情况给遮掩住了。 锦瑟当时以为陆逸冰是想要对凌乔意图不轨,这才想也没想直接冲上去就先给陆逸冰一顿猛揍,直到袁磊出声叫住了他,他这才湛湛地回眸,视线的余光触及到了地上拖曳出来的血痕,他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地抱起凌乔,冲下了台阶,将凌乔送来了锦盛医院。 他从未像那一刻那般的慌乱,仿佛胸口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很重很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一颗心又像是被人从里面掏了出来,很空很空,仿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变得异常的轻,脚步虚浮得宛若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那时哪里还顾得上要好好的检查一下凌乔身上的伤痕,此刻他的视线轻柔地落在凌乔的脸上,好像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凌乔受伤的地方,从额头一寸寸地往下看。 当他看到额头的那个大肿包的时候,他的眼眸中的温柔开始一点点的褪去, 当他看都凌乔嘴角处挂着的血丝的时候,他的双眸危险地薄眯了起来。 当他看到凌乔双手都缠绕着白色的纱布的时候,他薄眯的双眸中开始一点点地往外透着寒意。 最后当他检查到凌乔的膝盖处有明显的淤青,和脚腕处的擦伤的时候,他的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挂上了令人心惊胆寒的嗜血的残邪光彩。 若是了解锦瑟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眸光中透射着死亡的讯息。 他站起身,拿着杯子去接了一些水,用棉签沾了,润湿着凌乔干裂的嘴唇,又拿来毛巾帮凌乔小心地擦拭着脸上,嘴角处挂下来的血丝,那样的动作又极尽的温柔,仿佛干涸的大地突然被雨水浇注,又好像是冬日里突然照进了暖阳,若是此时凌乔睁开眼,一定会被他眼睛里的眸光所温暖。 锦瑟做好这一切,然后又走回来,做到凌乔的身边,双手捧着凌乔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亲吻着,在这一刻竟然默默地开始了他一向以来最不屑做的事情——祈祷。 第二六三章 终于,醒来 若能用他几年的寿命,减轻你此时承受的苦痛,我愿意跟上帝说,请再拿走一些寿命吧,只为保证她以后再也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若能用他拥有的所有的财富、荣誉与地位来换取时光的倒流,那么锦瑟甚至愿意抹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痕迹,那么他从未出现,是不是就能让凌乔一世安好,不受侵扰?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愿意将自己心底里的仇恨跟天使做交换。 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不应该因为一通电话现行离开家的,他应该留下来护送凌乔的,他…… 他还能够做什么呢,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只有等,等到凌乔醒来睁眼的那一刻。 就这样凌乔躺在床上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锦瑟就这样握着凌乔的手,凑在自己的唇边,默默祈祷了二十个小时,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没有及时地注意到凌乔的情况。 期间,盛淮南进来过几次,他已经从袁磊那里看到了那张化验报告单,知道了凌乔中了一种神经致幻剂,一般在临床上很难发现发病的主要原因。 盛淮南从凌乔的的手背处抽了一些血拿去花园,发现凌乔果然中了这种毒。 他将自己关在药物研究室里,一天一夜这才搭配出了能够暂时压制住这种毒Xing的药物,便又马不停蹄地过来将药物掺杂进了给凌乔静脉注射的药瓶中。 过了好一会儿,凌乔才悠悠地转醒,眼眸这才微微的掀开,一张泛着青渣的俊脸瞬时在她的眼前放大。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滚滚。”锦瑟高兴得连声音都微微的带着些颤抖了。 “我怎么啦?”凌乔一脸茫然地看着锦瑟,她连珠炮地问出自己心底里的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是昨天跟陆逸冰在一起的吗?” 一个陆逸冰,突然让凌乔的眼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眼眶中似乎有什么正再不断的凝聚,“瑟,董璇好像是被我害死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竟然做了一个杀人凶手,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竟然会是个杀人犯,锦瑟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可是人死了,是没有办法复生的,所以我一辈子都要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了。” “嘘,嘘。”锦瑟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试图想要安抚凌乔的情绪,但是他发现自己这么做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床头,将凌乔抱在了怀中,扶手贴在她的耳畔,宛若抚慰一个婴童一般,轻声软语,“乖,乖,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董璇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伏在锦瑟胸口的凌乔听到他的话,蓦地抬起头问道,“董璇没死,这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陆逸冰说要带我去墓地,对了,陆逸冰呢?我记得我好像是坐在他的车上,为什么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记不得了呢?” “乖,既然是记不得的事情,那么咱们就不要去记了,何必为那些事情伤神呢,你说是不是?” 凌乔原本已经被锦瑟安抚了情绪,突然,她一下子从锦瑟的怀里坐了起来,一股刺痛从小腹处钻了出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揉,可能是因为锦瑟在身边,她的声线中带着娇嗔,“好痛。” 说者本是无意,但是听者却是有心了。 原本凌乔是背靠在锦瑟的身上的,此时虽然是坐了起来,但是又因为一阵腹痛,哪里还顾及转头去看一眼身后,此时的锦瑟脸部俊雅的线条紧绷,宛若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一般锋利冰冷,幽邃的双眸宛若寒潭一般,带着十二月的料峭,一点点地凝结成冰,尤其是剥削的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正一点点地往外渗透着狠戾。 他重新将凌乔揽在怀中,大掌温柔地覆在凌乔的小腹上,声音低哑温柔,第一次在凌乔面前寻找着过去最令他不屑的欺骗的借口,“可能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饿了的缘故吧。是吧,小馋猫,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了,我让管家去给你做。” 凌乔不知道此时的锦瑟心底里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也不知道他到底需要用多少的自制力才能够让此时的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的正常一些。 “嗯。”凌乔故作思考,“可是我现在连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啊。” 凌乔说着突然转眸看向身后的锦瑟,只是在她转眸的瞬间,锦瑟已经先于她将眸光撇向了一边。 等到他眼眸中的戾气尽数散去,一点点地沾染了柔光以后这才重新转眸看向凌乔,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难道我家的小馋猫这是要准备转Xing了吗?竟然会没有食欲,不过即使没有食欲也要吃一点,嗯?” 他循循善诱着,宛若正在诱哄一个孩子一般。 “好吧。”凌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重新转身,将自己的身体重新靠近了锦瑟的怀中,这才又想到了陆逸冰,“昨天我记得我最后好像是上了陆逸冰的车,为什么我会进医院的啊?” 一听到陆逸冰的这个名字,锦瑟的大掌在凌乔看不到的地方蓦地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爆出,一突一突的,跳动着锦瑟想要杀了陆逸冰的那根神经。 “你们的车在路上出了意外,撞上了护栏,撞击力过猛,你的额头一下子撞上了车前座的座椅椅背上,这才致使你昏迷了过去的。”锦瑟继续变着谎言,并力图能够让凌乔相信。 听了锦瑟的话,凌乔下意识地抬手轻触上自己的额头,那里的包块儿还没有彻底的消失,还有明显的痛觉。 凌乔自然对锦瑟说的话深信不疑,“怪不得我完全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明白了怎么回事,凌乔又开始挂心起了陆逸冰,“那陆逸冰他怎么样啦?他伤得到底严不严重啊?” 锦瑟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了,理智好像在跟身体做着拉锯战,他轻轻地俯首,将脸埋进了凌乔的发间,闻着让他熟悉的味道,好一会儿,在他确定自己开口不会露馅后,才缓缓地开了口,“真是个爱Cao心的命,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总是记挂着别人。”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嘛,他要是出事的话,我真的会难过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祥人,只要跟我沾染上些关系的,好像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第二六四章 一个小男孩儿的故事 锦瑟曲起手指在凌乔的头顶上轻柔地敲了一下,故作生气地怒斥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真想把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打开来看看,研究研究里面的构造到底跟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哪有不同。”凌乔嘟嘴抗议,还不忘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发顶,却并没有因此情绪好起来,反而一张脸跟着耷拉了下来,“但是事实摆在我的面前,不得不让我自己相信啊,你看妈妈我才刚要毕业,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呢,她就说没就没了。然后就是董璇,因为我自己心底里自私的爱,到现在到底是生是死都搞不清楚。再说尔岚,因为我的缘故,肚里怀着陆逸冰的孩子也有可能要被打掉了。” 凌乔说着说着,突然一下子从锦瑟的怀中转过身来,趴在锦瑟的胸口,一脸担忧地看着锦瑟道,“现在你在我的身边,你说会不会某一天……” 话还没有说完,嘴已经被锦瑟的大掌给捂住了,倒不是他迷信,而是怕有些话说出口了,反而更加给了她胡思乱想的理由了。 锦瑟怕凌乔坐得太累了,手捧着她的头将她安放到了床上,自己的手臂让她枕着,另外一只大掌覆在凌乔的小腹上,轻柔地揉抚着。 当他的视线对上凌乔的眼睛的时候,他知道凌乔这个想法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打消的,然后他故作悠闲地道,“要不我给我家滚滚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想听吗?” 一听到锦瑟要跟她将他的事情,凌乔的一双眼睛仿佛进驻了别样的光彩,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想听。” 锦瑟声音轻浅,将话语缓缓地打开,不像是在将自己的事情,倒像是正在诉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事情一般,“有个小孩儿,他出生就注定身份不光彩,见不得光。说来也是好笑,既然都不待见的孩子,何必还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呢?才诞下却并未有一天尽到母亲的责任,便将这个小男孩儿送到了他父亲的身边。” 他没有用第一人称,凌乔知道这是锦瑟想要让那种悲惨的身世在这样的房间这样的情况下,听起来没有那么的悲伤。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越是说得这么无所谓,她的一颗心越发地抽痛了起来,她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双手紧紧地环住锦瑟的腰,想要给他属于她的温暖,“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出现在陆宅?” “嗯。”锦瑟抬手在凌乔的背脊上无声的安抚着,想要表达自己的心真的无所谓了。 “但是那家的女主人并不待见我,她表面上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优雅大度的样子,甚至还会将我带到宾客的面前,大家都在称赞她的大度。所以所有人都会认为一个几岁的孩子会从楼梯上滚落,那必定是孩子自己走路不小心从上面滚下来的;有时候在楼下玩耍的时候,突然地就会有空中飞舞坠落下来,差点砸到头顶;有时候她还会带着我去家族房产工地上参观,一个几岁的孩子贪玩,就这样被困制在了电梯里,几天几夜没人发现。“ “不,这不是真的,瑟,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凌乔的泪宛若倾盆大雨一般的落下,沾湿了锦瑟的衬衫衣襟,呈现出了一大片暗沉的颜色来。 锦瑟一点都不觉得脏,反而觉得这泪水特别的温暖,一下子就能够熨烫他的心底最深处,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但心脏处却因为她的眼泪而一缩一缩的。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活得不是很好吗?所以我更愿意将过去当成一种经历,当成磨练我意志的必修课。” 真的是这样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里这一切都未曾过去,就像是他一辈子的梦魇将他死死的缠绕。 有多少个夜晚,还只有几岁的他都是在一阵阵惊恐中醒来。 每一天他仿佛都挣扎在死亡跟存活下去做着抗争。 某一天,他面对大海的时候,竟然想就这样投入大海的怀抱,得到解脱,却因为一个小女孩儿的出现,将他迈向死亡的脚步急急地给拉住了,他开始懂得什么叫笑,也知道了原来活着还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他开始觉得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开始去期盼她的到来。 一次次,小女孩儿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身心也开始像是一扇大门,打开来接纳别人。 却没想到,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笑得开怀而变得幸福,那一天终将还是到来了。 他跟小女孩儿在草地上玩耍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了一只藏獒,将这样欺身到了小女孩儿的身旁,小女孩儿是他人生的希望,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希望在那一瞬间破灭呢,所以他不加思考,奋不顾身地就冲了上去,奈何他早已学会如何防身,但是十二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跟一条凶狠的藏獒抗衡呢。 当他在确定小女孩安然无恙的时候,虽然他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流失,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温暖的。 陆母那个素来以好涵养著称的女人,在不能保证他是否还能生还的情况下,找了个借口将他匆匆地送出了美国。锦瑟想也许她若只是将他一人仍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也许他心底的恨会轻一些吧。 可那个作为名媛的女人,心底里却有着最为肮脏的思想,她将他送给了那种喜欢蹂躏儿童的黑色窝点。 她却美其名曰为为他找一个会照顾他的地方。 那样的地方真的是肮脏至极,那些女人男人一个个发着绿光的眼睛,将这些从外面用各种手段得来的孩童,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天虽有三餐供给,却也成了这些人用来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 锦瑟在经过了极为漫长的昏迷以后,靠着坚强的意志力终于存活了下来,却没有想到面对他的却是更为不堪的场面。 他记得那是一个一头黄色鸡窝头的,身上长满了横肉的中年妇女,那天照理来给他送药,在发现他已经醒来的时候,竟然像是一头饥饿了多年的野兽,猛地扑了上来,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抚摸着他的身体,那双油腻腻的手直接滑到了他下身,低头含住了她的那个地方。 当时的他身体被铁链给捆绑,心底里如何想要抗争挣扎、用力地嘶吼呼救,没有叫来救援,反而是让那个女人越发的兴奋起来。 第二六五章 肮脏他的世界 后来经过不断的努力跟尝试,他终于从这样的魔窟里逃了出来。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能够依靠什么才能够存活下来呢,那样的艰苦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的。 他被那些**的老大监管着去偷别人的钱,去做乞讨,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连同着那时候同样是少年的盛淮南,经过了长时间的布局,将那个制压他们的老大给杀死了。 但杀一个人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此终将自由,而是更加艰辛的逃亡。 警察在城市内不断贴出悬赏的告示要去通缉他们,而那个**的头目的兄弟也在布控人手,召集弟兄们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就在他们以为生活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人从天而降,将他们收留,将他们派送到了美国的小岛上,进行着非人的训练,等到他们学成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仍未摆脱黑暗的命运。 他们已经被训练成了一个个合格的杀手,每天都爬滚在死人堆里,从此他们的血液开始变得冰冷,他们的世界没有一丝温暖,他们就是一群不需要情感的杀人工具。 那种黑暗的日子仿佛又在重演,锦瑟虽然仍保持着外表的冷静,但是内心深处却是怎样的心潮澎湃,无人能够知道。 那段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那对曾经已经被他遗忘在岁月里的记忆,再度提起,仿佛就在昨天。 他感觉到自己很脏,感觉自己就是茅坑中的蛆,他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手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凌乔的脖颈下抽出来,他的手指深深地嵌进肌肤内,仿佛想要将那些附着在灵魂上的肮脏的东西抠离。 不知道到底该使用多少的力气,才能让修剪整齐至肉的手指,在手臂上却划下了一条条的血痕。 深沉幽邃的眼眸盯着病房内的某一点,眸光一点一点的变冷,迸发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冷意,那冷意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往外透射着。 这样的锦瑟让凌乔感觉到心疼,仿佛在数九寒冬的天气内,两个沉浮在刺骨湖水中两人,相互拥抱着取暖,却发现越发的寒冷,凌乔紧紧地抱着锦瑟的身体,想要防止他继续做着自残的行为,但是她拼尽了全力,似乎也无法将锦瑟阻止,她开始尝试着去拍打锦瑟的脸,试图去召回锦瑟的理智,“瑟,瑟,瑟……” 锦瑟蓦地一怔,视线呆呆地注视着凌乔的脸上,然后瞬间像是找回了意识,他拥着凌乔的身体,将脸埋在凌乔的脖颈处,像是对自己刚才失态的忏悔,“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不,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真的不需要担心我,我只是心疼你,那么小的人竟然要经历着这么恐怖的事情。”凌乔没决定自己在哭,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着,她双手将锦瑟的俊脸小心地捧在双手之间,“瑟,未来,你的未来会有我陪着你一起走过,你绝对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与寒冷。” 他的世界又何止是寒冷与孤独呢,但是很多话他注定不会说口,让她听到和知道,那样的痛苦与恐怖,只有他一人知道便就可以了,毋须滚滚再陪着他一起。 若是看着滚滚也跟着他一起痛苦,他觉得自己一定真的会疯掉的。 锦瑟将凌乔的双手圈在自己的手掌间,俯首轻轻地吻上了凌乔的眼角,那样的动作宛若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凌乔却第一次在这里尝到了来自灵魂的感动。 锦瑟宛若雕刻般的唇顺着凌乔的脸颊一路向下,点过脸颊,最后一路到了嘴角,就在锦瑟又要顺着嘴角向下的时候,凌乔献出了自己的唇,寻找到了锦瑟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男女间的一些亲密的动作不需要事先经过预习,更不需要刻意的去斟酌技巧,只要情到了深处,那么一切都可以顺其自然了。 凌乔张开嘴将锦瑟的一片含在自己的小嘴中,极尽温柔地吮吸着。 她吻得气喘吁吁,伸出手环上了锦瑟劲瘦的腰身,伸手去撕扯锦瑟身上的衬衫,小手带着些生涩却异常坚定地从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身体往锦瑟的身上靠了过去,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似乎怎样的靠近都不够紧密一般。 她好像要将自己整个身体镶嵌到锦瑟的身体里去。 渴望、灼热、沉浸、沉沦,就在要擦枪走火的瞬刻,锦瑟一把将凌乔推离了自己的身体,呼吸粗噶,看得出他刚才也全情的投入到了里面,但是他知道此时他需要克制,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贪恋而不顾及凌乔此刻的身体状况。 此刻的凌乔也同样的气喘吁吁,那一张被沾染了欲望的脸,此时变得更加的迷人妩媚起来,她眨动着双眼似乎还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 她那双探究的眼神茫然地落在锦瑟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心在那一刻揪痛了起来,他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凌乔,更怪自己竟然这般的粗心大意,竟然连凌乔的一些变化都没有发现。 对,是变化。 过去的凌乔并不会这般的多愁善感,但是最近却总是因为锦瑟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动作,她都会不自觉的流泪,他以为这是凌乔在找到他后心理的触动,原来不是,原来是他的宝贝在她的身体里孕育了以后,她才会变得这般的多愁善感。 他应该再细心一些,再细心一些的,要不然他家的小宝贝也不会生气地不要他们了。 痛苦在锦瑟的眼眸地下慢慢地浮现了出来,一点点地占据着锦瑟的所有的情感。 当他一想到这些后果全都是陆逸冰造成的时候,他心底里那个曾经因为凌乔想要放下的仇恨再度从阴暗的土壤里破土、发芽、抽枝,就像是雨后的Chun笋一般长势喜人,一下子就将他的心紧紧地缠绕,一直满出了他的喉咙,他连呼吸都开始不平稳起来了。 第二六六章 让我给你生个猴子 这一次锦瑟没有让自己的内心情绪表露出来,他只是用异常温柔的眼神拢在凌乔的脸上,用指背轻轻地滑动过凌乔的脸颊,然后撩起凌乔脸颊上的发丝,轻柔地别到了耳后。 心想着应该要拉开一些两个人的距离,要不然磁场撞击太过剧烈了,势必是要冒出火花的,而凌乔此刻的身体并不允许。 于是,锦瑟从床上坐了起来,脚尖这才刚点在地上,还未来得及站起身。 手已经被凌乔给拉住了,她似乎拉得很仓皇,等到锦瑟转眸用眼神询问的时候,只见凌乔垂下了头。 锦瑟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的,他耐Xing十足地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等着。 凌乔咬了咬唇,然后缓缓地抬眸,纤密的睫毛轻轻地扑扇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将星眸对上了锦瑟视线,在对上的一瞬间,锦瑟从她的视线中看到了坚定。 她说,“瑟,我想要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宝宝。” 声音仍然还带着女人特有的娇羞,柔柔糯糯的,宛若高山流水般的天籁之音。 锦瑟想,若是放在过去,当他听到凌乔跟他说这样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兴奋,极度的兴奋,仿佛在那一刻,就连空气中每一颗尘埃中都能开出馥郁芳香的鲜花,仿佛那一刻太阳都在围着自己在转,仿佛连全世界都在为他高声歌唱。 他一定会一把抱起凌乔,然后在原地转上几个圈,用自己的唇恨恨地吻上她的唇,他真的是爱极了从她唇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眼,就连轻声的一个叹谓,都能牵扯动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世界因为有了她,才终于有了感知,麻木的神经开始被注入了生的活力。 但一切仅止于在过去。 现在,一切都变了。 因为他心底里自私的想法,他从来不会在两个人欢爱的时候做任何的措施,他想要她的孩子,却没想到有一天她终于有了,他不止错失了跟那个还未成型的小东西的对话的时间,却也成了伤害凌乔身体的一个武器。 此时就算只是装模作样的高兴,他也做不到。 他坐在床边调整了好久自己的情绪,这才淡淡的转眸看向凌乔,而凌乔呢,对于一个素来在情事上面羞涩的她来说,能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到底需要怎样的勇气,别人不了解,但是她自己是深有感受的。 她此时的收紧里潮湿了一片,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可在脸上却仍带着微笑,等待着锦瑟的答复,可是就在她感觉那笑都快要在嘴角挂不住的时候,锦瑟才转眸看她。 那眼神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喜悦?难道过去他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心血来潮? 凌乔一双略显慌乱的眼神在锦瑟的脸上来回的旋转着,看得锦瑟的心仿佛被人用钝刀一点点吃力地插入,剌出了血淋淋的大口子,他感觉连自己的唇都在颤抖着,他一下子将唇抿了起来,等待他再度开口的时候,一切情绪都已经被掩藏得很深、很好了。 “傻丫头,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收起你那个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子,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并不允许你我去做太过激烈的事情,等到你恢复了,身体养好了,这些我们都可以有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孕育,我们要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儿像我,女孩儿像你,那时候我就再也不插手公司里的事情,专心一致地陪在你跟孩子们的身边,过最简单,纯净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这一切,曾经锦瑟以为只是一个藏在心底深处用来深夜里慰藉自己孤冷灵魂的幻想。 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真的实现。 但是此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变得贪心了,他想要等到将过去一切黑暗的历史抹白,想要等到自己真正地回归到一个干净的商人的时候,然后再组建这样一个家庭,他不希望让自己的过去,影响甚至是伤害到凌乔和自己未来的孩子们。 “不好。”凌乔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反而被这个男人委婉地给拒绝了,她感觉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了,她像个孩子耍起了脾气,将头扭向了一边,作势不再去理锦瑟。 “那好,那我就禽兽一回,不再去顾及你的身体,我现在就把你给正法了,看你还给不给我生一堆孩子。”锦瑟说着就势就要往凌乔的身上压了过去。 他哪里舍得真的压她呢,他在半路上改了方向,将双臂撑在了凌乔身体的两边,从上往下看着凌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他说,“听说生孩子很痛苦,还是不要生那么多了,只要一个,不管是男是女都好,我都会一样的喜欢,一样的爱。” “痛苦只是一时的。”只要心里装着锦瑟,就算是再大的痛,她想她都不会觉得痛了吧。 他轻挑了锋利的眉,逗弄地看着凌乔,然后低沉的嗓音宛若大提琴般悠扬,“哦?看来我家的滚滚是真的长大了,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 凌乔一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话,已经掉进了锦瑟语言陷阱里,她蓦地尴尬,双手抵在锦瑟的胸口推拒着,将视线撇到了一边,“想得美,我还这么年轻呢,还没来得及参加工作,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给你生孩子啊。” “难道工作对你的诱惑力比我还要来得大?”锦瑟的表情有些受伤。 “那是必须的,工作可以体现一个人存活的价值,若是这个人连一份工作都不能胜任,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那么她来过又跟没有来过有什么区别呢。”凌乔说着轻扬了脸,脸上带着一抹即将接触社会的期许,还有对一种信念的坚定。 “好,好,好,参加工作。”锦瑟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至少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凌乔的注意力,他又问,“以后我若是想要见我家的滚滚,是不是还要先预约呢?” “有可能哦。” 凌乔才回答完,便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于是,病房内响起了一阵笑声。 第二六七章 这种情感太奇怪 就在此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因为盛淮南刚才离开的时候,并未将门关紧,还残留着一条缝隙。 见里面传出欢声笑语,吴管家不忍上前打扰,刚想转身退开,门却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锦瑟手握着门把手站在了敞开的门口,“进来吧,她也饿了。” 吴管家本是视线盯着门板的,却在锦瑟出现的时候,慌忙地转了视线,将头撇向了一边,可还是没有逃过锦瑟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心想着,她到底为何而哭?为他早夭的孩子?不,不,不可能,他们本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相互间对对方的需要,才让他们之间有了联系,就算她自己没有孩子,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没有的血缘,总是相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感情根本不需要达至此。 吴管家虽然将视线别开了,但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犀利的视线,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感情太过外露了。 于是,她敛了心神,垂下了眸,恭谨地唤了一声,“少爷。” “嗯。”锦瑟这一声应得有些心不在焉,然后脚步往旁边退开了些距离,将吴管家让了进来。 刚想要关门的时候,他的视线瞥到了站在远处的孟旭,看得出他应该是等了很久的,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子,视线不时地往病房的门口瞟来,眉峰紧紧地锁了起来,想必是有要事需要回报。 但锦瑟还是退回到了病房内,轻轻地阖上了门,从吴管家的手中接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营养粥坐到了凌乔的床边,此时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来得比让凌乔吃饭更重要了。 虽然很香,但味道并不是凌乔所喜欢的,似乎还放了姜,她捏着鼻子抗议,“我不要喝这个,这里面放了姜。” 果然是个孩子天Xing,锦瑟耐着Xing子安抚着,“滚滚得喝,你这刚刚受伤,身体受到了重创,需要温热的东西来补补元气。” 一句受伤,又让凌乔想到了陆逸冰,虽然她此时也同样发自心底的痛恨陆逸冰的父母,但是所有的仇怨都是有头有主的,她不能混淆,“你说我出车祸都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了,那陆逸冰他是不是比我更惨?” “正常的逻辑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世界很奇妙,总是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比如这一次,虽然是陆逸冰开的车,但是他及早地发现了危险,所以他有时间规避,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所以他现在能吃能走能睡,正惬意地在家享受着他陆家大少爷的待遇呢。” “真的啊?” 凌乔的话才刚问出口,便听到有汤勺从吴管家站着的位置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哐啷’一声,四分五裂。 锦瑟的话被打断,两人一同将视线凝定在了吴管家的身上,锦瑟出口的声音轻浅,但是却带着弄弄的斥责,“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吴管家仓皇地蹲在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 凌乔想到了那个雨夜,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好像佣人曾经跟她提起,说吴管家被碎瓷片割破了手,她突然心生不忍,“算了,别捡了,还是用工具吧。” 然后,又伸手想去端锦瑟手里的粥,“你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你先去忙吧,这里有吴管家呢,她应该比你更会照顾人的。” “好,好,好,这还没照顾呢,就已经开始被我家滚滚嫌弃了。”锦瑟倒也不坚持,从床上站起身,将手中的粥碗递到了吴管家的手中,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这才重新转身面重现走回到凌乔的床边,伸手捋了捋凌乔的发,柔声道,“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能出什么事情,再说了你又不是医生,就算打电话给你也没用。”凌乔故作嫌弃地说道,然后不看他,自己拿起床头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这是要怎样?准备将他嫌弃得一文不值? 这个问题不能姑息,需要好好的探讨探讨了。 锦瑟一把将凌乔手中的杂志夺在了手中,抛到了床尾的位置,双手插在腰间,准备要跟凌乔来一场深入浅出的谈话。 凌乔看到了吴管家眼里的笑意,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她在说后面的话的时候,是有些负气的,她说,“好,只要你不嫌我烦的话,我一定会时时刻刻地给你打电话的,比如吃了几口粥,比如什么时候下地,比如喝了几杯水,比如什么时候……”上厕所,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间里说出来实在是尴尬至极。 凌乔抿唇不语了。 锦瑟却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可那双幽邃的眸中却是噙满了促狭的笑,“到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报告的。” “没有了,没有了。”凌乔腾出床沿,想要去推锦瑟。 双手才到半空中,就被他温柔地接在了手中,“好了,不逗你了,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晚点我再过来。” 的确,他也是没有时间再陪凌乔了,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做呢,比如说这次神经**的事情,比如说董璇的事情,再比如说尔岚的事情,比如说陆逸冰的事情,很多很多。 他都必须赶在凌乔开始想到之前全都完成,他必须得要保证她以后的生活不能再这样的险象环生。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心脏的承受能力足够的强大,却在看到凌乔全身染血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很脆弱,脆弱到只是想想凌乔可能受到的伤害,他的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开始紊乱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窒息死亡。 “嗯。”凌乔随意的应和着,将脸转向了吴管家手里的粥,仿佛那一碗粥都要比锦瑟来得更有吸引力。 虽然,凌乔表面上对锦瑟表现得不屑,但是此时的心里又不知旖旎着怎样的似水柔情,从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感觉小腹的地方空空的,总是感觉被一股寒流紧紧地包裹围绕着,让她总是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心慌,但是这样的心慌到底来自何处,她又无法解释。 但是此刻,因为锦瑟的话,因为锦瑟温润的眼神,因为锦瑟发自内心的关心的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整个身体都感觉暖烘烘的。 吴管家端着粥碗,坐到凌乔的面前,舀了一口递到了凌乔的嘴边。 这粥凌乔不是不能自己吃,但是她还是张开了嘴。她要将自己的所有专注力都倾注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上。 第二六八章 找个人来陪陪她 锦瑟出了病房的门,孟旭快步上前,刚想张嘴,却被锦瑟伸出来的手给制止了。 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他单手插兜从病房门口离开,踱步到走廊另一侧的窗口边,打了个电话给袁磊,“给那个叫叶灵的女学生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凌乔说说话。” 锦瑟接触过的人实在是太多,虽然记忆力惊人,但是他不想要浪费脑细胞在无谓的事情上面,所以能够被他这样轻易地叫出口的名字,是真的不多。 即使是那些身处要职,有着不凡地位的人,若是能够这样被锦瑟叫出名字,那么他也必定会深感荣幸。 更何况是像叶灵这样的,才刚刚从学校里毕业,还未来得及进入社会,更遑论说给这个社会添砖加瓦了,可这样的人却入了锦瑟的眼,甚至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这样的殊荣只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凌乔。只要是跟凌乔有关系的人,或者是事情,锦瑟从来都是用了心思的。 病房内虽有电视,但是凌乔似乎对电视的兴趣并不大,每次在锦绣阆苑的多功能放映厅看电影,最后都是锦瑟回来的时候,从沙发上将她抱回房间的。 锦瑟不是没想过应该要找些朋友到锦绣阆苑里来陪凌乔,但是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他也想到了本兮,希望让本兮过来多陪凌乔多聊聊天。 虽然凌乔表面上并未表现出对本兮的敌意,但是他看得出凌乔还是从心里上对本兮带着排斥的。 那时候,他就在想,嗯,凌乔能够去上班其实也不时为一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办法。 如今,凌乔可能要被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他就顾不上再多思考些别的,本是要打电话给亦舒,知道她在国外,一时想要赶回来很难,而那个颜可,从表面上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这样的人他定然是不愿意让凌乔多接触的,所以思来想去只好打电话给叶灵。 袁磊接到电话后,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回答到,“好的,我马上去打电话。” 对,他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他对锦瑟对凌乔的事事无巨细,无关乎事情的大笑,都会面面俱到的考虑周到这样的行为已经感觉到不吃惊了,不过仍然是不能够马上地反应过来,毕竟任何事情从接触到接受,在心里上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 在过去袁磊的记忆中,锦瑟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真正地提得起锦瑟的兴趣,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狠戾地掠夺,却唯独丢失了带有感情的灵魂。 那时候,袁磊曾经在想,一个人虽然是站在了世界的最高点,但是他的内心一定是孤单寂寞的。 因为站在那样高度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匹及,又有谁会是他的一个心灵知己呢。 但,后来,有一天锦瑟在病床上让他送他回到中国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灵空虚是因为想而不能。 再后来当袁磊看到因为凌乔的误闯,让那个男人的灵魂重新回归身体,霸道成Xing的他,也开始在情感上强取豪夺的时候,袁磊看到这样的情景是开心的,至少说明他再也不需要面对一个冷冰冰的行尸走肉了。 他的周围也开始照进了阳光。 如今,这阳光越发的猛烈了,他的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当然对锦瑟交代的事情不敢有任何的拖沓。 一切客套过后,袁磊直接切入主题,他说,“锦总希望您能够到锦盛医院里来陪陪凌小姐,陪她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什么?乔乔还是进医院啦?张昱明明说他们分手的时候,凌乔的精神方面看起来很好的啊。”叶灵似是喃喃自语。 但这些话还是落入了袁磊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几个八度,“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能麻烦叶灵小姐说得仔细一些吗?” 叶灵不明所以,只是将张昱跟她说起的事情,再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袁磊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只是在叶灵说完事件的经过以后,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叶灵小姐只需要在家里等着便可,我现在马上派司机过去接您。” 说完,他便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电话重新拨给了锦瑟。 锦瑟仍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口边,双手插在裤兜内,面朝着窗外,视线悠远,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但孟旭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周遭的空气在一点点的变冷,空气越发的变得稀薄,仿佛随时能够让人感觉到因为空气凝结,窒息而死。 这就是锦瑟,虽然你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却总是有能力让你感觉到恐惧,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说她最近的行踪很可疑?”锦瑟拿出香烟,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叼在嘴角,然后优雅的点上,整个过程优雅而带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仿佛那窗框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相框,让人想要将这样的美好框入到这相框中,永久地保存下来,仿佛他就是一个误入房间的神祗,不容别人亵渎。 可是离得近了,却又感觉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骇人心脾的戾气,仿佛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随时都能够吸取了别人的灵魂。 这样一个亦仙亦魔、亦正亦邪的完全相互背离的气质,却被这个男人融合得这般完美,仿佛这些气质本就该长在一起,不可分割。 即使此刻是站在锦瑟的身后,孟旭也不敢随意地抬眸打量锦瑟,他微垂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是。这帮人行事诡秘,看得出来应该不只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应该是受过专业的严密训练的人,每次我们得到线索想要去追查的时候,线索总会莫名其妙的断裂,然后会把我们的视线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锦瑟深吸了口烟薄眯了双眸,淡淡地说道,“是个对手。” 在孟旭的记忆中,若是放在以往,当锦瑟遇到这样跟自己可以匹敌的对手的时候,他的声线总是难以抑制的提高,他知道那是一种终于遇到对手的兴奋,但是这一次锦瑟的声音浅淡,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激动,倒带了些对安定生活的向往。 第二六九章 收起你的明知故问 孟旭意味不明地抬眸朝着锦瑟的后脑勺望了一眼,此刻的他情绪是复杂的,他轻轻地说道,“是的。不过现在我们能够确定的是,那个神经**是经由尔岚的手放入到那束花当中的。她在提早得知陆逸冰跟凌小姐见面,然后特意在第二天定了一束董璇喜欢的鸢尾花放到了陆逸冰的车子里,再勾起陆逸冰对过去女友的感情,这才有了陆逸冰要拉着凌小姐去陵园的一幕。” “拉。”锦瑟的重点放在了孟旭用的拉这个字眼上,声音重而短,想必应该还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他问,“那家餐厅里的服务员都已经死了吗?或者说就连那里的经理也这样放任不管的?” 因为跟在锦瑟身边多年,明白此时的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身上已经明显带着浓浓的杀气了,他不自觉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努力地保持着声音里的镇定,“因为陆逸冰是那里的常客,所以没有人敢出手横加阻拦,再加上他们不认识凌小姐,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锦瑟转过身,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内,然后看着孟旭轻声地说,“这眼可闭不得,看来我们还得想办法让他们睁到最大。” 这就是锦瑟,你不见他激愤发怒,明明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却总是让人有一种心底发毛,毛骨悚然的感觉。 孟旭算是听出来了,这家店只怕是不能再在虞城生存下去了,砸店这种事情只怕是得要提上日程了。 而且这砸店还得需要有技巧,还得既让他们明白会有这样行为的真正原因,还得让这家店的老总心服口服地看着自己多年经营积累下来的财富,在瞬刻间化为乌有。 对,这就是锦瑟,他不止狠戾,还不喜欢在未来为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我马上叫人安排。”孟旭躬身领命,刚欲转身离开,却又再度停下了脚步,转身请示锦瑟,“锦总,我们需要去请这个尔岚过来喝杯茶吗?” 锦瑟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孟旭,表情淡淡的,却看得孟旭的心里直发毛,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只听锦瑟出声问道,“孟旭,你跟在我的身边应该时间也不短了吧?” 孟旭不知道锦瑟问这句话到底意义何在,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有,有八年了。” “既然时间不短,那就记得收起你的明知故问。”锦瑟抬步迈动修长的腿,越过孟旭的身旁往电梯的方向走。 虽然锦瑟说孟旭这是在明知故问,但若是放在以后,发生这种需要请人喝茶的事情,他还是会请示的,这样的明知故问他还是会再做一次的,倒不是他有多么办事不力,只因为他的这个老大阴晴不定的,他的想法实在让人很难猜得透。 “好,我知道了。”孟旭应了一声,终于抬步也跟上锦瑟的步伐。 此时,锦瑟兜内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袁磊的,他按下接听键,贴在耳畔,没有发声,只是听着。 他的手在裤兜内一寸寸地收紧,指尖紧紧地扣入掌心,骨骼之间有轻微细小的摩擦声,本不是可以轻易听到的声音,却在这个静谧的楼层内被无限制地放大了开来。 孟旭在猜测这到底是一通什么样的电话,会这般彻底的激发出了锦瑟阴冷残邪的狠戾本Xing。 但他不敢妄加揣度,只是低着头,看到锦瑟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也紧跟着停了下来,这才发觉锦瑟轻转了身体,看向孟旭,深邃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充斥着恐怖气息的无底洞,只稍望上一眼,会让人联想到死亡。 孟旭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锦瑟这样的眼神了,他以为锦瑟已经变得温和了,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未曾变过,过去没有显露,只是因为没有人真正地触碰到他的底线,此刻到底是为哪般呢? 他突然有种为对方捏了一把汗的感觉,甚至在默默地为这样的敌人祈祷。 “派人去**站,我要这几天内**站所有的监控录像。”他一定要将这个敢在他背后搞鬼的人给揪出来,让他明白惹到他锦瑟是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孟旭领命,迅速掏出手机,将刚才锦瑟下达的命令有条不紊地布置给那些手下。 两人便乘坐电梯一同离开了,锦盛医院的最顶层重新回归到了安谧。 同样回归安静的还有锦盛医院的大门口,刚才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帮人,开着一辆高级的医疗救护车,似乎是想要将里面躺着的病人转到锦盛医院里来治疗,但是却没有想到车子才刚鸣着笛声,还未来得及进入医院的大门,便被守在门口处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要说最近的这些保安当得也的确是辛苦,前段时间是因为盛淮南,因为一个失察,让三个身份平凡的人进入到了门诊大楼内,没想到就这么好死不死地招惹到了从不在晚上出现在医院内的盛淮南。 要是放在一般的人,必定是道歉然后灰溜溜地从医院内离开,毕竟能在这里出现的人非富即贵,随便惹到一个人,那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但是那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了,来人不但不会害怕,反而想要跟盛医生叫板。 开什么玩笑,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物全都归属在盛淮南的名下,就连这里的所有医生护士都要仰着盛淮南的鼻息生活的,而他们这些作为保安的人,自然是不敢随便怠慢。 乖乖地进来将三个不知好歹的人带离了医院。 一般正常人,用正常人的思考程序,这样的地方是断然不会在来了,来一次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可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人反其道而行,她不止是来了,竟然就这样在医院的大门口破口大骂了起来,开始斥责这里的医院是土匪窝,这里的医生是周扒皮,这里的护士狗眼看人低。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而她也未曾侵犯到了他们的领地,无法强加制止,却说道最后竟然直接点名盛医生。 前面的事情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情牵涉面重大,于是,一通电话打到了上面,想要请示该怎么办,收到的是,“必须处理好,处理不好就卷铺盖回家。” 第二七零章 为难的保安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工作怎么可能是随便就可以卷铺盖回家的工作呢。 不止是这里的工资高得吓人,而且能够接触得到达官显贵,最主要的是养眼啊,这里的护士每一个都长得跟明星似的,每一个都气质卓越,身材棒得就跟国际名模似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吃不到,但是看看也是好的啊。 如今上头一句话,差点没把他们的魂给吓脱壳了。 于是,派了个长相口才更方面都比较好的保安,走到那姑娘的面前,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没在她的面前下跪痛哭流涕了,最后那姑娘倒也明事理,说是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确是不该牵涉无辜,这才折身回去了。 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这姑娘倒好,直接将怒火转向了盛淮南,竟然在他上班的必经之地拦住了他的车,开始对盛淮南纠缠不休了,而这么做的最终结果,竟然只是希望能够对她的朋友赔礼道歉。 天哪,这姑娘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这些保安虽然明着是要做做样子的,但是背地里真的是没少为这姑娘竖起大拇指。 先不论就以盛淮南这妖孽的外貌来说,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他,都恨不得能够匍匐在他的脚下,对他虔诚膜拜。这姑娘倒好,不止没被他的外貌所迷惑,反而是对这美色视若无睹。她上前就要去拽拉盛淮南的衣服,不止是对盛淮南做了最基本的医德的教育,然后还要拉着盛淮南去给她的朋友道歉。 大家都知道盛淮南的名声在外,都知道他对女人素来温柔绅士,但那一天他是真的发火了,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发了这么大的火。 这些保安那里还敢懈怠,全都一拥而上,架着那姑娘离开了。并专门派人在医院的周围巡逻,只为了不要再造成盛医生的困扰才好。 没想到这巡逻没有防到那姑娘,却也真真正正地做了一件大实事。 今天,他们照样巡逻,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么一辆不属于他们医院的救护车,赶忙上前拦住,一经询问,没想到正是昨天上头吩咐下来的,被列为重点严禁出现的对象——陆逸冰。 这第一道关卡没能拦住,却也给后面的人提供的准备的时间。 在大门口迅速地聚集了医院内所有的保安,一起坚决地阻拦这辆救护车的进入。 车上有一位虽然头发已经稍显凌乱,但仍能够看得出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贵妇,她先是有些趾高气扬,抖弄着手中的现金支票,“看好了,我们可是陆氏集团的人,别说一般的达官贵人见到我们都得要远远地鞠躬哈腰问好,只怕你们的院长见到我们都得把我们奉为上宾了,就你们这几个小喽啰,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里横加阻拦,我们你们真的是活腻歪了。” 他们的确是快要活腻歪了,倒不是因为阻拦了他们,而是若没有将他们拦在医院的范围之外,他们才真的要活腻歪了呢。 无论这夫人如何的恩威并施,所有的保安就是不为所动,就连最后让他们请院长,他们都仍人恍若未闻。 没办法,心中明白自己儿子的情况,眼前唯有先将他治好,其他的以后都是好说的,这才软了声线,“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若是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他会出事情的,你们知道吗,他可是未来陆氏的接班人,若他好了,以后必定是有你们的一份功劳的,到时候你们何必再做保安,只要我儿子从手指缝中漏出一点财来,你们以后都将大富大贵了,根本不需要再在这个地方看别人的脸色了。” 条件的确是很有诱惑力,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谁敢跟锦达集团作对呢。 庄梦蝶真是好话说尽了,说得口干舌燥,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快要磨出水泡了,这些保安仍然站得笔直,形成了一道最为坚固的人墙,对她的话宛若是耳旁风一般,刮刮就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甚至是说连他们的眼神都没有动一下的。 庄梦蝶最后发了疯一般地想要冲进去,想要到里面去找医生。 到最后,连她身上的衣服都起了褶皱,连早晨盘好的象征着高贵的发髻都掉落了下来,发丝凌乱地披散在了脸上、背上、肩膀两旁了,她最终是仍然没有成功。 后来还是从车里下来一位跟这贵妇年纪相当的老人。 哦,也不能称之为老人,像他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到了中年的人,越发的不服老了起来,总是想尽着各种办法来延年益寿,想让时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一些。 他们知道他是退居到幕后的陆氏集团的真正掌门人,这样一位过去经常在电视上出现过的中年男子,未见一丝白发,精神矍铄,脸上容光焕发,仿佛被时间厚待。 如今站在他们的面前,仿佛一夜间,让他整个的判若两人,他两鬓白色的发丝异常的刺眼,就连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尤其是在这样炙热的天气,他的脸色竟然苍白得宛若一张白纸。 “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如果不是上头有令,这些保安哪里敢在门口拦人呢,就算是此刻他们让我们进去了,只怕到了医院内也是无人给我们治疗的,逸冰的身体哪里还耽搁得起时间,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庄梦蝶听之有理,只好带着怨恨的眼神上了那辆运送陷入深度昏迷的陆逸冰的救护车。 这样的场面不止是被医院内无处不在的监控设备给拍录了下来,而且是落入了一个人的眼睛,她就是刚好坐着家里的车过来给凌乔送饭的吴管家。 见到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起来,双手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就连身体也跟着宛若筛糠一般地抖动着,到最后她仿佛失了理智地去拉车的门把手。 所幸的是锦瑟名下的房产内,就连派给佣人的车都是顶级豪车,都带有中控台的,司机及时地按下了中控台上的钥匙,这才没有酿成什么不可逆转的眼中后果。 第二七一章 修炼得滴水不漏的情绪啊 司机惊出了一身虚汗,转头门吴管家,“管家您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想要下车?” “啊?”吴管家蓦然回神,转眸茫然地望向后视镜,与司机关切询问的眼神撞个正着,她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她最后再一次将视线落向了窗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砸入车后座的座椅内,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她就差点要断送了自己这么多年经营的幸福了。 她重新转眸透过后视镜给了司机一个安抚的笑,虚弱无力地说道,“没什么,刚才就是有些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以为已经到了,这才想要开门下车的。” “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机连说了两个没事就好,看得出他刚才收到惊吓的程度真的是不轻。 吴管家一人提着食物盒子上了电梯,她是想要隐忍的,但是这个电梯内实在是太拥挤了,就好像是她的眼眶,怎么也无法挽留住眼泪的脚步,就这样从她涨红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往事就像是一个古老的电影,一帧帧一幕幕地从她的眼前缓慢的跳过。 勾动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将感情控制得滴水不漏,将表情修炼得炉火纯青了,可是在那一刻,在医院的门口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那些一切都不过是她用来自我蒙蔽的一种说辞。 她怎么可能会把这样极致的痛、这样极致的恨放在岁月的轨迹里,让他们随风飘散,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呢。 叮 电梯在顶层开启,她仍呆立在电梯内,直到徘徊在走廊上的孟旭,走过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不无讶异地问出口,“吴管家,您这是怎么啦?” 是啊,她这是怎么啦,说好的要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抛弃的人,为何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情绪这般的失控呢。 她抬起眼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孟旭,先是扯了扯嘴角,递给孟旭一个能够称之为笑的表情。 她不似别人那般,别抓到不常显露的情绪的时候的慌乱,而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指,像是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流眼泪这样的事实,笑着说道,“人真的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啊,这才出来一趟,风一吹,这眼泪就跟开了水龙头一般的不受控制了。” “那您真应该找个医生给您看看。”孟旭对眼前的这位老人也是有感情的,多少年啦?应该是有七年了吧,一直跟在锦瑟的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却从来不会多言一句。 “都是半截身体埋在土里的人了,再说都是老毛病了,何必去看它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着,吴管家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孟旭,自己掏出手帕,将鼻梁上的眼镜移开,擦拭了一下眼角。 待一切准备就绪了这才重新地拿起食盒往病房的方向走。 孟旭本是粗人,有些感情放在心里总是不懂得表达,此刻看到吴管家坚持,他的嘴皮子虽然是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后来锦瑟为何看到吴管家的眼眶是红的。 而这样的红此刻凌乔也看到了,虽然吴管家有意躲闪,凌乔还是有些强人所难地问出了口,“管家,为何刚才在锦瑟提到陆逸冰的名字的时候,你的反应会这么大?” 吴管家心尖一抖,没想到凌乔这个孩子心思会这么细腻,竟然从她的行为上马上联想到了陆逸冰,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重新舀了一勺粥送到凌乔的嘴边,“凌小姐可能是您多想了,人难免都会有多失误,更别说想我这种上了年岁的人了,那失误率更是高得出奇。” “真的只是失误吗?”凌乔张嘴含住了勺子,用贝齿紧紧地咬住,没有要放的意思,逼迫着吴管家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目光,这才缓缓地启了唇,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 “当然只是失误。”吴管家的情绪虽然有所起伏,但是表面上仍然只是波澜不惊。 “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的眼眶是红的。” “只是人的一种自然生理反应,您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上了年岁的人,一个风吹草动的,身体就会有特别明显的变化。我这也是老毛病了,这风一吹啊,眼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不断地往外冒水儿,真是拦也拦不住,让凌小姐看笑话了。” 吴管家把刚才用来搪塞孟旭的一套说辞,重新搬了出来,加以的修饰,为的只是能够说服凌乔,因为她知道女人的心思总是要比男人的更加细腻一些的。 “是吗?”凌乔轻轻地推开了吴管家再度递上来的汤匙,拿起床头边上放着的一块儿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状似闲谈一般地悠悠开了口,“我记得今天的虞城的天气晴朗、无风,就连路旁的树枝都没有晃动的迹象,看来吴管家的眼睛还真的是有些弱不禁风啊。” 凌乔故意将弱不禁风这个词说得很重,明显得表达出她的不信。 吴管家攥着汤匙的手一紧,缓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食盒的位置,轻缓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残局,并没有接凌乔的话茬,但她知道有些话并不是她不想谈就能够终止得了的。 就好像此时,凌乔虽然在做着擦拭的动作,但是一双探究的眸仍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不得到答案她绝对不会罢休一般。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凌乔是故意要将锦瑟从病房内支走的,为的就是能够两个人单独相处,想要从她的身上套到一些关于陆逸冰的消息,想来她并没有真正地从心里接受锦瑟的那一套说辞。 “谢谢。”吴管家说的这两个字很突兀,就连等待着她开口的凌乔都怔愣了一下。 “为何要谢我?”凌乔问。 “谢谢你没有当着少爷的面追究陆家少爷的消息。”此时吴管家已经将食盒整理妥当,走过来,俯身在凌乔的床边,伸手拂过床单,将床上的凌乱归整于无。 “你以什么身份来感谢?若是仅仅以一个管家的身份的话,我想这似乎已经超出了范围之外了吧。” 第二七二章 鼓掌,真是好口才 “其实我想跟凌小姐您说的是,您真的是想多了,我作为少爷的管家,本就是负有很多的职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些都是最为基本的。但是如何能够将这些事情做到最好呢,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觉得有时候照顾一个人的情绪,真的是很重要。”吴管家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就拿少爷对您的感情来说吧,他恨不能将自己的整颗心都掏出来捧到您的面前,他对您的那些好不需要大肆宣扬,不用大张旗鼓,只是默默地为您做,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呢,只怕是他已经将您当成了他自己的生命一般在对待了,只想将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搬到您的面前。” “您说,他这般对您,若是从您的嘴里说出一句让他不开心的话,他的情绪势必是要受到大的影响的。以我对他多年照顾的经验来看,情绪不好必定大伤元气,而想要将元气补回来,那么我必定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吴管家从床边站了起来,看着凌乔的双眼,仿佛像是在无声的告诉凌乔,自己说得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绝没有半点虚假。 你看我的眼神多坦荡啊。 “所以这声谢谢是我应该说的,不为别的,只为我自己。” 凌乔听完后,靠在床头踮高的枕头上,抬起双手突然就拍起手来,“吴管家,您真是好口才,在这方面我真的感觉自己甘拜下风。想必想要从你的口中问出一点关于陆逸冰的消息我看是不可能了吧。” 然后,凌乔抬起手压在自己的唇瓣上,做思考状,“那就让我来猜一猜看,其实陆逸冰的情况并没有锦瑟说的那么乐观,他应该是比我还要来得严重很多,只是锦瑟怕我担心,所以故意把话说得这般轻描淡写的。” 吴管家不做任何回答,从卫生间内拿出一块白色的毛巾,开始在桌子上椅子上擦拭了起来,装出一种很忙碌的状态。 “您不说也没关系,我想我也可以很快地知道消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事情那都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是一个影响着虞城经济的陆氏的执行者的消息呢。”说着,凌乔拿起床头的手机,想要从手机上搜索有关于陆逸冰的消息。 想来她是失望了,手机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于陆氏的新闻,唯独没有一点关于他们执掌人的任何消息。 很明显,这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但对一个社会经验缺失,虽然知道锦瑟很厉害,但又不是真正地了解锦瑟到底有多厉害的凌乔来说,是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授了锦瑟的权意的。 失败了,凌乔仍然不甘心地拿起手机遥控器,按亮了电视屏幕,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陆逸冰的消息。 她终于败下阵来了,央求着吴管家,“你就稍微透露一些消息给我嘛,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下他的情况,其他的我一概都不管,更不会让锦瑟知道这件事情的。” 回答她的永远都是一片寂静,只是她问得多了,吴管家过了很久才会直起身,很认真地回答道,“凌小姐,我也很想帮到您,但是我只是一个不出大门的老太太,我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一概跟我无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多加关注的。” 看来若想从吴管家的嘴里问出关于陆逸冰的事情是不可能了,于是,被子一拉,蒙头盖脸地准备睡觉。 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吴管家走过去打开门,问明来人的身份,才知道是袁磊打电话叫她过来陪陪凌乔的,吴管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总算是将她给解脱出来了。 她将叶灵让进了房内,从病房内的小型厨房内端出了糕点跟水果放到了叶灵的身边,还给她拿了很多的杂志。 交代道,“凌小姐需要多休息,若是她累了的话,叶小姐您可以在病房内看看杂志打发时间,毕竟这些电视会发出声音,影响人的睡眠。还有这些糕点都是给您准备的,您随意取用,若是不合胃口,可以告诉我,我叫家里的厨师重新给您做也是可以的。” 叶灵算是明白了,她就是过来陪凌乔打发时间的,哪里有袁磊说的那样,开导凌乔的心里的。 她虽然心里有怨言,但是仍然保持着表面上的笑容,“好的,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影响都凌乔的休息,而且能够保证在她清醒的时候,让她的时间过得飞快,完全感觉不到无聊的滋味。” 凌乔没想都叶灵会来,她抓着叶灵的手,那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了,“你跟张昱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怎么总能够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呢,你们真是一对天使。” “是嘛,天使又有何用呢,对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真的是一点帮助都没有。”这几天叶灵不知道穿破了多少双鞋子,脚底的老茧似乎又厚了一层,但是一颗心却跟着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她作为从一个设计专业来说的最高学府毕业的学生,出来求职却总是处处碰壁,受到了无数的嘲讽跟冷眼。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仰头望天,想要问问老天爷,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她太过贪得无厌了,为何别人都能够轻松地找到工作,为什么到了她这么就变得这么难了呢。 难道只因为她是从农村过来的?还是说她的身上带着乡土气息,本就跟这个大城市里的时尚气息不能融合? 多少次她站在镜子中看着自己,想着凌乔,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比凌乔差,为何人家的未婚夫跟男朋友都跟自己相差了那么一大截,甚至还没有毕业就拿到了人人羡慕的BT的入职申请书。 这老天是不是太过厚待凌乔拉? 她对凌乔的嫉妒,原本只是埋在心底里的,却没想到袁磊的一通电话,只是为了不让凌乔感觉到无聊,就派出车辆,将她从城东接来了城西,甚至是在上来的时候,还有专人带着她去了趟浴室,给她拿了一套高档的品牌衣服。 那人不说,叶灵也是知道的,这是怕自己身上的那件廉价的衣服会碍了凌乔的眼,这是担心自己太脏了,污染了凌乔房间的空气。 凌乔算是听出来了叶灵的情绪不对,想必是工作方面的事情,但叶灵自尊心强她是了解的,她故意转移了话题,“上次多亏了张昱,要是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我此时估计命已归西了。” 第二七三章 那一刻,寡然的女子变了 听到凌乔提起此时,叶灵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起来,“都是朋友,这种小事何必再提呢,就算张昱没看到,别人也会想要伸手拉你一把的,只是凑巧你遇险的时候,张昱就在身边,只有有缘而已。” “说得好,的确是有缘。你说一个国家这么大,我们从不同的地方来聚到了这样一个城市,有着共同的爱好,又同读一个学校,在一个教室里听着同样的老师传授知识,更加有缘的是,茫茫的人海中将我们聚拢到了一起,共住在同一间寝室内,你说这样的缘分就注定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你说是不是?” 与凌乔共住同一个寝室这么久,叶灵从来不知道凌乔竟然是一个如此注重缘分的人,过去的她总是外表清清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引起她的兴趣,每一次叶灵跟她交谈聊天的时候,凌乔偶尔应上一声,说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但是却并没有给人一种亲切感。 那时候叶灵就在想,这可能就是她身为城里人的一种骄傲与清高吧。 后来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接触与观察,叶灵这才发现,原来凌乔这样的态度并不是仅仅针对她的,几乎是所有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一视同仁的,唯有一件事情能够让她的情绪有特别大的起伏波动。 就是每次只要她一听到陆逸冰的消息,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管当时是否正在上课,还是其他重要的事情,似乎都无法阻挡住她的脚步,她都会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像是完全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疯了一般地冲出教室,冲出校门。 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她的事情,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话便开始在凌乔的背后开始传了开来。 那些曾经追求过、却爱而不得的男生开始将心底里的嫉恨转化成了各种恶毒的语言来中伤凌乔,说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清纯美好,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别人玩儿坏了,如果看到那个男人有了新欢,她终于坐不住了。 也有人说凌乔的眼高于顶,也不认真的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竟然妄图去攀附上陆氏继承人那样的一棵大树。 是不自量力也好,是一朵假莲花也罢,每当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跟凌乔提起这些话的时候,凌乔都是一笑置之。 她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去堵住别人的嘴,这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就算你去堵住了一张嘴,但是全校这么多的学生,你又如何能够去堵住别人的悠悠之口呢。 之后她仍然我行我素,仍然一路过去那般去上课,除了一如既往地追寻着陆逸冰的脚步,便就是将所有的多余的时间都拿来泡在的图书馆里。 突然有一天陆逸冰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凌乔的面前,竟然真的来跟凌乔求婚了,叶灵以为那是凌乔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却在颜可请客的那一天,来了个大反转。原来凌乔一直固执地在寻找着那个从小就住在她心里的人。 这样一个为爱情坚持的人,又怎么不会被爱神眷顾呢? 在认知到爱情的那一刻,叶灵也曾经想要为自己的这段爱情执着一次,但是一切情感在物质面前都变得那么的可笑。 父母给的生活费在租了房子以后便已经所剩无几,可是连仅仅维持自己日常最基本的开销的钱却还不知道在哪里,每次都是张昱来的时候,在她的桌子上或者枕头下,或者是包内偷偷地塞上一些钱来维持她最基本的生活。 因为这样的举动,叶灵不知道给过张昱多少次脸色,但是张昱每次都只是笑着离开。 可能原本叶灵也是个很直白的女孩子,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嘴上便也说了出来,“缘分的确是挺好的,但是不能当饭吃。” 等到这句话从她的嘴里不自觉地溜出来的时候,叶灵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上面正讲的是一个大学生如何创业的故事,又是一道人类的心灵鸡汤,真是空泛,叶灵撇了撇嘴将杂志合上顺手就扔在了一旁。 “叶灵,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凌乔接了叶灵的话,又觉得以目前自己的情况来说,又有一点哗众取宠之嫌。 于是,凌乔说,“但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这是千古流传下来的老话,应该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但愿吧。” 叶灵无心再去谈爱情跟好报恶报的话题了,她跟凌乔谈起了学校的生活,跟凌乔讲了他们大学四年的同寝室的趣闻轶事。 有人说,若是一个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不是生活上不如意,那就一定是她老了。 叶灵才刚从学校里出来,怎么可能跟老挂得上关系,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她最近的生活真的是不如意。 凌乔有心要帮,于是,她就想到了锦瑟。她想锦瑟这么大的公司,如果安排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吧。 连凌乔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早已经将锦瑟从心底里当成了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么帮点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 而此时被凌乔当成一家人的男人,进入了盛淮南的办公室,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话,“药,配置出来了吗?” 盛淮南从手提电脑后面抬眸,淡淡地瞄了眼锦瑟,继续专注着电脑屏幕,声音浅淡平静地回答到,“没有。” “既然没配出来,还不去抓紧时间,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电脑?”锦瑟长腿一迈,几步走到了盛淮南的办公桌前,大掌一抬,直接就将盛淮南的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 盛淮南想说,既然你这么担心自己的女人,那你就自己去想办法。 但是他也了解锦瑟的Xing格,到嘴边的话转了个玩儿说道,“还真是把我当神了,老大,这可不是一般的**,如今想要尽快地找到根治嫂子的办法,只怕唯有去找那个下毒的人了。” “那为何你不早说?”锦瑟质问。 “需要我说吗?你不是早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了吗?”以盛淮南对锦瑟的了解,他定是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下毒之人的。 第二七四章 这个男人只手遮天 锦瑟挑挑眉,转身便要往外走,盛淮南倒也沉不住气了,他重新打开电脑,急急地开口叫住了锦瑟,“老大,这么有趣的视频难道你就不想欣赏一下?” “既然已经可以意料到的结果,何必去消耗眼力,还不如将精力积蓄起来,留待欣赏更精彩的剧情。”说着,锦瑟不做一刻停留,抬腿离开了盛淮南的办公室。 原本还想要在锦瑟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自己的杰作,没想到这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盛淮南也失去了继续欣赏下去的兴致,他手撑着额头,思索着锦瑟嘴里所谓的精彩的剧情到底所指为何,难道他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始对付陆家了吗? 也许对锦瑟来说,对付陆家是终将要面临的事情,但是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前段时间袁磊的一份调查报告递呈到锦瑟的面前,将一切矛头都指向那个叫做尔岚的女人的时候,袁磊便已经遵照锦瑟指示,在尔岚的身边布控好了监视她的人。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罢了。 事业做到像锦瑟这么大,而且在美国的主要事业还涉及到了**,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成功人士。 手底下会养着一帮人,那也是不足为奇的。 而这些人呢,对做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所以像尔岚这样一个完全不入流的菜鸟级别的人,在他们看到那根本就是信手拈兰的事情。 在尔岚得知此刻的陆逸冰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外界传闻说他是因为那天正值前任女友的忌日,悲伤过度,独自一人驾车去陵园的路上,引发了这样重大的意外。 这样的解释真的是合情合理,极易让人信服,但是尔岚并不是这些所有人中的一员。 她知道陆逸冰会出现意外,必定是跟锦瑟有关的,而会让锦瑟动这么大的怒火的人,只怕也只有凌乔这一个原因了。 她甚至没有想到,锦瑟想要捏死陆逸冰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那一刻她才发现锦瑟的实力是不容她小觑的,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个男人的头上动土。 心下一忖,唯有逃跑才是上策。 她开始着急托人,变卖自己身边所有的值钱的东西,等到她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将一切准备妥当,准备驾车离开这个城市。 车子才刚开上高速路没多久,便有一辆辆黑色的轿车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她的车子逼停在了高速路的硬路肩上,当时她真的是慌急了,锁上了所有的车门窗,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她想应该没有一个人敢这般光明正大地在高速路这样国家管制严格的地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一通电话打出去,宛若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她颤抖着手打开车载收音机,想要听一听是否有关于这一路段的广播消息。 如她所愿,她真的听到了,而主持人那甜美的消息报出来的结果却让尔岚的全身的血液在瞬刻间冻结了,主持人说,“G315高速路段在离虞城三公里的地方有一辆私家车连撞了十几辆轿车,此刻正封锁抢救,请准备通过的朋友,提早做好准备,减速绕行。” 哈,果然是跟天斗,跟地斗,唯独不能跟一个叫做锦瑟的男人斗。 这个男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仿佛能够Cao控这个世界。 但尔岚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宛若一只涨得鼓鼓的皮球突然被人戳破了一个大洞,一下子瘫软在了汽车座椅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该怎么办,到底谁能够来救救她。 突然她想到了过去一直跟她单线联系的那个人,似乎那个人总能够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如天神一般的降临,给她相处各种办法来。 对,此刻他也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想都这里,尔岚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地放射Xing地从座椅上弹坐了起来,一把抓过放在副驾驶座上的dior皮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按下了前几天才刚联系过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手机内传出冰冷而又机械的甜美声音,尔岚不死心,又重新拨打了一遍,冰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畔响起,她终于意识到了,原来那人并不是在帮助自己,而是将自己当成了一颗完成他们任务的棋子。 呵呵,棋子。 多么可笑啊,过去,她尔岚自恃甚高,从来都以为自己才是下棋的那个人,殊不知到头来,她才是别人棋盘上的那颗棋子。 手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从耳畔重重地滑落了下来,砸向了汽车的中控台上,此刻的尔岚就像是没有痛觉神经的布偶,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痛意,身体整个地瘫在了座椅上,涣散的眼神,空洞得仿佛连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可精致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是她没有认真地看清这个世界,就敢于在刀尖上行走,这还能怪谁呢,只能怪这命运实在是不公,为何有的人注定这一辈子要被人像是公主一般地捧着,像是女王一样地供着。 可她呢,她如此努力,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换来的不过是让人当成了一颗用完便随手可以丢弃的石子儿,对,她不过是任人践踏的石子儿。 尔岚的手指一点点的蜷缩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扣进了掌心,她不甘,她凭什么要被人当成石子儿? 车窗上一阵急促的手指敲打着车窗玻璃发出的沉闷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尔岚的思绪,她湛湛地转眸看着窗外的男人,“快下来,你这是在做无谓的抵抗,若是你乖乖的下来,还能让你少受些痛苦,若是你再这么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话吃苦头的只会是你。” 无谓的抵抗? 尔岚的鼻腔内轻哼出几声不屑的嘲讽声,她有抵抗吗?她又怎么会抵抗呢。 既然都是要死的,与其死在他们的手里,倒不如自己了解了,这样不是更有英雄气概一些吗? 尔岚对着窗外的男人嫣然一笑,身子前倾,拉开前面的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 尔岚看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在想,过去拿着这个到底是作何用途来着?哦,一个单身女人出来闯荡江湖不易,备个防身的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七五章 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 防身倒是没防成,却成了一支为自己人生画上终点符的笔。 可笑、可悲也。 像是在做着人生最后虔诚的祈祷一般,尔岚动作缓慢地拉开瑞士军刀脸面的刀,正当她将刀刃对准着自己雪白的皓腕,还未下定决心下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从远处射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子弹,又似乎比子弹来得更大一些,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电视中子弹射穿头颅的疼痛并未传来,却惊然听到一声闷响。 等到将手从脸上缓慢地拿开的时候,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被拉离了车子。 朝着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以后,瞬间砰的一声坠落到了地上,被摔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还未等尔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有人动作迅捷的宛若脱兔,一下子跳上了她汽车前面的引擎盖,蓦地窜到了她的跟前,她呆呆地痴傻地看着那人的脸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仿佛一切发生都不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那人身子蓦地朝后一倒,小腿着地,仿佛坐了皮划艇一般,快速地滑进了她的汽车后椅座上。 等到尔岚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是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蓦地抬起手想要去抢夺中控台上的按钮。 她的手还未从空中落下,只听得啪嗒一声,车窗上的缩一下子跳了开来,门被人从外面轻松地拉开来,而她自己也被人从后面被人用手臂牢牢地扼住了脖子,牢牢地固定在了驾驶座的座椅上面,动弹不得。 开车门的那人,先是一把夺过了还在尔岚手中攥着的瑞士军刀,转身朝着身后随意一抛,被人轻松地接在了手中。 这才转身看向尔岚,倒也不急着将她压下车了,反而悠悠地开了口,“你的命从这一刻起就已经不属于你了,你知道吗?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意地了解自己的生命的,嗯?” 因为脖子被用力的嘞着,尔岚连正常的呼吸都感觉到困难,想说一句完整的话,自然是不可能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哈,真是笑话,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那你告诉我,该属于谁?” “我以为能做出这么一系列精密计划的女人,必将不是池中之物,原来是我高估了尔岚小姐了。”男人说话并不温柔,甚至是可以用粗暴来形容地抓过尔岚的双手,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绳子一圈圈地将尔岚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罩在了尔岚的头上,这才又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心急,很快你就能够知道你的命到底该掌控在谁的手中了。” 尔岚此时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她只听到那个男人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把她带走。” 马上便有一只坚硬得宛若钢铁一般的手指扼住了尔岚的手臂,仿佛那手指直接刺穿了她的皮层抠进了她的肉里,那痛宛若电流一般瞬间窜进了她的身体内。 不过此时尔岚顾不上痛,她更害怕的是男人嘴里的那句,能够做出这般精密计划的女人。 精密计划? 他到底是指的那些计划,他们到底是知道了多少?尔岚有些不敢想象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即使是透过头上的蒙布,隐隐约约的还是可以听得出尔岚声线中夹带着颤涩。 身后的男子并不温柔地推了尔岚一把,沉声说道,“快走吧,不用猜了,等你到了目的地,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样随意绑架别人,就不怕犯法吗?” “哈哈。”男子肆意地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声让尔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法?我们老大就是法。” 尔岚被两个两个精壮的汉子架了起来塞进了车子,从脚步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有两个男人一起上了车,车门砰的一声拉上后,车子快速地启动了起来,车内很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听到,尔岚的一颗心宛若赛龙舟的鼓点,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能够跃出嗓子眼。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以后,突然一个急转弯,车子似乎拐上了一条泥泞的小路,在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男子又将尔岚拉下车,似乎那里早就有人在等候着了,他们一行人还未靠近,一个沉重的大铁门拉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缓缓地打开。 尔岚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经历得多了就会变得有经验,如今这样的场面,明知道自己陷入了险境,却又无计可施,更加让她绝望恐慌。 她感觉连自己的双腿都使不上一丝力气了,最后还是被两个大汉架着拖了进去。 身后,又是大铁门的声音在一点点的拉拢,最后哐的一声重重的合上,这哐的一声就像是砸在了尔岚的心口上,怕得她七魂已经散去了三魄。 两个人将尔岚抛在了一个凳子上,有人开始去解她手上的绳索,好像是故意而为之,一圈圈的解着,动作极其缓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手上的束缚才慢慢地松了开来,尔岚开始不安分地扭动着双手,试图想要挣脱出来。 “如果此时我要是你的话,我绝对会放弃挣扎,因为挣扎对你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给你带来进一步的伤害,这又是何必呢。”声音冰冷淡漠,让人根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个老朋友之间的忠告一般,平淡如冰。 “你是女人?”尔岚蓦地放弃了挣扎,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声音中多了几分底气。 一个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除了得罪凌乔以外,还曾得罪过其他的女人。 “看不起女人?”那人问。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您,您能够告诉我吗?让我死也能够死得明白一些啊。” “死?不,不,不,中国可是个法治社会,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不做。”那人连声否认,只是声音似乎更加的清冽了一些。 第二七六章 懂得为自己留底牌 四股强劲的电流从四肢处一下子窜入身体往一个点汇聚,让尔岚的心脏有几秒的停顿,整个人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这才刚昏迷过去,便有人上来掐住了她的人中。 让她悠悠地转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办法提起来了,她耷拉着头,声音虚软无力,“是不是凌乔派你们来的?” 女人在听到凌乔的名字的时候,脚步有明显的停滞,但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她便继续往前走,走到放红酒的地方。 虽然这里是个废弃的仓库,似乎也有被人打理过,整洁中透着颓废的气息,而放置着红酒的地方又被装点得特别的雅致,反而跟这里的环境有些不协调。 不过这是本兮一素以来的习惯,这跟她Xing格中的慢热有关系,她拿起酒,给自己的酒杯内重新注入了一些红酒,边倒边说道,“是不是我的话对你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价值意义?” “不是,不是这样的。”尔岚急切的回答到,刚才的那种感受她真的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若说在高速路上被这帮人拦截的时候,尔岚下意识地想到了锦瑟,所以她知道自己今天是一定逃不过去了,那一段时间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离死神已经不远了,但是当她突然听到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还可以有存活下来的机会。 于是,她想得最多的是想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探知到一些多自己有利的消息,然后再对症下药,找到可以脱困的办法。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会动真格的,甚至在她的四肢通电的瞬间,她竟然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情绪变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丝的恐慌了,但对尔岚来说,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她养成了并不能完全相信别人的习惯,所以她说话一般分人,若是相交比较好的人,她会说七分的真话,若是相交还可以的,她会真一半假一半,若是那些下属,那么基本上是没有人是见过她的真面目的。 此时,因为对刚才行为的恐惧,尔岚觉得还是要说出一半的真话的,“而且我真的是不知道那帮人是谁,也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过,平时都是他们联系我的。” 本兮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的,她倒也不恼,而是双手环胸,姿态闲适而优雅地朝着尔岚一步步地靠近,终于在尔岚的跟前靠近,微微地俯身,她们气息交缠,本兮紧锁着尔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淡淡地说道,“你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要为自己留一些底牌。”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唔……”尔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脸颊边被本兮的手扼住,紧接着一杯红色的液体朝着她的嘴里强灌了下去,一股灼烧感,顺着喉咙一下子钻进胃里,冲向了四肢百骸。 呛得尔岚的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此刻她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唯有一个还算得上自由的头,也被本兮桎梏住了,她嘴里含着酒,用眼神乞求着,声音含混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分辨出,她说,“不,不要。” 酒杯内的酒已经一滴不剩,本兮像是不明白为何尔岚会有这般反应一般,将酒杯凑近自己的鼻端一杯,蓦地锁紧了眉将被子拉远,“嗯~这味道不对啊,我记得自己刚才喝得可不是这样的酒啊。我倒的明明是红酒啊,为什么这杯里的酒的度数会这么高?对不起,对不起,一定是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分神了,这才筑成这样的错误的。” “我道歉,我道歉。” 本兮刚说完话,将视线散在了尔岚的脸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像是已经相信了本兮刚才说的话。 说时快那时慢,本兮蓦地放开扼住尔岚脸颊的手,慢慢地直起腰,突然的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一掌直接就拍在了尔岚还没有完全来得及闭上的嘴,那辛辣的酒液悉数全部都落进了尔岚的肚子里。 尔岚像是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傻傻地看着本兮,对本兮有这么好的身手竟然怔愣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也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间,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银光,有什么东西瞬间没入到了尔岚的手背,直接刺穿了她整个手掌,穿透了椅子的扶手。 “啊~” “说。” 第一声是尔岚发出的,她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伴随着惨叫声穿透了整个仓库。 后一声是本兮说的,她的声音冷滞,夹带着女人鲜少有的狠戾,短促却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嘶,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每次我有需要的时候,把纸条放在商场的储物柜里,然后他们才会联系我的。求您了,我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别的我真的一概不知了,啊~” 刀没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竟然过了很久以后才开始有血液开始顺着刀尖一点点低落在地面上,因为有了酒精的麻痹作用,刚开始尔岚一点都没有感知到痛,而后慢慢的那痛开始从手掌心一点点地传递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冷汗一下子从扩张的毛孔内喷涌了出来,浸湿了整间衣衫,蓬松的发丝全部贴在了脸颊上、额头上、肩膀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此时,仓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拉开,有三个人影背光缓缓的走入,让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即便是这样,在场的所有人还是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邪冷气息给震慑住了,身上披散着阴冷色,仿若从地狱缓步而来的阿修罗,随时会剥夺了在场所有人的生命一般。 待他们慢步走近,站定在尔岚的身边的时候,他英挺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远远望去宛若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山丘,让人的心不觉地颤了颤。 第二七七章 爱,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跟在锦瑟身边的人,都知道此时的锦瑟是真的生气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向了本兮。 本兮呢,双手将双手交握在身后,挺立着身姿,唯有脸上的肌肉似乎正在轻微的抖动着。 果然,锦瑟微微侧转身,邪冷的视线晃在本兮的身上,紧抿的薄唇微微轻启,“你不该这么擅作主张。” 声音轻浅,却足够震慑人心。 这句话听着本也没有什么,因为过去他们这些跟在锦瑟身边的这些人,擅作主张的次数还少吗?但是锦瑟从来都不会多说些什么,因为大家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他们各司其职,说多了反而是多了些牵绊了。 可是唯独只要牵扯到凌乔的身上,锦瑟似乎每件事情都要亲自过问,事事都不想假手于人,好似只有这样做他才会心安。 这个道理袁磊知道,孟旭知道,想必本兮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如今她却按照过去的规矩办了,她不说,但是究其原因,在场的三个人的心里都是明白的。 袁磊也跟着锦瑟转眸看了一眼本兮,他的意味很明确,也觉得本兮这次真的是有些过了。 而另外一个人孟旭呢,他并未将视线落向本兮,反而是抬眸看向锦瑟如刀削般无懈可击的侧颜,他的唇好几次张张合合,看得出他是有话要说的,而且似乎非常的纠结。 怎么说这个人呢,平素里少言寡语的,呆板到让人感觉无趣,却是一个难得心思细腻的男人,他把一切都放在了心里。 就好像他对本兮的爱,他从不会说出口,更是不可能让他表现出来,但是他却实实在在地将本兮放在了心尖上挂着。 他跟本兮就像是两个连根体一般,只要是本兮有需要的时候,最先出现在她身边的必定是会是孟旭,他总是无声地将她照顾得很周全,却从未想过要从本兮那里得到什么,他甚至也可以感觉得到本兮是在把他当成锦瑟的影子。 即使他一直知道,但他从不介意,他觉得只要本兮感到开心就好。 但是最近,他的想法似乎有所改变了,尤其是每次看到本兮那双对世界、对生命散发出无可恋的眼神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作为一个下属,他能做的从来都是听命跟从命两种职责。 此刻,他却终究是没有忍住,“老大,本兮这也是为您着想,她是怕这些事情会脏了您的手。” 锦瑟有洁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盛淮南也曾经给锦瑟安排了心里医生,想要叫他去见见,可是从小的生活经历实在是太让人刻骨铭心了,让锦瑟每一次回忆都仿若从地狱里重新走了一遭,到后来,大家都不忍心再叫他去见心里医生了。 有些事情却不是逃避就可以遗忘的,就好像是对那段肮脏的岁月的记忆,锦瑟有心回避,却总是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无意识地控制了他的生活。 每次只要他看到脏的东西,他就感觉好像是有几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体里,一起啃咬着他的皮肤一般,让他感觉头皮发麻,身体发紧,毛孔处一阵紧过一阵地开始盗汗。 跟在他身边久了,大家都会有意识地清理他身边一切可能出现的肮脏,而吴管家就会总是贴心地给他的兜里放上几根白方巾。 听到孟旭说这句话的时候,锦瑟的心里是有些讶异的,他将眸光从本兮的脸上,淡淡地晃在了孟旭的脸上,那视线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很冷、很深邃。 “对不起,老大,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本兮害怕自己的错误会牵连到孟旭,忙出声道。 锦瑟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他淡淡地转身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都出去吧,让我单独跟她待一会儿。” 大家全部领命出去了,偌大的仓库内,瞬间只剩下了锦瑟跟尔岚两个人。 锦瑟拿过另外一张椅子坐到了尔岚的面前,修长的双腿闲适地交叠在一起,整个人慵懒地靠向椅背,平静无波的视线清浅地晃在尔岚的身上,伸手摸进裤兜内,掏出一包香烟,叼在嘴角边,拿出打火机划亮火苗,凑近烟的顶端,轻轻地吮吸着。 整个过程,锦瑟的视线都未曾离开过尔岚的身上,视线并不尖锐,总是淡淡的,也不急于讲话,烟在一点点地推进着。 袅袅的白烟朦胧了锦瑟俊逸的脸庞,却并未削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王者气息。他虽并未说一句话,但是尔岚已经感觉他已经把所有的意思都表达到了。 一个人怕到极致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每个人表现的都不一样,而尔岚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他即使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在你的面前一坐,你能感觉到他的威严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一寸寸地蚕食着人的神经,可以将你身体内的力量一点点地抽干净。 尔岚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地笑了起来,“传说中的锦总也不过尔尔嘛,竟然派一个女人做先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是吗?”锦瑟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冰凉的锐气和寒气,就连那双眼睛也开始泛着寒星,“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作为陆逸冰秘书的你,搞出这么多的动作来,到底是想为了什么呢?” “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您说我到底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呢?”尔岚的嘴角早已经因为疼痛抽搐的厉害,却还是让人能够从中寻找到一抹苦涩。 锦瑟的嘴角开始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问道,“难道是爱?” “算是吧。”其实尔岚自己到今天也想不通自己想从陆逸冰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是她最为明确的是,一个随时被媒体罩上各种光环的男人,的确是很吸引女人的目光。 锦瑟像是认同尔岚的说法,伸手拂开了尔岚脸颊上被冷汗包裹住的发丝,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站在陆逸冰的身边,倒是很配。” 第二七八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尔岚自认为跟锦瑟谈话之前,是提高了警觉Xing的,而且也在心里做了一番建树。 但是当锦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还是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幽幽地说道,“有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想要对他投怀送抱的各色美女并不在少数。” “你比她们多了一些智慧。”锦瑟很中肯地说道。 一句话,直接击中了尔岚的泪点,她就像是个满怀才华,却常年得不到赏识的有才之士,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释放,此时若是双手自由的话,尔岚必定会掩面而泣,但是她的手被固定得死死的,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眼泪却真的是顺着眼角,宛若瀑布一般地挂了下来。 她彻底地失去了警觉Xing,垂着眸,眼泪噼里啪啦地没在了衣服内。 “但你不该拿凌乔开刀。”锦瑟的声音中瞬时寒光乍现,深邃的黑瞳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地深海,那样的冰凉透彻。 “什么?”尔岚湛湛的抬眸,却在看到锦瑟的动作的时候,她的泪腺一下子就干涸了,双眸瞠到最大,本能地想要喊出一声,‘不要。’ 但话并未来得及说出口,锦瑟大掌已经握住刀柄,轻巧地往上一提,血一下子随着刀尖喷射而出,飞溅到了尔岚的脸上、身上,苍白的脸色搭配着惊恐的神经,在血液的渲染下,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息。 “啊,啊,啊。”尔岚看着从手背处的一个窟窿里不断地有红色的液体涌出,她整个人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张着嘴叫着喊着。 飞溅的血滴,朝着四下里喷涌,有几滴正好往锦瑟的身上喷射而来,只见他身形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轻巧地避开了,雪白的衬衫上连一滴污渍都没有沾染到。 更为神奇的是,那把匕首上竟然也没有一滴血,在锦瑟的眼前闪着银白的光,锦瑟像是完全不受眼前的景象的影响,他继续说道,“凌乔她到底有什么错?你却因为一己私欲,将算盘打到了她的身上,你真的是该死。” 当锦瑟说到后面这一句的时候,残邪冷肆的双眸中,戾光乍现,对着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掌又是一刀下去,无疑这一刀下去,似乎比本兮刚才的那一下还要来得更加的力道深沉一些,不止是直接穿过了椅子的扶手,就连刀柄都直接顶到了手背上。 尔岚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锦瑟优雅地站了起来,踱步到放置酒水地地方,拎起一瓶高度数的白酒,对着两边的伤口浇灌了下去,伤口受到了刺激,血液一点点地凝结了起来,不再有血液流出。 尔岚被痛一点点地唤醒,她有气无力地看着锦瑟,“你,你还是给我来个痛快点的吧,也算是我偿还了对凌乔造成伤害的醉。” “若是世事真的像你说得这般简单就好了,但是有些逝去了就真的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这个孩子吗?却因为你,就因为你的贪念,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便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国度。这样的错误是无法抹灭的。” 呵呵,孩子! 当尔岚从锦瑟口中听到孩子这两个词的时候,她的精神瞬间崩溃了,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最后说道,“老天真的是不开眼,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凌乔一个人,太厚待她了。” 今天的锦瑟是特别的,对,他对待凌乔的事情都是特别的,他就像是一个极有耐Xing的听众,等着尔岚把一切话都说完了,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始反驳她刚才说的话,“不,老天一点都没有厚待她,若是厚待又怎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安排一个你呢?若是厚待,又为何没有给她一双可以辨识身边坏人Jian计的眼呢?” 说道这里,锦瑟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准备接替老天没有做到的事情,我要为她扫平她道路上的障碍,而你就是我想扫清的第一块石头。”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未有起伏,但尔岚却感到了沁骨的寒意。 她猛地抬眸看向锦瑟,对上了锦瑟的双眸,锦瑟在心里想到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女人,但是她的勇气却是用错了地方。 他悠悠地说道,“你说,我要是不小心将你用假怀孕逼迫陆逸冰的消息透露给庄梦蝶的话,你说你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 不知他是真的无心,还是故意而为之,刚才还在他长指间灵活转动的匕首,突然从他的手指间跌落,尔岚心下一抖,看着匕首朝着地面上直直地插了进去,牢牢地扎入到了土里,入土三分。 她霍地将视线从匕首上跳开,瞠大着双眸惊恐地看着锦瑟,好半天找不到自己声音,唇瓣抽搐了良久,这才隐隐约约地发出了几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真怀孕?” 锦瑟听到了,他的听力真的是很灵敏,这还要感谢少年时期在美国小岛上的非人训练,这才让他有了这种异于常人的听力。 “以你的Xing格,若是真的怀孕了,又怎么会舍得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呢?而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庄梦蝶,让她知道她孙子的存在。”紧接着,锦瑟的鼻腔内喷出了几声冷哼,“你很清楚,陆逸冰根本无法成就什么大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庄梦蝶在后面帮他在斡旋,这才让他能够稳坐第一把交易这么长的时间。” 尔岚是真的呆了,她想不到连这么隐晦的事情,锦瑟都摸得一清二楚。 从外表看,庄梦蝶不过是一个典型的富家太太,平日里出去购购物,偶尔请一些太太们在家里喝喝茶,完全一副不理公司事务的样子,但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唯有尔岚知道,她才是背后那个真正的幕后Cao手。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你毋须知道,现在需要你明白的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动手,我只需要动动嘴,将一些消息放出去给一些人,比如说是庄梦蝶,亦或者是那些曾经在背后支持你的人,那么我想你未来的日子应该并不会好过吧。” 第二七九章 用我的肮脏换你一世纯净 “不,不要,求你。”尔岚知道这些人的神通广大,若是真的放出一些对她不利的消息,只怕经历的要比今天恐怖上上百倍上千倍的事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都无条件的答应。如果你是希望我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凌乔的面前,我一定不会出现。如果你是想让我去她面前认错,我一定磕头认错,只要你不要向他们散步消息。” “解药在哪儿?”锦瑟缓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材高大的人,在尔岚的面前造成了一种压人之势。 绕了这么一圈,尔岚这才终于明白了锦瑟的真正目的,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块护身符了,他说道,“在我公司的办公室内,若是没有我的身份识别,你们是无法进去的。” 尔岚的言下之意锦瑟算是真的听出来了,他像是被惹毛了,一扫之前‘温润’的样子,一把揪住了凌乔的头发,顺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阴嗖嗖地吼道,“居然敢跟我谈条件?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看来我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让你听进去,还是说你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当成陆逸冰了?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耍花花肠子。” “有些事情我不做,并不代表我不能做,只因为凌乔不喜。如今你却想要拿这个当做筹码跟我谈判,那么你就真的是打错特错了。”锦瑟伸手入裤兜内,那里方巾的数量似乎没有以前多了,他掏出一块,仔细地擦拭真每一根手指,语气森冷。 他说的有些事情,到底指的是什么呢?只见他擦完手将手帕朝地上一扔,然后摸出手机,边打边往外走。 没一会儿,从门外走进来几个大汉,门再度缓缓拉上的时候,从里面开始传出惨叫声。 那声音想必是连着荒郊野外的动物都要退避三舍了。 “锦总,您先回去吧,若是问到藏匿的地方,我会马上送去医院的。”锦瑟刚坐上车后座,孟旭为他关上门,恭谨地说道。 “嗯。”男子轻靠在汽车座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眉心,闭目养神。但是他此刻的内心哪里像是他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平静,他似乎又一次破了戒,似乎又再一次拉开了他跟凌乔世界的距离。 她的世界如此纯洁干净,而他的世界却如此的龌龊肮脏。 既然他已经脏了,那么他就真的是不怕再脏一点了,只要他的脏能够换回凌乔的一世纯净,那也是好的。 锦瑟从未像此刻这般的踌躇,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口,语气坚定,“把消息散步出去。” “好的,我马上去办,而且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出现在凌小姐的面前,绝对不会再因为她造成凌小姐的困扰。”孟旭连声保证着,趁着锦瑟闭目养神的时候这才敢抬眸担忧地看了眼锦瑟。 锦瑟像是看到了孟旭的目光一般,升起车窗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袁磊吩咐到,“走吧。” “好的。”袁磊应了声,发动汽车。 袁磊将车开到锦绣阆苑,下车绕过车头为锦瑟打开车门,恭谨地站在门边,等着锦瑟下车。 锦瑟身子微侧,倒是并不急于下车,稍稍抬眸看向袁磊,眼神深沉,声音浅淡,但是袁磊可以从中听出一些纠结,那是情感上的一些纠结,“下午你不用去公司了。” “是,您安心的陪凌小姐吧,那件事情我会般妥当的。” 锦瑟虽然明说,但跟在锦瑟的身边这么多年,袁磊又怎么会不明白锦瑟放他半天假的特别用意呢。 对本兮,锦瑟是有感情的,而且这种感情跟凌乔的无法比拟,他跟凌乔的是爱情,但是跟本兮的他除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情义,他便再无法给予更多了。 今日,‘请’尔岚之事,锦瑟是有意避开本兮的,对,有关于凌乔的事情,从最初刚开始到现在,锦瑟似乎都在一点点地慢慢地避开本兮。 但她最后竟然还是知道了,虽然有些手段在有些人的身上是有必要的,但是锦瑟并未发话,她便擅作主张地去做了,而且是在锦瑟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锦瑟是无法容忍的,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这件事情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 却因为她是本兮,所以锦瑟没有特别追究。 不追究不代表,这件事情没有在锦瑟的心里扎下刺,所以让袁磊找本兮谈话只怕是迫在眉睫了。 锦瑟轻点了下头,下车,顺着阶梯拾级而上。 刚才车子往锦盛医院开到一半的时候,锦瑟像是突然惊醒,弹开眼眸,对着前面的袁磊说了一声,“回家。” “啊?”袁磊一时反应不过来,视线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看,正看到锦瑟抬起手臂往自己的鼻端凑,哦,他明白了,这是他家总裁怕自己的味道会污染到凌乔病房内的环境啊,于是,他轻应了一声,“好的。” 双手握在方向盘上转了个方向,往‘家’的方向开去。 家,这个曾经愉悦了锦瑟的字眼,此刻也同样让袁磊感到惊讶和喜悦。 他记得过去每次下班,锦瑟坐上车的第一句他都会问,“锦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锦瑟漂泊不定,也随遇而安,仿佛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固定点,就好像他的一颗心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停泊的港湾一般。 如今锦瑟说了一声回家,这不正是说明了一个问题吗?他这只漂泊的大船,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让他安心停靠的地方了。 锦瑟径自上了楼,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地清洗了好几遍以后,这才换上了一套休闲服装,下楼。 刚下楼,便看到吴管家已经提着两个食盒等在楼梯口,她恭谨地唤了声,“少爷,凌小姐的午饭已经备好了,连同您的。” 锦瑟从吴管家的手中接过食盒,视线落在吴管家的脸上,视线清浅,却带着探究,今早吴管家的红润的眼眶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在锦瑟印象中,这似乎是吴管家第一次在锦瑟的面前红过眼圈,没有极致的感情,又怎么会激起这位情绪素来寡淡的老人呢。 第二八零章 孩子,请让妈妈再自私一点 “孩子,还会有的。”锦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于何种目的,话才出口,连他自己也怔愣了一下。 更不要说是吴管家了,她蓦地抬头看向锦瑟,虽然只是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内心的澎湃这是无法言喻的,她避开所有人冲到了自己的卧房内,拿出钥匙打开了床头柜最上面的那个柜子。 她双手颤抖着,拿出了一个用黑色的绸缎反复一层层地包裹着,仿若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待她一层层地将这些绸缎打开后,露出了一个早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泛黄的小本子,在打开前,她先拿出了手帕,摘下眼镜,将眼角的泪滴擦干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本子的第一页。 看得出她非常宝贝这本相册,里面的每一张张片还保存得完整如新。 那是一个才刚出生的婴儿,虎头虎脑的,但是脸上却挂着两行清泪,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身后抱着他,那个女人樱唇秀美,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像是蓄了最为甜醇的酒,一双星眸闪烁着潋滟的光彩,饱含着母Xing的光辉。 看得出她是极爱这个孩子的,那一双眼睛仿佛就像是长在了孩子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一般,满满地都是婴儿的身影。 随着相册的翻阅,看得出这位年轻漂亮的妈妈正在给孩子唱歌,因为小孩子的哭意被止住,两双被肉挤得眯起来的双眸正呈现出月牙般的形状笑了开来。 吴管家伸手抚上婴儿肥嘟嘟的小脸颊上,两行泪刷地一下子从她的眼角跌落了下来,笑着轻喃道,“虎子,妈妈这是开始走进你的心里去了吗?” 突然,她又像是害怕了,连声道,“不,不,你还是让我自私一点吧,我真的害怕,也不敢想象,要是当你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我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静静地呆在你的身边,享受着跟你相处的时光。” “让一切都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吧。”啪嗒一声,一滴泪搭在保护照片的薄膜上,声音很响,吴管家蓦地一惊,拿出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上面的泪滴,然后又一层层地将绸缎给回归到了原来的样子,将它放进了抽屉内,用钥匙将抽屉锁了起来。 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反复拉了一下上面的锁,这才将钥匙放在贴身的衣服中。 这样的动作她不知道做了成千上万次了,但没有一次是敢粗心大意的。 因为放了袁磊一个下午的假,锦瑟是自己驱车去的医院,他上楼的时候,刚好看到盛淮南从病房内走出来,锦瑟快步上前,视线满是关切与担忧,“怎么样?没出现什么意外吧?” 盛淮南当然是知道锦瑟嘴里的意外是指的什么,他没有直接回答锦瑟的话,而是问道,“解药还没有拿到手?” “嗯。”锦瑟敛眸,一会儿的沉默过后,锦瑟再度抬眸,眼神中却透着异常坚定的光,“不过,应该很快了。” “这样就最好了,这药Xing实在是太烈了,我计算着药Xing可能过了,所以才过来看看,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过现在还好,嫂子现在还在休息当中,应该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现在既然你来了,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情记得叫我。” 说着,盛淮南伸手拍了拍锦瑟的肩膀,越过他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因为盛淮南的话,锦瑟开门的动作变得越发的轻了起来,他轻轻地拉开门,走进去又无声地将门关上。 可能是因为临近饭点了,又因为早上只喝了一点粥,凌乔是因为生理上的寻求,这才悠悠地转醒。 她的眼睛先是睁开了一条缝,在对上床边坐着的那人的视线,她对着那人先是笑了一下,那笑眉目浅淡,宜室宜家,锦瑟提着的一颗突然就这么放了下来,他想也许盛淮南也是有失误的时候的,毕竟早上凌乔才刚挂完药,有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有发病呢。 他也对着凌乔温润的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衣帽架旁,想为凌乔那件薄的针织外套。 这一站,他终于发现凌乔的异样,她那笑的尾部似乎还挂着一抹诡计,一个孩子想要恶作剧的诡计,他一怔,却见凌乔蓦地掀开了身上的薄被,大手扬起,将一个染了鲜血的不明物体朝着锦瑟的方向扔了过去。 那个不明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锦瑟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身形一闪,避开了不明物体的攻击,他心下一痛,转身去都凌乔的身边,刚想要去抱住凌乔。 凌乔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拥着被子,身子朝着后面不断地退去。 “滚滚,我是锦瑟,是你的陆哥哥啊。”锦瑟试图想要用凌乔心底里最深刻的印象来唤回凌乔的理智,但是这些注定是徒然的,凌乔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仍在不断地后退着,颤抖着薄削的身体,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锦瑟。 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状态,真的是看得锦瑟的心都快要碎了。 “好,我不动了,我后退,你别在退了,再退你就真的要受伤了。”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让锦瑟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乔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锦瑟微弯着腰,缓慢地抬起脚,要往身后的方向退,想要让凌乔在心里上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伤害到她的。 但这些似乎是对凌乔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她仍然在一点点的后退,整个身子已经贴近了病床的边缘,医院毕竟不是家,地上没有铺着地毯,有的只是冰冷的地面,和坚硬无比的大理石。 而此时凌乔又是背对着后面,若是再多退一点点,这一摔下去必定会让凌乔后背着地,那么痛是必然的,她刚刚流产,若是再摔出个好歹来,想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自己了。 第二八一章 他用如父的爱照顾着她 想时迟,那时快,锦瑟高大的身躯做了一个突然的前扑动作,似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双脚借着蹬向沙发的力道,身子迅捷地穿过病床的下面,从这一边滑下了另一边。 凌乔像是受到了惊吓,身子一个颤栗,朝后坐去,身子一下子凌空,朝着地面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锦瑟,一个滚身,将自己的身体精准地置于了凌乔摔下来的地方,大掌一捞,将凌乔精准地抱在了怀中,这心里才刚舒了一口气,眼角的视线却瞟到了被飞起的被角不小心碰到的一个花瓶。 所幸的是,盛淮南刚开始都已经做了交代,切不可把任何可能让凌乔伤害到自己的东西放置在病房内。 叶灵来的时候,在路上刚好看到一个花店,见里面的花很新鲜,心想着来看病人,若是空手来总是有失礼数了,这才进了花店,要了一束康乃馨。 在锦瑟身边,又有几个人不是心细的呢,都知道锦瑟对凌乔保护有加,虽然此时她的精神失常可能是暂时的,但是说出去的话,要想收回总是很难的,所以吴管家不好当面驳了叶灵的面子,只是名人把玻璃花瓶换成最为轻巧的塑料花瓶。 心想着,这样应该还不至于伤害到凌乔。 谁也没有预料到,凌乔这才刚醒过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花瓶被带了下来,锦瑟心下一紧,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凌乔,他只来得及双手一收,将凌乔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那花瓶迎着他的脸就砸了下来,那样的高度,就是直面硬了上去,花瓶的棱角还是印在了锦瑟的眉心上,一条红色的肿块蓦地耸了起来。 凌乔此时的神经脆弱到,仿佛一根稻草都能够将她的神经压垮,此时被这般一惊,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宛若秋风中的落叶,抖若康筛,伴随着而来的就是发自内心的惊恐的叫声,她双手抱着头,“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乖,没事啦,没事啦。”锦瑟蓦地收紧手臂,将唇印在凌乔的头顶,试图柔声安抚凌乔激动的情绪。 不想这不但没有安抚到凌乔的情绪,却让她越发抗拒了起来,她就像是一个被人困在牢笼里的困兽,突然发狂发怒了起来,张开嘴巴对着锦瑟的手臂就是大口地咬了下去。 仿佛像是不咬下来一块肉就誓不罢休一般。 也只有这一刻,凌乔是真正的安静下来的,锦瑟任她咬着,单臂将凌乔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才发现整张床上到处都留下了红红的血印,这是刚才凌乔从里面拿出卫生棉所致。 锦瑟抱着凌乔,他先是自己坐到了床上,将凌乔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这才摸出手机给盛淮南打了个电话,内容简单扼要,让他找个女的医护士,过来房间打扫一下。 然后这才抱起凌乔往浴室内走。 整个洗澡的过程也是异常的艰辛,凌乔不是将洗澡水当成了可以喝的水,埋下头大肆猛喝,就是张开嘴把嘴里的水全部都喷到了锦瑟的身上,要不就是闹情绪不肯配合,抓着锦瑟的头发撕扯着。 洗一次澡,就跟打了一场睡上大战一般,等到锦瑟帮凌乔穿完衣服,将他扶出来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全部湿透了,而身上因为染了血渍,仿若被人涂鸦了一般。 一头黑发此时完全地耷拉了下来,凌乱地垂在额头上,尤其是一张俊美无涛的脸上,有好几道被指甲拉出来的伤痕。 盛淮南站在病房内拿着药水站在床边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个锦瑟。 锦瑟有洁癖,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看到他这般样子,说盛淮南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但是视线也只是晃动了一下,然后边将手中的药水往架子上挂,一边说道,“解药已经拿到手了。” 锦瑟挑了挑眉,不做回应,这样的结果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别说尔岚只是个弱女子,就算是个大汉,遇到他们这样的审问手段,也扛不住三分钟。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只要给嫂子将药水注射进去,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倒是你。”说着,视线从上之下将锦瑟打量了一番,“要不我还是命人先给你拿套衣服换洗一下吧。” 若是放在过去,锦瑟身上哪里会受得了啊,但此刻他只是微微垂眸,从自己的身上扫过,而后像是没看到自己身上的脏乱一般,甚至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便说道,“先顾着凌乔。” “好吧。”盛淮南看向锦瑟的视线有些深了,他不免有些莞尔,原来有些心病真的只要人对了,都能够不药而愈。 失去理智的凌乔实在是太闹腾了,叫了好几个护士也没能够将她完全固定住,盛淮南在一旁看了锦瑟一眼,看着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伤到凌乔一般,他最后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踌躇着说道,“要不,还是用镇静剂吧。”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的。 果然,锦瑟连想都不想一下,直接拒绝了,“不行,镇定剂对人体危害太大,而且她现在身体才刚遭受过重创,不能再给她火上加油了。” “那怎么办?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根本无法固定住她,若是不尽快给嫂子注射药物,那些**在她的身体内存留得越久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啊。”盛淮南以为锦瑟这是只顾着表面的完全没有顾及到内在,他想要告诉锦瑟,其实外表造成的伤害只是一时的,若是不尽快用药,后果只会是更加严重。 “针准备好了吗?”锦瑟抽空抬眸看了眼盛淮南说道,那声音带着心有成竹的肯定,“记得速度要快,而且要准,一次到位。” “我的技术你还需要质疑吗?不过……”盛淮南说到一半蓦然停住,他不明白锦瑟这么说到底要做什么。 紧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锦瑟伸出那刚刚被凌乔烙印下牙齿印的手臂,递到了凌乔的嘴边,凌乔倒也一点没客气,直接张开嘴巴,紧紧地咬住了锦瑟的手臂。 第二八二章 用情,痛便也不觉得痛了 那样的力度,那样的架势,只是让旁观者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蓦地疼了起来,而当事人锦瑟居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他看着凌乔的目光仍带着异常的温煦。 仿若一个父亲正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凌乔呢,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只顾着用牙齿在锦瑟的手臂上打下烙印了,而放松了警惕Xing,盛淮南就是趁着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凌乔的手臂,将针精准地插入到了凌乔的静脉血管内。 注射进静脉的药力很强,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凌乔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整个身体都使不上力,连带着牙齿也从锦瑟的手臂上一点一点的松了开来。 锦瑟的血液混杂着凌乔的口水,拉出了长长的丝线,凌乔视线呆怔地凝着前方的某一点,突然连身体也开始坐不住了,直直地朝着后方倒了下去,所幸锦瑟反应及时,长臂一伸,枕在了凌乔的脖颈后面,托住了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将凌乔的身体安放在了床上。 他自己没有发现他此刻垫在凌乔背上的正是刚才被凌乔咬过的手臂,有护士刚才不经意的一瞥,就从上面清晰地看到了深深浅浅的五个牙齿印,有的牙齿印上还在不断地往外面冒着血水。 就算是铁打的人,此时也定是已经感觉到了痛意了,但是锦瑟就像是这些伤全都长在别人的身上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痛意。 可是,当他看到凌乔睁着的那双,空洞的,甚至可以说是呆滞的眼眸中挂下两行泪的时候,这个七尺的男儿,居然连手都开始颤抖了,他微微颤抖着手指为凌乔擦拭着眼角。 明明眼神是那样的缱绻温润,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冰冷压抑,让整个病房内的温度都跟着往下降了降,仿若是有人捏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往冰窖里沉,“你还是在她的药里放了镇静剂?” “我没有放。”盛淮南下意识地否认道。 他已经忘记了锦瑟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到底是在几年前了,那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哦,是因为锦瑟想要从那样冷肆的生活中摆脱出来,他不想再被人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般控制了,那是锦瑟认为唯一一次可以接近到头目身边的机会,他把盛淮南一个人叫了出来,告诉他,他们兄弟情就到今日为止,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那样的决然毅然,让当时的盛淮南解读到了一种恐惧,盛淮南一把抱住了锦瑟的手臂,“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亦一起死。” 那时候的他还有一些回旋的余地,但是此刻盛淮南却是从锦瑟的声音中解读不出任何可以回旋的空间。 “那为什么凌乔会有这样的反应?” “本来都是两种毒Xing比较大的药物,在人的身体内对冲分解,就算是大汉只怕也是很难承受得住的,嫂子这几天身体本就虚弱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呢,她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一切只能等到她慢慢好了,再做调理。” 锦瑟是在凌乔沉沉地入睡了以后,这才起身进入了浴室,盛淮南已经从自己的办公室内为锦瑟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锦瑟从浴室内走出来,只是在自己的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看着盛淮南递上来的衣服并不准备接在手里,对他说道,“去拿药过来帮我处理一下,若是滚滚醒来,看到我身上的伤又该要胡思乱想了。” 盛淮南抬眸看到了锦瑟胸口处的一条整齐的刀疤,还有肩膀上的一个牙齿印,幽幽地说道,“若不是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咬的,你是不是连这些伤口都不舍得处理啦?” 锦瑟挑了挑眉,倒也不否认。 “啧,啧,啧。爱情还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只怕是要比着**还要来得让人精神失常。”盛淮南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起身来推开邻间的医疗室拿了特制的金疮药。 “你没有经历过爱情,当然是不明白个中的滋味到底有多美妙。” 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拿着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往凌乔的床边走,黑亮的发,英挺剑眉,削薄的唇,身材高大却步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不盛气凌人,截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气魄。 但那一双往日里蓄满冷锐的双眸却被世间最柔软的温情所包裹着,仿佛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盛淮南好似也被这样温情的画面所感染了,心里不觉间在想,他们的身份若是再单纯一些,是否生活就会更加的美好一些了呢? 若是他也将心放得更宽一些,不要用自己的思想枷锁捆绑了自己的心,是不是他也会想锦瑟一样,投入到一场爱情当中,从此他的眼里、生活中就只剩下那一个女人了呢? 突然,他的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亦舒的面孔,想起了那日她在醉酒的状态下无意识地流露出来的妩媚和Xing感。 妩媚? Xing感? 呵呵,那样一个男人婆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存在呢?不,不,他一定是眼花了,他一定是被酒精迷住了双眼,这才会产生出那样的幻觉来的。 “真是该死。”盛淮南轻啐了一口,抬腿往病房内迈。 锦瑟猛地朝盛淮南的方向瞪了一眼,盛淮南接收到锦瑟警告,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抬手指了指与病房相连的客厅,便率先走了过去。 锦瑟绕到凌乔的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有重新检查了一下她打着点滴的手,在反复地确定凌乔不会因为转身而伤到自己以后,这才蹑着脚步往小客厅内走去。 “行了,这药的药Xing很强,只怕今天之内都很难再醒过来了。” 在锦瑟进来小客厅之情,盛淮南已经将消毒用品跟药物都一一摆放在了桌面上,听到脚步声正回头,却发现竟然还在门口犹豫着,似乎还很担心凌乔的样子。 过去的锦瑟,像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真正的入他的眼,仿佛对一切都感觉漠不关心一般,盛淮南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锦瑟啊,倒像极了一个自己刚刚出生的婴童的妈妈。 第二八三章 因为一棵歪脖树放弃整片森林 “噗。”盛淮南被自己心底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他就是当着锦瑟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取笑他。 锦瑟倒也不以为意,走过来在盛淮南的身边坐了下来,斜睨着盛淮南,用吃定的语气说道,“若是你遇到了爱情,只怕还不如我呢。” 盛淮南因为锦瑟的这句话,刚才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了,他不觉在自己的心底里扪心自问,他真的会投入到一段爱情上去吗? 他真的原因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而放弃了一整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吗? 突然,他蓦地惊醒,他居然用了一个词——歪脖树? 歪脖树是盛淮南在心底里给亦舒取的一个绰号,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代名词吧. 穿梭流连在欢乐场所里,盛淮南见过的女人真的是不计其数了,他从不问她们的名字,却在心底里,她们每一个人都有属于她们的代名词。过去,那些女人的代名词都是跟各色花,或者是跟女人有关的品牌来命名的,但唯独是亦舒,他却用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词来代替。 他想以亦舒那样的外形来说,她也就只配得到那样一个词了。 可就在今日此刻不久,他两次想到爱情的时候,居然第一个跳出脑海的都是这个歪脖树的身影,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对一个摆在路上都绝得碍眼的歪脖树产生了念想。 他想这肯定跟自己多日没去欢乐场所有关,到底是有多久了呢?盛淮南居然有些记不清了,他一天天地往前推移着,突然恍然,原来是自从那天盛世豪门一别以后,他竟然都没有再去到过那些酒吧会所了。 他不免打了个寒颤,他素来精力旺盛,何曾这么长时间没有找过女人呢? 这还怎么了得,这长时间没去夜店,那么就没有了欢乐的目标,没有了目标,男人的精力没有得到有效的释放,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饥不择食的,才会让那样一个不男不女的歪脖树在自己的脑海中留存下来印象的。 盛淮南在心底里点了点头,告诉自己,只要等凌乔这边一好,他非得要好好地出去玩一玩,找上一个热辣的女人,将那个女人的身影彻底的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才行。 但他哪里又意识到,过去的自己若是想要找女人,还会这般的为自己找借口呢。 而后,他抬眸用很坚定很坚定的眼神看着锦瑟,用着近乎保证的语气跟锦瑟说道,“放心,那样的一天是绝对不会到来的。” “是吗?”锦瑟是明显不信的,作为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兄弟,锦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盛淮南此刻心底里的真正想法呢?他挑眉斜睨着盛淮南,然后轻轻地启唇,声音很轻,尾调却是明显的上扬的,“那你那天亲亦舒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想要帮她解脱窘境?我记得你可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不是嘛,盛淮南觉得自己的善良在很小的时候,都拿来跟恶魔做了交换了。 所以在他接诊的病人当中,都是一些达官显贵的人,他从不会轻易的出手,唯独跟锦瑟有关的除外。 再说他跟亦舒的相识,似乎也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出手相救,如今若是说他是因为善良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而且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还是锦瑟。 一个最为擅长窥探到人心里的男人,此时只怕他说什么都会是错的,那么他就把问题抛回去吧,他垂了眸拿起桌上的镊子,往纯度酒精内蘸,边蘸还边看似不以为意地说道,“要不然你觉得还会因为什么呢?” “爱情。”锦瑟神情平淡,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却像是平底一记惊雷,一下子在盛淮南的心海中炸出了千尺浪来,拿着镊子的手刚欲从酒精瓶内拿出来,手一抖整瓶的酒精瞬间倾倒在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白色透明的液体肆意地从瓶子里涌出,在桌面上迅速扩大,最后全都朝着茶几的边缘流了下来。 盛淮南的伸手不在锦瑟之下,若是他想扶住,那瓶酒精断然是不可能倾倒出来的。 但是,当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双顽皮的手,从外面伸了进来,在他的心尖上轻轻地一敲,却很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让他不止是晃神了,更多的是慌了心。 此时的他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片漆黑的迷雾当中,他一个人在迷雾中找不到方向,突然有人在他的面前喊了一声‘盛淮南’然后他慢慢地转头,居然看到了光亮,于是,他欢喜地抬步往那光亮的地方走去。 却发现这光亮不过是把自己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了敌人的面前,让自己完全地暴露了出来,给了敌人更好的攻击方向。 于是,他害怕了,他告诉自己应该要逃离那片光亮,将自己重新隐藏在黑暗中,这才是最为明智的办法。 “你还真的是中毒很深,这才跟凌乔待了多长时间啊,就开始变得浪漫主义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今生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了,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女人,不要说用你的脑子去想了,就算是用你的脚趾头去想,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盛淮南挫败地放下镊子,扶起了那个装满消毒酒精的瓶子,然后没好气地转眸睇了眼锦瑟,“以后啊,你还是不要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我的心脏受过伤你是知道的,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惊吓。” 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看吧,害得我还要再重新去拿一瓶酒精过来。” 锦瑟倒也不急着去揭穿盛淮南,只是身体往沙发上慵懒的依靠,视线浅淡却不乏锐利地凝定在盛淮南的背脊上,看似很随意地说道,“是吗?看来我还真的是看错了。前几天滚滚好像跟我提起亦舒的父母想要让亦舒去整容相亲,想必这样的事情你也一定不会有兴趣知道了。” 锦瑟说这些的时候,语速故意放得很慢,而小客厅跟病房只是几步一个转弯的距离,盛淮南居然在锦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人才走到门口,尤其当他听到亦舒因为相亲要被逼着去整容的时候,他用着急不可闻的声音啐道,“这个傻瓜。” 第二八四章 尔岚的命运 看着盛淮南走远了,锦瑟这才喃喃道,“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啊。” 2015年的时候曾经在某个网站上看到这样的一段话,说爱情容易让人变傻。 它说如果人一旦恋爱了,眼睛里就只有了对方,看不进去任何其他的东西,对方的一切都变得无限美好,看不到缺点,这是由人的荷尔蒙决定的。 恋爱中的人都是不理智的,所以变傻了!爱情既是一种有深度和广度的感情,也构成了一个人内心的情感判断系统。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爱情的判断系统往往压倒理智系统,占据上风。于是,我们看到,深陷爱情中的女人,往往是非理智的,变得很简单、很幼稚、很傻,不可理喻;或者说,爱情是降低智商、让女人变得弱智的东西。 这样的道理用在男人的身上亦然。 就像当锦瑟看到凌乔失控的样子的时候,他的心在一点点的收紧抽痛,当凌乔失控地咬着他的手臂发泄的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对尔岚真的是太仁慈了,那样的蛇蝎女人,他当时就应该拿着匕首一片一片地片下她身上的肉,要把凌乔受到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加诸到那个女人身上。 而此刻那个锦瑟认为太善待的女人,此刻正匍匐在郊区的荒郊野地里,远处辽阔的地平线上正有夕阳西下,稀薄的云彩被阳光染成了娇艳的彩带,挂在蔚蓝的天边,仿若仙女正在挥舞着彩带翩翩起舞,多么壮观的景象啊,却无人驻足观赏。 从乡间的小路上,远远地开过来一条蒙着厚厚的灰尘让人看不出颜色的破旧面包车,远远地看到地上躺着的这个女人,吱呀一声地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门没有立时打开,开车的男子往车旁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满脸打着褶子,身上穿着一身被黄泥土染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的男人说道,“狗子,前面趴着的可是个女人。” 那满身穿着肮脏衣服,看起来穷困的呆滞男子,听到开车的男子口中的女人的时候,木讷的眼神突然像是染了这夕阳的余光一般,放射出光芒,“呵呵,女人。”说着,嘴角处开始有水光溢出。 “你个傻子,光棍了这么多年了,也知道想女人了是吧?”开车的男子戏谑道。 “嗯,嗯。”呆傻的男人用力地点着头。 “那……你想不想把她带回家给你做老婆啊?”开车的男子问道。 “要,要,老婆,我要老婆。”男子拍着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跳下面包车,跑到了尔岚的面前,伸手撩开尔岚面前的头发,一个从小生活在山坳里的男子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啊,他痴痴地笑着,叫了声,“仙女,呵呵,老婆。”口水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嘴角挂了下来。 开车的男子也跟着跳了下来,在身后啐了一口,“这么多年看把你给别的,一见到女人就猴急成了这个样子了。” 突然,他也被傻子撩开头发下面的一张脸给惊艳道了,“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在路上捡到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不是我已经有老婆了,我还真想先自己上,这么水灵的跟我们那些黄脸婆比起来肯定滋味不一般。” “嗯,嗯,不一般,不一般。”傻子拍着双手,看着面前的尔岚就像是一盘摆在他面前的精致餐点,还未吃进嘴里,口水已经流了一地了。 尔岚呢,本来就是靠着强烈的生存意志才从仓库内一步步爬了出来的,突然看到一辆名包车驶来停在她的面前,原本是想要呼救,但是刚才在仓库内叫得太久了,几乎是喊破了喉咙,根本无力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看到车上有人下来的时候,她的意识在最后一刻陷入了昏迷。 此时她就像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杀。 开车的男子看着尔岚,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他转眸看着呆傻的男人,突然嘴角勾起一抹Yin荡的笑意,“傻子,我这给你找了个老婆,你该怎么谢我啊?” “谢谢,谢谢。”呆傻的男子眼神不移,连声说着谢谢,他蹲着的地上已经晃起了一大片水光,像是多年干渴的鱼儿终于找到了水源。 “要不,我先帮你把她弄上车,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我把她安顿好了你再上来,怎么样?”开车的男人看着身旁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好心地说道。 “好啊,好啊,弄上车,老婆,弄上车。”傻子连连点着头。 “好,我来帮你把她抱上车。”开车的男子绕过傻子的身侧,将尔岚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在看到尔岚翻转过来的身体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眼里的光越发的光亮了起来,虽然她的身上已经完全被泥土包裹了,但是还是能够模糊地看到她身前的一大片雪白的丰盈,尤其是因为爬行,此刻前身的衣服完全被撕烂得不成样子,仿佛轻轻一挑,所有的Chun光都会乍现。 开车的男子双手搓了搓,喉咙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上下激烈的滑动着。 他伸出手一把将尔岚从身后打横抱了起来,迈步急匆匆地朝着面包车走去,听到身后的紧跟上来的脚步声,他蓦地停了下来,警告道,“不许跟上来,在这里等着,要不然我不把你老婆带回家了。” 呆傻的男子一听到他这么说,整个被吓住了,老老实实地停住了脚步,像是个孩子一般地低着头,嘴里反复地喃喃着,“在这里等着,乖乖地在这里等着。” “对,一会儿我叫你上来的时候,你再上来,知道吗?”开车的男子再次耐着Xing子安抚着,然后迫不及待的抱着身体瘫软的女人上了后车座。 门砰地一声在此时重重地关上了,看得出开车的男子已经猴急的不行了。 才刚把凌乔放到后座上,一把掀开了尔岚身上并不蔽体的衣服,快速地拉下自己裤子的拉链,完全没有一丝温柔可言,直接进攻了尔岚的身体。 残破的面包车,在空旷的荒野小路上上下剧烈的颠簸了起来,好一会儿,车子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开车的男子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直接的嘴巴,意犹未尽地帮尔岚拢好的衣服,手指还不忘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揉搓了一把。 “***,真的便宜了那个傻子了,不过小娘子以后哥哥我还会去多多眷顾你的。”捏了捏尔岚的脸颊,这才拉开了车门,跳下车对着还呆站在路上的傻子说道,“上车吧。” 傻子欢喜地上了后车座,将尔岚抱了起来,小声而呆滞地叫着,“老婆,我爱老婆,我也有老婆了。” “对,回家记得给她拴上链子,要不然老婆就跑了。”开车男子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看了眼尔岚,舔了舔嘴唇‘好心’地劝告道。 第二八五章 有心,却也最无情 袁磊对锦瑟的命令从来都不敢懈怠,他刚将车开出锦绣阆苑,便打了个电话给本兮。 但是对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他又开车去了公司,没找到她的人,便又急匆匆地开去她家里找她,仍是没有。 袁磊将车开在路上,另一边拿起电话,对电话里的人说道,“给我找你们大姐的下落。” 对,那些属下一直尊称本兮为大姐,可见本兮在这些人的眼里的位置是多么至高无上的,一个女人可以带领着这么多的壮汉闯荡天下,她的外表跟内心那也是非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就连本兮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坚硬,坚硬得宛若一块磐石,坚不可摧。 可就是因为早上锦瑟一句轻飘飘的话,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固,就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城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对,轻飘飘的不带有任何的感情的话语。 不带任何感情呀,过去,无论锦瑟对她是如何的,但至少都说明那些情绪是因她而起,她卑微的想,这样也挺好,至少说明锦瑟的眼中是有她的,如今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无声的陪伴并没有在锦瑟的心里投下一片影子,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却是将一个女人最好的青Chun年华全都用来耗费在了锦瑟的身上,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你还过擅作主张了。” 而他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一个叫做凌乔的女人身上,她怎会不痛、怎会不崩溃。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光明,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空寂、冰冷当中。 本兮终于任Xing了一回,从仓库内走出来后,便直接跳上了一辆车,横冲直撞在荒野的泥泞的道路上,但她把车开进繁华的都市,开上最为热闹的街道的时候,本兮的脑海中突然蹿出了个疯狂的想法,她在想若是直接此时把手从方向盘上拿开。 那么在锦瑟发现她的时候,是否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就当她的手指一点点地从方向盘上缓慢地离开,当她的双眸轻轻地阖上的那一瞬间,她的耳畔回响起了她哥哥临终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锦瑟他是天使跟魔鬼的化身,不要试图去挑战他,也不要幻想着自己终究有一天能够感化他,因为他是一个有心却也是最是无情的人。” 有心? 最是无情? 本兮当时因为哥哥的这句话,突然怔住了,甚至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出来的方向。 她不明白,既然是有心的,又怎会是个无情的人呢? 此刻,她的脑海中就像是突然有灵光乍现,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哥哥才是那个把锦瑟看得最透彻的人啊。 锦瑟他的确是个有心却最为无情的人,因为他把仅有的一颗心都给了一个叫做凌乔的女人,对周围的人便只剩下了无情。 袁磊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终于在一间叫做夜色的酒吧内找到本兮的。 那时候,本兮正趴在一张圆形的桌面上,而她的周围早已经散落着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瓶子,有洋酒、有啤酒、有葡萄酒,更是有鸡尾酒。那样的场面还真是很壮观,让男人见了都不免要望而却步了。 本兮素来酒量很好,这些袁磊是知道的,这跟她常年跟在锦瑟的身边,混迹在声色犬马的场所有关,像个男人一样与人周旋,觥筹交错。 这样的场所袁磊也是经常出没的,有是锦瑟身边的红人,这里的经理一看到袁磊,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袁助理您来啦,今天想要喝些什么?我马上命人下酒窖给您去拿。” “跟往常一样。”袁磊对着经理淡淡地说道,架着镜框的精锐视线在整个大堂内搜寻着。 经理是何等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啊,一看袁磊这架势,便知道肯定是来找熟人的,伸出手讨好的说道,“袁助理楼上雅间请,我们特意给本秘书找了个清雅的地方呢。” “嗯。”袁磊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步往楼上走去,见经理还跟着,便顿下脚步,“你命人送酒上来就可以了,不要过多打扰。”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还未真正的开始,就连夜色酒吧这样高端的地方,客人也是寥寥无几,一听到袁磊这么说,经理算是明白了,忙连声点头,“是,是,是。我叫人把二楼封起来,今晚只招待您两位客人。” 这样的安排的确是有必要的,他们出去代表的不止是公司的形象,更是锦瑟的形象。 如今说道的又是关于本兮跟锦瑟的感情的问题,自然是不能让外人听到了。 袁磊上了二楼的雅间,看到的就是本兮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他的眉轻轻地锁了一下,然后走到靠近本兮旁边的位置坐下,此时送酒的小弟刚巧进来,袁磊吩咐着,“把这里清理一下。” 本兮像是终于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迷蒙的双眼,朝着周围缓慢地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袁磊的脸上,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她不经常笑,甚至说袁磊已经完全忘记了原来这个女人也会笑,而且笑起来也是异常的好看。 但这样的好看,仅止于是欣赏,没有半点男人对女人的那股情感在里面。 “你……袁磊……怎么也来啦?”本兮伸出不稳的手,想要往袁磊的脸上指,但是努力了很久也没有成功,最后还是袁磊自己伸出手握住本兮的手,这才准确地指向他的方向。 手心下是一双女人的手,却又没有一点点女人该有的柔腻细嫩,尤其是手指关节处有很多的老茧,握在手中句像是带着轻微的磨砂感的牛皮纸。 那一刻,袁磊的心有了一丝触动,他不敢再握了,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般,她心底里的那份情到底是该有多么的沉甸甸啊,所以才会这般的义无反顾。 第二八六章 情感,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送酒小弟将桌面重新整理干净,然后又一一地摆上袁磊点的酒,端出两只高脚杯,这才恭谨地从包间内退了出去。 袁磊不自然地放开本兮的手,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瓶拉菲,往两只水晶高脚杯内各注入了一些,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将杯子送到本兮的手里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将一只高脚杯推到了本兮的面前。 “来,咱们干一杯。”袁磊尽量将语气往闲聊放松的方向上引,“咱们上次两个人这样悠闲地坐在一起,喝酒闲聊是在什么时候啦?好像有一年了吧?” 本兮没有伸手去端酒,迷蒙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酒杯内猩红的液体,仿佛连她的双眸也被着颜色给染红了一般,泛着妖艳的红色,仿若像是浴血的凤凰的眼,让人不忍直视。 本兮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好半响都没有回应,最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是有一年了。好像自从回国后我们每个人都特别的忙了,能够坐下来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 过去,锦瑟、袁磊、盛淮南、孟旭还有她,在美国的时候,虽然过着白天跟黑夜完全不同的两重生活,但是他们每个人的时间似乎都特别的充裕,总会抽出那么一点时间,坐下来倒上一杯酒,浅谈一些跟事业无关的事情。 “我检讨,以后绝对会抽出一些时间,跟大家好好的聚聚,说说心里话,要不然多年的兄弟,都该要产生隔阂了。”袁磊故意将兄弟这个词咬得很重,他是想要告诉本兮,在他,哦,不,在锦瑟的心里,他们从来都只是把她当成共生命的兄弟,除了这个便再无其他。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本兮又怎么会读不出袁磊话中的意思呢,她端起酒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喃喃地重复着袁磊嘴里的话,“兄弟,呵呵,兄弟,挺好,真的挺好的。” 说完,她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部都灌进了嘴里。 她也不准备兜弯子了,就说袁磊需要绞尽脑汁地找词很累不说,她也是真的累了,她不想再用一些虚假的词汇来蒙骗自己,“是老大叫你来的吧。”说着,转眸定定地绞着袁磊的视线。 袁磊慌忙地将视线从空中收回,落在了水晶杯内的液体上,蓦然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动作幅度不大,但在静谧的空间内,还是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抿了抿唇说道,“是的,老大叫我来劝劝你。” “劝什么?”本兮强势地问道。 “……”袁磊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了,难道让他说,“本兮,你该把心收一收了,别再在老大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因为这注定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的。” 袁磊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太过不负责任了,也太过残忍了。 若是一个人可以把心收放自如的话,那么那情也不能称之为情了,那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能说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但他知道本兮不是机器,她是拥有着一腔热血的女人,一个就算是撞了南墙也绝对不回头的女人。 他觉得残忍,是觉得说了让本兮的情感从此该何去何从,又对她这么多年的青Chun有了个最为草率的总结。 “劝我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本兮根本就不准备从袁磊那里得到什么答复,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也是,的确是我太过痴心幻想了,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耐心,只要我把自己所有的热都往一个人的身上使,那么就算是冰块儿也总该有被融化的一天了。” “可是袁磊你知道吗?”本兮伸出手搭在了袁磊的肩膀上,将沉重的头轻轻地靠在手背上,一滴泪就这样顺着眼角低落在了手背上,又从手背上流过指缝,隐进袁磊的衬衫上。 灼热的温度,让袁磊的皮肤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一如刚才那般神情浅淡,端起红酒,为自己跟本兮的杯子内又重新注入了新的液体。 这一次他自顾自地饮啜,像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不打扰,只是将耳朵跟肩膀借给了本兮,但是他有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劝说家,竟然有满身的力气,却如何努力也使不出来。 “就像我哥哥说的,锦瑟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他居然能够将一个恶魔的气质演绎得这般的淋漓尽致。还记得上次他胸口受伤昏迷的时候,你们叫我用口技去唤醒他。你知道我多么珍惜那个机会吗?那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他拉着我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放在心脏的位置。我就开始自我欺骗地告诉我自己,哦,我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本兮说道这里,是真的说不下去了,她张着嘴大口的吸气,却逼出了更多的眼泪冲刷过袁磊的衣裳。 “那次是我跟淮南太自私了,是我们考虑不周。” 本兮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晃了晃头,“不怪你们,那次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虽然在最后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的时候,那眼里的失望跟暴怒的确是让我心痛了很久,但是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是满满地溢着暖流。” “但是自我欺骗终究代表那些都是假的,那一次锦瑟看到凌乔的视频的那一次,他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掐着我的脖子,四周滚起了浓烟,我竟然看到了花团锦簇,你知道吗?那是开在天国的花,我就告诉自己,这样也挺好,至少我们还可以同死。后来,你进来了,我才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够勉强的,竟然连这么卑微的事情都无法满足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当时会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会见死不救吗?”本兮从袁磊的肩膀上抬起头,扭过脸去,用手指划过眼角,“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情埋在我的心里时间太久了,而你又在这个时间出现,所以想跟你好好的倒到垃圾。” 第二八七章 爱情,一环连着一环 “现在好了,垃圾也倒干净了。”本兮端起桌上的红酒杯,送到袁磊的面前,“我知道你今天的任务其实也挺艰辛的,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就回去跟老大说,其实没什么,放我一段时间的假,让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休息够了便什么感情纠葛也就放下了。” “你的要求真的只有这些?”可是袁磊为什么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呢,感觉好像自己的身边又将少了一个人一般。 本兮握起拳头在袁磊的胸口击了一拳,白了他一眼,笑道,“难道你还想要我要求什么啊?今天你不是要来劝我放下的吗?怎么这里我都行学着放下了,你这边倒好了,居然还想让我吊着,你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呐?”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袁磊连连摆手,今天的他真的是口拙了,他心中暗叫,过去那个在谈判桌上坚决果敢、身上仿佛能够找到锦瑟影子的袁磊到底是哪里去了呢? 本兮本是想要潇洒一回的,但是当她看到袁磊连连摆手的时候,她的眼眸还是黯淡了下去,微敛了视线落在自己酒杯上,“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这一辈送别酒你就先跟我喝了吧,也代替我跟兄弟们说一句,我先出去逍遥一段时间了,叫他们别再来烦我,等到我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好,好,这些我都会说了,不过听你这语气,好像出去不是一时半会儿啊,是准备要出去很久的样子啊。” “怎么,我这还没走呢,你就开始想我啦?”若是那人也有这样的一半感情的话,那么她也就知足了。 “不止是我会想,我们大家都也都会想的。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尽快地回来,知道吗?”袁磊伸出手在本兮的鼻尖上捏了捏。 本兮故意忽略了袁磊口中的这个大家,她明白袁磊这是想跟她说什么,但是她宁愿不要听到这个字眼。 “记得帮我跟孟旭打一声招呼,跟他说对不起,不过也谢谢他。”本兮又倒上一杯酒,“这杯酒你希望你到时候能帮我敬他一杯。” 袁磊蓦地一愣,不明白本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杯酒他还是生生地接下了。 这杯酒他也的确是帮本兮敬到了,当他把本兮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的时候,那个七尺大汉,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当着袁磊的面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他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多嘴了,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的,所以本兮这才连一个给我跟她见面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跟袁磊幽幽地道出,袁磊那日在盛世豪门因为锦瑟的提早离开,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本兮,让她代替锦瑟多敬大家几杯,本兮哪敢怠慢,这酒就这样一杯紧跟着一杯的下了肚,后来她冲进了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的,可等到她走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扶她,却仍是一味地向她劝酒。 那酒喝到最后,就跟那白开水似乎都没有什么两样了,她一杯地从别人的手中接过,凑到唇边,仰头灌下,然后方向,又从别人的手中重新接过酒杯,就这样的周而复始,等到孟旭开车过来盛世豪门的时候,本兮竟然一个人。 身上衣服凌乱,高跟鞋也从脚上掉了下来,四仰八叉地掉落在台阶上,而她自己呢,瘫坐在台阶上,毫无形象地趴在台阶上就这样睡着了。 孟旭不敢想象,若是那天他没有来,本兮到底会不会就这样一觉睡下去,再也起不来了呢。 他对着周围的人大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她一把,或者是叫辆车子送去医院。 盛世豪门的经理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大呼冤枉,说是他也曾差人想要扶本兮进来休息一下,或者是送她去医院,但是这些她全都拒绝了,她说,她想等等,等一个人,想要看看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扶她一把。 于是,这一等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等睡着了,等到孟旭去摇本兮的肩膀的时候,本兮蓦地惊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孟旭的手,大呼了声,“老大。” 那一刻,孟旭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他一把按住了本兮的肩头,大声的吼叫着,“你别再这么傻了好吗?你要等的人就在一个小时前,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回家了。你不知道他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到底有多温柔。我从未见过他竟然还会有那么耐心的一面,那个女人,对,也就是凌乔,她耍着酒疯,伸手拉着她的好朋友,死都不愿意撒手。” 看着本兮那张原本苍白,到后来慢慢灰败下去的脸色,孟旭不忍再继续往下手了,但是他又实在不忍心让本兮再这么傻下去,一狠心继续说道,“只因为她说一句,今晚不要回锦绣阆苑,这车开到一半,老大就命我转了方向,开向了海边别墅。也因为她要跟她的好朋友睡在一起,老大,他竟然就真的把她们送去了客房,而他却亲自在外面忙进忙出。” “这样的老大,你什么时候见过?没有,也绝对不可能有。 “既然你爱他,那你就跟他说出来,让他知道,记住有些东西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不争取没有人会双手奉上。” “如果你不敢说,那就把你的那颗心好好的收一收,别让别人看到了,那不仅仅是你的弱点,也是别人的负担。” “你说我为什么要跟她说那样的话呢?”说了,只怕以后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那天她会有那样的表现,是因为你跟她说的这样的话。”袁磊恍然大悟。 “我真的是多事,若不是看到她那一副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样子刺激到,我真的不会说出这番话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孟旭伏在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你没错,错的是感情。”袁磊拍了拍孟旭的肩膀,端起酒杯,这酒真的是越来越难喝了,不止是辣更多的是苦涩。 第二八八章 黑色七月 七月,曾经被中国人定义为了黑色,那是因为在这个月里有一大批寒窗苦读了十几年的学子,要在那个月里将自己的未来交托给一张张轻飘飘的试卷。 这怎不残忍,因为人的每一天都在变化,无法保证就在那几天的时候,能够保证自己是在最佳的状态里。 考得好了,当然全家欢欣鼓舞,考得不好了,居家哀叹,仿佛连天空都被愁云笼盖住了一般。 但是近日我们要将的是跟高考无关,跟愁云有关。 袁磊在那夜后,第二天早早地就来到了凌乔的病房,他不敢大声敲门,仿佛那门板矜贵得经不起轻微的撞击。 所有人都知道,矜贵的不是门板,而是躺在里面的人。 她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城堡内的睡美人,在王子无数次的亲吻后,虽然依然未悠悠转醒,但是王子说,‘没关系,睡吧,如果睡觉能够让你好得更快一些,我愿意就这样看着你等下去。’ 这一坐他就坐了十几个将近二十个小时,期间他竟然连动都未曾动一下,吴管家送饭过来,“少爷,您先吃一点吧。” “我不饿,放着吧。回去的时候给凌乔熬一点可口的粥,稍微稀薄一点,要不然她空腹了那么久,吃太硬的,胃会受不了。”他视线不移,看着凌乔轻阖着双眸的脸盘,伸手轻轻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眼中缱绻着柔情,还对自己的深深自责。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胃惩罚他自己,若是凌乔一直这么睡下去,只怕他真的会一直这么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坐下去,但吴管家也太清楚锦瑟的脾气了,他这个人不止是强势,有时候固执起来真的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她只能寄希望于盛淮南,去找他的时候,盛淮南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一杯杯苦涩的辣酒下肚,他的眉头却是越发地紧锁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喝酒呢。”吴管家推门见此情景,嗔怪道。过去的她可从来不会跟盛淮南这般说话,虽然表面上亲密,但盛淮南总觉得之间隔着一段好长的距离。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他反而觉得亲近了起来。 “哦,是吴婶啊。”盛淮南站了起来,转身去了酒柜,重新拿了一只酒杯,要拉着吴管家一起喝,“来,陪我喝一杯。” “您作为凌小姐的主治医生,在这个时候喝酒有点不合适吧,而且少爷也正因为凌小姐,不吃不喝的陪着呢。”吴管家没接盛淮南递上来的酒杯,却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盛淮南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湛湛地收了回来,突然笑着说道,“锦瑟真是比我幸福,虽然没有了爸爸妈***爱,但是有你这样的大管家这么的关心他,这爱可真的是不比父母的来的少啊。” “说,说什么呢。”吴管家猛地瞪大了眼睛,连声否认,“我这样的人哪里配给少爷那种感情啊,盛少爷这样的玩笑你可开不得啊。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我这饭碗只怕也保不住了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也合情合理,盛淮南也不再开玩笑了,他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不用担心,凌乔用了药,过了今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进。”锦瑟朝着门口轻吐了一声。 锦瑟抱着一大摞的文件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有很轻地将门合上,脚步放轻,缓慢地走到锦瑟面前。 锦瑟视线微微朝着旁边的床头柜晃动了一下,袁磊明白他的意思,想必他此刻是什么都无心管理了,唯有凌乔这才是重中之重。 袁磊将文件往床头柜上一放,刚转身,却发现锦瑟的视线正落在这些文件上发呆。 不,也不能称之为发呆,只能说锦瑟多看了几眼。 袁磊重新往回走,走到锦瑟身边,俯下身子,拢手在锦瑟的耳畔,“锦总,昨日我找本兮谈过话了,她叫我跟您申请一下,她想要放松一段时间,出去走走。” “嗯。”锦瑟的视线仍然落在那摞文件上,视线深沉,但却读不出一丝后悔的意思。 就在袁磊站起身,想要退出去的时候,锦瑟开口了,“让孟旭跟着她吧,一个女人单独在外面,总归是没有那么安全的。” 袁磊没想到锦瑟会说出这番话,他明显地怔了一下,这是一种来自心灵的震撼,他没想到锦瑟原来也是关心本兮的,“好的,我会跟孟旭说的。” 于是,这才有了他跟孟旭的那一番对话。 孟旭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酒精的作用下,哭得那般的稀里哗啦,当他抬起眸的时候,却越发的坚定了自己一直追随锦瑟的心,是啊,这样重情的领袖,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为上的社会里,又还剩下几个呢。 凌乔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悠悠地转醒的,她睁开第一眼是入目的黑暗,只有厚重的绒布窗帘间开着一条轻微的光线,那男人就是就着这微弱的光线正在翻阅着文件。 这是凌乔从未见过的锦瑟,一头铁黑的发丝,没有发蜡的固定,正凌乱地垂放在宽阔的额头,因为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但是薄唇周围密密匝匝的冒着青色的胡渣,凌乔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什么时候这个有洁癖的男人也变得这么邋遢了? 而且他素来都喜欢挽起来的袖子,此时也紧密地扣着,就连领口也不像过去那样喜欢敞开着两颗扣子,最主要的是,今天他居然拉了窗帘,过去他不是最怕自己呆在黑暗中的吗? “我到底是睡了多久了啊?难道是睡了一个夏季啦?怎么看到有的人的变化还真的是不小啊。”凌乔开声打趣道,因为昨日闹得太过疯狂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嘶哑。 锦瑟一听到声音,连文件也不去管了,随意地往旁边一甩,站起来大步地朝凌乔走了过去,他的声音因为激动,也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而变得黯哑,“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有的话,一定要及早的告诉我,不行,还是直接叫阿南过来给你看看比较好。” 此时的锦瑟就像个毛躁的小伙子,开始转头去找他的手机了,那手机昨日被他关机后,就不知道扔去了哪里了。 第二八九章 幼稚的男人很温情 “行啦,我看有事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我?我怎么啦?” “你看看你这胡里拉碴的,哪里还有一点锦总的风采啊。我这才刚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影响我的心情。”凌乔撇着嘴嫌弃道。 “好啊,这是开始嫌弃我了。”听到凌乔这么说,锦瑟的一颗心总算是能够稍稍放下了一写,然后大步上前,作势想要用自己的胡渣子往凌乔的脸上扎。 凌乔‘咯咯’地笑着,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往被子里钻。 “好了,不闹了。”这才刚醒过来,锦瑟只怕凌乔还承受不起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忙伸手去拉被子。 手刚伸出来,倒是凌乔自己先受不住了一个大力,将被子从自己的身体上剥了下来,她喘着粗气看着锦瑟,再看向他扎得严严实实的领口袖口,带着疑惑的说,“我看着天气也热得很,你这么一个怕热的人捂得这么紧也不怕长痱子啊?” 凌乔的一副心思在他的身上如此的细微,锦瑟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他这袖子不能解,只怕这近段时间不止是不能在凌乔的面前解扣子,而且还得要跟她分房睡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是被人从里面撕裂了一般地疼痛。 “身上脏,怕滚滚看到了,到时候要笑话。”锦瑟胡乱地找借口搪塞。 凌乔倒也没有拆穿,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到,“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家滚滚不是小嘛,若是想在年龄上缩一缩只怕是个难事了,不过在心Xing上,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凌乔翻了眼锦瑟,嘴里低声地吐出两个字,“幼稚。”但是明眼人一听都能够听得出来,凌乔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音节微微停顿,音质悦耳,音线微微上扬,尤其是尾调带着令人舒畅的感觉。 锦瑟笑着看着凌乔,俯身,在凌乔的耳畔轻声细语,“头发乱了。” 当然会乱,这躺在床上这么,不乱倒是有些奇怪了,凌乔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不去看他了,这人话没说两句,又开始惹她生气了。 于是,他以手指代替梳子,插进凌乔的发丝,轻轻地梳理着,然后把头发全部归整到了一侧,侧编成麻花辫,松散随意的搭在肩膀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清醒甜美。 编完头发,男子侧身坐到凌乔的身侧,长臂穿过她的后背,轻揽着凌乔的肩膀,垂眸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撩人,带着千帆过尽,预留下来的安静淡然。 他说,“滚滚,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女人听了不乐意了,抬眸睇了眼锦瑟,抬手轻拍他的胸口,“说什么呢,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让我感觉到了世间最极致的美好,是我应该谢谢你。” 凌乔将身子往锦瑟的怀里靠了靠,锦瑟也同时将手臂收紧,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垂落在了凌乔的脸侧,凌乔这才发现自己的长发已经变成了麻花辫。 她抬手摸了摸,这样的细致的编法倒是显露了他的巧手的功力了。 锦瑟注意到了,问道,“好看吗?” 凌乔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没有镜子,我看不到,又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洗脸,脸上脏兮兮的,只怕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锦瑟有些不乐意了,双手碰过凌乔的脸,半认真地说道,“滚滚,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就会哄我。”凌乔脸一红,别看了视线。 锦瑟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俯下下身子,俊雅的脸盘凑到她的面前,鼻尖顶着鼻尖,他们的气息交缠。 “那这样呢,看到了吗?是不是就相信我绝对不会说谎话了吧。”锦瑟的气息清冽,声音磁Xing低迷,说话时,薄削的唇片轻轻地刷过凌乔丰盈的唇瓣,带着微麻的震感。 视线交缠间,凌乔注意到锦瑟的双眸漆黑明亮,小小的眼瞳中倒映着自己的脸部轮廓。 凌乔因为内心里的小跃动,竟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了,她撇开视线,锦瑟就用自己的唇来唤回凌乔的应答,若是她不应,他便一直地亲吻下去,每亲吻一下,他便问一声,“看到了吗?” 凌乔因为他的亲吻,感觉自己的内心里像是被点燃了两团小火球,蓦地抬起双手环住了锦瑟的脖颈,就是不做应答,却是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主动,无疑就是天磊勾动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锦瑟气息不稳了,没想到想要用男色惑人,反而是沉沦在了女色当中。 就在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凌乔感觉身体内突然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她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又来月事了,若是放在过去她倒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大的事情,但是自从她有了想要给锦瑟生个孩子的想法以后,她就开始感到紧张了。 “瑟,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妇科专家看看啊?“凌乔气喘吁吁地靠在锦瑟怀中,抬起了担忧的眸。 锦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凌乔的意思,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啦。就是我这月事才刚来半个多月,怎么现在又来了,是不是车祸的时候撞到我的肚子啦,影响到了我的妇科。昨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也感觉怪怪的,总感觉腹部空荡荡的,好像刮过一阵寒风似的。” 凌乔在说这些的时候,只顾着用手捂着肚子,却完全没有发觉锦瑟那一寸寸暗沉下去的深瞳,和一点点积聚起来的寒冰,可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是异常的温柔,“别胡思乱想,人在遇到危急的情况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应激反应,而每个人的表现又都不相同,也许你的反应是在身体内吧。”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毛病吧?”凌乔得到锦瑟的回答,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只要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问题就好。”,往锦瑟的怀里靠。 锦瑟的身体蓦地一僵,推开了凌乔,在她讶异的目光下,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一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九零章 扫清障碍,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锦瑟那样仓促凌乱的脚步,明显失了往常的沉稳,他手指握着门把手的力度有些紧,手指紧紧地扣入掌心,但是在拉开门的那一刻,他又将力度控制住了,走出门,转身带上门的时候,那张布满阴云的脸上却又缱绻着世间最温润的笑。 他朝着门内的凌乔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心里的烟盒,“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 这样的话,明显是无法说服凌乔的,先不说锦瑟是平时是没有烟瘾的,他一般是在心里装着事情的时候,才会接连不断地抽烟,而此刻就在他们谈话聊天的时候,锦瑟居然说烟瘾犯了。 这样的理由,只怕连锦瑟自己也是无法说服得了的。 锦瑟是顾不上去安抚凌乔的那双疑惑的眸了,他淡然转身,关上了门的瞬间,脸上的冷戾再度浮上了眼角,而黑瞳中仿若有阴寒之气在凝结,嘴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像是被人生生地剖开了一般,那痛无以言喻。仿佛像是一双大手从里面将他的五腑内脏一点点地掏了出来一般,瞬间失去了生气。 坚挺的背脊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墙上,他轻仰着下颌,将一些热气重新逼了回去。 等到他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一些,这次拿着烟,叼在嘴角上,划亮了打火机凑近眼前,点亮了香烟,他重重地吸了一口,袅袅的白烟瞬间升腾了起来,淡化了他的眉眼,却深刻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他伸手入兜,掏出手机,刚欲给袁磊拨去电话,却想起病房内还躺着个凌乔呢,于是,他的手指从通话键上移开,走向走廊的尽头,拉开了安全门,楼梯间的感应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一下子洒在了锦瑟的身上,不觉温暖,反而给人一种森冷的气息。 锦瑟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指间夹着烟,若此时还有人在旁边看到,定是会被锦瑟身上冷峻邪肆的气息所震慑,这样的人让见者深入骨髓,从内而外地颤抖了起来。 他对着电话说,“去查,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一定要给我查清楚,那股背后的力量到底是谁?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人给我挖出来,我定要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清扫殆尽。” 锦瑟这般的震怒,就连袁磊都觉得少见,“是,最近孟旭一直在跟踪这帮势力,而且您上次要的**内的视频也已经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我们找技术人员分析了,这般人似乎早有防范,作案的手法很隐蔽,再加上当时**的人实在太多,给他做了天然的掩护,所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这帮是些什么人。” 袁磊说道一半,顿了顿,“不过……” “说。”锦瑟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声音硬如石头。 “最近美国那么的政府似乎有些大动作,也从一些秘密渠道进来了一批人,不知道这次**作案的是不是跟这些人有关。” “好,很好,看来这帮人是终于要开始有所行动了,那就来吧,我就一个个地将他们全都断掉,想要从我身边的女人下手,他们休想。”锦瑟说这句的时候,是带着某种坚定的信念的。 他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但是当他重新回到病房内,看着凌乔手里端着吴管家送来的粥,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视线轻抬,在见到锦瑟的那一刻,他在她的眼眸中仿若看到了燃放的花火,眼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了如月牙一般的形状,眼瞳中的光彩如月亮一般的纯净。 看着这样的凌乔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地方仿佛有一道声音,正在冲破重重隔障冒了出来,“这样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他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还是这么强硬地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私欲到最后是否会伤害到她呢?” “还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啊?再不进来,我可是要连你那一份也给吃了哦。” 凌乔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思绪,他晃过神来,冲着凌乔笑了笑,抬起腿朝她走了过来,凑到她的跟前,一口将凌乔汤匙内的粥含在了嘴里,“真有这么好吃?我倒是很想尝尝。” 这样的动作倒也没什么,只因为此时身边站了个平日里素来严谨刻板的吴管家,凌乔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端着碗转了个身,娇嗔道,“要吃自己再去端一碗,总是跟我抢食物,这样有意思吗?” 话一出口,凌乔又觉得自己的有些用词不当。 她悄悄地稍抬眼角朝着吴管家睇了眼,就这一眼,她彻底错愕了,也惊诧了,这似乎比天下红雨让她感觉更加的惊奇,吴管家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居然不自觉地挂起了一抹笑。 对,是笑,一抹可以称得上真正意义的笑,那笑是发自心灵最深处的。 “真是个良善的人,过去都是我错怪她了。”凌乔有些自责,喃喃自语道。 “错怪什么?”锦瑟就坐在她的身侧,从身后环着了她,将下颌轻轻地搭在凌乔的肩膀上,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这样的事情,又是这样的场合,又是当着当事人的面儿,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忙摇了摇头,埋首在粥碗地继续苦战了起来。 “慢点吃,还真是个小气鬼,不就吃了你一口粥吗,有必要这样吃吗?小心一会儿再呛到得不偿失。” 这锦瑟的话音才刚落呢,凌乔的一张脸就瞬间胀得通红,一口粥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若是肆无忌惮的咳嗽出来,势必是会在锦瑟的面前做不雅状了。 将手中的碗往锦瑟的手中一塞,急匆匆地掀被下床,跑到了浴室内,对着洗手台就是一阵猛咳。 锦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尾随着凌乔进入浴室。 凌乔知道锦瑟有洁癖,这样的污秽就算不是洁癖的人见了也会嫌脏的,何况又是锦瑟呢,她忙伸手要去拉开水龙头,处理池中的污秽。 第二九一章 十指紧扣,同走一生 手才刚伸出去,半路就被锦瑟给截住了,“你现在不能碰凉水。” 说着,将凌乔往旁边一推,自己打开水龙头,动手清理了起来,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倒是弄得凌乔有些不好意思了,绞着手,低垂着双眸,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不是说胃口很好吗?还不回去继续吃?”锦瑟转眸看向仍呆傻地站着的凌乔说道。 “那还不是怪你。”凌乔蓦地梗了脖子瞪着锦瑟,“要不是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何至于我会呛到啊。现在,被你搞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还怎么吃得下啊。” 凌乔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在嘴上扳回一城。 但此时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尤其是这样一个正在不断自问的锦瑟的耳朵里,竟然就变了味儿了。 他洗干净了手,脸上突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正转过身子,面对着凌乔,将凌乔交握的双手捧在了手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这样看着她,眼眸越来越深。 凌乔突然有些害怕,心一抖问道,“怎,怎么啦?” “没什么。”锦瑟也像是因为凌乔的话,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将气氛拉得太紧张了,他伸手拂开凌乔额际的碎发,“就是想问问你,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吗?” “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啦?”凌乔蓦地抓紧锦瑟的手,紧张地问道。 “傻瓜,有我在怎么会有事情发生呢。就是突然想问了,所以才问的,想听听你对我的感受。” 凌乔听到锦瑟这么说,一颗心这才慢慢地松弛了下来,“那就好,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尽问些奇怪的话,要是我真的后悔,就不会下定决心跟你在一起了。再说了,你突然问出这样的话,也怪吓人的。” “是我疏忽了。”是啊,怎不是他疏忽了呢,若不是疏忽,像他这种经历过血雨腥风、大风大浪的人,一颗心怎么就像是海浪上的帆船一般这般的动荡了呢。 他知道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若是不尽快解决了自己身边的那些势力,未来以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只怕会更多。 那时候他又该如何呢? 所以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不是害怕她受到伤害,而是要尽快地去排除了埋伏在他们周围的那些不稳定因素。 凌乔避开了锦瑟环过来的手臂,带着探究的眼神一脸关切的看着锦瑟,“你今天很奇怪。” “又在胡思乱想了。”锦瑟曲起手指,在空中在未落在凌乔的鼻尖上。 凌乔的头一缩,又再度给避开了,却是伸出手捧住了锦瑟的手,将他的手指一寸寸地摊开来,然后又将自己的手掌放入他的掌心,指腹轻轻地滑动间,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滑入锦瑟的指缝,与他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于是,她拉起了他们紧扣的手指缓慢地举到了锦瑟的面前,“看到了吗?我们现在是同体,我们是要以这样的姿势走完一生的人,所以我们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跟你共同面对的。“ 凌乔的话,在锦瑟听到这是世间最为长情的告白,他伸出另外一条手臂,一下子拥住了凌乔的身体,将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拥进了怀里,深情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先别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若是真的有事,只要有了你这句话,任何难关都可以攻克。” 当日,凌乔就吵嚷着要出院,“这里明明就是一个豪华的监狱嘛,到处都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就算是没病在这里估计也得被憋出病来了。” 锦瑟因为担心凌乔身体内会有药物的残余,这远水总是救不了近火的,若是真的回去了再发现,只怕是延误了病情。 可这些事情锦瑟又不能对凌乔说出口,见她态度异常坚决,便也只好顺从了,不过事先做了约定,“若是身体有一点点的难受,都要及时马上的告诉我,若是没有做到,到时候可别怪我是押也要把你押到这里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个啰嗦老大爷。”凌乔听到锦瑟这么说,自然是欢天喜地,换了身上那套无菌病服后,高兴地跑向锦瑟,双手挽住锦瑟的手臂,整个身体都快要挂到他的身上去了。 “就这么高兴?”锦瑟有些不解凌乔这快乐的源头了。 “那当然。”至少他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在病房内守着了,而且在家里那口味还可以随时调试,最最主要的是,她又可以钻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安然入眠了。 “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锦瑟说着伸出手捏了捏凌乔的鼻尖,眼神里溢满了宠溺。 凌乔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照理说,凌乔这出院了,作为锦瑟最好的兄弟、又是同为这里医生的盛淮南是应该要出来送送的。 但是他知道那天在盛世豪门,因为亦舒的事情,凌乔的肚子里还憋着一口气呢,为了不碍某人的眼,他特意准备提早从医院里离开。 有的时候吧,事情还就是有这么巧,仿佛老天不这么特意的做安排,似乎都觉得这世间会少了一些精彩一般。 在楼下的停车场,就这么恰巧地遇上了盛淮南。 盛淮南哀默地看了眼锦瑟,眼里满是幽怨,但是某人倒好,将这见色忘义的作风演绎到了最极限,完全放任了他的女人双手环胸,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完全让他没有了可以逃避的机会。 微垂眸间,早已经换上了一张妖孽的笑颜,恭谨地叫了声,“呵呵,嫂子,真是好巧啊。” “真的是巧吗?你不是这里的医生吗?这么早就溜,这工作态度是不是也太不严谨了啊?”别看凌乔平日里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状态,但是只要是关乎到她在乎的事或者人,她可从来没有含糊过。 盛淮南这心里苦啊,但是脸上还得陪着笑脸,“这医院在我名下,工作时间比较自由。” “既然是负责人,你就更应该要给下面的员工起到表率的作用啦。” “是是,嫂子教训得是。” “你该不是……”凌乔也不跟他耍贫嘴了,故意拖长了尾调看着盛淮南。 第二九二章 护犊子 “你这该不是在躲着我吧?”凌乔轻挑了眉眼,看着盛淮南。 被说中了心思,自然是有些尴尬了,不过平日里盛淮南油嘴滑舌惯了,舌头这一翻转间,变化倒是很快,“嫂子,您这是在说什么话呐,您这么温柔善良,贤惠可人的。我想天天看到您还来不及呢,干嘛要躲着您呢,您说是吧?”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凌乔手一抬直接阻住了盛淮南后面的话,“你躲着我没用,不过我倒是很希望以后你见到我的那些姐妹的时候,也能够有多远绕多远就可以了。毕竟你们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像她们那么美的鲜花,插在了你这坨……嗯嗯。” 凌乔说道最后,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叫做叔可忍,婶不能忍啊?盛淮南将衬衫的袖扣随意地往上一撸,他一下子窜到锦瑟的车旁,拉开锦瑟驾驶座的门,气冲冲地冲到锦瑟的面前,急得直跺脚,对着锦瑟就是大声的吼道,“喂,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短真的好吗?你的女人,你到底还管不管啦?” 锦瑟邪魅的瞟他一眼,嘴角勾着笑意,清浅的嗓音带着戏谑,“没办法,谁叫你的名声在外啊。也该有个人来给你敲敲警钟了。” “那……那也不该是你的女人吧?”盛淮南的眼神闪了一下,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势了。 “那应该是谁?亦舒?” 盛淮南一听到亦舒这个名字整个人就炸毛了,他这两天就因为锦瑟的那句话困扰了他整整一天一夜,他打心底里有些反感了起来,一个不留神声没有把声音控制住,叫了起来,“别跟我提那颗歪脖树。” “喂,你说谁是歪脖树呢?能不能几点口德啊?”凌乔站得本来离他们就不愿,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二话不说快步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站到盛淮南的身边,一副要捍卫自己好朋友的表情。 “我……”盛淮南头皮开始发麻了,这是要闹哪样啊?两夫妻合起伙来得虐他这只单身狗? 再一想到前段时间在锦绣阆苑里的情景,头皮紧了紧,妖孽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心忖着此刻低头认错才是上上之选,虽然心里不甘愿,还是低首垂眸道,“嫂子,您也知道了,我平时嘴巴没个把门的,平时胡诌惯了,这不是一顺嘴就说出您不爱听的话吗。我发誓绝对没有贬低你朋友的意思,而且以后也会乖乖地远离您那些朋友的。” “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凌乔斜了他一眼,这才转身上了副驾驶座。 “心里舒畅啦?”锦瑟待她上了车,为她系上安全带这才宠溺的问道。 凌乔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分了,脸一红,低下头,嚅喏道,“我这不是怕亦舒受欺负嘛。” “我知道你善良,不过感情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呢。”想到那天他在盛世豪门看到亦舒的反应,应该也是对盛淮南有想法的。 “但是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啊。”凌乔还想要争辩。 只见锦瑟抬手揉了揉凌乔的发丝,“真像只大母牛。” “什么意思?”凌乔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 “护犊子啊。”锦瑟笑着发动车子,倒退、转弯,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将动作演绎得异常优雅。 “喂……” 车厢内一片欢声笑语,唯独留盛淮南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车库内,风中凌乱。 锦瑟今日似乎故意将车开得特别的慢,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让凌乔磕着碰着了似的。 “我只是出了个小小地车祸而已,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搞得我好像是块水晶一样。”凌乔觉得好笑,打趣道。 “你不就是个水晶娃娃吗?这一出门就差点吓掉了我半条命了,你说如果……”锦瑟突然没了声音,仿佛只要他说出口,有些事情就会一语成谶一般,他的眸色一寒,转了个话锋,“以后你谁的车都不能坐,只能坐我开的车知道吗?” 凌乔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去BT上班了,若是每天让锦瑟接她上下班,她还如何正常的上班,如何证明自己的能力啊? 凌乔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那可不行。” “为什么?”锦瑟蓦地转眸。 “我这不是就要上班了嘛。” “所以?”锦瑟的脸上明显挂着一抹不悦,挑着眉冷眼瞥着她。 凌乔知道自己这么说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于是,讨好地凑了过来,双手挽着锦瑟的手臂,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地蹭了蹭,“当初不是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工作的吗?” “……”锦瑟生气,不接话茬。 “你想啊,要是你送我去公司,接我下班,被同事看到了,我以后在公司里的日子肯定就没那么好过了。虞城的女人谁不是对你倾心有加啊,要是被她们知道你被我一个人独霸了,再说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以后我还不得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凌乔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凌乔抬起眼眸将下颌搭在锦瑟的肩膀上,掀起楚楚可怜的眼眸凝着锦瑟的宛若刀刻一般的俊脸上,声音糯糯的,清甜的气息吹拂在锦瑟的脸颊上,“那样你不是更心疼吗?” 本来锦瑟对凌乔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又加上禁欲这么久了,此刻被她这般无意识地Tiao逗,心底的燥热就跟夏日里的干柴一般,随便一点小火星都能够燎起燎原的大火来。 他在心底里轻轻地叹谓了一声,没好气地勾了眼凌乔,但语气里已经明显有了妥协,“你就算一辈子不工作,我也一样可以养得起你。” “这些我当然知道啦。”凌乔微嘟着红唇,继续加把劲努力道,“我家男朋友是谁啊,他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尊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养不起我呢。但是我也不想自己只是个寄生虫,依附着你生活,这样外面的人可定会笑话你的,说你摆了个花瓶在家里,我不想让外面的人看你的笑话。” 谁敢取笑他? 在虞城,就算是在全国也无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锦瑟明白这是凌乔绕着弯子告诉他,她只是想要做一个能够跟他匹配的男人,这样的用心,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哎,看来也只能多拍一些保镖在她身后保护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心,而把她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吧,这对她不公平,而且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如今只能他自己加紧进度了,扫除那些隐形的障碍。 “你啊!”锦瑟无奈地叹了声。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么啊。”凌乔在锦瑟的脸颊上印下了深深的吻。 第二九三章 该罚 锦瑟开着车车速缓慢,姿态优美地停在了别墅的门口,锦瑟熄了火,开了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了副驾驶座。 虽然说这是男士绅士风度的表现,但是凌乔觉得真的没必要每次都这样,就自顾自解了安全带,伸手拉开车门。 “别动。”锦瑟及时制止了她刚要伸腿下地的动作,俯身,一只手伸向她的后背,另一只兜想她的膝盖。 “我可以自己走。”凌乔扭捏地推拒着锦瑟,门口还站着这么多的佣人呢,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虽然表面上不说,背地里还不定要怎么编排她呢,她可不希望自己还没入主东宫呢,就成了佣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锦瑟抬眸正好看到凌乔红得宛若苹果的脸蛋儿,凑近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又不是没抱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句话让凌乔想起了一个月以前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为了逃离他的身边,绞尽脑汁使手段,可最后却没想到,上了飞机了居然还会被他给抓回来,那时候她甚至希望这个世界没有锦瑟这个人,甚至还诅咒过他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 此刻想到自己那些恶毒的想法,凌乔心思一动,伸手主动地揽住了锦瑟的脖颈。 那些事情都没有成真,“真好。” “什么?”锦瑟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突然顿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 那些话此时又怎么让她说得出口呢,她忙改了口说道,“有你,真好。” “现在才知道我的好啊,但是还不知道是谁千方百计的想从我的身边逃离呢。”锦瑟说这句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但凌乔不一样,她一想到过去自己对锦瑟说的话,做的事情,难免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嘴上却不肯承认,嘟着嘴撒娇道,“那人家当时不是没认出来你是谁嘛。” 锦瑟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致,“就单单这一点你就该罚。” “谁叫你当时没说清楚,我又不知道陆家居然还有两个少爷的啊。” “居然还巴巴的跑去投怀送抱,罪加一等。” 凌乔一想到自己过去真的是太胡作非为了,眼神黯了下去,喃喃道,“你准备怎么罚我啊?不会要打我吧?” “嗯……这个惩罚我倒要好好的想想。”此时,锦瑟已经抱着凌乔进了别墅,上了二楼的卧室,将她安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帮凌乔盖上,“就罚你这几天给我好好地躺在床上养着,哪里也不能去,知道吗?” 说着,锦瑟站起身刚要离开,这两天他都没有好好的洗过澡,身上真的是脏死了。 凌乔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手臂上的咬痕还没有结痂,此时被凌乔一抓,隐隐地刺痛传来,让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身温柔地看着凌乔,柔声问道,“怎么啦?不肯接受我的惩罚?” “不,不是。”凌乔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为她好,她踌躇了一下说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陆家的事情?” “怎么突然对那些事情感兴趣?”仿佛突然某种不好的回忆突然被凌乔勾起,锦瑟的鹰眉下意识地蹙了一下,语调也跟着冷了几分。 “不是突然,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想要知道。”是的,一直,只是都没有机会,上次突然被陆逸冰提起,就更加地加剧了她想要知道的念头。 她想要知道。 知道有关于锦瑟的一切的一切。 想要知道,为什么锦瑟不是姓陆而是姓锦? 当年,她被庄梦蝶一个人抛到美国,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的? 锦瑟僵直被背脊,站在床边,任由着凌乔拉着自己的手,阴冷邪肆的眸光避开凌乔,落在卧房内的某个地方。 凌乔想要顺着他的视线凝过去,但是他背对着自己,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一双水眸在卧房内胡乱地寻找着落脚点,最后她的视线停驻在了卧房内的那张黑白中带着些彩色的油画。 就这张油画,凌乔曾经问起过这里的佣人,当时那个佣人跟她说,他们少爷非常宝贝这副花,即使是打扫的时候,也不准他们随意乱动。 当时她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此刻看来,她就这般自然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他跟她。 是吧,一定是她跟他,她真的是太粗心了,当时竟然没有看出来。要是看出来了,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会少了很多的曲折呢。 从油画上用的色调就可以看得出,那段岁月对锦瑟来说就是人生的黑暗色,既然是黑暗色了,就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的回忆,那她就更不应该逼着锦瑟去回忆了,不是吗? “既然是你不愿意回忆的过往,就别说了,毕竟我们在乎的是未来,只要我们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可以了。”凌乔贴心地说道,手指抓着锦瑟的力道也在一点点地松开,指腹从锦瑟的手臂上划过,擦过他的手心。 就在要彻底放下的瞬间,锦瑟手一紧,将凌乔的手握住了,“没什么不能回忆的,因为那些回忆里有你。” 锦瑟姿态优雅地转了身,对着凌乔笑了笑,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揽着她的肩膀,声音里不带任何的勉强,刮了刮凌乔的鼻尖,一脸的宠溺,“真是只好奇的小猫,我看我要是不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你今天晚上别想要好眠了。” 被锦瑟说中了心事,凌乔不自在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她知道虽然好奇会让她心痒痒,若是都是不好的回忆,突然被挑起了锦瑟只怕又要沉浸在痛苦当中了,她担忧地抬眸,“真的没关系吗?” “嗯,你男朋友我啊,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无坚不摧的本领了。”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庄梦蝶所生。”凌乔自从那天听到锦瑟说起庄梦蝶做下的坏事,心中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了,怎么还可能再叫她为伯母呢,“但是你为什么姓锦,而不是姓陆?” 第二九四章 庄梦蝶与陆琛 “庄梦蝶容不下我,又怎么可能会允许我上了她的户口,侵占了她家的财产呢?” “可是陆……”凌乔本也想直接大呼其名,但是毕竟是锦瑟的父亲,最终改了口,“陆家不是伯父做主的吗?怎么还卡在了她那关呢?” “他?”锦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中带着些轻嗤,“他哪有那样的势力啊。” 凌乔听到锦瑟这么说,无比震惊,“你是说陆氏不是伯父的产业?” “不是。”锦瑟声音低浅深远,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陆琛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学子,幸运考入了G大,正好跟庄梦蝶同读一个大学,一个读金融一个读艺术。陆琛因为学识渊博、又有着风俊的外表,才刚进校不就便成为了G大的风云人物,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自然也不在少数。” “但他从没对哪个女生有特别的表示,因为他在农村的老家,就已经有了一个已经在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就是你的生母?”听到这儿,凌乔仰头看向锦瑟。 锦瑟垂眸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地,“嗯。”声,便重新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向了窗外,“有的时候,并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你的。第二年的新生舞会上,庄梦蝶作为名媛,又能歌善舞,便被授意跳误会的开场第一支舞。” “那时候,有多少男生想要得到这样的机会,不断地向她发出暗示,希望能够做她的舞伴。但是庄梦蝶愣是都没理会,等到舞会开始前的一分钟,庄梦蝶这才走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陪她跳第一支舞。” 锦瑟停了停,“你知道的,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只会读书的年轻人,哪里会这种东西啊,当时他是拒绝的。但是庄梦蝶从小就被大家众星捧月,骄傲得像个公主,哪里会接受拒绝呢,一直坚持着。陆琛没办法,踌躇着还是站了起来。” “可想而知。”锦瑟拉回视线,落向凌乔,“那样的场面有多少人关注,而陆琛他又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越是想要跳好,就越是跳不好,笨拙得像是个舞台上的小丑。” “所以他们就这样认识啦?” “嗯,不过真正认识有接触的还在后面。因为一支舞让陆琛在全校同学面前出了丑,丢了颜面,成为大家嘴里的笑柄。争强好胜的他当然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他开始一个人偷偷地去学校的舞蹈教室里练。”锦瑟搭在凌乔肩膀上的手指在一点点无意识地收紧,看得出他正在隐忍着心底里情绪。 凌乔不问,静静地听着。 “其实他不知道,这不过是庄梦蝶的一个局,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功课,了解陆琛的Xing格,故意让他出丑,不过就是想找到跟陆琛独处的机会,而舞蹈室又是她们艺术系的地盘,她这样就不算是主动接近他了,反而可以把自己放在一个很高尚的位置,她主动提出要教陆琛跳舞。” “我真的没想到她是个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听得凌乔突然感觉自己身边阴风阵阵,她环着手臂,不断地往锦瑟的怀里钻,连连摇头咂舌道。 “这就算有心机啦?”锦瑟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儿,冰冷的眼神像是被暖得融化了一般,看着凌乔的眼神都快能滴出水来了,“看来你的道行还真的是太浅了。” 就在凌乔想要奋起抗议的时候,锦瑟话锋一转,“不过啊,这些事情你还是最好别懂。以后只要呆在我的身边,由我来帮你挡住这些暗箭就可以了。” 一句话,让凌乔的一句话还没有出来,在心口早已经化成了一池Chun生,绕指柔了,她伸出手臂勾住了锦瑟脖颈,在他的怀里小鸟依人地点了点头,“嗯。” “还有呢?你继续说下去,我想听。” “接触的时间久了,两个人自然亲近、说话的机会多了。你想想一个城市里的富家女,什么样的大世面没有见过啊,再加上她的容貌,她的谈吐,她的举止,那都不是一个农村里的女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啦?”凌乔知道这个想法不对,但还是在心底里小小地贬了陆琛一句,真是个肤浅的男人。 “那倒没有,毕竟陆琛他会有如今的生活,全都是因为他在农村的女朋友靠着双手来支撑着的。” “那……”凌乔一个个疑问不断地跳出来,想死小猫的爪子不断地挠着她的心,让她难受得不行。 “真是个急Xing子。”锦瑟的下颌点在凌乔的头顶蹭了蹭,宠溺地说道,“又一次庄梦蝶终于忍不住了,问陆琛为什么不喜欢她。陆琛这才把家里的事情跟她说了,说家里有个女人,他不能负了她。当时庄梦蝶气得哭着就跑回家了。” “一连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后来陆琛才得知原来庄梦蝶当晚回到家就发高烧生病了,庄家人本来就宝贝得不得了,这样一来哪里还受得了。再一问庄梦蝶,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才会高烧不退的,连夜就命人前去农村解决问题去了。” “当时我母亲带着我连夜逃出了村庄,再加上当时陆琛大四了,面临着就业找工作的问题。而庄家又抛出了诱饵,他二话不说就直接跟庄梦蝶领了证,顺利进入了庄氏,从此生活顺风顺水,唯一一点不满足的就是庄梦蝶结婚了,却怎么也不肯生孩子了。” “农村嘛,本来这方面的思想观念就重。在交涉了很多次无果以后,陆琛负气回了农村,再次见到他的初恋情人。没想到他竟然用花言巧语再度骗取了那个女人的信任,这才有了我。” 这样算起来,锦瑟就是陆琛的婚外生子,也就是别人所说的私生子。 凌乔紧了紧环在锦瑟脖颈上的手臂,想要用自己单薄的身子给予锦瑟一些温暖。 锦瑟反倒是伸手轻拍了一下凌乔的肩膀,“生下我后,女人就把我抱去给陆琛了,从此不闻不问。” 第二九五章 也许她有苦衷 “也许她是希望你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吧。”凌乔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锦瑟了,为他的母亲找着蹩脚的理由。 “呵呵,也许吧。”锦瑟顿了顿,“一个单身女人若是带着个拖油瓶,若是想要再找个好人家也的确是很难了。” 虽然锦瑟语气浅淡,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凌乔是真的心疼了,仿佛心口处被钝器重重地击了一下,疼痛瞬间在胸口处蔓延了开来,她伸手捂住了锦瑟的嘴,眨动着带着露珠的睫翼,做出斥责状,“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可能是凌乔太过于专注他们之间的聊天了,没有听到就在卧房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碗盘底座跟餐盘之间的轻微撞击声,锦瑟知道在门口的人是吴管家,因为从脚步声上他早已经判断出来了。 但是……这件事情似乎与她无关,为何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锦瑟冷峻的眉轻轻地蹙了一下,朝着卧房的门口凝了过去,那扇门他刚才抱着凌乔进来的时候,没来及关紧,正开着一条细小的缝,外面正好能够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说不定伯母当时这么做也是有什么苦衷呢?” 凌乔的话把锦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起手在凌乔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若是有苦衷的话,何必还要生下呢。想必,应该也是怀有什么不纯的目的吧。只不过她没有得逞,这才把我像个垃圾一般地丢给了陆琛。” “瑟,不要把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这样你的心会更痛的。” “痛?不,他们不配。”锦瑟蓦地掀起眼帘,冷锐残肆的眼眸朝着卧房的门口射去。 似乎,刚才他好像听到了隐忍的低泣声,等到他屏住呼吸想要听得更加真切的时候,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难道她已经离开了? “滚滚,若是你从小就活在那样不断被算计,却又还要忍受着那女人虚伪的面孔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将这个社会想象得太美好。因为从未感受过,又怎么可能凭空想象呢?” 突然,锦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被濡湿了一片,温温的,暖暖的,一直烫进到了他心口里去。 他失神,垂眸,这才发现原来那热度是来源自凌乔的双眼,他出手指擦拭了凌乔的眼角,“傻瓜,都过去了,怎么还流起眼泪了?真是个爱哭鬼。” “人家心疼你嘛,你还这么说人家。”凌乔伸手负气拍开锦瑟的手指,既心疼又没好气的说道。 “滚滚对我的心意,我接受到了。乖,别再哭鼻子了。”都说刚流产的女人,跟坐月子是一样的,这要是流了眼泪,只怕是要伤眼睛了。 锦瑟温柔地诱哄着,却不想凌乔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既然我的过去会让你流眼泪,那好,我不说了。”锦瑟作势生气,要站起来走。 “不要,我想听。”凌乔一把环住了锦瑟的身体,急切的说道,“我怕不哭了还不行吗。” “来,擦擦眼泪。”锦瑟从兜内掏出一块儿方形的白手帕抓在指尖,轻柔地擦拭着凌乔的眼角。 凌乔伸手从锦瑟的手中拿过那块白色的方手帕,自己给自己擦起了眼泪,然后还一边不忘催促锦瑟再继续讲下去。 “看到墙上的那副画了吗?”锦瑟指着对面墙上的那副油画。 “嗯,你画的?” “是,那两个身影就是我跟你,那天边的一点点菜色就是你为我在黑暗里找到的一丝光线。其实那天你来的时候,我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正在想去和留的问题。” “去和留?什么意思?”凌乔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一紧,蓦地抬眸,惊恐地睁大眼眸朝着头顶上方瞪视了过去,“难道?” “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无所依靠,本就了无牵挂,心想着也许我的离开,可以让更多的人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样又何乐而不为呢,可没想到……” “我来了,是不是?” “对,没想到上天竟然在那个时候安排了你来到了我的身边。” 凌乔霍地双手合十,轻阖着双眸,虔诚地祷告,“感谢老天做了这样的安排。” “真是傻气。”锦瑟一把捧起凌乔的脸,俊脸凑到她的眼前,在她的嘴上印下一吻。 凌乔伸手作势拍了一下锦瑟,嗔道,“那我也是傻气得可爱。” 锦瑟突然一个翻身,双手撑在凌乔的身侧,俊脸不断地扩大,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来回的摩擦着,“是,是,是,可爱,可爱。” 凌乔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伸手去推搡锦瑟的胸膛,视线余光就这样瞟到了白色的方巾上,取笑道,“喂,你什么时候养成带手帕的习惯的啊,这样的习惯在现在社会可真的是很少有了呢。” 没想到就因为她的这样一句话,锦瑟突然脸色沉了下去,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避开凌乔的视线,“没什么,为了环保。” 这一次,凌乔敏感地捕捉到了,她也跟着坐了起来,“你骗人!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滚滚,你只要记得这个世界很美好,而我会尽力为你维护这种美好。”他不能再把自己肮脏的世界呈现到她的面前了,那个世界实在是太黑暗了,他不能也不愿意把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撕开,把丑陋的一面呈现在凌乔的面前。 “瑟。”凌乔不甘心。 “别说了,我去给你端午饭。”说着锦瑟拉开门走了出去。 凌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居然感觉一阵强风从卧房门口刮过,可关上的时候,又是异常的温柔。 楼下,吴管家见锦瑟从楼梯上下来,蓦地回过神来,手上还端着餐盘,她垂敛着视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少爷,我正想给你送上去呢。” “吴管家不是已经送上去过了吗?”锦瑟并不准备给她逃避的机会,湛黑的双眸铺陈着锐利的光,冷冷地打在吴管家的身上。 吴管家知道躲不过,只好承认,“是,见少爷正在跟凌小姐正在聊天不便打扰,所以就下来了,准备在这里等着。” 第二九六章 庙小,容不下大佛 “吴管家还真的是很懂得揣度我的心里哈。”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依然清浅低迷,但是带着明显的嘲讽,还有让人无法漠视的怒意威严。 “少爷过奖了,我怎么敢揣度主人的心思呢。”吴管家仍然保持着低敛眉眼的姿态,做出恭谨的样子。 她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让锦瑟信服呢,高挺的鼻翼间轻哼出两声轻讽,“不如,吴管家你尝试着猜猜我现在心里的想法怎么样?” “不敢。” “呵,真的不敢吗?还是你不想说呢?”锦瑟的声音越发的冷然了起来,直接越过吴管家,在离楼梯最近的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后仰,慵懒地靠近沙发真皮座椅内,但是一双幽冷的眸却越发的深邃邪冷了起来。 盯得吴管家的手指在一寸寸地收紧,骨关节渗出森冷的白色,指尖微微地颤涩了起来。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厉害,而且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骗得到他。 最近真的是她变得脆弱了,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她听到锦瑟提起的时候,她的情绪竟然仍然会控制不住地震颤,她真是不该,不该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真的不该这般失态,真的不该就那样的跑掉,更不应该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 “看来,我这里的庙真的是太小了,不够容纳吴管家你这尊大佛,要不你还是另谋他路吧。”锦瑟说得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仿佛就像是正在跟吴管家谈论天气一般的简单。 但是此刻锦瑟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会如他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无谓呢。 他也是个有情感的人,对吴管家这么多年的精心照顾自然是心存感情的,虽然他们是主仆关系,但是在感情上已经胜过主仆,多年的相交,早就已经在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可是锦瑟会说出这番话,他也是怕啊,害怕凌乔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此时从事的事业,更是会害怕当凌乔知道她随时可能会生活在危险当中的时候,她的精神上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若是真的再发生点什么事情,锦瑟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还能否承受得住。 凌乔就是他的软肋,一条轻轻一击就会粉碎的软肋,他不可能拿凌乔做任何的冒险。 但是,吴管家不同。从他锦瑟的身边出去的管家,只要他说一句话,开个口,随时就能够给她找到一个比这里更轻松的工作,无论她想干什么,他都可以为她办到。 “啪——”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一道声音是餐盘从手中滑落的声音,后面一声是从吴管家的嘴里发出的,她猛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向锦瑟,好似根本没有想到锦瑟居然会有一天会真的赶她走。 吴管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身旁就是楼梯,她快速地抓住扶手这才不至于让自己狼狈倒地。 但是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平时树立的威严啊,就算是以后会被所有人耻笑,她今天也不能离开这里。 只要此时锦瑟改口,就算以后让她做最低贱的工作,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更何况只是让她丢失了平日里的威严呢,吴管家心中一思忖,人便先朝着锦瑟的脚边扑了过去,跪倒在锦瑟的脚边,声音悲恸,“不,不,少爷,您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以后我真的不敢了,绝对不敢再做任何越矩的事情了。” 吴管家平日里冷傲淡漠是出了名的,锦瑟根本想不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番举动。 整个人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锦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沉稳淡定的气质,手中的烟一下子从手指间滑过掉落在了地上。 邪冷冰嗜的眸如刀锋般从楼下扫过,那些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佣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眸光,沁冷如霜的寒风像刀子一般地从他们的身上刮过,他们全都保命地抱头逃窜了出去。 瞬时一个偌大空旷的别墅一层内便只剩下锦瑟跟吴管家两个人了。 锦瑟是想要冷硬下心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凌乔的身边待久了还是怎么的,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心怎么也硬不起来。 最后在心底里轻轻地叹谓了一声,弯腰去搀扶了吴管家的手臂,“你先起来再说话。” “那,那少爷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吗?”吴管家知道锦瑟这不是原谅她的意思,但是她愿意在这个时候厚一次脸皮,只要能留下她怎么都是好的。 锦瑟轻叹了一声,直接俯身伸手去搀扶吴管家的手臂,将她从地上强拉了起来,“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呢?我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安排更轻松的活儿,你年岁也大了,管家的工作到底还是辛苦了些,不是吗?” 呵呵,吴管家的心里一阵苦笑,怎么会没有她留恋的呢?儿啊,你才是这辈子为娘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留恋了,若是没有了你,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不辛苦,这个工作我干了这么多了,干顺手了,再说年岁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吴管家顺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垂着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在刚才的那一扑一跪间早就已经掉落,挂在了胸口处,此刻眼泪就这样从她的眼眸中砸落到了地上。 吴管家知道在锦瑟这里打感情牌是最无用的,但是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她都想尝试一下。 听到吴管家说自己年岁大了,锦瑟的眸下意识地散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低垂着眼眸,看不到她整张脸,不过还是可以从她挽起的发丝中看到根根银霜,额头上似乎也已经开始被岁月刻下了烙印。 一条条沟壑深浅不一,锦瑟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看着吴管家的视线更加的深沉了起来,“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好像有家人来看过你,你的家人呢?” 被锦瑟这么一问,吴管家自以为干涸的心潮瞬间涌动了起来,仿若像是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地往眼眶处涌。 第二九七章 方帕,你是谁 这样的问题到底该让她如何回答呢?难道说她唯一的亲人就在眼前吗?不能,这样的话她绝对不能说出口,说了只怕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无忧捂着嘴巴,压抑着就要冲破喉咙的声音,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停一会儿,似乎怕锦瑟没有看到,然后又很用力很用力地摇了摇头。 “一个亲人都没有啦?”锦瑟的声音里这次明显多了一抹同病相怜的哀伤。 有,就是你! 这句话明显吴管家是在心里答的,表面上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味地站着,将头垂得越来越低。 全身笼罩着莫大的哀伤,仿佛只要从锦绣阆苑出去以后,她就会消沉的死去一般。 “也就是说你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地方可去啦?”锦瑟用两只手指扣着烟嘴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瞬间他俊逸的脸盘变得飘渺模糊。 虽然这张脸吴管家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但是每一次,她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上苍,是造物主将这么完美的作品递到了她的手上,而她却辜负了上苍的交托,没有给锦瑟一个好的环境。 “嗯,嗯,是的。“吴管家连连点头,布满血丝的眼眸巴巴地看着锦瑟。 锦瑟听到吴管家的回答的时候,微掀眼眸朝上凝了过去,在空中两人的视线相撞。 就那么莫名地,他突然感觉那细细密密的红血丝就像是一张大网,朝着他心脏的位置一下子撒了下来,将他的一颗心紧紧密密地网在其中,越收越紧。 勒得他喘不过起来了,俊挺的额头上蓦地渗出一层薄汗。 “少爷,您这是怎么啦?”吴管家心中一紧,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快步走到锦瑟的身边,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 锦瑟的心跟着蓦地一怔,为什么他会从她的眼睛中看到关切、焦急、甚至是心痛? 他一把抓住了吴管家帮他擦汗的手,吴管家本能的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是又贪恋这难得的‘母子’时光,就在她咬着唇,心底里正激烈地做着拉锯战的时候。 锦瑟的声音一下子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为什么是个瑟字?” 吴管家一听,心下一急,想去夺锦瑟手中的方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块棉布方帕在锦瑟的手指间被一点点的展开,平坦在眼前。 像是历尽千帆,经历岁月的洗礼一般,方帕的边缘处的丝都被拉了出来,很多个地方被磨出洞来了,唯独那个瑟字就像是从来无人触摸一般,完好如新。 “没,没什么。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用的,没想到无意中竟然用了少爷您的名讳了,真是冒犯了,我回去一定拆掉。” “不对。”锦瑟把方帕看得很仔细,像是在做着什么严谨的研究一般,“这块手帕少说跟着你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而且这个字虽然保存的很完整,但是上面黄色的视线头透出白来了,可见这年月也很久远了。不可能是你无聊的时候随意秀上去的。”, 听到锦瑟的话,吴管家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要跟着麻痹了,她手蓦地交握在一起,手指紧紧地相互绞着,连说话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舌头快要打结了,她此时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是,是吗?” “可能是在……我过去有什么亲戚也叫这个名字?时间过去太久了,连我都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果然,一个人只要开始说第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上一个谎。 其实这样的意识并不是没有过,这么多年过来了,都是相安无事,早已经慢慢地淡忘了这个谎言到底该怎么圆了,如今被突然的问起,吴管家蹩脚的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更何况是锦瑟呢。 此时锦瑟的视线终于从方帕上移开,狐疑地落向吴管家,锐利的眸仿若可以洞悉一切,就像是个X光一般,让谎言无法遁形。 他问,“是吗?” “是,是啊,这个时候如果我还撒谎骗您,不是更给了您一个可以赶我走的理由了吗?”吴管家急中生智,忙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锦瑟又在方帕上扫了几眼,这才把手中的方帕递回给了吴管家。 “你知道我想让你离开的理由吗?”因为有了前面的小插曲,锦瑟心中的那抹强硬似乎也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声线也跟着相应地软了下来。 吴管家点了点头,将方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到兜里,拿起胸前的眼睛重新给自己戴了上去,“知道。” “知道?”锦瑟没想到这次吴管家居然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的烟蒂扔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内,“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 “少爷是觉得我知道得太多了,而且觉得我最近表现得太过怪异了,怕我一个不小心把一些事情说漏了嘴,让凌小姐有心里负担。” 完全答对,一丝不差。锦瑟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但是心中却对吴管家的身份更多了一丝的疑虑。 可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却一直在告诉他,吴管家并不是坏人,这么多年了,她若真的想要对他不利,她有很多的机会,但是她不仅是没有动手,反而是时时处处将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虽然他从未体验过母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但是他想若是他真的有母亲的话,这感情只怕也不过是如此吧。 就因为有了吴管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就算在外面毫无节制的应酬,但是商人有的胃病,他都没有,反而是胃动力好得惊人。 不仅如此,在生活起居上,她事事亲力亲为,无微不至。 过去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出了这么多的钱,得到这样的照顾也是应该的。 但是那天,他突然看到了吴管家红着眼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那红涨的眼眶就像是一块烙铁一般地烫在了他的心口,他竟然开始去注意这个如影子一般无处不在地出现在生活中的中年女人了。 他会想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来到他的身边? 第二九八章 为了赎罪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觉得我还能把你久留吗?” “少爷请放心,我的嘴巴严实您应该是知道的,该说的跟不该说的,我能分得清。” “凌乔的事情,我从不冒险,我要做到百分之百的万无一失。” “少爷您觉得怎样才能让您觉得万无一失,只要不赶我走,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如果您觉得这样还不放心的话,我就去找盛少爷,让他找能够毒哑我嗓子的药,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凌小姐从我的嘴里听到任何您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吴管家能说出这样的话,锦瑟感到十分震撼,他坐在沙发内微仰着下颌,如鹰隼一般的视线紧紧地打在吴管家的脸上,审视着。 好半晌问道,“我不认为这里对你有这么大诱惑力,为什么?” 为什么? 真的是一个好的问题。 为了赎罪。 为了一个母亲抛弃孩子的罪。 更为了能够在余生再也不缺少自己孩子的生活,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幸福美满的生活。 吴管家唇瓣颤抖,全身的血液仿若倒流了一般,只为了能够压制疯狂得想要冲破喉咙的话,最后说道,“少爷,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法让您消除心底的顾虑,但是我希望您能够给我最后的机会,我会证明给您看。” 锦瑟从沙发站了起来,幽黑的眼眸在吴管家的身上沉了沉,“她不方便下楼,午餐送到楼上去。” “是。”吴管家的声音听起来激动无比。 楼上,凌乔看到吴管家端上来的又是粥,她刚才憋在胸口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啪的一声合上杂志,叫嚷道,“天天吃这些,吃得我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要吃宫保鸡丁、剁椒鱼头、香辣小龙虾。” 吴管家为难地看了眼锦瑟,此时锦瑟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凌乔的话,俊眉蹙了一下,挥挥手打发了吴管家,站起身走了过来,“你身体还没好,不可以吃这么辛辣的食物,乖,再忍忍。” “不要。”凌乔撑着脖子挑衅地看着锦瑟,“我只是有些刮擦,为什么吃东西也要忌口啊?” 自从病床上醒来后,凌乔就感觉锦瑟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关怀备至,轻声柔语,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女人都是敏感的,她感觉锦瑟的眉宇间似乎总是若有似无地增添了一抹戾气。 尤其是他们亲吻的时候,他总是点到为止,不再像过去那般对她索取无度了。 再加上刚才,她在问他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时候,他闪避的态度也彻底地让她的一颗心没有了着落。 这一切的一切,她说不出口,但是心里有气,闹一闹总是可以的吧,“我就是想要吃辣的,你去做给我吃。” 凌乔靠在床头,瞪视着锦瑟,完全无视了锦瑟递上了的那口粥,锦瑟挫败,放下手里的粥,又端起另一只盅盏里的鸽子汤,“既然不想喝粥,那就先喝点鸽子汤,这可是厨房熬了很久,放了很多配料的,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绝对不比你说的那些东西差。” “不要。”凌乔傲娇地撇开视线,微扬着下颌。 心里有气,当然要抗议,凌乔最后将被子一拉高,直接躺下,侧过身子睡下去了。 锦瑟最后自己端着餐盘进了厨房,把所有的厨师,和一些生过孩子对这方面有经验的家佣全部都召集了起来,大家一起开了个会。 这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大家还是觉得一个刚流过产的女人,不适合吃太过辛辣的食物。 最后,锦瑟大手一挥,暴怒道,“给我去找,把全城最好的产后营养师都给我找来。” 大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居然因为一顿饭如此的大动干戈。 但是人家是主,他们是仆,就算这阵仗夸大得让人咂舌,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找。 毕竟是刚流过产,又经历那样一番精神折磨,凌乔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了三个小时,等她从床上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已经开始在激烈的抗议了。 侧躺着身子的凌乔,轻掀了眼帘,室内一点光线都没有,应该是拉上窗帘的缘故了吧,难道锦瑟并不在房内,一抹失落毫无预警地萦绕上了心头,眼眶周围湿气腾绕。 男人的心到底是宽是窄,因为真正接触男生的机会不多,凌乔是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毕竟自己去见了陆逸冰,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自己却不知道错,还故意在他的面前闹情绪,是不是他也已经对自己失去耐心啦? 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像是麻绳一般,一圈圈地把自己的心给缠绕了起来,她心下一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才发现就在房内的下沙发上,有一个昏暗的光源,因为离得远,所以她刚才才没注意都。 光源下,一个俊逸男子的脸部轮廓被温润地勾勒了出来,他一只手虚握成拳,拄在脸颊的颧骨上,欣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岑薄的唇轻轻地抿着,眉宇间轻轻地蹙了起来,看得出他睡得并不安稳。 果然,听到响声,浓密的睫毛蓦地掀动了起来,露出里面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那双眼眸似乎还带着一些疲态。 “醒啦?”男子移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转身拉开窗帘,这才朝着凌乔走了过来,眼里带着如父亲一般的爱,“肚子饿了吧。” 凌乔很不争气地点了点头,鼻尖开始发酸发涩,鼻音间带着隐隐的哭腔,“嗯。” “等一下。”锦瑟的脚步转了个方向,直接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那个。”凌乔急忙出声,低下头摇了摇嘴唇,支吾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使小Xing子了。” “傻瓜。”锦瑟修长紧实的腿一抬,朝着凌乔快步走了过来,捧起凌乔的脸,“你不对我使小Xing子还能对谁使小Xing子,这样很好,有气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嗯?” 凌乔觉得自己是被锦瑟的双眸给蛊惑了,更是被他的声音给迷惑了,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现在吃饭,好不好?” “好。” 第二九九章 这阵仗 待锦瑟拿了惹毛巾给凌乔擦好脸跟手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进。”锦瑟低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而后继续专注地给凌乔擦着最后一根手指头。 外面的人听到应允,轻轻地扭动门把,是吴管家。 她的手上并没有想以往那样端着餐盘进来,凌乔的一张小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她这肚子都一直在唱着空城计呢,她这不会是故意为了教训她,所以不准备给她饭吃了吧。 凌乔开始后悔,刚才为了置一时之气,现在估计是要让自己的胃受苦了。 只见,吴管家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握着门把手,将房门开到了最大,而后站在了门旁边,似乎是在等着后面的人进来一般。 凌乔黯淡下去的双眸再次燃起希冀的光,伸长着脖子朝着门口探去,喉咙间不时传来口水香咽的声音, 站在她身旁的锦瑟是听得一清二楚,擦完手站了起来,伸出大掌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轻声道,“滚滚,选选看,如果有喜欢的就挑点吃吃,若是不喜欢,一会儿再让他们重新做。” 什么叫挑点吃吃啊? 还说有气要往他身上发呢,他这明明就是在对她刚才的所作所为还耿耿于怀嘛。 哼,她偏就不如了他的愿,转眸睐了眼锦瑟,故意说道,“端上来的我全要吃掉。”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了。”说着朝吴管家睇了个眼神。 吴管家朝着门口击了下掌,过了一会儿开始有脚步声开始在走廊上窸窸窣窣地想了起来,先地有男佣抬着桌子走了进来,紧跟着进来两个女佣,双手交握着站在桌子一旁。 要不要搞得这么玄乎啊,不就是中午的时候因为使小Xing子,不吃了一顿饭嘛,要不要这么整她啊。 凌乔觉得自己今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饿肚子,这一饿肚子,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了,脑袋里面的零部件似乎就跟没了机油无法正常运转了一般的,经常当机,无法正常思考了。 她幽怨地转眸瞪了一眼锦瑟,却发现门口的脚步声并未断,走进来好多个穿着厨师衣服的男男女女,他们手中都是统一地托着一个罩着银质的餐盘盖。 一、二、三…… 等等,这到底是多少个人啊?凌乔感觉自己有些混乱了,她眨着眼睛,好好地捋了一捋,朝着宽大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站着的人,她在心底里又重新把那些穿着厨师衣服的人数了一数。 足足有三十多个。 “吃顿饭不用这么夸张吧? 那她就算每道菜就吃一口,她也足够撑饱了啊,她惊讶得差点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偷偷地瞟向锦瑟,她这次真的是被自己刚才夸下的海口给噎到了。 “中午是我考虑不周了。刚才我已经在下面对他们做的菜都品验过了,这些是我觉得比较符合你的口味的,现在只能让你受一下累,再尝尝,若是喜欢的,我们就留下,嗯?”说着转眸朝着面前的人吩咐道,“上菜吧。” “是。” 话说,这样的累凌乔是愿意受的,再加上她早已经是感觉饥肠辘辘了,这哪里还是受累啊,完全是享受啊。 但是凌乔却是迟迟地伸不出手来去执起桌子上的筷子。 什么?他说他已经帮她提早地验过菜了,还已经是是刷下来一批了,现在眼前的这些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留下来的? 可是自己就在几分钟前还那样想他? 愧疚之心莫名地升了起来,她转眸看着锦瑟。 锦瑟呢,此时已经执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鸭肉,送近她的唇边,“来,先尝尝这虾肉的味道,可能不如那麻辣小龙虾吃起来带劲,不过我刚才试了一下,鲜香可口,虾肉很有弹Xing。” 凌乔张开嘴,将虾肉含入嘴里。 边咀嚼边问道,“如果我都很喜欢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吗,咱就都留下来,每顿饭让他们都做一道新的,这样不就可以满足你的口舌之欲了啊。” 厨师们在经过对自己菜品的简单介绍之后,在吴管家的授意之下,全都退了出去。 房内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凌乔边吃着锦瑟送到嘴边的饭菜边说道,“你这样宠着我,会把我惯出毛病来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这个人太会无理取闹。”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很懂得借势往上爬哈,不过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正中他下怀,就是要把她宠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这样才没有男人会敢把眼睛往她身上落。 凌乔这一顿是真的饿了,每一道菜都被她扫掉了三分之一。 锦瑟看着她摸着胀鼓鼓的肚子,问道,“菜品味道如何?” 凌乔竖了竖大拇指,她好纠结啊,到底要选谁留下来呢?但是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不错,她真的是很难定夺。 锦瑟怎么会不明白凌乔肚子里的想法呢,站起来按下床头的内线,“叫人上来把菜撤了,还有,这些人全留下来,给他们安排好房间,想一想晚点宵夜的餐点。” “不,不是吧。你这完全是把我在当成猪在养啊,我都吃得这么饱了,哪里还需要吃什么宵夜啊?” “嗯,猪多可爱啊,圆嘟嘟胖滚滚的。” “你,你居然用滚滚这个词。” “好,好,不用,不用,这个词是我们家滚滚专用的。” 等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呢? 似乎,好像真的把她当成猪之嫌了。 有些话直接自己说出来,跟别人说出来那感觉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女人,总是喜欢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凌乔一听不乐意了,站起来握着粉拳就往锦瑟的身上招呼,这打得累了,抓起锦瑟的手背就一口咬了下去。 明明没用什么力道,可是为什么她似乎还是尝到了铁锈一般的甜腥味呢?她伸手要去接锦瑟手臂上的袖扣,想要一看究竟,却被锦瑟即使地缩了回去,“身上脏死了,先去洗个澡。” 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也有浴室,何必要舍近求远? 第三百章 他的躲躲闪闪 咚咚咚…… “进来。”凌乔虽然手里捧着本杂志,但是却没有一点真正想要翻阅的想法。 这算是怎么回事嘛,洗了个澡就直接玩消失了,连人影都不见了。 “凌小姐,您找我?”吴管家站在门口,恭谨的问。 “你们家少爷呢?”凌乔把视线牢牢地扎在杂志上面,装作很随意地问道,其实她的表情跟她的语气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吴管家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呢? “少爷正在会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叫您先休息不用等他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凌乔挥了挥手,示意吴管家下去。 啪一下合上书,哪里还有心情再去装啊,他这是在躲她,明显就是在躲她。 就算她身上现在来那个,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期间她又不是没来过,怎么就不见他躲着她,还不是每天都抱着她睡觉。 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 凌乔掀被下床,光裸着脚丫子在雪白的地毯上来不地踱着脚步,一只手环着胸,另一只手放在嘴里,用牙齿啃着。 “他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呢?” “难道是因为陆逸冰?” “还是说怕我身上有伤,怕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会压到我?” “不,不是的,他睡像向来都很好,就跟在军队里训练过一样,躺着笔挺笔挺的,都不带换姿势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脑海中的一个个想法就跟那那湖底不断冒出来的气泡一样,瞬间模糊了人的视线,根本看不到里面真实的世界了。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也顾不得穿上拖鞋了,直接就拉开门绕过客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力地拧,没有打开,看来门是从里面反锁了,她又侧脸贴在门板上,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里面有什么声音根本让人听不到声音。 凌乔不甘心,抬手在门上用力地擂着,“喂,锦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快打开门,让我进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凌乔以为是锦瑟过来开门了,却没想到吴管家正手里勾着一双软底的拖鞋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将手里的拖鞋安放在她的跟前,“凌小姐,您先穿上拖鞋吧,地板凉,对身体不好。” “不穿。”锦瑟越是这样对她躲躲藏藏的,越是让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事管穿不穿拖鞋啊,飞起一条腿直接把拖鞋踢飞。 “锦瑟,你快开门。”凌乔重新抬手在门板上拍了起来。 锦瑟的确是在里面有重大的事情,书房内不止有袁磊、盛淮南还有孟旭,每个人眉头紧锁,气氛严肃,刚刚得到情报,已经确定美国政府方面近期似乎有大动作,而且频繁的跟一个组织接触。 这个组织很神秘,从来不露面,看来他们面临的形势很严峻。 突然听到敲门声,听出是凌乔的声音,锦瑟摆了个手势,自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去拿衣帽架上的衬衫穿上,刚才盛淮南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曾说过,现在夏天,天气太热,最好不要这么捂着伤口,很容易感染。 但是,此时,这些他哪里还顾得上,安抚好凌乔才是最主要的。 “凌小姐。”吴管家从远处捡回拖鞋,重新在凌乔的身边蹲了下来。 此时,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锦瑟一身整齐地出现在门口,接过吴管家手里的拖鞋,轻声说了句,“我来。” 然后,刚想弯下腰,在凌乔的面前蹲下来。 凌乔连看他一眼都不肯,直接越过他,伸手把门推开,视线往书房内扫了一圈。 连盛淮南都在了,怎么不见本兮?她不是锦瑟身边的秘书吗? “凌小姐。” “嫂子。” 凌乔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全都是认识的人,干嘛搞得神秘兮兮的啊?还把门锁得这么严实,这到底是在防什么呢?明明是在防着她嘛,因为在这幢别墅内,也只有她敢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直接推门而入的。 凌乔湛湛地收回视线,落在锦瑟的头顶上,配合地抬起脚让他给自己穿上拖鞋,“什么时候谈完?” “需要很久。” “那我等你。”凌乔做出一副你不来我就不睡的架势。 穿好鞋子,锦瑟从地上站了起来,揽着凌乔的肩膀,轻声哄着,“乖,我先陪你回房,等你睡了,我再回书房,好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回房间睡觉咯?” “你也知道,已经两三天没去公司了,很多事情还等着我来处理呢,真的没办法睡觉,你乖,先自己睡吧。” 好吧,他这是完全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哄了。 但是人家理由充分、要求合理,她也不好再乱发脾气了,但是还是有一股怪怪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她又实在是找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的到后半夜这才恍恍惚惚地睡去。 锦瑟回到书房内,解着身上的衬衫扣子,劈头盖脸就是对盛淮南一顿质问,“我身上的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完好如初?” 他怎么会不明白凌乔这突然的态度呢,肯定也是对他这两天的反常产生了疑虑。如今要像往常那样靠近她的身边,唯有等手臂上的咬伤跟背上的抓伤都好了以后。 看着凌乔这个样子,对锦瑟来说,内心的煎熬真的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但盛淮南可没有他这般的感同身受。 心中不免腹诽这,天,你听听他这说得到底是叫什么话啊。 那么深的牙齿印,先不说这肉完全长齐全了,结痂脱落需要一段时间,这嫩肉想要恢复到跟周围的肉完全一样的颜色,那也需要时间的好吗? “我就算是神医,那也得给我妙手回Chun的时间吧。” 锦瑟这儿正窝着一肚子火,盛淮南这一开口明显就是往枪口上撞啦,锦瑟锐利地眼眸深邃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明显带着藐视,“庸医。” 盛淮南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 最近他一定是走背字运,这前段时间刚被人说了没有医德,今天又被人说了庸医。 纵观虞城,如果他称庸医的话,那么医院里的那些,穿白大褂的就真的不能称之为医生了,“切,不懂得欣赏,自我欣赏我的人。” 第三零一章 你的父亲为他的儿子求我 锦瑟挑了挑眉眼,走到了书桌后面坐下,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不搭理他。 盛淮南又将视线绕到另外另个人的身上,好吧,他彻底被无视了,若是被无视就灰溜溜地老实地坐回去的话,那他可真的就不叫盛淮南了。 他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虚握空拳,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地咳了咳,一副妖孽地从沙发座椅上站了起来。 妖孽这个词仿佛天生就是为盛淮南量身定做的,一身粉红的翻领短袖搭配着一条白色的休闲长裤,因为本身的男Xing气质突出,反而不会让他看起来很娘,倒是多了几分青Chun洋溢的气息。 尤其是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仿佛汇聚了群星的光彩,潋滟的宛若一颗沁水的钻石,视线转动间,星光熠熠,带着几千伏的电流,随时都能够把人给电晕。 每次凌乔带着‘祸害女Xing同胞’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真的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啊。 这真不是他的错,爸妈给的基因好,能怪他吗?能怪他吗? 盛淮南站了起来在三个人的面前晃荡了一下,本是要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的,结果三个人齐心合力地完全把他给漠视了。 好吧,这么劲爆的新闻要是不说出来的话,若是憋在他的心里,一定会给他憋出病来的。 “咳咳。”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了,然后盛淮南突然趴到了锦瑟的书桌上,“嗨,你那个父亲,为了他那个儿子可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哈,居然让他打听到了我就是那家医院的院长,这两天电话不断,可真的是要把我给烦死了。” 锦瑟那双幽邃的双眸终于从那份文件上抬了起来,刚才还算平和的黑眸,此刻仿若是旋着狂风骤雨。 盛淮南当然是不会害怕锦瑟的这种目光啦,见多了,已经有免疫力了,不过能引起锦瑟的情绪变化,还是说明他的话起到了一些成效的。 盛淮南对着锦瑟挤了挤那双电死人不偿命的电眼,异常暧昧地说道,“外界都知道咱们俩好得就跟个连体婴似的,以对你那个精明、有毅力、锲而不舍的老爸来看,他应该很快就能找上你了。” “哼,他来找,还得看我见不见。”某男一脸冰块脸,傲娇地斜了斜盛淮南,继续低头。 靠,这可是二十九年来,正面‘仇人’对决啊,他居然这么轻巧地带过,他满腔的热血啊,怎么有一种被人塞入冰窖的感觉,瞬间凉的彻骨呢? “行啦,别尽说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这个人还不到时候对付,我们现在首先要对付的是美国那边。” 言归正传,盛淮南吊儿郎当的表情瞬刻就收了起来,坐回到沙发上,一脸的颜色,表情转换快速得就仿若是两个人一般,“老大,美国的生意你真的准备就这么结束?你可想想,当初我们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牺牲了多少兄弟的生命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的。” “是啊,老大,难道您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目标了吗?”孟旭终于也搭腔,跟盛淮南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世界那么大,哪里是凭借我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善得起来的。”锦瑟从桌面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角从办公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窗帘没有拉,外面漆黑一片,玻璃便变成了现成的镜子,将男子卓越的身材,一览无遗地勾勒在了窗户上。 上身没有穿衣服,奋起的胸肌,宛若用刻刀雕琢出来一般,镶嵌在高大的身躯上,多一分显得累赘,少一分显瘦。Xing感的人鱼线蜿蜒而下,六块儿腹肌紧实有力,精瘦的腰部,真是让男人看了羡慕嫉妒,让女人见了心猿意马,唯一一个念头就想把他扑倒在床上,好好感受一下这人间难得的腰部力量,到底有多强劲。 随着他抬手抽烟的动作,背上跟手臂上的肌肉同时作用,提拉收缩间,一道道暗红色的疤痕,不显得狰狞,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的野Xing美。 他不是神,更不是太阳,根本不可能在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照亮人间。 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将白道上的生意经营好,而黑道上的事情他只想要尽快地将它结束掉,这样就可以给凌乔一个安定的生活了。 “老大,若是您发表声明,无偿地将手上的这个军工厂捐给美国政府。估计以我们现在跟总理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无法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是给过去被我们打压着的那些势力,一个反击报复的机会。”袁磊也点上一根烟,走到锦瑟的身边轻声道。 其实有些话不说,袁磊也知道锦瑟一定是已经想到了。 但是这一次他似乎因为凌乔乱了脚步,甚至是失去了过往的理Xing与理智,只想要远离过去那种黑暗肮脏的生活,给凌乔一个纯净的世界。 难,真的是太难了。 袁磊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锦瑟的身上。 锦瑟抽着烟,眉头锁得更紧了,仿佛形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河川,不断地将烟送入唇间,抽出嘴角,重复这个动作很久,几乎要将他的面部轮廓完全淹没在这白色的烟雾间了以后,他才淡淡地转身。 视线冰冷地环过在场所有人,他们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痛苦和挣扎,“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尝试一下,那个世界跟凌乔的世界离得太远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再让她陷入到这些无止境的危险当中了。” “你怎么能确定只要你退出这个的争斗,嫂子就能安全了呢?”盛淮南问道。 “只要我退出了,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把我遗忘,这样至少对凌乔来说增加了一些安全系数。” “遗忘?怎么可能。只要你还叫锦瑟一天,就不可能有人遗忘你。” “好,那我就隐姓埋名。” “你真的甘心吗?这么多年用生命拼下的基业,说不要就不要啦?” “我了她没什么不甘心的。” “瑟,别在自欺欺人了,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就是王者,注定今生就是不平凡的。不要因为嫂子自乱了阵脚,这真的一点都不像你。” 是啊,不像他,真的不像他。 那什么样的才像他呢? 第三零二章 乱了阵脚 “你不会明白,我感知到凌乔遇到危险那时候的感受,感觉全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感觉周围瞬间变成了灰白色,周围的人完全没有了生气,都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气的孤魂野鬼。” 锦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重新抽出一支烟点燃,“过去,我以为我可以只是把她装在心里回忆就够了,但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过去的想法是多么的自欺欺人,那怎么可能够,若是没有她在我的身边,我真的会疯掉的。” “所以我只能去把外界一切有可能对她造成的威胁,全都规避掉。” “也许,可以有另外的办法。”孟旭在此刻突然插话,因为此刻他想到了本兮。 同为女人,若是本兮可以做到,为何凌乔就不能做呢? “说。”这句话是盛淮南说的。 “让她跟本兮一样,由老大您亲自手把手教凌小姐一些自我保护的能力,以您的身手,我想就算凌小姐只是得到了您的十分之一的真传,那也足够她保护好自己了吧。” 盛淮南跟袁磊对视了一眼,都很认同地点了点头,“诶,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锦瑟给直接回绝掉了,“不行,这条路一进来就没有回头路了,每天让她在刀尖上行,我办不到。” “老大,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而且以凌小姐的Xing格,根本不可能愿意乖乖地被您绑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啊。”袁磊也小声地劝道。 锦瑟在办公椅上重新坐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抬手朝着三人挥了挥。 三人也不敢多留,全都站起来走了出去,他们相信以锦瑟的睿智,绝对会将这件事情想得透彻的,很多话根本不需要他们说得太多。 这是第一次,锦瑟的话遭到了这么多人的反对。 过去,他们从来都只有点头服从的份儿。 他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是他因为发自心底的害怕凌乔会再度受到伤害,而自乱了阵脚了吗?还是说他真的没办法再从那些黑暗的世界从抽离出来了? 他站起身,穿上衬衣走出了书房,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不敢进去打扰到凌乔睡觉,就这样站在门口,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看着凌乔平静的睡颜。 “滚滚,我到底该怎么办?”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助。 那个素来运筹帷幄、驰骋在商场、叱咤在黑道的锦瑟,发现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害怕自己的女人会受到伤害的凡人,只不过这个凡人的爱情之路要比普通人来得更加的艰辛一些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晚上,锦瑟就找各种理由早早地就躲进书房,为的就是不让凌乔发现自己身上的伤。 凌乔哪里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啊,一天两天还能说服自己,这次数一多,她就在心里面认定,锦瑟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肯定是心里在责怪自己呢,所以才故意这般地冷落自己。 她心里好不委屈,却发现在虞城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倾吐心声的人。 “亲爱的,想我了没?”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还不停地吧唧着嘴。 这一听,就是旅行愉快啊。 反观凌乔。 亦舒的声音无疑就是一把打开凌乔这几天心灵枷锁的钥匙,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啦。” “对不起,对不起嘛。”亦舒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抱歉的诚心,倒是促狭中充溢着挤兑,“你这天天泡在温柔乡里的人,还能够想起我,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 “呵,温柔乡。”凌乔轻嗤了一声,抬手间又揪下一片摆放在阳台上花盆内的叶子。 这几天,这些花可真是没少受到凌乔辣手的摧残,此刻几盆花间只有那么几朵白色的小花孤零零地摇晃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吴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不明白为何这几日锦瑟似乎总是在有意的回避凌乔。 昨天,吴管家去书房给锦瑟送咖啡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说起,“少爷,卧房内阳台上的那几盆花的叶子都凋零得差不多了。” 她之所以不说是凌乔摧残的,是觉得若是这么说了倒是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了。 迂回,对锦瑟的聪明智慧,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呢? 锦瑟端起手边的咖啡,语调淡然,“那就全换成新的。” “是,我马上命人去换。”吴管家不敢再多做揣测,双手捏着托盘退了出来。 马上命人又从花房内搬了几盆开得正盛的花上来,却被凌乔阻拦在了卧室外面,“为什么要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正应我的心情。” 主人都这么说了,那她这个做下人的又能怎么说呢,唯有应一声,“好。”便挥手招呼着人把这些刚搬上来的花全部又重新撤掉了。 亦舒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只苹果在啃,一听凌乔这么说,连啃的动作都忘记了,关切的问,“怎么?听着这情绪有点不对啊。” “要是换做你,估计也对不起来了吧。”凌乔垂眸瞪着手中正被她摘下,揉捏的残叶,绿色的汁水沾染了她纤白的手指。 仿佛是把这片落叶当成了锦瑟,眼中差点就要喷出火来要将它燃烧了。 “姐们,要不要出来坐坐啊?估计你这是油腻的东西吃太多了,肠道堵塞了,让姐姐我来给你开导开导,疏通疏通,也就好了。” 噗 亦舒说话总是没个正形,不过倒真的是把凌乔逗乐了,这似乎是这几天来凌乔笑得最舒心的一次了,仿佛将郁结在里面的那股子气,都散发出来了,看来亦舒的提议还是很值得接受的。 “这是出去一趟,就变成情感知心大姐了嘛。”扔掉手中的叶子,在身上胡乱地抹了一下,“若是我今天不出去见你,还真的是损失很大啊。” “那必须的。快点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哈。” 话才说完,亦舒就把电话啪的一挂,完全不给凌乔回答的机会了。 耳畔‘嘟嘟嘟’的声音传来,凌乔将手机从脸颊边拿开,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羡慕她这率Xing的Xing格。 第三零三章 讨好,哭笑不得 转身,看到一道高大修长的身躯,矜贵卓越。 凌乔视线淡然扫过,正准备越过他,往更衣室内走。 锦瑟温润磁糜的声音缓缓流淌,“要出去?” “嗯。” “要不,叫亦舒来家里坐坐吧。”锦瑟也不隐瞒自己到底听到多少内容。 “不方便。”凌乔心里仍有怨气,自然语气不善。 锦瑟点点头,倒也是的,闺蜜好友有私房话要聊,在家里终归是没有在外面那么肆无忌惮的,可是她的身体,罢了,罢了,只能妥协了,谁叫他这几天是真的惹到人家大小姐了呢。 他退而求其次,“那我给你派几个人吧。” 派几个人? 她可是出去跟闺蜜聊天啊。 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在她的桌旁,这摆明了就是不让她好过嘛。 凌乔脚步也不动了,直接就进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不动了,拿着杂志,胸口一鼓一鼓的。 哈,他家的小女人这是在无声的抗议了。 “我可以保证让这些保镖隐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样总可以的吧?”出于一片好心,还遭到冷待,又不能说甩手不管了,那就低声下四点吧。 哎,在她的面前,他还有什么威严可树啊。 锦瑟的话在凌乔的脑海里一转,他这也是在担心她,既然不会干扰到她跟亦舒聊天,那就允了吧。 凌乔放下手里的杂志,在锦瑟的面前傲娇地站了起来,继续往更衣室里走。 锦瑟有心要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跟在凌乔的身后,看到她走到一排连衣裙的面前,手指在那一排偏短偏Xing感的连衣短裙上来回的徘徊。 嗯,这个丫头,这是在存心要报复他呢。 无妨,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气的确是需要找个出气筒散散的,他径直走到另外一边,拿了一件白色荷叶领中袖衬衫,下面搭配着一条苹果绿休闲长裤,“要不滚滚穿这套?” 凌乔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边,声音轻浅,却夹杂着隐隐的嫌弃,“大夏天的,你想热死我啊?” “这样的天气对别人也许会热,但是滚滚出门,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热到呢,这出门不是有专车,若是到了目的地,若是没有冷气,那咱们就换一家,若是实在不行,滚滚告诉我,是什么地方,我叫人送一台过去就是了。”锦瑟如此取悦一个女人实属罕见,但他偏偏是喜欢的,无非是盼着她能够对他笑一笑。 “……” 凌乔因为他的话撇开脸,不想理他,他这又是在拿她寻开心了。 这就是锦瑟,坏的时候,让人恨不得咬死他,但开起玩笑来的时候,偏偏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锦瑟伸长脖子往凌乔方向看,只见那女人腮帮子一鼓一鼓,这是不生气啦? 好吧,他继续再接再厉,“咱们家滚滚以后可是知Xing职业女Xing,今天穿这样的就当是职场前的练习,等到你过几天上班了以后,去了公司也不会觉得别扭了。” 他都搬出这些话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凌乔一把抓过衣服,拢在手里,道了一声,“出去。” 夏季的骄阳总是热情似火,却真真切切地阻挡了人们想要亲近它的脚步,就连路边的小树都懒散地低垂头,将自己藏了起来。 太阳炙烤着店面,发出灼灼的光亮,街道两旁清幽的小店此时成了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的好去处。 突然,三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每一辆车头都立着一个独特的标志,车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夺目的光彩。 大家的视线无一不被这场景所吸引,都好奇地拉长着脖子,透过落地窗往外凝去,心下揣度着,这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出场,这气场都快要抵得上元首巡视了。 前后两辆车的车门在同一时间打开来,从上面下来几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耳朵上塞着耳麦的壮汉,他们精锐的目光朝着四下里扫了一圈后,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这才一齐朝着中间那辆黑色的房车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拉开车门,微垂着眸,恭谨地立在车旁。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把周边的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那扇打开的车门上。 按捺着心中某种小雀跃,秉着呼吸等待着大人物的出现。 只稍一刻,从里面伸出一条裹着淡绿色裤子的,莹白的小腿,脚腕突然闪过一束潋滟的光芒,紧接着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收身荷叶领,头上戴着白色垂着黑纱的女人在大家的面前出现。 光是从她身上的这身行头,上乘的面料精致的剪裁,尤其是细白如瓷的脚腕上闪烁着的一条钻石脚链来看,大家都在心中暗忖这必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凌乔自然是感受到了大家打量的目光,有意压了压帽檐,心中又是把锦瑟给‘慰问’了一遍,这才淡然转眸微抬视线对着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说道,“我在里面的时间不希望受到打扰。” “是。” 得令的为首黑衣人手一挥,下车的人全都训练有素地快速动了起来,仿若一晃眼间全都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而三辆奢华的车子也被人全都开走了。 街道上再一次陷入了刚才的平静。 若不是看到那个有着高贵气质的女人还在,大家一定会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幻觉,一个同时出现在大家脑海中的幻觉。 咖啡馆内的老板亲自迎了上去,弯身恭谨地为凌乔拉开了大门,开什么玩笑,能有这样的贵客驾到,可是让他的这个小店蓬荜生辉啊,而且上面已经做了特别的交代,他定是要将她伺候好的。 凌乔实在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待遇,轻轻点头,道了声谢谢,视线便开始往店内搜寻。 身后却响起了咖啡馆老板的声音,伸手指引着凌乔往后面的雅间走,“小姐,您这边请。” “哦,不用了,我已经看到我朋友了,我过去找到就行。”凌乔此时看到正朝她招手,她回以一笑,正欲抬脚往亦舒的那桌去。 却被老板再次叫住了脚步,“我们给您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包间,那里环境清幽,是您跟您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第三零四章 娘娘出行 这家店过去凌乔跟亦舒经常来,消费不高,但贵在环境优雅不会过于喧哗,她来了那么多次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雅间,这怎么突然就……? 凌乔晶亮的眼眸中闪着狐疑的光泽,不确定的问道,“特别为我准备的?” “是的。”店老板依旧低敛着眼眸,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像是亵渎,完完全全依旧将她奉做上上宾来对待。 他会有这样的表现,想必也应该是得到锦瑟的授意了吧。 想到刚才出门前,锦瑟的话,‘若是没有冷气,我叫人送一台过去。’ 不觉得莞尔一笑,这样一个成功、卓越遗世的男人,却事事处处将她放在了首位,虽然凌乔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但是此刻心中积怨了一个星期的气也是去了大半了。 再回眸望向亦舒的时候,这才发觉几十道目光齐齐地射在她的身上,仿若准备随时要将她扒光了好好研究一番的目光,凌乔心想,这样的安排也好,至少一会儿她跟亦舒聊天不会被别人打扰。 对着亦舒招招手,叫她过来,然后又指了指刚才老板指的方向,这才再度转眸,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抹麻烦老板的歉然与感谢,轻声道,“那麻烦你了。” 此时亦舒已经站起身走到凌乔的身边,老板连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请您们跟我来。” 两人一同跟在老板的身侧往里面走,期间亦舒望着凌乔的手臂,一只手不时地在凌乔纤白的手臂上捏捏,朝着她挤眉弄眼的,促狭的视线跃然眼眸。 凌乔不做回应,直到老板将两个人领到一个唯一的一个独立的包间里,然后退了出去以后。 亦舒这才将手从凌乔的臂弯中抽出,环视着这个包间里的装饰,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虞城首富的女人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样哈,这出来一趟就跟娘娘出行似得,后面还跟着这么多的保镖保护着。进了咖啡馆,还特意为你腾出这么个雅间儿,一看就是刚刚弄过的,这生活会不会太奢靡了点啊?这锦总要不要这么虐我们这些单身狗啊?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女人对未来生活有个美好的想象了啊?” “行啦,别这么夸张啦。” 倒也不是凌乔恃宠而骄,完全不将这些放在眼里,而是这些相较于锦瑟这几天给予她的,还真的是太小巫见大巫了了。 凌乔素来对物欲没有过多的追求,当然也不会过度关注这些,她现在亟待着能有一个人让她倾诉,为她解开这几天郁结在她心底里的疑问。 “天哪,这还不够夸张啊?”亦舒夸大地惊呼一声。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声敲门声,紧接着是老板的声音响起,“凌小姐,我能进来吗?” 亦舒收起咋咋呼呼的叫声,走到门边拉开了门,门外几个服务员手中端着托盘,一一走了进来,将盘中的食物摆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躬了躬身,留下一句话,“您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叫我。”出去了。 亦舒凑近桌子,黑翟石般的眼眸在桌子上扫了一圈,突然她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凌乔。 眼中的审视与探究,看得凌乔的心里一阵发毛。 “你,干嘛啊,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凌乔顺着亦舒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一种突然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就连声音都开始带着几分紧张。 视线一直落在凌乔的小腹上,白净的手指在下颌处来回地摩挲着,像是在否定心底里的想法一般,轻锁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啊。” “别这么神神道道的行吗?”凌乔抬手拍了下亦舒的手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去了趟国外,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吗?” “真不是我不能好好说话。”亦舒也不研究了,直接拉了一张凳子,率Xing地在凌乔的身边坐下,抬起一条胳膊搭放在凌乔的肩膀上,手臂一勾,将凌乔的脸往自己面前一带,“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啦?” 凌乔一愣,忽闪着眸光睁睖在亦舒的脸上,嚅喏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啊?”亦舒抬手就是朝着凌乔的纤瘦的肩膀上一拍,整个人像是处于极度的亢奋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中难掩喜悦的神色,“跟你说啊,这个干妈我可是当定了的。” “什,什么干妈啊?”亦舒的思维跳跃的得太快,凌乔一下子进入不到角色中,愣愣地问道。 亦舒白了凌乔一眼,一副‘我人大度就不跟你一般计较’的表情,伸手覆盖在凌乔的小腹上,“宝贝,你在妈***肚子里一定要乖乖的哦,听干***话,干妈一定给你买好吃的。” 啪。 凌乔一下子把亦舒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拍开,这个亦舒时不时被刺激到了啊,这自己才刚来过月事,锦瑟又一个星期没有跟她同床过了,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随便吃颗种子就能怀孕吗? “尽胡说些什么啊?”凌乔轻斥道。 “还说我胡说呢,你看看这上的都是些什么菜啊,不是孕妇吃的就是坐月子的人吃的,难道还是他们送错了吗?” 要说亦舒七大姑八大姨的女Xing亲戚真的是很多,没让她从她们身上学到如何做一个受男人爱的女人,却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她对怀孕的知识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这桌子上摆的菜品一个个雕琢得宛若艺术品一般,让人垂涎三尺,但是从这配料跟搭配上来看,亦舒还是一下子可以断定这是个特殊时期的女Xing独享的。 “你……真的能确定吗?这些是给孕妇或者坐月子的人吃的?”凌乔脸色蓦地一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头皮跟着一阵阵的发麻,心脏处突突突地狂跳着,抓着亦舒的手指在一点点地收紧、收紧、再收紧,知道修剪得圆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亦舒的手臂中都不自知。 亦舒虽然不明白凌乔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 第三零五章 看脸的时代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凌乔宛若黑晶石的眼眸仿若嵌入了一片血色之中,不见狰狞,反而带着几分让人怜惜的较弱。 “到底怎么回事?”亦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忙再度坐了下来,拉着凌乔宛若浸冰的手。 凌乔抬起梨花带泪的脸颊看向亦舒,“怎么办,我好像一直都在错怪锦瑟,你说他这几天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啦?”亦舒轻轻地帮凌乔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爱抚着,“你跟我好好说说。” “就是你出去旅游的第二天,我去见了陆逸冰……”凌乔把这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大概地跟亦舒讲了一遍,当然她精神失常的这一部分,因为她自己也处于无意识当中,所以也无从跟亦舒讲起。 “出车祸?”亦舒的声音不自觉地跟着拔高起来,一双杏眸把凌乔上上下下给审视了个遍。 最后看到凌乔全身上下完好,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不顾此时凌乔脸上还挂着愧疚和懊恼,就评判道,“你这叫恃宠而骄,知道吗?” “我知道。”凌乔的脸色宛若霜打的茄子,整个地蔫了下来,“我也很愧疚嘛,一想到这些天因为自己心里的猜测,故意摆脸色给他看,一想到他其实有可能会比我更心疼这个孩子没保住,我现在的心也一抽一抽的。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孩子而心疼,更多的是因为他。” “既然知道了错了,那就跟人家锦总道个歉。” “哦。”凌乔耷着嘴,点了点头。 即便是此刻,亦舒所看到的凌乔,美得让人窒息,只是一个哀怨的眼神,一个不经意撇嘴的动作,都能够让男人为之怦然心动,这样一个宛若天生尤物的女人,又怎么不会叫男人倾心付出,又怎么不会将她护在怀中小心呵护呢? “真希望我也能够有你一半的美貌,说不定也会有一个男人像锦总这般地爱我,关心我,呵护我了。”亦舒不无失落地道。 刚才经过亦舒这么一开导,凌乔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刚想要叫亦舒帮自己想些点子,到时候向锦瑟道歉。 却没想到亦舒竟然会这么说。 她不喜欢亦舒这么贬低自己,“干嘛要去学别人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你的美,就是需要一个对的男人在对的时候发现,只是你来得没有我这么早罢了。” “乔乔,其实我并非难过,只是这一次旅行让我想通了一件事情,突发感叹而已。” “哦,想通了什么事情啊?” “我觉得我应该要接受我爸***提议,去整容。” “你……”凌乔刚想要斥责亦舒。 被她伸出的手打断了后面的话,“这次去泰国,特意去看了人妖表演,大家明明都知道那些是男人变的,但是还是对他们趋之若鹜,尤其是那些男人看得连口水都流下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刻看脸的时代,何必要跟世界抗争呢,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凌乔对着亦舒的脑门就是一记栗子头。 真是一副要被她气死的表情,没好气地睐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悟出了什么真知灼见呢,居然是对你父母的妥协。” “这不是妥协,而是顺应这个世界。”亦舒端起桌子上的那碗汤,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看得出亦舒是真的受到了打击,“如果不是因为我外貌的原因,你说为什么我的身边就没有优秀的男人呢?” “那只能说明那些男人还不够优秀,你干吗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啊?”凌乔不懂亦舒这次出国一趟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 难道是因为? “是不是因为上次盛淮南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受到伤害了,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念头的?”凌乔一双如子夜般的星眸紧张地凝着亦舒。 凌乔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盛淮南,这是让亦舒始料未及的。 她明显的一怔之后,心中突然有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般,慢慢的痛了起来。 可是当她看到凌乔眼里的几张的时候,她隐藏了心底里的那抹痛楚,豪爽地大手一扬,一脸的不屑,似乎完全都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然后,装作一脸很惊讶地问道,“想多了吧,乔乔。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缘的人,还真的不会影响得了我。” 凌乔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那笑宛若铺陈在阳光下的白雪,一场的耀眼闪亮,“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你也无法抗拒盛淮南的魅力,从而真心错付了。” “呵呵,怎么可能呢。”原本正与凌乔面对面的亦舒,忙将脸别了回来,低下头来喝着碗里的汤,将脸上的牵强的表情全部都落进了汤碗里。 这样的亦舒,凌乔是没有看到的,继续道,“盛淮南这个人绝对是妖孽,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的,上次我听到叶灵说他……” 凌乔蓦地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在此时说起盛淮南夺走亦舒初吻的事情不合适,忙转移了话题,“放心吧,锦瑟认识的人多,到时候我叫他给你留意留意,给你找一个靠谱的、优秀的、懂得欣赏你的男人哈。” “嗯,就这么说定。”凌乔也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好,有了锦瑟的鼎力帮忙,还怕找不到一个适合亦舒的吗,“一会儿我见到锦瑟的时候,一定跟他提一下这件事情,所以……” 正当凌乔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一转头才发现亦舒盯着碗里的汤,整个人像是被点Xue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亦舒这般安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尤其是凌乔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半天了,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凌乔直接上手在亦舒的肩上推了一把,这才把亦舒的魂儿给招了回来。 “啊?怎么啦?”亦舒不明所以地转眸看向凌乔,仿佛这才注意到身边还坐着一个凌乔。 第三零六章 未恋,何来失 她这一转眸,凌乔把她脸上的表情看了个真切。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条水痕爬上了亦舒清秀的脸颊上,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心底里的心事。 “亦舒,你怎么啦?” “啊?什么?”亦舒此刻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反射弧长得都可以绕整个地球一圈了。 直到她对上凌乔那双惊诧得无以复加的眼神,从那双宛若水晶一般透亮的眼球上看到自己的脸庞的倒影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弯弯曲曲的透明痕迹。 她似乎也被这样的自己给吓到了,抬起手来胡乱地抹了抹脸颊,讪笑着看着凌乔,“这汤真是太好喝了,我都被感动到了。” 真的是被汤感动到的吗? 这样的解释不要说凌乔不会相信,只怕是连亦舒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这一点亦舒比谁都明白。 于是她为了力证自己说话的真实Xing,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开始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 “咳咳咳。”即使是已经塞不下了,她还在不断地努力着。 眼泪,就仿佛像是为了平衡身体的负荷一般,从眼眶中不断地溢出来。 这一次回来的亦舒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 凌乔坐在她的身侧,一瞬不瞬地看着亦舒,在心底里暗忖,难道是这次去泰国遭受了一次**?只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遭受覆灭? “亦舒,你是不是失恋啦?”凌乔踯躅着,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噗。”亦舒一个没控制住,嘴里的东西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地,喷洒了满满的一桌。 亦舒哀怨地瞪了眼凌乔,埋怨道,“好好的,干嘛总是拿话刺激人啊。” “可是你刚才脸上明明就是一副失恋的样子,能怪我吗?”她都没怪她已经很好了,凌乔在心底里嘀咕着。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拿对方当好朋友的话,那就应该把心底里的事情跟对方说,她这样算什么啊?心里藏了事儿,也不说,还得让她来猜,这猜了吧反倒是让她倒打了一耙。 失恋? 亦舒此时正抽过纸巾擦拭嘴角,听到凌乔的话,丰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仿佛蓄着满满的一杯苦酒,只有品尝者才能知其味道。 何来的恋让她失呢? 那天在盛世豪门的时候,当盛淮南的薄削的唇压上她的唇瓣时候,那一瞬间她就在脑海中在想,他对她至少应该有一点点感觉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吻得下去呢,甚至她感觉到他那宛若鱼儿般灵活的舌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滑动时,留下的缱绻的触感。 就在她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里出来,拐过走廊的拐角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彻底将她心底里留存的幻想全部地给击碎了。 盛淮南正搂着颜可从包间内走了出来,男人邪侫的嘴角挂着温润的弧度,微微垂眸凝着怀中的女人,而颜可呢,她明显是已经喝多了,微眯着一双迷醉的眼睛,微微仰头对视着男人狭长的桃花眼。 两人如此的深情款款,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般,没有一丝为别人留存的空间。 亦舒那一刻吃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才发现原来盛淮南真的就如他嘴上所说的那样,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 思及此,身体仿佛一片飘零的秋叶,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脚下一软,身体就直直地朝着面前的地面倒了下去,所幸的是,身旁正好有服务员经过,快步上前才险险地拉住了她的身体,免于她闹出笑话,把自己处于更加狼狈的境地。 服务生搀扶着她回了包间,里面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桌面上却还剩下很多支没有喝完的酒瓶。 亦舒本着不浪费的精神,一瓶一瓶地拿起来,倒进自己的酒杯,仰头喝光。 那一瞬,仿佛所有酒里的酒精都挥发掉了一般,一点都没有度数,就跟喝白开水一般,不止是没有把她灌醉,反而是越发的清醒。 所以,后来锦瑟来接凌乔的时候,她虽然脚步摇晃,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 本是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俩人,奈何凌乔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亦舒,怎么也不肯放她回家。 最后,锦瑟无奈,叫她暂且跟他们回去。 在海滨别墅跟凌乔同眠一榻,看着眼前凌乔宛若婴儿一般的甜美睡颜,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盛世豪门里的一幕幕就跟电影一般,仿佛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播放着。 尤其是最后盛淮南搂着颜可出去的那一幕,就像是一把冰冷如霜的利剑,无情地刺入到了亦舒的心脏内,生生地将她一刻完整的心劈下了一角,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完整了。 一个丢失了完整自己的狼狈的女人。 所以亦舒选择了逃离,她就像是一个仓皇的落魄者,收拾了最简单的行囊,胡乱地选择了一个国家,只为了把自己那丢失掉的心再找回来。 然,事实却并不尽如人意,她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走着走着,她的眼前就会出现盛淮南的身影,就算她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眼前出现的幻想,但是她却仍跟着那道身影追赶了很多条街。 直到那人发现了她的异常,转身对她笑着说,“小姐,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只是你的背影太过于像他了。”亦舒看着那人好久,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摇着头说道,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那人像是看出了亦舒的悲恸,好言劝告到,“是住在你心底里的那个人吧,若是放不下那就去追吧,现在女追男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亦舒说,“是啊,不丢人,丢人的是你把他放在了心里,而那人的心里却已经被别人添满了。若是知道了还去追的话,便真的是出洋相了。” 那天,亦舒去了海边,有一女孩儿如她一般同样来自中国,同样独自一人,同样陷入了一段感情。 亦舒说,“我来这里,是想要寻回我那片丢失的心的。” 女孩儿说,“我是来放下那片遗落在别人身上的心的。” 亦舒问,“有何不同?” 女孩儿说,“寻回说明你的潜意识中是不愿意跟那人失去联系的,希望找到一把钥匙打开你们直接走向彼此的大门。而放下便是做好了已经欲跟对方决断的想法。” 第三零七章 放下,谈一场恋爱 亦舒,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底里,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将盛淮南放下。 所以她才会如此反常地做出一系列过激的行为。 再过激又如何呢?事实就如颜可说的那般。 不要付出,因为像盛淮南那样的男人是会让她伤心的。 话虽难听,说的却都是事实,像盛淮南那样的身边整天有各色美女萦绕的人,眼光早已经被养得刁钻了,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像她这样的言谈举止上毫无女人味可言的女人呢。 她跟盛淮南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两条平行线。 既然没有相交的可能,为何还要去执着呢,那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可笑的人。 她也的确是应该去开始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恋情了,唯有开始了恋情,脑海中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才会被慢慢的淡然遗忘。 只有这样做了,也许就是那个女孩儿说的所谓的放下了吧。 “瞎想什么呢,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准备接受父母的提议,去好好的整容一下。其实这样算来还是我划算的,爸妈出钱,我只要负责美丽就ok了啊,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到时候再遇上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就把自己给嫁了。” 亦舒投给灵巧一个无比羡慕的表情,“我可不像你天生丽质,先天条件好,可以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我要是真的有人跟我恋爱了,你说我还会舍得放手吗?当然是牢牢地抓住了啊。” 灵巧听着亦舒这番自我贬低的言论,心底里一阵难过,她倾身上前,一把将亦舒搂在了怀里,下颌支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疼惜,“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一无是处。” 亦舒伸出双手回抱灵巧,反倒开始安慰起灵巧来了,“好啦,别难过了,这些事情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遇到的还少吗。只是现在到了社会上,才逼着我不得不面对的。” 亦舒扶着灵巧的肩膀,把她拉离自己一些,看着凌乔的眼睛不无雀跃,其实心中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尝,说道“我妈已经帮我约了整形医生了,叫我今天过去给他看一下,然后再设计出一套方案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在这一个星期左右就会去做了。” “亦舒。”凌乔大为吃惊,双眸转动着,想着能够劝服亦舒的说辞。 对了。 “亦舒,你想想看哈,上次咱们为了相亲会去欧丽轩,经过化妆师的手,咱们也不是一样光彩照人,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啊。“ 凌乔还想说些什么,被亦舒打断,“凌乔,没用的,每个人经过化妆师的手都很美,像我们工薪阶层的,总不可能每天都找化妆师吧,这样并不现实。” 凌乔还是不甘心,不断地努力搜刮这脑海中任何一个可能说服亦舒的理由。 恰在此时,亦舒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将屏幕放到凌乔的面前,“看,我MB我还着急,她老人家估计是害怕我中途变卦了吧。” 手指抚触在手机屏幕闪,滑到接听键,手拍了拍凌乔的肩膀,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这才将手机贴在耳畔,“妈,我记着呢,马上就到了。” 见亦舒走了,凌乔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咖啡馆老板自然是起身又是一场笑脸相送,门口的三辆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挺好,奢华的车身,就连反射出来的光线都特别悦目,特别的闪人眼球。 “这陆家可真是够排场的哈,只是出来喝个茶都有这样的配置。” “上官姐,你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上官婉实现湛湛地从消失在门口的人影的身上拉了回来,将实现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跟在尔岚身边的小助理,这二三年,她可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少花钱,就拿现在手上拎的这只包也是用她的钱买的,偶尔还要经常带着她去高级餐厅吃个饭。 若不是为了能够从她的身上得到关于陆逸冰的消息,以她目前的身份,哪里还需要去忍受这种低贱女人的贪婪嘴里啊。 她也更不可能胡出现在这样的小咖啡馆。 不过,若不是出现在这样的小咖啡馆,她也不可能正巧碰上陆逸冰的这个未婚妻。 手在一寸寸地握紧,调整了个坐姿,越过桌面,握住了小助理刘珊的手,“姗姗啊,你的手这么漂亮,我觉得如果要是再搭配上一只手镯就一定会更加完美了。” 说着,咬着牙忍痛将手上这只纪梵希的限量版手环摘了下来,心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个死丫头最近这几天都不给她传递消息了,一定是觉得自己没有给她东西,所以故意吊着她呢。 当她将手上的手镯摘下来,拉过刘珊的手,欲往她的手上套的时候。 刘珊一下子挣脱了手,忙摇着手推拒道,“上官姐,您这个手镯真的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说什么呢,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姐了,这手镯你自然是有资格手下了。”上官婉以为刘珊是觉得这次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所以才会这般假意地推拒的。 没想到,刘珊把手缩回去了,怎么也不愿意再递出手。 “上官姐,这次就连我们公司内部消息也封锁得很死,陆总经理到底是去了哪里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没想到尔秘书也没两天也跟着突然不见了。最近都是陆总裁亲自回来掌事。” 刘珊的羡艳的目光从上官婉手指间握着的那只手环上滑过,最后落向上官婉。 虽然她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只手镯,但是她还明白一个道理,拿人家的总是要拿出一些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的,她得不到消息,自然是不能去接受这只手环了。 “不过,这次陆总裁回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多,两鬓都斑白了,完全不似过去那般的红光满面,就连脚步看着都蹒跚了。”刘珊抠着手,那纪梵希的手环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她的心里跟着都痒痒的了。 “是不是董事会的那般老不死的把逸冰哥给赶下台,这才把老总裁给请回来的?” “看着不像啊。”刘珊终究是没忍住,痴馋的目光再一次从那只手环上状似不经意地滑过。 她的眼神,上官婉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故意将手环翻来覆去地把玩在手指间,“那姗姗你可得帮着姐姐打听打听啊,姐姐的心意你可最清楚了。” 第三零八章 大好前景,一定帮 一想到刚才凌乔出门的排场,上官婉的一颗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没想到这个凌乔居然脸皮这么厚,上次在洗手间里说得这么直白了,她居然还是没有跟陆逸冰分开,还这么明目张胆地享受这一切。 她真的是坐不住了,一分钟都坐不住了。 她一定要在凌乔跟陆逸冰正式结婚前,把凌乔是不洁之身告诉陆逸冰的父母,告诉他们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他们陆氏的儿媳妇。 上官婉说着,抬起手装作这只是一种说话的习惯一般,故意拿着手环的手在刘珊的眼前来回地晃着,“这次你可一定得好好帮帮我,你说我们都是姐妹了,以后要是我跟逸冰哥在一起了,你的今后的路还会不好走吗?” 然后,用手指捏起手环,在刘珊哀痛的眸光下,缓慢地穿过自己的手掌,套在了手腕上。 垂着眸抚弄着手环,带着一丝丝威逼利诱的意味说道,“姗姗你说的对,这只手环的确是配你差了一点,如果以后你一路高升了,哪里还会在意这种东西啊,还有更多更好的等着你呢。” 仿佛上官婉说的一切美好的景象,都已经出现在了刘珊的眼前,弄得她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伸手拉了拉身下的椅子,让自己朝着桌子更加靠近了几分,挺了挺上半身,表决心似的说道,“上官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帮您留意陆氏的消息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另一边,凌乔再一次坐上锦瑟为她配备的车上,较之刚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情。 临刚出门的时候,凌乔走下楼,看到门口停着的五辆车,凌乔将手中的包往锦瑟的身上一塞,沉着脸,折转身,“不去了,这么多人根本就是变相的监视外加禁锢,完全破坏了我出去放松的心情。” “好,既然滚滚不喜,那就减少两辆。”锦瑟接住凌乔手里的包,手朝着车一挥,去掉了两辆。 没想到锦瑟这么好说话,凌乔的语气也跟着软了几分,“非得要这么多人跟着吗?” “恩,三辆已是极限。”锦瑟脸上带着温润的笑,那笑宛若晕染了太阳的光彩,夺人的炫目。 看到凌乔的耳畔有几缕发丝垂落,他伸出手指将其撩起,别至耳后,接过无管家递上来的一顶遮阳帽,为凌乔戴上,宛若一个父亲为正要出门的女儿做准备一般。 文雅的声音中却夹带一抹不容拒绝的坚定,“放心,我保证你看不到这些人的存在。” 然后,像是害怕凌乔会迟到一般,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花开衬衫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那只名贵奢华的腕表,“再不出门,可能真的要迟到咯,我家的滚滚不是最讨厌不遵守时间的人吗?” 最后也不管凌乔是不是真的已经同意他的安排,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往中间的商务车上带。 真是把他强势霸道的一面展露无遗。 当着这么多的手下,凌乔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乖乖的上了车,将脸撇向一旁,不再看他,既然不能公然的驳他面子,这样使使小Xing子总可以吧。 “要不我还是陪着我们家的滚滚一起去吧,能端端茶,倒倒水也是好的啊。”说着就要往车上走。 凌乔猛地一个转头,刚欲伸手去推,才发现这个男人不过是在拿她寻开心而已,根本没有一点要上车的打算。 凌乔起身,当着锦瑟的面将车狠狠地拉上,对着前面叫了一声,“开车。” 此时,坐在车内的凌乔看着车外,想着自己早上的行为多少是带着些任Xing妄为了。 不,不仅仅是今天早上,这一个星期似乎她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如亦舒说的,她真的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可能真的是享受的宠爱太多了,以至于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天Xing了,竟然变得这般的骄纵。 凌乔不喜这样的自己,更是有些厌恶起来了。 而锦瑟却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反而还总是变着方法地想要逗她开心。 “停一下车。”凌乔的实现被路边的一个花店所吸引,她对着前面叫了一声。 车子微转了个方向,在路边缓缓地停了下来,有带着耳麦的保镖已经跑了过来,拉开她的车门,恭谨地问道,“凌小姐,您有何吩咐?” “我要买一束花。”这一次凌乔也不再这么抗拒这些保镖了。 “您想要什么样的,我进去给您买吧。”保镖小心翼翼地请示着。 开什么玩笑,他能不小心吗,他敢不小心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锦瑟特意将他叫到了书房内,锦瑟立于窗前,身穿白衬衫搭配黑西裤,身姿卓越,一手插兜,一首将烟送到嘴边,狠狠西山一口,黑某深沉,收紧的五官绷出一条孤冷的线条,周身散发出来的凛然的妻子连带整个书房内沉冷了下来。 压抑的气氛,让书房内的他大气都不敢出,后背溢出薄薄的冷汗。 他悄悄地抬眼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宽阔的背影,那冷冽肃杀的其实顿时吓得他低头,深深埋下,不敢再看一眼。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断的那一刻,锦瑟缓缓转身,高大昂藏的身躯背着光,烟头明明灭灭,微弱的火光印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妖邪致命,刚毅的下巴是不带温度的紧绷。 话不多,仅一句,却直接震撼了到了他的心灵,让他不自觉地也跟着更加的谨慎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谨慎说,“我把她交到你的手上,就相当于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上。不,也许更甚。” 若不是他也跟在锦瑟身边经历了多少的大风大浪,他当场便会被锦瑟话里的重量直接压趴在了地上。 想想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扛得起锦瑟如此重大的生命呢,同时一份重大的责任感也在他的心头油然而生。 在大街上,很多因素不可控,所以他也变得异常的小心了起来。 凌乔自然明白他这么小心翼翼完全是受命于锦瑟,也不好为难,只是道,“我想自己挑选,这样显得我更有诚意一些。” 为首的保镖思忖了一下,不好拒绝,只好朝着旁边的人招呼了一下,众保镖各个进入戒备状态,这才将门完全的打开,对着凌乔恭谨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凌小姐,请。” 第三零九章 意外,买花 凌乔看着各个黑衣人严阵以待的架势,莫名的感觉到好笑,再看看他们每一个人神经似乎都绷到了极致,脸部呈现出冰冷的线条,仿佛随时都可能如临大敌一般。 心底里刚燃起的笑意,也被他们这戒备的架势完全浇熄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凌乔似乎也受到他们的感染,也对自己的出现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条街并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特别有身份的人来过,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女子,却带着这么多保镖出行护驾,平日里他们连想都无法想象。 哦,也许他们也见过,那都是在电视看到的,一般都是国家元首出行,或者是一些霸道的总裁出现,才会有这么高端奢华的配置。 如今,见到这番情景,老板娘睁睖在原地,张着嘴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老板娘,你这里有黄玫瑰吗?”凌乔以为老板娘没有听到,朝着她站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出声问道。 花店老板娘一个激灵,蓦地回神,“啊?”紧接着又是几秒钟的停顿,这才终于进入了正常的状态,实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里里外外地将凌乔打量了个遍,这才问道,“这位小姐您刚才说想要什么花?” 既然配合,凌乔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一个女人出行这么浩浩荡荡的,肯定是要被当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般地被人围观了。 “黄玫瑰。”凌乔并不介意,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句,声音甜美,唇角微微上扬,将漂亮清秀的脸盘衬托得越发的脱俗,宛若坠落人间的不是人间烟火的精灵,美丽得让人屏息。 就连同为女人的老板娘,似乎也被凌乔的清秀靓丽给迷惑了,一双眼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连连地点头,“哦,哦,有,有,您稍等,我去里面给您拿。” 可是好半天却是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直到凌乔对着老板娘又是一笑,“那麻烦您了。” 老板娘这才发现自己又愣神了,忙搬了把凳子给凌乔,“您先坐,我马上去后面给您拿。” “好,谢谢。” 老板娘马上转身往里屋走,视线似乎还未来得及收回,脚下传来砰的一声,是膝盖撞到桌脚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老板娘顾不得揉一揉就跑进了里屋。 凌乔也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视线环顾四周,被摆在门口的一束紫色的小花给吸引住了视线,她朝着那花走了过去,捧起几支凑到鼻端小心地清嗅起来。 淡雅芳香的香气,让凌乔惬意地轻阖了双眸。 浓密卷翘的睫翼宛若像是最轻薄的蝶翼,终于找到了停歇的花枝,安然而恬静。 只是这恬静还未来得及停留一分钟,凌乔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朝着另外一边猛力的一推。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上直直地趴了下去,她头脑发蒙,还未细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身上一个重力压了下来,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下,紧接着身旁蓦地一股巨响。 瞬刻间,犹如水晶雨一般的玻璃在凌乔的四周跳散开来。 可能是因为刚才受到这些保镖紧张气氛的感染,凌乔此时反倒是没有一丝的惧意,而是从地上微微地抬起头来,想要朝着刚才生源发出的地方凝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凌小姐,您没事吧?”保镖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上想起。 “没事,我很好。”护在她身上的人,因为是身体半撑在凌乔身上的,所以并没有对凌乔的身体造成什么压力,她说话也没有显得那么吃力。 只是,她此刻是回眸的,正好对上保镖的视线。 护在她身上的保镖好似感觉到失礼,一下子从她的身上弹开,伸出一只手递到凌乔的眼前,将凌乔从地上拉了起来,张开双手将凌乔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都是些什么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凌乔试探地问道。 “目前我们也还不能确定,还是让我们先护送您回去吧。”保镖健壮冗实的手臂朝后,将凌乔严实地护在自己的手臂与身体的包围圈内。 “恩,好。”凌乔这次很配合。 刚想迈腿离开,但一想到把人家好好的一个花店突然搞得这般面目全非。 而且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也没有达成,有些惋惜、又有些歉疚地转眸,才发现花店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间房屋的交接处,整个人痴痴傻傻地站着,身体抖若糠筛,宛若风中飘零的落叶,完全没有了自主反应的能力了。 看着这样的老板娘,凌乔有些进退两难了。 站在外面准备接应的保镖,凌乔脸上纠结的表情完全都映入他的眼眸,他单手按着耳朵上的耳麦,边说着什么话,边朝着花店内进来,从兜内掏出一叠红色的大票,塞进老板娘的手中,“辛苦你重新装修一下。” 然后,抱过她怀里的黄色玫瑰一起护着凌乔上了中间的商务车。 待凌乔上了车坐好以后,车子迅速地发动。 车身外表看着比较低调,其实都是经过后期改装过的,车窗玻璃是防弹的,还带有自动隐形功能,想要从外面看车里面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只能看得到漆黑的一片。 前后两辆看着普普通通的高档车,却是装了国际上最先进的侦查仪器,有专门的人,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勘测周围的情况,根本连一只小鸟都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 所以在有危险前,保镖们早已经是接到消息,这才会有前面的凌乔先被保护才响起枪声的情况。 其实,在仪器发出报警信号的时候,就已经有保镖秘密出动,前往狙击手潜伏的最高楼层,想要在枪声响起前,将拿名狙击手制伏。 这些都是锦瑟提前有过授命的,既要保证凌乔身体的绝对安全,而且还不允许对她的心灵上遭受到任何的负担。 所谓的负担就是不希望凌乔知道她有可能随时都会身处险境。 第三一零章 不能分担,那也不能造成他的负担 “凌小姐,让您受惊了。您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吧?”车厢内自带的通讯设备内传出为首保镖的声音。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凌乔调整了一下坐姿,声线中没有该有的惊慌失措和颤抖,声音听起来反而是镇定冷静,仿佛带着几分锦瑟身上的冷然。 让为首的保镖不自觉地怔愣了一下,一想到锦瑟的话,他自然是不敢如实汇报的,“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及时阻拦这件事情的发生,只不过是小孩子贪玩,把石头不小心扔到了玻璃门上,才会发生刚才的那一幕的。” 凌乔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她的左侧胸口心脏的位置,到现在还感觉到心脏在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准备要跳出胸膛,冲向嗓子眼。 但她也知道,唯有自己此时表现得越无畏的话,越是能够放松这些人的警惕,或许还能够从他们的嘴里探听到一些关于锦瑟的事情。 锦瑟对她遮遮掩掩的,想必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是她并不这么认为,觉得两个人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分担。 锦瑟宛若帝王一般的强大,又将她保护得这么细致,想让她分担是不可能了,但是她至少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一切,至少让自己不让成为锦瑟的负担。 凌乔此时坐的这辆车从外表看着只是一辆高端的商务车,其实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宜家宜居的移动卧房。 车子内有一张双人座的沙发,还铺放着一个绵软舒适的单人床,最后面被改装成了一个小小的更衣间。就连驾驶座的座椅都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被改装成了一个小型的冰箱,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果汁饮料,副驾驶座也是一个小型的储物柜,摆放着从各国进口过来的新鲜的水果跟食物。 两个座位的中间是一个多功能的食物Cao作台,仿佛就跟瑞士军刀一般,看着空间很小,却能够完成榨果汁,或者烤面包,煎煮简单的食物。 凌乔打开储物柜,从里面端出来一小盘已经处理好的西瓜,投入果汁口,按下一个Cao作键,从左侧的架子上缓缓地滑出一杯已经炸好的果汁。 凌乔将那杯果汁拿在手中,微微垂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有意回避,害怕保镖会从通话屏幕上看到自己眼中的慌乱。 她端着杯子凑近自己的唇边,她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嘴角的抽搐,她强压着心中无法平静的颤动,姿态优雅地轻啜了一口。 既然他们把暴徒比喻成顽皮的小孩儿,凌乔也就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讲,“恩,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那个小孩儿的?” “那个小孩儿被我们当场制伏。”保镖说得很隐晦,不过倒也是道出了实情。 埋伏在楼顶上狙击手,没想到他们会上来的这么快,刚打完一枪,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被上来的保镖们堵个正着。 自知没有活路了,直接就香毒自尽了,保镖们将人跟Qiang支从楼顶上秘密带回来,准备想要请示过锦瑟以后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我能亲自看看那个小孩子吗?”绕了一大圈,凌乔终于问到了重点。 “这个……”保镖始料未及,本来只是想要撒个小谎,随意地搪塞过去的,没想到凌乔居然还会要见一见这个孩子。 难道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了? 保镖透过对话屏幕,想要好好地看一看凌乔脸上的表情变化,但是奈何凌乔始终低着头,即使是有抬头的机会,也都是用果汁杯遮去了直接的大半张脸,根本无法读出刺客凌乔的真是想法。 保镖心中哀叹,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不好意思,凌小姐,我们觉得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就给了他一些教育,就直接将他给放走了。所以现在若是想要见,恐怕已经是晚了。” 心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凌乔感觉自己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慌乱的神色,就连手指也没有颤抖了。 这才将手中所剩无几的果汁杯放到置物架上,按下一个清洗的按钮,身子往沙发座椅上闲适地一靠。 今天凌乔穿的是一身女人味中带着一些职业的装束,本身就给她的气质上增添了一抹强势,此刻又往沙发座椅上一靠,双手环胸,双腿轻轻地交叠在一起,在气势上给人一种压制的感觉。 再加上此刻她清润的黑瞳冷然,视线微微向下,带着几分睥睨的威严,平素里微勾的嘴角此刻也下沉着,给人几分冷冽的气息,“调头,既然是在那里玩耍的孩子,必定是住在那一带的。” 保镖眼色中的为难,跟他紧绷脸颊上的松动,凌乔觉得自己应该在此时再加一把力,“这样顽皮的孩子,我倒是很想见见。让我受到了惊吓,怎么也是要让他给我道歉的。” 有凌乔在屏幕的对面看着,保镖无法此时打电话给锦瑟请示,“凌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请示一下锦总再做决定吧。” “怎么?这么小的事情我自己都不能做决定啦?还是说,我根本使唤不动你们?”凌乔的声线明显地深沉了几分,音质冷冽如浸入了冰霜。清秀的脸颊僵冷紧绷了起来,就连过去一双含笑的眼眸此刻也薄眯起来,投射着锐利的光。 凌小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保镖的手在看不到的地方紧了紧,里面早已经覆着一层薄薄的汗,他踌躇着想要给坐在后排的同僚打手势,想要叫他们帮忙请示锦瑟。 平日里,他们保镖之间都有之间独创的手势,一般人是根本看不懂其中的意思的。 但是凌乔心中早已有了猜想,想必他们是一定会向锦瑟请示的,看到保镖的手一直在动来动去,凌乔出声,只是为了试探,“不回答?” 果然,见那个为首的保镖手指动作一顿,她瞬间就确他们这是在打暗语呢,“看来,我该给你们锦总打个电话了,我这身上受了伤,足可以看出你们办事不利了,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说留着你们还有何用呢?” 第三一一章 她不似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作势,凌乔就从随身的那个包里摸出了手机,滑亮了上面的屏幕。 锦瑟平日里挑选这些属下的时候,都是很严格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各个身手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们每个人在进入正式工作前,都需要签署一张协议。 与其说这薄薄的一张纸是协议,还不如说是一张生死契约,他们堵上的不仅仅是直接的生死,还有家人的生死。 道上的人都说锦瑟冷血无情,说他就是恶魔的化身,是地狱里来的冥王,能够在人无声无息毫无反应的时候,夺取人的Xing命。 他甚至是在直接的军营里也定下了近乎无情的规矩,尤其是对那些犯了错误的属下,他从来都不会讲情面。无论造成那样结果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会按照规矩来办事,大家都说他是冷面阎王。 可即使是这样,帮会中也只出现过一次按章办事的事情。 似乎每个人都对锦瑟忠心耿耿根本不需要出现残暴血腥的场面。 如今,凌乔说他办事不利。 凌乔是锦瑟的什么人,在他身边的人全都是聪明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眼睛,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凌乔的一句话已经是判了他一半的死刑,死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真的已经不算什么,若是锦瑟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的,将他逐出帮派,先不说以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他,若是道上得到了消息,所他失去了庇护,那么他以后的生活不止是阴暗,简直是可以用悲惨来形容了。 他们的规矩和顾忌,凌乔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看到保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来看,她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是对这个保镖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了。 果然,那个保镖声音也变得没有刚才那么流畅了,“凌……凌小姐,您……您不是说……没受伤吗?现在怎么?” “质疑我的话?”凌乔尾声清爽地上扬。 “不,不是,属下不敢,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保镖听到凌乔的话,马上垂下了头做认错状。 凌乔为了增加效果,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控诉与愤然,“刚才那样的情况,再说你们那样的架势,谁都会被吓懵啦,没有感觉到痛,也是人之常情啊。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给你看看。” 说着,一丝狡邪的光从凌乔的黑眸上一闪而过,快速地消失于无形。 她踯躅着,手指扣着衬衫的下摆,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估计地说道,“不过,那个地方有点隐蔽,我是没什么关系啦,要是被你们锦总知道了,想必你们的日子应该不会很好过。” 那保镖一听这话,连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道,“不,不用,我们当然相信,当然相信。” “那好吧,回去,带我去找那个小孩。”凌乔手一松,身体再度朝后面一靠,轻快地说道。 被逼到这个份上,保镖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地发紧,感觉自己真的是伸头也是一刀,这缩头也是一刀,完全没有了退路。 这个凌小姐,表面上看着温温婉婉的,像是一个完全不懂世事的小女人一般,但是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车厢内冷气已经开到了最大,为首的保镖坐在副驾驶座上,带着白芒的冷气直接喷洒在他贲起的肌肉上,但是汗还是如下雨一般地顺着肌肉的凹处蜿蜒而下。 保镖眼睛一闭,直接豁出去了,“凌小姐,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小孩子。” “哦?”凌乔尾调夸张的上扬,表现出了她早就心知肚明的意味。 保镖一怔,抬眸看向凌乔,黑眸中又一种上当受骗的懊悔慢慢地浮现出来,他认命了,颓败地问到,“凌小姐,您想知道什么。” 凌乔从保镖的脸上似乎读到了一种生命光芒突然暗淡下来的感觉。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凌乔对锦瑟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他对她毫无下限地忍让,但是对那些属下之间有明显的距离界限。 为了保证他们谈话的绝密Xing,凌乔没有直接问,而是让为首的保镖上到自己所坐的这辆商务车上来,“你到我的车子上来,我有话问你。” “是。”保镖只好认命。 车子停下后,他跳下车,上了凌乔所在的商务车内。 此时凌乔已经将车内的床升了起来,在空中转换了一圈后,最后变成了另外一个沙发,衣柜的尾端延伸出一个简易的小茶几。 凌乔已经拿了两只水晶高脚杯放在小茶几上,然后从小冰箱内拿出管家自酿的酵素,听说这是采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酿造而出,对女人有特别好的作用。 凌乔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拿出红酒给保镖也斟了一杯,为的就是一会儿能够缓和一些谈话的气氛。 凌乔端起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送到保镖的面前,保镖有些受宠若惊,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在了手中。 僵直着背脊,正危襟坐,裸露在黑色短袖外的手臂上,根根肌肉都拉伸到了极致,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当中。空间内冷气开得刚刚好,但是却还是不断有汗从他黝黑的皮肤上滑落下来,在鹅黄的灯光下,带出一片波光粼粼的光泽来。 凌乔当着保镖的面,将挡光板升起,还按下了隔音器,也就是说就算是此时坐在这辆车内的其他人也开不到车厢里面的动作,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来,为了我们俩人仅有的秘密,干一杯。”凌乔举杯,直接在保镖的水晶杯上碰了一下。 “秘……秘密。”保镖嚅喏着,声音仿佛留在唇齿间,额头上的汗珠仿佛一颗颗珍珠般大小,滚动在肌肤上,肌肤上的毛孔瞬间全部张开,一股股冷气阴嗖嗖地钻入他的毛孔当中,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我可以保证,今天我所听到的任何话,就跟风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不留任何的痕迹。” 凌乔的话对保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为他也明白锦瑟他就像是一个有着预知能力的先知一般,只要他想知道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 但是他若是不从了凌乔,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凌小姐,您请问。” “锦达除了一些大家所熟知的产业以外,是不是还有一些秘密的产业?”凌乔直接切入主题。 保镖眼神一转,刚想要在心里组织着两边都不得罪的语言的时候,只见凌乔将水晶杯往小茶几上一放,不是很重,却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响起了啪的一身,震得保镖刷一下将视线落在凌乔的脸上。 “我要听实话。” 第三一二章 他是神 当她从保镖的嘴里得知,锦瑟在美国有自己的军火生意,还有一支独属于自己的军队的时候,她对锦瑟不止是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是发自内心地开始心疼锦瑟。 她想着这样一个少年,在美国为了生存下去,到底需要经历怎样坎坷的路。 到底需要怎样的艰辛与苦痛,才能够让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甚至是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在美国那样一个种族歧视严重的地方,获得一席立足之地。 需要怎样的隐忍与考验,才能在那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才能够站到最高点,才能够统领这么一支队伍。 尤其听到保镖说起过往在美国的种种惊险的场面的时候,凌乔甚至感觉那样的画面仿佛在自己的眼前重播了一遍,仿佛也经历着锦瑟所经历的一切场面。 保镖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大,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在从事军火买卖的时候,想到的最多的却是希望能够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只为了不会让暴行再肆虐,只为了能够给这个世界多一些和平,不会让更多的人无辜丢失生命,不会让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不会让更多的孩子流离失所。” 说道这里的时候,保镖几度哽咽,好几次张开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吐不出来,甚至当着凌乔的面背转了身子。 凌乔想,一个大男人,尤其是见过冷肆场面的一个经过严苛训练的硬汉,若不是曾经的经理让他的感情上有了这般堆砌,他又怎么可能会表现出这样低弱的一面呢。 果然,保镖继续说道,“其实我的父母就是在一场黑帮对决中惨死的,那时候我还不到六岁,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每天都是靠着别人施舍的东西维持着生命。却没想到有一天有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强行把我带走,从此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乞讨儿。” “他们每天要派发任务给我们,无论我们是抢还是偷或者是要,一定要完成他们所给的任务,若是没能完成,不止是没饭吃,而且还会把我们打得遍体鳞伤,在第二天早早地再把我们扔到街上乞讨。” “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再也撑不过当夜,可他们却总能够将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那段日子我品尝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我们以为日子没有盼头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振奋的消息,我们这个组织的最大头目被人给杀了,而且这个人也跟我们一样,也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所有人就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凝聚在了一起,全部人一起反抗,这才有了逃出来的机会。” “我们都将那人奉做神一般的存在,我们大家开始在美国所有这样的组织内寻找这个人,当这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消声灭迹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我一直坚信他一定还会再出现的。”保镖的眼眸中像是汇聚了车厢内所有灯光的光彩,变得波光潋滟。 “这个人就是锦瑟,对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乔的脸上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纤密的睫毛仿佛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重重地垂了下来, “是,所以我们都愿意效忠他,哪怕是付出我们的生命。” “当时锦瑟派你们来保护我的时候,可曾跟你说起过什么?”凌乔隐隐的感觉这段时间锦瑟似乎变得更加的紧张她了,难道是他那么的黑道上的声音不稳定?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凌乔还想要知道关于锦瑟更多的事情。 却不想保镖很坚定说了一句,“有。” 那样郑重其事的语气,连凌乔都不自觉地跟着挺了挺背脊,坐得更加笔直了一些,似乎更加慎重地对待他下面要说的话。 “都说了什么?”凌乔的声音中夹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雀跃,她眨着眼盯视着眼前的保镖。 “老大说,我把凌小姐叫给你保护,就是把我的命交到了你的手上,甚至是更甚。”保镖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这些字已经用烙铁烙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一般,即使是随着时间的迁移,及时是随着岁月的变迁,这样的字在他的心间永不磨灭一般。 凌乔的心蓦地一沉,泛起了一抹失落。 只是这失落过后,随之涌起的却是巨大的感动与惊喜,她的心田像是涨潮的海浪一般,瞬间掀起了巨浪,将她整个人都给掩盖在了其中。 她生Xing不会水,但是她却想要在这潮水中沉沦,一直一直的沉沦下去。 在半路上的时候,凌乔停下车,让保镖下了车。 然后她将挡光板从车厢的四周升了起来,瞬间的光亮从车窗的四面八方照射了进来,她感觉就想此时的自己一般。 拨开了眼前层层迭起的雾霭,让她的心就跟这眼睛所及一般,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按下车厢内的通话键,“不回锦绣阆苑了,带我去找锦总。” 随后她拿起了刚才被保镖放置在小餐桌上的那一束黄玫瑰。 黄玫瑰的话语代表热情与真爱,但也表示为爱道歉。 凌乔将包裹着黄玫瑰的报纸打开,又将那些套在花上面的海绵纸取掉,拿起剪刀一枝一枝地修剪好,但是发现这样还是太过单调了,一点都不美观,她视线在车厢内搜寻了一圈以后,将主意打在了那些挂在后面衣柜内的衣服上面。 反正刚才她在花店内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保镖按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很多的灰尘跟脏东西,若是就这样去见锦瑟的话,他一定会看出些端倪的,何不如就直接换一套衣服,把直接包装成一束花,这样不止是解决了花束的美观问题,也可以减少锦瑟的担心何乐而不为呢。 凌乔是学校里设计的高手,再加上锦瑟给她带来的灵感,她马上说干就干。 从衣橱内挑了一件深绿色的连衣裙,深绿色对凌乔来说,颜色不是太完美,但是却在设计上补充了这个拙劣。 此时,对凌乔来说,这却是老天都感受到了她道歉的诚意,所以才会被佣人放进了车厢。 第三一三章 雀跃,小设计 凌乔拿出剪刀,先是在这条长裙的中间部位齐刀剪了下去,把原来拖沓冗长的裙摆变成了俏皮可爱的短裙。 然后,把剪下来的这段裙摆,又剪成了一条条长的条状。 她把这些条状一端缠绕在了黄玫瑰的花柄上,另外一端打成一个蝴蝶结,车内没有针线,她就直接把这些短裙的裙摆的地方剪成一个小小的口子,将花一朵一朵地插进去,又用裙摆剪成的布条在里面编成了麻花状。 将这些花牢牢地固定在了短裙上,这样就完成了一个天然完美的花瓣裙,她又将裙摆的最下端剪成了叶子的形状。 又从另外的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上接下来一条长的腰带,直接绑在这条裙子的肩带上,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就这样一条时尚又有意义的连衣裙就做好了,凌乔又降下挡光板,在车厢内将裙子换好以后。 便听到车门边响起了保镖汇报的声音,“凌小姐,锦达已经到了,请问您现在下来吗?” “嗯,等我一下。”凌乔此时刚将衣服穿好,还没来得及穿鞋子呢,若是穿刚才的那一双平底鞋势必不合适,她又在衣橱内挑选了一双鞋跟不是那么高的亮黄色镶钻的鞋子,套了上去。 刚欲身手去拉门,又觉得有些不妥,若是直接这样出去被锦瑟的下属看到了,怕会让锦瑟以后丢面子,她从衣橱内拿了一条宽大的披肩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一番,这才对着外面的保镖说道,“可以了,开门吧。” 门是全自动的,凌乔的话音刚落,门就缓缓地在保镖的面前拉开了。 凌乔裹着披肩从里面走了出来,事实证明凌乔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这里是直通顶层的直达电梯,而这里的小型停车场也只有锦瑟的车子才被允许开入,也就是说凌乔从停车场到顶层,根本不会有一个公司的员工会看到她。 早已经有保镖已经按下电梯门,等待在一侧。 等到凌乔坐上电梯,便只有两个保镖随她一同进入电梯。 电梯内空间很大,两个保镖虽然人高马大的,却也只是占据着电梯内最小的空间,笔直地站立在两旁。 虽然商务车内空间也很大,毕竟不如此刻,凌乔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头飘逸的长发拢到了一侧肩头,侧编成了麻花辫,她一边编着一边想到了那日在病房内,锦瑟为她编的麻花辫,虽然手法不娴熟,但是她还是从锦瑟的眼中读到了喜欢。 等到凌乔一切准备妥当,电梯也在顶层停了下来,电梯口站着袁磊。 这几天她对锦瑟的冷暴力,袁磊也是亲眼看到的,没想到凌乔竟然会亲自来公司,想必他家总裁的这冷暴力的日子是要结束了,心中自是跟着高兴,就连声音都带着和悦,“凌小姐,可能要麻烦您在总裁办公室等等,锦总他现在正在开会。” “好的,没关系,我先去办公室等他就是了。”凌乔一想到一会儿要给锦瑟的惊喜,声音似乎还带着些小激动。 袁磊一边指引着她往里走,一边下意识地偷偷打量着凌乔。 锦瑟此时并非正在开会,他昂藏高大的身躯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身后站着的是刚才保护凌乔的那个为首的保镖。 虽然凌乔说这是他们之间的xiǎo mì密,还特意隔绝了所有人的耳目,只是为了保护他。 但是作为一名忠于锦瑟手下,他们在接受培训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不允许做任何违背上级指令的事情,他把锦瑟奉做神一般的信仰,他又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呢。 会议室内一片沉寂,安静得连一根针落下来都只怕会有回响,为首保镖面色冷峻,低垂着眉眼,跪在低碳上,面对着座椅内男人冰冷的气场,大气不敢出。 锦瑟倚在皮椅内,黑色的衬衫与黑色的椅背融为一体,冷然邪魅的俊脸刚毅而立体,路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神祗,俊美无涛。 然而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息,却又诡异狂狷,无形中给人一种震慑人心的巨大压迫感,他只是坐着就仿若帝王一般,天生霸气,不怒自威,脸上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明明周身散发着路撒旦一般阴冷恐怖的气息,却偏偏神得一张足以蛊惑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妖魅的脸庞,只稍一眼,便足以让所有女人未知倾尽所有,不断地沉浸沦陷。 却也正是这个叫天底下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心里眼里完完全全地只装着一个女人,那就是凌乔。 “对不起,是属下失职了,让凌小姐受惊了。而且没有遵循您对我的交代,让她知晓了您在美国的生意。”保镖首领说着,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再经由如此紧张的气氛一烘托,他差点就有种想要切腹自尽的冲动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锦瑟的声音,也不见锦瑟有任何的行动,他偷偷地抬起眉眼,朝着头顶上方斜睨了过去,发现锦瑟此刻沉冷如冰的视线不知道正在看着办公室的那一个地方,俊朗的面孔上眉头紧锁,两眉间拱起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犹如用锋利的刻刀刻下来一般,仿佛蓄溢着浓浓的愁绪。 他的心一紧,更是愧疚了几分,小心谨慎地开口,“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属下自知已经触犯了帮规,我只希望老大您能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将我流放。” “流放?”锦瑟面无表情,深邃的黑某目光深沉,声音清冽平淡,让人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来。 保镖首领心中一惊,背脊发紧,他知道锦瑟越是没有表情,其实此时的他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四周瞬间陷入了如死一般的沉寂当中,仿佛连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空气中冰冷的气息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人的咽喉,让人无法呼吸,又像是无处不在一般地从张开的毛孔中钻入,瞬间侵入到四肢百骸,让人的血液瞬间逆流。 随时都有着能够将人逼疯的先兆,所幸的是在锦瑟手底下做事的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这才没有出现精神失常的表现。 第三一四章 没什么事情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 “是……是。”保镖首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对,忙改口道,“不,不是,我希望老大您能看在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能够给我一个痛快的。” 皮椅中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让他看起来卓尔不群,又因为衣领处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露出了精壮结实的胸肌,尤其是挽到手肘处的袖口下面裸露出来的手臂肌肉贲张而起,随时有让女人贪婪得流鼻血的冲动。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黑眸微眯,眸光如剑刃投放在保镖首领的头顶上。 即使保镖首领还低低地垂着头颅,但是他却能真切地感受到锦瑟周身迸射出来的杀气,他不自觉地又将头低得更低了一些,额头几欲磕到锦瑟脚边的地毯上了。 “顾宇……”锦瑟终于又幽幽地开了口,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磁Xing的嗓音里突然带了一份慵懒,眼神阴戾冰冷,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正的想法,“你跟随我有多久啦?” 嚓,银质的特质的打火机在他匀称的手指间擦亮出了火花,他将烟点上,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六,六年了。”顾宇战战兢兢道。 “六年?”锦瑟冷笑,嘴角飘溢出来的烟雾冉冉上升,朦胧了他的脸部表情,却不但没有削弱他一点的气势,反而因为琢磨不透,更加的让人心惊,“六年足以让一个帝国覆灭,也可以让一个泛泛的小公司,拔地而起,茁壮成长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可你居然到现在还在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像是一个教导着苦口婆心的善诱,可听在顾宇的耳朵里,他的心像是被人拎出来突然浸入到了寒冰中,蓦地瑟缩,打了一个寒颤。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结果把一些您不想对凌小姐说的事情透露给了凌小姐。”顾宇此时懊悔得连肠子都悔青了,他终究跟在锦瑟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完全地将他的冷静学过来。 “够了。”锦瑟从黑色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高大矜贵的身躯给人一种造成一种致命的压迫感,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一般,居高临下睥睨着脚下的顾宇,修长健壮的脚步轻抬间,仿佛带出飒飒的劲风。 他走到会议室的门边,脚步一顿,身形微微一转间,声音冷然磁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记得藏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来,要不然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只怕就要到头了。” 藏起小心思? 顾宇蓦地一愣,心中对锦瑟的钦佩更加提升了几分,当时他在跟凌乔聊天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些小心思的,他在赌,而他的赌注就是他的未来,若是成功了他就可以依仗凌乔,从此平步青云,可以站在跟袁磊齐肩的位置,若是输了,那就是小命一条。 “老大,我该死。”顾宇抬起手来,仿佛像是面对最深恶痛绝的敌人一般,手掌挥动间带出飕飕掌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脸上落去。 “住手。”锦瑟的声音霍然响起,“你是第一个被凌乔接受的人,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在跟随在她身边的时候,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顾宇没有明白锦瑟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他像是终于意会了锦瑟话里的意思,“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知道后面要怎么做吗?”锦瑟大掌握上门把手,转眸凝视着顾宇。 “明白,属下一个星期内必定会查到这个人的背景。”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这个人的所有背景资料,否则你就不需要再回来见我了。”锦瑟冷冷打断他,话落,高大的身躯已经离去。 无论锦瑟是否还听得到他的话,他坚定地保证到,“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这是凌乔第二次进入锦瑟的办公室,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因为心中存着对锦瑟的积怨,还有心中挂念着陆逸冰的安慰,所以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一看锦瑟的办公室。 今日进来,想着锦瑟在开会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所以她将肩上一直披着的大披肩取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办公室内的会客小沙发上。 一双清亮的视线缓慢地环着办公室,好好地观赏了一番。 这个办公室还真的是很符合锦瑟的风格,宽大空旷,以黑色为主色调,给人一种冷峻疏离的压迫感,办公室内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有健身区、会客区、吧台区、办公区、休闲区跟休息区,整个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居别墅,该有的全都有了。 健身区的位置摆放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健身器材,全都是国际顶尖品牌。仿佛只是这样看着都有一种诱惑人想要运动的吸引力,就连凌乔这种不是很喜欢运动的人,要不是顾及到今天身上的装束,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 难怪这个男人会保持得这么一副好身材,凌乔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勾画出了锦瑟健硕完美的身材来。 肌理分明的蜜色胸膛,每一块肌肉Xing感富有弹Xing,下面是八块宛若雕刻出来一般的腹肌,完美得连男人看了都会嫉妒的人鱼线,手臂上的肌肉紧实有力,张弛有度,尤其是他挺翘的臀部,紧实微微上翘,随着脚步迈动间,带出摄人心魂的诱惑力。 只是这样想着,凌乔的身体内莫名地跟着窜起了一股子燥热来,仿佛有一股热流冲撞着身体内壁,随时准备喷薄而出一般。 她咽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中还不自觉地暗忖,锦瑟跟盛淮南一样都是妖孽,是上天拍下来祸害人间的妖孽,但是转念一想,她又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她觉得锦瑟是人间尤物,是上天觉得这个世界还不够完美,拍下来为世界添颜加色的尤物。 咽喉间仿佛焦灼得都快要冒出烟来了,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上,尔后响起了袁磊的声音,“凌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凌乔随意地应了一声,继续参观锦瑟办公室内的其他区域。 袁磊端着一杯热牛Nai走了进来,“凌小姐,您先喝杯牛Nai,锦总马上就来。” 凌乔有些奇怪,照理说袁磊是锦瑟的助理,而本兮才是他的秘书,像是端茶倒水的这些事情不都应该是本兮来做的吗? 凌乔走到锦瑟的办公桌旁,往他的办公椅上一坐。 第三一五章 女人善妒 “为什么是你送茶水进来?”凌乔往锦瑟的真皮座椅里面一靠,真个身体完全陷了进去,就像是小时候妈***怀抱一般,温暖契合得毫无缝隙,给人一种无尽的安全感,果然是懂得享受的人,凌乔在心里下了个定论。 “啊?”袁磊刚将茶水重新端到托盘内,听到凌乔的话,一心二用,没有端稳,手中的牛Nai撒了一些到茶几上。 他忙又重新将牛Nai放下,抽出茶几上面摆放着的纸巾,擦拭桌子上的牛Nai渍,他一心想着自家总裁有洁癖,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将这一切处理完,却没发现,凌乔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探究。 看着他手忙脚乱生疏的样子,凌乔更加确定这种事情,袁磊平日里并不常做,那么本兮为何不送呢? 女人的心思总是这么敏感,尤其是经常出现在自己在意的男人的身边的女人。 “她跟锦瑟一起开会去啦?”一想到总有个女人经常在锦瑟的身边围绕晃悠,凌乔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抹酸意,尤其是一想到本兮对锦瑟似乎了如指掌,她心中的那抹醋意也跟着翻涌成了妒意。 有些道理她也是明白的,本兮跟在锦瑟身边这么久,如果说他们之间会产生感情,如今哪里还有她凌乔立足的地方啊。 但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此刻,只要一想到本兮跟锦瑟相处的时间要比她跟锦瑟相处的时间还要长,她就想要天天地把锦瑟绑在自己的身边。 “凌小姐,您的牛Nai。”袁磊已经处理完桌子上的牛Nai渍,重新将牛Nai端到了锦瑟的办公桌上。 袁磊微微抬眸朝着凌乔偷瞄了几眼,几次想要开口提醒凌乔。 她此时坐的这张座椅,代表着锦达至高无上的地位,是一个决策者运筹帷幄的地方。 这个位置只有锦瑟可坐,他坐着代表公司的最高形象,而别人不可坐,坐了便有争权夺位之嫌了。 最后,袁磊还是作罢了,这位置凌乔还是坐得的,因为她是随时能够捭阖锦瑟的那个人。 袁磊的适时出声,拉回了凌乔飘忽的深思。 凌乔发觉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像个深闺怨妇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小肚鸡肠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一颗心似乎完全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了,仿佛每一根神经、每一丝情绪都因为锦瑟的存在而变化着。只要锦瑟对着她轻轻地一笑,她就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开出了花,若是锦瑟一个轻微的蹙眉她总会想到千百种他不悦的理由。 她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失去自我,这样的自己她不喜,也觉得不好。 “凌乔,您刚才问我什么?”袁磊因为刚才牛Nai洒了,所以没来得及听清楚凌乔的话。 “啊?”凌乔一怔,慢慢地回神,“哦,没什么。你出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带着等他就可以了。” “好,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叫我就可以了。”袁磊已经完全将凌乔看成了未来的总裁夫人了,自然对她与锦瑟同样的礼遇,他欠了欠身子,手握托盘走了出去。 袁磊出去后,凌乔百无聊赖地靠进锦瑟的办公椅内,视线不经意地从锦瑟办公桌上面扫过。 宽大宏伟的办公桌上,只摆放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摞得很高的文件,除此之外就是一个水晶烟灰缸和一个笔筒,还有就是两个用玫瑰金打造而成的相框,相框的周围用碎钻镶嵌的一周。 看得出来锦瑟很宝贝这里面的照片,要不然也绝对不会特意命人打造了这样两个名贵的相框来放照片了。 凌乔身手抓住桌沿,脚尖点在地上一用力,真皮坐下下面的轮子受力向前滑动,将凌乔的身子完全地锁在了办公桌跟座椅之间。 纤柔细嫩的手指轻轻地抓过其中一个相框,果然很有分量,这个男人就算是有钱,也不用这么奢侈浪费吧,不过是个相框嘛,居然用纯玫瑰金打造,面前镶嵌的是那天在别墅卧室内拍的两人的合照。 凌乔白皙精致的脸颊上荡着微微红晕,水莹的眼眸蓄着娇羞的神色,柔和的脸部线条轻轻地仰起,嘟着一张漾着水泽的丰盈的红唇,正亲在一张俊逸得不似人间凡物的脸颊上。 那张平日里满是峻冷神色的幽邃深眸中,此刻正泛着幸福的光泽,仿佛汇聚了太阳的光芒,只稍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绚烂夺目。平日里抿着孤冷弧线的嘴角,勾起了一道Xing感的弧度,唇角仿佛蓄着浓醇的酒香。 即使只是这样看着,都能让人沉醉。带着蛊惑的意味,牵引着人们不断地沦陷其中。 “明明是强迫我的,还好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出来,这人的脸皮真的是厚得跟城墙似的,连子弹都打不穿了。”凌乔看着这张照片,不屑地撇了撇嘴,但是那双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澈见底的水眸中却是带着让人无法移开的光彩。 那光彩仿若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因为喜悦想要怒放,却又因为娇羞而抽搐着。 就像此时的凌乔的心里一般,矛盾却又不受控制。 粉嘟嘟的唇瓣,因为心底里的欢喜,微弯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勾起,勾起,直至勾到一个无法再到达的高度。 柔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触上了男人俊逸的脸颊,手下紧实弹力的触感仿若清晰可见。 “摸实物应该比摸照片来得更有感觉一些吧。”低沉磁糜的嗓音宛若水流刷过大提琴的琴弦一般地悠扬悦耳,尾调微微的上扬着,带着一些打趣的促狭。 打趣? 凌乔蓦地一惊,视线从照片上抬了起来,朝着声源的地方凝了过去。 沉重而带着质感的门正被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轻轻地抵着,挽起的黑色衬衫袖口处,露出了蜜色的前臂,肌肉奋起,带着雄Xing特有的力量,给女人一种特有的安全感。 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衬衫,领口处被解开了两个钻石纽扣,因为光线的原因,钻石纽扣闪烁着炫目的光泽,将胸口处若隐若现的胸膛衬托得更加的Xing感诱人。 第三一六章 男色惑人(1) 诱人的锁骨,Xing感的喉结,再往上是刚毅的下巴,配上凉薄的唇瓣,高挺笔直的鼻梁耸立在两汪深邃如古潭一般的深眸中,那深眸仿若带着蛊惑人心的吸引力,仿佛只要跟他视线相触,就能拉着人不断地沦陷,遨游在他如迷一般的世界里。 那一双如鹰隼一般墨黑的双眉,仿佛一双展翅翱翔在天空的鹰,飞翔在人们遥不可及的上空,宛若掌控者世界的王者,俯瞰睥睨着世间万物。 他就是上帝手中最为骄傲的作品,锦瑟真的是太过完美了,完美得毫无瑕疵。 只稍恍惚一瞬间,感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仿佛他只是一个神祗,只可膜拜,而不可近观,仿佛看着都是一种亵渎。 他单手插在兜内,一个推门这般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演绎出了尊贵雅致。 那微开的门框仿佛成了一个天然的相框,将他高大昂藏的身躯镶嵌在厚重昂贵的相框中,浑然天成一幅最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此男,只是站着便已自成一幅画卷。 修长笔挺微鼓的大腿缓慢迈动间,轻轻地带起一阵微风,一阵和煦的Chun风,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花儿盛开的味道,撩骚着躁动的因子。 凌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仿佛那烧灼冒烟的咽喉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发地感觉到干燥灼热起来,凌乔胡乱地伸手想要去抓桌上那杯早已经冷掉的牛Nai。 指尖不但是没有触碰到杯沿,反而是落入了一双干燥厚实的大掌内。 凌乔躲闪着,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眼前这张宛若妖孽一般的俊脸上,声音暗哑得连她自己都震惊了,“你想干嘛?” 男子剥削的嘴角邪魅地微微上扬,一双黑眸像是带了电流对着她雅痞地一眨,魅惑低迷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力量,“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问,问我什么?”凌乔感觉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色女,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对这个男人的渴望。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人,绝对就是一个专门来诱惑她的妖孽,要不然二十二的生活,她也可以过得无欲无求,为什么在品尝到这个男人的味道以后,就好像是罂粟对吸毒者的诱惑一般,心中想要抗拒,可是行动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因为此时凌乔是将整个身体完完全全地贴合在办公桌上,又好巧不巧的,她坐在办公椅上的高度,与桌子之间形成的高度差,正好达到了凌乔腰部以上的位置,也就是正好是胸部以下。 若是现在有人突然推门而入只怕是要被这满室旖旎的因子所引惑,犯罪仿佛成了最终必会实现的结果。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一口把我吃掉?”这个男人不止是痞气更是有点坏。 他故意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偏偏他的声音又该死的好听,仿佛是从高山上流淌而下的泉水,轻轻地落在钢琴的琴键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又像是是脚踩在松软的云彩上,让人虚软而又感觉到不真实。 凌乔眨动着萌动的眼眸,仿佛是染了欲、又像是蓄了酒,迷离地看着眼前那张可以随意挑动她神经的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上。 原本白皙的脸颊,仿佛被太阳给炙烤了一般,瞬间染上了红晕。 那红就像是身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一般,一路不停地奔涌着,一直流遍了她的全身,就连耳垂、脖子、胸口、手臂全都染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粉红色,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待人去采撷。 “你,你在说什么呢?”凌乔原本是要斥责的,但是刚开口连她自己都被吓一跳,那声音宛若发Chun的野猫一般的慵懒,又像是一只被修剪了尖锐的爪子的家猫一般,轻挠着锦瑟的心。 小妖精,生来就是折磨我的。 锦瑟在心中哀怨地暗叫了一身,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被饿了一个星期的压抑者,面对着一盘不断的散发着诱惑气息的美食,却只能对着流口水,而不能张口去咬。 那种抓肝挠肺一般的苦恼,让有着强大自制力的锦瑟都有种不想再压抑的冲动。 他修长的身躯一步步地靠近办工作,在凌乔不断放飞带着诱惑气息的双眸的注视下,带着Xing感诱惑气息的上半身缓缓地朝着眼前的办公桌缓慢的下压,他甚至听到了凌乔艰难咽口水的声音。 他邪魅地勾了一下唇,就在凌乔意识到危险,想要踮着脚尖,滑动身下的真皮座椅的时候。 锦瑟就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猎豹,突然一个前冲,张嘴咬住了凌乔小巧的耳垂。 瞬间凌乔只感觉,全身的肌肤隆起了一大片小疙瘩,身体内像是窜过一阵电流,瞬间通向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点了Xue一般,连动都不能动,只有胸口心脏的位置,像是擂鼓一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说实话,并不丢人。”男人魅惑的声音仿若一道猛力的外力,瞬间将凌乔心底里的那根弦拉到了最紧。 砰。 像是有一个装着满满的红墨水的气球突然在她的头顶完全地炸裂了开来,喷洒出来的墨汁将她全身都渲染上了红色,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大虾,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躁动的血管,仿佛让皙白柔嫩的肌肤都呈现出了透明色,只是轻轻的一碰,都能够滴出血来了。 “哪,哪有。”凌乔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内的力量完全被抽空,就连声音都像只刚出生的小野猫一般,虚软无力。 “真的没有?”邪魅妖惑的双眸从凌乔的脸上慢慢地下移。 第三一七章 男色惑人(2) 此时的凌乔大脑一片空白,奈何她使劲全身力气,也无法正常的运转。 她无助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着坏叔叔,无力自救,唯有握着相框的手指在一点点地蜷缩使力,想要借助这相框给予自己一些支撑的力量。 手指紧紧地扣在相框的边缘上,指腹贴合在钻石上面,钻石边缘的棱角,正一点点地深陷入她的肌肤内。 骨指间渗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泽。 正待她准备顺着男人的视线移动的时候,只见男人宛若雄鹰看到垂涎的猎物,一个迅猛的俯冲,直奔着目的地而去,就在凌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男人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庞蓦地埋在了她的胸口。 “嗯~~”唇齿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极致享受而又愉悦的轻哼声。 “嗯?”男人邪魅地抬起眸,那眸此刻浸染了欲望的色彩而变得更加的蛊惑人心。 四目在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间交汇、痴缠,若是有人在此时出现,必定会觉得这两双眼神间带了十万伏的电流,根本让人无法靠近,更不要说想要在两人间寻得一处落脚之地。 锦瑟的这一声带着疑问的嗯字,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若是这时间是有形的,只怕已经是绕着地球十圈了。 哦,不,不是锦瑟反问的时间相隔的太久,而是凌乔的反射弧实在是太长了,长得以至于心在完全断了篇了,她真的已经完全联想不起来,刚才锦瑟到底是问了她一句什么问题了。 “不想回答?”锦瑟狭长的眼神中满是捉弄的神色,声音中带着满满计谋得逞的威胁的味道。 这哪里还有一点点外界闻之色变的狠戾倨傲的形象啊? 到底有谁能告诉她,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锦瑟啊?到底那让人闻风散胆的撒旦的气息是什么鬼啊? 凌乔在心底里不住地抗议,但是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别人笼中可怜的小白兔,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嘛。 “呵呵。”正所谓身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凌乔觉得自己此刻笑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再搭配她这副清纯可爱、呆萌迷惑人的外表,请允许我小小的自恋一下,凌乔在心底里小声地道,应该能够降低锦瑟的警觉Xing,到时候再瞅准一个机会,逃脱他这危险气息的势力范围,应该就可以安全了吧。 “还是故意勾引诱惑我?” 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是非黑白之分啦? 明明是他先勾引的她,是他在用他那该死的男**惑她,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反倒变成了一切都是她的错了呢? “开,开什么玩笑,我,我为什么,要去诱惑你啊?” 对他,她还需要诱惑吗? 突然的一句话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闪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后面带过了十万头CNM ,她一定是被锦瑟这个恶魔给带坏了,所以她的思想才会变得这么不健康,越来越偏离的纯净的颜色,朝着黄色发展。 “真的不是在诱惑我?”嗓音戏谑,魅惑人心。 “嗯……”凌乔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更是因为心底里没有了底气,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宛若风中的柳树,甩动着秀长的黑发,飞舞在了空中。 “真是个爱撒谎的孩子。”突然锦瑟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对孩子最轻柔的斥责。 凌乔完全搞不清楚锦瑟这突来的变化到底代表着什么,蓦地停下了摇头的动作,抬起柔弱无骨的手指,想要撩开遮挡住视线的发丝。 手指还未落下,便又听到了锦瑟的声音,他说,“不乖,该罚。” 凌乔感觉自己的咽喉处干哑得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张着嘴做着无用的动作,似乎想要能够从空气中汲取到一丝丝的水分。 凌乔再也承受不住心底内一波胜过一波的宛若岩浆一般喷涌而出的热度,她的身体宛若一滩Chun水一般瘫软在了真皮座椅内。 就在座椅在身体重量的作用下,往后面滑动的时候,及时地被一个突然的外力顶住,凌乔虚幻地仰起下颌朝着头顶上方迷离地凝去,却看到一张魅惑人心的邪肆的脸庞正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只是一个轻轻的仰头,他灼热的气息强势而霸道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凌乔的眸底突然旋起一抹餍足的旖旎色彩。 锦瑟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呢,一个猛然俯冲,张嘴直接含住了凌乔的唇瓣。 凌乔纤弱的手指原本是紧扣着相框的边缘,此刻在锦瑟的引领下,手指上的力度在一点一点地松开,最后‘闶阆’一声沉闷的响声在铺设着真皮的办公桌上响起。 这轻轻的一响完全没有干扰到两人直接互相汲取甘甜的举动。 仿佛时间正在无限制地拉伸,一秒钟被拉伸成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那么长,凌乔的动作也随着这拉伸的时间,在空中缓慢地划动着,最后她颤抖的指尖触摸到了紧实的肌肤。 顺着灼热的肌肤,一点点地向上,最后没入到了那被发蜡仔细打理过的发丝间,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攥成了拳头,拉着锦瑟的头发向自己更紧地拉近。 这无意识的动作,对锦瑟来说无疑代表了无声的邀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一起钻入,骚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的自控力瞬间在心底里崩溃。 漆黑的双眸染上了野兽的绿光,他低吼一声,一把抓住真皮座椅的一边,将凌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面向自己。 此刻的他宛若一头发疯的雄狮,亟待果腹的满足,而凌乔就是这唯一能够满足他口舌之欲的食量。 凌乔的气息不稳,整个身体没有一丝的力气,浑圆的下颌无力地支在锦瑟的宽厚带着无限安全感的肩膀上。 “滚滚很想要?”锦瑟魅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微微地带着喘息,蛊惑而悠远磁Xing。 “现在不合适,这里是办公室,会有很多人进出,只怕滚滚会害羞。” 锦瑟声音清润如水,仿若一盆温度适宜的凉水,从凌乔的头顶上浇灌而下,将她体内的所有热情完全浇熄,就连蹿动的小火苗都消陨于无形。 从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的大火,一下子从她的脚后跟正以火箭一般的速度直冲头顶,一个个小火苗在她的头顶上不断地跳跃,仿佛连她的头发都要点燃了。 这口恶气就像是雪地里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再不发泄出来只怕是要在她的胸口爆裂开来了。 若是爆裂了会有什么后果呢,小则伤身,大则不止是伤身还要伤心。 他怎么会忍心让她伤身又伤心呢是吧? 凌乔宛若黑宝石一般闪烁着水亮光芒的眼眸灵动地在眼眶中转动着,见锦瑟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嘴上说着一些取笑她的话,实则他心里的忍耐也已经是达到了极限,此时双臂不断地收紧,再收紧一些,仿佛只有这样不断地跟她靠近。 才能够一解他相思的酸涩。 口是心非的男人,才真正的应该受罚,把一盆脏水往她身上泼的男人,就更应该加倍的惩罚。 此时正搭在锦瑟肩头的凌乔,思忖着到底应该怎么给这个男人一些难以忘怀的惩罚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冲动,凌乔张开大口一下子就咬住了锦瑟肩颈之间的肌肉。 “嘶……”男人夸大地抽气声在凌乔的耳畔响起。 “咯咯咯。”一抹Jian计得逞的痛快从凌乔的唇齿缝隙间溢出。 “我家的滚滚上辈子一定是一条汪星人,怎么动不动就要咬上一口呢?”锦瑟转眸看着凌乔,眼里没有一丝斥责,更多的是宠溺后的愉悦。 “哼,谁叫你乱冤枉人的啊。”凌乔挺翘的鼻翼间带出一声哼声,将头一扬,嘟唇控诉道。 锦瑟的背脊一挺,将上身拉得更长了一些,带着蛊惑的气息在凌乔的耳畔撩拨,情绪却明显的低落了下来,“真是让人伤心,我可是想我家滚滚想得紧,没想到你一点都不想我。” 怎么会不想。 凌乔心中一动,蓦地转眸正对上锦瑟促狭的眼眸,这才发现自己又中计了。 第三一八章将计就计,反客为主(1) 凌乔心中一动,倒也不恼了。 “想,这几天天天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的都在想你。”凌乔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声线中开始隐隐的夹杂着颤音。 该死! 锦瑟在心底里暗咒了一声,他心底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拉到了最紧,似有一股力量开始在下腹处积蓄着。 委屈的声音再度响起,“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被你冷落后,我心里有多难过,我每天都想趁你睡着的时候……” 凌乔突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掀动着长睫,无辜地看着锦瑟,就在锦瑟心中一痛,将她紧紧地圈进怀里的时候,凌乔顺势趴在了锦瑟的肩头,吐气若兰,“爬上你的床,躲进你的怀里。” 锦瑟的意识仿佛完全受到了凌乔的牵引,随着凌乔的话语一个个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仿佛将过去的翻云覆雨的场景再度重温了一遍。 这锦瑟来说,才是最大的煎熬,最严重的惩罚好吗? 此时的他看得到,闻得到,摸得到,却是吃不到,这对一个垂涎美食的饥饿者来说简直就是灭顶的折磨,他的心里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竟然在刚才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小小的打趣了一下怀中的这个看起来无辜又纯良的少女。 不,不,她绝对不是纯良的少女。 她就是一只恶魔,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就会迅猛地转头反咬一口的恶魔。 只是平日里她太过善于伪装了,被她身外披着的无辜、无害的外衣所蒙骗了。 锦瑟心底里那根拉到极致的弦,在一瞬间崩裂,迅速蚕食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不管不顾地将凌乔往上一托,身体就要脱离真皮座椅,往休息室走去。 凌乔似乎早已经察觉锦瑟会有所动作,已经先于他,双手一把按在了锦瑟的肩头,将他重新按回到了座椅上,“干嘛啦,这里可是办公室,不能做过激的行为,要不然会被别人看见的。” 一句带着装腔作势的娇嗲的声音从凌乔的唇瓣间流泻而出,原原本本地回送给了锦瑟。 无力,毫无反抗之力。 锦瑟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懊悔,仿佛他很努力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却一个不留神,石头从手中脱落,直直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哭不得叫不得,只能低头认栽,却间那个小恶魔的双眸中正闪过一抹Jian计得逞的诡笑。 好,好,很好,他认栽,他认栽总行了吧。 但那个小恶魔偏不,她故意煽动着手臂,嘴里呼叫着,“你办公室的冷气到底是开了没有木,怎么这么热啊,人家都快憋出汗来了。” 说着,像是为了力证自己话里的真实Xing一般,拉扯着自己的衣领,从锦瑟的兜内掏出一块白色的方手帕。 凌乔像是突然发现到锦瑟的额头上的汗一般,她吃惊地瞠大着双眸,“瑟,你也很热是不是?来,我也来给你擦擦汗。” 说着,那块夹在她手指间的小方巾从她的领口处缓慢地拉了出来,直接往锦瑟的额头上抹去。将锦瑟的所有的感官全部都给调动了起来。 他想要从凌乔的身体上汲取更多,可就在此时凌乔身形一动,从锦瑟的腿上跳了下来,然后她在锦瑟的面前转了一圈,从小她就有舞蹈底子,此时双脚脚尖点地,踩在波斯地毯上转着圈,那裙摆就跟着惯Xing被撑了起来。 裙摆上面别着的黄色玫瑰花在一瞬间完全地盛开了起来,此时的凌乔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丛林里远远走来的花仙子,每一个轻柔的动作都是召唤花儿的指令,随心随欲地控制着花儿的衰败一般。 原本都只是花骨朵的玫瑰花,在风里的作用下,一个一个夺目地绽放开来,带出了一股清甜的香味,瞬间溢满锦瑟的鼻端,仿佛将整个看起来有些冰冷的办公室也带得更加有生气了起来。 “滚滚,这是你自己做的?”锦瑟的声音中不止是有惊喜,更多的是赞赏。 是对凌乔能力的赞赏。 早上是锦瑟亲自送凌乔出门的,而且她出门穿的那套衣服还是他亲自挑选了给她的,他当然不会忘记。 刚才因为太过于陷于男女的情事当中了,没有顾得上去好好的看一看凌乔身上的穿着,此时他仔细的一端祥,更是叹为观止。 不仅仅是她的这个突发奇想的创意,更是感叹她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造出来这样一件衣服。 她这是将自己包装成了一束花送给他,他不敢动那是假的,但是却不明白凌乔突然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她不像是一个会这么肆意妄为的人,疑惑一个个堆积在心头,锦瑟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滚滚是想向我表达些什么吗?” 这句话一问,还真的是有些破坏气氛,凌乔瞠大着水眸狠狠地瞪了一下锦瑟,眼角一剜直接转身就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锦瑟哪里可能会让凌乔就这样带着怨气走掉呢,要走也得是他跟她一起走,或者是先化了她心里的这口气,他急忙伸出手拉住了凌乔的手臂,“我的错,我的错,滚滚就行行好,告诉我一下到底有些什么含义呗。” “自己上网查。” “好,查,查。”锦瑟嘴上应答着,手腕一扣,朝着身后一拉,直接将凌乔拢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从凌乔的身侧绕过,打开电脑查找起了黄玫瑰的花语。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过去锦瑟是连想都想不到的,他自认为自己的知识储备足以支撑自己在商场上游刃有余。 却在遇到凌乔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需要了解的知识还真的是不少,尤其是这些关于情侣间的点点滴滴。 看来,他有空还真得买一本关于女人方面的书,好好的研究研究了。 第三一九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2) 锦瑟双臂从凌乔的身后环过,将她完全地困制在了自己与办公桌之间,坚毅如刀刻一般的下颌轻轻地抵在凌乔滚圆的香肩上。清冽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吹拂在凌乔的耳畔。 凌乔的身高在女生当中并不算矮,身高一米六八,身材匀称,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凹凸有致,曼妙惑人,再加上她的外表,所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少被同学拉过去做现成的人体模特儿。 唯一的一点是她骨骼纤细,又是长不胖的体质,因为这一点,在学校的时候没少遭人嫉恨,所以大家表面上都对她和和气气的,但是没有几个真正交心的朋友。 再加上他们读的是服装设计专业,男生本来就不多,全都把眼睛贴到了她的身上,自然有很多女生慢慢地跟她疏远。 这还不打紧,最最让别人嫉恨外加讨厌的就是她那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寡淡的Xing格,让那些男生虽心生暗恋,却也不敢靠得太近。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觉得好,有意无意地不管从语言跟行为上都把凌乔奉为了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女神。 所以在遇到像亦舒这样的朋友的时候,她势必是要倾尽自己所有用心呵护的。 有些扯远了,这是后话。 现在再来说一说凌乔,身后紧贴着锦瑟的躯体,他身材高大昂藏,此时又是将她完全地包裹在自己的怀抱当中,凌乔坐在锦瑟的大腿上,就像是一个孩子坐在大人的腿上一般,完全地收纳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贴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两个人本就应该天生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当凌乔的手指再度要触碰上那杯牛Nai杯的手柄的时候,被锦瑟制止了,“冰了,喝了对身体不好。” 随后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慢慢地收了回来,落下凌乔的脸侧,发现她的耳垂红得诡异,Xing感的薄唇边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健壮的手臂往回一缩,完全将凌乔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怀抱当中。 手臂箍在凌乔的纤腰上,轻松地往上一抱,将凌乔整个身体腾空抱起。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了,凌乔‘啊’的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了锦瑟的头。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带出一股猛烈的风,随之出现一张倒立着的宛若妖孽一般的脸。 平日里,这样惯了,来人在往办公室内走了几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如冰窖的阴风在办公室内刮起的时候,他的脚步这才在波斯地毯上一怔,泛着桃花的双眸这才从地上的位置,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慢慢地抬了起来。 最后在隔着五六米远的地方,跟办公桌上的两双眼睛相对。 “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闯入来破坏你们的好事的。”那张宛若妖孽一般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点道歉的诚意,反而是Xing感的唇角邪痞地勾了起来,泛着桃花的狭长的双眸,一幅看好戏般的不躲不闪,仿佛不愿意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细节一般。 “是嫌你那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得太久啦?”男人俊脸阴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眸底如浸入了寒霜一般,尤其是嗓音宛若寒冬腊月般的料峭,将偌大的办公室内的温度连降了好几度。 “别啊,老大,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兄弟,我要是变成了一个瞎子的话,那你后半生不就是多了一个拖累了吗?”如妖孽一般的男子,不但没有被这冷意吓得退缩,反而是抬起袖长的脚,仪态万千地往他们所在的办公桌的方向更走近了几步。 其实凌乔还未来得及完全躺倒在办公桌上的时候,腰背部的地方就被锦瑟横出的手臂给拦住了,所以凌乔是处于半仰半坐的姿势的,外面的人进来能看到的就是凌乔僵直的背脊,和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 锦瑟幽邃的眸微微朝下移了一点,看到此时的凌乔紧张窘迫地不能自已。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拢了拢凌乔微微有些倾斜的领口,然后大掌覆上了凌乔因为羞涩而相互绞着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算是无声的安抚。 此时盛淮南的脚步声仍在凌乔的身后不断地响起,凌乔怎么可能会镇定得下来,她抬起水眸哀怨地睇了一眼锦瑟,仍旧不好意思地咬着唇。 就在不久前,她还曾经说过那个人行为不轨,不是正经人。 此时,就在锦瑟的办公室内,就叫那人抓到了这样的一幕,虽然说他们本就是情侣,再加上没有任何实质Xing的动作,但是这样的姿势只怕是任谁在此刻闯进来都会往不好的方向联想的。 思及此,凌乔的脸颊更添了几抹红晕,红得宛若夏天里傍晚的骄阳,染红了大半片的天空。 锦瑟的视线从凌乔的身上移开,蓦地旋起两抹冷光,宛若冰冷的刀锋一般朝着盛淮南射了过去,沉冷如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的意味,“挑战我?” 锦瑟的眸光又像是一把快速射出的利箭,一下子制止了盛淮南仍然想要往前走的脚步。 “不,不,怎么敢呢。”盛淮南嬉笑着连连摆手,“再说了我这还没有像大哥您一样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美娇娘呢,还没有结婚生子呢,若是马上变成了残废,那对您来说也是一个惨重的损失啊,不止是你没有大伯做了,只怕是把嫂子这个大伯母的称呼给剥夺了啊。” 凌乔在心里想,这个男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在这个时候提起孩子,明显就是在暗示他们刚才的那种行为的不妥嘛。 好啊,报复是吧? 谁不会呢。 凌乔抬手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整了整衣服,幸亏她在修改裙子的时候,有将自己坐下来方便这一点考虑进去,所以此时她坐着的裙摆是没有玫瑰花的,要不然她还真怕自己无法再坐下去了。 撩起一侧的长发,勾到了耳朵后面,对着锦瑟微微一笑,恶魔的本Xing又开始显露了出来。 锦瑟就像是被安抚了,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拉开后面的办公椅,修长紧实的腿迈着矜贵的脚步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 “大伯母?”凌乔微启殷红的唇瓣,宛若银铃般的嗓音从红唇间缓慢的溢出。 盛淮南听到这声音不觉悦耳,反而是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恶寒,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地挺了挺背脊,“是,是啊。” “我可不想做,一听就感觉让人很老,我还这么年轻,做大伯母,这么吃亏的事情我可不干。”凌乔背对着盛淮南,嘴角勾着邪恶的笑,声音中带着嫌弃。 “怎么会呢,嫂子您天生丽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会给人老的感觉呢,是吧?”盛淮南觉得只要自己使劲地夸凌乔,绝对是不会错的。 一双妖魅的容易引人犯罪的双眸,却是发着求救的信号凝向锦瑟。 锦瑟当然是装作看不到了,倒了满满的一杯水,凑近自己的薄唇,一口喝下了半杯,然后才端着往凌乔的方向走,完全将盛淮南的求救当成了空气。 第三二零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3) 然后走到凌乔的面前,将喝了剩下的半杯水递到了凌乔的手中。 凌乔接过,凑到殷红而又微微有些皱起的唇瓣上,微微仰头将水杯中剩下的谁全部喝干净,然后很自然地将水杯递还到了锦瑟的手中。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刻意,仿佛他们之间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不下百次千次了。 唯有盛淮南惊讶得张着一张嘴,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外飞星一般惊奇的景观。 这也怪不得盛淮南,主要是锦瑟素来都是让人伺候的主,即便是过去,他们还受控在别人的手中的时候,也从未见过锦瑟伺候过谁,仿佛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尊贵唯我独尊的气质,是从内散发出来的。 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如帝王一般的气场,让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唯有尊重与膜拜,而不敢随意地挑战他的权威。 像这种给人端茶倒水的事情,素来都只有别人为他做的份儿,谁还敢劳驾他动手啊。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待遇的人只怕也只有凌乔了吧,她可谓是世界第一人啊。 有了这点认识,盛淮南当然把凌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往上推了推,只是他刚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倒是让凌乔给抢了先。 “盛医生阅女无数,像我这样的清粥小菜的,怎么可能会入得了您的眼呢。”凌乔说话声音清浅,让人根本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锦瑟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沾染了他身上的一些气质,让盛淮南听着突然有了一种头皮发紧,身体发麻的感觉。 若不是觉得此时抱头离开会有损他盛淮南在外的名声,他想他此刻绝对就会直接从锦瑟的办公室内闪走了。 最近他盛淮南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运啊,是不是这一年他都只适合乖乖地老实地活动在他的一片势力范围内,哪里都不适合去啊? 自从那天跟凌乔和锦瑟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库分手后,他心中就有一种想刻意去遗忘那个不男不女的女人的想法。 所以他去了过去经常去的几个夜场,那里的人各个都认识盛淮南,更是对他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先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豪华的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大包间,陆续地给他上了好几种从外国进口过来的美酒和各色的佳肴。 当然这都只是为了后面的主题做准备。 经理跪坐在盛淮南的桌子旁边,为水晶杯内倒了一些从世界各国搜寻来的顶级红酒,然后仰着脸充满希冀地看着盛淮南脸上的表情。 盛淮南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里面的液体,让里面的红酒跟空气中的氧气进行充分的融合氧化以后,微锁着眉,缓慢抬起水晶高脚杯的底座,将里面的液体缓慢地送入到了唇齿之间,在舌尖上来回地滚动着。 让每一寸味蕾都接触到了红酒的醇香以后,这才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将液体送入到了胃里。 紧蹙的眉头慢慢地舒缓开来,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Xing感的弧度,似乎对这酒很满意。 经理看得出盛淮南这是对酒很满意了,也对盛淮南的习惯了如指掌。 红酒只是他为了后面满足口舌之欲配备的开胃小菜,他素来对这方面要求严格,只有开胃小菜满意了,他才会开始进行下一步的美味大餐。 然后又端起红酒重新为盛淮南注入了一杯,小心试探地问道,“盛爷,今天刚进来一批,货色上乘,您老要不要过过眼呐?” 经理的意思盛淮南又怎会不明呢,而且他今天来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地阖了双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作用下投下了一弯半圆形的阴影,将他脸上的表情影衬得讳莫如深。剥削的唇瓣仿佛是艺术家最为满意的作品,勾勒着Xing感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将整个脸部线条拉伸得更加的立体深邃。 他端着手中的酒杯,优雅慵懒地摇晃着,仿佛是一种静心的等待,又想是一个等待众妃嫔前来伺候的王者。 经理领命,从地上站起身,躬了一下身子站起来,拉开包间的门往外走,而后又轻轻地将门阖上。 仿佛才只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厚重的门板上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并未得到里面人的回应,门就自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脚步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却是井然有序地一字排开来,站到盛淮南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女人对眼前的这个男色已经垂涎三尺了,虽然都是刚开始接触这个行业,对客人来说,她们还只是一个雏,但是刚才在门口的时候,经理便已经告知她们了。 若是能够把里面这位大爷给伺候了,那未来,至少说是一年,她们都不需要对经济发愁了。 此时再一看有着如此魅惑人心的外表的男人,各个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的最主要的任务,甚至都觉得不计较那些庸俗的东西,让自己的身上打上这个男人的烙印。 “盛爷,请您打开眼瞧瞧,有没有让您顺眼的。”经理凑到盛淮南的跟前,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脚步,微微欠着身子谄媚地小声说道。 盛淮南微微将那双桃花眼分开了一条缝,精锐的光往跟前站着的姑娘的身上一路扫过,又一路绕了回来。 该死,他竟然有点感觉兴致缺缺。 他将握着红酒杯的手在空中划了条直线,递到经理的面前,经理忙上前一步将红酒杯接在手中,刚放到茶几上,就见盛淮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米八五的身高,在包厢内给人无形地造成了一股压迫感,再因为他身上带着的雅痞的气质,深深地抓住了在场女生的视线。 她们都不觉地扭动着身姿,想要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这个带着点邪气的男人面前,都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盛淮南走近这些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亦舒的那张毫无女人味的脸来。 他烦躁地抬起手,袖长细嫩的手指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宇。 第三二一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4) 盛淮南对自己的酒量还是非常自信的,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酒精在作祟,而是自己的心思在作祟。 其实,这对他来说更加的可怕,仿佛身上沾染上了某种可怕的病毒,让他怎么想甩也甩不掉一般。 不行,他绝对不能够让这个女人把自己给影响了,所以他再度抬眸的时候,手指在空中不断地抬起落下,“你,你,你……”一直听到他低沉魑魅的声音在静谧而又漾动着欢悦气氛的空间内响起。 最后他一口气点了十个女人,各色各样的,有清纯的、Xing感的、娇羞的、妩媚的、身材有料的、身材干瘪的,反正留下的这些女人都各有各的特色。 盛淮南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出现在这里了,所以经理才会对今晚上的安排特别地花费了一些心思,为的就是能够将盛淮南这个金主永远地留在自己这里。 却没想到今晚的盛淮南会有这么好的兴致,一口气就要了这么多的姑娘,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经理的心里也不免雀跃了一把,一是为自己这样的安排没有白费而高兴,二是心想着今晚会所内的收入又要好好的翻一番哪里,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腰包在不断地膨胀、膨胀,再膨胀。 然后,他直起身对着在场的姑娘们使了个颜色,暗示她们一定要好好加油,使出浑身解数,另一边又赶着没被选中的姑娘们往外走,然后带着笑脸把包厢的门给轻轻地带上了。 包厢内,盛淮南欣长的双腿在空中划了个雅贵的弧度,慵懒地交叠到了一起。 纤长干净的手指抚触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来回地刮着,魅惑的桃花眼微微地眯起,审视着眼前的姑娘们。 他已经从这些姑娘的眼神中解读到了如饥似渴,若是放在过去,他的心中是有一些小傲娇的,能够让这么多的姑娘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无疑是大大地满足了他男人的虚荣心。 但是此刻,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雀跃,反而心底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烦躁,甚至是厌恶的。 该死,难道他这是要开始转Xing了吗? 难道他是对女人不再感兴趣了吗?还是说开始对男人有了感觉? 他压下心底里无数个想法,手指在空中妖娆地勾了勾,瞬时那些女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娇羞做作,一窝蜂地朝着他的身边围坐了过来。 速度快的已经在他的旁边找到了更接近他的位置,有的速度慢的也都围跪到了他的脚边,十个女人暗中较着劲,相互拥挤推搡着,都想要让盛淮南看到自己的存在。 他就像是古代的帝王一般,被女人簇拥着,享受着他们的爱抚。 对,是爱抚。 但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舒服,反而是越来越烦躁,甚至有了想要从这里逃离的冲动。 他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心理出现了什么毛病了吗? 他心有不甘,于是顺手一捞,直接捞过离自己嘴角的一个女人,剥削的唇瓣毫无预警地压了上去。 那个女人先是没反应过来,只是一秒钟的停顿,整个人便开始紧紧地贴了上来,甚至是放肆地伸出手,想要环住盛淮南的脖颈。 盛淮南眉头一蹙,整个人的气场都冰冷了下来,他厌恶地把手一扬,直接就把这个女人从直接的身边抛了出去。 一声宛若野兽般的低吼声在包间内响了起来,“滚。” 只有一个字,却让人感觉到了触动人心灵的震怒,在场的所有姑娘都像是被这个喜怒无常的犹如王者一般的男人给震吓住了,都秉着呼吸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个被扔出去的女人,委屈地趴在地上,一张修饰得精致的脸上梨花带泪,真是好一幅我见犹怜的景象。 但是看在此刻盛淮南的眼中,只会让他更加的烦躁不安,他像是对自己不满,又像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的不满,他挺括的身子蓦地前倾,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晶杯。 哐啷一声。 水晶杯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在女人的眼前炸开了花。 身子有一片飞起的晶花,擦过女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一下子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仿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全都垂下了眼眸,用着最卑微的姿势跪坐在盛淮南的身边。 而那个被抛出去的女人哪里还敢再停留一秒钟啊,她出来做也只是为了求财,又不想就这样送了命去,当然是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掩着脸跑了出去。 终于包间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姑娘都一改刚才的状态,用着不是很明显的动作,不断地朝后面退着。 经历过大场面的盛淮南,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们这些小伎俩呢。 但是他此时并不想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想为了证明自己仍然还是过去那个正常的盛淮南,他左手再度一捞,把左边的姑娘搂进了怀中,另外一只手在姑娘的腰肢上一扣,抓着她如水蛇一般的腰身,一个翻转身,让姑娘仰躺到了他的腿上。 就在姑娘眨着惊恐而又愉悦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猛地一个俯身,直接含住了女人的唇瓣,用力地啃咬着,碾压着,却也始终只是啃咬碾压,再无进一步的动作。 女人有了前车之鉴,整个身体僵硬,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任由着盛淮南的唇在自己的唇上作祟。 直到女人的嘴角被盛淮南咬出了血来,女人仍是不敢有半分逾越的动作,宛若一条死鱼一般地垂死在盛淮南的腿上,完全勾不起别人的一点点兴趣。 盛淮南瞪着阴鸷的双眸,缓慢地从女人的脸上移开,嫌恶地瞪视了她好几秒,就在女人惧怕的感觉呼吸都要跟着窒息的时候,只听得盛淮南蓦地长指紧扣,仿佛要将女人的下颌骨给捏碎了一般。 阴冷的声音宛若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股股寒气一般,“出来卖了,还装死给谁看,不情愿就给我滚。” 第三二二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5) 女人没想到自己这般也并没有满足盛淮南,甚至他的怒气更盛了一些,生怕会让自己受到比刚才那个女人更加可怕的待遇。 她不待盛淮南把她抓起来丢出去,直接自己身体一滚,从盛淮南的腿上滚了下去,就连身体上突出的骨头撞到了茶几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人心的痛她都顾不上了,直接就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扶着刚才被撞痛的地方,仿佛后面跟着什么凶猛的怪兽一般,脚底抹油快步地跑向包间门,猛地一下子拉开了门,哭着跑了出去。 刚跑出去就被这里的经理给拦下来了,“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都没有伺候好盛爷?” 姑娘只是留着眼泪摇着头,嘴角处被盛淮南咬破了皮的地方,仍然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丝,有咸咸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跌落到了嘴角的地方,融合进了嘴角,一下子刺痛了姑娘的神经。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毕竟是刚出来做的,虽然是经过培训了,但是真正的遇到了她还是有些慌了神,只知道哭,完全听不到经理的问话了。 连续被盛淮南赶出来两个姑娘了,经理这个心理自然是跟着着急了起来,再加上这么一问,不止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反而是让他对着姑娘一直哭。 他烦躁地朝着姑娘怒喝了一声,“哭什么哭?出来卖还假装什么柔弱啊?你不知道里面的这个人是我们的金主吗,他就是爷,他可以叫你生就生,可以叫你死就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啊?” 然后,一个反手扣住姑娘的纤弱的肩膀,“去,去给我跪着爬进去给我认错去,不求得原谅你已经就别再在这里混了。” 女人被反手剪着,痛得无以复加,但也只好将所有委屈的眼泪往肚子里咽。 随便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就想要身手往门把手上碰。 “慢着,你这样一幅鬼样子,进去干什么?进去扮鬼吓人吗?你是想把我们的金主给吓到吗?快点给我补补妆,脸上给我笑。”经理说着将手中的一个粉饼塞到了姑娘的手中。 视线从姑娘的脸上扫过,厉斥一声,“给我笑得好看一些。” “是。”姑娘唯唯诺诺的接过经理手中的粉饼,在眼圈周围补了一下妆,又对着小镜子勾了勾唇角。 “进去吧。” 在得到经理的允许以后,这才重新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还未来得及使力呢,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一众姑娘全部都哭哭啼啼地鱼贯走了出来。 经理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神了,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盛淮南啊。 盛淮南在姑娘中的口碑素来都是很好的,说他优雅绅士,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大吼大叫,对女人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啦?难道是自己安排的这些姑娘都不合他的胃口? 还是说盛淮南不再喜欢处女了,想要一些经验丰富一点,技术老练一些的女人? 经理顾不上形象,一把拨开这些姑娘,往包间内走去。 砰。 经理来不及收住脚步,一个装满洋酒的瓶子在他的脚边炸了开来。 满满的酒气一下子溢满了整个包间。 飞散开来的玻璃渣子,就像是炸开的子弹,嗖嗖地从他的裤管,脚步,手臂上飞过,带出了好几条血口子。 经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啊,他快步上前,在距离盛淮南一米的地方站定脚步,脸上的愧疚显而易见,“对不起,对不起,盛爷是我没有安排好,扰了您的兴致,我现在马上出去,去给您重新安排一批进来。” “算了。”盛淮南带着微怒的声音中提不起一点点的兴趣,“不用了。” 经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般,蓦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盛淮南,视线落在眼前健壮得可以在多块土地上不断耕耘劳作的男人身上,心忖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了。 难道是这个男人玩遍了各色女人,此时别的女人一点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啦? 还是说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他想要用一生去呵护的? 终究因为盛淮南滔天的权势,和外界无法估算的金钱,纵使心底里有千万个疑问想要问出口,但是到了嘴边还是悉数给咽回到了肚子里去了。 经过一系列的证实,他已经确定一切的根由都是一个叫做亦舒的女人。 但是该死的,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想他一个风流倜傥,绝世容颜的帅气男子,只是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所有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这样的名声,如今却要完全地毁在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身上。 他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啊。 于是,他烦躁地用手耙了耙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经过经理的身边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给我交爱丽丝。” 爱丽丝这个名字不过是会所里给新进来的人的一个编号,每个人都给她们取一个洋名,一是为了提升她们的档次听起来洋气,二是为了便于管理。 经理一听盛淮南点名,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整个人又再度有了精神,忙点头道,“是,是,是,马上去给您安排,您稍等片刻。” “告诉她,我去车里等她。”盛淮南似乎不想再看到经理谄媚的嘴脸,丢下一句话,长腿一抬直接就走了出去。 这个爱丽丝是以前伺候过盛淮南的,品尝过一次盛淮南的滋味以后,别的男人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她一直在伺机寻找机会,再次靠近盛淮南,却被经理告知,叫她收起她的痴心幻想。 因为盛淮南最忌讳的就是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进行二次运动,也就是一句话,想在接近盛淮南绝!对!不!可!能! 今天突然听到盛淮南又来了,本来是想偷偷摸摸地混在一帮生手中进去,再见上盛淮南一面的,没想到却被眼尖的经理直接给剔除了出去。 就在她不甘心地绞着手,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却接到了经理打来的电话,说是点名要见她。 这,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点眩晕。 第三二三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6) 然而,她哪里还有时间让她任Xing眩晕啊,她蓦地回神。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马上拉开门跑进自己的化妆间,扒拉着衣柜内的那些漂亮的服装,反复寻找了个遍,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件上次跟盛淮南出去的同款的衣服上。 她相信盛淮南会选择自己,一定跟自己的品味也是有一点关系的。 此时,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拉开来,经理对盛淮南点名找爱丽丝的事情非常重视,若是在过去,他是断然不会去特别进入某一个姑娘的房间里,去进行特别的叮嘱的。 主要是因为这里是高级会所,面对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客人,要想踏进这里的门槛,没有个上千万是断然不可能让你迈进这里半步的。 而盛淮南每年在这里花的钱更是以亿为基准,不断地往上累计。 自然能够在这里做的姑娘,自然出身、学历或者是各方面的素养都是不是一般的会所能够比拟的。 像他一个小经理,哪里敢随便的去碰这些专供富人们把玩的‘欢宠’呢。 但是这一次真的是不一样了,尤其是在经理了刚才的那一幕,经理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起来,这一推门,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了,好似少了以前的分寸。 “那个……”经理朝着爱丽丝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爱丽丝手中的衣服,完全地给否定掉了,“都出来混这么久了,你觉得再扮清纯有用吗?” 此时的爱丽丝也有些拿不准盛淮南的喜好,看到经理这么说,就像是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我应该以什么形象出现在盛爷的面前?” “要露,要把你最Xing感妩媚的地方展现出来,而且要把你最近积累的技巧,全部倾囊授出,绝对要让盛爷**的。”经理停顿了一下,暧昧地睇了一眼爱丽丝的胸口。 “最好能够在车上就让盛爷难以把控,这次能不能把这爷牢牢地把握在咱们会所里,就完全靠你了,你肩上的责任真的很重大,所以你绝对不能太过矫揉造作了。”经理语重心长的说。 “好,我知道了。”爱丽丝认真听完经理苦口婆心的一段话,挥手示意经理出去。 其实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从未听过盛淮南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经历两次,主要是他不想要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如今她被传唤了两次,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呢。 那么…… 她自然也是有机会成为他身边的唯一的女人的。 想到这些,她更是牟足了劲,她将里面那件最为Xing感的,也最能够凸显身材的修身长礼服拿了出来。 别看这件礼服布料少,却足足花费了她一年的工资呢,想想她作为这里的头牌,又是跟一些富豪在一起,自然她的年薪也是达到了千万的,当初做这件衣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盛淮南。 没想到一念成谶了,终于让她得偿所愿。 这简直就是她的幸运战袍,若不是此时不能让盛淮南等太久,害怕他等急了会改变主意,爱丽丝真的很想将这件黑色的礼服给好好的供起来,虔诚地膜拜一下。 但是此时,她只能是快速地穿上礼服,在镜子前小心地整理着衣服的前襟。 这件礼服完美地将爱丽丝的曼妙的曲线给勾勒了出来,再往下看,就是两排钻石做成的收身,这个是采用磁力的作用,将两边的钻石透过人体,相互吸引到一起,即使是没有任何的布料或者是线的作用下,都可以妥妥的贴在她宛若脂玉一般的肌肤上,完全不用害怕会走光这样的问题。 后背是完全的镂空的设计,将整片如雪一般的肌肤裸露在了外人的视线当中。光洁的背部再加上粉嫩而又通透得肌肤,仿佛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个爱丽丝真的是很懂得投资自己,那些透明的小绒毛在灯光的照射下,仿若金光洒在了水面上一般,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裙摆微微地散开,将她包装成了一个既高贵又优雅的花瓶,裙摆的一侧被巧妙地开叉,若只是站着的话根本看不出玄机,若是轻轻地走动,便可以看到设计的卓越之处了。 一长排的细碎的钻石从开叉的地方完全地散了开来,放射出熠熠的光彩,闪得人眼睛都不敢睁开,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卓越不凡,仿佛只是走动都能带出一股子的仙气,耀眼得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再搭配上一双金色的镶钻高跟鞋,每走一步都仿佛像是脚踏七彩祥云,身上金光闪闪,将她整个人的气质推到了女人的最高境界。 她将一头黑色的蓬松的秀发,全都拢在了一侧肩膀上,编了个蓬松的辫子,在脸颊的两侧垂下两绺卷发,将她本就精致的脸颊,修饰得更加的精美绝伦,又在发顶的位置别了一个镶着钻石的黄冠,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那个高颜值的明显要走红地毯呢。 咚咚咚,化妆室的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经理的焦急的等候的声音,“姑NaiNai,你到底是好了没有啊,不要在这个时候装大牌了,盛爷可不比别的富豪,人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一听到经理这么说,爱丽丝心里也有一丝慌乱了起来,总感觉这样还不够,应该还要再完美一些,但是又怕时间上真的是不等人。 这才犹豫不决地拉开了化妆室的门,刚想问问经理的意见,这一转眸才发现哪里还需要问啊,经理整个人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耀眼的光环给震傻了,张着嘴,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就差没有当场流出口水来了。 另外一个为她开路的小弟,原本手上还端着托盘,此时托盘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没把他的魂给拉回来,甚至整个银质的托盘狠狠地砸在他的皮鞋上,不见他抱脚痛呼,竟然还站在原地傻傻地笑着。 第三二四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7) 爱丽丝此刻一颗上下鼓动的心才算是稍稍地放下了一些。 “哼。”她一声冷呲,高傲得宛若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微扬着下颌往那个开路的小弟面前走。 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抬起手指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娇嗔了一声,“回魂。” 然后,自顾自走在前面,坐上了直达底下车库的电梯。 电梯是一早就为她准备好了的,就锁在了她所在的楼层跟底下停车场之间,此时爱丽丝一走进去,那个开路的小弟快步走了上来,仿若古时候为娘娘引路的太监,除了恭敬就是尽量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卑微。 只怕是此时若是爱丽丝叫他帮她舔脚趾头,他都绝对没有二话,趴在地上就能够舔起来。 小弟一上电梯,掏出兜内的电梯钥匙,插入钥匙扣,一拧,电梯正常运转起来,直接到达了地下车库。 “叮” 电梯到达了目的地,小弟身手按在电梯门上,等待着爱丽丝下电梯。 爱丽丝连眼角的余光都奢于给他,在他的身侧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别跟过来,还有确定盛爷的车开出车库的时候,才可以有人进入车库,否则后果你来承担。” 他承担?他哪里有这样的能力承担啊,连声应到,“是,是,是。” 然后等到爱丽丝扭动着腰肢走出去以后,他连忙用耳麦联系各层的同事和门口泊车的小弟,让他们时刻密切的关注盛淮南的那辆全自动的概念车,据说这是他们集团才刚设计出来的,还没有投入到社会上使用,也就是说全世界也仅此一辆,也许以后都不可能再有。 车头镶着黑金铸成的天使的标志,整个地盘紧贴着地面,根本看不到轮胎的,通体鎏金,金黄闪闪,又用高科技切割出一条条的射线,车门全自动不说,而且是从底下向上拉伸,整个车窗宛若一个整体的天窗,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将整个世界尽收眼底。 这个汽车公司是锦达下面的一个子公司,盛淮南特别喜欢这种外观上看上去闷骚的,能够获得百分百回头率的车子。可是锦瑟却是相反,他最注重的就是车子里面的配置,外观他素来喜欢低调。 其实两个人的车子一对比,锦瑟的车子的价格要时候要比盛淮南的高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可外人却完全看不出来。 盛淮南的车子实在是在引人注目了,随便往哪里一放都是绝对吸睛的,这倒是给爱丽丝省下了不少的力气。 此时盛淮南正靠在车上吸烟,袅袅的烟雾将原本就Xing感出类的人笼罩上了一抹神秘感,欣长的身姿在昂贵高雅的衣服的衬托下,更是给人一种出尘不似人间凡物的感觉。 安静空旷的声音内突然响起一阵高跟鞋敲打着水泥地激起的回响,促使着盛淮南湛湛地转了眸,朝着爱丽丝的方向凝了过去。 他的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在看到一身盛装的爱丽丝的时候,微微地薄眯了起来,精锐的眸光宛若汇聚了日月星辰的光彩,打在爱丽丝的身上。 让爱丽丝的一颗小心脏仿若小鹿乱撞一般地砰砰直跳,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踩着一团棉花上一步,身体发软,脚步虚浮。 她按捺着想要直接冲进盛淮南怀抱里的冲动,继续矜持着优雅的步伐朝着盛淮南的方向走了过去。 盛淮南见爱丽丝的脚步越来越靠近,脸上仍然冰冷得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一般,但是身体上却是开始有了动作。 只见他用双指,从嘴角上将烟夹出,直接扔到了地上,抬起修长有力的脚,用全手工制成的牛皮鞋往扔在地上的半截烟上踩去,反复地碾压着。 爱丽丝顺着他的动作,才发现原来地上稀稀疏疏地已经散落了不下十根烟蒂。 想必他已经是等了很长时间了,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那么这样的盛淮南是不是更加表明了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呢?想到这里爱丽丝更加卖力地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 仿佛恨不得此时真的能幻化成一条水蛇,紧紧地缠绕上盛淮南,将他完全地困制在自己的身边。 盛淮南转了身,按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一声清脆的‘滴’声后,车子宛若一个变形金刚一般地迅速开始变形,车盖的一侧慢慢地开启朝着另一侧滑动着,而车身向着两边平摊了开来,真皮座椅缓慢地升高,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以后,又开始转了一个方向,缓慢地朝着中间移动。 等到它们完全停下动作的时候,一个移动的大床就在眼前呈现了出来。 这,这是要准备将她在这里就地正法吗,也就是传说中的所谓的车震。 其实车震对于爱丽丝这样玩转在声色场所的人来说并不新奇,新奇的是对象是盛淮南,而且是在停车场这种四处有监控,随时还可能会有人出没的地方,在这样一张看起来舒适无比,但是却毫无遮挡的车床上,这样的车震才是真正的世间绝无仅有呢。 她跃跃欲试,但是又得要保持女人的矜持,缓步踱到盛淮南的身后。 抬起柔弱无骨的手,从他宽阔的后背中间缓慢地朝着他的身侧,滑动到了她的胸前,抚上了他的两块Xing格有力的胸肌上。 “盛,谢谢你还能记得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酥麻娇嗲的声音从爱丽丝的鲜红的唇瓣见溢了出来,让人一听,仿佛触电一般,有电流穿过身体,到达神经末梢,直通人的心脏。 但是盛淮南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还未等爱丽丝的脸颊贴上他的后背的时候,他的大掌一扣,紧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手臂肌肉蓦地一收,高高地绷了起来,微微一使力,就把爱丽丝的整个身体完全地旋了起来,精准地落入了他拼搭好的大床上。 “啊~” 女人一声惊呼,伴随着微微的娇喘,爱丽丝背脊着床,一双镶钻的水晶鞋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何方,此时的她整条细白匀称的大腿微微曲起在黑色真皮的床上,衬托得她的一双腿更加的勾人欲望。 第三二五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8) 她真的是很了解自己的优势到底是在哪里,她故作受到了惊吓一般,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艳红的唇瓣轻咬着,做出一副娇羞状。 而一双黑眸里仿佛是月光倒映到了湖面,散落着动人的清辉,湖面上波光粼粼。 盛淮南身手在自己的领口的位置,用力的一拉,玫瑰金钻石纽扣瞬间朝着四周分崩离析,四处逃窜而去。 咽喉处低低地发出一声宛若野兽一般的低吼声,整个健壮的身体就朝着大床上压了下去。 “别,盛爷,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要是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我们还是先去酒店,或者……”爱丽丝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去你家。” 此时的盛淮南完全像是听见爱丽丝的声音,也看不到她欲擒故纵的把戏,伸出单手去解自己裤腰上的皮带。 也不知道是盛淮南太过急躁了,还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那皮带扣怎么也解不下来。 就连躺在床上想装一下清纯女人的爱丽丝都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支坐了起来,然后也伸出双手过去帮忙。 盛淮南突然停下了动作,一双毫无欲望的深邃的桃眸蓦地冰冷地射向爱丽丝,视线仿佛是落在她的脸上,又好像正在透过她的脸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爱丽丝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让他厌烦了,她纤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以后,马上又装出几分娇羞的样子。 盛淮南像是正在跟自己心里的某一个声音赌气,他一个大力,直接就把皮带扣从皮带上扯了出来,用力的虎口处瞬间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从虎口处奔涌而出,他打手扣住衣服的一边,直接将整件衣服从身上扒拉了下来,往手掌上胡乱地缠绕止血。 另一只开始去解裤子的纽扣,缠着衣服的手则是毫不怜香惜玉,甚至是带着一点点报复Xing地吧女人用力地推倒。 直接就把爱丽丝整个地桎梏在了自己的身下,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狂怒的狮子,只想要发泄自己心底里的不满。 最后他挫败地跌坐到了爱丽丝的身侧,烦躁地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开始香云吐雾。 爱丽丝等了半天见盛淮南再没有任何的动作,拉拢着早已经被盛淮南撕扯得破碎的礼服,坐了起来,伸出如藤蔓一般的手臂,缠绕上了盛淮南的肩膀上。 “盛爷,你怎么啦?为什么不继续呢?”女人的声音在盛淮南的耳畔响起,这让盛淮南更加的烦躁。 盛淮南像是裹了寒冰的嗓音蓦地响了起来,“滚。” 爱丽丝眨了眨双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嚅喏着,犹豫了几秒以后最终还是问出了口,“盛爷,您说什么?” 盛淮南俊脸一沉,周身迸射出来冷光,整个人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撒旦一般的阴冷骇人,他冷冷地转眸,那视线仿佛若刀刃一般地刺向爱丽丝,再度启动了一下他那张尊贵的唇,突出一句简短却足够伤人的话,“我说,叫你滚。” 爱丽丝刚刚因为**而被染上了粉红色的脸颊,一听到他的这句话,蓦地刷白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仿若他像是从外太空走来的外星人一般,完全不认识他了,她颤抖着唇瓣,楚楚可怜地再次确认道,“盛爷,您、您是叫我滚吗?为,为什么?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您还一直,夸我的技术好呢,说我让你**,说是,给你个神仙你都不愿意换的。” 爱丽丝还在努力地想要唤醒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却殊不知此时的自己正一步步地走进雷区,正在不小心点燃他的导火索,或许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炸得粉身碎骨。 但此时的爱丽丝完全看不到这些,她只知道这是她靠近盛淮南的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她从真皮大床上跪坐了起来,,试图想要挑起他的欲望,不想却真正地激怒了盛淮南,他大掌蓦地扣住了爱丽丝的肩头,大掌在空中划了个弧度,一下子便将她整个人扬了起来,仿佛坐旋转飞车一般,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背脊直直地撞在了一根方形的大石柱上,她痛苦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双哀怨的眼眸还是不甘心地紧盯着盛淮南,她甚至还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只见盛淮南探身在车厢内摸索了一圈后,直接摸出了一个支票本,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以后,撕下来朝着爱丽丝扔了过去,丢下一句话,“金额随便你填,机会只有一次,拿了我的钱,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以内,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男人的声音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将爱丽丝从天堂跟地狱之间来回不停地抛跌,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崩溃。 此时的她身上的衣服毫不遮体,头发凌乱,再加上在外力的撞击下,她的白皙的皮肤上红红紫紫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远远地看着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般。 盛淮南甚至是连眼神都奢于给她一个,直接按下车上的按钮,将车子重新组装回原来的样子,按下遥控车锁,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贴着爱丽丝的脚步飞了出去。 扬起了那张空白机票飘荡在空中。 爱丽丝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完全走光的衣服,身体跳到空中去抓那张支票。 第三二六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9) 凌乔的一句‘清粥小菜’,在外人听来本也没什么,只因为盛淮南的心里一直装着那道他认为的清粥小菜。 所以那天晚上所有的情景就跟放电影一般的,重新在他的眼前放了一遍,就连虎口处已经结痂脱落的伤口都开始再度隐隐作痛了起来。 真可谓是一语戳中了痛处,盛淮南脸色一变,蓦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周身宛若拢上了一层沉冷之气,就连平日里随便一个转眸的动作都能带出十万伏特的电流的双眸,此刻也幽邃森冷得像是夹带了冰霜。 当然盛淮南身上的这一切变化,让一直背对着他的凌乔是看不到的,凌乔此时正在垂眸整理着裙摆上那些被摧残的花朵。 原本锦瑟是想要上前提醒凌乔一声,希望她能够适可而止,但是一看到她手中的黄色玫瑰。 今天倒不像是凌乔来道歉,反而是他感觉到了愧疚一般。 锦瑟索Xing在真皮办公椅上坐下,专心地处理起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将近一个多月的事件,没有来公司坐镇了,虽然每次袁磊都有带大量的文件去别墅找他,但那时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在别墅内陪凌乔,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呢。 特别是自从本兮离开以后,袁磊的工作量成倍的增加,锦瑟不忍心再多加催促,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也就堆积了下来。 凌乔最近真的是在别墅内憋得烦闷了,此时能有一个人来给她解闷,她当然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刚才我好想死听到盛医生你说想要结婚生子?我没出现幻听吧?”凌乔话语一顿,在场的两位男士没有任何一人做出反应。 不过,她本来就没奢望这些,于是,她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替天下的女人好好的感谢您,终于不用再受到你的祸害了。” “既然想要收心了,那就好好的待人家。” 过了一会儿,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里一直压着的巨石终于被人搬走了一般,她双手往桌子上一撑,从真皮办公桌上跳了下来。 奢侈豪华的办公桌正好到达她的腰腹之间,完美地遮掩了她经过精心修改后的裙摆,清澈宛若溪流一般见底的水眸,潋滟地晃在盛淮南的身上。 这才发现盛淮南似乎并没有在看她,也难得的如此安静,反而让凌乔有些心生不忍了起来。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想要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吧,我也不是有心要为难你的,只不过亦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跟你有什么牵连,既然你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算是放心了。我为我这几次的无理取闹跟你道歉。” 说着,凌乔做了个四十五度的弯腰,为自己这几次的过分的行为做了一个最诚挚的道歉。 再说盛淮南此时的脸上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调色盘,白的、红的、青的、紫的、黑的,全都齐了。 盛淮南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挂上了自认为还算是回归本色的笑意,实则笑了还真不如不笑,“嫂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受得起您这样的道歉啊。正如你所说的这样,我跟你的那个朋友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交集呢。” 锦瑟终于从文件中抬起眼眸,犀利如鹰隼一般的视线落在盛淮南的脸上,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一般,仿佛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 盛淮南当然能够读懂锦瑟眼里的意思,但是就想这一段时间过来的一样,他同样采取的逃避的态度。 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心智的,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他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这么不正常的。 他就不信他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再找个地方试试,今天,就在今天,一定可以重扬雄风,将女人攻占的。 思及此,他面色稍霁,重新勾起了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嫂子,那我先去努力咯,一定会不负嫂子所望,找一个美娇娘,然后好好的谈一场恋爱,结婚生子的。” “好,那我不送咯。” “咱们什么关系啊,不用客气。”盛淮南说着就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经盛淮南这么一搅,凌乔也想起刚才在外面跟亦舒碰面的情景了。 她强势地一把拉起锦瑟的手臂,一屁股坐到了锦瑟的大腿上,侧转着身子,微微抬眸看着锦瑟。 还不忘在心底里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没办法这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为了方便跟锦瑟谈话,她也只好委屈一下,把锦瑟当一当现成的人体板凳了。 “怎么?有话要说?”盛淮南看着怀中这个故作强势的小女人,放下手中的签字钢笔,深邃宛若广袤天空的眼眸中满是宠溺,抬起手撩开了她脸颊上的碎发。 “就是,就是亦舒的事情啦。” 其实跟亦舒拍胸脯保证是一回事,真正的要跟锦瑟提起来又是另外一句话,一想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凌乔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视线微敛,咬了咬唇道。 “亦舒怎么啦?”锦瑟眼眸轻抬,朝着仍在晃动的办公室大门瞟了一眼,故意将亦舒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却是十分有效地,成功停留了门口正好离开的脚步,就连盛淮南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更加的真切。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糊涂了,就为了能够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竟然同意她父母的提议要去整容,刚才我们分手的时候,她妈妈还打电话给她就她马上过去那家整容医院呢。” 一想到当初亦舒的抗拒,再到如今的妥协,凌乔心里就莫名的感觉到难过。 “哪家整容医院?”锦瑟发誓,他此生是第一次这么八卦,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为了这个不开窍的兄弟,他也是蛮拼的了。 第三二七章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10) 凌乔没想到锦瑟竟然会这么关心亦舒的事情,她先是明显的一愣,然后心下一喜,伸出两条雪白如藕的手臂,挂上了锦瑟的脖颈。 报出了亦舒刚才告诉过她的美容整形医院的地址。 站在门外的盛淮南,刚一听到凌乔报出来的地址,修长的腿才刚抬起,正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落下,却因为凌乔后面的后,再度停止了脚步。 只见凌乔手臂稍一使力,拉下锦瑟的脖颈,在他的唇盘印下了一记奖励的吻之后,晶亮的黑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色彩,声音放软说道,“瑟,要不我们帮帮亦舒呗。” 凌霄那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锦瑟那双犀利的眸呢。 但是此时他的心里有自己的算计,于是就将计就计,抬起手指点了点凌乔的鼻尖,宠溺的声音甜蜜得都快要溢出来了,“真是个爱管闲事的管家婆,说说看,让我怎么帮你。” 凌乔那张皱起的五官,仿若遇到Chun风拂面,一下子全部舒展了开来,娇艳得像是一朵怒放的牡丹,炫彩夺目,闪得锦瑟的双眼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正了正自己的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啊,像你这么成功的商业者,身边一定是围绕着很多优质的未婚男青年的对不对?” 锦瑟一听到凌乔的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好不容易听到凌乔夸赞自己一次,竟然还是占了她那个好朋友的光。 可她要他帮忙的事情,却是在间接地在他兄弟的心里添堵。 要不是他向来秉持的都是‘重色轻友’的原则,以后见到盛淮南还不定要收到怎样的谴责呢。 对了,不知道盛淮南听到这样的建议,此刻的脸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呢?或者说此刻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凌乔见锦瑟在跟自己聊天的时候,居然还晃神了,心中有些不快,圈在锦瑟脖颈上的双臂开始摇晃了起来,“怎么样嘛。到底帮不帮嘛,给个回答啊。” “帮,帮,帮,当然得帮。”锦瑟在心底里默念了一句,‘兄弟只好对不起你了’然后俊脸微俯,在凌乔的唇瓣上偷了一吻,邪魅挑拨的嗓音,魅惑地在凌乔的耳畔低喃,“而且绝对得要高效率地帮,要不然我女人的一门心思都挂在了别人的身上,我还不得嫉妒死啊。” 这人…… 三句不离他色胚的本Xing。 凌乔抬眸轻剜了一眼锦瑟,抽出手在锦瑟的胸口处锤了一下,娇嗔道,“讨厌。” 殊不知,她的一声低柔的娇嗔,宛若一股电流瞬间穿透锦瑟的耳膜,一下子穿透四肢百骸,让他的身体感到一阵的酥麻,身体上的力量全都往一个地方集聚,胀痛得不行。 她的声音像是一把火种,再度点燃了锦瑟心底里的那堆干柴,瞬间就有了燎原之势,他伸出手直接从凌乔的领口处探路,一把掌控了自己的专属领地,先领取一点福利再说,灼热邪魅的气息在凌乔的耳畔吹拂着,“小妖精。” “说吧,到底需要我怎么做?”后面的这一句,锦瑟故意说得大声了一些。 身体还在锦瑟的掌控当中,随着他的节奏不断地跌宕起伏,听到锦瑟的话,刚想要启唇,却不想一声旖旎的娇喘声从凌乔的红唇间溢了出来。 这还得了,有人还在外面竖耳倾听呢,这样的福利可是独属于他锦瑟一人的。 大掌蓦地扣住凌乔的后脑勺,俊逸得毫无瑕疵的脸庞猝然欺近,岑薄的唇一下子含住了凌乔的诱惑的唇瓣,将那些独属于他的美好的声音完完全全地香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盛淮南发誓,此时是他一生当中最为难熬的事件了。 这还是过去那个冷酷无情的老大吗?还是那个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面罗刹吗? 该死的,到底谁能来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他妖邪的脸上一抹的挫败,他仰头问天,可入目的唯有天花板,修长的手指在一点点地蜷曲收紧,请给予他一点勇气吧,就一点,只要足够他有勇气冲进这扇大门,将这两个不断刺激他的男女分开就够了。 但是整个顶楼的楼层上空无一人,就连袁磊也趁着这个空档出去办事去了。 整个楼道内只有他一人,傻傻的站着,受着心里跟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烈火再度被推到一个制高点,眼看着就要把两个人都焚然失控的瞬间,锦瑟的嘴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凌乔的唇瓣上抬了起来,两人之间像是被Chun雨滋润得粘稠异常,唇瓣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银丝。 锦瑟气息粗重,却不得不隐忍着,在心里再度给陆逸冰跟尔岚记上了一笔账,抬起手帮凌乔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整理了一下凌乔的衣服,平复了一下心里起伏动荡的**。 在锦瑟离开后,凌乔那双染了**的双眸先是迷离的,等到锦瑟帮她整理的时候,她的胸口的粗喘也慢慢地归于了平静。 不能再跟他挨得这么近了,仿佛他的身上像是带着一股迷惑人神志的**,总是不知不觉地会让人想要不断地靠近再靠近。 凌乔从锦瑟的腿上跳了下来,端着刚喝过水的水杯,自己跑去接水去了。 倒了满满的一杯水,她一仰头见悉数喝尽,这才彻底地平息了下来。 也不再往锦瑟坐着的地方走了,直接转了个方向走到了沙发区坐下,刚才他们直接谈到了什么地方来着?她真得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了,哦,好像锦瑟问了一句,到底该怎么做才算是帮助亦舒。 “其实,也不需要你费很多的心思,你只要把你认为还不错的那些优质青年的名单列一份给我,然后稍微帮我引荐一下就可以。” 第三二八章 为亦舒找个男人 等等,锦瑟俊眉轻锁,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啊。 他这到底算是帮亦舒还是帮这个小女人啊? “为什么要把那些男人引荐给你?”锦瑟的声音蓦地一沉,明显带着些吃味的感觉,别到时候帮着帮着把这个女人的心给帮散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凌乔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情绪怎么变化得这么快,蓦地一愣转眸看向锦瑟。 这才发现那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傲娇得宛若帝王一般的男人,俊美无涛的脸上竟然带着警惕的神色,仿佛害怕自己会随时离开他的身边,而变现出来的那种几度紧张的样子。 凌乔的心,在一瞬间彻底的被柔化了,这个男人啊,如此这般的紧张在意她,让她怎么不为之倾尽自己的一切所有呢。 她不舍得让锦瑟心伤,忙说道,“不是啦,我要认识那些男人做什么啊。” “我有你这样一个男人了,哪里还有别的什么男人能够入我的眼啊。”凌乔小声的嘀咕着。 不过再小声,锦瑟也听得真切,他那张刚才还乌云密布俊美极致的脸庞上,此刻一下子晴空万里,花团锦簇了起来。 “我是想着给亦舒安排几场相亲会,将亦舒给这些优质男人引荐引荐,这样也可以让她有机会多认识一些男人,给她多一些选择的余地啊。” 再听凌乔这么一解释,一颗心总算是被放到了实处。 他的心算是放下了,那个站在门口的那人的心却像是被锦瑟传染了,宛若在大海山受大风大浪摧残的一叶孤舟一般,随时面临着覆灭的危险。 锦瑟终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他开始有些良心发现地考虑门外那个兄弟的心里感受了。 毕竟也是这么多年并肩一起在血雨腥风里闯荡过来的兄弟,若是他不帮他,还会有谁帮他呢。 是的,锦瑟是想到要帮盛淮南的。 至于是怎么帮,当然得是用他的方式啦。 他秉持的唯一的宗旨就是一定不能违背凌乔的最初的意愿,所以他只能采取迂回的战线来帮助盛淮南了。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的受一些刺激,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嘛。 在经过一场安慰与自我安慰的心里激战以后,锦瑟终于开口,声音一如往常那般低沉悦耳,宛若像是大提琴一般地具有穿透力,“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放在心上,而且会给我家滚滚办得满意,办得漂亮。” “先给她安排十个怎么样?”锦瑟问。 这……这……凌乔瞠大双眸难以置信看向锦瑟,心想着这来势要不要这么凶猛啊。 锦瑟故意曲解凌乔的意识,唇瓣微微一勾,带出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够?那就给她安排一百个吧。” 一……一……百个?凌乔伸出一根手指,她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了。 “怎么见比较好呢?一天见一个?不行,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以亦舒父母逼婚的速度,咱们这个节奏不能慢,反而还得快,要不咱就按照一日三餐来定吧,一顿见一个,这样一天见三个,一个多月就可以见完了。若是有喜欢的,就早点挑个时间,把事情给定了,要是还是没有满意的,就再给她安排个一百个。” “你去告诉亦舒,叫她不用心急,我这里别的不多,但是优质青年绝对是多得能够让她挑花眼。” “真的吗?”凌乔异常的高兴,就连声音都宛若鸟儿啾啁的歌声般悦耳,她一把抓过刚才被她跟披肩一起随手扔到沙发上的披肩,从里面摸出手机,拨通了亦舒的电话。 铃声才刚想起,电话就被亦舒给接了起来。 “喂,亦舒,你还在美容医院?” “哦,什么时候回来啊?” “什么?还得要这么久啊,活该,谁叫你不坚持原则的,现在终于尝到苦头了吧。” “那些专家会诊了以后怎么说的?” “不会吧,太过分了,那样还是原来的你吗?” “这些是不是都是黑医生啊?还是就指着你这一单生意在做呢?” “亦舒,我跟你说,你可别再跟着你爸妈头脑发热,真就就做了啊,要是你敢上手术台,我跟你说我跟你这个朋友都没得做了哦。” “你别被你爸MB得太心急了,找老公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这么草率的做决定也不会幸福的啊。” 凌乔整颗心都扑在了亦舒的事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锦瑟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直到真皮沙发的一变凹陷了下去,她才湛湛地回眸睇向锦瑟,眼眸中充满着心疼跟无助。 锦瑟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用唇语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给凌乔。 “对了,亦舒,我跟你说哦,我已经跟锦瑟提起给你引荐优质男士的事情了哦。” “怎么可能呢,我们家瑟他一口就答应帮这个忙了,而且说要给你先给你安排十个男生认识一下,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时间安排一下,约个地方见上一面。” “哦,对哦,咱们要上班了哈。” “没关系,那我们就抽中午吃饭的时间或者是晚饭的事件啊。” “恩,好的。你一定要跟伯父伯母提起这件事情,我想他们就不会再把你逼得这么紧了。而且我家瑟跟我说了,十个男士都不能让你满意的话,就给你安排一百个,他周围那些未婚的男士很多,绝对有一个让你满意的。” “喂,什么?还得去见什么医生啊?” “不行,亦舒你再拖一下,我现在马上去医院找你,我来跟伯父伯母沟通一下,他们这哪里是为你好啊,完全就是为了把你嫁出去而嫁出去吗,还要不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幸福啦。” 凌乔越说越气愤,挂了电话,伸手就去拿一旁的包包,看着架势是真的准备要去美容整形医院组织这场荒诞的行为了。 锦瑟双手一抬,大掌落在了凌乔的肩膀上,将她重新按回到了沙发座椅上。 “干嘛?”凌乔不明白锦瑟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心中着急,连语气都有些不善了起来。 反观锦瑟倒是冷静得有些绝情了,他淡然地抬手,轻抚着凌乔的发丝,“这些小事哪里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啊,只怕现在已经有人去做了。” “谁?”凌乔直觉问道。 谁?这可不能说,说了只怕是真的要将他兄弟推上绝路了。 他故作神秘,“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不久后的将来,你就会知道了。” 第三二九章 对不起,不是我本意(1) 再说他刚才站起来往这边走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地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了,他知道盛淮南一定是去整形医院找亦舒去了。 所以他必须要阻拦凌乔也去那里,要不然凌乔这一次真的是要好心办坏事了。 不过,凌乔哪里是这打哑谜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啊,仍然坚持着要去整形医院。 咕噜…… 一声响,确是真正的帮助到了锦瑟。 “饿了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尽去管别人家的事情。若是没把身体养好,看我怎么惩罚你。” 若是前一个星期,凌乔还不明白为什么锦瑟需要她养身体,但是刚才跟亦舒碰面以后,她算是完全地明白了。 背脊一软,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她故意假装糊涂,“为什么要养身体啊?” 锦瑟一怔,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对啊,为什么要养身体啊,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月事也已经停止了,到底还有什么需要养的呢。 锦瑟思忖想要找更好的更加能说服凌乔的理由。 却听到凌乔再度开口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整个人都拢上了一层痛苦色,“是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弄丢了我们的孩子?” “谁告诉你的?”男人宛若刀刻一般的五官蓦地沉了下来,一双幽邃如鹰隼的黑眸中迸射出冷厉的光,就连按在凌乔肩上的大掌都在不自觉地紧了起来。 凌乔从锦瑟的怀中缓缓地抬起眸,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两行泪水,那是痛苦的泪更是悔恨的泪。 若是她能够早一点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去见陆逸冰,若是她再小心一点的话,也不会任由着陆逸冰将自己从二楼往下拖,更不会在他那样盛怒的时候,还上了他的车。 那么她也不会出车祸,那是不是就代表他们的孩子此时还应该安然地躺在她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茁壮成长? 也许就过不了多久,就会一个宛若天使一般的孩子环绕在他们的膝下,叫着他们爸爸妈妈了。 想到这些,凌乔感觉自己的胸口处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很痛很痛,痛得她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凌乔缓缓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说道,“没有谁说的,是中午你命人送来的食物,让亦舒看出了端倪。” “她的那些堂兄妹跟表姐妹很多,所以对这些食物了解的很透彻,看到你送来的食物,还一直吵嚷着要做孩子的干妈呢。”凌乔不想要把气氛宁得太过悲伤的。 她故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但是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品尝起来苦苦涩涩的。 孩子,是妈***错,一切都是妈***错。 你要生气就怪妈妈吧,但是请你一定要停下脚步回头再看看我们,我们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的,不希望你离开的。 所以,孩子,请给你粗心的妈妈再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对会把握住的,我一定会把你好好的护在我的身体里,让你再也不离开我了。 “是我疏忽了。”漏算了亦舒这一个因素,他以为他们大学生才刚毕业对这些根本不懂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知道了。” 他厚实有力的大掌从凌乔的肩头上离开,顺着她的锁骨一直往上,滑过雪白的鹅颈,直到捧起了她的脸庞。 凌乔感觉到锦瑟的双手在抖,仿佛一直在隐忍着心底的悲痛。 但是却在开口的时候,声音异常的云淡风轻,仿佛对失去一个孩子并没有如此的心伤,“滚滚,别想太多,嗯?你还这么年轻,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再有另外一个孩子、两个孩子或者是更多。” 真的是这样吗?凌乔视线与锦瑟的眸光相对,相互绞着,可是为什么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翻天覆地的悲恸,那痛像是正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覆灭了进去。 这样的痛苦,这么多天他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品尝隐忍着,另一边还要扮笑脸来安慰她,还要时不时地遭受着她的冷眼相对。 凌乔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坏,太坏了,所以才会这般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感受。 她用双手捧起了锦瑟如刀刻一般深邃的脸颊,睫毛快速颤抖着,带出一行行清泪,最终没有抗拒得了露珠的重量,重重地阖上,送上了自己的唇,在锦瑟的唇角印下了一个吻。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却是一声比一声用力。 “乖,别哭,这不怪你。”锦瑟心中一紧,捧着凌乔的手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这不是他本意,真的不是他本意。 他知道作为母亲的她,在得知失去孩子的时候,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加痛苦一些,心伤一些的。 但是他不愿意让她痛苦,不愿意让她心伤。 在她决定跟着他以后,他就曾经在心底里暗暗的发誓告诉过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凌乔伤心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完成自己的誓言,还是让她如此这般的心痛。 锦瑟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像此刻这般的脆弱,他感觉自己的心仿若一块巨大的水晶玻璃,本可以坚硬无比,却不想因为凌乔的眼泪,瞬间被击成了粉末。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是我真的好难过,那个孩子还没成型,还未来得及有机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这样因为他母亲的粗心大意,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凌乔想忍的,真的是想忍的,但是却仍是哭得声泪俱下。 “滚滚,他没有离开我们,他并没有离开我们。他只是太贪玩了,还没有做好准备来面对这个世界,我们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准备好了,他就会再回来的。” “真的吗?”凌乔抬起朦胧的双眸凝向锦瑟,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的探险者,终于看到了曙光一般。 双手紧紧地抓着锦瑟,仿佛只要他的一句话,就能够安抚她悲恸的心。 第三三零章 对不起,不是我本意(2)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们这么爱他,这么期盼着他的到来,他怎么忍心会抛弃我们这样的父母呢,你说是吧?”锦瑟声音温润得仿佛能够捏出水来,尤其是一双眼眸,仿佛是最柔软的棉花,将凌乔柔柔软软地包裹其中。 俊颜靠近,薄削的唇瓣轻柔地吻上凌乔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吻掉凌乔脸颊上的泪滴。 “对,我们很爱他,真的很期盼他的到来,他不会狠心地离我们而去的。”凌乔抓着锦瑟的双手,任由着锦瑟柔软的唇从她的脸颊上一路滑过,喃喃着。 “所以滚滚现在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只有你把你肚子里的小房子造好了,造得漂亮了,我们的孩子才会更快的回来啊。”锦瑟的唇就在凌乔的脸侧,两个人的气息痴缠,吹拂着她脸颊上的发丝,宛若最丝滑的绸带滑过她的脸颊。 锦瑟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声音轻柔慈爱。 “恩,我一定会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的,我一定会早一点让我们的孩子重新回来住到这个房子里的。”此时的凌乔乖顺得像个孩子,用力地点着头。 “那我叫楼下的厨房做点你能吃的食物送上来?” 锦瑟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看到凌乔白皙如瓷的脸颊上海残留着一些为干的泪痕,他习惯Xing地身手入兜中,想要像过去一般,去摸白色的小方巾。 却发现兜内空空如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兜内已经不需要放那块白色的小方巾啦? 哦,是在别墅内跟凌乔待了一个多星期以来。 不,不,也许是更早,当凌乔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当她从自己的底裤中拉出那片带着翅膀的血色长巾,朝着他扔过来的时候。 他竟然没有那种从心底里翻涌上来的,对血的恶心感了,就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彻底的给治愈了一般。 尤其是在锦绣阆苑的时候,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起那块白色的方巾了。 是凌乔,凌乔才是对他来说最有效的治愈他心理疾病的良方。 凌乔看着锦瑟的脸上,一会儿俊眉紧促,一会儿唇边弯出最舒适的弧度,突然有一种疯狂的想参与其中的急切感。 “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也不跟我好好的分享分享啊。” 这叫他怎么说呢?不好说,无法从头说起。 锦瑟只是伸出双手再度捧起了凌乔的脸,狠狠地将唇压了下去,宣誓般地说道,“滚滚,你是我的,你这辈子注定就是我锦瑟一个人的,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逃啦?我为什么要逃,我还想给你生孩子呢。 凌乔没好气地剜了一眼锦瑟,不想理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了。 但是她实在是无法体会得到锦瑟此刻的快乐,那个困扰了他二十年的心理疾病,却就这样因为凌乔轻松地给治愈了。 他终于变成了正常人了。 他就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的兴奋。 “走。”锦瑟拉起凌乔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去哪儿?”凌乔眨动着还带着泪珠的睫毛,迷茫的问道。 “不在办公室吃了,去外面吃去。”他一定要跟凌乔好好的庆祝庆祝。 “可是我真的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可能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被锦瑟养得太好了,在锦绣阆苑里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去动手,她想吃什么已经有人给她搭配,她想做什么,已经有人提早给她想好。 仿佛连脑袋都以为长时间的没有运转而快要生锈了。 所以人就不能过得太舒服了,现在连身体机能都跟着下降了,一饿居然连腿都快要迈不动了。 只是连凌乔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吧过去她就是这样的,一饿就走不动道。 “啊。”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紧接着一声惊呼又再度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她整个人被锦瑟打横给抱了起来,双手自然地勾住了锦瑟的脖子。 “干嘛不说一声就把人给抱起来啊,都快要被你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我家滚滚不是说走不动吗?那就只好我受点累咯,抱着你走总不会累了吧。”锦瑟健壮的双臂轻巧地将凌乔给托了起来,大步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好像是怀里多了一个人,根本对他起不到一丁点儿的影响一般,居然气息沉稳,脚步生风。 等到凌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等到电梯口了,虽然他知道这里是锦瑟的办公区,但是她还是害怕会突然有人经过,看到他们这样,只怕是要给锦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放我下来吧,还是让我自己走。” “滚滚是在不好意思吗?” “哪有,我是怕袁磊或者是本兮看到我们这个样子,破坏你的形象。”虽然凌乔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在说出本兮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锦瑟又怎么会不了解凌乔的那些小心思呢,在凌乔的嘴上印下一个吻后,信誓旦旦的说道,“不会看到。” 虽然本兮说是给她放假,让她出去散心一段时间,但是以他对本兮的了解,他感觉她这一走只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肯定的说,不会看到,只是他说话素来简练,自然没有说出主语。 但是事情的安排就是有这么巧妙,凌乔一听锦瑟这么说,也放下了心来,圈着锦瑟的脖子的双手变得更加紧了一些,甚至是主动地在公共场所为锦瑟献上了一吻。 也就是在这时,凌乔还未来得及从锦瑟的唇边退开。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开启了。 电梯开了其实也没什么,有什么的是电梯内竟然还站着人,这个人除了袁磊还有一个孟旭。 这样的场面真的不是只用一个尴尬就能形容的了,凌乔的脸轰的一下子宛若当红炸子鸡一般地红了起来,她真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得了。 电梯里的另外两个人也皆是一愣,没想到上来汇报个工作还能看到这样的一幕。 但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地就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躬身问好,“锦总,凌小姐好。” 第三三一章 炫爱无上限(1) 不好。 非常的不好。 她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呢,她居然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做了这样出格的举动,她囧得只有将自己的脸更深地藏入锦瑟的怀中,管他什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乌龟鸵鸟战术呢。 不过,有个人最得要受到惩罚了,那就是此刻抱着她,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仪态的男人。 凌乔伸出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把掐住了锦瑟的胸口上的肉,拧了一把。 看你还敢骗我,居然说不会有人会看到,现在好了,不止是被人看到了,而且是两个大男人,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他们的面前抬起头来啊。 锦瑟真是爱极了怀中的这只小野猫,在人前的时候羞涩的像个还未经历情事的小女孩儿,但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又有时候Xing感野Xing得让人难以驯服。 这样两种极端的Xing格,在她的身上同时出现,不见矛盾,反而是融合出了不一样的境界。 好像每时每刻都能够给他一种全新的体验,这样的女人哪里不是一本好书呢。 不,不,不,用一本书真的是不足以把她形容。 她就是一个宝库,随时随地都能够挖出宝藏,能够让他惊喜万分,让他欲罢不能的宝库。 锦瑟紧实的手臂更是收紧了几分,将凌乔整个人镶嵌在了自己的怀中,眼里倒影的全是凌乔的身影,仿佛此时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般。 袁磊跟孟旭虽然平时就看到了锦瑟对凌乔的宠爱,但是就这样如若无人地在他们面前秀恩爱的,还真是头一遭。 只见锦瑟情之所至,在凌乔红得娇艳欲滴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那样宛若Tiao逗的力度,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周身都仿佛有电流穿过一般。 袁磊心里哀嚎着,不行,一会儿得要去找个女人。 而孟旭此时心里想的却是,本兮你到底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一个消息,只要让我知道你的方位,只要让我的心贴近你的周围。 “锦瑟。”凌乔愤怒地从锦瑟的怀里抬起头,两只眼睛因为羞赧而染上了桃红色,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随时要喷火的龙,紧紧地瞪视着锦瑟,声音中明显地带有警告的意味。 锦瑟倒也不恼,视线紧紧地攫取着她,俊雅邪魅的脸上勾着一抹暧昧的笑意,那双幽邃的黑眸中像是被灌了蜜一般,甜得化不开。 “你要是再敢这样,我……我……”凌乔还想说一些威胁的话,但是所有的话在这样的眼神当中也全部都化为了泡影,结果我,我,我的半天就是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我什么?”男人魅惑得宛若邪魔的声音,再度在凌乔的耳畔响起,Xing感带着些撩骚的意味。 让在场的两位男士听得都快要石化了,若是放在过去,打死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总裁,那个万人之上的,站在金字塔顶端,大手一挥可以决断整个城市乃至于整个国家经济命脉的男人,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我就咬你。”凌乔脖子一梗,一句话脱口而出。 等话已经说出口了,凌乔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顺着锦瑟递给她的梯子,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 咬,这若是放在两个没有暧昧关系的人身上,应该被诠释为是一个人加诸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暴力行为。 但是若是两个本就是有着情爱关系的情侣身上的话,那么多少都会不小心地把人们往偏离的轨道上带了。 尤其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成年人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都不是处在懵懂阶段了,自然的大家都会思想暧昧了起来。 两个七尺高的大男人并肩站在电梯口,到底是该退好呢?还是该进好呢? 他们第一次如此志同道合地踌躇了,低垂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里却在哀嚎着,总裁,以及未来的总裁夫人,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单身汪一条活路啊。 “好啊。”锦瑟回答了他们的心声,他们猛然间感激涕零地抬起眸,却发现他们家的总裁根本没有把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完全把他们当成了透明隐形人了。 他这是在跟他怀中的人儿说呢,只听他继续问道,“滚滚想要咬什么地方呢?脖子?胸口?还是……” 后面到底锦瑟还说了什么地方,站在对面的两个人是真的没有听到,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听了。 突然间,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猛地对上了一双冰冷得宛若裹了冰霜的眼眸,那样的犀利不可一世,无人可以漠视傲然绝世的气质,让两个男人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脚底上抹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今能够让他们看到这么多,那完全是人家锦总今天心情好,给他们放的福利,若是再不识相的话,估计下一刻就得让他们永远地消失在这幢大厦里了。 那此刻凌乔对锦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简直是很得牙痒痒了,感觉真的恨不得上去在他的胸口的位置狠狠地咬上一口。 “怎么不咬啦?”男人磁Xing魅惑的声音夹带着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凌乔的脸盘,就像是期待很久了一般,连声音里都带着些急切了,他邪魅地挑了挑嘴角,“要不要我先解开衬衫的扣子啊?” 这一次凌乔是学乖了,没有再冲动行事,而是先弹出头,实现绕着周围先看了一圈,想要先确定袁磊跟孟旭所在的位置。 “他们都走了,你绝对可以随心所欲了。”男人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解读她动作的所有的信息,清浅的声音夹带着戏谑再度在凌乔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请问什么叫做她可以随心所欲啊? 怎么搞得好像一直都是她想要对他怎么样一般。 虽然,刚才的确是她先出丑的,但是后来明明就是他一步一步地引诱她犯罪的好吗? 所有最后的罪魁祸首是他,是他! 凌乔的牙齿磨得咔呲、咔呲响,皱着鼻子,锁着双眉,一双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对着锦瑟无声的控诉道。 第三三二章 炫爱无上限(2) 发觉另外两个人真的没有在了,凌乔搭着锦瑟的肩膀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对人发起进攻的小野猫。 但是,无论她多么气愤,眼前如王者一般最贵无比的男人,仍是保持着一副优雅的姿态,不恼也不怒,用一双含笑的眼眸拢着她,仿若一个父亲正在看着他闹脾气的女儿一般。 永远的一脸温润,一点脾气都没有。 凌乔有些挫败,但是她此时又有点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一般,不说些威胁的话,都感觉下不来台了,“咬你还算是轻的了,我真应该在你的脸上挠上几爪子,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的皮到底有多厚,我家的滚滚真的不知道吗?”锦瑟邪魅地挑了挑墨眉,还不忘对着凌乔眨了眨那双带电的眼眸。 这一句话让凌乔真的是有点心里受了一万点内伤的感觉。 他这不是逼她去回忆他们两个人所经历过的‘战事’吗?有必要吗?有必要时时刻刻地这样来上一句吗?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啦?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啊? 锦瑟看着凌乔挤眉弄眼地在进行心里抗争的可爱模样,一把将凌乔揽入了怀中,按下了一个负一键,手臂一勾,俊脸一俯,凑近凌乔的耳畔,“看来我们真的是太久没有进行实战演习了,都让我家滚滚没有记忆了。” “真是该死,看来我真得再去找一趟阿南了。”男人一副自责悔过的样子。 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找盛淮南到底算几个意思啊? 心里所想的,就这样一不小心从嘴里遛了出来,“找他做什么啊?” 锦瑟那双宛若月光倒影在湖面上,闪着潋滟光辉的眼眸中,蓦地闪过一抹狡邪的光,就在凌乔在心底里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的时候。 锦瑟磁糜的声音已经在电梯内荡漾了开来,而且像是带着久久的回声,经久不息,“叫阿南想想办法啊,怎么样才能又快又好又安全地缩短你的修养期,完成我们的造人大业啊。” 听不见,听不见。 凌乔双手用力地捂住耳朵,羞赧的视线闪躲着,就是不往锦瑟的这边落。 想要借此来躲过这一场口舌之战。 不,也不能算是一场战。 因为一场战役,肯定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交战上一段时间,然后分出胜负,才能算得上战。 她跟锦瑟,根本还没开始,这胜负早就已经分得很明显了啊。 电梯终于在这一刻,再次叮的一声脆响后打了开来。 凌乔用手拨开锦瑟的身体,自己先走了出去,气冲冲地上了一直停在电梯旁的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内。里面早已经备上了可口的小点心,似乎都是出自家里那些刚聘请过来给她做小月子的厨师之手。 每样都只有2、3个,足足在小餐桌上摆了三十多样。 有因为这里的餐桌比较小,这些点心下面都是用了特制的精致的小托盘装着,仿佛一件件都是艺术品,看得凌乔都不忍上手去拿,但又实在是受不了食物飘上来的香气的诱惑,最终还是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 虽说只是一小块糕点,却是最见厨师功底的。 凌乔拿的这个是一块类似于果冻的糕点,轻轻一碰,微微有些晃动,带着水漾的光泽,Q弹Q弹的甚是可爱,通体是雪白色的,宛若冬天里皑皑的白雪,在这夏季给人一种沁凉的感觉。 不吃,只是看着就足够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了。 再加上里面还有一朵宛若在冰天雪地中独自绽放的腊梅花,凌乔拿在手中的时候,果冻慢慢的晃动,竟然还可以看到里面似乎还有露珠在花瓣上缓慢的滚动着。 凌乔将糕点放入嘴中,微微的阖上双唇,一股甜蜜的汁水瞬间充溢到了口中,而糕点的外皮又带着一些嚼劲,这应该是鱼胶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小伙慢炖以后,化成了糊状,再加入一些椰浆,混合成了白色。 里面的那支带着枝杈和叶子还有花瓣的应该是厨师时候一点一点的从外面注入进去的,光是想想,就这样做一道简单的糕点就得要花费将近一天的时间了。 凌乔享受了好几块各色美食后,肚子内终于有了能力,协助她的脑子开始慢慢的正常运行起来。 这样的生活享受,只怕是古代皇宫内的皇妃以上的级别才可以享受到的吧。 不,凌乔发现自己要比她们幸福多了,因为她们在享受的时候还要去想着怎么争宠,以至于自己不用独守空闺,而自己呢,不止是可以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待遇,还可以得到这个男人的独宠。 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太幸福啦? 一直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不会让自己以后变成一个骄纵蛮横的女人吗? 凌乔吐了吐舌头,又重新拿起一块糕点,刚想放入嘴里,这才想到锦瑟似乎站在车外很久了,怎么还不上来? 如果这么忙,为什么还要带自己出去呢? 她按了车内的自动车门遥控按钮,车门缓缓的打开,凌乔手中还捏着咬了一半的糕点,探出头来,声音含混不清,“喂,你要是很忙的话,就早点说,让人家等这么久。” 车外锦瑟正打完电话,随Xing地将握着手机的手插入裤兜内,信步走了过来。 即使是看了整整一个多月了,但是凌乔还是觉得自己会无时无刻不被这个男人所吸引,就像是此刻,男子穿着一身黑衣黑裤,领口处散开了三个纽扣,Xing感的锁骨凌厉诱人,不算太过光亮的白炽灯打在蜜色的肌肤上。 肌理分明的胸肌,快快宛若雕刻一般,在灯光的作用下投射出了淡淡的阴影,为这个男人本就邪冷的气质上更增添了几抹神秘感。 凉薄的唇瓣,刚毅的下巴,暗藏在黑暗中的锐利如鹰般的眼神,配上一张宛若刀刻般轮廓深邃的脸庞,英气逼人,犹如猎豹,只是这样悠闲慵懒的脚步,也极具危险Xing。 “是我的错。” 男人如此快速的道歉,这是第一次,愣住的不止是凌乔,还有一直守在车外围警戒的那些保镖,他们身子一软,感觉这个世界都在地震了。 第三三三章 炫爱无上限(3) “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开我。”男人魅眸透着戏谑,就连低沉磁糜的声音中透着促狭。 外面还站着这么多人呢,凌乔娇嫩的脸颊一红,直觉告诉她应该要否认,“不是,我就是……” 话才说了一半,未来得及说全,自己还含着一半糕点的嘴巴落进了一个男人的嘴里,所有的否认被他霸道的阻止了。 凌乔的脑袋里像是有一个马蜂窝突然被捅了一下一般,轰的一声,里面的蜜蜂全都飞了出来,一齐盘旋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完全散失了思考的能力,更是不知道此时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她没想到锦瑟的疯狂居然这般的没有极限,若是说刚才在袁磊跟孟旭面前,那还可以用碰巧不小心来做辩解。 但是此时,当着这么多双的眼睛,而且一双双眼睛宛若锐利的剑一般,此时凌乔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已经是千穿百孔,失血过多而死了。 她倒是真的想要直接在锦瑟怀里昏死过去得了,也不需要再去面对这么多双的眼睛了。 别说她此时意识不清,就算是意识清醒,她也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直接推开他,只怕他的面子上会多少有些挂不住,若是不推开,凌乔还真是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做实践的习惯。 不过,庆幸的是锦瑟这次很快就从她的唇上离开了。 凌乔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个男人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为让人厌恶的不文雅的动作,但是仍然是Xing感地让人窒息。 尤其是当他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嘴角,若是别人做这样的动作只会给人一种流氓的既视感,但是锦瑟做这样的动作,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是邪魅十足,若是此时这里有女人,只怕那女人也会毫无形象地流下口水。 自认为已经有了抗体的凌乔,此时还是不自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双眼发直,呈现出一幅花痴像。 却听锦瑟低沉迷人的嗓音响起,“味道真不错。” 此时真不是轰一声可以形容凌乔的感受了,应该是有**爆炸的威力,她脸颊像是爆炸了一般,红得通透红得彻底。 “色胚子。”凌乔低啐了一句,想要退回去。 却被锦瑟及时地扣住了手腕,让她进退两难。 就在凌乔想要开口小声的提醒锦瑟,周边还有其他人看着的时候,只听锦瑟说道,“这么小气,我都快要饿死了,你还带着美味逃离,真是个被良心的小坏蛋。” 说完,还不忘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以示惩戒。 所以? 他并不是为了吻她而吻她?而是为了食物而吻她? 凌乔感觉自己体力补充得还不够,为什么有一种没有跟上步伐的感觉,难道说她真只是太过自作多情了? 凌乔突然感觉羞愤难当,这次直接当着锦瑟的面退回去,按下了关门键。 锦瑟哪里会让凌乔再用鸵鸟的态度在人前对待他们的感情。 大手一横,阻止了车门的滑动,就在凌乔准备准备上手的时候,他身姿矫健地已经上了车厢内。 并大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度,手指扣住凌乔躲闪的腰身,力道控制得完美,不会让凌乔因为他的力道受伤,而且将她牢牢地控制在了怀中。 另外一只手穿过凌乔的膝盖后侧,就像是抱孩子一般的轻巧,将凌乔打横抱起,躺坐到了直接的大腿上。 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的厮磨着,暗涌着Tiao逗的气息从她的鼻端喷出,环绕到了她的脸盘,耳郭上,紧张得仿若连透明的容貌都跟着竖了起来。 时而狂野似夜猫,时而娇羞如小白兔的她,再度激起了锦瑟心底里隐藏压抑的欲。 他声音低迷黯雅,“害羞啦?” 凌乔没有他这般淡定,也无法将别人不放在眼里,推拒着他的胸膛,声音似娇喘又带着地抵触的警告,“有人。” 这句话,她今天真的不知道是说了多少遍了,但是对锦瑟来说完全起不到作用。 即使起不到作用,但是凌乔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说,要不然真的就有些没有廉耻之心了。 对,她说这些只是为了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些Yin荡之徒。 其他? 其他的,在这样一个强势霸道的无孔不入的男人身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脑容量允许她去想其他的。 “谁敢偷看偷听,除非那人觉得自己活腻味了。”男人的声音明明低回婉转,但是却带着一种不能挑衅的帝王之态,更是带着让人震慑的骇人之气。 车厢内没有升挡光板也没有开启消音器,这些话保镖们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各个正危襟坐,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滚落,状似无意地碰触了中控台,这才稍稍有了些心安。 “害羞,恩?”锦瑟已经是在心底里警告过自己无数次,要自己懂得把控,但是面对凌乔的时候,仿佛过去的自制力那都是骗人的,他仿佛回到了毛头小子的年龄。 凌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锦瑟推开,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但是这里是车内,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多也只能坐到他的对面。 锦瑟只是微微身手的距离,又将凌乔的白嫩柔夷我在手中,像是一种开导,“多经受几次,也就习惯了,所谓习惯成自然嘛。” 凌乔震惊地抬眸,瞠目看着锦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听他的语气清浅悠然,宛若高山流水一般,“难道滚滚想永远藏在角落里,不让人知道你的存在,任由着那些女人觊觎我这块蛋糕?” “噗。” 凌乔终于破功,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三三四章 炫爱无上限(4) “而且还是一个涂满了新鲜Nai油的大蛋糕。”凌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拿蛋糕形容自己的男人,他还真是头一个,听着多少有的娘的感觉,偏偏他确实阳刚得带着野Xing。 “这不是我要表达的重点。”锦瑟这一次没有因为他的笑而赔笑,反而变得异常的认真。 凌乔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他紧绷的下颌拉紧了锦瑟的脸部曲线,将本就如西方人一般的凹凸有致的五官衬托得越发的深邃魅惑,凉薄的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瞳色非常暗沉,深如黑夜没有尽头,眸心交织着长睫阴影和浅浅橘光形成奇特的光影,仿佛透出一丝飘忽情绪,有坚定异常。 “我相信你的心坚定不渝。”凌乔脸上的笑因为他突然的严肃慢慢的收了起来,只余一丝弧度还颤动着嘴角。 一抹似明也暗的情绪浮动在凌乔的心间,她像是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却感觉自己似乎并不透彻。 “不是我想告诉你的。”锦瑟看着凌乔,突然抿了唇,带着一丝犹豫的神色闪过幽邃的眸。 “将近三十年的路你都一个人走来了,我不认为你在有了我以后,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凌乔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却执意地想要绕开。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那个保镖不受到锦瑟的责难?还是说想一直装成那个被他保护在玻璃罩中的女孩儿?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锦瑟似是心中有所感触,第一次眼眸中有了湿意,他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坚定的将凌乔留在什么,是不是做得太过自私了。 他握着凌乔柔若无骨的手,凑近唇畔,久久地印下湿热的痕迹。 真的是很久,久到凌乔感觉自己的心里路程已经绕着这个地球跑了好几圈了,他才微启薄唇,声音因为阻隔而变得压抑飘忽,“滚滚,你准备好了吗?“ 字数不多,就像是一枚银针插在了凌乔的心上,不是很痛,却慢慢地荡漾了开来,只能感受无法抚慰。 很难受,难受得她感觉像是被猫抓了一下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她没有表现出来,故作镇定,可声音却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她问,“准备什么?” “做我的女人,也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风光,也许充满了陷阱,或者布满了荆棘,甚至还有无数的暗箭。即使是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你还是愿意一直既往地站在我的身旁吗?” 终于,他终于还是说了,也许是今天的意外,让锦瑟发觉自己并非万能的,也有无法身手触及的地方。 他想要她的一个答案。 可他却又如此的害怕得到这个答案。 锦瑟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迷茫过,有人说怕的极致到底是什么?锦瑟也不知道,但是他此时有一种心被挖出来选在一个细如蚕丝的细线上的感觉,只是一个轻微的风吹草动,足以让这根细线崩断,生命跟着陨亡的可能。 这哪里还是原来的锦瑟啊,过去的他就像是一个王者,站在高高的金字塔的顶端,睥睨着世间万物,仿佛这个世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也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入得了他的眼,更不可能让他此刻这般惶恐不安。 但是此时凌乔知道这两样锦瑟全都沾满了。 她的心突地一痛,仿佛被什么人用手从她的身体内掏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抛上了天空,却在转了一圈以后最终落入到了地上,被地上的泥土裹上了厚重色,被地上的尖棱刺得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的痛了起来。 又像是被一根满是尖刺的藤棘一圈圈地缠绕,痛得撕心裂肺,痛得几欲窒息。 “真的会有这么多恐怖的事情发生吗?”凌乔粉嫩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整个人像是被锦瑟的话吓得缩了起来,为了演得更加的到位,她还不忘要瑟瑟发抖了起来。 只是她那双黛眉下的一双宛若黑水晶般的水眸,眸光璀璨,似精灵般闪动着古灵精怪的光,又似完全不相信一般地漾动着打趣的波光。 “那我还是不要做你的女人了。”她的脸色蓦地沉寂了下来,一脸的严肃认真。 锦瑟深邃温润的眸光就这样在凌乔的脸色总一点点的暗沉了下来,他将菱形从唇片抿成了一条白线,边缘因为牙齿的着力,透出了渗人的白光。 震惊、讶异、痛苦从他的眸光中一闪而过,余留下来的确是死寂、释然、悲凉。 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在沉默了很久以后,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冷然疏漠,低低的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抽光他身体里的力气。 以至于他说话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暗哑的嗓音就像是撕裂的帛锦,让人心生疼意,“也好,只要你想的,我……” 他不是很聪明吗?他不是自诩为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自己吗? 为什么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看不出来她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呢? 凌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害怕从他的嘴里听到她不喜欢听的话。 她一下子从沙发座椅上跳了下来,双手往餐点桌子上一拍,也顾不上那些宛若艺术品的精致糕点了,直接一掌将艺术毁于一旦,人的身体横过餐桌探到了锦瑟的面前。 眸光紧紧地攫取着他的视线,她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是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说,“喂,要不我直接做你的老婆吧。” “恩?什……什么?” 锦瑟何时候如此失态过啊,他在谈判桌上素来以语言犀利精锐为著称,只是坐着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谈下几亿的单子,也可以说几句话就能让对手七窍生烟。 但是他此时此刻居然结巴了,不,不,是有些迟钝了,也许也不是迟钝。 只是凌乔的话太有跳跃Xing了,让他还未来得及品尝舔舐悲伤,便已经被凌乔的一句话轻易地抛上了天空。 “不,不行。这个我给不了你,至少现在给不了,真的给不了。”锦瑟的话徒然拔高,就像是喷泉里的水,一下子高到半空,却在蓦地地停顿后,一下子突然直坠地面,消弭无踪。 第三三五章 炫爱无上限(5) 锦瑟为何会有这么的反应,虽然原因凌乔的心底里已经了然了。 但是,真正的听到他这么说,凌乔那双晶莹的水眸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失落,尤其是一颗心仿佛像是被压了一个秤砣一般,一路缓慢的往下沉。 锦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感觉到无能为力,这个世界又再一次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已经拥有着可以掌控人生死的权利。 过去,他将这些权利把玩于鼓掌之间。 在遇到凌乔后,他开始Cao作权利,只为了能够让她与自己靠得更近。 后来,他发现他开始正视权利,想要为这个女人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有时候人并不能真正的驾驭权利,有时候反而都是被权利给牵制了。 就像如今的他,他是多么的渴望想要就此做一个甩手掌柜,从此跟凌乔浪迹天涯。 他能吗?他真的不能。 有多少人正张着嘴等着他来喂养,有多少的兄弟等着他的权利荫罩,有多少的人正对他虎视眈眈,只为了能够找到可以打击到他的软肋。 过去,他有足够的自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人,因为他的自制力竟然可以令习惯这个可怕的东西都消弭无踪。 如今,他也有了软肋,也有他独属于他的弱点。 他的肋骨——凌乔。 多么甜蜜的弱点! 却也成了挂在他心尖上最无能为力的救赎。 凌乔最先反应了过来,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笑意,身手捏了捏锦瑟的脸颊,“看把你给吓的,脸都绿了。” 锦瑟一把握住了凌乔的手,握在手中,手指小心地摩挲着她的柔夷,好半天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这次仍然是被凌乔抢了个先,她一把将自己的手从锦瑟的手中抽了出来,撇着嘴带了些不屑,别开眼,“切,你想得倒美,现在就嫁给你,那我还不是亏大了吗。” “你说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就拿我学的专业来说,那可是时下里最为时尚的行业,以后能够接触到的男人必定是多不胜数,现在我才只接触你这么一个男人就嫁给你,我想我以后一定会留有遗憾的。” 凌乔感觉自己明明是在笑的,但是流进嘴角的,咸咸的液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一定是刚才点心的味道,还残留在嘴角,她身手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往上,一直到了眼角,用力地揉搓着,“为了我以后不留遗憾,我怎么也得多见识一些不同的男人,有了比较才能知道你到底好不好。” “到那个时候我才会考虑嫁人的问题,所以请你一定不要跟我提这方面的要求。” “我……凌乔,绝对,不嫁。”然后垂着眸,避开锦瑟的视线,拿起餐桌边的餐巾,“是不是车内冷气不够啊,为什么我总是不停的流汗呢。” 锦瑟转身无声的将冷气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滚滚,你真的有信心站在我的身边吗?”锦瑟又怎么会不知道凌乔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要补救刚才的尴尬呢。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想要再回避。 但是好半天没有听到凌乔的回答,他的心有开始摇摆了,他声音幽幽,带着些了然的痛苦,“我知道,这个现实对你来说太残酷了。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强硬的挤入你的生活,我以为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却到头来发现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男朋友,我居然看着你随时有可能陷入危险,却无能为力。” “你若觉得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放你走。 话还未说出口,他的心底里已经有无数个声音过来阻止他说出口。 是,这三个字只是说说,他就仿若被人一刀刀的凌迟。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他真的可以像他所想的,做得这么洒脱吗? 答案…… “行啦,别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凌乔是什么人啊?哪里是会随意受到别人Cao控的人啊,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认为你能够困得住我?所以我留下从来都不是你的责任。” 凌乔又开始拿起桌子上那一片已经有些狼藉的糕点,不断地往嘴里送,嘴里塞得鼓鼓的。 仿佛心情很好,边吃还不忘咋嘴,一副心情愉悦很享受的样子。 “这些厨师你到底是哪里请过来的啊?真的是很不错呢。”然后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锦瑟的嘴边,“来,你也尝尝看。” 幽邃犀利的眸缓慢地抬了起来,最后凝定在凌乔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此刻微微有些变形,鼓了起来,反而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水灿灿的水眸,轻盈如水,仿佛汇聚了世间最灿烂的光华,又仿佛摒弃了尘世一切繁杂,如高山碧玉一般纯洁无暇。 此刻正一瞬不瞬的跟他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眸心中闪现出来的坚定,连他都为之震撼。 他微启了唇,将凌乔递上来的食物含在了嘴里,机械的咀嚼着,一点都品尝不到其中美好的滋味,只是因为凌乔看着,所以他的嘴才动着。 凌乔像是真的被这美味给折服了,竟然将手指头放进嘴里吮着,然后再自己又低头拿了一块糕点,微微地扬起下颌,将食物拿高了送进嘴里,状似无意地说道,“后天我就要上班了,这刚上班肯定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又经常说我体质不好,要不我去报个散打、跆拳道什么的,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凌乔主动有这方面的要求,锦瑟是震惊的。那双幽邃如深潭的双眸中,开始一点点的浮现笑意,仿佛又似乎有点不确定凌乔那话的真实Xing,顿了一下。 当他看到凌乔很笃定的点了点头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点了无数的烟花一般,朵朵地盛开在了心田,绚烂无比。 第三三六章 炫爱无上限(6) 即使是在这一刻,锦瑟仍然不敢让自己高兴得太早,他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再确定一下。 “你,真的愿意?”过去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些轻微的颤抖,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凌乔的脸上,不愿意错过她脸上每一丝细小的变化。 凌乔知道此刻自己说的话对锦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慢慢地收了脸上的笑意,她感觉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的认真的看着锦瑟,然后很用力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等待的过程每一秒都被无限的扩大,仿佛被拉成了一分钟、一天、一个月、一年那么长。 但是当他得到凌乔肯定的回答的时候,他觉得就算是让他等再长的时间那都是值得的。 对,值得的。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兴奋,他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终于有了勇气在自己暗恋的女人面前表白,就在他忐忑不能自己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的女神给的却是肯定的回答。 这对他来说怎么不高兴得让他手舞足蹈,此刻他不需要沉稳,更不需要让自己变得坚强,他只需要将凌乔抱在怀中,就好像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滚滚,谢谢,谢谢,真的谢谢。”锦瑟拥着凌乔坐在自己的腿上,将脸埋在了凌乔纤细的锁骨处。 突然,凌乔感觉锁骨处像是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一般,熨烫着她的皮肤,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身体,跟她的身体融为了一部分。 凌乔将下颌轻轻地抵在他的头顶上,手指从他的后面插入到他的发丝间,鼻息间满满的全都是他身上的天然的清冽的气息。 这种气息将她蛊惑,引她沉沦,让她无法自拔。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团团的围绕。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什么运动细胞,以前跟在你后面的时候,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而且动作反应缓慢,过去我们玩游戏的时候,要不是你故意让着我,只怕你一转身的功夫就能抓住我了。” “可是我怕我太笨了,学不好。”锦瑟的头发很软,很柔,滑滑的让凌乔眷恋。 “滚滚,相信我,我会手把手的教你的,至少我能够让你学会保护自己。”锦瑟双手圈着凌乔的腰肢,一点点的收紧,仿佛想要就这样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让她跟自己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你公司里的事情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啊。要不你还是派个属下教我吧,到时候你只要验收成果就可以了。” 不期然她响起了锦瑟办公桌上那两摞,合并堆起来有她一人高的文件。 如此多的工作量,她真的不舍得再增加他的负担了。 “不行。”锦瑟一下子从凌乔的怀中抬起了头,有几缕发丝垂到了光洁宽阔的额头上,晃在眼睫上,遮挡了他眼眸中的锐利,“这件事我怎可以假手于人,给你创造跟别的男人接触的机会呢。” “公司,自然是有人会帮我打理。就算我半年不去,也能够正常的运行。” “那倒是,不是还有你的左膀右臂在嘛,再不济还能有个孟旭做候补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乔的脑海中又再度想起了锦瑟办公桌上面的另外一张用玫瑰金镶嵌起来的相框。 那里面住着一群人,有锦瑟、有盛淮南、有袁磊,有孟旭,还有一个本兮。 看得出那张照片应该是有些年岁了,照片微微有些泛黄,但却被保护的异常的平整,仿佛岁月只是给它添加了色彩,却并未它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凌乔觉得自己应该是要为锦瑟感到高兴的,至少在那样艰苦的岁月里,有这么一群人对他不离不弃,陪伴在他的身边。 但是同样的凌乔又是嫉妒的,嫉妒居然有那么一个女人从未缺失过他的生活,知道他一切的不为别人所知的秘密。 想到这些,凌乔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像是被人捏了一下般,泛着酸酸涩涩的感觉。 凌乔有个习惯,就是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无论是高兴的、难过的、悲伤的、激动的事情,她想到的从来都是用吃来表达。 此时,满足的糕点,自然是成了她发泄情绪的最好的渠道,她看也不看就拿起了一块糕点仿佛嘴里,泄愤的咀嚼着,那味道可真酸啊。 锦瑟抽着鼻子将车厢内闻了个遍,然后突然一本正经的抬眸问凌乔,“车子是不是有醋坛子打翻啦?怎么这么酸啊。” 然后咧开嘴,呲着牙指给凌乔看,“你看,我的牙齿都被酸得只打颤了。” “你,你取笑我。”凌乔把桌子上的糕点当成了武器,朝着锦瑟扔掷了过去。 锦瑟身心灵巧的一闪,躲开了凌乔的攻击,一把拦腰将凌乔抱了起来。 即使是凌乔的拳头不断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背上,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他,那些拳头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雨点,带着按摩功能。 他把凌乔抱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连身衣,“换上,这件衣服可不能弄坏了,我要把它好好的保存。” “想得美。”凌乔低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刚才被自己改装过的裙子,上面的黄玫瑰,经过自己的一折腾,花枝上的花瓣已经凋谢了一大部分了,有些没有凋谢的也已经完全的蔫了,根本看不出来刚才那光鲜的一面了。 凌乔感觉到有些心疼,想想这些花是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拿到手的,她就有些不舍得再将剩下的摧残了。 所以她也就配合地从锦瑟的手中接过连体衣,然后有些矫情地叫锦瑟将脸别过去,这才重新换上了新的衣服。 等到她换好了,车子也刚好停了下来。 顾宇的声音在车厢外响了起来,“锦总,凌小姐已经到了。” 一想到刚才锦瑟说要带着自己出来庆祝一下,凌乔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不过她心里却有些笃定,锦瑟一定又是把自己带到什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异常奢侈的吃一顿饭。 但是当锦瑟将挡光板放下来的时候,凌乔却是明显的一怔。 第三三七章 炫爱无上限(7) “怎么会带我来这里?”凌乔有些奇怪地看着锦瑟,她的那双宛若黑翟石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 这个地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曾经在这里吃住了四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她都异常的熟悉,尤其是车停下来的地方,那熟悉度简直就跟自己家一样。 她和这里的老板娘相交甚深,每次她过来都会点上一叠饺子,然后倒上满满的一小碟醋。 老板娘有一次端着饺子出来,走到凌乔坐的桌子前的时候,又看到她的面前摆着满满的一碟醋,打趣道,“小乔啊,女生吃太多醋可不好,以后谈恋爱的时候容易处于劣势,这醋啊还是给男生吃比较好。” “我曾经在这里偷偷的陪伴着一个小女孩儿走过了三年的岁月。” 锦瑟打开了商务车的车门,先于凌乔下了车,然后转身将手递到了凌乔的面前。 凌乔对他的手恍如未见,傻傻地看着锦瑟,双眸眨啊眨的。 锦瑟仿佛从她的身上又看到了过去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跑在他的身后喊着他‘陆哥哥’的小女孩儿。 清澈的双眸里没有一点点的杂质,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到她的心里去,她将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纯净得就像是一块璞玉,正等待着他去打磨。 “不想下来?”低沉的声音依旧魅惑,颤抖在凌乔的心尖上。 凌乔木讷的摇了摇头,痴痴的问,“你说你在这里陪了我三年?” “是啊。就冲着这一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罚你,这样一枚遗世帅哥,经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居然都没有发现。”锦瑟有意将话说得轻松一些,但是那三年到底是怎么走来的,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为什么你不叫住我?” “叫你?”他曾经也想尝试这么做,但是这个女人却在他还未尝试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勇气给浇熄了,“一个眼里、心里都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将精力分散给一个对她来说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怎么会,你如此优秀。” “是啊,优秀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却唯独少了一束自己最在意人的目光,那么再光亮的光环也会变得暗淡。” 凌乔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不是的,若是见过,我定然会记得。” “走吧,别让别人等太久。” 锦瑟不是不想多谈,而是觉得原来这样一路走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只是这样的滋味只有他一人能品。 他将凌乔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中,然后往自己的方向稍稍一用力,直接让凌乔定住的身体拉入到了直接的怀中,另外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已经震惊得有些难以回神的凌乔,半拥半抱着往对面的饺子店走去。 现在是大学生们放假的时间,所以饺子店并没有什么生意,若是放在过去应是他们也跟着放假的时间。 没想到今天饺子店倒是比以往更加的热闹了一些,门口围了很多人。 在看到锦瑟搂着凌乔走过来的时候,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枝黄玫瑰。 像是现在有人在指挥一般,依照顺序一个个的上前来,将手中的黄玫瑰递到了凌乔的面前,说了一声,“对不起。” 凌乔没有直接接到手里,而是转眸惊愕地看向锦瑟。 此时太阳仍然娇艳,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为他的周身撒上了一层金粉,过去梳理整齐的黑发,此刻有些凌乱的垂下,不显颓败,到时增添了几分亲切感,尤其是他的眼神,此刻拢在凌乔的身上,就仿佛被这个世界温暖的包裹。 “再不接人家该尴尬了。”他的声音很低,温柔得一塌糊涂,仿佛像是Chun日里绵软的Chun雨,软软的湿湿的,瞬间滋润人的心田,让人总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流泪。 凌乔用力地抿着唇,试图想要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控制泛滥的情绪,但是终究眼眶仍然是湿润了一片。 凌乔颤着手将黄玫瑰接在了手中,然后是下一个人,同样的黄玫瑰,同样的一声对不起。 手中的花束在一点点的增加,就像是胸口涌动的激流,怎么也抑制不住了,随时准备喷发出来。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凌乔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为我的自私,害怕你的歧视,怕你知道我了我的真实身份,会离我而去,所以我没有告诉你我不姓陆而姓锦;为我的突然离开,没来得及跟你道一声别,让你寻找了我这么多年;为我的该死的自以为是,一次次的遇见,却不敢上前跟你打一声招呼,说上一句话;为……” “别说了,别说了。”凌乔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饺子店的门口前一个宽约一米的用黄玫瑰拼成的爱心里,有一个手持着吉他在弹唱的少年。 他一边弹一边唱着《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Cao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 店门从里面被慢慢的打开,那个和蔼的老板娘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小乔,还是照旧?” 凌乔笑着,转眸看了看锦瑟,将头靠近了锦瑟的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照旧。” “那锦先生只好麻烦你咯。”说完,老板娘将门开到了最大,迎接两个人。 凌乔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吃饺子还要麻烦锦瑟? 但锦瑟已经用着她快步地走向老板娘的身边,完全没有给她解开心中疑惑的时间。 就要越过老板娘的身边走进去的时候,凌乔拉住了锦瑟的手,也制止了他前行的动作,她对老板娘说,“张阿姨,他是我男朋友,名叫锦瑟。” 这是凌乔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将锦瑟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那一刻她甚至想要将这个消息昭告全世界。 被称作张阿姨的老板娘先是一笑,看看凌乔,然后将视线又落向锦瑟,笑道,“我知道,因为我认识他的时间,可一点都不比你来的短哦。” 凌乔想起刚才锦瑟说,他曾在这里陪了那个小女孩儿三年。 于是说道,“是,他曾经也在您的店里吃了三年的饺子。” 老板娘似乎并不认同她的话,笑着神秘地摇了摇头,“可不只是吃这么简单哦。” “什么意思?”凌乔更加迷惑了。 此时,从里面走出老板娘的丈夫,一个矮矮的,带着点小肚腩,头发上稀疏地拢着一圈毛茸茸的短发,中间呈现出地中海态势的中年男人。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块围裙,径直走过来放到了锦瑟的手中,“还是那块。” “谢谢。”锦瑟接过围裙放到一边,手臂从凌乔的背后收了回来,开始去挽手臂上的袖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凌乔压低声音不解地问锦瑟。 老板娘见凌乔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忍心,上前了一步伏在凌乔的耳畔,“还记得两年半前的有一天,你又像往常一样过来吃水饺,那天我给你端了一晚很特别的饺子。” “哦,那天啊。”凌乔记起来了,而且印象特别深刻。 饺子没有一点卖相,好几个皮跟肉都分了家,她还跟老板娘说,手艺下降了。 老板娘但笑不语,只是催促着快点拿筷子尝尝,看看味道到底怎么样? 当时凌乔是有些狐疑的,更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当时店里的人流量很大,店里的人手不够根本忙不过来,而老板娘竟然一点都不着急,仿佛特别在意她对这碗饺子的评价。 凌乔那天夹了一块饺子,忘记要先沾醋便直接放到了嘴里,她挑着眉,双眸放射着光彩,朝着老板娘竖起了大拇指,“味道正不错,看来过去我真的是太浪费了,居然沾了那么多醋,没想到不沾醋这么好吃。” 果然,那一天凌乔一滴醋都没有沾,便把一碗给全吃光了。 似乎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凌乔吃饺子便再也没有沾过醋。 “对,那一碗饺子就是锦先生为你包的,当时你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呢,没想到你的评价这么高,所以他有时间都会包上一些饺子,然后保存起来,等到你来的时候,就叫我们煮起来给你吃。” 第三三八章 炫爱无上限(8) “我吃的饺子全都是锦瑟包的?”凌乔已经惊得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她身手蓦地捂住了直接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板娘。 “对。”老板娘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锦瑟已经跟着老板娘的丈夫进到厨房里面了。 “那为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些事情?” “其实每次看到你来的时候,我都想告诉你,可是锦先生最早的时候就已经跟我们约定了的,希望我们不要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他说害怕会造成你的心里负担。说若是让你知道了这些饺子是出自一个陌生的男人之手,你一定会拒绝,会觉得他居心拨测。” “他说若只是这样还好,怕就怕到时让你受惊了,报了警,我们很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吃官司,引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所以才就一直把这件事情给压着。” “不过,其实我们也曾经有很隐晦的跟你暗示过。有时候是报纸上有他的消息的时候,就特别拿到你的面前,指给你看。若是正好看到你跟他相距两头坐在我们店里的时候,看着他的周边有意无意的围着很多女生的时候,还故意指给你看,说现在的女生对自己喜欢的人都这么大胆。” “可是奈何我再怎么提醒,似乎全然都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后来,我才注意到,原来你的心里已经住着其他的男人了。那个时候我的确是为锦先生感情的付出感到惋惜。如今看来,原来有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错过了这么多,没想都他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凌乔早已经感动得像个泪人儿。 门外的吉他仍然在弹着,从童年的初恋一路谈到了挚爱。 凌乔这才知道,原来锦瑟刚才在地下车库的时候,站在车门外站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她安排这一切。 凌乔将手中的黄玫瑰往桌子上一放,也跑进了后厨,她站再后厨的门口,看着锦瑟拿着面粉熟悉地从空中散落在桌面上,将饺子皮手心一个个的按压,再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了一个个圆形的饺子皮。 那些饺子皮很圆,只怕是用圆规画下来也不过如此。那些饺子皮很薄,薄如蝉翼。 这到底要花费多少的精力跟耐心,才能将一件不怎么去做的事情,做到了这般的精良。 老板娘的丈夫见凌乔进来了,解了身上的围裙默默的走了出去。 凌乔走过去,伸出双手环住了锦瑟的劲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了锦瑟的后背上,“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把你认出来。” “没什么,其实每次看都你吃着我为你包的饺子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跟你在一起了一样,一样很幸福。” “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傻瓜,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又何来补偿只说呢。” 炙热的午后,路上行人寥寥,偶有一两个撑伞遮阳的女子从马路牙子上走过,也多穿得清凉飘逸。 只听得有马达的轰鸣声在被晒得发着刺眼白光的马路上,咆哮着闪过,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它的样子,已经从身旁飘得无影踪,唯飘起女人轻逸的碎花裙子,还浮动在半空中,露出了里面Xing感的小内内。 女人慌忙俯身去兜跑光的裙摆的时候,手中的遮阳伞不小心从手中跌落了下来。 然后又急迫地去拾起地上仰天的遮阳伞,手足无措略显狼狈间,不小心瞥到一男子正盯着她看,那眼中的光亮似乎比这太阳还要娇艳。 女人脸上一红,这才想到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离开的方向,此时哪里还有那辆车子的影子啊。 刚才大家只闻其声,不见其身的是一辆镀着金色的概念跑车,已经与那天地间融为一色,再加上时速两百六的码力,还真的是很难将它看清。 车子在一间美容整形医院前,一个长龙摆尾,平稳地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 轰鸣声还未完全挺下来,车门从底盘处缓缓的升了起来,从车内下来一位身高一米八五,穿着一身浅蓝色手工定制休闲服的长相帅气到妖孽的男子。 男子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闪动着潋滟的光泽,随着动作微微的浮动着,光泽似乎也跟着他的动作在他的头顶上不断的跳跃着。 他身手摘下高挺鼻梁上的墨镜,随手往车座上一扔。只是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也带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叮一声,车子在智能感应遥控锁的控制下自动关上。 修长的腿迈着急速的步子,带出一阵风走了进来,即使是这样也不见他身上一丝凌乱,仍然高雅贵气的逼人。 前台抬头见盛淮南径直地朝她走了光来,一双小眼神冒着粉红色的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超过负荷了,身手拢了拢头发,整了整仪表,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盛医生,您来了。” “监控室在哪儿?”男子对前台的反应视若无睹,直接问出了直接的问题。 “啊?”前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稍微一愣,脸上明显带了些失望之色,然后很不情愿却也很尽职地朝着右边的一间屋子指了过去,“一直往前走,左转的最里面……那间。” 前台话还没有说完,男子高大卓越的身姿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她久久地盯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脸上挂着不甘心与失落。 ‘过去盛医生不是这样的啊,他每次来都会对她笑笑,或者是点点头,这次……’ 盛淮南来到监控室的门口,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过去,在里面的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监控面前,狭长的眼眸宛若扫描仪一般快速的扫过。 “这个地方是哪里?”健硕修长的手臂指着一个小方块儿的地方问到。 里面的安保人员,本是要斥责这位随意乱闯者,才刚站起来,听到此带着震慑人心气息的男子,他的脾气瞬间偃旗息鼓了。 第三三九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1) 尤其是当这名安保人员的视线对上,盛淮南那双带着几分魅邪又夹杂着几分冷冽戾气的双眸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唯有听指挥的份儿。 他诺诺的回答道,“是,是三楼的综合诊断室。” 紧接着,又如一阵风一般,男子的周身带着骇人的气息,消失在了监控室内。 徒留着安保人员,久久无法回神,最后身子一软,跌坐回到了椅子上。 此时,亦舒刚跟凌乔通过电话不久,借故要出来等凌乔,她拿着手机站在走廊处等待。 在徘徊间走到了电梯口,就这么凑巧的,电梯门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停了下来,在她的面前缓缓的拉开了一条缝隙,随后越开越大。 亦舒觉得就算凌乔要来,应该也是没有这么快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转眸朝电梯内瞄去。 就这一眼,她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的,脚步怎么也无法迈动。 两双眼睛就像是被粘了胶水,牢牢地给绞在了一起,水也没有先说一句话。 就在电梯门快要阖上的那一瞬间,男子的手臂迅捷的一抬,阻拦了电梯的动作,长腿正欲往前抬起的时候。 惊扰了亦舒,她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鸟,蓦地回神,快速地抬起脚步,沿着来时的路快步往回走。 男子没想到她的反应是这样,在看到亦舒时候的那一刻稍稍放下来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点了一把火一样的,瞬间将怒火蹿起了燎原之势。 如月光一般狡邪的双眸,幽地一暗,周身迸发出如草原上蛰伏的野狮子一般的骇人的气息。 “丑女果然是多作怪。”嘲讽的话从他玩世不恭的嘴角溢了出来。 直到话说出口,才发觉这并非他本意。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从来就没有可以收回的道理,更何况是素来被人捧在手中供着的,高高在上傲娇的盛淮南呢。 就算是后悔了,他也绝对不会说一句道歉的话来的,尤其是这个在他的心目中根本算不得女人的,一点都不完美的女人。 若是说此时让他道歉,那简直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可怕。 就在亦舒看到盛淮南拥着颜可从自己的面前走掉的时候,亦舒就曾经在心底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遇到这个男人,她都一定要装作并不认识他。 唯有这样,她才能够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伤害,更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以嘲笑捉弄自己的机会。 亦舒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但是这一段刚刚她觉得并不长的距离,为何此刻用脚步丈量起来竟然会这般长,这么远。 仿佛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怎么走都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当亦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悠闲儿淡然的亦步亦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头皮发麻,所有的感觉神经都被身后的某人给牵引着,她在心底里暗咒自己为何要这般的不争气。 “还真的是够迫不及待的,果然不像是一个女人,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 整形医院内,本就不像是一般的医院那样,人头攒动,此刻又是正值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刻,一般都爱美的注意保养自己的女人,断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所以此时的整形医院内,除了上班的医生和指导医师,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 尤其是现在的三楼,更是没有一个人经过。 铺着紫罗兰色地毯的走廊上,只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紧紧相随,前面的人走得快一些,后面的人就跟得快一些,前面的慢下来,后面的野跟着慢下来,就如此保持的恒定的距离。 握着手机的双手在一点点的握紧,再握紧,手指间相互绞着,手指关节间渗出一圈圈的森白色。 “还是说上次在盛世豪门,终于品尝到了男人的滋味的你,已经上瘾,感觉欲罢不能了?终于是耐不住寂寞啦,想要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啦?” 亦舒感觉自己都快要哭了,为什么她不断的在心底里告诫自己,把后面的人当成透明的空气,却偏偏自己的没一根神经都受到那人的牵引; 为什么自己越是告诫自己应该将那人的话当成耳旁风,可情绪却总是因为那人的话而其波折。 “你真的以为自己整容了以后就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了吗?真是个蠢女人。” 盛淮南感觉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感觉到焦躁,越说越激动,甚至想要把亦舒抓起来,按在手术台上,拿出他那把Cao作得异常娴熟的手术刀,将这个女人的脑子打开来看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真如他想象的那般少根筋的。 怎么会把一个问题想得这般简单。 呵呵,整容就真的等于天上会掉下一个男人给她? “你就不怕等那个男人发现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真的时候,他就会把你一脚扫地出门吗?蠢女人。” 其实,此时连盛淮南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两句话中都加了一个蠢女人。 亦舒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就再她的手快要触到那扇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于她,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腕一沉,一个翻转,紧接着一个用力,直接就讲亦舒的身体转了过来,被迫着面对向自己。 “我跟你说话,难道你都没有听到吗?”盛淮南是真的被激怒了,被亦舒对他的漠视给激怒了。 那双闪着幽幽冷光的桃花眼眸中,染满了怒意,更像是被点起了火团,像是要将亦舒给燃烧了一般。 亦舒抬起眼眸,带着几分讥讽跟嘲弄,但是在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她蓦地一怔,整个人就像是遭到一记闷雷一般,怔愣在了原地,心底里紧跟着冒起了一丝疑惑。 为何他要这般生气?只因为自己不理他,让他男Xing自尊受挫啦?还是因为…… 不,不能再想了。 亦舒快速地在自己的心底里踩了刹车,嘴角处挂上了一抹嘲笑的弧度,眼中透着几分陌生的疏冷,她的声音异常的冰冷淡漠,“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们认识吗?” 第三四零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2) 盛淮南在心底里猜想了千百种,亦舒在见到他以后可能会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任凭千百种,却唯独没有这样的一句话。 素来口齿像抹了蜡一般顺溜的盛淮南,此刻也无法回上一句完整的话,“你……” 伴随着着简短的一个字,那只宛若钢钳一般坚硬的手掌蓦地使力,紧紧地扣住了手中纤细的手腕。 这一瞬间他才发觉,原来这双手竟然这般的纤柔,宛若无骨,攥在手心中的时候,会让男人瞬间产生一种怜惜之情,想要将她护在怀中好好保护的念头。 手指在一点点的放松,不忍再用力,却也不舍得放手。 就在此时,亦舒也在挣扎着,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那双泛着水泽的星眸中,除了陌生更生出了一丝厌恶来。 突然间,盛淮南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仿佛只是这样一放手,他们就再没有靠近的可能了。 他的心像是突然受到了威胁,产生了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他再度收紧了手掌,似乎比刚才更加的用力了一些,柔细的骨头仿佛随时都有被捏碎的可能,修剪圆滑的手指紧紧地扣入到了亦舒的肌肤内。 亦舒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此刻的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大脑中枢神经异常的兴奋,似乎连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好好的羞辱这个男人一番。 “还是说……”亦舒将声音拖长,冰冷的眼眸斜斜的凝睇着盛淮南,嘴角漾起了鬼魅的耐人寻味的笑意。 盛淮南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亦舒。 “上次的那个吻让你欲罢不能了,所以这才又找上门来啦?”亦舒不屑地撇了撇嘴,带着否定的摇了摇头,“啧,啧,怎么办呢,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是我的菜。” 亦舒蓦地抬起另外一只手,决绝的,不带一丝留恋地一根一根掰开盛淮南的手指,“麻烦你把上次的在盛世豪门的事情给忘了,对于你这种遍地采花的人,应该不算什么损失,而我呢就当成是被猪给拱了一次。这样我们两个人就算是扯平了。” 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胸腔的位置炸裂了开来,才刚刚被亦舒掰开的手掌在一度收拢了起来。 这一次他一下子握住了亦舒的两只手,声音夹带着冰霜,冷滞而又危险,盛淮南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 亦舒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用话刺伤盛淮南,她嘴角一弯绽开了一朵娇艳的花朵,可是在盛淮南看来是这般的刺眼。 亦舒笑说,“盛先生,你真的想让我再说吗?我怕你的自尊心会受到伤害,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过您哦。” 哼,盛淮南高挺笔直的鼻腔能冷冷地呲出一个冰冷的字符。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把他给看遍了,想他盛淮南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什么样的情形没有经历过,他哪里是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打击得到的呢。 就在他心底里不以为然的想着的时候,亦舒的声音再度响起,“别再把自己当情圣了,因为你的吻技真的很烂,把你当成猪那是在抬举你。” 盛淮南自认为坚如磐石一般的心,竟然在听到亦舒轻飘飘的一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汹涌而刻骨的痛,如闪电一般痛彻心扉。 他蓦地拉高一双的双臂,举过头顶,俊逸得连女人都嫉恨的脸颊,瞬间伏近亦舒,声音冰冷而残邪,“你这个女人,我看你是嫌活太长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亦舒真的是被吓到了,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身体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膝盖一软,差点整个人就要瘫软下去。 好在她的双手此刻正被盛淮南紧紧地攥在手里,才不至于让她出现狼狈的一面。 亦舒逼迫着自己不甘示弱地抬起眸迎视着盛淮南,甚至还不忘扬了扬自己的下颌,挑衅地对视着他,“怎么?说中你的痛处啦?还是说这本就是真实的你,过去不过是想在女人那里找肯定,所以才故意在外留花名的?” 亦舒的这句话明显的就是刺激到了盛淮南。 他抬起脚步,朝着前面逼近了一步,亦舒下意识地朝着身后退开一步,就这样两个人你进我退,一进一退间,凌乔的脚后跟撞到了身后的硬物,她知道自己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她仍然试图将自己的身体贴上墙壁。 甚至幻想着此刻想必能够开出一条缝来,将她吸纳进去。 但是她也知道,幻想永远是幻想,永远都不可能会变成现实。 就像此刻她希望自己再度睁开双眸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痞气的,带着玩世不恭的、却又十分危险的男人能够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突然,耳畔飘来男人阴冷的笑声,丝丝缕缕的透过耳膜,钻入到了她的身体,化身成最冰冷的丝线,圈圈绕绕地将她的心脏缠绕了起来,仿佛束缚了她所有的神经一般,令她动弹不得。 她阖着双眸,纤长的蝶翼剧烈的颤抖着,宛若最柔软的轻羽,一下一下地刷过盛淮南的心尖。 就那么奇异的,盛淮南心中燃烧的熊熊大火,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他感觉自己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若说盛淮南阅女无数,那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但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地认真的欣赏过一个女人,就像是正在欣赏一副绝世无双的作品,那般的细致而虔诚。 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块璞玉,一块还未待别人采撷开采的上好璞玉,一头不知道出自哪个笨拙设计师的短发,将她的一些细微的缺点无限制的扩大,完全没有经过修剪的眉毛,却长着完美的弧度,虽不是高挺的鼻翼,却贵在小巧可爱。 纤长的睫翼宛若一个弧度完美的扇子轻轻地阖着,让人看不到眼眸中的情绪,紧阖的红润的双唇,丝丝缕缕地透出主人的小倔强。 盛淮南突然就想起了在盛世豪门的那一天,他似乎曾经被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给迷惑了双眸。 不,不是迷惑,是被她给吸引了。 “女人,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现在很期待我吻你,却还说着反话刺激我,你觉得我真的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吗,恩?” 第三四一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3) 盛淮南这一个星期多,他去了不下五六个夜店,每个夜店都卯足了劲的给他网罗美女。 各色各样的美女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地从他的眼前晃过,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地让他的视线停留的。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某个系统出现了问题,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看多了女人,反而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今天中午,他正准备想要就这个问题跟锦瑟好好谈谈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凌乔。 偏偏又好死不死地从凌乔的嘴里听到了亦舒这个名字,就一个名字竟然完全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此时这个在大家看来都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女人,只是穿着一件宽松的看起来很简单的中Xing的衬衫,只是抗拒的闭着眼睛的女人。 就因为她的双手被居高,有意无意地勾勒了身体的曲线,甚至还看不全面,他竟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潜伏了将近十多天的躁动因子被勾动了起来,全都朝着一个地方使力。 这样的自己是陌生的,更是让他感觉抗拒的,所以他因为莫名的烦躁而说出了那样的话。 亦舒听到盛淮南的话,双眸蓦地弹开,脸色因为羞恼而变得越发的涨红了起来,唇角因为气愤微微的颤抖着。 这样的亦舒,盛淮南从未见过,他看到的亦舒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样子,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表现得不屑一顾,这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刺激着盛淮南的神经。 “盛先生,您还真的是自恋,其实自恋也是一种病,既然是病,就请你不要放弃治疗。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知道病拖久了更难以治愈。” 盛淮南的大掌蓦地扼住了凌乔的下颌,邪魅的双眸中闪烁着如冰的光泽,声音中夹带着冰霜,“女人,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我说话素来很小心,但是有些话还得是分人。”亦舒觉得自己此刻的姿势一定很滑稽,至少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会。 既然已经告诫自己,要跟这个男人拉开距离,那么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此刻这样的姿势。 “放开我。”亦舒声音含混,不住地扭动着下颌,想要挣脱盛淮南的束缚。 但是盛淮南是谁,他是经过最严苛训练的最为优秀的杀手,那手臂力量自是一般人所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像亦舒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是不可能撼动半分。 奈何亦舒如何的努力,拿下颌就像是被盛淮南给钉在了墙上一般,动都动不了了。 于是,他转变了策略,准备想先解脱出双手来,然后再用手臂的力量来帮助自己从这个男人的身边逃离。 她双手一同使力,猛地一挣,肩关节传来一阵钝痛,但是手腕在盛淮南的手中不偏不倚,她又改变的策略,准备想要一只只地拔出来,奈何她用尽了办法,不但是没有松动一点,那手指就像是铁烤一般,越来越紧。 此时,盘旋在亦舒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逃离,逃离,逃离。 却完全没有发现因为她的挣扎,衬衫领口处的一个扣子被挣开了一颗,然后又是一颗。 里面**的内衣下的一对浑圆,就像是不断滚动的水球,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紧紧地攫取着盛淮南的实现,引着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他们的气息相缠,盛淮南鼻翼间喷洒出来的灼热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的灼烫着亦舒脸部的肌肤,亦舒的鼻端萦绕着古龙水的清新的味道,正有一股令人无法漠视的危险的气息不断地向她逼近。 亦舒蓦地惊醒过来,猛地一抬头,瞬间缩短了他们唇片相距的距离,他们的嘴唇之间相距不到三厘米,只要有一方稍微动动嘴唇,似乎就可以碰到对方的唇线。 双方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谁都不敢再动一下,生怕自己多动一下,就会成为对方口中那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空间内静谧的仿佛连针掉下来都能够听见一般,唯有相互之间的呼吸声,和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萦绕在两人之间。 此时,不知道是谁的手正触上了门的门把手。 轻轻的扭动着,以至于两个人都被吓得屏住了呼吸,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就在门被人拉开的千钧一发的时间,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有了反应,盛淮南双手蓦地放开,亦舒呢,在得到自由的同一时间,她猛地转身朝着被拉开的门内走去。 就那么迎面跟里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是亦舒的母亲,跟不顾一切往里冲的亦舒撞了个正着,毕竟是年岁大了,体力上没有亦舒那么好了,被如此一撞,整个人连连后退,差点就要摔倒的瞬间,被亦舒险险地拉住了手,这才站住了脚步。 在外人的面前如此丢脸,亦母也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你这个孩子,一个女孩子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你说怎么会有男孩子会喜欢你这样的啊。” “还是伯母您比较有见地,这样的基础,就算是我们妙手回Chun,只怕也无法解决您女儿的最本质的问题。”那个刚才微微有些失态的男子,利用了简短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再进来的时候又是那个完美的男人。 “你,你认识我的女儿?”亦母一看到进来一个英俊到不似人间凡物的男子的时候,她拉下来的脸就像是变了个戏法一样的,重新燃起了一道光亮。 她的视线紧随着盛淮南的脚步,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她很面善,似乎从哪里见过一般,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伸出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拉了一下亦舒,示意亦舒把握住机会。 “不好意思,不认识。”疏漠的声音无形之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可是刚才……”亦母仍然很不甘心。 此时里面的那位一直在给他们做讲解的医生在看到盛淮南进来的时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了整完全没有褶皱的衣服,恭谨地叫了声,“盛院长。” 第三四二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4) “所以……你真的跟亦舒不认识?”亦母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些失落,但是她仍是有些不甘心,她看着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有些面熟。 “是的。”盛淮南走过去,坐上了刚才那个医生坐过的位置,很认真地翻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档案夹。 像是很仔细地一页页翻看下来,然后抬头歉然地对亦舒的母亲一笑,“伯母,真的很抱歉,以您女儿的底子,我们这里是真的无能为力。” “无……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啊?”亦母重新走回到办公桌前,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院长您再帮我好好看看,我女儿其实应该并没有您说得这么差劲的。她只是眼睛稍微圆了一点,鼻子再垫高一点,嘴唇填充一些,下巴削减一点,还有胸……” “妈。”亦舒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死的冲动。 她真的很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她真的不是充话费的时候送的? 哦,她生出来的时候,那时候通讯还没有这么发达。 那她真的不是他们家楼下拐角那个垃圾桶里面捡来的? 为什么她的母亲会在这个该死的男人面前,完全不给她保留一点点的面子呢? “死丫头,吵死了。”亦母因为盛淮南的话,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就像是海上漂浮的一个瓶子,七上八下的。 此时被亦舒这么一吼,她整个人一跳,火气莫名地就跟着窜了起来,“你说我跟你爸爸长得没有倾国倾城吧,那姿色也是在中等偏上的水平,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结果直接把我们家的平均水平直线下滑,我们估计是连贫农都快要排不上了。” 亦母越说越气,直接站起来将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亦舒一把拉了过来,这一拉这才发现,亦舒的领口正以一种不文雅的姿势斜挎在肩头,里面那个用**的Bra托起的浑圆,在拉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 真是很诱人。 这是盛淮南心底里突然蹿起的一抹声音。 亦母真的是挫败了,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猛地拉住亦舒的手腕,想要避开里面唯一的男士,提醒自己的女儿注意一下仪表。 这一拉,亦舒下意识地呲牙‘嘶’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是再不济她也还是心疼的,看着亦舒整张脸都快要扭曲了,她猛地抬起亦舒的手腕,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青紫一片,而且还有明显的微微凸起的五个指甲印。 “谁弄的?”亦母蓦地抬眸瞪向亦舒,然后又狐疑地转眸看着盛淮南。 毕竟两个人这么凑巧地同时出现在门口,而且最主要的是刚才女儿这般的失态,有问题,真的很有问题。 她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反复地看了几遍,心下一喜,似乎忘记了亦舒此刻手上有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亦舒拽了过来,将她按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你们两个人一定是认识的对不对?”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否定,此刻先不说亦母怀疑了,就连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个医生都有些怀疑他们说的话的真实Xing了。 盛淮南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休闲服,明明给人一种很青Chun阳光的气息,但是此时站在离他身边最近的那位女医师却没来由的整个人抖了一下,双手抚上手臂,来回的搓着,似乎室内的温度跟着突然的降低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垂眸凝向盛淮南,刚才已经湛湛收回视线的某男,此时再度抬起了他那双妖冶而又妖邪的眸,目光幽深如壑,里面似乎正旋凝着寒冰,正一瞬不瞬地落在眼前那个身上扔显凌乱的女子的身上。 那目光就像是一只压抑了很久的猛兽,突然看到猎物,想要一下子扑上去,将猎物揉碎了,香吃入腹一般。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以她这样的有限的条件,居然敢如此傲娇,清高。 想他盛淮南随便走到哪里,都是被万千女Xing拥护,哭着喊着的抱着他的大腿,想要跟他攀上点关系,仿佛能跟他有点什么,那都是主宗八代修来的福气。 再看看她,先不说给他点好脸色了,好像他就像是瘟疫一般,逃着避着躲着,生怕跟他牵扯上一点点的关系。 她的那双眼睛一定是被那什么给糊住了,所以才会这么不识好歹。 亦舒呢,将视线撇向一边,愣是不看眼前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级无敌美男子。 亦母甚至可以感觉到亦舒打从心底离散发出来的厌恶之感。 亦母自认为阅人无数,他们这两个人的这些小伎俩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她那双火眼金睛一般的眼睛呢? 她的嘴角开始挂上笑意,心底里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去跟她周围的那些邻居们吹嘘了。 一想到那些曾经在她的面前明里暗里讽刺过亦舒,甚至还断言她可能找不到老公的男人,那根扎在她心底里的刺,突然就破土而出,枝繁叶茂的长出了一朵朵娇艳的花来,她难掩喜悦地再度张口问道,“真的不认识?” “是。” “是。” 两人从未有过的默契,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惹得她的母亲噗嗤一下掩嘴笑了起来,那双眼睛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地审视着,在一度验证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 两个人又没好气的互瞪了一眼,而后又一同收回了视线,亦舒气鼓鼓的将视线收回,从盛淮南对面的椅子上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而盛淮南却再度将视线落在眼前的那份档案上。 突然啪的一下将文件夹合上,“伯母,您还是在别的方面想想办法吧,以令千金的习Xing跟做派,就算是改变了她的外貌,仍然是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若是想为她找到一位良婿,我给您一个忠告。” 亦母一听,盛淮南要给出建议,那可是以后要跟她的女儿共度一生的人,这个建议一定得听,而且还要好好听,对,最好是拿支笔把他说的话给记下来,这样以后她也可以在家里好好的督促亦舒,让她按照这个方向培养下去。 这样两个人的小日子才能走得更远,也会更幸福。 亦母想到这里,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发誓过去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认真过,不过能够拴住这样一位给她长脸的女婿。 第三四三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5) 亦母想到这里,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发誓过去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认真过,不过能够拴住这样一位给她长脸的女婿。 她觉得这份认真是要有的,她忙说道,“好,您说,您说。” “您的女儿的本质根本不在于外貌,而在于Xing别。”盛淮南岑冷的嘴角蓦地绽开一抹冰花,双手环胸慵懒地往身后的座椅上靠了过去,他挑挑眉挑衅地回击着亦舒投射过来的杀人的眼神。 然后视线一转,指引着亦舒的视线落在了她母亲的方向。 那样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羞辱亦舒,好好的解一解刚才自己所受到的气。 偏偏,亦母的脾气固执得跟驴似得,她决定的事情就算她用十头牛也是拉不回的。 亦舒突然又一种仰头求天的冲动了,老天呐,求您来个地震吧,最好是能够直接把这家医院夷为平地,这样她以后也就不需要再来面对这个男人了。 可是虞城可是地壳运动最不活跃的地方,所以此时亦舒的想法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亦母呢,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此时的一脸想死的表情,又怎么会了解亦舒此刻的心里想法呢。 她很认真地拿着笔在纸张上写下了盛淮南嘴里的这句话,边写还不忘边轻声拖长地重复了一遍盛淮南刚才说的那句话。 等到她终于把Xing别这个词也写完的时候,这才发现有些不对,猛地抬眸不解地看着盛淮南,“Xing别?为什么要改变Xing别啊?” “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盛淮南接过医生地上来的一杯水,凑近唇边,优雅地含了一口。 “难道……?”亦母仍然有些不懂盛淮南话里的意思,她有些狐疑地将视线打量在了盛淮南的身上。 脑洞又开始无限制地大开了起来,脑海中有千百种的想法一同一刷刷地略过,最后她择出了一个她认为最有可能的、也最为合理的解释。 “你喜欢男人?” ‘噗’刚刚含到嘴里的水就像是人工喷泉一下子喷了出来。 所幸他的反应速来敏捷,这才没有造成更为失态的状况来。 “哈哈哈。” 自从见到盛淮南以后,就一直开始抑郁的亦舒,终于品尝到了开心的滋味,她跑过去,从亦母的身后大大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还不忘在她的头顶上狠狠地印下了一个吻,“么啊,妈,你是我亲妈,你绝对是我的亲妈,绝对不会错。” 此时亦母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眼眶突然红了起来,薄薄的水雾蒙上了她的双眸,为瞳眸中增添了一抹哀怨,一丝惋惜,更是一丝的兴奋。 突然,灵光一闪,她突然有一种开窍的感觉,怪不得这个丫头一直做中Xing打扮呢。 原来,原来,她、她是对自己的女儿身有抗拒。 所以她才会这么顺从地陪着自己过来美容院,而且还打电话搬了这么一位救兵过来,一起联合起来想要欺骗自己,把她糊弄了,好稀里糊涂的答应她去做变Xing手术。 所以她才会这么顺从地陪着自己过来美容院,而且还打电话搬了这么一位救兵过来,一起联合起来想要欺骗自己,把她糊弄了,好稀里糊涂的答应她去做变Xing手术。 一想到这些,亦母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了。 她一把抓过桌子上,刚才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下来的一句话,揉在手中,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把团好的纸团用力地撕开,一下一下,一点一点的,一张白纸,瞬间在她的手中被撕揉成了碎末。 然后,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一扬,雪白的纸末在空中散开,就像是下了一场白色的大雪一般。 大家都不解为何亦母的反应如此地判若两人,就连盛淮南都忘记了应该生气了,想他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桀骜不驯、桃花朵朵的美男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gay呢? 再来说那个医生,连自家的院长都不生气了,哪里还有她这种小喽啰发飙的空间呢,只是垂着手,下意识的抬起脚步往后退了退,心忖着刚刚还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说发疯就发疯了呢? 亦舒呢,早就已经被她母亲的行为给震得一愣一愣的了,她实在是搞不懂她母亲的这种反应到底算是几个意思。 先不说他的Xing取向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是有问题,那么请问亲爱的可爱的母亲大人,这跟你真的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为何要这么激动啊? 你这忧国忧民的心,会不会管得也太宽了一点啊? “妈,淡定,淡定。”亦舒本是很认真严肃地想给她的母亲顺顺气儿的。 但是一想到她妈妈说盛淮南是个gay的时候,盛淮南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整个一张便秘脸,她的一颗心就怎么也不能淡定了,就跟坐了风筝似得,不知不觉就飞扬了起来。 “人家Xing取向有问题,那也是人家的事情,跟咱们又有什么毛线关系呢?是吧?”亦舒说着说着,感觉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感觉那嘴角就像是绑了线,被人从两边牵引着,一直往上拉一扬,怎么也收不起来了。 “我知道您老人家心地善良,希望大家都好,但是全国人口基数这么大,您一个人也关心不过来啊,是吧?”亦舒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是很邪恶。 竟然在母亲气得胸口就跟海浪一样,上下剧烈浮动的时刻,她的声音竟然听起来这般的愉悦,尾调明显的上扬,声线宛若高山流水,清脆悦耳。 这一次是终于换成亦舒扬眉吐气了,她挑衅地看了一眼那张脸色已经从红变白、再由白变青、此刻又由青变黑的盛淮南。 虽然她此刻真的真的很高兴,但是还是觉得唯一有一点遗憾,就是没有及时地拿手机把这一幕给记录下来,若是以后碰到颜可,如果她再攻击她的话,那么她也有了武器不是。 还是算了,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也是大学四年同寝室的室友,也不要做得太绝了吧。 她继续劝说她的母亲,“所以啊,您还是先消消气儿哈,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还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亦母没想到自己这么生气,这个丫头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尽站在旁边说一些风凉话。 第三四四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6) 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转身,撑开双手一把将亦舒给推离了自己的身边,冲着亦舒就是一阵怒吼,“你给我走开。” 毫无防备的亦舒,连连后退,好在亦母虽然是生气,但是对自己的亲身女儿还是下不了狠手的。 亦舒后退了几步,站住,蹙着眉不解地看着亦母。 心中腹诽道,妈,您这是要闹哪样啊?您这样做真的好吗?虽然吧,您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帅,不,简直就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但是您岁数也不是很小了,别见到一个帅哥就这么失常好吗? 这样让您女儿我真的很难做的。 当然这些话亦舒也只敢在心里面小小的想一想,说出来?那真的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她害怕母亲再受到盛淮南这个妖孽的蛊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亦舒忙赔上笑脸,朝着亦母走了过去,双手朝着亦母伸了过去,想要圈住她的肩膀,将她往门外带,“妈,您看我今天这么配合您了是吧?您说什么我都答应的份儿上,咱有话能不能回家再说啊?” 亦母一看亦舒到现在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身形一移,躲开了亦舒的搀扶,一个转身一把打开了亦舒的双臂。 就在亦舒被推得身子一弯的时候,亦母突然快步上前,就朝着亦舒的背上猛力地拍打了起来。 一边打还一边激慨愤扬,“配合?还敢给我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你这叫欺骗,赤Luo裸的欺骗,你知道吗?你居然联合一个外人把你爸跟我骗得团团转。还说答应我们整形,你这完全是变Xing嘛,变Xing。” 亦舒一边抱着头,一边还得要躲开她妈***捶打,一边又感觉在盛淮南面前这么丢脸,还得分出一小部分的脑,来想她妈妈嘴里那句变Xing到底是几个意思? “妈,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听风就是雨的啊,二十几年都好好的过来了,我干嘛要变Xing啊?”她不解真的不解,到底自己刚才给了她母亲什么样的错误的提示啊,所以这老人家会认为她这是要过来变Xing啊。 抽出间隙,回眸瞪了一眼盛淮南,真是人间的一大祸害,怎么每次遇到这个男人绝对是没什么好事情发生呢? 再说盛淮南,这看到亦舒被揍,他倒是悠闲下来了,也不气了,邪魅的一张脸上挂着看好戏的欠扁的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医生专业按摩,慵懒地靠在椅背里,翘着二郎腿正在欣赏一场闹剧。 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此刻的盛淮南估计已经是万箭穿心,失血过多而死了。 亦舒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盛淮南,星眸薄眯着,从里面射出怨毒的光。 亦舒的这幅表情落在亦母的眼里,却解读成了眉目传情。 一个人气到极致的表现是怎么样的呢?亦母给出了最好的解答,她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完全不顾及平日里的形象,宛若一个疯癫的泼妇。 是啊,就算是泼妇又能怎么样呢?怎么也好过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就这么被毁了强吧。 想想她这么急着崔亦舒早点相亲结婚,还不都是为了最后一步生孩子吗? 平日里,亦舒上学了,她爸爸又经常出差在外,徒留她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的,她只是想要早点抱上孙子,这真的就这么过分吗? “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只有一个女儿还要为了一个男人过来变Xing,这日子我是没办法过了,我还想着能够抱上孙子,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奢望了,我的生活还有什么盼头啊,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呢。”亦母哭得铺天抢地的。 等等,到底谁能够帮助她来好好的捋一捋啊。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啊? 什么叫做为了一个男人去变Xing啊?我为什么要去变Xing啊?虽然说泰国的那些人妖吧,真的是美貌绝伦的,但是即使那样她也没有一点想要去变Xing的想法啊? 这一次亦舒无论亦母怎么赶她打她,她还是固执地去紧紧地抱住了亦母,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抚着,想要等到她安静下来,好好的跟她谈谈,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亦小姐。”那个医生看了看盛淮南,小声地叫了一下亦舒。 等到亦舒将视线转过来的时候,那个医生在太阳Xue的位置指了指,又无声的指了指她的母亲,用唇语告诉她,“要不你还是带着你的母亲去医院里看看吧。” 好吧,这个女医生现在是把她的母亲当成精神病人来看待了。 这还不都怪那个祸害,没事说什么叫她去变Xing啊,要不是她的母亲受到这个妖孽的刺激,她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反常失态的表现啊。 亦舒在心底里又一次给盛淮南记上了一笔,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是她一个平头老板姓能够动得了的呢。 即使是心里恨不得将盛淮南给千刀万剐了,但是也只能弱弱的告诫自己,以后遇到这个死男人,还是绕着走就可以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此时亦母的情绪总算是稍稍有些平静下来了,亦舒这才从兜里拿出纸巾给亦母小心的擦拭着眼角,“妈,你听我说,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要变Xing的想法。” 看着母亲完全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亦舒伸出三根手指头指天发誓道,“我发誓我说的绝对都是真话,” “真的?”亦母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是一看到亦舒脸上露出难得的认真表情,再次确认道。 “真心实意,比真金还真。” “那你发誓,以后离这个男人远远的,绝对不可以靠近他百米之内的范围,而且就算是遇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这个你能办到吗?”亦母坐在地上,伸手指着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置之度外的男人。 这跟他到底是有什么关系?连盛淮南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放下手中水杯的动作到底有多重,‘啪’的一生,透明的玻璃杯从底部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似乎有着不断上升的趋势。 第三四五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7) 这跟他到底是有什么关系?连盛淮南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放下手中水杯的动作到底有多重,‘啪’的一生,透明的玻璃杯从底部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似乎有着不断上升的趋势。 “妈,您是不是想多了啊?”亦舒不知道自己跟盛淮南会有这么关联,她真是感觉好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会有什么牵连。 但是一看到亦母还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再度又拉了下来,她再次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跟这个男人绝对毫无瓜葛,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跟他碰面,绝对到老死都不会互相往来,这样您总可以把一颗心安安稳稳的放到肚子里了吧?” “说的都是真话?不是什么缓兵之计?不是为了忽悠我才说的?”亦母还是不放心,一想到她那未来的孙子,她必须要把这些不确定的妨碍的因素全都斩断。 “绝对绝对不是。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个男人他是这里的院长,你想你女儿什么时候又那么大的本事,去认识一个这么大的整形医院的院长啊,是吧?” “说的也是。”亦母在亦舒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然后走到椅子上取了上面的包,从里面掏出来一面镜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那个在一直给盛淮南揉肩膀的女医生,震惊得连手上都忘记了动作,傻傻的看着亦母,心中感叹,她以前是不是演戏的啊?这演技真的是太好了点吧,为什么在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都没有见过她的身影呢? 这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闹、这一转眼的功夫又回归到了刚才雍容华贵的样子。 变化之快,堪称一绝啊。 盛淮南此刻可没时间感慨了,一双冷峻得仿若放射着冰刃的双眸紧紧地噙着亦舒,仿佛要将亦舒拦腰截断一般,岑薄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字型,召显着他此刻心中的怒意,尤其是坚毅的下颌,如锋刀一般凌厉地绷直着,没有说一句话,却像是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句句震慑人心。 他身上的冷厉的气息,亦舒是感觉到了的,但是强迫着自己去忽略忽略,就连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了她都没有感觉到痛意,就等着亦母整理好快点从这里离开。 亦母整理好了,并没有像亦舒这么迫切地想要从这里离开,而是站在办公桌前,盯着盛淮南,观摩了半天,也研究了半天,最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唉——”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然后她又看了看办公室内豪华的装饰,心想着能够在这样的医院里当院长,那钱、那以后的吃穿用度、那面子,真的是杠杠的啊。 “还有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 盛淮南听到亦母的话,心里的气也是跟着消了一大半了,也就那个死女人不懂得欣赏自己,你看看就连她妈都要比她上道,都比她更懂得欣赏。 “谢谢伯母的夸奖,其实……”盛淮南是想着虽然我真的是很不错,但是就这么直接的被夸奖,还是有必要谦虚一下的。 只是亦母却像是没注意到他正在讲话一般,继续说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啊?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偏偏要喜欢男人。你说你就算是喜欢男人吧,那也就算了,那毕竟是你的自由嘛,那你为什么还要拉着我的女儿去做什么变Xing手术呢,你说。你这不是害己害人嘛。” 说完了这一段‘长篇大论’以后,亦母仍是觉得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惋惜,然后又是长长的一声,“唉——” 小声的嘀咕着,“本来还觉得终于可以在那些邻居面前扬眉吐气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害我白兴奋了一场。” “伯母。” “妈。” 前面一声伯母,明显是带着震惊后的气结的语气,什么?他刚才一直坐在那里看好戏,到头来原来一直都是在看自己的好戏。说他是GAY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自己跟她的那个糟糕的女儿联系在一起,什么?说她祸害他的女儿。 明明就是他女儿在祸害他好吗?一向被他定义为最好的舒压的方式,就因为她那个女儿,现在还得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兴趣了,让他对着那么多Xing感妖娆的女人竟然不举。 现在外面,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在传他呢。 他都没来要求她赔偿什么精神损失费、流言损伤费、心情郁结费,她们倒好,直接反过来就把一盆脏水扣到了他的头上,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后面的一声吗,震惊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亦舒终于算是完全的理出了头绪来了,为什么她的母亲会认为她会变Xing,而且要为了这个男人变Xing呢?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绝对是不好的现象。 “妈,你真的是多想了,这次整形医院是你跟爸给我找的,而且也是你们联系的,就算我想背着你们做些什么也做不出来啊,对不对?” 然后,亦舒很郑重地再次向她的母亲重申,“我跟这个男人绝对绝对的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傻的去为他做变Xing手术呢。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的话,那我现在就陪你把虞城所有的美容整形医院都走一个遍,然后我们再确定哪一家,我今天就去做整形手术。” “真的?”亦母一听女儿终于开窍了,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了啊。 拉着亦舒就往门外走,就待她们完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亦母像是终于想起什么来了,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怎么觉得这个小伙子这么面熟呢,就是你前几天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他似乎经常在咱们家那一带徘徊。” 再加上盛淮南帅气,所以亦母只是见过一眼,也会记得这么深刻。 “妈,您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我们那一圈徘徊呢?”亦舒是绝对不会相信盛淮南曾经指她家那边出现的。 第三四六章 迫不及待,丑女多作怪(8) 倒也不是说亦舒家那边有多么的不堪,而是她觉得贫富有别,像他这种看个病动辄就可以达到上百万的人,一定是富得流油,当然他去的地方也是光鲜、奢华、富丽堂皇的地方拉,怎么可能会踏足那样平凡的地方呢。 “是真的。”亦母仍然坚持。 “绝对不会是她。” 母女俩的声音在走廊上慢慢的消隐。 虽然这是一个就算是打死亦舒,也不会相信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是个事实,就在凌乔那天气冲冲地冲到盛淮南的别墅内,对他一番讨伐后,他就再无心于早餐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仿佛有什么正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心,里面空落落的,亟待着什么东西去填补完整。 其实,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当他看到亦舒就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看着他跟颜可相拥着一同离开的时候,他就有种冲动,想要过去给她一些解释。解释什么呢?她那样的人会听他的解释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所以盛淮南什么都没做,假装淡漠地拥着颜可离开了。 也在同一天的晚上,他从亦舒的学校要都了亦舒的家庭地址,连夜开车跑到了亦舒的家门口,这才发现他的行为到底是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幼稚,多么的不可理喻。 他甚至觉得那天他一定是酒精中毒疯了。 但是当凌乔来质问后,他再度控制不住自己,他还是开着车去了亦舒家门口,他第一次感觉到胆怯,他不敢下车,就这样默默地坐在车里,看着眼前那个用围栏围起来的两层楼房。 到底去了多少次,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仿佛亦舒不会来,他就有一种一直这样做下去的打算一般。 亦舒她们是走了,却独留办公室内,接二连三的发出响声,震得女医生吓得缩了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盛淮南这般生气过,她们平日里见到的盛淮南永远都是一脸的和气,嘴角挂着雅痞魅惑的笑容,说话时会带着一些距离感,但都保持在绅士的范畴之内。 哪会像此刻,他修长健硕的手臂一扫,宛若一股劲风刮过,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那份资料夹,举到了最高点,然后猛地向下掼去,塑料的资料夹,在他的手下脆弱的迸裂了开来。 这似乎还未完,桌子上猛烈的震动,让已经开缝的玻璃杯的裂口,宛若闪电一般地蹿到了最高点,然后从杯口的位置碎裂了开来,里面剩余的水一下子涌出来打湿了里面的纸张。 “去,给我通知所有的医院,要是敢给她做手术,就是跟我盛淮南作对,我绝对有能力让他们在虞城混不下去。” 盛淮南的这句话是真是的,他真的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在虞城的医疗行业,盛淮南不称第一,绝对没人感称第二。 “是,我马上去打电话。”女医生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忙从办公室内跑了出去。 正如盛淮南所说的那样,亦舒跟她的母亲去了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家的整形美容医院,愣是没人敢接收她们,得到的一致回答是,他们也无能为力。 锦瑟跟凌乔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华灯高照、月上树梢的时候了。 车子开到锦绣阆苑院落门口的时候下了车,便叫保镖先将车子开进车库,徒留他们两人,在月光下手拉着手漫步。 这门口距离别墅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因为是晚上了,空气中没有了白日里的闷热,但动几下还是会有出汗的感觉,黏黏糊糊的很是难受。 “真想回家喝一碗吴妈炖的冰镇莲子银耳汤。” 在别墅内跟锦瑟斗气的一个多星期里,凌乔已经开始慢慢的依赖起吴管家来了,所以在称呼上也不自觉地发生了改变。 “小馋猫。”锦瑟抬起手刮了一下凌乔的鼻尖,宠溺中带着微微的警告,“这段时间不许贪嘴,冷的冰的东西可不能多吃。” 说着,将大掌覆上凌乔平坦的小腹,“这里以后可是我儿子的家,你可得把这个家给保养好咯。再说你体质寒,就算过了这段时期,以后冰的东西也禁止不能再吃了。” 凌乔因为他的话有些羞赧,身子轻巧的一滑,从锦瑟半包围的怀中滑了出来,“想得美,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有孩子,我的精彩生活还没有开始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孩子给绑住了手脚。” 男子高大的身躯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倒影出了一道黑影,即使只是黑影,却也足见伟岸和矜贵。 他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眼前不远处跑开的那抹身影,Xing感的嘴角绽开世界上最缱绻的笑,宛若黑翟石一般的晶亮深邃的眼眸里,有着世界上最为温柔的眸光。 恍若太阳一般闪烁,却没有那般灼热,宛若月光一般的淡雅,却足以将凌乔整个温暖。 “居然敢跑,看我抓到你后怎么惩罚你。”男子手从裤兜内伸了出来,抬起修长的脚步,只是几步就从后面环住了凌乔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给牵制住了。 锦瑟极尽魅惑地俯下头,凑近凌乔的耳畔,一口将凌乔的耳垂含住,用湿热的舌头揉弄着,声音低哑邪肆,“该怎么惩罚你,嗯?” 蓦地,一股电流瞬间从凌乔敏感的耳垂的地方一下子贯穿了全身,从脚底的地方一下子有一股热流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朝着头顶的地方涌了上来,一道如小野猫一般的呻吟声毫无防备地从凌乔的嘴里逸了出来。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扭动着身子想要从锦瑟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锦瑟真的是太强壮了,虽然他只是轻轻的一抱,却也完完全全地将凌乔桎于怀中,任她如何使劲力气也挣脱不出来。 锦瑟害怕凌乔会让自己受伤,于是他便随着凌乔的身体也跟着转动着。 一个转身,他们看到了宽阔整洁的地面上两个人的身影完全的重叠在了一起,仿佛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我呢?”凌乔问,“为什么我的影子看不到?” “你已经化成一根肋骨跟我合二为一了。”锦瑟的声音悦耳动听,真是应了那一句这样的声音听多了也会让人怀孕。 第三四七章 往事是罪(1) “你已经化成一根肋骨跟我合二为一了。”锦瑟的声音悦耳动听,真是应了那一句这样的声音听多了也会让人怀孕。 凌乔凝着那个身影,久久地无法回神,那具高大的身躯就像是最坚实的港湾一般,将她牢牢的保护在了怀里,让她免遭外界的一切的风吹雨打、艰难险阻。 这样的一个港湾,应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真好。”凌乔感叹着,从锦瑟的怀中转过身来,踮起脚尖,伸出双臂环上锦瑟的脖颈,将他微微的拉了下来,凑近他的耳畔,声音甜美感激,“这句话我只对你说一次,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在外面为我挡风遮雨,回到家无论多晚,都有一盏灯为我点亮。我觉得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锦瑟知道,凌乔的嘴里说的一盏灯为她点亮,指的就是无管家。 她不像是一个佣人,倒像是一个长辈,一个亲人,过去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一定会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的一盏射灯下,安静的看着,然后厨房里会炖着一碗炖汤,用小火慢慢的熬着,仿佛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心思与爱。 所以过去无论锦瑟是否应酬刚回来,无论肚子饱或者饿,他都会喝完这碗炖汤。 慢慢的这倒是变成了他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 他不舍得去改变,其实这样的一种习惯倒也不错。 直到后来凌乔来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明白过来,原来这并不单单只是一种习惯,这其实就是家的感觉。 过去的他,只愿意活在自己的一方封闭的空间内,后来是凌乔真正地开始打开了他的心,让他的心有了更广阔的天地,也开始对吴管家那么抗拒和冷漠了,也开始慢慢的接收她为自己家庭的成员了。 如今被凌乔这么一说,他突然发现,原来过去的自己并没用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孤单寂寞,因为总有一个人在他休息的地方默默地等着他,默默地为他守候着这个家。 “你说她今天会给我们炖什么汤呢?”锦瑟双手摩挲这凌乔的腰肢,一路向下,最后大掌托上了臀瓣,一个向上的力量,将凌乔整个人报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父亲抱着自己最亲爱的女儿一般的亲密温暖。 凌乔像是早就已经猜到锦瑟会这么做一般,她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了锦瑟,只因为锦瑟能够给她这个世间最为信任的安全感。 双臂很自然地环住锦瑟的脖子,趴在她的肩头,她身体上清新得宛若婴儿般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锦瑟的鼻端,凌乔轻缓悦耳的嗓音促狭在他的耳畔缭绕,“应该会是龙虎斗吧。” “什么?”锦瑟故作发狠,在凌乔的臀部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你这个丫头真的是越来越不乖了。”然后将自己的脸埋进凌乔的颈窝,轻轻地啃咬着她敏感的部位。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凌乔此刻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任人宰割,连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都没用。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凌乔此刻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任人宰割,连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都没用。 只能躲在锦瑟的怀里,做着无用的挣扎,到了最后换来的却只有自己气喘吁吁,娇喘连连。 “那你告诉我,到底会是什么汤?”锦瑟即使是抱着凌乔,脚步仍然生风,几个大步就跨上了别墅前的阶梯。 “嗯……嗯……”凌乔边想边转身去推身后的门,过去只要轻轻的一个用力,就会打开的门,此时却是紧锁着。 凌乔嘴上挂着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声音中还带着些笑意,不解地转眸看着锦瑟,“今天吴妈怎么会锁门啊?她不会是以为我们吵架了,都不回来了吧,所以才把门给锁了?” 虽然她嘴上仍然开着玩笑,但是心里却已经咯噔了一下。 同样感觉咯噔了一下的还有锦瑟,他微微弯身将凌乔放到了地上,好看的墨眉轻微地蹙了一下,从兜内摸出了手机,按下了一个按钮,门这才极其缓慢地打了开来。 鎏金镶大理石木艺大门,看着奢华卓贵,其实它还是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最为先进的大门,他门上布满了红外线,还有电子摄像系统,即使门整天大开着,里面也是安全无比。 它汇聚了指纹识别和人脸成像识别,最主要的是可以被遥控,无论是多远只要锦瑟跟凌乔的手机上的按钮轻轻的一按,这个门都能够自动打开。 门在他们的面前缓慢地拉开,越来远大,也将里面的情形看得越来越清晰透彻。 今天的锦绣阆苑别墅内,黑沉沉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为他们留的一盏灯,尤其是此刻的客厅内温度冰冷,仿佛没有一个人在里面生活一般。 这样的别墅内处处都透着怪异。 锦瑟抬起手在客厅内打了一个响指,客厅内的灯应声亮了起来,入目的都是冷冰冰的家具。 “是不是吴妈她……”凌乔不敢想象,她快步地朝着吴管家的房间走去,在手还未来得及触摸上门把手,被锦瑟拦了下来。 因为是过去养成的习惯,锦瑟这个人对隐私的保护很看重,尤其是此刻,大家都睡觉的时间,就算是家里的佣人,这样突然的闯进去,他也断然是不允许的。 他拉着凌乔的手,离开了无管家的房门,小声安慰道,“也许今天吴管家见我们不回来吃,再加上这一个多星期来,家里增加了这么多人,她又上了年岁管理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可能是真的累了吧,所以才想着要早点休息,咱们就先不要去打扰她了。” “真的是这样吗?”凌乔仍是感觉心里不安,她突然转身一把拉住锦瑟的手臂,“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对不对?” 锦瑟垂眸看了一眼凌乔覆上来的手,估计连她自己都没用觉察到她此时的手,正微微地颤抖着,指尖上的温度一点点的退却,冰冷透过他手背上的肌肤,一点点的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心蓦然也跟着紧了起来。 第三四八章 往事是罪(2) 锦瑟垂眸看了一眼凌乔覆上来的手,估计连她自己都没用觉察到她此时的手,正微微地颤抖着,指尖上的温度一点点的退却,冰冷透过他手背上的肌肤,一点点的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心蓦然也跟着紧了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手腕一转,将凌乔的手捧进自己的手心中,抬起一只手抚上凌乔的头顶,轻声安慰着,“小傻瓜,这里可是锦绣阆苑,有世界上最顶尖的设施,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安全,能出什么其他别的事情呢?” “那就好,那就好。” 在经历一天的事情,和把事情说开了,凌乔竟然开始无条件的信任锦瑟,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没用一丝一毫的质疑。 就像此刻,只要锦瑟说了,她就相信。 锦瑟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拥着她一起上楼了。 进到卧室里,锦瑟去到房间内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凌乔的手中,“喝杯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今天一天你也够累的了,好好泡泡,解解乏。” 凌乔接过锦瑟手中的水晶杯,乖顺的点点头,“嗯。”将杯子凑近唇边。 锦瑟进到更衣室内,拿了睡袍进到浴室内,为凌乔放了洗澡水,又在洗澡水内滴入了解乏放松的精油。 这才转身发现,凌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她笑着问,“一起?” “这丫头。”锦瑟刮了她一下鼻子,俯身凑近她的耳畔魅惑的说,“我先去书房里有点事情,回来我再慢慢的收拾你。” 然后一弯腰抱起凌乔,将她抱到浴缸旁边,为她脱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温柔地把凌乔放进浴缸内,嘱咐了一句,“别洗睡着了。”这才转身出了浴室。 其实刚才锦瑟一直安慰凌乔说在锦绣阆苑内不会出事,但是他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股预感,感觉今天的吴管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反常。 所以他要到书房内弄个清楚。 书房内的那台电脑,连着别墅大门的数据,除了他也只有盛淮南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他进到书房内,没有开灯。 即使整个书房内只有一点点月光洒进来的光鲜,但是这里的每一个物件的摆设都已经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了,所以他熟门熟路地直接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关,找到了那个被他隐藏得很深的软件,然后点开,选择了一个他离开后的时间段,有选择了一个快进的模式。 整个人靠进真皮座椅内,藏在黑暗中越发精锐的鹰眸此刻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他感觉到莫名的烦躁,从裤兜内掏出一包烟来,用打火机点燃,夹在嘴角,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袅袅的烟雾在黑暗中看不清形状,却是有一瞬间朦胧了他的视线。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如鹰隼一般锐利,犹如刀锋一般冷滞的眸蓦地薄眯了起来,手臂一伸,直接将电脑按下了暂停键。 速度很快,那人影子是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是一下子能够断定那人就是陆琛。 他的坚挺冷硬的鼻端迸出一道冷嗤,周身瞬间蒙上了一层冰冷色,就像是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一般,让人震慑。 果然是父子情深啊,居然连锦绣阆苑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让他给打听到了,相比一定是动用了很多的关系吧。 呵呵,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啊。 怎么?伤到你最心疼的爱子,终于想起我来了,想来求我帮忙的?还是想要来要我一命偿一命的? 哦,也许我的命在你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吧,的确是很难抵得上你那个矜贵的儿子的命。 可是怎么办呢?他的命在我的手里就跟个小蚂蚁一样,我让他生才能生,我让他死,他绝对不敢见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幽邃宛若子夜一般的黑眸中闪烁着邪恶的光亮,整个人宛若雕像一般坐在真皮座椅上一动不动,仿佛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又好像是一个正积蓄着力量的恶魔,不知道他再度有了活力的时候,还能够做出怎样毁天灭地的举措来。 若是此时凌乔见到这样的锦瑟,一定是会被吓到的。 锦瑟拿出手机,按下其中一个按钮,书房的门缓缓的关上,上了保险,外面的人只怕如何努力也无法打开了。 他又关上了身后的窗帘,这才又重新将视频往前拉了一下,用正常的速度观看。 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通过了层层安保的筛查,最后站在了锦绣阆苑的大门口,后来看到保安进来告诉了一个女佣,女佣又跑进来找了管家。 因为门上面是没有声音录制的,所以锦瑟并没有听到这个小女佣对吴管家说了些什么,只见吴管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见亲自出去见来访者。 锦瑟宛若老鹰翅膀的双眉紧紧地锁了起来,眉宇间高高地耸起了一个川字,就像是三座高高耸起的山丘一般。 也难怪锦瑟会纠结于女佣到底对吴管家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吴管家才会这样急急忙忙的出去。 只因为知道锦瑟住在锦绣阆苑里的人并不多,而知道他住在这里的那些人都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出这里,所以一般吴管家并不兼具招待客人这一职。 那么陆琛到底是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什么呢? 他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反复地在心底里打好这个腹稿了,知道锦瑟是不愿意来见他的,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个能够先打动这些层层关卡的敲门砖。 “告诉他们,我是你们锦总特别请来的客人,因为我们有秘密的项目要谈,在公司里谈不方便,所以他才请我到他别墅内一聚。” 话虽然很简单,能够在锦瑟身边的人都是聪明的人,所以越是聪明的人有时候越是容易被聪明误。 一听陆琛一张口就是锦总,就应该是平日内有走动,而且是关系比较好的人,要不然真的是没几个人会知道这里。再加上是因为要谈特别秘密的项目,唯有这里是最安全的,这一前一后的回来,也是因为避开别人的耳目。 所以他这么一说,保安是信了,加重的语气,然后那个佣人一听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自然也是郑重其事地跟吴管家汇报。 第三四九章 往事是罪(3) 所以他这么一说,保安是信了,加重的语气,然后那个佣人一听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自然也是郑重其事地跟吴管家汇报。 若是过去,吴管家会多一个心思,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着也许是锦瑟为了能够多陪凌乔,所以才把外面的事情搬回家里做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别墅的门口走去。 这一出门,吴管家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上的血液倒灌,手脚一阵阵的发冷,头皮一点点的发麻,手指开始一寸寸地蜷缩起来,扣进掌心,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内,也感觉不到一丝一点的痛意。 站在别墅阶梯前,那个保养得宜,容光焕发的男人,似乎是被时光给厚待了,岁月的刀似乎不舍得在他的脸上划下一点的痕迹,他居然一点都没用变老,还是过去的那样风度翩翩,那样的引人注目。 吴管家本是想要转身马上走掉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脸上早已经被岁月那把锋利的刀千刀万剐了,有时候连她自己站在镜子前面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眼前这个薄情寡Xing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海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呢。 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像过去一样,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自以为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绕着他来转,只要他想的,别人就一定必须要帮他。 要不然,锦瑟回来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一次都没用出现,现在他那个宝贝儿子出事了,就马上跑了过来。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吴管家敛了敛心神,再度紧了紧手掌,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隐藏了起来,做好自己一个管家的职责,她先是对着眼前的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恭谨地鞠了一躬,然后声音异常淡漠疏冷,“这位先生,能请教一下您姓什么吗?要不然我一会儿进去汇报我家主人的时候,怕说不明白。” 但是她等了很久,就是没有得到对面那个男人的回答,他像是走近了一下。 吴管家心中一颤,脚步连连后退,但是她又马上意识到这里是锦瑟的地盘,眼前这个人才是他们不欢迎的人的时候,她又站住了脚步,挺了挺胸扬起头,“这位先生,您这么硬闯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里有很多高科技设施,别到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您,那就不好了。” 没想到陆琛似乎并不为所动,突然眼眶红了起来,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吴管家,声音里明显失了稳度,“你是锦淑珍?” 吴管家没想到陆琛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明显的一怔,所有的往事就这样迅猛地袭上了心头,若不是这么多年的自我修炼,她真的感觉自己此时一定会失控,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紧紧地抓住这个男人的头发,想要将他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踏。 不,不,这还不够解恨,完全抵消不了这么多年锦瑟所经受的痛苦。 她应该将他五花大绑地绑在铁柱子上,然后在将铁柱子慢慢的烧红,烙烫着他的身体。 不,不,那铁温度不能太快的高起来,因为她要趁着贴完全黏上他的身体的时候,她要拿着刀,一片一片地把他身上的肉给片下来,她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锥心的痛苦。 这样还不够,真的还不够,她应该把他的皮肉全都割下来,却不能伤到了他的筋骨,因为她还要他活着,然后把他扔到美国那些黑帮里,让他也去乞讨,让他也去遭受那非人的折磨。 前一句陆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带着试探的,但是见到吴管家久久没有反应,而且眼睛里射出来的狠戾幽怨的光,就像是跟他有着血海深仇一般的时候,他才终于肯定了下来,“你一定是锦淑珍。” “呵呵,先生,您认错人了,我姓吴,是这里的管家。”吴管家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最底层慢慢地冒出来,透过每一个毛孔,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人身体里去,随着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再深入到骨髓。 尤其她嘴角上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恐怖片内那些杀人者嘴角上挂着的险恶的笑意。 这不是造作便能够显露的,这是心底里一年又一年沉积下来的积怨,就等着某一个时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陆琛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算无数,但是从未像此刻这般让他胆寒的,他刚迈起的脚步,不自觉地像后退了退。 再度说道,“淑珍,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是想要去弥补的,但是我去了却并没有见到你啊,这么多年我也派出去很多人寻找你们母子俩的下落……” “先生,对不起,您来这里到底有何事?”吴管家厉声喝止了陆琛的话,“如果您只是来叙旧的话,那么您来错地方了,这里并没有您想要找的人。” 说着,僵硬地扭转身,往别墅内走。 陆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怎么可能连锦瑟的面都不见就直接走掉呢,也顾不上心中的颤抖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吴管家的手,“淑珍,看在我们有着共同牵系的份儿上,你帮我一次,让我见一见锦瑟。” 吴管家扭头,眸光宛若寒剑一般落向陆琛抓着她的那只手,突然抬起另外一只手,掌刀蓦地朝着他们接触的地方砍了下去。 吴管家心想,真是可惜了,为什么她此时的手上没有刀呢,若是有,剁下任何一部分都是好的,就连此刻被陆琛握过的地方都让她心生厌恶,就像是有千百条蛆虫在怕,让她恶心。 陆琛的手刚被打掉,又重新抬起来,抓住。 “先生,我家少爷不在家里,就算你抓着我不放也没有用。”吴管家的视线冷冷地落在陆琛的脸上,为什么过去她就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死缠烂打的一面呢。 第三五零章 往事是罪(4) “淑珍,我知道他不在家,能让我在里面等他吗?只要能等到他,只要能跟他说上话,不论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愿意接受。” 陆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吴管家一直在挣脱他的束缚,一直在往里走,他们的对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已经引起了远处园圃里佣人的频繁转眸观看。 吴管家知道这样不好,于是,冷冷的警告,“你再这样我就只好找保安过来了。” 一句保安,让陆琛心中绝望,也反倒让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觉悟了,他就那样放了吴管家的手,不再抓着她了。 吴管家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往里走。 “好吧,那就麻烦吴管家请安保过来。我想他们应该也很好奇吴管家你的真正身份吧。” “呵呵,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若你真的只是吴管家,又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个威胁呢?” 是啊,她若是真的吴管家,又怎么可能会被威胁呢,问题是,她并不是真正的吴管家,她真正的身份是锦瑟的亲生母亲,那么这一说势必就像是平地上炸响的一声惊雷,定是要在这个家里引起轩然大波的。 吴管家放手一把扣住陆琛的手,将他拉进了离别墅最近,也最为隐蔽的地方——车库。 她是该好好的跟这个男人谈谈了,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影响到了锦瑟的生活。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吴管家将陆琛拉进了车库,并按下了车库的大门。 陆琛感觉不对,反手又重新将车库的门开启,“淑珍,我这次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咱们的儿子的。” 呵呵,吴管家心里一阵冷笑,当然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若是有办法估计也不会来吧,还儿子?他的心中真的有锦瑟吗? “我只是想求求他,帮帮逸冰,现在也只有盛医生才有办法让逸冰好起来了。” 陆琛跟盛淮南从未接触过,更不可能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那次却在锦盛医院对他们大加阻拦,而且通过各种关系去找盛淮南都被他给避而不见了,尤其是当他知道锦瑟跟盛淮南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就明白了,这其中锦瑟是起着决定Xing作用的。 他这才没有办法,抛却了他这张老脸来求锦瑟。 却没想到竟然在锦绣阆苑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他们母子一直都在一起,只是锦淑珍改了名字,竟然以吴管家的身份待在锦瑟的身边。 “那是你家的事。”吴管家生冷的话语,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不,那并不是只有我的事,逸冰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不曾正式的见过面,但血缘这个东西也是骗不了人的。” “哦?是吗?”吴管家的眼眸中突然闪过狠戾的光,说话一字一顿,那般的咬牙切齿,一步步地朝着陆琛逼近,“告诉我,如果要想结束这段孽缘,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你,你什么意思?”陆琛似是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连连后退,瞪大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吴管家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意思。”吴管家对着陆琛莞尔一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云淡风轻了,仿佛任何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一切事情的都有一个起因,若是把这个因给掐断了,又怎么会有果呢。” “淑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嗯?这里的空气真的不是很好。”陆琛警惕地盯着吴管家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些轻微的哀求,他努力地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跟吴管家说话,生怕会刺激到她。 “怎么会呢。”吴管家抬眸快速地扫了一圈停车场,入目的都是奢侈豪华的车辆,“这里对过去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你怎么会不好呢。” “淑珍,过去都是我太混蛋了,都是我不好,现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补偿你们母子好吗?” “好啊。”吴管家转过眸来,将实现晃在陆琛的脸上,“现在我给你想了一个最能够补偿我们的方法。” “是什么?”陆琛的喉咙口一阵紧过一阵,就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吴管家突然脸色一变,双眼瞪得溜圆,现出了恐怖的狰狞,她突然扬起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朝着陆琛的胸口插去,“让你死。” 陆琛早已经做了防备,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多年的保养,让他的行动仍像是年轻人一般的矫健,他身形一闪,躲过了吴管家手中的刀刃,朝着车库的大门跑去。 手中的尖刀,毫无防备地没入到了陆琛身后的墙中,她用力用手拔起,又朝着陆琛追了过去,但是终因为男女构造上的悬殊,待吴管家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琛已经逃出了车库。 陆琛一路奔跑不敢再做一秒的停留,直到跑出锦绣阆苑,一把拉开车后座的门上了车,对着前面的司机吼到,“开车,快开车。” 直到车子嘶吼着宛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以后,他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才终于松懈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地瘫靠进了车后座的靠椅内。 吴管家没想到就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还是没能将陆琛杀死,她心中的怨恨无处得到发泄,握着刀刃的手更加地紧了几分,地上的血渍已经从一滴一滴开始慢慢地汇聚,被铺设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滩。 她就像是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人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眼中的光亮一点的熄灭,变得灰暗一片,毫无生机。 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她还是犹豫啦? 为什么他连她最后的一条生路也要剥夺? 力气从她的身体内一点一点的流失,手中的刀哐啷一声从她的手中滑落。 第三五一章 往事是罪(5) 轻微的声响却在静谧而又空旷的空间内被无限制的扩大,吴管家蓦然回神,呆呆地垂眸凝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这才发现干净的地方被她污染。 她忙四处搜寻,先是找到了一块随意被丢放在椅子上的布条,胡乱地缠绕在了手上,此时唯一浮动在她心头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血再脏了这个地方。 对,她首先想到的弄脏,却完全没有顾得上此刻她是否已经失血过多。 苍白着脸色,脚步虚浮,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可是就是那么神奇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可能会摔倒的迹象。 她找到了靠在车库最角落的皮管,拧动水龙头,通了水以后,她拿着板刷,就这样跪在地上,用力地刷着地上的那一大片已经开始慢慢干涸的血渍。 看着血渍一点一点地被冲刷干净,路出水泥地面的本来的颜色,她终于舒了一口气,苍白的嘴角上挂上了释怀的笑。 终于不会污了锦瑟的眼了,真好。 但是她仍觉得不够,又想要回别墅内去拿消毒药水,想要将这里好好的消一消毒,刚走出门,白晃晃的阳光,瞬间刺得她头晕眼花,她下意识地凭借着记忆,去抓住了身旁可以支撑她身体的东西。 “管家,您这是怎么啦?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耳畔关切的声音响起,她听得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是刚才那个在花圃内修剪花草的佣人。 “不用,我很好。”吴管家在一片白茫茫中找到了那人的手,一把握住,那样的紧致,仿若托付了自己的一切。 视线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清明,最终她看到了眼前小伙子脸上的神情,他眉头紧锁,一双闪动着光亮的眼眸中满溢着焦急的关切,这关切是发自内心的。 就在去年,她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帮助这个小伙子的母亲度过了生命的危关。 “我能摆脱你一件事情吗?”吴管家的声音中透着虚弱。 小伙子含着泪点了点头,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但那嗯字里透着真诚,吴管家知道他是可以为她保守住秘密的。 “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从脑子里删除,一丝不剩。” “可是……”这样您太痛苦了。小伙子想这么说,却感觉到吴管家的手蓦地一紧,所有的话就这样全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孩子,没有可是。”吴管家笑了,但是那笑太过凄凉,让人不敢直视。 她说,“有些结果造成了就得去承担,我本只是想要默默地陪伴着他,静静地看着他过上好的生活,不求同享,只为能够天天的看到他。但是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原来有时候陪伴也是一种伤害。所以我只能离开,离得远远的,这样他才能够真正的过上好的日子。” “您……要走?” “对,你会帮我的,对吗?” 小伙子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母亲对孩子的爱不都是这么伟大的吗?他想。 “好,您需要我怎么做?” 最后,小伙子在吴管家的指导下,为车库内消了毒,帮着她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偷偷地离开了锦绣阆苑。 今天是凌乔上班的第一天,是她踏上社会的第一步,也算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了。 若是放在平常人家,怎么也会准备上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父母送上一段加油打气的话语,更甚者还会准备上一份贴心的礼物。 对凌乔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锦瑟已经给得够多了,但是没有父母的祝福总是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于是,她将希望寄托在了吴管家的身上。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那人心中有了期望,自然从表面上也会表现出来。 一个多星期的赖床,早已经养成了晚起的习惯,却在这个早晨,凌乔醒来的时候不亚于锦瑟。 才刚睁开眼便被锦瑟打趣道,“小懒猪,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升起来的吗?” 凌乔倒也不生气,而是掀开被子,直接从欧式奢华大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跑到了窗边,这才发现最近锦瑟似乎开始有了关窗帘的习惯了,她心下一喜,撩开窗帘的一角。 装模作样地朝窗外探去视线,娇俏的声音带着些假正经,像是很认同锦瑟的话一般,点了点头,“哦,今天的太阳还真的是从西边升起的,起得还特别的晚呢。” “你这丫头,说你胖还真就喘上了。”锦瑟穿着一身黑色奢侈真丝睡衣,此刻手指间夹着一双白色的软底拖鞋,站在凌乔的身后,身姿欣长雅贵,矜贵中又透着些成熟稳重,偏偏那视线柔和得仿若能揉出水来。 若是此时凌乔转过身来,视线交织间,必定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听到凌乔俏皮的话的时候,锦瑟伸出长指,在凌乔的后脑勺上弹了一记栗子头。 这力度当然是不舍得太重的。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是天成,“哎呀。”凌乔倒是很配合地将戏演了个全套,脖子一缩,伸手抚上后脑勺用力地揉着,转眸幽怨地瞪了一眼锦瑟。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凌乔等着锦瑟把拖鞋放在地上,锦瑟则是伸手将凌乔揉得宛若鸡窝的发丝用手指理顺。 穿好鞋,凌乔双手搭在锦瑟的双肩上,踮起脚尖在锦瑟Xing感的嘴角,印下一吻,“早上好。” 虽然这个动作似乎每天都在重复着,却每一次都像是初次一般的让人感觉甜蜜而娇羞,凌乔挂着缱绻的笑逃开了,却在几步远后,被锦瑟抓住了手臂,微微一使力,整个人像是跳舞的小女孩儿一般,转着圈儿扑进了锦瑟的怀中。 “早安,我的小女孩儿,我爱你。”声音很轻,伏在耳边,却异常的悠远留长,仿佛一声便能相伴一生。 在往常两人总是这样相拥几分钟,但是今天凌乔以为心中有些小期待,所以当手掌抚上锦瑟的胸膛的时候,手下微微一使力,推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浴室,开始晨漱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开心?” 今天似乎什么都跟往常反了个个儿,以前都是锦瑟先起床,然后去到浴室洗漱后,穿上商务装后,等一切都整装完毕,这才走到床畔,亲吻着凌乔的额头,然后双眼,滑过鼻梁,最后落在唇畔,缱绻缠绵一番。 第三五二章 上班第一天(1) 今天似乎什么都跟往常反了个个儿,以前都是锦瑟先起床,然后去到浴室洗漱后,穿上商务装后,等一切都整装完毕,这才走到床畔,亲吻着凌乔的额头,然后双眼,滑过鼻梁,最后落在唇畔,缱绻缠绵一番。 宛若童话中的王子唤醒睡美人一般,那般的浪漫旖旎。 刚开始,凌乔的确是将自己定义为那个睡美人的。 睡美人是谁呢? 哦,是童话中的公主。 于是,她便美滋滋地将自己的地位不自觉地往那个高度拔了拔。 真好,公主,是被锦瑟这样帝王一般的人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公主。 哦,那么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那些过去被母亲灌输的公主的形象就这么一个个地跳入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开始爱上了锦瑟命人特别为她准备的那些白色的蕾丝雪纱的睡裙,宽宽的大大的还带着垂感,随着脚步,一瓢一瓢的,仿佛漫步在人间仙境的仙女,若是微微一个转圈,还能够蓬起一个灯笼状的弧度。 凌乔认为只有这样带着仙气的睡裙才真正的适合她。 尤其是每次看到锦瑟那双魅惑人生的双眸,缱绻着世间最为轻柔的纱,将她温暖的缠裹。 她就想自己清晨醒来的样子也一定是迷人的,一定是发丝宛若瀑布一般柔顺轻柔地铺散在雪白的软枕上,一段藕臂,宛若羞赧而胆怯的孩童若隐若现在白色的蓬蓬袖间,嘴角挂着甜美而又迷人的微笑。 双眸在睫翼见宛若顽皮的孩童跳跃滚动着,安静甜美的宛若一副世间最为安详优雅的画。 完美的让人不忍亵渎,所以锦瑟才会每天都这般的小心对待,生怕破坏了上天对他的恩赐。 然而,再完美的想象也有幻灭的那么一天。 锦瑟早晨六点有个紧急的会议,他并未像平日那般温柔吻醒他的公主,只因为怕扰了她的好梦。 习惯就是这么可怕,锦瑟才刚从卧房内悄悄的退出,卧房内仿佛被带走了最为温暖和煦的阳光,凌乔一个激灵蓦然转醒,双手到床侧,已经没有了锦瑟的身影。 心中就那么莫名地变得空落落的,她起身掀被在卧房内四处寻找。 哦,忘记了,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就仿佛是小学生每天的课业一般,已经变成了一种生活的一部分,深入骨髓,融合进了人体。 每日锦瑟将他的公主吻醒以后,还会亲自拧了热毛巾来为凌乔擦洗,还会拿着梳子为凌乔梳头发。 这把梳子是锦瑟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得的,那天锦瑟是用双手捧着递到凌乔的面前,一个蓝色的宫廷刺绣缎面锦盒,打开来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把黑漆漆的闪着木头自然光泽的梳子。 说是用上等檀香木还是什么木制成的,反正是名贵得很。 “这么宝贝,我才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呢。”凌乔一看到他那副慎重的表情,再看看只不过是一把梳子,便忍不住打趣道。 “金银财宝并不可贵,可贵的是这个物件对我们的意义和作用。”心意被漠视,锦瑟倒也不恼,只是将梳子拿了出来,放进凌乔的手中。 凌乔将梳子放在手掌间把玩欣赏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这把梳子贵在一体成型,每一根齿子都按照木头的自然纹理走向,仿佛像是带着生命,幽幽不断地散发着一股清香,闻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锦瑟说,“以后为滚滚梳理头发的事情我包了。” 那木质的梳齿轻轻地滑过凌乔的乌黑的头发,像是被打了蜡一般的油亮,散发着艳丽的光泽,就像是爱人的抚摸一般,让人心生温暖。 “还是我自己来吧。”凌乔伸手想要夺过梳子。 毕竟他是如帝王一般存在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被所有人关注,他的手最适合做的就是关乎民生大计的大事,怎可以浪费在儿女情长上呢。 凌乔不想做那个蛊惑帝王的妖精。 他却说,“滚滚,怎可以剥夺了我人生最大的乐趣。” 既然他都将此事升华到了人生的高度了,凌乔在心中哀叹也无可奈何地随他去了。 如今,凌乔未待整理贸然闯入了更衣室里寻找锦瑟的身影,刚推开门,闯入者立即无法遁形,正对着更衣室门口的一面一人高的鎏金珐琅镶嵌的宫廷复古大镜子内赫然倒影入了一个让凌乔陌生的女子。 待她再度确认,伴随着一声‘啊’的尖锐叫声,响彻别墅。 刚走至楼梯口的锦瑟,第一个有了反应,冲了进来,毫无怀疑,他那张英俊得毫无瑕疵,恍若幻象的脸庞上挂满了忧虑,“怎么啦,怎么啦?” 凌乔第一次这般气愤,这种气愤是一直被欺骗、被蒙在鼓里的气愤。 她蓦地转眸,恶狠狠地瞪着锦瑟,伸直手臂质疑地怒喝道,“站住。” 即使有再多的担忧,锦瑟仍是顺从地站住了脚步,声音似乎来得比刚才更加的担忧,“滚滚,到底怎么啦?” 凌乔感觉自己真是没脸见锦瑟了,一直低着头,指着地面,“后退,退到门边的位置。” 直到两人拉开了五六米远的距离,直到凌乔自认为锦瑟不会看到她眼中的眼屎的时候,这才揉着眼睛抬起头,双眸已经通红,看得锦瑟心里是一抽一抽的,想要上前安抚,却又怕再度因为凌乔激动的情绪。 那般的纠结,如此不和谐地出现在那张冷硬桀骜的脸上。 凌乔突然就软了脾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早晨起床是这幅鬼样子的啊?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眼里还带着眼屎,嘴角还有……还有……” 天呐,连她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的形象,锦瑟到底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隐忍度,才能够用那般温柔缱绻的姿态,亲吻着她的脸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的。 就那么一眨眼的转瞬间。 羞赧转化为了委屈,瘪着嘴,控诉道,“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终于,锦瑟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对凌乔毫无道理的指控,他不怒反倒是舒心的笑了。 到底一个人得需要怎般地在意另外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所以在一个一直塑造在自己脑海中的形象幻灭的时候,才会这般的无法接受,才会这般的难过。 第三五三章 上班第一天(2) 锦瑟几个大步,跨到了凌乔的眼前,大掌按在凌乔的后脑勺,霸道而强势地将她按入到了自己的胸膛内,“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这么点小事还要哭鼻子。” “可是……可是……”凌乔可是了半天,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很神奇的,锦瑟就是知道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先是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凌乔蓬乱的头发,用微微地拉开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用温润的手指滑过凌乔的眼眸,最后轻轻地抬起凌乔的小颌。 在她迷蒙的视线中,俊脸伏近,冰薄的唇压在了凌乔微嘟的唇瓣上,一如过去那般温柔缱绻。 “别,脏。”凌乔心中有了自己的形象,自然是无法进入状态,推搡着锦瑟,躲避着他的唇。 “傻丫头,没人会嫌弃自己脏的,而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怎会脏呢。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凌乔记得锦瑟那一天是这么回答她的,那样的话语,虽不华丽修饰,却是世间最为动人的情话。 此时锦瑟双手环胸,身上还穿着早上的那件黑色的真丝睡衣套装。 唇齿间淡淡的吐出一句,“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开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醋意,和一种地位被剥夺的恼怒。 凌乔已经穿好了昨夜便挑选出来挂在衣帽架上的衣服,上身一件收身白色暗纹格子中领衫,下面搭配了一条黑色高腰蓬蓬网纱裙。 清秀脱俗,又不失高贵脱俗,俏皮中带着些成熟稳重感,尤其是那一头乌黑如海藻一般缠人的头发,此刻被松松地绾起,从两侧随意地垂下两缕长发,飘荡在雪白如瓷散发着如玉光泽的脸颊旁,整个人清纯中透出几分勾人的妩媚。 凌乔嫣然一笑,几步走到锦瑟的面前,嘟着嘴皱着鼻子,在锦瑟的面前扮起了鬼脸来,“是啊,锦先生。” 说着,就想要越过锦瑟的身侧往外走。 只是脚步还未落地,便被锦瑟捏了手臂,抬起手臂一把将别在脑后的珍珠发夹给取掉了,一头如瀑布的发倾泻而下,将凌乔好不容易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凌乔扭头,正要对这个早上无理取闹的男人发怒的时候。 却不想被他逮到机会,长指对着她丰盈水泽的红唇就是一通乱抹。 凌乔一扭头,一把拍开锦瑟的手臂,挺翘的鼻翼一开一合地喘着粗气,两只水润的大眼眸紧紧地瞪着锦瑟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你到底是发什么疯啊,你到底还让不让我上班啦?你把我弄成这幅鬼样子,你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锦瑟像是没听到凌乔的话一般,然后喷气凌乔那张暴怒喷火的脸,异常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像是做了深刻的反思一般,最后下了个结论,“嗯,这样才不会违背你的初衷。” “什……什么意思?”凌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也忘记了生气,狐疑的视线中带着一丝虚心的讨教。 “我家滚滚不是说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吗?所以作为你的前辈,我必须要好好的指点指点你。若是打扮得太漂亮了,给了别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以后要想再证明自己的实力的确是有些难了。” 凌乔总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这是有危机感了。 凌乔没好气地剜了眼锦瑟,当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弯弯的嘴角都有种要翘到天上的感觉了。 纵使心中百般的不情愿,但为了不会在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给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无奈地全盘接受了锦瑟递过来的装束。 一件白色宽松的衬衫,搭配了一条同样宽松的九分裤,脚上登着一双刻板到老气的黑色低跟鞋,一头长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圈随意地绑在背后,锦瑟似乎还觉得不够,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副黑色的大框的平板眼睛,架在鼻梁上,遮去了大半张脸。 他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手托着腮帮,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很不错,一过去,别人绝对就会认为你不是靠其他手段进入公司的,绝对是靠实力的。” 凌乔心中哀嚎,什么叫做其他手段?什么叫做靠实力? 难道靠实力就一定要先这么丑化自己吗? 一个早晨被锦瑟这番折腾,上班的积极Xing已经被去了大半,若不是心中还在期盼着吴***惊喜与鼓励,她真的有种不想出门的冲动。 走出更衣室,凌乔心中不确定,想想刚才这个门来来回回扎扎实实地走了不下十次,她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如今当她走出来锦瑟居然没有叫住她,她倒有点心中没底了,转眸问着锦瑟,“真的够吗?” “嗯,够。” “要不,我再化个妆吧。” “化什么妆?”锦瑟不悦,眸色暗沉了几分。 凌乔在他眼中边上世间绝无仅有的锦缎,再化妆那无疑就是添花了。有了花不就会招惹蜜蜂、蝴蝶类乱七八糟的昆虫了吗?为了自己能够安心工作,他自然是要先将这些防范于未然了。 “比如说下巴再加颗痣?脸再用咖啡色的粉底抹抹?要不然再花个倒挂眉?”凌乔提议道。 锦瑟看着凌乔手舞足蹈地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终于是露出了早晨以来最为舒心的笑,捏着凌乔挺翘的鼻子,“你这个丫头,不满于我的管制,是想要揭杆抗议啦?” “不敢,不敢,小女子不敢。只是怕没能达到您想要的效果,这不是让您白白辛苦了一个早上的时间了嘛。” “那倒也是,现在想想你的建议也是可取的,要不咱就这样办吧。”锦瑟笑着伸手,作势要将凌乔重新抓回去,回炉再改造。 这次凌乔算是学机灵了,一个躲身,绕开了锦瑟的抓捕,直接跑卧室门口去了。 脚步轻盈悦动,扶着楼梯扶手从楼上飘然而下,一双灵动的水眸朝着大厅内搜寻着,又从大厅内飘到了餐厅内,仍是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一位佣人端着一盆刚从外面采摘回来的花,走路别墅,抬眸正好看到凌乔,虽然早又改口的想法,但是主人没有下令她做佣人的也不好擅做主张,笑着唤了一声,“凌小姐,早。” 第三五四章 上班第一天(3) “诶。”凌乔叫住了端花的佣人,“吴管家呢?” “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就没见到吴管家的身影了,去她房里找了也没有,我们也在找她呢。” 若不是平日里吴管家立下规矩,只怕是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虽然此刻有条不紊,却也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所以早晨大家也是没少找吴管家,此时被凌乔一问,这个佣人便更加的心中没了底。 再度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的时候,佣人双手一扣,紧抱着花瓶,朝着凌乔躬了躬身,退开了。 大家也都知道最近的锦瑟真的是不似过去那般的疏冷淡漠了,似乎也比以往更加的亲和了。 但是他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绝然于世的气质,却仍然震慑人心,仍然不敢让人轻易的靠近。 锦瑟走过来站到凌乔身后的时候,凌乔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吴管家不在。” 锦瑟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一直往下沉,但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牵起凌乔的手往客厅走,“她有事去了。” “她会有什么事?” 锦瑟看出了凌乔眼中的依赖,“私人的事情我不便过问。” 凌乔的情绪就像是正午的太阳,爬到最高点,突然就这样Duang的一声,又从最高点跌落到了谷底。 这样的情绪,注定一天都没有什么好心情。 凌乔本是想要自己上班,但是锦瑟说第一天上班,他要亲自送。 于是一个早晨,两个人各怀着心事上了车,三辆黑色的奢华轿车,朝着BT公司进发,又在远远的转角还有着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凌乔一个人拿着包,便要下车。 锦瑟叫住了凌乔,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银质的挂件,这个挂件款式很简单,或者说真的是有点丑。 粗粗的链子下面挂着一块磨出棱角的方形坠牌,有意义的是上面刻着一个“瑟”字。 锦瑟将链子从凌乔的脖子上绕过,在背后扣上的打扣,声音低沉却带着幽怨的回忆,他说,“你第一天上班,我想了很久该给你送些什么,奢华的东西你是断然不会要了,所以就想着那就送个朴素点的吧。这根链子是我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戴在身边的,曾经也被我扔过很多次,却到如今还在我的身边,我想它便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的,我想送这个给你应该是最有意义的,还希望我家的滚滚不要嫌弃才是。” “嗯,真的是很丑。”凌乔看着那块看起来有些暗沉的坠牌,视线已经模糊,她僵直着背脊,固执的不转头。 锦瑟也不勉强,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去吧,晚上下班后接你去庆祝。” “好。”凌乔的手指绞着包带,那样的紧致,竟然透出了森白色。 目送着凌乔下了车,在确定四名穿着便服的保镖都到位后,锦瑟这才放心地关了车门,温润的视线像是被这车厢内的暗沉染了色,迸射出了冰冷的戾色。 “锦总,BT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现在就过去?”这是前几天就做好的决定,但是锦瑟的Xing格素来让人捉摸不定,所以袁磊还是请示了一下。 “回锦达,叫人把昨天锦绣阆苑的监控视频送过来。”身体重重地靠近真皮座椅内,脸上虽然一如往常的沉冷无波,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内心并不想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淡然,就像是一汪湖水被人搅了平静,心绪不宁起来。 “是。”袁磊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多此一问’,却在视线透过后视镜的时候,仍是在锦瑟轻阖双眸的脸上觅得一丝不寻常,忙说道,“好。”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到锦绣阆苑的安保室,吩咐他们尽快整理了送过来。 这一边呢,亦舒先于凌乔来到公司,事先得到锦瑟指示,要在公司内随时关注凌乔的动向,倒也不是说要监视,就怕这丫头受了委屈不肯告诉他。 “喂,虽说咱未来从事的行业也的确是需要一些奇思妙想,别出心裁。不过您这第一天就这么别出心裁的,会不会也太招摇了一点啊?” 亦舒站在公司门口,远远的看到凌乔,快步的上前,绕着凌乔转了好多个圈,最后站定在凌乔的面前,摩挲着下巴,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凌乔,想笑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不笑吧还真的感觉有点辜负了凌乔今天这番滑稽的装束。 就这么欲笑不笑的,憋得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凌乔本还沉浸在伤感的情怀中,却被眼前这么一个活宝给逗弄得,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到底是该如何安放了,上下左右为难着,最后翻了一眼亦舒错身走了。 “喂喂喂,你这样真的好吗?以后作为锦达的第一夫人,怎么也得先注意一下形象吧,就算是乡下买菜的老妇人也比你这品味高吧,你以后还怎么在BT这个地方混下去啊?” 亦舒的第一宗旨是不让凌乔受一点点的委屈,却殊不知这一身行头,却也恰恰是锦瑟帮凌乔改头换面的。 “要不,你还是先把你那副面具摘了吧,知道你这身份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在对BT内部暗访调查呢。” “什么身份?”还需要对BT暗访调查。 亦舒惊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忙改口道,“你这不是很快就要荣升为锦达第一夫人了嘛,那天脑子突然发烧想弄个公司玩玩,而BT又跟你的专业对口,BT不就变成你的囊中之物了吗?这之前还不得先进行一番明察暗访的吗?”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凌乔白了一眼亦舒,倒是没再执拗于亦舒刚才的话。 亦舒见终于成功转移了凌乔的注意力,心里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腹诽道,原来这间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得了的,至少得有强大的心里负荷能力,还得有随机的应变能力。 第三五五章 上班第一天(4) 如今能被锦瑟委此重任,想必自己也是有这方面的潜质的嘛。 在进行了一番自我肯定的安慰后,一扫昨天以来被盛淮南贬低的困扰,她又再度追上凌乔的脚步,一把摘下了凌乔的那副堪称面具的眼睛,“这样看着真实多了。” “呦,这是谁啊?”此刻正站在前台处,一个身穿当季最时尚套装的妩媚女子,正低头签字后从前台接待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裹,酒红色的大波浪头发,随着转身,飞扬了一个妖娆Xing感的弧度后。 一双画得精致的眸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瞥到了正从门口走进来的凌乔跟亦舒。 原本傲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厌恶嘲讽的弧度,嫉恨的眼眸中仿若能够喷出火来,待凌乔她们往这边越走越近的时候,她才抬起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背脊挺得特别的至,高傲得就像是一个公主,似乎全世界都不曾在她的眼中。 待她终于可以跟凌乔并驾齐驱的时候,突然压低声音,“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啦?这是准备想要深入敌情明察暗访吗?” 声线中明显的带着讥讽的语气,美眸中的厌恶毫不遮挡地堂而皇之地显露了出来。 凌乔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转眸看向女子,“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气得鼻孔都冒烟了,瞪着眼眸,坚硬地从唇齿间迸出一个字,“你。” “请问,我们认识吗?”凌乔有轻微的脸盲症,一些独特的人,需要见上两三面才能记住,而一般的也需要四五次才稍稍有些印象。 所以奈何凌乔搜刮遍了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愣是没有把眼前这位女Xing跟信息储存库中的任何一个人对号入座。 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张原本精致却因为她的话而慢慢变得扭曲发绿的脸庞,她有些歉然,又有些无奈,“麻烦您,能给我一些提示吗?我……”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您。 因为后面的话说出来实在是伤人,凌乔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好,很好。”女子潋滟的唇角突然绽开了一朵花,“我会有办法让你想起我的,而且让你以后绝对是对我记忆深刻。” 说着,女人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扭着挺翘Xing感引人遐想的臀部,一头酒红色的妖艳长发在她低开的背部,妩媚地跃动着,每一下都像是带着勾人魂魄的魅力,姿态万千地离开了。 亦舒忙上前,“乔乔,她是谁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以后你还是尽量地绕着她点儿走吧。” 一边暗暗地佩服锦瑟有先见之明,一边也是为凌乔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我真的没印象。”凌乔自认为不是好招惹是非的主儿,视线从女子的身上慢慢地收回来,一脸茫然地落在亦舒的脸上,然后很确定以及肯定滴摇了摇头。 有时候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愣是让你想绕也绕不开的。 当她们到设计部报道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一脸高傲地离开,信誓旦旦地宣告以后会让凌乔记忆深刻的女子竟然也在设计部,似乎还位居着不俗地地位。 ‘传帮带’这在每个公司都是适用的,尤其像是这种技术类要求特别高的设计行业,刚入公司,上面的领导都会选派一名老人带带新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授,最后再经过考核,才能确定是可以独当一面呢,还是继续学习一段时间,亦或者是直接从公司职员的名单中剔除。 BT公司素来崇尚‘民主’,这在每一个职员进入公司后的第一天就深刻的认识到了。 部门设计总监,带着两位新人推门进了设计部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聚集了设计部的所有人,没有想象中的肃穆严谨,但是等级鲜明得,即使只是一眼,便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些人在这里可以呼风唤雨,那些人可以指指点点,哪些人只有虚心接受,那些人必须是点头哈腰。 一张足足有十米长的环形奢华办公桌旁,像是精密丈量过尺寸一般,每隔一米多的距离摆放着一张真皮座椅,在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右手边立着一个话筒,在话筒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些私人的物品。 也就是说每一个位置上都已经打了标签了,是一个代表着无上荣誉的标签。而在他们的身后,便又呈现放射线一般地坐着每个人自己的团队,以此拍开的便是二级设计师,设计师助理,打杂小妹。 在会议前,是大家私人会议时间,可以畅所欲言,天南地北地高谈阔论。 过去,被谈论最多的当然是明星、社会精英还有一些没结婚的钻石王老五,尤以陆逸冰跟锦瑟在他们的唇齿间滚动的次数最多。 但今日,这些经常被提及的人统统都排在了后面,因为公司内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奇事,居然招了两位才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大学生,这在过去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你们说这两个空降部队,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吧,所以才刚毕业就跑到咱们公司来了。” “嘁,在这里的哪一个人背景差啦?我们还不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地走进来的?咱们的祁总那可是最铁面无私,什么人情都不讲的。” “说的也是,那难道是一朝潜规则,却错踩雷区,肩扛Zha药包无力卸下,只能迫于无奈,头戴铁盔,一咬牙打破了袭承多年的铁规,将两个定时Zha弹安放在身旁,随时防范着她们爆炸?” “雷,收起你那红三代的革命情怀吧,别把公司当成了弘扬你们家族光荣史的战场了。”酒红色女子妩媚地搔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脸带讥讽,完全不留情面地驳斥。 “没有我们家族的光荣史,哪来你现在的安逸富饶生活啊,你还真别看不起我们红三代。”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被唤作雷的男子,也不甘示弱,整了整自己那身个Xing十足的服饰,不甘示弱的回击。 第三五六章 上班第一天(5) “没有我们家族的光荣史,哪来你现在的安逸富饶生活啊,你还真别看不起我们红三代。”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被唤作雷的男子,也不甘示弱,整了整自己那身个Xing十足的服饰,不甘示弱的回击。 整个会场因为有了这两个人的加入,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看好戏的人有之,默默关注战事防范着祸不波及己身的有之,更有一些积蓄着能力等到着机会帮助自己老大的讨好者有之。 女子斜抬媚眸不屑地睇了眼对面的男子,“那还真是要登门好好的感谢一下您的爷爷,不过……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健在哈。” “放心,他老人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地健在着呢。”雷被气得不轻。 “果然是打过天下的人,这心里承受能力果然是比一般人还要来的强,竟然没有被你这样的孙子给气得一命呜呼,也算是国家之福啊。”伤人的眼眸就这样毫无遮掩地上下地打量着雷一身的非主流装束。 眼里明显地写着,不入流,就你这样的水平能入住BT,只怕也是靠着你那红三代的身份混上来的吧。 雷倒也不甘示弱,回击道,“你……嘴巴这么恶毒,怪不得都成老姑娘了也没一堆牛粪愿意让你插哈。” 这是她心中的痛,即使她平日里在公司内眼比天高,横着走路,也无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因为有时候逞嘴上一时之快,得到的是要比这痛上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教训。 所以这几乎都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话题了,估计今天的雷真的是被气到了,所以竟然把这句话给说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这无疑是将她的痛无限量地扩大了。 “……” 她背脊蓦地僵直,梗着脖子,瞪着双眸,整个人进入一副战斗状态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呦,这么安静啊,是不是对新来的同事也很好奇啊?”部分总监萧然视线扫过会议室,感知到了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愤,视线掠过酒红女子,却也不敢多言,只能打圆场道。 “来,进来吧。”转身朝着外面招了招手,将两人叫了进来。 被上百个人一同行注目礼,即使是率Xing的亦舒也不免有些感到紧张,手下意识地碰了碰凌乔,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个眼神后,便听到萧然叫她们自我介绍。 一番枯燥而又必须的介绍后,萧然视线围绕着现代化的会议桌绕了一圈后道,“有谁愿意带带这两个新进成员吗?” 话才刚落呢,一直还未从战斗状态松懈下来的酒红女子气场十足地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缓缓地伸出手,欺霜赛雪的手臂,像是经过粉雕玉琢一般,尤其是当她看到,用着极尽缓慢的速度,却又异常坚定的志向她的手指的时候,连她身为女人都被那手指给迷住了。 修剪得宛若艺术品一般的精美细致的指甲上,用一种称之为指甲油的画笔勾勒出了生动的画卷,仿佛一双手代表着一个简单而又深刻的故事。 凌乔当时还在想,这样一位随便放在什么地方都如鹤立鸡群的女子,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呢? 凌乔当时还在想,这样一位随便放在什么地方都如鹤立鸡群的女子,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呢? 没道理,在见了这样一个女人后,居然还会被自己忘在了脑后,像她那样骄傲的人,也的确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要,她。”一字一句说得那般的坚定,仿佛她们本就该是一体的一般。 萧然心中突然有些怜悯起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孩子来了,但是终究酒红女子的地位是摆在那里的,他当然是不会愚蠢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于是笑着拍了拍凌乔的肩膀,“小乔啊,以后你就跟我们的上官婉设计师,她可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设计师。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你可得好好把握,多留个心眼,好好的跟着她学啊。” 萧然觉得自己这么说,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能不能听得懂那可就全看凌乔自己的造化了。 在场所有的人,自然是明白的,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向凌乔,有怜悯的、有自求多福的、有加油打气的、有看好戏的,真是形形色色的。 凌乔终于是了然了,哦,她终于迈出了让她记忆深刻的第一步了。 亦舒有些担忧,伸手紧了紧凌乔垂放在两侧的手,唇型蠕动,满满的担忧,“乔乔。” 凌乔转眸投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同样回握了一下亦舒的手,用唇型告诉她,“别当心,没事儿的。” “那她就跟我吧。”就在两个战友相互打气安慰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办公室内慵懒地想起,正是上官婉的死对头雷。 “我……”想跟凌乔一组。亦舒话未说出,被凌乔的手一紧给制止了。 于是一场痛惜与别离的暗中较劲的闹剧就这样的收场了。 BT之所以被业界奉称为翘楚,首先从BT的主楼就可窥一斑,整幢大厦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发光体,尤其是在阳光的作用下,熠熠生辉,散发出来的光,晃得人半天都睁不开眼。 在发光体的周围,从顶端螺旋而下的像是飘逸的彩带一般的建筑物,就是他们的休闲娱乐中心,最顶层的全开放式的,是一个露天餐厅,完全解放了传统的大厦的设计理念,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水晶花。 餐厅里的厨师也都是从世界各地网罗过来的顶级厨师,为了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餐厅内分了很多个区域,大到国家命名,小到以地方命名。 夜晚在这样的餐厅内可以观赏浩瀚的星空; 下雨天,甚至可以感受着雨冲刷过周身,却完全不被打湿的惬意的感受; 即使是在烈日当空的夏日正午,晒太阳跟舒适兼具。 餐厅的周围建造出了一个人工的沙滩,四周环绕着蔚蓝的水流,听说这些水也是特别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海水,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珍稀奇异的鱼,在沙滩的周围种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树,每个季节都能从这些树上采摘到自己喜欢的水果,不怕污染,有机天然无害。 第三五七章 上班第一天(6) 从餐厅内出来,顺着飘带而下,就是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只要外面有的,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酒吧、歌厅、台球、健身、壁球、高尔夫、甚至是舞蹈室,一应俱全,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似乎就没有这里办不到的,而且这些地方也都聘请了各个领域最专业的人员,在里面指导。 曾经有人站在这样的地方感叹道,这哪里仅仅只是一个办公地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那么试想在一个人间天堂内,被释放了人类天Xing的设计师,又怎么可能不会设计出顶尖的作品呢? 因为凌乔隶属设计部,自然是对其他的部门不甚了解。 单是独独面对这样的办公室,凌乔也可以想象得出其他的办公室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一个家,有着很多成员一起生活的家,每个办公室都是独立的一个家,也都是跃层设计,却给人一种视野超级开阔的感觉,用特质玻璃做的楼梯,特质的楼梯扶手,旋转而上,唯只可容纳一人走过,后来曾有人这样告诉过凌乔,这代表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唯此一人才能通过。 自那天后,凌乔看着这宛若公主城堡里的闪亮阶梯,便多了几分生寒的感觉,因为太过残忍。 但这并不影响凌乔想要成为一名一级设计师的决心,到那时候,她也绝对不会踏上这楼梯入住那片私密到神秘的空间。 “喂,叫凌乔是吧?”二楼上一道傲慢的声音想起。 凌乔微微仰头,脸上不卑不吭地回答道,“是。” 女子涂着生动指甲油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灰白色的烟雾吐出来的时候,双眸微微的眯起,眸光精锐似箭,带着睥睨的审视,更是带着让人胆颤的仇视。 她停顿了很久,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横在水晶栏杆上的手臂,手心向下,地下的人这才看得清,里面捏着几张红色的大票子。 倒是有些新奇了,像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拥有最多的是钱,但是兜里最缺的也是钱,这里的钱指的是现钱,因为他们去的一般都是高档会所,根本不需要用到现钱,只要带着一张卡便能走遍天下。 此刻她手指一点点的抠出票子的一端,慢慢拉长,拉长,最后纤长细嫩的指尖只捏着红色大票的一角,微微翘着兰花指,带着一丝嫌弃地松了开来,那钱就像是秋天里从树上坠落的叶子,速度很慢,漫无目的,随遇而安。 “拿着,去星巴克买二十杯咖啡回来,今天我心情好,一是欢迎你的加入,二为了特别犒劳大家,就都买大杯的吧。”说完后,夹在细白手指间的白色的长长的过滤烟嘴,再度被她放入鲜红的唇瓣间,那姿态仿若一朵娇艳的海棠花怒放在了一大片清秀的梨花间,卓然而妖艳。 她用那样的姿态、用那样的动作撒下钱,又用这样的语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聪明人,又怎会不知道她这是一种变相的施舍,是一种人格的侮辱呢。 再说想要喝咖啡哪里还需要跑去一公里外的星巴克啊,就她们这里茶水间里的那些现磨咖啡豆,全都是由著名的咖啡豆产地巴西直接空运过来的,那哪是星巴克这种大众量贩式的咖啡所能比拟的。 外边又是骄阳红似火,进入了入夏以来温度最高的一天,这哪是欢迎,就是明晃晃的折磨。 想必是刚才从雷那里积累下来的怨气,此时是准备悉数全都要报复到这个新人的身上了。 凌乔心中跟明镜似的,当她并不恼,也不燥,表情淡淡的,可心中却觉得这个叫做上官婉的女子的行为可真跟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不相搭,有些幼稚了。 她几不可见地挑挑眉,嘴角挂着最恬淡的笑意,弯着腰走向四处,慢慢地捡起地上那些粉嫩的红票子,然后一张张地摊平,相互交叠着,码放在一起,一圈圈地卷起来,攥入手心。 淡淡地说了声,“好。” 走到另外一个同样为打杂的小妹旁边,“能跟我一起去吗?” “哼。”本是很轻的嗤声,就因为此刻办公室内安静得异常,所以这声音也被无限制地扩大了,“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来这里只是为了混混日子的吧?这里可是从不养闲人的,你懂吗?” 凌乔脸色不变,转身抬头,视线对向上官婉,淡淡的阐述着一个事实,“二十大杯,我一个人拿不了。” “难道你是在跟我表达你能力不如人的一面吗?还是说你身份不同,所以可以特别对待?”上官婉抬起漂亮的手腕,看着上面的一块限量版钻石腕表,却很满意地透过视线的余光,看到了众人的反应。 无疑她的话,在这些人中是投下了一枚定时Zha弹,没想到还真是空降部队,没想到真是有着特殊的靠山,众人的视线带着些鄙夷和陌生的距离感,都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各忙各的去了。 想来,她这是被孤立了。 “……” 凌乔张了张嘴,有些话终究是忍了下来了,待日后再问吧,手心间紧着钱,出了办公室的门。 二十杯,有盯着这么大太阳,还要跑这么远的距离。 这些对凌乔来说是个问题,也不是太大的问题,那不是因为她身后还跟着四名保镖吗。 偏偏她个Xing倔强,总有种遇强则强的冲动,于是她硬是拒绝了那四个彪形大汉的帮助,自己一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毫无遮挡顶着如火球一般的太阳,跑去一公里外买了二十大杯咖啡,用纤细的手臂强撑着拎了回来。 手指被勒成了青紫色,两条小手臂就像是被拉直的铁条,缩不回来了。 “凌小姐,要不,我们帮您拎一段距离,等到快到公司的时候再由您拎进去?”保镖用各种方法劝说,凌乔仍是坚持着摇了摇头,咬着牙强撑着,因为她知道,连这么点事情都撑不过,那么她还是趁现在就离开算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个叫做上官婉的女子,是必定要跟她作对到底了。 第三五八章 只道是情敌(1) “锦总,派你们来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凌乔突然挺了沉重的步伐,转过难得严肃的双眸睇向身侧好几次想要上前帮一把的顾宇。 若不是因为知道锦瑟的身份背景,若不是昨天才遭遇了突然袭击,她是断不会让这样四位彪形大汉跟在身边的。 毕竟她只是来上班。 此时的顾宇哪里还有保镖首领的样子,他身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一头带着汗珠的板寸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凌乔的身后侧,黝黑的眼眸浮动着为难的光彩,凝着凌乔手中提着的两大袋外卖咖啡,紫红色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看得出他此刻心中的纠结。 听到凌乔的话,他蓦地抬眸有些不解地看向凌乔,但还是很配合地回答道,“保护您的安全。” “对,既然只是保护安全,那么我工作上的事情就无需你插手,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就行。”被阳光灼红的脸庞上一双潋滟的双眸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这件事情就不要特别向锦总汇报了。” “是……”顾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脚步却很配合地停顿了下来。 凌乔清楚,既然自己选择跟锦瑟站在一起了,那么她就要学着去坚强,学着去面对很多事情,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买个外卖还需要别人帮忙。 “谢谢。”凌乔低声道了谢,快步朝着公司的大门走去。 亦舒真是要比凌乔来得幸运多了,雷是这里所有设计师当中最不会端架子的高级设计师,可能是跟家庭氛围的熏陶有关,他总是在能够帮别人一把的基础上,尽量地多带带新人,所以大家都很羡慕他们设计二部。 会议结束以后,雷带着自己的组员,回到办公室,以咖啡代替酒,给亦舒简单地开了个欢迎会,就叫亦舒去资料库借阅一些,往年里在BT成功优秀的案例来学习,这都是BT的精华,是外面学习几十年也未必可能得到的宝贵知识。 才刚从资料库抱着一大摞的文件回来的亦舒,在经过电梯口的时候,却没想到会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凌乔。 电梯门刚打开的那么一瞬间,亦舒差点就没认出来凌乔。 宛若雨下的汗水滑过被烈日灼红的脸颊,白嫩通透的肌肤此刻像是充血了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滴出血来,散落下来的头发因为汗水被聚成了一绺绺地贴在额前脸颊上,白色的衬衣的领口也因为汗水变成了半透明状,粘稠的汗水裹着衣服,牵制了她的行动。 尤其是两条纤细的看起来看不起任何重量的手臂,正直直地垂挂着,通红透明的皮肤下面,一条条血管突兀地奋起,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骨骼的脉络,两个分量很重的袋子,将手指勒成了青紫色。 咬着牙撑着的凌乔,刚迈出电梯,也看到了亦舒,抬眸故作轻松地对着亦舒一笑,“我先走了。” “等一下。”亦舒一把抓住了凌乔的手臂。 弯腰将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放,“我来帮你一起拿进去。” “呦,还真是姐妹情深。”设计一部的门口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这里可是BT,可不是让你们来秀姐妹情的地方。” “还有你。”上官婉伸出白皙匀称的手臂指着亦舒,“你知道你刚才随手扔下去的都是些什么吗?那些可是我们BT最宝贵的财产,若是弄坏了、弄丢你,就算是搭上你全家人的姓名也赔不起。” “你……”刚才在设计二部的时候,便有人跟她说过,每个设计部都是独立的,互不干扰,亦舒知道自己完全不需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刚想要回驳她几句。 “亦舒,既然资料这么宝贵,你应该好好保管,别大意了。”凌乔却阻止了她的话。 “看吧,你的朋友可比你上道多了。”上官婉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扭着腰肢朝她们走了过来。 “乔乔,她就是故意想为难你的,你忍她一时,就得被她一直欺压着,以后你在公司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亦舒小声的在凌乔的耳畔嘀咕着,心中还不忘锦瑟交代的话,就怕凌乔受了欺负。 “安啦,你看我像是那种逆来顺受,任人欺负的人吗?”凌乔回以一个安抚的笑。 亦舒也拗不过,只好弯身抱起地上的资料,在上官婉走近之前,先离开了。 上官婉脚上穿着一双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妖娆地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尤其是低开的领口,将女人的深邃的事业线若隐若现,精雕的五官,在一头酒红色的蓬松波浪发下,越发的透着魅惑的气息。 凌乔在想,若此时自己是男人的话,看到这样一个绝世尤物,绝对会喷鼻血,可惜她不是,所以只能将眼前的女人当成一副画卷来欣赏。 想着,一抹温热的暖流顺着她的额角快速地滚落了下来,顺着眼角,爬过脸颊,最后跌落至嘴角。 凌乔不禁在心中开了自己一记玩笑,原来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看到这样的Xing感尤物也是有反应的,同样身为女人,她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真是汗颜。 上官婉双手环胸,斜睨着凌乔,骄傲得宛若一只开屏的孔雀,盛气凌人地在离凌乔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了脚步,不屑的视线从上至下,再由下至上,反反复复地将凌乔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凌乔本想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的,但是她此时的脸部肌肉似乎全被手中的两个袋子拉垂了下来,似乎连勾动一下唇角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此时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依托着心底里的一口气,才能够撑着。 “那个,上官姐,您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不过,您能不能等到我把咖啡先送进去以后再来找您?”她真的是有点累得虚脱了,感觉两只手随时都有从肩膀上脱落下来的危险。 第三五九章 只道是情敌(2) 上官婉一听到凌乔叫她姐,整张脸就像是被人泼了墨汁一般,一下子黑沉了下来,环在胸侧的手,瞬刻间攥成拳,“果然是个妖精。”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凌乔相比她好在哪里? 看凌乔要身材没身材,要气场,嗯,至少也比她差上一大截,虽说那张脸蛋儿还算过得去,但终归是清汤挂水儿的,那里有她的女人味儿。 本是在心里将凌乔鄙夷到了地上的上官婉,一听到凌乔叫她姐,她怎能不生气,难道就因为自己比她年纪大的原因吗?所以陆逸冰每次见到她虽然一副文质彬彬、绅士有礼的样子,却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她不服,真的不服。 但是她年纪大,至少是说明她的人生阅历比这个女人强,说明她更有内涵。 凌乔刚欲抬脚离开,听到上官婉嘴里吐出来的话,也顾不上手上的重量了,蓦地停住脚步,瞠着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婉,“对不起,我不明白您话里的意思?” “呵。”上官婉轻呲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轻蔑了几分,“怎么?在我面前装清纯?谁知道你已经爬上几个男人的床了呢,居然还好意思享受陆家给你的荣誉跟待遇,你真的决定你配吗?” 然后,又绕着凌乔转了一圈,点着头,“也对,妖精本就是没脸没皮的,怎么会知道自己配不配呢?” 凌乔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僵直着背脊,当她听到陆家的时候,心仍是忍不住地沉了一沉,语气淡然地问道,“您能说得明白一点吗?我进BT跟陆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上官婉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仰眸哂笑了起来,就连玲珑的身躯都跟着花枝乱颤了起来,“哈哈,凌乔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能装,也难怪一个被男人玩烂了的女人,居然还能够让逸冰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一股羞耻感从脚底蓦地蹿了上来,朦胧了漆黑的双眸,迷蒙间她已经看到其他设计部已经有人推开门,钻出头来,正准备看好戏呢。 她咬着唇,强自把委屈憋回到了心底里,嘴上绽出一朵温润的花朵,这毕竟是工作的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虽说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两个人和平相处有点难,但是至少也要求个相安无事,“上官姐,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 话音还未落下,“啪”的一声在空旷的走廊内炸响盘旋着,久久不散,凌乔脸一下子被甩歪到了一旁,耳畔一阵嗡鸣声。 像是小时候掉进水里,溺水前一刻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似乎将整个世界都跟她隔绝了一般,只感觉整个耳膜像是受到了重大的压力,鼓鼓胀胀的,仿佛随时都面临着要劈裂似的。 凌乔的脸上蓦地出现了无根鲜红的手指印,原本就红润的脸上,一下子像是全身的血液全都往一个地方充涌了一般,红肿得过分。 凌乔的眼前瞬刻炸开了五彩斑斓的金星,一个个在她的眼前破碎,消弭,最后又沉入到无边的黑暗中。 终于开始一点点光线,冲破黑暗照进了她的双眸,过了很久以后凌乔才感觉到自己能够看清东西了。 她缓缓地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依然美丽妖娆的女子,她依然优雅地站在凌乔的面前,带着高人一等的气势,尊贵得就像是一个女王,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根本就不是她打的,一切都不过是凌乔自己的幻觉。 唯有她胸口的起伏,丝丝缕缕地泄露着刚才的一点一滴。 上官婉紧了紧手掌,掌心里还带着刚才留下来的麻痛感。 但这些又怎么抵得过她心里的痛呢,她多么骄傲,任何的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唯独这个陆逸冰,她自从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接近他。 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可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该死的董璇,她就恨董璇,她想着总有一天要去代替董璇的位置,站到陆逸冰的身边。 她总是这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般,就这么战战兢兢地挨到了他们回国的时候。 于是,她放下身段去跟他身边的那个卑微的秘书套关系,做姐妹。 没想到那也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妄图登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但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至少因为陆逸冰的眼睛从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过。 却没想到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黄毛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就叫嚷着陆逸冰是属于自己的。 好,很好。 她乐见其成,至少可以用这个女人来赶跑董璇,那么离陆逸冰最近的她才会有机会。 后来机会是来了,但却不属于她,居然就这样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这样白白给占了。 她害怕啊,是真的害怕了。 她借着酒精的作用,连夜找到了陆逸冰,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说,“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凌乔。” 凌乔,凌乔。 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地困扰着她,她去求姐姐,她去找机会,那一段时间她就跟疯了一般。 终于,尔岚告诉她,她被人给强占了,哈哈,这不是上天给她了另外一个机会吗? 所以她才跟尔岚在洗手间里演了那么一出戏,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一点都没有退却,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到了陆逸冰的身边。 如今,居然透过陆逸冰的关系,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上天恩赐的机会呢。 她必须得让她好好的掂一掂自己的分量,让她清楚知道站在陆逸冰身边,她也配? “以你的身份,也配叫我姐?”上官婉越想越气,“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别不识相地赖着逸冰,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靠近的。” 第三六零章 只道是情敌(3) 凌乔终于是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高傲的女人,原来也不过是暗恋陆逸冰的可怜爱慕者。 之所以称之为可怜,只因为她爱而不得。 要不然她又何必此刻站在这里为难她呢。 凌乔本是想要跟上官婉把事实说清楚,想要告诉她自己此刻跟陆逸冰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但是以上官婉的姿态,断然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 甚至是她此刻跟上官婉这么说了,只怕会招来更严重的打击报复。 好,既然这样,凌乔心底里的倔脾气也跟着上来了,那就让她继续地吃吃苦头,继续的单相思,她还就不告诉她了。 再说这样一个心胸这么狭隘的女人,将来走到陆逸冰身边了,对陆逸冰来说也不是什么幸事。 做了一番自我心理安慰,凌乔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扯动了一下嘴角,“嘶。”真的是好痛啊,脸颊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的痛,心中暗咒一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下得去狠手,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竟然完全不留一丁点的余地。 凌乔勉强地勾了勾唇角,讪笑着,带着怜悯的眸光看着上官婉,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您也是冰的爱慕者啊,真是失敬了,以您的年龄来算,您应该还是我的前辈呢,如今居然让我这个晚辈给捷足先登了,所以您才会这么大为光火的吧。” “你……”上官婉没想到凌乔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鲜红的唇齿间只迸出这么一个字,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了,只是胸口处起伏得更加剧烈了起来,白花花的胸脯仿佛随时都要从那个领口处跳脱了出来一般。 “也对,您是应该要生气的,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生气呢,这可是关乎一辈子幸福的事情呢,再说了冰他又这么优秀,您说是吧?” 凌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真的是好痛,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想着,完蛋了,今天若不想让锦瑟知道也是不可能了,一会儿还真得好好想想,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骗过锦瑟才好呢? 不管了,先气气这个女人,别的事情一会儿再慢慢想。 “冰不止是人长得帅,有钱,还有地位,最主要的呢他对我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平时啊什么事情都不舍得让我干,就连早上起床,他都会先把毛巾帮我拧好,还帮我梳头发,哦,对了,他一醒过来就会给我一个早安吻,叫我一声宝贝,说一声我爱你。” 这些都是她跟锦瑟做的事情,凌乔心中有些愧疚,抬眸偷偷地瞄了瞄上官婉。 没想到上官婉的双眸中正射出冰冷的剑,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了才解恨一般,凌乔心底里的反骨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忘记了自责。 “你说冰也真是的,整天紧张兮兮的,生怕我磕到碰到的,就拿我昨天来说吧,不过是想跟朋友出来喝杯茶,结果他就派了三辆车接送,还派了好几个保镖在外面保护我。我还因为这件事情跟他发了好一通火呢,你猜,最后他是怎么说的?”说着抿嘴一笑,脸上露出了娇羞的表情。 “他居然说我是他唯一的宝贝,他当然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我啦。” “哎呀,哎呀,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很酸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听了都觉得害羞得不得了。” “本来吧我也不一定要出来上班的,可是冰他不是忙嘛,怕我一个人在家里闷的慌,所以才勉强答应让我出来上班的,说是叫我去给他当贴身秘书。” 凌乔的双手早已经麻痹的毫无知觉了,感觉两只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突然被人大力了拉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轻松,反而像是突然有几万只蚂蚁钻入,啃噬着她的骨髓。 又像是有很多针一齐扎着她手上的神经,那感觉,凌乔突然想起当下的一句广告语来,那酸爽叫人不敢想象。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凌乔继续把未说完的话说完,她继续道,“贴身啊,你知道贴身是什么意思吗?贴身不就是……” 凌乔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哈~’先倒抽了一口气。 一大波夹杂着浓郁的咖啡味道的咖啡雨从她的头顶上倒灌了下来,幸好星巴克离公司有些距离,要不然真不敢想象,这一杯淋下来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刚才红肿的地方此刻被浸了水,就好像身体上抹了辣椒油一般,不止是火辣辣,更多的是针刺一般的痛,此刻从头顶下留下来的到底是水还是冷汗,连凌乔自己也都分不清了。 围观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大家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听说上官婉跟上面的最大的老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这关系还匪浅,所以上官婉才会在BT里这般的横行霸道。 此刻虽然大家也都知道凌乔被欺负了,当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的,全都默默地退了回去,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嘛。 原本刚刚打完电话的亦舒,想要冲出来的,她办公室里的人一见这架势,全都合力拉着她,力劝她不要再过去当炮灰了。就这样亦舒被捆缚了手脚,只能在办公室内干着急。 此时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一道阴骘残邪的嗓音夹杂着怒杀的气息,在电梯内口响了起来,“住手。” 紧接着锦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装束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披散着死亡气息的阿修罗,尤其是当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时候,那冷冽如冰的眸光,仿若夹了冰带着雪,能瞬间将人冻僵在原地。 第三六一章 只道是情敌(4) “锦……锦……”上官婉像是一张卡碟的录音带,反复地重复着锦这个字,再说不出其他。 但一想都这不过是一个新进来的职员,锦瑟平日里对周边的事情素来冷漠,相比他也不会插手这件事的,这么一想,上官婉就释然了。 重新挺直了虚软的脚步,拍了拍手上的咖啡渍就往锦瑟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是新来的职员,不懂规矩,竟然当着大家的面顶撞我,所以我才……啊~”一道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响了起来。 上官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让她全然陌生的锦瑟,幽幽的冷眸中散发着嗜血残邪的冷光,红丝就像是一张网一般,罩在他狭长的眼眸中,泛着血色的光芒,如同暗夜里的吸血鬼,随时随地都会有红色的液体迸发而出,邪魅到让人窒息。 魅眸薄眯间,又像是幻化出了一把冷箭,直直地朝着上官婉射了过来,剥削的唇瓣紧抿着投射出了他此刻如火山一般的怒意。 上官婉伸手去掰锦瑟扼在她细长脖颈上的手指。 他的手指就像是石头一般的坚硬,又像是钢铁一般的坚固,恰巧按压在她的颈动脉血管上,血液无法回流,全都冲在她的头部,她感觉整个头都快要爆炸开来一般。 眼球像是随时都能从眼眶中蹦出来似的,额头上青筋爆出,一突一突地挑动着她的神经。整张开始变形,白皙的脸蛋儿,此刻变得通红,慢慢的开始发紫,仿佛只要锦瑟手指间轻轻的一个力道,就能将她的脖颈扭断,让她一命呜呼。 虽然上官婉没有将锦瑟这个名字叫完整,但是单单刚才一声住手,凌乔就已经知道是锦瑟了。 尤其虞城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他这种如王者一般的气场,他一从电梯里出来,即使凌乔没有转身看向他,但是她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生气了,不止是生气,而且是很愤怒。 当凌乔听到身后咿咿呀呀的声响的时候,就知道上官婉一定是被锦瑟给教训了。 虽然说她真的很高兴,锦瑟能够像一个神一般地突然降临,将她救出困境,但是她也不希望事情闹得更大。 所以她一直不敢回头,生怕锦瑟看到自己的脸上的红肿,真的会把上官婉给杀了也说不定,她声音中带着请求,“放了她吧,我没事,很好。”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有东西委地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上官婉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咳咳咳。” 一只大掌覆上凌乔的肩头,凌乔刚想别过脸,躲开锦瑟的视线,却被他稍微使力一按压,只能愣愣地等着锦瑟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双手轻轻地托起凌乔的脸颊。 双眸中溢满了疼惜与心疼。 早在这以前,袁磊已经跑过来,从凌乔的手了接过另外一带咖啡外卖,此时凌乔的双手都是空的,却因为长时间提那么重的物品,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任由着搭垂在身侧。 其实,此刻她是多想抬起手来,抱一抱锦瑟,更想要扑倒锦瑟的怀中寻求安慰。 但是她明白这里是在BT,不是在锦达,凌乔重新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给锦瑟一个安抚的笑,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怎么来啦?” 锦瑟此时真是又心疼又好气,这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反应吗?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女朋友,在受到欺负后见到男朋友的第一个反应难道不是应该哭着扑倒他的怀里,然后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吗? 可她倒好,居然关心他怎么来了? 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她的脑回路是不是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锦瑟看着凌乔脸上红肿的一片,双眸仿佛正在一点点的结冰。 凌乔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种表情到底代表些什么,她有意想将事情化小,故作轻松的说道,“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洗了一个咖啡澡,外加送了个巴掌。现在外面不是热吗,冲个澡也挺凉快的。” 锦瑟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想要抚上凌乔的脸颊,可手刚伸了一半,他又停住了,生怕因为自己的莽撞,加重了凌乔的痛苦。 萧然本是觉得上官婉教训一个新人,他也不便出面,后来终于从别人口中听到,说一个男人过来解救凌乔了,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跑出来查看,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锦瑟。 锦瑟一般很少来BT,就算来了也都是直接上到顶层,一般都是像他们总监以上的人才能见到。 所以下面的这些职员不认识锦瑟倒也不奇怪,但是萧然是绝对认识锦瑟的,尤其是当他双手捧着凌乔的脸,一双淡漠的眸中缱绻着冰冷,他就明白过来,凌乔在锦瑟的心中一定是不一样的。 他这才迈着虚浮的脚步快步地跑了过来,“锦……锦总,我……” “不知道该怎么做吗?”锦瑟蓦地抬眸,锐利得如鹰隼般的眼神,蓦地射向萧然。 让萧然的心脏好几次都差点要停摆了,他战战兢兢,“啊?”了一声,怔愣着转眸向袁磊求助。 “凌小姐脸上的那一巴掌可不能白受了。”袁磊瞪了一眼萧然,声音清冷寡淡。 但是倒在地上上官婉,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刺激一般,蓦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向袁磊,而后终究落向锦瑟,她不相信以她姐姐跟锦瑟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会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对她。 她会这么想,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锦瑟对凌乔的感情基础上的,若是她知道凌乔在锦瑟心目中的地位,她断然是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 啊~~她也不会有刚才那一幕报复了。 锦瑟像是没看到上官婉的目光,突然弯身将凌乔打横抱了起来,在经过袁磊身边的时候,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邪,“知道我要的效果?” “是。”袁磊恭谨地低了一下头,轻声应道。 此时,萧然已经跑到电梯旁为锦瑟按下电梯键,锦瑟刚欲抬步,眼角瞥到了袁磊手中的咖啡,诡魅的声音中夹带着慵懒的清冽,“哦,这咖啡从这么远的地方买过来,不容易,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袁磊猛地抬眸,惊愕着视线看向锦瑟僵直的背脊,而后再度低垂视线,回上一声,“绝对不会浪费一滴。” 凌乔也是很久以后才听说的,上官婉的脸在那一天就像是吃了发酵剂一般,鼓到了过去三倍那么大。她还听说了,后来袁磊手中的那十大杯的咖啡一滴不剩的全进了上官婉的肚子里,就在那一天她的胃因为突然的撑大,胃穿孔住院了。 至于萧然呢,既然他无法胜任现在的职务,当然是不能强留他再此岗位啦,即便是大公司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锦总一声令下,是扫厕所还是自行离开,自主选择。 第三六二章 谎言了另一面是爱(1) “我还在上班。” 而且是有生以来的第一天上班。 凌乔怯生生地抬起满是污垢的小脸蛋儿,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凝向头顶一个已经降至零度以下的某人的臭脸,斟酌再斟酌,小心再小心地开了口。 “……” 所以呢? 某人冷冷地垂眸睇了一眼怀中宛若花猫的某人,那深邃宛若寒潭的眼神真是叫人看了心惊胆颤,这是锦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她发脾气。 凌乔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锦瑟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但她的心里却是莫名地涌过了一股暖流,这就是爱,谁说不是呢。 凌乔讨好地朝着锦瑟怀里拱了拱,嘿嘿,她是有点坏的,她知道某个男人是一点都受不了身上有一点点的污渍的。 凌乔觉得自己这么也是没办法,谁叫他不理人家呢,完全毫无反应,若是能将自己身上的脏匀一点到他的身上能让他开口跟自己说话也是好的。 这一次,明显是凌乔失算了。 锦瑟仍是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斜上方,像是正在思忖着一些什么。 凌乔疑惑,转眸,顺着锦瑟的视线,就这样落在了电梯的数字显示屏上。 咦? 不对啊。 这丫的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连上下都不分了。 想到这里,凌乔倒是又有了‘打趣’某人的想法,清了清嗓音,清淡地开了口,“那个,错了。” 然后,她像是在迟疑,又很小心翼翼地,怯怯地从两人的中间伸出了她那只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到正常肤色的手指,对着电梯的显示屏指了指。 “没错。”某人不看她,语气却是坚定异常,只是下颌绷得似乎愈加紧了一些,声音僵硬得就跟石头似的。 某男,这心眼忒小了,跟黄豆,啊,不,跟绿豆,哦,还是芝麻吧,就跟那芝麻一般大小,或者用针尖形容会更加的恰如其分一些。 凌乔用手指比划着,却仍是不忘本着不让某人一会儿如金字塔一般高的面子,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大打折扣,本着她素来贯彻的助人为乐乃生活根本的本Xing,轻轻地心里叹了口起,开口很明确地解释道,“真的错了,刚才你按下来的是往上的按钮了,我们应该往下走,我们的车停在地下车库。” 哦,所以?你是真的认为我是糊涂啦? 还是你一直糊涂? 亦或者是你现在在装糊涂,正想从我的口中探到一些什么呢? 锦瑟这一次是真正的垂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凌乔,身形站着一动不动,并未去补救凌乔指出的错误。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凌乔仍假装不懂,沾染了咖啡污渍的睫毛,就像是涂抹了睫毛膏一般,将那一根根分立分明的眼睫毛一小撮一小撮地聚拢了起来,把眼睛瞬间放大了一杯,眼中闪耀的墨色光艳,似是带了些探寻、诧异、疑惑,更多的像是一种自我催眠的信任。 锦瑟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融化了,又瞬间被冰冻了起来,于是很扭曲地纠结到了一起。 “你没有说错,我也没有走错。”锦瑟的语气中第一次有了这般不知所措。 “难道是,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嗯。” “我们的老板?” “对。” “我们这样贸贸然的上来,会不会太打扰人家?” “不会。” “已经跟他打好招呼啦?” “是。” 然后,电梯的门在这一瞬间就打开了,某男抱着凌乔走了出去,顶楼很安静,跟锦瑟的那边一样,几个相对独立的办公室,和一个大得夸张的会议室。 凌乔的心跟着一沉,手下意识地抓了锦瑟胸口的衬衫,就连指关节都凸显了出来,里面透出一片森白色。 “再拉,我的衬衫就该破了,难道是想要我在别的女人面前Chun光外泄?”男人的语气中带了调侃,只是那Xing感的唇角像是抽搐一般地扯动了几下。 “锦……锦总?”顶楼的秘书见到锦瑟惊得手上的拿着的文件就这样啪的一声砸落到了地上,心忖着,为何一年来一两次的锦总会突然造访,而且此时怀中还这样不顾形象地抱着一个女人? 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忙弯腰蹲到地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么吃惊?”男人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完全像是没有看到眼前xiǎo mì书的手足无措,抱着怀中的人儿,面不改色地站在xiǎo mì书的跟前。 此男绝对神祗,即使是此刻手中抱着一个女人,不见狼狈费劲,反而仍是若往常一般神清气爽,仿佛那手上根本就不存着其他的重量。 只是两个盖下来的阴影面积似乎总是要比一个人的来的大一些。 此刻xiǎo mì书感受到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了,生怕是自己不小心撞破了自家大总裁的隐私,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不会,怎么会呢。”xiǎo mì书也是七窍玲珑之人,只是蹲在地上的瞬间,调整了心态,重新将文件抱在手中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过去强干的神态,只是那双眼睛是怎么也不敢再轻易地抬起来了。 “哦,看来是我误解了你刚才的行为?想必你是很高兴看到我的。”锦瑟挑了挑眉眼,真是妖冶至极,若是放在往常,这样的形态若是让其他的女人看了去,那定时心脏剧烈挑动,随时面临着爆炸的危险。 “高兴,当然高兴。”心中却是想着,今日的总裁这是吃错了药吗? Xing格如此反复无常,是病,得吃药。 要不能轻易听,要不然那个受伤的人就该是变成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暗恋我?”轻描淡写。 若是此刻在场的人足够冷静,相比是会听出他的尾调是微微上扬着的,那是蓄了一些调侃的恶作剧的味道的。 远处蓦地拉过一大片乌云,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罩在了三人的头顶,那雨是不停歇的雨,将在场两位女士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第三六三章 谎言了另一面是爱(2) 远处蓦地拉过一大片乌云,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罩在了三人的头顶,那雨是不停歇的雨,将在场两位女士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凌乔一听,心中暗咒,这是炫耀,赤Luo裸的炫耀,是侮辱的炫耀。 明面上,却是绝不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让锦瑟下不来台的,那暗地里做些什么总还是可以的吧,于是,锦瑟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这么无故的好端端地遭受了创伤。 唉,真当是被虐待惯了,竟然感受不到痛意,反而心里像是包了蜜糖,甜丝丝的,一直往喉咙口冒,眼眸中的**绯然到底是个什么鬼。 可再反观那xiǎo mì书,那真的是色字头上悬着一把刀,而且是一把随时都有可能直直插向她头顶的刀。 心中哀嚎,为毛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不先拜拜菩萨,为毛我不先查查黄历。 流年不利啊。 她自认为是一个守规节律的女人,对小姑娘那种心Xing不定,随处放电的事情,素来是不屑而为之的。 如今,请问锦大总裁,亲爱的大boss,为何要如此为难一个只想要安静地过完一生的小女子呢。 “不。”这一声回答得慷锵有力,掷地有声,竟义正言辞至这般。 突觉这似乎会严重的打击到一个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尤其这位素来高高在上宛若帝王一般存在的男人,忙有嚅喏着,带着明显的哭腔说道,“怎么敢如此自不量力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可您却是我们头顶上的一片天,那是我们这些人断然不敢痴心幻想的。” 男人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修长挺括的腿一迈,绕过秘书径自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吩咐,“去准备两套衣服。” “是。”秘书有些风中凌乱。 小声嘀咕着,今天的总裁到底是抽的什么风? 锦瑟今天不是抽风,他说任何一句话都是带着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怀中的女人。 刚进入办公室,凌乔再也不能淡定了,如鲤鱼跃龙门一般从锦瑟的怀中跳了下来,双手叉腰,绕着男人转了五六个圈儿,一双如墨般的水眸像是要喷火,最后在距离锦瑟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犀利利的冷哼从凌乔的唇畔跳出。 “我家的滚滚并不适合这样的表情。”锦瑟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抬起大掌正欲覆上凌乔的头顶。 还未落下,却被凌乔头一歪给躲过去了。 “请问,我们最亲爱、最敬爱的锦总,什么样的表情才适合我呢?”凌乔退了几步,微挑着眉眼凝着眼前的男人,一句锦总,将她与锦瑟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到了最初。 尤其是那双眸中冰冷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刺痛了锦瑟。 “滚滚,其实我……” 凌乔就像是没有听到锦瑟的话一般,继续说道,“要像刚才的那位秘书一样见到您,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的畏畏缩缩?亦或者像是上官婉一样,像是蜜蜂见到了花蜜一般呢?亦或者说我应该感激涕零,再感叹上一句,哦,太谢谢您了,原来您就是那位一直在背后为我安排好了一切道路的人?” “滚滚,听我说,我是怕……” “怕?您锦总也会怕吗?您不是可以一手遮天,不顾人的意愿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道路的人吗?”凌乔轻沥沥地笑开了,可严重却是多了一丝被人欺骗的痛。 对,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欺骗,她最痛苦的就是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可。 所以,她总是付出比别人多好几倍的努力。 为了什么? 难道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吗? 他真的是太狡猾了,太会算计了,总是用最为华丽的语言,让她交出一颗心,然后再用手段,桎梏自己在他的身边,永远帮她决定好一切,不管她真正的意愿。 就像是当初的避而不见,就像是对过去的只字不提,就像是对她所谓的狗屁保护,就像是此时的欺瞒。 呵……就像是上官婉说的这般,凌乔你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 是啊,她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应该说是她真的是太贪心了,竟然这般不满足。 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得到了他的心,得到了这般小心翼翼的呵护,一个女人一生中该求的东西,她却不需要花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全部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是啊,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她想要得到他最起码的平等的对待,而不是一味的保护; 她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一个能够跟他想匹配的高度,而不是该死的说有他没有任何人敢笑话她的不配; 她想要跟他共同分享过去、并肩现在、展望未来,而不是一味的躲在他为她搭建的梦幻城堡。 所谓梦幻城堡,它的重点在梦幻,是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摧残的美丽泡泡,一击即破。 她怕,就像是她的母亲一样,她真的害怕锦瑟在某一天,在她还完全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时候,终将是要离开自己。 所以,她想要强大,强大到能够不用他的保护,也可以为他分担一些事情。 酸意就像是一串从臭水沟中冒出来的臭氧,让人无法仍受。 “滚滚,别这样。”男人有些无奈,有些心痛,更是有些心慌,还有些感觉力不从心。 “对。”凌乔湛湛地抬起眸,凝着眼前的男人,那双眼睛蒙了雾气,仿佛两个人之间隔了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看着距离如此近却又这般的遥远。 哦,他们中间相隔了十几年,经历了岁月的洗涤,时光的跋涉,经历的事情不同,所处的环境又那么的不一样,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怎会不遥远呢。 呵呵,凌乔觉得有些可笑,她一直都在说亦舒跟盛淮南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此刻才发现原来一直是自己当局者迷,原来她跟锦瑟也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两颗心明明为对方跳动着,又像是被人从不同的地方向两边拉扯着,好痛,也好累。 她伸手去触碰锦瑟,却发现任凭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无法触碰到眼前这个如烟似雾一般的男人。 第三六四章 谎言了另一面是爱(3) 此刻才发现原来一直是自己当局者迷,原来她跟锦瑟也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两颗心明明为对方跳动着,又像是被人从不同的地方向两边拉扯着,好痛,也好累。 她伸手去触碰锦瑟,却发现任凭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无法触碰到眼前这个如烟似雾一般的男人。 最后,她的手落入了一个宽厚的大掌中,带着干燥的热度,很温暖,让人想要依赖,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温暖自己的心。 “我真的不该这样的,我拥有了别的女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一切,我凭什么还要这样锱铢必较呢?你说是不是?”凌乔抬起宛若千斤重的脚,朝着锦瑟靠近,微微地扬起下颌,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笑太过于苍白了,于是她很努力地去拉动着嘴角。 脸颊堆积了起来,带出了两行清泪,泪顺着眼角冲刷着脸上的咖啡污渍,让透明的液体变得更加的明晰。 “滚滚,我害怕,害怕失去你。”男人捧起了凌乔的脸颊,寻到她的唇,用力的压了上去。 那样的力度仿佛倾注了全身的力气,带着颤抖的救赎,带着无力的对命运的抗争,将两人之间的激Qing推到了风口浪尖,两个人就像是两片叶舟,紧紧地依偎着,剩下的也只有恐惧。 “瑟,我也是,我也是。” 泪更加汹涌的奔流,却不忍让对方的嘴里尝到苦涩。 咚咚咚…… 门外响起节律的敲门声,这样的敲门节奏也只属于袁磊,两人轻轻地将对方分开。 “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嗯?” 素来是高高在上,能够斡旋世界的锦瑟,这一次却是说得这般的低沉无力。 原来他并没有这么无坚不摧,原来他的强大都不过是童话世界里华丽的外衣,原来他以为的给她撑起的一片天空,不过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外罩,只稍一个轻轻的外力,便足以粉碎破灭。 “嗯,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只要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就够了,你说过你会为我撑起一片天。”凌乔点头,转了身,去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锦瑟去开了门。 袁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门突然被拉开,他惯Xing地说了一声,“锦总,您要的东西。” 然后,缓缓抬眸,从锦瑟的脚尖一路向上,停留在胸口,却错愕地愣了神。 正在洗澡?要不然一件黑色的衬衣怎会这般濡湿地贴在身上? “查得怎么样?”锦瑟从袁磊的手中接过印着BT牌子的手袋,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浅淡疏漠。 “查了别墅内的监控,说是家里的园丁护送吴管家离开的,似乎后来还给她送了一袋东西。” “跟陆琛有关?”虽是疑问句,却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肯定。 袁磊再次惊诧错愕,但是也只是一转即逝的,他知道锦瑟总是无所不能,“是。” “照监控里看来,两个人应该是旧识。”袁磊停顿了一下,蠕动了一下嘴唇,抬眸偷睨了一眼锦瑟,当他接触到锦瑟眼里的冷滞的时候,又再度开口,“看他们交谈的方式,以陆总裁平日里的高姿态来看,他似乎应该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吴管家的手里,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那人的声音夹带着冰霜,一个个字宛若冰块一般地从唇齿间蹦出,可脸上的表情又像是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超脱表情。 袁磊犹豫了一下,再度说道,“要不然,要不然他不会以这样卑微的姿态面对吴管家。” “卑微?你觉得他曾经高贵过吗?”锦瑟斜眼晃过袁磊的脸上。 啪一声将门撞得震天响,似乎BT高五十二层的大楼都跟着晃了晃。 袁磊被这一声给撞击得弹震到了三米以外的地方,终因不可抗力的引导,跌坐到了地面上。 这是锦瑟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情绪外露。 袁磊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思忖了半天,是了,他定时猜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了,要不然断然不会有这般反应的。 古话有云,知子莫若母。 作为一个在锦瑟身边照顾锦瑟饮食起居六年的吴管家,以锦瑟的喜为自己的喜,以锦瑟的悲为自己的悲,完全失去自我,以锦瑟为中心的吴管家来说,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锦瑟的想法呢。 她估摸着锦瑟势必是要来找自己的,就在那个小园丁在送来衣服后,乔装了一番后,一个人从宾馆内悄悄的离开了。 至于去了哪里,锦瑟的手下是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在一个山头找到了吴管家的身影。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锦瑟那次喜滋滋地抱着一张设计图,对着凌乔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 这个家是被锦瑟安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半山腰上,漫山遍野的野花盛开,山间又有一条小溪流环山围绕,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 由此故而得名俪泊山。 此时夕阳正艳,点点的星光就像是金箔一般地撒在了湖面上,波光粼粼,很是耀眼。 吴管家手中只是抱着一本相册,所以就算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夜无眠,又是跌跌撞撞地赶了将近半天的路,此时对她来说已是体力消耗殆尽。 这座山本已经是锦瑟的私有财产了,外人没有经过允许是断然不可能踏进这里一步的。 又因为是刚刚开始准备施工,还未开始真正的建设,所以这里的管理也就相应的没有那么严苛了。 吴管家多年的漂泊生活和默默陪伴在锦瑟身边积累下来的经验,避开了寻访人员的视线,一个人登上了山顶。 半山腰上正有工程车进进出出,井然而有序,建筑工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挥洒着汗水,好一副热闹的景象,仿若像是锦瑟未来的那个家庭一般,与凌乔两个人,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们争相着挥着手臂跑了过来,对着她‘NaiNai,NaiNai’的叫着。 ‘诶、诶、诶’老人乐得合不拢嘴,一把将几个孙子孙女儿一齐拥进了怀中,‘想吃什么,跟NaiNai说,NaiNai去给你们做。’ ‘要吃面,最喜欢NaiNai做的手擀面了,妈妈说那有亲情的味道。’ ‘对,对,手擀面,手擀面。’孩子们争相着争着跳着往她的怀里钻,雀跃着要求着。 ‘好,好,好,NaiNai这就去做,这就去做。’吴管家幸福着,乐着连眼泪都出来了。 古话说人总是在幸福的时候变得脆弱。 她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坎坷从未滴过一滴眼泪,她告诉自己那是‘那是脆弱者的游戏,是幸福者的厚待,她没有资格。’ 却在见到如此这番儿孙绕膝下的情景,却没有抑制住这样一滴幸福的泪水。 她擦过眼角的泪,缓缓地抬了眸,这才看到远处大树下一个少年的背脊挺得笔直,清秀的眉眼间总是夹带着少年老成的淡淡神色,她朝他招了招手,‘来,孩子,到NaiNai这边来。’ 别看少年年纪虽小,却已经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的基因,薄削的唇瓣,高挺的鼻梁,闪着睿智光彩的眉眼,眉宇间总是带着对生活的沉思。 第三六五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1) 少年一步步地朝着吴管家走了过去,似是万分拂过,那些孙儿全都不见了踪迹,唯独只剩下此少年。 吴管家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轻轻地摊开他的掌心,掌纹走势清晰,带着执掌者特有的脉络纹路。 “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想到。”老人轻轻地呢喃,苍白的嘴角却是绽开了一朵清秀的梨花,那花是有所寄托的花,那花是了无牵挂的花。 “没想到什么?”少年开了口。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机会见到你,上天真是厚待我这样狠心的人,居然还能让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孙子,看到你能够长这么大。我真的是知足了,很知足了。”老人微微低头,将脸颊贴在了少年的大掌上。 也许是生命正在流失,老人脸颊的温度变得冰凉,但是滚下的泪却是异常得灼烫人心的。 “即使没有跟他相认,你也觉得知足?” “知足,知足。”老人捧着少年的手,异常的依恋,仿佛只是这样一下,便能够温暖她一辈子,“孩子啊,人不能太贪恋了,要不然上天会怒的,他一生气就会收走现在的一切的。”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少年的声音似雾还像风,像是被这山风远远地送来一般,宛若云彩一般的柔软。 但又瞬间的转化,像是数九寒天里下得鹅毛大雪,轻轻地飘下,附着在人的皮肤上,当人们感受到冰冷的时候,想要将它掸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雪早已经化成一滴看不见的水,透过毛孔钻进了血液,一下子冷彻骨髓。 吴管家受了惊吓,一下子甩开了少年的手,一直低着头,不断的低,不断的埋,终将自己的脸埋入了相册中。 像个孩子一般的哭泣,“孩子,你不该这样,真的不该这样,你要学着你母亲的阳光,不要像你父亲一般的尖锐,这样你的人生才会快乐幸福。” “哈哈,幸福!”少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像是一个被生活压迫在社会的最底层的人,突然读到童话故事里美好的结局一般,仰天长笑了起来。 “那请你告诉我幸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定义?是不是说拥有一个素来利益第一的父亲,转眸间看到了那个从来不被自己待见的儿子,突然有一天站在了比他还要高的高度的时候,他不知廉耻地跑过来告诉你说我是你父亲的时候,那是幸福?还是说拥有一个秉着最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空受着心底里的xiǎo mì密,然后在突然真相大白的某一刻,选择逃离,美其名曰说不想给你造成牵累的母亲,这才算是幸福?” 锦瑟的一句句质问,让原本就已经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的吴管家,整个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过去那个坚强得宛若一根石柱,似乎永远都不会倒塌下去的人,此刻居然颤抖得宛若风中的落叶,随时都有着归隐于泥土的命运。 吴管家湛湛地抬起头来,朝着上方凝了过去,那个她刚才看到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蹿得这般的高了,宛若一棵大树一般地矗立在她的面前。 惊了吴管家的眼,也扰了她的心,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她的心窝子上绞啊,绞啊的。 “瑟,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断送了你的幸福,我不该迫于压力把你送去陆家,我更不该让你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不管不问了十几年,我更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完全不理会你的感受,就这样偷偷地隐藏在你家里这么多年。我是世界上最狠心的母亲,不,我根本就不配为人母亲。所以你走吧,求你了,让我再自私一回,快走吧。别再增加我的罪恶感了。” 呵呵,这就是他的母亲,那个一生下就把他弃之不顾的母亲,那个总是在暗处以一个好心人的姿态帮助着他的母亲,那个以一种无私关怀的吴管家的形象来照顾少爷的形象自居的母亲。 却唯独没有一个是以锦瑟的母亲的形象出现的女人。 垂在身侧的手指在一点点弯曲蜷缩在一起,他的嘴角越发的冰冷了起来,奈何天上的夕阳再过潋烈,他仍是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不断地朝着黑暗里坠落,沉沦。 他的世界在一度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他蓦地转身,告诫自己是她先抛弃他的,他只是在使用她曾经使用过的手段罢了。 她一时气急攻心,胸口处用上一股腥甜的味道,‘哇’一声,从口腔里喷射而出,成喷射状延绵了十里红妆。 有几滴血液直接越过锦瑟的裤管,落到了他的眼前。 锦瑟的双眸被这抹鲜红灼烫了双眼,他蓦地急切转身上前,想要将吴管家抱起,但是终究因为这么多年的隐瞒与亲密的隔阂,他冷冷地直起身子,双手攥成了拳头,退开了一步,再一步,最后他僵挺着身体朝着 “锦总。”袁磊迟疑地叫了一声。 “别让她污了我的家。”锦瑟所有的在心底里建设起来的坚硬冰冷,居然因为袁磊的一声清浅的锦总,被击得粉碎,“送她去医院。” 前半句话若是被不明所以的人听到了,必定会会觉得锦瑟太过阴狠,一个人的生命太过无价,又怎是一块土地的价钱可以对等的? 若是回顾他这一路走来,又有谁会忍心去斥责他呢。 只因为他生错了家庭,只因为他投错了胎,却要遭受这般黑暗的岁月。 大手一挥,叫上身后的保镖,将吴管家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也许,他本就没有想要弃吴管家于不顾的打算,也许袁磊的一声低浅的轻唤不过是给锦瑟铺设了一条走下去的阶梯。 此时山上就剩下三个人,奇异的却又异常和谐的三人组,锦瑟走在最前面,倨傲的身形,被太阳拉下了很长很长的一道黑色的影子,袁磊看到了,心有所触动,于是将自己埋了进去,因为那影子看起来实在是寂寥。 第三六六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2) 希望自己的加入与默默的陪伴,能让前面的那抹身影不会看起来这般的孤寂冷然。 夕阳已经沉落,天边残留着一条红白相间的金色彩带,不甚光亮,却在黑色的轿车上撒下了点点的星光,将前方行走的两人的身影拖曳得更加的落寞。 锦瑟似是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人一车,并未转眸,声音孤冷,“你们先回去。”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袁磊抬眸看了看天,似乎已经黑下去了,语气中隐有担忧,“锦总……” “回去。”锦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是。”袁磊只好轻声应下,脚步未动,凝着前方那道穿着藏青色衬衫的挺拔的背影。 为何他的心底微微的透着痛惜,过去曾经那道宛若松柏一般傲然挺立的身影,他以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折弯的背影,此刻却像是一下子被压弯了腰。 “上来吧,给老大一点时间。”孟旭将车子开了上来,停在袁磊的身侧,“我会安排人在隐秘的地方保护老大的。” 未见袁磊回应,他伸手入兜,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唇角,拿了打火机,想要点燃,却又方向,转眸透过摇下的车窗,看到孟旭也阴沉的一张脸,紧抿着唇瓣。 抿唇? 呵呵,是他们家总裁的独有的动作,却也是他身边的人的特有的习惯。 锦瑟在思考问题或者是棘手的事情的时候,便总是会无意识地做着这个动作,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就算是再难的事情,他都能完美的解决,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家曾经在想,是不是这样的动作特别能够激发人的潜能? 所以每一个人都在似有若无地去模仿着锦瑟的一些习Xing动作。 袁磊拉门上车,将手中的烟递了一支给孟旭,这次终于划亮了打火机,凑到孟旭的烟下,为他点燃,然后又凑到自己的面前,明明灭灭的光亮在这日渐暗下去的傍晚,显得特别的诡异。 抽了几口,烟雾瞬间充盈了狭小的空间,袅袅的灰烟朦胧了两人的视野,袁磊低谓了一声,“走吧。” 车子入档,油门加速间,车子从锦瑟的身旁滑过。 后视镜内的某个身影越来越小,可他们都清楚地看到,那人似乎停下了脚步,最后直接坐到了地上,那样的压力终于将某人挺拔的身躯压倒。 锦绣阆苑内少了两个人,似乎一下空寂了很多,仿佛像是一颗心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即使是在盛夏的夜晚,感受到的依然是寒冷。 凌乔拨了个电话给锦瑟,没有接通,便又打电话给袁磊。 “锦总呢?”当凌乔听到那边嘈杂的背景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气恼的。 她还记得早上某人曾经说过,下班后要来接她,带着她一起去庆祝她第一天上班的,可是她在公司里左等右等,却仍是不见某人的身影,便只好打电话给顾宇,叫他来接自己下班。 她心忖也许是锦瑟太忙了,所以忘记了。 却不想居然…… “您稍等。”袁磊对着手机,走到了稍微清净的地方后,又重新对着话筒说道,“可能还在俪泊山。” “俪泊山?”这个地方凌乔是知道的。 上次锦瑟拿了设计图给她看过以后,还亲自开车带着他去过一趟,他指着偌大的一片山,无比骄傲地对凌乔说,“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太大了,也太空旷。”凌乔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跟锦瑟说的,但是心底里却是对这样的一个地方喜爱得不得了。 有山、有水、有水,一个未被人们破坏的原始的地方。 “是。”袁磊趴在窗口,抬眸仰望着天,原来夜已经这么黑了,那个地方未装路灯,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也许他已经离开,于是,袁磊又转了口,“也许不在了也说不定。” 听到袁磊不确定的语气,凌乔的秀美不确定地蹙了一下,“你没跟他在一起?” “嗯,锦总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袁磊的声音带着些缥缈与伤感。 凌乔的心蓦地沉了一下,这在过去可是从未发生过的,未开手机,失去了联系,而且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颗心在黑暗处又沉了几分,凌乔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起来,“刚才看你们急匆匆的离开,是不是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她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能够让锦瑟这般的反常。 袁磊想,他倒是希望是公司的事情,那样也许锦瑟就不会这般的痛苦了,但是对着凌乔,他又无法自作主张地将事情的原因道出,只回答道,“公司里没事。” “那是私事?”凌乔的声音急躁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能一次Xing说完吗?非要我一点一点的问?” 要是能说他早就说了,这关乎锦总的隐私,他一个下属怎好妄加论断,“凌小姐,您还是亲自问锦总吧。” “这不是联系不到他,所以才打电话给你的吗?” “您手机上有私人定位系统。” 在袁磊的指导下,凌乔这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上的功能这么强大,忙挂了电话,打开私人定位系统。 GPS定位信号发射到卫星接收系统,再由卫星上反射回来,这么遥远的距离,却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在这几秒钟凌乔却品尝到了焦虑的滋味,这几秒被她无限制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锦瑟的爱,已经是这般的蚀骨灼心。 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等待以后,凌乔终于确定了锦瑟的真正的位置,跳上车,一下子拉上出门,对着前面的顾宇吩咐道,“去俪泊山。” 第三六七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3) “是。”顾宇也似乎已经感觉出了凌乔的焦急,所以有意将车子开快了一些。 “快。” “再快。” “再快一点。” 夜晚的街道本是冷清了一些,车子在马路上开得飞快,身后隐约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用扩音喇叭叫喊着,“前面的车辆,轻靠边挺一下,前面的车辆……” “甩了他们。”凌乔的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信号点,淡然地吩咐道。 顾宇一愣,抬眸望向车后座,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正在低头盯着手机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的气质,竟然带着跟锦瑟相同的气质。 仿佛越是复杂的情况下,她反而越发的冷静。 顾宇恭谨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脚下一压,将车子踩到了最低端,不见车子飘逸,依然平稳如昔,只因为这辆车是他们自己旗下经过特别改装的车子,此时的马力已经达到了360。 车后面红蓝交替的信号灯离他们越来越远,就连上面的呼叫声越被风吹散在了夜色中。 终于车子已经无限制地接近手机上的信号灯,“在前面的那个拐角处停下来,我自己走上去。” “凌小姐,这里都是丛林,没有路灯,您一个人上去比较危险,还是我送您到达目的地吧。”从上车后,顾宇对凌乔的话从未提过疑义。 凌乔视线终于离开手机,抬眸透过后视镜与顾宇相汇,“不要错估了人民公仆的韧心。” “啊?”顾宇有些不解。 凌乔转头看了一下车后方,像是一个预知者一般,仿佛将所有的世事都掌控于心间,“很快他们就该追上来了,需要有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然后,她抬手按下车顶的按钮,将车顶打开,仰望了一下夜空,悠悠道,“今夜的星空特别美,倒是个跟爱人一起散步谈天的天气。” 爱人? 呵呵,这种事情他可不干参合。 于是,顾宇按照凌乔的吩咐,将车子停在了凌乔要求的地方。 待车子挺稳以后,她跳下车,跑到车旁为凌乔打开车门,恭谨的站在车旁,“凌小姐,有事您就按手机上的这个红色按钮,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有他在,能有什么事呢?”凌乔看着手机上顾宇指的红色按钮喃喃低语。 他真是个细心的人! 凌乔心有感叹。 不止是为她定制了这么一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手机,而且还在她的身边安排了这么多双保护她的眼睛,简直可以用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来形容了,他居然仍然这般的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害怕失去她啊。 凌乔的心暖融融的。 “啊?”顾宇没听明白,又问了一声。 凌乔抬眸,嘴角的笑就像是绽放在黑夜里的玫瑰,娇艳芬芳,“好,有事我会按键的。” 身后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亮光在闪动着,鸣笛声由远及近,果然是很锲而不舍,凌乔拍了拍顾宇的手臂,“好好处理,别闹得不开心。” 顾宇低了一下头应道,“是。” 凌乔捏着手中的手机,抬步往山上走去,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运动细胞的,将近三百米的上坡路段,她竟然只花了三分钟就到达了。 虽然四下里漆黑一片,就那么神奇的凌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过去狂肆桀骜的身影,此刻隐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一体,生出了几分孤寂与落寞,似乎还带着一些悲伤。 听到脚步声,锦瑟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反而是将头在双臂间埋得更低了一些。 凌乔走到锦瑟的近旁,伸出手抱过锦瑟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有意想要将气氛变得轻快一些,“怎么不接我电话,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在心里是怎么骂你的。我还以为你一个出去潇洒快活了,把我一个人遗忘在了公司里了呢。气得我差点就要掀桌子了,把那些保镖吓得不轻。” 锦瑟将脸埋进了凌乔的怀里,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是我自私了。”可能是因为有了夜色的掩护,锦瑟将自己的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凌乔的面前。 “对啊,你真的是很自私。”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透过她的衣衫,滚烫着她的肌肤,却在渗入到皮肤的那一刻,异常的冰冷心惊,“这么美好的夜色,只顾一个人来欣赏,也不知道要拉上我。” 似乎有一股激流正在身体内涌动着,随时都要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凌乔仰了头看着天空的暮色,原来透过水雾看那星星似乎有这个别样的风情。 每一颗星星就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的,干净明亮,“明天记得要再请我一顿好的。” “嗯,会的。” 四周异常的寂静,似乎山林中的夜晚,风要来得比城市里的多一些,凌乔伸出手张开五指,有风宛若丝滑的绸缎一般从她的指间滑过,还带着一丝丝的清凉与花香。 突然地,凌乔像是有感而发,“住在这里的感觉一定很好,有你,有我,有家。在家里坦诚相对,你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我把我的苦恼向你倾诉。” 锦瑟从凌乔的身前抬起头来,对上凌乔的视线,今夜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少了一分如鹰隼一般的戾气,少了一分如古潭一般的冰冷,少了一分骇人的残邪冷峻,似乎多了几分踌躇与犹豫。 “怎么?我说错了吗?”凌乔蹲下身子与锦瑟平行,笑着问道。 过了一会儿,锦瑟才回答道,“没错,这一直都是我期望的。” “那你能告诉我刚才你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吗?”凌乔用双手捧起锦瑟的脸颊,与他的视线相交,紧紧地攫取着,似乎害怕他再度逃避。 第三六八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4) 她知道锦瑟的心底里藏着太多的事情了,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承担,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慢慢的笑话。 即使他身如巨人,那么也是有着一个承受的限度吧,若是过了那个限度,只怕他迟早是要崩溃掉的,凌乔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因此就算她清楚此时的锦瑟不想说,她还是想要在他的心口上凿开一扇门,一扇可以跟她倾诉的门。 锦瑟来回地审视着凌乔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全然一个陌生的全新的凌乔。 在遇到四个催债的歹徒的时候,锦瑟从凌乔的眼神中看到了勇敢。 在听到母亲的往事的时候,他从凌乔的眼神中看到了悲恸与伤心。 在自己对她有所隐瞒的时候,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冷然与自我保护。 在面对盛淮南的时候,又闪着恶作剧的诡计的光芒。 在面对上官婉的时候,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隐忍与倔强,还有着不与她一般见识的大度。 在面对……面对……面对吴管家的时候,她的眼中又是闪烁着时而对抗,时而依赖,时而亲切的光芒。 可是,此刻的她的眼神中又有着渴望,渴望能够与他一同面对,渴望能够跟他共同进退,渴望能够跟他一同分担的欲望。 “也许,以后不止是有你,有我,还有……”还有谁呢?他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陌生而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太过熟悉了吴管家这个称呼而说不出口。 却唯独没有怨恨。 不,他应该怨恨的,怎么会没有怨恨呢,她如此自私地选择诞下他的生命,却又不负责任地将他扔给了恶毒的人,如今又是怎么样?是因为年事已高?还是因为家中无人奉养啦? 这才假装一副高大无私的母亲的形象,想要他这个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来奉养她的天年吗? 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凌乔从锦瑟的眼中似乎看出了纠结的怨气,到底是什么人活着是什么事物,让一个如此果敢决断的人有了这般的郁结? 凌乔不想再去猜测,她想要从他口中听到锦瑟自己告诉她,告诉她让他如此纠结的劫到底是什么,“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一个人。” “哦,瑟是想要孩子啦?不过,一个真的够吗?这么大的房子,一个孩子太冷清了,应该要多生养几个,那样我们的家才会充盈起来。”凌乔在这一刻想到了母亲。 多说人死了以后,他的灵魂会变成一颗明亮的星星,守护在自己亲人的身边。 那么妈妈,,请你给我一个提示,到底哪一颗才是真正的您呢? 我想您了! 如果您没有那么冲动该有多好,如果您还活着该有多好,那么我现在该是有多么的幸福啊。 妈妈,我真的很想跟您一起分享我此刻的喜悦,我真的很想要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我想要让您跟着我一起享福。 “瑟,我想妈妈了。”凌乔仰望着天上的星空说到,填了几抹忧绪。 握着她的手掌蓦地紧了一下,拉回了凌乔的思绪,收回了视线,落在了锦瑟的脸上,她不明白锦瑟为何在听到她提起妈***时候,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她没有再去逼迫他说些什么,只是用眼神告诉他,她想要知道。 锦瑟无法去破坏一个小女孩儿心中对母亲的完美形象,更是无法告诉她,她的母亲在人生最后的岁月中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凌辱与折磨,到底心底里背负着怎样的不舍与怨恨,这才会选择那样一条道路的。 他能说的唯有眼前。 眼前那个他们可能会要面对的那个被社会冠着母亲这个称呼的老人。 他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某一个角落,“今天,就在今天的傍晚,我看到了那个给予我生命的人,原来一直在我的身边陪伴了我六年,整整的六年的时间。” “你说她的心到底是用什么打造的呢?是铁吗?可是又多了一分生机;是石头吗?似乎有有着七情六欲;是流着血液的肉吗?可是怎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可以做到这般的漠然呢?” “是六年,不是六个月,也不是六天,更不是六分钟,她居然可以对着自己的血脉,冷然到如斯的田地。每次可以做到像是面对陌生人一般,恭谨地叫上一声少爷,然后漠然地去忙自己的事情。” “少爷,呵呵,是少爷啊,你说她到底是把我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又把她自己摆在了什么样的地位呢?每天不动声色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到,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而她却先于我把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了。” 锦瑟张了张嘴,喉结滚动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涌而出,好了好一会儿,等待情绪稳定一些后,他才又说道,“你知道,滚滚。” “世界上没有这样做母亲的,也没有这样做儿子的人。” 哦,凌乔听出来了,那种东西叫做自责。 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男人啊,一个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这么长久的时间的岁月里,他没有斥责,有的只有自责。 “不会有这样的儿子,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要把自己的母亲给推出去,这在当今的社会里会被称作什么呢?哦,应该是不孝吧。呵呵,真的是不孝,母亲在身边六年居然从未想到过要去相认。” 此时他的心情到底是该怎样的纠结呢? 才会让一个平日里思路条理清晰的人这般的思绪颠倒混乱至此。 凌乔将唇瓣轻轻地印上了锦瑟的额头,“不,你说得不对。” 她的唇又一路向下,落在了他的眼上,“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不知者无罪。” 她的唇滑向他的鼻尖,“阿姨她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跨不过去的坎而已。” 第三六九章 请原谅我的自私(5) “不,你不知道,就在一个多星期前,她,她为了能够留下来,就那么不顾形象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你没有看到她当时眼神中的哀求,她甚至说要毒哑自己,只为了能够让我更加的安心……” 锦瑟唇间的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刀一样,用力地绞着凌乔的心,以至于她此刻的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生生地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都这么痛了,这个男人此刻的心到底是该有多痛啊,凌乔不敢去想,也不敢去体验其中的痛苦。 只是用唇用力地堵住了锦瑟嘴里未说完的话,她学着锦瑟过去的爱抚,将自己心中的爱意一点一点地度到锦瑟的口腔中,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温暖锦瑟的心和他的身体。 耳畔是微风吹动着树叶,相互撞击发出的沙沙声,头顶是一群小鸟归巢后的叽叽喳喳相互交流着收获的啾啾声,似乎远处还有一两只正在奔跑捕猎的猛兽的嘶吼声。 哦,那细微的挑动人神经与嗅觉的又是什么声音呢。 那是花儿正在以自己高贵的姿态为明日里的盛开做准备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一首乐曲,只为两人存在的乐曲。 刚开始锦瑟只是被动着去接受凌乔的给予,去接受她的热情,却接受她的安抚。再然后的身体的血液似乎也随着她的热情而奔涌起来,他的周身开始热了起来,到最后他开始反客为主地去索取。 他将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揉入到自己的怀里,舌开始探进她的口腔内,肆意地去搜刮着她给予的力量与热情。 就在两个人的热情被点燃到顶点就要失控的瞬刻,锦瑟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一些,凝着怀中娇喘连连的女人,带着冷意的双眸中终于被热情融化成了绕指柔的水。 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凝着怀中的人儿,第一次看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平凡之处,“滚滚,若是此刻没有你在我的身边,这道坎我自己该如何过。” 凌乔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锦瑟的唇瓣上,呼吸还未平缓,胸口仍在剧烈的起伏着,但是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没有若是,因为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没有想到这样的一段对话,却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的验证。 “所以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畏的自责上面了,瑟,你要感到幸福。有一种东西叫做失而复得,有一种爱叫做众里寻他千百度。我们现在应该好好的侍奉老人,让她品尝一下儿女缠绕膝下的幸福。” “是,这是她一直都期盼的。” 锦瑟想到就在傍晚找到她的时候,她神情恍惚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喃喃自语的。 她说感谢上天还能给予她这样的厚待,让她看到孙儿满堂的情景。 “走吧,回家,我肚子饿了。”凌乔从锦瑟的怀中跳了起来,拉着锦瑟的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任Xing得像个孩子。 “走,回家,吃饭去。” 锦瑟将家这个字咬得特别的重,似乎那个家又随着心结的解开而变得越发的有分量了起来。 后来的某一天,凌乔跟亦舒两人坐在靠街的西餐厅内,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看来我真的是不适合上班。”凌乔吸着果汁,自嘲着说道,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苦涩。 “怎么说?”亦舒用手勾起一缕调皮的发,勾到了耳后。 哦,对,未来的未来亦舒开始走女生路线了,开始蓄起了长发,开始懂得化淡妆,开始学着其他的女人那样穿起裙子。举手投足间开始有了妩媚的气息,开始吸引着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晃动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看,第一天上班就被上官婉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之而后快,结果天降守护神,把我幻想的平凡给打破了。” 亦舒拿起凌乔果汁杯上插着的一片柠檬,放在嘴里用力嚼了一下,蓦地抬起手来,用手捂住了腮帮子,做出了一副被酸掉大牙的举动,用力地白了一眼凌乔,唇角堂而皇之的挂着一抹讥讽,“嘁,你这是在我面前变相的秀恩爱你知道吗?” 一抹红晕染上了凌乔的脸颊,她当没听到亦舒的话,又再度低头小口地啜饮着杯子里的果汁,“后来吧,我以为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却又出现了锦瑟母亲这档子事情,又把我的宏图大志给耽误在了医院里。” “你那叫耽误?”亦舒挑了眉眼,轻轻吊着反问凌乔。 “不叫耽误,那叫什么?”凌乔回避着亦舒那双十万伏特瓦数的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神。 “你说呢?” “孝敬。” “得了吧,小姐。您那叫赎罪好吗?叫赎罪。”亦舒终于感觉自己这个淑女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将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柠檬片放凌乔的方向扔了过去。 扔得很准,直直地擦过凌乔的发丝,落到了她坐的沙发椅上。 凌乔低头伸指捡起沙发椅上的柠檬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为何要赎罪啊?”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良心不安,不安于自己以前对她的那种态度,不安于锦瑟因为你的原因赶她老人家走,不安于自己还未来得及孝敬呢,她老人家就先行离开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死乞白赖地赖在医院里,任别人怎么撵也撵不走的。”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把对自己母亲的那种歉疚,以及还未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孝顺全部都转嫁到了吴管家的身上。 她在医院里,三天,整整守了吴管家三天,直到吴管家悠悠地转醒过来,她才肯让自己放松下来。 “为什么吴……”凌乔觉得自己用词不当,清咳了两声,换了一种称呼后继续问道,“阿姨都睡了一个晚上了,到现在还不肯醒过来?如果是你的医术有限的话,那么就早点说出来,别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而耽误了别人的生命。” 凌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锦瑟正同她相携着推开盛淮南办公室兼休息室的大门,盛淮南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凌乔劈头盖脸的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七零章 爱的呼唤(1) 锦瑟早已经对凌乔与盛淮南这样的相处方式司空见惯了。 可以说他也乐见其成,若是凌乔跟盛淮南说话亲切了,那他反倒是要心中吃醋了,其实这样挺好,真的是挺好。 某人一听到凌乔的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躲起来,以免一会儿耳朵又要遭殃,他的一颗心又得要受到摧残了。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明显是在某些人面前做不成功的,才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后领就被某人逮了个正着。 盛淮南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感觉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便被提溜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找一个支撑点,只是在指尖触及到门框的那一瞬间,身体迅速的后移,只能看着门框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用,脚尖去勾的时候,脚尖也脱离了两个空间的结合点。 盛淮南哀怨地回眸凝向身后的某个人,为何他们身高明明相同,为毛每一次受伤、受欺负的那个人总是他啊。 ‘兄弟,我可是跟你曾经同生共死过的。’盛淮南勾动着他那双邪魅的桃花源,准备跟锦瑟打亲情牌。 ‘那又怎样?’锦瑟挑了挑鹰眉,完全不为所动。 盛淮南感觉到自己一口老血呕在胸口真的是上不得下不去,郁结胸口啊,‘老哥,求求你,别这么见色忘友好吗?你的英明神勇的形象呢?你那暗黑的禁欲系的气质呢?你那**四方的冷峻残邪的宛若帝王一般的气势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锦瑟皱皱眉斜睇着盛淮南那张不作不死的妖孽的脸上。 ‘老大,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真的不好,很不好。’一双桃花眼中闪动着哀求讨好的眼神,就差要一个猛烈的转身,然后跪倒膜拜了。 锦瑟抬手摩挲了一下光洁的下颌,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有点道理。’ ‘对吧,对吧。兄弟又怎么可能会骗你呢,求你还是恢复到过去那种冷酷十足的形象吧。’盛淮南感动得心底里两条清泪就跟从高山上下流的溪泉一般。 ‘为什么要恢复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锦瑟猛的一个向上的提力,一下子把盛淮南给拉直站了起来。 好,好个毛线啊好,他怎么就没感觉出到底是好在哪里了呢?盛淮南学着锦瑟的样子,双手环胸跟锦瑟对峙。 见锦瑟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盛淮南终于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情况下,对着锦瑟挑了挑没,斜勾着唇角,集合调动了所有的五官,这才终于憋出了那句埋藏在他心底里很久的话语来。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到时候别怪我欺负你老婆哦。’ 可在心底里盛淮南气得头顶上都开始冒烟了,就差要把牙齿咬碎了,和血咽下去了。 ‘拭目以待。’锦瑟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双手环胸,一副准备等好戏上演的表情。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过啦?当我不存在是吧?两个人眉目传情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凌乔冲上前,硬生生挤进两个人的中间去,踮着脚尖在两个人中间寻找存在感。 “尤其是你,到底是行不行啊?麻溜的给句话啊,要是不行也别耽误我们的时间啊,到底是为什么经过一个晚上了怎么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啊,你不是说阿姨只是失血多了点,精神疲累了点,身体虚弱了点吗?”凌乔气哄哄地瞪着盛淮南。 “呵呵,嫂子。”刚才那个在锦瑟面前宣誓着说准备给某人一点颜色看看的盛淮南,在经过凌乔的一番的指责以后,脸上除了青一下白一下的,嚣张的气焰是一点都没有见到。 还真是亲密无间、天下无敌好闺蜜哈。 质疑人的能力还真的就是一样一样的,如出一辙不说,而且绝对的让人无法对着她们生起气来。 噢啦个去,为毛在这个时候又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啊,真是阴魂不散,跟个水蛭似的,吸上了还怎么就甩不掉了。 不过,在锦瑟的眼中,看着这两个人倒是有一种猫捉老鼠动画片的既视感。 哦,对不起,这不是锦瑟看到的,这是作者自己想象的,想锦瑟这种冷峻桀骜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幼稚到去看这么卡哇伊的动画片呢。 不过,此刻也有一些读者冒出来了,大呼着,凭什么我家瑟就不能看这种动画片啦?社会自由,人人平等好吗? 好吧,好吧,你们说了算。 呵呵,对不起扯远了。 我们言归正传。 话说凌乔看到某人陪着笑脸放低姿态的样子,不但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是双手叉腰,虽然说是仰视,但是那视角完全的是高傲得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姿态,“别以为傻笑就想糊弄过关。” 傻笑?我有吗,我有吗? 请您睁大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么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一张遗世绝美的脸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不协调的字眼呢。 不知道珍惜,竟然还说我傻,盛淮南两只鼻孔不断地喘着粗气,却在视线不小心触到凌乔的视线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傻气。 可是能怎么办呢,谁叫你是我老大看上的女人呢,谁叫你是……那什么的世纪好闺蜜呢。 啊呸,闺不闺蜜的关他鸟事啊。 “瑟还跟我是你智商180,我看应该是250吧,他说得还真是谦虚了点。” 忍,忍,忍,真是一把把尖刀插在了心窝上啊,那痛真是无以名状。 盛淮南做了一段心里自我建设以后,再度抬起眸来,脸上已经恢复到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嫂子,这真不赖我,吴婶她潜意识里不肯醒过来,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这是什么话?”撑大眼眸凝着盛淮南。 第三七一章 爱的呼唤(2) 明显他的话并不能让他信服,吴管家这么爱锦瑟,现在有机会跟自己的儿子相认了,怎么可能会不愿意醒过来呢。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心理暗示,也就是说吴婶现在一直处于自我的心里暗示的状态中。嗯,我打个比方吧,把心里暗示比作一个黑暗的深渊,把她的生存意志比作成一种自救的力量,那她现在不想自救,只能一直往深渊里沉咯。” “你倒是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凌乔白了盛淮南一眼,“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把阿姨从深渊里拉出来。” 盛淮南的视线越过凌乔的头顶看向锦瑟。 “看我做什么?”锦瑟手一点点的放了下来,不自然地撇了头。 “丫的,不看你,难道看我自己啊?我倒是想啊,人吴婶肯认我这个儿子吗?”盛淮南啐了一口,新仇旧恨全都在这句话里发泄了出来。 凌乔总算是听出来了,原来这结出在锦瑟这里,清秀的脸上马上晕开了花,“所以说,需要瑟去跟阿姨多说说话?阿姨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嗯。”盛淮南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抹了一把汗,总算是转移了凌乔的注意力了。 凌乔马上转身面向锦瑟,“那个……” 怎么回事? 那道冷漠倨傲的背影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只见,锦瑟已经先于凌乔,越过面前的两个人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呵呵,嫂子,我看啊是有人拉不下这个脸咯。”盛淮南也开始学着锦瑟的样子幸灾乐祸了起来。 正所谓此仇不报非君子吗,不报白不报,报了还得报。 不过,那道想要吃人的目光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盛淮南蓦然转头,就看到凌乔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盛淮南马上朝后面缩了一缩,好,好,你们鹣鲽情深,你们鸾凤和鸣、鸳鸯双飞、百年琴瑟、珠联璧合行了吧,不就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人吗? 好,好,我忍,我再忍,我一忍再忍。 盛淮南朝后退了一些,再退了一些,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凌乔这才收回视线,追随着锦瑟的脚步跑了出去。 四下里搜了一个遍,凌乔愣是没有看到锦瑟的人影,唯独只看到一直跟在凌乔身旁保护他的顾宇的身影,问道,“瑟呢?” “老大说公司里有急事,先离开了,叫我送您去上班。”顾宇据实回答道。 “离开了?”凌乔视线望向电梯的方向,嘀咕道。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阿姨最需要的人是他吗?他到底是在闹什么别扭啊?昨天他对阿姨的心结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凌乔自问着,几个问题在她的心里翻来覆去的百思不得其解,就差抓耳挠腮了。 凌乔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无法感同身受了。 其实一个人的心结哪里是这么容易说解开就解开了的呢,更不要说这个心结已经埋藏在他心底里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了,这个心结就像是一颗种子被种到了心底里,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窥探,肆意的生长。 在身体内早就已经长成了一棵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了。 想要拔除那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呢。 即使是坚强如锦瑟,那也只是开始将那棵撼动,而拔除似乎还需要一些时间这剂良药。 “嗯,知道了。”凌乔湛湛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吴管家的单间豪华病房内,“这里我还有事情离不开,公司就先不去了。” 还是给彼此一些时间,让BT公司里的人也消化消化她的身份,到时候突然出现,只会令大家都跟着手足无措。 哦,也许不能再称之为吴管家了,她的真名叫做锦淑珍。 凌乔刚走进病房关了门,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锦瑟去而复返了,高兴地转身一下子拉开了病房的门。 却在视线接触到一身白色加浅蓝镶边的护工的时候,勾起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他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返回呢。 “什么事?”凌乔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变得不咸不淡道。 “凌小姐。”护工缩了缩,心想着不会是在看到自己后才感觉到这么失望的吧,忙往旁边让了让,将自己的同伴一同亮了出来,“我们是这里的护工,是盛医生派过来照顾夫人的。” “不用了。”凌乔这才认真的往后面一看,我勒个去,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显摆的吧,整整五个护工,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仿佛古时候候在殿外的太监宫女,随时等待着传唤一般。 凌乔现在没时间去考虑这些,只是悻悻地握着门把手想要将门关上。 “那个,凌小姐,我们都是经过特别的培训过的,我们手持着医师执照、护理执照、还有营养师执照……”为首的护工一直在不断地自我推荐,好像很想要、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一样。 也是,人家盛淮南一声令下,这些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的工作人员自然是一定要达到目的才肯罢休了。 “我说不用了。”凌乔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烦,五官一结,脸色沉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厉了几分。 在场的护工一愣,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刚才盛淮南叫她们上来的时候,已经特别交代过了,对立面的人一定要特别的用心,要像是对待他的母亲一般的对待,还有立面的凌小姐,那可是她们大boss的心头肉,千万不能惹她不开心,要不然随时收拾包裹走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哪里敢怠慢啊,尤其看此刻凌乔突然生气的样子,自然是在不断地在心底里做自我检讨,看看到底是哪里惹前面这位大小姐不开心了。 凌乔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造成别人的困扰了,敛了敛心神,语速放缓了一些,牵强地勾动着唇角对着这些人道,“不用了,你们先去忙别的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若是有需要,我会叫人去找你们的。” 第三七二章 爱的呼唤(3) “那个……”护工还想要努力一把,看到凌乔坚持也只好作罢了,“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您有需要差人来叫我们,我们随时候命。” “嗯。”凌乔无意再跟她们周旋,点了点头,将门轻轻地关上了。 先去了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条毛巾放进水盆内走了出来。 她知道吴管家平日里严于律己,将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尤其是对自己,她更是收拾得一丝不苟,仿佛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没有一点的偏差,曾经她还觉得这个人太过没血没肉了,就像是个失了灵魂的人一般,了无生趣。 原来她是真的没有了灵魂,她将一颗灵魂全都拿来向锦瑟赎罪了,她已经完全将自己置之度外了。 “阿姨,对不起。”凌乔拧了温毛巾,开始给吴管家擦脸,一边看着吴管家,像是在跟她交流,又像是在跟自己自言自语,“刚开始的时候故意跟您作对,您没有怪我吧?” “呵呵,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她自问自答道。 “对了,我还没有跟您认真的自我介绍过呢。那我现在正式地跟您说一遍哦,仅此一遍哦,我可不管你现在到底是在睡觉没听到,还是假装不想理我才故意不睁开眼睛看我的。不过,我跟你说仅此一遍,过时不候的哦。”凌乔放下手中的毛巾很正式地站在吴管家的床边,很正式的说道。 “我,名凌乔,今年二十二,可是我跟锦瑟认识那可是有十六年的时间咯,您说我们是不是缘分深远啊,好像注定两个人一辈子就该住在一起一般。呵呵,阿姨,您可不能在心底里偷偷笑话我脸皮厚哦。” “是从虞城设计学院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现就职于BT,虽然这是您儿子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进去的,但是我坚信以我的能力,努力个几年也一定是可以进去的,只是现在提前了一些而已。”凌乔说着不忘吐了吐舌头,呵呵,连自己听着都感觉有些厚脸皮呢。 “父不详,母黄晓岚,跟您说哦,她可是一名很伟大的设计师呢,我的成绩也有大部分是拜有这么良好的基因所赐哦,所以我身家清白……” 说到这里,似有棉花哽喉,让她说不下去了。 如果母亲吸毒的事情不算的话,她真的是算得上是身家清白的。 锦瑟当初不是答应过要帮她调查的吗?可是到现在为何还是没有结果,为何还是没有听到他提起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以锦瑟的能力,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结果的啊,难道…… 凌乔怎么也无法想象,将那样亲切慈祥的母亲,那样温婉善良的母亲与吸毒犯联系到一起。 凌乔没有让自己沉陷太久,稳了稳心神,将自己的思绪抽了回来,弯身又从水盆中拧了一块毛巾,状似耍赖道,“我不管,不管您是否觉得我配不配得上您的儿子,我这辈子都赖定他了。” “所以啊,我觉得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凌乔此时的脸颊微醺,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不断的上升当中。 她居然在锦瑟还没有跟她求婚的情况下,居然就说自己是她的儿媳妇了。 天呐,跟锦瑟待在一起久了,这脸皮的尺度真的是见长啊。 虽然知道周边没人,但还是四下里都瞄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继续抓着毛巾开始给吴管家擦脸,盯着吴管家的五官开始端详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阿姨,您说我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呢,您跟锦瑟还真的是有很多地方很相似的呢,尤其是这眼睫毛,真是又长又密,真是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快要嫉妒他了呢。” 凌乔的视线继续向下,“还有这鼻翼,也是一模一样,坚挺得就跟像是精雕细琢出来一般,还有……” 凌乔一一做了对比,最后下了一个结论,“不过啊,这也不能怪我啊,您说您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我没有看出来也是可以原谅的嘛,哈,是吧?” 凌乔说得口有些干了,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转身看向吴管家的嘴唇,有些发干,便又倒了一杯水,拿着棉签都过来,蘸了蘸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吴管家的唇瓣上。 “是不是感觉舒服一些啦?” “我伺候人的功力还是不错的吧?嗯,如果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哈。既然这么喜欢我伺候您,那您就快点醒过来,我一定会像是对待我的妈妈一般的对待您的。” “现在,我可是孤儿了,这么多的爱可是只给您一个人,这等于您白捡了一个女儿哦,您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啊?” “但是我跟您说哦,我说的话可是有期限的,只能到今天晚上哦,若是您还不醒过来,我以后可不会像亲生女儿那样的对您了哦。”凌乔想了想,又将时间拉长了一些,“要不延迟到明天晚上?” 然后又故作妥协地睐了一眼吴管家,“好吧,好吧,谁叫您是瑟的母亲呢,那就延迟到后天哦,只能到后天咯,若是后天您还不醒过来的话,我跟您说,我对您可绝对没有像母亲那般好了哦。” 果然是让凌乔一语成谶了,吴管家是在后天的傍晚的时候幽幽的转醒。 当然这其中有凌乔努力的成分,更是有锦瑟的努力的成分在里面。 凌乔除了吃饭的餐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病房内照顾吴管家上,一会儿拉着吴管家的手说着这么多天来与锦瑟的点点滴滴,令她没想到的是,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居然会这般清晰地记得跟锦瑟在一起的所有的时光。 “跟您说个xiǎo mì密,您可不能记仇哦,刚到锦绣阆苑的时候,我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丢丢……”还不忘伸出手指在指尖上比划着,证明真的只有一丢丢,“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您,您说您当时怎么就能容忍我故意跟您作对呢?” 第三七三章 爱的呼唤(4) 一会儿又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给她读报纸,有时候还会翻出手机来给吴管家读里面的笑话,讲完后自己倒先捧腹大笑了起来。 “阿姨是不是很好笑?这些人真的是太有才了,居然能编出这么好笑的段子来,我跟您说啊,我那个好朋友,就是亦舒,亦舒她说话也有这么搞笑,您说就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就没有一个男生喜欢她呢?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一会儿又像是一个爱撒娇的孩童一般,拉出吴管家的手臂,腻在她的怀里,“嗯,真的是母亲的味道,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味道哦。” “您说我妈妈现在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啊,她一定可以跟您成为最好的朋友,而且也经常会像这样抱着我,然后跟我讲如何跟未来的老公相处,如果跟您相处。” 凌乔说得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将自己的脸迈进了吴管家的怀中。 就那样,她看到了被自己放到床畔的手机,又拿起手机翻开了**功能,对准自己跟吴管家,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何时自己的眼角已经挂上了清晰的泪痕。 她喃喃地哀求着,“您快点醒来吧,瑟他心中真的很苦,您也要像对我这样,在醒过来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说母亲的怀抱是孩子最大的港湾,您抱一下他,用力地好好的抱一下他,一定可以消弭他这么多年来的苦痛跟仇恨的。”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相信他期盼这样的怀抱一定是很久很久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舍得那样对待陆逸冰的。” 凌乔这样念着叨着,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躺在吴管家的怀里睡着了,甚至是自动自觉地爬上了病床,紧紧地拥着吴管家的身体,将脸埋进了她的怀中。 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在她睡着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高大昂藏的身体隐在夜色中,越发地衬得他高贵,冷傲,旷世不羁,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脚下,而他是那般的受人敬仰膜拜。 可就在他脚步踏进病房的瞬间,又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眼中的桀骜柔化成了最温软的水,仿佛房间内的人是他这辈子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吊在心尖的人。 小心地呵护着,不敢去吵醒一般。 锦瑟走到床边看着蜷缩成婴儿状的凌乔,颇有点无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了宠溺的弧度,“真是个孩子,这么大了还依赖着母亲的怀抱。” 他知道凌乔睡着后一般很少能够被吵醒,一般都能够一夜好眠到天亮,便弯身将凌乔轻轻地抱了起来,将他抱到隔壁,安放在另外一张大床上。 凌乔宛若一只贪睡的小野猫,在全新的床单上无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锦瑟见凌乔睡得很好了,这才站了起来,走到隔壁躺着吴管家的病床前。 仍是带着一种心理上疏离的距离,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吴管家,看着她不甚安逸的睡容。 好一会儿他问出了自己心底里最在意的问题,“这么多年你是否有想过要跟我相认?” “为何你要将自己真实的身份隐藏在一个陌生人的嘴脸下?难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看到我正遭受着心理上的折磨吗?难道你就愿意看着我一直沉浸在仇恨中不能自拔吗?” “若是没有凌乔的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毁天灭地的行为。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能够再看到陆琛了,你对他还有爱吧?要不然怎么会愿意给他生下孩子?要不然你怎会宁愿自己隐姓埋名,也不愿意站出来向他们讨伐呢?要不然你看着我过那样的生活,怎不见你为了我站出来向他们宣战呢?” 锦瑟的心中悲恸万分,但是还是控制着很低的说话的声调,像是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到来一般。 他从未像这一刻般,对眼前的人无法掌控,他竟然不知道生他的这个叫做母亲的人的真实的想法。 “你为何要一直这么沉睡下去,是因为不想要看到我吗?还是说不能面对我,所以你才不愿意醒过来的?要不我把你送到陆琛的身边,我帮你把庄梦蝶赶走,让您也过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 “你告诉,告诉我你心底里真实的想法。” “为何你就不能醒过来,难道你觉得这样逃避着真的就有用吗?” “终将是要面对的,我劝你还是早点醒过来吧,面对面把事情理清了,要走要留我都不会勉强你。” 锦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吴管家的手,看着那个凌乔一直腻歪着的怀抱。 即使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心底里却是一直渴望着能够感受一下那双手抚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温度,一直想要尝试一下那臂弯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小的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看到那些佣人的孩子,腻歪在自己的父母的怀里,那一张小脸仿佛像是汇聚了太阳所有的光辉,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用力地弯起,像是蓄满了香醇的美酒。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告诫自己,这一切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只有让自己的一颗心足够冰冷坚硬,那么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将自己摧毁。而那些此刻腻歪在母亲怀中的人儿,长大后是绝对承受不住风吹雨打的。 母亲的怀抱并不可能护你一生的安康幸福。 可每当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每当他一个人窝在黑暗的角落寻求着慰藉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是有多么渴望那么一个怀抱,真的不需要太多,只要在他心伤难过的时候,或者是在他无助害怕的时候,可以有这么一个怀抱可以让他依靠。 他等着、盼望着、却失望了。然后他开始告诉自己,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根本不需要有这样的一个怀抱。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渴望这样一个怀抱。 蓦地,锦瑟一个转身大步地离开了那个他曾经在梦中体会过千回万回,而此刻就在眼前,却让他异常陌生的怀抱。 第三七四章 有一种朋友叫相互揶揄仍可推心置腹(1) “一起喝一杯?”盛淮南手中拿着一瓶酒,装成偶遇的样子,见到锦瑟,表情淡然,只是扬了扬手中的不知道又从哪里淘来的好酒。 锦瑟有些不自然地撇了头,却率先于盛淮南自己先进了盛淮南的办公室。 然后将自己整个人抛进了沙发内,任由着绵软的沙发椅背将自己昂藏的身躯包围。 他小的时候无法想象母亲的怀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感觉,那是因为当时的人实在是太小了,坐进沙发的时候,就像是一颗石子落进了湖中,只听得到扑通的一声,却根本感受不到被沙发包围着的感觉。 随着他慢慢的长大,却开始经历着非人的生活历程,那时候的他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被软软的围绕的感觉。 后来,随着他打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以后,他终于又再次品尝到了坐在沙发里的感觉。 那种软软地将自己一把包围在其中的感觉,他当时就在想,哦,那应该就是那些小孩子在母亲的怀抱中的感觉吧。 于是乎,他就开始买沙发,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有他的地方,他都没有买上一个那种可以将自己团团包围住的沙发。 盛淮南在倒酒的间隙斜眸瞄了一眼那个将自己完全交托到沙发上的某个人。 却没想到某个人倒是先于他开了口,“再看,一瓶酒该只剩半瓶了。” 靠,老子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这才会把自己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好酒拿出来的,不见一点感激之色,倒是先开始揶揄起老子来了。 不对,他能说这些话是不是就代表他跟吴管家之间的隔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啊? 嗳,可惜了我的一瓶好酒啊,本来还想要存着哪天跟女人一起翻云覆雨的时候,调节情趣用的。 想想自己,似乎好像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跟女人翻云覆雨了,想一想整个人就感觉自己真是够憋屈的了。 “我的酒,我乐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盛淮南自己端了一杯酒走到一边坐下来,故意不去看锦瑟。 锦瑟倒也不计较,长臂一伸,欠出身体来从大理石台面上勾住高脚杯的杯脚,端在了手中。 高脚杯的杯底正好沾着红色的宛若血渍一般的酒业,正好滴在了锦瑟的那件藏青色的衬衫上,而锦瑟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伸手只是轻轻地掸去上面的水渍,然后将高脚杯凑近唇边,优雅地抿了一口。 盛淮南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降临地球一般,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锦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连酒都忘记喝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暗恋我?”锦瑟抬起狭眸睐了一眼盛淮南,轻描淡写道。 “靠,这是大新闻好吗?天大的新闻啊,你的洁癖居然就这么神奇的不药而愈啦?”盛淮南从沙发站起来,走到锦瑟的身边一屁股挤到锦瑟坐的单人沙发上,挑着眉,暧昧地揶揄道,“爱情的力量?” “真有这么伟大?”盛淮南端着酒杯凑到自己的唇边。 “伟不伟大的,你自己亲自尝试一下不就知道啦。” “咳咳咳。”盛淮南被自己嘴里的红酒给呛了个正着,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的一样,一脸嫌弃地撇着嘴,“我?还是算了吧。那种东西不适合我这种潇洒的人,束手束脚的,多不自由啊,再说了我怎么舍得放弃我现在的生活啊,每次都可以品尝到不同的滋味,这样的快活你这种人不懂的。” “行啦,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我还不了解吗。不就是……”锦瑟不屑地睐了他一眼。 “喂喂喂,今天我贡献出我的珍藏,可是为了开解你的,怎么倒是你先教训起我来了啊?”盛淮南忙打断了锦瑟的话,他在心底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害怕锦瑟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他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盛淮南也变得这般胆小了呢。 “开解我?一个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明白的人能开解我什么?”锦瑟轻呲。 “我不能开解你?我可是拿着国家一级心里咨询师证书的人,我会开解不了你?”一天里被人两次质疑,而且还都是身边两个跟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人,他自己都感觉醉了。 啪一下将手中的高脚杯往大理石台面上用力一撂,来回不停地在锦瑟的面前走来走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桃花眼里不断地冒着火星,心忖着得给这个人好好的上一上课了。 让他也知道知道老子到底是优秀在哪里。 锦瑟懒得连眼都不愿意抬一下,就一颗颗地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将自己整个人完全地交托到了沙发内,修长干净的手指托着高脚杯的底座,轻轻地摇晃着里面的液体。 那画面真的是美绝了。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得让他严肃地对待他后面要说的话,盛淮南手握空拳凑近唇畔轻轻地咳了一下,“呃……呵。” “行啦,就你那半吊子的心理学,估计那证书也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给你的吧,哪有心理师像你这么躁动的啊,走来走去,要是真来个病人,估计病没看好,心理的烦躁倒是先被你给挑拨起来了。”锦瑟继续优雅地晃动着高脚杯里的液体,像是一个慵懒的帝王,正在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对,美好的时光。 也就跟盛淮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够这么肆意地耍贫嘴,仿佛心底里的那些阴霾也跟着一扫而光了。 呵呵,他跟凌乔还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如此的臭味相投,都以逗盛淮南为己人生最大的乐趣。 “喂,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你们两夫妻所赐吗?你说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在医学界举足轻重的人吧,这跺一跺叫虽然说不能震三震的,但是至少也会落下一些灰尘吧,你说是吧?”盛淮南仍在叫嚣着。 锦瑟继续慵懒邪肆地斜扫了一眼盛淮南,语气一如刚才的悠然,“所以呢?” 第三七五章 有一种朋友叫相互揶揄仍可推心置腹(2) “你还好意思问所以呢,就在今天,就是这一天,我居然要受到你们两人这般的质疑,你说我以后还要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啊?啊?你叫我还怎么给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一个交代啊?” “那个人又来找你啦?”锦瑟突然脸色一沉,纤长的手指在水晶杯的底座上一扣,手指关节处发出骨骼相互摩擦的咔咔咔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暗的外衣一般,整个人来起来残肆肃杀。 “那倒没有。”盛淮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这段时间天天地蹲点来找我,但是自从昨天过后似乎就没再出现过了。” “跟她有关?”锦瑟的唇角勾出一道冷邪残肆的弧度,猩红的液体倒影在他的眼眸中,仿佛也像是被浸了血一般,随时有红色的液体会从里面倒灌而出,很是骇人。 “多少应该是有点的吧。” “你说他们……” “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吴婶这么多年在你这里,就凭着他在昨天以前完全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我就敢肯定他们之间肯定已经断绝了联系了。” “那她这么多年在我的身边,不是为了监视我?防范着我做出一些对他不利的动作吗?要不然为何她都不愿意站出来跟我相认呢?”也只有在盛淮南的面前,锦瑟才会这样肆意地放下坚强的外衣,将自己的软弱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因为他知道,也只有盛淮南才是那个不需要他去保护的人。 锦瑟将视线落寞地落向窗外,端起酒杯往嘴里送,却在下一秒皱了俊眉,这酒真的是太苦了。 “瑟,别将一切都往坏的方向去想,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才会站到你的身边的,就像是凌乔,她对你就是完全没有任何目的Xing的,只是为了喜欢你而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能也用这样的心态去看待吴婶呢。” “那不一样。”锦瑟的声音很轻,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带走了一般。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哪里不一样吗?” “……”是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他似乎又说不上来。 “我看是你的心态不一样吧。你不要告诉我你根本感受不到吴婶对你的真心实意。再说了,虽然平日里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出你对她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母子情,就是血浓于水的剪不断的亲情。” “哈,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她,要是我知道了,我一定……”锦瑟突然大声了起来,像是被激怒了,又像是为了掩盖掉一些什么东西。 “一定什么?一定会把她赶出去,赶离自己的身边?”盛淮南尖锐地质问道,而后声音再度软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教育者一般,“瑟,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还记得当时你见到她的情景吗?” 是啊,当时是什么情景呢?仿佛还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六年前的冬天,仿佛是他带着美国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了,那时候他刚刚捣毁了黑帮的老窝,让那些控制他们的头目没有了栖身之所,但是他却一定也高兴不起来。 他仿佛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生活下去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时他一个手下也没带,在那样动荡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有开车,一个人徒步在漫天的大雪里,漫无目的的,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妇人,起先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个妇人就一直跟到哪里,相距着固定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仿佛可以跟着他走到天涯海角一般。 锦瑟心中斐然,在那个夜晚他第一次站定了脚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妇人。 居然没有一点心生恶心的感觉,反而心中特别的安然,他这才发现那个妇人衣衫单薄,可脸上却没有一点被冻僵的青紫,反而一张脸上透着被满腔热血渲染得红了起来,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是汇聚了太阳的光彩,又好像涌动着月亮一般的温润的清辉。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妇人有了犹豫,甚至是有了退却的举动,到最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又一步步地走上来,“我以为见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你的儿子?” “是啊,他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我是从中国一直找过来的,但是我还是把他弄丢了,弄丢了。”妇人喃喃着,眼眶中有如水的光泽一直在闪动着。 “我不是你的儿子,你去别的地方找吧。”锦瑟转身要离开。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又让他停住了脚步,她说,“除了你没别人了,没别人了。” 锦瑟蓦地一惊,“什么意思?” 妇人怔怔的回神,恍惚地看着锦瑟,“现在除了你没有别人愿意帮助我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唯有等死了。求求你,能不能好心的收留我,我什么都可以干,我不要求工资,我只要有一点点吃的就可以了,只要能活下去,我就会有盼头的。” 就是那样的一个夜晚,就在他对生命了无期盼的时候,一个不相识的妇人,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 跟他说只要活下去,一切都会有盼头的,像是亲人的叮嘱。 锦瑟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将一个妇人带了回去,那时候的他就连跟他并肩作战,共同经历血雨腥风的兄弟,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揣着质疑的心去对待。 却就这么神奇地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妇人的话。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相见的那一幕,原来他只是自欺欺人地将这段埋在了心底里最暗的角落,自私的不去想她还有自己的孩子,自私的想让她一直这样受着自己。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打从心底里将她看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只是你小时候的经历,让你不敢奢求也抗拒着亲情,所以你才一直与吴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盛淮南笃定道。 第三七六章 有一种朋友叫相互揶揄仍可推心置腹(3) “不可能。”锦瑟觉得自己是在用力地喊出这三个字,然而停在盛淮南的耳朵里却像是一种无病的呻吟,低弱的宛若小猫的低嚎。 “别再用你的理智去麻痹你的感情了好吗?”盛淮南走过来为锦瑟又斟了一些酒,“其实她对你的关心又只是一星半点啊,在每一天的生活的点点滴滴间都已经体现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故意回避你的洁癖,她却每次都会贴心地为你准备上几块雪白的白毛巾;她知道你在外面应酬辛苦,每天晚上都会给你炖上一盅养胃的汤品;她时时刻刻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你的隐私,不让别人窥探;这一宗一件,哪一件不是体现出了她对你的那种如母亲的爱,要是放在一般的管家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办到。” “尤其是见到你带着凌乔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开心,虽然她仍是一如既往地板着一张脸,但是你不能否认她对凌乔的不同,她可以为了凌乔连夜赶制口罩,就因为凌乔的一句话她亲自下厨做手擀面,甚至那一天在劝解她下楼吃饭,跟她推心置腹的那一番谈话。” “瑟,她若只是管家,完全可以做到随便,只要点到,只要可以交差就可以。但是你看她哪一件不是在认真的用心的在完成的?” 这一声声宛若就像是对锦瑟的征讨,让他瞬间说不上一句话来。 的确他无法否认,这个被冠上他的母亲的女人,的确是没有任何一处不在尽一副作为母亲的职责的,甚至可以说她比任何一个母亲做得都还要多,还要用心。 “这么多年了,可是她却没有一次想要跟我相认的念头。”锦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执着着一些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想跟你相认呢?我想她无时无刻不想跟你相认,可是她也怕啊,若是她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就以你的Xing格,你定然是要将她赶走的,她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再一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啊,所以她才会如履薄冰地对待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的。” “别尽为她说好话了,你又不是她,怎么清楚她心底里真实的想法呢。” “好了,你别在哪里钻牛角尖了。其实你自己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她会在见到陆琛后就逃离你的家,那是因为害怕你的身世被那些佣人知道了去,到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去,影响了你的声誉。虞城那么大,她为什么别的地方不跑,偏偏要跑去你盖新房的地方?” “以她当时的体力,到底得有怎样坚强的意志力才能够支撑着爬上那座山的山顶的,她到底是靠着怎样的信念的,我想这些都不需要我明说吧?” “瑟,别在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的心给关闭起来了,把真正对你好的人关在心门之外了。那样对吴婶不公平,你知道吗?” “她这么多年熬下来也不容易,你为什么不正面问一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能完全相信你调查过来的那些资料。” 上官婉在医院里住着实在是憋屈得很啊,心里就跟那香了苍蝇似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就算是让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竟然跟锦瑟还有点关系。 最最让她感到心口郁结的就是这么个她看不起眼的女人,居然同事周旋在她跟她姐姐心仪的两个男人身上。 她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可以同时得到两个虞城最顶尖的钻石王老五的青睐。 上官婉在病床上再也坐不住了,掀开被子,下了床。 酒红色蓬松光泽的长发,因为长时间卧床的原因,此刻已经杂乱得宛若一头鸡窝一般堆积在头顶上,素来修饰得精致的脸颊,此刻因为没有上妆也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与颓废。 妖红的唇瓣此刻呈现出一层灰白色,两双眼睛耷拉着看起来异常的无神,再加上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只怕是现在走到大街上也断然是没有人会认出她的身份来的。 上官婉按着腹部的位置,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一股热浪一下子就袭了进来。 现在正值傍晚时分,楼下花园里走着各种各样的人,每一堆人当中总是穿插着那么几个穿着跟她一样的病号服,每一个人都蓬头垢面的,呈现出一副颓败的样子,这让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 眼中的厌恶与嫌弃更甚了一些。 这里虽然也算是虞城有名的医院了,但是要是跟锦盛医院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堂跟地狱的差别啊。 到处闹哄哄的,到处充斥着异味,尤其是这身衣服最是让她不能容忍,如此毫无美感的衣服,竟然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不想穿又能怎样呢?她嫌弃又能怎么样呢? 她现在得罪的可是锦瑟啊,怎么可能还会被那家医院所接受呢。 一想到这些,上官婉的涂着如画一般指甲油的手指一寸寸地攥紧起来,心中幽怨地想着,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叫做凌乔的卑贱的女人。 她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她绝对要让她什么都捞不着,最后落得个悲惨的结局,要不然难消她心头的恨。 想到这里,她马上离开窗口,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包来,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手机,放开电话簿,找出陆逸冰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但是回应她的依旧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不断地轮回着这么一句话。 “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被这个女人完全迷惑了心智了,完全失去了自我啦?”上官婉对着手机吼道,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爆了起来。 似乎这样还觉得不够一般,蓦地扬起一只手,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地掷向了了雪白的墙壁上。 嘭的一声,是手机屏幕爆裂的声音。 手机上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她仍是觉得不解恨,手臂一扫将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些同事送过来的水果跟花束全部都扫落到了地上。 第三七七章 各怀心事(1) 手机上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她仍是觉得不解恨,手臂一扫将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些同事送过来的水果跟花束全部都扫落到了地上。 有些水果不小心撞击到了墙壁上,开了花,红的、黄的、绿的、紫的,真像是一个天然的五色盘。 胸口因为气愤剧烈的起伏着,引发了胃部再一度的抽痛着,身体里的水分一下子从额头上、脸颊上、脖子上、身上冒了出来,将病号服染湿,贴在了身体上。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从外面走进来的护工看到病房内一片狼藉,再看到上官婉这幅痛苦的样子,尤其是她的一张脸白得就跟被水洗过的白纸一般,忙放下手中的暖水瓶,快步跑了过去。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您先躺床上吧,我帮您叫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 “滚。”上官婉蓦地抬起头,无神的眼眸中却是射出了怨毒的光,她可还记得这个该死的护工在外面跟那些人闲聊的时候是怎么谈论她的。 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笑话她,呵呵,也对,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人因为喝水喝到胃穿孔的吧。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上官婉的手指一寸寸地蜷缩了起来,扣着床沿上,就连指甲承受不住力量崩断了也不自知。 那双眼眸一直在微缩,最后只留下一条细缝,折射出精锐的光,一直钉在护工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她。 仿佛想用自己的眸光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杀死一般。 护工本就被她突然的一声吼叫给吓得愣在那里了,此刻又因为她的视线,整个人瑟缩着,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心想着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会愿意在这间房里多呆一秒钟呢。 “没听见吗?我叫你滚。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些钱就当做我施舍给你们这些穷鬼的。”上官婉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仿佛只要这样呐喊出来了,她胃部的疼痛也能跟着减轻一些似的。 “……”护工没想到上官婉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难看,张了张嘴想要挽回一点自己的尊严。 却没想到又被上官婉抢先了一步,“怎么?嫌钱少?你也不先掂掂你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居然还敢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你觉得你自己也配吗?我告诉你就连给我提鞋我都觉得你手脏。”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的一个起身,忍着剧痛大跨步走到护工的面前,用力抓起护工的领口,声嘶力竭道,“好。”她咬着牙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我的身份、地位、还是体面的工作、还是想要抢走我的男人?” 她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抓着护工的衣领,一直将她推到了后面的矮柜上,口中一直叫嚣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人就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告诉你,就凭你还想要获得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根本不属于你,就算哪天你真的拥有了,你怎么吃进去的,你还得要怎么吐出来。” “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福气去承载哪些东西。”额头上的汗珠就跟下雨了似的,顺着她的太阳Xue的位置,眉毛、眼角、鼻梁冲刷而下。 一双无神的眼睛被突然地睁大,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再加上因为生气而纠拧到一起的五官,和一张刷白的脸,狰狞得宛若像是森山老林里冒出来的催命的僵尸一般。 刚才上官婉那么一推是用了身体上的全部力气的,再加上后面又是齐腰的矮柜,这一下真的是耗去了护工的半条命,要不传来火烧火燎的痛,再加上上官婉不知所谓的疯狂轰炸。 护工完全就是冲着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双手一个使力,闭着眼睛将上官婉往前一推。 抛下两个字,“疯子。”便跑了出去,再也顾不上此时上官婉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了。 而上官婉呢,被护工这么一推,又因为此刻身体上的剧痛,加上刚才那么一闹,又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身体软绵绵的就不像是她自己的一般,失去控制地一直连连后退。 一个不小心额头撞击到了大理石的窗台上,瞬间感觉到头晕眼花,瘫坐到了地面上。 缓了好一会儿的劲,这才用手支撑着窗边的一个椅子,慢慢地爬了起来,最后双手死死地扣住窗台这才让身体直了起来,她趴在窗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视线就这样越过窗口,落到了楼下,楼下的人似乎是越来越多了,她讥讽地挑了一下嘴角。 就这么神奇地,她竟然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庄梦蝶的身影。 上官婉似乎连痛都忘记了,脑子里闪过了一大串的疑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出现?她来是给自己看病还是来探视病人的? 任由着千万个疑问闪过脑海,上官婉马上想到这是最直接问陆逸冰在哪里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让自己错过这个机会。 上官婉仓皇地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稍微休闲一点的套装快速地换上,然后再拿起梳子,胡乱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她甚至连照镜子都省去了。 过去的她要是没照上半个多小时以上的镜子,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的慌乱了。 然后捂着胃部就往病房的门口冲,却不想正好跟从外面进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女人挽起的青丝,在脑后用髪簪随意地别了一个髻,脸颊的两侧有两绺带着微卷的发丝垂挂下来,精致的如上官婉如出一辙的五官,却带了一些岁月的积淀,让她古典中透出几分妩媚的韵味。 一声白色绣着莲花的旗袍穿在婀娜多姿的身上,一举手一投足间带着风情万种。 脖颈上挂着一串雪白滚圆的大珍珠项链,一看就是富贵无比。再加上她叫上穿的那一双同样绣着莲花的高跟鞋,卓然的品味再度为她的气质提高了几分。 一看就像是从上流社会里走出来的富太太。 她的名字叫上官翊,正是上官婉的姐姐。 第三七八章 各怀心事(2) 一看就像是从上流社会里走出来的富太太。 她的名字叫上官翊,正是上官婉的姐姐。 虽然被撞了,她连退了几步,但是很快便重新站稳了脚步,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护工的狼狈,优雅的就像是只不过是跟自己的妹妹进行了一个亲密的拥抱一般。 “这里是医院,这么多人,怎么也得顾及一下你自己的形象吧。”上官翊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斥责着。 妩媚的脸上一直挂着优雅的笑容,仿佛亲人间的温柔的叮嘱一般。 她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竟然打开电话的第一个消息居然是她的妹妹胃穿孔住院了。 本是叫助理直接开车去锦盛医院的,结果却被告知说上官婉得罪了锦瑟,所以只能住到了普通的医院。 一听到锦瑟这个名字,对妹妹的所有的担忧便全都化成了气,郁结心口,她这才又让助理将车子开到这边,想着要上来好好的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瑟对她们姐妹两人的态度素来和善,呃,也许不能用和善来形容,但是绝对不会像是对待其他的女人一般排斥,这就足以说明了他对她们的不同了。 如今突然这样,绝对是上官婉触碰到了锦瑟的底线了。 她这个妹妹啊,占着自己又几分姿色、有几分才华、又有着锦瑟在后面做靠山,她真的是为所欲为惯了,所以才会这般没大没小的。 心中想着事情,没想到上官婉会这般不顾形象地冲了出来,分神躲避不及,让她心底里对上官婉的抱怨又增添了几分。 “姐,你别拉着我,我有急事,很急,很急,一会儿回来再向你解释哈。”上官婉忍着身体上的不舒服,用力挣脱了上官翊的束缚,朝着电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再一看,上官婉此时叫上还穿着一双拖鞋,她终于忍不住地锁了眉,心忖着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她这般慌乱,完全不顾及平日里的形象的。 于是,便也抬起脚步跟了上去,准备要去看个究竟,想着是不是跟得罪锦瑟的事情有关。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也好跟锦瑟解释。 上官婉呢,坐着电梯,咬着手指甲,双眸死死地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心底里焦急地骂着,什么破电梯啊,速度慢得跟乌龟爬似的,一会儿要是耽误了姑NaiNai去找陆逸冰的妈妈,我一定把这些电梯全都给炸了。 终于电梯在不断地开开合合下,总算是达到了医院的大厅。 刚才因为在电梯内,相互为了避免尴尬,没有人去看她,此刻迎面走来这么多人,她生怕会有人认出她来,以后她就要成为设计界的一大笑话了。 用手将身后的长发往前拢了拢,然后用双手将头发压在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刚抬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寻找庄梦蝶的身影。 终于,她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电梯口找到了庄梦蝶,这部电梯平时都是专供医生使用的,所以来的人不多。 终于,她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电梯口找到了庄梦蝶,这部电梯平时都是专供医生使用的,所以来的人不多。 因为庄梦蝶的身份特殊,这才经过医院的特别批示,允许他们使用这部电梯。 “庄阿姨。”上官婉跑上去,急急的叫道,总算是叫住了庄梦蝶正欲坐电梯离开的脚步。 庄梦蝶湛湛的转眸,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也失去了过去的光彩,虽然是有经过特别的修饰了,但是还是可以从中窥探出疲累,尤其是一双眼眸,过去总是透出犀利的光,此刻也似乎带着些涣散。 庄梦蝶看着眼前根本认不出是什么人的人,皱起了眉,然后拎着她那只Prada限量版包包,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家人一直封锁着陆逸冰住院的消息,小心翼翼的不被有心人得知,所以在庄梦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的时候,断然不能贸然地坐电梯去到陆逸冰住着的楼层。 “庄阿姨,是我呀,我是上官婉。”上官婉看着庄梦蝶的匆忙离开的脚步,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别的人听到,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放开手,便追了上去,边跑边叫道。 庄梦蝶一听都上官婉的名字,脚步猝然停顿了下来,转眸疑惑地朝着身后那个女人看了过去。 用审视的眼光上下左右将上官婉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 将脑海中残留的形象跟眼前的这个‘疯’女人一联系,这才终于算是把上官婉给认出来了。 “哦,原来是婉啊。”庄梦蝶马上换上了平日里最擅长的虚伪的笑,但是仍然遮挡不住她眼角散发出来的疲态,甚至连额角都爬上了几根银丝。 因为庄梦蝶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由上官婉负责的,所以上官婉对她还是有一些些了解的,这样的情况在过去是根本不允许存在的。 她的心突然地跟着一沉,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挂上了一抹自认为很亲切的笑,走动庄梦蝶的面前,伸手想要去挽住庄梦蝶的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血迹,而且还有好几个指甲也崩裂了,此刻正往外渗着血丝。 “阿姨……我……”话未出口,眼圈先红了起来,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 “婉,你这是这么啦?怎么会这幅样子啊?”庄梦蝶本无心跟她周旋,但是又碍于情面只好问了一句。 被庄梦蝶这么一问,上官婉的眼圈更红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里面滚动着。 “孩子,你别哭了,要不你先去看医生吧,有什么委屈等看好了再来跟阿姨好好说说。”庄梦蝶只想快点把眼前的女人给打发了,她还急着上去看陆逸冰呢。 上官婉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说道,“阿姨不能再拖了,再拖你们就太可怜了。” 扑通一声庄梦蝶的心沉入了海底,虽然她平日里不怎么待见这个上官婉,但是她也知道她从来不会乱说胡话的,她突然这么说,难道……难道是已经发现陆逸冰的事情了? 第三七九章 各怀心事(3) 不可能啊,他们的保密措施做得这么好,她怎么会知道的呢? “走,我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庄梦蝶一把抓住上官婉的手,就把她往走廊的另一个出口拉。 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婉因为她突然握住痛处,身上又冒出了一层虚汗来,正用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瞪视着自己。 她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司机,“把车子开到住院部北边的路口。” 然后,沉入到自己的思绪当中,心想着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应该要用这么样的理由封住这个女人的口。 直到司机将车子开了进来,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等到她们全部坐到车内,这才放开上官婉的手。 上官婉在庄梦蝶看不见的地方,用力地甩了甩自己因为疼痛而有些麻痹的手指,在心底里将庄梦蝶的主宗八代都问候了个便,这才再度抬眸凝向庄梦蝶,尽量用最温善的笑容看向庄梦蝶。 “孩子,你刚才说什么再拖下去,就让我们太可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阿姨好好说说吗?阿姨有些听糊涂了,不是很明白。”庄梦蝶耐着Xing子问道。 “阿姨,您也知道我平日里不是什么多嘴的人。”上官婉到现在了还不忘先好好的夸一夸自己。 “嗯,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庄梦蝶耐着Xing子。 “但是这件事情,我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应该要告诉您,不管您以后会不会记恨我。”上官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来告状的人。 “不会,怎么会呢。”庄梦蝶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的流失,但是平日里良好的素养又不允许她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就这么笑着冷冷地看着上官婉。 “今天我要说的是您未来儿媳妇的事情。” “哦,幸好……”庄梦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有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当她对上上官婉惊诧的视线的时候,又发觉自己失言了。 “你说谁?是谁的事?”连日来的煎熬,早就让庄梦蝶体力上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刚才那么已经下,精神都开始有些恍惚了起来。 “凌乔啊。”上官婉不解地看着眼前突然像是老了十岁的妇人,不明所以地阐述道。 “凌乔?她怎么啦?”若不是要注意修养,她估计早就爆发了,她甚至想要咆哮了,这个女人到底跟她家还有什么狗屁的关系啊? 陆逸冰出事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这个女人先不要说照顾陆逸冰,就连一通电话,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若是等到逸冰醒过来,她绝对第一件事情就先让他把这个女人给休了。 “看来您是真的不知道,也被她蒙在鼓里了。您说她平日里看着这么文文静静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机,怎么可能会这么完美的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的。”她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梦蝶的脸色。 如她所愿的,看到庄梦蝶的眉锁了起来,看到她的眼睛出现了厌恶,看到了她的脸色黑了下来,开始带着怒意了。 “您说她如此作践自己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还拉着逸冰呢,也亏得逸冰平日里对她这么死心塌地了。” “哼。”庄梦蝶轻哼出声,“那样的女人我儿子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真的吗阿姨,逸冰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突然感觉到自己太过于高兴了,她又收敛了一些,“幸亏逸冰没有对他上心,要不然到时候两虎一斗,我真的是很怕逸冰会受伤。” “哦?还有谁这么厉害啊,居然还会让我儿子受伤。”虽然说此刻陆逸冰仍然昏迷躺在加护病房内,但是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自己的儿子一直是最棒的,怎么可以让别人拿来这般随意的比较呢,她的脸上已经明显地挂上一些不悦的神色了。 “就是,就是锦达集团的执行者锦瑟啊。” “你说是谁?”庄梦蝶听到锦瑟的名字,就像是垂死的病人突然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一下子活了过来。 一把抓住了上官婉的手臂,用力的程度就跟一个即将溺亡的落水者见到了一块浮木一般,她再次确认道,“你说谁?锦瑟?” “嗯。”上官婉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一块儿去的呢?难道……”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马上收了话。 “你真的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拉?大家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这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庄梦蝶亦唬亦追问的说道。 “不止是亲眼,而且是亲身经历过的。” 等到她看到庄梦蝶疑惑的眼神的时候,又发觉自己说话有些不对,红了脸,指着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胃,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拉开领口指着上面那道已经退得只剩下淡淡的青痕给庄梦蝶看。 “这些都是因为凌乔,锦瑟对我做下的。您说他要不是跟凌乔关系匪浅,他怎可能对我做至此。”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也只有他那种下贱的人,才会做出这么卑劣的行为。”庄梦蝶恨得牙痒痒。 再也失去了装下去的雅兴,对着身侧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婉,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先不要透露出去。等逸冰处理了以后,再说可以吗?” “当然啦,阿姨,我一切都听您的。”上官婉一听,马上不忘表决心。 然后推开门,脸上却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心里咒骂着庄梦蝶过河拆桥,一知道真相连装下去的想法都没了。 等到自己跟陆逸冰一确定关系,等到关系稳固了,到那个时候再把这些账一样一样的算清楚。 待上官婉一走远,庄梦蝶马上从包内摸出手机来,将电话打到了陆琛的手机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发泄,“都是你留下来的孽债,你是不是嫌害了我不够, 第三八零章 各怀心事(4) 你是不是嫌害了我不够,先还想着让那个孽种来害我们儿子啊?你说我当时怎么会瞎了眼了啊,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啊,没给我带来什么幸福,倒是送了我一肚子的气。” “我看你这是想要活活的起司我啊,啊?居然还留着那个孽障,现在都骑到逸冰的头上拉屎了,居然敢给我儿子头上戴绿帽子,我咒他最好出门给车撞死,喝水杯水噎死,就是有女人,我也咒他气绝身亡。” 电话的另一头,本就心思焦虑了,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此刻居然又这么被平白无故地骂了一通,甚至毫不留情的揭他的老底。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冷声回道,“你疯够了没?没疯够就去疯人院里疯去,在我这里耍什么疯啊?” 说着,就要去挂电话。 “你敢给我挂个电话试试。”庄梦蝶早就发现了他的意图,出声威胁道,“你要是挂了这个电话,我就把你过往的那些丑事全给你抖落出来,现在逸冰也变成这样了,我也不想活了,咱们就一家人同生死。” 平日里陆琛最注重自己的形象,这么多年的维持并不容易,被庄梦蝶一威胁整个人便萎缩了,“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你是老年痴呆啊?还是故意想要维护那个孽种啊?居然敢给我在这里装糊涂,那个王八蛋现在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居然敢跟凌乔那个小婊砸公开的出双入对了。” “你说什么?”一想到一会儿庄梦蝶可能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便自己接上了,“你说锦瑟跟凌乔他们在一起拉?” “听你那语气是乐见其成咯?”说着庄梦蝶就哽咽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一头喂不饱的狼,现在看到那个人有出息了,现在是想怎么样啊?准备要甩掉我们母子俩,投奔他去了吗?” “瞎说什么啊?”就算他愿意也要看锦瑟的意愿啊,“我是想着啊,也许凌乔可以帮我们说得上话也说不定。” “她能给我们说什么?”庄梦蝶没好气地说道。 “帮我们跟锦瑟说说啊,叫那个盛淮南帮逸冰看看啊,这样逸冰恢复的希望不是更大了吗?” 经陆琛这么已提醒,庄梦蝶马上止住了眼泪,双眸一转溜,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一定是被那个王八蛋给气糊涂了,所以才会蒙蔽了她的心智,以至于思考能力都懈怠了。 另一边,上官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捂着胃部低着头避开大家的视线,往自己的病房走。 “是什么事啊?怎么跟陆逸冰他妈聊了这么久?”上官翊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上官婉回来了,马上问道,因为她心底里藏着连她的妹妹都没有告诉的秘密。 她知道锦瑟跟陆家的渊源。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告诉她,她的那个儿媳妇不能要拉。”上官婉满不在乎。 “凌乔?”这个女人她是见过的,是她妹妹感情路上的强敌,所以上次在欧丽轩听到她要去相亲,才会这么上心的帮助她的。 “嗯。” “为什么不能要?”上官翊隐隐的觉得有些心慌。 “你妹妹我变成这幅德行,就是完全拜她所赐的。” “助理不是说你得罪了阿瑟吗?”心似乎跳得快了起来。 “是啊,她现在可是你的阿瑟面前的红人,心尖的宝贝。我不过是扇了她一巴掌而已,他居然直接把我送进了医院。姐,你看清楚了,他这次可是动了真感情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对一般的女人不感兴趣。” “是吗?”上官婉讥讽地抬眸斜睨了一眼还在不断自我催眠的上官翊,“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劝你还是自己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吧,这样不是来的更直接吗?” 上官翊再也控制不住了,从包里摸出手机,拨了锦瑟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声才响一声便被对方掐掉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被转移了,看来他这是真的在回避自己,到底是因为生命呢? 上官翊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从包内摸出一包女士香烟,叼在唇角,刚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燃。 却被经过的医生,一把给拉掉了,“女士,这里不能抽烟。” 她突然一把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了,往病房内指了指,虚弱着声音道,“医生,帮我妹妹看看吧,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医生一探头,这才看到上官婉甚至连病床都没有走到,整个人就昏倒在了病房的地上。 斥责道,“你是怎么做人家的姐姐的啊,她都已经昏过去了,你居然能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抽烟。” 说着,冲着走廊上的护士台吼道,“快,来几个护士,来搭把手。” 然后自己先跑进了病房内,给上官婉做最基本的抢救措施。 但是,过了很久才姗姗的来了两名护士,“怎么回事?现在才来,出了事情你们负担的起吗?” 小护士也很是委屈,“没办法啊,我也知道病人的生命值千金,但是我们的命也很值钱的啊。我们也是害怕一会儿这个女人再发起疯来,给我们搞个半身不遂的,我们这后半辈子也是堪虞了呀。” “李医生,你是没看到她刚才发疯的样子,那个护工说就跟个僵尸一样,恨不能吃人血、扒人皮、抽人筋了,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说什么身份、地位、男人的。” “行啦,行啦,快点送去手术室。”李医生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护士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搭把手,推着病床上的人往手术室里去。 男人? 站在门口的上官翊并没有跟上去,只是手指一点点地攥了起来,一个完整的烟盒瞬间就在她的手指尖扭曲变形了。 她默默守护着的一个男人,宁愿搭上Xing命也甘愿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的发生,然后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到锦瑟的手机上,居然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他这是在躲避自己,是在躲避自己,自己一定得要想个办法了。 第三八一章 天使的外衣,恶魔的灵魂(1) 凌乔握着吴管家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话,说着她跟锦瑟小时候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冥冥中上天就自有安排了,才那么小,居然在看到那抹孤独哀默的身影的时候,竟然会心神疼惜,就这样……” 突然的,凌乔感觉到贴合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干涩的手掌似乎动了一下。 她的心弦被勾动了一下,蓦然抬头望向床头的方向。 就那样对上了一双迷茫、空洞的、带着岁月沧桑的眼眸。 一阵狂喜瞬间涌上凌乔的心头,湿了眼眶,她突地站起身变得手足无措,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阿……阿姨,您醒啦,太好了,太好了。” “我去找阿南,去叫他来给你看看。”终于凌乔找到了重点。 凌乔的一声‘阿姨’让吴管家的意识一下子清明了起来,也因为这个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一颗沉睡的心一下子被抛上了天空,仿佛漫步在镶着金边的彩色云朵上,那样的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她似乎听到了某个干涸的地方,突然萦绕着一股暖流,然后那股暖流越积越多,仿佛随时都能够冲涌而出,将她整个人团团的包围住,就像是当初看到医生抱着锦瑟递到她的面前给她看一般。 “是个男孩儿,是我做待产医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像是天使一般。” 那种爱在心底里萦绕、随时喷薄而出的情绪,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 生活的磨难跟变故,让她的一颗心变得千仓百孔,当初的那份柔软开始经过岁月的锤炼,变得越发的坚固冷硬,她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却在美国的异乡再度见到那个男孩儿。 那个曾经像是天使的男孩儿,却已经被恶魔掏空了灵魂。 于是,她开始跟恶魔做抗争,想要试图重新换回那个天使。 但是换回的却是一次次最真实的嘲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次次地被证实,证实她的渺小。 最后,她妥协了。 她跟恶魔妥协了,她跟恶魔做了交易,只要是有利于她儿子的事情,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伤害到别人的生命,无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去付出。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那个很干净的女孩儿,干净得让人以为她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出尘脱俗,她知道她有那样的能力将锦瑟身体了的恶魔一点点地驱离。 于是,她开始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辈子就算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要有他还有一个她,三个人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即使他可能再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就在她见到陆琛的那一刻,她想象的美好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原来表面上的平静就像是一个玻璃罩一般,她以为已经足够安全,却不知道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力量便足以让这个漂亮虚幻的玻璃器皿瞬间土崩瓦解。 手指在一点点蜷缩,扣紧,微长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掌心中,却让她体会不到一丝的痛意。 带着褶皱的手臂上青筋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她整个人跟着颤抖起来,看来,她是该要做些什么事情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厉的弧度。 蓦然,看到凌乔的身体倾了过来,将她飘离的思绪带了回来,她蓦然惊醒过来。 一把抓住了,凌乔探向床头紧急呼叫铃的手。 凌乔一惊,瞟了一眼手臂上大得出奇的力量,黑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很快,她掩饰好一切,嘴角上挂着最为温柔的笑意,看向吴管家,“阿姨,您不知道您这一躺就睡了三天三夜了,这才刚想过来,要不还是叫阿南过来给您检查检查身体吧,这样也放心一点。” 凌乔眼中的诧异并没有逃过吴管家的视线,她蓦地一惊,发现自己失控了,手臂一缩,放开了凌乔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转眸看向别处。 重新换上了平日里那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很好,不需要麻烦盛医生特意跑一趟。” “说什么麻烦啊,您可是锦……”突然凌乔止了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转身,端起地上已经凉掉的水盆。 边往浴室里走,边像是闲话家常一般,“阿姨,三天没吃东西了是不是感觉到饿了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啊?我吩咐家里的厨师给您做吧。” “不用了。”一抹苦涩直冲喉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昏迷后,意识还未完全消退前,锦瑟说的一句话,‘别让她污了这里。’ 那种声音中带出来的厌恶,是发自身体最深处的厌恶,仿佛像是看到了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一般。 突然,一股滞气堵在胸口,像是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胸口处,她伸手想要去搬离那个重量,却是全身一个瘫软怎么也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眼皮翻了翻,差点再度要昏过去。 刚从浴室内倒完水,走到床边的凌乔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 就那么一刹那间,无数的画面就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 有关于自己死去的母亲的,有关于吴管家的,画面交错重叠,竟然让她一下子分辨不清楚到底哪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哪个是吴管家了。 原来,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相处,她竟然已经真的把吴管家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的在爱着了。 还来不及从这样的震惊中理出头绪来,她已经努力地去掐吴管家的人中,口中更是焦虑地叫喊着,“阿姨,阿姨,您别吓我啊,求您啦,一定要挺住,我,我去叫医生。” 这样的情真意切,让吴管家击碎的意识瞬间的回拢,她猛地抬起上身,一把抓住了凌乔的指尖。 终于成功地制止了凌乔的脚步的时候,又一次重新跌回到了床上。 “阿姨,求您了别这么固执了好吗?就让阿南过来给您检查检查吧。”凌乔不敢去用力挣脱吴管家的束缚,流着眼泪苦苦地哀求着。 第三八二章 天使的外衣,恶魔的灵魂(2) 谢谢,谢谢老天的垂怜,将这样一个天使送到了锦瑟的身边。 吴管家故作生气地拉下脸来,但是眼睛里却是闪动着异常柔软的光,就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将凌乔围绕,“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却没想到,引得凌乔的一张小脸一下子刷白了一片,连忙转身快步走了过来,捂住吴管家的嘴,连忙朝着地上啐了三声,“呸呸呸。” 吴管家伸手从脸上再度握住了凌乔的另外一只手,揉捏在掌心中,好笑地看着她,“真是个小迷信,要是人的嘴这么灵验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那么多活在痛苦里的人了。” “您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吗?好的不灵坏的灵吗?”突然,凌乔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懊恼地蹙着眉,责怪自己到底是说些什么啊?怎么又绕回来了。 吴管家扯动了嘴唇,牵出一个干涩的笑来,真的是太久没有笑了,都有些变得不会笑了。 “真是个傻丫头,你说锦瑟怎么就会看上你这样的傻丫头了呢。”吴管家喟叹着,以后还怎么安全地待在自己儿子身边呐。 “看吧,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所以我刚到锦绣阆苑的时候你就对我百般的刁难,你是不是恨不得早点就把我赶得远远的,好给你的儿子物色一个让你满意的儿媳妇啊?” 凌乔故作很委屈的样子,突然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不过我可不准备让您抵偿所愿,我这辈子就赖定锦瑟了,我告诉您哦,我哪儿也不去。” “真是个不知羞的丫头,哪有女孩子自己这么主动的啊。”吴管家的眼里满是宠溺。 “没办法,跟您儿子身边待久了,别的没长,也就脸皮长了不少。” “好啦,厚脸皮的丫头,搬张凳子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天吧,让我真正的见识见识你到底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了。”吴管家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没问题。”突然,刚才吴管家翻白眼的一幕再度在凌乔的眼前闪动着,她有些担忧地再次确认道,“不过,您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不相信我这个老太婆?要不要现在咱们掰掰手腕啊?看看咱们谁能赢得过谁?”说着吴管家放开凌乔的手,就要伸手去撸袖子。 凌乔一想到刚才吴管家情急之下捂住自己手臂的力量,再一回忆盛淮南跟她说过的话,一颗心也就稍稍放下了一些。 “行啦,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您要是真的觉得难受,记得要早点告诉我,知道吗?” “啰嗦老太婆。” 简单的几个字,瞬间让凌乔气结,她突然开始有点怀念起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吴管家来了,还是那个时候的她更好对付一点。 她终于知道锦瑟的那伶牙俐齿到底是遗传自谁了。 等到凌乔搬了椅子过来的时候,吴管家也撑着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凌乔看到了马上将床的另一侧的枕头拿过来垫到了吴管家的身后。 一切就绪,吴管家再次朝凌乔伸出了手,等到凌乔将手放入她的掌心,她慢慢的收拢,仿若对待一件稀释珍宝一般,那般的小心翼翼,仿佛一个不小心会捏碎了一般。 轻敛着眼帘的她,让凌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带着暖意的,是那种独属于母亲的暖,“乔乔,还记得吗?有一个雨夜,你曾经看到一个很失常的锦瑟?” 记得。 那样的一个锦瑟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也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好好的问一问吴管家,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的提起。 “嗯,嗯。”凌乔连连点头。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心思这么敏锐,我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让你看出了端倪,竟然会被你一个小丫头搅得手足无措。” 气氛真的是太过压抑了,凌乔怕吴管家太过深陷过去,害怕她承受不住,有意活跃气氛地斜了一眼吴管家,撇着嘴故作委屈道,“您这才发现啊,我素来心思敏锐,洞察分毫的。” “给你个梯子你还真的是很懂得怎么网上爬了。”吴管家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凌乔,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凌乔呵呵一笑,说道,“不爬才是傻子呢。” “好啦,知道你不傻。” “那当然。”凌乔故作傲娇的仰起下颌,视线看天,一副尾巴就要翘到翘到天上去的样子。 然后,偷偷地斜眸看到吴管家眉眼的愁绪已经散去,这才又转过来正视吴管家,听着她继续讲下去。 那段往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上,看不见拔不出,她以为自己再度讲起的时候,必定会悲恸万分,没想到被这个乔丫头一搅合,说出口反倒像是带着一份释然。 “其实,锦瑟他并不知道我知道他的那段过往,就像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的他怎么就可以脱离那个魔窟一般。” “你说,同样一个身为母亲的人,她怎么就能够做到这般的狠心,她也不怕自己做的恶会报应到她孩子的身上。” “竟然将一个还那么小的只有奄奄一息的孩子,狠心的送出人生地不熟的异地。这样还不算,竟然,竟然……”吴管家几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凌乔贴心地为她顺着胸口的气,她真的害怕自己会真的再次昏厥过去。 “竟然将他送去了一个魔窟,那是法律触及不到的区域,那里是那些有着变态需求的人,为了满足自己不被社会所认可的喜好的富人,专门建造的人间炼狱……” 吴管家的话就像是一个抽气泵一般,将凌乔身体内的呼吸一点点地抽出体外,她的脸上呈现出了惊恐的神色,羸弱的仿佛下一秒昏死过去的那个人是她。 第三八三章 天使的外衣,恶魔的灵魂(3) 直到她的手在吴管家的手心中,被一点点的攥紧,她才呐呐的回过神来。 “不可能,不会的,她怎么做得出,她可是一位名媛,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站在上流社会让人敬仰的富太太。” 凌乔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吴管家说的那些都是现实。 但是她又不得不去相信,这些都是真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社会上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存在,难道她就不怕遭天谴吗?”凌乔朦胧着双眸,回握着吴管家的手,就像是一个纯情者想要有人给她一个美好的世界一般,泪早已经爬满了她苍白的脸颊。 努力地、用力地呼吸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因为空气稀薄,窒息而死。 “她?怎么会呢?”吴管家的脸上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苍白、而又呆滞,仿佛陷入到了某种令她惊恐的过往。 “我真的是为陆琛感到可怜,他居然被这么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所迷惑。”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突然间苍老的老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如释重负。 脸上露出了一抹,就像是常年压制在她胸口的大石终于要被搬离的如释重负。 吴管家定定地看着凌乔,那般的细致,就像是在用她的视线一点点地描绘着凌乔的轮廓,仿佛不愿意放弃每一个细节,像是要将她深深地印入脑海,烙印在自己的心间。 就在凌乔的心里燃起一抹让她自己也摸不清的情绪的时候。 吴管家的话却是很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过去我的生活真的是生活在糖纸包裹的甜蜜世界里,我才发现自己的世界是多么的狭隘,我才发现一个人的欲望竟然可以膨胀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当她从陆琛的口中得到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的时候,她就开始使计叫她的父亲,派人过来对我软硬兼施,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暗地里给我使绊子,还在村子侮辱我的名声。” “在那种年代,那样的村庄里,每个女孩子都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尤其是我父亲,当时在村里还是村长,德高望重,他对我最初的教育就是面子、然后才是良心、最后才是有所作为。” “我真怕自己的存在,对父母来说是一个承重的打击,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偷偷地给家人留了纸条,出了村,开始四处打工。我一个从没有走出存在的人,漫无目的的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随着对过往的回忆,仿佛又将往事重新经历了一遍一般,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恐惧。 可是当凌乔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她试图想要伸出另外一只手去宽慰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上竟然已经完全湿透了。 她孱弱地勾了勾唇,笑着跟凌乔说,“说了这么多话,口还真是有点渴了呢。” 等到凌乔站起身去帮她倒水的时候,她将手用力地在被单上抹了又抹,以此来平复自己情绪上的失控,试图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 凌乔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吴管家接在手里,一饮而尽,这样的机会以后没有了吧。 丫头,这就算你给我端的媳妇茶了,‘以后你跟瑟一定要白头到老,相爱一生啊。’ 吴管家双手握着空水杯,继续说道,“后来,直到在打工的地方遇到从自己村子里走出来的老乡,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终于还是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消声灭迹,反而变得越发的猖獗了,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我父亲从此一病不起,而我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家里少了我父亲的那一份收入,更显得捉襟见肘了。” “我寄回家里的钱,听说全都被我父亲给悉数扔了出来,也不许我母亲用。” “没办法,我母亲开始出去打零工,而我那两个弟弟也全都辍了学,为了生计开始出去讨生活。” “我两个弟弟那么聪明的人,就因为我,一片光明的前途全都毁于一旦了。” “我为了赎罪,一直从村口跪着回了家,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开门的,我也根本见不到家人的影子。”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陆琛回来了,那个男人带着失意回来了。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我的声誉被毁了,所以我才想着能够从他的身上将声誉重新找回来,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吴管家笑着看向凌乔,那是那双眼睛里却是没有一点的笑意,反而是越发的冷厉了。 “就是在那个晚上我有了锦瑟,后来庄梦蝶亲自带着人来了,我以为他会站出来维护我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舍弃了我,还是一把把我给推了出去。”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做出来的照片,全都是我跟不同的男人之间的照片,在村庄里散了个遍。” “其实……其实只要陆琛肯站出来,为我说上一句话,只要一句话,那些可笑的流言蜚语就能够停歇下来。可是他呢,为了自己美好的前途,完全弃我们家人于不顾,当天我父亲就直接被气得背过气去了。” “我父亲死后,我母亲把自己关在他们的房间内,守着我的母亲,就这样活活的把自己给饿死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庄梦蝶甚至拿着我两个弟弟的生命要挟我,看着我跳了河,这才肯罢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是祸害遗千年还是怎么的,我竟然会顺着河水,往下游飘了下去,结果被一户渔家人给救了,命算是捡回来了,但是仍是没有保住我两个弟弟的生命。” “他们被抓到庄梦蝶父亲的公司,从事最危险的工作,一次在建房子的时候,全被压在了突然倒塌的房子下面,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三八四章 天使的外衣,恶魔的灵魂(4) “别,别说了。”凌乔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看着吴管家一点点地沉沦下去,去无力伸手去拉她一把,她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 “那样一个雍容华贵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蛇蝎心肠,她的灵魂是不是已经腐烂到了根部了?”凌乔伸出手抱住了吴管家的肩膀,将自己的脸贴上吴管家冰冷的脸颊,她试图想要及此来给她温暖。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似乎抖得比吴管家还要厉害。 “在我得知到自己怀了身孕的时候,我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他打掉。可是后来医生给我看了说我当时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不适合堕胎,若是强行而为之的话,有可能会引起血崩,大人小孩子全都得命丧黄泉。” “你说我的家人全都死了,我留着一条贱命还有什么作用呢?” 呵呵,吴管家再度笑了,那笑中透着无尽的悲恸与凄凉,“我跟大夫说没关系,您给我堕胎药吧,我会走得远远的,就算是出了事情,也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你的身上去的。” “可是所有的医生都跟我说,他们只有救人的使命,没有断送人生命的想法。有个医生说得更直接,他说就算你想死,也别拉上我做垫背。” “我当时想想,觉得他说得也对,我都害了这么多条生命了,怎么还可以牵涉到无辜呢。” “于是,就想到了去跳悬崖,那样不是更加直接吗?” 呜呜呜…… 凌乔已经再也抑制不住悲恸地,哭出了声。 吴管家伸出手,绕过身前,抚上凌乔的脸颊,为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用力地揉了揉她柔嫩的脸颊。 “傻丫头,不哭了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都不难过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啊。” “阿姨,这样的人夜路走多了,总归是要遇到鬼的,我相信有些报应总是会降临的。” “嗯,阿姨相信。”可不是嘛,她所有的罪孽全都降临到了她儿子身上了。 那天当她在锦盛医院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跳下车,跪在地上好好的拜一拜上苍,感谢老天终于是开眼了,终于给了这群恶人应有的报应了。 “也许是瑟本就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躲开人群,故意找了偏僻的山崖,居然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外国人。他对我的行为十分的不解,问我为何要让那些坏人得偿所愿呢?” “一句话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开始很努力的赚钱,很努力的去生活,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 “可是生活却再次给了我狠狠的一击,也就是在我把锦瑟生出来以后,一次带着他外出去跟人谈一笔生意,没想到再一次与冤家见面。” “庄梦蝶看到我没有死,当场抢了我的孩子,还命令那些手下把我绑在了驾驶座上,然后把刹车拆掉,把砖头绑在了油门上。那车啊就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奔驰在草原上,撒着欢的……” “不,不,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凌乔失控的叫了起来,神情紧绷到了极点,太阳Xue上的青筋全都迸射了出来,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惊恐当中。 “好啦,好啦,阿姨都是骗你的,别这么害怕了,嗯?”吴管家将凌乔抱在怀中,如母亲一般的安抚着,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极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身体,时而还俯头亲吻凌乔的脸颊,亲吻她的额头。 直到凌乔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才恋恋不舍地从凌乔的脸上退开,视线凝着门口。 凌乔又怎么会读不懂吴管家眼里的落寞呢,其实有再多的人陪伴在她的身边,也抵不过锦瑟一个人的到来。 “阿姨,我跟您说哦,这个里面可以装着最宝贵的东西呢。”凌乔献宝一般地将一个丑不拉几的玻璃瓶放到了吴管家的面前。 “哦?”吴管家收回视线,落向凌乔手里的这只玻璃瓶。 这只玻璃瓶她在锦瑟的卧室里看到过,一直都被凌乔当成宝贝一般地悬挂在临窗阳光最为充足的地方。 吴管家见到了曾经不解地问起过,“怎么会把这只瓶子挂在这样显眼的地方?” 她记得凌乔当时的回答是说,“它还缺少点阳光。” 见凌乔没有想要深入谈起的想法,她才没有再追问。 如今,凌乔说起,吴管家心有所动,颤抖着双手将这只再平常不过,甚至是有些丑陋的瓶子握在手中,仔细地翻转着,珍视着。 “这里面可是装着瑟的笑呢。” 对,那笑的确是缺少了一抹阳光。 “好,好……”吴管家连声低语着,将玻璃瓶贴近了脸颊,那泪终于冲破了心灵的枷锁,从那双空洞、落寞的眼眶中冲刷而出。 她轻颤着手指抚摸着这玻璃瓶,就像是正在抚摸着锦瑟那张宛若石雕一般冷酷的脸颊。 清莹的泪滴一滴滴地砸落在那只玻璃瓶上。 凌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手还未来得及从门把手上放开,里面那声仿佛冲破了时光的阻隔,带着对多舛命运的悲鸣,以及这么多年对亲情的压抑的嚎哭声终于是冲出了心底,冲破了喉咙,放肆地宣泄了出来。 一个人到底得有多么强大的欲望,才可以泯灭人Xing的本真。 才可以这般的不择手段地去摆弄别人的人生。 才可以这般践踏别人的生命。 凌乔有种冲动,想要冲到陆宅去质问一下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的站在社会最顶层的有着光鲜华丽外边,却有着最丑陋灵魂的人。 想要去问一问这么多年来,他们可曾因为自己做下的罪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有过忏悔,在他们享受别人的追捧的时候,在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围坐围炉的时候,在他们面对锦瑟的时候,可曾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心理? 手一点点地从门把手上滑落,脚上一软,她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地上。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三八五章 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1) “凌小姐。”顾宇本是守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凌乔跌坐到了地上,快步上前,担忧地看着凌乔。 凌乔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抬眸,“去锦达。” “是。”顾宇回道,将凌乔从地上扶了起来。 凌乔觉得自己必须得要去锦达,去锦瑟的办公室,将这一切都告知锦瑟。 告诉他,他过去知道的那些都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生母亲,是愿意跟自己的骨肉分离的。 锦达集团顶层办公楼内。 “锦总,上官翊小姐已经来了好几趟了,希望能够亲自拜访您一下。”袁磊将手中的文件,平整地放在锦瑟的办公桌上,下意识地抬眸小心地偷瞄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低声道。 “……” 锦瑟连头都未曾抬一下,棱角冰冷的俊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袁磊已经读懂了锦瑟的意思,躬了一下身,“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然后,从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锦瑟终于将尊贵的头从文件上抬了起来,冰薄的唇角上扯出了一抹笑意来。 哼,看来自己是真的太纵容她们俩姐妹了,居然敢开始在他的头顶上动起土来了,也是该让她们看看清楚了,在他的面前,要让她们知道她们该将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了。 三辆保护着凌乔的车,在锦达的私人地下停车场上停了下来。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从里面随身的手提包内响了起来。 凌乔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亦舒。 也是! 自那天公司一别以后,又因为锦瑟母亲的事情,她已经有整整三天的时间都没有开机了,刚才她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 先去了趟盛淮南的办公室,跟他说了吴管家的事情以后,交代他去帮吴管家再好好的检查检查,并嘱咐他,“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得到了盛淮南肯定的回答以后,她这才放心地出来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想起应该要开手机了。 没想到这个好友居然在她才开手机一会儿,就马上把电话打进来了,可想而知,亦舒这三天来一定是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了。 凌乔有些歉然地对着手机话筒,“喂。”了一声。 “天呐,原来你还活着啊。”亦舒的声音中带着担忧过后的轻讽,“我还以为你这是准备要归隐山园,或者是要做贤妻良母的最高修行去了呢。” “对不起嘛。”凌乔故作撒娇道,其实她此时的心情根本就进入不了这种状态。 “嘁,别以为你的身价涨了,你的话分量也跟着提高了,我告诉你,这根本无法补偿我这么多天的胡思乱想,跟你说我的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都不知道是成千还是上万个了。” 听着亦舒的话,凌乔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只要一想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正在对着自己牵肠挂肚的,会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能够向她伸出援手,即使是帮不上忙,也可以给她当树洞,让她倾吐心底里的垃圾,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力量,在人无助的时候,是显得多么的弥足珍贵,甚至是一种让人支撑下去的力量。 然而,然而锦瑟的妈妈却在那样的时候,没有一个这样的力量,只有那一双双将她推向火坑的罪恶的手。 她的人生真的是太辛苦了。 凌乔觉得锦瑟不应该再浪费这不多的时间了,他应该要好好的陪陪来人,应该让她幸福安康地安度晚年。 亦舒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见凌乔完全没有反应,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才停了下来,试探着叫了一声,“乔乔?” “嗯?”凌乔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怎么啦?乔乔?你怎么哭啦?”亦舒在电话的另一端,语气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是不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原来粗线条的人,在遇到自己关心的事情的时候,也会变得敏感起来的。 “没有啦,我这还不是被你感动的嘛。”凌乔不是有意想要对自己的好友隐瞒一些什么,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而且在时间上也有些不对,有些不适合对亦舒讲起家里的私事。 “亦舒,有你真好,你说我能有像你这样的朋友,我何其幸运啊。”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因为有感而发,不参杂任何的矫揉造作的。 什么样才能称之为好朋友呢? 每个人的心目中对朋友都有自己的一个定义,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以亦舒这样Xing格的人,她自是将朋友放在自己的前头,以朋友的利益为先的人,以朋友的乐为乐,以朋友的苦为苦。 她自认为自己对凌乔还是很了解的,自然之道她此刻的情绪的变化。 她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用力地撸了撸自己的手臂,声音也跟着抬高了几个分贝,“告诉我,你说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想要用几句好话就想要打发我啊?跟你说,办不到哈,这个补偿必须得要给我啊。” “讨厌,都被你发现了。” “呵呵,好了,还有事,先挂了。” “嗳,那个相亲的事情,我晚点再给你回信哈。” “那个……”亦舒一想到有关自己终身幸福的事情,就感觉到一阵的头皮发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跟着逆流了起来。 都怪那个盛淮南从中作梗,还得她跟她的母亲跑遍了全城的整形美容医院,愣是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收自己。 害得她的母亲又开始无限大地打开她那个可爱的脑洞,以至于她的母亲现在每天一看到她就唉声叹气的,那个先入为主的念头,什么说她的女儿因为对某男爱之深,又因为某男可能是gay。 所以她的女儿一趟泰国之行,终于是脑袋开窍了,终于下定了决心,终于要为了那个男人去做整形手术。 现在害得亦舒每天不得不借着自己是新人,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所以每天在公司里拖啊拖啊的,一直拖到了最晚一个才从公司里离开。 想着哪天还可以跟着锦瑟说说,叫他搬一个最积极员工奖给自己。 第三八六章 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2) 她容易吗她。 抹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谄媚道,“嗳,未来老板娘,记得帮您相公好好讲讲,叫他给我加工资,其他缓一缓都好说的哈。” 凌乔被亦舒说得,惹了个大脸红,羞赧地抬眸看了看电梯内光洁如镜的表面,“行啦,一天说话没个正行的,不跟你瞎侃了,挂了哈。” 匆匆地结束了通话,所幸顾宇并没有跟上来,要不然她真的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想着,随着一声清脆‘叮’的声音,电梯门缓缓地拉开。 跟外面的某个人差点要撞个满怀了,两个人同时都定下脚步。 “要出去?” “凌小姐?” 袁磊发现自己这个语气有些不合适,忙说道,“是的,去楼下有点事情,总裁现在在办公室内。” 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早点跟锦瑟汇报了上官翊的事情,要不然真的是怕因为上官翊的关系引起凌乔的误会,到时候引得锦总再对上官翊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只怕是真的有些不妥了。 毕竟上官翊曾经救过锦总一命。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找他就可以了。” “是。”袁磊欠了欠身,有道,“老……”袁磊本是想问老妇人,但又因为锦瑟还没有公开承认,所以在半路上又改了口,“吴管家身体怎么样?” “刚才已经醒了。” 袁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泪点,有湿意瞬间拢上了他的眼眶,“那就好,那就好。” 边说着边往电梯内走。 凌乔想一个外人都感情至此,更何况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呢,跟袁磊打过招呼后,叫上的动作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凌乔先是用双手轻轻地将锦瑟办公室大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探进头起,看到某男并没有在办公桌后面办公,而是正在站在落地窗前。 一身黑色装束的他立在夕阳里,高大挺拔,昂藏的身躯沐浴在色彩斑斓的金光下,不是增添了金辉,反而将他衬托得越发的孤独寂寥,仿佛一个缺爱的孩子,却故作坚强的告诉自己,他的成长中根本不要爱。 这一幕就像是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再一次在她的眼前重演一般。 凌乔快步朝那道孤寂的背影走去,那个男人并没有回头,却是将手中夹着的烟,熄灭在了旁边的纸篓内。 凌乔伸出手一把拥住了锦瑟劲瘦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很用力很用力地贴到了锦瑟宽厚的背上。 “瑟,阿姨醒过来了。”凌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似雀跃的,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坠落在了锦瑟的背上,透过衬衣,渗进了他的肌肤内。 哦,连她的眼泪也是温暖的。 “嗯。” “瑟,过去你误会阿姨了,并不是她一生下你就把你给抛弃了,是因为庄梦蝶,因为她派人在路上将你们拦截,本是想要将你们全都绑在车上给杀死的,后来中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传达到手下的时候,命令却变成了要留下你的姓名,所以你才会被阴差阳错地被送到了陆家的。” 凌乔真心不希望他们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了。 却见锦瑟居然还是没有反应,只是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得僵硬。 凌乔放开锦瑟的腰,气恼地绕过锦瑟的身体,叉腰站在锦瑟的面前。 凌乔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跟锦瑟说话,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因为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一定像极了一个泼妇,双手叉腰,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看着锦瑟,见他一脸的面无表情,居然直接伸出手来就在锦瑟的胸口落下一拳。 锦瑟竟然也不阻拦,就这样看着她。 这似乎更是将凌乔给激怒了,她想她此刻若是个男人的话,只怕着一拳会直直地揍在锦瑟那张英俊无敌的脸上,直接就把他给打趴在了地上了。 可惜她不是男人,也没有那样的身高,更是没有那样的力气。 所以她越想越气,直接抬起脚来一下子就踢在了锦瑟的小腿上,光是这么想一想,作者君都感觉痛得慌啊,那可全都是骨头啊,而此刻套在凌乔的脚上的那可是一双小牛皮鞋啊。 天啊噜,痛得作者君要哭爹喊娘了。 但是咱们炫酷的男主却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再度恢复了平静无波。 喂,亲,您就算是要耍酷也不是这个时候来耍的好吗? 再一看锦瑟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岑薄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勾动着,尤其是那双耀眼的宛若浩瀚星空的瞳眸里,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染着笑。 作者君想问,亲,以您的腹黑程度,以您将厚黑学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程度来说,您这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呢啊? 男主回答作者君的仍然是一脸酷酷的帅到没天理的表情。 好吧,作者君已经被您给迷得晕头转向了,亲,您可以再腹黑一点,因为,因为……我真的是好喜欢你呢,作者君对着男主两眼冒红心。 却没想那家伙就这样狠心地将那一颗颗红心泡泡给戳破了。 呜呜呜……对不起,亲爱的读者们,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的哭一哭,好好的缓缓。 凌乔见锦瑟根本就不为所动,开始变本加厉了,抬起脚就跟有仇了似的,一下一下地直直地狠狠地踹向锦瑟的小腿骨,那拳头就跟雨点一般地落在了锦瑟的胸膛上。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就想着你自己受苦,你怎么就没有想到阿姨这么多年受到的苦到底有多少?每天都能看到的儿子,却也只能看着,不能相认,你体会得到她心里的那种煎熬吗?” “还得每天少爷少爷的叫你,把你伺候得这么好,现在你却抓住她这一个把柄,对她不依不饶的。” 第三八七章 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3)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啊?怎么会有这么硬心肠的儿子啊。要是我,我早就感天谢地了,你不知道家里有个老人可以让你孝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我就是因为以前太无知了,所以才会在我母亲去世后才懂得这一点的,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是有多痛苦。” 凌乔的拳头仍在落下,但是这一次较之刚才,只能算得上是毛毛细雨了,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双手一曲,挡在眼前,就要蹲到地上先哭一会儿了。 却也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某男长臂一伸,一下子将凌乔娇柔的身躯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做真的有点过分了吗? 没办法,虽然有时候他的脸皮真的是有点厚,但是当他要去面对吴管家的时候,站在那个以后他要该称呼称之为母亲的人的面前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的脸有点拉不下来。 一想到自己平日里对她的态度,一想到自己居然让自己的母亲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尤其是在俪泊山上,他说的那一句冷血无情的话。 他就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再也无脸去正面面对自己的母亲了。 所以,他每次去看她的时候,也都是趁着四下里无人的时候,在凌乔睡着的时候去的。 其实,当他听到凌乔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醒过来了,那么势必就是要去面对了。 如何面对呢? 就是在凌乔的泪滚烫了锦瑟的背的时候,他就那么坏心眼地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去面见自己母亲不尴尬的办法,甚至有可能会在母亲的怀中得到撒娇的机会的办法。 他算来算去唯独没有算到,母亲的死会给凌乔带来这么大的悲恸。 没见凌乔再提起,他以为自己的爱已经让凌乔淡忘了,失去母亲的悲伤,原来一切都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只要将真相永远的压下来,然后用自己加倍的爱,那么一切终将会过去。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它便不存在。 原来有些爱不会因为人的失去,而淡薄一分一毫。 原来一切都是他想得太过肤浅了。 凌乔哪肯乖乖就范,挣扎着想要从锦瑟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身子骨在锦瑟的面前实在是太过娇小了,无论她多么努力,仍然是被锦瑟霸气地按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别生气了,滚滚,我错了。”直到怀里的某个人真正的开始安静下来了以后,锦瑟这才俯下身来,“我也很想马上去面对她,只是这中间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听到锦瑟的话,凌乔将小脸从锦瑟的怀里露了出来,仰眸对上锦瑟的视线,然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自己的母亲,还需要用什么特别的心情去面对吗?只要见到了自然就会真情流露了。” 唉,凌乔在心底里低叹了一声,这不能怪他,毕竟三十年的路程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得过来的呢。 “跟我走。”凌乔拉过某人的手,往办公室门的方向走。 却引得某人在身后一片哀嚎声,“哎,你刚才到底用了多少力气啊,真的很痛耶,等等,先让我看看,估计是肿了,哎,女人,我走不了了。” 任凭他如何的喊叫,凌乔完全对其充耳不闻,拽着某男一直往外走。 引得某男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的未来老公,居然真的下得去狠脚,好痛,真的是好痛啊。 原本纯情善良的某女,开始很腹黑的在心里想,叫你再浪费我的感情,让你也尝尝苦头。 某男很邪恶的拖着一条腿,往锦盛医院的顶层爬去。 “阿姨,您看,谁来啦。”凌乔心中太过喜悦,礼仪什么的繁文缛节是顾不上了,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献宝似的将某男往病房内拖。 病房内吴管家跟盛淮南两个人正在聊得亲热,一见锦瑟,声音戛然而止,齐刷刷地把视线落向了门口某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的身影上。 盛淮南是医生,当然是对人身体上的变化尤为敏感,从锦瑟的一前一后的站姿,马上看出了些端倪。 呦,某人为了面子问题,还真是蛮拼的嘛。 戏谑地朝着锦瑟挑了挑桃花眼,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锦瑟装作没看到,酷酷地站在门口,视线不偏不倚的,仿佛要是不等着凌乔再助力一把,是准备跟这门框死磕到底了。 凌乔哪里肯让前功尽弃在此刻呢,交握的双手间,凌乔紧了紧锦瑟那双宽厚的手掌,示意某人能够主动一些,可是她暗示了半天,某个人仍是不为所动,似乎人一下子智力倒退了十年了,就是无法意会凌乔的意思。 凌乔再拉了一下某人的手臂,好吧,真的是坚如磐石哈,竟然撼动不了一分一毫的。 尤其是当凌乔看到吴管家那张沧桑的脸上,由刚开始的燃起的喜悦,随着锦瑟的不肯入内,而变得黯淡的脸上,心中实在是不忍。 算你狠! 凌乔转眸咬牙切齿地瞪了一下某人,摆出一副‘你给我等着,这笔账以后再找你算’的表情来,在吴管家看不到的地方,猛地一个转身,脚狠狠地踩在锦瑟光可鉴人的手工牛皮鞋上。 用力地碾压了一下,因为还有长辈在她也不能太过放肆,便转到锦瑟的身后,用力的一推,将锦瑟的身体推进了房。 好嘛,某人这是演戏演上瘾了哈,还是想说演戏要演全套呢? 凌乔那副小身板到底能有多大的力气啊,竟然一下子就把这么高大健壮的身躯一下子推进了病房内,脚步打了好几个踉跄,就在险些要摔倒的瞬间,健壮的身躯正好被盛淮南伸出来的手给扶了个正着。 “老大,戏有些过了哈,别弄巧成拙,到时候回家不好收拾,晚上没床睡可别来找兄弟我哭诉哈。”盛淮南在接住锦瑟的当口,顺势凑近锦瑟的耳畔说道。 锦瑟回以一个挑衅的眉眼,你懂什么,这叫夫妻情趣,怎么?羡慕啦?羡慕自己赶紧找一个去。 盛淮南夸张地打了寒颤,摆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来。 “凌乔,你怎么这么用力啊。”吴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护犊之情天生使然,明显带着对儿子的维护之情。 “阿姨,我……”只是用了很小的力气好吗?凌乔气得不轻,用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锦瑟,摆出一副我是冤枉的表情来。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完全没有人想要去听她的辩白。 锦瑟一听到吴管家终于是开口了,马上开始更加卖力的演戏了,弯腰去揉刚才被凌乔踢到的地方,一张俊逸的脸上摆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来。 第三八八章 误会解开(1) 说来也是奇怪,你说吴管家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在此刻完全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看到锦瑟因为痛苦扭曲的脸,一把掀开被子,完全不顾及平日里的形象了,光着脚就跑到了锦瑟的身边,“是这里痛吗?还是这里?” 一双手在锦瑟的腿上小心地按压着。 当听到锦瑟的凉薄的唇瓣间溢出一声倒抽气的‘嘶’的声音的时候,这痛仿佛在吴管家的身上被十倍、百倍的放大了,她颤抖着手去挽起锦瑟的裤脚。 尤其是当她看到锦瑟的小腿上红肿一片的时候,她眼眶中迅速蒙上了一片湿意,猩红的眼眶转眸责怪地睐了一眼凌乔。 “凌乔,你要记住他是你的男人,你应该善待他,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粗鲁呢。” 好吧,徒留凌乔一人气鼓鼓地站在病房的门口,心中忍不住编排着,就你们母子情深,合着我一个外人,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阿南,快去拿药水来,都肿起来了,得好好的处理一下了。”吴管家吩咐道。 “唉,我马上去拿。”盛淮南识相地退了出去,推着还在委屈中的凌乔一起走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带上了病房的门。 “嫂子,您也别生气了,老大这也是觉得面子上一下子拉不下来,所以才……”盛淮南好心地劝慰道。 凌乔哪里听得进去啊,手一甩,甩开了盛淮南的触碰,“凭什么他拉不下脸,就得拉着我垫背啊。” 说着,就往电梯口走去,心想着这个男人这么腹黑,冷战,必须冷战,得让她好好的见识见识,我凌乔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随便你锦瑟揉圆搓扁的。 “您不是他最亲近的人嘛,他是因为对您毫无戒备,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要不然以他的Xing格,就算是威胁到生命的伤,他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盛淮南的话成功地拉住了凌乔的脚步。 也是,那次他胸口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竟然在佣人面前都不表现出来,仍然硬挺着。 说明他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可这次会这么做,一、为了能够更好地将这个面子拉下来,二、只因为他的本真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若是此时锦瑟拿来垫背的对象换成了其他人,那么有可能日后会变成弱点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落在别人的手中。 “可是……”凌乔仍是心有不甘。 “好啦,我知道您在意干***想法,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她明白你的好,只是刚才太心急了。只怕过一会儿,她老人家还得出来跟你道歉呢。” 被盛淮南这么一说,凌乔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只好跟随着盛淮南先去办公室坐等了,等到他们母子好好的谈一谈心后。 “来,快先坐下。”吴管家握着锦瑟的手,将他扶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也就是这一扶一坐间,母子俩人第一次在得知真相后的四目相交。 这一看,吴管家肆意张放的母爱,就像是含羞草突然被人触碰了叶子一般,全都蜷缩了起来,准备重新缩回到了身体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日锦瑟在俪泊山上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冰锥子扎在吴管家的心上一般。 因为她的心本就冰凉一片,所以无法将冰锥子焐热融化了,所以那锥子一直插在她的心上,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提醒她,她该遵循的本分。 吴管家蓦地缩回手来,想要从锦瑟的身边站起来,更甚想着能让自己立刻从锦瑟的眼前消失掉,不要来碍他的眼。 然后,手才缩到了一半,却被一只大掌给拦截住了。 吴管家不敢置信地瞠大着双眸看向锦瑟,黯淡的眸色就像是被布擦洗过了一般,蓦地明亮了起来。 喜悦、纠结、愧疚、歉然各种不同的情绪一瞬间全都从她的眼色中闪过。 “还在生我的气?”锦瑟波澜不惊的问道,可是此刻他的心中,又怎么可能像是脸上表现得这般的云淡风轻呢。 不知道到底又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来了。 “没……不……怎么会……我不配……我没有资格……我……” 此刻的吴管家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语无伦次了起来。 “还是说你准备一直以吴管家的身份待在我的面前?”锦瑟的手指在一寸寸的收紧,肌肤间相互摩挲,带来的粗粝的磨砂感。 一颗心仿佛被人从心里掏了出来,用磨砂纸用力地摩擦着一般。 不是很痛,却每一寸都痛在了心里。 他无数次地幻象想过他母亲的手到底是怎样的一双手。 很温暖?很柔软?很嫩滑?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的母亲的说会是这样一双手,就像是一张打皱了油纸,岁月的刻刀无情地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条条深刻的刻痕,时光夺走了皮肤上的光泽,留下的是一个个被艰辛磨砺后的老茧。 唯独没有脱离他想象的是,这双手正的很温暖,顺着他的肌肤一路蔓延到了心坎里。 “不,不是。”吴管家连连摇头,但是一想到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她又连连点头,“好,好,好。” “就算我不叫您母亲也没有关系?”锦瑟抬起头,看向吴管家。 吴管家点着头,可是泪却是顺着眼角肆意地流了下来,“嗯,嗯。” 锦瑟从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仿若能够洞穿世界万物的眸,紧紧地凝在吴管家的脸上,尖锐的话语容不得人逃避一分一毫,“为何要说违心的话?” 吴管家实行闪躲着,“我不奢求其他的,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让我每天都看到你,我无论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真的,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只想到自己?”锦瑟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稳。 第三八九章 误会解开(2) “我……”吴管家没想到锦瑟会这么说,诧异地抬眸,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瞬间。 身子被一个剧烈的力度拥进了一个宽大的胸膛内,头顶处蓦然炸响了一声,“妈。” 像是一个被围困了三十年的马,一朝从缰绳中挣脱,策蹄奔腾一般,倾尽了他心底里埋藏的所有的感情。 “瑟儿。”吴管家身形一僵,一阵大悲大喜蓦然用上心头,张开双臂将锦瑟更加用力地拥进自己的怀中。 过去,吴管家曾经对着那几张少得可怜的照片,用手指抚摸着那两片圆嘟嘟的唇瓣,想象着从这两片唇瓣中叫出母亲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是不是会像是蜜糖灌进了心田,甜腻得就想是吃了蜜一般。 还是像是像是Chun雨洒落人间一般,滋润了干涸的心间。 亦或者像是冰锥子一般,带着对她的仇视,狠狠地插入她的心底。 此刻,当锦瑟用着他满腔的情感喊出这一声***时候,吴管家发现,原来过去的想象都太过空泛了,都太单薄了。 如今从锦瑟的嘴里真真切切的喊出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一个气球一般。 过去是干瘪着的,此刻突然被充满了起,变得鼓鼓涨涨的,就仿佛再一次得到了重生一般。 而此时锦瑟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哦,原来母亲的怀抱是这样的滋味,不是任何一种东西或者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的,原来再高档的沙发也断然给不了他最真实的感觉。 他弯下身子,将下颌支在吴管家的肩膀上,贪恋着母亲的怀抱,嘴里喃喃着,“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您知道我有多少次连做梦都想要见一见您。为了能够远远地见一见您,我派出去了多少的人力,但是每次汇报过来的都是查无此人。” “那时候我就在想,查无此人应该也算得上是好消息吧,至少说明你还是活着的。” “然后我就告诉自己也许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也许您已经忘记了还有我这么个孩子的存在,也许您并不希望我去打扰您的生活。” “每一个假设都让我的心更冷了几分。后来,我就让自己恨您,我告诉自己,只要还懂得恨,那么人生就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锦瑟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心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剜进吴管家的心里,她就像是个孩子一般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孩子,是妈妈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在醒过来后就去找你,把你接回我的身边。那样你也不会受到庄梦蝶的迫害,只身一人还身负重伤的时候被送到美国。我更应该在美国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我是你的母亲。“ “这怪不得别人,都怪我自己的Xing格太过懦弱了,也因为我的踯躅不前,所以才会让你活得这么辛苦。” “尤其是后来,看你活得这么辛苦,想到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就感觉自己更加没脸去认你了,这才一直这么拖着拖着。”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原来是对你的另外一种伤害,我要是知道的话,我绝对……绝对……” “别说了,别说了。”锦瑟看着感觉到怀里自己的母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仿佛一股郁气滞结在胸口。 他担心她因为情绪不稳,再导致身体上的不舒服,一双大掌在吴管家的背上上下地摩挲着,试图想要帮她顺气。 也正是这上下一抚摸间,锦瑟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肌肤的异样,他双手放在吴管家的肩头上,用询问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吴管家。 吴管家知道锦瑟的意思,为了安抚锦瑟,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一些,“都过去了,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一股骤冷的戾气在锦瑟的脸上浮现,他再度伸出大掌去抚摸上吴管家的背,这一次他抚摸的异常的细致,只是这样隔着衣服的布料,他就已经能够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吴管家背上的坑坑洼洼。 他不敢想象,若是将那样的一大片背部全都露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到底又会是怎样一片令人不敢想象的景象呢?尤其是当她一个人在经历这些的时候,他的母亲当时的心里又是承受着怎样的一种煎熬呢? 一想到这些,锦瑟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一些,他在极度地隐忍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想要让陆家所有人都经历一遍当初他母亲经受过的苦难的冲动。 锦瑟颤着手,抠住了吴管家衣服的下摆,想要绕到吴管家的身后,想让自己看得真切一些。 当吴管家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锦瑟想要一探究竟的手,她伸出手将锦瑟的双手捧在自己的双手间。 “瑟儿,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让那些往事将我们束缚了。”锦瑟周身骤冷的温度,吴管家已经感受到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锦瑟再走到过去的老路,那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如今锦瑟跟凌乔才刚开始,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来临,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让锦瑟的生活重新变回到过去的那般冰冷。 如若是那样的话,她只怕是这一辈子,就算是哪一日归西她也不会瞑目的。 “其实,老天爷对我们母子俩还是不薄的是不是?还能让我们在有生之年能够相认,而且你现在有这么成功,身边还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爱人,等到以后你们都生了孩子,生活比一般的人都要来得和美幸福了。” “咱们何必还要去执着于过去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回看只会捆绑了我们手脚,让我们踯躅不前。” 可是奈何吴管家如何的劝说,仍是无法让锦瑟的周身回暖,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仿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冰一般,一双宛若寒潭一般的幽邃的双眸里,就像是结了霜啐了冰一般,只稍一眼,就能够将人冻结在当场一般。 第三九零章 误会解开(3) 一双宛若寒潭一般的幽邃的双眸里,就像是结了霜啐了冰一般,只稍一眼,就能够将人冻结在当场一般。 吴管家知道锦瑟对陆家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形成了,只能以后在日常生活中,跟凌乔两个人慢慢地劝说。 也希望用凌乔无尽的爱来暖化锦瑟那颗冰冷的心。 用他们的生活的精彩来填满锦瑟那颗打了补丁的心,让他无暇再去回想过去那些令人痛苦的回忆。 脑海中刚一掠过凌乔的名字,吴管家便开始四处去寻找凌乔的身影,“唉?乔乔呢?” “都怪我,刚才一时心急,对她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只怕她现在不定是怎样的伤心呢。”吴管家说着转身,就要往病房的门口走去,想要去找凌乔。 恰在此时,盛淮南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干妈,连我都要嫉妒了,还别说嫂子一个女人家了,说不定现在一个人受了委屈,正躲在哪里哭着呢。” 吴管家一听,叫上的动作更是快了几步。 那始作俑者——锦瑟呢,一听到凌乔正在哭呢,心中一紧,脸上的冰冷的神色也转瞬间烟消云散了,换上的是一副歉疚心疼的表情,也紧跟着吴管家的脚步准备要往门边走。 “现在知道后怕啦?都跟你说了你今天晚上别想好过了,怎么样?要不要兄弟我给你备上几块特制的厚一点的棉纱布啊?”盛淮南手中端着医药托盘,里面放着消肿用的药水药膏。 在走到锦瑟的身边的时候,边说边不忘揶揄打趣道。 锦瑟原本是不想搭理盛淮南的,但是终因心中对他说的话十分不解,又因为可能涉及到凌乔,便随口问道,“要那玩意儿做何用?”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报道的吗?老公在外面招惹老婆不高兴了,一般识大体的老婆是不会当面发作的,但是一回到家那就两说了,比如说跪键盘跪搓衣板什么的,那可是很常见的,有的还可能会让自己老婆跪榴莲壳呢。”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盛淮南自己倒也打了个寒颤,心忖着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把心交托出去,就是不被一个女人给栓住了,那么这样的‘酷刑’是怎么都不可能轮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想着盛淮南胡言论语了这么多,锦瑟当下子就不屑地嗤之以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想想他家的滚滚,那是多么温柔善良温纯的姑娘啊,而且对他这么情真意切的,怎么可能会舍得对他用这些酷刑呢。 但是再一回想,刚才凌乔站在门口气得头顶上都快要冒烟的架势,他似乎好像感觉应该会得到一些惩罚的,但是应该还不需要接受这么可怕的惩罚吧。 这么想着,连他自己都变得心里没底了起来。 “盛淮南,你给我闭嘴。”就在两个人还未冲出病房的门口的时候,门口外已经传来了一声呵斥声。 锦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转身冲着身后的盛淮南挑衅地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吧,这可是我的老婆,那跟别人家的女人能是一个样的吗?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一双水眸越过众人的身体,直直地落向盛淮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哭啦?” 唉,嫂子,我这可是在帮你教训你们家这位呢,让他以后别再蹬鼻子上脸了。盛淮南幽怨地回了凌乔一眼。 那也是我家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啦?凌乔对着盛淮南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好,好,你们一家人,你们了不起好了吧?不就是欺负我是孤家寡人吗? 我孤家寡人怎么啦?我还落得清闲呢。盛淮南将手里的医药托盘往旁边的桌上上一放,翘着二郎腿负起地坐了下来。 吴管家一看到凌乔,马上走上去握住了凌乔的手,有些歉然地看着凌乔,“孩子啊,刚才让你受委屈了哈,都怪阿姨太心急了,对你说了一些无理取闹的话,你要怪就怪阿姨吧,可别怪瑟儿啊。” “阿姨,您别听阿南乱说,他这个人您应该最了解了,整天胡说八大的,嘴上每个把门的。我又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怪锦瑟呢。”凌乔安抚着吴管家。 “是啊,阿南。以后你说话可不能再这样乱说了,你说你刚才真是差点吓到干妈了。若是因为你的话让他们俩生出了嫌隙来,那还不是你的罪过啦。”吴管家转眸笑着剜了眼盛淮南。 “我……”我乱说?现在倒全都变成是我的错了哈。 盛淮南指着自己,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帅脸,此时涨得通红,心里叫着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说平时受到锦瑟的打压吧,也就算了,谁叫自己各方面都技不如人呢。 你说,这样就已经够窝囊的了,够让人心里不爽了吧。 偏偏他家老大的女人,还处处的挤兑着他。 好吧,他还能怎么样呢,只能一个字,忍了呗。 本来跟吴管家认了个干妈,心想着,这下子总算是有人疼了吧,结果老天又跟他开了个玩笑说,孩子,一切都不过是幻象。 天呐,要不要这么对他这样啊。 难道就因为他张了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吗?这些他也不想的啊。 就在他顾影自怜的时候,那一边人家一家人和和乐乐了,完全将他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锦瑟拎了窗边的一双拖鞋走过去,放到吴管家的脚下,等到她穿上以后,站起来一脸讨好地看着凌乔,伸手就搭上凌乔的肩膀,将她搂了个满怀,“就说嘛,我家滚滚那可是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会跟我计较那些呢,是吧?” 凌乔看着吴管家一双充满希冀的脸,她冲着锦瑟干涩地,“呵呵呵。”了几声。 “好了,好了,今晚我就要出院,回家去。”老人说着就拉着锦瑟跟凌乔一同往外走,高兴像是个老顽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淡漠严肃的样子。 “干妈,那我明天去你家看你去哦,今天就先不送你了。” “好好,明天干妈给你做好吃的,在家等着你。” 第三九一章 来自老婆的惩罚(1) “老夫人、少爷、凌小姐好。”锦绣阆苑的别墅门口站着两旁满满当当的佣人,一见到吴管家一个个的眼眶里都有晶莹正在打着转。 别看吴管家平日里对他们是挺严苛的,但是她的好大家也是真心实意地感受得到的。 尤其是一些平日里得到过她恩惠的佣人,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扫连日来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霾,腰杆挺得笔直,就连打起招呼来声音也变得特别的洪亮了起来。 此刻本就已经是夜晚了,万物已经归于安宁了,有些生物已经开始进入睡眠状态,自他们这整齐划一的声音一出,不止是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更是惊起了树梢上停歇的小鸟。 小鸟们扑棱着翅膀,盘旋在别墅的上空,仿佛也想要凑一份热闹。 “好,好,好。”再次回到别墅的吴管家,声音几乎哽咽。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够回到这里来,而且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到这里来,这在过去她都是不敢奢望的,她感觉自己仿佛仍活在梦中。 “乔乔,这不是梦吧。”吴管家转眸看了看凌乔,又看了看锦瑟。 再度垂眸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人一边地搀着她的手,“要不你还是掐我一下吧,我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袁磊已经从车上拿下了行李,走到吴管家的面前,“老夫人,这一切都是真的,您绝对不是在做梦。” 然后,转身先抬步上了阶梯,将手中的行李递到了佣人的手中。 似乎袁磊的话仍未让吴管家消除疑虑,她仍是坚持地看着凌乔,凌乔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最后在吴管家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然后羞红着脸自己先跑上台阶,跑上楼去了。 “这孩子啊。”吴管家被这一吻,吻得笑得连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看着锦瑟说道,“就是这么的讨人喜欢。” “就是脸皮太薄了点。” “是啊。” 母子两个人相携着上了阶梯,佣人们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惧怕他们了,都涌上来,尤其是主厨挤到他们跟前问道,“老夫人,少爷您们饿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给您们做去。” “本来还不怎么感觉,现在被你这么一问,还真是有点饿了。”吴管家说着摸了摸肚子。 这一个动作本也没什么,但因为吴管家平日里严肃惯了,这个动作做出来倒是带了些喜感,大家一下子笑了起来。 “那就做一些软糯可口的吧,毕竟三、四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胃一下子难负担。”锦瑟从佣人的手中接过吴管家的行李,扶着吴管家往她原来住的房间走去。 走了两步脚步顿住,转身对着主厨说道,“凌小姐晚餐也没吃,去问问她想吃什么。” “好的。” 锦瑟扶着吴管家进到卧房,过去他从未踏入这里一步,这是他的原则。 他认为每个佣人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这里的摆设他以前也都是在门口粗略的扫一眼便也作罢了。 如今进到里面一看,鹰挺的俊眉就锁到了一起,都快要打成结了,看了半天最终冷冷的说了一声,“看来得让人重新给你整理出一间房了。” “这样挺好的,我一个人住,住太大的我还不习惯呢,别折腾了。”吴管家拉着锦瑟的手,从他的手中接过行李,从里面翻出一本相册,“来,来,我给你看看你小的时候的样子。” “我小时候?”锦瑟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有留存照片,来了兴致,坐到吴管家的身旁,也被那几张照片给吸引住了视线。 “我刚出生的时候这么丑的吗?” “乱说,怎么会丑呢。当时我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周围的邻居看了一个个都喜爱得不得了,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呢。刚生出来的小孩子啊一个个的都还没长开呢,皮肤都是皱皱的,各个都跟个小老头一般呢。” “是吗?” “那当然啦。” “这是我几个月的啊?” “这是你两个月的。” “变化这么快?” “可不是吗,尤其是刚生出来的这段时间啊,每天一个样,每天一个样。那时候因为条件有限,妈妈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去照相馆里照相,要是像现在这样的条件,拿个手机就可以拍照,我估计啊,每天都会给你拍上几张。” “你现在看到了只怕会觉得更神奇呢。” “真的是,好像这里也变胖了好多呢,那时候我是不是很能吃啊?”锦瑟转眸睇了眼吴管家。 只见吴管家眼中含了泪,伸出手来抚上了锦瑟如刀削般的脸颊,“不,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到底有多乖,就好像知道妈妈经济困难,没钱买吃的,没有营养,所以Nai水也跟不上了,要是一般的孩子啊,早就哭得震天响了,可是你就是不哭也不闹。” 锦瑟从纸巾盒内抽出纸巾,亲自为吴管家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却没想到吴管家的眼泪越擦反而是流得越凶了。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想方设法的想把你打掉,所以你就特别的乖,乖得让人看了都心疼。” “有时候邻居有鱼汤什么的送过来,我那天吃了营养的东西,Nai水充足,你就能吃个饱,吃饱了就能醒着跟我玩上一会儿。如果哪天我Nai水少了,你吃不饱了,不哭不闹就知道睡觉,好像这样一睡就不知道饿了似的。” “也是因为你不哭不闹的,所以长得也还算好。可是等到你三四个月的时候,我实在是供不上了,就开始从乡亲们哪里接一些活干。” 看着锦瑟一脸疑惑的样子,吴管家笑了笑解释道,“其实啊,以前我在鹿璟村的时候啊,也是跟着一个裁缝师傅学做衣服来着的,本来就要出师了,却没想到出了时候,这才被迫停了下来。” 第三九二章 来自老婆的惩罚(2) “没想到,到了关键的时刻啊,竟然还真的就派上用场了。也没想到,本是想要用来维持生计的活计,竟然就这样的无心插柳了,好多人开始慕名而来,有的还给我介绍了别村的活。” “本来我也没有那么远大的雄心壮志,就想着能赚点钱,别让我们母子饿死就成。没想到有一天,有个乡亲穿着我给她做的旗袍去城里的亲戚家串门,那个亲戚见了她的衣服很是喜欢,硬是要那个乡亲叫我过去。” “我当时是没想去的,也婉拒了,没想到他们连着请了不下十次。平日里也多有她帮衬着,不好意思再拒绝,所以就想着抱着你一起去城里……” 说到这里,吴管家的话戛然而止,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太需要找人倾诉了,这埋藏在心底里三十年的话,她不曾跟谁说过,傍晚的时候跟凌乔一说,这话匣子一打开似乎有点收不住了。 她竟然说着说着,差点又要说道过往的那些痛苦的经历了。 “你看,这就咱们启程前在照相馆照的,是不是变化更大啦?”吴管家指着相册内最后一张宝宝的照片给锦瑟看。 “却也是最后一张了。” 已经消退的戾气,似乎又开始在锦瑟的身上慢慢地汇聚了。 而吴管家呢,却是在心底里开始咒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和谐的时间里,竟然又提起了过去。 此时,房门上传来了低沉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佣人的声音传来,“老夫人,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声,无疑是让吴管家跟着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着门口回道,“好,知道啦。” 然后,从锦瑟的手中拿走相册,重新包了起来,“胡说,这怎么会是最后一张呢,以后我们一起拍照的机会还有很多呢,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加进来的,比如说凌乔啊,比如说你们以后的宝宝啊。这样不是更热闹吗?” 等锦瑟跟吴管家来到餐厅的时候,却不见凌乔的身影,蹙眉转身问旁边的佣人,“凌小姐呢?” “凌小姐说她有点累,就不下楼了。”佣人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重新组织了语言。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佣人的表现怎么可能逃得过锦瑟的双眼呢。 “那个……没什么。”佣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当说不当说,毕竟以锦瑟对凌乔的宠溺放纵的程度,自己若是说了反而有点挑拨离间之嫌了。 但是一想到锦瑟平日里,对卧室的整洁程度要求这么高,先不说是否能够容忍房间里有异味了,就是有点灰尘那都是不行的。 如今,凌小姐居然……居然…… 锦瑟见佣人犹犹豫豫的不敢说,将手中握着的勺子一放,对着吴管家说道,“妈,您先自己吃,我上去看看。” 两条堪比模特一般黄金比例的大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跨过楼梯,穿过走廊,朝着自己的卧房的方向走去,越走他的脚步却是越发的慢了下来。 锦瑟那个挺拔的鼻子可不是拿来摆设的,那可是比一般人都要来得灵敏一些的鼻子,尤其是当她的脚步离卧房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终于是明白过来那个佣人支吾犹豫到底是为哪般了。 那个丫头,居然……居然…… 锦瑟站在走廊上,不知道该进好呢,还是该退好了。 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凌乔已经换好了睡衣,这件睡衣很特别,胸部位置是用两个立体造型的三角形片状布料组成,中间是完全镂空的,除了这个部位,其他的位置都很保守。 然而,对锦瑟来说最为让人要命的就是这个部位了。 如雪一般透明细白的肌肤在两片只遮盖住正面部位的布料下,越发的引人注目了,心底里有根叫做欲望的弦正在一点点地被拉紧,再拉紧,似乎随时都有着崩断的可能。 锦瑟感觉自己就像是夏季的天气一般,闷热得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周身毛孔不断地扩展开来,不断地往外面蒸发着水分。 蓦然间感觉到口干舌燥,艰难地香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想要滋润一下快要冒烟的咽喉。 似乎一切都于事无补,反而让他越发地感觉渴了起来。 需要水,水。 他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就差两眼快要冒出绿光了,紧紧地攫取着凌乔的胸口的位置,恨不能将这个女人生香活剥了一般。 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碰凌乔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到底是有多么的煎熬。 所幸平日里凌乔穿着的都是最保守的睡衣,凌乔为了照顾到他,都会尽量让两个人睡觉的时候,分据在床的两侧,为的就是尽量不要有肌肤之亲,不要让锦瑟心底里太过煎熬。 可是今夜的凌乔,一反这半个多月来的常态,居然穿了平日里也不怎么穿的睡裙,竟然单手用一种极致慵懒却越发妩媚诱人的姿势,靠在门框上。 而另外一只手里却是拿着一块让人一闻就倒胃口的榴莲。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居然伸出她粉嫩的丁香小舌,对着榴莲撩人地舔了一口。 好吧,你舔就舔吧。 为什么那脚还不能老实一点呢,只见一条细长匀称的腿裸露在裙摆下面,另外一条腿交叠在这条腿的后面,带着诱惑气息地缓慢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另外一边的裙摆一直撩到了大腿根本。 就等着锦瑟希望她能够再往上一点的时候,凌乔居然停住了,就处在这样半撩不撩的状态。 他家的弟弟就像是被凌乔完全给控制住了心智一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竟然昂着头,一直不停地崛起,崛起,再崛起。 锦瑟想着,就算不能一举将她贯穿,就是抱抱,闻闻她身上的香味,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也是好的,刚准备抬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短的时候,凌乔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哦,我忘记了,你今天跟阿姨才刚刚相认,定是有很多话要一起说说的。” 第三九三章 来自老婆的惩罚(3) 所以呢?锦瑟挑了挑俊眉,一抹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所以啊,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是不想回来睡的。”说完后,凌乔对着锦瑟嫣然一笑,收起刚才撩死人不偿命的姿势,整了整衣领的位置。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晚安。”就在锦瑟还在愣神之际,嘭的一声响,当着锦瑟的面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而且,还直接毫不犹豫地给落了锁。 这……算不算……是盛淮南说的那个叫做什么惩罚的啊? 锦瑟在心底里将盛淮南给问候了一遍以后,这才想到该干什么,忙长腿一迈直接跨到了卧房门口。 “滚滚,快开门,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睡呢,你说是吧。我的确是跟我的母亲有很多的话要聊,但是来日还方长呢,咱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你说是吧。” “你这话说得,怎么说咱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分开个一个晚上也无所谓舍得不舍得了。倒是阿姨啊,这才刚跟你相认,这挤压了三十年的话,只怕是跟那天一样高跟海一样深了,只怕是不吐不快了。我吧,可不想再做恶人了,所以呢……我准备自觉一点,给你们制造点机会。” 他算是听出来了,别看这个小女人在医院里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识大体。 胸襟宽广得让男人都自惭形秽。 那不是她不做计较,那是人家先给他记着账呢,这不……开始算账了吗? “宝贝儿,你可别这么自觉,我会很伤心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缠着我一点,这样才能让我找到存在感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锦瑟是怎么也无法想象得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只见他此时猫着腰,对着卧房的门缝,故意压低着声音,为的就是在别人面前还至少能够保存一点点的尊严。 但是再凌乔面前,他的威严真的已经是低到地上去了。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凌乔掐着七寸位置的蛇,生死全都捏在她的手上呢。 尤其是刚才站在门口的凌乔,那姿势真是该死的撩人,该死的风骚,害得他此刻身体的某处胀痛得厉害,恨不能此刻直接将这门踹翻,把凌乔生擒了,直接将她生香活剥了。 “噗。”站在卧房内的凌乔听到锦瑟的话,终究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她马上伸出手来将自己的嘴捂住。 “你天生气场强大,哪里还需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啊。别又是给我设了什么陷阱,等着我往里面跳呢吧,这次我可是不会再上当了。”凌乔捏着嗓子,故作委屈的说道。 “宝贝儿,今天真的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对你,但是你能不能念在我是初犯的情面上,给我一次机会啊,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发誓,我保证。” “我可消受不起,我天生愚钝,怎么知道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说的是假的啊,别到时候你把我给卖了,我还得给你数钱呢。” “宝宝你可是我的命啊,就算我把自己给卖了,也不舍得把你给卖了啊。今天这不是情况特殊嘛,而且你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妈有这样的面子了,唤作别人还需要我这般做吗,你说是不是啊?” “所以,我绝对绝对保证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你开门,我愿意认罚。”锦瑟见凌乔完全没有要来给他开门的意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一边身体有热流在乱撞,有着饿狼扑羊的冲动,一边又怕引起别墅内其他人的注意。 此时的他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头,指天发誓了。 不,他家的这个小女人绝对不是羊,绝对是披着羊皮的小恶魔。 是他小看了这个小恶魔的报复心了。 要不然,他哪里还会跟自己的母亲先在楼下叙旧啊,他绝对会先到楼上来跟她赔礼道歉的。 “别啊,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再说了我以什么身份来罚你啊,你说是吧?”卧房内某个被人称之为小恶魔的女人,此刻正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一边享受着人间美味,一边捏着嗓子,继续作。 嗯,这榴莲真的很好吃呢,是她吃过的有史以来最好吃的榴莲了。 “乱说,谁说你没有身份啊,你可是我锦瑟的女人,是我未来的老婆,你如果没有这个面子,谁还配有这个面子啊?” 总算是把老婆这两个字从锦瑟的嘴里给钓出来了,凌乔将最后一口榴莲肉一下子全塞进了嘴里,还不忘美美吮了一下手指,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往浴室里走去。 嗯,接下来还有精彩好戏呢,可不能让手上黏糊糊的感觉影响了一会儿享受的心情了。 门外,锦瑟仍在敲着门。 啪,楼下的灯关掉了,锦瑟从回廊内往下看,正好看到吴管家也正仰头看向他,张着嘴用唇型告诉他,“好好哄哄。” 锦瑟连连点头,可心里已经是泪如雨下了,他在哄,一直在好好哄呢,可是他家的这个小女人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给他长长记Xing呢。 “晚安。”锦瑟对吴管家道了声晚安。 凌乔从浴室内走出来,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动静,本是负起直接上床睡觉的,可是又很想再听听锦瑟叫她老婆的声音。 那一声老婆好似被赋予了所有的柔情,在唇齿间缓缓环绕着,再由他Xing感岑薄的唇瓣间轻轻吐出,软软的,却能一下子撞击到她的心灵深处,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跟着沸腾了起来。 “刚才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凌乔猜测着锦瑟应该还在门外,对着门缝间装傻地问了一句。 听到凌乔又愿意跟自己说话了,锦瑟马上心喜地跑了回来,“我说你是我锦瑟的女人。” 凌乔心中一气,从袋子中拿出一个榴莲壳扔在了地毯上,带着怨气说道,“不是这句。” 刚才她故意叫那些佣人将榴莲带壳地拿上来,本是想着有备无患,本是不准备将它派上用场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这么不老实,那就不能怪她了,只能先让他尝尝苦头了。 锦瑟算是明白了,哦,原来这个女人是想听那句。 早说嘛,如果知道她喜欢听,他早就叫了,这个称呼在他的脑海中都不知道跑了多少个马拉松了,就是怕她脸皮薄,这才不敢随意地叫出口的。 第三九四章 来自老婆的惩罚(4) 如今确定了凌乔的想法,那一声声“老婆,老婆,老婆。”就撒着欢的从他的嘴里往外跑了。 卧室的门终于是被这一声声老婆的敲门砖给打开了,不过凌乔只是打开了一条缝,仍是将锦瑟拦在了门与自己之外。 “你叫我什么?”凌乔眨动着纤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灰色的扇形剪影,将她的整张脸上晕染上了几分魅惑的色彩。 “老婆。”锦瑟的俊脸上一片理所应当的表情,仿佛这不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在叫,仿佛这个称呼他已经叫了一辈子一般的自然。 腾一下两朵红彩倒先染上了凌乔的双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着视线,清了清嗓音,故作镇定道,“既然你都叫我老婆了,我似乎不履行一下这个职责好像也说不过去哈。” 听到凌乔这么说,锦瑟心中一喜,两片鹰眉都好像化成了蝴蝶的翅膀,想要翩翩起舞起来了。 老婆的职责? 又在这大晚上的? 这……这……不是他一直想的吗? 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该给点什么反应了。 锦瑟长臂一伸,朝着凌乔的脸捧了过去,俊逸的脸庞就要往下俯冲下去,一解心中的渴望。 哪想,凌乔好像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般,身体往旁边一偏,让锦瑟扑了个空,但是刚才她一直遮挡着的身后的景象,就一下子在锦瑟的眼前一览无遗了。 什么鬼? 谁能来告诉他,那雪白的地毯上,那个像是刺猬一般黄黄的壳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oh,no,盛淮南你这个乌鸦嘴!!! 正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脸颓废的某人,站在门口处连打了三个喷嚏。 难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在外面觅食,想要一展过去雄风的某人,对着一堆的美色提不起一点兴致不说,难道说现在因为精力太久没有发泄了,现在是引起身体机能紊乱,体能下降啦? 盛淮南赶快回屋,泡了杯特浓蛋白质给自己补补身子。 锦瑟呢,看着这铺的一块块地砖一般,一直蜿蜒到那张大床的边上。 “老婆,我是不是太久没休息好,所以出现幻觉了啊?我怎么看到这房间里这么多脏东西啊?要不我去叫佣人过来先打扫打扫。” 别说锦瑟现在还没有碰到那些东西呢,但是光看着,想象一下,他就觉得肉疼得不行啊。 开玩笑,这要是踩上去,那还不得是皮开肉绽啊。 此时他也唯有装傻这一条道了,说着,就要转身下楼找佣人去。 凌乔怎么可能看不出锦瑟这是准备逃遁啊,慵懒闲适地开了口,“慢着,叫佣人哪里还需要您锦大总裁亲自去叫啊,这卧房内不是有内线电话吗?还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有想要回卧房睡觉的打算?” 苍天呐,大地啊。 他绝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回卧房来睡觉的,但是……但是…… 好吧,都说傻子装聪明有悖常理,若是聪明人装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装傻嘛,很简单啊,锦瑟又是一阵点头,连声说,“哦,对啊。你看我这记Xing。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去,你说这些佣人,三天没回来就给我上房揭瓦了,连家都不给我好好收拾了,你说我花这么多的钱请他们来还有什么用啊,明天,明天就把这些人全给换了。” 一边说着一边淡定自若地往抬步往卧房内走,当然他的脚步都是特意绕开那些榴莲壳的。 “嗯~~~”凌乔挑了挑眉,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挑着眉看着锦瑟,那意思明显得让锦瑟这傻也装不下去了。 “老婆,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你看看你老公的脚,不说嫩如脂玉吧,但是也算是细皮嫩肉的是吧?” “那有怎么样?” “你想啊,这细皮嫩肉的跟那么坚硬的东西一接触,那皮就嘶啦嘶啦的响啊,紧接着呢那血啊,就像是洪水一样的,哗哗地从那些洞眼里往外冒,就跟那筛子似的,那洞眼可是怎么堵也堵不住的,若是……” 锦瑟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往凌乔看过去。 只见凌乔环着手臂,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手臂,仿佛她的眼前真的出现了那些恐怖的画面一般,承受不住地叫了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锦瑟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马上从身后环住了凌乔的腰肢,将她整个身体都纳进了自己的怀里,“我就说嘛,我老婆这么温柔善良的怎么舍得看到老公受苦呢是吧?” “行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快去洗洗睡吧。”说着意兴阑珊地去拉开锦瑟的手指,自己转身掀开被子先上了床。 锦瑟呢,蹲身一块块地将地上的榴莲壳收拾规整到了一起,一边在想以后绝对禁止这些不可爱的东西出现在锦绣阆苑了。 等到他收拾完了以后,这才拿了睡衣去到浴室内,冲了好久的冷水澡,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特意往床边上躺了躺,连正面对着凌乔都不敢,生怕自己会受到她体香的诱惑,一会儿又得跑浴室。 三天没好好睡觉,他还真的是累得慌了,可折腾不起了。 然而,某个已经熟睡的人,在锦瑟上床以后,一双水莹的小眼睛就一下子弹了开来,素来甜美微弯的唇角,此刻却邪恶地勾了起来。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嘛,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算了呢? 这也太不符合她凌乔的Xing格了吧。 假意自己正睡得香甜,一个大幅度的翻身,将被子一下子从彼此的身上都掀了开来。 第三九五章 来自老婆的惩罚(5) 然后,手脚并用,一个翻滚。 好嘛,整个人都扑倒在了锦瑟的后背上,锦瑟倒也没有怀疑凌乔,只因为她平日里的睡相真的是跟她外表透射出来的气质太不相符了。 凌乔今天穿的睡裙的布料本就不是很多,这一翻一转间,胸口的布料完全移了位,正紧紧地贴着锦瑟紧实敏感的后背上。 今天锦瑟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天蚕丝面料的睡衣,那布料贴在身上穿了跟没穿,那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 偏偏此刻凌乔还像只小野猫似的,抱着锦瑟的后背蹭来蹭去。 轰一下,心底里刚刚被浇熄下去的浴火,再一次被点燃了起来,似乎较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乔感受着身下的肌肤越来越烫,潋滟的双眸中闪过狡谐的光来,她继续努力着,丰泽的唇瓣内还不断地发出如婴孩般餍足的嘟囔声,仿佛食髓知味地吧唧着嘴。 某个冗实的背脊正在一点点地变得僵硬,皮肤上开始不断地渗出汗珠来。 凌乔吃定了他这段时间不敢碰自己,所以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 小手探进了锦瑟睡意的下摆内,柔嫩的手指仿佛像是带了电一般,游走在锦瑟的腰线上。 锦瑟一把抓住凌乔的手,就在凌乔想要挣扎着抽出的瞬间,他一个大使力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弟弟上面。 灼烫、鼓胀感吓得凌乔将手蜷曲了起来,更加用力开始挣扎着想要从锦瑟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锦瑟倒也不急着再把凌乔的手往自己热源地按了,将自己的手指与凌乔的手指十指相扣,就在凌乔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一个迅猛的翻身,宛若一只猎豹一般欺压在了凌乔的身上。 黑暗中那双漆黑的眸中闪着野兽一般饥饿的光,又像是翻滚着火球,随时能够将凌乔焚燃,或者是直接将她生吃入腹。 刚才在锦瑟翻身的时候,凌乔出于害怕的本能闭上了眼,此刻锦瑟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蒸得她整张脸上滚烫无比。锦瑟身上独有的男Xing清冽的气息,正撞击着凌乔的嗅觉器官。 尤其是他此刻彪悍的身躯正压在她的身上,两人贴合的滚烫部位不断的相互摩擦着,凌乔感觉假装不下去了。 抬起另外一只没被锦瑟禁锢的手背,擦了擦眼睛,水眸缓缓地弹了开来,一副睡眼惺忪,懵懂地凝着正上方的超级无敌俊脸上,“怎么啦?还没睡啊?” 俊脸在她的眼前一寸寸的放大,最后气息缠绕在她的耳畔,低哑磁糜的声音中带着欲望的嘶哑,“你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凌乔继续装傻充愣。 “真的不知道?” “嗯。” 就在凌乔很无辜地点了点头的时候,一只滚烫的大掌直接罩上了她柔软的丰盈上面,用力地揉捏着,似是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实则是想要一解心中的相思之苦啊。 试问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悲惨的。 一顿丰盛美味的大餐,天天摆在自己的面前,却只能看不能吃,这其中的苦又有谁能够体会啊。 “是你挑起的火,要由你来负责灭掉。” “不行,我还不可以。” “用手代替。” “不要。” “乖,老公真的忍得很辛苦的。” “你不是也有手吗,自行解决。” “那样没感觉。” “……” 今天是吴管家以老妇人在锦绣阆苑的第一个早餐,那自然是马虎不得了,必须要隆重对待。 某两个昨夜闹了一晚上,如今早上正是补眠的时候,却被闹钟的铃声无情地从与周公对弈之间给拉了回来。 “嗯~~”凌乔大大地伸了个大懒腰,“哎呀。”手臂上传来的酸痛感,又让她低呼出声。 想起昨夜本是准备要恶整别人的人,最后却成了那个真正受到惩罚的人,凌乔早上起来的情绪就完全好不起来。 为什么在锦瑟的面,她就永远都占不了山峰呢,这不公平。 嘟着嘴,用手揉捏着手臂,凌乔幽怨的想。 “怎么?手酸?”因为早上刚睡醒的缘故,又因为昨夜热流灼伤了咽喉,此刻说起话来就像是锦帛被撕裂一般,倒是有另外一番的滋味。 他伸出手接替了凌乔的工作,纤长匀称的手指揉捏在凌乔纤弱的手臂上,倒是异常的温柔,动作细腻的仿佛这本就是一双经常干这种活儿的手一般。 “还不是因为你。”凌乔没睡好难免有起床气,尤其是此刻还腰酸背痛的,面对锦瑟再多的柔情,那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了。 “我那也是受你勾引。” 哦,合着这说来说去还都成了她的错了。 凌乔负起,将手从锦瑟的桎梏中抽了出来,嘟着嘴下了床自己先往浴室走去。 却殊不知自己此刻的磨样,看在锦瑟的眼里又成了另外一种勾引了。 他也下了床快步走到凌乔的身后,状似很随意地从凌乔的身后,帮着她调整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睡衣的肩带。 这件睡衣从昨夜洗澡后就一直穿着凌乔的身上,经历了翻滚、汗湿、早上又是从锦瑟的怀里醒过来的,可想而知这件本就不是很蔽体的睡衣,刚才凌乔起床的时候,又是只顾着生气,定是没有注意到要去整理一下睡裙。 到底是以怎样的姿态缠裹在凌乔雪白如脂的肌肤上呢。 睡裙已经扭转了九十度,正以一种极其扭捏的状态贴附在凌乔的娇躯上,两团雪白的丰盈就像是两只顽皮的兔子一般,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粉嫩的圆点够在黑色的睡裙领口的外面,而身下,因为睡裙的缠绕,正一边高一边低的,高的一边已经将凌乔的挺翘裸露出了一半,将里面丁字小内都展露了出来。 锦瑟过来调整的时候,凌乔正在刷牙,就这么一垂眸间。 “咳咳咳。”凌乔被牙膏沫给呛到了,弯着身子,趴在洗漱台上,咳得是青筋爆出,咳得连心肝脾肺肾都快要吐出来了,整张脸涨得是通红通红的,一双眼睛瞬间充了血。 “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啊?昨夜怎么就没有看出你这么羞涩呢?看你那些动作也是一套一套的啊。”锦瑟心疼,伸出大掌抚着凌乔的后背,帮她顺气。 又觉得好气,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个小女人。 有时候动作大胆狂热得像只小野猫,有时候又羞涩的像个从未经历情事的懵懂少女。 第三九六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1) 有时候动作大胆狂热得像只小野猫,有时候又羞涩的像个从未经历情事的懵懂少女。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他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恰恰也是这一点,最是吸引锦瑟的地方。 凌乔咳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喝了水,漱好口以后,凌乔总算是恢复过来元气了,一扭身将锦瑟的手从自己的后背上甩开来,控诉道,“就知道欺负我。” 锦瑟也着实感觉到冤枉,这每一次还不都是她先挑起来的。 唉,女人嘛,跟她讲道理总是讲不清的。 待锦瑟洗漱完了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凌乔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 原本想着早上起床身上黏糊糊的,想洗个澡的,如今被锦瑟这么一搅合,澡没洗好,尤其是一张脸被刚才这么一咳嗽后怎么看怎么怪异,若是两个人不一起下去,总是会引人遐想。 “等我?”锦瑟优哉游哉地从浴室内走出来,即使只是穿着一套简单的家居服,仍是优雅得宛若一只沉睡后收了爪子的狮子,没有了冷峻的气息,倒是增添了几分居家的烟火气息。 凌乔再反观自己,怎么的掩饰,似乎仍是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狼狈来。 这么一对比,让凌乔又是生出几分气来了。 也不看锦瑟了,抬步就往卧房的门口走去。 在经过锦瑟的身边的时候,手臂把他一勾,人便被带到了他的怀里去了,再手臂一滑间,十指相扣。 从楼上缓步下楼的时候,大家看到的却是一副恩爱甜蜜的画面来了,两人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缠绵的姿势交握着,男子似是为了配合女人的步伐,有意放缓速度,优雅地迈着小步,男的温润尔雅,女的眉目含羞带怯。 “睡得好吗?”楼下客厅内一道邪魅的声音响起,透着戏谑与暧昧。 凌乔正抬脚朝着下一级台阶落下,突然的这么一道声音,又是这样的语气,尤其是话语中的暧昧不明,让她跟着摸底一愣神。 愣神的后果可想而知,脚下顺着木质楼梯的边缘,顺势就要朝着下面滑去。 所幸的是锦瑟的手脚比较快,一下子就把她给拉住了,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视线里带着斥责的冷意朝着盛淮南射了过去。 “什么态度啊,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居然不先道声谢,竟然还一大早起来就给我脸色看。”盛淮南自认为对某人有功,自是不肯放过这讨赏的机会,摸了摸鼻尖,不爽地嘟囔道。 帮忙? 帮了什么忙? 锦瑟不甚明了,狐疑地垂眸朝着自己的怀里看了过去,不对啊,今天凌乔这个态度也太不对了点吧。 平日里一见到盛淮南就跟个炸了毛的猫一般,总是呲着毛,随时准备一副要跟盛淮南撕架的状态。 此刻居然温顺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一直低垂着看脚尖,愣是不敢去看盛淮南一下,尤其是刚才盛淮南的一句话,让她的反应这么大,就想着这其中肯定是有些猫腻的。 一想到盛淮南跟凌乔之间居然有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锦瑟的一颗心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一般,火烧火燎的,十分的煎熬。 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将凌乔更用力地往自己的怀里带。 吴管家一直未曾开口,只是含着笑眸凝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一对璧人,尤其是当她看到锦瑟眼里的占有欲,和一副吃醋的可爱的表情以后,更是哑然出声,“好啦,有什么话留待早饭过后再说,大家都先去吃饭吧。” 一行人都往餐厅内走去,在锦瑟经过盛淮南身边的时候,凉凉地说上一句,“这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早饭,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那是我干妈,干妈也是妈,我怎么就不是一家人啦?”盛淮南倒也不气,准备据理力争,为自己抢夺合法的权益。 “是,是,是,都是一家人,人多坐在一起吃饭才热闹。”吴管家马上出来打圆场。 “就是。”某人猛力点头,强烈附和着,还不忘上前挽着吴管家的手臂,完全的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姿态。 今天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难免话有多了一些,再加上盛淮南的加入,这一顿饭是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饭菜接近尾声,盛淮南提议,“今天气氛这么好,要不我们大家都来得酒助助兴吧。” “不行,滚滚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锦瑟当即不答应,提出了反对意见。 “怎么会?”盛淮南有些疑惑,从早上两个人下楼时的神态来看,两人的脸色都不霁,看着应该是夜晚体力消耗过度造成的啊,为什么现在反而说凌乔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了呢? “嫂子,不是……” “盛淮南,吃布丁,这个布丁跟外面的布丁都不一样哦,味道相当不错。” 就在盛淮南准备说出自己的疑惑的时候,凌乔一把将自己刚拿到手的芒果布丁塞到了盛淮南的嘴里。 直到大家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凌乔的身上的时候,凌乔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有些失当了,干笑了两声,“呵呵,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聒噪了,在饭桌上一直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让人心烦,就想着拿点东西塞住他的嘴巴,图个一时亲近。” “倒也是,这个孩子素来喜欢热闹,话多了一些也是难免的。” “嫂子,我今天……” “啊,盛淮南,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你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凌乔在一度打断了盛淮南的话,对着盛淮南挤眉弄眼的。 锦瑟素来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呢,他已经明白,凌乔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 优雅地拿起餐巾布擦拭了一下嘴角,慵懒闲淡的声音在两个人起身的时候响了起来,“阿南,上次你跟我讨要的那瓶八二年的拉菲,刚才前几天有人从法国给我弄了一瓶,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拿?” 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却是精准地抓住了盛淮南的要害,“那个,嫂子,您要请教的问题能留待一会儿吗?现在我得先跟老大去把那瓶酒给取了先,要不然一会儿等到老大变卦了,我就追悔莫及了。” 第三九七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2) 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却是精准地抓住了盛淮南的要害,“那个,嫂子,您要请教的问题能留待一会儿吗?现在我得先跟老大去把那瓶酒给取了先,要不然一会儿等到老大变卦了,我就追悔莫及了。” 凌乔心忖,我现在要是让你离开了,我才会追悔莫及呢。 转而改换政策,双手拉着锦瑟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语带撒娇地说道,“瑟,你就先让我咨询了嘛。” 锦瑟伸出手,做了个轻便的手势,声音浅淡,却是透着几分不容人拒绝的强势,“问吧。” “这……” 凌乔的视线绕着在场其他三个人的身上绕了一圈,最终得出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避开其他人问的道理。 虽然盛淮南是虞城不可多得的医学奇才,当也终究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别开自己的男人跟未来婆婆的面的呢。 凌乔开始在心里暗怪起盛淮南男人的身份来了。 若是当时盛淮南给她药的时候,若是当时她没有只顾着羞涩的话,若是她能够对盛淮南交代个几声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怎么不问啦?”锦瑟等了几分钟,见凌乔吐出一个这字后便没有了下文,湛湛的转眸,凝向正在暗自神伤的某人。 他知道她对他有所隐瞒,却不急于点破。等的就是让凌乔能够主动跟他交代,那么他想他心底里的怒意应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越烧越炙,他感觉那股名为嫉妒之火,此刻在他的胸膛内越积越多,越烧越旺。 就连头顶上都快要冒出白烟来了。 可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唯有等待了,可是长时间的等待却是换来了凌乔的一句,“算了,没什么特别想问的。” 然后转向盛淮南,嘴角带着笑意,可是实现中却是明显的多了一些警告的意味,“盛淮南,我觉得你的医术不错,有时候这张嘴有些不讨喜,我劝你还是改改吧。” 吴管家浮沉半世,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暗潮涌动呢,起身前,也是拍了拍盛淮南的肩膀,“你嫂子说得对啊,这嘴上的毛病啊,的确是应该要改改了,所谓祸从口出嘛,还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凌乔见吴管家这是帮自己说话,欢喜地走过来,挽着吴管家的手往客厅内走,“阿姨,我陪您出去走走吧,散散步。” 锦瑟招手叫来佣人,吩咐其去酒窖内帮他们取酒,待佣人离开后这才转眸睇向盛淮南,“说吧,你们两人之间藏着些什么秘密?” 刚才有了凌乔跟吴管家两个人施了压,盛淮南此刻断然是不敢再随意地开口说话了。 要不然,以后这锦绣阆苑可真的就要将他列为头号不受欢迎的人了。 “不说?”锦瑟从佣人的手中接过那瓶珍藏的红酒,拿出起子动作优雅地开起红酒来了。 “看来你对这酒的兴趣也不大嘛。”端着水晶高脚杯,却独独只为自己斟了一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跟空气中的氧气相互结合着,顺着空气的流动萦绕在空中。 醇厚的色泽,浓郁的香气,都引得盛淮南好几次生生地咽着口水。 兄弟做了这么多年了,锦瑟怎么会抓不住盛淮南的软肋呢,他今生最大的两个爱好就是美酒和美女。 如今美女只怕是很难再勾动了他的兴趣了,唯独只剩下这一大爱好了——美酒。 又能经得起多长时间的诱惑呢? 锦瑟状似在看水晶杯内红酒的色泽,实则是要透过水晶杯正在观察着盛淮南脸上的表情。 那双桃花妖魅的双眸,此刻都快要放出狼光来了,尤其是色泽红润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就差要留下哈喇子来了。 锦瑟优雅地托着杯座,凑近鼻端轻轻摇晃着,薄眯着双眸一副很陶醉的样子,然后却并未像刚才那般走正常的程序,而是一仰头,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悉数全都倒进了嘴里。 “喂,这么好的酒,可不是拿来这么喝的,你这么喝就体现不了它其中的细腻感了,完全品尝不到其中的奥妙了。”盛淮南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差直接从锦瑟的手里抢酒了。 锦瑟长臂看似优雅实则快速的将那瓶红酒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挑了挑俊眉,像是完全没看到盛淮南痛心疾首的样子。 闲淡的语气,仿若眼前这瓶红酒不过是扑通的红酒一般,“那又如何?我喜欢。” “老大,哥,求求你了,善待这瓶红酒,你知道像这么纯的八二年的现在全世界就仅存两瓶了你知道吗?”盛淮南摆出一副,你再这么折磨我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 “我知道。”锦瑟仍旧不咸不淡,端起红酒又欲往水晶杯内倒。 “好,我说,我说。”盛淮南心想着,自己本就没想着要去隐瞒锦瑟的,现在只不过是遵从本心,应该不算是故意挑拨离间吧,祸从口出吧。 另一边,凌乔挽着吴管家的手,漫步在花园中。 盛夏的虞城,似乎醒来的都要比平日里来得更早一些,此时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 凌乔待在锦瑟身边两个月有余了,从他的生活的点点滴滴可以看出锦瑟是一个对生活很考究的人,也许是生活的磨砺也许是在商业上的尔虞我诈,早就已经练就了锦瑟沉稳冷峻的Xing格。 他虽只有二十九岁,但处理起事情来的果断很倔那就算是在这样的场合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多的人也无法比拟的。 所以他在生活上从不想时下年轻人那般的浮夸炫耀,反而多了对世事看透的淡然超脱。 就单单从锦绣阆苑和海边别墅来看,这一景一色,那可不是一般的奢华华美,他的身家到底有几许,在凌乔还只是一个大学校园里的一名住校生的时候,耳边便经常有听叶灵讲起念叨过。 不过那些都是报纸杂志上的揣测,说他身家过千亿,甚至是万亿,到底有多少却一直像是一个谜团一般,从未有人给出过正确的答案。 甚至是他锦达集团旗下到底是涉猎了多少个行业,也无人能够正确地罗列出来, 第三九八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3) 甚至是他锦达集团旗下到底是涉猎了多少个行业,也无人能够正确地罗列出来,不过锦达集团仅曝光在世人面前的,上市公司就已经多得让人咋舌,所以这个亿万富翁,他是有这样的挥霍的资本的。 只是这样这个亿万富翁的身上却少了炫耀,多了几分沉稳淡定的从容气质,他在穿的用的方面,从来不会追求所谓的品牌,多崇尚舒适简约风格。 就像是此刻她与吴管家散步的地方,这是一片沿着外面的围墙而建的林荫步道,像是一般富人家庭,这种情况下首选的都是那些从国外进口的红豆杉,这种杉树极难栽种,存活率很低,最主要的是成长的速度极其的慢。 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物以稀为贵,而在富人的圈子里更是将这句古话发扬到了极致。 越少便越能彰显了他们的身份地位,所以一般的富人家庭里势必都要移植上那么几颗的。 然而,凌乔却是在她去过的锦瑟的两处宅邸里全都没有看到过这些品种,反而是多一个梧桐白杨树,主要是因为这些树木枝繁叶茂,种在围墙周围,等到夏季这样的天气里,无论什么时间想要散步,阳光似乎都无法阻挡人们的脚步。 这里的确是透心的凉爽。 可凌乔却因为早上盛淮南的到来,了无了欣赏与体验这种美好的心情。 吴管家这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转眸看着身边的凌乔的,这个丫头从别墅内出来就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她也不急着出声打扰,只是拉过凌乔挽在她手臂上的手,放在手心中轻柔的抚慰着。 凌乔神游的思绪被拉回,有些歉然地睇了眼身旁的吴管家,脸上的表情很牵强。 “怎么?昨晚没睡好?”吴管家假意不知道的问道。 “是,也不是。”凌乔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哦?这话怎么说呢?” “其实吧,昨天晚上我稍微小小的,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锦瑟。”凌乔似乎怕吴管家心里会不舒服,所以还伸出手来比划着,只为验证自己话里的真实度。 吴管家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呢,说他被人教训那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 “最后,你受欺负啦?”吴管家的视线看着远方,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 “您怎么知道?”凌乔没想到吴管家连这样的结果都能够猜得出,一句话就这样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便就脱口而出了。 吴管家笑着,温善的眼神笼在凌乔的脸上,好半天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凌乔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其实我眼睛有红血丝是早上刷牙的时候被呛了一下,咳嗽咳红的。”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刷牙怎么就会呛着呢。”吴管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一本正经,让凌乔感到脸红的是她眼里的神色,带着些暧昧的促狭。 甚至还对着凌乔眨了眨眼。 一个成年人,又是一个亲身经历了此事的成年人,凌乔又怎么可能解读不出来吴管家这眼里的意味呢。 “其实……不是……我吧……哎呀,并不是您想的这样的拉。”凌乔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一跺脚放开吴管家的手,快步地往前走了几步。 却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垂着眸,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犹豫踌躇着道,“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早上没睡好的关系。” 吴管家站在凌乔身后几步路的距离,也不走了,只是用着温善柔和的目光凝着凌乔,静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对锦瑟隐瞒了一件事情,我怕一会儿盛淮南把真相告诉他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是大事,还是小事?” 被吴管家这么一问,凌乔倒是有些说不上来了。 算大事吗?应该不算吧。 那算是小事吗?以昨天晚上锦瑟被折磨的程度来看,又好像是挺大的,他定时忍得很辛苦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让她用手来代替的。 所以,凌乔思考权衡了半天,凌乔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知道那算大事还是小事,若说大吧,应该也不算太大,若说小吧,应该还能惹他生气的。” “既然如此难以权断,那何不自己直接去跟他说了呢,若是假借别人的口说出来,有些事情的Xing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您觉得这样会好一点?”凌乔走回来,重新挽住吴管家的手臂。 吴管家看着凌乔一脸纠结的样子,甚是可爱,抬手揉了揉凌乔的脸颊,“以我对瑟儿的了解,是这样的。” “那……好吧。”凌乔心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直接坦白了呢,还能够争取个宽大处理。 说着,心境豁然开朗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她们已经沿着林荫道已经走了很远了,凌乔并没有丢下吴管家,而是两个人相携着按着原来的路往回走,这一次相谈甚欢,吴管家说了锦瑟几个月大的一些趣事,凌乔说了她与少年锦瑟相处的几件趣事。 待她们从小树林中走出来的时候。 有佣人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们三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双手交握在身前,恭谨地欠身,“老妇人,凌小姐,少爷叫我来跟您们说,家里有访客到。” “访客?” “嗯,是一位叫亦舒的小姐。” “是吗?她现在在哪里?”虽然才短短的四五天的时间未见,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倒是让凌乔有着向亦舒倾吐的欲望,一听到是亦舒来了,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在别墅内。” “好的,那阿姨我们先回去吧。” “好。” 待两个人进入别墅内的时候,锦瑟跟盛淮南已经从餐厅结束,转坐到了客厅内。 盛淮南的手中端着一只水晶高脚杯,里面猩红的液体,正是锦瑟说的那瓶八二年的拉菲,虽然这种拉菲市面上有很多,那都是被勾兑过的,一瓶里面能勾兑个百分之一已是很好了。 第三九九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4) 可是他手里的这瓶可是纯正的八二年酿造的,那色泽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已经呈现出了紫红色,尤其是它的醇香程度,那是一般的酒所不能比拟的。 他曾经为了这瓶酒亲自去了法国的酒庄不下十趟了,却没想到居然被锦瑟给弄到了,却还为他留存着,这其中的情谊可真的不是外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此刻,让他感激涕零的兄弟,在跟袁磊交代了一番公司上的事物的时候,就在欲挂电话的时候,想到了亦舒。 想起了凌乔曾经交代过的事情,“那个相亲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是,需要我联系亦舒小姐,确定时间吗?”袁磊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这么随口一问。 刚想暗骂自己真是多嘴的时候,却没想到锦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一般,停顿了几秒说道,“就安排在中午吧,正好是休息天,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多安排个几场。”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袁磊虽说心中惊讶,但是这反而更是凸显出了凌乔在他心目当中的重要Xing。 被袁磊认为在锦瑟心中很重要的某人,此刻正进入客厅,看到亦舒坐得离盛淮南最远的角落里,心中已是了然,走过去拉起亦舒的手,“走,我们两个人到楼上说说话去。” 亦舒随着凌乔站了起来,全程完全将盛淮南这种天生吸人眼球的发光体给漠视了。 盛淮南心中莫名地堵着一股怒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垂眸看见手中正好端着一杯红酒,这才刚惋惜过锦瑟的喝酒方式,自己倒先效仿上了,一仰头将杯中的酒悉数地倒入口中,还未感受液体的醇厚,喉结滚动间,便已经悉数全都落入了肚中。 “你今天能来真是太好了,跟你说,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凌乔拉着亦舒的手,边说着边往楼上走。 “只怕今天你们是来不及畅聊了。”沉冷的声音从隔壁的会客厅内传出,锦瑟刚打完电话走出来,便看见凌乔拉着亦舒的手,一张秀丽的脸庞就像是绽开了一朵花,完全看不到她内疚的表情。 一看到这样的凌乔,锦瑟那张如刀刻般轮廓深邃的脸庞上,蓦地拢上了一层沁冷的气息。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了。 “为什么?”凌乔哪里还记得自己还有把柄抓在锦瑟的手里,转眸不悦地看向锦瑟。 “今天刚好是休息天,已经叫袁磊安排人跟亦舒一同吃午饭。” “真的?”凌乔心想着,这可是头等大事,马上又拉着亦舒转了个方向,“那可得好好打扮打扮,看看现在几点了,哦,快十点了,亦舒咱们快一点,还得简单的打扮打扮呢,第一次见面,咱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才是。” 锦瑟双手插兜,虽然只穿了一件家居服,却遮掩不掉他如王者一般的气质。 悠闲地一步步朝着凌乔靠近,优雅而又逼迫感十足,最后在凌乔的面前站定,眼中带着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乔,“人家去相亲有你什么事,嗯?” “这,我,不是她的好闺蜜嘛,我应该要帮着给点意见嘛。” 刚才一进来,凌乔就看到客厅的茶几上就摆着一瓶红酒,虽然她本身对酒没什么研究,但是从盛淮南那一副沉醉的表情上,已经知道这一定就是锦瑟说的那瓶珍藏的红酒了。 不用想,盛淮南是以什么为代价获得的。 原本是想要坦白争取宽大处理的想法,彻底的破灭了,如今她能做的当然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啦,先跑了。 等到她跟亦舒在外面耗上几个小时候再回来,想必那个时候锦瑟心底里的气应该也没有那么盛了,那时候自己再撒个小娇,说上几句软话,应该晚上还不至于过得太悲惨。 “经验很丰富?”锦瑟挑眉斜睨着她。 “我……”好吧,她真正接触的也就只有两个男人,而陆逸冰虽然已经到达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但是真正接触的机会那也是少之又少。 但是凌乔并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虽然我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啦,但是……” “嗯?”男人高挺的鼻腔内只是轻轻地吐出一个音节,却是让凌乔猛地打了个寒颤,蓦地停住了话。 她,似乎,好像,又说错话了。 这算不算是罪加一等啊? 呜呜呜,这真的不是她本意。 真是心急则乱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虽然我不能给亦舒什么实质Xing的意见,但是至少还是可以给点参考意见的嘛,你说是吧?”说完,停了一下,凌乔小心翼翼地抬眸偷偷地瞥了眼锦瑟。 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至少没有变得更加的难看。 于是,凌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继续往下说,“而且我还可以帮着亦舒打扮打扮啊,你想啊,像锦达集团出来的那必定个个都是精英啊,又有袁磊提前做了把关,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们当然也得重视对待啊,说不定就能成了呢,你说对不对啊,亦舒?” 哐啷。 水晶杯撞击大理石桌面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凌乔根本无暇顾及那些了,伸手拉了拉亦舒的手,示意她也讲几句话。 一直低敛着视线安静地站在凌乔身边的亦舒,这才湛湛地抬眸对上凌乔的视线,“啊?是。” 本来嘛年纪到了亦舒这么大,若是没有男朋友,那么去相亲那是再自然不过了,但是今天当着盛淮南的面,而且是由锦瑟亲口说出来,亦舒总感觉有些难堪,抬不起头来。 偏偏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没有一个人在意她此时的想法的,全都自顾自说着。 亦舒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一种自己把自己送进狼窝的感觉,连逃跑的后路都被自己给断了。 咔咔咔,是手指关节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 “是不是很希望我能够陪你去啊?”凌乔朝着亦舒挤眉弄眼。 第四百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5) 亦舒全程都不敢抬眸看着锦瑟,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嗯,嗯。” 凌乔看着亦舒点头,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看吧,亦舒也很希望我能够陪着一起去呢。” 凌乔说着扬起下颌朝着锦瑟看去,才发现这个人完全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直接将她给漠视了。 而是看向盛淮南,“阿南,一会儿你送亦舒先去趟形象工作室,然后再送她去目的地,有问题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某个人正沉浸在阴郁当中,仿佛有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悠悠地站了起来,这才将视线对向一侧正在聊天的人。 凌乔跟亦舒没料到锦瑟会叫盛淮南,毕竟亦舒跟他接触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这怎么拜托也不应该摆脱到他的身上去啊。 “不行,亦舒跟盛淮南不熟,再说了盛淮南是个男的,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尴尬的,还是我去的比较好。”凌乔当然是不可能放心地将亦舒送入狼口啦。 呸呸呸,当然是不能让这种三观不正的人毁了她的好朋友了。 也不对,没跟他在一起,也不能算是毁了。 那应该怎么形容呢? 管他呢,反正就是不能放亦舒跟盛淮南单独在一起就对了。 亦舒一听是盛淮南,也一反刚才的态度,一把抓住凌乔的手臂。 俗话说抱大腿,抱大腿应该就是形容此刻亦舒的样子吧。 虽然说凌乔这小胳膊的,仿佛稍微用力点都能把她捏碎了一般,但是能抱着总比没有的好啊。 “对啊,对啊,还是让乔乔陪我去吧,我跟锦总您的朋友并不熟,再说大家都挺忙的,就没必要让一个外人参合进来了,这样我也挺过意不去的。”亦舒此刻的脑海中回想的都是那天在美容整形医院里发生的一幕幕。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她可不想跟这个男人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就连靠近两米之外,都让她感觉头皮发麻,血液倒流,心跳加速。 等等,后面的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主要是头皮发麻,若是让她的母亲大人看到了,就算不被扒去一层皮,估计以后也是寸步难行了。 寸步难行?那对亦舒来说那可是天大的折磨啊,她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不让她出家门,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所以想想,盛淮南至于她,是瘟疫,绝对是瘟疫,一定要避而远之才行啊。 不对,亦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呢,怎么自己的衣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提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呈四十五度角,看着凌乔的身影跟自己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她不过是开了一会儿小差的功夫,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故啊? 亦舒哀怨地抬眸凝向头顶的位置,只见一个潇洒的背影带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手中不过是提留着一个很轻的东西一般,身形矫健地往外走去。 “乔乔,乔乔……”快救救我啊。 话还未说完,突然后衣领一紧,整个身体就被拎小鸡一般地提了起来,塞进了一辆绝逼闷骚的概念车里,绝尘而去。 “亦舒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吗?”凌乔看着那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幽幽地问道。 “还是先顾好直接吧。”头顶处一抹冷然的声音,凉飕飕地穿透耳膜。 “我?我怎么啦?”凌乔还准备要继续装傻,“那个……我去找阿姨说会儿话去。” “你觉得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吗?”某人身形一矮,凑近凌乔的耳畔,一口咬住了凌乔小巧的耳垂。 就在凌乔娇羞垂眸的瞬间,身子突然一个腾空,被某人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锦瑟打横抱着凌乔,一口气不带喘地直接上了楼,进入卧室,脚一勾,门发出了震天响。 凌乔索Xing将鸵鸟伪装到底,将脸深深地埋进锦瑟的怀中,就不准备抬起来面对锦瑟。 然而,这次锦瑟是铁定了心要让她面对自己的。 虽心中盛怒,但是放下凌乔的动作却是异常的轻柔小心,像是对待搪瓷娃娃一般,生怕自己手上的力度控制不好,让凌乔受了伤。 “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脱?脱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凌乔继续装傻充愣,巧笑嫣然的边说着还不忘一边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一些,再拉开一些,一直往阳台的方向退,心想着至少那里还有一道门可以帮着自己遮挡一下。 “真的听不懂?”锦瑟倒也不急,紧紧地站在原地,看着凌乔做无畏的抗争,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猎手正欣赏着一只囚困在笼子里的小白兔,正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是啊,你说得明白一些嘛,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你有什么事情你得说出来,我才能听得懂啊,你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我怎么理解呢。只有你明明白白的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到底要脱什么啊。” 凌乔此刻真的是想要学一学《月光宝盒》里面的那个唐僧,多啰嗦一些,让锦瑟听得烦躁了,说不定就一下子拔出刀…… 哦,那个不行。 绝对不行,还不至于到达那个程度。 说不定锦瑟听烦了,一个转身离开了那也说不定呢,是吧? 凌乔为心中的想法暗喜,于是,准备搜肠刮肚,继续努力,“虽然我们的关系也听亲密了,有些话咱还会要说出来的,你表达清楚了,我也听得明白了,我一明白,我就知道你到底想要我脱什么了,是吧?这样做多好啊,既节省了大家的时间,而且还……唉,唉,唉……” 某人此刻的确是听烦了,但是却没有像凌乔想象的那般直接掏刀子,也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是一个大跨步,两三步直接就把凌乔这一两分钟内努力拉开的距离直接缩短为零。 大掌一扣,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身前。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哈,像你这样的翩翩君子,那更不能做这种动手的事情了是吧?”凌乔伸出双手抚上锦瑟的胸口,帮着锦瑟整理刚才因为抱她,而变得有些凌乱的领口。 锦瑟抬手轻轻地捏住凌乔的下颌,深邃如古潭的双眸中闪动着邪魅的冷光,嘴角挂着雅痞的弧度,声音冷魅得就像是一股电流一般,让听者全身为之一颤,瞬间酥麻感蹿向四肢百骸。 “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吧,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君子的,什么都以我为先,而且就算是我犯了错,你从来都不跟我计较的,这么大人大量的男人怎么会不是君子呢,绝对是顶尖的君子啊。” 第四零一章 隐瞒的代价(1) 什么鬼?为什么自己说的话自己听着都这么想吐呢? 不过凌乔还是忍了,抬起眸,用自己的眼睛对上锦瑟的视线,尽量摆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力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是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锦瑟哪里不知道凌乔心底里在打什么算盘啊,他偏就不上当,邪魅的俊脸在凌乔漆黑的眼瞳中越放越大。 最后他贴近凌乔的耳畔,声音中夹着欲望的黯哑,还有盛怒后的冰冷,明明清浅冷淡,却是带着无人抗拒的蛊惑,他说,“你知道的,我在你这里从来都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轰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凌乔的头顶上炸了开来。 绚烂夺目,可绚烂过后独留下一片的漆黑。 凌乔双手一齐用力,推向锦瑟的胸口,想要逃脱,却忘记了自己的下颌还控制在锦瑟的手指间呢,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锦瑟稍微一使力,凌乔还得乖乖地停留在他的面前。 见装傻是逃不掉了,凌乔就着下颌传来的力道,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来,泪眼婆娑地抬眸,可怜兮兮地看向锦瑟,“痛,好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下巴啊?” “很痛?”锦瑟的脸蓦然一转换,换上了关切的神色,看着凌乔。 凌乔连连点头,“是,好痛。” “那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忍得有多痛吗?” “你昨天怎么啦?哪里痛,我给你揉揉,是这里吗?”说着就去拉锦瑟的手臂,见怎么也撼动不了,又伸手去到别处,“还是这里?” 这个丫头,真的是越来越不乖了。 想装傻到底是吧? “我全身都痛。” “怎么会这样?那刚才盛淮南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啊,刚好可以让他给你看看,这样多好啊,现在又害他不情愿地跟着亦舒跑一趟,虽然吧,你们也是好兄弟,但是咱也不能太麻烦了人家不是?” “我的毛病阿南看不好的。” “不是吧?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啊,怎么连他也看不好啊?”说着那眼眶里已经慢慢消退的水,再度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起来,仿佛她真的是不知道锦瑟在说些什么一般。 锦瑟真是气结,但是还是耐着Xing子给凌乔再一次机会,“我的毛病只有你脱了才能得到根治。” “脱,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拖地是吧?好,好,我马上去拖。”说着又开始去掰扯锦瑟的手指了,“早说嘛,我知道你受不了房间里有异味,我现在马上去拿工具过来,一定把房间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异味都不残留,这样可以吧?” 好,算你狠。 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不珍惜,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就在凌乔还在天南地北地扯着瞎话的时候,也没看清楚锦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未感觉到自己下颌处力道的消失,整个人已经落进了锦瑟的怀里。 只见锦瑟抱着她大腿的位置,朝着那张两米乘两米的雪白的大床走去。 凌乔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又是一计,“那个我昨天晚上出了很多汗,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澡呢,要不我先洗了再过来,可以不?” 锦瑟此刻软香在怀,眼里早已经泛起了绿光,虽然说凌乔昨天晚上用手帮他解决了,但是那哪里有直接打洞来得舒服啊。 而且他已经忍了半个多月了,在听到盛淮南告诉他说,他早在三天前就拿子宫修复的药给凌乔吃了,而且他当时给凌乔搭脉的时候,发现凌乔的子宫比那些少女的还要来的健康。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想要进行房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这个丫头居然在那样勾引了他之后,看着他受着情~欲的折磨,居然就是不跟他提这件事情,最后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竟然还真的用手帮他解决了,却愣是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隐藏了起来。 她居然如此狠心,如此狡猾。 他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有再一次逃脱的机会呢。 直接抱着凌乔,将她往大床上一抛,凌乔呈大字型地倒在了大床上,如海藻般油亮乌黑的长发,宛若绸缎一般铺洒在雪白的大床上。 仿佛这个颜色天生为她而存在一般,她就像是这纯净的净土上的一个精灵,一个时刻蛊惑他神经的罂粟。 只怕他这辈子都很难戒掉了,他也不想要戒掉。 凌乔被摔得一阵头晕目眩,待慢慢地缓过神来,想要支撑着手肘往床头缩过去的时候。 锦瑟已经抬起一条腿,跪在了床上,伸手开始解身上家居服的纽扣,一颗一颗,动作缓慢而优雅,慵懒得就像是一头闲庭散步的狮子,又像是一个把控全局的王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我去拉窗帘。”说着,凌乔身形一滚,就往床沿边滚去。 她以为自己的速度足够的快,就在她的头已经露出床沿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想法快要成功了,心中暗喜的时候。 纤细白嫩的交往上蓦地扣上一只大掌,似乎只是用了锦瑟三成的力道,凌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顺着大床,被拖曳了回来。 突然,腰间被另外一只大掌扣住,轻轻地一翻,整个身体笔直地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重新仰躺在了大床上。 紧接着,一件带着锦瑟特有清冽气息的衣服,从天而降,直接盖在了她的头顶上,好闻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她的嗅觉感官。 其实吧,若是锦瑟一开始没有那么生气的话,她也并没有那么抗拒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甚至,甚至还很期待两个人这种零距离的接触。 一想到这些,凌乔的脸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滚烫了起来,一路向下烧着,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虾一般,全身红透了。 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拂开脸上的衣服的时候,嘶啦一声响,身上的那件休闲的娃娃衫,就这样从领口处开始,从中间完全的断裂了开来。 第四零二章 隐瞒的代价(2) 刚想将衣服拿开的想法也被停止了下来。 可锦瑟偏不从了她的愿,大掌一扬,连带着凌乔身上的衣服一同,全都朝着空中飘散而去。 锦瑟俯首,在凌乔的娇艳的红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印下一吻,嘶哑着嗓音问道,“想不想我?” 凌乔歪着头,不敢看锦瑟的眼睛,那如古潭一般漆黑的双眸仿佛带着某种吸引力一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吸入其中,那双眼又好像是带着某种蛊惑的魔力,挑动着她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说不说?”锦瑟仍在执着着刚才的那个问题,他必须得要让凌乔深刻的牢记,这种事情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更是不可以隐瞒的。 凌乔心底里的那根弦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地从中间断裂了开来,她蓦地仰起下颌,凌乔唇瓣微开,“想,想,想。” 得到凌乔肯定的回答,锦瑟自然是欢喜的。 瞬刻间,一张雪白的大床上,两具坦诚相见的身体紧紧地缠绕到了一起。 诉尽了这半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 亦舒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身边这个男人了,刚进别墅的时候,看着他还跟锦瑟有说有笑的,一见到她,一张脸拉得老长,就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切,你看我不爽,我还看你不爽呢。 既然大家都相互不爽的,何必要一起待在一个空间内,互相折磨呢。 “那个,麻烦你就在前面的那个公交站牌停一下车就可以了,谢谢。”亦舒忍着想要对旁边的男人破口大骂的冲动,用着自认为最为妥帖的话语跟盛淮南说道。 盛淮南就像是没有听到亦舒的话一般,一脚踩在油门上,一溜烟的就将那个公交站牌甩出去老远的距离。 亦舒哀怨的透光放光镜,看着那个公交站牌离自己越来越远,双手相互交握着,指甲深深地扣进手背的皮肉内,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要不然这个男人一会儿又不知道该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整她了。 对,绝对是整。 回想他们两个不多的见面次数,似乎没有一次是有美好的回忆的,不是遭到白眼,就是初吻被抢,要嘛就是因为他被母亲怀疑整容目的不纯。 现在就单单是被逼婚,她已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了,要是再因为他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那她真的就不用活了她。 所以这个男人绝对是跟她八字犯冲的,命格不相容,所以才会屡见屡次出事情。 “沈先生,能麻烦您在路边停一下吗?谢谢。” 什么狗屁啊,居然还要跟这个男人说谢谢,她真的是感觉自己疯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正坐着他的车子呢,而且这辆车这么稀奇古怪的,她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门啊,要是知道怎么开门,她绝对有跳车的冲动。 不过,好在这一次盛淮南倒是相当的配合,速度慢慢的减缓了下来,修长的宛若艺术家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划着优美的弧度,将车子平缓的停在了路旁。 “能麻烦您一下,把车门打开吗?谢谢。” 亦舒全程愣是没有将目光一丝一毫的投向盛淮南,甚至就连此刻请求盛淮南打开车门,也只是动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将身体转了个方向,面朝着车门,一副恨不能马上从这个车里离开的状态。 盛淮南一张本就阴沉的脸,在看到亦舒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背影的时候,突然冷光乍现,仿佛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冰霜一般。 “不认识?”声线冰冷,就连带着本就狭小的空间内的温度跟着连降了好几个温度。 亦舒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伸手捋了捋手臂上突然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没关系,我在这里下就可以了,这里路我认识的。”亦舒往门边靠了靠,尽量大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居然跟他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不认识我?”盛淮南又问了一次,这次的声音似乎更低沉清冽了几分,似乎连距离都近了。 亦舒感觉自己活了二十二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恐惧害怕过,整个身体僵硬得一动都不能动,全身的毛孔在瞬刻间全部打开,车厢内骤冷的温度就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阴森的气息,正透过她的每一根毛孔,一点点地从她每个扩张开来的毛孔内攥入。 顺着血液的流淌,迅速流淌到四肢百骸,让她这个身体就像是被冻僵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了。 “什……什么意思?”亦舒的身子仍然在不断地往车窗边靠,就连说话,都感觉嘴唇都变得不利索了。 “很怕我?”盛淮南看着亦舒的样子,真是好笑又好气,像是捉弄一般的,迅速朝着亦舒靠近了过去,凑近她的耳畔,声音邪魅蛊惑。 盛淮南身上带着清淡的古龙水的香气,瞬间蹿进了亦舒的鼻端,冷汗一下子从毛孔内被逼了出来,稀稀落落地点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盛淮南蓦地伸出一只手臂,宽厚的大掌越过亦舒的肩头,撑在车窗玻璃上,呈半包围的状态将亦舒圈在了自己与车窗之间,灼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喷洒在亦舒的头顶上。 而亦舒身上带着的纯天然的,没有被男人污染过的纯净的气息,也瞬间让盛淮南贪恋了起来。 他就像是一个痴迷的爱花者,被这白莲花一般,未被污染的纯净的气息所吸引,沉沦。 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仿佛怎么也不够一般。 蓦地,他终于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身前的那具娇小的身躯正在不住地颤抖着,那一双手死死地扒在车窗上,修剪得弧度圆滑的手指紧紧地口在车窗的边缘,而每一根手指的骨节处已经渗出森白色。 亦舒强自打起精神来,试图让自己的话说得正常一些,“盛先生真是爱说笑,你有不是会吃人的打老虎,我为什么要怕你呢,是吧。” 然而,一句话说完,她感觉到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是吗?”盛淮南声音慵懒磁魅,缓缓地散在亦舒的耳畔,他慢慢地收起手臂,却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搭放到了亦舒的肩膀上,“如何证明?” 亦舒想,古话说的真的是很有道理的,物极必反。 她此时怕到极致的情况下,唯有逼迫自己去面对,她扬起手臂一甩,将盛淮南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甩掉。 也许亦舒此刻只想要逼迫自己去面对盛淮南,根本没有考虑到其他的。 突然一个猛然地一百八十度转身,亦舒逼迫着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盛淮南,却没有想到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厘米,她这一转身之间,瞬间将这五厘米的距离缩短为零。 又因为盛淮南是呈一种俯身的状态,此刻他的高度是与亦舒平行的。 亦舒这突然的一转身,唇瓣就这样刷过了盛淮南的唇瓣,亦舒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怔住了,蓦然间她又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亲密暧昧,惨白的脸颊一下子又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熏晕了一片。 第四零三章 花开盛夏,独留颓败(1) 她猛地向后退去,嘭的一声巨响,后脑勺跟身后的车窗玻璃来了个亲密接吻。 痛得她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抬手揉着后脑勺,仇视地瞪着盛淮南,“开车,放我下去。” 被亦舒这般的厌恶仇视让盛淮南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给抓了一下一般,很痛。 他故意忽略掉这样的感受,嘴角仍是吊起一抹雅痞的弧度,声音多了分纨绔,“怎么?是不是很怀念上次在盛世豪门的那一吻啊?看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我不介意再委屈自己一次,让你好好的回味回味。” “混蛋。”亦舒没想到被自己那么珍视的第一次,无缘无故被他草率的夺了去就算了,竟然被他三番五次的拿出来作为调戏自己的谈资。 她全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身体的力量全部往着一个地方聚集,还未来得及经过大脑,啪的一声响,手起手落间。 伴随着啪的一声,炸响在狭小的空间内。 盛淮南根本没有想到亦舒居然会出手,他感觉自己脑袋发懵,就连嘴角挂着的痞气的弧度都忘记了收回来,视线愣愣地定在亦舒的那张由气愤转变成不知所措的小脸上。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邪魅的桃花眼中似乎开始旋起了旋涡,仿佛夹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漆黑宛若夜空星辰的瞳眸中,仿佛有寒冰正在聚集。 亦舒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像盛淮南这种天之骄子,从来都是被人捧到天上去的,怎么可能又被人这样毫不留情地扇过巴掌呢。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总是……”亦舒边说着边观察着盛淮南的脸色。 桃花眼眸中开始闪现着如猛兽一般凶狠的光芒,妖魅的俊脸上此刻就像是带着狂风骤雨一般的凶猛,岑薄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字型,隐隐地投射着他此刻的怒气。 亦舒已经顾不上再去解释些什么了,她此刻就像是一只为围困的小兽,试图着能够突出重围,企图想要逃跑。 她双手握拳用力地捶打着车窗玻璃,可是她低估了这辆车的Xing能,全部都是采用国际上最为先进的材质组成的,玻璃就算是一般的子弹都无法打破,更何况只是她的两只拳头呢。 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她感觉自己拳头的小碎骨都快要裂开了,车窗玻璃仍然是纹丝不动,而耳畔已经响起了野兽剧烈的呼吸声。 “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对我。过去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为了一己之气,去你们医院说那些话。”亦舒整张脸颓败地贴在车窗上,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嘴里苦苦的哀求着。 亦舒天生Xing格就有些大大咧咧的,Xing格有些男孩子气,从来没有求过谁,更没有特别的怕过谁。 锦瑟虽然也算得上一个,但是其中敬畏的成分居多,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却是真的怕了。 是那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惧怕,他就像是一个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上,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此人从自己的心底里抹去。 心想着既然无法抹去,那么她就离得远一些,只要不跟他再有过多的接触,她相信时间会慢慢地淡化掉一切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放过我?需要我去你们医院吗?需要我写道歉信吗?无论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会照做的,只要你能消气。” “还有那个……那个吻,我真的没把它当一回事,我知道那天过去大家都只是玩玩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也请你忘记了吧。” 亦舒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跟盛淮南只见的过节,她把她能够想到的事情,全都拿出来说一遍,只希望用自己最诚恳的态度,最真诚的认错的方式来让这个男人消气,从此以后能够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各走各的,再也不要有任何牵扯。 却完全忽略了身后某男,眼睛里仿佛像是凝聚着冰渣,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结成冰,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健硕的手臂上有青筋正在一点点的暴突出来,一跳一跳的召显着他正在隐忍的怒气。 “还有什么?”一字一句仿若像是坚硬的小钢珠一般,从他的唇齿间迸射出来。 他没想到在亦舒不断地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他竟然会这么的生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只觉得胸口的位置闷闷的,虽然没有痛意,却是仿佛随时能够夺取他的呼吸,让他窒息而亡。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陌生了,陌生得他想要逃离,却又很想去验证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就是锦瑟嘴里虽说的爱。 “还有?还有什么?”亦舒因为恐惧,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打结了,里面一片空白,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就是怎么也无法想出更多。 只有心底里的那根刺似乎又深入了几分,那副她每天闭上眼睛就会不自觉浮现的画面,再一次在她的眼前闪现出来,“颜可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也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那是你们之间的自由,我会当做没看到。”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盛淮南的身体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花,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部崩塌,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她说他跟颜可有关系,而且会当做没看到,那是他们的自由? 大掌就像是钢钳一般地扣在亦舒的肩膀上,手腕一翻转间,将她整个身体转了过来,面对这自己,他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扣在亦舒的下颌上。 “女人,你告诉我,我跟颜可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任凭亦舒平日里再怎么大大咧咧的,男女之间私密的暧昧事情她也说不出口啊,更何况是对着一个让她惧怕的男人,她更是说不出口。 “就是什么?”盛淮南是跟亦舒杠上了,摆出一副今天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绝对誓不罢休的架势来。 第四零四章 花开盛夏,独留颓败(2) “就是什么?”盛淮南是跟亦舒杠上了,摆出一副今天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绝对誓不罢休的架势来。 “就是那个。” “就是哪个?” 算了,亦舒一闭眼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啊,还能是哪样?” 亦舒觉得这样说,自己应该是说得是够清楚了吧,而且凌乔说这个男人平时身经百战的,她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相信他是一定已经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了吧。 看着亦舒这样一幅想说又不敢说,不说又必须说的样子,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当她闭上双眸,说话的时候,红唇一开一合,灵动的样子,他心底里埋藏在心底里的某些东西在这一刻似乎开始死灰复燃了起来。 那一天在盛世豪门里品尝到的滋味,让他多少次地回味,此刻她的唇就像是罂粟一般。 在亦舒还闭着眼睛的当口,他慢慢俯身,用自己的唇刷过亦舒的唇。 声音清浅而微哑,他问道,“是这样吗?” 当盛淮南的气息痴缠在她的鼻端的时候,亦舒下意识地闭上了气,将双眼更紧地闭了起来,本能地想要逃避关于盛淮南的一切,她甚至还未来得及感受到刚才盛淮南到底做了些什么的时候。 亦舒蓦地一个激灵,头刚想要往后仰过去,却被一只大掌从后面一把给扣住了,牢牢地将她给固定住,不能动一分。 直到盛淮南再度问了一句,她才知道,哦,原来他是想要问他跟颜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啊? 呵呵,她想要潇洒地一笑的,可是谁来告诉她,那从心底里翻涌出来的苦水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她会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越来越紧,越来越痛,痛得她连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但是她告诫自己,这些都不能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否则她就是在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因为她刚才说过了,那个吻不过是玩玩而已,她玩得起。 对,她真的玩得起。 她最会玩了,怎么会玩不起呢。 “那是这样吗?”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只要将自己的心管理好,那么他就是个强者,无人能够伤害到自己。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管理好直接的心的同时,他的灵魂似乎也跟着沉寂下去了,仿佛像是死了一般,根本无法体会到到底什么是好,到底什么事坏了。 他开始用挥霍企图唤醒灵魂的共鸣,然而没用。 他用女人来调动自己的灵魂,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上帝勾去了。 哦,原来他不过是个活死人。 当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甚至开始厌世了,他开始用着反叛的态度去对待这个世界,他吊儿郎当、他玩世不恭、他放荡不羁、他逢场作戏。 他越是这样他却发觉自己的灵魂越发的离他越远了。 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冰冷了,也唯有锦瑟能够给他一丝温暖,可灵魂却仍在身外游走。 就在此刻,他居然感觉到了灵魂的颤抖,这个世界似乎仿佛为他的眼里注入了阳光,开始变得五彩缤纷、绚烂多彩了起来。 亦舒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想要哭,却发现这个技能居然让她遗忘了二十多年,竟然想不起来了。 她剧烈的摇着头,想要将自己仅剩的一点点微薄的尊严拾起,奈何女人跟男人之间的力量实在是悬殊太大了,奈何她如何的努力,仍是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一阵恶心感从她的身体的最深处翻涌了上来,蓦地一下子冲向了她的咽喉处,“呕……呕……”她不断的干呕着。 等到盛淮南终于意识到亦舒有些不对劲,想要查看亦舒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 “呕……”亦舒再也无法顾及形象问题了,捂着嘴就吐了起来。 最近睡眠一直不好的亦舒,早上早早就起来了,只喝了一碗粥就出门了,此刻又是临近中午了,胃里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此刻翻涌上来的全都是一些苦水。 担忧关切的神色才在盛淮南的脸上挂起,一下子被亦舒的呕吐给打回了原型。 他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这般的排斥,没想到只是一个接吻就能让她吐得这般天翻地覆的。 原来这一段时间来全都只是他的错觉。 当他看到她看着他的眼神的时候,他以为那里面至少是带着一点点的喜欢的;他以为她故意对她避而远之,是故意想要引起他对她的兴趣;他以为…… 呵呵。多么可笑的自以为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等到亦舒胃里稍微舒服一些的时候,她从中控台上抽出纸巾擦了一下以后,这才歉然地对着盛淮南连声说抱歉。 “我把你的车弄脏了,要不开去精洗吧,洗车的费用我来付。” “然后呢?”盛淮南的眸地一片冰冷,嘴角挂着自嘲的弧度,脸上的发丝凌乱地垂挂在额头上,有阳光闪过,竟然生出几分寂寞感。 “什么然后?”不会是要叫她赔车吧,这车虽然奇形怪状的,但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她可是真的赔不起啊。 亦舒小心翼翼地看着盛淮南,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想着各种应对盛淮南提出的可能。 “然后桥归桥,路归路?”盛淮南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刀,割着他的心,又像是一座座山,压在他的心口,喘不上气来。 因为时刻做好了准备,亦舒反应起来也比以往更迅捷了起来,见盛淮南并不是让她赔车,她提着的一颗心一下子放下来了一大半,脸上神色也跟着飞扬了起来,语气轻快道,“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了。” 漆黑的瞳眸蓦地薄眯了起来,有精锐的光从盛淮南的眼眸中如开刃的剑一般的射出。 亦舒整个人一惊,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说错了,支支吾吾地道,“那个盛医生,我这个人嘴拙,真的很不会说话,如果哪里冒犯了您,您一定不要跟我计较。” 第四零五章 花开盛夏,独留颓败(3) “今天您就送我到这里了,我跟凌乔说的时候,一定会说是您把我送到了目的地的。还有把您的车弄脏了,无论您洗了多少钱,我都会照价赔偿,绝对不会赖账的。” “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能不能发发慈悲。”亦舒觉得自己这辈子说话都没这么挫过。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啊,自己把这么多个第一次一下子全都奉献给了这个鸟人,以后绝对要记得带弹弓出门,专打鸟人。 盛淮南没想到亦舒居然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去相亲。 呵呵,他在心底里冷笑了几声,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也这么落魄了,他盛淮南随便走到哪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为何要留恋一颗歪脖树呢。 对,刚才出现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他绝对不可能会对一颗歪脖树心存好感的。 为了验证自己心里说的都是真实的,盛淮南修长好看的手指搭放在中控台上,按下上面的按钮,定制版的概念跑车的车门从底座的方向缓缓的升了起来。 靠,这么先进。 怪不得她刚才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这个鬼车门打开呢,害她在里面做困兽斗。 她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坐这两车了。 当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带起了一阵猛烈的苦涩敢,她强迫自己将这个想法忽略。 然后从副驾驶座内走了出来,面朝着盛淮南。 因为这辆概念车的地盘实在是太低了,而且车门是从下往上开的,遮挡住了她不少的视线,她只好躬着接近九十度的弯度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盛淮南。 盛淮南邪魅的桃花眼不带任何温度地斜睨向亦舒。 只一眼,他身体内刚刚冷静下来的某些因子,再度活跃躁动了起来。 该死,刚才他真的是被气糊涂了,所以才会放这个女人下车的,这个马大哈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她的领口的纽扣因为他刚才的探入,此刻已经崩开了两个纽扣。 她这一弯身,里面的Chun光一览无遗。 虽然说她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婆似的,可却有一颗真真实实的少女心,她居然穿了一件黑色蕾丝镶金边的Bra。 平日里她穿的都比较中Xing,比较松垮,完全遮挡住了她的好身材,此刻这么从领口看进去,真的是一点都不逊色于那些妖娆的女人。 亦舒哪里了解此刻盛淮南心里的想法啊,只想着终于解脱出来了,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底里明明想要将这个男人直接掐死,可是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说道,“盛先生,谢谢您,还有那个对不起,把您的车弄脏了,请您把洗车后的价格告诉凌乔,我会将钱让她转交给您的。” 转交? 就连当面交给他都不屑于吗? 盛淮南负气地按下中控台,可视线的余光却怎么也不受控制地朝着副驾驶座的方向瞟。 车门彻底地阻挡了他的视线,他暴躁地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宛若草原上咆哮的狮子,迅猛地冲了出去。 看着盛淮南离开了,亦舒这才像是想起什么,忙垂眸查看自己的衣服,刚才吐得太突然了,不知道有没有吐到自己的衣服上去了。 一会儿还得要去相亲呢,怎么也是锦瑟他们公司的,她必须要慎重对待,可不能丢了凌乔的面子。 然,这么一垂眸她的脸轰地一下就炸开了一片红色的花。 她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裂开了三个扣子,亦舒像是做贼了一般,扭头朝着四下里查看,幸亏此时是盛夏的正午,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 幸亏没有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她单手捏着领口,伸手去拦车。 等了好久,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太阳烤得就快要变成干尸了的时候,终于有一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汗就跟那湿毛巾上拧下来的水一般,顺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流淌着。 “小姐,去哪里?”司机扭头看向车后座。 此刻亦舒正在抹自己脖子上的汗,见司机扭头,慌乱中更是捏紧了自己的领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司机。 司机是个忠厚老实、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见亦舒一个女孩子家光天化日之下,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最主要的是一张小脸红得就跟个猴子的皮鼓似的,一双眼睛里还满含警惕之色,刚才仓促间还看到她衣领处的纽扣好像并不是正常掉落的样子。 好心地问,“小姐,您刚才是不是遇到劫匪啦?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报警啊?” 亦舒形象,如果劫财劫色都统称为劫匪的话。 那么她刚才算是真的遇到劫匪了。 不对,似乎她刚才还有一些自愿的成分在里面,虽然一想到盛淮南可能跟颜可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感到难过苦涩,但是当盛淮南的唇触碰到自己的唇瓣的时候,她的心底里的确是有一丝雀跃的。 仿佛一直期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视线,她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开出了一朵朵的鲜花来。 虽然说这一切都不过是盛淮南戏耍自己的手段,但是她却一点都感觉生气不起来。 虽然自己中间吐了,那也是因为她想到了他跟自己同学做了那样的事情,在她的心里仿佛像是在做三人行的运动一般,这样的事情她这辈子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放任盛淮南靠近自己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机见她半天没反应,以为她是在害怕,心中更加的义愤填膺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就在上面按下了110这三个号码。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接通键,还未来得及按下来的时候,亦舒猛地醒过神来,一把按住了司机手中的手机键盘,“不是,不是,不是您想的这样的,我很好,没有遇上什么劫匪。” “真的?”司机明显的不信,开始苦口婆心地开导亦舒,“小姑娘,你不需要害怕的,如果遇到恶人咱们一定得要报警,一定得要给这些恶人一些惩罚,这样还能共同维护好咱们这个和谐的大家园。” 第四零六章 人靠衣装大变样(1)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在亦舒的一再的保证下,司机终究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将脚放在了油门上,朝着亦舒报的地点开了过去。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身体终于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身上的红晕也跟着退掉了,独独留着脸蛋上的红还没有退掉。 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思维也开始慢慢的正常的运转了起来。 这才发现刚刚自己太着急了,只想着要赴约,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乱七八糟的呢,尤其是脸颊上刚才出了很多的汗,此刻随着汗干了以后,正黏贴在脸上。 她抬眸往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自己,还真是很狼狈。 眼看着就快要达到目的地了,亦舒看到一家卖衣服的,马上叫司机停了下来,付了钱就直奔那家店而去了。 也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店名,这可是一家专门卖淑女装的高档品牌店,门口站着两位导购员,见亦舒用冲的姿势跑了进来。 良好的素质培训,让她们只是细微地蹙了一下眉,马上展开了一个亲和的微笑。 “中午好,请问有什么能够为您服务的吗?”一位导购员迎了上来,果粉色的套裙将导购员承托得更加的亲切了起来,尤其是她的脸上的那抹笑,就算是女人都感觉无法抗拒其中的魅力。 “那个,我,现在想要买一套衣服,马上就穿的。”亦舒气还没有顺直,说话断断续续的。 “小姐,我看您有点累了,要不先坐到我们的沙发休息一下吧,我去拿我们的新款杂志来给您看看。”导购员将亦舒请了进来,安排在了沙发上坐定,拿了一本装裱得像是一本精致相册一般的杂志递给亦舒。 “您先看一下,有没有您喜欢的。” “好。”亦舒接过杂志,翻看了起来。 导购员小姐去到里间,不一会儿就端出了一杯柠檬冰红茶来,微笑着走过来,“小姐,您先喝杯水吧。” 原本亦舒还可以腾出一只手来拿相册,此刻导购员小姐又递上冰红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不该接了,如果接了她势必是要放开捏着衣领的手,若是不接吧,似乎有些太不礼貌了,最主要的是,这杯冰红茶是她此刻最垂涎的,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干燥得都快要冒烟了。 “不好意思,您是不喜欢喝这个茶吗?那我给您换一杯去。”导购员误会了亦舒的意思。 亦舒急忙摆手,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不是,我很喜欢。” 这一松,衣领处没有了束缚,一下子散了开来,将亦舒里面的小Xing感暴露了出来,腾的一下亦舒的脸红得就跟那西瓜是一个色儿的了。 导购小姐很贴心,将手中的被子递到了亦舒的手里,“小姐您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女人嘛。” “呵呵。”亦舒尴尬地朝着导购小姐干笑了几声,肚子里却把盛淮南给问候了一遍。 “怪不得您这么着急要买衣服呢,放心吧,我们这里的衣服绝对会让您满意的。”因为是卖高档服饰的,这里的导购小姐都是经过色彩跟服装搭配这方面的培训的。 导购小姐在亦舒没注意的空档早已经将亦舒给观察了一遍,然后在亦舒的身侧蹲了下来,翻动着她手上的相册,指着其中一款连衣裙给亦舒看。 “小姐,您觉得这款裙子怎么样?” “裙子?”她可是自打有记忆以来从来就没有穿过裙子呢,唯一的一次也是跟凌乔一起,当时有个人在旁边陪着都让她紧张个够呛,此时若是让她一个人穿,而且是去见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想想都感觉别扭得不行。 “没有别的吗?比如说裤子啊,衬衫啊,T恤啊这类的。” 导购员歉然的摇了腰头,“没有,我们这里主要是卖淑女类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裙装呢。” “淑女?裙装?”亦舒被这个惊爆的字眼给吓到了,转眸将旁边陈列的衣服来回的给看了个遍,果然是没有见到一件裤子,全都是裙子,或长或短的,全都看起来像是仙女装一般。 “那……可能有些不适合我。”亦舒感觉这家的服务真的是挺不错的,没有自己可以穿的也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小姐,您真的不尝试一下吗?我这里的衣服其实还是很符合您的气质的,再说下一家衣服离我们这里可能还有一公里的距离呢。” “什么?一公里?”老天,需不需要这么整她啊,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 亦舒挫败地跌坐了回去,“要不,还是试试吧。” 总比这个样子去见相亲对象要好吧。 亦舒看着导购小姐拿了一件推荐的连衣服,然后硬着头皮进了更衣室,挣脱了老半天这才将这件连衣裙给穿上,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 “天呐,这件裙子真的是很适合您呢,就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 导购小姐见亦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把她拉到一面一人多高的古铜雕刻的森林风的镜子前,“您自己看看,您真的很适合我们店里的这些裙装呢,您看看您先天条件这么好,您不展现出来真的是太浪费了。” 亦舒听到导购小姐说得这般真诚,眼睛里纯净得不含一点杂质一般,她半信半疑地转过身来朝着镜子内瞄了过去。 等等,那个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这条淡紫色的裙子,设计得很简单,肩带是两条抓皱的绸带堆叠而成的,半搭在她雪白的香肩上,勾勒出了有没的锁骨,尤其是拉长了她肤如凝脂一般的鹅颈。 整个上半身是以收身为主,将她的好身材完全地勾勒了出来,清纯、羞射中似乎又增添了几分妩媚的气息; 而下半身的设计恰恰完全相反,主要以飘逸为主,裙子的下摆是不规则形的,采用了前半边短后半边长的设计,这将亦舒良好的先天条件完全地给显露了出来。 第四零七章 人靠衣装大变样(2) 亦舒的腿特别的长,而且特别的直,过去别人远远的看着亦舒,总是会对她说上一句,你全身上下啊也就这条腿能看看了。 她的肤色本来就白,此刻被淡紫色一衬托,就显得更加的雪白了起来,甚至乎还透着那么一股子的仙气。 “怎么样,我没骗您啊。”在这些高档品牌服装里的这些导购员各个都是人精,一见亦舒的眼里闪过惊艳的眸色,自然是更加大力地吹捧了起来,“您啊今天就穿这条裙子,一会儿不管你去做什么事情,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真的啊?” 亦舒可能是被她的家人逼婚逼得太早了,耳边呢经常听着她父母跟身边的人贬损她的话,她心底里的自卑感让她对自己另一半的要求是跟着一降再降。 心想着只要能找到一个相互能够看对眼的,不管什么爱情与否,她都把自己给嫁了。 此时一听导购小姐说会事半功倍,再加上刚才盛淮南闹了那么一出,她想着一会儿只要对方能够看上自己的话,那她都决定交往试试先,如果能交谈得来的,组建一个家庭也未为不可。 “当然啦。” “可是,这上面跟下面似乎风格有些不搭啊。”亦舒的设计专业也不是白学的,对搭配还是了如指掌的,自己上半部分这么man,下面又这么lady,怎么看都有点不相搭啊。 “这个还不好办吗。”导购员冲着亦舒神秘的一笑,然后再度转身朝着其他的人说了几句。 每个人都各自忙开了,亦舒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效率真的是太高了,不一会儿就把她完全变了个样,头发被弄得微微带点凌乱的美感,整张脸也被她们上了一个淡雅的裸妆,而且还特意为她找了一对可以夹着的耳环搭配起来,还为她的脖子上搭配了一条项链。 甚至还给她搭配了一双低跟的淑女凉鞋,等到她再站到镜子前的时候,就连亦舒自己都快认不出这个人是自己了。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亦舒再一抬腕,天呐,已经超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在那里等着没有。 “能不能刷卡?我没带那么多的现金。”亦舒再度拿起自己带过来的背包,拿出皮夹,刚才打的后,里面只剩下几块钱了。 “当然可以啦。”收银员拿着卡在pos机上一滑,“小姐请您输入一下密码。” 亦舒吭吭地才在上面按下六位数字,导购小姐已经拿着一张小票让她签字了,这效率,亦舒刚想夸赞一个,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上面的数字,笔一个没握牢,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那是几个零来着?亦舒又用手指在上面一个零一个零地抠了一遍,她没有看错真的是四个零,真的是五位数,真的是她全部的身家,就这么一滑全被套在了她的身上了。 她真的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想弱弱的问一句,我现在就退可不可以啊?我不想买了。 “小姐,这是您的衣服。”导购小姐将她掉了好几颗纽扣的衣服用一个很漂亮的手袋装了起来,双手递给了她。 也就是说,就算店里给她退,她也没办法退的意思咯。 “好。”亦舒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回答得有气无力。 若是此时有人问亦舒,从出生以来,你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亦舒定会毫不犹豫地指着自己今天的一身行头说,“花了全部身家,只为了一场相亲。” 怎不疯狂呢。 接下来她一个月的午饭都没有着落了,呜呜呜……谁能来为她的无知的疯狂买单啊。 一想到这些,亦舒再度在心底里将盛淮南给问候了一遍,若是今天相亲不成功,她绝对绝对会在心里好好的诅咒上他一年的。 诅咒他什么好呢? 嗯~~~咒他吃饭没筷子,喝水没杯子,泡妞…… 亦舒蓦地回过神来,心想着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鸟人啊,影响她接下来的心情,她还想着靠这身装备事半功倍呢。 亦舒再度垂眸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行头,好吧,就当是为钓个金龟婿,下血本了。 正所谓舍得舍得嘛,只有舍了才能得嘛。 亦舒在心底里给自己做了一番安慰与自我安慰以后,站在约定的餐厅的门口,对着餐厅的大门咧了咧嘴,将那一口雪白的贝齿给露了出来。 不行不行,这样似乎有点太假了。 亦舒伸手揉了揉自己两边的脸颊,让自己的脸部肌肉得到彻底的放松以后,再度勾起唇角,露出牙齿,不够甜美,跟衣服不搭。 来来回回反复调整了很多次,终于在侍应生发现她的身影,走过来为她开门的前一瞬间,调整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为完美的弧度,这个弧度不会太过率Xing,矜持有度,很符合身上的这身裙装。 “小姐,您有预约吗?” “有,是一位郭先生订的位置。” “哦,好的,请随我来。” “谢谢。”亦舒跟着侍应声的指引往里走,期间有好几道视线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几度让她紧张得都快要不会走路了,脚步凌乱得似乎一个不小心都能把自己绊倒,来给狗啃食的动作,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也许她真的是过于紧张了吧,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视线,就在她站在大门口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这道视线深邃而锐利,冰冷得宛若冰刃一般,仿佛要将某人刺穿一般,他的视线又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两团跳动的小火苗就像是火山的岩浆一般要将整个餐厅得化为乌有。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在对自己撩拨起了满腔怒火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情将自己打扮得这般漂亮,看得出她对今天的相亲相当的重视。 就这么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他偏就不如了她的愿,脸上戾气乍现,连带着手上的力度也跟着失控了,嘭一声,倒着红酒的高脚杯从中间断了开来。 盛淮南一进来就点了这家餐厅里最好的私藏的红酒,侍应生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款爷了,见高脚杯在盛淮南的手中断裂,忙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没伤到您的手吧,我现在马上给您换一个高脚杯。” “不用了。”盛淮南此刻的声音要多冷就有多冷,仿佛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冻结了一般。 第四零八章 半路出来个搅局的(1) “不用了。”盛淮南此刻的声音要多冷就有多冷,仿佛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冻结了一般。 侍应生一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掉在桌子上的碎片捡拾了起来,这才发现这个杯子哪里像是自己断裂的啊,根本就像是被重物给反复敲击碎裂导致的吗。 侍应生一想到这些,整个人惊恐地往身旁那个冷漠得宛若一尊冰雕,却有俊雅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男子的身上瞄过去。 这一瞄可不得了,盛淮南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一点点的往外冒着雪,有的已经混杂到玻璃屑中,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甚是恐怖。 侍应生张了张嘴想要劝盛淮南先处理伤口,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然的气息,又让她不自觉的噤了声。 就在侍应要拿着玻璃碎片离开的时候,盛淮南再度开口了,邪魅冰冷的视线慵懒的一移,落向了右手边上的那瓶红酒上,“拿一瓶同样的红酒给6号桌送过去。” 天呐,这不能算是款爷,绝对是豪爷啊,这一瓶红酒可是十万呐十万,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开了两瓶。 不过侍应生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是有必要稍微提醒一下的,“先生,您需要看一下酒水单后再做决定吗?” 盛淮南好看的眉毛蓦地锁了起来,凛冽的眸光如刀一般的从侍应生的脸上扫过。 侍应生一惊,忙垂了眼眸,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瞬间奔涌而出,恭谨而又小声地说道,“马上,先生我马上去取了送过去,还需要我给您带句什么话吗?” “预祝成功。”说着,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6?顺? 哼哼。 “好的,我马上给6号桌子送过去。” 另一边,亦舒踩着紧张而又凌乱的脚步朝着6号桌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坐在桌旁的那位穿着正式服装的男人,频繁的看着手上的腕表,脸上已经表现得极度不耐烦了。 手边的咖啡杯被他拿起又方向,然后又拿起,抿着唇锁着眉,不断地透过玻璃往外面看去。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一个精英,一身整齐得毫无褶皱的商务装扮,因为是休息天的关系,没有戴领带,领口处解开了两颗扣子,开着很小的口子,看不清里面是否有肌肉,但是却给人一种沉稳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虽然一张脸毫无特点,但是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一看这种男人就是很靠谱的,绝对是成家的首要之选。 跟某个妖孽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呸呸呸,她怎么又想起了那个祸害了呢,真是不吉利。 亦舒平日里穿的都是帆布鞋,要不就是板鞋,虽然今天穿的是低跟的,但是加上紧张,总是一走三扭的,走不平稳,却意外的给她增添了几分妖娆的气息,那纤细的不霁盈盈一握的小细腰,让男人见了有一种想要将其护在怀中小心加以呵护的冲动。 那个相貌平平的精英打扮的男子一扭头间,正好看到的就是这番风华绝代的景象。 再加上亦舒主动地对他嫣然一笑,他居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刚刚的不耐烦在此刻似乎也都随着亦舒的这一笑烟消云散了。 他的眼帘在亦舒一步步的靠近,在一点点的瞠大,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走向他的,但是又有一些小期待,那表情落在亦舒的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是郭帅先生吗?”因为是高级餐厅,亦舒当然是不能让自己太过放肆了,所以有意压低了一些声音,声音软软糯糯的,一下子收服了对面男人的心。 在亦舒站在桌边好一会儿,这位郭帅先生才缓过劲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太过突然,力道又猛,这一站直接就把椅子给带了起来,翻倒在了地上,又再度引来了邻桌好多的视线。 郭帅有些腼腆地用手耙了耙本就很短的板寸头,转身扶起了身后的椅子。 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和重视,郭帅还拿起餐巾布擦了擦手,这才伸过来,递到亦舒的面前,“我是郭帅,您是……亦舒小姐?” 明显他的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的。 “是的,我是亦舒。”亦舒放下手中拎着的手提袋,伸出手回握郭帅的手,“实在抱歉,刚才在路上有些事情给耽误了,所以赶过来有些迟了,让您久等了,希望您不会怪罪。” 郭帅有些不舍得就这样放开亦舒的手了,他感觉这是他握过的所有手当中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手了,细细柔柔的,仿若无骨一般,柔嫩得就像是从蛋壳中刚刚剥出来一般,只稍一握就能让人上瘾一般。 郭帅听亦舒这么一说,又紧了紧亦舒的手,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亦舒的手,“亦舒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作为一名绅士,等一位美丽优雅的小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地出来了,今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坐一坐,听听音乐,也不失为是一种精神享受啊。” “郭先生您能这么想,我真是太感谢了,在来时路上还一直担心会惹您不高兴,心里一直不安来着呢。” “我这个人很随和的很好相处的,亦舒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为了体现自己绅士的风度,郭帅忙跑到亦舒的旁边,为她拉开了椅子,“请坐。” “谢谢。”亦舒转过眸来,看着郭帅为自己拉开椅子,眼里蓄满了感动和受宠若惊,脸上的笑更加的温柔了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自亦舒成年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有个男人为自己拉椅子,过去她跟那些男同学都是称兄道弟,而被女同学呢,各个都把她当男人一样的使唤,她哪里有这样被人郑重地当女人过啊。 心想着,看来这付出血本还是值得的,至少现在是个好的开始,说不定自己还真的能事半功倍呢,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感觉空落落的,好像一叶浮萍,突然没了着落。 第四零九章 半路出来个搅局的(2) 亦舒很努力地忽视了心底里突然生出的莫名情愫,在郭帅的面前优雅地坐了下来。 “亦舒小姐,现实中见到的真人,跟袁特助介绍的还真的是有些出入呢。”郭帅等到亦舒落座后,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视线仿佛被亦舒黏住了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亦舒。 那双眼里明明就是两个大写的红心,就差嘴角再落下几滴口水来,那就是一个标准的花痴的表情了。 “是不是真人让郭先生失望啦?” “怎么会,见到真人简直是惊为天人啊。不过我还是很感谢袁特助这么跟我介绍的,如果他要是……哦,不,不,不,亦舒小姐在我的心目中真的是配得上一切美好的词汇。”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袁特助是怎么跟你介绍我了。” “那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只怕亦舒小姐听到了会伤心,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不要让那些话影响了我们享受这美好午餐的心情。”郭帅说着殷勤地帮亦舒展开餐巾布,体贴地压在她的碟子下面。 一看他就是一副为美女任劳任怨服务的样子,但是刚才他提到袁磊的描述的时候,他的眼里还是不自觉地闪过了几分厌弃。 亦舒本只是随口问问,当她看到郭帅眼里的厌弃的时候,还是生出了几分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想要听听那些描述到底跟平日里的自己相差多少,她清楚此刻的自己并不是真实的自己,是一个被别人包装过后的自己。 而如果两个人相亲成功了,以后生活在了一起,一定看到的都是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我是真的很想听听别人口中对我的描述,毕竟这样也好不断的完善自己啊。”亦舒撒了个小小的谎。 郭帅一听亦舒是个不断追求完美的女人,他眼中的欢喜之色更甚了几分,自然是对亦舒提出来的要求都尽量的满足啦。 “其实也没什么,像亦舒小姐这样的女人已经很完美了,根本不需要完善自己了。”他顿了顿,“如果亦舒小姐您要是真的想知道,我说给您听就是了,不过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 “当然,其中的好坏我自有分辨。” “那就好,那就好,袁特助说您是个率Xing的女人,不会像一般女人那般拘谨做作,天Xing放得开,而且颇有几分男人大大咧咧的风范,不会扭扭捏捏。” “他这不是在夸我呢吗?” “这怎么能算夸呢,这不完全把您形容成了一个男人婆的样子了吗?这在亦舒小姐的身上哪里找得到一点影子啊,这简直就是对您人格魅力的一种侮辱。”郭帅说得义愤填膺,好几次连口水都快要喷到亦舒的脸上来了。 “你不喜欢率Xing的女人,难道喜欢矫揉造作一些的女人吗?”亦舒的声线开始冷了下来,完全没有了那种刚见到郭帅,想要相处看看的冲动。 “当然不喜欢啦,女人嘛还是应该有点女人的样子比较好,就该像亦舒小姐您这样的有欲迎还羞的娇态比较好。” 妈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欲迎还羞的娇态的娇态啦?是左边还是右边啊?还是两边啊?大哥我劝你还是回家配副眼镜吧,你这明显就是视力有问题吗。 不过,想归想,亦舒为了不让凌乔为难,她决定还是将刚才的样子装到底吧。 估计一会儿出了这扇门大家各奔东西,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呢。 “没想到我会让郭先生您这么满意,我真是荣幸之至。” “有幸能遇到像您这么又魅力的女人,应该是郭某人的幸运。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您也算是缘分,以后大家有可能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这么拘谨的叫先生小姐了,你就叫我帅,我就叫你舒吧。” 呕…… 帅叔? 他也不觉得这么叫着是对他的一种讽刺吗? “郭先生……哦,郭帅”他妈怎么不直接给他取名叫帅锅啊,这样不是更贴切一些吗?“你也等这么久了应该也饿了吧,我们先点点吃的,边吃边聊吧。” “好,边吃边聊,边吃边聊。”郭帅连连点头应和着,招手叫服务员,但那一双眼睛真是恨不能直接挖出来安在亦舒的脸上了。 “先生……” “拿菜单来,我们要点餐。” “好的,先生小姐,这瓶Petrvs帕图斯是那边的那些先生请您们的,说预祝成功。”侍应生说着,朝着盛淮南坐着的方向一指。 郭帅这才不舍地将视线从亦舒的脸上移开,疑惑地投向侍应生,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着远处望了过去,“你是不是送错了,我并不认识那位先生啊,不过,看着倒是有点面善。” “那位先生是明确的叫我送这瓶红酒到您们桌的,不会错。” 郭帅再度抬眸看了看侍应生手中的红酒,他知道这瓶酒,那可是法国高级红酒,若是用车比喻的话,那也算是车子中的捷豹路虎级别了,虽然他是在名企任职,但是要是喝上这种酒,这辈子只怕是不可能了。 这么一想,郭帅就有种想要将错就错,想据为己有的想法了,再说还可以在自己心仪的女人的面前显摆显摆也未为不可,“这酒不错,先放下吧。” “先生小姐,有话需要我带过去给那位先生的吗?” 亦舒听到侍应生两次提到小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那么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去,朝着身后凝了过去。 刚刚捏在手里的茶杯哐啷一下从手中脱落了下来,尤其是看到盛淮南慵懒地执着高脚杯,在看到她转过来的时候,还举了举跟她打招呼,像是个做错事情心虚的孩子,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过来。 一把拉住刚欲抬脚离开的侍应生,“那,那个,这瓶红酒我们不能收,还有麻烦你替我跟那位先生说一声谢谢,我们想要红酒的话,自己会叫,就不需要那些先生破费了。” 第四一零章 半路出来个搅局的(3) 郭帅听亦舒说自己会叫,差点就被吓尿,不过在美女面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保持点风度的,将手中的红酒重新地放回到桌子上,“对,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好吧。”侍应生只好重新拿起红酒往盛淮南的桌子走。 盛淮南看着适应生手里端回来的红酒,一张冰冷的脸上此刻就像是蒙了一层霜,宛若十二月般的料峭,他握着高脚杯的手在一寸寸的收紧,好,很好,居然敢拒绝他。 修剪地弧度完美的手指蓦地扣进掌心,刚才受伤的地方被这么一按,再度开始有血丝从指缝间渗出,一点、两滴、三滴地砸落在白色的休闲裤上,但他却浑然不觉。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刚才亦舒对着郭帅嫣然一笑的样子。 还有郭帅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在亦舒脸上的样子。 此刻他的心里几乎是抓狂的,恨不能直接跑上去用手指将郭帅那双色眯眯的眼珠子给抠出来,然后一把拉起亦舒的手,将她拉离这个狼窝。 是的,狼窝,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狼眼,自从亦舒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恨不能用手代替视线,直接就将亦舒那条裙子扒光,将她给生香活剥,香吃入腹了。 他过去怎么就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招蜂引蝶的一面呢? 这个该死的女人有必要为了一场无关紧要的相亲,把自己打扮得像花蝴蝶一般吗?真就这么怕自己嫁不出去? 一想到这些,盛淮南胸口膨胀的气就好像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仿佛随时都能够将他的胸腔炸裂了一般。 “先生,6号桌的先生小姐说他们并不认识您,不能平白无故的接收您的礼物。” 侍应生感觉今天自己一定是脚贱,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地踩到了狗屎,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衰地夹在这两桌客人中间了。 “是吗?那刚才那个吻该作何解释?”盛淮南说完,大口地押了口杯中的红酒。 侍应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蓦地一惊,瞬间瞠大了双眸,下意识地用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唇,心想着大哥我还只是个处男,还未开封过的,而且我的Xing取向很正常。 等到他在心底里哀怨了好一阵,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妖魅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人家根本就没有看他,甚至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 他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吐了口气,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啦,幸好眼前的这位豪爷没看自己,要不然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像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么会那方面有问题呢。 被男子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反射弧有些慢的侍应生,终于是慢慢的反应了过来,弱弱的问了一句,“先生,您是希望我去给您传这句话吗?” “要不然呢?”盛淮南猛地转眸,凛冽的眼神宛若冷刀子一般扫射在了侍应生的脸上。 侍应生紧跟着打了个寒颤,将头咬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要不然,绝对没有要不然。’ 侍应生立马转身,低头敛眸乖乖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等一下。”男子的声音就像是啐了冰一般,阴冷的渗人,这一叫,侍应生的腿打了个寒颤,转身将视线晃向盛淮南,只见他用眼神扫过桌上的红酒。 哦,红酒没拿,看来这酒今天是必须要送出去了。 此时,6号桌上已经上了菜,郭帅自己未吃一口,一直忙着给亦舒布菜,也对,眼前摆着这么一份美味大餐他只要看看就觉得饱了,哪里还需要吃那些俗物啊。 “郭先……哦,郭帅你自己也吃点吧,让你等了这么久,早应该饿了,还一直让你给我夹菜,我哪里承受得起啊。”亦舒看着眼前的碟子里堆成小山一般高的菜,心中是一百个不爽。 虽然她也知道郭帅是好意,但是她是真心的无法消化这个好意。 好好的菜,这么一叠加,味道都蹿了,还叫她怎么吃啊。 “不,我不饿,我看着你吃就够了。”郭帅一双撑着下巴,两眼发直,一脸呆怔的看着亦舒,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抹晶莹的东西,他毫不在意,用手直接揩去,然后继续着夹菜的动作,完全没注意到亦舒脸上的不爽。 亦舒看到大倒胃口,刚才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此刻却提不起一星半点的食欲来。 为了能够让郭帅有点事情干,别再把他那双十万伏特的探照灯打在她的脸上了,亦舒拿起桌子上的公筷,也为郭帅夹了一些菜到他的碟子中。 因为亦舒一直是背对着盛淮南坐的,所以她的很多动作盛淮南是看不清楚的,但是夹菜布菜的这个动作因为幅度大,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心底里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心底里呐喊着。 叫得他的脑仁直疼。 用互相吃过的筷子给对方布菜,那是间接接吻,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 他们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接吻,而且有来有往的,玩得不亦乐乎。 啪一声,一只高脚杯再度在桌面上开了花,声音不大,那个侍应生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脚上一个踉跄,双手直直地按在了6号桌的桌面上,整个身体呈现出了一副跪拜的模式,腾空出现,惊了桌子上的两个人。 “先生女士,这瓶酒请您们务必一定要手下,还有那我先生问刚才的那个吻又算什么?”侍应生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自然知道这一桌的人要比那一桌的要好应付一些,所以只要自己求求他们,应该就能够摆脱这种夹在中间的痛苦的局面了。 郭帅一听接吻,就想到刚才他们互相布菜,那应该也算是情人之间隐秘的接吻的表达方式吧。 脸上闪过一抹悦色,再看向亦舒的时候,只见她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心中更是欢喜了起来,难得他们此刻气氛这么好,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的一再出现来破坏呢。 第四一一章 半路出来个搅局的(4) “放着吧,我自己来处理。”然后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来到亦舒身边的时候,突然手搭在亦舒的肩膀上俯身,学着别人风流倜傥的样子,柔声跟亦舒说道,“你先吃,起去去就来。” 还未等到亦舒反应过来的时候,郭帅已经直起身,挺着胸,一看就是想要在亦舒面前争取表现的样子,朝着盛淮南坐着的那桌走了过去。 “先生,我知道您也是好意,不过我们真的是不认识您。还有我和我女朋友希望不要受到别人打扰,所以还请您不要再往我们那桌送酒了,谢谢。” 郭帅也感受得出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虽然这个男人全程连眼角都未曾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仍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了一般。 郭帅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才刚抬起脚步,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挺挺地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个大男人这一摔,又是以这样怪异的姿势摔倒的,动静自然是小不了的,大家虽并爆笑出声,却也都是掩嘴偷笑。 当然亦舒也被这样的动静给吸引了视线,一看是郭帅,便已经知道这定是盛淮南搞得鬼,她心想着这个为什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站起身想要过来抚郭帅。 郭帅轻轻的一个摇头示意,终究还是制止了亦舒的脚步。 他本就已经够丢脸的了,不想亦舒再过来看他的笑话。 郭帅脸一红,只能自认倒霉,从地上爬了起来,才感觉到脚腕处像是断了一般的剧痛钻心,他踮着脚,忍着痛想要往6号桌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唯有盛淮南一个人仿若置身事外一般,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托着高脚杯,轻轻地摇晃着里面红色的液体,他的手指很匀称骨节分明,皮肤白皙,与高脚杯内的红色液体相互辉映,宛若一幅画一般。 再加之此刻他的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将郭帅的受伤联想到他的身上。 只见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亦舒的方向。 尤其间到她一脸担忧的看着郭帅的时候,他心底里燃起一股叫做嫉妒的无名之火,手指轻弹了一下桌面上的筷子,还未在大家看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郭帅的腿肚子遭到外力的猛力一击。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郭帅双腿一软,整个人再度朝着面前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次连亦舒都不能确定,这一跤到底跟盛淮南有没有关系了,她再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朝着郭帅的方向跑了过去。 却没想到却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了一些,几个箭步一下子来到了郭帅的身旁,姿态优雅,嘴角噙着倾世魅城的笑,缓缓的弯下身,巧妙的阻隔在了郭帅与亦舒之间。 “没事吧?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啊?” 这个男人长得帅也就罢了,为何说话的声音还这般的好听,悠远低沉,磁糜Xing感,像是泉水撞击在钢琴上发出的悦耳声,又像是乐师拉动大提琴发出的声音一般。 将周围的在场的所有女Xing迷得七荤八素的。 真是个祸害,走到哪里都不忘要搅动一池的Chun水,徒留一池的涟漪荡漾,亦舒心中暗自不爽了一下,撇了撇嘴,往后退了几步,心想着反正也放不上忙,便跟盛淮南拉开了一些距离。 别到时候再引起没必要的误会,本没什么事情,结果还得引来一身骚,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然,郭帅却不傻,自己莫名其妙的两次摔倒,而且都是在盛淮南的身边,他多少是可以猜到一些什么的,虽然苦于无证据,但是也不敢再让盛淮南来搀扶自己了。 刚起身,视线就望向亦舒,“舒,你来扶我吧。” 什么?舒? 盛淮南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进展居然这么快,这个女人会不会太随便了一些啊?才刚见面就互相喂吃的不说,刚才郭帅起身时候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她也受之如贻,不仅担心心疼这个不起眼的男人,而且互相用这么亲昵的称呼。 脸上戾气乍现,周身蓦然旋起一股冷空气,手臂上的青筋爆出,手指蓦地一扣。 伴随着一声哀嚎在餐厅内响起。 磁魅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先生您可以自己走吗?” 所有人的视线中没有关切,反而是多了一些鄙夷,都在以为郭帅这是在碰瓷呢,毕竟两个人的外表相貌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让人不得不往那个方向联想。 有的人还在一旁小声的劝盛淮南,“先生,您自己要小心点啊,别做了好事还被别人给赖上了啊。” “是啊,这年头好人真的是不好做啊。” “先生您放心,我们都是您最有利的证人,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好人受到别人的诬赖的。” “对,对,我们都愿意为您作证。” 盛淮南轻抬桃花妖眸,眼里蓄着轻微的笑意,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宛若一大波桃花瓣在空中散落,迷倒了在场的大多数人,最后他将视线定在亦舒的身上的时候,却是宛若寒潭般的冰冷。 里面如此明显的警告意味,就算亦舒再迟钝也是读懂了的,她害怕郭帅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所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人群中看到郭帅似乎真的很痛苦的样子,一张棕色的脸,此刻变得刷白,额头上脸上都有细细密密的汗冒出来。 “不会是什么病发作了吧,要不还是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这时大家才回过神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过来查看的过来查看。 亦舒也趁乱绕了过来,扶住郭帅的另外一只手臂,“怎么样,到底哪里难受?” 刚才盛淮南手臂这么轻轻一扣,将郭帅的另外一条手臂就给卸了下来,此刻一动不能动地耷拉在一边,郭帅见到亦舒。 首先想到的还是不想要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最主要是亦舒还是袁磊的好友,若是能搭上,说不定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呢。 一想到以后美女事业两不误,身上的这些痛也就变得不算什么了。 第四一二章 半路出来个搅局的(5) 他此刻两条腿都不能走路,另外一只手又不能动了,用唯一的一只手绕过亦舒的后背,搭放在亦舒的肩头,“平日里我身体很好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了,走个路都能出问题,让别人抚一下,手都能脱臼。”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此刻的形式对自己来说并不利,更何况郭帅又不傻,当然不会直接将矛头指向盛淮南啦。 即使话语隐晦,但是亦舒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一切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全都是盛淮南造成的,她手臂穿过郭帅的面前,伸手直接掸开了盛淮南扶着郭帅的手。 这一边没有了盛淮南的扶持,郭帅顺势就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往亦舒的身上扑了过来。 亦舒一惊,害怕郭帅再度受伤,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直接伸出双臂撑住了郭帅的身体,柔声的安慰道,“是不是很痛啊?郭帅你再忍一下哈,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就可以去医院了。” “嗯,嗯。”郭帅的下颌支在亦舒的肩头,鼻间全是亦舒如婴儿般的甜腻香味,仿佛带着治愈的效果,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痛了。 反而是身前的两团柔软,让他的男Xing荷尔蒙爆升了起来,真想此刻就让这个女人属于自己。 不自觉地伸出另外一条手臂,想要将亦舒搂入怀中。 才刚有了这样的念头,突然一股巨大的力度冲击了过来,生生地将两个人的身体分隔了开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重新跌回到了地上。 只见一妖魅男子宛若地狱来的使者一般,蹲在他的身侧,阴郁着一张俊脸,仿若风雨欲来之势地按住他的身体,“其实也不用等那么久,我本身就是位医生,先帮你看看吧。” 郭帅一听整个人差点吓晕过去,连忙用那只好的手,拄着地想要爬起来,眼含惊恐的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还是等救护车来吧,谢谢您的美意了。” 亦舒当然也不会让郭帅再度落入盛淮南的手中,身体随之蹲了下来,将两个人隔了开来,“不用麻烦你,我们还是等救护车来吧。” 我们? 盛淮南长臂一勾,大掌扣住亦舒的纤腰,手臂跟着一收,将亦舒牢牢地锁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亦舒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着起身,身后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让这个男人死在你的面前?” “你敢。” “好啊,你可要试试。”说着,盛淮南的手臂上的力度松开了一些。 反而亦舒倒是不敢动了,虽然她对盛淮南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对锦瑟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既然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相信这能力应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你们……你们……”郭帅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这般的亲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亦舒,满眼的都是控诉亦舒的欺骗。 “不是,郭帅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亦舒连连摆手否认,可是为何大家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有一种就算此刻让她长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的感觉呢。 “宝贝,别闹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盛淮南的声音一如刚才的慵懒磁Xing,悠悠然地在亦舒的身后响起。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开始做起了和事佬来了,“对啊,舌头根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呢,更何况是男女朋友呢,这床头吵架床尾就和了。” “你看看你多幸福啊,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应该知足了吧,不仅人长得有,而且工作也好,你听听他刚才对你的称呼,就知道他平时一定很疼你,所以啊,你也别太造作了,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你不珍惜,那可是有大把的人等着代替你的位置呢。”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现在的女人就爱作,真不直到她们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要是我啊,把他藏在家里还得时刻提防着呢,怎么还敢出来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别的男人出来约会啊,真不直到这眼睛是怎么长的,你说要是找个比他好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找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 “一看这女的就不咋样,切,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没想到围观的人居然会因为盛淮南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般的义愤填膺,更让亦舒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她只不过是出来相一次亲,居然直接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架到了不道德的高度。 尤其是郭帅,他就是更悲催了,无缘不顾受伤了不说,此刻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 想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居然被这么多人当众鄙视到,让他觉得连一只臭虫都不如了,他的自尊心就像是铺在地上的地毯,让人随意的践踏。 “你,你……”郭帅用一只好的手指着亦舒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憋得脸都变成猪肝色了,“没想到你今天出来跟我相亲,居然只是被你拿来当靶子了,你这个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狠毒了。” “不是的,我跟这个男的真的不认识,你要相信我。” “宝贝,那刚才跟我在车上激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你……”郭帅也不知道是被气得一口郁气凝结胸口纾解不了,还是因为身上的疼痛所致,才吐出一个字,双眼一翻,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上辈子挖你家的祖坟了还是这辈子杀了你全家啊,我不过是想要相个亲而已,你干嘛要出现啊?”亦舒说得声泪俱下,伸手就想要去扶郭帅。 却被盛淮南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拦腰给提了起来,长腿一迈走出了餐厅。 “喂,混蛋,你放开我,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 “是。” “你要嫁给他?” “是。” 盛淮南气得不行,不无处可以发泄,只能在言语上来刺激亦舒,“一个癞蛤蟆,以为穿了件白天鹅的外衣就真的永远变成白天鹅了吗?他喜欢的根本不是真实的你,你知道吗?” “不用你管,他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可以每天为他这样打扮,我愿意跟你没关系。” “哦?那我倒是很想要看看,你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到底还会不会要你。” “你……” 第四一三章 压制锦瑟的把柄(1) 那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也预示着凌乔心中已有预感,这一次被锦瑟逮到了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善罢甘休,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瑟这一次竟然会这般的没有节制。 她记得在她连连讨饶后,锦瑟将她瘫软成一滩水的身体,轻轻地抱起,仿若抱着全世界一般,然后走入浴室内,那里早已经放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水面上还特意撒了一些花瓣。 温水中有让人舒缓的精油,凌乔躺在浴缸内,用手轻轻地拨弄着上面漂浮的花瓣,仿佛让她回到了童年。 记得那时,母亲就是这样给她放满一大盆水,在里面滴入泡泡液,她一个人可以在那个温水中晚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水温边冷,母亲边斥责着她,一边又宠溺地给她冲水擦身。 她芊芊玉手捧起花瓣凑近唇畔,拢唇轻轻一吹,那玫瑰花瓣也像是那些泡泡一般,飘飞在了空中。 没有母亲的巧笑依然,却有男人的虎视眈眈,“Tiao逗我?” 男人欺身上前,双眸紧锁着凌乔。 此话从何说起呢?凌乔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本是想要忍着的,没想到凌乔的精力居然会这般的充沛,锦瑟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啦。 借口说,“我还是进来帮你洗吧。” 也不等凌乔答应,一条堪比国际超模的长腿便迈进了浴缸内,紧接着是另外一条腿。 然后呢,然后某男自然是上下其手,到最后凌乔是怎么被他圈入怀中,她已经全然不知道了。 她宛若一叶扁舟,沉浮在了大海上,挥洒的汗水仿若天空中突然下起的大雨,她无力躲避,唯有仰头去迎接承受。 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不止是凌乔,对锦瑟来说也像是一个孩童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好的玩具,一个探险者发现了新大陆,其中的滋味只有亲身体验者才知道,那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于是,就这样一次以洗澡为开端,以诱惑为条件,再度促成了两次的Cheng人间的运动。 最后,凌乔是直接在浴缸内睡着了,任由着锦瑟帮他清洗了身体,穿上了简单的衣服,抱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真是有些长了,从当天的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间。 自从认回了母亲以后,仿佛锦瑟整个人的生活都跟着起了变化。 过去那个忙得昏天暗地的男人,那个无论走到哪里手机不离手的,即使是在家里也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书房的男人。 此刻,就侧卧在凌乔的床边,似乎正在等待着凌乔醒来,又为了打发时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凌乔的精致的眉眼。 凌乔是被脸上微微的瘙痒的感吵醒的,她真的是累坏了,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挥了一下,嘟囔了一声,“别闹。”便转了个方向,又睡过去了。 “起床啦,小懒猪。”锦瑟这次没有顺着凌乔的意,继续用手指来瘙痒着凌乔,“起床吃了饭,一会儿再回来睡。” 昨日郁结在身体内的冲动,总算是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本是精神焕发的锦瑟,是想着晚上一定要下楼陪着母亲一起吃个晚饭的,毕竟母亲的年龄已经在那里了,能陪一天少一天了。 再说锦瑟是相隔这么多年才跟母亲相认,那自是要比普通人来说那更是要来得珍惜一些的。 才刚从浴室内洗澡后出来,走到窗边想要拉上窗帘,倒不是怕这一室的Chun光被别人看了去,而是怕这外面的光亮影响了凌乔的睡眠。 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用特殊的玻璃制成的,虽然从里面看着跟普通的玻璃无异,但是若是想从外面往里面窥探些什么,那是断然无法如愿的。 一室的Chun光。 锦瑟想到这些心思温软,转眸朝着身后的大床凝过去。 他的小女人,素来睡相不是太好的。 此刻累了这么久了居然仍不见老实,薄软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卷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宛若玉藕般的手臂紧紧地抱着软被,一条修长的,散发着凝脂一般的光泽的大腿凌驾在软被之上。 让场景是怎么看怎么的带着几分妖艳与妩媚的。 锦瑟并不是个好色之徒,却独独对凌乔毫无反抗之力。 三两步靠近床边,对这样一个懵懂中透着妩媚气息的女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凝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的始作俑者。 有些微恼地抓了凌乔怀中抱着的软被的一角,动作却是异常温柔地将被子一点点的从她的束缚中拉了出来。 照理说这样的情形下,锦瑟应该要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却不想脚步刚挪动间,那个正在深度睡眠中的女人,娇唇微动间,溢出了一声,“瑟。” 只一个字便成功地拉住了某人的脚步,若是在过去,只怕是连他自己也是很难想象的。 然后,他再度转身看着那个始作俑者,这一次始作俑者要求甚是过分,竟然抬着两条纤柔铺无骨的手臂,要求着孩童最原始的需求,宛若呓语般,小声嘟囔着,“抱。” 第四一四章 压制锦瑟的把柄(2) 然后,他再度转身看着那个始作俑者,这一次始作俑者要求甚是过分,竟然抬着两条纤柔铺无骨的手臂,要求着孩童最原始的需求,宛若呓语般,小声嘟囔着,“抱。” 秀美微微的蹙起,微微泛着红肿的丰唇高高的嘟起,怎么看都像是个讨爱的孩子。 这样的凌乔,锦瑟自是无法拒绝的。 于是,凌乔的身侧一软,一副坚实有力的身躯带着男Xing独有的气息,将她圈圈地给包围了起来。 这一觉,是这半个多月以来,锦瑟睡得最为舒服的一次了。 早上十点后,从床上缓缓转醒,凌乔仍在酣睡,锦瑟不忍打扰,便自己先起床,洗漱后下了楼。 当时吴管家正在翻看着一本书,这个习惯已经伴随着她有二十多年了,从不肯放松自己。 锦淑珍的老家是偏远山区的落后山坳里,在她那样的年代,小娃娃们都是自能走能跑起,就要跟着父母亲下地养牲口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了。 只因为锦淑珍有个当村长的父亲,偶有机会走出山坳,见识多了懂得多了,所以思想上也比一般的人先进一些。 后来,父亲喊锦淑珍一定要学门手艺傍身,这样以后能养活自己。 问了她的意愿,父亲背着母亲送她去了临乡的一个裁缝家学了一年的裁缝手艺。 在她那个年代能有门手艺已是极了不起的事情了,哪里还可能会去学识字啊。 再后来,她跟陆琛有了关系,自然是把整副心思全都放在陆琛这个她认为可以陪着她走完一生的男人身上了,哪里还可以去想着给自己也镀镀金,来匹配得上自己心目中的这个男人啊。 直到锦淑珍遇到了庄梦蝶,直到她被迫害得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后,她才慢慢地开始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才慢慢的懂得了知识的重要Xing。 一个人在直到了一件事情的重要Xing后,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地就舍下的。 锦瑟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声音不算大,但是还是惊动了锦淑珍,她忙阖了书本,又用手指轻轻地揩了揩眼角后,此刻手里还拿着刚从鼻梁上摘下来的金丝边的老花镜。 见锦瑟朝着她走了过来,老人眼中带着笑,可是嘴角却是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舍得下来啦?” 锦瑟笑了笑,不应声。 视线却是那本刚刚被锦淑珍放下来的书本上略过,哦,是一本关于家长里短的书,应该都是讲一些婆婆跟媳妇相处之道。 “妈,就以你们这两人的感情都快要超过我们母子来看,这书对您的意义不大,我建议您应该多看看育婴方面的书籍。” 锦瑟说的时候,只是当玩笑话,却见锦淑珍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便又将话题重新引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看你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乔乔才刚养好身子,可不能这么Cao之过急了,现在我就看那方面的书,这不是给乔乔增加压力吗?” “怎么会呢,她年轻身子骨底子好,她也是想要早点要个孩子。” 锦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低的笑,那笑是餍足的笑,宛若恶魔,能够在瞬间就攻占围观者的心房;那笑就像是Chun日里的阳光,消融着冰冻的大地,让人看了仿佛如沐Chun风,纯净得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险恶,只剩下美好。 锦淑珍见儿子这般的开心,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但也忍不住轻啐了一口锦瑟,“再好的底子,也需要维护的。” 说着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的表面,“看看,这离你们上顿饭的时间都过去多长时间啦,这能量跟不上,就算我孙子真来了,在房子里睡得不安稳啊。” 老太太没有直接点明,可锦瑟是何其聪明的人啊,当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其实啦。 双手搭放在锦淑珍的肩膀上,拢了拢。 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行,我这就上去叫她,这个媳妇当得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还让家里的老人跟着Cao心了呢。” 于是,就有了锦瑟坐在床头骚扰凌乔的这一幕。 凌乔被扰得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眸。 她是真的累得不行,身体上就跟散了架一般的传来酸痛,小声的嘟囔着,可终究还是在锦瑟的推助下,坐起了身,“再睡一会儿都不行吗?” 浴室内是锦瑟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洗漱用品,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毛巾已经放在了她伸手就可以勾的到的地方,就连换洗的衣服也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衣帽架上。 “怎么还不洗?是想要等着老公帮你洗吗?”锦瑟在房内久久的没有听到浴室内发出水声,便走了过来。 见凌乔正对着那些他准备好的东西在发呆。 凌乔恍然的转眸,视线晃在锦瑟的脸上,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么,似乎情绪有些波动,眼眶中有晶莹在闪动。 她瘪了瘪嘴说,“别对我这么好,我会产生依赖的,以后你不给我准备了,我会不习惯的。” “那就依赖你老公一辈子。”锦瑟走进来,绕过凌乔的身后,修长匀称的手指拿起牙刷,对着凌乔宛若孩童一般的诱导,“来,啊,张嘴。” 凌乔白了锦瑟一眼,心中酝酿的情感一下子全被锦瑟打散,没好气地从他的手中将牙刷抢了过来,推着锦瑟往浴室外赶。 在关上浴室门的那一瞬间,凌乔呛声了一句,“还没领证呢,谁是你老婆啊。” 说完砰的一声将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然而还是传来了锦瑟那磁魅Xing感的嗓音,“夫妻间的事情,该做的咱们都做过了,还在乎那一个红本本吗?如果你一定想要的话,那咱们今天就去领。” 女人嘛,比男人总是会更加的注重形式一些的。 能听到锦瑟这么说,凌乔当然是很高兴的,这对她来说也算是给母亲一个交代了,然而嘴上却还是嘴硬的说道,“谁稀罕跟你领证啊。” 凌乔整理好后,拉开卧室出来你的时候,楼下的佣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中餐了。 第四一五章 压制锦瑟的把柄(3) 凌乔整理好后,拉开卧室出来你的时候,楼下的佣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中餐了。 吴管家仍然在拿着那本书,像是在看书,却不见她翻动纸张,手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反而像是在抚摸着什么东西。 所以在凌乔跑出去搀着锦淑珍的手去餐厅的时候,锦瑟还是留了个神,停下了脚步,拿起那本被锦淑珍放下来的书本,好看的手指快速的翻动着书本的边缘。 果然……如他所料。 他不动声色地走入餐厅内,锦淑珍正在给凌乔亲自盛饭,而凌乔在一旁却是有些惶恐不安了起来。 “行啦,你受到***照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锦瑟走过来,按住凌乔纤细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那不一样。”凌乔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她没有被长辈照顾的习惯,过去那是因为她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了吴管家,也因为对她颇有些意见,所以故意而为之。 如今,让她坦然的接受还真的是有点困难。 这跟她从小就跟黄晓岚母女俩一起生活有关。 “有何不一样的,这都是我做习惯了的事情,突然不做这些了,反而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呢。”锦淑珍将手中盛好饭的碗递到凌乔的手中。 温柔体贴的叮嘱凌乔,“多吃点,要不然体力上跟不上。” 锦淑珍说这话是有意在转移话题,声音中多有调侃,眼神睇向锦瑟的时候却是带了些斥责的,惹得凌乔一个大红脸,整张脸都快要埋进饭里面去了。 倒是锦瑟,脸上一片坦然的带着温润的笑,仿佛只不过是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愉快的讨论天气一般。 “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以后我们一定会克制一些的。” “你啊……别只顾耍嘴皮子了,给乔乔夹点菜,光吃白米饭哪里有营养啊。” “是,是,是。”锦瑟拿起筷子为凌乔布菜,语气虽然不悦,可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幸福感说道,“妈您这么疼滚滚,以后你们俩一联合,这个家里岂不是没有了我的位置了,看来我得早点生个儿子了,也好提升提升我们男人在家里的地位。” “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但是你有没有问过乔乔的意见啊?”锦淑珍对儿子的强势霸道是了解的,一想到凌乔现在身边也没个亲人可以倾诉,心中自然是对凌乔多了分呵护。 凌乔突然被点了名,知道无法逃避了,不好意思地从碗里抬起了头,诺诺地说了一句,“我没什么意见。” “乔乔,阿姨知道你乖,但是既然想要孩子,以后孩子要上户口这些前提都是你们必须要有结婚证,这样孩子也才有个合理的身份啊。”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领证。” “胡闹,结婚这样大事哪里是这么草率行事的啊。” 两个晚辈被锦淑珍这么一呵斥,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倒是锦淑珍此刻从兜内摸出了一个手帕,这话手帕锦瑟是认识的,那天他赶吴管家离开的时候,是有看到过。 那时候锦淑珍说这是她无聊的时候绣上去玩儿的,后来又说那可能是她亲戚的名字,只是他记不清了,如果那时候他若是再深究一些的话,是不是会更早一些认回自己的母亲呢? 他知道此刻去想这些都已经是无用了,他能做的就是未来,一定要加倍的对母亲好,用家庭的温暖来弥补她这么多年来走来的辛苦。 锦淑珍将手中的方帕打开后,铺上掌心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踯躅了片刻,还是站起身来到了凌乔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拉起凌乔的手,却是郑重其事的将方帕放入了凌乔的手心中,“乔乔,你既然选择了要跟瑟儿走一辈子,那么就是我的儿媳妇。从很早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婆婆见儿媳妇都是要有份见面礼的。” “我呢,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一个人走来,身边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有值钱的只怕你也是不愿意收的,所以我就想着把我这么多年来最珍视的东西转赠给乔乔。” “阿姨,不用……”凌乔一听是锦淑珍珍视的东西,第一个想法便是推诿。 “拿着吧,母亲的一份心意。”锦瑟心中瑟然,也转头劝凌乔手下。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其实就是瑟儿出生的时候,我缝制的一块小手帕,这么多年了我想瑟儿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看,摸摸就感觉像是瑟儿在身边一样。”有些经历终将刻骨,锦淑珍说着仍是会哽咽。 “现在瑟儿他已经在我的身边了,不需要再睹物思人了,所以我就想着让你帮我来保管这块方帕,你看行吗?” “嗯。”凌乔点得很用力,似是在保证,清亮的视线中带着坚定,“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的保管的。” “好,阿姨相信。” “不过,阿姨,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凌乔的这一句话,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愣了声。 凌乔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了,但是一想到昨日就因为自己的一个隐瞒,就被折腾得这般辛苦,心想着能找到一个护身符来保护自己,也算是为自己加了一道保障不是。 于是,凌乔开始打起了弱者牌,清澈的双眸中闪着算计的光,“阿姨,我毕竟是个女人嘛,在男人面前永远是弱势群体啦,对不对?” 锦淑珍深有体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另一侧锦瑟仍然在低头优雅的吃饭,可心中却是了然,心想着他倒是很想要看看这个丫头的心里到底是在打些什么算盘。 凌乔觉得铺垫还是需要做得充分一些的,“虽然瑟现在是对我很好啦,可是也难保以后的某一天是吧。” 见锦淑珍又点了点头,凌乔嘴角的笑意便开始有些不自觉地往上拉了,“所以啊,我就是想从阿姨您那里求一份护身符,能拿来小小的制压。” 第四一六章 缘分在错误中开始(1) 凌乔觉得自己用这个词似乎是有欠妥当了,便又转了口,“小小的消一消他气焰。” 锦淑珍突然被凌乔给逗乐了,要说能够压制锦瑟气焰的东西,还真的是没有。 不过嘛,锦淑珍拍了拍凌乔的手背,笑着神秘道,“有,来,阿姨带你去拿。” 其实,凌乔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本是不带什么希望的,没想到锦淑珍竟然会这么爽快的就说有,心中的喜悦那真的是想拦都拦不住地往外溢,嘴角咧得都快要到耳根了。 被锦淑珍拉着走的时候,还不忘转眸挑衅地看了眼锦瑟。 锦瑟倒也不紧张,仍是一脸温润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在他的面前说着合整他的手段,却也透着一番别样的趣味。 锦淑珍带着凌乔去了自己的房间,又将那日给锦瑟看过相册,小心翼翼,十分珍重地从抽屉内抽了出来。 “是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凌乔盯着那本用黑色绒布整齐包裹着的相册,十分的好气。 锦淑珍倒也不急着回答,将黑色的绒布一层层的打开,又翻出了里面的相片,指着其中的一张,转眸看着凌乔,“你觉得这张怎么样?” “这个婴儿是谁啊?好可爱哦。”凌乔从锦淑珍的手上接过相册,看着里面那个肉嘟嘟的全裸的婴儿,眼中满满的都是喜爱。 “你猜。”锦淑珍又将问题重新抛了回来。 “难道?”凌乔不敢置信地看向锦淑珍。 只见锦淑珍暗暗的点了点头,凌乔如获得一个致胜法宝一般,方向相册,揽着锦淑珍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我没想到您还有这么珍贵的东西,真是太好了。”凌乔从相册内将婴儿的裸照抽了出来,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衣兜内,又觉得不妥,拿着相片站起来对锦淑珍说道,“这可是我的致胜法宝,我可得一定要好好的保存起来才行。” “好,好,好。” 得到锦淑珍的痛意,凌乔像是怕会被锦瑟抢走一般,转身就上了楼。 这对凌乔来说是一件值得找人分享的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亦舒啦。 一想到亦舒,心忖着这个女人昨天相亲以后,怎么也不给自己来个电话呢,这才伸手到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按居然是关机的,想来应该是昨日锦瑟害怕有电话进来打扰了她的睡眠了,所以才会关机的。 手机才刚打开,果不出她所料,里面显示了好几十条来电显示,全都显示来自同一个人的。 心中一喜,心想着难道是亦舒相亲成功啦?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的?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可一定得要好好的恭喜恭喜亦舒,恭喜她脱离苦海。 凌乔按下了回拨的键,那一边估计也正在等她的电话呢,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凌乔还来得及出声,对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通吼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哈,真是把我的心思计算得分毫不差哈,怎么?以为我是气消啦?所以现在是准备打电话过来跟我探探底的吗?” “什……什么意思啊?” 大学四年,又同一个寝室的住着,可谓是形影不离了,凌乔了解亦舒,从未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心中蓦地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亦舒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哦,对了,这口菜她才是可怜巴巴的从她的同办公室的小王的嘴下抢过来的,想想她为了一场失败得不能再失败的相亲,把自己搞成这样,她容易吗? 不容易,真当是不容易啊。 幸亏她人品好,这才受到了办公室内这么多同仁的合力支持啊。 可是想想,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要蹭饭,就算她的同事都愿意,只怕她的这个筷子也伸不出去了。 一想到这些亦舒感觉自己刚含下来的这口肉都觉得没滋没味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个该死的盛痞子,而这盛痞子又恰好是凌乔跟锦瑟两个人一同叫来为她‘保驾护航’的。 亦舒越想越气,对着手机,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了,拿着筷子就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一手叉腰,就差眼睛喷火了,“你说给我安排相亲就安排相亲吧,干嘛还找那个盛痞子送我啊?” “盛痞子?”凌乔第一次听,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就是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杀人还想收钱的斯文败类盛淮南啊。”一想到盛淮南,凌乔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就能够一下子窜出来很多个平日里从未用到过的词汇,仿佛天生就是为这个人而存在一般,总是这么的贴切。 原本凌乔还靠在床头,手中拿着锦瑟小时候的照片,正在欣赏着,一听到盛淮南的名字,整个人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跟我说清楚点啊,他,他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 亦舒的话传到凌乔的耳朵里,那可是不得了的,她千防万防的,就是防着盛淮南跟亦舒接触上。 没想到昨天一不留神出了差错,让盛淮南送亦舒去相亲。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锦瑟必须得要担起来,那她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 “他……”亦舒被凌乔的话给难住了,憋着话好半天说不出来。 难道要跟凌乔说他们在车里接吻了?还是说情难控制,自己的衬衫被拉掉了三颗纽扣?还是说就因为那件衬衫出现了问题,她慌里慌张的去了一家服装店,递上了自己的全副身家? 丢了全部的身家不算,居然还没有相亲成功。 就丢开相亲不成功来说吧,她于情于理的都还得要买上礼物去跟郭帅赔礼道歉,再摸一摸自己的腰包,里面干净得跟刚洗过一般,她的太阳Xue就又是没来由的一抽一抽的。 见亦舒半天没憋出话来,凌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到底怎么你啦?” 亦舒心想着直说是不可能了,这里坐着这么多的人,而且还都是她的同事,有些事情说多了,只怕日后是要被当成笑话了,她退而求其次,“那个盛淮南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生,那出手的速度跟闪电似的,别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郭帅就趴地上了。” 第四一七章 缘分在错误中开始(2) “那个盛淮南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生,那出手的速度跟闪电似的,别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郭帅就趴地上了。” “郭帅?昨天跟你相亲的对象?” “可不就他咯,看着还挺敦厚老实的一个人,刚想着还可以交往着试试呢,这边那个该死的盛痞子就送红酒过来了,你说谁还稀罕他那个红酒啊,所以我就叫那个侍应生退回去咯,没想到那个人还不死心,又叫人送了过来。” 亦舒再度低头从同事的餐盘里夹了一块肥鹅肝放入嘴中,“然后那个郭帅就想着要送还回去,走过去还好好的,才转身人就一个狗啃屎,趴地上去了。” “这还不算完呢。”亦舒是越说越激动了,完全沉浸在昨日那一幕幕惊险的场景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已经从座位上走了出来。 虽然只是相处不多时间,但是大家对亦舒的Xing格多少也算是有些了解了,知道她Xing子大大咧咧的,不拘泥小姐,跟一般的女生不同,也就不拦着了。 “后来,我跟你说啊,也不知道那个痞子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再度出手,让那个郭帅又吃了一记闷亏,你说神不神?怎么说我这视力也算是1.5的吧,就这么看着都没有看清楚那根筷子是怎么飞过来的。” “又一下把郭帅的另外一只腿给弄受伤了,哈哈哈。” 唉,怎么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对啊,她不是应该连同郭帅同仇敌忾,共同仇视盛淮南的吗? 亦舒站在原地,双眸迷茫,眨了眨,再眨了眨,怎么感觉画风变得不对了呢?她怎么可以问凌乔神不神呢? “咳咳。”亦舒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重新坐了下来,边夹着桌上餐盘内的饭菜,边脑中想着自己应该怎么重新将这气氛给引导上正轨上去。 亦舒正思忖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感觉有一双讳莫如深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自己的话说得变化太快,被办公室那些同仁认为自己的着魔了? 亦舒嘴角蓦地重新挂上了一抹笑意,一撇头,那笑就这样傻傻地定在了脸上,紧接着双眸越瞠越大,脸颊就跟被太阳炙烤了一般地滚烫了起来,杏眸看看自己筷子上夹着的牛肉,再看看正坐在她对面的一个长相算成上优秀的某男的餐盘里。 他的餐盘内盛放牛肉的地方,空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来,正好跟她筷子上的那块肉相吻合。 “啊……”亦舒声音还未来得及过她那停摆的脑袋,快速地从咽喉处钻了出来,所幸她反应也算及时,在还没有惊动到别人的情况下,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亦舒虽然也做过很多很多荒唐的事情,但是应该、似乎、可能还没有做过比这更荒唐的吧? 她居然将筷子伸进了一个陌生的、而且这般俊俏的男人的盘子里,换做以前,亦舒是断然不敢跟这样的男人打招呼的,一是自卑心理作祟,另外一方面最主要还是自卑。 然而今天她是想逃开也逃不了了,突然夹人家的菜,怎么也得跟人家打声招呼吧,再说BT公司不比别的地方,能上到这个高度吃饭的那也是要有一定的资格的,不是什么层面的都可以来的。 “那个……我……其实……以为是我的同事,所以……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很抱歉,要不……” 亦舒噼里啪啦,手舞足蹈,整张脸憋得通红,本是想说要不我给您重新打一份吧,但是一想到囊中羞涩,这句话在舌尖绕了好几圈,终究是被她给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发誓,自己虽然Xing格上有些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似的,但是在行为上她绝对的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虽然没有特别的优秀突出吧,当也从来没有出格出丑过。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这个盛淮南,自己整个人的磁场就像是跟自己的心里发生了对冲似的,怎么怎么都不对劲了。 似乎连出丑也变成了家常便饭了,感觉神经都快要跟着麻木了。 对面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因此想要为难亦舒的意思,先是对亦舒温润的一笑,那笑就像是Chun日里开出的第一朵花朵,真是美得清雅,美得高贵,又像是柳絮一般,瞬间迷蒙了亦舒的眼。 男子微微垂眸,将修长手指间的筷子优雅地放到了桌子上,这才缓缓的开了口,“没关系,只是像小姐您的Xing格这般直爽的倒不多见,没想到这才刚来BT就让我遇见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是,其实,我平时也不这样。”亦舒一听该男子这般说,急着想要为自己辩解,还握着筷子的双手就在空中交错挥舞着,但奈何心中有了其他的情愫,舌头便变得不利索了。 一句话就像是撕破的裂帛一般,断断续续的发出些声响,到最后那声音只怕是比蚊蝇挥舞也高不到哪里去了。 “秦松,你小子倒跟来自家地盘似的哈,不打声招呼就先上来了,害得我好找。” 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个小时候被练出来的,边说着边往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雷,亦舒从未觉得这个声音竟然这般的悦耳,看到雷忙站起身来,“师傅,你朋友啊?” “是啊,倒是你怎么跟他坐在一起。”雷的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来回的转悠着。 然后在一屁股在秦松的旁边坐了下来,用手肘対了対秦松的手臂,眼中带着促狭的味道,“怎么?才来就找到了目标?” “不是,不是这样的。”亦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出自本能的想要否认,一张脸像是被人点中了心事一般的,越发的红了起来。 雷也算是有阅历的人,亦舒这么明显的表情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个所以然呢,然后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来,“行啦,你不知道有时候越是否认的快,其实心里越是有鬼吗?” 第四一八章 缘分在错误中开始(3)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用手指着亦舒筷子上一直还挂着的那块牛肉,点了点头,恍然不悟,“哦~” “原来你们早就已经牵桥搭线上拉,我现在倒是成了那个多余的人啦。” 他故意顿了顿,视线从两个人的身上再度转了个来回,秦松倒是一如刚才,没什么变化,倒是重新拿起了筷子,在亦舒刚才夹了牛肉的地方,夹起了一块牛肉送入嘴中,好友的心思他算是看出来了。 秦松对亦舒并不讨厌,这可是多么了不起的突破啊,以前也不知道怎么的,雷似乎总觉得秦松对周围环绕着他的那些女人提不起十足的兴趣来。 心想着,也对,按照他们的这样的家庭出身来说,那女人是他们生活中最不缺少的。 可见来见去也就那几种类型的,恐怕也已经是视觉疲乏了,估计是连自己到底对什么样的女人有兴趣也分辨不清了。 如今见秦松对亦舒的态度,他可以看得出秦松这个小子的心思一定是有所动摇了。 再一看亦舒就跟秦松的反应判若两人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直率的Xing格,仿佛什么都不会放进心里的她,此刻一张脸红得过分,红得怪异,尤其是那双清澈得能够看进心里的眼睛,左右闪躲着,早就已经把一切都给泄露出去了。 他的臀部微微地离开座椅,手臂一扬,抓住亦舒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力道朝下,把她按回到了刚才她坐着的位置上。 “行啦,别因为我的突然插入打断了你们刚才的正常进程,我这只灯泡的瓦数绝对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你们有什么尽管随意,若是想我现在立刻就离开,我也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说着,雷还作势真的要伸手去端餐盘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就是,就是刚才我一不小心夹了你朋友餐盘里的肉。”亦舒也觉得有些心虚,特别把夹字说得弱了些,说着头便跟着低了下去,像只鸵鸟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 “放心吧,这小子可不介意跟你共同分享同一份美食。”雷看着亦舒难得有些小女人的样子,开口帮亦舒接了困。 “你怎么知道。”亦舒一听头蓦地抬了起来,快速地凝向雷。 然后顺着雷的视线,闪躲着,犹豫再三地朝着秦松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秦松筷子中也正夹着一块牛肉,仔细地咀嚼着,像是正在认真的品茗,最后将视线睇向雷,又重新落在了亦舒的脸上。 嘴角勾着跟刚才同样温煦的笑,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你同事的品味果然很不错,一眼就相中了牛肉,我现在尝了尝,这牛肉的味道还真的是很不错,够得上是大师级的水平啦。” “那必须的,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那待遇水平绝对是跟锦达齐平的。这里的大厨那都是从国外聘请过来的。”雷听到秦松的评价,那嘴也跟着咧了开来。 这也难怪,上次一帮朋友在外面聚餐。 既然是聚餐那自然会说到吃,雷就在朋友面前大吹特吹自己公司食物的水平,那可是国际级别的水平,只怕就算是在这边的五星级酒店也不一定能吃得到。 都是世家公子哥,每个人家里都有自己的企业,平日里他们的嘴被养刁了,自然是对大锅饭不敢苟同的。 尤其是秦松,平日里对吃的更是有研究,一听雷这么说,便叫嚷着一定要代表大家里试试菜。 如今给出这么高的评价,雷自然是高兴的。 但此刻他的重点并不在此,“看来你们是不仅投缘,就连这口味都这么的相似,看来你们这……” 雷故意把话只说到了一般,留出了点给人想象的空间。 此时,餐厅内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亦舒虽然说饭还没有吃饱,但是这样窘迫的境地下,她也是没有脸再待在这里吃下去了。 “那个……实在是抱歉,我……”亦舒说着用手指了指餐厅的门口,这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说自己先离开一下。 秦松终于开了口,声音一如刚才般的温润和煦,仿佛根本就没把刚才亦舒的鲁莽放在心上,“道歉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了,其实真的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今天能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倒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而且你也是雷的同事,不介意以后跟我做个朋友吧。”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角,优雅的将手送到了亦舒的面前。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就像是从未被世事磨砺过一般,修长而匀称,每一个指甲都被仔细的修剪打理过,每一个骨节处微微的突起,带着美好的轮廓,尤其是他的皮肤看起来似乎来得比女人还要水嫩。 再反观自己的,亦舒觉得自己的手简直都可以用男人的来形容了。 略带着几分羞涩、尴尬和自卑,慢慢的伸出手,又犹豫地顿住了,她似乎很害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缺点,在秦松面前,她自卑得有些无地自容。 “可以啊,亦舒,刚才还在找你呢,这一转身马上就有两个大帅哥相陪啦。”刚才一起吃饭的同事,手用力地顶了一下亦舒的肩头打趣道。 也正是同事的这一送,亦舒的手终究是送进了秦松的手心中。 亦舒此刻哪里还听得到同事的打趣啊,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里炸开了一般,脸颊上仿佛是被放在太阳下炙烤了一般,滚烫滚烫的。 这对于亦舒来说是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她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 像秦松跟雷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市面见得多了,自然是知道亦舒这种表情代表着什么。 雷斜着眼眸朝着秦松挤了挤眼睛,秦松似是没看到一般,优雅而又绅士的将亦舒的手给放了开来。 第四一九章 缘分在错误中开始(4) 亦舒这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红晕再度爬上了一个阶梯,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抬了抬臀部,复又重新坐下,然后又抬了抬身体,整个人慌乱得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亦舒小姐不介意的话,要不再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吧。”秦松看着亦舒说道,他的双眸很温暖又广阔,似是可以包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一般。 “不,不用了。”亦舒想要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呢,秦松已经先于她将她的后面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刚才您的同事说你才吃一点,下午还有这么长时间的班呢。” 亦舒顺着秦松的话,这才想到刚才似乎还有女同事站在她身后呢,她们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亦舒居然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想必刚才的自己一定是出丑了,以后不定要怎么被自己的那些同事们笑话呢。 不过,此时的亦舒已经没时间去顾及这些了。 秦松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亦舒再推辞就有些太矫情了。 亦舒复又重新坐好,却也只能是坐着,这筷子都不知道该往那只盘里伸,因为他们公司的人比较多,所以都是采用自助式的,每个人拿一个餐盘,餐盘是特别定制的,一个个精致的凹槽将每一道菜之间相互隔开。 这些都是给那些嫌麻烦的员工安排的,若是有员工有特殊的要求,那当然也是可以特别安排的。 就像此刻,秦松那双如画的手在空中抬了抬,招来了餐厅的服务员,“给我们这边拿一份菜单。” 当服务员将精致得不亚于五星级酒店里的菜谱递上来的时候,秦松接在手里,却没有打开,而是很绅士地将菜谱平整地放到亦舒的面前,声音依旧温润得宛若杨柳清点水面,微波缓缓地荡漾开来,“女士优先。” 亦舒以前到底有没有被别人当成女人看过,时间过去得太久远了,亦舒已经无法记得清了。 但是可以很肯定的是,这般被重视的,那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心中的五味杂陈,只怕也只有亦舒一人能够品尝得出来了。 虽说此刻餐厅内的人已经渐渐散去,显得空荡荡的,但是亦舒此时的心里却是有着一股暖流一直在流荡着,很舒服,很贴心。 “我——不挑食,都可以。”亦舒对吃的方面并没有那么讲究,便又重新将菜单递回给了秦松。 秦松这次倒没有推诿,而是翻开菜单,葱白粉嫩的手指指着上面的一道菜,视线却是温润的撒向亦舒,满满的都是以她为第一次的尊重,“澳洲小肥牛,可以吗?” “嗯,好。”好似有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咒语一般正在束缚着亦舒。她轻轻地点了点下颌,脸上挂着最为贴切的笑,声音不大,甚是温柔。 若是此刻凌乔见到这样的亦舒,只怕也会不认识了。 “特色鹅肝……”秦松一口气点了五个菜,这五个菜居然都是刚才亦舒吃过的。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亦舒的心中燃升着,亦舒不明白这种情愫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难道是? 太陌生了,她无法确定。 凌乔在电话的另一头喂了半天,愣是没有得到亦舒的一声回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昨日是自己的错误,就这样把亦舒扔给了盛淮南,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一些。 听她的语气似乎对那个叫做郭帅的男人还挺满意的,如今因为盛淮南只怕是很难成功了,作为犯错的一方,凌乔觉得自己是怎么也是有必要去跟亦舒见一面的。 将锦瑟的照片小心地放进一本相册内以后,凌乔便转身进了更衣室。 “要出去?”锦瑟已经在楼下吃好饭上来,此刻正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一只脚从另一条腿的前面交叠而过,脚尖轻点着地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悠闲。 只是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这般的卓尔不群,身材高大欣长,五官轮廓立体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一般。 这个男人注定从出生开始就是跟别人的不一样,他只是微微的翘动着唇角,就宛若蓄着一池最为香醇可口、却又醉人心弦的陈酒佳酿,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跪拜品尝,吸引沉沦。 他就像是天生带着磁场,又像是一个让女人欲罢不能的罂粟。 即使是像凌乔这样天天对着这样一张俊脸,似乎也没有免疫的时候,反而感觉自己每天都能从中发现美的新高度,百看不厌。 “是。”凌乔的声音可不像心中所想的这般温柔缱绻,反而是带着些微微的怨怼。 即使只是一个字,锦瑟也是感受到了,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修长的腿一抬朝着更衣室内走了进去。 长臂一伸,从凌乔的身后环住了凌乔纤细的腰身,棱角分明的下颌轻轻地支在凌乔的颈窝处,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凌乔给包裹住了。 魅惑磁糜的声音在耳畔缓缓的响起,“怎么啦?谁惹到我家的宝贝啦?” 一句话哄得凌乔心中的怨气早就已经跟着散去了一大半,但还是故意从更衣镜中斜睇了一眼锦瑟,“还不是你。” “是我?真该惩罚。”锦瑟环抱着凌乔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凌乔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阵酥麻感瞬间窜遍了全身,整个身体瘫软在了锦瑟宽厚富有安全感的怀抱中。 脑海中突然闪过亦舒那张气愤的脸盘,她挣扎着想要从锦瑟的怀抱中站起身来,她自认为声音中带着控诉,“的确应该惩罚。” 却殊不知此时自己的声音绵软无力得,就像是小野猫在Chun季夜晚的嚎叫。 听在锦瑟的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Tiao逗,带着些欲迎还拒的意味。 “好,怎么惩罚全凭老婆你说了算。”锦瑟更加肆无忌惮,所幸的是他还算是照顾到凌乔的感受,避开了一会儿可能裸露在外的肌肤。 第四二零章 我的错我接受惩罚 手自下而上的游走着,最后停留在凌乔一侧的脸颊,轻轻地扣住她的下颌,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伸长着自己的脖颈,将薄唇压在了凌乔的红唇上。 直到凌乔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空气都快要被抽干的时候,锦瑟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凌乔。 氧气终于回流到了凌乔的身体内,在大脑终于可以思考的时候,她快速地从锦瑟的怀抱中灵活地滑了出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两步之遥。 仍闪动着爱欲的晶莹双眸中,开始浮现出了怒意,双手叉腰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微哑绵软,“你说过要接受惩罚的。” 也难怪凌乔会有这样的想法,凌乔看看锦瑟,再看看自己,怎么看都是想自己在接受惩罚。 锦瑟此刻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淡定从容,优雅得宛若一个古希腊里走出来的王者,反观自己胸口起伏,热流在体内不断的流窜,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怎么看都是一副正在接受惩罚的状态。 “是啊。”锦瑟大言不惭,微微张开双臂,又想要朝着凌乔靠近,“我愿意接受惩罚啊,怎么惩罚全凭老婆你说了算。” “停,打住。”凌乔大声吼叫道,脚步跟着连连后退,竖着手搁在两人中间,制止锦瑟的再次靠近。 她知道再跟锦瑟这样纠缠下去,后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心中不自觉地又为盛淮南记上一笔,要不是这张大嘴巴,她是断然不用接受锦瑟这种变相的‘惩罚’的。 “惩罚就算了,不过我倒是有个要求。”凌乔退而求其次。 “好,说来听听。”锦瑟刚才也只是跟凌乔开个玩笑,昨日被他吃了这么多次,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人已经吃不消了。 就算自己再怎么饥不可耐,也是断然不敢再向凌乔索取的。 “让盛淮南离亦舒一公里以外,不要让他再出现在亦舒的视野范围内了。他们两个人这辈子一定是八字犯冲,所以有他在的地方,亦舒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什么意思?” 昨天那样的安排,锦瑟其实是有两点考虑的,一方面是不让凌乔逃脱,另外一点愿意当然就是希望刺激刺激盛淮南,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心底里的真实想法。 不过为何凌乔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亦舒给你打电话啦?” “是,也不是,是我自己给她打的。” 本来亦舒就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了,只是因为自己关机,所以才没有接收到的。 幸亏自己想到亦舒了,也幸亏打了这通电话,才知道了这个盛淮南居然这么恶劣,还要去破坏人家的相亲。 “到底是怎么回事?”锦瑟锁了锁眉,却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就是昨天你给亦舒安排了一场相亲吗?然后……你不是叫盛淮南送她过去的吗?……”凌乔简要概括地将亦舒昨天的遭遇跟锦瑟阐述了一遍。 “亦舒现在心里很愧疚,想要去医院看看郭帅,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怕郭帅误会自己欺骗了他,所以正苦恼着呢。”一想到好友的难处,凌乔就显得更加的义愤填膺。 刚说完看向锦瑟,才发现他修长的手指正来回摩挲着下颌,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轻声的说道,“果真是不枉费我这么一番安排。” 因为声音比较小,凌乔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声,“什么?” “哦,没什么。”看着凌乔的这个态度,锦瑟的心里一阵发虚,清了清嗓音,正色道,“这个我的确得要说说他,这个盛淮南做事情真是有欠考虑了,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给他,让他请亦舒好好的吃顿饭,当做赔礼道歉。” 一听到锦瑟还有让两个人再见面的想法,凌乔就连连摆手,“我看见面还是算了吧,你只要跟盛淮南说清楚了,只要以后亦舒出现的地方,他离得远一点,若是碰上了也得绕着走就可以了。” “哈,小女人,啥时候你也这么横行霸道啦?”锦瑟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而是直接将话题给绕了开去,长臂一伸直接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手指宠溺地捏了捏凌乔粉嫩的脸颊。 凌乔没好气地伸手拂开了锦瑟的手,笑着剜了眼锦瑟,故意扬了扬下颌,抬起腿来往更衣室的门口走。 在越过锦瑟身侧的时候,丢下一句话,“这还不是你调教的好。” 锦瑟无奈而又放纵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凌乔身侧的手臂,“孺子可教也,我的女人还需要怕谁。” “呵呵。”凌乔皱着五官打着哈哈,就想将手从锦瑟的桎梏中抽出来。 却见锦瑟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凌乔以为锦瑟又升了欲念,将手臂扭动得更加剧烈了一些,“我现在要去见亦舒。” “知道。”锦瑟知道凌乔的意思,微微的松开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将凌乔的手完全的放开,然后对凌乔说,“早点回来,晚上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准备东西?”凌乔不解。 “嗯,刚才我在妈看的那本书里发现了一张老照片,看着应该是过去的全家福,想来老人是想家乡了,所以我想着明天带着她回老家看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锦瑟的双眸中是冷的,但是却为了不给凌乔增加心理上的负担,嘴角始终是挂着一抹笑。 这就是锦瑟,一个随时随地都把凌乔摆在第一位的锦瑟。 凌乔转身,如玉藕一般的手臂穿过锦瑟的劲腰,抱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会早点回来的。阿姨要是知道你的安排一定会很开心。” 第四二一章 女人,你的名字叫母亲(1) 凌乔刚下车,准备掏出手机给亦舒打个电话,就在她低头拨号之际,有华贵之女从远处,目的明确直奔她而来。 顾宇身负保护凌乔的责任,看到异动,自是会要做出反应的。 锦瑟派过来的四个保镖,在凌乔的四面将凌乔围了起来,在凌乔的周围筑起了一堵坚硬无比的人墙。 因为曾经经历过那么一次危险,凌乔见着阵势,心下一惊,手上一抖,手机就从指缝间滑落了下来,再度抬眸看向远方的时候,连脸色都变了。 同样变脸色的人还有庄梦蝶,她没想到锦瑟对凌乔的保护居然至此。 庄梦蝶是什么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家里人又对她百依百顺,虚伪的场面见多了,自然也为自己织了一件伪装的外衣。 人前她可以装的优雅大度,雍容华贵,走在人群中,从容而又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大家羡慕、崇拜的目光。 虽说装着装着,也能够习惯成自然,将一切虚伪的东西都融入到了血液当中,然而它毕竟不是真实的自己,再会装也是会有累了的时候,再会装也会有露馅的时候。 都说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然而再刚强的母亲,在看到自己一直视为最宝贝的儿子,在遭遇到车祸以后,神志不清,昏迷在床上的时候,她就算是再刚强,也是有感到身心俱疲的时候。 人在疲劳的时候,身体机能出于自我保护,会有意无意地将这种疲劳转移,别人到底会是怎么转移呢,因人而异。 但是庄梦蝶却是将这种疲劳转化成了一种叫做仇恨的情愫,也是她这一辈子走得这么其精彩完全就是靠着仇恨支撑下去的。 一般人见到这样的阵势想必应该是被吓到了吧,停住脚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更甚者会扭头就跑。 庄梦蝶也停住了脚步,但也只是象征Xing地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将下颌扬得更高了一些,摆出比刚才更足的气势朝着凌乔的方向走了过去。 熬得带着微红红血丝的双眸中,像是跳跃着两团小火球,好似有着越来越旺的趋势,嘴角微微的向一边斜勾了起来,带着冷冷的笑意,看似讥讽,更多的是傲慢和目中无人。 “没关系,是熟人,你们先退下吧。”凌乔说得异常淡定,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看到庄梦蝶时候的胆颤。 待顾宇他们退开后,凌乔这才弯身拾起了坠落在地上的手机,还真的是像锦瑟描述的那样,这手机的质量真的是好得没话说,掉在地上捡起来,就连一点磨痕都没有。 待凌乔将手机上面沾着的灰尘用手掸干净,放进兜内揣好以后抬起头来的时候,庄梦蝶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履站到了她的面前。 眼神冰冷中跳动着愤怒的小火苗,蹬着一双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下颌微微的扬起,视线斜睨着凌乔,带着些傲慢,“有时间吗?跟我谈谈。” 一想到锦淑珍的一家人是怎么被庄梦蝶给设计陷害的,凌乔就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生厌,完全没有跟她谈话的兴致,“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今天恐怕是没时间。” “哦?没时间?是身份高了,还是等级不同了啊?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哈。”庄梦蝶挑了挑眉,斜睨着凌乔,眼中带着不屑,将心中堆积的怨气,转化为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宛若利剑一般刺入凌乔的心脏。 “您多想了,我只是跟人约好了,时间上比较赶。” 这里毕竟是BT公司,而且经上次那么一闹,大家对她的身份多少也有些猜疑了。 为了顾及到锦瑟的面子,凌乔努力地压制着心底里不断冒出来对庄梦蝶的厌恶之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庄梦蝶虽然看出凌乔此刻的忍让,但此刻的她的双眼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只以为凌乔这是处于对自己儿子的愧疚,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的尖酸刻薄了起来,“哈,也是,看来以前我真的是高看你了,生来就是下等人,又怎么可能上得了台面呢。” “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位置,幸亏我一直以来爱的都不是你的儿子,要是我真的爱上他了,我想我的下场还真的是挺悲惨的。”凌乔反唇相讥,眼中带着深浓的仇视和厌恶。 “你,你说什么?”想必庄梦蝶没有预料到凌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双眼睛蓦地瞠大,仿佛连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一般。 整个人失去了过去她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身形一个不稳,脚步微微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凌乔。 虽然这些动作转瞬即逝了,但是还是让凌乔的心里跟着爽快了一下,心想着总也算是帮着锦淑珍讨回了一些的。 一想到这些,凌乔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紧接着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说道,“我很抱歉,过去我的行为让你们误会了,不过我由始至终都喜欢的是锦瑟,而陆逸冰只不过是代替了锦瑟出现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什……什么意思?”庄梦蝶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的抽走了血色,呈现出了惊恐的白色。 此刻外面骄阳正盛,能将人的皮肤烤得掉一层皮,而庄梦蝶却像是掉入了冰窟窿里了一般。 若说凌乔以前还在傻乎乎的憧憬着自己跟陆逸冰之间美好的生活的话,那么经过锦淑珍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以后,她便已经将庄梦蝶这个人了解得透透的了。 凌乔知道庄梦蝶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过自己,她只是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在等她的儿子玩厌了她以后,自己放手甩了她。 她素来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对她最有利,当然不会想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母子之间的情分。 如今看到庄梦蝶这般的表情,凌乔不认为是上次陆逸冰发烧的时候,她去照顾了一夜,改变了庄梦蝶的看法,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让她不知道的事情。 第四二二章 女人,你的名字叫母亲(2) 但她完全没有了这份想要知道的心思,只要庄梦蝶以后离她们三个人远一点,让他们一家三口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那就够了。 “也许您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也有可能你已经不记得那个经常去别墅内给你量体裁衣的黄晓岚,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你知道知道就在你处心积虑地想要陷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小女孩儿悄悄的把他放在心里就够了。” 说完,凌乔连一秒钟都不愿意跟庄梦蝶待在一块儿了,甚至是连呼吸同一片天空都让她感觉到窒息。 “那个野种?”庄梦蝶脱口而出。 见凌乔想要抬步离开,忙伸出手来拉住了凌乔的手臂,“说清楚,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的话说得已经够清楚了,而且以你这么高的智商来说,理解这些话根本不在话下。” 凌乔故意将‘高智商’这个词咬得很重,有意想要提醒庄梦蝶去想起些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你跟逸冰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怎么可能会突然移情别恋呢,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乔乔,你跟阿姨说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庄梦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骇色,拉着凌乔往她停在一旁的座驾上拉。 凌乔从未见过这样的庄梦蝶。 她仿若一个失足坠落悬崖的求生者,手中正死死的想要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凌乔的心思一恍间,已经被庄梦蝶拉了出去,所幸的是此刻顾宇再度快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凌小姐,您不能上别人的车,若是去别的什么地方,我送您过去。” 庄梦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强势,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就上你的车,我们谈谈,谈谈。” 凌乔感觉自己整个人就是被庄梦蝶拉着上了车的,她不明白这个庄梦蝶在她说出了那样的话以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刚上了车,手臂一甩,挣脱了庄梦蝶的束缚,清冷着嗓音说道,“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不是这样的,乔乔,你跟逸冰两个人感情一直这么稳定,而且阿姨一直知道你这个孩子生Xing纯良,不会像现在的年轻那样拿感情的事情当玩笑,是不是你最近受到什么人蛊惑,迷了你的心智啊。” “您想多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人的本Xing不就是这样吗?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折手段,我不过是学到阿姨你的凤毛麟角,你何必这般惊讶呢,你应该习以为常才是啊。” 凌乔讶异于庄梦蝶居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故意躲避着她的话题,就是不肯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乔乔,就算你不爱逸冰,但是你至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凌乔彻底不明白今天的庄梦蝶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你想说什么?” “逸冰,逸冰他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是全身插着管子,完全没有转醒的迹象。”庄梦蝶说着,掩脸痛哭了起来,她的身上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唯我独尊的气焰啊。 退掉了所有伪装的外衣,此刻的庄梦蝶就是一个纯粹的母亲,一个为自己的孩子而担忧心痛的母亲。 “逸冰?你说逸冰怎么啦?”就算庄梦蝶再坏,凌乔还是分得清,那是她的过错,罪不至陆逸冰。 怎么说,他们直接也是接触过一段时间的,期间陆逸冰对她的好,她也还历历在目。 庄梦蝶将脸从手心中抬了起来,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冲刷得一塌糊涂,徒留下来一片狼藉,她眨了眨还残余着睫毛膏的眼睫,拿眼角偷偷地瞥了瞥我后,声音带着哭后的黯哑,“也怪这个孩子,太痴情了,没事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松鹤陵园啊。” 突然,凌乔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心中的某个地方哐啷一声,一下子坍塌了一个角,双手一下子紧握到了一起。 不是这样的,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样。 一次次地在心底里告诉自己,想要一再地反驳脑海中不断冒出来的想法。 她记得上次从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她问过锦瑟,她出了车祸后,陆逸冰他怎么样啦。 那次锦瑟告诉她说,那次出车祸,陆逸冰因为有系安全带,又因为提早意识到出现危险,所有规避掉了,所以只有她出现危险。 听到这样的话,凌乔心底因为周旋的事情对陆逸冰的愧疚也减轻了很多,又因为这半个多月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以至于她都已经开始慢慢的淡忘这件事情了。 凌乔颤抖着唇瓣问道,“逸冰他是哪一天出现车祸的?” “七月三号。”庄梦蝶不疑有他,真的回答了凌乔的问题。 轰的一声,凌乔的脑中一下子炸开了话,她没有想到居然就是自己跟陆逸冰见面的那一天。 可是凌乔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浓雾中的人,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伸手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指,完全迷失了方向。 为什么庄梦蝶会说陆逸冰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松鹤陵园,那天她明明记得是自己跟着陆逸冰一起去的,中间到底是出现了些什么事情,她居然连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情都完全没有记忆? 难道是她出现了短暂Xing的失忆? 但是这也太过凑巧了点吧,怎么就是正好那一段呢。 “乔乔,乔乔……”庄梦蝶的手不断地在凌乔的眼前晃动着,这才将凌乔神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啊?什么……”凌乔茫然地问道。 “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问说说啊,我想你们现在毕竟处于热恋期,你说的话,他应该是比较能够听得进去的。” “说?说什么?跟谁说?”凌乔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些解不开的谜团上面,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视线晃在某个点上,一眨不眨的,完全靠着本能地在回答着庄梦蝶。 第四二三章 女人,你的名字叫母亲(3) “就是那个野……锦瑟啊。”有些话刚从她的嘴里冲口而出,一想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便又重新改了口。 一听到锦瑟的名字,就像是齿轮落进了凹槽一声,只听得心底里响起了吧嗒一声,纹丝合缝了一般,有些猜想得到了落实。 她感觉到此刻手心中满满的全是汗,十指交缠间,骨节渗出森冷的白,她故作镇定的问,“为什么要跟锦瑟说啊。” “听说他跟那个叫做盛淮南的医生是好兄弟,现在其他的医生对逸冰的病情全都束手无策,大家都说如果能够请到盛淮南医生,那么逸冰就有希望了。”庄梦蝶说道这里,一把激动地抓住了凌乔的交缠在一起的手臂。 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哀求,“我们真的是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了,但是那个盛淮南医生就是不肯见我们,所以……乔乔,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说着那眼泪就像是从高山上流畅下来的溪水,源源不断地从脸上上流淌而过,砸落在庄梦蝶的手背上,渗透进了凌乔的肌肤上。 凌乔惊了一下,想要将手从庄梦蝶的桎梏中抽离,却不想她的一动,却引得庄梦蝶更大的反应。 她手指死死地扣着凌乔,眼神中透着慌张,倒是带着一点病急乱投医的意味,“难道这点事情你都不愿意帮助逸冰?”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凌乔直觉上并不想让陆逸冰出事,毕竟过去他对自己并不薄。 “真的吗?”庄梦蝶暗如死灰的眼眸中像是聚集了星辰的光芒,一下子亮了起来。 “嗯。”凌乔点了点头,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底里的一些疑问,“逸冰出现这么大的重创,有没有找出事故的原因,警方是怎么说的?” 听到凌乔这么问,庄梦蝶刚刚恢复了光彩的脸上再度黯淡了下来,“没有,那一带本来就是比较偏僻的,根本就没有监控摄像头。一切都只能等到逸冰醒过来,才能有一个准确的论断。” 凌乔不死心,仍然追问道,“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其他的说法吗?比如说用技术的手段,或者是别的什么方法,分析出来事故的大概原因。” “有倒是有。可是我根本不相信,逸冰他开车素来很小心,别说这么大的事故了,就连刮擦这样的小事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那天会这么失控呢,而且用警方的说法,他那天明摆着就是去求死嘛。”庄梦蝶越说越激动。 “求死?”凌乔试图聚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努力地去回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那天陆逸冰情绪的确是很激动,把他生拉硬拽地拖到了车子里,然后是发动车子,车速很快,嗯,是的,那天他的车速真的是快得吓人,然后呢,然后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凌乔抽出手来,用力地猛砸自己的脑袋,然而奈何她怎么努力,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仿佛那一段记忆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难道是她,是她害得陆逸冰出事的? 突然,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一种未知的恐惧紧紧地抓住她所有的神经。 凌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思绪完全的放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陆逸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昔日里温润尔雅,总是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居然像是个活死人一般,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手指上带着检测仪器,才只有半个月不见,脸颊完全的凹陷了进去,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刚从难民营里跑出来的一般。 眼皮重重的磕着,浓密的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重重的青色。 冰薄的唇瓣上完全找不到一丝血色,干涸的仿佛随时有皮要从上面翻出来一般。过去棱角分明的下颌,此刻被密密匝匝的青渣子给覆盖住了,整张脸上有好几处还未完全好全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颓败而萎靡。 现在外面的温度达到三十多度,可是病房内陆逸冰的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就在她跟庄梦蝶站在加护病房外的时候,有护士正好出来给他坐日常的按摩,那从厚厚棉被下伸出来的手,竟然消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层皮松松地包裹着骨头。 一根根手指就像是骨节分明的竹竿,硬硬地叉开来,苍白的皮肤就像是永远照不到光亮般。 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恐怖电影里,那些披头散发的毫无血色的鬼魂。 凉飕飕的阴气蓦然间从四面八方从外面钻进了车厢,凌乔将自己完全地蜷曲了起来,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膝盖,将自己整张脸埋进了双腿之间。 然而,即使是这样凌乔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仿佛连血液也结了冰,整个身体就像是要被冻住了一般,就连牙齿都开始上下打起架来了。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顾宇终于感觉到凌乔的一样,扭过头,朝着后面的车厢凝过去,这一看他吓了一跳,凌乔整个人打着寒颤,可额头上身上却是在不断地冒着冷汗。 一件不算是很薄的圆领娃娃衫,已经湿了半身,紧紧地裹在凌乔的身躯上。 “凌小姐,凌小姐。”顾宇吩咐属下将车停在了路边,这才跳下车打开后车门。 因为身份有别,顾宇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站在车旁边关切的看着凌乔,试图想要用声音拉回凌乔的意识。 也不知道顾宇叫了多久,就在他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还是掏出手机,正想要给锦瑟打电话请示的时候,凌乔这才湛湛地抬起木讷的双眸朝着顾宇晃了过来。 “别跟他说。”她不想要锦瑟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明天就要去锦淑珍的老家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耽误事情。 顾宇听到凌乔这么说,只是垂着头捏紧着手机,却不回答。 跟在锦瑟身边跟多了,凌乔相较于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也算是见过很多市面了。 虽然锦瑟一直都只是对她保护有加,恨不能直接将凌乔用块隐形布把她给罩起来,只要他自己能看见就行了,这个人的霸占欲跟保护欲那可是空前的,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第四二四章 岁月静好,只因有你(1) 即使是这样凌乔见识到的也是别人用一辈子也很难见识到的场面,凌乔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尽的职责,所以她并不怪顾宇,低低地叹了口气,“回去吧。” 车子停在锦绣阆苑别墅门口的时候,看到很多辆私家车,凌乔虽然并不懂车,但是看着那些外观便知道定都不是便宜的车,而且几乎都是一样的款型。 看着一辆辆车整齐有序地停放在别墅门前的那片空地上,这样的场景不多见,可谓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就像前面说到过的那样,这些全都要拜锦瑟的保护所赐,这个男人真的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很少跟外面的人真正的有所接触,除了BT里的那些同事。 哦,那些也不能算是接触过,因为那些人还未来得及接触呢,已经被从天而降的锦瑟,全都震慑到了一米以外的距离了。 只怕就算以后她上班了,也实难再像亦舒这样交心了。 唉~~心中小小的叹谓了一声后,顾宇已经下车来拉开车门。 跟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孟旭。 难得,的确是有些难得,孟旭好似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了,想必是替锦瑟出去办事了,他一个人分管着这么多的业务,身边肯定是要培养几个亲信的。 但像这种情况,孟旭直接跟她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见。 想必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了,凌乔不动声色,从商务车内下来,站在车门边,视线晃在孟旭的身上,神情不变。 对,不变就对了。 变了反而有些刻意了。 脚步停顿了几秒,凌乔并未给孟旭任何的暗示,便准备抬脚往别墅内走。 “凌小姐。”孟旭终究还是出声打断了凌乔的脚步,抬起脚步上前,拦住了凌乔的去路。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在见到她的时候还在踯躅不定? 不能怪凌乔太过敏感,这都是跟在锦瑟身边后被潜移默化了的,他这个人虽然拥有着别人连计算都无法计算得清楚的财富,然而他也是个很贫乏的人。 他在时间上的贫乏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锦瑟恨不能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三十六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来花。 他忙得连休闲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却仍然将尽可能多的时间分隔出来,想要将他不多的时间分给她,分给锦淑珍,分给他一切在意的人,所以他能做的便是努力不断的压榨自己,压缩着一切看起来并不充裕的时间。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提高效率,如何提高呢? 凌乔曾经经历过那样的场面,感觉那简直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感觉他的大脑那就是一台高精度云速度的精密型超级电脑。 一份文件也许别人要看个一个小时,或者是花费上几个小时,进行深度思考解析,才能够考虑它其中数据的可行Xing。 然而锦瑟却能够在几分钟内就能够看完,然后很精准地指出其中的错误,若是遇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贴心地附送上他的想法和精确的数字。 若是有人能够站在这样一个移动的活电脑般的商业霸主身边,那个人必定也是得要有突出的能力的,若是没有只怕是连在锦瑟身边晃动的资格都不会有的。 而像袁磊与孟旭能够站在锦瑟身边,甚至被锦瑟如此的重用,相比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此时,孟旭会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凌乔的心跟着提了一下,但她仍是压住了心底里的异样感,淡然着表情问道,“有事?” 孟旭虽然跟凌乔接触得并不多,但是见到凌乔会有这般反应仍是怔了一下,仿佛从凌乔的身上看到了锦瑟的影子,那般的淡定从容,又好像已经把控了全局,他微敛了一下神情,低浅着声音道,“刚才顾宇打来的电话是我接的。” 孟旭这么一说,凌乔算是完全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也正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你就当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大家都忘了吧。” 孟旭往旁边位置让了让,态度恭谨,低低的说了一句,“是我逾越了。” “不会,这也是我本来的意思。”凌乔说完,便往别墅内走。 刚进入别墅,并没有像凌乔想象的那般热闹,反倒表现得比平日里更加的冷清。 想必那些人应该都被锦瑟带到会客厅内去了,唯有餐厅内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的热闹了,尤其是锦淑珍的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连绵的阴雨天突然见到了太阳。 就连今日她的穿着都像是刻意的打扮过了一般,一身合体的中袖旗袍,一直延伸到了膝盖的位置,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带出了几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韵味来。 胸前的一串色泽圆润的珍珠项链,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的雍容华贵了几分。 远远的看着锦淑珍,第一个在凌乔的脑海中冒出来的词汇便是人靠衣装。 她绕过餐桌,走到锦淑珍的伸手,张开双臂环住了锦淑珍的脖颈,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耳畔,“阿姨,您今天真美。” 锦淑珍笑着斜睇了一眼凌乔,用手拍了拍凌乔的手臂,娇嗔着,“油嘴滑舌。” “向天发誓。”凌乔伸出三根手指,“我所言非虚,句句属实。” 说着,还故意深吸了口气,“嗯,还有妈***味道。” 锦淑珍一怔,眼中浮现着爱怜,伸手握住了凌乔的手,转过身,声音温润甜哑,“是不是想妈妈啦?” 凌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便被锦淑珍捕捉到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有点。” 若是说她在回来的路上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母亲的身影,一直思考着若是母亲还在的话,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到底会给她什么样的建议的话,那么这一刻在见到锦淑珍后。 那样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强烈了,她反而觉得自己真是不孝,居然在母亲离开这般久了,还想着要拖累母亲。 锦淑珍心疼的伸出手抚上凌乔的脸颊,手指来回的摩挲着,“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有什么话觉得跟锦瑟说不方便的话,就过来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第四二五章 岁月静好,只因有你(2) “真的啊?那您可要比疼锦瑟更疼我哦。”仿若过去跟黄晓岚撒娇一般,凌乔挽着锦淑珍的手臂,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宛若一只讨爱的小猫,来回地蹭着。 “好,好,好。”锦淑珍哑然失笑,轻轻拍了拍凌乔的脸颊。 “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怕我会吃醋。” 当锦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属下全都怔了一下,然后转眸看向一侧的袁磊,只见他神色如常,这才都湛湛地收敛了自己那颗差点震碎的小心脏。 在场的都是些锦达集团内地位极高的高层,今日过来,是因为锦瑟提早觉察到了商场上的异动,但又因为想要多陪陪母亲,便难得的将所有的下属都叫了过来。 其实他将他们叫来还有另外的一层用意,就像现在,有些人有些事情,都该让这些人见见的。 也许见了,那么凌乔那日在BT公司内,也许就不会受到那般的苛待了。 有时候将他所在意的人介绍给这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人认识,也许还是另外一种变相的保护。 听到声音,凌乔从锦淑珍的怀中抬眸。 锦瑟此刻身上仍是中午凌乔离开时的一身黑色家居服,身姿欣长挺拔,行走间带着些王公贵族般的优雅,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又凛冽的让人不敢漠视,深深的掌控者全局,震慑着在场的人。 身后跟着密密匝匝的十几个人,都是锦瑟分派到下属的各个分公司的总裁级别的人。 凌乔水眸一闪,迅捷地从锦淑珍的颈窝间抬起头来,伸手下意识地去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看向锦瑟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抱怨。 此刻锦瑟已经站到凌乔的跟前,伸手,动作自然而又理所当然,撩起凌乔额上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视线神情而又缱绻。 就在凌乔视线晃动间,低敛了眉眼的时候,锦瑟的手牵起了凌乔捏着衣服下摆的手,修长的手指滑过凌乔的指缝,以一种十分缠绵的姿势紧扣在一起。 “来,跟我走。”锦瑟的声音低沉优雅,宛若大提琴一般抚慰人的心灵。 凌乔眼睫轻颤,宛若蝴蝶的翅膀,剧烈的颤抖着,最终缓缓的掀开来,仰视着锦瑟,眸色中满是依赖。 锦瑟带着凌乔走到那些人面前,这些人想必在人前也是受人追捧,众星拱月般的拥戴着的,此刻却都各个以一种卑谦的姿态看着两个人走近。视线中带着些了然的神色。 “凌乔。”锦瑟声音简练。 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能得到锦瑟特别对待已属不易,竟然他特意带着她站到他们的面前,这样的用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想必是希望他们以后遇到凌乔的时候,都能够像对待他一样的,对凌乔给予尊敬和优待。 锦瑟的声音一处,人群中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站了出来,“凌小姐,我是BT的执行总裁祁骆毅。” 这人凌乔认识,曾经在上班前的第一天在公司的员工栏里见过,第一栏第一张照片就是他,不过那也只是照片,哪里有看到真人这般的真实。 祁罗毅身高在这些人中算是高的了,相较于这些人也算得上年轻,应该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五官看上去很干净,让人看着很舒服的感觉,尤其是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根根纤细,一看就是艺术家的手。 直到她的手臂被人一紧,她才恍然地伸出手来,有些不自然地握了握祁罗毅的手,这种方式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凌小姐,那天的事情是我的失职,我……”既然已经面对了,有些事情必定是要说的。 凌乔并未等到祁罗毅将话说完,并不代表她不懂得礼仪,而是觉得任何事情都是事出有因,“没关系,那都是私人恩怨,跟公司里的其他人五官,祁总又何来的失职之说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一的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大家便在锦淑珍的招呼下围坐到了餐桌下。 这是锦瑟第一次将家庭成员介绍给外界,这代表着什么呢?也许在别人来说这并不算得上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这一切之于锦瑟就是真的不一样了。 锦瑟这个人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处处小心,处处谨慎,只因为他知道,他的脚下站着万千觊觎窥探他的人,稍有不甚,他建造的金字塔就会被这些人从底下挖空,到头来只怕会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切崩塌于眼前。 所以这么多年来,锦瑟对外界来说还只是一个谜,一个别人想窥探却怎么也无法探知到真实的谜。 他对自己的隐私还有习惯,保护得滴水不漏。 如此看来,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幸运的,也是被锦瑟放在眼里的,这难免让他们各个显得激动万分,异常家常便饭倒是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来了。 晚饭后,一行人移步到客厅内,佣人端出整套的差距,团坐在茶几边,娴熟的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锦瑟手骨修长,指节分明,手指轻轻的捻起带着古韵古香的茶盏,更是别有一番风味,静置时美好得宛若一幅画。 他捏着茶杯将茶先递到了凌乔的手中,声音低沉魅惑,“喝喝看,这茶很不错,几天孟旭刚从外面带回来的。” 他没有说的是,这茶叶其实是本兮在外面旅游的时候,偶经过一家上了年代的茶庄,门店隐蔽,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原道是老板是个爱茶惜茶之人,店内满目满眼的全都是古树茶,有些茶更是从几百年的古树上采摘下来的。 这样的茶饼在市面上几乎是绝迹,它们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估量。 许是有着家乡情结,早年锦瑟在美国的时候,有好友来都会泡上几壶来招待好友,后来随着事业的拓展,喝茶却成了对锦瑟来说较为奢侈的事情了。 然而锦瑟的一切,本兮都放在心里,更是对这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研究。 本兮眼毒,鼻子更是厉害,刚一进店就相中了老板店里的镇店之宝。 第四二六章 岁月静好,只因有你(3) 所谓镇店之宝,便是独一无二,再不可多得,也是用金钱无法估量的。 本兮泡在店里跟老板软磨硬泡硬是起不了一点点的作用,最后本兮不再纠缠,而是跟老板闲话上了家常,聊来聊去,最终还是扯到了茶上面。 老板说,‘他家世代跟茶打交道,最高可以追溯到他太爷爷的那一辈,那时候他们家便开始为皇上进贡茶叶。所以家中保存下来最为值钱的自是那几颗几百年的老树,然而到了前年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叶子开始一点点的枯黄了,就连枝条都像是垂暮的老人,再也发不出新芽来了。’ 老板指了指刚才被本兮相中的那个茶饼,‘喏,那就是那茶树上采摘的,这只怕是最后的一饼了,想要留着做个念想。’ ‘老板,若是方便的话能带我去看看吗?’本兮本就闲着,心想着能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而茶叶店的老板呢,估计也是怀着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便真的将本兮带到了风景秀丽的山上。 本兮绕着百年古树绕了几圈,左看看右闻闻,老板看着本兮倒是有几分懂茶的样子,也便不上钱打搅了,过了一会儿本兮从古树前绕回来,‘老板,能不能让我试试。’ 试试? 那就试试吧,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也便顺口答应了。 让老板错愕和无比震惊的是,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城里姑娘,从那天开始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内便再也没有下过山,这么多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知道。 倒是最后,那几颗百年古树竟然真的被她救活了。 老板欣喜若狂,想要给予她一定的报答,她独指那块茶饼,“我只想要它。” “姑娘,我看你也并不是个品茶之人,为何就如此钟爱,看你也不是个会收藏之人,难道是要拿来送人?”老板已近古稀,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 “嗯。” “心爱之人?” 本兮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味道,轻声喃道,“想忘不能忘,想放不敢放的人。” 老板递上茶饼的时候,同时送上几个大字——有志者事竟成。 本兮拿着那张用兔毫狂草的几个大字,手竟然像是被烫了一般,颤抖得厉害,却又不舍得将字放下,于是,她将字连同茶饼一同让孟旭带来给锦瑟。 凌乔放进嘴里轻抿了一口,她对茶并不精通,这茶入口起初微苦,在舌尖环绕之时,香气瞬间在口齿间蔓延了开来,在轻轻的香咽的时候,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甘甜占据了整个口腔的神经。 “嗯,很甜。”最后凌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此时孟旭正拾阶而上,站在别墅的门口,听到凌乔的回答,面无表情的脸上缓慢的荡漾了开来。 正应了锦瑟下面的一句话,“像不像爱情的味道?” 凌乔不答,这话实在不好答,面前还坐着这么多的人呢,各个见过世面,眼神中深邃的宛若一个宝库,一个装满人生阅历的宝库。 然而凌乔的脸却是真正的红了起来,那红就像是顺着血液的流淌,自脸颊一下子蔓延到了耳根处,又由耳根处蔓延至了全身,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到了这一杯被称之为爱情的茶上。 这是在凌乔不知这茶饼来历的情况下,若是日后她知道了来历呢?锦瑟若是这样说了,只怕也没落个好吧。 所有锦瑟是断然不会让凌乔知道这茶饼的来历的。 他转移了话题,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道,“刚才你说跟上官婉有些私人恩怨?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跟她有了交集呢?” “还不是陆逸冰。”凌乔脱口而出,眼神轻斜间,看到锦瑟的眉宇慢慢的拢了起来,虽粗略看着没多大变化,但凌乔知道他定是生气了。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这个问题只怕是凌乔自己知道吧,她没有给锦瑟更多去深思的时间,而是反口说道,“我看那天她看你的眼神跟动作,想必你们的关系也匪浅吧。” 好啊,这个小女人这是已经知道拿话来堵他了。 “是挺不错的。”锦瑟端起茶杯压了一口茶,茶还在唇齿间,腰间多了一只手,使了了狠劲用力地捏了他一下。 锦瑟将口中的茶咽下去,嗯,这茶的确不错,是甜的。 然后,邪魅的勾着唇角,一把握住了凌乔在他腰间使坏的手,小小的柔夷包裹在他的大掌间,契合得毫无缝隙,就像是天生长在一起的一般,大拇指轻柔地在她的手背上打滑着。 就在凌乔负气扭动着手掌想要挣脱的瞬间,锦瑟手臂稍微一使力,凌乔一个没注意,整个身体一下子跌入到了锦瑟的怀中。 凌乔自然是看到了周围十几双的眼睛,虽然他们故作镇定,相互交谈着,仿佛没看见般,但他们戏谑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们心底里细微的心思。 “别人在看呢。”凌乔出声提醒。 人? 根本不在锦瑟的眼里,他素来都是为所欲为的,只要他想做的,根本不会在意所处的环境,更是不会去在意那十几双的眼睛。 蓦地俯下俊脸,灼热的气息在凌乔的耳畔肆虐着,抓住了凌乔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声音魅惑而又磁糜,“吃醋啦?” “才没有。”凌乔撇着嘴否认,声音中却泛着浓浓的酸意,就好像是有人刚刚切开了柠檬,那酸味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相信我,我的心从未从你的身上离开过,从鹿璟村回来后,会让你知道其中的缘由的。” 在场的所有人,看似大家都在相互谈笑风生,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凌乔这边的动向,然而此刻各个都惊得差点连下巴都快要脱落下来了,有的甚至连茶杯都快要端不稳了。 还有谁能够换得锦瑟这般耐心诱哄,只怕这普天之下唯有此女子一人。 锦瑟将杯中凉掉的茶饮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是餍足的笑,才刚在嘴角挂起,便已经注满眼底,仿佛像是有人将全世界双手奉至他的面前。 不,不,锦瑟这辈子在外人看来拥有的太多了,完美的容貌,卓越的智慧,运筹帷幄的商业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着别人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取之不尽花之不完的财富。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还会去在乎那些虚伪的东西吗? 不,他现在只在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全都牵动着锦先生的心绪。 他们都是明眼人,锦先生为什么这么做呢?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她是他幸福的源泉。 第四二七章 生活处处是陷阱(1) 袁磊将十几位下属公司的总裁都送走后,锦瑟站在带着浓浓夜色的别墅门口。 “明日我出趟门,时间不定,公司的事务就交由你跟孟旭,若是有棘手的事情打电话给盛淮南,他独善其身的时间太久了,也是该有所用武之地了。” “是,您放心。” “还有,将凌乔跟母亲的身材尺寸送过去,叫她按照气质做几身衣服。”锦瑟从裤兜内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吊在唇角,在夜色的映衬下邪魅而又孤傲,似是带着些神秘感,琉璃色的眼眸,此刻拢了层白烟,让人看不真切。 袁磊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欠了欠身,“我会找时间抓紧去办的。” “嗯。” 抽到一半的烟,被锦瑟抛在了地上,单手插兜转身进入别墅内,眼角正瞥到那个今夜有些古怪的小女人,正挽着锦淑珍的手,就像是个小女孩儿跟母亲撒娇般地,c缠着她一同进了锦淑珍的卧房。 锦瑟倒也不以为意,想必是两人有些私密话要说,这是他希望看到的,毕竟现在的婆媳相处是世界亟待解决的难题,没想到他锦瑟这般幸运,这婆媳相处的要比跟他这个亲身儿子还要亲密。 “端杯咖啡上来。”吩咐了佣人转身上楼去了。 卧房内,锦淑珍倒也不避讳凌乔,穿了件无袖的睡衣先上了床,她素来有睡前阅读的习惯,拿了本书靠在床头,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凌乔今天的情绪不对,细心的锦淑珍已经感觉到了,好几次从书上抬眸,凝向浴室的方向,心想着今天出门是否遇上些什么事情啦? 等到凌乔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她倒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抬眉眼,冲着凌乔温婉一笑,再度将视线落在了书本上。 “阿姨。”凌乔掀被滑进被窝,双手挽着锦淑珍的手臂,小脸儿在她的身侧蹭了蹭,轻轻地阖着双眸。 “心里有过不去的坎?”锦淑珍将书合上至于床头,垂眸看着凌乔。 “嗯。”凌乔点了点头。 “跟瑟儿有关?” “我不知道。”凌乔声线中带着踯躅后的不确定。 “乔乔,既然你已经认定瑟儿了,那你们就是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生活中最忌讳的就是两个人互相猜忌,猜忌多了只怕是要生出嫌隙,就像是一个玻璃器皿有了裂缝,又如何能够装满水呢。” 锦淑珍说的话凌乔又何曾不明白呢,这也正是凌乔不能去跟锦瑟说的原因,若是她贸然的去问了锦瑟,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只会在锦瑟的心中留下一道阴影。 凌乔轻轻地掀开视线,由下而上地望向锦淑珍,视线中带着犹豫,踯躅了半天,仍是支吾着说出了真相,“今天……我去公司找亦舒的时候……在BT门口碰到了……嗯……庄梦蝶。” 待她说完话,凌乔能够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庄梦蝶这个名字对锦淑珍来说就是个噩梦,那么相对的陆逸冰的名字何尝对锦瑟来说不是呢。 凌乔感觉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抱住了锦淑珍的脖颈,想要用自己微薄的爱去给锦淑珍一些支持。 这一抱她才感觉到了自己手心下的异样,她伸手去摸,手心下凹凸的感觉变得越发的明显。 锦淑珍就穿了一件无袖的睡衣,随着凌乔手臂的动作,丝质的睡衣正顺着肌肤游走着,骇人的丑陋疤痕从衣服的领口已经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爬了出来。 “别看。”锦淑珍一把抓住了凌乔探究的柔夷,仿佛一个母亲害怕自己女儿会被眼前可能出现的景象吓到一般。 “为什么?怎么造成的?是谁?”凌乔水莹的眼眸拢着浓浓的雾气,白皙的脸颊在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唇角抽动着,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可问题却像是连珠炮一般的从她的咽喉处不断的迸射出来。 经过不长的时间的沉默,凌乔看着锦淑珍的双眸,唇瓣间迸出三个字,“庄梦蝶?”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嗯,是的。”锦淑珍视线幽远,“就是那次车祸造成的。” “哈哈哈。”凌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挺好,这样真的挺好,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扯平了。” “孩子,你到底在说什么?”锦淑珍不明白凌乔话里的意思,但是心却是一下子吊了起来,坐直上身一把握住凌乔的手问道。 凌乔定定地看着锦淑珍,有晶莹的水光顺着她的眼角跌落了下来,“今天庄梦蝶来求我,希望我能够帮帮她,让我跟锦瑟说说,想要盛淮南去给陆逸冰看看,若是盛淮南不去给他看,他这辈子只怕是很难再有机会醒过来了。” 也许是眼眶中的水雾迷蒙了她的双眼,她没有看到锦淑珍视线中有一闪而过的畅快,和隐隐的不安。 的确,上次凌乔住院的时候,锦淑珍便在锦盛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庄梦蝶跟陆琛,心中想着必定是他们的孩子出事了,要不然以庄梦蝶这种唯我独尊的人来说。 是没有人能够让她低垂下高傲的头,放下强盛的自尊心的。 可是那天的她就差给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保安下跪了,所以她可以在心中断定那一定是陆逸冰出事了,却不知道她的儿子居然会出车祸。 这怎不让人大快人心呢。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出来要的总是要还的。 “所以你今天情绪这么难过是因为陆逸冰?” 凌乔摇了摇头,泪水变得更加的肆意,蜿蜒着她渐退血色的脸颊,“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我却一点也不可怜他。我只是担心……” 凌乔话说了一半,咬着唇,沾着泪珠的眼睫似乎变得特别的沉重,她用力地掀动着,对上锦淑珍关切的眼眸,张了张嘴唇最终说道,“我只是害怕,我很害怕。” 蓦地,一个不好的念头闯入了锦淑珍的脑海,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害怕什么?” 第四二八章 生活处处是陷阱(2) “好怕,这件事会跟我,或者是……或者是跟锦瑟有关。”凌乔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一个个不好的想法,就像是一块块石头一般,慢慢地叠加垒堆在她的胸口。 几欲剥夺了她的呼吸。 再不找个人倾吐出来,她真的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锦淑珍握着凌乔的双手一紧,吧嗒一声,凌乔的话就像是跟她心底里冒出来的想法,莫名的契合到了一起。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先让自己乱了分寸。 在经过一番自我安慰以后,锦淑珍牵强地扯动着嘴角,手指微颤着送了紧度,“真还是个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不,不是的,阿姨,这次真的不是我在胡思乱想。” 凌乔顿了顿似是很艰涩地再次说道,“那次,那次他出车祸,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车上。” “什么?”锦淑珍蓦地吊高了嗓音。 当她看到凌乔因为自己的声音,眼神更加慌乱的时候,她再度调整了心态,但是心底里涌动的心绪,似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凌乔跟锦瑟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她绝对、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你这孩子,说话也不说个完整。”锦淑珍故作轻松地重新躺了下来,有意避开了凌乔的视线,“你跟他在同一辆车里面又如何呢?那也是他的错误造成的,锦瑟没有去找他们算账已经很好了。难道你忘记了吗?就是因为他,你们才会失去第一个孩子的。” 一说到孩子,凌乔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她真的恨过陆逸冰,恨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所有的罪名强加给她。 但是经过今天下午的事情,她又对陆逸冰一点也恨不起来了,因为造成这样的结果必定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我知道。”凌乔的声音很低,“但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以庄梦蝶那种Xing格,若是知道我在陆逸冰的车上,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我呢,今天她不但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反而还哭着求我,可见她一定是不知道我在那辆车上出现过的。” 凌乔转动着迷离的视线斜睇向锦淑珍,见她的脸上平静无波,便继续说道,“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我身为当事人,就在那辆车上,出现这么大的车祸,我居然一点都没有记忆。” “这种情况是会有的。” “我知道,医学上是有一种叫做应激Xing失忆,但是这一切凑巧得也太不可思议了点,我能记得我是怎么见的陆逸冰,甚至能记得我们的交谈内容,也知道了他为何要带我去松鹤陵园,却独独从上车之后,抱着那束花在伤心之后的记忆就跟着全部的丢失了。” 凌乔说完后,整个卧房瞬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空气中有一些压抑的因子正在不断地朝着她们压迫过来,谁到不愿意、也不敢说出口,似乎只要谁先说了,有些事情就能够得到验证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连彼此都以为不会再开口的时候。 锦淑珍的声音将压抑的空气一点点的撕开,“那你觉得呢?” 凌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缓慢地摇着头,慢慢的,就像是门轴生锈了一般,可晃着晃着,她的头摇得越来越剧烈了起来,仿佛像是想要将脑海中可怕的想法给摇掉一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对,你不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想,猜想的又怎么可能会是现实的东西呢,所以你就收起胡思乱想,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了以后再说。” “可是,可是我怕,怕,如果陆逸冰醒过来了以后,若是……”凌乔现在的脑子里很乱,乱得连她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感觉似乎所有的神经都被紧紧地纠到了一起。 不断地冲撞着心脏,仿佛心脏随时都有可能会跳出胸膛一般。 锦淑珍不希望凌乔再胡思乱想了,仿佛也是在阻止自己在胡思乱想一般,草草地打断了凌乔的话,“没有什么如果,我们一家人经过了那么多的痛苦波折,已经将一辈子的苦痛都经历过了,以后的生活我们都只会一帆风顺,幸福合满的。” “对,对,会幸福的,我们定然不会再痛苦了。”凌乔低低的喃喃着,似是在祈祷,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 楼上,书房内锦瑟正在翻看着孟旭从法国带回来的资料,纤长的手指勾起瓷白的咖啡杯,优雅地凑近唇畔,嘴角荡漾开来了一抹迷人的笑。 果然一切都像他猜想的那样,那个董璇真的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若是让凌乔知道这个好消息以后,这个丫头的心中压力又该是轻松了一些吧。 欣长雅贵宛若王者的身姿,朝着身后的真皮座椅内靠去,眼中却是相反地迸射着沁冷的眸光,仿若冰锥子一般,若是此刻有人站在他的面前,只怕是要被这冰冷给冻结住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跟上官婉也有牵连。 搭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掌一点点地蜷缩握成了拳,青筋在一点点的冒出,一突一突的正在彰显着他此刻心底里的怒意,看来他的眼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锦瑟伸手拿起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上面有一条上官翊刚刚才发过来的短信,【瑟,到底出什么事啦?我很着急,能不能抽个时间跟我见一面,若是时间上抽不出空的话,也请你接一下我的电话,别让我担心,好吗?】 是该见一见了。 锦瑟刚想将手机放回去,握在手中的定制高端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是盛淮南。 锦瑟的眉宇下意识地蹙了一下,这小子做事情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看来真的是让他轻松太久了,人都变得放荡不羁了,做事情都没有了分寸了。 一想到凌乔回来时候不对劲的脸色,锦瑟按下接通键的时候,语气也就变得不和善了起来,“喂。” “喂,老大,您这是什么语气啊?啊?您老人家倒是家庭和美了,上有老母,下有妻子的, 第四二九章 生活处处是陷阱(3) 合着你这是盯着我一个人在折磨呢,居然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把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直接给扔我身上了,我先声明哈,我可不干,绝对不干。” 盛淮南的声音中透着些微醺的意味,即使是透过手机也能够听到后面喧嚣的音乐。 锦瑟眉眼间皱得更紧了,刚想发火,便听到旁侧似乎有女人酥麻发嗲的声音传来,“帅哥,一个人喝多寂寞啊,要不……我来陪您喝一个?” “有美女作陪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啊,说说看,你要怎么个喝法?嗯?”微醺的声音中透着些嘶哑的魅惑,微微上扬的尾调缓缓的散出,似是一只勾魂的手,能将人的魂给勾了去。 女人倒也不介意盛淮南正在打电话,娇笑着凑近盛淮南正捏着手机的耳畔,“您想怎么喝,我都愿意奉陪。”说完后,还不忘对着贴着手机的耳畔吹了一口气。 “看来还真的是玩得开的哈,就不怕现在跟我打电话的是我的老婆?不怕她过来找你算账?”盛淮南宛若精雕细琢的长指,轻轻地滑过对面女人的手臂。 修长的手指又顺着手臂滑向肩头,拂过女人的锁骨,游走在胸线的周围。 女人似是对盛淮南已经垂涎已久,在他如此高超的Tiao逗手法下,早就已经缴械投降了,Yin糜的声音从女人的鼻腔中轻哼了出来,她微微合上了双眸,轻咬着一侧的唇瓣,微锁这眉头,正在承受隐忍着心底里的小躁动。 等到她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获取到更多的时候,却痛苦的发现,那双带着蛊惑的手指从她的胸口处撤离了。 她痛苦地掀了掀眼角,媚眼如丝地看向盛淮南,却见那个刚才还一脸想要给她快乐的妖魅男人,此刻居然完全将她视为了空去,眼中冷色泛起,视线落向酒吧内的不知名的某个角落。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锦瑟起伏不大的情绪,此刻彻底的被调动了,他刷的一下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单手抚着额头,用力地揉捏着眉心。 “真是死Xing不改啊你,也难怪亦舒会叫你以后离她一公里以外啦,看来你也就适合混迹这些女人堆,不适合那种束缚的感情生活。” 从锦瑟的嘴里听到亦舒的名字,盛淮南周身蓦地震出一股冷气,“就那个女人她也配说我,就她那种一见到男人,两条腿就跟钉在地板上了一样,眼里泛着饥渴,恨不得嘴里直接说出要我的饥渴女人,居然还好意思跟别人告状。” 盛淮南完全没有感觉到,此刻他的语气中多么的义愤填膺,激亢飞扬。 尤其是他那双泛着冷色的桃花眼,仿佛眼前正站着亦舒本人,恨不得能够直接将亦舒的衣服撕裂了,当场强了她一般的戾色。 听到盛淮南这么说,锦瑟的语气收敛一些,故意说道,“你不是对人家没感觉吗?不是说她是一棵长坏了的歪脖树吗?我昨天也只是叫你把她送到目的地,可没有叫你尽职尽责地去给人家做参谋,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只要她跟郭帅对眼了,你管她后续什么表现,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她当场就挽着人家郭帅的手去开房也不违反法律,你何必去计较。” 盛淮南一怔,好似也完全摸不清当时自己看到亦舒那一副饥渴的样子的时候,为何会表现出这般的愤慨。 但他是谁啊,他可是盛淮南,油嘴滑舌的盛淮南,只是一愣间,便又找到了为自己行为开脱的说辞,“我计较?我计较什么?要不是看在她跟嫂子是朋友的份上,我才不去管她死活呢。” “看来我还得为我家滚滚谢谢你咯。”锦瑟的嘴角勾着了然的弧度,声线中满是戏谑。 “那可不是,所以你告诉嫂子,别把我的一番好意,当成了驴肝肺。” “嗯,看来真的是滚滚误会你了。”锦瑟心中暗啐了一句死鸭子嘴硬后,继续说道,“不过,她们也明确的说了,叫你以后不要再干涉亦舒了。” “看得出亦舒是真的对郭帅很满意,她也有意想要买些礼物去看医院看郭帅,想要跟他解释清楚你跟她的关系,希望能够继续跟郭帅走下去。滚滚说,亦舒能够遇上一个跟她对眼的男生不容易,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 “这几天你管理公司的大小事务就绕开BT吧,毕竟她在那里上班,你跟她碰上了对谁都没好处。” “你说什么?她在BT上班?”盛淮南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落进锦瑟的语言陷阱中,声音拔高了一些。 尤其是当旁边那个被挑起了心火,得不到满足的女人,再一度将如藤蔓一般的手臂缠上锦瑟的肩膀的时候,他一个反转,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电光火石间,女人的上半身已经死死地被盛淮南压在了吧台上。 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细密的汗珠爬上了她的额头,当她的视线对上盛淮南嗜血的眼神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的恶魔,眼中满是惊恐。 哆嗦着红唇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冒犯您,求您放了我吧。” 盛淮南黑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被抿成刀锋一般凌厉的唇线中迸出一个冷硬的字来,“滚。” 紧接着大掌朝着空中一扬,一个完美的弧度将刚才还在浪骚的女人一下子甩出了老远,无心于身后传来一连串的桌椅到底的声音,和口哨声夹杂着抱怨声。 低声喃喃道,“怪不得那个死女人居然为了去见一个搓男,居然刻意的去打扮呢。” 一想到亦舒,为了去见郭帅,居然这般不遗余力的打扮自己,改头换面的样子,盛淮南就感觉到自己的周身像是爬满了细小的虫子,不断地啃噬着他的肌肤,可他却居然无能为力。 这样的感觉让盛淮南难受。 “我还以为滚滚夸大了呢,看来亦舒真的是被家里人逼婚逼得急了,也难怪她这么想要抓住这个郭帅了。其实吧,这个郭帅也真像亦舒形容的那样,算得上是锦达的一名好员工,兢兢业业的,头脑也算灵活,以后应该能爬上一个很好的位置,亦舒以后的生活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第四三零章 生活处处是陷阱(4) “她那双眼睛看着是挺大的,我看装得全都是眼屎,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分辨不了,又怎么可能看得出一个人是否优秀呢?”盛淮南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气愤。 胸口处就像是装了一台高马达的起搏器,一突一突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裸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上,不断的有青筋凸起,被拉到紧致的肌肉在光洁的皮肤上剧烈的跳动着,他在隐忍,隐忍着想要将这间酒吧掀掉的冲动。 “就算是坏,那也是亦舒自己选择要走的人生,咱们作为外人的根本阻止不了的,所以啊,你还是不要去管BT了,若是有事情我会叫祁罗毅直接过来跟我汇报的。” 锦瑟的声音清浅如常,句句话中都透着对别人的思量,对盛淮南的关心。 “既然你是要陪干妈回老家,就不要再牵挂公司里的事情了,我会直接看着办的。”说着啪的一声将手机给挂了,再度抬起的眼眸,就连吧台内调酒的小弟也退怯了几步。 盛淮南过去都是去高档会所的夜店内喝酒的,这样的酒吧他还是第一次来。 所以这边的人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刚开始进来酒吧专点名贵的酒喝,喝酒就跟灌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再看到他娴熟的跟美女Tiao逗,还以为只是一个来猎奇的豪门阔少。 然后当他看到盛淮南突然的伸手后,便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如今看到他眼中闪烁着如地狱般阴冷的光芒的时候,便知道这个男人绝非普通人,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慑人的气息那绝对不是装便能够装得出来的。 这个男人很危险,这个念头毫无预警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跳脱了出来。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听着里面传出来嘟嘟嘟的忙音,锦瑟不恼,反倒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愉悦,一扫刚才的阴鸷,抬起手臂,瞄了眼手腕上的那只名贵的腕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 那丫头怎么还不上来? 锦瑟从书房内走出,直接走向楼梯,站在锦淑珍卧房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锦淑珍的声音,“瑟儿?” “是我。” “进来吧。” 锦瑟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凌乔已经侧转着身子睡着了,哑然失笑,还真的是小孩子的天Xing,就这么离不开母亲的怀抱? 走到床侧,俯身想要把凌乔抱起,却被锦淑珍给制止了,“算了,看着乔乔也是挺累的了,要不今晚就跟我睡吧。” “妈,您别看她现在睡相不错,她半夜还不知道得要怎么折腾您呢,而且明天还要坐这么久的车,您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锦淑珍想想也对,还是不要阻止了,锦瑟生Xing敏感,只怕是过多的阻挠反而会引起他的过多猜测,便放了手,随锦瑟抱着凌乔出了门,上了楼。 待楼梯上的声音彻底的消弭以后,锦淑珍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想知道陆逸冰出事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这一趟回去,一是要带着锦淑珍回去鹿璟村,给自己的父母磕个头,告慰一下他们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另外一个就是能够卸掉锦淑珍背在身上半辈子的压力。 在她那个年代,被人玷上了污名的话,那心中到底得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锦瑟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一早顾宇就开了一辆房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等候着,另外还开了几辆皮卡车,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居必需品。 锦淑珍刚从别墅内走出来,看到了这番情景,心中的感动自是不言而喻的,她抓着锦瑟的手,“孩子,你费心了。” 看,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就算是有犯错,想必老天也是开眼的。 “妈,这还不都是我该做的吗。” 锦瑟一手牵起一个女人,将她们一同带上了房车。 这辆房车是在锦瑟创办汽车制造厂的时候,研制出来的第一款房车,那时候的他只是心中怀揣着一个家的梦想,他以为这个梦终将可能不会再视线了,所以这辆房车一直都被存放在了海边别墅的车库内。 就跟海边别墅一样,是他心中的一个梦,一个少年时期便已经成型的梦。 却没想到得到了老天的眷顾,终将实现了他的这个梦想。 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居房,房车主要分两层,最顶层主要以娱乐为主,有酒吧吧台,影音室、多功能厅,和一间温馨浪漫的卧房,下面就是厨房、浴室、餐厅,每一处都不大,却有让人用起来很舒心。 尤其是厨房内,那简直就是应有尽有,想吃什么都可以办得到,就连厨师和佣人都在后面的车跟着了。 刚进入房车,锦瑟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凌乔上了二楼,上面跟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四周都是玻璃,从里面看出去就像是完全没有阻挡,跟在露天一般,里面铺着一大块松软的地毯,两个爱心靠枕垫在后面。 随手可取的红酒咖啡饮品,两个人躺在波斯手工地毯上,只要动动嘴皮子,里面的影音设备便可以开启或者关闭,甚至是连想看什么电影都是应有尽有的。 而外面看这辆房车却是平淡无奇,没有特殊的出厂标志,就连低沉的玻璃也只是黑黑的一片,就跟锦瑟这个人一样,外表低调,里面却奢华得让人咋舌,只要沾染上了,一辈子都可以享之不尽。 锦瑟拉着凌乔的手,走到地毯上躺下来,将手臂枕在凌乔脖子下面,圈着凌乔,侧头看着凌乔,眼神中满是宠溺,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凌乔的耳畔的发丝,声音低沉黯哑,“在滚滚的心里,有没有一部电影特别想要跟我看的?” “泰坦尼克号。”凌乔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因为母亲说父亲是一个水手,虽然死于海难,却一身热爱着大海,所以在凌乔小小的心里对海便有着特别的情愫,尤其是在遇到锦瑟后,那种绝世的爱恋,柔和着对大海的深情,总是会让她不自觉的想到这样一部电影。 第四三一章 在乎的都怕失去(1) 锦瑟指腹摩挲着凌乔的脸颊,凌乔小小的身影倒映在如琉璃一般的眼瞳上,“这部电影的确是很感人,但是结局却不是很好。” 刚刚燃起的兴致被锦瑟一句话给打消了一半,凌乔有些负气地转眸不去看锦瑟了。 锦瑟过去是断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的,但是自从有了凌乔以后,他倒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他也暗笑自己的过度忧虑。 “好,那我就陪我家滚滚看一次泰坦尼克号吧。” 凌乔听到他这么说,眼神中的光彩更艳了些,转身在锦瑟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就知道你最好了。” “然后呢?”锦瑟问道。 “什么然后?” “记得一会儿看完电影要给我加倍的奖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乔在逃避,然而她身体上的反应却早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其实,这个早上泄露小心思的人何至于凌乔一个,还有一个人,此刻的小心思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亦舒如往常一般地来到公司,坐上电梯,走进设计二部。 小王正好抱着一叠的资料往外走,亦舒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早。” “可不早了。”小王对着亦舒暧昧的眨眨眼,语气中满是揶揄。 亦舒不以为意,继续跟来了的同事打招呼,“喂,你已经够美啦,别再在我的面前涂涂抹抹了,这样会很伤我的自尊的。” 亦舒双手按在小美的肩头,透过化妆镜对小妹那张化着精致的妆的脸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小美故作吃味,肩头一耸,拂去了亦舒的手掌,“切,你是饱腹不懂我们饿汉的饥啊,我们这些饥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那里大鱼大肉的吃着,我就在那里干咽口水吧,还不得多努力努力,才能够早点吃到美味大餐啊。” “说什么呐。”亦舒听着小美的话,一头的雾水,“什么饱汉、饿汉的啊?是不是一会儿下班了有人要请我吃大餐啊?” 想想自己接下来悲惨的一个月啊,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望不到边啊。 但是谁叫咱是从小就是喝着浓稠的心灵鸡汤长大的呢,对生活总是有一种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的积极,正所谓上帝把咱的门给关了,总还会给咱留一扇窗的吗,就算没有一扇窗,就一个洞也可以啊。 呵呵。 想着,亦舒不觉又想起了昨日那荒唐而又让人感动的误打误撞的邂逅。 “是啊,是啊,估计只要你一句话啊,以后的大餐可以天天送到你嘴边啦。”小美啪的一声合上了粉饼盒,又啪的一声置气地将粉饼盒丢到了桌子上。 叉着腰站起身,‘凶神恶煞’地盯着亦舒,小小的鼻端内喷洒着粗气。 “怎……怎么啦?我哪里得罪美女您了吗?难道您是看到我吃大餐眼馋啦?想要我分一杯羹给您?”亦舒缩着身体,身体微微后仰着,摆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嘴角上的笑意却在不断的扩大。 最后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身子一直,握着虚拳的手砸在了小美的肩膀上,“好啦,等姐们一个月,一个月后领了工资一定请您老人家去美美的搓一顿。” 说着还不忘靠近小美的身侧,谄媚的讨好道,“那个,这个月您老人家能不能先照顾照顾我这个饥民啊,不接济着我点,我怕我挨不到下个月请您吃大餐的时候,我的小命就已经嗝屁了。” “真有这么可怜?”小美吊高了才刚画好的眉线,向下斜睨着亦舒,唇角边绽开了一抹弧度,满满的不相信。 “嗯,嗯,嗯。”亦舒闪动着楚楚可怜的眼眸,窝在小美的身前,可怜得就像一只失宠的小猫。 “好吧,谁叫我是心地善良,貌美一枝花呢,那我就当是发发善心,把你这一个月的饭全给包了吧。”小美有意拖长着话音,像是为了制造某种效果,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中不停地转动着。 周围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掩嘴看着这一对活宝给他们一份早晨新能量。 亦舒就像听不懂中华民族标准普通话一般,停顿了好一会儿,蓦地一下子蹿了起来,展开双臂,撅着嘴就要往小美的脸颊上蹭。 最终被小美嫌弃的给按住了这才作罢。 不过仍是抱着小美,压低着身姿,以一种卑微者的姿态仰视着小美。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一向顺溜的嘴唇都开始打哆嗦了,“真,真,真的啊?” “不过……”小美乌黑的瞳仁在眼眶中滴溜溜一转,“你得给我一些好处。” “好啊。”只要能喂饱肚子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干啊,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怎么感觉今天的小美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怪异呢? 亦舒连忙直起了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不过那种有辱本人尊严的事情可一概都不干的哦。” “嘁,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小美眼白一番,抡了亦舒一眼,不爽的要转身去了。 亦舒一见马上上前抱住小美,很没骨气的连说到,“不是,不是,我们最亲爱、可爱、人见人爱的小美,那可是天地笑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了,这种侮辱别人有损自己人格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呢。” “是吧?”为了增加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甚至还不忘转身朝着周边的小伙伴们求证。 然而周围的小伙伴哪里还能够应和着她啊,一个个的早就已经笑歪了嘴。 怪异,真的很怪异。 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宁为美食故,所有皆可抛。 小美早就已经被亦舒夸得飘飘然了,就是嘛谁不喜欢听好话啊,就算是这句话明摆着是假的,但是听听还是很受用的嘛。 小美心底里刚被美言滋润了一番,表情上当然得有所反应啦,她嘟着嘴飘着眉,轻轻地点着头,“其实吧,亦舒,我要的真的不多,相较于一个月的饭可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第四三二章 在乎的都怕失去(2) 那天在餐厅内听到亦舒跟凌乔打电话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亦舒在相亲,她自己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自己的确是被家里人逼得都快要恨嫁了,现在只要有个男人愿意对她抛个眉眼,她都愿意以身相许。 没想到前一天才刚把话撂下,余温还没有散去呢,这个男人就像是亲耳听到了一般,马上就有所表示。 “行,行,行。”亦舒一派豪爽的样子,“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只管拿去。” “这件东西你还真的有,可能昨天没有,但是今天一定有。” “什……什么东西啊?”亦舒看看大家,再看看小美,为什么会有一种阴嗖嗖,毛骨悚然的感觉啊。 “呐。”小美终于觉得逗勾了,大发慈悲地伸出她那只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化学物品的,滑嫩得跟豆腐似的手指朝着亦舒坐着的位置指了指,嘴巴一嘟,状似撒娇,“奴家就想要它。” 也难怪亦舒一进来没有看到那么一大束的清水百合花,只因为凌乔的资历在这些人当中算是最低的,本是没有位置的。 但是雷这个人比一般人更加懂得善待自己组的成员,所以在相对角落的地方为亦舒安排个不算大的位置。 即使是这样,亦舒已经是很满足了,她那天差点就要飞奔着跑向雷,想要给他大大的拥抱,但因为男女有别,亦舒只是激动以及感激的对雷说,“谢谢你,遇到你以后,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改运了,一切好运似乎都在不远方向我招手啦。” 怎么说呢,也算是一语成谶吧。 亦舒顺着小美如玉簪一般的手指朝着自己的位置凝了过去。 突然,她就想到了自己对雷说过的话。 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将一切所有叫运的东西都给吸引了过来,当然这也包括一个叫做桃花运的运。 就在小美用柔弱无骨的柔夷,轻轻地拨开亦舒呆怔的肩膀,摆动着水蛇腰往亦舒的办公桌的方向跑过去的时候。 亦舒蓦地醒悟,抬起脚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办公桌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双手一扑,将花束牢牢的圈在了自己的怀抱中。 “这个不可以,这个不可以,这可是我的命。”亦舒就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牢牢的护住了那束还滚动着水珠的百合花。 回眸,咧开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对着小美呵呵的一阵傻笑,然后以自认为也不怎么好意思的语调说道,“那个,姐们,你也知道的哈。” “我什么也不知道。”小美完全驳回。 “别这样嘛,你也知道我结婚心切,再说这可是我人生中二十二年来,是二十二年啊,亲爱的,收到的第一束花,你总不至于就这样直接把我剥夺了吧,我的第一次啊。”说着说着,竟然还开始带起了哭腔。 “切,说话不算话。”小美撇了一下嘴,手一扬直接转身,嘴角却是挂着笑调侃道,“好吧,你就护着你的那束宝贝话当午餐吧,以后可别再想着到我这里蹭饭了哦,我……” 小美说道这里骤然停顿了,因为此刻他们设计二部的门口正站着一个玉树临风、风姿卓越、众星捧月、冷漠俊雅、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俊美不凡、身姿纤长、温润如玉。 最后小美在心中叹谓了一声,好吧,我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跟温润如玉这个词完全的沾不上边。 反而是带着那种邪邪的、坏坏的、痞痞的气质,仿若不似人间凡物,宛若天尊降临,不可随意靠近亵渎一般,邪魅到骨子里,又从骨子里透出那种勾人的魅力。 只要从他身边走过,无一雌Xing动物能够幸免,全都会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他是谁?为何连祁罗毅这个总裁都要对他点头哈腰的呢? 仿佛整个时空都静止了一般,唯有一个人,那一个人似乎跟这个时空错乱了一般,完全就感觉不到这里紧张的气压。 一双眼眸中泛着满满的幸福,唇角向上勾起,凹起的小梨涡像是蓄满了甜蜜的美酒一般,甜腻到了心坎里。 手指夹着百合间插着的一张粉色的小卡片,踌躇着、犹豫着、期待着、紧张着地打了开来。 是他,没想到……亦舒激动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跟自己猜想的一样,真的是对自己有意思。 也许是处于自卑心理的作祟,亦舒从来都不敢自作多情,但是,但是她还是……还是小小的幻想了一下。 就是嘛,做白日梦又不犯法,又不需要交税。 她就那么地放任了自己一次,居然就让她给中了。 天呐,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都感觉都点飘飘然了,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轻得像团棉花一般,随着空气的气流越飘越高,越飘越高了。 亦舒似是还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竟然直接对自己就下了黑手,用力地一把捏住了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拧了一下。 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她有痛觉,真的有痛觉。 亦舒幸福得就像个被宠爱的小女人一般,伸出双手一把捧住自己的脸颊,若是此刻眼前有面镜子的话,那镜子中一定会找出一个花痴女的形象来。 管它呢,这可是她亦舒人生当中最值得炫耀,最值得开心的时刻了,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她缓缓地俯下头,优雅得像个最端庄的淑女,将鼻尖轻缓地凑近百合花,轻阖着双眸,用力的吸入一口花香,真是沁人心脾啊,她终于知道了那些收到花的女生,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快乐了。 因为那花香就像是萦绕在山间的云雾一般,缭绕在心间,滋润着心田,久久不散。 “唉,小美,把你那个世间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花瓶借给姐们用用。”亦舒的双眸就像是黏在了那束花上,“这束花我准备要把它给好好的供起来,好好的改改我的桃花运啦。” 说着,手朝着身后伸过去,语气里多是得意之色。 “办公室是公共场所,谁准你们私自滥用的?”一道低沉阴鸷的声音突兀的在办公室内宛若一记惊雷一般的炸响。 第四三三章 在乎的都怕失去(3) 这个声音,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耳熟呢?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可能会是那个盛痞子。 亦舒蓦地收起刚才刚才看着花时候的少女娇美风情,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了,而后很用力很用力地摇着头,仿佛有什么让她感到厌恶的东西,似乎只要这样甩甩头就能够将一切不好的甩出十万八千里远一般。 好,真的是好极了。 盛淮南那双漆黑妖魅的桃花眼眸仿若一古寒潭一般,瞬间凝结成冰了似的,周身蓦然乍现出一股冷意,让周边的人不自觉地跟着打了个寒颤。 很好,不愿意回头是吧?他就不相信她一辈子都能躲得掉他。 双手插于裤兜内,比例完美得宛若国际名模一般的双腿缓慢的迈动间,朝着亦舒的方向走了过去,长臂一扬,一把抓起桌上摆放着的清水百合花,三分球投篮,毫不怜惜地朝着远处的垃圾桶内投去。 全中,得分,噢耶! 盛淮南在心底里自嗨了一番,为自己这一举措有了一阵小小的成就感。 亦舒告诉自己要忍,绝对要忍,双手紧握成全,纤瘦的身板因为心底里的怒气微微的颤抖着,双眸仍是盯着刚才摆放着百合花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着,仿佛那束花不曾离开过。 对,只要把这个人当成透明人,只要自己的心中仍摆放着那束花,那么她就绝对受不了伤害。 盛淮南见亦舒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给予反应,竟然完全将他给漠视了。 怎么觉得有男人给你送花了,你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盛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感觉全身的血液就好像是要沸腾了一般,烤得他的身体滚烫了起来,胸口像是有岩浆想要喷涌而出,就连头顶上都快要冒出浓烟来了。 不,不,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只是觉得被漠视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将手指凑近鼻端,“什么味道,真是臭死了。” 然后转身,斜睨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祁罗毅,“叫人把这里好好的清理一番,最好是叫打扫的人好好的把这里消消毒。”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办。”祁罗毅领命转身离去。 终于亦舒还是没忍住,转眸,充满怒气的双眸好似恨不得想要将盛淮南直接给生香活剥了一般,紧咬着压根,“你……” “我?怎么啦?”盛淮南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嘴角跟着勾起了Xing感的弧度,唯有眼底,似乎有冰霜正在凝结。 跟盛淮南待得久了,又被他三番五次的陷害,亦舒也算是开始懂得小心谨慎了。 亦舒承认盛淮南的优秀,他就是一个妖孽出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点,都是太阳一样的存在。 她可不想自己一个小心给自己拉了仇恨。 湛湛的转眸,果真整个办公室的女人,不管结婚没有结婚的,不管有没有男朋友的,那眼睛就恨不得抠出来直接就粘到盛淮南的身上,各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这一边。 只要现在她稍微多跟盛淮南说上一句话,盛淮南走后只怕她的日子就该难过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一个定时Zha弹毁了自己。 亦舒摇了摇头,低垂了眉眼,表现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您说得对,是我错了,我一定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了办公室内的环境。” 一个您字彻底地撇清了两人的关系,盛淮南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双眸中的冷意似乎更甚了一些。 袁磊素来懂得察言观色,在身后小声的提醒道,“盛董,后面还有很多个设计部等着您去视察呢。” 若是说凌乔过去对物语淡薄,但是此刻她终于算是明白了钱的重要Xing了。 眼前这间废弃多年,常年失修的房子居然在一夜间崭新地立在了大家的眼前,这其中的震惊只怕不止是凌乔,就连锦淑珍也是激动得难以附加。 当锦瑟坐过来,扶着锦淑珍的肩膀,轻柔温润着声音问道,“满意吗?” 这个隐忍了半辈子的老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下子就扑进了锦瑟的怀里,埋着着脸,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凌乔想,当时的她一定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吧。 “满意,满意,我是太高兴了。”老人的声音几度哽咽。 “不是说喜欢的表情应该是笑的吗?到您这怎么全给反拉?”锦瑟拍抚着锦淑珍的背脊,语调轻松的打趣道。 锦淑珍因为他的话一下子破功了,所有沉压在心底里奔涌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锦淑珍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呢,伸手在锦瑟的胸口虚垂了一下,嗔怪道,“没个正形,现在连你***玩笑也要开了。” 锦瑟握住了锦淑珍捶在他胸口的拳头,另一只手递到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误地拉起了凌乔的手,“来,到里面看看,说不定你们会更喜欢呢。” “好啊。”凌乔很是期待。 待他们刚抬起脚步准备往里面迈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带着些难掩的兴奋,“锦总,锦总,这里,这里。” 三个人停住了脚步,同一个方向朝着身后凝了过去。 那人穿着一身很白的T恤衫,下面套着一条黑色的东方绸的裤子,整个人皮肤黝黑油亮的,一看就是经常在地里干活被太阳跟汗水给浸染出来的。 年纪在四十几岁左右,却是已经白了半边的头发。 因为被保镖们拦着,他只能远远的站着,伸长着手臂不停地招着手,一笑起来,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这应该跟长时间的吸烟有光。 再看那双带着浊色的双眸,却是奇异地闪烁着绚丽的光彩,堆起的褶皱都快要将整张脸给挤满了。 见三人都转回头来看他,那条黝黑油亮的手臂摇得更用力了,伸手就要去推开保镖横在他前面的手臂,尝试了几次见推不开,又只好作罢,隔得远远的对着三人开始了自我介绍,“锦总,您好啊,我是鹿璟村的村长,我叫陆长风。” 若是放在今天以前,一个小小的村长哪里有在锦瑟面前露脸的机会。 但是锦淑珍是这里的人,而且又是相隔了这么多年再重新回来的,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三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锦瑟拉着两个人他最爱的女人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朝着保镖睇了个颜色。 保镖立马将手放了下来,等到他们走出新建的院落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远远的还站着好些子人呢,这个村庄本不大,如今一看这架势只怕是全都聚集到这里了。 “你好,村长,刚到,还来不及去拜访。”锦瑟嘴上说得客套,但是凌乔听得出他的声音偏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淡漠, 第四三四章 傻男人与疯女人(1) 难道是因为这个村长姓陆的关系?心中一动,凌乔转眸仰看着锦瑟的侧脸。 夕阳正好迎面映照在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暖色,清透如玉的肌肤上,闪动着熠熠的光辉,倒像是包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将他出尘卓越的气质更是烘托得卓尔不凡。 宛若王者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锦总您说这话真是要折煞我了,您可是我们这里百年难得一见的贵客啊,我们能看到您,已经是我们三生有幸了,哪还敢劳烦您啊。”从陆长风的谈吐中倒是可以看得出他是有些文化学识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庭院,对着锦瑟又是讨好的一笑,“锦总,您看这个院落修建得可还满意?” 凌乔不懂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转眸看向锦瑟。 锦瑟嘴角一勾,浮出几抹嘲讽的意味来,但是不是很明显,看得出他还是想要给这里的乡亲几分薄面的。 也对,锦淑珍毕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再论上陆琛的话,其实锦瑟也算是鹿璟村的人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进去看嘛,村长就带人过来了。” 村长被锦瑟点中此番来的用意,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原本就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脸色的变化,只是咧着嘴干笑了几声,“抱歉,抱歉,我们一群乡下人没见识,见鼎鼎大名的锦总来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是乱了周数了,请您一定要多担待啊。” “哪里的话,乡亲们这么热情,我锦某人就像真正回家了一般,很是亲切。” 锦瑟说着转身,垂眸温情的双眸对上锦淑珍抬起的实现上,手臂拢上了锦淑珍的肩头,声音温润如丝,“再说这片土地养育了我的母亲,我应该感谢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陆长风连连应和着点头。 此时锦瑟抬眸朝着顾宇使了个眼色,只见顾宇上臂对着众兄弟一挥,对着挂在耳朵上的耳麦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话。 只见一种保镖训练有素地,整齐地端着手臂,快速地朝着后面开着的五辆小货车跑去,动作麻利敏捷地从车尾,顺着后面的小梯子爬上了货车顶端。 只稍瞬间,五辆货车顶上遮着的防水布整齐划一地从顶端,就像是一大块幕布一般地齐刷刷地一同落了下来。 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群中,因为锦瑟气场的震慑,所有的人都自我约束着。 这一群村民,猛一看像是随意散落在一块空地上一般。 但是只要稍微仔细一点看过去,凌乔还是发现站在最外围的一圈村民,好似并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们这一边,他们更多的心思更多的关注在村民的身上。 凌乔心中了然,想必是被村长叫来管理那些村民的。 也是。 这些村民长期生活在这片离城市较远的山区,平日里哪里有什么那么多的规章制度约束他们,都是野惯了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此番锦瑟回来是不一样的,锦瑟是虞城的王,更是被全国人名敬仰爱戴。 村长害怕锦瑟受不了村里的这股‘野’气,到时候把锦瑟一得罪了,只怕是刚刚有点盼头的好日子又要烟消云散了。 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必须要找上一些村里年轻力壮的,让他们在外面好好的看顾着这些人。 然而,此时,奈何青壮年就算是受到村长千叮咛万嘱咐,面对着满满当当五大货车的东西,这些青壮年也看直了眼,哪里还能顾得上去管理那些村民啊。 各个眼神中就像是汇聚了落日的光辉一般,变得神采奕奕,耀眼夺目了起来,一个个的都做着百米冲刺前的戒备状态,就等着哨声一响,入牤牛一般狂奔出来。 “村长,我也不知道咱们乡亲们都需要些什么东西,所以就给大家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全现代化的农业耕作机器,希望都是大家需要的。” 锦瑟说话的时候,凌乔也将视线落向了村长,只见他激动连五官都乐开了花,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多岁一般,连额头上用岁月的刻刀刻下的皱纹,仿佛也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弭了一般。 也许是因为激动,他的肩膀抖动得特别的厉害,连声说道,“需要,需要,太需要了。” “那……” 锦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后面的话却被人群中再一次发出的异动给吸引了过去。 “哈哈哈……坏蛋……卑鄙……道貌岸然的混蛋……不得好死……全都会下地狱去的。” 一个穿着看不出颜色、也看不出款式的,整张脸被一头染了颜色的头发盖住,看不出她的真实的长相,只能从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的吔语中可以听出这是一个女人。 满头的发丝,沾染着很多灰,结成了一块块的,杂乱的堆在脑袋上,发丝间还插着一些细碎的草根和麦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隐隐的凌乔可以断定是栗色的。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凌乔的心底里油然而生,她好似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尤其是她露在破碎衣服外面的那些皮肤,虽然被泥土沾染了,但是却是不似这边人那么的粗糙,反而很白皙,只是那些肌肤上似乎多了很多长短不一、大小不一的伤痕。 突然,一股害怕之情从凌乔的心底里蹿了起来,她反手抓住了锦瑟的手。 视线很害怕,却又不舍得从那个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的疯女人的身上移开。 随着那个女人越跑越近,凌乔握着锦瑟的手也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就连手指已经紧紧地扣进锦瑟手臂上的肌肤内也不自知。 甚至是连锦瑟将手臂从她的头上绕过,将她的身躯搂入怀中,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身体,想要挡住她的视线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察到。 她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从自己颜色跑过的那个女人给抓住了。 “哈哈,魔鬼……魔鬼……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绝对不会——” 第四三五章 傻男人与疯女人(2) 就在此时,凌乔身体蓦地震动了一下,她似乎、似乎看到那个女人仇恨的视线,透过层层堆积的乱发的缝隙中朝着她射了过来,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对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骇人的弧度。 这一切来得太快,凌乔甚至来不及捕捉,那个女人便已经过她的面前跑了过去。 “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远了。一群废物,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你们说我还能指望你们干些什么啊?”陆长风一看这个架势更是急了。 也顾不上此刻面前还站着锦瑟的。 是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啊,也许是他努力了很久、做了很多工作的时刻,就这样被一个怪异的女人,一个怪异的举动全都毁于一旦了。 “快追,快追。” “哎呀,谁踩掉我的鞋子了。” “别撞啊,看着点路。” “臭娘们,看不出来倒是挺能跑啊,再跑我就叫傻子给你就地法办了。” “哈哈,这样也挺不错了,还能免费看场大片儿呢。” “你还说看得,那滋味到底怎么样,你还不是最清楚吗?”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Yin秽的话语从这些粗糙的乡民的口中爆出。 “闭嘴,都给我闭嘴。”陆长风气得连额头的青筋都给爆了出来,嗓音被怒气得撕扯得破碎成了一条条的,从咽喉的最底处尖锐的迸出。 眼前的混乱,并没有扰乱了凌乔的思绪,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几乎可以马上断定,她看得很真切,那眼中的仇恨怨毒,就像是长时间受到创伤积累下来的一般,仿若阴间的怨灵的煞气一般。 只稍一眼,就能够让人的全身的血液全部凝固。 虽然此时锦瑟正用他宽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的给保护了起来,用他的体温熨帖着她的身体。 然而,凌乔还是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脚底心一点一点地顺着小腿然后是膝盖爬了上来,最后一点点的麻痹着感觉神经,只剩下她的头部似乎还处于能够运行的状态。 不,即使是运行了,也不正常了。 她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双手死死地攀着锦瑟的手臂,手指甲深深地嵌进了锦瑟手臂内,嫣红的颜色从她娇俏的脸上渐渐的褪去,冷冷密密地从毛孔中渗出来,张扬在通透的肌肤上。 “滚滚,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先回屋去。”锦瑟心疼的看着凌乔,深邃宛若子夜的杏眸中泛着关切,声音温润柔爱。 “是啊,乔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锦淑珍此刻也注意到了凌乔的不对劲,马上也走了过去,握着凌乔的手,脸上挂满了属于母亲的关心。 “没,没事。可能坐车坐太久了,还没适应过来吧。”凌乔胡乱的找了个理由。 可这个理由明显的是无法让锦瑟信服的,只怕是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吧,但是她此刻脑子很乱,她根本没有精力去想些别的。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从未跟别人结过怨,为何那个奇怪的疯女人,会这么仇视自己呢? “好了,别说话了,我抱你进去,你只要闭上眼睛躺到我的怀里,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凌乔看着锦瑟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也只好点了点头,微微启唇道,“好。” “实在抱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没做好……”陆长风终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将注意力转了回来,连连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一路随着锦瑟的往里面的花园小洋楼里走。 锦瑟周身蓦地升起一阵骇意,脚步停顿在原地,夹冰摄魄的眼眸朝着陆长风猛地射了过去。 生生地逼停了陆长风的脚步,锦瑟抱着凌乔重新往里走。 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村子里一个疯女人发疯失控,便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顾宇他们,接收到锦瑟的指示,重新将货车上面的防水布给绑起来。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分散的时候,全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傻乎乎的呆愣愣的身影朝着锦瑟他们靠近了过去。 “呵呵呵……嘻嘻嘻……”他跟在另一侧一直都在笑。 “傻子,快走开,这哪里是你能来的地儿啊。”陆长风刚才已经见识到了锦瑟的阴冷,此时正好可以让他找到一个离开这里的借口,拉着被称为傻子的男子的手就要往外面拉。 “不走。”傻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莽力,一把挣脱了陆长风的束缚。 重新跑过来,嘴角挂着哈喇子,随着锦瑟他们笑。 冷光从锦瑟的深眸中乍现,如冰溜子一般坚硬寒冷的话语从薄削的唇片中迸出,周身迸射出来的冷意宛若从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仿佛要横扫了鹿璟村,要把这里全部夷为平地一般。 他视线不移,却是对着旁边的傻子吼道,“滚。” 傻子不亏是傻子,将傻气进行到底,他好似完全不怕一般,反而走快了几步,伸出手来一下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凌乔从锦瑟的怀中也抬起头来,朝着傻子凝了过去。 同时此刻,傻子突然变了脸色,仿佛刚才的傻气完全是装出来的一般,对着凌乔五官全都纠结到了一起,倒竖的眉毛,瞠大的眼眸,扩展的鼻孔,龇牙咧嘴对着凌乔。 “坏女人,你会受到报应的,你害我老婆,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傻子对着凌乔吼叫着。 顾宇他们见到这边异样,已经快速地聚集了过来,从两边一下子扣住了傻子的手臂,抬起脚,朝着傻子的脚肚子猛地踹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的哭喊声。 傻子一下子被顾宇给制服住了,脸一下子被按在了地上,脸颊紧紧地贴着地面上,以一种很怪异,很难受,却也无法动弹的姿势跪扑在地上。 嘴里到底还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些什么,已经是没人能够听得清楚了,但是他的哭声却是清晰可闻。 “放我下来。”凌乔抬眸凝向锦瑟的下颌,拥有着完美弧度的下颌此刻就像是一把凌厉的刀锋一般紧紧的绷着。 第四三六章 傻男人与疯女人(3) 凌乔知道他生气了,是因为让她的心里上受到了伤害而生气。 可是凌乔总感觉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疯癫的女人总是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再反观这个傻子。 她记得自己从未来过这种偏僻的山村,那么更不可能跟他认识,为何这个傻子会目标这么明确的就冲到她的面前,对她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锦瑟垂眸看着凌乔,见她视线坚定,便也只好答应她了,只是对身旁的锦淑珍道,“妈,这一路劳顿,您先进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 锦淑珍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又觉得不该给孩子添加负担,最后深看了眼凌乔,便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进去了,你们也早点进来。” “好。” 将凌乔从怀中轻柔的放了下来,然而那双有力的臂膀却一直搭放在凌乔纤细的腰肢上,紧紧地将凌乔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凌乔朝前走了几步,又被锦瑟给重新拉了回来,轻声提醒着,“别靠那么近。” 然后又对着那两位按压着傻子的保镖打了个手势,命令他们将傻子从地上拉起来,面对着凌乔。 等到傻子被保镖拉起来面对他们以后,凌乔这才将他看得清楚,身上穿着很久没有清洗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了,脸上、肩颈上、还有手臂上有多处被指甲划伤的痕迹。 腿上也有很多被踢踹以后留下来伤痕,有的地方应该是有段时间了,已经呈现出了青紫色。 有的地方应该还是这两天才刚刚留下来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 按照正常的状态来看,如此高强度的被虐待,表情应该是呈现出呆滞的,但是这个被称作为傻子的男人,脸上带着少有的幸福感,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是全身上下的一大亮点,晶晶亮的,是那种人逢喜事的状态。 “坏人,你是个坏女人,欺负我老婆的都是坏女人,你该死,该死。”傻子一张嘴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还未开口就朝着凌乔吐了一口唾沫。 幸亏锦瑟反应及时,这才没有让凌乔遭殃。 “老实点。”顾宇朝着傻子的肚子就是猛力的一圈。 傻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啊,吓得马上哭了起来,哭喊着,“老婆,老婆,快来就我啊,老婆,呜呜呜……” 陆长风被傻子这么一闹,所有刚刚建立起来的面子,全部都倒塌了下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发黄的眼白死死地瞪着傻子,恨不得能幻化出一只宝袋来,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收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幻想,他只好快步上前,对着锦瑟点头哈腰的赔不是,“锦总,实在是抱歉,他吧,小的时候去山上玩摔下来,把脑袋给摔坏了,所以智力一直成长得比较慢,还请锦总不要跟这样的人计较。” “哼。”锦瑟冷冷地哼出一声,并未多言。 倒是凌乔的心底里埋藏着很多疑问,“他有老婆?” “呃,算是吧。”陆长风稍有些学识,不敢讲话说得太死。 “算是?”凌乔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转头疑惑地凝向陆长风。 “是啊,他这个老婆也在路上捡捡过来的,我们也都知道这是违法的,多次劝过傻子把他老婆放回去,但是他死活也不肯,最后也没见她的家人寻过来,所以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陆长风回答的有些尴尬,眼眸下意识地凝向锦瑟,一句话好几次停顿了下来,看得出他说这些的时候,也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不是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女人?”凌乔再度问道。 陆长风蓦地掀开疑惑的眸凝向凌乔,很快便又暗了下来,尴尬地清了清嗓音,诺诺地回答道,“呵,是的。” 很长时间的沉默后,陆长风又开始打道苦水,“自从这个女人来到我们村以后啊,我们这个村就没有真正的安宁过,那些个男人啊都快要把傻子的家门口给踏破了,他们家里的女人啊一个个哭着喊着的跑到我这里来告状,叫我把这个女人给撵出去。” 凌乔当然是听出陆长风话里的隐含的意思啦,脸一红,将脸撇向一边。 锦瑟冷肃的扫了陆长风一眼,陆长风知道自己多言了,“咳咳咳,那个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明天就麻烦村长过来组织村民过来把这些东西领一领。” “好,谢谢,谢谢锦总,让您破费了。”说着,陆长风一把拽过傻子的手臂便往门外拽。 傻子反倒是不领情,用力地挣脱了陆长风的手,跑到一个立在院子里的灯柱旁,一把抱住,死活不肯离开了,嘴里叫嚷着,“不,我不走,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我老婆,我要等她过来,要不然我老婆她以后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村长还想伸手去拉,被凌乔及时地给拦住了,“要不,还是等他老婆过来接吧。” 其实凌乔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她很想再看看那个疯女人,因为那个疯女人总是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驱使着她想要去了解她。 “少夫人,您是不知道,傻子他老婆那是在骗他呢,那个女人恨不得直接拿刀捅了他才痛快呢,怎么可能还会来接他呢。” 陆长风说完,双手一背,假意不理傻子了,径直地往院外走去,“好,你别回去,我跟你说那个狗蛋可又去找你媳妇去拉。” 这一句话还真是起了效果,刚才还死死抱着灯柱子的傻子,马上放开手,一溜烟跑得比村长还要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瑟,傻子的老婆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待人全部走远了以后,凌乔转眸看向锦瑟。 “嗯,明天我会找人查查的,不要担心了,累了吧,先进去休息吧。” 锦瑟当然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若是放在过去,他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关乎于凌乔的,他总是表现得格外的小心一些。 第四三七章 冤家总是路窄(1) “喂,亦舒,吃饭啦。”小美走过来,用手肘碰了碰亦舒。 亦舒从一大堆的资料中抬起头来,似是恍了神,回答显得有气无力,“哦,好。”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束百合花嘛,丢了也就丢了呗,人家会再给你送的,可别因为这个把身体给气垮了,那可多划不来啊,再说你的心上人也会心疼不是?”小美那张毒舌再度发挥损人的功力,揶揄着亦舒。 “呵呵。”亦舒完全没了跟她开玩笑的心情,勉强堆起笑脸干笑几声。 一个早上过得还算是平静,她站起身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这才发现自己一个早上过得多么的紧张。 明明办公室内温度适宜,可她居然出了这么多的汗。 今天早上收到凌乔发来的短信,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跟他说了一下,说锦瑟带着她跟吴管家去鹿璟村的老家了。 紧接着盛淮南便出现在了BT公司,再看祁罗毅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有锦瑟身边的那个助理,也对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这是不是说明盛淮南也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之一呢? “小美,早上过来视察的那个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这个问题亦舒已经思考了一个早上了,不知道是她的脑容量实在有限,还是对这个公司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为什么一个医生也可以到这样一个世界顶尖的设计公司来作威作福。 对,就是作威作福。 一想到那束雪白的、还滚动着露水的,娇艳芬芳的百合花,就这样被他无情地投进垃圾桶内,她全身的血液都快要逆流了。 “喂,喂。”小美在亦舒的面前快速地来回晃动着手掌。 这才把亦舒的魂重新给招了回来。 “啊?啊!”亦舒恍然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看向小美。 “你也太朝三暮四了吧,这才刚有人给你送过百合花呢,你就想着早上过来的帅哥男神啦?” “说什么呢。”亦舒斜了一眼小美,切,她会对那个痞子朝三暮四,那还不如叫她直接去死呢,她又没有自虐倾向。 “难道不是嘛?自从早上那个二老板来过之后,我看你就魂不守舍的,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我们跟哪儿聊天的时候,叫了你好半天了你都没有反应,就跟老僧坐定似的,还想否认。” 小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一个电梯的同办公室的人也都跟着应和,“是啊,是啊,我看你一定是想入非非了吧。” “哎呀,别说咱们无敌清纯好妹子亦舒了,就是咱们办公室里的哪个女人不是对咱们这个二老板眼馋得紧啊。” “是啊尤其是听说他还没有固定女朋友以后,别的办公室的那些女人啊我看着眼睛都快要发绿光了。” “呵呵,我看那些眼神啊恨不得直接就把二老板的那身衣服给拔了了呢。” “拔了,拔了。”小美笑着冲上去,就要扒了那个女同事的衣服,一瞬间整个电梯就闹成了一团。 唯有一个人,平日里最为活跃的一个人。 此刻双腿就跟黏在电梯了一般,随着那些打闹的同事,宛若一个不倒翁一样,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倒向那边,任由着那些女同事在她的身边打闹成一团。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真的错啦行吗?”那个被大家闹着要扒衣服的同事终于蹲在地上求饶。 一帮人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平日里最爱开玩笑,最爱打闹的亦舒,居然还像刚才那般傻傻的站着,额头上似乎又开始渗出汗来,电梯上的灯光照下来,闪出点点的星光。 “亦舒,你是不是病啦?”小王抬起嫩滑的手在亦舒的额头上贴了贴,嘴上嘟囔着,“你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啊,不是无缘无故的发呆,要不就是莫名其妙的盗汗,你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啊,下午我帮你跟雷请假吧。” “行啦,一看咱这姐们就是体格强壮的主,她那哪是身体不舒服,她那是恋爱综合症,医生是看不了的,只怕只有那个送花的男人才能够治得好她的这个病。”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电梯的门已经打开,也没有人看到就在电梯的不远处,正好一队人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真的有恋爱综合症这种病吗?”跟亦舒一样,也同样单纯雯雯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你看亦舒这种的就是啊。”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盛淮南就看到了站在电梯内一动不动的亦舒,今天的她真的跟往常有很大的不一样,往常不管她的心里到底有多难过或者有多不舒服,她总是表现得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 总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但是她此刻眼神涣散,神思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似乎整个人只剩下一副空壳了,灵魂只怕是已经游走到那个早上给她送花的那个男人的身上去了。 一想到亦舒此时有可能全副心思都放在那个送花的男人的身上的时候,盛淮南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就像是有一股越来越膨胀的气流,就快要把他的身体给爆炸了一般。 插在裤兜内的手掌在瞬刻间紧握成全,周身散发出冰冷骇人的气息来,尤其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冷飕飕的盯着电梯的空间内。 终于,那些小女人们终于是感觉到了异样,纷纷的噤了声,脸上挂着旖旎的色彩,拉着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亦舒,往电梯外面中。 站到盛淮南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欠身跟他打了声招呼,“老板好。” 然后,几个怀Chun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想要拿正眼光明正大地往盛淮南的身上瞄,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心事太过堂而皇之的暴露出来。 于是,在顶楼的餐厅内,就出来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大家的脚步都迟迟的不肯移动,却又不能太过没有事情做。 所以,一帮女人就凑在一起谈论着一会儿到底应该吃些什么。 被动走出来的亦舒,当然也看到了盛淮南,当她的视线触碰到盛淮南的视线的时候,被他眼眸中含冰摄魄一般阴冷的颜色给骇住了。 第四三八章 冤家总是路窄(2) 每一次见到盛淮南,她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总感觉有危险在靠近,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逃离。 她随着大家一样跟盛淮南打了声招呼后,脚上就像是长了钉子似的,就是在这里站不住了,“那个,我还不是很饿,我就不吃了,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那些同事有所反应,便急匆匆的转身去按电梯的按钮。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抬手朝着伸手示意了一下,也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是一个看起来司空见惯的动作,在别人做起来也许是耍酷,但是盛淮南做起来,威严中带着几分魅惑的味道,身后以袁磊跟祁罗毅为代表的一众人恭谨地躬身后,便招手将那些围在餐厅门口心有不甘的女同事带进了餐厅内。 亦舒此时将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了她的那只手机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亦舒输入那个她烂记于心的号码,按下拨打键,里面传来机械的女生,提示手机机主没有开机。 她仍不死心,又重新按了一遍手机号码,再度拨打过去,仍然提示关机。 “走就走吧,还关什么机啊。”亦舒将心底里的不安和气恼,全都归结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身上。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啊,我知道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有了爱情完全就不顾我这个友情了,典型的有异Xing没人Xing。”亦舒把手机当成了凌乔,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着踏进了电梯内。 突然,一道有压迫Xing的身影在她的头顶上倾压下来,把手机也掩了进去。 亦舒这才下意识地抬眸朝着那道身影凝了过去,这一看,她仓皇地抬手去按电梯上的按钮,想要阻止电梯门合拢。 就在她手抬到空中的时候,有一只手臂已经快于她,按向另一边的关门键上。 因为两个按钮本就挨得近,不经意间,两人的手在空中擦过,亦舒就像是触电一般,放射Xing的想要缩回手。 偏偏有人不想如她的愿,在半道上截住了她的柔夷,抓进了他宽大的手心内,随着亦舒的挣扎越握越紧,仿佛随时都要将她的手骨捏的粉碎都在所不惜。 “老板,请你放手。”亦舒定了定心神,压住心底里的惧意,抬起头,强迫着自己对上盛淮南的视线。 盛淮南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里,仿佛禁锢着洪荒猛兽,几欲破世而出,要把亦舒给撕烂然后再香噬一般。 这样的眼神,亦舒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恐惧在她的心底里不断的扩大,侵占了她身体的所有感官,柔弱的身体就像是秋天里的落叶一般,随着风颠簸飘荡,显得那般的惹人怜爱,让看的人想要将她护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盛淮南努力地压制了自己心底里的这种冲动,漆黑的眼眸中凛冽更甚,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扣住了亦舒的下颌,蓦地俯下俊脸,欺近亦舒。 灼热粗重的气息喷洒在亦舒渐退血色的脸颊上,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邪魅的弧度,眼神中的光却越发的冰冷了,“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用这一副表情骗的那个男人,嗯?”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亦舒完全不懂盛淮南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放我离开。” “就这么迫不及待,就这么饥渴,我看你这口枯井真的是枯竭得太久了,是不是只要是个雄的,你都愿意以身相许啊?” 盛淮南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是的,他要疯了。 身为国际上屈指可数的医生,他居然可笑的发现自己生病了,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叫什么病,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要不然为什么会让这种不男不女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呢。 为什么当他看到亦舒抱着那束百合欣喜若狂的样子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很想要撕烂她那种嘴脸的冲动。 当他看到她就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的时候,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不管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就这样地跟了上来。 想要她正视他,想要她的不要逃避,更想要她对他露出笑脸。 突然,盛淮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双手猛地松开,他懊恼,他抗拒,他逃避。 不,不,不,他发过誓的,他发誓自己这辈子要孑然一身,绝对不要被感情这种世间最麻烦的东西给困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对,是困制。 但是他又发现,他的一颗心仿佛就不像是他自己的了一般,完全不受他的意志所控制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亦舒自从得到自由以后,迅速地朝着电梯的一个角落逃了过去,看着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电梯壁,一双杏眸戒备地盯着他。 好像就等着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随时做好逃离的准备。 所有刚刚建立起来的理智,就像是一团水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大脑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阻止亦舒逃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啧啧啧,你看看你,对现在的这个社会正的是太不了解了,何必要玩这么大呢,你说你既然这么饥渴,早点说不就好了吗。反正玩别的女人也是玩,玩你也是玩,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地去找别人呢,其实我完全也可以满足你的啊。” 盛淮南故意扭曲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慵懒地朝着亦舒一步步的靠近。 亦舒想要逃离,但是电梯内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她的后背此时已经紧紧地贴着电梯壁了,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此刻她终于发现了自己陷于了一个怎样的境地,蓦地眼眶红了起来,水雾氤氲了眼眸,她却咬着唇迟迟的不让里面的晶莹滑出眼眶。 盛淮南坚硬的内心,在突然间崩塌了一大块,他不自觉地抬起冗实的手臂朝着亦舒伸了过去,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然而他的这个动作彻底的把亦舒给吓到了,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挥舞着双手,想要将盛淮南打退,“走开,走开,混蛋,走开,滚……” 挥舞在空中的手臂就那样被盛淮南给攥在了手心中,亦舒的话就像是猛烈的药剂刺激到了盛淮南的神经,他的理智再一度地脱离了身体,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第四三九章 冤家总是路窄(3) 两只手抓着亦舒的双手,朝着她头顶的方向压了下去,将亦舒死死地钉在了电梯壁上,唇毫不犹豫地朝着亦舒压了下来。 一股屈辱就像是被用力摇晃过后的可乐,一下子从打开的瓶口内冲了上来,占据了亦舒所有的情感空间,她蓦地张开大口,咬住了盛淮南的薄削妖冶的唇。 盛淮南感觉到自己的唇就像是被螃蟹的大钳子给夹住了一般,死死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直到两个人的口腔内都充斥着甜腥味味了,亦舒这才有些害怕地松了口。 她的情绪彻底的崩溃了,用双手抓着头发,身体顺着电梯平滑的墙壁慢慢的向下滑坐了下来,最后掩住脸,终于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满溢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就应该要受到你这般的羞辱吗?难道就因为我的唇吻被你夺取了就要这样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来当成伤害我的把柄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原谅我过去那些无知的举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 “放过我吧,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生活。”亦舒边说便抽泣着,柔弱的肩膀抖得像糠筛一般。 亦舒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冷刀子直直地插进了盛淮南的心窝子里,没有血,却是痛彻心扉。 盛淮南双手握拳,青筋在手臂上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里不断跳跃的血液,激荡碰撞着血管壁,仿佛随时都准备要找到发泄口喷涌而出一般。 他的脚步在狭小的空间内一点点的后退,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失落颓废,仿佛整个世界再度陷入到了黑白色。 叮…… 电梯门在这一刻打开,盛淮南就像是个临阵脱逃的逃避者一般,再没有做一秒钟的耽搁,凌乱着脚步,蓦地转身从电梯内逃了出去。 对,是逃。 就连那些迎面走过来站定脚步跟他打招呼的员工,也被他健壮的身躯地撞得跌倒在了地上。 直到电梯内只剩下亦舒一个人,直到电梯门再度在她的面前缓缓地拉上以后,她用力地抹了一下嘴角,带出了一条明显的血痕,她又擦了一下,这才淡了很多。 她用手指不断地来回地揉搓着嘴角,试图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完全给抹掉。 嘴角被揉搓得起了皱,破了皮她都完全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了上来,促使着她更用力地揉搓着嘴角,近乎疯狂的自虐一般。 等到电梯门重新在她办公室的那一层停下来的时候,亦舒用手扶着电梯壁站了起来,站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麻痹的双腿后,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像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刚将手中的手机放下来,掬了一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看也不看,凭着平日里的感觉,按下接听键贴在耳畔,“坏丫头,你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出口,委屈已经涌上了心头,她再也无法隐忍对着手机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知道什么?”电话的另一头响起的声音并不是她平日里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柔润温雅的男声。 亦舒蓦地止住了哭声,用手用力地抹了一下双眼,不敢相信地将手机屏幕拿得离自己朦胧的双眼更近了一些,她很努力地瞠大着双眸,很用力地看清楚上面显示的名字。 她仍然想要用幻听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但是屏幕上显示的只有一串号码,可是这个声音她却是记得非常的清楚,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 就好像深怕自己的说得大声一点会吓到她一般。 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般的呵护过,这是她自懂事来便开始幻想的,幻想着有一个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用全世界最温软的声音,用最为温雅的样子朝她走来,把她像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一般的宠爱着。 “秦……秦松?”虽然心里已经百分百的确定了,但是亦舒还是重新确认了一下。 她是如此的谨慎,就像是对待爱情,她从来不喜欢儿戏,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拿着最恶毒的话语来中伤她。 就好像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冰冷的刀,毫不犹豫地插入到她心脏的位置,生生地将她的心给剖析了开来。 “是我。你怎么啦?怎么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啊?”秦松的语气中弥漫着关切的意味。 “我,我……”亦舒有点被难住了,她该说些什么呢?说她刚刚被一个男人吻了?不,她不想要把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给亲手埋葬了。 视线慌乱地在卫生间内扫着,最后视线落在了还在流淌的水注上,“哦,我刚刚喝了口水,被呛到了,所以声音有点不一样。” 说着,还为了验证自己话里的真实Xing,清咳了几声。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男人的声音带着浅淡的宠溺。 让亦舒的脸颊不自觉地跟着红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嚅喏着,“其实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刚巧……” 秦松没等亦舒说完,声线提高了几分,不自觉地高扬了起来,“亦舒,这么多的凑巧被我给遇到了,你说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啊?” “代表就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很合适,觉得我们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尝试着让对方走路你的生活。” 这……这……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亦舒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丑,但是也是空前绝后的美丽。 一双红肿的眼眶内,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更加的清澈透亮了起来,闪动着如琉璃般璀璨的光芒。惨白的脸颊上开始有血液快速流淌而过,晕染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来。 第四四零章 冤家总是路窄(4) 尤其是唇角,刚才被揉破的地方,此时就像是开在Chun天里的一朵姹紫嫣红的花朵,甚是耀眼。 嘴角上不自觉地向上牵动着的唇角,像是蓄了香醇的甜酒一般,让人只稍看上一眼,便足以沉醉。 此时的亦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沉醉在爱情里的小女人一般,让人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多看上几眼。 “那……这……我……你……”亦舒微启红唇,想要对秦松说的话给予一点点的反应,却发现自己的嘴笨得可以,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松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内解读出亦舒心底里真实的想法,“亦舒,你是不是也认同我说的话?” 亦舒拿着电话,将头点得就像是捣年糕的锤子一般,“嗯。” “好,那晚上我来接你。”听得出秦松此刻心情的喜悦。 “接我?做什么?” “傻瓜,当然是去庆祝我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啦。”秦松宠溺的声音即使是透过电磁波,也能够感受到像是裹了蜜一般。 “这,这么快。” 是啊,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啊,就像是盛淮南说得,她这样是不是太饥渴了,好像是个男的只要像她抛出橄榄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接一般。 啊,呸、配、呸,她怎么可以在这么美好这么神圣的时刻,去想起那个男人来恶心自己呢,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呵,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越是看不惯她这样,她还就偏就要这样了,有这么好的这么优秀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当然要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牢牢的抓住啦。 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都朝着自己的脸上砸下来了,她不张嘴还躲开,那不是犯傻吗? 不,她才不要去做这样的傻事呢。 “好,那我等你。”这句话说完,亦舒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真是滚烫得都可以直接煎鸡蛋了,尤其是那一双含Chun的眼眸,真是顾盼生辉啊。 “嗯,你下班我去接你。” 等到亦舒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办公室内的同事都已经回来了,看到亦舒一副怀Chun的样子,尤其是嘴角还破了皮。 一般人直接围堵了上来,“说,刚才你是不是跟二老板一起离开的?”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啦?” “亦舒啊,亦舒,我们看着你一个听单纯的姑娘,没想到你这勾引男人的手段居然还一套一套的。” “就是,刚才还表现得一副根本不认识二老板的样子呢,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啊。” “什么都别说了,说不定他们刚才已经找了个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呢,你看她的嘴唇都被咬破了,可见这激烈程度。” “啊,你们听我这一颗空灵的玻璃心,就这样被你给生生地打碎了。” “这也难怪了,咱们二老板早上看到亦舒收到百合花会这么生气呢,还直接拿起花就扔到了垃圾桶里,还命人直接清理了,原来人家是吃醋了啊。” “亦舒,你这个桃花运到底是哪里求得的啊?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旺了啊,一下子花开两朵,还都是绝世品种的。” 女人的疯狂,亦舒这下子算是见识到了,这些人的嘴真的是太可怕了,真的可以把没有的说成有的,把有的说成了花啊。 “打住。”亦舒冲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女人,伸出手在空中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事情根本不像你们想得这样。” “切,谁信啊。” “就是,证据都在这里了。”小美直接用如葱的手指往亦舒破了的嘴角上戳,像是对亦舒的报复。 “嘶,很痛耶。”亦舒扬起手一把拍掉了小美的手指,“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里真的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样,刚才这里突然很痒,瘙痒难耐,我就用手用力地抓着,没想到贪图一下子快乐了,结果直接就把自己的嘴皮子给抓破了。” “真的?” “嗯,绝对是比真金还要真。” 嘴上说得信誓旦旦的,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发憷,她真的是跟盛淮南接触得多了,人都变坏了。 过去,她哪里会说假话啊,现在倒好了,这假话谎话是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张嘴就来了,而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么一想,亦舒更加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决定有多么的明智了。 那盛淮南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黑的墨汁,不管是谁,只要沾染上一点点,就黑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姐妹们,那这么说我们在座的所有人,还都是有机会的咯?” “是啊,是啊,唉,你说咱们二老板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一看他长得这么桀骜不驯的样子,他肯定是喜欢我这样的妩媚的女人的。”小美双手叉腰,微仰着下颌,挺起了自己傲人的胸膛。 “切,那可不见得,人家这么有钱,有权、又有地位的,像你这样的女人他一定是见过很多了,说不定想换换口味了,改吃清粥小菜了也说不定呢。” 刚才还在统一战线的女人们,此刻开始了互相攻击。 亦舒心想着只要不涉及她,随便她们怎么争吵,最好是全都扑倒盛淮南,让他分不出精力在自己的面前晃悠了那才好呢。 下班的音乐在BT整幢大楼内悠扬悦耳的响了起来,平日里都不急着离开的女人们,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全都拿着包包冲了出去。 乘坐着电梯到达大厅的时候,一个个就显得没有那么急了,站在大厅里好像只是为了在一起聊天一般。 有的甚至还从包里拿出了化妆品,做着最后的修饰,力图将自己打扮得最完美。 亦舒当然知道这些小女人的心思,她们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见到盛淮南,并让他看到自己的机会。 亦舒跟自己办公室的同事打过招呼后往门口走,她也在等,等那个叫做秦松的温润的男子。 “喂,你这第一天约会是不是也应该捯饬捯饬啊,得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小美走过来,用手肘撞了撞亦舒,暧昧地朝着她眨了眨眼。 第四四一章 冤家总是路窄(5) “不用吧,这才是真实的我啊。” 小美像是听到了什么外星人语一般,翻了翻眼睛对这亦舒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别这么天真好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女人的本真的,要不然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也不会这么吃香啦。” “可是……”亦舒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很懂,也没有机会让她去懂。 刚还想要说些什么,小美已经受不了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就往楼下最近的卫生间拖,“行啦,行啦,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还活在如童话般的爱情故事里,大小姐,醒醒吧好吗,求你活得现实一点。” 亦舒不懂,想要展露本真的自己怎么就不显示啦,但是她还是任由着小美在她的一张小脸上涂涂抹抹。 等到小美终于放下手中那些形形色色的她也叫不上名字的化妆品的时候,她转眸凝向身后的镜子,镜子中的女人光芒四射,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熠熠的杏眸,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纤长浓密的眼睫宛若蝴蝶的翅膀,在闪着晶亮光彩的黑水晶上流连忘返,挺翘的鼻尖在彩妆的修饰下更加的立体笔直,淡粉色的唇彩让原本就丰润的娇唇更加的饱满诱人,甚至连刚才的伤口都完美地遮掩了起来。 这倒是帮着她省去了很多的事情,亦舒很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小美单手环胸,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亦舒可以从她的眼眸中看出惊艳,“亦舒,没想到你稍微一捯饬也是个美人胚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老天赐予你这么优良的资本给遮掩起来。” 然后她很嫌弃地拢了拢亦舒的短发,“这头鸡窝当初到底是谁给你设计的啊?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吗,还有还有,这身衣服,到底是什么品位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BT的,当初招你来的人的眼睛到底是被那什么给糊住了,还是有着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啊,居然能把你给招进来。” 听着小美亦褒亦损的话,亦舒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心想着要是她知道是锦瑟招她进来的,这个小美又会做何反应。 想着小美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亦舒的脸上不自觉地晕开了话。 “停。”小美突然叫道。 亦舒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脸就这样冻僵在了脸上,“就这样,一会儿你见到秦松的时候,就保持这样的笑,绝对能把那个富少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真……真的吗?” “那当然,我可是恋爱专家,我说的话还有假。”小美将摆出来的化妆品一件一件的重新收回去,这才又像是赶鸭子一般的将亦舒推了出去,“行啦,第一次约会可不能让男士等太久了。” 亦舒这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一看,这么一折腾离下班的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她忙抬起脚往外跑。 身后再度传来小美揶揄的声音,“矜持点,你这样一出去什么都露陷了,记得要笑,要笑。” 亦舒脚步未停,但是已经明显的慢了下来,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公司门口的不远处,停着一辆黄色的法拉利跑车,秦松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靠在车门边,嘴角上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手里还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只怕都是女人视线争相追随的目标吧。 同公司的很多女同事此刻正站在门口,视线瞟向外面窃窃私语。 能说什么呢,不外乎说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如此温润尔雅的男人的守护。 亦舒再一次垂眸审视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暗暗的捉摸着,自己今天应该要穿那套连衣裙的,若是穿了一定要比现在加分不少,一想到这些心情不免跟着雀跃了起来。 她知道那是恋爱小女人的心情。 这样的情景,若是放在过去,她只怕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骑着顶级的白马,只为等候她。 秦松好似已经看到她了,嘴角的笑意正在一点点的扩大着,他迈动着欣长的脚步朝着亦舒一步步优雅地走过来,怀中抱着的玫瑰花焕发出夺目的光彩,让在场的一个个女人们羡慕嫉妒。 “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花,所以买了一束不一样的,希望你能够喜欢。”秦松站在下面的台阶上,瞳眸中映照着亦舒娇俏的身影,身影温煦如Chun风,飘啊飘的,钻进女人的心窝里,于是荡出了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亦舒伸手将花接在手来,手不经意间碰到了秦松的手,就这样被他包裹在了温暖的手心中,便再也没有松开。 亦舒也不挣扎,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一些,羞赧地垂了眼眸,腼腆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周围的议论声好似终于重开了屏障涌了出来,一声声艳羡声,让亦舒第一次尝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虚荣心,也让她沉沦在了被呵护的温柔中。 秦松轻轻地包裹着亦舒的柔夷,牵着她呵护着她一步步地朝着下面的阶梯走去。 “今天你真美。”秦松的手放在车顶,呵护着亦舒坐上了副驾驶座,在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突然转过眸来与亦舒的呼吸交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的轻浮,仿若发自内心最深处的赞叹。 没有一个人不愿意听到好话,尤其是一个被她放在心里的男人的赞美的花,那恐怕要比任何的美容产品或者是美容针都要管用。 亦舒感觉自己的心里,仿若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以雨后Chun笋般势如破竹的态势不断的生根成长,抽枝散叶,瞬间开出了一朵朵绚丽的花朵。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此刻就在马路的对面,也停着一辆黑色的看着低调,却价值千万的豪车,里面坐着一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人。 此时这个邪魅的男人的脸上却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尤其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眸中像是含了冰刀子,似是随时都能够射出来,将黄色法拉利里的两个人千刀万剐了一般。 第四四二章 冤家总是路窄(6) 他的车子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黄色的法拉利后面,随着它开进一家高级餐厅的地下停车场内,然后从裤兜内摸出手机,“马上叫爱丽丝到这家餐厅来,打扮得漂亮点,对,怎么漂亮怎么来。” 说着将车熄了火,欣长宛若国际男模的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从车内迈了出来,也不急着进电梯,而是有些烦躁地掏出烟吊在嘴角。 若是此刻有女人从这里经过,定是被他这副样子所吸引,雅痞的气质,再配上残邪的神情,周身散发着令女人趋之若鹜又不敢随意靠近亵渎的君临天下的气质。 尤其是明明灭灭的光晕在有些昏暗的停车场内,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和邪肆感。 远远的看着,仿若这一幕不像真实的,倒像是有点如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等到他抽完一支烟,他这才转身嘭的一声巨响将车门关上,所幸这里是地下停车场,地面坚固无比,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这么一声响只怕连墙壁都要跟着晃三晃了。 该死的女人,他在心底里暗暗地啐了一口,将刚刚还未扔掉的烟蒂,捏在手心中,手指摩擦间有黑色伴随着黄色的烟灰从皙白的手指间飘落。 欣长挺拔的身姿仿若披上了一层叫做戾气的外衣,黑暗中宛若一个从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 他没有直接上顶楼的旋转餐厅,而是先进入了大厅,才等了一会儿,爱丽丝就在司机的护送下出现了。 当她扭动着水蛇腰,妩媚动人地朝着盛淮南走过来的时候,从她那张精致得不真实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的惧怕,仿佛她没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她的所有情感都来自盛淮南。 盛淮南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朝着她弯了弯手肘,她马上意会,乖巧地将自己那张如玉簪一般散发着莹润光着的藕臂挎入了盛淮南的手臂,声音妩媚酥麻,“盛少。” “叫我南。”盛淮南依然故我,跨入电梯的时候直接按下了顶楼键,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南。”爱丽丝心中雀跃,却不敢像上次那般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只是声音似乎更加酥软了一些。 但是这些对此刻的盛淮南来说,似乎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听爱丽丝说些什么,一副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顶楼餐厅,他的眼神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懂得会察言观色的爱丽丝马上噤了声,乖乖地扮演好女伴的角色。 也许这也就是盛淮南为什么叫爱丽丝过来的原因吧。 上了顶楼,盛淮南故意找了个秦松跟亦舒后面的位置坐下,虽然是后面,但是因为是顶级餐厅,相互之间并没有挨得那么近。 盛淮南很绅士地为爱丽丝拉开座椅,等到爱丽丝落座后,自己这才绕过桌子坐到了她对面的一侧。 期间爱丽丝是真的有受宠若惊的,但是仍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敢啊,上次真的是让她怕了,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就让盛淮南打得住进了医院,一住还是这么长的时间。 今天早上刚从医院里出来,这下午就接到了盛淮南召见的电话。 盛淮南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凡人,他是神,可以随意地控制别人的意愿,可以把别人对他的心玩弄在股掌之间,他又是世间开得最妖艳的罂粟花,肆意地绽放,吸引着世间的女子队她趋之若鹜。 “南,你想吃什么?”期间有侍应生拿菜单过来,爱丽丝接在手中,抬起彩霞流转的眸,千姿百态地凝向对面的盛淮南。 这才发现盛淮南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里,虽然他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游曳在各种男人间的第一朵金花爱丽丝,除了要长有一张绝世的美貌以外,她在智慧上必须还得比一般的女人略胜一筹。 察言观色在她们这个行业中那是必备的素养。 她不动声色地转眸睨向后面的那一桌,是个很养眼的男人,但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爱丽丝没有看清楚。 那个男人正在跟他对面的女人温润耐心地讲解着菜单上面的菜式,介绍着这里有什么特别值得推荐的。 秦松介绍完后,抬眸也看到了爱丽丝看向他们这边的眼神,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厌恶,直到他的视线穿过她落在盛淮南的身上的时候。 站起了声,走到亦舒的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亦舒的肩膀上,状似亲密却又不会显得轻浮,就连亦舒这样对感情慎重的人也没有表现出来反感。 优雅地俯身,总是无形中将尊重放在了第一位,像是害怕惹得亦舒不高兴一般,声音温润清透,“遇到了熟人,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你等我一会儿。” “嗯。”亦舒小女人的姿态尽显,娇柔地点了点头,“好。” 说着,脸颊上又染上了一层光晕,不似别的矫揉造作的女人那般的矫情,倒是显出了几分青涩来。 秦松这才站起身来,嘴角上依然挂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的笑意,可看在盛淮南的眼中却是异常的刺眼,攥在手心中的餐巾布被他不自觉地揉捏在手心中而不自知。 只是脸上一如刚才那般的平静无波,就连平日里挂在脸上坏坏的雅痞也不见了,有的唯有目空一切的傲慢。 “盛少,真巧,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碰到您。怎么,带女伴过来一起用餐?”虽然有提到女伴,可视线却再也没有落向爱丽丝。 这对一个温润的绅士来说,是很不多见的,仿佛多看一眼爱丽丝就会污浊了他的眼一般。 听到秦松跟他打招呼了,盛淮南这才傲慢地缓缓转眸,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声音冰冷,“这家餐厅是你开的?” 秦松没想到盛淮南居然会这么说,明显的一愣,但是都是混迹江湖的人,他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重新挂起笑意,“哪里的话啊,这不是感到高兴嘛,所以过来跟您打个招呼啊。” 第四四三章 冤家总是路窄(7) 盛淮南蓦地像是踩到了地雷一般,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就爆发了起来,“***,收起你那张让我看着就觉得恶心的嘴脸。” 引得餐厅内的人都纷纷侧眸,一看是盛淮南大家也都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又埋下头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本就安静的餐厅一下子变得更加寂静无声了。 仍沉寂在秦松编织的温柔情网里的亦舒,听到响声,皱了一下眉,脸上撩起了一股怒意,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身后端详了过去。 这一看,她的视线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般,蓦地收回了视线,整个人身上像是爬满了蚂蚁,让她感到坐立难安,各种情绪一齐朝着她涌了过来,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当她看到秦松被盛淮南这般毫不留情地羞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冲上去将盛淮南大骂一顿,但是她又怕,又怕盛淮南阴魂不散地缠绕在他的身边。 当她看到盛淮南的面前坐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的时候,她心底有突然蹿上来一股怒气,中午的时候才刚吻过她,这下午就已经与一名女子相携着出现在这样高级的餐厅,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啦。 尤其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晚上一顿饭要跟这个男人相处在一个空间内,她就感觉一阵抓心挠肺一般的难受。 秦松倒是没有生气,也许是这样的盛淮南他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但是这么多上层人士都听到了,他脸上的笑好似有些挂不住了,但是仍然努力着让笑意存在着脸上,“盛总还是像以前那么爱说笑。” “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我这是在说笑?”盛淮南的脸上隐隐的有了怒意,他不似锦瑟那般懂得隐忍。 他觉得人活一辈子,本就已经痛苦苟且了,为何还要去隐藏自己的本Xing,去跟别人虚与委蛇,也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再去看别人的脸色了,何必还要委屈自己呢。 唯独一人,唯独跟秦松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总是逼出他最坏的一面,让他不断地想要去隐藏自己最真实的心里想法。 盛淮南也不顾爱丽丝正坐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理会这个餐厅内的规定,从裤兜内掏出一只烟吊在Xing感的嘴角。 在低头点烟的时候,有那么几缕发丝凌乱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地垂挂了下来,他悠然自得地点燃烟,在嘴里重重地吸了几口,慵懒地抬眸间将嘴里的烟雾朝着秦松站着的方位喷了过去,带着几分挑衅。 他像是这才看到秦松也带了女伴一般,嘴角勾出一道邪魅的弧度,戏谑道,“怎么?秦少这是准备该吃荤的拉?” 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却真正的让秦松变了脸色,他牵强地勾了勾嘴角,有意压低声音赔笑道,“呵呵,家里逼得比较紧。” “所以呢,这是准备上岸啦?找个女人给你妈生个娃玩玩啦?”说完,盛淮南蓦地将手中剩余的烟一下子按在了面前盛放骨碟的盘子里,从顶端一下子劈到了最后。 即使是站在身旁的秦松也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戾气那么盛,仿佛在一发力,直接可以让整间餐厅都风卷残云一般的消失。 秦松想不通,盛淮南突然的戾气到底来自哪里,他不认为亦舒跟盛淮南有任何的关系,若是有关系的话,盛淮南怎么可能还会这般安静得做得住,只怕是早就已经走过来掀了他们的桌子,或者说根本不可能让亦舒跟着他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是他又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过去出来玩的时候,只要是他盛淮南看得上眼的妞,不管是不是已经跟了别人,他只要勾勾手指便能够从别人的手中抢过来。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从来都不会去看别人的眼色,从来都是任意妄为的。 对,他也的确是有这样为所欲为的资本。 秦松又跟盛淮南说了些话,这才灰溜溜地走回到自己那桌。 亦舒一看到秦松回来了,马上将餐巾布从腿上拿开,仓皇地欲起身,在对上秦松探究的眼神的时候,她又努力地告诉自己应该要镇定,不能因为某人的出现而破坏了她跟秦松之间的氛围。 “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好。”秦松看到亦舒的异样,眼中闪过一抹探究的神色,却在亦舒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清灵的眼眸再度恢复了往常的温润。 “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可以那么对你无礼。” “哦,你误会了,我们比较熟了,所以说话显得随意了一些。”他没有想到亦舒居然会这么维护他,他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上的笑漾得更开了一些。 伸出温润的大掌,越过桌面,覆在了亦舒的手背上,眼里的光束越发的妖艳,语调也随之提高了几分,“亦舒,你知道吗?” 亦舒视线从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上抬起,凝向秦松。 “刚才我听到你这句话我真的是很高兴,就算是让我去受更多的委屈我都愿意。” 亦舒脸一红,视线仓皇地收回,将手从秦松的手掌下面收了回来,无措地站起身来,“我先去趟洗手间。”然后逃也似地往卫生间走去。 亦舒跑进盥洗室,抬眸透过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就像是染了胭脂一样,红得过分,但是眼眸中却闪着惊慌跟悲恸,甚至是有一些些的失落,亦舒看得待了。 水龙头里的水就这样一直哗哗的流着,忘记了自己打开水龙头的最初本意。 就这样傻傻地透过镜子看自己的双眸,那漆黑的眼瞳上倒影过两个小小的她,小小的人儿仿若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显得这般的落寞。 落寞这个词一下子闪进了她的脑海,让她全身就像是通了电一般,猛地一怔,双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脸颊,试图将自己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思绪全部都给驱赶出去一般。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 此时的她应该感到高兴,能遇到秦松这是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却让她给捡了漏,她何德何能啊,居然还要在这里胡思乱想。 第四四四章 冤家总是路窄(8) 对,胡思乱想。 刚才明明都是好的,但是自从她看到盛淮南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整个思绪都乱了,她不能受到他的影响,她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告诉自己应该要把所有的思绪都放在秦松的身上。 在盥洗室内对自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以后,亦舒这才发现水龙头一直打开着,她在水柱下胡乱地洗了一下手,姗姗地往外走。 刚拉开盥洗室的门,一阵浓郁的烟雾气息朝她喷涌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掩了口鼻,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散落着好多根烟头。 亦舒厌恶地皱紧眉头,心想着这些顶级餐厅不都是对吸烟有明令禁止的吗?这人会不会太没有素质了一些啊,心想着就抬眸朝着吸烟者凝了过去。 这一望,她有一瞬间像是窒息在了这片稀薄的空气中,脚下一软,连连后退了几步,重新逃进盥洗室内,就想要关门将自己与门外的人隔绝开来。 然而她终究不能如愿,盛淮南的动作似乎比她还快,伸出一只脚顶住了门,奈何亦舒怎么用力最后仍然不能将门关紧。 刚才娇俏的脸颊,血色正在一点点的渐退,张开嘴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哭腔,“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么怕我?还是害怕外面的那个男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男人邪魅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意,又好似夹杂了冰霜,让周遭的温度跟着瞬间降低了好几个点。 “谁,谁跟你在一起拉。”这人能不能总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搞得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围着他转一样。 好吧,她承认,的确是很多女人拉长了脖子等着他去看上一眼,但是那些人当中绝对不会包括她,绝对不会。 如是想着,亦舒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既然大家都是来吃饭的,我希望咱们可以当成陌生一样,互不认识,安安静静地把这顿饭吃完,这样对你我都好。” “哦?”盛淮南剑眉轻挑,脚步蓦地上前,高大昂藏的身躯直接将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将亦舒整个地困在了盥洗室内。 各种各样害怕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她害怕此刻会有人突然出现,她害怕被他的女伴看到,她害怕被秦松撞见,更加害怕盛淮南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举动来。 盛淮南的脚步仍在一步步的逼近,直接把亦舒逼退到了墙壁上,伸出手撑在亦舒脸侧的墙壁上,妖孽般魅惑的脸上勾着笑,却又冷得宛若十二月般的料峭。 他一寸寸地朝着亦舒的脸靠近,清冽的气息将亦舒整个地包裹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亦舒的脸颊上,嗓音魅惑而又磁Xing,“可是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撒谎,那可怎么办呢?” “什……什么意思?”亦舒背脊紧紧地贴着墙面的瓷砖上,将脸别想一边,试图避开盛淮南喷洒过来的气息,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恨不得此刻墙壁上能裂开一条缝,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她一直都知道盛淮南这个人很危险,她一直都知道…… 反观与亦舒的慌乱,盛淮南倒是悠闲得多了,他就像是个慵懒的猎手,闲趣地观赏着自己的猎物。 不急于有进步一步的动作,将烟凑近唇瓣,狠狠地吸了一口,待烟嘴离开唇畔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烟喷洒在亦舒的脸颊上。 亦舒对盛淮南的动作毫无防备,慌乱中吸入了很大一口浓烟,逼迫得她连连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她刚刚微微前倾了身躯,手还未来得及触上唇瓣,下颌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扣住,她迟缓地转眸想要瞪向始作俑者的时候,一团黑影罩了下来,一口噙住了亦舒的嘴,将嘴里还未完全吐干净的烟,悉数从他的嘴里过度到了亦舒的口腔内。 亦舒难受得伸手想要将男人的身体推离自己的身体,蓦地被盛淮南擒住了双手,桎梏在了伸手,一个用力,整个身体更紧地贴向他健阔灼烫的胸膛,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予取予求。 一双杏眸瞠大了紧紧地盯着盛淮南,却见他微阖着双眸,比女人还要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不像是故意的羞辱,倒像是正在享受着情侣间最为隐秘的交欢。 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男人的真正面? 亦舒有些混乱了。 就在她晃神的瞬刻,盛淮南从她的嘴里退了出来,一双妖魅邪肆的桃花眼眸,蕴含了**,变得更加的幽暗深邃,仿若看上一眼,便能够将人完全地吸引进去。 “丑死了。”盛淮南那只带着灼烫温度的手指,用力地反复地抹着亦舒微肿的红唇。 只是瞬间,真的只是一晃眼间,邪魅眼眸中的热度便烟消云散了,换上的是骇人的冷意,危险地紧睨着亦舒。 突然,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了亦舒的胸口,连带着压得她的心一直往下沉,仿若像是没有了尽头一般,那样的视线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亦舒想要别过头去,将自己的唇从盛淮南的手下夺回来,然而任她如何使尽全身的力气,硬是没有撼动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盛淮南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十二月般料峭的温度,视线紧紧地攫取着亦舒嘴角上的伤痕。 “不……小心。” “被那个男人吻的?”那双眼睛像是带了刀含了剑。 一股委屈从心底一下子蹿了上来,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这个男人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她,他到底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她这些话。 “是。”亦舒厌恶这个男人对她的轻践,负起地说道。 “哈。”一声冷哼湛湛地从盛淮南的鼻腔中迸射了出来,“还真是饥渴,过去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亟不可待呢?这才刚走了一个郭帅,便又勾搭上一个秦松。” “告诉我,是不是一个男人还不能满足你啊?”盛淮南伏近亦舒的耳畔,冷肆的声音宛若地狱中钻出来的鬼气,瞬间钻入亦舒的耳畔,冰冻了她全身的血液。 第四四五章 冤家总是路窄(9) 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一条手臂宛若毒舌的信子,慢慢地游走在她的身体上,“你们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啦?这里被他摸过了吗?那这里呢,是不是也被他舔过啦?你们进行到几垒啦,嗯?” 一句句羞辱的话就像是臭水沟内恣意生长的水草,伴随着恶臭粘腻的爬到亦舒的心脏上来,捆绑收拢,逼得她没有办法呼吸。 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亦舒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么的近,近到每一次呼吸,两个人的胸口都能够产生剧烈的撞击。 她感觉自己就要被这个男人给逼疯了,身体内竖起了根根的反骨,每一个毛孔都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咬着牙,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 带着泪痕的脸颊突然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花,“盛先生,我认为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交流这么隐私的问题的地步吧,再说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您有关系吗?” 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在一低再低,她在心底里告诫自己,不要怕,如果怕了那么她就彻底的输了。 而这个男人却恰恰最愿意看到她服软的一面,所以他才会对着她一而再的造成伤害。 突然,亦舒就像是穿上了坚硬的铠甲的女战士,抬起还算自由的手臂一把抹过眼角,完全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她已经化了妆,这样的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视线直直地撞上盛淮南的眼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声音带了些自我放弃的意味,“就算您是锦总的好友,我想我们还不到互相干涉交友自由的地步吧。” “我还就是饥渴了,怎么办呢,我这块地也旱了二十多年了,一直也没有得到雨露的滋润,突然间一下子来了两个,而且两个都对我这么的体贴入微,我当然得要好好的都尝试尝试了。” 亦舒忍着手臂上突然传来的想要将她捏碎的剧痛,继续悠闲地说道,“对比了一下,最后我觉得还是秦松他最适合我,不止是家里有钱,而且还有能力,最主要的是他懂得怎么尊重我,我能够从他那里可以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被呵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染上毒瘾似的,有了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真的是让我欲罢不能啊。” “他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是无以为报,我只能把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他拉。”说着,亦舒还不忘朝着盛淮南眨了眨眼神。 盛淮南没想到会从亦舒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一张宛若妖孽一般的脸,差点就绿了,宛若铁块一般的话语从紧咬的牙齿缝间迸射出来,“你……够贱。”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若不是这里是公共场所,他真的想要这个女人的衣服给扒了,好好的验证一番,这个女人说的话的真假。 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过去的他,又怎么会在意是否是公众场合呢,只要他想,就有条件让他为所欲为,就算没有条件,他也会让人给创造出条件来,何曾会在意是否是公众场合呢。 “是吗?”亦舒像是得到了什么褒奖一般,整张脸灿烂得就想一朵盛开的海棠花,“不过对盛先生您,我还是甘拜下风的。” “想要达到我这样的程度?” 亦舒挑了挑眉,不做回应。 “这不难办,你可以叫秦松带你出来好好玩玩,他玩的程度可不比我低。” 这些话若是放在过去,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他也绝对不相信,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今生最不屑的就是背后嚼别人的舌根,可这个女人却一次次地打破了他无数个第一次。 “过去我只觉得盛先生是作风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人品也是有待重新评估的嘛。”亦舒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鄙夷的色彩。 怎么让她相信一个如此温文尔雅的男人,会像眼前这个祸害一般,白天衣冠楚楚,晚上脱了衣冠就变成了禽兽呢。 盛淮南的手蓦地瞬移,就要朝着亦舒的脖颈的位置掐过去的时候,最终他还是害怕了,手像是脱了力气一般,垂掉了下来。 他对自己的行为变得有些不敢置信了,他居然害怕这一掐下去,就彻底的丢失了能够靠近她的身边。 亦舒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地直插进他的心窝,又生生地伸手将他的心脏生拉硬扯一般地给拔出胸膛,剧痛紧紧地攫取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你就这么喜欢他?” “对,我很喜欢他,他在我的心目中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 “滚。”盛淮南目眦尽裂,对着他怒吼道。 亦舒再不做一丝的停留,朝着门口奔了过去。 身后传来盛淮南信誓旦旦的话语,“你会因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的。” “不,绝对不会,认识你才让我感到后悔。”亦舒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明明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为什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负罪感,为什么会感觉到有东西遗失了在了某个角落,再也捡不回来了一般。 “亦舒,你怎么啦?”秦松看着失魂落魄的亦舒,赶忙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事。”亦舒强忍着要落泪的冲动,对着秦松摇了摇头,仓皇地躲避着他温润如Chun日一般的目光,“对不起,秦松,我突然有点事情,我想……” 亦舒还没有说完,秦松变善解人意的说道,“好的,我也正有此意。” 亦舒感觉到更加歉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也只吐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秦松走过来拿起亦舒的包,手臂穿过她的后背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支撑了起来,对着她严肃而正式的说道,“亦舒,对我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要不然会让我觉得你有意想要与我拉开距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亦舒心中萦绕着一股暖流,她连连摇头否认道。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爱哭的小女孩儿,看看这脸上像只大花猫。”秦松的手指一点点的滑过亦舒的眼角,为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第四四六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1) “噗嗤。”一句话让亦舒彻底破了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秦松。 突然,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眼神中出现了莫名的恐慌,秦松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循着亦舒的视线往她看的方向您去,而是拿起餐桌上的一块餐布,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脸上污秽的痕迹。 “回去吧,嗯?” “嗯。”亦舒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笑着挽上秦松的手臂,“走吧,看来我不适合这么高级的场合。” “好,下次你定地方。” 两人相携着离开,完全将餐厅内某处强大的气场给忽略掉了。 等到两人坐到电梯,下了楼,秦松依然如来时一般帮亦舒打开了车门,又贴心地帮着她系上了安全带,这才绕过车头自己上了驾驶座。 亦舒知道刚才她的反应,秦松肯定是看见了也感觉到了,竟然连一句都没有提起过,她想秦松一定是在等她自己说,说她的事情。 既然已经想好要跟秦松走下去,那么两个人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要不然在对方的心底里留下嫌隙,那么只会在未来给两个人之间添加障碍。 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设,亦舒努力地在脸上堆积起自认为最自然的笑,扭头看向驾驶座上永远温煦和润的男人,“秦松。” “嗯?”秦松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转眸。 “刚才你去打招呼的那个人,其实我也认识。” “哦?”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跟他算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又相互并不了解,说是陌生人,可他却总是……总是……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也撞到他了,他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说你……当然我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可是我怕他会破坏……” “嘘。”秦松好看的手指压在唇瓣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既然你也说了不相信他的话,那么就不要再去纠结,我认为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亦舒?” “嗯,我相信你。” “好,那就跟着你的心走。我想告诉你,我想跟你交往绝对不是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我是想跟你以结婚为目的。” 亦舒脸色一变,呆怔的眼神看着秦松,她,她没想过这么远,她只是想先交往看看。 秦松好笑的点了点亦舒的鼻尖,眼中却闪过一抹不自然,“看把你给吓的,怎么?跟我结婚有那么恐怖吗?” “不,不是这样的。”亦舒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忙转了脸。 “那是怎样?”秦松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生气我还没有跟你提正式交往就这么想到了结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只是觉得好的东西就要快速地牢牢把握,像你这么完美的女人,肯定是有很多男人会抢的,真的是我太心急了,吓到你了吧。” 亦舒也有些搞不懂自己了,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当有人真正的跟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高兴,反而产生了退却的想法呢。 “好吧,那我现在很真诚,很正式地问美丽大方的亦舒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秦松抱起刚才的那束粉红色的玫瑰花转身凝向亦舒,表情庄重。 “我……愿意。”亦舒忍下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迟疑,红着脸将花束接下抱在怀中,“可是我想……” “嘘,就让我们记住此刻,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未来我们的心中只有彼此。” 这一夜,三个人睡得都不好,虽然锦淑珍没有问到底是出现了什么事情,但是被岁月磨砺过的那双眼睛,虽然浑浊了,却变得更加的雪亮了。 无缘无故的有个人上来就针对凌乔,那定时有些事情的。 正所谓无风那是掀不起浪来的,这其中到底是些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庄梦蝶知道内情,已经是有所动作啦? 千万种可能,就像是散乱的面粉,突然冲进了水,随着思绪的翻转一点点的团成团,死死地堵住了她的脑海,让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锦瑟与凌乔。 虽然前一夜,锦瑟一如过去那般轻拥着凌乔而眠,却没有像过去那般的如饥似渴,如狼似虎,他知道她没有这样的心情。 但是他却并没有把话说出口,软糯湿热的唇瓣宛若最柔软的棉花,带着无尽的情感,轻轻地印在凌乔的头顶,又顺着头顶一路向下,滑过耳畔落在额头。 只是吻着,却并没有更进一步。 凌乔拉起锦瑟的手掌,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更紧地贴向锦瑟。 只需要彼此这般依靠,无需更多的语言,彼此却更加透彻地理解对方的心思。 直到天边由如墨汁一般的黑暗转换成深灰的时候,睡意才刚眷顾两个人。 却也只是由深灰走过淡灰,天边的蓝色才刚刚被翻了出来,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醒了过来。 锦瑟向来浅眠,凌乔不敢乱动,从他温暖的胸膛中缓缓地抬起眸,却在下一瞬间跌入到了一个漆黑的古潭中。 凌乔的嘴角绽开一抹笑,这笑却比过去少了一抹生气,“早。” “早,亲爱的。”锦瑟紧了紧手臂,下颌微垂在凌乔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再然后,锦瑟掀被起床,一路过去那般,去到浴室内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细致而温柔地给凌乔擦拭着脸颊,用那把古潭黑木制成的梳子一点一点地梳顺她秀长的头发。 等到锦瑟从浴室内整理完的时候,凌乔已经站在更衣室内为他挑选今日要穿的衣服。 在鹿璟村不比虞城,不需要面对员工,也不需要去面见客户,所以无需穿得太过正式。 凌乔帮锦瑟挑选了一套米白色的棉麻料的休闲套装,是那种比较宽大的款式,穿在锦瑟的身上却也只是正好。 凌乔不得不承认,锦瑟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服显瘦脱了有肉的类型,天生就是一副可动的人体衣架,有时候她就在想若是他当初若是没有办公司,想必做个模特儿也是个佼佼者吧。 三十年的岁月磨砺,人生历练,让锦瑟看起来比同龄人在心智上都要成熟得多,他穿衣服不再注重花哨的款式,更多的是注重材质与舒适度。 仿若他与凌乔之间的相处,不需要刻意去探知或者去猜忌对方的喜好,不需要太过娇柔做作,却能够将夫妻之道相处到了最高的境界。 待凌乔帮他扣好上衣最后一颗扣子,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在凌乔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一会儿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滚滚在家里陪着母亲聊聊天解闷等我回来,嗯?” 第四四七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2) 凌乔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复锦瑟的。 当时她的心里也的确是这样的想法,只可惜有时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因为是到乡下农村,锦瑟不想太过招摇,秉持着低调的原则,再加上并不准备多待,便也只带了一名厨师跟一名帮佣,所以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动手。 就比如说洗衣晾晒这些,放在过去她们也没少做,所以做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前院一大片的草地上特别开辟出了一块儿地,专门用作晾晒用的,凌乔此刻跟锦淑珍就正站在晾衣架前,语速轻缓,说着一些过去的事情。 突然,一个头发蓬乱,衣服凌乱的老妇从远处跑了过来,目标明确,却被顾宇在门口将其拦下,她双膝就这么往地上扑通一跪,声音悲恸万分,“报应啊,这都是报应,淑珍啊,过去是我不对,全都是我的不对啊,现在我已经受到了报应,该受的罪我也受了,该吃的苦我也都吃了,求你,求你帮帮我吧。” “谁啊?”凌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哭声惊了一下,用手拨开衣服,探头询问锦淑珍。 离开太多年了,这样的声音已经在锦淑珍的记忆中消退,她也拿着还未来得及晾晒的衣服,摇了摇头,“不知道。” 更因为老人口中的话语,她捏着衣服的手指蓦地扣紧,往事就像是潮水一般地朝着她迅速地淹了过来。 她定了定心神,牵强勾起的唇角带着悲恸,不无自嘲道,“没想到鹿璟村里还有认识我的人。” “阿姨,这里我来晒就可以了,天气怪热的,我想喝您煮的冰镇绿豆汤了,您帮我熬一点吧。”凌乔接过锦淑珍手中还未来得及晾晒的衣服,试图想要推锦淑珍进屋,避开这样的场面。 可老妇人的一声声忏悔跟报应,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绑住了锦淑珍的脚步,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拉着她往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阿姨。”凌乔知道有些好奇心并不是阻止了就不去想的,就像是昨天那个疯女人跟傻子给她的感觉一般。 凌乔扶着锦淑珍走到门口。 “你是?”凌乔听得出锦淑珍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老妇人听到锦淑珍的声音,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胡乱地将额前的发丝给扒拉开来,露出了一张过于沧桑的脸颊。 黑黑的、皱皱的,像是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在她的脸上千刀万剐了一般,很是不留情,也难怪锦淑珍会认不出她来了。 “我啊,陆瑶,我是陆瑶啊。”老妇人看到锦淑珍,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停地整理着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努力地用不太干净的袖子抹着脸上的污痕,试图想要还原出过去锦淑珍未从鹿璟村离开的样子。 虽说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在凌乔看来都只是徒劳,但是她可以断定的是锦淑珍一定是已经记起来了。 血色在她的脸上一点点消退,身子剧烈的晃了晃,想要去抓住些什么东西去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好在凌乔就站在身后及时地扶着了她,才不至于让她摔倒。 她扶了抚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框,手便停留在了额头上,久久地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阿姨。”凌乔担忧地叫了声。 “我没事。”锦淑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凌乔的手安抚道。 然后再度转眸凝向陆瑶,声音明显地冰冷了几分,“你来这里做什么?” “淑珍啊,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不要脸,当年这么害你,为了得到庄梦蝶的那些利益,满村子地散布你的谣言,我该死,我真的该死。”陆瑶说着说着就开始用手抽自己的脸。 那一下一下的是真的用了力气的,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后悔了,还是为了今天的目的才如此的下血本。 随着她手掌的一下下落下,虽然凌乔的心里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但是她更多的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饶恕,若不是因为她,也许锦瑟跟庄梦蝶都可能会少吃些苦头。 “阿姨,我们还是进去吧。”凌乔一只手扶着锦淑珍微微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锦淑珍冰冻一般的手。 “嗯?”锦淑珍似是陷入了对过去岁月的回忆中,直到凌乔的手在一点点的收紧,揉捏着这才回了神,木讷得像是个木头人,呆呆地应了句,“好。” 听到锦淑珍要跟凌乔回去,陆瑶就像是个完全没有痛觉的,再度扑通一声,两个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家门口的水泥地上,哐哐哐地一下重过一下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 悲呛地哭喊着,“淑珍啊,求你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已经受到应有的报应了。现在我是老公,老公跟别人跑了;儿子,儿子呢也已经傻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吧,还是个婊~子,不断地勾着男人往家里带,把我那个家简直就当成了鸡窝。” 刚刚转身的凌乔,一听到傻,脚步蓦地一顿,停在了原地,想要听得更加真切一些。 “你说她造就造吧,我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我上半辈子做了孽呢,下半辈子总是要还了,可她却把我跟我儿子当成了出气筒了,一不顺心就是对我儿子拳打脚踢的,每天用我儿子逼迫着我干各种活,一不顺心,逮到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招呼到我身上。” 听了这么久凌乔总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受不了她那个捡来的疯儿媳妇了。 都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她这还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嫌疑了。 “阿姨,走吧。”凌乔扶着锦淑珍往里走。 “死老太婆,你这是脸和皮都不准备要了哈,好啊,那我今天就成全成全你。” 身后响起的年轻女人的声音让凌乔身形一震,手指蓦地扣紧锦淑珍的手,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只是相比过去似乎多了几分嘶哑,但是跟昨日那个疯女人的声音又有些不同。 锦淑珍也感觉到了凌乔的异样,湛湛地转眸凝向凌乔,虽然精神不好却满是关切,“孩子,你还好吧?” “阿姨,我好像听到熟人的声音了。” 第四四八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3) “熟人?” “嗯,是陆逸冰身边那个女秘书的声音,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回头看看是不是她,确认了再说。” “好。” 在凌乔跟锦淑珍对话的时候,身后不断地传来陆瑶的尖叫声,好像是真的被打得很惨。 凌乔再也承受不住这些声音的摧残了,蓦地转身,哪里还有过去那个优雅智慧女人的身影啊,有的只是对自我的放弃还有残暴的阴狠。 今天的她已经换了一套看起来稍微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有经过一番打理,能够看得清楚她本来的样貌。 “尔岚?”凌乔仍是有些不敢确定眼前看到的真实Xing。 “真不容易啊,未来的锦太太,您居然还能记起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来,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感激涕零一番呢?”尔岚将手上的脏东西在陆瑶的身上抹了抹,直起腰来,脸色涨红,勾起的嘴角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但是一双眼眸中却是怨毒的冰冷。 凌乔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尔岚笑得‘花枝乱颤’,可是眼中的恨意却是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以后,她脸色蓦地冰冷,“何不去问问你家的锦先生呢?” “这跟我们家的瑟儿有什么关系?”锦淑珍问道。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尔岚斜着眼睛像是在思考,边想着边往后退,“哈哈,我也很想要知道呢,想要知道我们无所不能的锦总裁,是否也能够安然地度过这个风波。” “哈哈哈……”说着就转身跑开了。 凌乔哪里还能够在原地待得住,也紧跟着拔腿就要追上去,却被顾宇给拦住了去路,“凌小姐,锦总交代了,您不能出去。” “那你跟在乔乔后面保护她。”锦淑珍在后面赶忙说道。 “这……”顾宇有些犹豫,毕竟锦瑟出门的时候有过交代。 就在顾宇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凌乔已经快步地追了上去,她想要知道的太多了,她想要知道陆逸冰的车祸到底跟水有关,她想知道为什么尔岚会变成这样,她想知道…… 凌乔追随着那道骇人的笑声一直跑一直跑。 鹿璟村之所以贫穷就在于它所处的地理位置,三面环山不说,过去唯一通往外面的一条道路还要跨过一条很宽的河,紧紧架着一座只容一人的独木桥,将这个小小的村落与外界阻隔了开来。 后来政府在这里开采了一条不算平坦的山路,这才有人开始从大山里走出去。 慢慢的有作为的青年,在外面有了一点成绩后开始回乡建设,这才有了一条可以通往外面的盘山公路,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想要将这个小村落为外人所熟知,那需要做的并不是仅凭几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到的。 所以这个村庄还保留着很多最原始的东西。 就比如说此刻凌乔走的这条上山的道路,虽然是山清水秀,但周围却隐藏了各种各样的植被树木,这些植被与人齐腰,若是不小心,只怕是很难再寻到下山的路。 这些凌乔都顾不上了,她的好奇心已经完全地凌驾于害怕之上。 然而尔岚却不一样,她在这里已经待上一段时间,她这样一个心气高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甘愿就这样停留在这样一个村庄呢,地形她定是已经勘察过了的。 尔岚就站在半山腰的位置,嘴角上仍然挂着那抹让人心生惧意的笑,眼中却盘旋着能将人置于死地的恨意。 凌乔一抬头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尔岚,茂密的树林里,斑斑点点的阳光洒在尔岚的身上,却未给她的身上增添暖意,那光点就像是燃起的火焰,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有几分自毁的邪肆。 凌乔这才想到了怕,转眸朝着身后寻去,没有看到顾宇的身影,她的心蓦地沉了几分,照理说顾宇的主要责任是保护她,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刻抛下她一人呢? “哈哈,凌乔,你这是在看什么呢?找人?那个保镖?”尔岚一语中的,嘴角的弧度斜得更加的夸张,仿佛再多几分,都快要挂到耳朵上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凌乔也不准备躲闪,问道,“他人呢?” “你觉得我会这么让人放过这个机会吗?”沙沙声伴随着尔岚的身影,缓慢而迫人地一步步朝着凌乔的位置走了过来。 “什么意思?”凌乔此刻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尔岚的陷阱,脚步一步步地后退,但这里杂草实在是太多了,才刚退了两步,凌乔差点就要被旁边枯死的枝杈给绊倒。 “凌乔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尔岚说得不紧不慢,双眸却像是带了钩子一般,直勾勾地定在凌乔的脸上,让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就像刚才那个死老太婆说的那样,我在这个村子可是很出名的,若是笼络几个男人的心应该不成问题。” “你让那些男人牵绊住顾宇的脚步?”凌乔蓦地皱了眉。 但她也很快地冷静下来,她的害怕不正中了尔岚的下怀吗?不是更给她增添了有恃无恐的筹码吗? 凌乔很快让自己镇静了下来,面色如常地对尔岚说,“尔岚,你还不太了解顾宇的能力,一两个男人还不足以牵绊住他的脚步,他很快就能够找到我,还有锦瑟,他也很快就会赶过来的,所以你最好……” 当凌乔提到锦瑟这个名字的时候,尔岚就像是疯了一般,目眦尽裂,宛若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朝着凌乔嘶吼道,“闭嘴。” 她现在的精神状况虽然未疯,但是跟癫狂也已经相去不远了,前一秒才发疯一般地对着凌乔吼叫,下一秒又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嘴上再度挂起了狂肆的笑。 她也不朝前走了,张开双臂在凌乔的面前转了一圈,“看看现在的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吗?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但是呢……”她有意拖长着声音道,“如果我要死我也一定要拉上个垫背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这才是凌乔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不懂为何尔岚就一定得要她死。 第四四九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4) “不,不,不。”尔岚伸出食指在眼前摆动着,“过去也许一定是你,但现在也许不一定是你,可你却也是最关键的,你说要是你死了,锦瑟会不会因为内疚或者是因为可笑的爱情,痛苦而死呢?” “锦瑟?”像是过去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全部都得到了有力的证实,她的心就像是绑上了一块大石头,往最深的湖底一沉再沉,但是她表面上仍然没有表现出来,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痛恨他?” “为什么?多么有趣的问题啊。”说着兀自笑了起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以前有个短命的妈疼着护着,后来吧居然连陆逸冰也开始对你用情,这边还没有整理干净,一转身居然就有另外一个男人对你爱护有加,甚至把你当成了他的生命。凌乔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使了什么妖魅狐术,让这么多优秀的男人的眼睛全都贴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你是因为嫉妒我?” “嫉妒?凌乔你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请问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呢?” “那……” 尔岚就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再也无法收住一般,“嫉妒你有个爱你的妈?还是嫉妒你可以轻易勾走陆逸冰?还是嫉妒你连被下药都能走狗屎运?” “你……你怎么知道……”我被下药的? “你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发生在你身边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尔岚就像是一位知心大姐对无知小妹表现出来的痛心疾首一般,“看来锦瑟真的是很爱你啊,居然把你保护的这么好。” “什么意思?” “够啦,你还把自己当成是三岁小孩儿吗?怎么有那么多个为什么?”尔岚一下子蹿到了凌乔的面前,对着凌乔咆哮道。 凌乔甚至都能够看得清楚她额头上贲起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像极了困兽正在横冲直撞地寻找着突破口,但这一次凌乔并没有在心里上被尔岚打倒,柔弱无骨的柔夷在身侧蓦地攥成了拳。 晶莹的水眸蓦地薄眯起来,凛冽的光从里面一点一点的透射出来,咬紧的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射出,“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下药的?” “这样才对嘛。”尔岚抬起手往凌乔的脸上拍去,被凌乔避开了,她也并不介意,“这样我们才能够站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聊聊嘛。” 尔岚转过身去面朝着山下,其实这里到处被植被树木覆盖,是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村庄的,她伸出手往前面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对凌乔说道,“这下面可全是陡峭的山坡,只要你的脚稍微地站得偏移一些,随时都有可能从这里翻滚下去。” “怕吗?”她似是在问凌乔,又像是在问她自己,“第一次真的很怕,不过摔得多了,还真的是摔出经验来了,现在若是再滚下去,我是一点都不怕了。” “我问你为什么话知道我是被人下药的。” 尔岚转眸瞥了一眼凌乔,“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那天你也在世爵酒店?” “啧啧啧,干嘛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你应该要感谢我才对,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下家。”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狠毒,就因为你喜欢陆逸冰?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的糟蹋别人的人生吗?”凌乔不敢想象,若是那天她遇到的人不是锦瑟,那么她会有怎样悲惨的人生等着她。 “这你就受不了啦?若是你知道了全部,那你是不是会疯掉?我还真的很想看看你疯掉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样子呢。” “全部?” “是啊,比如说你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比如说陆逸冰栽赃到你头上害死董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再比如说为什么你上了陆逸冰的车子后会变得记忆全无,还有你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尔岚就像是一个将军正在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般,一桩桩一件件地慢慢摆出来。 “全都是你?”凌乔的脸色随着尔岚的话语正在一点点地消退,她就像是看个外星怪物一般地看着尔岚,明明是盛夏,可是身体却像是被人泡在了寒冰中一般打着寒颤。 “是啊。”尔岚挑衅地斜睨着凌乔,语气里轻描淡写,傲慢得像是从来都不曾把她放在眼里,“没办法,谁叫你就那么傻乎乎的撞上来了呢,我如果不好好的加以利用,不就是对不起你吗。” “可我妈妈并没有错,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凌乔上前一步,猛地掐着尔岚的脖子,双眸中布满的红血丝像是要喷火了一般。 “错就错在她太爱你了,太想保护你了。”尔岚也不挣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凌乔,“她来探陆逸冰的心意,你说探就探吧,为什么要总是拉着我呢,想要故意要嘲笑我吗?还是想要在我的面前炫耀?好,那我就也让她尝尝毒品的滋味,这样大家就算是扯平啦。” 凌乔是想多么就这样用力地掐下去啊,以此来告慰她母亲的在天之灵,但是她终究没有尔岚那般的冷硬心肠,双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地垂落了下来,仰头喊叫着,“妈。” “还有呢,比如说颜可,你一直视为朋友的颜可……”尔岚从颜可说道了那次出车祸,又说道了锦瑟是如何的把她逼上了绝路。 每一桩都足以把凌乔的情绪逼到了一个绝地上,她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全部的重量,她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抱着头,眼神涣散,发出尖锐的嘶吼声,“啊~~~” 惊起了一大片的动物的惊鸣声,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的绝望与痛恨。 “哈哈哈。”尔岚像是失心疯一般的狂笑着,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脚步,“还真的是母女呢,就连最后的时刻表现得也这么相像,需要我像帮你妈妈那样,帮你一把吗?” 尔岚身形缓慢地矮了下来,眼中显露出凶光,就连嘴角也像是冻结了寒霜一般,冷酷得像是地狱中走来的恶魔,伸出手朝着凌乔的身上推了过去。 第四五零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5) 说时迟那时快,尔岚的手还未来得及触到凌乔的身体的时候,一道银光从烈日下闪过,不偏不倚地插入尔岚张开的掌心中间。 “啊~~”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环胸了昼伏夜出的猛兽,一瞬间山林里叫声此起彼伏,真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凌乔的痛苦鲠在了喉间,抬起哭得通红得眼眶,我见犹怜地慢慢抬起头来,看到尔岚痛苦的样子,她想到的居然不是痛快,而是想要去查看尔岚的伤势。 却给了尔岚另外一个下手的机会,她两只手指紧紧地扣住凌乔的咽喉处,眼睛慌乱地在疯长的杂草从中寻找着射出暗箭的人的身影。 终于,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身穿着米白色的休闲套装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内,欣长的身姿,挺拔的背脊,还有眼中嗜血的痛恨夹杂着无尽的疼爱与歉意,宛若一个王者一般,一出现就掌控住了整个局面一般。 “放了她,我绕你不死。”男人的声音清淡低沉,只有凌乔能够听得出,此时的锦瑟是真的生气了。 惹恼一个狮子到底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尔岚,你回头吧,你是斗不过锦瑟的。”凌乔知道一个女人为何会做出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呢,那都是因为她缺爱,凌乔不想让她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闭嘴,呵呵,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现在就控制在我的手里,你觉得若是说死,到底谁会先死呢?” 说着,她也不顾手上的剧痛,抬起手,递到眼前,想要用夹着凌乔脖子的手去将刀给拔出来。 手才刚刚碰到刀柄,“啊~”再一次痛呼从她的嘴里溢出,她不敢置信地转眸凝向身后。 与此同时,锦瑟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凌乔的手臂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大掌紧紧地扣住凌乔的后脑勺,将她按入自己的怀抱,紧接着唇如雨点一般的朝着凌乔的头顶,脸颊,耳垂,脖颈一路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惊了。”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歉疚。 凌乔甚至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发自他心底的恐惧。 一个看尽人世间生死离别,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居然品尝到了失去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曾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由于速度太快,他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已经消逝了。 那种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就好像灵魂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架子。 “别这么责怪自己。”凌乔伸出手,用力地揽住他的腰肢,将自己的身体更紧地投入他的怀中,在此刻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这才终于回归到平稳。 “老大。”顾宇双手将锦瑟的匕首呈了上来,“是我没有照顾好凌小姐,我愿意接受惩罚。” 锦瑟这才从凌乔的颈窝中湛湛地抬起幽邃凌厉的冰眸,并未伸手去接,只是这样冷冷地晃在顾宇的身上,看得顾宇的身上直发毛,冷意一阵一阵地朝着他袭过来,钻进毛孔,从脚底一直有阴冷的气息往头顶上直冒。 顾宇明白锦瑟的意思,他还不配锦瑟亲自动手,他握起刀柄,刀尖朝着自己的胸口,蓦地扬了起来。 此时凌乔正从锦瑟的怀中转过眸来,见到这个架势,惊吼道,“住手。” 而后转头,“瑟,这不是他的错,他对这里的地势毕竟不熟悉,而且又这么多人牵绊住他,他没有及时赶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后张着手臂在锦瑟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好的吗?一点都没有受伤。” “可是我刚才听到你哭了,你哭得这么伤心,感觉连我的心也要一块儿带走了。”他扶着凌乔的肩膀,才刚跟她吴侬软语,却也只是在一抬眸一转身之间,他脸上的温润瞬间被癫狂给替代了。 或者用癫狂都不足以来形容此刻的锦瑟,哦,应该说是兽Xing大发来得更为贴切一些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尔岚躺倒的地方,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卧倒在地上,抱着双臂,蜷曲在一起缩成一团的尔岚。 “怎么说呢,对你我真的是有些失误了。”多么像是道歉的话语啊。 也对,外界素来传闻,一个富商名叫锦瑟,虽然女人很难靠近他的身侧,但是却也从不会像一般道貌岸然的男人那样,在人前对女人展现了一切的温柔善良,却在一转身无人的角落,对某一个女人拳打脚踢。 对嘛,那样的人面兽心像锦瑟这样的儒商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所以这样一个有着好口碑的男人,就算是再冷,也会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是的,锦瑟从来不打女人,但是若是面对一个疯子,他想那还是可以另当别论的。 他微微地弯了腰,一把扣住尔岚的衣领,湛湛地将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此时尔岚的脸色已经发白,却不知死活地挑衅地看着锦瑟,开合着惨白的嘴角,有汗珠正在一点一点地顺着脸颊落入她的嘴角。 她很不雅观地当着锦瑟的面,“噗”地啐了一口,没有吐到锦瑟的脸上,却是成功地将他给彻底的激怒了。 双眸宛若火山里的岩浆,随时准备要喷薄而出了。 “怎么?锦总这是准备要再破一次例吗?不再准备在心上人面前装高雅了吗?” 尔岚是有意想要激怒锦瑟,激怒他到底对她有什么样的好处呢? 哦,今天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本是想要拉着凌乔最垫背的,但是她还是低估了锦瑟的能力,果如凌乔所说锦瑟是个厉害的角色,即使是在陌生的复杂的环境里,居然这么快就如此精准地找到了她们所处的方位。 他们胜利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心想着能够死在锦瑟的手里,也不算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她用言语挑衅锦瑟,试图激怒他,然而她的话语说到最后终究是越来越弱。 只因为此刻有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那么灼热的火焰足以烧死任何一个人。 宛若地狱里走来的魔鬼,不止能烧死她,还要拉着她下到十八层地狱,要让她灰飞烟灭。 第四五一章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6) 尔岚淅沥沥地笑开了,轻轻地阖上眼眸,一副随时准备受死的状态。 所以她没有看到锦瑟薄唇见勾起一抹极其阴戾的微笑。 须臾间,尔岚感觉自己的身体宛若失控的风筝,耳边刮起一股强劲的飓风,像是失去重量的破布,下一瞬背脊猛地撞上后面陡坡上的巨石。 “啊——” “咔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一道是尔岚最里发出的,那是一种在承受锥心剧痛后,人本能的发出的声音。 后一道是来自她的身体上的,是背脊在受到外力的剧烈撞击的时候,人体骨骼断裂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尔岚周身瞬间失去了任何的痛觉,唯有一双含恨的、带着不敢置信的双眸还在不断地瞠大再瞠大,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顺着尖锐的石块儿,宛若一滩烂泥一般整个地瘫软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痛快的?”尔岚在嘶吼,在痛恨,一双眼睛紧紧地瞪着锦瑟。 锦瑟不理会咆哮的疯狗,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对任何人做,除了一人。 挺拔昂藏的身躯站在无风的山坡,并未凌风却飘逸出尘,宛若神祗,能够掌控大地。 “让我死,让我死。”身后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出一点点的生气,像是虫鸣一般的呻吟。 她宛若一缕草芥根本无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他抬起修长完美的手指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尘埃与杂乱,像是一位永远保持最完美状态的绅士,像是在他面前的是一堆让他恶心的浊物,甚至是连眼皮都未曾掀动一下。 待身上整理完毕,这才伸手去拢了拢头上凌乱的发丝,在确定自己恢复往常的状态后。 这才转身面对凌乔,他的眼眸中哪里还有刚才的冷戾,他再度恢复到了凌乔所认识的那个世间最温柔贴心的尔雅男人。 他缓步踱向凌乔,伸出手欲要抚上凌乔的脸颊,可手伸在半空中却又再度被他给缩了回来。 是刚才曾经拎过尔岚衣领的手,他的手还是习惯Xing地摸进兜内,想要寻找一块白手帕,却发现这个习惯他已经禁了好长时间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看似很幼稚又随意到了极点的动作。 将手在身上那件米白色的没有任何污渍的休闲棉麻布衫上来回反复的擦拭,甚至还撩起衣服的一角,将每一根手指都认真仔细的擦拭过。 这人啊…… 若是没有刚才经历的那一幕,放在平常,凌乔也许会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但是此刻她的心思还沉浸在尔岚阐述的那一段过往中。 等到锦瑟再度抬眸的时候,这一次他抬起的手再没有放下,而是捧起凌乔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一尊搪瓷娃娃。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凌乔仰眸凝向锦瑟,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孩需要得到大人的支撑。 锦瑟捧着凌乔的脸颊,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一路向下,轻轻地压在他的眼角,将她的泪一点点的吻干,轻柔的声音像是柔软的棉絮,将凌乔团团的包裹,“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妈妈,妈妈她当时得该是怎样的无助啊,她一个人默默地将一切都承受了下来,她甚至为了不给我增加负担,还要小心翼翼地隐藏,那样的心里煎熬,真的不好受,她这一辈子为了我就没有享过福,到老了,却还因为我这个女儿,受到这样的折磨,我真的是太不孝了,太不孝了。” 即便是再巧舌如簧的锦瑟,此刻他也无法舌尖生花地说出一些话语来安慰凌乔。 他能做的只有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给予她更多的力量上的支撑。 他的心里的痛一点都不比凌乔少一分一毫,甚至是更甚,她的每一声抽泣,都像是一把利刀毫不犹豫地剜刮着他的身体。 他在自责,自责自己为何不早一点站到她的面前,为何要自以为是的以为那是为她好,为何没有早一点将她和她的家人保护起来。 “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保护你一世周全,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温润的话语,缱绻的语调,瞬间让湿气朦胧了凌乔的眼眶,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阳光照射过来,折射出千万缕潋滟的光芒。 凌乔的头在锦瑟的怀里轻轻地摇晃着,她想告诉锦瑟,这样就很好,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瑟仍拥着她,任由着她的眼泪鼻涕染湿了他的前襟,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凌乔心情的平复。 “回去?”锦瑟轻轻地抬起凌乔的下颌,温声询问道。 “嗯。”凌乔点了点头。 锦瑟拥着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高大的身躯在凌乔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对于这样一副几句安全感的背膀凌乔是依恋的,她也不矫情,趴在锦瑟背上,任由着他双手托着她的大腿根本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将脸更深地埋入他的肩颈处,就像是个疲累的孩童依赖着大人一般。 “老大,这个要怎么处理。”顾宇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小声的请示道。 尔岚仍在一心求死,她还在不断地叫嚷着,只是声音越发的虚弱无力,“让我死,让我死。” “死?那不是让你解脱了吗?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得到这么好的结果呢。”锦瑟的声音悠然清浅,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的云淡风轻。 尔岚却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惊恐中一般,双臂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奈何无论她如何的努力,愣是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来,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当中。 “不……不,不。”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滚滚,只要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都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后面一句话他是对顾宇说的,“知道怎么做啦?”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大。我会留着她的命,把她送回到傻子的身边的。” “不……”这一声宛若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悲呛的声音响彻天空,却终将无法再度挽回她的命运。 第四五二章 平常的生活,不平常的命运(1) 凌乔一路趴在锦瑟宽厚温暖的背上,即使是在炎炎的夏日,她感觉到了不是汗意直流的粘腻与灼热,也不是两人身体相贴的灼烫感,她感觉到一股沁心的暖流,从两人的身体接触间一直暖入的心间。 也许在岁月远去,这股暖流会一直萦绕心间,不会消散一点一滴。 她将脸在锦瑟的颈窝间蹭了蹭,一股清冽的香味缭绕在她的鼻端。 “真是磨人。”锦瑟微侧脸颊笑道,那笑里满是对凌乔的宠溺。 “我要磨你一辈子。”凌乔带点小霸道地说道。 “怎么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于是,男人嘴角的笑又像是噙了阴谋得逞的‘诡笑’。 凌乔趴在锦瑟的背上,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托到面前的男人,她缓缓地抬起眸,视线对着正肆意的骄阳,光线的刺入,让她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太阳也变得没有那么的刺眼了,仿若幻化成了她母亲亲切和蔼的脸庞。 她在心底默默地对母亲说道,‘妈,您用生命在疼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您是否会心有安慰?’ 在快要到达小别墅前,凌乔看到了锦淑珍,那个带着如母亲一般和润光泽的女人。 她就这样站在烈日下,脸上的担忧如此这般的显而易见,尤其是那双闪着如琉璃般耀眼光泽的眼眸里,蓄着对他们的担心与牵挂。 ‘妈,您看见了吗?她会代替您继续爱我。’ 锦淑珍看到他们,忙侧转了身子,用手抬高了金丝边镜框,用手指擦拭了眼角。 这才抬着脚步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脸上的关切是发自内心的,“乔乔,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叫医生,不,不,这里的医生不比城里,我们现在就回去,马上回去。也不行,这路途太过遥远了,这一耽误实在是要不得。” 此刻锦淑珍的身上,哪里还能找得到过去那个沉稳内敛,永远一副淡漠表情的吴管家的影子啊,她就像是一个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后,慌乱无措,连说话都开始有些颠三倒四了。 是的,锦淑珍是真的疼凌乔,是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般的在疼爱。 再说凌乔素来不是个爱矫情的孩子,即使是在那段被锦瑟困住的日子里,她也活得这般的顽强。 如今,她居然整个人软趴趴地趴在锦瑟的肩膀上回来,她会这么紧张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凌乔拍了拍锦瑟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给放下来,还未等锦瑟完全地将身子蹲下来,凌乔便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握住了锦淑珍上下检视她的手。 安抚道,“阿姨,没有,我没有受伤,只是刚才有些没有力气,锦瑟怕我无法从山上下来,这才背着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锦淑珍握着凌乔的手,微微带着颤抖。 于是,双手交握的人,像是把某个重要的男人给遗忘了一般,径自地往别墅内走。 婆媳俩像她们这么好,作为儿子作为未来的丈夫,他到底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失落呢? 锦瑟站在原地没动,伸出手摸进兜内,掏出一盒烟,打开烟盒,去抽里面的烟,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到现在都是抖的。 倒不是因为一路上背着凌乔的原因,而是他心里怕,他害怕自己如果再晚一秒到的话,那么后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不敢去想,想了没有,因为他说要保护好她,那么就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就算是付出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正在他手指还停留在烟盒上,跟里面的烟做着抗争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着‘袁磊’的名字。 按下通话键,贴于脸畔,不作声,那边的声音清浅而又恭谨,是袁磊一贯以来的声音波度,“锦总,董璇已经找到了,她已经回虞城很久了,只是改名换姓了,所以才耽误了我们一点时间,您看……” 袁磊聪明就聪明在每次干了很多事情,却在锦瑟的面前把话说死,空留出余地来,等着锦瑟话他后面的话填满。 “不需要了。”锦瑟手指终于顺利地抽出一支烟来,修长的手指捻在烟蒂的部分,他指腹间虽然带着粗粝的磨砂感,但是手指肤色很好看,蜜色中带着点白皙,指骨分明,一个分手指又是匀称有力的。 就是这样捏着烟蒂的手指也能够透出几分Xing感来。 微微开启薄唇将烟含了进去,又掏出银质的带着图腾的打火机,手指轻轻一按,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火机上蹿起一簇火苗。 狭长Xing感的丹凤眼角扫到从远处走来的顾宇,眼中眸色不变,似是没看到一般的低垂眼眸将烟头凑近了火苗的一端。 都说喉咙上凸出来的一块骨头是那人最Xing感的地方,此刻随着吮吸的动作,锦瑟那块凸起的地方上下滑动,烟头上燃起了明明灭灭的光亮,他收起打火机一手插在裤兜内,往别墅的一侧走去。 身穿着迷彩服高筒靴的顾宇,也看到锦瑟,朝着锦瑟的身边靠了过去。 高筒靴踩在草地上,声音被下面的突地吸收了进去。 再轻的脚步声,锦瑟还是听到了,又将烟凑近唇瓣吸了一口,干净的手指磕了磕雪白的烟身,潇洒中透着几分慵懒,幽邃的视线凝向院落的一隅,让人看不出情绪,“都办好啦?” “是。”顾宇恭谨道。 即使只是站在锦瑟的身后,顾宇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抬眸去看锦瑟,只是稍抬眉眼朝着头顶的斜上方凝了过去,“老大,恕我多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留活口,这样会有隐患。” 锦瑟身形不动,岿立宛若磐石,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透出几分不真实感,似是还有几分隐隐的苍凉。 “我说过,不管是谁,不管是在任何时候,只要是动过凌乔的,我都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第四五三章 平常的生活,不平常的命运(2) 他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是雪山崩于眼前,即使是有可能波及不到自己,但是那种可怕的阴影却是每个人都不想再品尝第二次的。 是的。 这就是锦瑟,他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刻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也会在遇到任何关于凌乔的事情的时候,失去理智。 “可是她……”顾宇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锦瑟将手中燃到一半的烟头给扔在地上,用脚掌碾压在泥土内,转身视线未曾落在顾宇的身上,越过他的身侧。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可是,只有对她永远的承诺守护。” 那声音轻得宛若夏日里的一缕清风,似是它曾经来过,但是当你想要去认真的追寻它的脚步的时候,却发现如此的缥缈,亦真亦幻。 即使是缥缈,你却不能够否认它的不存在,因为它会随着每一次风的脚步来叩击你的心田。 锦淑珍拉着凌乔的手上到楼上。 对,在锦淑珍的老家,锦瑟特意给锦淑珍安排了一个主卧的房间,正北朝南。 即使是正值炎炎的夏日,即使是此刻主卧内窗户大开着,也一点也感受不到闷热,这跟这鹿璟村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关,也跟锦瑟的建筑理念分不开。 他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顶级富豪,却并没有将奢侈极尽地表现在了表面,他不爱炫耀,却是真正的做到了享受和环保兼顾。 锦淑珍拉着凌乔的手坐到到大敞着的窗边的小沙发上,轻轻地呼吸甚至还能够问道淡淡的花香味。 锦淑珍去倒水回来的空档,正看到凌乔双腿跪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颌,视线悠远地还看着远处那个他们才刚下来的那座山。 若是不知道情况,倒是有点像是过去她的影子,以前农闲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她就喜欢这样托着腮帮子拄着有些破败的窗框上,仰头凝着这座大山,幻想着在山的那一边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没想到在她翻过大山后,虽然也看到了繁华,却让她更深刻的体会到了丑陋,人Xing的丑陋。 锦淑珍敛了敛神,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暖的笑意,将辈子递到凌乔的手里。 状似无意道,“在看什么呢?” “嗯?”凌乔回过神来,随口扯了个谎,“刚才进来的时候感觉这个房间内很想,想要找找看这香气的来源。” 锦淑珍也不点破,而是在凌乔跪着的沙发的一侧坐了下来,拿起旁边柜子上放置着的一根银针,另一只手去掀置于柜子上的一个银质的熏香炉,拿着银针的手在里面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里面顺势升起了一束带着点点星光的火花,烟雾却很想,这一拨弄间,香气似乎更加的浓郁了几分。 “香气……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凌乔来了兴致,走到了另一张小沙发上,撑着脖子往里面看。 锦淑珍将手中的银针送到凌乔的手中,“是啊。这不刚才村长将瑟儿带过来的物品都分发给乡亲们了,乡亲们为了感谢也纷纷送了回礼。” “这是什么?”凌乔拨弄着,好奇道。 里面烧着的明明暗暗的光亮倒是有点像是稻草被点燃的感觉,香味却很是怡人,似乎比一般的花来得浓郁一些,但是又似乎没有熏香来的浓郁。 “味道很好闻呢。” 锦淑珍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侧了侧身子,眼眸凝向外面,指了指刚才凌乔一直看着的那座山,“那座山上都是宝。” 凌乔抬眸顺着锦淑珍手指的方向,脸色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就连眼神都带着哀伤。 锦淑珍假意没看到,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小的时候啊,村子里人还没有这么多呢,那时候每家每户地都分散开来住,一到夏天啊,离那座山远的人家,蚊子就特别的多,晚上用蒲扇不断地扇着也算不安稳。” 锦淑珍扶着沙发背转过身,视线晃过凌乔的身上,继续道,“可是就住在山脚下的那些人家,就说自己晚上睡得很舒爽,一沾席子就睡着了,而且啊半夜根本就没有一个蚊子。” 凌乔似是被勾起了兴趣,转眸看向锦淑珍,无声地询问,‘为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两边的人谁都不相信对方,都固执己见。但是呢说得多了以后,山脚下的人也开始觉得自己家里有蚊子了,而住得离山远的人家呢,竟然也开始觉得家里的蚊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多了。” “口口相传的威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凌乔小声地嘟囔着。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蓦地抬眸对上锦淑珍的视线,“阿姨……” “今天是我太过鲁莽了。”说着她垂下了头。 “其实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当时我跟你的心情一样,被那个被称作‘疯女人’的女子几句话就勾起了好奇心,就想着要去探究一番,以为她是疯女子我们就相信了,其实现在想来她真的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好匆忙。” “她利用了人们好奇的心里,吊足了我们的胃口,然后在早上几句话就把你给带走了。” 锦淑珍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也许她到最后根本不可能给我们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锦淑珍的话就像是一记闷棍,狠狠地砸向了凌乔的脑门,指尖的银针什么时候脱落的她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像是那种在冬日里被人抛进了结冰的湖水中,再度重新打捞起来的一般。 她冻得双手去拿那杯水,却是努力了很多次,手指僵直,怎么也握不起来,最后她放弃了,踢掉叫上的软脱,环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到了沙发上,像个缺爱的可怜的小狗一般,惹人怜爱。 “不,不,阿姨,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件重大的事件,每一件都足以让我刻骨铭心,如寒川刺骨。” 锦淑珍这一刻的心里是罪恶的,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就像是刚刚止住血的伤疤,她却残忍地伸手在伤口上重新挖了一个洞。 第四五四章 平常的生活,不平常的命运(3)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事关锦瑟的,再多的残忍的事情,她都会昧着自己的良Xing去做的,就如眼前的女孩儿,她也爱她,但是…… 有些事情总是冥冥中有预感一般。 锦淑珍站起身,走到凌乔的身边,伸出手将凌乔拥入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在她的后背来回的抚摸着,试图想要用自己的温暖来减轻一些凌乔的心里的痛。 “重大事件?” “阿姨,您说我是不是一个祸心?没想到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就因为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对我的关心,没想到……没想到就被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药,最后才导致她成瘾……” 尔岚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粘在凌乔骨髓上的毒瘤,此刻在锦淑珍面前重新地再说起一次,都是剔骨一般的疼痛。 凌乔断断续续地把尔岚说的所有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泪沾湿了锦淑珍的衣襟,一阵风吹来,竟然刮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她打了个寒颤,却将凌乔更紧地拥入到了怀中,将下颌抵在凌乔的头顶上。 她张了好几次嘴,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没有想到自己所承受的苦痛居然会让这么善良的女人再承受一遍。 双拳瞬刻间握紧,眼眸中的泪,像是被十二月的寒风冰冻了一般,呈现出了彻骨的寒意。 她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样的痛苦让她承受就够了,她的下一代应该要享受到幸福与快乐。 “不哭了,孩子。你的妈妈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若是她在天有灵的话,绝对不希望看到你活得这么痛苦的,就让阿姨代替她来保护你,嗯?” “嗯。”凌乔乖顺地在锦淑珍的怀里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去担心瑟儿,陆逸冰发生车祸的事情,不是她说她知道内情,警察就会轻言听信的,这样的事情是需要讲求证据的,再说阿姨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 锦淑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幽邃,视线穿过窗棂看得很远,似是在安慰凌乔,又好像在跟自己做着某种保证。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受得苦已经太多了,就算上天也应该要垂怜了。” 也许这句话只是为了安慰凌乔,对锦淑珍来说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上天呢,那简直是个无稽之谈,若是上天真的会有感应的话,为何总是会将善良的人置于一个无力救赎的位置。 却总是让那些心存鬼胎的人,做着Cao控别人命运的霸道行径呢? 锦淑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以后,这才抬手抹了抹凌乔的眼角,用双手捧起凌乔的脸颊,极其郑重其事道,“乔乔,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也懂得站在别人的位置去为别人着想。可是瑟儿他站得位置不一样,你懂吗?” 凌乔又怎么会不懂锦淑珍的话呢,她当然懂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她也懂什么叫做站得越高摔得越疼。 站在非常的高度必须得要有非常的手段。 道理她都懂,但是有些Xing格已经生成了,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她需要时间,也许给她时间,也并不一定能够就可以让她改变得了她的Xing格。 但是她在面对锦淑珍隐隐期盼的眼神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点头。 “所以我们有时候心肠该硬的时候必须得要硬得起来,心肠该软的时候也能够软得下去。有时候即使你不想这样做,有可能会违背你的良心,但是你必须得要恨得下去心。” 锦淑珍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凌乔的双眼上,她在确定凌乔听懂了以后,这才笑着站起身,“这也该到吃饭的时间点了,你看你的眼睛红得跟个小兔子似的,一会儿瑟儿看到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变小兔子不是更可爱吗。”凌乔也有意活跃气氛。 等凌乔挽着锦淑珍的手臂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锦瑟正坐在餐桌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运城的手指正在键盘上不断地飞舞着。 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隐隐地透着一丝淡漠与疏离。 从上往下看倒是有点像是钢琴家正在弹奏钢琴一般,只是声音稍微单调了一些,却很能安抚人心。 锦瑟听到了声响,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俊美无涛的嘴角上挂着一抹清浅的笑。 餐厅的一侧正好是一大片的落地窗,此刻正有阳光在落地窗上驻足,懒懒散散地晃在他的身上,映在他无与伦比的脸上,那笑像是被镀了金一般的闪闪发亮。 仿佛刚才那个冷漠的人不似他一般。 “终于舍得下来啦,我这肚子可是跟我抗议了很久了。”他的视线先是在锦淑珍的脸上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凌乔的脸上。 绕了一圈最后在凌乔那双红眼圈上停留了几秒。 “少爷。”佣人进来想要请示锦瑟是否可以开饭了,看到锦淑珍跟凌乔正好从楼上走下来,便又忙向她们打了招呼。 “开饭吧。” “是。”佣人退了下去。 锦瑟站起身,随手关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它放进一旁的壁橱内走出来,伸手搂住凌乔的腰,将她往客厅的方向带。 “饿了吧?”他看着凌乔,“我去帮你盛碗汤垫垫。” 锦淑珍在一旁轻笑,冲儿子摆手,“我去盛汤,你陪乔乔说说话。” 锦瑟不置可否,搂着凌乔继续往餐厅内走,他说,“这穷乡僻囊的,滚滚一个人都不认识,肯定会呆不惯,要不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想必也开始想家了,要不我们早些回去吧。” 待凌乔坐到位置上的时候,锦瑟提起茶壶,从餐桌上翻开一个空杯子,往里面倒水,表情平淡无波,倒像是一场很日常的谈话。 倒满水后推到了凌乔的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喝点。 凌乔想刚才锦淑珍带她上楼的时候,锦瑟是一定知道他母亲已经给她喝过水了,此刻他叫她喝水倒像是一种掩饰了。 第四五五章 平常的生活,不平常的命运(4) 凌乔没有揭穿,双手端起肚子微鼓的杯子,凑近唇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后看向锦瑟道,“有你的地方,无论什么地方都是家。” 锦瑟笑了笑,曲着手指刮了一下凌乔挺翘的鼻尖,“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会讲话了。” “近墨者黑嘛。” 凌乔俏皮地冲着锦瑟眨了眨眼睛,她当然知道锦瑟现在跟她说这些的主要目的,而且他们到鹿璟村也才两天的功夫,锦瑟在来之前可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想要在这里好好的陪陪他母亲的。 如今因为她的原因就要离开,凌乔觉得自己若是答应了,就有些矫情了。 “是吗?那我可得要好好的检查检查,你到底被我染黑了多少。”锦瑟伸出手作势要去掀凌乔的衣领。 此刻锦淑珍正好端着汤走进来,凌乔一看,脸上红了一整片,马上将脸埋进了水杯上。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锦瑟转身接过锦淑珍手里的汤,“哦,有人正在向我表露心意呢,我这不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呢嘛。” 锦淑珍笑着斜睇了一眼锦瑟,轻斥了一声,“胡闹。” 这一顿饭在大家刻意的营造下,气氛很是不错,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咱们一家人好像都还没有一起拍过照片呢吧。”锦淑珍在两个晚辈的身上流连着,其中有太多的眷恋与不舍。 “对不起,阿姨,是我们疏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凌乔连连道歉。 “还有你。”锦淑珍故意拉下脸来转眸凝向凌乔,“你准备一直这样叫我阿姨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准备改口呢?” 凌乔没想到锦淑珍的话锋转得这么快,先是一怔,而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就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水嘟嘟的又像是一只多汁的桃子,让见者都忍不住想要抱起来好好的咬一口。 这样的凌乔,锦瑟也看到了,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凌乔因为羞赧而垂下眸去,等到她完全没注意的时候,蓦地前倾,在凌乔的粉颊上啄了一口。 就在凌乔羞涩地抬眸看向锦淑珍的时候,灼烫湿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环绕,“我看你很享受我叫你老婆的啊,怎么叫声妈就这么害羞了呢?” 凌乔既羞又恼地抬眸撇了一眼锦瑟,蠕动着唇瓣,像是正在给自己不断地加油打气,终于那声软糯的像是带了所有的情感,又像是古代深闺中的女子第一次去到婆家一般。 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嗳。”锦淑珍应得十分欢喜,甚至有眼泪正在眼眶中打转。 是幸福的泪。 对,是幸福的泪。 “这么高兴,我们应该得要喝点酒庆祝一下。”锦淑珍忙转身,任泪水从对着岁月痕迹的脸颊上越过,汇聚到了下颌。 “我来吧。”锦瑟起身想要帮忙。 “你不知道放哪儿的,我去拿。”锦淑珍抬手按住了锦瑟的肩头。 脚步快速地往阴凉的储藏室走去,一路上,她都在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真的是够了。 锦瑟在倒酒的时候,他知道凌乔酒量不好,有意给凌乔少倒了一些。 “满上,满上,这样的日子不喝还要等到何时呢。”倒是锦淑珍今天在极力的劝酒。 等到三人的杯子都斟满后,锦淑珍又叫来了佣人,拿着凌乔的手机,叫佣人多给他们一起拍些照片,嘴里还在抱怨着,“平时拍照片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以后一定得要补上,这样偶尔能拿出来看看也是好的啊。” 说着,眼泪又溢满的眼眶。 凌乔以为锦淑珍是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她以前的家人,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锦淑珍的身后,亲密地趴在锦淑珍的肩头,“妈,今天我一定陪您拍个尽兴,而且什么状态的都要,就算是喝醉酒的也绝对不能放过。” “好,好,什么状态的都不能放过,都要记录下来。” 于是,一个在外人眼中神秘而又严肃的家庭里,正发生着跟平常人家里一样的事情,他们推杯就盏,他们开怀大笑,他们摆着各种不同的造型,去应和着面前佣人手中的那只手机。 这一场活动中最先败下阵来的当属凌乔,她的酒量最差,最初她还能双手托着腮帮子,目光略显呆滞地坚持着,浑浑噩噩地聆听着,锦瑟跟锦淑珍的闲话家常。 混沌的意识正在跟残存的理智进行着最后的拉锯战,终究前者战胜了后者,占据了上风。 凌乔终究没有坚持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锦瑟抱着凌乔先上了楼,将她好生的安顿在了床上后,便又下了楼。 今天的锦淑珍给锦瑟的感觉很反常,但是到底是哪里反常呢?他又说不上来,只想着那就多陪陪她,让她一吐心中积压的情感。 锦瑟下楼的时候,佣人正好端上一杯上好的雨后龙井,几根如针一般的茶叶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浮浮沉沉的,锦淑珍端起杯来,凑到面前,将水面上的叶子吹开,被杯口凑近唇瓣,轻轻地押了一口。 都说茶能解酒,但锦淑珍今天的酒是解不掉了,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 锦瑟在走近她面前的时候,锦淑珍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茶几上,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夸大的笑意,倒是看起来更加的贴人心,“陪我去外面走走。” “好。” 幽静的别墅内,采光很好,锦瑟的声音被一缕投射入室的阳光拉得很长,只是看着这样的倒影就有说不出来的魔力,仿佛被赋予了令人难以诉说的绻绻回忆。 锦淑珍像是看得痴了,定定地看了很久。 锦瑟失笑,Xing感的唇角扯着完美的弧度,“锦女士。”伸手拉起锦淑珍的手,挽过自己的手臂。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好在锦瑟命人在围墙的周围都种上了树,开辟出一条容人散步的林间小道,锦淑珍伸手就能触及到旁边树梢上茂密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完全看不出这还是刚从几千公里以外移植过来的。 不知是被目前的场景给震惊了,有所感叹,还是有了对过去的会议,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有钱真的是能够让鬼推磨。” 第四五六章 平常的生活,不平常的命运(5) 和煦的阳光跳跃在锦瑟的眉宇间,语气近乎调侃,“今天的锦女士似乎对生活有了很多的感叹。” “也许是人到了我这个岁数,也有可能是有些触景生情了,突然很多回忆就涌了上来了,身边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可不就得拉着你们俩好好的感叹感叹啦。” 锦淑珍是听出来儿子口中的取笑了,倒也无妨,这样的母子相处她还未曾品尝过呢。 现在慢慢品来,她在心里下了个结论,嗯,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锦淑珍转眸看向锦瑟,她这辈子也算是被上天厚待了一次了,即使是没有在疼爱中长大,也没有让他泯灭了本心。 听到锦淑珍这么说,一抹烦躁涌上心头,从兜内掏出烟来,想到母亲就在身边,便又将烟重新塞了回去。 “别想那么多,你还有很长的岁月要走。”锦瑟心中有气,连带着言语都没有刚才那么温柔了。 茂密的树丛中有圆圆的光点洒下来,罩在锦瑟的身上头顶上,映在锦淑珍的眼里,多了几分温暖的色彩,课声音却带了些悠远,“嗯,真的是还有很长的岁月要走,我还没看到你跟凌乔踏上红地毯,还没看到我未来孙子的影子呢,我怎么舍得放下。” 两人漫步在林间小道上,两旁的泥土还透着刚翻出来的芬芳,“瑟儿,这辈子妈妈什么都没有给过去,却尽顾着从你身上索取了。” “我给得起。” 这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会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若是别人说了,多少是有些自大的,但是若是从锦瑟的嘴里说出来,不显自大,反而是带着一些霸气。 是啊,像锦瑟这样站在人生的高度,能够给予的何止是一星半点,只要是别人想的或者不敢想的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手到擒来。 然而,当他面对着两个深爱着的女人的时候,他却总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让他挫败。 “我知道,你给得起,但是我心里难安,所以等你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妈妈,让我有一个赎罪的机会,这样我才能够心安理得的去接受。” “不用,不要有那么多的心里负担,你只要去接受就可以。” “好,好,接受,妈妈全都接受在心里了,我感觉到自己很幸福,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所以……所以……” 锦淑珍说道这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锦瑟太敏感,很多事情只要让他捕捉到一点点的讯息,他就能够分析出全局。 “所以什么?”果然,锦瑟幽邃的眸晃在锦淑珍的脸上,里面带着东西一切的锐利。 让锦淑珍的心缩了一下,暗自庆幸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锦淑珍拍了一下锦瑟的手臂,力道不重,但是有点带着惩罚的意味,笑着嗔道,“你这孩子啊,眼神太过犀利了,又喜欢Cao控一切,以后在面对凌乔的时候可别这样,她生Xing平淡,喜欢把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你这样就让她更难以开口了。” “我有很多办法让她对我开口。”说道凌乔的时候,锦瑟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温淡。 “你看,你看,本Xing又显露出来了吧。” 后来,母子俩绕着别墅周围的石板小路绕了很多圈,似是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也有交代不完的事情。 “明天去祭拜过姥爷、姥姥跟舅舅后,我们就回去吧。” “没事,不急,陪你在这里多待段时间。” “算了,离开这么多年,见到的都是些生面孔,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喂,亦舒,真的是你啊。”小美挤啊挤的,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亦舒的身边,语气中带着惊艳,也夹杂着淡淡的嫉恨。 远远的小美就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飘逸的裙摆下一双勾人的白皙美腿,随着裙子的晃动一摆一摆的,很是勾人眼眸。 看着背影又像极了亦舒,可是小美愣是不敢上前打声招呼,只是远远地跟着。 若是没有化妆的话,小美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会狠狠的揉一揉眼睛,好好的看清楚那个在她前方不远处走动得摇曳生辉的女人是不是她平时认识的亦舒。 可惜她每天都有化妆的习惯,所以只能将眼眸瞠大,再瞠大,可是大脑的认知还是让她不敢轻易地去认定。 终于,所有此刻来上班的人全都止步于电梯前,人太多,而电梯只有两部,唯有等待。 也是这等待的间隙,让小美终于敢悄悄的上前,也就是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小美终于算是看清了,与她中间隔着两个人距离的那抹淡紫色身影的正脸。 小美惊得差点连下颌都快要掉出来了,天呐,这个女人可真的不止是脸上有料,就……就连她的胸部,不,不,还有刚才她在身后观察到了,那不及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还有那双笔直匀称的白嫩的长腿。 这,这,只是一件衣服和一双高跟鞋后的区别,若是再让她换上一个女人的发型,或者说再给她化上上次给她化的淡妆,是不是她就要超过自己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那天自己为何要那么多事。 虽然那天她拉着亦舒去洗手间,多事地给她化上淡妆,目的是希望能够让亦舒跟秦松早点确定下来,好让盛淮南的心思不要放在亦舒的身上。 如今,她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啊。 门口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突然屏息,眼神看着追随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他背光而来,宛若一个神祗一般,又美得宛若妖孽,嘴角邪痞地勾着一弯亦正亦邪的弧度,单手插在兜里,随着走动间透出几分慵懒的桀骜,尤其是一米八几的身高,一出现就力压了在场所有人的气势。 亦舒刚想要回答小美,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心中暗骂了一声招摇的妖孽后,便将脸压得低低的,眼观鼻鼻观心。 随着众人一起,对着那一排甚是有气势的人微微欠了欠身,恭谨地叫了一声,“盛总。” 袁磊有意引着盛淮南往总裁专属电梯走,偏偏盛淮南将之完全的漠视,直直地朝着亦舒等着的这部电梯走来。 有员工注意到,想要给他让位置,都被他轻轻地一个摇头给阻止了。 小美从盛淮南一进来,视线就紧紧地黏在了他的身上,此刻他的一举一动,她当然也注意到了。 而且以女人的敏感来看,她感觉盛淮南会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亦舒。 这怎么可以,她看上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呢,所以她故意凑近亦舒的身边。 第四五七章 是戏耍她的手段还是桎梏自己的陷阱(1) 用肩膀顶了顶亦舒的肩膀,用不大的声音调侃道,“今天怎么穿得这么隆重啊?”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身边站着盛淮南的缘故,此刻周围都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浅,所以她的声音被无限制地给放大了。 “隆重吧。”亦舒的心思不在盛淮南的身上,所以没发现周围的异样。 垂眸摆弄了一下身上的这身裙子,可以说这是亦舒一生当中第一次拥有一条自己的裙子。 “这可是花了我全部的身家呢。”语气中总带了那么点的沾沾自喜。 “怎么?今天有特别的活动?”小美继续着‘循循善诱’,她想要间接地告诉某人,那个女人的心思完全不在你的身上,你就不要再在她的身上花心思了。 “是啊,秦松说要带我去认识他的那些朋友呢。”一脸的幸福小女人的表情。 说完,还不忘挽过小美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怎么办啊,我好紧张啊。”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既然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了,这一步一定是要走的,再说也只是去见朋友,又不是让你见他的父母。”小美没好气地白了亦舒一眼。 亦舒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人家这是第一次嘛,还不准我说说啊。” “跟你说哦,一会儿下班的时候,你得给我留一下,给我像上次那样好好的捯饬捯饬哦。”亦舒央求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与强势。 此时电梯终于从上面运行了下来,她们俩也开始随着人流往里走。 “怎么?上瘾啦?”小美继续调侃, 难得亦舒的脸上燃起了一抹红晕,声音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也不是啦,上次秦松说我化妆的样子很美,所以……” 虽然亦舒的声音很低,虽然周围开始想起嘈杂的脚步声,可是对从小就在这方面有所训练的盛淮南来说,这些根本都对他构成不了阻碍,亦舒的话还是清晰地蹿入他的耳膜。 插在裤兜内的手蓦地攥成了拳,他脚步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视线阴郁地看着那道淡紫色的身影。 “这才刚在一起多久啊,就想开始为他改变啦?” 小美拉着亦舒在电梯中间的位置站定,视线穿过前面的缝隙,女人擅妒的本Xing终于展露了出来,一瞬不瞬地落在盛淮南的脸上,嘴角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勾出一抹邪恶的弧度。 亦舒在听到小美这么说的时候,心底突然像是被人挖了一角一般,很空,让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吐出了几个字。 “他很好。” 是那种她从未尝到的好,那种好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原来也并不是被世界给抛弃了。 那种好会给她无尽的温暖,甚至会让她忘记了自卑。 那种像是个真正的小女人一般,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是她前所未有过的,她很贪恋这样的感觉。 若是此时有人问她,还有其他的吗?她只怕很难再回答上来了。 “就真的这么好?足以让你付出全部的身家?” 小美一问,让亦舒想起了那天跟郭帅的相亲,突然地就打了一个寒颤,蔫蔫地道,“其实这是个不小心造成的错误,今天只是想将错就错而已。” 那样的经历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了,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她一定要争取早一点把自己给嫁出去,这样才能彻底的摆脱那个恶魔。 “喂,别说得这么深沉,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小美终于探出亦舒的心意了,心中没有了那么大的介怀,便也开始调侃起亦舒来了。 “是啊,我这样的大脑还是玩点表浅的就好啦。” 此时电梯门正好在她们设计部这一层停了下来,亦舒从小美的肩头抬了起来,故意表现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看着小美道,“下班后可别想逃。” “不逃,好了吧,我的大小姐。”小美反手挽住了亦舒的手臂,“不过我能帮你一次也只有一次,不如我直接教你化妆得了。” “真的?” “嗯,中午的时候我带你去商场买化妆品。” “好,就这么说定了。” 然而,有时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楼下,盛淮南在电梯关上后,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幽邃的桃花眼眸中放射着冷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 就连平时跟他多有接触的袁磊,此时也吃不准盛淮南的真正心思了。 不过他知道,若是盛淮南不动,那么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高层干部的脚步是连转变一个方向也不敢的。 “盛总,我们该上去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您来主持呢。” 虽然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袁磊跟盛淮南之间相处的时候都是不拘小节的,但是此时身后还跟着那么多的人呢,袁磊便不得不表现得谦恭一些。 然而盛淮南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仍立在原地,就像是他的整个世界跟外界隔绝了一般。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再出现,并没有让他们两个人断绝了联系,反而像是一剂粘合剂,把那两个人更紧密地粘合到了一起。 她居然为了秦松那样的人开始想要改变自己了。 她居然说他很好? 没来由的盛淮南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用钝器一下一下地凿进去,不是很痛,却让他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品尝到了窒息的滋味,就连口腔中也溢满了苦涩的滋味。 这种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从来没有品尝过,所以不知道。 但是他此时可以肯定的是,有一股名为嫉妒之火,正在他的身体内肆虐,似有燎原之势。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他绝对不可能会走上这条捆绑自己双腿双脚的道路的,那样的人生自由他还不想要失去。 可是手却已经先于他的思想,探进了兜内。 修长的堪比国际名模的腿朝着总裁专属电梯迈了过去,边走边播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想要收手已经是来不及了,那边电话已经被接通了,“喂,盛医生。” 第四五八章 是戏耍她的手段还是桎梏自己的陷阱(2) 一道雍容中透着华贵的声音透过电磁波响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盛淮南一怔,忙将电话拿起来贴近脸侧,声音一如往常一般的邪肆,“哦,朱姐,这过几天不是有个一年一度的大聚会了吗,我这正好在BT里,就想到了您呢。” “你小子还有这份心思,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受宠若惊啊。” 这个朱太太在富人圈里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可唯独对上盛淮南的时候,整个人温顺得都能化出水来,什么事情都是有求必应的。 “朱姐这么说的话,可真的是伤我的心了,我对你的关心那可是日月为证,天地可鉴的。”盛淮南冷着一张脸,跟朱太太虚与委蛇。 “行啦,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最没心的就是你盛大少啊。”朱太太娇嗔。 像这种富太太,虽然说表面上很风光,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钱、权的根本不在她的眼里,然而她们却也是最寂寞的。 都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尤其是这些富豪,站在云端,本就已经飘飘然了,若是有几个姿色姣姣的小姑娘,对他们露出一些崇拜的爱慕表情来,那么他们定是不能自控了。 唯独可怜了这些待在深闺中的怨妇,每天只能气得却是说不得。 这个朱太太倒是个例外,也算是这些富太太中色胆比较大的了,也不会苦了自己,既然自家男人出去玩,那她也出去玩儿,只是玩得比较的隐蔽一些,养个小白脸的什么的。 只要不来搅他朱喜茂的局,只要不让他的脸上太难看,他倒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样也就过去了。 后来也是朱太太陪同着朱喜茂去参加这富人间的一年一次的盛大聚会。 这才有机会在聚会上看到盛淮南,她一下子便被盛淮南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冶的气息给迷住了。 又因为机缘巧合,居然让她看见了盛淮南跟一个富家千金在楼上调情,于是便有了想要靠近盛淮南的想法。 不过,她也只是痴心幻想,几次的暗示外加明示后,终于明白想要跟盛淮南有一腿无望后,这才硬扯着盛淮南,“咱们认个姐弟吧,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能帮衬帮衬呢。” 不得罪女人这是盛淮南一直以来的处事准则,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天真的会派上用场。 “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能在富人堆里如一条鱼一般地活得自在,只怕这个朱太太早就已经活成了人精了,再加上盛淮南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给她打电话的。 “小弟哪里敢差遣姐姐啊,我这真的是为姐姐考虑才打的电话,最近刚上来一批新的设计师,思想也新颖,又临近聚会,就想着姐姐能够在聚会上脱颖而出。” “行啦,别给我迷魂汤了,我现在正坐着SPA呢,等着吧,做完了就过去。”朱太太‘哼哼唧唧’地应道。 “那好,我等着您,劳烦姐姐啦。” 电话的另一边在发出长长的,“嗯~~~”声后,便啪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了。 盛淮南这才长腿一迈,跨入电梯内,嘴角勾起一抹Jian计得逞的痞笑,侧了侧身子对斜后方的袁磊吩咐道,“叫那个亦舒的设计师上来,就说有人指明要见她。” 身为男人,平日里关系又很不错,若是此刻身边没人,袁磊想他是很愿意来扒一扒这个八卦的。 脚步才上前,还是顿住了,心想着来日方长嘛,不急于一时,便又敛了眸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可是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那个,盛总。” 作为BT的执行总裁祁罗毅觉得自己有义务,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毕竟当时锦瑟认命他的时候,他是需要背负着很大的责任的,虽然说盛淮南是不折不扣的二老板,当时这自公司建立以来,也才露过一次面,这一露面居然就做出这么惊天骇俗的举动来。 对BT来说,随便推荐一个资历尚浅的设计师给一个客户,这本来就是不容存在的事情了。 而今天盛淮南居然找了一个才刚进公司两个星期不到,连设计师助理都称不上的雏,居然去给一个在这个时尚圈里出了名的难缠人物设计衣服,而且是要去参加这么重要的场合。 这怎不惊世骇俗的举动呢? “请您三思。”这样的举动真的是有待商榷。 “有意见?”盛淮南并未转身,站在最前排,声音清淡,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是这样的,盛总。”祁罗毅暗暗地抹了把汗,“主要是因为朱太太是我们一直以来重要的客户,我们怠慢不得。” “那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祁罗毅,明明电梯内冷气开得很足,听到额头上却是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盛总。”祁罗毅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哀求,若是放在女人的身上,只怕是该形容成带着低低的啜泣声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我对这方面的业务比较熟悉,想要……” “哦。”盛淮南有意拖长了声线,“你是觉得我越俎代庖了,越过你的职权范围了。” “不,不,不,盛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是您的员工,您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怎么会有越俎代庖这样的说法呢。” 祁罗毅感觉到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过,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一张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笨拙了。 居然越说越黑了,好像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一般。 电梯叮的一声在顶层楼层停了下来。 盛淮南迈着优雅的脚步,从电梯内踱了出来,蓦地突然停住了脚步。 后面的人来不及收住脚步,差点就撞到他英俊挺拔的背脊上了。 一众人暗暗地嘘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在老虎的嘴边拔毛,这把火应该烧不到自己的身上来。 有意无意地朝着两旁让开了一条道,让转过身来的盛淮南湛湛地对上祁罗毅。 慵懒磁魅的声音在空旷的顶层楼内悠然响起,“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那请问我刚才做了那样的决定,又有何不妥呢?” 第四五九章 是戏耍她的手段还是桎梏自己的陷阱(3) 祁罗毅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落进了盛淮南设置的语言陷阱里了,他们这绕来绕去的,终于还是把话给重新给绕到了起点,只是为了证明盛淮南他自己说的话的正确Xing。 太可怕了。 在过去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跟锦瑟一样可怕的人。 所以他在锦瑟的身边一直都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小心,每一步都踏得很扎实,就是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踩到一块漂浮的冰块儿上,而直接栽进冰冷的深渊。 本以为在锦瑟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毕竟这个盛淮南主攻的不是商业,他在行的是医学。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嘛,他又能懂得什么呢,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没想到这才刚刚上任个几天,马上就给他来了个反扑了,直接将他按在地底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最最主要的是,锦瑟素来讲究的是合情合理,只要是正确的他都会接受。 然而这个盛淮南,他完全就不走寻常路的,剑打偏着,明明只歪的,人家硬生生地就能给捋成直的。 这,这,这叫他还怎么能够摸得清这个老板的胡须啊。 “没有不妥,没有不妥。盛总您是任人唯用,经营的方针比较新颖,我还是太墨守成规了,我这样很有可能会埋没了一些年轻人的才华,对年轻一代实在是有欠公平。” 只是他在心底里哀默了,以后还怎么让他在这么多的属下面前树立威信啊。 盛淮南似是对祁罗毅的回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嗯,祁总以后还是应该将思路多多放宽嘛,不要违背了咱们办公司以来的信念。“ “是,是,我记住了,盛总,以后我一定在这方面多多加强一下,让更多有才华的人发出光彩。” “好,那我们去开会吧。”盛淮南带头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身后一众中上层领导追随着,浩浩荡荡地往会议室的方向而去。 从玻璃门上放光过来的影像看来,这样还是挺威风的嘛,以前都让锦瑟那小子来耍威风了,以后看来应该多来BT转转,说不定,自己也会爱上这种每走一步,身后都有这么一大波追随者的感觉呢。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下属可没有心思去为盛淮南逞威风添砖加色。 他们想得最多的是,看来以后见到这个叫做亦舒的新进员工的时候,他们还得多多注意一些的,说不定哪天人家的地位就超越自己了呢。 可别让自己的未来生活悲催了。 等到袁磊走到设计二部去叫亦舒去顶楼的时候,不止是亦舒,连全部的人都惊呆了,异口同声的问了句,“什么?” “那个朱太太不是跟你认识吗,所以她一听说你过来了,指名道姓地想要找你,都是客人自己的要求,在我们这里顾客就是上帝嘛,咱也只能遂了客人的意不是?” 这些话对袁磊来说,都是不需要打腹稿,信手拈来的,他说完了还不忘朝着亦舒眨了眨眼睛,希望她能够配合自己。 也是,能够在锦瑟跟盛淮南这两种极端的个Xing中游刃有余,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么可能成得了事情呢。 一个严谨得似乎连未来要走的每一步路都已经计算好了的个Xing,一个是吊儿郎当、潇洒活在当下的纨绔的个Xing,要说这袁磊吧,多少也算是充当了一些粘合剂的作用的。 “朱太太?那个朱太太啊?” 亦舒完全接收不到盛淮南眼电波发射过来的信号,仍是死脑筋地在一点点地深扒自己的脑缝隙,想要努力地去回忆那些个能够跟太太站得上边儿的人物。 好吧。 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还真的没有一个姓朱的女人,更没有一个能够来得起这种地方的称得上太太的朱姓女子。 唯一的在未来可以称得上太太的,想必也只有一个凌乔了。 “我真的不认识这样一个姓朱的太太,您去帮我问问,是不是她找错了人啊?”亦舒是真的不想去顶楼那种地方。 再说了以她现在的资质,哪里够得上那种资格啊,她还想在这个设计部愉快地待下去呢,还不想这么早地跟众位美女为敌呢。 所以就算她真的认识一个这样的朱太太,在此时此刻她也绝对绝对地不敢冒这个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啊,都说了是人家指名道姓啦,我都不敢随意得罪的人,你倒是大牌了,还要叫我去确认,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袁磊故意脸一拉,脸色沉了下来,摆出一副训斥亦舒的表情来。 这样一来,反而是让那些女人没有那么明显的妒意了,有的甚至还站了起来,推了推亦舒,“是啊,亦舒,你还是先上去看看吧,别让人家朱太太等久了,听说这个朱太太人的脾气可不是很好,真让她闹了情绪,以后只怕没你好果子吃。” “就是啊,要不你先上去看看吧,估计还真的是一场误会呢。” “肯定是误会,朱太太的眼光素来毒辣,一般的设计师她根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亦舒才刚从大学里毕业,还没有正式地参加过一场设计呢,她的作品怎么可能会让朱太太满意啊。” “别吓唬亦舒了,你看她的那张小脸都绿了,别一会儿上去,人还没见到呢,就先出了丑了,咱们二部可丢不起这样的脸。” “亦舒,要不我陪你上去吧,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你一点忙。”小美终于是耐不住了,站起身。 “胡闹,这个公司是用来展示你们姐妹情深的地方的吗?”袁磊一出声终于是抑制住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也不给亦舒任何的可以退却的机会,手一拽,拉着亦舒的袖口就往外走,徒留一众美女站在身后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 尤其是小美,脚一跺,娇艳的唇瓣被贝齿咬出了深深的齿印。 “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开化呢,你看看刚才办公室里有多少的女人都巴望着能够上到顶层来,你倒好,人家都指名道姓地让你上来了,你还把机会一直往外面推。” 第四六零章 是戏耍她的手段还是桎梏自己的陷阱(4) 袁磊在锦瑟的身边待久了,也不是个爱开口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盛淮南这个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的原因,还是因为亦舒是凌乔的好朋友的缘故,竟然有些痛心疾首起来。 “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根本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去独立接单,再说了我也不想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先给自己的历史抹黑。” 说到底,亦舒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去! “有人会帮衬着你的,你怕啥啊。”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亦舒算是彻底的明白了,那个人哪里是要帮衬着她啊,明明就是阴魂不散,把他往绝路上推嘛。 “麻烦袁特助帮我转达一下,我真的真的成心的谢谢他拉,不过我并不需要。”亦舒完全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一张脸由嫌弃到害怕再到惊恐,完全就是一种巨大负面情绪的进阶版。 哈,他终于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次盛淮南是踢到大铁板了。 哈哈哈。 以后又有一个可以拿来取笑盛淮南的把柄了。 哦,原来这个袁磊也没有那么善良,还真的是应了凌乔的那一句话,所谓近墨者黑啊,还真的是跟锦瑟一样的腹黑呢。 他说这么多,为的就是诱出亦舒的本来意愿来。 两个人乘坐着专属电梯一直上到了顶层,袁磊推开一扇门,把亦舒让了进来,“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或者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朱太太也可以。” 说着,完全不给亦舒任何的机会,就把门给带上了。 关上门的瞬间还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通,凌小姐,未来的锦太太,不是我想要陷害您的好闺蜜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属,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亦舒这个时候才终于将脑筋放在了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上面来。 尤其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听到那些同事提到朱太太的时候的表情跟语言,她的头皮就一阵的发麻,现在还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未见其人,就已经霸气外露的朱太太,她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快要卷到一起去了。 生生地绞痛到了一起,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好吧,她承认,虽然平日里别见她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很懂得跟人交际似的,但是这么正式的场合,她还真没有经历过,想必怯场是一定的,到时候别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丑态百出了。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现在,亦舒哪里还坐得住啊,双手相互绞着,在办公室内来回不断地踱着步。 唉,偏偏这个时候雷还出差了,要不然有他在旁边压阵一定会好很多,再说他都是公司设计部的一把手了,这方面的经验一定会很丰富的,就算他只是坐在这里什么话都不说也是好的啊。 至少能够帮着她把场面给撑起来。 可是偏偏…… 亦舒在会客厅内来回地踱着步,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就差被煮熟了。 突然,她的脑袋中一道灵光闪现,终于想到一个人,秦松,她怎么可以把秦松给忘记了呢。 秦松虽然从事的不是跟她们这个一样的行业,但是面对客户都是一定的道理啊,一想到这些,亦舒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急躁了,整个人安心了下来,走到一张真皮座椅上坐了下来。 拿出手机,在按键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一下。 这可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再说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如果他有事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呢?会不会让他产生反感呢?会不会…… 亦舒咬着手指,皱着眉头,在那里纠结着。 在另一边,总裁办公室内,一个全身穿着白色的男子,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的杯脚上,里面晃动着猩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手指的晃动,在透明的水晶杯壁山上下滑动着。 男子慵懒地埋进真皮座椅内,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眸,闪动着犀利、敏锐的光紧紧地攫取着电脑屏幕上。 宛若正在欣赏一个被他囚困在铁笼内的猎物。 他明明知道要等到朱太太结束、休息、再做修饰,等到她出门的时候,估计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地叫袁磊把亦舒从办公室内给拉了上来。 他要让她这一整天都在他的监视下行动。 甚至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心慌涌动在他的心口,让他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去认真的开会,到最后大手一挥草草地就结束了,对BT来说很重要的每个星期的例会。 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盛淮南不想去探究,他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早上听到她跟她同事之间的谈话然他有了这样的反应,他只是想要看到她被自己折磨,看着她害怕、无措的表情才会这么做的。 “喂,秦松吗?”电脑屏幕旁边自带的音响里传出亦舒小心翼翼的声音来。 盛淮南的手臂蓦地一紧,细长的杯脚在他的手指间被折成了两段,红色的液体伴随着清脆的像是跌越到了桌面上,在桌面上滚了一圈儿以后,最终砸落在了地面上。 袁磊刚好抱着一叠的文件,从办公室的门口经过,听到办公室内传来异声,来不及敲门便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 还未出声,便撞上了盛淮南那双阴鸷的黑眸,那里面盛着的怒气是袁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他甚至在此刻盛淮南的身上看到了锦瑟的影子。 这样的盛淮南是怎么也跟袁磊往常记忆中的他对不上号的。 他不是素来都是吊儿郎当的吗? 袁磊被震慑的朝门外退了退脚步,就听到静谧的空间内响起亦舒的声音,“我这样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啊?” “哦,你正在忙啊,好,好,我先挂了,等你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亦舒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忙不迭地挂断了手机。 紧接着将手机放置在心口的位置,脸上燃起一抹小女人娇羞的红晕来,还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第四六一章 是戏耍她的手段还是桎梏自己的陷阱(5) 哦~~~ 袁磊的脸上燃起一抹了然的神情,原来盛淮南也终于找到了他生命中的克星啦。 在经过锦瑟那一段爱情以后,袁磊已经知道,此时他要做的就是给盛淮南腾出一片空间来,若是他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成为炮灰的命了。 想着,便手扶在门把手上,默默地退了出去,把这偌大的空间留给盛淮南。 而盛淮南呢,此刻哪里还分得出心思去顾及袁磊啊,他那双妖冶得宛若世间独一无二的眼眸,此刻正呈现出冰火两重天来,眼眸中明明冰冷得像是浸了冰,可是在漆黑的瞳眸上又像是燃着两团小火苗。 傻女人。 白痴。 弱智。 就活该她一直被秦松蒙在鼓里,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让她做一辈子的活寡妇。 这关他什么事情啊。 对,她的事情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噌的一下子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垂眸间,看到波斯绒毛地毯上的残碎的高脚杯,修长的腿悠地抬了起来,半裂的高脚杯在铮亮的皮鞋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狠狠地撞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顷刻间在阳光的作用下,闪出熠熠的光辉朝着四下里散了开来。 忙工作?就他? 现在很忙?而不是正在做他那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呵呵,只有她这样的白痴才会以为那个纨绔子弟是真的在认真的经营他的家族生意。 盛淮南蓦地回神,怎么回事?说好了不去管她的事情了,怎么不知不觉地思绪又跑到她的身上去了。 盛淮南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在不断地喃喃自语着跟自己的思想坐着抗争。 铃铃铃。 音响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盛淮南甚至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自己,正屏息地侧耳倾听音箱里传出来的动静。 “喂,秦松,没有,没有,觉得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是我打扰到你工作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过来。” 废话,当然快啦,打一炮需要那么久吗?你以为他那种娘炮的人战斗力有那么持久吗? 盛淮南在心底里暗暗腹诽道。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个傻女人的脸上居然又流露出来了一副小女人的娇羞的样子,他甚至都可以看到她纤长的睫翼快速地扑闪着,带着女孩最初的纯真来。 他嫉妒,真的是嫉妒得发狂了,这个白痴女人一次,真的是一次都没有对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她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男人婆的样子。 要是对他也这样多好,如果这样的话…… 停,打住,打住,盛淮南你脑子是不是抽风啦,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不对,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又站到电脑前了的?他刚才不是已经站起来,离开了吗? 他一定是中邪了,绝对是这样的。 盛淮南蓦地转身想要再度离开,就听身后的电脑里再度响起亦舒的声音,再度成功地拉住了他的脚步,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甚至有些自我催眠而已。 “好,松。”声音温软娇羞。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今天公司安排我要见一个客户,我才刚开始工作,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不想要得罪自己的第一个客户,所以没办法只好打扰你的工作了。” 她是当他是死人吗?居然舍近求远地去求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而把他给忽略了。 等等,等等,他……他…… 盛淮南再度急刹车,喊停了自己飘忽的思绪,果断地关闭干扰他思绪的干扰源。 然后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门外走去,他想若是自己从BT里离开,就一定不会再想到那个该死的让他生气的女人了。 却没想到……刚走到电梯口。 “怎么?我这前脚刚到,你这后脚就要走吗?就这么不待见我?” 朱太太跟盛淮南两个人,一个站在电梯里面,一个站在电梯外面,就这样给撞上了。 盛淮南在心中暗啐了一声,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原本是想着趁朱太太来之前,先闪人的,现在看来是怎么也闪不掉了。 就在电梯门,缓缓地拉动着,朝着中间的位置靠拢的时候,盛淮南一个敏捷的反应,按住了电梯的按钮,电梯门再度在朱太太的面前开到了最底。 就连那张涂着厚厚的化学物品的脸上,刚刚沉下去的脸,在盛淮南的动作后也舒缓了很多。 “朱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盛淮南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 “这不嘛,我是掐着时间出来的,本想着要下去迎接你来着,可能是过去散漫惯了,这时间观念上正的是太差强人意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说着,盛淮南那张让天地都嫉恨的脸上勾出一抹淡淡的懊恼来,看得朱太太的那双眼睛啊,都快要直接泛出粉红色的小桃心来了。 “真的?”朱太太虽然嘴上还是带着质疑,声线微微的扬起,但是脸上可真的是笑开了花。 “朱姐这么问是不相信我这个做弟弟的咯。”盛淮南说着脸色一沉,马上挂上了一抹不高兴。 但是在心里真是把自己给骂了千百遍了,更是将一大笔账给记到了亦舒的头上,想着等以后什么时候给讨回来。 “我要是不相信我还能来吗?” 朱太太仍纹丝不动地站在电梯内,在气势上更是强于盛淮南,摆出了一副让他来请自己的架势。 以前盛淮南虽然在私底下见到了,表面上都能够尊称她为一声姐姐,但是暗地里都避她避得紧,如今他难得有求于自己,她这个谱当然得摆一下啦,而且还要好好的摆。 把以前没有揩到的油,今天一次Xing给尝个遍。 她可是觊觎他很久了,好几次跟那些个小白脸上床的时候,她都曾经把那些男人幻想成了盛淮南。 想她一个堂堂的太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啊。 可偏偏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就对这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人着了迷。 自从见了他以后,其他的男人在她的眼里都没有了味道,她都差点快要患上单相思了。 刚才接完盛淮南的电话以后,也是直接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给踹了,叫来了化妆师好好的拾捯拾捯才过来的。 虽然说吧,她年龄已经在那里了,但是她懂得保养啊,所以她相信直接这样一拾捯也不比那个小妖精差的。 对,小妖精。 她倒是要好好的来会会这个小妖精,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才能把盛淮南给迷得这么五迷三道的。 平日里躲得紧的他,居然会主动的找上门来。 “是,是,是,还是朱姐最给面子了,是做弟弟的做得不周到,下次一定好好的请朱姐吃一顿,来当做赔礼道歉。” 第四六二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1) 盛淮南是看出了朱太太的想法了,曲起手臂递到朱太太的面前,等着把朱太太给接出来。 “这还差不多。”朱太太手臂一勾,挽上盛淮南的手臂,垫起来的胸器就不断地往盛淮南的手臂上蹭。 仰着头学着时下小女孩儿的娇柔的姿态撒娇道,“那人家可是只要咱们两个人的哦,还要烛光晚餐。” “好,好,朱姐的要求,做弟弟的定当全力完成。” 盛淮南虽然脸上仍是挂着倾国倾城的笑,然而心底里却是升起了一股恶寒,若是放在平时,他哪里还会让这样的Dang妇接近自己的身边一米范围之内啊。 然而,今天的他真的是被气糊涂了,才会做了这样的失策的决定。 嗳,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被那种女人给气糊涂呢,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圈中对女人积怨最深的朱太太来好好的修理修理亦舒的。 对,就是想修理修理她。 可是为什么呢? 他真的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过,管他的呢,本少爷生活太过无聊单调了,生活缺乏调味剂了。 这些理由足够了。 “你可别誆我哦,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朱太太突然站定了脚步,视线往周围一扫,发现没有人。 动作便更加的大胆了起来,一看就是下过血本的保养修剪得宛若艺术品的指甲,对着盛淮南腰臀之间的位置用力地捏了一把,她很是很久就想探探盛淮南的腰部力量了。 没想到这么一捏,手上紧致而富有弹Xing的肌肉,让她更加的欲罢不能了,刚想要再伸手好好的摸一摸的时候,却被盛淮南给巧妙地躲开了。 既不会让她下不来台,反而表现出了另外一种对她的尊重。 “咱姐是什么人啊,那在圈子里混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可绝对是人精啊,人中的龙凤啊,糊弄您,那不是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盛淮南说着,巧妙地将两个人的身体距离给分开了一些。 也就是这一扭头间,他那双犀利的眸光瞥到了会客厅门口探出一点点的小脑袋。 一双时隐时现的水莹杏眸中,分明就写着鄙夷两个字,毫无保留地展示出了她的厌弃和嫌弃。 这……这……该死的女人,她那到底是什么表情啊? 难道是把他当成了那种被富太太包养的小白脸了吗? 盛淮南一记犀利的眼光射过去,满是警告的无声说道,‘给我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思想。’ 而亦舒却直接赤骨地回给他一记,‘要想人不想,除非己莫为。’ ‘我怎么啦,我?’ ‘别装啦。’亦舒扬了扬眉,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似乎在说,‘刚才你们俩的那些行为我可都亲眼看到了,没想到你会这么饥不择食,居然连一个老女人你都要上,没想到啊,没想到,盛淮南你的口味居然这么重。’ ‘***,死女人,我都说不是这样的了,你再给我往这方面想你就试试看,小心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盛淮南双手攥着拳,刚想往前快步地走过去。 想要敲开亦舒的脑袋瓜子,把她里面那些奇怪的想法摘除干净的时候。 却被朱太太的满是浓郁香水味的身体给拦个正着,她甚至是故意往盛淮南坚实的身躯上撞,一对假体硅胶差点没有直接给挤爆了。 盛淮南是真的急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亦舒解释,真的不是她想的这样的,他今天邀请朱太太过来,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腿,而是…… 等等,他凭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解释啊。 她是他的谁啊,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 再说了,就凭他盛淮南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他这一身足以让女人疯狂尖叫的品貌,他有必要屈就自己去应和一个老女人吗? 笑话! 果然是个笨得无可救药的女人,连最正常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他还真的是挺为那个以后娶了她的男人感到不值的。 不过,他心底里突然升起的苦涩感到底是什么鬼啊? 盛淮南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将心底里不适感给摇出身体外。 朱太太也就是趁着他这晃神间,双手蓦地抚上了他健硕紧实的肌理分明的胸膛。 那样子就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母狼,终于见到了一头称霸草原的公狼,完全不顾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就想直接张开大口将盛淮南给生香活剥了。 更加贴近盛淮南的身体,暧昧着声音道,“别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告诉你,老娘可不吃这一套。给我来点实在的,要是你没完成我的要求,我可是会要求点别的东西的哦。” 边说着,边还往盛淮南的脸上吹气,这样还不够,一双不管如何保养都已经起褶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盛淮南的身体上游走。 盛淮南一个激灵,猛地拉回了神思,连着后退了好几部,脚后跟直接装上了后面的墙角。 他发誓,这辈子他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呢,即使是以前在腥风血雨中,即使是随时都有可能丢掉Xing命的情况下,他都不曾这么畏惧过。 他突然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带着某种人肉眼看不到的病菌,正透过他的毛孔,钻入血管当中,随着血液的流动,在他的身体内作祟,让他有一种想要拿出刀来给自己好好的放一放血的想法。 该死的,该死的。 盛淮南在心底里好好的啐上几口,他没有想到居然一次不理智,给自己惹上了这样的大Ma烦。 这个朱太太居然会恶心到像个被人咬了丢弃的口香糖,而他却毫无准备地一脚踩上去,从此就粘着他,怎么也甩不掉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盛淮南就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他得早点把这个粘人的货给丢掉。 他感觉自己嘴角上连虚伪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再不给朱太太得寸进尺的机会,大长腿一迈,直接用力地推开会客厅的门。 第四六三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2) “哎呦。”门在他巨大的力道下,蓦地弹开来,伴随着响起的是一阵哀嚎声。 亦舒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一黑,一下子就冒出了五彩缤纷的星星来,那些星星又像是气泡一般地在她的眼前破碎了开来,让她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阵肿胀感。 像是被一团浆糊给满满地糊住了脑袋,愣是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女人痛得捂住半张脸,弯着腰,好不晌直不起腰来。 好几次,盛淮南都想要上去给亦舒检查检查伤情,但是一想要刚才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已经眼神中毫无保留传递出来的鄙夷,他就逼迫着自己硬起心肠来。 该,这都是她对他的诋毁后应该受的。 “就是她?”朱太太的声音也紧接着在会客厅的门口响了起来,明显带着些不善。 亦舒一听到声音,也顾不得去检查自己脸上的伤了,努力地直起腰来,递出手来朝朱太太伸了出去,“朱太太,很高兴认识您?” 朱太太此刻脸上的态度跟刚才面对盛淮南的时候,完全就是两种神态,此刻她的下颌微微的仰起,视线却是鄙夷地朝斜下方睨着。 那应该是经过手术刀雕刻的鼻翼,都快要朝着天了。 完全摆出了一副不把亦舒放在眼里的神态,甚至像是看到了什么低贱的东西一般,仿佛让她多看一眼,都能够污了她的眼睛似的。 将亦舒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帝给打量了一番,唯独就是没有对亦舒伸出手的意思。 亦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病菌,谁碰了谁都会被传染了一般。 毕竟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一个,在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啊,也不知道是因为脸上的疼痛刺激的原因还是别的,她的眼眶蓦地就红了一圈。 所幸的是平日里还算是个坚强的丫头片子,愣是没让眼泪夺出眼眶,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看得盛淮南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把,涩涩地疼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这个女人圈在手臂中好好的保护起来,好好的给予她安慰。 然而,亦舒却全程愣是没有向他求助一下,不,就连个眼角的视线都不曾晃过他的身上。 好,有骨气,真的是太有骨气了。 他都快要对她拍手称赞了,盛淮南一张俊美无涛,又带着一股让女人迷醉的邪痞的气质的脸上,蓦地暗沉了下来。 “还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吗?还不去给朱太太倒杯茶水过来?怠慢了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你担待得起吗?”盛淮南冷硬着声音朝着亦舒吼道。 “对不起,吴太太,我马上去给您倒水去,您请先坐。”亦舒眯着一只被门撞到的眼,朝着朱太太躬欠了身子,忙转身去另一边给朱太太倒水去了。 亦舒此刻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盛淮南自知自己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但是她那声不自觉从唇瓣里溢出的压低了的‘切’的一声,他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怎么?对他就这么不待见?他在她的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还真的就是,此刻亦舒的心里想的是,是客人?我看是你床上的客人吧,还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南,我还以为你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呢,吓得我都不敢向你多靠近一步的,原来你的品味也不过仅此而已嘛。” 亦舒刚转身,朱太太就用酸不拉几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在亦舒的身后响了起来。 “姐,这事儿真的不像您想的这样。” “得了吧,别想糊弄我了,我秀华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别的本事是没有学会,不过倒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了,你小子就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你姐我啊,都看得真真儿。” 朱太太说着还曲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继续说道,“你说你想找吧,也找个标志一点的,都说你平时里啊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偶尔换个清粥白菜的也很不错的,不过你也不能太清汤挂面了吧。” 她的眼神中明显有些不屑,“清汤挂面还是形容的好的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没长熟的白萝卜,还青着皮呢,不止是青着皮,还是长歪了的那种。” 说完后,还不忘啧啧啧地叹息了几声,一种大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表情。 此时亦舒已经泡好了两杯茶过来,盛淮南也觉得没必要跟朱太太就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等亦舒给他端茶,便长臂一伸,自己先取了一杯,凑近唇边。 自顾自地先喝了起来,表现出一副很口渴的样子。 那个朱太太倒不似他,在亦舒走回来后,一双犀利的锐眸就没有离开过亦舒的身上。 直到亦舒被看得不自在了,带着几分紧张地端着水放到朱太太的手边,“朱太太您喝茶。” 所幸刚才亦舒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谈论的对象是她,要不然以她的暴脾气,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呢。 只是视线疑惑地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晃了个来回。 然后,走到朱太太另一侧的手边坐了下来,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开来,一副准备进入正题的样子。 突然,那边朱太太却冒出了一句让在场其他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只见朱太太侧过头来,面朝着亦舒,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想要‘讨教’的表情。 对,这是朱太太自进来以后,正面跟亦舒说的一句话,没有高高在上的表情,和一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神态,“南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 “啊?” “噗——”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第一声是亦舒问的,她根本不懂朱太太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床上功夫到底怎么样,她不是更清楚吗? 不是吧…… 亦舒在心底惊呼一声,惊异的眼神再度在朱太太跟盛淮南的身上转了个来回。 难道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第四六四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3)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就要把这么私密的问题摆在桌面上讲嘛? 好吧,他们开放,他们想谈,那也要问问她到底想不想听好吗? 而盛淮南呢,差点一口老血没有随着这水一起给喷出来,这个老女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点啊,他是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没想到她居然饥渴成这样,这不是刚刚有人让她满足了才过来的吗? 不过,那个死女人到底是一副什么表情啊? 为什么表现得好像他跟这个老女人真的有点什么一样啊? 他蓦地站了起来,攥着拳头的大掌,就要一下子扬起来,朝着对面的亦舒扬起来,拍下去的冲动的时候。 竟然给了朱太太一个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的那个地方的机会,她那明晃晃的带着**的眼神在他的裤裆的地方流连了一圈以后。 就在盛淮南要暴走的一瞬间,朱太太淡然地转眸再度对向亦舒,给了她几个形容词,“big?fat?first?or—long?” “咳咳咳。”亦舒明明没有喝水,却有一种被洪水咔了喉咙的感觉,竟然生生地将她一张痛得惨白的脸给逼成了猪肝色。 尤其是那双小眼睛飘啊飘啊的,就像是一只不受控制的风筝一般,被风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的视线就这样落向了盛淮南那块紧致的地方。 直到头顶上蓦地响起一声讥讽嘲弄的声音,“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的声音的时候,她才蓦然惊醒。 眼神就像是被烫了一下,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火给点燃了一般,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什……什么啊?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她这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回答朱太太,还是在回答盛淮南的。 虽然身上烫的不行,但是心底里却是感觉一阵的恶寒。 别看亦舒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对这些男女之间的隐秘的事情,那可是最谨小慎微的,可以说简直是保守得重返远古时代了。 偏偏盛淮南不止跟一个老女人可以**,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这样的事情给摆到明面上来说的,她还真的是接受不了。 “行啦,别再装了,你这样真的是装过头了,男人也许刚开始还能感觉到新鲜,会对你特别对待,但是装太久了就是做作了,最后男人还是会选择那些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女人的。” “朱太太,您真的误会了,我是真的没有听懂您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亦舒还是小心翼翼地跟朱太太周旋着,她可不敢随便地给什么答案,她也不敢太自作多情地以为这个朱太太是把她跟盛淮南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在他们上层人的世界里,她这样的身份的人是根本立不住脚的。 “好,那我就说得明白一些,你跟南有几次床上缠绵啦?” “朱……朱太太。”亦舒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没想到这个朱太太竟然真的误会她跟盛淮南之间的关系了。 她扪心自问,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啊,也没有跟盛淮南表现出什么过度亲密的举动啊,这个朱太太不会想要就此来故意刁难她吧。 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为敌,“您真的是误会了,像盛总身份这么高贵的人,也只有像您这么尊贵的人才还能配得上啊,而且……而且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么还会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呢。” “哦?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朱太太莫名的心情大好,唇瓣斜斜地勾了起来,翘着兰花指,用手托着下颌,仰眸看着盛淮南。 一脸的少女思Chun的娇羞样,甚至还不忘Tiao逗地冲着盛淮南眨了眨眼睛。 视线不移,话却是对亦舒说的,“刚才有失礼之处还请你见谅啊,主要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你,觉得你的眼光一定不高,现在看来却发现你的眼光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被修饰得再完美的唇瓣仍然遮掩不住岁月这把刻刀在人的脸上留下的无情的痕迹,眼周的纹路被这么一笑就突然显得特别的明显了起来。 盛淮南感觉到身体内不知道有一股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翻涌着,不断地往咽喉的地方冲。 他努力地克制着,想要伸手将对面那个女人的头给拧下来的冲动。 “谢谢朱太太您对我的肯定,我保证也会让您对我专业方面满意的。”亦舒现在感觉自己不能看盛淮南,一看他,她就会有想吐的感觉。 她强忍着心底里的不适感,强颜对着朱太太欢笑。 一想到自己以前居然跟这么恶心的男人有过亲密的举动,亦舒感觉到自己全身就像是爬满了蚊子一般,蛰得她全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此时,她的脑海中再度闪过颜可的脸,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颜可了,也没见她跟盛淮南一起出现过,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样啦? 她得要找到颜可,要让颜可知道盛淮南这个男人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乱。 虽然他是身居高位,平日里也人模狗样的,说不动身上已经染了什么病呢,别到时候传染给了颜可。 就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怎么待见颜可这样的人,但毕竟四年大学生活,一个寝室地这么住着,怎么也是培养出来了感情的。 “叫什么?”朱太太终于看够盛淮南,转身斜眸睇着亦舒,声音傲慢漠然。 “朱太太,我姓亦单名一个舒字,您可以叫我小亦,或者小舒都可以。” “嗯。”朱太太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入眼的东西,深怕会污了自己的身份一般,简单的带过,“那就开始吧,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一会儿还得跟南一起去吃烛光晚餐呢。” “哦,是,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我会尽量快一点的。”亦舒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秉持着刚才袁磊所说的顾客至上的宗旨。 亦舒摊开面前的笔记本,拿起笔开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朱太太您平时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比如说在颜色上、款式上……” 完全没有发现站在她对面的某男,此刻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欺诈了,全身的血液朝着头顶的方向上涌着,仿佛在他的头上燃了一把熊熊的烈火,刺激得他有想要昏天灭地的冲动。 第四六五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4) 他今天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居然找罪来给自己受。 忽而,他Xing感的薄唇边蓦地勾起一抹邪笑,这种罪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呢,一个人承受多没意思啊,怎么也要找个人来跟他一起分享啊。 他素来都是个行动派,能做的绝对不会用想的。 猛地一个大跨步,绕过朱太太的身后,一把拉起了亦舒写字的手。 甚至都不看一眼朱太太,直接说道,“朱姐,这个丫头一看就不上道,竟然敢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拿出来烦扰您,为了不砸了我们BT的招牌,我必须得要带着这个丫头去好好的上一课。” “我不介……”意字还没说出口。 又被盛淮南给半路拦截了,“那怎么行,您可是我们VVVIP客户,我现在就叫人给您找这里最好的设计师来,这个丫头我马上让她消失在您的面前。” 抓着她手腕处的盛淮南的手指,此时在亦舒的眼里就像是从阴沟里爬上来的藤蔓一般,引得她心里再度涌起了一阵恶心,好几次亦舒都是用力按着胸口才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失礼。 她用力地扭动着手腕,心想着一会儿回去,一定要用消毒液好好的给手腕上的皮肤消消毒。 但另一边,嘴上却仍是保持着刚才的语调,“我会努力让朱太太满意的,绝对不会丢公司的脸。” “对啊,谁叫我今天心情好呢,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朱太太算是看出来了,只有让这个叫亦舒的小妮子在自己的身边待着,就能够跟盛淮南靠近。 对她来说,并不缺少一件在聚会上脱颖而出的衣服,却唯独缺少一个能够靠近盛淮南的机会。 打理的紧致的手,翘着兰花指搭上了盛淮南紧实精壮的前臂上,上面因为用力而贲起的肌肉,投射着男人的力量美,尤其是完美无瑕的肌肤下面,纹理清晰的血管,正在一突一突的。 就像是心脏在她的掌握中一般。 这种似乎变相地控制住别人的想法,让朱太太隐藏在心底里的欲望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别看我这辈子没参加过工作,不过这些程序我还是懂的,再厉害的设计师还不都是从一个雏成长起来的,更别说这个雏还对我的胃口。” 说着,指腹还在盛淮南手臂上极尽Tiao逗的揉捏了一把。 “呕。”亦舒终于还是没忍住,湛湛地发出了呕吐的声音,她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挡。 “朱姐,对不起,我实在得带她出去一趟了。”盛淮南拽着亦舒往门口走,这才回头用一种你应该理解的眼神对着朱太太说道,“有些麻烦不能拖,得要马上给处理掉。” 朱太太马上意会,也不好再阻拦,转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亦舒。 那眼神好似恨不得让亦舒马上下地狱,好似她抢夺了她视为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盛淮南拉着亦舒的手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转了个方向往他的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放手,快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亦舒压低着声音,但声线中却真正地带着从心底最深处透出来的厌恶,“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亦舒用手去抠盛淮南的手指,见完全撼动不了一分,然后又半蹲着身子,试图想要借助着鞋子跟地面之间的摩擦力来起到让自己不被拖走的命运。 然而这些在盛淮南的眼里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的他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展示着他神勇的一面,宛若拖着小鸡一般地,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亦舒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另一边还慵懒地摸出手机,给袁磊拨了个号,“给朱太太重新找个好的设计师。” “袁特助,救我。”亦舒得到空档,不管不顾了,想着能先摆脱这个男人再说。 只是她也不确定她喊的话袁磊是否听到了,因为这通电话实在是太短了。 没办法只好软着声音央求着盛淮南,“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啦?你告诉我,告诉我我马上改,好不好?我一定会改的。” 她记得眼泪都快要在眼眶里打转了,自从遇到盛淮南,她就像是一个绣住的水龙头突然就完好了,竟然可以流出水来了,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了。 盛淮南置若罔闻,手上的力度似乎更加的用力了一些,狠狠地扼住亦舒纤细的手腕。 有那么一瞬间亦舒甚至都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痛,痛,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有什么话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啊?” 盛淮南蓦地抬起一只修长有力的腿,直直地朝着厚重的办公室的门上踹了进去。 门在突然的手里下,嘭的一声直直地撞向墙壁,有借助着墙壁的反作用力,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快速地反弹了回来。 亦舒刚才就是被门板给砸了一下,此刻心里阴影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意愿了,朝着办公室内就冲了进去,手臂上的力道一带,倒像是她亟不可待地拉着盛淮南进来一般。 盛淮南脸上紧绷的神情一松,任由着亦舒拉着自己的手。 脚尖一勾,绊住了亦舒的脚步。 亦舒的身体就像是失去控制了一般,直直地朝着地面上亲密地接触了过去。 “啊~”亦舒本能的惊呼。 其实她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希望盛淮南此刻能够拉住她,让她免于灾难。 而且盛淮南也有这样的伸手,可以让亦舒幸免,但是他的心里却偏偏就不这么做,他任由着亦舒摔倒的力度牵引着自己,连同着他,两个人双双地摔倒在了地上。 “痛。”亦舒的正面跟地面零缝隙地亲密接触到了一起,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上次没有整容成功。 若是真的整容了,此刻的她绝对就不能见人了,估计跟个魔鬼也相差不远了,鼻子一定歪了,下巴一定斜了,估计连嘴巴都得回炉重造了。 停。 她急忙急刹车了自己不着边际的思绪。 这不是重点。 真的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因为双面夹击,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挤出自己的胸膛,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她最应该要做的就是自救,别让自己猝死在这个敏感的地方,而且享年还只有二十有二。 第四六六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5) 这样短暂的生命也太过悲催了点吧。 “那个……麻烦……”她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人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而里面的空气正在被人一点点的抽干。 她连张嘴说话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 “能不能……麻烦你……起来一下啊,我真的……真的透……透不过气……气来了。”终于断断续续地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愿,亦舒感觉自己整个头都快要充血得爆炸了。 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额头上爆出的血管,正在一突一突地冲撞着血管壁,随时都有着血溅当场的危险。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谁叫你突然这么拉我啊,我一个没防备,估计现在腿扭到了,一动都不能动了。” 盛淮南不止是没有一点起来的想法,还非常无耻地将脸更近地埋入到了亦舒的脖颈间,微阖着双眸,享受着鼻翼间带来的如婴儿般甜腻的芳香。 他似乎已经对这种香气上瘾了。 不似那些风月场上女人喷的香水那般的浓烈,也不似用了什么特别的沐浴露后留存下来的香气,是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最原始的还未被男人给沾染玷污的气味。 想到此,盛淮南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像是被感召了一般,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迅速地胀大了起来。 猛烈地冲击着亦舒的感觉神经。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还总是见过猪跑的吧,再说大学的卫生课里对此也有隐秘的介绍,那次亦舒还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把这一段偷偷地给看完了呢。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害怕地挣扎了起来,用力地扭动着身体,用尽身体的力气喝叫道,“混蛋,流氓,你快点给我滚开。” “我怎么混蛋啦?我有对你做什么流氓事情吗?嗯?”盛淮南的声音嘶哑中透着魅惑的磁Xing。 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亦舒的耳畔,甚至有着越来越近的趋势,带着些蛊惑道,“还是说,你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流氓混蛋的事情?” 说着,一双滚烫的大掌便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从亦舒的肩背部一直往下游移。 虽然他已经跟亦舒接过吻了,但是手却都是很规矩,最多也只是扶在她的腰肢上,那是因为潜意识里有告诉他,他不能太过极进了,他怕会吓到她。 那样只会把她更远地推离自己。 但是今天当他看到亦舒眼里发自内心的厌恶和嫌弃的时候。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而且这脚步不止不能再慢,反而要加快了。 虽然在他看到亦舒穿裙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身材很好了,但是却也没有用手摸着来的这么有感觉。 指腹下的触感,让他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了,亦舒的身材不会很瘦,不像时下的女生为了追求骨感美,脱了衣服,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能够清晰可见。 尤其是身体相触的时候,总会被膈到的感觉,很难受。 她的身材很匀称,稍微带点肉感,带着软软的触感,给人一种很想上手好好捏捏的感觉。 背部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地跟他的身材契合到了一起,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是在一起的一般。 “盛淮南,你给我滚开,拿开你的脏手,王八蛋,痞子,流氓,你让我感觉恶心,你一靠近我就让我想吐。”亦舒奋力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盛淮南的身下挣脱出来。 然而任她如何的努力,愣是撼动不了盛淮南一分一毫,反而是他们身体接触的地方,因为她剧烈的扭动,产生了强烈的摩擦感。 “别乱动。”声音嘶哑,却透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盛淮南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在烈日炙烤下行走在沙漠里的人,身体内仅存的水分也快要被这无情的太阳给烤干了,嗓子眼里都快要冒出眼来了,可喉结滚动间却矛盾地听到很响的香咽声。 亦舒哪里是这么老实的人啊,再一想到刚才盛淮南跟朱太太这么的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就更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的最深处涌上来。 “呕……呕……”这一次是真的有东西冲她的口腔内冲出来了。 所幸的是早上睡过头了,匆匆忙忙的下楼,捏了个煎鸡蛋配了杯纯牛Nai就跑起赶公交车了。 再加上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年轻力盛,这么丁点儿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化光了。 要不然此刻不定是怎样的一片精彩的画面呢。 “我就这么让你觉得恶心?”头顶上的阴鸷的声音响起,仿佛刚才的灼热不过是个幻觉,满世界的冰霜才是现实。 “是。”亦舒是真的豁出去了,这个男人不管是软的硬的都不吃。 她感觉自己面对盛淮南真的是有一种很心累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消耗她的心力。 “你不止让我感觉恶心,而且让我觉得你真的很脏,没想到你会这么滥交,无论年龄大小你居然通吃,简直就是饥不择食。” 亦舒一口气把刚才以来一直隐藏在胸口处的恶气全都给吐了出来,但是却并没有给她带来舒畅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口气舒到一半,直接堵在了要害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会夺取她的Xing命一般。 她胸口滞闷得厉害,但是到底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却不得而知。 “觉得我恶心,难道你就喜欢秦松这样的?” 阴鸷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压迫感,仿佛在暗示着亦舒,如果你敢说一句是的话,我随时都让你命陨于此。 这种威胁生命的气息,亦舒是嗅到了,但是她却也气,气盛淮南居然敢拿自己跟秦松比。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跟秦松比,他傲慢、强势、混蛋、滥交、还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为所欲为。 而秦松呢,谦谦有礼、温煦如风、洁身自爱,从来都是把她的意见放在第一首位,对她尊重呵护有加,而且从来都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第四六七章 那日,他知道了她眼中的他(6) 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这样的满足感,是盛淮南完全给不了的。 他拿什么跟人家比,又凭什么跟别人家比。 “对。”一个字亦舒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他在我的心目中是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跟他相媲美,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此时盛淮南的手正停留在亦舒的肩颈处,只要稍稍偏移一点,只需要一点点,他就可以轻松地这段这个女人的脖颈,就再也不用听到从她的嘴里听到让他痛苦的话语了。 奈何心中的想法再怎么的热烈,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宛若钢钳一般有力的手指,蓦地扣进亦舒的锁骨处,一个失控的力度,将亦舒的身体转了个面,让她面对着自己。 “哈,你可知道你奉为男神一样的男人,他的真实面是什么样的?他才是……” 盛淮南的理智在看到亦舒讥讽的眼神的时候,终于全部都回归了,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去做让自己此生最为讨厌的事情呢?居然会在别人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他这么多管闲事干什么,这个女人最后到底是死是活关他毛事啊?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啦?”亦舒的声音冰凉中透着冷漠,尤其是那双漆黑的宛若黑宝石的眼眸,更是写满了厌恶和鄙夷、不屑。 让盛淮南感觉自己卑微的像只蝼蚁一般,仿佛被人沉到了湖底,还要拿脚狠狠地碾压上几次。 痛,胸口前所未有的痛。 盛淮南一个潇洒利落的动作,从亦舒的身上站了起来,再不愿多看她一眼,欣长挺拔的身姿走到整片落地窗前。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却嗜酒如命,无论心情好或者心情坏的时候,他都要倒上一杯红酒,在视觉与味觉的双重刺激下,他才会感觉到动荡起伏的心绪得到慢慢的抚慰平复。 他转身想要去办公室上倒一杯红酒,才发现盛放红酒的器皿已经被他给分解了。 长臂如风一把扫过,捞起红酒瓶,仰头便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红酒顺着他平滑的喉管落到了胃中,可能是喝得急了,也许是有气堵在了胸口,才刚喝下去的红酒又洗漱从他冰薄的唇瓣内喷射了出来。 瞬间雪白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片的狼藉,妖艳的颜色喷溅在雪白的墙面上。 怎么看,怎么都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息来。 尤其是他一身的白色,此刻也未能幸免,斑驳的红点在阳光的照耀下,带出几分孤独的死亡的气息。 “哼。”亦舒此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盛淮南的背影,没有一丝的疼惜,反而觉得对这个男人更加的厌恶了几分。 一道轻呲从她的唇间溢出,顾不上腿上的刺痛,眼神越发的发冷,“原来你也不过这样而已,一个只敢在别人的面前说三道四诋毁别人的小人,一无是处还想到处寻求存在感,滥交得让人恶心,还总想着拉个垫背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看到那道身影居然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等到她想要再看得清楚一些的时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滚。”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落地窗前那道白色的身影发出来。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待着吗?我甚至更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亦舒忍着心中的不适感继续说道,“我希望以后你我能够陌路不识。” “亦舒,你怎么啦?不会是被朱太太给欺负了吧?”雯雯刚端着茶水往办公室内走,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亦舒。 她素来嗓门最大,这一叫,可不止是把她们办公室的人给引了出来,隔壁办公室的人也纷纷地探出头来。 小声地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就说嘛,朱太太是什么人啊,她那种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巴结一个还没有真正有地位的,还是人家好朋友的女人身上去啊。” “小声点儿。”有人好心提醒道。 “她听见怎么啦,本来嘛,这才刚来上班多久啊,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搅得我们这边不得安宁,连创作的氛围都被打乱了。还整天一副小人得志的在这里招摇。” “也是,咱们的大BOSS最烦的就是这种裙带关系了,他可是最大公无私的人,要是真没点真本事,连天王老子都别想从他那里讨到面子。” “估计咱们的大BOSS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的,她们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就拿前几天来说吧,一个新人在公司门口就这么招摇,又是送花又是跑车的,在咱们这么多人的面前摆弄风骚。” “我看你这是在嫉妒吧,恨不得那个人变成自己吧。”说着,一般女人闹开了。 “切,我会羡慕?得了吧,跟这些富家子弟啊,也就都是被玩玩后就甩掉的下场,我可不想到时候背上不好的名声,等到真正的想找个好人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名声恶臭得跟臭水沟里的垃圾似的了。” “你的嘴巴可真毒啊……不过我喜欢听。” “哈哈哈……” 一帮女人的起哄声从亦舒的耳畔响过,刚才还带着刺痛的腿部肌肤,此刻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意了,手指死死地扣进已经凌乱破掉的淡紫色连衣裙的裙摆上。 已经起了很深的褶皱,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手背上的青筋冒出,血色正在一点点的从她的脸色褪去。 她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在这些人的眼里居然是这样的被误解。 从未有过的委屈瞬间涌上了心头,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才没有让自己陷入更加狼狈的境地。 “亦舒,别听那些女人瞎说,她们那是在嫉妒你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雯雯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本来是想着好好的上前去安慰安慰的,但是手上还端着几个人的茶水,腾不出手来,只能弱弱的安慰道。 “我没事。”亦舒牵强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勾出平日里的笑容。 奈何这一次无论她如何的努力,一切都是枉然。 “亦舒,你上顶层的时候,难道没有见到二老板吗?难道他就看着你这样被人欺负放任不管吗?”小美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朱太太所为。 虽然说朱太太难缠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但是毕竟是名门贵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丢了脸面,背上不好的名声的。 这以后让她还怎么在圈内混下去啊,难道她还希望别人说她这是恃强凌弱,欺负弱小吗? 第四六八章 爱情路漫漫(1) 亦舒知道小美对盛淮南有意思,而且她从此刻到以后永远都不想再从自己的嘴里吐出盛淮南这个名字了,就连远远的沾上一点边,都会让她难受得不得了。 前后一思考,她便含混其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也的确,是她自己怕被门撞到,这才跑了进去,当时没想到盛淮南还拉着她的手呢,这一带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的,的确是怨不得别人。 “不会吧,真的是……天呐,以后我要是见到朱太太绝对要绕远路走,这要是跟亦舒一样伤皮破相的,那我……”小王说着蓦地闭了嘴。 小眼睛迟疑地朝着亦舒睐了一眼,随即嘴角勾出一抹歉意,“对不起啊,亦舒,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心直口快的。” 她顿了顿,“其实吧,你的脸上真的没有这么惨,也就是肿了一边,看着样子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好的,不过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 小美扣住小王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遍,“说什么呢,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咱们亦舒天生丽质,怎么样都是美的。” “亦舒啊,别害怕啊,这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就先去趟医院,请假的问题我帮你搞定就可以了。” 亦舒苦笑了一下,心想,原本她是不在意的,这么被她们一说,她还真的有些担心起来了呢。 “你说我这样破相了,秦松会不会马上甩了我啊?” 亦舒这么一问,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纷纷的附和,“不会,不会,秦总一看就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再说他这么爱你,怎么会对你轻易放手呢?” “他很爱我吗?你们怎么看得出来的?” 亦舒边说着边往里走,完全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虚假脸庞,但是她还得继续上班,还得继续跟她们打交道。 也只好忍着心中的不舒服感,跟这些人虚与委蛇。 “那当然了,要是不爱你他会抱着那么一大束花,站在公司的门口,完全不顾别人一样的眼光,耐心的等着你吗?”另一个同事接话道。 “这样就算爱啦?”说不定他只是想作秀呢? 这样的想法才刚在亦舒的脑海中闪过,她马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她这是怎么啦?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那些女人的话给影响到了呢? 不,不,秦松是不一样的,跟那些人嘴里说的富家子弟都是不一样的,她可以感觉得到。 亦舒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这才曲起膝盖来查看腿上的伤情,血倒是已经没有流了,不过周围倒是淡淡的糊着一大片的干涸的血迹。 在伤口的正中间的位置上,一个被染了红色的玻璃碴子赫然地插在肉中。 那个死变态是不是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事先安排的吧,要不然每天都清洁工仔细的打扫,那地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玻璃碴子啊。 对,她的腿上还真的不止是有一处伤口,大大小小的有好几次。 正当亦舒想要好好的数一数她腿上布着的伤口的时候,手机在裙子的兜里震动了起来。 她掏出一看,居然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而所有的未接电话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秦松。 想必是自己刚才请教他以后,他不放心所以才会打得这么急吧。 一股被人关心的暖流在亦舒的心底里萦绕着,让她逐渐冰冷的体温,有了慢慢回升的迹象,一抹歉然占据着心头。 “松,对不起啊,忘记给你打电话了,让你担心了吧?”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个朱太太还真的是挺难缠的。” “没出什么事儿。” “嗯,真的。哦,你说我声音啊,可能是刚才一直讲话来着,喉咙有点干,所以就哑了。” “好,我会的。” “什么?你来接我?” “你看我,事情一忙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不会,不会,我有空。” “地点啊,没有什么特别想的。” 亦舒犹豫了一下,低着声音说道,“不过,今晚我想喝酒。” “不用,不用,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下班了先回趟家,想先洗个澡再过去。” “那必须的啊,这可是我融入你的圈子踏出的第一步,当然得要隆重一些啦。” “嗯,真的不用,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好,那先这样,我挂了啊。” 刚挂上电话,小美边脚尖一点,将座椅滑动到了亦舒的身边,带着点朋友间的关心,“喂,你今天还要去约会啊,虽然说你脸上的伤不是很严重,但是你就不怕被他的朋友看到吗?” “怕什么,我身边不是有你这双魔术手吗?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给我化个妆呢。”亦舒朝着小美挤了挤眼睛。 “嘶。”一股痛意袭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你就消停点吧,不过你这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啊?”小美还是想要刨根问底。 “都是扒门缝惹的祸。” “扒门缝?”瞬间勾起了小美的兴趣,她正了正身子朝着亦舒更挨近了一些,“跟我好好的说说呗。” 亦舒刚想找罪,脑海中突然滑过她自己刚才在楼上刚说过的话,她最讨厌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因为那个男人,她自己就差点要变成那样的人了。 好险,她在心里拍了拍胸口,一副不想再提地说道,“没什么。” “切,真是不够意思。”小美悻悻然地回去了。 不过直到下班,她都没有再主动地找上亦舒,只怕是在心里记恨上了。 亦舒道也无所谓了,耸了耸肩,自顾自地乘坐电梯下了楼,她现在首要的就是赶紧的找个医院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可别真的留疤才好啊。 唉,一想到又要花钱,亦舒的脸一下子又跟着塌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晚上七点的时候,夜色酒吧内便已经有人头开始攒动过来。 “哥,你不会假戏真做吧?” “行啦,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别自寻烦恼了啊。” 第四六九章 爱情路漫漫(2) 秦松很man地勾起旁边靠在他怀里的唇红齿白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 经过一番缠绵后,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人家也是因为听得多了,所以才……”欲言又止的娇柔造作样,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样子。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再不往家带一个,家里那头老虎可真的要发飙了,以后肯定得没有我好果子吃的,再说了咱们出来玩儿还不得花钱吗?钱可都攥在那老头子的手里呢。” “人家知道啦,今晚我一定会配合好你的。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了。”捏着的声音在这轰鸣的音乐中透着几分娇柔。 “这样才乖嘛。”秦松说着再度压下了唇,轻轻地咬了一口,还不忘在那人的臀部上捏了一把,这才意犹未尽地将手从那人的身上移开。 哄道,“记住了,一会儿哥无论做什么举动,你都不能吃醋哦,你只要在心里想着这些都是假的就够了。” “好,我一定记住,一会儿我连眼神都不会多瞟哥一眼的。”那人点了点头,一副很乖顺的样子。 然后移动着屁股从长沙发椅上移开,避嫌去了。 “靠,秦哥,还是你这样的省事儿。”白氏企业的小开见两个难分难舍的恋人终于分开了,这才上前来凑了一脚。 “要不哥也帮你找一个?”秦松捏起酒杯,挑眉斜睨了眼白晓后,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喝干。 “算了,算了,这种费力费神的活儿,我可不敢劳烦哥哥你了。”白晓心里打个寒颤,自讨没趣地揉了揉鼻子,拿起酒杯喝酒去了。 “秦哥,他这种人你还不知道他的Xing格吗,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来,咱们喝酒喝酒。”宋元看到秦松脸上有些不悦,忙端起酒杯打圆场。 酒杯被秦松放下后就没有要重新端起来的想法,“一会儿都给我放激灵着点儿,别给我露馅了,谁要是露馅,我***要谁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不会,哥,咱做兄弟的怎么可能会坏了您的好事呢。” 虽然心里有诸多的不愿,但是在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谁家的钱多,谁家的事业做得大,谁就有发令权,其他的全都是屁。 秦松也不表态了,视线下移,扫了眼桌面上放着的口香糖,宋元忙拿起一块儿拨开,递到了秦松的嘴边。 “哥,西郊那块儿小地皮您能不能叫您老子放手啊?” “行啦,不就是一块屁大点儿的地方吗,今天都给我机灵着点儿,让我把事情给办成了,别给我出什么岔子,让我老子一高兴,这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秦松的牙齿一寸寸地将口香糖薄片咬进嘴里,傲慢的视线睥睨着在他面前像是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宋元。 “一定,一定。”转而转头看向白晓,“一会儿机灵点儿,别坏了秦哥的好事儿。” “那是必须的,这还用说吗?”白晓本看不惯宋元的低三下四的乞丐样儿,但是落到自己的头上,他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在外人面前,看着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买奢侈品就跟平常人家买一颗大白菜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是日日出入高档奢侈场所。 其实他们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那活得就像是一条狗,还是摇尾乞怜的那种,谁叫人家的大腿比自己的腰还要粗呢,只要他们手指缝里露出一点,都够他们整个公司喝上一壶的了。 没办法,为了生活,他们必须得要低的下这个头。 亦舒今天来得有些晚,主要还是去医院耽误了点时间,回家换了身衣服后,又去化妆的店里化了个淡妆后这才匆匆地赶了过来。 站在夜色酒吧门口,看着自己这一身中Xing的打扮,亦舒又是在心里把盛淮南给好好的慰问了一遍,这才旋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这还是亦舒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虽然上次她们临毕业的时候也去过世爵酒店的酒吧,但跟这里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这里音乐喧鸣,震得亦舒就想要退了出去。 秦松刚好站起身,准备出门给亦舒打个电话,这才两个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不喜欢这里?”秦松很自然地走过去拉起亦舒的手,凑近亦舒的耳畔,扯着嗓子在亦舒的耳畔问道,但是也很难掩住他声音中的温柔。 两人的神色各异,昏暗的灯光给两个人都增添了一抹最好的保护色。 “没有,这里很好,很适合放松。”亦舒说着违心的话。 她发觉自己真的是在开始融入到这个社会了,违心的话也可以这般信手拈来了。 “那进去吧。”秦松一只手绅士地拉着亦舒的手,另外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招来了服务员,“去把音乐关小点,我女朋友不喜欢。” “是,秦少,我马上去办。”服务员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 不过亦舒还是发现了刚才那个离开的服务员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怪异,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到底哪里不舒服又让她说不上来。 “亦舒,怎么啦?”秦松关切地看着她。 “啊?”亦舒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湛湛地收回视线,忙用话来掩饰道,“哦,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感觉挺好奇的,所以随便看看。” “看来你过去比较宅,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了,以后我会多带你去些地方看看。”秦松的视线宛若和煦的阳光一般散在她的脸上。 明明应该感觉很温暖的,但是今天亦舒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有意无意地对这样的目光产生抵触。 她今天是怎么啦? 难道是因为盛淮南早上未说完的话? 不,不,她绝对不能受到那种人渣的话的影响,这样对秦松不公平。 对,绝对不能受到那人的迷惑。 亦舒稳了稳心绪,鼓着的腮帮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哎呀,好痛,亦舒下意识地斜眸看了看秦松的反应,他仍是一脸温暖地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第四七零章 爱情路漫漫(3) 亦舒笑着道,“好啊。”手上用力地回握了一下秦松。 “来,给你介绍几个我平时玩儿的比较好的哥们儿。”秦松说着贴心地接过亦舒手上的包往里面走。 他们选的是靠最里面的位置,靠近吧台,这边的音乐声没有那么高,倒是个坐着品酒观看别人表演的好地方,能够将这个场一目了然。 “哥,这就是嫂子?”宋元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明知故问。 “还……还不是。”亦舒感觉自己的此时的脸一定跟煮熟了的虾一般,红了个彻底,所幸的是这里的灯光很暗,连带着把她脸上的红肿也给掩盖掉了。 “哥,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你一个人单相思?人家还没答应呐?” 这帮富少场子混得多了,最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在这个时候当然要推波助澜一下了。 “唉,唉,唉,能不能稍微含蓄点啊,人家可是女士,这还没坐下来呢,就来个狂轰滥炸的,能扛得劳吗?”秦松拉着脸维护着。 双手扶着亦舒的肩膀,将她往最里面的位置带,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 “想喝点什么?”秦松在问亦舒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头凑过去,压低着高度。 总是给亦舒一种他们处于平等的地位,她应该被尊重的感觉。 “我不是很会喝酒,有没有度数稍微低一点的啊?” “水果鸡尾酒可以吗?基本上没有什么酒精度的。” “嗯,好。” 待亦舒点头应了声好后,秦松这才招手叫来了侍应生,吩咐了几声后,抓起亦舒撑在沙发上的手,放在自己摊平在腿上的手心中,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揉搓着。 像是对待他最珍爱的物件一般。 “哥,别只顾着恩爱了,也给我介绍介绍呗。”白晓也凑了上来。 秦松这才抬起眸,指着坐在他正前方的宋元,依次介绍下去,“宋元,东梁集团的少东家,这位是白晓,华宏集团的小开,这位叫夏河,是我的助理兼秘书。” 亦舒一一跟这些人点头问好,到了夏河这里,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转眸看向秦松,“你的秘书也是男的?” “可不是嘛,咱哥这可是典型的禁欲系男神,除了他未来太太,眼睛绝对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所以嫂子你以后跟了我哥,那绝对是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是啊,我哥那可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名的洁身自爱。” “行啦,别在那里吹嘘我了,搞得这么假干什么啊,我到底好不好,还得让亦舒来考验。” 此刻侍应生正好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秦松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托住漏斗形的杯底送到了亦舒的唇边。 “喝喝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再叫他们给你换。” 亦舒从未谈过男朋友,更别说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了,三双如百伏灯泡一样的眼睛全都随着秦松的这个动作,落到了她的身上,湛湛地在她的身上灼出了六个洞来。 “还……还是我自己来吧。”亦舒伸手去拿酒杯。 没想到却被秦松给绕开了,“别管那些人。”声音温润而又蛊惑。 亦舒不好再推辞,只好低头凑近杯子边缘浅啄了一口。 “怎么样?”他的眼神探究而期待。 “嗯,挺好的。”亦舒轻敛着眉眼,羞赧地点了点头。 “哥,你要不要这么虐我们啊,本来你的家世就比我们好,长得还比我们有精神,又有经商的头脑,现在又得占上一条,爱妻如命吗?你让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活啊?” 宋元跟白晓在旁边,明里暗里地将秦松给夸了个遍。 再加上鸡尾酒的催化,亦舒的嘴角简直是绽开了话,怎么也收不住,就差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反观盛淮南,此刻的心情应该是跟亦舒完全不同的心境。 早上在办公室里将亦舒吼出办公室后,他整个人的精神就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滥交肮脏得宛若臭水沟里的老鼠,甚至还是一个会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小人,毫无作为却想着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 他可真行啊,把男人‘所有的优点’都给占光了。 亦舒早上在办公室内对他说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环绕着,仿佛他的身边放着一台复读机一般。 大手一样,想要将那声音挥去,却‘哗啦啦’地响起了一片玻璃瓶子委地的声音,很快别墅内的小型吧台旁边的地上一片狼藉,各色各样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别墅内的管家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先生,您没事吧?” 盛淮南阴鸷的眼眸抬了起来,宛若两道冰刀子一般扫向面前微躬着身子的管家,烦躁地抬手想要解开领口的衬衫扣子。 过去修长灵活得宛若艺术家的手指,此刻却笨拙得可怕,竟然连一个简单的纽扣都解不开。 盛淮南努力了好几次,镶钻的玫瑰金扣子仍然死死地卡在扣眼里。 幸亏管家是有经过专业的管家培训的,要不然真的很想冲动地冲上来帮他一把,帮他把纽扣给解开。 管家所幸眼不见为净,转身去拿清理的东西,想要好好的收一收吧台周围的狼藉。 这脚步才刚迈动间,只听得几声微顿而又沉闷的响声,紧接着镶钻的玫瑰金扣子便直直地朝着他的头顶射了过来。 唉,他家先生最近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难道是因为天气太过闷热了,而他又太久没有出去泻火了,这闷在家里闷出病来了? 那可怎么得了,他得要好好的想想办法,给他家的先生好好的去去着身体内的邪火,要不然他在这个家里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干什么呢?聋了吗?还是以为我醉得不省人事了,你就想着可以怠慢我啦?我告诉你,不可能。” 盛淮南宛若覆了层冰霜的阴鸷声音在管家的身后炸响,让管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缓慢而有恭谨的转过身来。 “先生,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只是在想着该怎么办你排忧解难呢。” 第四七一章 爱情路漫漫(4) “排忧解难?”盛淮南一听到管家这么说,整个人就跟炸了毛似的,脚尖一点,从高脚椅上快速而又优雅地站了起来。 三两步就走到了管家的面前,周身散发出来的迫人的气势,让管家有一种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 心里默念着,苍天呐,大地啊,求您看在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份儿上,请将我从这个地球上带离吧。 他双眸一眯,果真有一种被人给提溜起来的感觉。 难道……难道是自己的祈祷得到回应啦? 他试探着将双眸分开一条缝,只是一条缝,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的。 可即使是这样,所有的希望还是马上在他的眼前幻灭了。 哪里是神啊,简直就是个恶神啊,一双妖媚却狠戾的双眸瞠得宛若铜铃一般大小,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呢。 若是用电力来形容的话,应该有千伏,不,绝对有万伏,几乎可以直接在他的脸上钻出两个血窟窿来了。 灼得管家无所遁形,“呵呵,先生。” 管家知道自己此刻的笑一定要比哭还要来得难看一些。 “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忧我有难啦?” 管家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再一看盛淮南,似乎随时准备把他的哪只眼睛给抠出来一般的表情。 管家惊得一声冷汗,忙摆手否认道,“没,没,我哪只眼睛都没看到。是我瞎说的,绝对是胡诌的,咱威武神勇的盛少,那可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忧有愁呢,就算有咱也是一马平川,直接摊平它。” “够了,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能让你马上回家吃自己去啊?” 在过去,管家的这一招在盛淮南这里也许是很灵验的,只要他稍微拿出点逗逼的情怀来,盛淮南便会马上笑靥如花,但是今天的他,所有的欢乐的神经都像是被**了。 就算此刻管家在他面前表演段子手的神功,只怕盛淮南连嘴角都不带抽动一下的。 管家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眸哀怨地看着盛淮南,希望盛淮南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示,到底该让他怎么办。 “去,给我拿一些劣质酒来。” 盛淮南今天发现自己是怎么也醉不了,喝了那么多的各式各样的酒,白的、黄的、红的,但是喝完这些的结果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直接醉倒,反而是头脑越来越清醒了。 亦舒对他嫌恶的眼神,和鄙视他的那些话语,不断地在他的眼前跟耳畔不断地转换着。 就像是一部老电影,刚开始还是一帧一帧地轮番地播放,到了最后那画面就像是高速路上狂飙的赛车一般,在他的脑海中越飚越快,疯跑的轨迹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在他的脑海中越缠越多。 仿佛随时都要在他的脑海中填满。 又像是老旧的高压锅,在火力的催生下,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开来,将他的整个世界都给炸的乱七八糟。 他必须得要买醉,要不然他真的怕自己有可能会疯掉。 都说劣质的酒水更容易让人沉醉,所以他想要试一试。 “可,先……先生,咱们家这里真的没有劣质的酒。” 这一次管家学乖了,躲得远远的,一双小眼睛聚光地警惕地盯着盛淮南的一举一动。 调动着全身的感官,想要让自己免于受到伤害。 “你是猪吗?不会想办法去?我每年给你那么多的薪酬过来,是让你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正往高脚椅边走的盛淮南,蓦地转眸,过去漆黑狭长的眼眸,此刻被猩红填满,仿佛随时有红色的液体会从里面低落出来,仿佛暗夜中的魔鬼一般,愈发的妖魅、邪恶。 “不,不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管家悠地一缩脖子,颤颤地转身,朝着别墅外面跑去。 然而他的速度再快,盛淮南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去等他叫司机去跑个来回了。 这里是富人居住的郊区,周边都是一个高档的场所,别说劣质的酒了,就是一般的中档的就都没有得卖,这一趟开出去必定不近。 而盛淮南的耐Xing只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磨光,直接将他逼疯。 “算了。”盛淮南手一伸,捞过车钥匙迈开长腿自己出去了,“我自己去买。” 作为一个合格尽职的管家,他定然是不可能让喝了这么多酒的盛淮南自己开车的,冒着生命危险拦着了盛淮南,“先生,您想去什么地方要不还是叫司机送您去吧。” 这一次盛淮南倒也配合,任由着管家扶着他上了车后座。 “先生,去哪里?”司机恭谨的请示。 盛淮南此时已经靠在后车座椅背上,单手撑在额头,轻阖着双眸正在准备闭目养神呢,并未深想回了句,“随便。” “啊?” 明显,盛淮南的回答,是司机始料未及的,车子还没有发动,管家也还站在车旁,他求助都看向管家。 管家也是为难,但是细一联想便回给司机一句,“去一个能够买醉的地方。” 见盛淮南没有反应,便挥挥手让司机将车开走了。 司机将车子停在了夜色酒吧的门口,这才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盛淮南,不敢出声,但是又感觉自己不得不提醒他家先生。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盛淮南倒是自己先睁眼了,双眸的温度冰冷得宛若冰窖,又像是布了一张猩红的细细密密的网,让他此时看起来像极了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先……先生,这个地方可以吗?” 盛淮南闻眼,面无表情地转眸看了过去,门口处一个很大霓虹灯做成的招牌一闪一闪的,带着十足的动感,门口偶尔被人拉开传出来贯穿人耳膜的音乐让他有一瞬间的皱眉。 他不认为自己到底有多高雅,但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还是有意无意地躲避人多的地方。 所以他自己出现的地方,都是尽量人少的地方。 无论是医院、还是夜间消磨时光的地方,他都会挑人少的地方。 盛淮南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司机看到了,忙欲重新发动车子,“要不我再带您去别处看看。” 第四七二章 爱情路漫漫(5) 既是买醉,何处不是一样呢,盛淮南自己拉开了车门,丢下一句话,“你先自己回去。”后,便甩门朝着酒吧内走去。 盛淮南天生就是一个吸睛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大家目光的追逐,才刚推开门,便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尤其是一位穿着黑色暴露小礼服的波浪长发的女人,更是在盛淮南才刚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紧紧地被他给吸引住了,坐在一张小圆桌的后面蠢蠢欲动。 这几乎是她每次来固定的位置,主要是这个位置视野比较好,无论谁进来她第一时间便能看到,不会错过好的货色。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的运气会这么好,才刚到就有人来花钱找她演一场戏,就在她正在酝酿的时候,居然又有一个如此绝色的美物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自认为阅男几百至少也算是有几十了,一般的男人在她的眼前晃过,她都可以大致地能够嗅出这个男人的基本情况来。 就眼前这个朝着她这边方向走过来的男人,堪比世界超模的黄金比例身段,崩开的纽扣张扬着他的狂野与桀骜,尤其是那一双宛若无底深渊的眼眸,像是储存着很多丰富的往事和忧愁。 只是一个再随意再简单不过的走动的动作,居然被他演绎出了这般卓绝的气质来,仿佛他本就是个天生的王者,连整个世界都在他的傲视之下。 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那种早已经刻入骨髓的尊贵。 这个男人绝对是非富即贵,但是今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李希想着要去探一下这个男人的底,想着便站了起来,故意脚下一拌,这个人直直地朝着盛淮南的方向扑了过去。 一种自我防御的本能,盛淮南蓦地转眸,冰冷如剑的冰眸朝着一侧射了过去,刚才还有些虚浮的脚步蓦地停顿下来,整个身体进入一种戒备的状态。 在看到是一个女人的时候,盛淮南只是伸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腕,本是想要将她扶稳。 却失算了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的,整个身子直直地朝着他坚硬的胸膛扑了过来,甚至用她那对宛若脱兔一般的浑圆,下意识地来回剐蹭着盛淮南的胸口。 一股烦躁的厌恶感朝盛淮南袭来,手指猛地一握,扣住了女人的手腕,想要将女人从自己的身边拉离。 可总是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朝着他这边有意无意地扫了过来,这道目光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还未及将女人拉离自己的身边,便扭头循着那道目光寻找了过去。 在昏暗中,穿过层层人头攒动的人群,一下子攫取到了那道目光。 两道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交汇后,另一道目光借由喝酒的动作先给避开了。 李希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咬着牙楚楚可怜地抬眸朝上凝了过去。 果然如她刚开始猜想的那样,这个男人是人中**,肌理分明张弛有度的胸膛,硬邦邦的触感很有弹Xing,若隐若现在纯手工的衬衫里面,就那几颗仅存的钻石玫瑰金扣子。 彰显着他尊贵奢华的身份,微突的锁骨给人一种张扬着的男人的欲望。 Xing感的喉结在平滑的脖颈上上下滑动着,棱角分明坚毅的下颌,配着一张薄削唇瓣。 邪佞地勾着一道似有若无的讥讽的弧度,高而挺翘的鼻梁昭示着他卓然华贵,深邃得宛若幽深大海一般的冷然双眸。 一道剑眉正微微的蹙起,像是蕴含着冷戾与忧郁,又带着痞气的狂傲。 “看够啦?”男子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磁糜的哑然,像是正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正在轻讽着这个世界。 他就是那个站在世界云端,傲视这个世界,却又不将这个世界放在眼里,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浮云。 天呐,她今天真的是捡到宝了。 李希调整了一下子自己的心态,收了收自认为已经滴出嘴角的口水。 换上一种柔弱而又娇羞的神态,酥软着声音,“先生,谢谢您及时扶住我,要不然这里人这么多,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是吗?”盛淮南僵冷着身体,不屑地看向仍如八爪鱼一般地趴在自己怀里,赖着不肯离开的女人,轻哼出声。 天呐,天呐,李希再度在心中呐喊,这个男人就连不屑也做得这般魅惑人心。 怎么办,她快要把控不住了,真的好想直接把这个男人扑倒,好想尝试一下他男人的功夫到底如何啊。 “女人,收起你那Yin乱的目光,我……不是你这种女人能够意Yin的。”盛淮南慵懒而又危险地凑近李希的耳畔,邪肆而又冰冷地警告道。 被盛淮南这么一说,李希反倒没有退却,一双手变得更加的不安分了,开始朝着他胸口的唯一移动着。 暧昧而又诱惑地问道,“那请问,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入得了您的法眼呢?难道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嘛?” 刚才盛淮南的那道目光跟他的反应,都没有逃出李希的双眸。 该死,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啦,难道男人都开始喜欢那种不男不女的男人了吗? 一股妒意从她的心底燎燃,从来都只有女人嫉妒她的份的李希,感觉此刻的自己真的是要嫉妒得发狂了。 “她也是你可以妄加评论的吗?” 蓦地一个大掌扼住了她的咽喉,仿佛稍微一使力就能够把她细长的脖颈给扼断了一般,裹着冰霜的气息,让李希差点就感觉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对……对不起。”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李希还是懂得。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在乎,越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得到。 那如果这个女人要是让别的男人玩过的呢,只怕再爱也会大打折扣吧,李希的嘴角勾起一道几不可见的阴险。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这一夜,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在入了这个男人的眼。 双手去用力地扣着盛淮南那双如钢钳一般坚硬的手指,一边摆出柔弱的姿态,一边在心里却想着,这个男人好有力量啊,那个方面一定也是比别的男人强。 第四七三章 爱情路漫漫(6) “我刚才是逗您的,对不起,我真的说错话了。”李希感觉自己的额头上的血管都要爆出来了,尤其是一双眼睛都要从眼眶中跳脱出来了。 男人这才嫌恶地松了手,将手从她的脖颈上拿了开来。 李希整个身体失去支撑,直接瘫软到了地上,她愤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卫生间内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透过卫生间的镜子,她看到一个清晰的手指印印在自己雪白的鹅颈上。 李希变态地抚摸着那手指印,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着的体温和气息。 那个男人身上带着的松木香的气息,让人一闻就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意想中的时候,手机在小巧精致的手包内震响了起来,她有些烦躁地摸出手机。 看到上面的名字,脸上的神情马上一换,娇嗲地叫了一声,“喂,宋哥。” “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干嘛呢?意Yin我们盛少呢?娘们,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心思吧。盛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就你这样的还想妄图爬上他的床呐。” 宋元连讥带讽的声音夹枪带棒地透过电磁波朝李希这边射了过来。 “你说刚才那人是盛少?哪个盛少啊?”李希自动忽略了宋元的其他的话,直接抓住直接想要知道的重点。 “婊子,怎么?想知道?今晚把我交代的任务好好的完成后,再把哥几个给伺候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宋元的声音中一反刚才的低三下四,有了几分大爷的傲慢。 李希听到宋元嘴里的话,整只手抖了一下,脸色也跟着惨白了几分。 这些个富二代,平时出来玩得疯狂,正常的方式完厌了,就想着尝试其他不同的方式。 怎么变态怎么玩儿,就在上次她被他们给带到宾馆里,居然三个男人玩儿她一个,她的一条命差点就断送在了那里。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怕出事,这才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战局,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给丢在了宾馆里,最后还是一个扫地的阿姨好心地送她去的医院。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李希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身体颤抖得宛若糠筛一般的剧烈。 “宋,宋哥,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我有您这样的少爷就够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想其他男人的想法呢。”李希努力地压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说道。 “今天晚上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得很漂亮的,您放心好了。” “快点儿,臭婊子,谁跟你***有关系啊。”宋元狠狠地啐了一口,便用力地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接的李希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干了似的,握着手机的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垂了下来,痴痴地凝着镜子中失魂落魄的自己。 泪意涌上了眼眶。 她到底有什么嘴,为什么这个世界就这么的不容她,她不过是想要有了依靠罢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无暇再去哀思自己的过去,抽出洗手台上的纸巾,木然地擦拭着还在眼眶中旋转着的欲掉不掉的眼泪。 “喜欢那个男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卫生间的门口响起,紧接着一道高挑的身姿出现在镜子里。 “你是谁?”李希警惕地转眸,对上那人的视线。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而我的手里掌握着你想知道的一切。”来人说道。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说着整理了一下手包,抓起来就要从来人的身边越过。 “没关系,我也不强求。我想只要我报上着男人的名讳,告诉她们他就是我们虞城数一数二的盛淮南,盛少,我想应该会有不计其数的男人愿意过来跟我合作的。” 来人双手环胸,并未转身,说话的语气悠闲浅淡,仿佛胜券在握的姿态。 却是真的成功地拉住了李希的脚步,她真的是有些心动了,不管以后能不能拴住这个男人,但是只要能够有一个可以接近这个男人的机会那就够了。 “为什么找我?”李希也并不糊涂。 来人转身轻蔑地笑了一下,“因为你是他们选定去演戏的女人,而你又对盛淮南有兴趣,所以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演戏?你还知道什么?”李希锁了眉,她有一种自己仿若是透明人的感觉,好像所有的隐私都被眼前的女人窥探去了一般,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放心吧,你那些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来人像是有**眼一般,将李希所有的动作跟表情都看在眼里。 “那你……”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宋元最开始找的那个人是我,而我绝对不能以那样的角色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我需要有人给我在她之间架一座桥梁。” “你跟那个女人认识?” “这些不是你应该管的,到此为止你要告诉我的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 “怎么合作?” 来人将手中捏着的一张被卷起来的纸条递到李希的手中,“你只要把这个找个机会给那个女人就可以。” “就这么简单?”任务太简单,让李希有些狐疑。 “这是今天的任务,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我还会少了你的好处?”来人挑眉看着她。 “行,你最好不是忽悠我。” 然后两个人相互交换了号码后便离开了,来人看着李希隐匿在转角后的李希,视线微微的薄眯起来,带着些怨恨、带着些嫉妒、还有疯狂的报复。 亦舒,凭什么?凭什么他选择了你? 李希将小纸条藏在了身上,这才挎着手包,姿态妖娆地往亦舒她们坐着的那桌扭了过去。 期间她的视线下意识地在场内搜索着,当她看到盛淮南那道尊贵孤傲的背影还在酒吧的吧台旁边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包的包带。 做出一种手到擒来的姿态,盛淮南你是我的。 “呦,这不是秦少吗?” 李希的声音成功地将在座的所有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她也镇定,就像是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场似的,直接就往秦松的身边坐了过去。 第四七四章 爱情路漫漫(7) 伸手就去挽秦松的手臂,一副感情深地往他的肩头上靠。 秦松一反对亦舒的温润有力,手掌一挥,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伸手就想要将李希从自己的身边拂去。 “你对我还是这么绝情。”李希的声音委屈低哑,眼睛却是没半点泪意,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吧台边上男子伟岸的背影。 “走开。”秦松的语气中透着些不耐烦,而后转头看向亦舒。 “哎呦,这不是李家的千金吗?今天不会又是追着我们秦哥来的吧?”宋元马上接着李希的话往下唱。 而另一边呢,原本亦舒还在喝着杯里的果汁,神情恍惚,思绪缥缈,被秦松这么一看,她蓦地回神,将杯子从唇边拿离,转眸朝着秦松咧开嘴一笑。 忽而发现秦松的身边靠着个暧昧的女人,她一怔。 尔后心想着,若是别的女朋友在看到别的男朋友的身边靠着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 但是她却是感受过,看到盛淮南拥扶着颜可离开时的那种感觉,像是被人生生地在心脏上开了个洞一般的痛,仿佛有种无法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无望。 可是这一刻,她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 亦舒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思绪又开始围绕在那个男人身上打转了,她仿若用十匹马的力量,将自己的精神给集中了起来。 “她是谁?“ 第一个反应应该是这样的吧?亦舒扪心自问。 “亦舒,你别误会,我跟这个李家的千金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秦松做出一副深怕亦舒会误会的表情。 “对啊,我们秦松平日里很是洁身自好的,在公司里那些女的下属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因为我们秦松平日里是个很严肃自律的人,就连生活上也鲜少会有其他的女人靠近。” 夏河总算是能找到机会,为秦松说上一句话。 “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跟我的眼光还真是有相似之处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能谈得来。” 在场的四位男Xing没想到亦舒会是这种反应,先都是蓦地一愣。 “嫂子,您真的是太单纯了,您跟她成为朋友,那不是把秦哥往别的女人的怀里送吗?”宋元说。 “就是啊,嫂子这李希可是觊觎我们秦哥很久了,各种场合,只要方便出现的,她都敢见缝插针,您就不怕吗?”白晓说。 “怕什么,是我的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就算我拼了命的挽留,他也终究不可能会是我的。” 亦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下意识地朝着吧台的位置瞄了过去,那道伟岸的背影,终究不可能会是她的,就算她再心中牵挂,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喂,我忍你很久了。” 李希没想到自己今天一个晚上会连续受到两次打击,想她这样的女人,那就算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堆里,虽算不上佼佼者,至少也不是容易被埋没的那个女人。 再反观她,顶着一头不知所谓的发型,搭配着让男人倒尽胃口的毫无美感可言的中Xing衣服。 她凭什么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希这么一想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不爽了,身体横过秦松,就去推搡亦舒,“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居然敢这么瞧不起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居然把眼睛都戴到头顶上去了。”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的,李小姐,我并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李希似乎觉得隔着秦松说话不方便,直接站起来,坐到了亦舒的身边,一副想要跟亦舒好好评评理的样子。 “你叫谁呐,叫谁小姐呐?你还说我误会了,你明明就是看不起我嘛。” 一边推搡着亦舒的手臂,另一只手往自己腰带上摸,趁着男人的视线被转移的当口,她将手中的纸条直接就塞到了亦舒的手中。 亦舒一愣,没明白过来李希的意思,再一看到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便明白了这李希只怕是受人所托。 难道…… 亦舒下意识地抬眸再度朝着吧台旁边望去,那道挺拔的身影似乎增添了一抹寂寥。 他仿佛跟着热火朝天的氛围格格不入,像是存在在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一般,完全没有收到这边的气氛的感染。 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 一张小小的纸条被她攥在手心中,居然隐隐的有些出汗。 这纸条就像是火团一般将自己的血液一下子给点燃,她突然感觉难以抑制的兴奋因子在身体内乱窜。 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了。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她不是才觉得他恶心吗? 可是为什么当她看到李希对他投怀送抱的时候,她整颗心就像是被人掏出来,沉入到了冰冷的湖底,让她的意识慢慢的涣散,更是在觉得这有可能是盛淮南给她的纸条的时候。 她竟然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此刻也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亦舒,怎么啦?”秦松的靠过来,将亦舒的肩膀揽入自己的怀中,用唇贴着她的发顶,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歉疚。 “对不起,本来是带你出来散心的,居然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来补偿你的。” 亦舒下意识地将攥着纸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微微抬眸,“别觉得抱歉,这样不是更显得你在乎我吗。” “哼,告诉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谁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还说不定呢。”李希轻哼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神坚定地看向秦松,“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我的男人的。” “滚。”秦松像是看到了恶心的东西一般,眼眸里充满了厌恶,“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尤其是不要出现在我女朋友的面前,若是感在她的面前晃荡,影响到了她的心情,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的。” 第四七五章 爱情路漫漫(8) “松……”李希一脸的受伤。 “秦松,我没关系的。”亦舒拉了拉秦松的袖子,这样的秦松突然让她感觉到很害怕。 他眼里的那种厌恶感,不像是装出来的,仿佛是发自灵魂深处一般,真的是太伤一个人的心了。 再一想到自己早上……似乎也是这么对盛淮南的,她的心里边没来由的感觉到难过了起来。 “我不想你心里觉得膈应,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毕竟我们在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知道的,我家族到时候知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会给我们压力的,我不想再因为别的事情再给你徒增烦恼了。” “……”亦舒没想到秦松身后的家族。 “怎么啦?没有信心?”秦松捧着亦舒的脸颊,温润的视线散在她的脸上。 “……”亦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别怕,有任何的困难我都会为你挡着的,你是我第一个觉得心动的女生,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知道吗?给我一点信心,也给你自己一点勇气,可以吗?” “我……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亦舒站了起来,逃也似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虚浮着脚步,直接就趴到了洗手台上,她到现在还是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托在了云端一般,轻飘飘的。 似乎一切都在脱离她的掌握,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她只是想要尝试着去跟秦松交往,尝试着想去了解他,却完全没有想过要去进入他生活。 但是秦松却总是给她一种很急躁的感觉,像是在完成某一种任务一般,想要迫不及待地去完成,然后好去进入到下一项任务似的。 还说说一见钟情,本就是这样?想要将对方牢牢的栓住,不给别人觊觎的机会? 那么…… 她想到了刚才李希塞到她手心里的纸条,莫名的她的双手有些发颤,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去展开那张被她手心里的汗水浸湿了的纸条。 【亦舒,能出来见我一下吗?我在酒吧门口等你,颜可。】 瞬间,亦舒感觉似是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刚才在胸口激荡的所有情绪全都一下子尘埃落定,又似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攥着往无底深渊里拉。 后来,亦舒连自己是怎么从酒吧内走出来也不知道。 她恍然地站在酒吧门口,夏日的夜风不凉,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湿度,裹着人的身体很是难受,像是被困住的兽,想要挣脱牢笼,却发现挣脱的无望,以至于陷入了另一种更为绝望的境地。 亦舒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这样。 她湛湛地抬眸仰望天空,无星,更显生命无望。 何时她竟然开始这般的消沉了,过去的她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啊。 “亦舒。”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个熟悉的声音中带出来,亦舒整个人怔愣了几秒,然后机械地转头,朝着声源凝了过去,哈,是她认识的她。 那个曾经一起住在同一寝室四年的她。 没想到她们的渊源居然可以延长得这么深。 “好久不见,颜可。”声音平静无波,没有激Qing,也没有倦怠,仿佛她们是天天见面的两个陌生人。 “是啊,真的是很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颜可从黑暗中走出来,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东西,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像是包含了很多亦舒看不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应该有了吧。”亦舒有些讪讪然,“不过你比以前变得更有味道了。” “哈哈。”颜可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忍俊不禁的话,掩嘴狂笑着。 在灯光下,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在闪烁,她说,“亦舒,才一个月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个社会还真的是很历练人呢。” “没办法,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再不能去随心所欲的发泄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了。 “是啊,不过你应该长也长不过我吧,我这马上就要升级了。” “升级?当领导啦?” “算是吧,不过是针对家庭而言的。”颜可兰指微翘,揩了揩眼角,拭去了那抹晶莹,朝着亦舒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眨,就像是在亦舒的心底里投下了一块巨石,只听得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沉入了湖底,激起了万丈的水花。 “怎么啦?看把你给吓的,不是什么坏事,是天大的好事。”颜可走过来,揽住亦舒的手臂,很亲密地拥着她,微仰着下颌,朝着亦舒轻轻地眨着水眸。 亦舒杏眸微敛,垂了下来,对上颜可的视线。 不得不承认,颜可她真的是很美,笑起来弯弯的眼睫,就宛若那天上的弯月,能将人的魂都勾走,小小的酒窝像是存着蜜,能够吸引更多的蜜蜂驻足采撷。 精致的脸庞,挺翘的鼻梁,说话是那秀美的眉毛像是会跳舞一般,上下翻飞。 尤其是那张小嘴,红润而丰盈,像是果冻,微微的抖动着,透射着诱惑的气息。 “是,是好事。”亦舒喃喃地重复着颜可的话,心中似是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的明晰,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正视,她宁愿自己置身度外。 “亦舒,我怀孕了。” 一枚重型Zha弹蓦地投射了下来,将亦舒炸得体无完肤,无法正常的思考,“什么?你怀孕了?” 虽问的是疑问句,当语气却是肯定的。 哦,这个答案曾经在她的心里浮现过,她按下去了,后来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她忽略了。 如今却被人硬生生地塞进到了思绪里,她躲不掉了,只能硬生生地去接受。 “亦舒,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也很替我开心啊?”颜可故意仰着小脑袋,一脸少女的表情看着她。 在大学里,她们同寝室的四个人,除了叶灵,凌乔、颜可、亦舒的身高都是差不多高的。 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凌乔是那种对什么都表现出淡漠的表情,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够让她倾尽所有一般,唯独对陆逸冰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激Qing。 第四七六章 爱情路漫漫(9) 而颜可,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高处,睥睨着一切,那些爱慕她的男生永远都只能对她远观,她永远都不放在眼里。 亦舒呢,Xing子最随和,跟很多人都能玩到一起,跟男生称兄道弟,却没有一个男生会对她产生爱慕。 叶灵在她们当中算是最正常的了,正常的谈恋爱,正常的爱情憧憬,正常的规划着人生道路。 如今这个傲视一切的女王,此刻居然像个柔弱的小女人一般,依附着她。 “开心,当然开心,你可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早一个有自己的宝宝的。”如果凌乔的那个孩子没有流掉的话。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种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的感觉呢?压得她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就连口腔内都充斥着满满的苦涩的味道。 她张了张嘴,干涩的道出两个字,“恭喜。” “谢谢,我们果然是同寝室的,感情就是深厚。”颜可表现出很高兴的表情来。 “亦舒你知道吗?你可是除了孩子的父亲外,第一个跟我说恭喜的人,我真的很开心。” 转瞬间,颜可的脸上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慢慢地从她的五官中透出来。 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忧愁二字。 亦舒看着颜可,想问,却再张不开嘴。 然而,不等亦舒问出口,颜可的脸上便又露出了一抹笑意,她一会儿忧愁一会儿欢喜的表情还真是像足了孕妇的样子。 她献宝一般的说道,“亦舒,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边说着,还边不忘拉着亦舒木讷的手,覆在自己还未显怀,平坦的小腹上,眼里充斥着希冀,像是又莫大的惊喜等着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一般。 呵呵,亦舒的心中不觉地冷哼了两声,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颜可有这么深厚的友情了呢。 是谁的呢?还能是谁的呢? 这个想法如针密密地刺在胸口,血液正在快速地从身体内流失,手上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流失。 颜可也感觉到了,忙抓着亦舒的双手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眼里充满了关切,“亦舒,你的手好冰啊,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亦舒一把将手从颜可的桎梏中抽出,视线闪躲着,转身便往酒吧内走,“我该进去了,要不然一会儿朋友们该担心了。” “亦舒,咱们好不容易才见到面,再多说说话吧。”颜可忙跑上前拉住亦舒的手,轻轻地晃着,做着撒娇状。 看着眼前近乎让她感觉陌生的颜可,心中不禁暗想,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有本事,居然能将一个女人改变得这般彻底,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要不然…… 再一股痛意宛若电流一般地贯穿全身,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 “今天恐怕不行,以后……” 颜可像是完全听不出来亦舒的拒绝,继续兴致高昂地说道,“我告诉你哦,孩子的爸爸你也认识的,而且还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才有机会认识的呢,他!就!是!盛淮南。” 说着,还想要绕过亦舒,跑到她的面前,因为亦舒始终躲避着,这才作罢。 “亦舒,你是不是也很替我开心啊?” “开心,我很替你开心。”两道冰冷从眼角处滑落了下来,直直地砸在了她的脚背上,仿若有千斤重一般。 亦舒拖着沉重而又凌乱的脚步朝着酒吧内的方向走去,为什么这一段距离会这么遥远呢?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突然她的一只脚勾住了自己的另一只脚,所幸她扶住了旁边的栏杆,才不至于让自己狼狈的摔倒。 “亦舒我没想都你居然这么替我高兴,我真的是很开心。”颜可快步上前,扶住了亦舒。 “他既然都已经知道你怀孕了,怎么还可以带你来这种地方,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对孕妇不好吗?” 亦舒近乎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她如此不公? 为什么要总在给她一个微弱的希望的时候,要拿更重的失望来打压她呢? 难道她就不配有一点点的幻想吗? 难道长得不好看的女生活该被这个社会给抛弃吗? 亦舒扶在栏杆上的指尖一寸寸地扣进坚硬的木头里。 “不是。”颜可又接着说,“我是尾随着他来的,一会儿你见到他了,可千万不要告诉他哦,我知道他过去是个花花公子,每天都会找不同的女人,但是我现在怀孕了,有些不方便了,他真的为了我忍了很久,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 亦舒开始有些迷惑了,不是说孩子的父亲很高兴吗?难道连这点寂寞都耐不住吗? 也是,他那样一个渣男,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怎么可能会老实地待在家里呢? “他有什么可痛苦的,你可是为他盛家传宗接代,你为了他这么辛苦,难道让他忍忍还不是应该的吗?”亦舒说得咬牙切齿。 颜可像是明白亦舒的想法,“其实我能走到这一步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他跟我说他本来这辈子都不想要孩子的,却在遇到我的时候,居然让他有了想要安定的感觉。” 颜可顿了顿,脸上满是少女怀Chun的粉色表情,“那段时间我们天天地腻在一起,七天都没有下过床,他说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把我绑在床上。” 她说着红了脸,长睫剧烈的闪动着,垂敛了下来,掩住了眼里散乱的桃花,“他喂我吃饭,他给我洗澡,还怕我承受不住他的强取豪夺,亲自给我按摩那个地方。” “他真的很温柔,那时候我想我就在那个死了也了无遗憾了。没想到上天居然这么厚待我,后来我居然就怀孕了,他高兴得说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奉到我的面前。” “可是我要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就跟他说,我只要你跟我的朋友们都好,我还特别拜托他一定要特别的照顾你。” 颜可的话让亦舒想到了最近发生的种种,原来这段时间的种种都是因为颜可。 因为她的一句话。 而不是因为她。 第四七七章 爱情路漫漫(10) 她多傻啊,她居然自作多情地幻象,盛淮南之所以会这么做。 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她,所以…… 没想到…… 亦舒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才会有这么自取其辱的想法。 “为什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又冷又硬。 亦舒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恨颜可,厌恶她。 其实此刻颜可对亦舒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呢,只是她懂得隐藏自己罢了,当亦舒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让别人给得去了,而且还是亦舒这种从来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不男不女的女人给夺取。 她要报复! “怎……怎么了吗?亦舒,难道我这样要求不对吗?”颜可怔愣了一下,也不等亦舒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可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间接的媒人,我当然要特别的感谢你啦,你才刚上了社会,我怕你经验尚浅,所以就想着现在我有了这样的能力了,当然也想要帮衬帮衬你啦。” “我跟你说啊,阿南其实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高冷的,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每次听到他帮助你后,回来告诉我,都都感觉好高兴啊。他总是对我言出必行,承诺的事情都会马上做到。” “呵呵,是吗?”亦舒冷笑了几声,“那你可要好好的把他抓牢了,绑在身边,都知道你怀孕了,半夜还出来玩这样的男人还是小心点好。” 亦舒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旋转,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她不想再委屈自己,用虚假的面容去应和眼前这个女人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罩进了一个真空器皿中,空气被一点点的抽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活生生的景面,却毫无能力去撕碎。 她想要快点从这里逃离,然而却有人并不准备给她这样的机会。 “亦舒,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完全变了呢?我可不想要那样自私的爱,既然爱对方就要给对方足够的空间,这样的爱情才有保鲜期,你那样的爱情观可真的要不得啊,怪不得你到现在了也没个男朋友。”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啦?”亦舒挣扎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反驳。 颜可却并不准备给她这样的机会,继续说道。此刻的颜可跟以前在学校里的高冷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而且我害怕自己太过强势了,会让生Xing喜欢自由的南受不了,呵呵,你觉得我是不是很矛盾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活在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有的表现。” “现在的世界太过花哨了,容易迷了人的眼睛,南出来的次数多了,我怕他就会被某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迷惑了,就忘记了回家的路了。” “可我又不想让他觉得我总是管束着他,让他无法呼吸。而且现在又是他的事业上升期,他不希望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所以我也只能悄悄的做。” “亦舒,我这件事情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哦,你可千万别告诉了别人,一定要替我们保密,还有你要是有机会也帮我提点一下阿南,叫他别玩太久,记得回家。” 颜可又上来摇着亦舒的手臂撒娇道,似乎非要她答应了,她才肯罢休一般。 亦舒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冰冷得彻骨,只想要快点从这里离开。 亦舒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着声音道,“颜可,虽然我们是住同一寝室的大学四年的同学,但我不觉得我们关系好到可以参与你们夫妻之前的关系里面去,所以不好意思,我素不相陪了。” “亦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知道我今天说了太多,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不过没关系,阿南身边有很多很优秀的男士的,我可以叫他帮你介绍几个啊。” 颜可的话再次让亦舒想起了那天跟郭帅的相亲,一想到郭帅被他整得这么惨,亦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特别的照顾,不过以后我再!也!不!需!要!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也很快要谈婚论嫁了。” 亦舒刚吼完,却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空了,像是一片纸片,只要一道细小的微风,都能够将她吹到远方,没有了着落。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属,什么时候带出来大家都见见。”颜可说着又上前去拉着亦舒的手,“不过现在这件事情还是得要麻烦你,一会儿见到阿南的时候帮我跟他说一句,别太伤身了,不过你千万别提在这里见过我哦。” 说完,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亦舒的手。 亦舒再也不愿停留一秒,踉跄着脚步往酒吧内跑去。 刚才还坐着慢慢一桌的人此刻都不知道去到哪里了,亦舒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害怕胡思乱想,她仓皇地在酒吧内乱窜,寻找着。 她不相信秦松会抛下自己先走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她茫然地看着酒吧的舞池内一张张癫狂的陌生的脸,头顶上炫彩的灯光在她的脸上迷转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又在等待着怎样的心理救赎。 她只知道,此刻的她真的需要一个支撑,要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倒在这杂乱的地方。 周围明明很热闹,到处都是人,但是她却感觉到那么的冷,仿佛像是被人丢进了冰窖里一般,完全没有了挣扎的能力。 正待她感觉自己摇摇欲坠,不断的下沉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 亦舒机械地转眸,迷蒙的视线晃在来人的脸上,哦,是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坐着的,那个被秦松成为他的助理兼秘书的男人。 哦,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亦舒牵强地扯动着嘴角,她似是自己问了一句,“你们都去哪儿啦,怎么都找不到。” 她像是个迷路的孩子,惶恐地追寻着大人的足迹。 第四七八章 爱情路漫漫(11) “亦舒小姐,请你去救救我们秦总吧,他,他……被盛少给拉到后巷去了。”夏河说得很急,有些显得上气不接下气。 亦舒想要再真切地看清楚夏河脸上的表情,想要去确定他话里的真实度到底有几分。 下颌那张跟雪一样白的脸庞上,那张皮肤保养得让女人都有些嫉妒的脸上,此刻眉宇紧蹙,吊起的眉梢像是展翅的鹰,但又带了几分阴柔的美感。 尤其是那双蓄了光的眸,焦急中带着焦虑。 亦舒想,眼睛是绝对骗不了人的,秦松能有这样一位真心实意地对他好的朋友,真的是很幸运。 “亦舒小姐,你到底还在发什么愣啊?我们秦总现在真的会有危险。”夏河见亦舒完全没有反应,反而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惊,心忖着难道她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事情啦? 眼神开始出现了闪烁,心想着可千万别坏了秦松的好事,要不然他们真的会有可能被迫给分开了。 “怎么会呢,这可是个法制社会,就算他盛淮南有再多的钱,再高的权利也绝对不能够视人命为草芥的,若是秦松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找他拼命的,就算让我跟他玉石俱焚都在所不惜。” 这句话亦舒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仿佛把心底里澎湃的怒火都给带了出来,就像是火山口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要喷涌出来。 点燃自己的同时也可能会灼伤了别人。 她害怕自己会对着盛淮南发狂。 但她的眼神又是冷的,仿佛如十二月里的冰霜,稍有不甚就能将人冻结。 夏河看到这样的亦舒,也是愣了一下,心中有骇然升起,但是想到自己的爱人,他又顾不上那么多了。 “亦舒小姐,你对这个圈子真的是太不了解了。权大一阶可以压死人的,而且他们有的是钱,足可以把一切的痕迹都给清除干净。” “呵呵,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这个社会的法制放于何地?” 亦舒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只是一点火星的苗头,还是将她给点燃了起来。 她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滋滋地冒着泡,就连头顶上也有火苗在不断地蹿动着,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头横冲直撞发了狂的猛兽一般朝着门口奔去。 “不是那边,是这边。”夏河忙拉住了亦舒的手,怪异地转眸看了一眼亦舒。 心忖着她刚才到底是去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此刻的她跟刚才完全的判若两人。 视线涣散,就连行动都找不出连贯Xing,仿佛像是被魔吸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一个活死人一般,被一双无形的大手Cao控着。 夏河边走边想着,好几次都想着自己这样拉着亦舒去救秦松,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若是不找亦舒过去,这里也只怕是没有人能够动得了盛淮南。 到最后心一横,算了,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自己随时关注她的行动,提早预防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吧。 据说,每一间酒吧的后面都会连着一条幽深狭窄的小巷。 那是经营者为了以防不时之需而准备的逃生之路。 也是,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内,还没有真正的形成一种叫做酒吧文化的东西,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买醉者、发泄者、猎艳者、闹事者最喜欢聚集的地方,自然的这样的一条逃生之道也变得必不可少了。 后来,这条道再不是老板一人的特权了,它有成为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行使地。 有人会在这里K~粉,也会有激Qing澎湃的男女在这里行苟且之事,当然打架闹事的就更加的司空见惯了。 但再完美的伪装地,那也是一些固定的人群的聚集地。 却绝对不会包括盛淮南跟秦松。 毕竟他们素来都是站在光环下,接受着千万人目光的洗礼的。 然而,此刻隐在黑暗中,只有酒吧**一盏微弱的灯光的影射下,却也完美的将这样两个人给融合了进去。 “给我离她远一点。”盛淮南接过秦松奉上来的烟,又在秦松亲自点燃下,他抽了一口后,视线落向这条路的尽头。 他宛若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能够掌控全局,却又在不断地自我隐忍。 “她希望能够跟我交往。”秦松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另一面墙上。 若是别的事情,也许现在秦松已经退让了,毕竟东西没了还可以再找嘛,可是唯独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 现如今能找到一个如此单纯,还不让他抗拒靠近的,而且还愿意毫无其他心机地跟他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亦舒,只怕再没有别人了。 所以今天他必须要争取。 “把你的一切都告诉她。”盛淮南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想到亦舒,很快又松了开来,在心里上做了一步退让。 “对不起,盛少,这件事我暂时没办法办到。”秦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谦逊有礼,不让自己冲撞了盛淮南。 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明白,他早就已经得罪了这位闻名遐迩的盛少。 “不能?”盛淮南蓦地转眸,那双桃花狭眸,此刻像是暗夜里狼的眼睛,闪着狠戾、犀利、而敏捷。 秦松缩了缩,“若是让我父母知道的话,他们会死的,我们三代单传了,全都指着我一个人呢。” “呵。”盛淮南的鼻孔内蹦出一声冷嗤。 “让你对着一个女人,你能硬得起来吗?”盛淮南在心里又退了一步,一双狭长的眸闪着如刀锋一般犀利的芒,上下将秦松打量了一番,视线定定地停留在了那个男Xing特征上。 “现在的科技很发达。” 秦松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他认为就算自己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但是事后还是可以用各种高科技的方法,取得他的基因,那也足够有能力让亦舒怀上孩子。 “然后呢?” “啊?” “我他妈问你,让她怀孕了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让她守活寡?为你伺候家里的老人,好让你安心的在外面混?”盛淮南绝对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四七九章 爱情路漫漫(12) 居然对着一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变态,谈论着让他感觉到恶心的事情。 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那个完全不待见他,甚至未曾将他放在眼里,甚至如一块抹布一般嫌弃他的女人。 此刻,他也如同亦舒一般开始在心底里厌恶起了这样一个自己来了。 “我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我知道即使是女人,她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的,只要她想,只要她不在明面上让我难堪,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秦松声音越来越低,低若蚊蝇,说到最后连他自己在说什么,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他也的确是不敢说了,眼前这张黑得宛若墨汁一般的脸,蕴藏着风雨欲来之势,随时都有可能让他脑袋分家,相比生命,一个女人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明明灭灭的烟头从盛淮南的手指间坠落,跌落到地面上,溅起零星的火花,他抬起脚,狠狠地在烟头上反复的碾压。 等到他再度抬眸的时候,那眼眸中折射出来幽邃的光仿若比那烟头上的光芒来得更加骇人,宛若一张张开的恶魔的大口,随时准备将人香噬殆尽。 “我,我的意思是,如果盛少您喜欢的话,可以先拿去玩,我也不介意收盛少您玩下来的二……二……啊……” 话还没有说完,秦松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麻袋一般,被人扼住脖颈给提溜了起来,双脚试图用力地够着地面,想要找个支撑点,来支撑他那具还算得上魁梧的身躯。 奈何他如何的晃荡仍是没能达成心中所愿。 难道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吗?不是都说宁愿相信外星人会造访地球了,也不要相信盛淮南会有结婚的想法吗? 不是说他盛淮南只玩干净的女人,而且在每个女人最多只停留一次,绝对不会超过第二次的吗? 可是眼前的景象到底应该要怎么解释呢? “盛少,我没,没别的意思,只要您给句话,我一定都会照做的。” 秦松感觉到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布料,摩擦着身后粗糙的墙面,不断地产生噼里啪啦的声音。 仿佛像是一种死神召唤的魔音一般。 难道圈里的那些都是误传?还是说他已经转Xing啦? 不会,不会,再怎么转Xing也不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啊。 前段时间他为了一个项目,想要靠近盛淮南,想办法去找那些会所的高级经理,得到的消息是盛淮南只对那些美艳的尤物有兴趣。 亦舒?这种要胸没胸,要脸没脸,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怎么可能呢? 但他还是说道,“您叫我以后不要靠近她,我绝对不敢靠近她一公里以内,您叫我跟她道出实情,我绝对一定都不敢隐瞒,只求您,您高抬贵手给个准话。” 脑袋中的氧含量似乎正在快速地减少,被另外一种气体迅速地代替,他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气球一般迅速地膨胀、膨胀、再膨胀,青筋像是要从他的头皮上剥离,一根根地充盈竖了起来。 好似眼球随时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 秦松感觉自己就快要死去了,也许是人求生的本能吧,他用力地去掰盛淮南钳制在他脖颈上的手,然而他的手指就跟钢钳一般坚硬牢固,怎么也撼动不了一分。 似乎还随着他的用力而用力,好像只要稍稍再用点力,他的脖颈就能够断裂成两截一般。 “求……求……您,放……”秦松才说几个字,就再也吐不出来更多的字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魂断这肮脏恶心的地方了,却听到了一道宛若天籁之音的救命的声音。 “住手,混蛋,快给我放手。” 那声音愤怒中带着强势,嘶吼中透着坚定。 想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跟锦瑟,只怕是没有人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吧。 秦松甚至感觉到了盛淮南的手指有了一瞬间的松动,让他得到了呼吸。 在看到这样的一幕,亦舒终于明白过去盛淮南对她的那些简直可以用雕虫小技来形容了。 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被吓破胆的感觉。 脚上一软,差点就要跌倒。 也就在此刻颜可的话就像是快进的倒带,一股脑的全在她的脑海中播放了个遍,一股怒意瞬间被挑了起来。 她就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兽,勇往无畏,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来对着盛淮南的脸就是一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愣住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深怕一个不留神,祸事殃及自己了。 就连盛淮南自己也怔愣住了,他没想到亦舒会有这样的举动,甚至没想到这个秦松只她的心里居然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他感觉像是被人抽筋剥骨一般的全身抽痛了起来,而亦舒呢,似乎并不解气,又是一个迅猛的俯身,对着盛淮南冗实的手臂上就是一口。 这一口她真的是用尽了全力的,就连牙槽都松动了她也顾不上,整片的面部肌肉像是要瘫痪了一般她也不在意,一双眼睛斜睨着盛淮南,死死地跟他对抗着,大有一种他不放手,她绝不放口的架势。 两个人的视线相交间,仿若有千万伏的电流涌过,直接将盛淮南整个人烧了个外焦里嫩。 可在灼痛感还未消退的时候,又好像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让他的身体,从头到脚没有一块有热度的地方。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极,就在刚刚他还在为这个女人的幸福而忧虑,想要帮她赶走堆放在她身边的恶臭的垃圾的时候。 她却转身猛力地一把推开了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直接扑进了那堆恶臭熏天的垃圾堆里。 “为什么?”他努力地想要克制心底里失望的情绪,而嘴巴却未被了他心底的想法,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他懊恼于自己总是因为她而失控。 对,他真的失控了。 今夜,他原本是想要保持跟她陌路不相识的,但是当他听到那些男人在亦舒离开后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失控了。 第四八零章 爱情路漫漫(13) “哥,今天我安排的这出戏您还满意吧?”宋元站起身为秦松的酒杯里再斟了一些酒,讨好道。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秦松身子往沙发上依靠,张开手臂往身后的沙发椅背上一靠。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美美地喝上一口酒,斜睨着宋元,很是满意道,“不过话说回来,哪里找的妞啊?挺机灵的嘛,玩伴?” “呵呵,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哦。”宋元眼里的嬴荡之光倾泻而出,朝着白晓扫了过去。 “怎么?3P?看不出来这女人的小身板儿,还挺能玩儿的嘛,以后还是悠着点吧。” 秦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满是嫌恶与鄙夷。 “谢谢秦哥的提醒,我们以后会注意的。不过能让秦哥满意,我们也绝对一切都是值得的。” “行啦,别拍马屁了,你要的那份儿绝对少不了你的。”秦松慷慨道。 “谢谢秦哥,秦哥咱们再喝一杯,就当是庆祝我们今晚的成功。”宋元再度举杯,趁热打铁地跟秦松撞了一下杯子。 白晓哪里肯落人后啊,也端着被子卖力地奉承着,他可没忘记他老爹的交代,“哥,这女人足够单纯,肯定很好骗的。” “哥,这种蠢女人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哥,您真的是睿智啊,想到这么聪明的一个点子,而且您真的是魅力无边啊,一看这个女人以后绝对会被您吃得死死的,以后您就不需要再担心跟夏哥在一起被揭穿了。” “来,先预祝您跟夏哥永浴爱河,爱情长长久久。” 一句一句话,就像是密密的针,朝着他的心脏迅猛地扎了下来,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当时他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只想要这个叫做秦松的男人自动自觉地离开亦舒的身边,就在他生拉硬拽着秦松到了后面的小巷的时候。 居然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上演全武行,他的脑海中首先闪过的却是亦舒的那种脸,和看着他的那双嫌恶的眼神。 他退缩了,他不想要再看到她对他生厌了,那种感觉他品尝一次就够了,若是再让他品尝下去,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的。 他慢慢的放了手,调整了心情,想着通过‘和平’的谈判,让这个秦松自动退出,从亦舒的身边消失。 然而,他的第一次耐心,却被这样如垃圾一般的禽兽给破坏了。 盛淮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慢慢地松开了手,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他只感觉心痛。 心痛他跟她之间的距离似乎再一次随着他的举动而被无限制的拉远了。 他想要伸手去抓,才发现他跟她已经各据地球的两端了。 亦舒见盛淮南终于愿意放手了,也顾不上之间嘴上的痛意,更加不可能看到盛淮南那伸在空中,凄凉抓伸的动作。 便急切地跑到秦松的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脖颈,反复的查看他的伤势,仿佛眼前的这位是她发自内心的爱慕着的对象。 不管亦舒是否有这样的想法,至少盛淮南的眼里看到的是这番情景。 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他感觉到委屈吗?他感觉到冤枉吗? 是,可是又有谁会在乎呢? 秦松哪里还顾得上亦舒啊,任由着亦舒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地查看,却小心翼翼地抬眸朝着盛淮南的方向凝了过去。 这一看,他又是吓了一跳,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在这炎炎夏日的夜里,也有种让人如坠冰窟的感觉。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亦舒,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他是真的不敢再跟亦舒有一点点的联系,要不然真的害怕自己的小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肺腑的,然而听在亦舒的耳朵里,再加上刚才颜可的一番话,就完全地变了味儿。 亦舒转眸蓦地瞪向某个正拔腿准备离开的孤傲的背影上,失声怒吼道,“盛淮南,我求求你们啦,收起你们那种廉价的关心吧,我亦舒以后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需要你们一星半点的怜悯。” 她顿了顿,狠着心说道,“我希望你们从此以后彻底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别再让我见到你们了。” 亦舒的话就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一下子钻进了盛淮南的耳朵里,阵阵阴风毫无预警地从他的背后刮了过来,整根背脊像是一根根冰棱堆砌而成的一般,从下至上一寸寸地变得冰凉彻骨。 插在裤兜内的拳头再度紧了起来,指尖深深地插入到掌心内,他继续往前走着,此时他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那般僵硬生冷。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以后就算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也请您一定要当做不认识,这句话并不是气话,是我的真话,是发自肺腑的真话,是真的,真的……” 亦舒故意想要去忽略胸口传来的尖锐的痛感。 她想要伸手按住胸口,但是终究还是放弃了,她不能够表现出自己的软弱的一面。 “我知道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都是别人拜托你的,但是我想说,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责任,你只要对她一个人好就够了,我的事情烦请您不要费心了。 “我爱秦松,秦松他很好,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男生,只要他不嫌弃我,我都会跟他一直走下去的,所以请你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算我求求你了,摆脱啦。” 亦舒此刻的脑子很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塞进去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看着那道挺拔昂藏的身影一点一点地从自己朦胧的视线中走了出去,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她看着远处漆黑的一片,唇角勾起了一抹凄凉的弧度。 她感觉自己的周围很空很空,像是被重重的迷雾包裹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凄凉。 第四八一章 爱情路漫漫(14) 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呼救。 “亦舒,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一直跟我走下去?” 就在她恍惚地找不到自己的时候,有一道温润夹杂着欣喜的声音透过迷雾传了进来。 那声音好遥远,又如此的陌生。 不,她应该觉得熟悉的,那是秦松的声音,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幻想着的声音。 可是此刻听来为什么…… 亦舒,你该打起精神来了,你能不能再被那个男人迷惑心智了。 他那样的人注定跟你不会有任何的交点的,而且他现在跟颜可已经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了。 你应该要学着放下了,应该要将那个人从你的脑海中驱赶出去了。 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你这辈子都要不起的。 她木讷而机械地转眸,努力地勾动着唇角,涣散的视线用力地聚焦,去搜寻着那道近在眼前,却有感觉远在天边的人影。 朝着秦松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像是在对自己的一种保证,“嗯,我愿意。” “那你是答应要跟我结婚咯?” 秦松那张苍白的脸上,像是突然被注入了阳光,耀眼夺目了起来。 但是亦舒却并没有被他的这份高兴所感染到,她的心里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可是却又不忍心让秦松失望,便推脱道,“秦松,我知道我这么跟你说有些矫情了。” “不会,不会,我愿意尊重你的意思。” 秦松今夜终于感觉自己像是捡到宝了,在他认知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没有荣幸谋面的锦瑟以外,他还没有发现谁能够震慑得住盛淮南。 可是如今,就在刚才,他竟然又发现到了一个,而且这个傻缺居然对自己这般的死心塌地。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稀释珍宝那错过了,这辈子就可能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得到了。 他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啦。 想想自己,过去在盛淮南的面前,那永远都是一个抬起不透的小人物,每次他到盛淮南的面前打声招呼,仿佛能给个回应那都是奢侈。 不过,从今往后,也许再也不用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想想他都能够乐开花。 伸手一下子拥住亦舒的肩膀往怀里扣,视线却穿过亦舒的头顶,瞥向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夏河。 一抹Yin笑勾起在唇畔,完全没有了亦舒眼里温润儒雅的样子,一双眼眸中闪着饥渴的欲望,张着嘴对着夏河做出一副饿狼的表情。 在看到夏河娇柔扭捏地对他一笑,勾着兰花指暧昧地冲着秦松一指,用口型说道,‘坏死了。’ 秦松被他的这个动作给取悦了,对着夏河撅了撅嘴,同样回以口型,故意恶狠狠地说道,‘晚上好好地收拾收拾你。’ 两个同志CP终于调完情,这才满意地垂眸看向亦舒,眼中闪过一抹嫌恶,却被他很快地给掩饰了起来,大掌温柔地拍抚着亦舒纤弱的背脊。 “谢谢你,秦松,是你一直给了我包容与疼爱, 让我品尝到了被人放在心里呵护的滋味,也是你让我享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待遇。” “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是你让我不再自卑,让我开始知道我也是个有人疼爱的女人。” 亦舒湛湛地从秦松的怀里抬起头,此刻她的情绪已经稍微的平静一些了,眼里积蓄的泪水也被她给忍回到了肚子里。 她甚至在心底里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再为盛淮南流一滴眼泪了,她必须要将盛淮南生生地从自己的心底里剥离出去,甚至不允许自己的脑海里存在一点盛淮南的影子。 她在心底里做了很久的建设,下了很大的决心以后。 “可是说到结婚,我还是觉得……”亦舒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 秦松似是知道她后面要说的话,甚至不愿意让她因为自己而感到为难,这些亦舒都可以从秦松的动作和语言中可以体会得到。 只见秦松捧起了她的脸,温润的拇指滑过亦舒的眼角,秦松的嘴角再度挂起那抹让亦舒感觉到温暖的笑意。 他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是这夏夜里的微风,软绵绵的、带着一些潮湿感,将亦舒团团地包裹在其中。 “亦舒,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才说了那些话,但是我真的没有一点要逼你的意思,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你只要以一种平常心就好。” “我知道你是一个谨慎、单纯、善良、也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在现如今的社会里实在是太难得了。” “亦舒,你知道吗?你就是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稀释珍宝,我不能说我绝对可以做到完美,但是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让自己做到最好。”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的考验我,审视我,看看我是否真正的符合你心目中理想的结婚对象。” “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你提结婚这件事情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你在真的准备好的那天,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他的眼里除了真诚便也只剩下真诚了。 亦舒是真的单纯,虽然她对着秦松的视线看了很久,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是带着女人的娇羞,然后点了点头道,“嗯。” 在得到亦舒点头应允的瞬间,秦松的眼眸中就像是映入了花火一般闪耀。 他激动再一度将亦舒给拥进了怀里,很用力很用力,以至于他的牙都呲了起来。 “亦舒,怎么办,自从见到你以后,那些女人在我的眼里就变成了两条腿走路的生物,毫无意义了。我真的是感觉自己再离不开你了。” 说完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忙将亦舒从自己的怀中放了出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亦舒将秦松这般想好好爱她,又怕会引起她厌恶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一片心都软化了。 真的,真的,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有男人这般的在乎她,将她视若珍宝,让她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没关系。” “不行,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克制自己的,绝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吓到你了。” 说着,他牵起亦舒的手,“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第四八二章 八月的清晨满是欢喜色(1) 锦瑟他们一家人自从鹿璟村回来后,并没有直接去锦绣阆苑,而是去了海边别墅居住了下来。 凌乔感谢锦瑟做了这样的安排。 他知道自己从尔岚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一定会特别的思念母亲。 而黄晓岚又恰好是葬在离这里最近的那片海域上的。 他们三个人最近待在海边别墅内,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海边,锦瑟说想要重新体验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但是凌乔的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 她现在拥有了这么多人的爱,还有什么资格再放任自己沉浸在哀伤当中呢。 “妈,您昨天做的那道菜是这么搭配的吗?”凌乔站在琉璃台边,指着上面用盘子分门别类装着的几种配料。 “嗯,是这样的。”锦淑珍站在旁边,一脸慈爱地看着凌乔,细心地指点着,“不过一会儿下锅翻炒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些菜放下去的先后顺序,要不然一会儿菜盛出来后,色彩就没那么好看了,而且味道可能也会变差。” “哦,这么多讲究的啊。”凌乔又将五颜六色的盘子重新排了个顺序。 再度转眸看向锦淑珍,“妈,这样的顺序对吗?” “对,对,你说这瑟儿真是有福,能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妻子。” “妈~~”凌乔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小声的嘟囔道,“人家还没嫁给他呢,怎么能称得上妻子啊。” “呵呵,你这个丫头呦。”锦淑珍的嘴里满是宠爱。 “谁啊,这么有福啊,一早上就受到两位美女这般的Cao心啊?”门口一俊逸男子,穿着真丝家居服,双手环胸斜倚在厨房的门框上。 声音里还带着早上起床后特有的磁Xing沙哑,嘴上挂着如木棉花一般的笑容,整个人就像是被蜜糖包裹着一般,洋溢着幸福。 两个还在讨论的女人听到声音,一同转了身,锦淑珍先动了起来,朝着锦瑟走了过来,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这一拧注定是没有痛意的,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斜睨了他一眼,娇嗔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着,便走了出去,将厨房这片小天地让出来,给他们小夫妻俩人了,她这个老太婆就不再这里碍人的眼了。 锦瑟转眸,目送着母亲离开,这才往厨房里走了进去,伸出双手环住凌乔纤细的腰身,棱角分明的下颌支在凌乔的肩膀上。 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夹带着他体香后散发出来的特有的方向,绵软的薄唇在凌乔雪白纤细敏感的鹅颈上来回的蹭着。 “别,一会儿该有人进来了。”凌乔躲避着锦瑟的Tiao逗。 身上却因为锦瑟的靠近而传来了一阵阵的酥麻感,就连拒绝的声音都透着几分欲迎还拒的娇羞。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做床上运动了,最主要的原因是锦瑟顾及到凌乔最近的心情,知道她心里的痛苦,他知道这种痛苦之间无法跟她一起分担。 他能做的便是默默的陪伴。 无论多久的陪伴他都不会介意,他只想要她快点从这痛苦中走出来。 所以从来不热衷于玩乐的他,最近这段时间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从网上搜集了各种各样的排解烦恼的办法,甚至还去问那些在别墅里的年轻的小姑娘。 问她们到底什么办法才能让一个女孩子从痛苦中走出来。 “购物,我只要一购物就会感觉通体舒畅,什么烦恼都没了。” “做spa,那种东西最容易接触人的疲乏。” “要不还是送珠宝吧。” “我会选择旅行,去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地放松心灵。” “还是出去狂欢一下,玩够了闹够了,出了一身的汗,体内便什么垃圾都随着汗水冲出去了。” …… 真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但是他知道这些对凌乔来说都不适合,凌乔的Xing格本身就喜静,这样刻意的做,反而会扩大她心底里的痛苦。 但是他还是会每天变着花样地带着凌乔一起。 现在正好是葡萄的盛产的季节,他便带着凌乔一起摘葡萄,跟着母亲一起自己酿造葡萄,到了晚上,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漫步海边的沙滩。 有时候就这样随Xing地席地而坐,甚至就直接躺了下来,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锦瑟说,“那是天秤座、那是射手座、那是牛郎织女星,尤其是那北斗星,它会为你指引回家的路,告诉你千万别走丢了。” 就在他还想指着银河给她看的时候,凌乔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锦瑟的身上,低头俯下,直接含住了锦瑟的唇,那样用力地啃咬着,吮吸着,仿佛投注了全身的力气。 像是倾诉着她心底里最真实的情感。 凌乔的这种热情让锦瑟尤为热血沸腾,那种被凌乔需要,被她当成生活的支撑,想要从他这里索取能量的感觉,让他真正的体会到了他在这个社会上身为人的意义。 他启唇,引诱着凌乔的丁香小舌进入他的口腔,用自己的湿滑来引导着凌乔,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缠绵,搅动、嬉戏着,带领着凌乔体会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个小细节。 凌乔也从最开始的只是一味笨拙的啃咬,到最后的口水相融,汲取着对方口中的蜜汁。 凌乔的回应,无疑就是天雷勾动了地火,让锦瑟这几天压抑在身体某处蛰伏的兽,被唤醒,迅速地昂起了头,仰天嘶吼着,发狂地叫嚣着他的需求。 锦瑟环在凌乔的腰上的手猛地一紧,一个骤然的用力,直接翻转了两人的主动地位,他凌驾在了凌乔之上。 灼烫的大掌也开始变得不安分了起来,上下来回不断地去摸索着凌乔沾了沙粒后变得有些磨砂感的背部肌肤。 到最后,锦瑟开始并不满足于这样单纯的抚摸了,他扣住凌乔的衣摆蓦地一扬,就要将困制在凌乔身上的束缚给掀掉。 “别,别在……”凌乔此刻也是激Qing难耐,整个身体软得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就想要不断地抱着锦瑟,想要从他那里汲取安慰。 第四八三章 八月的清晨满是欢喜色(2) 以至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了。 “乖,没关系的,这片沙滩不会有其他的人,它现在只属于我们。” 锦瑟现在哪里是凌乔一个别字就能够阻止得了的啊,就想是火箭已经从发射塔上飞离,哪里是想退回就能够退回的呢。 此刻的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磁糜的沙哑,压抑而低柔地安抚着凌乔。 “可……”凌乔还想再找理由,却发现此刻她的脑袋里已经被一种叫做欲的东西给填满了,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锦瑟小声的安抚着,“乖,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到我们的。” 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平铺在沙滩上,然后将凌乔打横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到他铺好的衣服上面。 整个过程凌乔都将脸深深地埋在锦瑟的怀里,因为莫名的兴奋跟刺激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鸵鸟的自我催眠着,只要不把脸露出来应该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这么美好的夜晚,你真的想一直这样埋着头?”锦瑟俯瞰着凌乔,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更多的是一种想要共享的欲望。 他想要把这种美好一起刻入两个人的脑海中。 以天为被,以沙滩为床,更是有那么多调皮而又害羞的星星为他们添光加色。 如此的美好,他不想只有他一个人欣赏得到,他希望自己的小女人也能够跟自己一起欣赏。 “来,跟着我的动作。”锦瑟像是个最有耐心的循循善诱者,伸出温柔的手想要拨开凌乔的视线。 然而他才刚有些动作,凌乔就伸手将自己整张脸给遮了起来,激动的叫嚷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嘘,好,好,我不强迫你,你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 锦瑟忙俯下脸,用唇代替手,落在凌乔的额头,顺着鼻梁,吻上了她的唇。 又顺着唇滑向她的耳垂,瞬间再度将凌乔心底里的欲给勾了出来,随着一声压抑而又酥麻的呻吟声从她微启的唇瓣里溢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为了获得更多,而朝着锦瑟拱了起来。 锦瑟那双宛若艺术家的手指,在凌乔的身体上有技巧的游移着。 所到之处就像是被通了电流一般,阵阵酥麻感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连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着她的需要。 “要嘛?”锦瑟用牙齿轻轻地啃咬着凌乔小巧的耳垂,嘶哑着声音询问着。 “嗯。”凌乔一个害羞将自己的身体埋得更深了一些,甚至因为刺激而紧张得用双腿蓦地加紧了锦瑟劲瘦的腰身。 一双手指无意识地深深地嵌进了锦瑟后背的肌肉内。 这对锦瑟来说无疑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他再也不愿做多一秒的浪费,一举挺进了深洞,撞击着凌乔的灵魂,连带着她的心脏都跟着节奏一起剧烈地挑动冲刺着。 “滚滚,叫我的名字……”锦瑟的大掌紧紧地掌控揉捏着凌乔的柔软。 听着从她的嘴里撩拨的旋律,极度地渴望着想要知道此刻从她的嘴里叫出他的名字到底会是怎样一番别样的滋味。 “快,快,快叫。”每一次的律动,都是新一轮的更勇猛的冲刺。 震得凌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却并不觉得痛,反而有新一轮的愉悦填充了她全部的身心。 “瑟,瑟……”声音像是被冲击撕成了碎片,听得并不完整,却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的感觉。 就像是一种新创的治愈系的乐曲,能够将过去一切的不美好的伤疤治愈,剩下的便全都是美好的人生了。 那一晚,两个人在沙滩上滚了好几个来回,那是凌乔从未尝试过的新鲜的刺激,却也爱死了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神来之手深深地刻入了脑海中一般,以至于经年不忘。 锦瑟在两个人滚完沙子以后,抱着凌乔,用自己的衬衫将凌乔整个人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即使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深夜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到了深度睡眠当中。 但是他妻子的美好,就算是一星半点,他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给瞧了去。 对,你没看错,是妻子。 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把凌乔当成自己的妻子了,只是到现在他为了保护凌乔,仍然不能给她一个身份,这是他心中的一大遗憾。 这种遗憾他不允许再持续太久,他已经等不及要带着凌乔高调地走入大家的视野,想要让全世界所有人都能够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唯一深爱的女人。 凌乔也害怕,所以即使后来锦瑟在开车,凌乔也蜷着身子紧紧地依附在锦瑟的身边,仿佛像是一直树獭依恋着大树一般。 这种感觉真好,就算此刻有人将全世界奉到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换。 果然如所料的一般,别墅内所有的人都已经安静的睡了,只有锦淑珍的房内还亮着灯,听到声音并未出来,只是关了灯,给了两个年轻人更安静的世界。 然后,锦瑟抱着凌乔走入浴室,透过浴室内的一大面镜子。 两个像是贪玩的孩子一般,满头满脸满身的全是沙子,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欢畅过,两个人都喜欢干净的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沙子一般。 再度将唇激Qing地贴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的呢,只有她知、他知、还有远处天边的星星和偶尔飘过的清风知了。 这晚,两个人像是有消耗不完的精力,像是孜孜不倦的蜜蜂,一直在不断地给予与索取,一起慢慢地攀附上了山峰,又一起滑下了高峰。 唯独让锦瑟料想不到的是,这个素来精力倦乏的女人,居然在那么高强度的运动后,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而起得这么早的原因却因为要亲自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就是如此了吧,锦瑟想。 “没想到我的夫人是如此的精力充沛啊,看来作为丈夫的我,以后还真得好好的注意身体啊,要不然等我家的滚滚三十岁的时候,我都快要四十岁了,等到我家滚滚正是四十一枝花的时候,我都快要五十了。” 第四八四章 八月的清晨满是欢喜色(3) 说完,锦瑟像是真的染上了哀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怕自己会满足不了你啊。” 这人…… 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满嘴的带着颜色,这若是让佣人们不小心窥探到了,可如何是好啊。 凌乔脸一红,也顾不上自己此时的双手正刚从水里捞起,一转身,张开手掌撑着锦瑟的身体,就往外赶,“快去洗洗,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嗯,被你这么一说,昨夜消耗量的确是听到的,也是该饿了,要不先让我吃一口?” 说着,便使坏地拉住凌乔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一边还撅着嘴扭着头,做出一副饿汉状。 凌乔刚想要反抗,便听到外面一阵叫喊声,“锦总,不好了,不好了。” 才刚冲到厨房的门口,忙惊恐的转身,伸手去捂自己的眼睛,嘴角抽动着忙要解释,“我,我什么……” “胡话。”锦淑珍刚从楼上下来,听到袁磊的话,出声低斥道。 声音低沉却透着一种威严,让袁磊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有一种出门不利、腹背受敌的感觉。 他又忙将手从脸上放了下来,赔笑地看着锦淑珍,“老妇人教训得是,我今天真的是忙得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了,才会神志不清,说了胡话的。” 袁磊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锦瑟是最清楚不过了,听到他这么说,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ing,正了正表情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刚才打闹嬉戏的影子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给人像是刚才看到的一幕只是幻觉的感觉。 挺拔的身躯,高冷而又华贵的气质,尤其是那张俊逸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更是挂起了一抹淡漠疏冷的表情。 给人一种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王者的气势。 不过,他的胸肌上的那两个手指印到底是什么鬼?能不能不要这么地破坏气氛呢? 袁磊瑟缩而迟疑地抬起眸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样两个手掌印。 于是,那无限大的脑洞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被打开了,未来第一夫人,您要不要一大清早起来就这么神勇啊,您不知道我们总裁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的吗? 您这样一天到晚的巴掌他,真的好吗?就不怕别人背后说您是媚王祸国的狐媚子吗? 这脑洞一打开,似乎就有一种完全刹不住脚的赶脚了。 甚至都快要脑补到,两个人边烧菜边上下其手,上演活色Chun宫图的节奏了。 以至于,锦瑟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 这个素来赶着快马快速赶上自家总裁思路的得力助手,第一次居然完全定格住了。 一双视线透过玻璃镜片,定定地不闪不躲地盯在锦瑟胸肌上的那两个手指印,目光发直。 第一次没有快速地给锦瑟以正确的反应。 锦瑟觉得自己心情好,可以不予计较一次,只是冷冷地看着袁磊,冷冷地发声,“怎么?也想要女人啦?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放个假,要不直接派你去那个叫什么什么岛的啊?听说那边男人奇缺,就直接派你去那个地方吧。” “还可以边工作边玩乐,简直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听锦瑟的口气,那简直就是一种恩赐啊。 袁磊一听,全身打了个哆嗦,那个岛屿他是有听说的,好像是叫住基里维纳岛,那里的女人因为长期缺少男人,一个个就跟喂不饱的母狼似的。 整天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男人,那里的男人一个个的被吸食了精气神,各个瘦骨如柴。 他虽然也有那方面的需求,但是这般被无度的索取,那还不如直接叫他去死来得更加干脆一些呢,他可不想这么屈辱的死去。 袁磊忙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深怕锦瑟没有看清楚直接的意思,又连连说道。 “不,不用了,那么好的福利,总裁您还是留着给别人去享用吧。我只要留在总裁的身边,为您分忧就可以了。” “真心话?”锦瑟挑了挑眉。 袁磊又用力的点头,视线撇向一边,努力地避开那两个容易勾人胡思乱想的手掌印,“绝对真心,简直比真金还要真。” “那你撇着头是几个意思啊?”锦瑟故意是哪壶不提哪壶,摆明了不想让袁磊好过。 总裁~~真的不带您这么玩儿的,袁磊的心中一阵鬼哭狼嚎。 “我,我是怕被您身上的光照给闪了眼,我被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给失了魂,所以才……” 袁磊感觉自己真的是尽力了,他擅长的是协助总裁完成平日里的工作,这样的巧言善辩真的并非他所长啊。 “你是想让我直接把你从这里扔出去吗?”锦瑟终于被袁磊的胡言乱语给惹怒了,厉声道。 “不,不是的。” “所以……你是对我今天的行头有意见咯?”锦瑟是真的很满意凌乔对自己的杰作,不过却又霸道的不允许有别的歪念,他腹黑的想要虐一虐这个身边跟着他一起风雨如手足的属下。 “怎……怎么会呢,您今天穿的这身绝对是别出心裁,匠心独具,标新立异,别具一格,独辟蹊径,别出新意,与众不同……” 袁磊心中哀嚎,总裁,宝宝心里苦啊,我真的是把我能想到的所有形容您此刻形象的成语都说出来了,您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大不了,大不了…… “嗯哼。”犹如天籁之音、天仙下凡的声音从厨房的门口传了出来。 袁磊知道自己得救了,现在只要好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了,老实地安静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果然,凌乔那甜美的,比袁磊的亲妈还要亲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大家的肚子也都该饿了吧,要不都先过来吃点饭吧。” 凌乔庆幸自己出来得及时,要不然真的不敢想象这个高冷傲娇的男人,幼稚起来,到底会有怎样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出来。 她的脸颊滚烫得就像是那煤气灶上的锅底一般,滚烫得不行了。 袁磊表示自己真的是很饿,完全不能再分神去体会这其中的暧昧气氛了,他压抑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朝着凌乔所站的餐桌的方向挪动着。 第四八五章 八月的清晨满是欢喜色(4) 自从锦瑟撒手以后,盛淮南只顾着谈恋爱,所有的公司重担就一下子全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了,偶尔还要安抚一下孟旭那颗失恋后受伤的小心灵。 昨夜到凌晨两点才刚刚睡下,三点是跟周公下象棋的最好时机,梦里周公刚被他吃了一个車。 这还未脱离手心的手机,就在寂静的暗夜里疯狂地嘶吼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将手机放置在耳畔,思绪便又开始神游去了,还未等到他找到周公人老人家呢,这不安分的电话再度发了狂。 结果彻底的激怒了人家周公,结果周公找别人玩儿去了,再也不眷顾他了。 他恨恨地按下了接听键,暴躁地嘶吼着,“谁,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接受你催魂call的理由,要不然我直接去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去。” 袁磊这话刚一出,对方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天呐,人家能不害怕吗?这可是在半夜啊,俗话说这是阴气聚集最旺盛的时期啊,他居然说要去问候他的那些先人,那……那…… “说,再不说我就挂了。”袁磊的耐心被直接消磨得变成了负数。 恨不能自己长出伸缩手臂,直接透过电磁波,狠狠地掐住电话那端人的脖子。 电话那头被这一声吼叫,终于是把吓出去的魂儿给收了回来了,“那个,是袁磊先生吗?” “要不然呢?你以为是你爸吗?” “不好意思啊,我爸现在真的有可能在您的身边呢,如果您看得到的话,请帮忙代为问候一声,谢谢。”电话那头的语气很真诚。 特么的,真诚! 袁磊一个激灵,睡意瞬间烟消云散,翻过手机屏幕,看向上面的显示名——盛公馆。 这到底又是一个什么鬼啊,半夜三更的不带这么出来吓人的好吗? 袁磊下意识地用眼睛四处搜寻了一遍,发现周围真的很干净以后,这才把差点跳出喉咙的心安放回了胸膛内。 “您是?” “我是盛公馆的管家。” “什么事?” “能麻烦您过来一趟吗?” “电话里不能说?” “是没办法说。” “好吧。” 一场神鬼的对话以后,袁磊迅速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好一会儿,等到他的灵魂终于归于体内以后,这才站起身拿着车钥匙冲了出去。 他表示,锦总您虽然是一年给我开了好几千万的工资,但是我真的怕自己有命拿没命花啊。 他都快要把老命给搭进去了。 深夜的马路上,漆黑一片,树影婆娑,谍影重重啊,仿佛时不时的还有几个透明的白影从他的面前飘过。 在他的内心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与反斗争后。 终于是到了盛公馆,这才大致地知道了一些昨晚,啊,不,凌晨盛淮南发生的一些事情。 一想到盛淮南,袁磊再也顾不上饿意了,转身跑回去一把抱住锦瑟的手臂,脱口而出,“锦总,不好,盛少。” 但当他的眼角瞥到锦淑珍的时候,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是,是盛少,他,他……” “他怎么啦?”锦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ing。 转身往楼上走,在经过锦淑珍的身边的时候,他抬手安抚Xing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边解家居服的扣子,边厉声道,“袁磊,我看你真的是;老得不中用了,看来是该给你派个安闲的工作给你干干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盛少这几天只顾着谈恋爱,结果恋爱不成,还出了车祸,我才一时紧张得六神无主了。” 好吧,他这借口找得还真是有够‘合情合理的’。 “待着,这笔账我晚点再找你算。” 一场家人的度假,因为袁磊的突然闯入算是被彻底的给打断了。 “妈,我们要不,一会儿,也……” 凌乔看着一桌子亲手为锦瑟准备的饭菜,主角却不在了,心中顿时有些低落,更是在心里想盛淮南给问候了一遍。 这个盛淮南也是的,不就是谈个恋爱吗? 有必要搞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吗? 还出车祸? 凌乔表示自己对锦瑟的这个好兄弟真的是没什么同情心,就上次他捣乱亦舒相亲这件事。 她对盛淮南这辈子都无法有好感了。 不对啊,为什么她每次想起亦舒的时候总是要带上这个讨厌鬼盛淮南,而只要听到盛淮南就会想到亦舒呢? 呸呸呸,以后绝对绝对不可以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锦淑珍早就已经看出凌乔兴致缺缺了,放下碗筷,用餐巾布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嘴角噙着笑,调侃道,“瑟儿不在这里,看把我们悄悄弄得魂不守舍的,就连吃个饭都没心情了呢。” “怎么会呢,妈,我这不是怕您无聊嘛。” 妈,你也真是的,说什么大实话呢,这种话哪好摆在台面上说的嘛,人家可是女孩子,脸皮很薄的嘛。 凌乔在心里给自己找补了一下。 脸微微红了红,很快恢复了自然,“如果妈想住,我可以一直陪您在这里住下去的。” 其实她们俩心里都清楚,这锦瑟一被叫走,估计就得被公务缠身了,想要尽快脱身想必是很难。 这里离市区又是比较远了,他下班后来回也不方便。 锦淑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凌乔放置在餐桌上的手背,“行啦,妈知道你孝顺,但是你们年轻人也有年轻人该干的事情,总是陪着我一个老人家算怎么回事啊,我也喜欢清静,就一个人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你啊,跟瑟儿就先回去吧,等我想回去了,自然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那……好吧。” 凌乔如此干脆的回答倒是让锦淑珍愣了一下,故意斜着眼眸问道,“怎么不装一下,做做样子呢,也能讨讨我欢心。” “本来是那么想的,不过妈您老可是火眼金睛,我要是再说什么,那不是在您面前扮小丑吗,那可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这婆媳俩在一起待了一段时间,培养得默契那可是连锦瑟都比不上的。 “为自己找借口。” “呵呵,妈这种事情您知道放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那可是很伤感情的。”凌乔摇着锦淑珍的手,一脸的我很羞涩的表情。 “唉,算了,我这个老太婆可不敢再留你了,要是硬留着你啊,以后想要抱孙子,可就要被人挑了理去咯。” 锦淑珍看着这个一脸纠结却又敌不过本心的儿媳妇,又起了调侃之心。 “妈~~”凌乔娇嗔了一声,放下筷子便往楼上跑。 人,收拾行李去了。 锦淑珍看着空了两个人的位置,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整张脸上像是被蒙上了十二月的冰霜,料峭得很。 看来,时间也该到了。 这一段被她偷来的幸福时光,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第四八六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1) “老夫人。” 佣人秀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饭菜还整齐的摆着,可桌边的人已经失去了想要动筷的欲望。 锦淑珍收了收思绪,疲累地抬起双眸看向秀儿,好半晌没有了动作。 常年在锦淑珍的督导下工作,已经下意识地对锦淑珍的眼神跟动作有了相应的反应。 秀儿忙上下检视了一下自己,喏喏的问道,“老夫人,我是不是哪里不得当?” “没有,很好,先去班夫人备车吧,一会儿忙完了,到我房里来一趟。” “是。” 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需要带着,秀儿刚叫了司机备车,凌乔就提着一个小包下来了。 “妈,您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凌乔走过来,挽住锦淑珍的手臂,这状态只怕是比一般的亲母女还要来得亲一些了。 “不了,我这个老人家啊,还是识相点,别惹人嫌了。” 锦淑珍嘴上这般说着,手却是覆上了凌乔的手,似是带着某种不舍,手指揉捏着。 “妈,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啊?”凌乔敏感的感觉到。 “也没什么,就是想交代你啊,别为了漂亮贪凉,衣服就穿得少了,尤其啊是肚子的这个地方,女人最容易伤到,还有啊我看瑟儿也老大不小了,心里肯定是想要孩子了,你早些做准备,多吃点暖宫的东西,毕竟啊你伤过一次了。” “如果能不出去工作,就别出去工作,帮着瑟儿料理家庭琐事,让他有个稳定的后援力量,他在外面拼搏起来才会更有精神跟动力。” “瑟儿呢,小时候过得太苦了,冬天里经常挨饿受冻的,别看他现在长得很壮实,可是一到天气变化啊,那关节就会犯风湿病,你记得提醒他要用阿南送过来的药,还有啊……” “妈,咱们只是分开几天而已,您怎么搞得好像要分开很久似的啊?” 凌乔心湖里好似被人投入了石子,咚的一声直接沉入了湖底,却未激起任何的水花,就连她想抓住些什么东西都没办法。 可她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您不会准备以后就一个人躲在这个地方享清福了吧?我可不依哦,过个两三天的我就要来接您回去的。您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 “你这孩子,还嫉妒起我享清福来了,我这Cao劳了大半辈子了,还不能休息休息啊。” 锦淑珍心中似有暖流涌动,很快就涌上了眼眶,她忙低了头,拉着凌乔的手,一遍遍的揉捏着,就是不舍得放手。 “我啊,这不是怕自己人老了嘛,记忆力不好了,所以想到了什么就想着早点跟你交代一声,省得以后想不起来了,耽误事情。”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这孩子,听风就是雨的,行啦,行啦,快走吧,留在这里碍我老人家的眼。” 锦淑珍知道凌乔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爱多言,但确是个心思灵敏,心灵通透的女孩子,有些话一说她总能够猜出个七八分。 “妈,你真的没事吗?”凌乔仍有些不放心,反手覆上锦淑珍的手背,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你这孩子还不经唠叨了。快点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锦淑珍表现得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躲避着凌乔探究的视线,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推着凌乔就往车内推。 凌乔隐隐的总感觉一种心中难安,拨了通锦瑟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凌乔却先皱了眉,“怎么啦,怎么这么吵?” “阿南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了,正砸门呢。”锦瑟素来沉稳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焦虑。 “哦,那你先忙吧,晚上回锦绣阆苑再说。” 凌乔放下电话后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慌,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来自何方,只想着能够找点事情做,想要让自己忘记这种感觉。 于是,再度拿起手机,拨了亦舒的号码。 “喂。”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沙哑的鼻塞的声音,完全没有了过去亦舒那种精力充沛的神情。 “怎么啦?” “哦,是乔乔啊。”仍是提不起一点点的兴趣。 “怎么听你的声音怪怪的啊?是不是生病啦?” “可能吧,有点感冒。”语气蔫蔫的。 凌乔心忖她这个好友一定是遇到事情了,以她平日里对亦舒的了解,若是没有点事情,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她眉头皱一下的。 难道是她离开的这几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因为她的关系,亦舒在公司里遭到同事的排挤啦? 一连串的疑惑让凌乔的一颗心更是像是被人绑了绳子,从喉咙口往外拨一般,很是难受。 “你现在在公司吗?我去找你。” “没,我在路上,出来见个客户。” 她心里到底有多排斥见这个客户,这种心情只怕也只有此刻的亦舒能够体会了。 若说昨日见到颜可对亦舒来说是一记当头棒喝的话,那么昨日突来的一场生病就是对她体力的一次挑战,而今日早上朱太太的一通电话就是对她的抽丝剥茧。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只想要瘫软在地上,只想要躲入暗无天日的黑暗里,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有时候人之所以为人,却并非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过是这个社会网络上一个小小的支点,她可以说是很重要,但是也可以说不重要。 怎么说呢,她也许对这个社会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一个家庭来说却是很重要。 她的父母年岁已高,只有她一个女儿,虽不是贫困得只寄托在她一人身上,但是作为一个女儿却有挑起家庭重担的责任。 而来完成她这个责任的途径就是参加工作,给父母一个安详的晚年。 所以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是重要的,而服务好每一个客户更是重中之重。 亦舒此刻正站在**的列车内,一只手圈着列车内的立柱,将脸紧紧地靠在立柱上面,涣散的视线看着某点未知的角落。 第四八七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2) 对,只是一个客户嘛,只要放平心态就好啦,那样是不是心就不会这么痛啦? 凌乔在电话的另一头,又是好半天等不到亦舒的回答,便又连叫了几声亦舒,得到她的回应后,问道,“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哪里?”亦舒恍恍惚惚地抬眸,朝着四周端详了过去,最后下了个很中肯的结论,“在**里。” ‘噗’凌乔此生第一次跟亦舒聊天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你准备在哪个站点下车啊?”凌乔又耐着Xing子问道。 “人民路。”亦舒回答道。 “那你在那里等我。” “好。” 亦舒才刚刚回答一声好,**列车内正好播放出广播,甜美而机械的声音,透过手机的电磁波印到凌乔的耳朵里。 “亦舒,你方向是不是坐反拉?怎么列车内的提示说已经到达愚蒙路啦?” “啊?是吗?应该不会啊?”亦舒湛湛地抬眸,还真的是已经过了五站路了。 再放下一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离跟朱太太相约的时间已经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乔乔,我好像错过跟朱太太见面的时间了,她,她可是我的第一个客户,我不想错过的,啊……” 突然的一阵哭声,把整节车厢内的人的视线全都给吸引了过来。 亦舒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一般,茫然地看着打开的列车门。 “乖,别哭,现在车门打开了吗?你先出来,在**口等我,我马上开过去接你。” 凌乔对着前面的顾宇吩咐了一声后,继续扭头安慰着亦舒。 “呜……好,我出来了,呜……我,我,我会等你的。” 凌乔又是一阵的安抚以后,这才不放心地挂了电话,对着前面的喊了声,“愚蒙路,快点儿。” 双手攥着手机不断地拧紧,心中的不安却再度被无限制地扩大了开来,亦舒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会跟那个盛淮南一样? 凌乔不自觉地想起锦瑟跟她说的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只是巧合,世界上人口那么多,巧合也不是不可能的,绝对只是个意外。 当顾宇开着车用最快的速度送凌乔去到愚蒙路的时候,凌乔等不及他把车挺稳,就推开门跳了下去,**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人来人往,怎么也找不到亦舒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亦舒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便又继续打了几个电话,直到打第十个的时候,她终于看到蹲在角落里埋头痛哭的亦舒。 凌乔忙奔了过去,蹲到亦舒的面前,从她的手臂间捧起了亦舒的脸。 还未来得及说话,亦舒再度哇的一声哭开了,“乔乔,我的包,包丢了。” “丢哪里去了?” “不知道。” “那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亦舒留着泪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哭得太久的关系,说话也变得毫无连贯Xing了,断断续续道,“没,没有。” “那丢了丢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稳定一下情绪先。”凌乔拉起亦舒的手臂就往自己的车子的方向走。 “不行,不行,我得去见朱太太,我已经晚了,对,让她等太久了,她一定不高兴了,我得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要不然这后果我会承担不起的。”亦舒六神无主地拿着手机,颤着手指一直絮絮叨叨的。 凌乔一把抢过了亦舒的手机,捧着她的脸,逼着她看着自己,“亦舒,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知道吗?就算你见到了朱太太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的,还不如跟她说一下,下次再去见她。” “下次?”亦舒怔怔地看着凌乔,她的视线涣散就像是个丢失了灵魂者一般,木讷地盯着凌乔。 “对,下次,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让自己的情绪好好的稳定下来。” “不,我不需要休息,我得工作,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生活下去了。”亦舒蓦地伸出双手攥住了凌乔的。 “我要改变,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乔乔,我必须得要工作,我得工作,还有让自己改变的资本,我得工作。” 是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生,所以盛淮南才会在亲过自己以后,转身去找了颜可。 甚至跟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呢,永远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带着戏谑。 即使是跟她接吻的时候,他也都是站在一种施舍者的角度对待她的。 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摆脱掉盛淮南这个阴影,她要让自己完全的蜕变,她要为秦松这个第一个对她好的男人改变。 对,她绝对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秦松。 “亦舒,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啦?跟我说说,我也许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就算我没办法帮忙,至少也能够多一个人帮你出谋划策啊。” “没事,我能遇到什么事情啊,自从上班以后,我遇到的都是好事,真的,全都是好事,我就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终于找到一个对我好的而且很优秀的男生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这是高兴的,从未有过的高兴。” “真的?他叫什么?多少岁?干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啊?” 凌乔一直担心的是亦舒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却没想到亦舒居然说找到了男朋友,听她的语气还说对她很好。 凌乔这心下一激动啊,这问题就跟个连珠炮似的,扫射个没完。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叫我怎么回答你啊。” 亦舒斜了眼凌乔,故意耷拉着脸色表现出很为难的表情来。 心中却是瑟然的,是啊,她还有什么不知道满足的呢,她的未来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她不应该再去贪心了。 她不应该再有其他不该存有的念头了,她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想个小女孩儿似的,活在那种如生如死的爱情幻想中的。 第四八八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3) 对,是幻想。 毕竟不是真实的。 “哎哟,这有人护着了就是这一样了啊,这气场气势都不一样了。”凌乔打趣道。 “那必须的啊,难道只许你横还不许我矫情一下啊。” 要不怎么说女人啊就得有那么一两个能够跟你交心的朋友呢,这一个星期多来无法舒缓的情绪,一见到凌乔就什么都变得烟消云散了。 好像刚才神情涣散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别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嘛,你这样很吊我的胃口的耶。”凌乔走到亦舒的身侧,用手肘顶了顶亦舒的侧腰,对着她挤眉弄眼。 “那当然得神秘一点啦,尤其是你,我绝对不能太早曝光。”说着,亦舒先跳离了散步,对着凌乔贼贼的笑。 “谁叫你长得这么招人嫉恨啦,我怕我跟我男朋友关系还没稳固呢,被你给勾走了可怎么办啊?” “好啊,枉我这么老远的赶过来找你,你居然在这个地方给我挖了个坑哈,好,亦舒,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你啦。” 凌乔故意落下脸来,转身便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作势不再去理亦舒了。 “好啦,跟你开个玩笑的拉,下次吧,我约个时间带他跟你一起出来吃个饭怎么样?”亦舒快步走上来,像上学那时候一样勾住凌乔的肩膀。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我把我家锦大总裁也叫上,给你好好的把把关。” “把关倒是没问题,不过还忘您家锦大总裁能稍微降低点气场,别到时候把我家那位给震慑得跑咯。” “呦,看不出来啊,着才刚开始呢,就这么护着啦,看来这小感情培养得不错啊。” “那可不是嘛,我这未来的幸福生活还都指着他呢。” “不会吧,这么快就准备把自己的一生给托付出去啦?”凌乔有些震撼于亦舒这感情的速度,要说闪恋,估计都赶不上她这速度了吧。 “呵呵,我倒是没想到这一步,不过他倒是跟我提了这么一嘴。”亦舒一想到昨晚上在夜色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提上来的情绪,再度像是被捏爆的气球,蔫下去了。 “亦舒,我看你这情绪怎么有点不对啊?”凌乔对周边人情绪的起伏素来感知敏感,很快就捕捉到了。 “哎呀,你想多了吧,我这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没有准备好就被这么大的一块儿馅饼给砸到了,还不准人家神情恍惚一下吗?” 亦舒马上岔开话题。 “真的是这样?”凌乔再度确认道。 “要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啊?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你吧?”亦舒强迫自己对上凌乔的视线,故意表现出不悦的表情来。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们这速度实在是进展得太快了,而你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 后面的话凌乔不敢说,怕触了亦舒的霉头,作为好朋友她只有帮她提供意见建议的份儿,可没别的方面的权利。 “你怎么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啊,都快赶上我老***那种赶脚了,还能不能让我欢畅的呼吸这美好的新鲜空气啦?” 亦舒猛地勾住凌乔的手,跳上了她的商务车,“好舒服啊,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享受哈,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早点进来了,还在那大太阳底下这么晒着,我都快要烤成乌骨鸡了。” “嗳,记得你要补偿我啊。” “补偿?”凌乔挑了挑眉,被亦舒彻底的转移了兴致,“说说看,为什么不是你补偿我,而是我补偿你呢?” “第一,就是因为你家大总裁给我介绍了个精英,为了不给你家男人掉面子,老娘我可是花了我全部的身家去买了身行头撑场面,结果害得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全没了。” 好吧,凌乔有种想扶额的冲动了,这像是亦舒这种马大哈会做出来的事情。 “第二,就是……”亦舒有点不好意思地掀了掀眼帘,看着凌乔,正了正声色,“要不是没钱的话,我会去蹭吃蹭喝吗?也就不会这么机缘巧合的遇到秦松啦,所以你既然给我架了桥梁了,那就得好人做到底。” 现在,凌乔是真的扶额了,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感觉脑仁疼。 这都是什么歪理啊,居然还能被她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她感觉她也是醉了。 “那还有第三吗?”凌乔嘲讽地看着亦舒,眼里却是带着笑。 “有,当然有啦,第三嘛。”亦舒咬了咬唇,眼色黯淡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就再度强打起精神来。 “要不是你们只顾着自己度假舒服,就不会派什么二老板过来啦,也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这么照顾有加啦,居然让我一个刚出职场的菜鸟负责一个这么重要的case了。” 亦舒在心底里有意忽略昨日颜可在酒吧门口说的话,特别将照顾有加这些字眼咬得很重。 “就交给你一个负责吗?” “是啊。” “公司怎么会突然做这么冒险的决定啊?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和挑战,你就当成一次磨砺吧,努力把这件事情办好,要是砸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找瑟给你说说。” 凌乔话这才刚停,亦舒蓦地一下,“呀。”地叫了起来。 而后连叫了几声,“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怎么啦?火烧眉毛啦?”凌乔对这个好友的Xing格真的是很无奈,一惊一乍的,幸亏她的心脏足够强大。 “比火烧眉毛还可怕,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迟到两个小时了吗?这一跟你聊天,又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说那个朱太太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亦舒举着手机送到凌乔的面前,让她看上面的时间。 “既然你说她是重要客户,应该是很忙的吧,估计跟你约了时间也忘记了,你现在打个电话试试。” “真,真的是这样吗?”一想到昨天见到朱太太的场景,亦舒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来。 “就算不是,也已经这样了,打总比不打要来的好吧。” “好啦,好啦,不管啦,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得一刀。”亦舒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按下了朱太太的电话号码。 第四八九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4) 凌乔刚想啐亦舒这都是些什么比喻啊,却见电话内已经传来拨通的声音,亦舒将手机放到两人的中间,然后指了指手机,意思是希望凌乔能帮帮自己,关键时刻帮着出出主意。 然而手机却是响了很多声以后,也不见有人接听,就在亦舒准备挂断的时候,听筒内传出了一道慵懒酥麻的声音,“喂~~” “哦,朱太太,我,我是……”亦舒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从内心深处有点抗拒这个朱太太,就连隔着电话相距遥远,都有点心理发憷的感觉,还未开口,声音已经结结巴巴的了。 朱太太倒是完全不以为意,将电话拿开了一些,像是在对什么人在说话,“讨厌啦,再往上一点。” “这儿?还是这儿?”一道男人的声音同时从话筒内传出。 亦舒抬眸,对上凌乔的视线,两人的眼神中都带了些古怪。 “死相,像头饿狼似的,还有没有个够啊?老娘我可吃不消了,给我正经点儿,对,就这个地方,给我好好揉揉。” “好,一定给你好好的揉一揉。” “咯咯咯,舒服,对,就这样,嗯~~” 听到这里,两个人的眼色已经不能只用古怪来形容了,两张小脸就跟煮红了对虾一般,整个红透了。 即使两人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听到这样的对话,看着对方的眼神也不能保持镇定自若了。 “咳咳咳。”凌乔用力地清了清嗓音,想要引起电话那头的注意,希望他们对话能够收敛一点。 “行啦,这都未婚先孕了还在我这里装清纯呐,合欢的这种事情,我现在是放在嘴上说了,你就接受不了拉,那你当时找男人做的时候,怎么就只知道**呢?有没有想过脸面的事情啊?” 朱太太这个人最受不了的是,明明都是女表子,在床上一个比一个浪,却在别人的面前总是想要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此刻亦舒在她的心里便已经被自动归结到了这一类当中,自然是让她最看不惯的。 “朱,朱太太,您,您说谁怀孕啦?”亦舒被朱太太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尤其是当她的视线撞上凌乔探究的眼神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了一般。 真的一个叫做外焦里嫩啊。 “行啦,我现在没那个时间跟你玩儿什么遮遮掩掩的游戏,你现在马上过来XX会所来,要不是我正好有事情,你迟到这么久,我早就已经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完,也不给亦舒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朱太太说的话是怎么回事啊?”边吩咐顾宇把车开到那个地址一边问亦舒,“我怎么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啊?” “我现在比你更一头雾水,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还是个大姑娘的,哪里来的怀孕啊,难道她以为我是伟大的圣母玛利亚啊。” 亦舒此刻就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一般,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蓦地她惊叫一声,“难道是那个盛痞子?” “盛淮南?不可能吧,虽然平时看着他没个正形的,行为各方面的都是有待评估,但是人品这方面我还是可以打保证的,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背后说人闲话的人。” “你跟他接触的又不多,你怎么就敢下这样的保证啊。”亦舒小声的嘀咕着。 若是放在过去,也许亦舒会相信凌乔此刻的保证,但是那两次盛淮南都在她的面前说秦松的坏话,虽然都没有说成功,但是至少他是有这样的倾向的。 她就不明白了,秦松到底是哪里招他惹他了,他总是想要诋毁人家。 难道颜可叫他对自己多加照顾,是加了双引号的吗? 就这么见不得她好? “什么?”凌乔没听清楚亦舒的话,想再次问清楚的时候,车子已经在会所的门口停了下来。 “需要我陪你去吗?”凌乔一听这个朱太太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个善茬,想着亦舒第一次出来见客户,帮她撑撑场面。 亦舒自己也害怕单独面对这个朱太太,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手挽手推开了会所的门,报上朱太太的名号,便有人引领着她们往里面走。 这里倒是的确适合富太太们来享受的地方,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什么都应有尽有,装修奢侈隐秘Xing能好,倒是给这个富太太们的奢靡生活开辟了一个很好的私密的空间。 本身富人们的生活圈子就不大,这些富太太们又个个傲娇跋扈,根本看不起那些比她们穷的人,自然交往的圈子就被无限制地缩小了。 可以说在这里玩儿的女人,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啊~用力,再用力点,我一个月给你这么多钱,你是不是拿着老娘的钱去养哪个婊子啦?居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一间微敞的房间内传出一道女人叫骂的声音。 亦舒跟凌乔的手都下意识地紧了紧,相互看了看,无声的言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Yin窝啊。 经过一段不短的弯弯绕绕的回廊后,两个人终于被带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用钱堆积出来的世外桃源,周围小桥流水,假山环绕,在假山的周围还萦绕着一圈圈层峦叠嶂的白色烟雾。 在假山的山脚处用不同颜色品种的花堆积出一个花的海洋,让人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尤其是房顶,一大片地被玻璃给代替了,应该是用了特殊工艺,即使阳光透过玻璃直射下来,竟然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热意,只会给人一种像是被人用大手抚摸过的感觉。 温温柔柔的,很是舒服。 “董事长,人带来了。”带路的人将她们带到了一处室内小花园处,恭谨地欠了欠身,对着正躺着假寐的人说道。 此刻的朱太太正斜靠在一张贵妃椅上,周身罩着一件裸色点钻的雪纺长纱,涂抹着红色妖艳指甲油的雪白玉足, 第四九零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5) 被微微的撩高到了小腿肚子这边,一头黑色的波浪长发从拄着的手臂出倾泻而下。 两个年轻的,长相英俊的男子正一前一后地给她揉捏着肩膀,有一个正在给她捏着腿,还时不时地会‘一不小心’地捏到朱太太的敏感地带。 引得朱太太一阵的娇颤。 这样的画面映入亦舒跟凌乔的眼里,怎是一个Yin乱可以形容,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了,尤其是那两个男人晃在她们身上的视线。 仿佛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将她们两的衣服扒光了一般。 两个紧贴的身体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凌乔因为有锦瑟的特别保护,多了一分底气,拍着亦舒的手背安抚道,“别怕,我们要是有危险顾宇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救我们的。” “嗯。”亦舒点了点头,可心底里却已经把盛淮南的祖宗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个盛淮南王八蛋,就算在心里再讨厌她,也不用这样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吧,她到底是上辈子杀了他全家了,还是挖了他家的祖坟了啊? 居然这么整她。 知道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出手不好,就找了个自己的老相好来这样的折磨她。 朱太太听到声音,先蹙了一下眉头,媚眼如丝地慢慢掀了开来,眼底有明显的不悦,看也不看凌乔,便喝道,“出去。” “朱太太,不好意思啊,我这位朋友也是BT的,她在这方面比我更有经验一些,我怕我一会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想让她来补充完整……” 亦舒嘴角强挂着一抹微笑,想要再做些解释。 但朱太太明显是已经失去了耐Xing了,手扬了扬,将两个男人给挥退了下去,撑着椅背坐了起来。 可视线仍是傲慢地不往她们身上落,再度说了一声,“出去。” 听语气已经是明显带着怒意了。 “乔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凌乔仍有些不放心,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离开前留下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才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 “朱太太您现在方便……”亦舒只想着快点公事公办,将事情早点解决了,早点离开让她全身都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不急。”朱太太拢了拢身上的薄纱,眼神落在亦舒的身上。 穿过花丛,穿过流水的小乔,直直地朝着亦舒走了过来,围着亦舒绕了好几圈,用审视的眼神上下地打量着亦舒。 这其中的意味,亦舒不是看不懂,有鄙夷,有不屑,更多的是女人的妒意。 亦舒心想,这应该是跟盛淮南有关吧。 她努力地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伤人的目光,可朱太太似乎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亦舒,她伸手点起亦舒的下颌,丝滑的薄纱顺着手臂一直滑到了最底端。 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仿佛堆积了很多胶原蛋白,却失去了最原始自然的光泽。 “告诉我,阿南看上你哪点?嘴唇?”朱太太那修饰得精致完美的指甲,像是泄愤一般用力地压在亦舒的唇瓣上。 “还是脸蛋儿?”然后尖锐的指甲刮过亦舒的脸颊。 亦舒颤巍巍地看着朱太太的动作,可以看得出她的那双眼睛里正喷着火,一种叫做嫉妒的火,那是对年轻的资本的妒忌。 她的指腹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一样开始游走在亦舒的身上。 所到之处,亦舒都能感觉到一阵蚀骨的冰冷,那种冰冷就像是被人在身体内注入了冰块儿一般,冻得他全身都跟着打颤。 亦舒今天神情恍惚,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头就出门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穿着。 但是此刻当朱太太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滑过锁骨,直接勾住她的领口往下拉的时候,她这才发现今天她真的是从一个早晨开始就失策了。 “是阿南交代的?不许你穿得太Xing感,这样的美好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朱太太的声音在她神情恍惚的时候突然在亦舒的耳畔响了起来。 “啊?”亦舒没听清楚,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果然是个贱种。”朱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涂着丹寇的手指用力地扣住亦舒的下颌,那样的力度完全看不出来来自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的手。 “你是怎么勾引的他,让他允许你爬上他的床的,嗯?”朱太太明显的很生气,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 亦舒当然知道朱太太口里说的那个他是指谁,心想着这个朱太太不会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假想敌了吧。 忍着下颌处传来的痛意,连声否认道,“朱太太您真的是误会了,我跟盛总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仅此而已,真的没有您想的那一层关系。” “现在的小姑娘的心思一转一个弯儿,那可是比我们这一代好使多了啊,不过我告诉你,你肖想欺骗我。” 朱太太当然不会相信亦舒的话,在此之前,她认识的盛淮南,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生怕会给自己招惹一星半点的麻烦,只要看到有一点麻烦的苗头,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像这样自己主动招惹上麻烦,甚至还为了一个女人要请她吃饭,那样的几率简直就跟大马路上捡宝石,真的是不可能的。 要说这个亦舒跟盛淮南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朱太太您真的是误会了,我跟盛总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不信,不信……”亦舒被朱太太给逼急了,着急着想要澄清自己,但是话说到后面反而是觉得给自己面前挖了一个坑。 她只能站在坑边缘抓耳挠腮,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现在嘴里就跟吃了颗苍蝇一般的难受恶心,她突然后悔死了自己那天在宿舍里的一时心软,她就不应该去管颜可,不应该送她去什么医院,那么她也就不会碰上这么个人渣了。 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是想想,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怎么你要把你的清白证明给我看?”朱太太像是计划得逞一般,挂着薄纱的手掩嘴轻笑。 第四九一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6) “朱太太希望我怎么证明?”亦舒此刻想的就是早一点摆脱跟盛淮南之间的关系,哪怕是一星半点儿,她也不想再沾染了。 却没发现朱太太正朝着一个方向勾了勾手指,两个看似很强壮的女人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两侧。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跟着她们下去,她们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朱太太说着走回到那摆在花丛间的贵妃椅,低头整了整她身上那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薄纱。 亦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条手臂就被身后的两个彪悍女子给架了起来。 她被架着走到后面的一间小暗屋里,这里俨然一间小的诊疗室,平时应该也是为那些富太太准备的吧,也是那种事情做得多了,有时常换着男伴,会染上一些复杂的病也是难免的。 而她们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医院看这样的并肯定是不方便的。 其实亦舒只想对了一般,这里最主要的却是给那些富太太们做私密保养的,在经历过那件事情以后,来上一次护理,就跟脸在太阳下暴晒后,去美容院做一次脸部护理一般,只是为了降低损伤,增强那方面的敏感度而已。 “脱。”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乌黑冰冷的眼眸。 “啊?”亦舒从小到大还从未在别人的面前脱过裤子,此时还一下子是三个女人,全都赤Luo裸的盯着她,“为……为什么?” “哈,现在到这里来跟我们装傻来了,刚才答应董事长的时候不是很爽快的吗?”身后一个女人讥讽道。 “我答应什么啦?” “行啦,别跟她废话了,直接上手不是来得更快一些吗?”另外一个女人有些不耐烦的建议道。 “那就快点儿。”医生也附和着。 亦舒仍是一头云里雾里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再度一轻,完全被架了起来,被粗鲁地仍到一张开着洞的床上,然后那两个女人过来直接从她的叫上抠掉了鞋,另外一个却绕过来去解她的裤腰带。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亦舒这才真正的感觉到一阵后怕,伸手去捂自己的裤带上的扣子。 然而她哪里是那两个女人的对手啊,她的手被用力的一拧,也不知道是不是按住了哪根筋,整只手臂一下子就麻痛得失去了知觉,垂挂了下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蛮横的女人拎着她裤腰的位置,一扯,直接就从脚上撸了下来。 “切。”其中一个女人还一副很不屑地对着亦舒扯了扯嘴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在我们这里装圣洁女,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另外一个女人看到亦舒留下屈辱的泪,尤其是一张小脸越发苍白,更显得有些烦躁。 “行啦,安医生,快点检查吧,董事长那边还等着结果呢。” “好。” 只听到这个被唤作安医生的女人应了一声后,一个冰冷的物体一下子捅进了亦舒的下体,一阵刺痛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神经。 甚至还拿着灯往她下面的地方照了进去,检查了一会儿,那个安医生将那个像鸭嘴一般的东西从她的下体退了出来,边从手上将手套撸下来一边说道,“是个处。” “真的?”一个强壮的女人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脸上一下子挂上了笑,“这下子董事长的心情能好个几天了,咱也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 “怎么?又馋董事长那些男宠啦?” “难道你不馋啊?还别说能被咱们董事长选中的技术方面还真是不错哈。” “那必须的啊,咱董事长这方面的经验她称第二有人敢称第一吗?只要是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男人几分几秒。” “哈哈哈,是啊,真的很厉害。” 亦舒麻木冰冷地听着这些女人恬不知耻的对话,现在外面明明天气达到了38度,可她却是感觉自己透心的冰冷,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技术?几分几秒?男宠? 呵呵,这个世界对这些富人们还真是厚待啊。 “行啦,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这次你没骗我们董事长,说不定她一高兴还能赏你点什么东西呢,到时候你就偷着乐吧。” “就是,不就是拉你来做个检查吗,搞得要死不活的,像是逼着你上吊似的。” 亦舒心想,还不如拉着她去上吊呢,那样至少还有尊严一些。 等到她忍着手臂的不适感,将裤子穿好后,随着那些女人走出去的时候,凌乔的电话打了进来。 “亦舒,你们谈的怎么样啊?怎么还不出来啊?没事吧你?” 听到好闺蜜的关切的声音,亦舒感觉被冻住的身体,似乎又有暖意在流动了,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滑落。 她猛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装作不方便打电话的样子,“乔乔,我这里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朱太太他的要求比较高,我还得要在这里呆很久,要不你还是直接先回去吧。” “嗯,好,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朱太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改刚才的狠戾,脸上挂着‘亲和’的笑。 “亦舒小姐,刚才一场误会,没想到你现在还是个处,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以为在现如今这个社会已经绝种了呢。”说着掩嘴一笑。 “就冲你这一点,我就准备把我这个单子给你做了。到时候我会找人把我的资料跟要求发给你,你直接跟她联系就好。” 然后,朱太太又跟亦舒说了些什么,亦舒已经没办法聚集精神来听了。 此刻的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又像是一股洪水,亟待纾解一般,不断地冲涌撞击着她的胸膛。 她需要发泄。 到最后,她只听到朱太太对着她挥了挥手,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要将她打发走一般。 “谢谢。”亦舒麻木地道了声些,麻木地从里面往外走,麻木地对这个世界毫无感知。 第四九二章 爱情并不是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7) 烈日就像是烈火一般,炙烤着大地,仿佛都能够听到滋滋的烫烤的声音,然而此刻的亦舒就是一块儿无论怎样都不会被融化的冰。 她感觉不到一丝一点的热意,只感觉冷,双手用力地紧了紧身体,想要把自己圈得更紧,汲取一些温暖。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是徒然。 直到她裤兜内的手机贴着大腿的肌肤,不断的震动,唤醒了她麻木的肌肤,她才愣愣地回过神来,机械地从裤兜内摸出手机。 又对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等到涣散的视线慢慢地聚拢了,她才看清楚是秦松打的电话。 就在手机铃声响到最后一秒的时候,亦舒这才接了起来,嘴角瘪了瘪,好不容从唇瓣里溢出一声,“喂。” 电话的另一头便已经传来了秦松温柔而关切的询问声,“亦舒,你怎么啦,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这才接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啦?” “我……没事。” 要说刚才的亦舒像是一只被风吹乱了方向的气球,那么此刻的亦舒就像是一只被空中飞来的尖刺突然戳中了爆点的球。 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不过秦松还是听出了异样,温润的声音中更是填了几抹焦急,“亦舒,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我,我……”亦舒朦胧着水雾的眼睛四处的搜寻着,想要找到自己的准确的地址,然而她视线所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挫败却又情绪再度激动了起来,“这里是哪里?是哪里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好,别急,别急,你开着电话,我马上过去找你,别挂哈。”秦松边说着边往外走。 “好,我不挂,我不挂。”亦舒傻傻的,拿着手机,就像是找到了一个依靠,一直喃喃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 秦松开着法拉利停在马路边的时候,亦舒就像是个失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茫茫然地坐在被炙烤得滚烫的地砖上面,像是个完全没有知觉了一般。 整个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被人泼了红墨一般,整个地红了个透。 全身的汗水就像是被人用水从头浇下来一般,不止是所有的头发被冲刷了一般地贴在脸上、额头上。 就连整件衣服都被浸透了,连脸面穿着的内衣的颜色也在变得透明的衣服里面若隐若现。 可是嘴唇却是相反地呈现出了另外一种恐怖的惨白色。 “亦舒。”就连秦松走到她的面前,连叫了她好几声名字,她都毫无反应。 秦松倒也不勉强她再给予一些反应,拥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座驾边上走,就近找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开了一间套房后,为亦舒放了水,将她推到了浴室内。 直到此刻亦舒这才有些恍然回了神,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亦舒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地流淌了下来。 因为盛淮南,她今天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为耻辱的一天。 可是秦松却什么都没问,给予了她最为贴心的照顾。 透过浴室的门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秦松给他的助理打电话,让他送衣服过来的声音,还贴心地叫夏河为她叫一名医生过来。 又不放心亦舒一个人在浴室里面,过来敲门,不外乎又是一些关心的话,彻底的将亦舒的整颗心给收服了。 要说凌乔跟锦淑珍是锦瑟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的话,那么盛淮南就是锦瑟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了。 这爱无关乎爱情,类似于亲情,似乎又比亲情多了那么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 可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本质最为相同的两个人。 有着共同的童年,有着共同的经历,有着共同的目标。 不,也许,目标有些不一样。 但是他们要走向的未来却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缺爱的骚年。 后来,锦瑟遇到了凌乔,锦瑟对盛淮南说,“她是我的命,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我,而我却不能没有她。” 盛淮南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声音冷淡,“是吗?你不觉得爱情对我们来说更像是个负累,更像把枷锁吗?” 锦瑟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不,它是阳光,它是空气,它是水,若是我没有了它,生命就会慢慢的走向枯竭。” 瞧,多么像是一首诗的爱情宣言啊。 适合从任何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却唯独不适合从锦瑟这样一个一手掌握着经济命脉,一手掌握着军事运势的人嘴里说出来。 就像盛淮南说的,他们不适合爱情,因为爱情他是危险中一把对向自己胸口最尖锐的尖刀,它也同时是搅浑一池清水的棍子,更是让人散失最原始的判断能力的刽子手。 如此可怕的东西,对于一个掌握着成千上万的人的生命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不负责任的行为啊。 可锦瑟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任Xing’却是因为爱情。 他说,“我想为自己活一把。” 看,多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于是,盛淮南说,“好吧,你爱吧,若是哪天你觉得不再适合这个岗位的时候,请记得及时告诉我,我来帮你拾起你摊开的烂摊子的。” 怎么会是烂摊子呢,多么伟大的扩展版图啊,足可以媲美一个一线城市的扩展版图,那是别人一辈子,不,也许是十辈子努力也无法达成的版图。 然而,它也的确是个烂摊子,一个紧紧地束缚住他们手脚,紧紧地摁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失去完全自由的枷锁。 所以,很多时候,盛淮南的放Xing任为,都不过是在跟这样一把无心的枷锁坐着只有他跟锦瑟才理解的抗争。 认识他们的人,也许能够将他们两个很好的分辨开来。 对那些不认识他们的人来说,将他们真正的区分开来真的是很难。 虽然不流着同样的血液,身体内却留着比血液更为亲密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呢? 脾Xing?Xing格?手段?气质?气场? 也许都是,可也可能都不是。 很神奇,难道不是嘛? 作者君之所以在此刻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主要就是想说,他们俩是相互的命,也许他们其中一个可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绝对不会放任另一方对自己生命的亵渎。 就像早晨的时候,当锦瑟听说盛淮南出车祸却将自己关在房间的那一刻。 第四九三章 伪装色(1) 他想到的是什么呢? 对,像他这种善于动脑的人,此刻是一定要想点什么才能够配得上他的身份的。 可偏偏,当时他该死的什么都没想,只感觉这脑子里空白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面前静止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跳记录仪上,刚刚还是上上下下地不断起伏波动的线条,就那样突然地一下子变成了一条直线了,整个世界在一声尖锐的嘀的一声后,便彻底的归于了平静。 但是他并未出现呆怔木讷一切看起来很白痴的行为。 他依然优雅如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够从他的行为中看出一点点的端倪。 这不是吗? 脚步明显地凌乱了一些,动作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顺畅了,就连每天都要做好几次的事情,此刻做起来也生疏的可怕。 衬衫的扣子好几次被他给扣错了位置。 “锦……锦总。”盛公馆的管家见到锦瑟的那时候,有一种见到自己亲爹***亲切感。 虽然他的父母早已经入土为安了很多年了,但是怀念亲人的心情那还是存在了,尤其是在遇到让自己棘手的,如何努力也停滞不前的事情的时候。 那种想要得到亲人支持的心情,只增不少的。 “人呢?”锦瑟连视线都未曾落向管家,直接越过他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在卧室里,从凌晨三点的时候回来,就没再出来过了。”管家快步跟上锦瑟的脚步,走路的时候,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悦耳的金属撞击声。 哦,好吧,在这样的氛围下,真的不应该用悦耳来形容这种钥匙相互撞击的声音。 那真的是一种很诡异的声音,仿佛像是弹簧,在被无限制地压缩,压缩着,让人的呼吸感觉明明很顺畅,却又像是被一块儿大石压着,陷入一种怪圈当中。 “其他人都是死人?”巍峨宛若王者的男人,声音冰冷得像是地狱里冒出来的阿修罗。 管家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比较好呢? 下意识地‘啊?’上一句,问一问锦总您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或者说,不是,我们都是活人,而且是一群正在不断地想办法的活人,看,我现在手上不正拿着一串可以打开房门锁的钥匙呢嘛。 但是他不敢说,说多了倒像是顶撞了。 这些门在当初建别墅的时候,锦瑟跟盛淮南比谁都清楚,这门非一般的门,也就是说里面的人不想外面的人进来,那外面的人就算是撞破了脑袋也别想撼动一分一毫的。 所以,他此刻手中攥着的这串钥匙倒是有点形同虚设的既视感了。 “钻门。”锦瑟冷冷的吩咐。 “撞啦,没用。” 请原谅虽然锦瑟是个很了不起的商人,但是再好的商人他也不是播音主持人,所以他也有发音不标准的时候。 此时一直没插得上话,一直在为自己的命运和盛淮南的小命隐隐担忧的袁磊终于上前了一步,“锦总,已经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了。” 管家这才慢慢的意会,我可能刚才真的不小心有那么一点误解了人家锦大总裁的话了,他紧了紧刚想送上去的钥匙,默默地抬起脚后跟朝着远方挪了一点,再挪一点。 再见到盛淮南的时候,已经是在半个小时以后了。 请原谅,这速度真的不是慢,而是前所未有的快,想一想这还未来得及面世的精工技术,却被那么一小群的人给运用起来了,那么破解起来的话,也就不是那么快速了。 这钻门的钻头还是从那个遥远的岛屿的实验室内运送过来的,这期间需要耗费的时间,只怕没有直升机必定是解决不了的。 门被钻开后,那些人自动的全都退下了,独留管家一人在门口候命,只有锦瑟一人推门而入。 整间卧室就像是一个密闭的小黑屋一般,透不进去一点点的光线,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烟雾,仿佛每呼吸一口都是带着死神之手一般的毒。 哐啷一声,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给踢到了,锦瑟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毛。 这样的场景似乎从未在盛淮南的人生中发生过。 锦瑟并没有伸手去开灯,因为他比任何人明白黑暗对一个人的伪装存在着怎样的意义。 他只是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让双眸对黑暗适应了片刻后,这才抬起腿来朝着盛淮南坐着的位置继续走过去。 盛淮南此刻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颓废地倚坐在窗台下面的地毯上,身后是被他紧紧拉起来的光亮的世界。 他想要跟这个世界隔绝,他害怕再进入到那样的世界。 这样的感觉他以为没有人能动。 当他再次用端着受伤的手,握着酒瓶仰头灌酒的时候,窗帘随着他的动作,从中间的位置拉开了一条缝隙。 房间内的景象大致地能够一目了然。 满地的一根接着一根的烟头,还有卧房内久久不散的烟雾,还有滚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子,最重要的是白色的地毯上淅淅沥沥地点缀着的干涸的血液。 锦瑟那个高大昂藏得宛若王者的身躯已经精准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能从过去中走出来,为什么就不能真正地顺应本心一次呢?”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的伪装,还在在锦瑟的锐眼中,被残忍的戳破了。 盛淮南讥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继续举起了酒瓶,偌大的卧房内只剩下喉结滚动的声音、还有液体落到空荡荡的胃部被无限制地扩大的声音。 那种声音像是有人提着一桶水,往一个本就装了很多水的水井内倒,水与水之间的撞击,还因为井口与水面之前的距离,给人产生了心里上的一种压迫感和不确定感。 就像此刻的锦瑟,虽然他表面表现得淡定,但是他的内心却像是被一根绳子一圈一圈地在扎紧捆劳。 “跟她说啦?” 锦瑟抬腿绕道盛淮南的另一侧,修长的手指抓着窗帘的一侧,大手一扬,将窗帘拉到了最底端,并顺势打开了窗户。 第四九四章 伪装色(2) 在盛淮南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自己的视线的时候,锦瑟裤腿一拉,已经在盛淮南的身侧坐下来了。 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洋酒,仰头朝着嘴里灌了下去。 而后,捕捉到盛淮南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这样一起畅快地喝酒的日子,此刻当他们回忆起来,似乎已经有一个世纪之久了。 锦瑟本就自律,过去是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一个松懈给了暗处虎视眈眈的敌人剿灭自己的机会,后来是因为人站到了高处,很多场合并不需要他自己亲自上场了,而慢慢地开始将酒当成了一种生活的调剂。 如今呢,因为想要跟凌乔孕育下一代了,所以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酒了。 “不怕嫂子知道?”盛淮南的视线从锦瑟的脸上拉回到了酒瓶上。 “她从不干涉我的自由。”锦瑟说得随意。 可是盛淮南还是听出了锦瑟说这句话的真正的用意,他视线里难得的光亮转瞬间地更加黯淡了下去,“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的。“ “只是有的人总是不能正视自己的心,把属于自己的幸福往外推而已。” “呵呵,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事情只要你想了,就会属于你的。”盛淮南那双带着颓靡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讥嘲与痛苦。 然后他又想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郎当样,“看,这个世界总是要多眷顾你一点。我要想跟上你的脚步,只怕要等投胎再来过了。” 这语气听着多少带着点嫉妒跟不满。 唯有锦瑟知道他又在想用自己惯用的满不在乎的神情,来伪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不过,他能这么说,却是从他的内心里迈出了一大步了。 “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跟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锦瑟转眸看着盛淮南,此刻的他一半披着光亮,另一半正隐在黑暗中,倒是给人一种仿佛回到过去的恍惚感。 他们的生活一向都是这样,在人前光鲜,却没人知道隐在黑暗里的那才是他们生活的重心。 “什么?”盛淮南抬着结着干涸的血液的手指,用开瓶器正打开一瓶进口的洋酒。 锦瑟再看看早先被盛淮南蹂躏过的酒瓶子,有很多连瓶口都是残缺不全的,歪歪斜斜的酒瓶切口,当时盛淮南的心情可见一斑。 “自欺欺人。”锦瑟觉得自己有这样的义务去点醒自己的兄弟,“你真的太缺乏安全感了。” 锦瑟说完,拿着酒瓶子仰头灌下一口,曾经的自己跟盛淮南又何其的像呢,他也总是用冷漠色将自己团团的伪装。 可是那样的生活背景,能存活下来已是不易了,又有几个人还会去顾及自己的心里是否如外表一样的健康呢。 “呵呵,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盛淮南斜眼,扯了扯泛着淤青的嘴角。 “像什么?” “像个恋爱心理专家。” “真的吗?不知道凌乔听到这个称呼会有何感想。” “切。”嘴上满是不屑,可心中的苦涩却是不断地翻涌而上。 “别再把爱情挡在心门之外了,缘分……” “别说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床边张开手臂大字型地仰倒在床上,“看来老天都觉得我这个人不适合被约束啊。” 锦瑟在盛公馆陪完盛淮南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虽说今日是虞城夏季的回光返照,照得地面上白晃晃的一片,几欲让人睁不开眼睛。 然而此刻天际边的晚霞却是格外的美丽,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交汇,将整个天际图画上了一副毕加索的抽象画。 过去的锦瑟,从来没有这样的时间去欣赏外面这样一副自然的画作。 以前,他总是尽可能的将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给利用起来,总是希望能够达到最高的效率,所以就是在车上,他腿上永远都是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的身旁都是放着永远翻不完的文件。 然而今日,就在跟盛淮南的一番交谈过后,他才发现过去自己追求的一切都是多么的虚无缥缈。 驾驶座上的袁磊似是也感觉到了锦瑟的这种心理转变,有意将车子开得轻缓。 “美国那边的事情做得怎么样啦?”锦瑟扭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缥缈。 “孟旭打电话过来说,军工厂的进展不是很顺利,似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合格,总理那边一直在跟那帮团伙秘密接触,我们这边发出邀请一直都遭到对方的推拒。” 袁磊犹豫了很久,终究作罢。 他想要锦瑟不要再这么固执了,将生产出来的武器卖给那些雇佣军和**,这样他们美国那边的运行就不会这么难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说那样的话只会招来锦瑟的反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抬眸瞟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今日的锦瑟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平和,便大着胆子说道,“可能是上次Alexia的事情真的惹到他了。” 他的意思是希望锦瑟能够亲自去一趟美国,拜会一下这个总理,至少让他在面子和里子上都过得去一些。 这样美国的生意才能够正常的进行下去。 “嗯。”一个单音节从锦瑟的鼻腔内迸射了出来。 而后整个车厢内便陷入了无边的安静当中,就在袁磊以为再等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 锦瑟低沉的话语再度响起,他问,“她怎么样?” 袁磊当然知道他嘴里的这个她是谁,在美国的大众的眼里,也许不知道Alexia这个名字的存在,但是在高层,无人敢去漠视她的身影。 若是放在过去,在没有遇到凌乔以前,身边放着这样一个女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对他来说,身边站着的是谁已经没关系,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就可以。 可是谁叫这个女人正好跟凌乔相遇了呢?而且在有意无意地挑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对锦瑟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所有,怪只能怪这个女人的运气不好。 然而就在凌乔偶尔的一次小意外,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不是可以不计一切后果的任意妄为了。 他不可以只考虑到他自己一人了,因为他还需要倾尽所有地去保护他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第四九五章 带着她探究一个个全新的领域(1) “精神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过去她玩儿得比较隐秘一些,如今的她倒是变得肆无忌惮了,听说男人在她身边轮换的次数要比一日三餐都来得更快速一些。” “看来她是铁了心了。”锦瑟轻嗤,眼眸中迸射出狠戾。 “是啊。” 袁磊一个方向转弯,车开进锦绣阆苑,佣人已经等候在两侧,齐声唤了声,“少爷。” 一切都似乎跟以前一样,又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的地方。 随着他脚步拾级而上的时候,这才想起。 哦,过去他的母亲都是站在第一个位置等他,而他的夫人此刻正站在最后一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甚是可爱。 他走了进去,脱下鞋的那一瞬间,凌乔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白色的软底拖鞋。 “怎么不在海边别墅多待几天?”锦瑟在凌乔将他换下来的鞋子放入鞋柜后,身后揽住了她的纤腰。 “在那边待太久了。”凌乔心想,这个世上应该没有比她更差劲的员工了吧。 上一天班,休息几个星期的。 锦瑟知道凌乔的心思,故意忽略,俊逸的脸,暧昧的朝着凌乔的耳畔贴近,嗓音磁魅,“这么离不开我?要不以后我上班也带着你吧,正好我缺个贴身秘书。” “想得美。”凌乔笑着从锦瑟的怀里抽身,转而拉起锦瑟的手往餐厅走。 “今天有什么事情这么值得你开心的?”锦瑟随着凌乔的脚步走进餐厅,看到餐厅内意外地摆着一瓶那天从鹿璟村带回来的自酿的葡萄酒。 凌乔对上锦瑟温润的视线,点了点头,“嗯。” 待两个人都坐下来以后,凌乔又再度开口,“今天我去见亦舒了。” 若是放在以前,锦瑟对这些事情根本毫不关心,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过得怎么样?”锦瑟端起酒,为两只高脚杯都注入了一些。 凌乔有些讶异他会这么问,但是分享的心却让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前所未有的好。” “好?”锦瑟的握着红酒瓶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蓦地蹙起眉。 “是啊,她还跟我说以后要开始好好打扮自己,还要去上名媛课堂呢,这要在过去我都想不到,你说一个女人味了一个男人改变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哈。” “她有喜欢的男人?“ “是啊,好像是叫……哦,叫秦松。下次她还说有机会,带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呢。” “秦松?”难怪盛淮南会说那句话,“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就是那天她被盛淮南破坏了相亲后的一天……”凌乔大致简略地说了亦舒跟秦松的相识过程。 “你说这缘分的东西真的是太奇妙了,居然这样就把两个人的线给牵到一起去了。” “的确是有够奇妙的。”锦瑟斜勾了一下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啊,对了,今天你去盛淮南那里怎么样啦?他这次到底是为哪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呢?”凌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中多了丝玩笑意味。 “是啊,我还真的有些替他不值的。” “切,他有什么不值的啊,他玩弄了这么多个女人,这次被女人玩弄一次也算是公平了,要不然这些女人的冤屈到底应该去找谁申诉去啊。” “滚滚,其实你一直都在误会他。”锦瑟覆上凌乔搁置在桌子上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些无奈的叹谓。 “误会?” “嗯,阿南虽然是喜欢游戏花丛,却从来都不会沾惹良家妇女,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都是风月场所的干净的女人而已。” 凌乔心中虽有些讶异,但还是嘴上硬道,“那他也不能总是这样经常换女人啊。“ “男人都是有正常的生理需要的,再说他以前不想要被束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锦瑟蓦地顿住了。 只见凌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腕一转,手从锦瑟的大掌中解脱了出来,纤柔的手指顺着锦瑟的手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他的手背上话。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锦瑟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他刚才只顾着想要为盛淮南辩解,没有想到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被凌乔抚摸过的手臂上的肌肤,开始一点点地冒起鸡皮疙瘩。 “呵呵。”锦瑟忙陪着笑。 凌乔视若罔闻,柔弱无骨的手指开始一点点地搭上锦瑟的肩膀,“是哈,都是成年人吗,我想锦大总裁这方面的需求也很旺盛的吧?那你告诉我,过去你找过几个啊?” 柔软的指腹来回不停地来回摩挲着锦瑟脖颈上的肌肤,像是有几十只蝎子正翘着尾刺,对准着他的肌肤一般,随时面临着危险。 “天地良心,我从始至终可都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所幸此刻餐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的人,要不然见到此刻的锦瑟,只怕一个个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 素来都是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锦总,在凌乔的面前居然会是这样一番表现。 听到这样的回答,凌乔的心底里还是滑过一抹喜滋滋的味道的。 但是她仍心有不甘,总想着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双臂宛若藤蔓一般绕过锦瑟的脖颈。 声音娇媚蛊惑,吐气如兰,萦绕在他的耳畔,“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正常的男人咯?” 锦瑟身体某处一紧,就像是火苗在身体内突然的蹿起,他放手一扣,扣住凌乔纤细的腰肢,大掌开始不老实地掐着凌乔水嫩嫩的肉。 挑了挑英俊的眉眼,声音邪肆低魅,“我是不是正常的男人你不是罪了解的吗?” 然后他缓慢地转过眸,双眸满含**地看着凌乔,“或者你是想要在这里验证一下,嗯?” 说着,手掌在凌乔的腰肢上一扣,冗实的手臂稍微一用力。 伴随着凌乔的一声尖锐的惊呼声,整个人被锦瑟腾空抱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里可是餐厅呢,凌乔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会跟锦瑟在这种地方,随时会有佣人闯进来的地方,跟锦瑟有任何的越矩的行为的。 第四九六章 带着她探究一个个全新的领域(2) 锦瑟可没有凌乔这么多的顾虑,他素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俯头就去寻找凌乔那张水润的丰唇,想要一亲芳泽。 “别,一会儿会有人看到的。”凌乔急忙伸手抵住锦瑟健硕的胸膛。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失算,为了去寻找那些莫须有的存在,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上了。 她算是明白了,平日里看着都是自己占了上风,其实自己其实根本在锦瑟这里讨不到一丁点儿的胜算。 每次,她都会被他吃干抹净这才罢休。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一头凶猛的饿狼,而她刚才居然还在这里质疑他是不是正常的男人。 这无疑就是在一头狮子的头上拔毛,完全就是找死啊。 “谁敢看。”男人声音邪肆霸道。 “这里本来就是公共场所,不小心看到也是很正常的啊。”凌乔的语气里也开始带着哀求了。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锦瑟那双带着粗粝的磨砂感的大掌,已经从她的裙子的下摆里探了进去。 对,你没看错。 凌乔今天穿的就是一条裙子。 “邀请我?”男人的嘴角挂着痞气的邪笑,幽深如古潭一般的黑眸里此刻溢满了戏谑。 凌乔真是想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她的身体怎么可以对这个男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呢? “有人来了。”凌乔感觉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比外面的晚霞还要红艳个几百倍。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体温只怕已经是达到了最高温,也许现在插根温度计在她的身上,她都能感觉这温度绝对是爆表了。 她用自己仅存的理智想要引起锦瑟的警惕,毕竟像锦瑟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再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也不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上演活色Chun宫图的。 然而她似乎失算了。 锦瑟像是完全没听到凌乔的声音,缓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得凌乔的心里直打颤,双手下意识地用力环住锦瑟的脖颈。 “似乎还从来都没有在餐厅内试过呢。”锦瑟的声音因为火焰的炙烤而明显的沙哑了起来。 天呐,这个男人会不会太疯狂了点啊? 他,他……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若说刚才凌乔还抱有侥幸的心理的话,但此刻伴随着一声‘哗啦啦’的精致磁盘委地的声音,发出的清脆的脆响后,她那本就稀薄的侥幸也跟随着一起幻灭了。 “你,你,不会……唔……”凌乔的话在锦瑟的薄唇里变得支离破碎。 紧跟着整个身体也一下子被锦瑟按压到了长阔的餐桌上。 凌乔一双手指紧张地死死地扣着锦达的衣领,瞠大着双眸,仍不断地在心里催眠着自己,如此疯狂的行为一定是在梦里。 要不然这个素来注重形象隐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做出这样出轨的行为呢。 “乖,放轻松。” 就在锦瑟的舌想要探入她的城池攻城略地的时候,碰到了阻碍。 凌乔那口因为紧张正死死地咬在一起的牙齿,将整张脸都绷得异常的坚硬。 锦瑟的大掌在凌乔的身上缓慢轻柔地来回抚摸着,试图想要安抚凌乔紧张的情绪。 凌乔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双眸紧紧地攫取着锦瑟的视线,满是哀求地道,“别在这里,我,我们去楼上好不好?” “求你,一会儿真的会有人闯进来的。”若是被别人看到此情此景,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些人面前出现啊。 凌乔感觉自己急得都快要哭了,整个人紧张得感觉身体都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轻柔地抚摸着凌乔的手臂,声音明显变得嘶哑隐忍,“乖,轻点、轻点,快放手,再不放手你这后半辈子的Xing福可真的就堪忧了。” “嗯?”凌乔一脸懵懂地掀眸看着锦瑟,水盈盈的水眸里充溢着茫然。 突然,一股挫败感席卷了锦瑟的头脑,他到底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呢? “别这么紧张,不会有人看到的,不信,你看看周围。”锦瑟不敢去强硬地掰开凌乔的手指,害怕自己这么做会伤了凌乔。 原本是想要惩罚Xing地不告诉她的,现在看来要想挽救自己家的老二,只能先告诉她了。 凌乔顺着锦瑟的手指的方向,果真是看到了周围的不一样。 刚才还是清明透亮的,一眼就可以看穿周围的餐厅,此刻竟然被一层半透明的特制的玻璃给笼罩了起来,不会给人一种压抑困制感,反而给人带来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形成了一个完全私密的隔绝的空间。 “别人真的看不到里面?”凌乔虽然还带有疑问,但是整个人已经明显的放松下来了。 她握着他家老二的手也明显地松动了开来。 锦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一下子把自己的命根子从她的‘魔爪’里逃脱了出来。 就在凌乔还在审视着周围的时候,一个高大昂藏的身躯已经朝着她压了下来,迫人的气息将凌乔团团地给包围了起来。 魅惑嘶哑的嗓音在凌乔的耳畔萦绕,“刚才我受了内伤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第四九七章 带着她探究一个个全新的领域(3) “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能受什么内伤啊。”凌乔全身像是蹿过一股电流,娇喘声蓦地从她的唇瓣里溢了出来。 就算是外面的人真的看不到里面,但是这薄薄的玻璃应该也不隔音吧。 凌乔想到这里,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紧咬的唇,快要滴出眼泪的眸中满是哀求。 “别压抑自己,让心底里的声音发出来,嗯?” 凌乔发现自己真的是被锦瑟给带坏了,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也能够如此这般的全情投入,她一咬唇负气地不去看他了。 锦瑟倒也不急这催促她,这里毕竟是木质的餐桌面,凌乔的身躯本就娇瘦,他怕自己再用力几下,凌乔的背一定会吃不消的。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一转,跟凌乔反了个个儿。 凌乔被这突来的转变,惊得蓦地瞪大了双眸。 这种姿势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啊,就算以前有过,但是关键时刻也都是他在上起着主导作用的。 然而此刻,他明显就是想要把主动权交托到她的手上了啊。 这,这,这怎么可以…… 凌乔扭动着身体就想要从锦瑟的身上下来。 此刻锦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凌乔这一扭动,无疑就像是火钳在煤炭中拨动着,更高地撩拨了火势了。 “别动。”锦瑟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痛苦的警告的意味。 凌乔被吓得果然不敢动了,呆呆地看着锦瑟,一脸地关切地看着他。 她那小眼神,锦瑟怎么可能读不懂,她定是以为锦瑟的小弟弟刚才在她的重压下受伤了。 这个丫头,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啊。 为了打消她心底的自责感,他挽起了邪魅的唇瓣,“不是想要证明我是不是正常的男人嘛?现在就给你这样的机会,别错过了。” 凌乔真的是后悔死了,她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这辈子怀疑什么,也绝对不能够去怀疑男人哪方面的能力。 “刚才是我错了,所以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啊?” “不行。”锦瑟再不给凌乔墨迹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儿,锦瑟的手指蓦地一下子扣进凌乔的嫩肉内,像个人一同完成了这一次验证过程。 凌乔再也坚持不住地趴在了锦瑟的胸膛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从唇瓣中断断续续地喘出几个字,“真疯狂。” 这个男人到底还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到底还会带着她体验什么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以后只会更疯狂。”锦瑟抬手拂开凌乔额前濡湿的碎发,轻啄着她脸颊的汗珠,宠溺地说道。 至此,得到满足的锦瑟这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将凌乔娇小的身躯完全地包裹起来以后,才重新按了一下餐桌下面一个隐形的按钮,打开了一扇门后,抱着凌乔上了楼。 凌乔被折腾得够呛,懒懒地躺在床上,等着锦瑟端水过来给她擦身子。 似乎她已经对这样的服务已经习以为常了。 习惯,还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它能让人变得更加的勤奋,同样的也可能会让人变得更加的懒惰。 凌乔感觉自己是属于后者的。 现在她的身上哪里还找得到过去勤劳奋斗的影子啊,整个一副安之若怡地当富太太的样子了。 凌乔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当锦瑟大掌上盖着湿热的毛巾,掀开被单的那一刻,凌乔对着锦瑟站立的位置,微微地掀动了一些沉重的眼皮。 有些不悦地嘟囔着,“你这样都让我变懒了。” “没关系,你懒一点,我勤快一些总能够弥补的。” 大家都说情话最动人,即使此刻锦瑟因为弯身,一部分的气息被他咽在了肚子里,凌乔的嘴角还是因为这句话嘴角绽开了花。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叫我可以再懒一点吗?”凌乔嘟着嘴撒娇道。 “嗯,是可以这么理解。”锦瑟伸手掐了一把她水当当的小脸蛋儿。 “才不要呢。”凌乔将锦瑟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拂开。 突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是新鲜劲儿还在,所以你才会对我百依百顺的,谁知道过了几年以后,这个新鲜劲过了,你到时候又该嫌弃我没见识,带出去丢面儿了。“ 这句话,凌乔自认为说得很隐晦。 她在抱怨,抱怨什么呢?抱怨锦瑟将她圈养在了家中,就像是个不能见人的情妇,只能深深地藏在不能见人的黑暗中,暗暗地等待着他的归来,为她的生活中注入一缕阳光。 她在想,自己的人生就只是仅此而已吗? 她的母亲含辛茹苦地培养她,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在期盼着她的未来的时候,她的幸福仅此而已吗? 锦瑟当然知道她心底里的小心思。 然而她所想的,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呢? 不,他比她想得还要多得多,甚至是十倍、百倍、千倍。 他想带着她走入人们的视野,他想要将她介绍给全世界的人知道,她是他锦瑟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她是他的阳光,是他的空气,是他的甘泉。 没有她,他会生命枯竭。 但是,他不能堵,他害怕,对,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因为他的自私,将她推到了人前,那么只会给那些蠢蠢欲动的狼一个捕猎的机会。 他不能拿她的生命来冒险,即使她对他误会,他也绝对不能踏出这一步。 “怎么会呢。”锦瑟继续装傻,大掌桎梏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隔着毛巾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嫌弃你啊。” 凌乔知道锦瑟又在回避话题,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恼了,一个侧转身不去看他了。 也正是这一个侧转身的动作,她的眼角从空中滑过,从而身体就这样定住了。 任由着锦瑟将她的身子翻来转去,可一双眼睛却不移也不动。 第四九八章 总有一天会被你折腾死(1) 跟肩膀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弧度。 “看什么呢?”锦瑟放下手中的房间,明知故问地挤在凌乔的身侧,伸手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另外一只手,顺着她腰肢的曲线向下滑去,最后在她腰腹以下的位置,寻找到了她那只蜷缩着的,带着微微颤抖的手。 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插过她的指缝,以一种极其缠绵的姿势与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天花板上看去。 “什么时候弄的?”凌乔视线痴痴地天花板,声音清浅淡然。 让人听不出情绪,可又像是表达了所有的情绪一般。 锦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低沉的声音娓娓的道来,“几天前的一个夜里,我丈母娘突然给我托了个梦,跟我说她在天上跟她外孙过得很好,只是有些想你了,想着能够天天的看到你。” 锦瑟说道这里的时候,凌乔的眼眶就红了,她的眼珠子就这样定定地定在天花板,不敢转动了。 深怕动得多了,会有什么东西就不小心地被她从里面给挤出来了。 那样太脆弱了,不好。 这是锦淑珍告诉她的,站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边,你就要学着强大,要不然只会给自己爱的人增加负担。 对,锦淑珍! 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刚想张嘴想说什么。 却听到锦瑟再度开口了,“我双手一拍跟丈母娘保证说,妈,这好办啊。” “妈当时啊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我,笑得很温和,那笑啊跟我家的滚滚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看得人总是想要掏空自己,奉上全部。” “我就跟妈说,妈那我就把你们都请到家里来吧,让你们住到天花板上,这样不管滚滚醒来还是睡着,都能够看到你们。” “妈一听,那笑就更灿烂了,眼里像是闪着光一般的明亮,她连连的点头称好,她说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又都住到一起了,又都能够看着彼此一起幸福下去了。” 凌乔早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了,却故意压着一张脸,转眸斜了锦瑟一眼,抽着鼻子控诉,“这段一定是你瞎编的,我还没嫁给你呢,我妈怎么就是你丈母娘啦?” “可不是嘛,你还没嫁给我呢,我妈怎么就成你妈啦,一口一个的叫着,比我还欢实。” 要说控诉嘛,谁还不会呢。 “那是你妈叫我叫的。”凌乔是彻底的不乐意了,看来今天的逼婚是实现不了了。 一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气势上还不够,便摇啊甩啊地把锦瑟的扣紧的手指一点点地从自己的指缝间给抠出来。 双手往腰上一插,眼珠子宛若玻璃球一般地就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 尖削柔滑的小下巴,微微地上扬着,带着粉嫩水泽的丰润唇瓣倔强地嘟了起来,生生地把心底里的委屈给卡在了咽喉以下,如柳枝一般纤细妩媚的腰肢以上。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这一挺一扬间,早就已经失了规律了,几缕比较顽皮的滑过脸颊,贴在嘴角上,随着鼻翼间的粗喘一股一股的,像是一双勾人的手指,勾动着人心底里紧绷的弦。 还有几缕,宛若瀑布一般散陈开来,窸窸窣窣却带有一番别样朦胧感地覆盖在了她一片高耸的丰盈上。 粉红的嫩芽仿若跟他在捉迷藏一般地忽而撩开帘子钻出头来,忽而又像是个害羞的孩子一般,深藏了起来。 徒留凌乔一人还在跟着空气在生气。 好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心中的小火苗宛若被人浇灌了汽油一般,有着速蹿的趋势。 那委屈啊,就跟正往里充气的气球似的,一鼓一鼓的,昂着头朝着爆炸的边缘猛烈进发。 挤得全身的液体又开始往着一个方向聚集了,她蹭一下支着手臂,还没等到她蹭的一下要从床上滑下去的时候。 那飘忽而又笨重的小身躯便被一双炙热得像是被火烧红了的铁钳子给扣住了纤瘦的腰肢。 “干嘛?”我还在生气呢。 话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某个如禽兽一般冒着绿油油的光亮的眼眸,此刻正闪动着凶狠的目光,仿佛随时准备要将她给一口吃掉,香吃入腹。 “你说我还能想干吗?” 某只狼的声音就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猩红着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眸,声音黯哑得就像是一个被包裹着的花苞一般,丝丝缕缕地从最底层的幽秘小径中冒了出来。 又像是发自肺腑的一种撕心裂肺的呐喊一般。 “我现在很生气。”凌乔一把抓住了男人在她身上作祟的手,义正言辞的抗议。 “so?”男人邪佞地掀了掀眼皮子,低沉随意的回应,示意着他并不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 “我不想给你。” “哦,没关系,我给你就可以了。” 男子修长的手指一把扣住凌乔转身欲逃离的身体,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凌乔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扑趴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所幸的是,这床足够的柔软,这一摔并没有让凌乔的身体遭受到重创。 “不行。”凌乔伸手朝着身后胡乱地挥舞着,想要将那恼人的兽从自己的身上挥开。 第四九九章 总有一天会被你折腾死(2) “行。”锦瑟的声音霸道而又不容抗拒,悠地一下像是俯冲的老鹰,朝着目的地飞速奔去。 “啊~~嗯~~”凌乔扭动着身子,一脸痛苦迷醉地哀嚎着。 “要嘛?”男人涨红着双眸,忍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压抑着心底里最原始的渴求。 妖魅地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凌乔的身体两侧,傲慢悠闲得又恍若是野兽中的王,正接受着臣民的祈求,在心中决定着自己是否应该给予这次的施舍。 “嗯,嗯,嗯。”此刻的凌乔早就已经来个身份大对转,小脑袋点得就跟小鸡啄米一般的快速。 “哼哼。”男子暧昧的声音中轻轻溢出几声得逞后的Jian笑。 宛若精工细琢般完美轮廓的身体,开始停止了逼近,双手在凌乔嫉妒渴望的目光中,行驶着倒车的行为,一点点地退出了凌乔的视野中。 “想要?”见凌乔咬着唇,不想承认,却又拗不过身体最初的渴求,而表现出来颓败、痛苦、无奈、羞耻的表情的脸蛋儿,用力地点着头。 “那就自己来拿。”明明心里焚烧的程度并不亚于某只臣服的小兔子,却腹黑的还想要做最后的算计。 某只小兔子一摆刚才脱离的表情,朝着她鑫鑫向往的草地上奔了过去。 一抹诡异之光闪过她的双眸,彻底的翻身,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了大掌的桎梏,一下子从大床上滑落到了地上。 “该死。”未得逞,又被算计的懊恼从男子薄削的唇瓣中迸了出来。 男子如迅捷的猎豹,一个翻身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想要去逮那只逃窜的兔子。 可兔子早有警觉,早已经逃得离他有一丈多远。 “你想找死吗?”男子出言威胁。 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危险,在那只兔子眼中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威慑力。 “不想。”女人甩手撩拨了一下如海藻般的秀发。 殊不知这发却像是丝线将男子的一颗膨胀的心紧紧地缠绕着,越缠越紧,随时面临着要将他勒得窒息的危险。 “哦?这可由不得你。”如王者的优雅男子,第一次面临着尊严被挫败的耻辱。 大步地朝着兔子跨步而去,力证自己的威严。 就在猎豹张开猩红的大口想要将兔子一口香下的时候,小兔子期期艾艾地吐出声音,“那个,你先打个电话给妈吧,我看她今天很不对劲。” “这并不能成为你逃脱被蹂躏命运的出口。” “真的。”女子光着身子,光洁的大腿内侧挂着晶亮的液体,用力地挣扎着自己的手臂,手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只手机,“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拖长而又沉闷的嘟声,透过话筒一下一下地鞭挞在他拉紧的弦上。 此时两个欲望都膨胀到快要爆炸的边缘的人,剑拔弩张地讨论着一个关切的话题。 就好像两个想要随时登顶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山顶,想要一鼓作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散发着母爱的殷殷召唤。 “滚滚,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折腾死。” 即便是自信如他,此时也不是不沮丧的,但又看着她一副关切狡猾的样子,也真的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于是,当电话的那头传来低低弱弱的,‘喂’的声响后,那只倨傲的狼一下子跌坐到了地摊上,愤愤地一把从凌乔的手里抽走了手机。 “换老夫人。” 宛若破冰之势的声音透过电磁波狠狠地砸在了正在接电话的秀儿的耳膜上,惊得她一度差点就将话筒从手上震脱了出来,等到她好不容易将话筒拿稳。 张开嘴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终于稳定了情绪后。 那边又一道失去耐心的厉吼敲破了耳膜,“磨蹭什么?不想做啦?” “噗嗤。”惹得正在床上裹着薄被,欣赏着天花板上独创美景的某人,悠悠然地笑出了声。 某男蓦地转眸,一记如光束一般的冰刀子朝着她齐齐地发射了过来。 某女故作一副可怜样,掩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硬是憋出了一滴可怜兮兮的泪花,瘪了瘪嘴,成功地把某男脸上的凶意给抹淡了一些。 “老,老妇人已经睡下了。”秀儿用力地攥着,已经湿滑得宛若泥鳅一般的话筒,哽着声音嚅喏道。 心中却哀怨着,难道人机灵也是一种罪吗? 就在临近中午,就在凌乔从海边别墅坐着车离开以后,秀儿从厨房泡了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双手捧着,敲开老夫人的卧房的门,双手恭谨地奉上。 老夫人接过,握在手中,视线却在秀儿的脸上反复的审视。 最后看得秀儿以为老夫人要对着她大发一顿雷霆的时候,终于吐出一句话,“秀儿,你很机灵。”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一种夸赞,此刻却知道那是一道拉着她下地狱的绳索。 因为接下来老夫人的话,让她身体感觉一点点地失去了温度。 什么? 如此艰巨而又艰难的任务,真的只需要机灵就可以完成的吗? 她想这应该还需要一点胆识和一些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老夫人果真是心灵通透啊,放下那杯雨前龙井,撸下了她手腕上的那只翠绿的手镯,套在了她的纤纤玉手上。 她说,“只需要在少爷来电话的时候,说上几句委婉的话。” 哦,委婉嘛,她会的。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等她幡然醒悟的时候,才发现这手镯是套在她生命上的枷锁啊。 她想问一下,老夫人,这枷锁戴上了还可以脱下来吗? 却发现整间别墅内,哪里还找得到老夫人的影子啊。 “若是不想马上死,就给我讲真话。”电话那头的少爷如是说道。 那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 她急的哭出了声,“少爷,少爷,老夫人说她真的已经休息了。” 啪的一声,一道巨斧在她的头顶上炸响,手一抖,话筒这才在她沾了水花的手心中滑落,跌到了地上,随之整个人也踉跄在了地上。 第五零零章 他说我爱你,她说那就让我站到你的身边(1) 凌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美轮美奂的设计,就一直在想自己嘴角的胃口是不是变大了,为什么会没有满足的感觉呢。 为什么最近的心里时不时地还会冒出来一丢丢的小失落。 为什么她总是想要他给自己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的名分? 她在心底里无声地问着天花板上那张代表着母亲被虚化了的脸庞。 若是说有钱可以买的到一切的话,那么锦瑟给予她的绝对不是钱就可以买的到的东西,那还需要用心和无限被开发的智慧。 一个奥妙而玄幻的天花板上,点点星光点缀出一个旖旎的夜空,宛若神奇的魔法牵动出母亲幸福的笑脸和带着翅膀的萦绕在她身侧的天使。 偶尔眨动着眼帘,对着她甜美的一笑,仿若万千温暖的光亮,铺满了她所处的空间。 这样的心思,即使自诩爱锦瑟掏心掏肺的凌乔,也是真诚的承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可是凌乔却总感觉还欠缺了一些东西。 似乎已经忘记了母亲的谆谆教诲,‘知足才能常乐。’ “瑟,我不再逼你了,以后只要我、你、还有妈,我们一家人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凌乔自认为说得很洒脱。 却激起了锦瑟心底里的万丈愧疚,他停了手中拨号的键。 大步走过来,俯下身子,捞起床上的凌乔,双手一抬,将她整个身子落入了自己圈起的怀抱中。 冰薄的唇瓣,一开一合间轻轻地刷过凌乔细腻敏感的耳垂,清冽的气息将她团团地包围。 像是庄严的仪式,在为后面的宣誓做着铺垫,“滚滚,现在不能给你的,未来我都会加倍的补偿……嗯?” 一个低哑的嗯字,牵出了他所有的无奈与不舍,还有疼爱与愧疚。 凌乔一个换转身,抱住了锦瑟的脖颈,“好,我等你。” 两具赤条的躯体,第一次以一种不带欲念却又极其缠绵的姿势抱在了一起,仿佛都想要将对方给揉搓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合二为一,从此不分你我。 但唯有锦瑟知道,凌乔的顺服中还透着着小失落。 “一定。”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凌乔听。 “好,那我们把妈接回来一起住好不好?” “好。”锦瑟又想起了电话,重新在手机上按下了没有输完的号码。 “锦总。”袁磊的声音一如过去的恭谨,只是背景中透着复杂的声响。 “在哪儿?”锦瑟伸手紧了紧怀中的身躯。 “在警局呢,盛少这次惹的麻烦比较大一些,不止当众抢了对方的车子,还差点造成对方瘫痪,再加上他又出了车祸,对方的家庭现在聚集了很多人,甚至纠结了很多记者,想要问盛少讨个说法。” 凌乔此刻就依偎在锦瑟的胸口,袁磊的话她当然也是听到了,虽然隐隐约约,但是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惊愕地仰眸看向锦瑟,张大着小嘴,眼里还带着些担忧。 盛淮南的恶行,她还是第一次完整的听到,除了上次亦舒的说到一半的控诉。 “好想见见那个女人啊。”凌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不无带着些艳羡的。 呵呵,可以说这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吧。 女人的一声追求的是什么呢? 凌乔心想,每个人应该都是不一样的吧。 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有享之不尽的爱,后来在遇到锦瑟的时候,她又暗暗的加了一条,能够有足够的风采不被他掩盖,此刻的她,又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条。 希望有个男人奋不顾身的为自己冲动一次。 而不是,凌乔瘪着嘴,掀眸对着某人的坚毅的下颌撇了撇。 这个男人总是让理智占据着首要的位置,只怕那样的场景今生难遇了。 袁磊还在做着详细的报告,某人的心思却已经被锦瑟看了个通透,就从他接下来的语言中可以看出。 “收起你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啊?什……什么?”袁磊蓦地一怔,下面还未来得及收住的话,就像是乒乓球突然卡住了喉咙一般,上不去也下不来。 生生地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不完整的话来。 “行了,那里你不用去管了。”某人忙里偷闲,在心在女人的粉嫩樱唇上偷得一吻。 “那,我应该管什么?”袁磊觉得自己有些神经错乱,刚刚才吩咐自己去摆平的人,此刻又同样在那人的嘴里说出不需要他管的话。 “这里我会找阿南自己去处理,现在你马上赶到海边别墅,我要知道老夫人的动向。” “您是说,让现在的盛少吗?他……他……”能行吗?以他现在的状态。 “有疑义?”锦瑟明明声线未变,却十足地给人一种低气压的感觉。 “没,没有。”只是想问问锦总您到底用了什么神丹妙药。 当然他后面的话是不敢说出口的,乖乖地挂了电话,招来警卫人员,避开了家属,溜了出去。 有些话别人不敢问,却并不代表凌乔也会害怕这些,她在锦瑟面前素来无所顾忌。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啊?一下子就解决了别人一天一夜都完成不了的工程啊?”凌乔眨了眨萌动的双眸,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 “真想知道?”锦瑟眉尾吊起,斜睨着怀里的那个,不知道自己正摆出一副勾引他的娇媚的表情的小女人。 “嗯,嗯,嗯。”那头点的,捣蒜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奖励。”某男开始讨价还价。 凌乔毫不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某男冒着清渣的下颌处印上一记,诚心诚意的吻,“可以吗?” 锦瑟挑了挑狭长的丹凤眼,不为所动。 凌乔抿了抿唇,伸手撩拨了一下秀发,双手搭上了锦瑟僵硬却傲挺的脖颈,闪动着如薄如蝉翼的睫毛,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一寸寸靠近锦瑟。 “官人,什么样的奖励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奴家开一次口呢?”女子的声音娇嗲谄媚。 宛若一缕情丝,圈圈绕绕地将锦瑟捆绑,体内似有什么东西被不断地挤压,随时有要喷射而出的危险。 第五零一章 他说我爱你,她说那就让我站到你的身边(2) “这么多天看来我是白调教你啦。”某人仍在自我镇定中。 “哦,是这样吗?”凌乔乖巧得像是个最为好学的学生,虚心地向老师讨教。 圆润的指甲,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打着圈,指腹下肌肉微微的颤感让凌乔很是愉悦,却在抬眸看向锦瑟的时候,又回归为一副懵懂的样子。 “那这样呢?” 剧烈起伏和不断升温的触感,让凌乔憋闷在胸口终于得到了抒发,看你还敢欺负我。 可在对上锦瑟的视线的时候,她眼中的挫败又是这般的真诚,仿佛为自己不能完成对锦瑟的奖励而感到懊恼。 “算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女人背转了身子,忍着心底里的那抹得逞的小雀跃,压着嗓子想要从床上离开。 “坏东西,撩起了火,还想要逃,我看你是越来越欠收拾了。”锦瑟一扑直接用铁臂箍住了凌乔的身躯,一个翻转间,直接将凌乔压在了健硕的身躯下面。 “说吧,想要一个怎样的死法。” “火?什么火?” “装傻?嗯?” 锦瑟看着怀里倔强的小女人,再也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那一夜,锦瑟抱着凌乔从床上做到了地上,又从地上撞到了墙上,从墙面滚过那副灰白中闪耀着卓然阳光的画作,最后从画作上旋进了浴室。 又从浴缸的边缘,最后双双落入了放满水的浴缸内。 “不行啦,我真的不行啦,嗯!啊!呃!我错了,饶了我吧。” 在这间事情上面,凌乔永远都只有哀求讨饶的命。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啦?” 锦瑟一把扣住凌乔的肩甲,翻转过她的身体,双眸紧紧地攫取着她的,让她无从逃避。 “我不该,不该撩拨你。” “还有呢?” “应该满足你的兽语。” “说错话了。” “啊~嗯~哪有。”凌乔打死不承认。。 再度诱哄着,“乖,再说一次,自己哪里做错了?” 逗弄得她想要,却又无法吃得到,仿佛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趋势。 凌乔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跟锦瑟无法匹敌的,要说他是大学教授级别的话,那么她撑死了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小学文化水平。 那在一起抗争,无疑是以卵击石,惹人笑话,落人笑柄。 “不该……以卵击石。”凌乔最后讨饶地从唇齿间吐出一个成语。 最后相拥着对方满足在了放满水的浴缸内。 “我要出去。”不想跟这个禽兽再多待一分一秒。 “乖,好好洗洗。”锦瑟撩起水花细心地揉搓着凌乔布满草莓的亮洁如瓷的肌肤上。 “抗议。”凌乔挣扎。 “无效。”锦瑟按压。 “那你告诉我,能够死死地吃住盛淮南的那个女人是谁。”以后她也好懂得对症下药啊。 “真想知道?” 废话,那些运动难道都是白做的吗?凌乔翻了翻白眼,做了个无声的鄙视。 “怕答案不是你喜欢听的。”锦瑟手臂一弯,直接裹紧了凌乔的娇躯,撩开了她额前沾着的碎发。 “磨叽。” 这话只怕这世界上也只有凌乔一人敢对锦瑟说出了。 “亦舒。”锦瑟轻声叹谓。 “我说盛淮南呢,你突然提亦舒做什么啊?” 在凌乔脑海中纯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就像是站在地球两端的 或者SS同属Xing的个体,怎么可能会有一天相吸,走到一起的可能呢。 “说的就是阿南的女人啊。” 等等,请允许给她几秒钟,好好的捋一捋。 盛淮南为一个女人深夜喝酒发癫疯狂,第二天亦舒浑浑噩噩失魂落魄。 凌乔再也无法淡定了,噌的一下子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宛若一条刚从水里浮上岸的美人鱼,全身滴答着水珠,惊奇地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你是说?” “嗯。”锦瑟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 “需要我求证给你看?” “嗯,嗯,嗯。” 妖孽,一个霍乱世界的妖孽。 不过这样一个绝世妖孽的眼里却独独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这恰恰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她小小的少女虚荣心。 第五零二章 他说我爱你,她说那就让我站到你的身边(3) “又在意Yin?” “说什么意Yin啊?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Yin。”女子不悦,小声抗议。 “乖,等打完电话,再让你Yin个够。”长臂一捞,将凌乔的身躯整个的拢进了怀里,温柔地揉弄安抚着。 “谁要Yin你啊?”凌乔一把拂开锦瑟的长臂,脚下却是一个不稳,直直地砸进了锦瑟的怀里。 “哥,知道我是个失意的男人了。虽然做弟弟的我偶尔也给您添堵一下,不过您也不需要给我一个这么大的回礼吧,居然直接给我来个时时现场直播吧。”盛淮南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了进来。 明明还像是过去那样带了些痞气的,但是今天的她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她愣愣地看着锦瑟跟盛淮南说着话,愣愣地听着电话那头盛淮南传来的颓废萎靡的声音,凌乔整个也变得愣愣的了。 “小家伙,在发什么愣呢?”锦瑟已经帮凌乔洗了身子,抱着她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将愣愣的她放置到了大床上。 “真的吗?”她又愣愣地再次确认。 “嗯。”锦瑟拿着吹风机站到了她的身后。 纤长宛若钢琴家的手指,堪比世间最好的梳子,轻轻地梳理着她的秀发。 风力开得不是很足,他总说她的头发是世间最珍贵的宝,所以需要最为细致的打理。 他的动作又是极其细致柔软的,仿佛她就像是个玻璃娃娃,稍有不甚就会支离破碎一般。 有几次,他在为她吹发的时候,大掌间挂着几缕乌黑悠长的发丝的时候,竟然像个孩子摔坏了最为珍贵的宝贝一般,那眼中的不舍与疼惜是这般的显而易见。 凌乔还在想着他每次给她吹头发的情景的时候,头顶上那道低沉柔润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 不,也许不能够用想这个词。 毕竟她此刻的脑海中就像是有万马奔腾一般,像是闪过了千万个不同的场景,又像是什么景象都不曾存在一般。 那么纠结又那么淡然地放空着填满着。 “很懊恼?” “啊?什么?”凌乔无法理解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又重新地解释了一番,“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去对阿南太过分啦?” “没有。” 没有嘛?当然没有。 她甚至在心底有一种想要将盛淮南碎尸万段的冲动。 为什么过去的他就不能表现得好一些呢? 为什么总是让她看到他身边环绕着莺莺燕燕呢?环肥燕瘦、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仪态万千,却唯独没有清淡素雅。 为什么在她断定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时候,他又总是这样若有似无的介入呢? “阿南的人生中从未品尝过温暖,所以他害怕一切能够给过他温暖的东西,他害怕那种拥有后再重新失去的痛苦。” “跟我有关吗?” “亦舒是这辈子唯一能够给予他温暖的人。” “哦,那又如何呢?” “第一次见到亦舒的时候,是她陪着颜可来看病的时候,他没想到那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可以为了一个完全称不上有太大关系的另一个,做到这种情分上。” “所以呢?他就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这般毫无理由的羞辱她吗?” “那是他情不自禁。” “然后再情不自禁地拥着她的朋友,毫无顾忌的离去?” “他只想给这个女孩儿一个教训。” “什么?”凌乔蓦地抬头,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的头发,正穿插在一个大掌间。 因为还在吹风机的作用下,所以有些蓬松,有些杂乱。 这么一扯,那头发竟然带动了头皮,有几缕发丝挂在了纤长的手指上。 她的反应,看在锦瑟的眼里是有些气恼的,真不直到这个小丫头怎么就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力,仿佛这件事情关系到了她。 “别人家的事情用得找你这么大惊小怪?”锦瑟匀称有力的手指服帖在她的头皮处,帮着她轻轻地按摩着。 却殊不知,刚刚到底是谁先挑起了这个话题,是谁想要为自己的兄弟争一个好印象的。 的确,放在过去,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打死他,也断是不可能做的。 但是此时做起来竟也这般自然,这般的顺手。 也许一个人自己幸福了,也是希望整个世界能够跟着一起美好吧,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凌乔也不恼,两只手突然像是被赋予了无限的力量,扣在锦瑟的手臂上竟然也稍稍地带了一些痛感。 那双突然发亮的眼眸,紧紧地锁着他的,仿佛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一般。 好几次张开了唇瓣,竟然连一点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锦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伸手想要将她拢入怀中,但是这一次她却是出奇的固执,手指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手臂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固执着一个半弯的弧度。 “他为什么要给颜可一些教训。”终究,这句话还是被她问出了口。 “你知道的。”他无奈,对于她某些方面的固执他是已经领教过了的。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锦瑟挫败,低低地道,“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尔岚把这一切说给我听?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她的面前? 但这些话凌乔终究只是放在了心里,因为她知道锦瑟都懂,也因为她不想像过去那样随着Xing子来。 对,最近的她一直将他母亲的话当成了人生的教条,在心底里满满的研磨,想要做那个足可以撑起他身后那半边天的女人。 “滚滚,我……”只想要把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你,那些黑暗面都由我一个人去面对。 但他也知道,这些也是她最不想要听到的。 然而,他的世界的晦涩面,那些极度阴暗的场面,她真的能够去面对吗? 他终究没有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勇敢,他终究不敢将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些可怕的场景毫无保留地剖析呈现到她的面前。 他害怕…… “为了保护我?”凌乔的嘴角牵动了起来,明艳的脸畔上有灼人的微笑。 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忽而在锦瑟心里掀起了一阵冷意。 “给我时间,好吗?”他几近哀求道。 “好,给,怎么可以不给呢,当然是要给的,我们不是曾经许诺过一生一世吗?”凌乔松了手上的力道,掀了堆成团的被子,躺了进去,将僵硬的背脊留给了他。 多么美好的承诺啊,只是他却没有过去的那般激动与喜悦。 锦瑟收了吹风机,刚欲在凌乔的床畔躺下来,电话却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五零三章 他说我爱你,她说那就让我站到你的身边(4) 翻开手机屏幕,锦瑟习惯Xing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但在视线撇到凌乔的背脊的时候,他又重新湛湛地坐了下来。 “说。”声音冰冷疏离。 “什么?”声线突然地提高了几分。 话音才落,床上的人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仿佛刚才生气的人一直都不是她一般。 她满含疑惑与关切的视线,跟锦瑟的相交缠。 “好,我知道了,继续关注,不要打扰,有情况及时汇报。”然后挂了电话。 “袁磊。”锦瑟拿着手机屏幕往凌乔的面前举,这才发现因为挂断已经黑屏了。 凌乔并没有直接问,她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焦急并不亚于她的。 “是妈,她去跟陆琛接触了。” “什么?” 她突然拔高的嗓音就像是在寂静无声的旷地上,蓦地炸响了一声惊雷。 “为什么?”凌乔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慢慢地被灰白给替代,她六神无主地茫茫然。 她努力地扯动着嘴角,想要告诉自己,自己听到的都不是真的,但是她却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她的嘴角就像是被挂上了千斤重的秤砣一般,怎么也无法牵动一下。 原来,她真的很脆弱,原来她真的做不到锦母所说的那般强大,原来她真的不足以跟他并肩作战,原来她真的只能躲在他为她建造的这一片小天空中,规规矩矩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她没用,她真的没用。 不,没用何以来描述她的现状,她生来本就是一个祸害,不管谁接触到了她,那么都不会有一个很好的下场。 “她为什么要去跟他接触,为什么?不应该是她,应该我去,这些都应该是我去面对。”凌乔喃喃着,终究还是在锦瑟的手心中抬起了泪眼婆娑的眸。 “是我不好,我太贪心了,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凌乔几度哽咽。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啦?” 那泪珠就像是一块块巨石,不断地砸在锦瑟的心口上。 当他听到母亲去找陆琛的时候,心底里就像是有怒火正在不断地攻心,他极度想要毁灭,毁灭了那个带给他生命,却又将他推向黑暗的男人。 痛得他几欲窒息,但是他告诉自己应该要镇定,因为他是她们的支柱,他先不能乱了分寸。 “那天我去公司找亦舒的时候,碰到了庄梦蝶……” 她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如何要求顾宇隐瞒他,如果跟着庄梦蝶一起去了医院,回家来的时候,又是如何将所有的事情跟锦淑珍说的,还有那天在鹿璟村山坡上发生的一切都娓娓地道给锦瑟听。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总是会伤害我在乎的人,为什么……”凌乔趴在锦瑟,紧紧地抓住锦瑟的领口,那么紧,那么紧。 “胡说。”锦瑟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才算是真正对她的疼爱了,他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但是每一拳都像是击在了棉花上面,让他有一种使不上力气的苦。 最后他叹了口气,视线方向了窗外幽远广袤的天空,“你不知道,你的存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的光彩和快乐。你让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怀中微微耸动的肩膀让他感到莫名地疼痛,“妈跟他的见面,并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够促成的。她只是需要这样一个时机,跟他彻底的完结过去,只是为了重新更美好的开始。而且,你知道的,我定是不会让妈出事的。” 他的保证就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止住了凌乔的抽泣,她缓缓地从她的怀里抬起头,问,“真的?” 他抬起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我何曾骗过你。” 这夜,最后的最后,又如过去任何一个夜晚一般,他拥着她,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沉沉地入眠。 当然,这一夜相拥入眠的又何至于他们一对呢,中国人口众多,想要找到恩爱的自是不在少数的,但是确实也是有特殊的。 他们本没有感情,却能够做得比任何恩爱的情侣更为恩爱。 亦舒从浴室内出来的时候,秦松已经叫夏河送上来了一套衣服,还为她请了医生,等候在客厅内。 “医生?”今日的亦舒对一切穿着白大褂的人员都用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抗拒。 秦松似是看出了她的抵触,走过来,牵起亦舒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咬了咬,狭长的眼眸中带着宠溺的促狭。 “怎么?这么大了还害怕见到医生?” “才没有。”亦舒说着违心的话。 没办法,这违心的必须得说。 难道还要说自己今天被一个有权有势有财的女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强行地按在了冰冷的架子上,任由着别人扒光了自己,任由着穿着雪白的衣服的人,在自己的身体内肆意的妄为了吗? 这些话她注定是说不出口的。 也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过去那些人会总是说一些违心的话了,原来并不是他们想,而是被很多的因素给逼迫着往着自己不愿意的路上走的。 “刚才看你在太阳下站了那么久,所以才请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的,若是没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只是担心你。” 亦舒此刻看着秦松一如过去的眼眸的时候,竟有一瞬间生出不知所措来了,甚至还有一种想要从这里逃离的错觉。 “怎么啦?”秦松见亦舒整个人木讷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用唇瓣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触了触。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为什么会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呢? 仿佛就像是左手摸了一下右手一般,毫无感觉,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的排斥。 “果真,还是有些发烧的。”秦松在亦舒的额头上试了一下体温后,便没有其他的亲密的动作了。 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床边走,“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么热的天……” 话还没有说完呢,脸上却是滑过了一抹尴尬之色。 只因为他牵着的手,突然之间很大力地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医生。 “怎么啦?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啦?”秦松也不动,只是站在亦舒的对面,浅笑着看着她,那笑似乎并未到达眼底。 但是这些亦舒是断然看不到的。 此刻她也在讶异,为何就突然做出了那样的动作。 从小,她幻想中的白马王子不就像是秦松这样的吗? 温温柔柔的,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做每一件事情都以她为先,尊重她的每一个不合理,放任她的每一次小任Xing。 可是为什么…… 亦舒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抬眸看向秦松,干涸起皮的唇瓣朝着两边微微的勾起,找了个看起来最合理却也是最矫情的理由,“有人在。” “没事,没事,您可以当我不存在,您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医生是秦松的家庭医生,多多少少是对秦松的事情了解一些的,以前在秦松的身边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女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而且看这样的架势,想必关系是匪浅的,他更是不敢让自己成为阻隔。 第五零四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1) 秦松突然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现在像你这么腼腆的女孩子可真的是不多了,你绝对是稀释珍宝。” 听到这句话,亦舒的眼眸垂得更低了一些。 “啊~”同时一句惊呼从她的唇瓣间溢了出来,亦舒整个人被秦松给抱了起来。 大步走到床边,将亦舒安然地放到了床上。 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刚才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而买回来的衣服又没有送过来,所以亦舒只是在身体的外面套了一件浴袍。 若只是来回走动的话,是不会有走光的危险的。 但是突然被秦松这么打横抱了起来,亦舒只来得及抢救下面的。 上面的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秦松,才发现他居然没有趁机偷看。 而是很绅士地将视线落向房间的某个角落,直到捕捉到亦舒的视线的时候,这才转过来,对上她的,温润、而没有带任何一丝其他不合时宜的色彩。 亦舒不觉对秦松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脑海中对昨天李希出现的那一幕更是深信不疑了。 若是像秦松说的,这个世上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那么富人区里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也不多了吧。 “怎么啦?”秦松拉过被子给亦舒盖了起来。 “没,没什么。”亦舒脸一红,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嗯?”秦松帮她掖好被角,刚欲转身示意医生。 却被亦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诧异地转眸看向她,亦舒有些不自然,却还是逼着自己对上秦松的视线,“坐在这里陪我。” 亦舒觉得自己此刻的心里真的是很混乱,对秦松带着莫名的排斥,又害怕他从自己的身边走开,害怕他一走开,自己就再没有靠近他的勇气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还住着那个男人,她想要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完全赶出去。 她现在急切的想要找个人,代替那个人占据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位置。 秦松这一天来对她的细心体贴,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衷心地肯定这个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男人。 秦松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但是却也很快地恢复如常,在亦舒的床边坐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好,我坐在这里陪你。” “给她好好查查。”转而转身对着家庭医生道。 “好,好的。”医生看到秦松的态度,自然是更加不敢怠慢了。 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医疗器具走了过来,翻了翻亦舒的眼皮子,又拿出体温计给她测了测体温,最后又按了按她的指甲。 这才舒了一口,“秦少,您女朋友她没其他的事情,就是有点轻微的中暑。” “哦,那就好。”秦松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开些药吧。“ “秦少,其实。”医生抬眸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的扫了一下,“其实还有一种物理的办法,就是用薄荷叶子泡在酒里,在各个关节擦拭个几分钟,这样隔一个小时擦拭一次,擦了两三次应该就可以好了。” “……” 秦松下意识地想要直接张嘴拒绝,但是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马上闭了嘴。 转眸看向亦舒,似乎是在问亦舒的意思。 “那个……” 第一个闪过亦舒脑海中的当然是拒绝的,但是她不想要再拖了,她想要快点找个人填满自己的心,让自己不再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 她强逼着自己,想要张嘴答应的。 却发现秦松先开口了,“那样效果太慢了。” 医生也懂得察言观色,马上点头说,“好,好,那我现在就去给您配药,打一针过一会儿就能够好了。” “嗯,去吧。” 等到医生走远了,亦舒说道,“谢谢你为我考虑,其实……我……并不介意的。” “好啦,我知道你这是在照顾我的心里。” 秦松抓着亦舒的手,“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在一起的那天的。” 亦舒张嘴想要告诉秦松,自己愿意。 却再度被秦松给打断了,“乖,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秦松伸出另外一只手捋了捋亦舒额前沾着的几缕湿发,“饿吗?要不要先叫点吃的?” 亦舒缓缓地摇了摇头,视线一直落在秦松的脸上,眼眶越发地红了起来。 心底里像是有一道声音站了出来,“你就贱,眼前就坐着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你居然不牢牢地把他抓住,居然还去想东想洗,活该你得不到男人的爱。“ “可是,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另一道声音冒露出来。 “感觉?感觉能拿来当饭吃还是能当被子盖啊?” “什么都不能。” “那你还矫情什么呢?不好好把握住这个男人,你以后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不要,不要孤独终老,家里的那两个老人一定会被我给气死的。” “呵呵,你也知道啊。那你还在那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嗯,我不能再想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对嘛。拿出点表示来吧,快点把这个男人牢牢的抓住。现在的绝世好男人,就跟你在沙粒中找钻石一样的难求,你难道忘记了酒吧里那个跟你宣战的女人嘛?难道你还等着她出招以后,你再返回来去追他吗?” “不要,我不会追男人。” “那就对了啊,别等机会错过了再后悔。” “好,我会牢牢抓住的。” “亦舒,亦舒……” 秦松没想到自己跟亦舒说着说着,这个女人突然不知道哪根筋又抽到了,居然就这么开起了小差。 就说嘛,百无一用是女人。 尤其是这个偶尔总是脑筋短路的女人。 他本来是为了应付家里,想要找个脑路构造简单一点女人,以后就算是被发现了真相,他也能够方便解决。 这才认识只有那么几天,他已经失去了兴趣,若不是她还可以拿来牵制盛淮南,他真的就要抽手离开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女人真的是不胜枚举。 “嗯?”亦舒回过神来,脸上染上了一抹歉色,“对不起,人一生病,脑子转动都跟着没那么灵光了。” 第五零五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2) “没关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家餐厅送上来。” “我不是很饿。”突然一想到刚才才下定的决心,“你饿吗?要不我陪你吃点?” “小傻瓜,自己都照顾不好呢。”秦松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亦舒的鼻尖。 亦舒被他的话说得视线暗了暗,心底里滑过一抹涩然。 是啊,她真的是很笨,二十二年的人生道路上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做成功任何一件事情的。 没有特别好的学业成绩。 没有趁着青葱少女时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就连想要完成父母的愿望,找个让他们满意的男人,把自己嫁掉都这么难。 而且事业上,她再度想到了朱太太,她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动作,便将她心底里建起的厚厚的保护墙,一下子全都击得支离破碎,还没来得及开始谈工作呢,她便已经彻底的被击败了。 “小脑袋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秦松那张俊雅的脸孔蓦地出现在亦舒的上方,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啦?”亦舒染着潮红的脸上染上一抹低落。 秦松睇了个了然的神色给亦舒,捏了捏她微烫的脸颊,“果真是在胡思乱想。”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珍宝,我怎么会舍得嫌弃你呢?刚才只是逗逗你的,其实你能那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很开心你现在也开始为我着想了。”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的女朋友。” “女人本来就是用来疼的,如何做一个好的另一半那是我应该努力的事情,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让我来慢慢的迎合你,达到你心目中的那一位。” “不,你已经很好了。” 亦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医生已经拿着吊瓶走了过来,这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等到医生为亦舒扎上针以后,离开了,亦舒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松直接给阻止了。 他真的没有这样的耐心跟她说这样酸不拉几的话了,害怕自己说多了会露陷儿。 “好了,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秦松低声地安抚着。 “嗯。”亦舒听话地闭上了双眸。 她也真的是有点累了,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活了二十二年,她的身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煎熬与痛苦过,仿佛像是上到前线与敌人进行了几日几夜的相互对抗,精神上跟**上都达到了极限。 秦松看着亦舒轻颤的睫毛终于归于平稳,呼吸也跟着均匀起来后。 用手隔着被子撞了撞亦舒的身体,“喂,亦舒,睡了吗?” 在确认了亦舒终于睡着以后,他这才站起身来,走进了外间的洗手间。 他拉高了自己衬衫的袖口,按出很多的洗手液,涂满了自己的双臂和双手,用力地揉搓着。 到最后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一般,指甲用力地滑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要彻底地洗干净亦舒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乌黑的双眸中,厌恶显而易见,仿佛像是看到了蛆虫爬满自己的身体一般。 努力地压抑着脑海中快速闪过的画面,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就像是身体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等到他恍然回过神的时候,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有红血丝显现了出来。 这样的场面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淡然地擦干了手上的水珠,然后又像刚才折上去的那样,再一点点地将衬衫的袖口放了下来,用袖扣扣紧。 微微地推开卧房的门,透过打开的缝隙往里看,只见亦舒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他这才放心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松。”原本靠在房门对面的夏河迎了上来。 因为亦舒还在房间里,他不敢放肆,只是走到秦松的身边,仰着过分阴柔的脸,我见犹怜地仰视着秦松。 秦松蓦地抬起手,一把扣住秦松的下颌,脸就这样一下子压了下来。 下颌伸出手抵在秦松的胸膛上,捏着嗓子,娇柔地压低声音道,“别,她在里面呢。一会儿被发现了,所有做的就前功尽弃了。” 秦松的双眸就这样定定地斜睨着夏河,刚才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的双眸,渐渐地变得清明。 眼里的冷戾也慢慢地被一抹温柔之色给取代,一改过去温润的表情,纨绔不羁地勾起夏河的下颌,用力地咬了上去。 像是为了舒缓心底压抑着的那团怒火,下颌倒也配合,软在他的怀里,任由着他啃了好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子。 犹豫着,小声嚅喏道,“我在旁边另外开了一间房。” 到底都是男人,相互沟通起来似乎更加的直接和谐或者应该是秦松,至少他在亦舒那里是无法品尝到这种感觉的。 赞许地捏了捏夏河的脸颊,这才长臂一拥,将夏河那副在男人中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身躯,用力地挤进怀里。 大掌推开了旁边虚掩着的门。 门才刚刚顺势在秦松的脚下,缓缓的合上的时候,裤腰间已经有人在迫不及待地解他的裤子了。 他就像是一个王者一般,视线落向虚无缥缈的一个角落,视线薄眯着,宛若一个吸毒者,正漂浮在如醉如仙的空间内。 夏河像是已经习惯了某种仪式,嘭的一声,双脚跪在了地上。 第五零六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3) 终于完事后,秦松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仰躺在沙发内,夏河掏出一盒早已经准备好的烟,跪在他的身边,抽出一支递到秦松的唇畔,纤弱的手指划亮了打火机,给秦松把烟点了起来。 待一切做好后,像古时候的妃子,依趴在秦松冒着细密汗珠的胸膛上,温热的指腹一圈圈地在他的胸膛上打着转。 “看来计划得要提前了。”秦松抽了一口烟,声音浅浅淡淡的,很机械,完全没有过去温润也失去了不羁。 “嗯?”夏河没意会,在他的身上转过头来,看着秦松坚毅的下颌,“是她发现了吗?” “不是。”秦松没有动,视线仍是落在房间内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情绪不对,估计是跟盛淮南有关。” “为什么一定是她?盛淮南这个人并不好惹。” 秦松明白夏河话里的意思,这个问题他何曾没有想过。 是啊,其实这几天他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可是当他如此问自己的时候,却发现没有答案,然而过去的画面却是一个个的相继涌了上来,那段他极力想要遗忘抹杀的画面。 夜夜就像是鬼魅一般地缠绕着他,折磨得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每一次醒来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将亦舒从自己的身边赶走,然而等到他冷静下来后,又自虐地想要继续着自己原来的计划。 他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的人生本就是太过空泛无聊了,找个人虐虐自己,也算是一种乐趣。 他变态地想着。 夏河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苦涩地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没想到秦松蓦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将手中未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自顾自拿着衣服走入了邻近的浴室内。 没一会儿便全身湿漉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得出他也应该是常年有去健身房的。 白皙的肌肤下,肌理分明,一块块儿的像是被人用刀雕刻过了一般。 此时正有阳光射入,映照在他带满水滴的身体上,折射出点点的星光,似梦似幻,好不真实。 刚刚开门进来的夏河,也正看到了这一幕,眼睛闪了闪,似有惊艳从里面闪过。 秦松似是没看到一般径直地走了过来,接过夏河手里的袋子,从里面把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套在身上。 然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过去吗?”夏河紧了紧手指,抬头看向秦松。 秦松停了手上扣扣子的动作,转眸看向逆着光的夏河。 果然,他还是更适合站在没有光的地方。 这样的念头突然闪过秦松的脑海,他有些不自然地收了视线,转眸继续往外走。 “需要我帮忙吗?” 夏河在秦松的印象中从来都是乖巧的,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这还是第一次。 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猛地转眸,却在看到夏河意识到自己越矩而低垂的脸时,他脸上的烦躁也跟着消退了下去。 “我先过去,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夏河没想到秦松今天的态度变化会这么快,他知道像秦松这样的世家公子哥,脾气素来是喜怒无常的,他总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了秦松生气,那么以后的生活到底又会变成怎样的,他真的不敢想象。 他知道他已经将秦松看成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生命的全部。 夏河蓦地抬起头,黯淡的双眸中有璀璨从眼底滑过,“好,我在这里等你。” “嗯。” 隔壁的房间内的大床上,亦舒的低烧已经退去了,插在手臂上的针管里还流淌着一滴一滴的药水。 可她的额头上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人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 紧紧地蹙着眉心,小脑袋在枕头上不断地晃来晃去,想必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慢慢恢复血色的唇瓣里咿咿呀呀地发着呓语。 秦松靠近了一些,并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退了开来,坐到旁边的一张小沙发声。 纤长的手指撑着额头,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那张不安稳的脸。 看着她现在梦寐中不能自拔。 直到她的手臂也开始伸到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秦松这才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她。 看到亦舒微微地掀动了一下,快要惊醒的瞬间,这才伸手抓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南。” 亦舒一下子从床上惊坐了起来,不算清明的视线定定地盯着眼前模糊的脸庞,泪就这样从倔强的眼角顺了出来。 后面的字,秦松也听清楚了,再一联想到最近的场景,心中也算是了然。 顺势坐到了床畔,将还浑浑噩噩的亦舒,很用力却又异常温柔地将亦舒的身体搂入怀中,按着她的后脑勺在自己的肩头上。 轻柔地摩挲着她日渐消瘦而突兀的背脊。 却不想,一双手突然穿过他的腰身,一把紧紧地箍住了他劲瘦的腰身,那般用力,像是对待曾经丢失的宝贝失而复得了一般的珍稀与珍视。 他的整个身体像是被过了点一般地僵硬了一下。 一抹奇异的感觉一下子蹿过全身。 若不是经历过太多事情已经有了一分定力,想必他此时定是会一把扯开这个女人,转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陌生了,让经历过情场风风雨雨的他都染了几分惧意。 但他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在肩头的那人张嘴前,先抢了先。 声音一如过去的温润柔和,“别怕,别怕,只是做梦,不是真的。” 听到声音,亦舒蓦地回过神来,手上的力道在一点点的放松,却在秦松的心底里滑过一抹失落的瞬间,腰上的力度却较之刚才更紧上了几分。 第五零七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4) “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陪我。” “傻瓜,我不陪你还有谁来陪你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那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些虚无缥缈,又像是有些失落。 “刚才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啊?怎么把我家亦舒给吓成这样啊?我还以为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呢,刚才还特意跑去窗外看了看。” “你猜怎么着?”秦松忍着身体上传来的不适感,自然地将亦舒从自己的身边拉开了一些,乌黑的眼眸中闪着促狭。 亦舒抬着眸,盯着秦松的视线,这才发现在两颗如黑水晶一般晶莹的瞳仁上,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倒是把人脸上的表情照得个一清二楚,清秀的脸上狼藉一片,仿佛刚刚被台风刮过一般,连短碎的发丝也杂乱地贴在额头上。 亦舒慌张地敛了眸,问道,“怎么着?” “外面居然艳阳高照,阳光明媚。” 亦舒娇嗔地抬眸白了秦松一眼,也不着急着去处理脸上的狼藉了,嘟翘着唇瓣嚷着,倒是为两人之间增添了几抹男女朋友才有的情趣,“我饿了。” “哦。”秦松故意拖长着尾声戏谑道,“原来也是只小馋猫啊,怪不得梦里被饿得这么凄惨。”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吧?”亦舒扬了扬下颌,一副气势汹汹趾高气扬的样子。 “是啊,我好怕怕啊,要是把我山都吃空了可怎么办呢,那以后我们只怕只能喝西北风过日子啦。” “好吧,为了尽快地达成你所说的那种大好的光景,我准备还想要再多上一瓶红酒。”刚说完,亦舒就后悔了,“不,两瓶。” “你确定?”秦松担忧的视线在亦舒跟挂在床头的药水瓶来回地轮转。 “怀疑?需要我好好的给你证明证明我现在的实力?”亦舒作势就要去掀被子,就差要撸起手臂秀出自己那小小的一块不知是肌肉还是肥肉的东西了。 “好啦,好啦。从了你了。”秦松忙按住她的身子。 秦松的话在男女朋友间多少听着是有些暧昧的,亦舒红了脸垂下了眸。 秦松视线再次抬高,撇向药水,“我倒也想看看吊着点滴喝着红酒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风采。” “好啊,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就牺牲一下小我吧。” 秦松宠溺地睐了一眼亦舒,转身出去打电话叫订餐服务去了。 亦舒整个人重重地倒进枕头内,失神地盯着头顶上机械地滴着水滴的针管。 刚才她居然在梦里梦到了盛淮南。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宛若温暖的棉袄,轻轻地裹在人们的身上,白白的云朵就像是一个个棉花糖一般堆在湛蓝的天边,微风轻轻地拂动着道路两旁的郁郁葱葱的杨柳。 盛淮南抱着她正在海滩边搭建出来的凉台上玩爽。 他是个很有情调的人,这点亦舒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也深信这一点,想必这也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的原因吧。 凉台是用特殊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听说即使即使浸泡在海水中千年万年都不会受到侵蚀腐烂。 从四四方方的凉亭上方垂挂而下轻逸的白色纱幔,海风浮动间,纱幔轻轻的飞舞着,带着别样的浪漫气息。 凉亭下面摆着一个同样四四方方放桌子,桌子上摆满了从世界各地运送过来的新鲜水果和各色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的糕点,在他们的面前还摆放着两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杯。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如钻石一般的璀璨光泽,闪得人眼睛像是冒着幸福的泡泡。 纤长匀称的干净手指,握着不知名字不知产地的葡萄酒,朝着两只水晶杯内缓缓地注入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醇厚香甜得就像是浓缩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情愫。 “喝一点,嗯?”男人魅惑磁Xing的声音在耳畔缓缓流泻。 亦舒娇红着脸颊缓缓地转了眸,似是被他眼眸中的流光溢彩所蛊惑,亦舒娇羞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脚尖微微地点了点浸满水的地面,送上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 两片唇瓣碰击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再度萦绕在她的脑海。 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初吻她一直都记忆深刻,没有像后来两次这般带着浅薄和愤怒与污染。 一阵酥麻的深入人心的探讨过后,亦舒瘫在盛淮南的怀里,娇喘连连,她的视线不舍得从他的脸上移开半分。 气息不稳地问道,“你对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的,对不对?” 她知道她此刻的眼里一定是铺满着希冀与渴求的。 然而,她却并没有等到盛淮南的回答,却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讥嘲的笑声。 她与盛淮南一同转眸看向笑声的来源。 一道纤长的穿着鲜红色晚礼服的女子,在佣人的搀扶下慢慢地朝着海边走了过来,她的腹部微微的隆起,却并未减少她一分一毫的光彩。 仍是一脸的高贵冷傲,与亦舒视线相撞的时候,那双冷艳的眼眸中迸射出一抹森冷的恨意。 惊得亦舒整个身体上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惊冷得想要寻求温暖,所以她下意识地将身子朝后面靠了靠。 却不想,她的全身却包围上了一层更冷的温度,她惊恐地转眸朝着身后凝了过去,这才发现四面空荡荡的凉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海水掩去了一大半。 而此刻她全身都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 刚刚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耳语的男人早已经不知道了踪影。 亦舒慌乱地转眸朝着四下里查看着,而那个给予她温暖的男人,此刻已经走到了他心爱的女人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捧着颜可的肚子。 风流俊雅的身躯微微地躬着,用刚才亲吻过她唇瓣的唇,正在深情地吻着颜可隆起的腹部。 “老公,我只是叫你特别照顾她一下,你怎么就照顾到了床上去拉。”颜可那娇柔酥软的声音,如冰冷的海水一半漫过亦舒的耳膜,如冰棱一般狠狠地扎在了亦舒的心上。 “亲爱的,我对你可是绝无二心的,我只是看她一直对我痴迷,所以想要最后再照顾一下她,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第五零八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5) 盛淮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情款款地看着颜可,竟然连眼角都不舍得奢与她。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呢,你明明对我是有感觉的,我能够感觉得到。”亦舒像只溺水的鸭子,慌乱地扑腾在冰冷的海水中,她挣扎着,想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哈哈……” “哈哈……” 两道冰冷刺耳的嘲讽声一同穿破海水,跃进了她的耳膜。 她仍然在挣扎,她想要浮出海面,想要问一问盛淮南,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难道她的爱就这么廉价吗? 她像是个将死之人,有了回光返照一般,一下子从海水中挣扎了出来,朝着海面上拼尽全力地叫了一声,“盛淮南……” 然而,她拼尽最后的力气看到的却是那两道靓丽的身影相携着越走越远。 而她却再一度被海水紧紧地抓住了身体,用力地按下了身躯,慢慢地沉入到了大海中。 他说最后,果真是最后了。 “发什么呆呢,眼睛不酸吗?怎么也不见你眨一下。” 是秦松的声音。 亦舒发狠地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笑着看向秦松,“我是在测试,盯着它一直看,它是不是会不好意思,然后给我滴快一点啊。” “哦?那结果呢?” “唉,结果还是它赢了。”亦舒懊恼地抓了抓头,一脸地幽怨。 “就这么讨厌打针?” “可不是嘛,二十多年来,我可是状如牛的,小病小痛的根本跟我绝缘,吃药打针那更是稀奇了,哪里还见过这种阵势啊。”亦舒说着还扬了扬下颌,摆出一副很傲娇的神色。 “说你胖还喘上了。”秦松斜睨了亦舒一眼,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还未来得及细想,大掌已经在按在了亦舒的头顶上,还顺势用力地揉了揉。 声音柔腻得连他自己都愣住了,“真是个小孩子天Xing。” 等到他做完这一切,才恍然回神,为自己的所作所言愣了一下,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惊在了原地。 亦舒并未抬头,而是用没有扎着针的手,再度胡乱地在自己的头顶上规整着短碎的头发,“别把我的发型弄乱了,要不然我可是要找你拼命的哦。” 此时,房间门上传来了服务员的敲门声,“送餐服务。” “我去开门。”秦松仓忙地转了身,像是被什么人追赶一般地从床边逃了出去。 这种感觉让他太陌生了,陌生到害怕,恐惧。 似乎是从很小的时候,好像是还在自己懵懂的那一年,他在经历了那一件事情以后,他似乎便开始痛恨一切雌Xing的物种了。 尤其是痛恨胸口高高耸起的,身上透着一股妖魅气息的女子。 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直接拿一把刀,将这些祸害人间的女人全部都给捅死。 秦松蓦地一把拉开房门,他的双眸里喷着能够消融世间一切的火,那怒火又像是幻化成了龙,直朝着眼前的无辜的人喷射了过去。 服务员标准的微笑像是个面具,被钉在了一具颤抖的灵魂上面,怎么都变得不和谐了。 “先,先生,这,是,您订的餐。” 秦松蓦然回过神来,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挥了挥手示意送餐服务员退下。 那送餐的服务员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双脚蹬着风火轮就逃也似的飘远了。 秦松发现嘴角自己的情绪似乎很容易失去控制,总是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讨厌,也痛恨这种莫名其妙地陷入到过去那种耻辱回忆中的感觉,他应该要尽早地摆脱目前的局面,他要早点把一切都结束掉。 他缓缓地垂下眸,餐车上摆放着几样精致软糯的食物,放着一瓶已经打开来倒在醒酒器内的红酒,还摆放了一束如火焰一般娇艳的红色玫瑰花,还有玫瑰花型的蜡烛。 秦松抓起了那束玫瑰花,果然,在那束玫瑰花下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纸包。 这纸包里是什么东西,他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他刚才出去叫餐的时候,特意叫夏河准备的。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捏起下面的那个小纸包,慢慢地展了开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内心是犹豫的,至少这个亦舒并没有给他那么讨厌的感觉。 对,并不是那么讨厌。 “干嘛呐,是不是舍不得给我吃啊?这门都开了半天了,怎么也不见你推进来啊?” 房内传来了亦舒调侃的声音,同时也是这道声音,让他的手就这么一抖间,那白色的粉末就这样好巧不巧地洗漱抖进了他手下的那个醒酒器皿中。 “是啊,还真是有点不舍得呢。” 这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呢?秦松可以肯定的是,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拿起醒酒器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待完全消融到了红色的液体内,这才又拿起餐桌上的精致的打火机,点燃了玫瑰花型的蜡烛。 等到一切做完后,才慢慢地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亦舒正低着头拔插在血管内的针,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推进来的餐车上的景象。 “别动,让我来。”秦松看到亦舒的动作倒是先吓了一跳,忙跑过来帮着亦舒将针头完全地拔了出来,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创可贴上止血。 “不打紧。”亦舒不以为然。 她手背上明明已经是耸起了一个大包,碰一碰应该也能够痛得尖叫了,可她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感。 仿佛全身的神经都麻木了一般。 不,也许说那个地方放痛太过尖锐了,把其他的痛都给掩盖住了。 “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的,我都该怀疑你此刻的Xing别了。” 秦松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仿佛什么事情在她这里都不算个事情,但是有时候却又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只是一个简单的牵手,或者一个深情的对视都足够她的脸上红上很长的时间。 这样的女人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第五零九章 是时候忘记应该忘记的了(6) “好吧,是不是已经后悔啦?如果后悔的话,现在想退货还来得及的。如果错过了这一个时间,以后这后悔药可就难买了。” 亦舒巧笑着抬起眸对上秦松的视线。 却在看到秦松眼中的某种探究与认真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出的那具玩笑话,似乎有什么地方发生了错误。 亦舒仓皇地转了眸。 这一转眸,视线略过了餐车,她整个人定住了,这景象太过熟悉,似乎周边在挂着纱幔,再涌动着海水,便跟那场景一模一样了。 呵呵,亦舒在心底里一阵苦涩的笑。 原来她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干嘛这个表情啊?”秦松恍惚地看着亦舒,扪心自问,这个女人他真的才认识两个星期吗? “就许你这么做,还不许别人感动啊。” 真的是感动吗? 可是为什么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悲呛,像是汹涌的大海,要将她的整个世界给香噬了一般。 “真的这么感动,那就以身相许吧。“ “好啊,好啊,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我们的以身相许干上一杯呢?” 亦舒挣脱秦松的手,扑到餐车上就要去拿那瓶红酒,却在手还没有够到醒酒器边缘的时候,已经被一双长臂给夺了过去。 “干嘛?干嘛?这么小气,连口酒都不让我喝啊,要是真的怕我把你的这座山给吃空了,没关系,以后我来养你就是了。” 亦舒是故意的,她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终身相许上引,对她来说,有些事情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此刻能将某人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那才是首要的任务。 “你想养我,以后我会给你机会的,但是现在你要做的是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 秦松拾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凑到了亦舒的唇边,看着亦舒的视线温润中又似乎多了一丝别的情愫。 “以后你也会一直这么喂我吃吗?”亦舒就像是个缺失宠爱的孩子,眼神中充满着期许。 她在固执地跟自己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做着抗争。 她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下去了。 “只要你想。” “那你能保证这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吗,宠着我、爱着我、护着我、让着我。”亦舒固执地仰头问秦松。 所以秦松眼里有一瞬间的闪烁,也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她可以把刚才的眼神当成是一种慎重的思考。 秦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迟疑。 难道他是有些不忍了吗?不,不,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女人了,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心软的。 “当然,你跟了我,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唯一。” 秦松在心底里安慰自己,对,他并没有说谎,他这辈子已经失去了爱上女人的能力。 “好,我觉得我们应该为这句话干一杯。” 亦舒掀被从床上下地,拿起醒酒器内的红酒,为两个人的杯子内都注入了红酒。 头像是被人灌了铅,上下的眼睑像是装了吸铁石一般,相互之间像是带着吸引力一般,做着无奈地拉锯战,正在苦苦地挣扎着。 头顶上的灯光柔柔将房间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双眸的缝隙中,所到之处都是圆圆的光点。 似乎很近,又像是很远。 亦舒唇瓣边挽着虚无的微笑,轻轻地将手掌抬到了空中,她说,“真美。” 这个夜色适合做一切有关于情侣之间的任何事情。 “是啊。”秦松附和着。 “我要你把这些玫瑰花瓣都洒在床上。”亦舒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很重,又像是很轻,手臂怎么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 话音还未落,娇弱柔软的身躯便像是一滩水一般地软在了大床上,唯有一双眼睛还在跟理智做着最后的抗争。 “为什么?”秦松握着杯子的手蓦地一紧。 “这样才更有情趣啊。”亦舒哼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那声音却似乎跟着她的意识在越飘越远。 “为什么你想要情趣?”秦松固执地想要知道亦舒此刻心底里的想法。 秦松此刻只想从亦舒的嘴里听到一些他心里的想法,来减轻自己心底里的罪恶感。 他将手中的杯子往餐车上放了下来,缓慢地站起身来,朝着床畔一点点地走了过去。 看着床上那个如睡似醒的女人,一件宽大的浴袍拢在身上,因为刚才的动作,领口有些松散,里面光洁嫩滑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柔洁的光泽。 若隐若现的沟壑让无数正常的男人都会为之疯狂。 很可惜,秦松却并不在这些正常男人的行列当中。 他快速地将视线从亦舒的胸口处移开来,顺着脖颈,越过尖俏的下颌,晃过娇嫩的,泛着如水一般光泽的红唇,爬过挺翘的鼻尖。 最后却撞入了一道薄眯的视线中。 秦松全身打了个机灵,不自然地看向亦舒。 却见她挽着的嘴角,像是溢着苦涩的酒,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小心呵护。 “亦舒。” “嗯?”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现在需要情趣?”秦松怕亦舒没有听清楚,朝着她靠近了一些。 俯在她的头顶上方,小声的询问着。 这声音竟然带着几分让人迷醉的蛊惑。 “秦松,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完美恋人的形象,全部,都在,你,的身上找到了。” 亦舒的手慢慢抬了起来,很吃力,却极力想要触摸到秦松的脸,但终究是没有抵抗住药物在体内发挥的作用。 那距离像是有千万里一般,奈何她如何的努力,最终都没有够到秦松的脸,便直直地掉到了床上,人也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亦舒,亦舒?”秦松仍有些顾虑,用手碰了碰亦舒的肩膀。 见亦舒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才放心了下来,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烦躁的情绪。 抬起手来用力地扒了扒头发,从床边站了起来。 看着摆在餐车上的玫瑰花和轻轻摇曳的蜡烛,似乎一股怒意在胸膛内肆虐。 第五一十章 计谋(1) 他猛地抬起脚来,对着餐车就是一脚。 好在餐车下面有地毯垫着,餐车在猛力的作用下,只是左右摇摆了一下,最终归于了平静。 就像是此刻秦松的心情一般。 他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却还是顾及到亦舒正在身边,仍是不敢太过‘光明正大’,便抬腿朝着外面的小客厅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将房门带上,这才朝着隔壁的房间内走去。 一进到隔壁的房内,便将自己的计划跟夏河说了一遍。 “好,松,这件事情你不要出面了,我会找个可靠一点的姐妹过来的。”夏河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雀跃是这般的显而易见。 他刚才害怕的事情,在秦松说出这些计划的时候,完全都变得无所谓了。 原来他的松并没有变。 “嗯,记得要找个靠得住的,别到时候把我们自己的底给泄出去了,自己倒先惹上了一身腥。” “秦哥,您知道我们以前圈子的那些人,其他的都不敢保证,但是保密方面做的那可是比国家保密局还要隐秘的,所以还请您放一百个心。” 夏河说道这些有些沾沾自喜了起来,完全没有发现秦松此刻正在一点点沉掉了的脸。 等到他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下了熟悉的号码的时候,他一抬头对上秦松视线的时候,脸上笑像是被大风刮过了一般的,风去了无痕了。 他搓搓地往旁边的角落处走了走,躲到了窗帘后面的一处灯光投影出来的阴暗处。 “喂,小九吗?” 夏河的电话并不是那种高级款,防密Xing能并不是很好。 电话才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一些男人女人的嘶吼声,各种Yin秽的声音不绝于耳。 夏河下意识地转眸朝秦松的方向看了看,见他的脸上沉郁之色更加浓郁了一些,仿佛随时都有风雨欲来之势。 夏河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刚想要开口叫对方换个听电话的声音。 那边就已经传来了透着浓浓醉意的吆喝声,“喂,哪个死鬼啊?敢来坏老娘的好事啊?” “哈哈。” “九姐,谁啊?是不是你的小姐妹啊?是的话叫出来一起嗨森嗨森嘛,人多才热闹。” “玩你妈玩。” 紧接着旁边传来了一阵附和的口哨声和难以入耳的污秽的Yin乱喘息声。 “是我,夏河。” 此刻的夏河在脑海中闪现最多的念头就是,明天天一亮马上就把这个手机给淘汰掉。 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把手拢在手机旁,尽可能地让那些杂乱的声音传出来。 “啊?”对方明显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思绪有了片刻的清明,“谁?夏河?” “对,是我。” “滚你***蛋,给老娘从身上起来。” 九儿拿开电话,眯着迷离的双眸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又看,似乎仍是不相信这是夏河打来的电话。 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特别解释,想必只要听到的人都一清二楚。 “特***,你是饿死鬼还是聋子啊,叫你起来一下,听不懂吗?非得老娘动用武力是不?”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记闷哼声,还有东西被推倒后传出来的杂乱的破碎声,和一帮人传出来的惊叫声。 再然后,背景的杂音似乎少了一些,想必是那个被叫做九姐的女人,拿着手机去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接。 “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已经被埋了,烂在哪块地里,为肥沃的土壤做贡献了呢。” 被叫做九姐的女人,此时说话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还高了几个分贝,似乎为了她心底里那个最真实的情感。 这些人,倒说无情,却也是最有情的人。 因为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总是遭到别人的白眼,他们唯有对自己圈子里的人抱团,惺惺相惜。 “没,我过得很好。”夏河哽咽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那就过你的好日子去啊,还跟我这种人联系干什么?” “我,我想求你有点事。” 九儿烦躁地用留着很长的指甲的手指扒了扒,纠成稻草一般的头发,随后将手往兜内摸了一圈,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倒是旁边有个人,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一般,将一根细长的烟递到了她眼前。 九儿有些意外地侧眸,凝向旁边递烟的那个女子,虽说没有混得很熟,最近倒是经常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冒头,像是有意想要在她们中间生存下去。 倒是个机灵的人儿,九儿在心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从对方的手里将烟接到了手中。 才刚叼在嘴里,对方便已经划亮了打火机,凑了过来。 活了这么大,从来都是她九儿低声下气地伺候着别人,做着最卑微的姿势,舔着脸讨好别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 若现在不是正在听着电话,九儿倒是很想要问问这个女孩儿的名字,以后带带她也未尝不可。 “小九。”夏河的声音,再度透过电磁波传了出来,拉回了九儿的思绪。 “有屁快放,老娘这里还忙着呢。” “我想问你现在能不能抽个时间出来一下,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你江湖救急一下。” “不行。”九儿语气强硬,再卑微的工作,那也是有职业Cao守的,她今天先接了别人的单子,钱也已经拿了,断没有半路自己先走掉的道理。 “你***,没事就玩人间蒸发,有事情了才想起老娘来,你把我九儿当成什么啦?你家的一条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帮了我这个忙,以后姐妹为你两肋插刀。” “滚,谁知道你拿刀是插自己身上还是往我身上插啊?老娘谁都不靠,就靠自己。” 夏河刚刚没消息的那段时间,她失魂落魄,好几天茶饭不思的,甚至被别人在背后讥讽叫骂,说婊子也准备玩儿深沉了。 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她记得当时自己跟夏河一起被别人卖过来的时候,怎样从恶劣的环境中相互扶持,怎样相互鼓励,这才一步步的走过来的。 第五一一章 计谋(2) 她就像是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一般,感觉自己的半边天都塌下来了。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开始自我放弃了,跟着那帮穿着衣冠的禽兽一起堕落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敢玩儿。 偏偏夏河却在这个时候,在她正跟一帮人吸食了毒品后,**的时候来找她。 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去见他的,无论是有多么紧急,就算是人命关天她也绝对不会去的。 “姐,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旁边的看起来气质不错的女人状似无意的说道。 “你,行吗?” “这不是有姐你吗?有你的指导,我还能出什么差错呢?” “那我问问。” “喂,另外给你派一个过去行不?” 话筒的另一边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重新拿起话筒问道,“这人可靠吗?” “怎么,离开一段时间,行业的规矩都生疏啦?能不能靠的住的,你只要懂得拿钱去封的话,什么事情靠不住啊?” “那……行吧,你叫她马上过来国际酒店来,那个……” 夏河话还没有说完,九儿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然后对着旁边的新面孔做了一番的了解和指导,便又重新地投入到了那片迷醉的天地里去了。 其实做她们这个行业的,又有几个人愿意报自己的真实姓名呢。 女人在九儿的授意下打了一辆车便去了国际酒店,直接乘坐电梯达到了最顶层。 “呐,这些道具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夏河柔白的手指捏着一个透明的里面装着红色液体的袋子,送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看着这一小包的血,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双手接了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里面的女人明天醒来后,对自己初夜被夺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女人听到这句话明显的一怔,但是没敢问,可眼神却已经是出卖了她,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在夏河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虽然不敢光明正大的,但还是被夏河给捕捉到了。 “有疑问?”夏河双手环胸。 “没,没有,我一定会让你满意我的工作的。” “最好是这样,去吧,我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你。” “嗯。” 女人点了点头,拿着那一小包的血,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心中还是有点小雀跃的。 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钱还这么多。 她轻快着脚步,推开了卧房的门,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却在走到床畔,朝着床上那个人影望了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紧接着有一瞬间的逃避,但是在脚步快速地跑到门边的时候。 她又迅速地停住了,她怎么给忘记了呢,此刻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已经被人下了安眠药了。 现在就算是天打五雷轰,也很难将她弄醒了,她又何必要逃避呢。 难道这个地球是缩水了吗?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小了,居然连着两天见到了同一个人。 她们之间的孽缘还真的是不浅呢。 女人重新抬起脚步一步步地再度朝着床边走了过去,整个人斜靠在亦舒的身边。 手指落在了亦舒散乱的浴袍领口处,指腹先是轻轻地摩挲着,手指下柔滑的触感,并未让她放轻动作。 反而是越按越重,到最后,恨不得自己的手指尖上能长出尖锐的爪子来,能够直接刺穿亦舒的肌肤,将她胸口处跳动的器官给挖出来。 “他说你的是红的,我的是黑的。”女子的声音很浅,却带着浓厚的怨恨,尤其是那双清冷的眼眸,像是被冰雪给覆盖住了一般,让见者能够感觉瞬间冰冻。 “我不是很相信,要不咱们都挖出来对比一下,嗯?” 然后她的手慢慢地滑向亦舒的脖颈,猛地一个翻身,腾空重重地坐到了亦舒的身上。 两只手用力地掐住了亦舒的脖子,仍在沉睡的人,因为透不过气来,而渐渐憋红了脸,眉头用力地锁到了一起。 “哈哈,原来你也怕死啊?可是怎么办呢?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就算他再神通广大,只怕也是救不了你了吧。” 说完,又是一阵可怖的笑声,不是很大,因为压抑而变得扭曲的声音,让这个不是很亮的空间内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女人看着手下的那张脸正在一点点的涨红,胀得通红,慢慢得发紫,后来开始变成铁青色。 最后她终究是害怕了,这才慢慢地松了手上的力道。 亦舒这才得到了解放,本能地用力地呼吸着空气,一点点地重新填充着肺部。 “亦舒,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呢?为什么一直要这么的自以为是?我说过的,叫你不要再去见他,不要再去招惹他。“ “可为什么你就不听呢?就因为你,因为你害得我现在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场,我没脸再回去了,也不敢去见我的父母,是你,是你还得我有家不能回。” “你应该拿面镜子好好的照照自己的,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好妄图着野鸡变凤凰。”女子说着用力地用手去拍亦舒的脸颊。 此刻,其实她更想要拿出一把小刀来,一刀一刀地在亦舒的脸上刻下痕迹。 这样才能稍稍的缓解一些她心中的怨恨。 她恨亦舒,恨那天晚上,要不是亦舒拉着她去锦盛医院,也许她就不会遇到盛淮南,如果她不去靠近盛淮南,也许就永远不会给盛淮南一个伤害自己的机会。 那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是恶魔的化身。 前一秒还拥着她,甜蜜地从会所里走出来,后一秒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她扔进了‘饿狼’圈里。 任由着她被那么多的男人轮番地压在身上。 她那样的求,那样声嘶力竭的求,他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眼前的这番场景一般,双手插在裤兜内,冷冷的说着话。 他说,“女人,永远不要太过自作聪明,也不要把旁边的人当成傻子。做过的事情总是应该得要付出代价的。” 第五一二章 计谋(3)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可他倒好,是怎么说的? 她不记得了,她哪里还抽得出那样的心思将他说过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啊,她那时候就感觉自己似乎生不如死,仿佛一只脚已经被人拉进了地狱里。 “任何人,不管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是这么说的吗?她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做过的就不需要付出代价,而她就得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呢?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地洞里的老鼠,根本就不敢见光,只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用黑暗做掩护,她才敢出来觅食。 而这样的生活她真是受够了,她必须要拉个人跟她作伴。 没想到有一天老天也会站在她这一边,把亦舒送到了她的面前,送了个人跟她作伴。 “不,你还是比我幸运多了。”颜可用手指描绘着亦舒的唇,描着她的鼻翼,描着她的眉她的眼。 “你说他怎么就对你产生感觉了呢?不应该啊,他经历了万花丛中,他的眼光应该会变得很高才对啊。”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给他灌了什么迷幻烫,才会唆使他对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是恶魔,真的是恶魔,居然毫不留情面的把我给封杀了,现在我想工作也没人要我了。” “哈哈,他对你很特别是吧?我让他对你特别,我让他对你特别。” 颜可就像是疯了一般地去撕扯着亦舒身上的浴袍,有好几次用力过度,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而亦舒呢,就像是一个失去知觉的破布娃娃,任由着颜可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终于,她的身上一丝不挂了。 颜可也终于折腾得精疲力尽,跌坐到了大床上,双眸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变得越发的炙热了,狠狠地盯着亦舒。 视线一寸寸地从她的身上如车轮般地碾压而过。 作为女人也不得不羡慕这种纯天然的还未被开发过的沃土。 不似时下女人那般的追求骨干,微微的带着些有感,摸在手中的感觉就像是光洁柔软的上好的语气,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亦舒,你说我要是把一会儿你的照片发给盛淮南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颜可慢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哦,也许你还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吧?哈哈,那就让你们这么一直误会下去吧,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要得到。” 颜可将刚才从夏河那里拿来的血包剪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把被子一把掀开,在亦舒躺着的床边的臀部的位置的床单上,涂上了一些血。 又给她摆出了一个极尽Yin乱的姿势。 等到她反复的审视以后,这才终于满意地拿过刚才夏河交代的制造情趣。 用了狠劲地抓过餐车上的玫瑰花束,却不小心把围在餐车周围的玫瑰花型的蜡烛带了出来,少得融化掉的蜡油,朝着她的身上,腿上浇灌了下来。 “啊~” 滚烫的蜡油紧紧地粘着她的皮肤烫进去,直烫到她的神经末梢。 她蓦地扬起手上的玫瑰花,发狠地想朝着蜡油挥过去。 一个绝妙的点子同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她将手上的玫瑰花放了下来,一点点的抠掉了身上的蜡烛油滴。 然后从餐车上拿起玫瑰花型的蜡烛油滴,一步步地朝着亦舒躺着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的颜可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索命的魔鬼,正朝着她的目标一点点的靠近过去。 她将玫瑰花型的蜡烛举得很高很高,她知道这样蜡烛油的温度便会被降低,这样就算滴到亦舒的身上,也不会起泡,等到她把凝固的蜡烛都清理掉以后。 上面最多只会留下一个个圆形的印记,就好像是欢爱以后,男人在她的身体上留种下的。 这样也就不会引起夏河的怀疑了。 颜可放下手中的蜡烛,用一种近乎变态的眼光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然后又掏出手机来,对着亦舒的身体做每一个角度的拍摄,尽量地把亦舒的表情拍得享受一些,尽量地让亦舒看起来迷醉。 等到全部都拍完了,然后这才慢慢地清理了亦舒身上的蜡烛油。 拉过亦舒脚边的薄被子,往她身上盖,但是也只是拉到了胸口的位置,让她的胸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准备从薄被中跳脱出来一般。 颜可拿着手机对着亦舒的胸口跟脸部照了很多个暧昧的特写。 然后,她再拿起那束玫瑰花,一片片地摘下上面的花瓣,像天女散花一般地朝着床上洒了下去。 颜可这一次站得有些远,对着亦舒拍了全身照片。 她满意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一张张地看着上面的照片,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等到这些全部都做好了,颜可突然一下子跳上了床,对着颜可的腰部就飞起来踢了好几脚。 终于,一切都做得完美了,颜可这才帮亦舒重新盖好了被子,拍了拍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这么久?”夏河的脸已经明显地黑下来了。 第五一三章 计谋(4) “拿你这么多的钱,当然得要做到尽善尽美了,这回我可以保证,绝对跟真的一模一样了。” 颜可妩媚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摊开手举到夏河的面前,斜着眼看向他。 意思已经是再明确不过了,任务完成得很好,你应该给我多一些奖励。 夏河看也不看颜可,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快速地从房间内扫过,看到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和床上的凌乱,还有亦舒的摆着的撩人的姿势。 深表满意。 拿出秦松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钱,一把拍到了颜可摊开的手上。 “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告诉你我背后的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知道啦。”颜可一把从夏河的手里拽过钱,数了数装到了自己的包里。 刚欲转身离开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手搭上了夏河的肩膀,“哥,以后有这样的差事,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绝对包你满意。” “滚。”夏河嫌恶地一把拍开了颜可的手臂。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让女人碰过自己的身体了。 颜可倒也不介意,拿着钱推开了门,转身想要将门带上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箍住了脖子。 颜可出于本能的想要呼救,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男人的警告声,“如果不想活命的话,你就尽管叫。” 颜可刚刚张开的嘴就那样僵在了原地,任由着身后的人拉着她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安全出口的门被彻底的关上以后。 黑暗的环境,周围两个大汗,让颜可没来由地再度想到了被盛淮南带走的那个晚上。 那种被生生的剥离了灵魂的恐惧感再度向她席卷了过来,她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就好像是一个还懂得呼吸的活死人一般。 “老大,咱们不会要闹出人命来吧?” 旁边原本禁锢住颜可的男人往刚才劫持了颜可的男人身边靠近了一些。 转头看了看靠在墙上无意识地滑坐到地上,全身抖得像糠筛一般,两眼闪着惊恐的情愫呆滞地看着地上某一点的女人,担忧的说道。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火大地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痰,走到颜可的身边,蹲了下来。 “唉,死女人,我告诉你别给我装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居然还敢来骗我。” 伸手就是啪啪地朝着颜可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扇了几个巴掌。 见她仍然没有反应,于是手指一下子捏住了颜可的下巴,猛地抬起来,逼迫着她看向自己。 然后颜可的眼神仍然是涣散的,就像是跟这个社会脱节了一般。 “***,倒霉,结果绑了个神经病。”老大悻悻地从颜可的面前站了起来。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把她放了?” “行啦,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先搜搜她包里有什么东西没用,要是真的找不到东西的话,就放了她。” “是,老大。” 马仔一把想要夺过颜可手上的包,结果颜可却抓得死死的。 “一个神经病居然还懂得护包啊。”马仔不耐烦地用力掰开颜可的手。 “给我仔细着点搜,估计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咱们还能拿到客户那里,卖个大价钱呢。” 一听到钱,两个人便搜得更仔细了一些。 颜可慢慢地转醒过来的时候,那两个混混早就已经离开了,从包里面洒出来的东西,凌乱地铺在地面上。 颜可一下子想到了重要的东西,在地上扒拉寻找着,却发现她刚才努力的东西全都不见了,钱跟手机已经不知道了影踪。 “为什么?”颜可仰天长啸却发现回答她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嗯,好痛。”亦舒从睡梦中悠悠地转醒,眼睛还未来得及弹开,神经却已经传来了讯号。 她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的疼痛。 尤其是脑部神经一抽一抽的,提醒着她宿醉的难受。 如灌铅一般的眼皮子,在她脑部不断的努力运作下,终于撑开了一条缝隙。 浓密的睫毛剧烈的扑闪着,最终完全地掀开了眼帘。 亦舒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短路,入目的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一瞬间的惊惧,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秦松?!” 惊坐起来的亦舒的视线,一下子被沙发上那个衬衫凌乱,发丝杂乱地垂挂在额头,将脸深深地埋于手掌间的男人给抓住了。 昨天还温润尔雅,穿衣服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问出,“怎么啦?”的时候。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她缓缓地垂下了眸。 眸光被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所刺痛了,尤其是白皙的身躯上,留下的一点点的粉红色的印记,还有指甲留在皮肤上面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她昨夜过了一个不一般的夜晚。 “对不起。”声音从沙发的方向传来,经过指缝的特殊处理,让人听起来特别的揪心和心疼。 “看来我昨夜的诱惑计划得逞了呢。”亦舒努力地想要说得潇洒洒脱一些,可是口鼻内铺天盖地的苦涩味道到底又代表了什么呢? 昨日的亦舒发了疯般地想要找个男人填补,盛淮南在自己心底里的位置。 别看她像个假小子一般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内心却是个很保守的人,所以她对自己的身体看得尤为珍贵。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过贪心了,有一个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在身边了,心里却还想着其他的男人。 她绝对这样对秦松不公平。 两者一结合,她想到了最快速地打消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的思想的做法,就是尽快地将自己交出去。 秦松听到亦舒的话,从手心中抬起脸来,用一种很惊讶的表情看向亦舒。 像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般。 “亦舒。” 一切计划似乎都在按照她计划好的剧本在进行,亦舒感觉自己应该感到开心的。 但是她却像是被人掏空了身体一般,毫无感知,没有悲没有喜,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般。 不,她应该要给秦松一个合适的表情的。 怎样才算是合适的表情呢?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的经验。 该哭吗?还是该笑呢?还是应该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 “好啦,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可是我不应该乘人之危的,可是,可是我又情难自控。不,我没有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秦松懊恼的语无伦次,看他一副很想要揍自己的表情。 亦舒突然感觉到很烦躁,不等他说完话便直接地打断了他,“你说过想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这句话现在还有效吗?” 第五一四章 疯狂的疯子(1) “有效,有效,永远都是有效的。” “那好,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明我们也算是水到渠成了,你什么时候能找个时间跟我去见我的父母呢?” “今天。”秦松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拉起亦舒的手。 又怕自己的决定太过仓促了,顿了顿,牵起亦舒的手,“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 是啊,什么时候合适呢? 至少不是今天。 亦舒这才发现原来她跟秦松待在一起两个多星期了,居然还不曾跟她父母提起这件事情。 “要不等我先回家跟我父母说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以后,然后我再带你去见他们吧,你觉得可以吗?” 亦舒偶尔抬起眉梢,偷瞄了一下秦松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种害怕泄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又害怕对方会生气的小心翼翼。 似乎自始至终都跟随着他们,只是今天似乎变得更甚了一些。 “好,一切都停你的。等我跟着你见了你的父母以后,我就带你回家。到时候再挑个何时的日子,双方家长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把具体的日子定下来,我们两个就可以着手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就这样?”亦舒还没反应过来,话便已经问出口。 “是啊。难道我还有别的什么地方遗漏的吗?那你再补充补充。” 亦舒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心里想了又想,似乎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特别的提点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是会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般呢。 直到亦舒的视线对上秦松的,亦舒这才仓皇地摇头,“没有,你想得很周到了。” “不急。”秦松揉了揉亦舒的头顶,“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等想到了再慢慢的加上去就可以了。” “嗯,好。”亦舒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虽然她的脸上表现出一副能接受的样子,但是一双手却是紧紧地绞着被子。 到底是有多用力地,那骨节都泛出森冷的白了。 秦松假装自己看不到,伸手在亦舒的手背上拍了拍,“快起床吧,饿了这么久,肚子都该抗议了,洗漱后,我带你去楼下吃东西。” “好。”亦舒答应着,却迟迟没有行动。 秦松捏了捏亦舒的脸颊,宠溺的打趣道,“还真是个害羞的小女人。” “好了,我去外面的浴室洗。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挂在浴室里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 “好。” 直到秦松从床上站起来,带上门出去了,亦舒这才再度拉开身上的包裹着的被子。 雪白的床单上,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迹,沾染在皱巴巴的床单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诡异的脸。 挽着嘲讽的弧度,讥讽地看着亦舒。 又像是一张带着同情怜悯的脸,像是对亦舒失去的第一次的怜惜。 亦舒像是受到了很大才刺激一般,发疯般地从床上下来,胡乱地拉扯着雪白的被单,用力地揉搓着被单。 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似乎这样还感觉不解气,双腿跳到了床单上,用力地踩踏着。 像是在对什么人撒气。 “不会的,我觉得不会后悔的,这样的结果才是对我最好的,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找不到比秦松更适合我的人了,对,这样的结果是最完美的。” 亦舒踩得累了,瘫坐都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光裸着。 身上点点的淡红色,虽然她过去从未经历过,但是她也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些什么。 看来他们昨夜很和谐,这样很好,难道不是吗? 就在此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秦松的声音传了过来,“亦舒,你好了吗?” “没,你等我一下。”亦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恍恍惚惚地坐了有一个钟头了。 她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进浴室,打开花洒,逼着眼睛,手胡乱地在身上摩擦了一圈后,便关了水龙头。 用浴巾擦了擦身上,就拿起秦松为她准备的dior的连衣裙套在身上。 就连头发上还挂着水滴也顾不上去擦了,跑到门边,只拉开了一条够她自己过去的门缝,挤了出去。 她深怕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被秦松发现里面的杂乱,这是她不想让秦松知道的。 从此以后她要做秦松最幸福的爱人。 “我好了,走吧。”亦舒走过去拉着秦松的手,就急着要往外走。 “真有这么饿?” “嗯。”亦舒嘟着嘴连连点头。 ‘咕咕咕’她那小肚子像是也为了迎合主人的话,在这个时候唱起了空城计。 “你听吧,它都抗议了。”亦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可是你的头发还是湿的啊。”秦松说着便转身往卧房的门口走去。 “别进去。”亦舒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秦松的手。 当她对上秦松诧异的目光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她有些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目光。 支吾着到,“我是说,其实吧,我不是很喜欢吹头发的,自然干多好啊,保护发质。” 秦松也不面前,抬手在亦舒半湿的头顶是揉了揉,“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发质不好,所以才不敢留长头发的呢。” “切,谁说的啊,我的发质不要太好哦。我是因为觉得打理头发太麻烦了这才把头发给剪掉的。” 突然,亦舒又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长发情结啊?”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也是,他本就对女人无感,甚至是厌恶的,又怎么会在乎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型呢。 “我觉得你怎么样都是最美的。”不过,好听的话他还是会说的。 女人对赞美的话都是毫无抵抗力的,却娇嗔了一句,“油腔滑调。“便拉着秦松往外走了。 电梯才刚打开,外面便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喧闹声。 听着声音,亦舒下意识地抓紧了挽着秦松的手臂,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慌。 可能过去都是个乖宝宝吧,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心里上也的确是很难迈过去这道坎。 第五一五章 疯狂的疯子(2) 秦松笑了笑,抽出手臂,横过她的身后,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刚走出来跟这里的一个服务员遇上。 “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这么吵。” “对不起,先生,刚好来了一拨客人,人数比较多,所以打扰到您们了,还请见谅。”服务员微微地躬了躬身子,抱歉的说道。 “行啦,叫你们前台快点办理了,别打扰到了别人的休息。” “这个……抱歉,先生,可能没办法很快地结束。” “为什么?”秦松平时在外面也是跋扈惯了,哪里知道服务员居然会在亦舒的面前让他这般的丢面子,他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起来。 “算了。”亦舒拉了拉秦松的衣角,“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饿坏了吗?再找个地方不止耽误时间,而且这里的自助早点那可是咱们虞城最棒的。” 秦松抬手摩挲着亦舒的脸颊,安抚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嗯?” 秦松放下拥着亦舒的手,便准备往前台走。 亦舒怕到时候惹出麻烦来,便一把抓住了秦松的手,“没关系的,反正也只是吵一会儿。”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无法漠视。 下意识地顺着目光凝了过去,整个人一惊。 眼眸中传达过来的信息,还未来得及在脑海中转化,她的行动上便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抓着秦松的手蓦地一松,就在手掌完全地脱离了秦松的手的时候,她又猛然间用力地抓住他,脚步上前一步,手就这么用力地再度挽上了秦松的手臂。 仰起下颌,脸上挂着最温柔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似乎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到达眼底,小鸟依人的说道,“我陪你过去。” 对于亦舒突来的转变,秦松倒也是感觉奇怪,却也只能笑着道声好,“好。” 转身往着前台走去的时候,秦松这才知道了亦舒转变的根源。 前台的那张似乎从别处特意搬过来的一张大班椅上,一个全身透着股妖冶美的男子正坐在其中,周身围着几个憋红着小脸,不断地想要往他的身边靠过来的女人。 然而此没有一个女人敢肆意的朝他靠近,仿佛他的周边被一道冷然的气柱给隔绝开了。 那张过分魅惑的脸上,明明邪痞地勾着笑,可身上却迸射着骇人的冷光,仿佛只要靠近一些,便随时都会被冻结。 秦松想到前一天晚上在酒吧后巷发生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 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但好在亦舒就在身边,无形地给了他某种力量的支撑,便重新自然地迈开腿,朝盛淮南的位置直直地走了过去,“盛少,好巧。” 盛淮南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秦松一般,视线死死地定在亦舒的身上。 仿佛像是伸出一把无形的手,想要将亦舒从上至下地扒个干净,然后好好的检查一下亦舒身上的肌肤是否完整。。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资格这么做? 亦舒朝着盛淮南射过去一道凌厉的光,双手更像是藤蔓一般地卷上秦松的手臂,仰着脸凝着秦松的侧脸,嘴角漾着温柔的笑意。 像是所有的陷入热恋期的情侣一般,眼里再装不下其他的人。 待两个人经过盛淮南的身边的时候,男人沉冷凛冽的声音传来,“开房?” 殊不知自己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台抬起的手已经被插在了裤兜内,此刻正紧紧地攥成拳。 胸口处像是被人提了一口气,怎么也无法舒缓出来。 “不是。” 秦松低低浅浅的两个字,让盛淮南压抑的胸口一下子像被人搬开了一块大石头。 绷紧冰薄的唇角似乎也被不自觉的柔化了开来。 已经有前台服务认出了秦松,忙从远处走了过来,连声道歉道,“秦少,您们昨夜休息得好吗?请问您现在需要服务,是要马上退房吗?” 轰的一声,刚刚还未来得及完全搬离的巨石一下子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将盛淮南整个人砸得蒙圈了。 他薄眯着双眸,阴鸷地看着两个人,身上阴翳的气息仿佛像是十二月寒流过境一般,让人周身地发寒发冷。 他刷地一下子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 原本闹哄哄的大堂内,就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前都一下子静止不动了,每个人都保持着诡异的动作和面部表情,视线却是呆呆地凝定在盛淮南的身上。 不,也许,并不是所有人的视线,至少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在经过一次匆匆的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她的视线就再也没有落向盛淮南了。 盛淮南像是早已经在这样的目光中身经百战了一般。 淡定从容,优雅,却又迅捷的宛若一头出手的猎豹,只要他动一下便没有猎物能够从他的手中逃脱。 似乎一切发生都不过是一瞬间,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亦舒已经被盛淮南拽出了老远。 “松,秦松。” 亦舒用力地挣扎着身子,想要从盛淮南的手里挣脱出来,然而奈何男人身体上的悬殊诧异,她终究没有撼动盛淮南的手一分一毫。 手腕就像是被铁钳箍住了一般,越拧越紧,深深地嵌进了揉里,像是随时都能够捏碎了她的手骨一般。 她害怕地转身,伸长着手臂朝着秦松招手求救。 秦松猛地回过神来,朝着亦舒他们离开的方向猛追了两步。 “若是不想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秦氏从虞城消失的话,就尽管追过来。” 话刚落下,人便转了个往在酒店门口彻底的消失了。 在场的闹哄哄的人,这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好像他们的金主跑掉了,这好不容易想讹的一笔钱,那不是跟着一起打水漂了吗? 刚才还松散的所有人,就连那些未婚的女人,也终于知道要拧成一条绳一致对外。 所有人哗啦啦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追。 第五一六章 疯狂的疯子(3) “各位请留步,我们盛总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由我全权处理了,有什么要求或者意见请对我说。”一道女人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又像是被什么人指挥着一般,所有人全都齐刷刷地向后看。 这里当然也包括着秦松,只是他想得不一样的是,哦,原来这里也是他们名下的产业啊。 最近他就像是不断地发现新大陆一般,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是能够有意无意地听到别人提起这些是隶属于锦达集团旗下的产业。 仿佛他走到哪里,都无法逃得出盛淮南为他织得网。 他感觉自己就想一只猴子,自以为可以在虞城翻出筋斗云,却发现原来自己都不过是在别人手心里逗趣的小丑。 连连的几个后退,险些人就要摔倒了下来。 “秦少,您没事吧?”身后那道声音仍是那般的甜美恭谨,却总是给人带来一种淡淡的讥讽。 “没事。”秦少不敢回头,稳了稳身子,摆了摆手,虚浮着脚步往门外的方向走。 女子拿出对讲机,冷然淡漠地吩咐道,“去,把楼上秦少住过的房间周围的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本经理。”对方回答的声音简练。 本兮卸下耳麦,将手中的对讲机往旁边的属下的手里一抛,笑意盈盈地朝着那般来闹的家属走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我能为大家服务的吗?” 多么恭谨的话啊,她的脸上明明是带着笑意的,但是总是让人不敢再贸贸然地随意说话,仿佛她的周围像是浮动着一抹强大的气场。 亦舒呢,忍着手上传来的痛,视线仍是死死地盯着后面,想要等着她认定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 然而看得她双眼都欲穿了,直到她这个人像是一团破布一般被盛淮南给塞进车内后,她都没有等到秦松的身影。 “你觉得这个男人为了你可以走到哪种程度?”盛淮南转眸讥讽地问亦舒,而他压着油门的脚,仍然在不断地朝着最底端压过去。 亦舒认命地将视线拉了回来,脸上故作洒脱,“男人就当以事业为重,这样的男人才最有魅力难道不是吗?” 此时自己心底里的想法,亦舒是一点都不想要让盛淮南看出来的,她很想要在自己的周围筑起一个铜墙铁壁,不管盛淮南此刻是向她投来刀还是抢,都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然而当她的视线往前方看去时,她好不容易在心底里铸成的防线一下子就击碎得溃烂了。 这个男人绝对是疯了,此刻正值上午,路上的车辆自燃是很多的。 而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居然将车开得宛若离弦的箭一般飞快,而且视线居然不落向前方,此时却是死死地盯着她。 “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你居然敢说他就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盛淮南从未像此刻这般,感觉胸膛内的火就像是雪球一般,不断地越滚越大,随时准备在他的胸腔内炸开,将他炸得个四分五裂。 “反正比你了解得多。” 亦舒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已经后悔了,只感觉这车好像是完全没有车速的上限一般,仍在不断地加速当中。 感觉两边的车流都开始变得虚幻,让人开始有种腾云驾雾好不真实的感觉。 而盛淮南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蓦地一下子扣紧,每一根手指关节的骨头都突兀起来,像是长出尖锐的刺,要从稀薄的皮肤下面刺穿出来。 他那双含着桃花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 周边的空气正在一点点的变得冰冷,稀薄,像是被人无情地抽走了一般。 亦舒在此刻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若是有,就是看着眼前的境况估计也是要被吓得心脏病突然死亡了。 “那个,盛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把车速降低一些。” 亦舒双手相互紧紧地攀附在车顶上面的安全扶手上,本是想要对着盛淮南破口大骂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小命就把控在盛淮南的手上,她努力地闭了闭双眸,平顺着自己的呼吸,稳了稳自己躁动的情绪,尽量地放低自己的姿态请求道。 然而她的顺从并没有让盛淮南心底里的怒意减低一丝一毫。 他突然仰天长笑一声,那声音里的冷意似乎还带着点心底里的苦涩与痛,“就这么怕死?” “当……当然怕啦。”亦舒小心斟酌着,心想这样说应该不至于再去激怒盛淮南吧。 “再说大家也都还这么年轻呢,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们去经历,为何想着去死呢,你说是吧?” 特***。 亦舒在心底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没想到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遇,明明怕得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呐喊,却还要该死地去跟眼前这个疯子加变态的人讲该死的人生大道理。 好笑,实在是太特码的好笑了。 可是就算她再不愿又如何呢,那小命她可不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古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够品尝人生的酸甜苦辣,而死了却什么都不存在了。 所以她觉得此时此刻,她唯一做得事情就是忍、忍、忍。 可惜了,现在她连腾出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要不然她绝对绝对地咬对着镜子。 好好的练出一个笑容来,然后再面对盛淮南,跟他说一通人生的大道理。 如是想着,亦舒努力地牵动着嘴角,扯出了一个自认为应该还能够过关的笑来面向着盛淮南。 开始她的谆谆教诲。 “你想想啊你这么有钱,基本上瞬间想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那么多人需要仰你的鼻息而活,需要看你的脸色,你稍微跺一跺脚,这虞城都要跟着颤三颤。” “这简直就跟古代的王一样了是吧?” “我知道您有钱有权又有貌,可能过惯了太安逸的生活了,想要寻求一点点生活上的小刺激,但是我觉得您可以找……” 不对,她似乎有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在盛淮南那两道如出鞘的利刃一般的眸光朝着她射过来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说错话了,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五一七章 疯狂的疯子(4) 狭小的车厢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道路两旁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车厢外车与车之间碰撞剐蹭还有司机们的叫骂声。 车后面有警车开始呜嗷呜嗷地咆哮着,随车的警察拿着扩音器在后面高声的劝告着,还有头顶前上方,有小型的飞机正扬着空气中的尘埃,盘旋在低空中。 “盛先生,我不知道我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我向您道歉,我只想生活得简单平凡一些,不想受到这么多人的瞩目,求求您冷静一下。” 盛先生? 您? 他就这么不受她待见,那个同Xing恋就这么能够满足她? 从复杂的最低哇的生活,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跟打拼,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艰难,每一步都烙印着血一般的痕迹,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体会与品尝。 他懂得隐藏自己的痛苦,用骄傲来伪装自己的脆弱。 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一个人轻易的低头,他隐忍,他不想示弱。 然而已经的结果却是在承受着这个女人一次一次地将自己彻底干净地从他的身边择出去。 过去的他是多么的求之不得啊,但是此刻他为什么会感觉这般的痛苦。 他就像是一只原本鼓满气的气球,有人突然松开了袋口,一丝丝地抽出他身体里面的空气,让他整个人莫名地感觉到空虚。 “好,你觉得我无法给你平凡的生活,那秦松就可以吗?他就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简单吗?” 有些话仍然是超越了理智的范畴从他紧抿成线的唇瓣中溢了出来。 “啊?” 亦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不觉得如此疯狂的情况下适合讨论这种长远的问题。 但她还是不愿意去激化秦松的情绪,而后含混不清地应道,“……嗯。” “昨天晚上你们俩住在一起?” “这应该不关……”盛先生您什么事吧。 当亦舒接收到盛淮南飞过来的凌厉地眼刀子的时候,还是只能乖乖地配合着,“嗯。”了一声。 吱—— 啊—— 车子像是一头迷失了方向却仍不断向前狂奔的狮子,顶级的塑胶车轮与粗粝的地面相互摩擦,撩扬起漫天的浓黑烟雾,仿佛在他们车周围建起了一个屏障,跟外界隔绝了开来。 亦舒下意识地将脸整个地埋在了自己的双臂间,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整个空气就像是冬天里铺在湖面上的稀薄脆弱的冰,仿佛随时都有着断裂覆灭的危险。 恰在此刻,一道手机铃声,就像是刀子一般,划破了裹在他们周身的那层密闭的薄膜,让亦舒蓦地惊醒了过来。 她蓦地抬头,朝着前方看了过去,车子朝着旁边的护栏快速地冲刺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头与护栏还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的时候,亦舒猛地朝着方向盘的方向扑了过去,抓着方向盘猛力地转了个方向。 铮亮的车身在阳光下滑过一道刺眼的光,摩擦着护栏闪出火星子,却也让他们险险地躲过一命。 就在亦舒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车头再度像是失去控制地朝着旁边的花坛隔离带上冲过去。 “松脚,快松脚啊。”亦舒哭吼着,她感觉此刻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无意识的行为,视线紧紧地盯着前方,双手不断快速地转动着方向盘。 “踩刹车,求你,快踩刹车。”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车的静谧。 盛淮南就像是一个生命的交托者,邪魅的桃花眼眸深深地罩着此刻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的亦舒,他这才发现这个背影似乎从第一次相见便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就像是生来便有了一般,早就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他此刻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她已经将自己的一生交托给了其他的男人。 既然无法在一起,未来还要看着她痛苦,何不提早结束这一切呢。 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心如此平静过,岑薄的嘴角挂着最为安逸的笑,他缓缓地阖上了眼眸,将一切都交给了心。 空气中浮动着微微的体香,那是独属于亦舒身上的,是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午夜梦回是萦绕在他鼻端的香味。 不,不对,这味道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变得轻飘飘的,仿若一粒尘埃,安然地听从着命运的安排。 既然不能在一起,其实能够死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感觉。 车子在亦舒慌乱的Cao控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疾驰着。 亦舒此刻竟然有些感谢大学里的自己,感谢她自己将大学里那段空闲而寂寞的时间给利用了起来,去学了驾驶这门技艺。 这才在此刻发挥了该有的作用。 她把控着方向盘,不敢朝左多一些,不敢朝右多一些,一直做着直线运行。 却全然没有预料到,笔直的这条路却是往山上开。 ‘锦瑟,我终于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了,原来真的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交缠,宛若连理枝一般,相互依偎交缠,不管任何一方离开对方,似乎都不能生存下去了一般。’ ‘但是一切发现得都已经太晚了。’ 车子终于还是来到了山脚下,这里再没有任何可以作为选择的路了。 亦舒只好将车开上了山坡。 但终究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她还只是个新手,完全没有了应变的能力,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完全没有拉回盛淮南的理智。 就在转弯的瞬间,方向盘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完全地不受亦舒的控制了。 亦舒惊恐地瞠大着双眸惊叫着,似乎是做最后的努力。 “不,盛淮南。”蓦然一道声音仿佛穿越了时光,用光速的速度划破了他的思绪,“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一起,我们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还未开始呢。” 吱…… 顶级配置的车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发挥了它超高的Xing能。 只听见刺耳的拖长的声音在此刻蓦地划破了这躁动的天空,汽车在剧烈的抖动后,终于急刹了下来。 第五一八章 疯狂的疯子(5) 可车头还是撞开了护栏,有四分之一悬挂在了悬崖外面。 “真的吗?亦舒。”盛淮南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常年见不到太阳的阴寒的地方,突然有明艳的阳光普照,生物都在瞬间复活了过来。 盛淮南根本顾不上此刻他们到底处在怎样的环境当中,他猛地往前倾过去,一把抱住了亦舒的腰身。 车子在一个猛然的动作下,蓦地又朝着前面滑动了一些。 “别动。”亦舒蓦地尖叫厉喝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脑海中绷到极致的弦就跟此刻的车头一般。 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带来剧烈的抖动,就会随时都有面临死亡的危险。 “求你,别动。”亦舒的声音仿若上好的裂帛被人从中间用力地撕扯开来一般,尖锐而嘶哑。 明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嘶吼,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低如蚊蝇,召显着此刻亦舒的心里已经到达了极限的虚脱状态。 仿佛眼前的一切,盛淮南都已经不在乎了,仿佛他的所有行为,都决定于亦舒后面的回答,“真的吗?你要跟我一起迎接未来美好的生活。” “真的,真的,真的。”亦舒感觉自己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她虚脱的声音一声低于一声。 亦舒从未经历过像此刻这般的感受。 她就像是坐在跷跷板的中间,而跷跷板的两边一面代表着天堂一面代表着地狱。 无论她怎么动,仿佛都在离天堂越来越远,这种对生命的无力感,让她的精神极度的崩溃。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是一根拉在空中的丝线,仿佛只要一阵清风刮来,就能够让她的神经面临着断裂的危险。 二十二年的生活片段在她的脑海中,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不断地变换着。 母亲的笑脸、父亲的担忧、朋友的相伴,装点充实着她的人生。 原来,生活中真的有很多比爱情还要重要的东西。 而这个男人却在用一种卑鄙的手段,要将这些重要的东西,从她的生命中剥离。 她恨,恨他。 “好,我们一起活下去,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盛淮南磁魅的声音中充满着激动的愉悦,他就像是个二十岁未经历过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激动得不能自己。 “别动。”亦舒猛地转头。 布满血丝的双眸就像是两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恨不能直接将盛淮南给生香活剥了,整张脸就像是被人揉搓过的面团,完全地扭曲了。 她莫名地陷入到了某种癫狂当中,猛地回转身就想直接将这个盛淮南给掐死了一般。 “好,我不动,不动。”盛淮南前所未有的听话,他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安抚着亦舒。 一双犀利的桃花魅眼,此刻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外面的形势。 这是他这么多年经历过危险后练就的技能。 越是到危险的时候,他越是出奇的冷静,“乖,别激动,我不动。我们保证我们会没事的,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盛淮南伸出手来来回上下地轻拂着亦舒的后背,大掌一路从腰间慢慢的上移,按上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怀里按。 直到耳畔传来节奏有力的跳动声后,亦舒脑海中绷着的那根线终于得以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整个身体僵硬却又像是卸去负担一般地贴在盛淮南的身上。 此时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她根本分不出一点点的心里去关注这些了。 盛淮南趁着亦舒完全地依靠着他以后,他的一只手开始朝着门边的把手上摸了过去。 此刻的车子,在经过刚才两个人的一阵挣扎,车子完全地悬挂在了悬崖外面。 就像是针尖舞动在冰块上一般,仿佛一口气都能够让两个人面临着坠毁的危险一般。 盛淮南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轻缓,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个小疙瘩从皮肤上冒了起来。 过去即使是面临着枪林弹雨的时候,他都没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感觉,沉甸甸的,却又甜蜜蜜的甘之如饴,是那种痛并快乐的感觉。 他想,这应该就是叫做甜蜜的负担吧。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的谨慎而小心翼翼起来,尽量让开门这个动作不会对此刻的车造成任何的负担。 车门在一点一点的打开,紧张的人不止有车里面的人,就连车外的人,他们也都屏住了呼吸,一颗悬着的心也都随着这车头在上下的抖动着。 “别怕,相信阿南,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锦瑟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紧揽着凌乔的肩膀,上下摩挲着她的手臂,试图想要去安抚凌乔的情绪。 而凌乔呢双手紧紧地压在嘴唇上,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可温热的液体仍然在不断地充涌上眼眶,她不断地将自己的眼眶瞠大,再瞠大,仿佛在害怕自己的眼泪压垮了周边的空气一般,努力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还这么年轻,老天爷都不会愿意收她的。”凌乔喃喃地呓语。 “对,阿南绝对不会让亦舒有事的。” 凌乔霍然回眸,瞪向锦瑟,凌厉的视线宛若刀片子一般,狠狠地射向锦瑟,眼底的愤怒是这般的显而易见。 锦瑟知道凌乔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盛淮南了,马上识相地闭上了嘴,安静地陪伴在身边。 另一边,亦舒像是一滩水一般地瘫软在盛淮南的身上,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只能无力地将自己的命运交托给老天。 她不敢将自己的视线从盛淮南的怀里抬起来,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门在一点点被推开,盛淮南握着门把的手是那般的用力,又那般的轻。 他不敢让门脱离自己的掌控,现在只要一个风打在车门上的阻力,都足以撬动整辆车,他又不能完全地逆着风。 此刻的他化身成为风的驾驭者,轻松地掌握着风的方向和大小,控制着车的偏移的方向。 第五一九章 疯狂的疯子(6) 头顶上的直升机已经把扶梯从上面放了下来,朝着车边靠了过来。 但速度又不敢太快,因为飞机上螺旋桨转动的力度足可以让这辆车直接倾覆。 袁磊在得到锦瑟的授意下,带着人带着绳索,朝车后方迅速地靠近,用绳索系住车尾的一端,另一边系在停在后方的车子上。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想用这样的方法,将车子拖回来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初在制造盛淮南的这辆车子的时候,完全是按照装甲车的技术来制造的,也就是说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概念型跑车,但是重量却是要比其他的车辆重上一倍。 这样做也只能是起到在车子滑动的过程中减缓下坠速度的作用。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盛淮南的身上了。 若是说盛淮南一个人在里面的话,那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此刻加了一个亦舒,无疑就是增加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就算身经百战的锦瑟,他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证盛淮南一定可以带着亦舒平安的回来。 空中的直升机在朝着驾驶座的车门边一点点的靠近。 在现场的人全都为此捏着一把汗,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喘气,警惕地看着双方的动向,希望都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做出迅速的反应。 时间在度秒如年中度过,盛淮南在张弛有度地控制着车门。 “相信我吗?亦舒?”盛淮南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滑进了亦舒的耳膜中。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记住,无论在任何时候,无论在任何地点,以后我都不会让人陷入任何的危险当中了。” 哈哈,多么美妙的说辞啊,可就在前一刻,也正是这个男人让自己陷入到了这般境地的。 亦舒的内心呐喊着,可她却并没有给盛淮南一点点的回应。 “我爱你,亦舒。”说完,手臂蓦地一缩,就像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绳索,紧紧地箍住亦舒的腰。 亦舒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蓦地一轻,整个人像是个破布团一般随着盛淮南飞出了车厢。 咔嚓一声伴随着呼呼地风声开始在亦舒的耳畔猎猎的响,整个人像是被一团气流给托了起来。 处于本能地,亦舒伸出双手环过盛淮南的腰身,将他紧紧地抱住。 悬垂着的双腿,像是藤蔓一般地紧紧地夹住盛淮南的腿。 整个人像是个树袋熊一般紧紧地攀附在盛淮南的身上。 此刻盛淮南感觉两只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是靠着自身的意志在支撑着。 可苍白的嘴角却挂在最为潋滟的笑,那是一种满足的笑,是一种被需要,是一种终于找到寄托的笑,仿佛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娇艳几分。 “亦舒,难道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吗?这里的景色真的很好,错过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了。” 不会再有? 她宁愿从未经历过。 亦舒不敢多言,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疯子,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此刻只要她感开口,这个男人随时都有放手的可能。 她不敢开口,她真的不敢开口啊。 但是所有的话在身体里都转化成了一股力量,一股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一股想要将眼前男人毁灭的力量。 直升机承载着两人的重量朝着山边靠了过去。 下面的人围城一圈,像是一个袋口,对着从上面缓缓降下来的人,以一种收袋口的形式,迅速地收拢了过来,将他们的双腿拖住,随后是臀部,紧接着是腰身。 终于盛淮南的脚点到了地面上。 他这才敢稍稍地舒出一口气,“没事了,安全了,亦舒,你睁开眼睛看看。” 盛淮南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气在亦舒的身边耳语着。 他的一双手臂却仍保持着刚才挂在垂梯上的姿势,因为他的手臂在跃出车门,勾住垂梯的那一刻,过大的重量,一下子扯断了他的手臂。 整个过程他完全是靠着一种意志力在支撑着。 幸亏只是这么一小段距离,要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够信守对亦舒的承诺了。 一切发生仿佛一瞬间,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亦舒湛湛地从盛淮南的怀中抬起头来,视线最先落向盛淮南,紧接着是周围,在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以后。 亦舒这才放下了双手双脚,整个人从盛淮南的身上跳了下来。 就在盛淮南还未来得及呼出一口气放松一下的时候。 骤然的啪的一声,伴随着众人的抽气声同时在他们的周围响了起来。 此时凌乔在锦瑟的保护下,跑到了人群的外围,听到这啪的一声整个人也愣了一下,脚步一顿。 只听到亦舒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盛淮南那张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还未来得及欣赏自己手掌印在盛淮南脸上的杰作的时候,轻飘飘的几个字从亦舒的唇瓣间溢了出来,“疯子,我恨你。” 这几个字却像是最为尖锐的利剑,一下子刺穿了盛淮南的心。 他还未来得及伤感和感受其中的痛楚的时候,便伴随着他一声紧张的呐喊声“亦舒。” 还有众人的又一声惊呼中,亦舒眼皮子一翻,整个人就像是被是一团软绵绵地布一般,朝着地面摊了下去。 但她终究没有摊到地上,因为有人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盛淮南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用已经断了的手臂,用那双完全不能被他随意Cao控着的手,托住了亦舒的腰身。 但是再大的意志力,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的极限,就在他的手臂不能给亦舒做支撑的瞬间,他双腿一曲。 在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情况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用自己的双腿垫住了亦舒的身体。 保证了亦舒的完好。 原本想要拨开人群冲进来的凌乔终究是定在了原地,没有动一分一毫。 放在过去她是恨这样的盛淮南的,但是在自己经历的爱情的时候,她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用怎样的心力去爱另外一个人,才会做到这样事事时时地为对方着想。 宁愿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也要去保证另外一个人的完好。 亦舒,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两个人。 凌乔微微地侧转眸,朝着自己身侧的斜上方凝了过去,锦瑟柔声问道,“进去吗?” 凌乔靠在锦瑟的怀里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是啊,过去就是因为自己的参与,这才让两个人的距离被拉开了,以后她希望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然而此时只有锦瑟知道,以两个人目前的情势来看,凌乔只怕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第五二零章 害怕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亦舒睁开眼看到盛淮南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此时她的神经被拉伸得宛若一根头发丝那么洗,仿佛一口气都随时都能够让她断裂。 “求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亦舒的手紧紧地握着被子的一角,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感觉到可怕的东西,一点点地朝着她靠近一般。 将被子一点点地拉上来,紧紧地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双眸一点点地瞠大了开来,可是阳光却是怎么也进驻不进去。 反而里面死灰一片,像是被恐惧完全地给侵占了过去。 “消失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撑在床上,身子一点点地朝着床头的方向靠了过去,她慢慢地蜷缩着身子,眼睛警惕地盯着盛淮南,仿佛他就是一个大怪物一般,随时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一般。 青筋在她的额头上慢慢地一点点地突兀地显现了出来。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朝着她头顶的方向上涌了上来,纯白清澈的眼眸中开始一点点地被猩红的颜色所占据。 里面燃着至热至冷的火焰,宛若两团滚烫的火球,又像是两把冰冷至极的冷刃,狠狠地朝着盛淮南喷射了过来。 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处在刀山火海上一般,承受着双重的煎熬。 他的两条手臂本来就在跳车的时候受到重创,后来在亦舒晕倒的时候,又一次的伸手去扶了一把的时候,受到了第二次的伤。 所以现在一个简单的抬手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刚才他进医院的时候,那些人便叫他先去简单的处理一下,但是他担心亦舒,想要看着她醒过来。 就在她昏迷的那一瞬,他甚至都有点痛恨自己的双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手上。 如果没手上的话,他就可以抱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转醒,那应该也会是一种幸福吧。 刚才他有多期待亦舒醒过来,此刻他内心就有多痛。 “刚才你在车上不是这么说的。”盛淮南一步步地靠近床边,邪魅的桃花眼中是刚才煎熬后留下来的憔悴和伤痛。 亦舒看着盛淮南的靠近,连日来盛淮南在她心上身上造成的各种压力和伤害在这一瞬间彻底的爆发来了出来。 “滚,滚,滚。” 亦舒缩无可缩,她像是被压到极致的弹簧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盛淮南撕心裂肺地嘶吼了起来。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涌向头顶,连眼球都似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一般。 “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盛淮南还在靠近。 亦舒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朝着门口跑了过去,一把拉开病房的门。 “亦舒,你醒过来啦?” 刚想推门进来的凌乔,一脸惊喜地看着亦舒。 亦舒一看到凌乔,马上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凌乔的双手,“凌乔,我要出院,我想回家。”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亦舒的声音蓦地尖锐了起来。 “亦舒,你怎么啦?”凌乔这才发现了亦舒的不对劲。 “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乔乔难道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了吗?” “亦舒,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凌乔的眉下意识地蹙了一下,“什么叫我也不站在你这一边啦?” “没什么。”亦舒的视线闪了闪,“如果不是,那你就让我离开这里。” 亦舒刚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医院跟外面的医院不同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里一定是传说中的那家只收有钱人的医院。 想想还真的是很讽刺。 过去是她哀求想要进入这家医院。 如今进来了,又是她哀求着想要离开。 “可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离开,我怎么放心啊。”凌乔抬眸看了看站她身后的盛淮南,“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等他确定你没有留下心理阴影以后,我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亦舒知道凌乔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一想到那个男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她的病房内,就让她莫名地陷入一阵恐慌。 那种来自灵魂的想靠近和理智上的该拒绝,才是她心灵上最大的煎熬。 她现在再也不能三心二意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把自己最后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我想要换一家医院。” 凌乔看着亦舒脸上闪躲的表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因为盛淮南?“ “不是。”亦舒下意识地反驳。 可是她的音调早已经把她心底里最真实的感受给出卖的。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的待着,这里的医术都是毋庸置疑的,别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心。”凌乔拉着亦舒的手往房间里面走。 凌乔嘴里提到的关心的人,倒是提醒了亦舒,她反手紧紧地扣住凌乔的手腕,“我想先打个电话给秦松。” 前一晚还跟自己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女人,一转头就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了,而且一离开就音信全无。 想必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样的情况,心里都会像是插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吧。 “嗯,应该的。” “不允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若是放在以前,凌乔估计是根本不可能让盛淮南存在在这个病房内的,哪里还会有他说话的余地啊。 虽然说是通过这几天已经看清楚盛淮南对亦舒的一片真心了。 但是一想到亦舒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都是拜谁所赐,她就想着怎么也得给他给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在亦舒的面前这么嚣张了。 “凭什么?”凌乔扬着下颌斜睨向盛淮南。 “凭……”盛淮南一时语塞。 对啊,他到底是凭什么去阻止亦舒跟别人打电话呢。 这点意识让他突然地变得很烦躁,他必须要改变目前的现状,一定要早点给这个女人贴上自己的标签。 要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去‘限制’她,不让她再做出一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来。 凌乔难得看到盛淮南这么一副吃瘪的样子,在心底里忍俊不禁地一笑,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递给了亦舒,“跟他好好的解释一下,他会理解的。” “嗯。” 第五二一章 暧昧 “松。”电话很快被接通,亦舒转过身背对着盛淮南,单手拢着话筒,小心翼翼地对着电话筒叫了一声。 心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讨厌的,怎么还死赖在房间里啊,害得她都不敢说话了。 “嗳呵……” 盛淮南用力地咳嗽了一声,一双桃花眼眸死死地瞪着亦舒的后背,恨不能直接喷出两个小火苗,将亦舒的后背给灼烧出两个洞来。 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还懂得撒娇发嗲啦?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称呼另外一个男人叫松。 就算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同Xing恋也绝对不可以。 两只手用力地攥成拳,“啊~~” 好痛! 盛淮南却故意发出暧昧Yin糜的声音来,勾着邪痞的凉薄唇角,戏谑地看着亦舒,心想着,看她一会儿怎么自圆其说。 “你旁边有别人?”秦松的声音一如过去的温润,只是声音拖长了一些,听得出应该是有些生气了。 亦舒觉得秦松的心情是让人理解的。 而且他生气不是也更能说明一件事吗? 说明秦松是真的在乎她的。 “嗯,是有个人在我旁边。”亦舒抿了抿嘴,嚅喏道。 哈哈,看吧,瞒不住了吧,终于要告诉那个男人,我才是那个站在你身边的男人了吧。 盛淮南斜勾着一边的嘴角,一副诡计得逞的小人嘴脸。 要是现在他的双手方便的话,他一定要环着胸,再抖抖脚庆祝一番。 只是,他还没有嘚瑟很久,就听到亦舒再度开口道,“你也知道的,一间病房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 “什么?你受伤啦?有没有伤到哪里?在什么医院我马上过去看你。“听得出秦松的声音里明显地多了一丝紧张。 女人这辈子追求得并不多。 爱情、温饱、事业。 尤其是以爱情为重,能有一个男人将你放在心上,护你、爱你、疼你、紧张你,把你的喜爱当成自己的喜爱,把你的痛苦当成自己的痛苦,担心你的担心,爱着你的所爱。 那么这个女人就会无怨无悔地将自己奉献。 而秦松就是亦舒遇到的最为靠向这边的男人,她当然心里是欢喜的。 别的女人也许在这一刻会撒上几句娇,然后再将自己的脆弱理所当然地呈现出来,等着男人过来将他轻轻地拢在怀里,柔声地安慰呵护。 然而此刻,亦舒一想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男人,下意识地就急切喊道,“不用。“ 突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而且如此干脆的拒绝难免会让人产生误会。 “我是说,其实我吧,一点伤都没有,本来是马上可以出院的,但是医院死活让我留下来做个心理测试,看到结果正常才肯让我出院。” “马上就能出院了,何必来回跑呢,再说外面的天气这么热,我是怕你太累了。”亦舒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一些。 让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她这是表露出小女人娇羞的一面。 好,很好,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欠收拾了。 “出院?想都别想。” 因为两条胳膊的关系,让他的行动很不方便,明明只是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却像是将两个人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盛淮南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一个潇洒的180度的转身,再凌空一跃。 高大杰贵的身躯朝着床上跃了上去。 一张原本就不算是很大的床,一下子被他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了一毫米。 当他的背才刚触到亦舒的背的时候,她就像是个被点燃的炮筒一般,一下子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插着腰,怒目瞪着盛淮南,龇牙咧嘴地怒吼道,“喂,你别太过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亦舒后面的那句话说着说着自动隐声了,这个家伙的表情到底是什么鬼啊? 他不断地朝着自己飞媚眼,还有那微微嘟起的薄唇,怎么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力。 好像是在诱惑着她一点点朝着他靠近。 “舒,你怎么啦?” 话筒里传出秦松的关切的问话声,终于将亦舒的理智拉回了一点点。 她,她刚才差点…… 天啊噜,她要不要这么花痴啊? 居然在面对一个差点就葬送了她的生命的男人,表露出该死可怕的表情来,亦舒懊恼地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了一丝的郁色。 亦舒忙再度拿起手机,贴近耳畔,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没什么,就是刚才有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的直叫,怪扰人的。” 什么?盛淮南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 他掏了掏耳朵。 不对,他的双手现在有诸多不便。 他耸着肩膀刮了刮耳畔。 想他盛淮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有那些女人拼了命地往他的身边挤,像花蝴蝶一般地扇着翅膀,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难得他是Chun心荡漾了,难得想要对一个女人好一点了。 不,她都根本算不上是个女人。 为了在这样一个二次元的人身上找存在感,他也算是牺牲了自己了尊严和色相,委屈求全了。 这个女人居然还说自己是只苍——苍蝇。 她居然敢将自己跟那么恶心的东西划上等号。 好,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我也只是在配合你罢了。 这床本来就不大,盛淮南又天生生就了一双堪比国际名模的大长腿,脚尖在地上轻轻地一点,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嗯……嗯嗯……嗯嗯嗯……”嘴里哼着调也往着病房的门口走去。 “是啊,这里的医院环境卫生实在是太差了。”亦舒应和着秦松的话,心想着要是这里的条件还算差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怕就没有适合人居住的病房了。 会客厅、影音室、厨房、浴室,一个家里该有的这里都有了,不该有的也全都有了,奢华得简直不像是病房。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哼唱声,亦舒猛地转头狠狠地瞪了盛淮南一眼。 转身拉开病房放门准备要出去,却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见到有人拉开门,如鹰般锐利地眸蓦地朝着亦舒射了过来。 “啪嗒”手机滑出了亦舒的手掌心,直直地坠落到了地面上。 第五二二章 保护 “你,你们是谁?” 亦舒看着眼前过去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场景,如今居然活生生地搬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时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来保护您的。”其实的一个穿黑衣的男子,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冷冷地说道。 “什么?”亦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出手指着自己再度确认道,“保护我?” “嗯。”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没有。”依然冷冰冰的。 “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国家元首,又不是市委领导,又没有身兼特殊使命,为什么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啊?” “……”保镖看着她的身后,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 “唉,告诉你们吧,你们是真的搞错对象了。”亦舒实在不忍心这些傻大个在这里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而且她也的确是受之有愧,她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位保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快点跟你们的安保公司联系一下,再确认一下地点吧,别到时候误事了,还得丢掉工作。” 被拍了手臂的那个保镖,在接收到一记飞来的冷刀的时候,身体整个一僵,有一种即将马上要丢掉工作的认知。 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小姐,求您了,能请您离我一丈远吗? 我真的跟您不是很熟,别装作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 他满头的黑线,心想着,小姐,您刚才推门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这里了,您现在是不是劝得有点太‘及时’了点啊? 即使心里是想着离亦舒有多远就多远,但是表面上却不敢造次。 一双眼睛求救地看向同伴。 多年的合作养成的默契,同伴一个假动作,晃到了门口,贴近盛淮南一些。 很快,便对着亦舒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不会有错的,我们的确是来保护您的,因为您是锦夫人的朋友,我们是被派来保护您的安全的。” 等等! 锦夫人? 是凌乔?! 那凌乔刚才一定是看到盛淮南在病房里,因为他跟锦瑟的关系匪浅,不好当面跟他说一些警告的话,所以才会找了两个保安来保护她的安全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撑腰了,亦舒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直了起来。 刚才还一副和善地想要劝人家的样子的人,一秒钟瞬间变成了个极度需要别人呵护的小女人的样子。 熊抱着保镖的坚实的臂膀,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了他的身后,指着盛淮南的方向,“快,把那个人给我请出去,他才是那个对我造成巨大威胁的人。” “这……”保镖心里苦啊。 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人都是我啊! 他心底里呐喊着,可眼神却是耷拉着,不敢抬眸去看盛淮南早已经黑掉了的脸。 不是我的错,老大,我真的是无辜的。 “他敢请我出去吗?”盛淮南的一双狭长桃花眼眸好整以暇地上挑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保镖,冷冷地问道。 “不敢。”保镖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喂,你不是说来保护我的吗?说好的保护呢?”某女转眼间被两个彪形大汉左右架着送入了病房内。 “好,既然是 亦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两个提溜着的麻袋,任她如何的挣扎、踢腿、拔手,她仍是纹丝不动地被两个人架着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这下子她算是看清楚了问题的本质了。 什么说是保护她啊,什么是因为她是凌乔的好朋友啊。 全都是狗屁! 她是要被软禁了才是真的。 好你个变态的盛痞子,你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软禁良家妇女,你到底是视中国的法律为何物啊?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有有反抗。 她亦舒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呢,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把这个男人的丑恶嘴脸和丑陋的恶行昭告天下。 让全天下的女人都避他如鼠蚁,让他以后只能做孤家寡人,孤独悲惨地过完一生。 哈哈,光是想想她都觉得爽到不行了。 那她就翻身农奴把歌唱,翻身做主人了,再也没有人会来妨碍她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再也不用害怕会再重蹈刚才的覆辙了。 亦舒偷瞄了一下盛淮南,发现他正往隔壁的房间去。 而两个保安虽然是转身就往外走了,但是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也是,这么大的块头,想必这动作应该也敏捷不到哪里去吧。 而她亦舒那可是从小学到大学以来的跑步健将,每一次参加校级运动会,第一名妥妥地归于她的麾下的。 光是想想,亦舒都觉得这真的是天赐良机啊。 她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臀部从床上慢慢地滑了下来,双腿在地上做着百米冲刺的起跑动作,然后,瞅准一个空档。 冲啊,她闭着双眼,连小时候吃Nai的力气都用上去了。 想着以后盛淮南有可能要过上过街老鼠的日子了,她感觉自己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感觉自己身体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像是在天空中任意飞翔的风筝。 飞啊,飞啊! 那种生活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喂,醒醒吧,还真是蠢得像头猪,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 突然一道诡异却又极度熟悉的声音在亦舒的耳边慵懒地响起,就像是一直画笔突兀地在她快要完成的美丽画作上画下了一道败笔,将她的美梦完全地打碎。 亦舒噌一下张开双眸,不敢置信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才是健跑冠军啊,而且她刚刚明明就没有听到脚步声啊,为什么这个可恶的男人此刻会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在她的眼里明明看起来行动不便的大块头,怎么就会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轻松地将她手到擒来。 “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应该的呢?” 盛淮南真是有一种一口老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的苦痛,想他玉树临风、聪明睿智的男人,天底下优秀的女人何其多,怎么会偏偏的看着这么一个蠢萌的女人呢? “你们是人还是鬼啊?” 亦舒仍是绝对这些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啊~~~为什么她的命运会这么多舛啊。 “你觉得呢?”盛淮南冷冷地睐了一眼保镖。 保镖手一哆嗦,将亦舒小心安然地放到了地上,然后,人一闪便闪出了房间,顺便无声无息地把门给关上了。 第五二三章 验证 亦舒用力的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 仍是不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了,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视了。 刚才那两个傻大个架着自己进来的时候,明明就只有一股莽力,连走回去的时候脚步都是慢香香的,为什么才一瞬间的功夫,这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灵活了呢? “不可能啊,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亦舒坚信自己的判断,却忘记了此刻正有个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 就跟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似的,新鲜得很。 盛淮南真的是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的头部构造了,她那个脑回路的构造是不是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啊? 要不然怎么会跟别的女人这么的不同呢? 别的女人,就跟个苍蝇贴似的,沾上了就怎么甩也甩不掉,巴不得能够攀附着他一辈子,享尽天下富贵。 可她倒好了,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她,她不但一点都干虐不到,反而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为空避之不及。 别的女人在尝到他的滋味以后,都会欲罢不能,感觉全天下的男人都失去了味道。 可她倒好,却主动地把自己送上门,还跟那样的一个不算正常的男人的男人…… 也是,不是正常女人的女人,跟不是正常男人的男人。 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绝配。 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困住,让她永远都别想要再见到那个秦松。 很好,秦松,你终于让我记住你了,你很有本事。 看着眼前还陷入震惊、懊恼、愤怒、后悔不能自拔的女人,盛淮南又升起了想要好好抓弄一把的想法。 朝着亦舒又靠近了一些,魅惑的声音悠然悦耳地响起,“是真是假,你亲自验证验证不就知道了吗?” 他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伸手开始去解衬衫上的纽扣。 亦舒蓦地回神,看到盛淮南领口处已经开了两颗扣子,里面健硕冗实的肌肉在衬衫里面若隐若现,一条条宛若刀刻一般的线条,像是一只只诱惑的手,正在不断地勾引着亦舒。 “咕咚” 亦舒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个男人的诱惑力真的堪比**,威力不容小觑啊。 那个,那个胸肌好像很有弹Xing的样子。 她真的是懊悔死了,当初在他壁咚她的时候,她就应该借机用手指戳一戳的,感受那上面的弹Xing也是不错的啊。 唉,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她也真的是很可悲啊,结果昨天把自己献出去的时候,人生的第一次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印象。 别人都说女人的第一次是最重要的,可是…… 唉…… 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可悲啊。 不过,看着自己身上花开遍地的宏伟战绩,应该是战况激烈的,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会是怎样的表现。 以后,等到她跟秦松正式定下来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回忆回忆。 盛淮南看着亦舒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挑眼、一会儿撅嘴、一会儿又拉着脸的变幻莫测的表情的时候。 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地打断了亦舒,“行啦,别意Yin了,我就在你的面前,摸一摸不是来得更真实一些嘛?” 若现在不是因为他的两只手不方便,他一定要抓着亦舒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该死,只是这么想想就让他感觉到口干舌燥了。 饥渴得就像是个刚刚经历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 好像是很多年都没有接触过女人一般,下腹部蹿动着一股热流,随时准备将眼前这个女人给扒光了,就地正法。 “你,你,你说什么呢?”亦舒有一种心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窘迫,整张脸一下子就像是沸腾的开水,滚烫了起来。 “不清楚我说什么?”盛淮南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死死地定在亦舒的脸颊上,一路向下,落在了她的嘴角。 “口水都滴下来了,还想狡辩,女人还真的是个口是心非的动物。” 什么? 不会吧。 她真的居然可耻到对着这个可耻的变态男流口水? 亦舒下意识地抬起手背,用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 “没有啊。”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哈哈。” 站在她面前的某男一副得逞的Jian笑声,迅速度蔓延到了整间病房内。 “你骗我?”亦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中计了。 可恶的臭男人。 她一生气,抬起手就是用力地一拂,想要将眼前碍眼的男人清扫干净。 “嗷——” 原本就痛到不行的手臂,此刻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力度都足可以在他的身上被放大百倍,更何况亦舒突如其来毫无防范的力度。 盛淮南周身的毛孔就像是打开的水闸一般,一下子从全身冒出来很多汗,迅速浸湿了整件衬衫。 “切,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嘛,我只是用了一点点的力度,至于让你痛成这样吗,在我面前装娇弱有用吗?”亦舒不屑地瞥了一眼盛淮南。 自顾自地跑到床上,侧身背对着盛淮南躺着睡觉去了。 外面有两个这样力气大,动作迅速,反应敏捷的壮汉守着,想要从这里出去,恐怕一时是没办法了。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她就好好躺着睡一觉,眼不见为净。 等到医生过来给她做了心理测试以后,到时候等凌乔来接她,那她就算是彻底自由了,以后就再也不用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什么?”盛淮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不是装的,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啦?” 两只手垂在身侧,痛得要命,却不能腾出一只手摸一摸。 这种感受得到,摸不到的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就跟心痛一样,好像随时都能够取了认命去。 “喂,死女人,你会不会太狠心了点啊?我都痛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也不想想他变成这样到底是拜谁所赐,她居然还有脸睡觉。 切,亦舒裹着被子撇了撇嘴。 第五二四章 愤怒 亦舒躺着完全不为所动。 盛淮南勉勉强强地直起身子,看着亦舒的背影,就感觉胸口像是有岩浆正在慢慢的流动,突然间一下子冲着头顶的方向喷涌了出来。 抬起一条大长腿,像是积蓄了身体上所用的力量,朝着床沿一脚踹了过去。 “嘭——哐——嗙” 带着四个轮子的病床在盛淮南的飞毛腿的猛力作用下,先是一下子撞开了旁边的床头柜。 然后床尾一下子又甩到了墙壁上。 紧接着,又在墙壁的反弹作用力下,一下子朝着盛淮南的方向直直地飞扑了过来。 “啊——啊——救命,救命啊。” 连带着亦舒的身体跟随着病床,在房间内旋转了起来。 她连连尖叫着,一双手死死地扒住床沿。 但是奈何病床的下面带着四个轮子,又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完全失去了控制,就像是个高速运转的飞碟,在原本就很空旷地病房内飞舞着。 亦舒凭着平时锻炼出来的敏捷的伸手,蓦地放开一只手,将整个身体紧紧地贴在病床上,另外一只手穿过病床,扣住了另外的一边床沿,两只脚也分开,脚背加紧着床的两侧。 这才不至于让她受到惯Xing的冲击从床上掉下来,免受一场皮肉之苦。 “盛淮南,我诅咒你,我,我,我保佑你不得好死,我祈祷你的两只胳膊废掉,从此变成一个没人理的废物,我诅咒你孤独终老,残了一生。” 亦舒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死死地闭着眼睛,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歹毒的咒怨。 “啊——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但是又害怕真的出事。 便只好硬着头皮,用手拧开病房的门,冲了进去。 而此时床已经被盛淮南用脚给勾住了,正斜斜地躺在病房的正中间,病房内的摆设此刻全都异位了,就好像刚刚经历了地震一般,柜子上放着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 破碎的破碎,毁坏的毁坏了,狼藉一片。 盛淮南听到开门声,蓦地扭头,冷厉的视线如剑般射在两个保镖的身上。 他们就知道,这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男人,也绝对不是个好招惹的主。 “滚,给我找骨科医生过来。” “好,好。” “是,是。” 仿佛得到特赦令一般,两个保镖连连哈着腰,点着头便走了出去,完全忽视了那个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床上,只剩下一只手在无力的抬着,想要求救的亦舒。 “刚刚你说什么?孤独一生?残废?不得好死?” 盛淮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条腿跪到病床上,像是个地狱里走来的阿修罗一般,全身冒着寒意,一点一点地朝着亦舒靠过去。 声音从亦舒的脚边一点点地朝着她头顶的位置靠近过来。 亦舒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她迟疑地又不得不慢慢地转过身去。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亦舒虽然也是个有骨气的正义青年,但是明看着要吃亏,随时还有可能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时候。 如果不屈服的话,那就是傻了。 “那个,你知道的,每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体内一些物质分泌出来,就会扰乱了人的神志,人就是会突然变得胡言论语起来,再说你是一位医生嘛。” “咕咚” 亦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此刻她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深切含义了。 刚刚那急速旋转让她整个人的身体内脏好像错位了一般的难受,手脚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可是看着盛淮南就像是个手到擒来的猎手一般,慢悠悠的朝着她靠近,仿佛她就像是他眼中逃不掉的猎物一般,随时可能会遭受到凌迟处死的危险。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撑在床上,脚后跟蹭着被单,一点点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魔爪。 盛淮南怎么可能没看出亦舒的小动作呢,她的小聪明在他的面前都是一种催死挣扎,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你说的是精神错乱?”盛淮南闲适地问道。 “对,对,对。”亦舒心想,此刻自己应该做的就是什么都把他应下来,先把这个变态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一会儿瞅准时机再逃就可以了。 “是吗?”一抹诡计如闪电般从盛淮南那双电眼里闪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去捕捉,便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是啊。”亦舒仍在一点点地往后缩。 “可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真诚?你是不是在骗我的?”盛淮南即使是两只手臂都受伤了,但是要对付眼前这个蠢萌的小女人,对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会啊,我真的很真诚的啊。”亦舒誓死不承认自己说的是谎话。 “你的话怎么就这么让我不能相信呢?” “那,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啊?”她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这么难搞定呢? “证明给我看。”盛淮南气定神闲地说道。 “证,证明?怎么证明啊?” “如果我说了那还是你的真诚吗?” 亦舒想想也对哈,可是她现在真的是想不出来证明给他看的办法啊。 就在她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刻,突然就这么灵光一现,她算是想到了一个最直接,应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吧。 “你看。”亦舒将自己的一双杏眸瞠到最大,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给盛淮南看。 “看什么?”这个女人果然是好骗,盛淮南心里憋着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是说人的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口吗?你看看我的眼睛,里面是不是写满了真诚啊?”亦舒用力地眨了眨双眸,清澈的眼眸中纯洁无尘。 就像是被反复擦拭的水晶球,能够清楚地倒映出人的影像。 盛淮南在她的眼球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身影。 他突然很想要让时光就此停留在此刻,让她的双眼里一辈子只有他的身影。 第五二五章 呆萌 “有没有看见啊?” 不明白这个男人看一点东西怎么看这么久啊? 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看不见,你靠近一点。” “这样呢?”亦舒此刻的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了,只剩下证明一件事情了,听话地朝着盛淮南靠近了一些。 盛淮南仍是摇了摇头。 “你什么眼神啊?还医生呢?别是故意把自己的价位定得这么高,想把别人直接阻拦到门槛之外,故弄玄虚的一种噱头吧。” 亦舒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乖乖地又朝着盛淮南靠近了一些。 这个小妮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记仇啊,就是那一次拒绝给她的朋友看病,她居然就记了这么久。 要是让她知道,那个叫做颜可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友情,根本不值得她把她当成朋友,她会怎么样? 以她的Xing格,不会精神崩溃,至少也得让她元气大伤吧。 盛淮南的眼眸黯了黯,心想着以后她的身边就由他来为她识别哪些真假,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滚离她的身边。 “喂,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亦舒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你不是说我的眼神不好吗?” 所以……他的意思是说他还是没有看到咯。 好吧,谁叫她善良呢,那就再由她主动一点吧。 “这样呢?”亦舒身子一倾,直直地贴到了盛淮南的面前,仰着一张小脸,眨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萌动地看着盛淮南。 明明手臂上传来锥心的疼痛,此刻跟亦舒逗弄也已经是达到了身体上的极限了。 可是为什么,她只是一个最平淡无奇的,根本不带任何Tiao逗意味的动作,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 他就感觉到身体内像是有一股热流在躁动。 喉咙里就像是被太阳炙烤了一般,干渴得仿佛都可以冒烟了一般。 盛淮南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退,此刻他不能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他做了,只怕以后再想要靠近这个女人的心,就更难了。 “你倒是说啊,到底看没看到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亦舒抛诸脑后了。 处于本能地,看到盛淮南往后退,她再度地往前倾了一些。 她本来就是坐着的姿势的,这上半身的长度只有这么多,往前倾了,那高度自然也就跟着低了一些。 此刻她的脸就距离那头被唤醒的兽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那头被激活得野兽,此刻正处于最为敏感的时期,它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亦舒说话时震动的音频。 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仿佛一点点地点燃它的激Qing。 盛淮南蓦地俯下头,一双深邃的锐眸像是突地窜出了两团小火苗,正迅速地朝着亦舒喷射而来。 “干,干什么?”亦舒这才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不是你叫我看的吗?”盛淮南此刻感觉自己全身烧得滚烫,想要朝着亦舒这个能够给他降温的身体靠近一些,“靠近了才能够看清楚啊。” “这,这样已经够近了吧。”亦舒不想让盛淮南看出自己的害怕,强迫自己不要后退。 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酥软无力,却是对盛淮南起到了另外一种勾引的作用。 小火苗滚啊滚,一下子蹿成了大火苗,仿佛随时都有将亦舒焚烧侵香的可能。 “嘘。” 突然盛淮南的薄唇一窝,制止了亦舒的话。 心想着如果此刻他的双手无碍的话,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片上是不是就更有另外一种风情。 “别说话,你这样让我无法专心。”盛淮南的声音黯哑撕裂,带着另外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亦舒果然乖乖地闭上了嘴。 只是瞠大着双眸,死死地盯着盛淮南一点点地朝着自己靠近、靠近、再靠近。 近到他们的气息交缠,近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眼眸中只剩下了彼此的身影,近到她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节奏而有力。 带着某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亦舒从未感受过的,仿佛是世间最悦耳的音乐一般。 停,她在想什么呢,她很快可就是个有夫之妇的人了,怎么还可以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亦舒蓦地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盛淮南的脸已经靠得她这么近了,他们的鼻尖几乎都贴到了一起,只要稍微噘一噘嘴唇,就可以轻易地亲吻到了对方的唇瓣了。 亦舒被这个想法吓得猛地后退了一下,而此刻盛淮南正不断地朝着亦舒靠近,靠近。 “不可以……”拒绝的话才刚吐出口。 突然就从天而降,一个庞然大物就朝着她的身上压了下来。 毫无防备的,“咳咳咳。”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骨都快要被压裂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得移位了。 而盛淮南呢,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是想要给这个女人一个神情的吻的,虽然现在双手受伤不能拥吻,但是相较于以前,也算得上是一个温柔的吻了。 结果,吻没讨到。 整个身体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往前下压,双臂再度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英俊无敌的俊脸直直地砸向了亦舒旁边的枕头上。 “嘶……”一声抽气声从盛淮南的嘴里溢了出来,被枕头给吸收掉了。 与此同时,外面两个保镖带着医生连敲门都来不及,直接就拧了门把手闯了进来。 毕竟他们刚才离开的时候,看见盛淮南已经痛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了。 然后,却怎么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居然是这么香艳的一幕。 他们真的是深感钦佩啊,绝对是自叹不如啊,他们的老大好英勇啊! 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突然听到亦舒奋起双手不断地捶打着盛淮南的身体,激动得完全听不到盛淮南的闷哼声。 “快起来,流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要是敢对我做出不文明的行为,我告、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说道最后,亦舒连张嘴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因为她感觉自己此刻只有出的气,完全没有进的气了。 第五二六章 帮忙 噼里啪啦的,亦舒对着压在身上的那个人就是一顿的乱锤。 看得旁边的三位真是一阵的心惊肉颤。 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想必这么被锤着也得得内伤了,更何况是像盛淮南这样的,已经受伤了的,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了。 “嗳,那个,那个,这位小姐,请您高抬贵手。”医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第一个冲了上去,再这么敲下去,到时候就算他是妙手神医,只怕也无法起死回生了。 “快,把,他,弄,开。” 亦舒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此刻的她感觉自己胸口里只残存着最后一口气了,哪里还来得及害羞啊,拼着最后的一口力气求救。 却没想到自己却被医生默默地给忽略了。 “盛院长,盛院长,您还好吧?” 亦舒真是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了,他能不好吗? 不好的是她好吗? 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 为什么到了这家医院就完全的相反了呢? “盛院长。”再度叫了一声,见盛淮南仍是没有反应。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忙转到另一侧,蹲下身子,这才发现盛淮南的异样。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水珠,一双邪魅的双眸此刻紧紧地闭在一起,整个人呈现出了毫无意识的状态。 “不好。”医生大叫一声,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来帮忙,盛院长晕倒了。” “切,骗谁呢,难道他是纸糊的不成?”不过心里想归心里想,脸上却是不表露出一点点,反正有人能来帮忙搬开身上的这座大山,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两位彪形大汉一听,当然是不敢怠慢了,忙上前,“来,我们先帮老大翻个个。” 看吧,这个贱男就是他们的老大,还想把罪名扣在凌乔的头上,亦舒心里愤愤的想着。 “你那边护着点,我这边使力。” “好。” “那我来喊一二三,先等一下,我去护着脚。”医生忙跑到脚下的位置。 “喂。”你们这是准备把我当成肉垫吗? 第一位顺序难道不应该是先把我给解救出来吗? 亦舒在心底里呐喊着,但是她算是已经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了,完全就是把钱权看在第一位了,完全就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了。 以她目前所处的形势来看,她也只能是自救了。 “来,一、二……” 医生的视线最为宽敞,他才刚准备着含口令让大家一同使力,可那下面的女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不仅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是更用力地抓着盛淮南的手臂,想要将自己从下面解脱出来。 “小姐,您知不知道您这样会再度加重盛院长的病情啊?” 他加不加重关我鸟事,我都快要被压成肉饼了,你们有谁关心过我的死活吗? 既然被发现了意图,亦舒也不管不顾了,更加用力地扭动着身子,用手去扯盛淮南的身体。 不过,那个顶着她坚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啊? 顶得她真的是好痛啊。 “放了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亦舒站在病房的一个角落,身边围着两名护士,两双眼睛闪着冰冷的芒,正一瞬不瞬地定在她的身上。 美其名曰监视,其实就是肆无忌惮的打量。 看那两双眼睛里明明就是注满了嫉妒、不屑和对世事不公的怨怼。 “哼。” 一名护士的鼻腔内冷冷地哼溢出一声讥诮。 “我未婚夫很有的钱的,只要我出去了,我绝对会让他好好的报答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其中的一名护士的眼里蓦地一下子蹿起两团小火苗,本就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就像只巨兽一般罩在亦舒的头顶上。 嘴里同时都可以喷出火来了,“你有未婚夫了了,凭什么还来招惹我们盛院长?你这种女人会不会太不要脸了点啊?“ “就是,这样的女人最讨厌了,简直就是我们女人的耻辱。” “切,就这样的外貌还敢出来犯贱。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在我们男神面前晃悠,要我是你啊,早就找块遮羞布蒙脸上,在家里老师呆着不敢出来了。” “不是说了吗?丑人总是多作怪的嘛。” 你们以为我想跟这个贱男扯上关系吗? 你们以为我不冤枉吗? 好好的一个早餐没吃成,还得被这个男人拉出去吓个半死,回来了还被软禁,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给我送餐点上来,还得她饿得两眼发昏,前胸贴到后背去了。 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同为女同胞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也就算了,现在还说都是她的错。 叔可忍,婶也忍了,小女子我绝对不能忍。 “喂,我说你们两个女人,要是近视眼,那就快点去找个医生看看,别在这里瞎哔哔。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作怪啦?” 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的是当我是病猫了哈。 原本已经在两个女人指责打压中缩到角落的某人,像只窜天猴一般蓦地从地上蹿了起来。 “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你亲眼看见的?”亦舒指着两人问道。 “我……”其中一个护士没想到亦舒会突然反抗,明显的缩了一下。 而另外一个护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双手环胸,斜睨着她,眼里满是不屑,冷声哼道,“行啦,就你这样的,要不是你会些妖术,我们的男神会看上你?你会不会太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一点啊。” “就是。” 哈,这些女人到底是被这个男人惯了什么迷魂汤啊,居然一味了替他说好话,居然能为了他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那好啊,既然她们唯他是从,那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浪费时间跟这些人耗着,还不如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她真的是感觉自己饿得要昏过去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有妖术了,那就一定知道盛淮南现在被我迷惑住了,对我是言听计从的。如果你们想要以后在这家以后日子好过点的话,最好现在就听我的话。“ “什……什么意思?” “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如果能够是五星级大酒店的饭菜,当然我会更高兴的。” 第五二七章 诡计 “你以为你是谁?”护士被彻底的激怒了,双手攥着拳,恨不能把眼前嚣张的女人给毁灭了。 亦舒像是没看到她们愤怒的表情一般,伸手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声音温柔一点,我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那就是关盛淮南的事咯。”亦舒抠了抠指甲盖里根本看不见的耳屎,朝着两个护士的方向吹了过去。 “哈——” 两个护士惊叫着,跳着脚往后闪躲开来,“你这个丑陋又恶心的脏女人,你等着,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没想到这些小护士这么怕脏,这倒是给亦舒找到了新的希望。 “啊——啊,啊嚏”亦舒滴溜溜地转着乌漆漆的大眼珠子,将嘴巴尽量地睁到最大。 看着那两个小护士仓皇地捏着鼻子,瞅准她们转身逃窜的空档,踮着步子,将自己的整个背脊紧紧地贴在墙壁上面。 以一种螃蟹行走的姿势一步步地往着病房的门口挪过去。 害怕那两个护士会发现她的诡计,她还不忘再度出手,抬手放在鼻子上,配合着鼻腔内发出来的声音,做出正在擤鼻涕的动作。 “喂,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有很多病菌扩散到空气中,污染了空气,会传染给别人的。” “是吗?我不知道呢,怎么办啊,我又啊——又想、想,啊嚏。”还不忘用力地揉着鼻子,发出舒服的长叹,“嗯,真是好舒服啊。” 呵呵,早知道这两个小护士这么好搞定,她刚才就不假装柔弱了,早要是出这招的话,现在说不定都可以在家里美美地吃上一顿大餐了。 继续努力螃蟹走的某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在病房的另一边,一双妖魅的双眸,正有趣地晃在她的身上。 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有趣啦。 亦舒终于挪啊挪啊,挪到了病房的门口,伸出两根手指给自己比划了一个胜利地手势。 强压着想要一蹦三尺高为自己的机智好好的庆祝一下的激动心情,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门板手上,正在轻轻地转动之际。 “这要去哪儿啊?” 慵懒嘶哑的声音从身后的某个空间内悠悠然地传了过来。 幻觉,绝对是被迫害后产生的幻觉。 亦舒自我催眠着,继续猫着腰,轻轻地转动着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亦舒小姐,您有何吩咐。” 剧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呜呜呜…… “呵呵,你,你们不是去搬床了吗?” “那点小事,还需要他们去做吗?”那道磁魅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 牙齿一咬下嘴唇,亦舒愤然的转身,“喂,盛痞子,你这样囚禁着我到底算是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这是非法的,是要坐牢的。” “哦?”盛淮南不为所动,挑了挑俊眉,声线微微的上扬。 旁边早就在盛淮南发出声音就乖乖地站定在旁侧的两个小护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淮南。 痞气中带着点些魅惑,正经中带着点Xing感,简直要把她们给迷得不要不要的,双手握拳撑着下颌,就差两双眼睛冒桃心了。 妖孽啊妖孽,绝对是祸害社会的妖孽。 亦舒心想着真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过来。”盛淮南的声音磁Xing中带着一股子的霸道,只怕是任何一个女人听了有会沉溺其中吧。 亦舒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脚步才刚刚抬起,就被亦舒自己的理智给拉住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叫我过去就过去啊?” “过来服侍我。”声音中明显地带着些颓势,头顶上三四瓶的盐水,正一滴滴的往他的血管里流。 就算他身材高大,但是容量也是有限,现在他的膀胱已经发出了危急的信号。 而那个小女人呢,像是要跟他抗争到底,不过去就是不过去,一双腿就像是被钉子给钉住了一般。 “我的耐Xing不是很好,你最好有这个认知。”男人咬牙切齿道。 即使是躺在床上,那也是一头蛰伏的凶猛的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个,你如果需要服侍的话,我想应该会有其他人更愿意为你效劳吧。” 她可是看到了,那两个女人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地贴身伺候他,那眼珠子就像是不会眨一样,一瞬不瞬地定在他的身上。 不过,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心这么难受呢? 闷闷的。 盛淮南这才记起,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女人在,凌厉的眼眸蓦地朝着小护士的方向射了过去,“出去。” 简单不容拒绝,毫不拖泥带水。 两个女人幽怨地瞪了一眼亦舒,但也不敢造次,磨磨蹭蹭地朝着门边挪动着。 “等等。”盛淮南再度出声。 两个小护士高兴坏了,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仿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盛院长。” “按她刚才说的做。” “什么?” “她说她饿了。” “您是叫我们去五星级大酒店给她……”小护士不敢置信地看着盛淮南,在过去,盛淮南对她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做好分内的事。 可现在……居然为了这样一个扔在人堆里根本找不着身影的人跑腿。 “有意见?”俊眉高挑,声音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没,没意见,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小护士就算有怨言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狠狠地再瞪了一眼亦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双双出去。 “以后你们两在后勤帮忙。” “为……” “如果不想干可以回家,我不勉强。” “干,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不干才是傻子呢,这里就算是个做饭放阿姨的工资都快要赶上外面金领的工资了。 不过,女人,你给我们等着,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我们男神给玩厌了的,到时候,我们再报仇也不迟。 两个小护士眼里的仇恨,让亦舒蓦地一惊,全身就像是寒冬里过了一遍凉水一般,寒了个彻底。 这似乎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为什么都要算在她的头上啊? 她很冤枉好吗? “如果不想被报复就过来,好好地伺候我。”男人慵懒磁魅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五二八章 方便 “盛变态,你……”亦舒已经气结,找不出任何能够合理地描绘他的词语了。 “我怎样?”盛淮南气定神闲地看着亦舒。 “卑鄙。”好不容易憋出来一个字。 “我喜欢这个词。” 亦舒感觉自己真的是被打败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没有自尊心,把别人的贬低当成了夸赞。 亦舒感觉自己再这么跟他对抗也是枉然,到最后败下阵来的那个人肯定会是她。 那有何必再多说一些伤害彼此的话呢。 想到这里,亦舒往前走了几步,朝着盛淮南躺着的床边走过去,“是不是我伺候完你,你就会放我回家?” 才过去短短的一天,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为这些有权有钱的人服务的。 早上那场车祸,要是一般的人这么故意而为之,只怕早就以扰乱社会治安罪将他给羁押起来了。 而他此刻能够好好的躺在这里,对她颐指气使的,可见就算她真的向外面的警察求救,说他软禁她,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正如那两个小护士所说的那样,他把她绑在身边,怎么看都是他在吃亏吧。 “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盛淮南明显地感觉到一抹苦涩充斥着口腔。 “……” 亦舒不说话,将头撇向一边,她不允许自己再对他产生一丝的幻想。 毕竟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失望,那会要了她的命的。 “说吧,你想我做什么?”亦舒转移了话题。 此刻盛淮南也没时间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实在是憋得太久了,感觉那个地方都快要炸了,“我要方便。”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他们就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一般。 “什么?”亦舒不敢置信地转眸瞪着他,“你,你居然……”她都有些羞于启齿了。 “我手不方便。” “所以呢……” “所以你要帮我啊。” “外面不是站着两名保安吗?”亦舒指了指门外,那两个像门神一般的高状男人。 “我不习惯让外人看到。” 亦舒的心跳没来由地慢跳了一拍,低声重复,“我也是个外人。” “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话才刚问出口,她就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了,她仓皇地低下了头。 亦舒,你这又是闹哪样?你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又要动摇了吧? “真想听?”低沉磁糜的声音在耳畔萦绕,潮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廓上的细小绒毛,痒痒麻麻的。 “……” 亦舒抬起眸,痴傻地看着盛淮南,殊不知自己的眼神中有些东西已经泄露了她心底里的想法。 “不过你得先扶我去解决了,要不然我怕一会儿这里会发大水。”声音中带着暧昧的戏谑。 “谁,谁想知道啊。”亦舒后知后觉地反驳道。 再看盛淮南那张涨红的脸,知道再磨蹭下去可能真的会应验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她知道这个盛淮南长了一张好嘴,总是将是非黑白颠倒了,到时候会说出什么话来她还真的不敢保证。 算了,反正就是扶他去厕所吗,亦舒你到底在矫情什么呢? “拉拉链。” “你自己不会啊?” “不会。” “你没有手吗?” “没有。” “那就用嘴。” “你示范个给我看看?” 豪华病房内,豪华的卫生间内传来这么一段雷人的对话。 “那你等等,我去给你叫保安过来。”最后亦舒败下阵来,准备出去求救。 “我等不了。” “……” 亦舒装没听到,继续往外走。 “女人,你要是敢给我再往前走一步,我绝对让你以后都没机会走出这幢大楼。”男人阴嗖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相信你应该是清楚我在这里的人气的吧?只要我随便放出一句话,我都敢保证你走不到楼下大厅。” 威胁,绝对是赤Luo裸的威胁。 面对威胁,亦舒能做的却只是,乖乖你转身,然后默默地走到盛淮南的身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以后,开始埋头跟那可恨的皮带做抗争。 “好好的腰带,干嘛设计得这么复杂啊?”真是跟它的主人一个德行,就是不能让人好过。 “你是故意的是吧?”盛淮南真的是有一种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直接按在地上好好发泄一通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亦舒的后脑勺道。 她要不就是真笨,要不就是真的故意的。 在腰带头的地方明明就是有个按钮,她偏偏就要去用力地去拉腰带的两端,站在那里鼓捣了半天,没解开就算了,愣是把他肚子里的存货给挤了出来。 再加上她手有意无意地在他的下身蹭来蹭去的,早就已经勾起了他的熊熊浴火了。 这两边一夹击,再强悍的也要被瘪出毛病来了。 她感断定这个女人绝对就是在报复他。 “哪有啊,这个东西是不是栓死了的啊,怎么拉也拉不开啊。”亦舒也急的快要哭了。 “你难道没看到上面那个按钮吗?” “哪儿?哪儿?你倒是指给我看啊。” “我要是能指,我还需要你待在这儿啊。” “……”亦舒想想也对哈。 “那你给我描述一下嘛,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会吗?看着平时听聪明的,原来是大愚若智啊。” “你这头猪还好意思说别人啊,那个开关都在那里叫你半天了,你居然可以一直忽视它的存在。”盛淮南发誓,此刻是他人生当中最难熬的时刻了,他真的是有种想要拿刀砍人的冲动了。 突然,亦舒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哈,找到了。”紧接着听到啪嗒一声,皮带扣终于开了。 “好了。”亦舒帮着盛淮南拉开腰带。 “裤链呢?” “这也要我?” “要不然呢?”盛淮南火气冲天。 “那,那……”这叫她以后怎么跟秦松交代啊,可是她这也算是救命的大事,像秦松这么深明大义的,一定会理解的吧。 “你转过身去。” “我转过身,你怎么解啊?” 哦,也是,那只有她转过身了,她一直手捏着拉链头,一边转过身去,闭着眼睛往下拉。 “啊,你这个禽兽,恶心男……你,你……” 第五二九章 怪癖 亦舒迫不及待地跑到洗手台钱,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反复的冲。 她都快有种想要把自己的双手给剁下来的冲动了。 冲了很长时间的水以后,又挤了洗手液,仔细地清洗过手上的每一寸肌肤,就连指甲缝里都不放过。 这样反反复复洗了不下十次,亦舒迟疑着将手拿得离自己的鼻端稍近一些,虽然手上传来的是洗手液的清香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上的作用,她仍然觉得自己的手上隐隐地传来一股尿骚味儿。 “臭变态,死男人,痞子,流氓,恶心男……” 亦舒仍是感觉到心里不舒服,又挤了一些洗手液放在牙刷上面,把自己肌肤上面每一个细小的缝隙再次清洗一遍。 “喂,那可是我的牙刷。”某男已经方便完了,此刻正转身看到自己的牙刷正被亦舒拿来刷自己的手。 “那又怎样?谁叫你这么恶心的?不用你的用谁的?”亦舒头也不抬,继续拿着牙刷跟自己的手奋战。 “你说我恶心?我会这样都是谁的错啊?”盛淮南朝着亦舒靠近了一些。 强大的气场让亦舒的背脊蓦地一僵。 “死变态,离我远一点,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还恶心的男人。” 一想到刚才那温热的液体浇过自己的手上的肌肤,亦舒又是感觉到全身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倒是觉得这样让你提早练习一下,也挺不错。” “练习?”亦舒不明所以地转眸,朝着身后的人莫名其妙地凝了过去。 “啊……”一声惊叫响彻整间浴室,亦舒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只手指着盛淮南,“你,你这个死变态。” 而且还她看到了那个惊人的家伙,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她就被那玩意儿给吓到了,真的是很粗很大的一只啊。 天呐,真的是好可怕啊。 男人下意识地对这高分贝皱了一下眉头,真是愁死人了。 幸亏他心脏承受力够强,如果他有心脏病,跟这样一惊一乍的女人生活在一辈子,他还真是得要担忧他的小命,不知道哪天就该挂了。 “我怎么拉啊?”盛淮南云淡风轻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啦,你居然上完厕所不拉裤子,你,你难道是有露,露那什么的癖好吗?” 他肯定是有那方面变态的癖好。 要不然,他面对那么多不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脱得下裤子呢? “大小姐,我手受伤啦,你叫我怎么拉啊,而且我裤子脏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那,那……” “那怎么?”盛淮南蓦地凑近亦舒的耳畔,凉薄的唇瓣扫过亦舒血红的耳垂,戏谑的问道。 “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吗?而且,而且我是个就快有家室的人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是不是需要我再次提醒你一下,我们就差一个三垒,就完成全垒打了,你现在跟我谈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旺了一点呢?”盛淮南热切的双眸蓦地像是覆上了一层寒冰。 浴室内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亦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了退,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就是盥洗台。 “还有,你觉得秦松还敢娶你吗?” 若是敢的话,他绝对保证让秦氏在虞城消声灭迹,让秦家的人在虞城毫无立足之地。 “为什么不敢?我跟秦松都已经……” “闭嘴。” 感觉有一把利剑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心脏,是他疏忽了,疏忽了那个小子居然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也疏忽了亦舒想要跟他脱离关系的决心。 仿佛像是有鸠毒从他的嘴里灌入,封住了他的口、鼻,让他无从呼吸,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 “不说,难道就代表事情没发生过吗?”亦舒将手从眼前拿开,扬起下颌对上盛淮南的视线。 “我说了,叫你闭嘴。”盛淮南目眦尽裂,眼球上布满的红血丝就像是一张密密的网。 亦舒像是被困在了网中一动也不能动了,傻傻地看着眼前宛若野兽一般发了狂的男人。 突然,盛淮南一个猛地俯身,薄唇紧紧地噙住了亦舒的唇。 “唔,唔,唔”亦舒抬手使劲地在盛淮南的胸口捶打,推搡着她。 明明受伤的那个人是他,可她就是撼动不了他一分,被他压在她跟盥洗台之间予取予求。 病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是进来了几个人,还有东西被放下来的声音,和细微的交谈声。 然而,此刻他们所处的浴室门正大敞着,若是突然有人拐个弯出现在门口,那么一切…… 亦舒有些不敢想象了,然而她眼前的那个男人就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微阖着双眸,像是正处于极尽享受的缠绵当中。 亦舒一个急中生智,蓦地张开大口。 “啊,痛~~” 她的确是用力地咬下去了,可是为什么咬到的是自己的舌头。 痛得她瞬间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口腔内充斥着腥甜的味道,捂着嘴巴直跳脚。 可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而且还突然厉喝了一声。 “滚。” 亦舒蓦地抬眸,委屈地看着盛淮南,就说嘛,这个男人最不可靠了,前一秒还吻得要死要活的,后一秒就要她滚了。 哼,滚就滚。 亦舒负气转身就要往浴室的门口走,却被盛淮南给堵在了门口,“你准备就这样出去?” “不是你叫我滚的吗?” “我是叫外面的人,难道你想这样出去让别人看去吗?” “当然不想。”此刻亦舒就算不低头看,她都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身上一定也被画了一张地图了,身上一定也包裹着一层尿骚味了。 “那还不处理一下?” “怎,怎么处理啊?” 于是,一场悲催的被奴役的经历开始了,“帮我脱裤子。” 好,乖乖的脱。 “帮我擦身子。” 好,乖乖地闭着眼睛帮他擦身子。 “这样能擦干净吗?” 怎么就不能啊?心中有怨言,可是手上却是开始放缓了速度。 “你就不能睁开眼吗?” “不!能!”唯有此一条她坚持主见。 第五三零章 担忧 等到亦舒扶着盛淮南,两人穿着浴袍从浴室内走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挂在天边一闪一闪的了。 她算是彻底地意识到了自己是被自己的好友给摆了一道了。 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联合着外人一起坑她这个闺蜜。 哼,以后别让她遇上,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一定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加倍地还给她。 远在锦绣良缘的凌乔,此刻正坐在庭院内的秋千上,突然就打了个打喷嚏。 她依偎在锦瑟的怀里,扬起担忧的眸看着锦瑟,“这样做真的好吗?亦舒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不会的,她以后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锦瑟垂眸在凌乔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可是万一……要是没成的话,那我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锦瑟的嘴给含住了唇,“不会的。” “真的吗?”凌乔此刻已经完全地陷在了锦瑟的温柔攻势中。 “相信我。” “好。”凌乔宛若一滩Chun水,瘫软到了锦瑟的怀中,毫无意识地应道,完全将好友的事情抛诸到了脑后。 “怎么啦?不饿?”盛淮南垂眸看向突然顿在原地的某女,视线不知道落在房间的某一点,做龇牙咧嘴状。 暗自庆幸他此时双手夹了固定板,要不然真不知道又得要遭受怎样的一番苦痛了。 咕噜噜,一阵悦耳的空城计从亦舒的肚子处传了出来。 “饿,饿得我双眼翻白头脑发晕了都。” “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也对,什么事情都得留待她把肚子填饱以后再从长计议。 亦舒忙不迭地松了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小圆桌旁,一屁股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椅上。 迫不及待地打开桌上放着的那个印着某五星级酒店LOGO的保鲜盒。 这家酒店她可从来都没去过呢,听说里面的每一道菜都是宫廷秘制的,不仅是用料考究,就连烹制的方法都跟外面的特别不一样呢。 “嗯~~”光是闻着这味道,亦舒就已经感觉自己的嘴里充斥着满满的口水了。 完全顾不上某位黑着脸还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她也来不及去找筷子了,直接伸手掰了一个大鸡腿,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嗯~~”这味道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亦舒又狼香虎咽地啃了好几口,“味道真的是太好了。” 三下五除二,很快一只鸡腿在亦舒的手里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了,她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手指。 于是,她又继续像那只鸡下手,这一次扭了快鸡翅。 不过,这一次她想,她得要吃得慢一点了,刚才连味道还没有品就一下子全都下肚了。 说不定这是她第一次吃,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次了,她一定得要让这样的美味在唇齿间多停留一会儿。 亦舒小小的咬了一口,闭上双眸,极尽享受地慢慢咀嚼着,感受着嫩滑的鸡肉在唇齿间徘徊碾转,回味着那独特的香味充盈着她的口腔。 “喂,你干什么啊?” “那个我已经吃过了的。”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亦舒一把抢过被某人咬在嘴里的鸡翅,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负气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挑衅地看向对面的某男。 某男笑得那么Jian佞是几个意思,仿佛有一种Jian计得逞的味道,再顺着他的视线落向自己手中握着的鸡翅。 等等,不对。 这个,好像,似乎刚刚才被那个男人咬过。 而且她刚才还很大声地宣告说自己很介意的。 “咳咳咳。”一大块肌肉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呛得亦舒拼命地咳嗽着,咳得她眼里都挤出来了。 “盛淮南,你,咳,分明,咳……是,是故意的。”亦舒恶狠狠地指控道。 “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盛淮南一脸嫌弃道,心中却是幽怨自己的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手上。 “保镖,进来。”对着门外厉喊一声。 保镖开门进来,恭谨地朝着盛淮南微微欠了欠身子。 “去倒杯水过来。” 保镖倒了一杯水过来后,见亦舒仍是咳得难受,完全腾不出手来自己端水杯,便一只手端着水杯,另外一只手很自然地拍到亦舒的后背,为她顺气…… “你的爪子,在摸哪里?” “我……没……”保镖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下,被盛淮南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一下子僵住了手。 “您能自己喝吗?”保镖端着水杯放也不是,递也不是。 “不能。”亦舒此刻稍微顺了点气,故意扬了下颌,“我要你喂我喝。” “这……”保镖又一种被双面夹击,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您还是自己喝吧。” “不要,我就要你喂。”亦舒存心就是跟盛淮南杠上了,只要是他不让做的事情,她越是想要去做,气死他。 谁叫过去那个吃亏受伤的人都是她呢,她也要翻身做主人。 “你这个死女人,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盛淮南蹭的一下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落魄过。 自从遇见这个倒霉的女人以后,什么事情都变得不顺心了。 “是又怎么样?” ‘哐’ 一杯水直直地砸到了地上,玻璃杯伴随着水花四溅,“那就别喝。” “你。” 盛淮南悠然地重新坐回到沙发椅上,“既然舒服了,就伺候我吃饭。” 亦舒头一别,“休想。” “是吗?”盛淮南声线拖长,懒懒的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喂不喂?” “不喂。” “好。”盛淮南指着这里其中的一道菜吩咐道,“扔到垃圾桶里去。” 保镖领命,拿起圆桌上的一份鹅肝,犹豫地随手抛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嗳,别。”亦舒想要拦已经是来不及了,她的那个心肝啊,颤啊颤的,那真的叫一个钻心的疼啊。 她的五星级啊,她的上等鹅肝啊,她的美味啊。 有钱人真的是太**了。 亦舒脸部的表情全然落进了盛淮南的眼中,她那一脸惋惜的俏皮样,让盛淮南好几次忍俊不禁。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舍不得?” 第五三一章 玩笑 “谁说舍不得了。”亦舒死鸭子嘴硬。 咕噜噜…… 可诚实的肚子还是跟她唱了反调。 “好,那就那道吧。”盛淮南又指了指另外一道水晶虾球。 晶莹剔透的水晶虾肉,在银白的灯光下,闪着钻石一般的光泽,煞是勾人食欲。 “是。”保镖点了点头,伸手去拿那盘水晶虾球。 “不许动。”亦舒这一次是早已经有了准备,一个猛扑,双手死死地扣着保险食盒,“这是买给我的,你没有支配的权利。” 盛淮南挑了挑眉,淡然道,“是用我的钱买的。” 所以,那个……还是他比较有权利。 亦舒一下子泄了气,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委屈过呢,一天呐,一天都没有饭吃,这可叫她怎么受得了啊。 她不管了,直接抱膝直接哭倒在沙发椅上,“嗯啊~~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我要找秦……” “闭嘴,你要再敢给我提那个人的名字,你信不信我马上让秦氏在虞城消声灭迹?”盛淮南阴冷的恐吓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玉皇大帝天王老子吗?你说消失就消失啊?”亦舒继续埋头痛苦。 什么痛苦也没有比饿肚子更痛苦的了。 可这个男人居然就敢这么硬生生的饿着她,在精神上对她百般的折磨她还不算,还在体力上压榨她。 啊!!! 她要是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绝对绝对的会折磨得她精神崩溃体无完肤的。 “打电话给锦总。” “是。” 哭声戛然而止,亦舒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手盖住手机屏幕,“等等。” “切,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也不过是借别人的手啊,逞什么英雄耍什么威风啊?” “好,可以。”盛淮南原本只是想要吓吓亦舒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就这么不堪,那怎么也得要亮出点真本事给她看看。 “给我接证交所。” “好的,老大。” 这一次亦舒没有阻拦,她就不相信一个医生,啊不,一个充其量偶尔可以借由锦瑟狐假虎威的二世子,还真的能有这本事。 “盛总,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何吩咐。” 亦舒一惊,这不会是真的是证交所的老大吧? “我要秦氏的股票变成一堆废纸,需要多长时间?”盛淮南瞥了一眼亦舒,冷冷的问道。 “这……盛总您希望时间长点还是短点?”电话另一头的人试探的问道。 “明天。” “这……似乎有点难。”对方为难道。 怎么样看你还怎么说大话,亦舒双手拄着下巴不屑地冲着盛淮南挑了一下眉。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啪,某人的下巴一下子磕到了桌沿上,也顾不上痛了,忙按了放在桌上放着的开着公放的手机的挂断键。 “呵呵。”亦舒忍着痛,抽搐着嘴角冲着盛淮南扯着嘴角,“刚才吧,其实我只是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平时最喜欢就是开玩笑了。” 亦舒站起来,伸长鼻子嗅了嗅,“哎呀,咱们这里的气氛真的是太紧张了,是吧?所以为了你的病情能快点好起来,所以还真的是很需要开个玩笑调剂一下呢。” “所以——”盛淮南拖长声音凉凉地看着亦舒,“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激你咯?” “不用,不用,这还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转头冲着保镖挽起嘴角,“那个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要不,你先出去?” 保镖视线越过亦舒的头顶,请示盛淮南。 他只是轻轻地阖了阖眼。 “是,那我先出去了。”保镖欠了欠身子出去了。 亦舒背着盛淮南咬牙切齿做啃咬状,双手紧握成全,真的是恨不能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蒸了、煮了、再炸了、剁了,喂猪。 “还磨蹭什么?”男人幽魅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想有种灭了我的冲动啊?” 亦舒转而勾起一个自认为最心甘情愿的笑脸,转过身去,“没有,怎么会呢,盛先生,您可真是爱开玩笑。” “你叫我什么?盛先生?” “那是当然必须的啊,这不是以示我对您的尊敬吧,刚才您不是说叫我伺候您的吗?”亦舒故意将伺候两个字咬得很重。 拿起圆桌上面的餐巾抖了抖,放到盛淮南的腿上。 “盛先生现在想先吃哪道菜呢?” “叫我南。” “哦,没有这道菜耶。” “你是故意的是吧?”盛淮南现在有一种扒了她的裤子将她好好的揍一顿的想法了。 好,这些都先攒着,以后再慢慢的一点点的讨回来。 “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那为什么你可以叫那个家伙松,就不能叫我南?” 天,这么高大的一个家伙,在这里来跟她争风吃醋的合适吗? 算了,不是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吗? 好,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代表一个人的符号,有什么好矫情的。 叫就叫咯。 “南,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吃什么呢?”哎呀,她的肚子啊,真的真的是受不了了。 “虾。” “哦,好。” 亦舒想一下子把盛淮南给喂饱,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慢慢的坐下来享受美食,她一筷子夹起两个,送到他的嘴里。 “嗯。” “什么?” “太多了。” 要不要这么矫情啊,人长得这么大,嘴有那么小吗? 她明明是测验过的啊,他的嘴巴一点都不小,她的舌头都够不到底呢,突然一抹奇异的红晕染上了亦舒的脸颊。 亦舒,你能不能靠点谱啊,现在想这些,这还没温饱呢,怎么就开始思Yin欲啦。 重新用筷子凑近他的嘴边,想把多余的那个夹出来一下,一会儿再重新喂到他的嘴里去。 可筷子还没碰到呢,他就一个侧转,直接给避开了。 “你不是说太多了吗?” “用嘴。” 用嘴?明明东西已经在他的嘴里了啊,怎么还用嘴啊,难道是? “盛淮南,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啊。” 亦舒啪一下准备撂挑子走人了。 “保镖……”摆出一副你不照我的意思办,我随时准备把刚才未完成的交易继续下去的表情。 “好,用嘴是吧。”亦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人站到盛淮南的面前,低下头,紧闭着双眼一点点地凑近他的唇边,另外背在身后的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惦记着得先把那只手机给藏起来。 第五三二章 火气 一顿饭总算是在相互较劲,和一方最终缴械投降的情况下完成了。 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收拾桌子的亦舒,看着她一会儿弯腰,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前压的。 盛淮南的胸口激荡,该死!浑身立即滚烫如火! “该死。”盛淮南低咒了一声。 蹭的一下子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干嘛?” “冲冷水澡。” “不是刚洗完澡吗?”这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啊,这才刚收拾完,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折腾她呢。 “这次的不一样。” “洗澡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啊,行啦,你也累了一天了,两只手还受着伤呢,还是早点上床睡觉啊,早睡早起,伤才能还得快啊,还是快点睡吧。” 亦舒伸手固定住盛淮南的腰,将他往床边带,边走嘴里还不断地吐出睡字。 快到床边的时候,盛淮邪笑着朝后勾起一条腿,想要绊倒亦舒,趁着她身体往前扑的时候,他身形一闪,然后直接压上去。 只是,他的叫才勾起,亦舒已经先于他放了手,朝着门边走过去。 “死女人,你要干嘛去?”带着那种极度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怒气。 “这里只有一张床。”亦舒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呢?”盛淮南黑着脸问。 “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回家睡。” “想得倒美,自己欠下的债你想要让谁帮你还啊?” “什么债?”亦舒不解的问。 “你!”盛淮南闭着眼顺了顺气,“我的双手是因为谁才断掉的?我的火是谁挑起来的?” “关我什么事?” 看来想跟一个单蠢的女人讲道理是没办法讲了,“没有我的命令你哪儿也别想去,过来关灯,睡觉。” “上不上来?” 盛淮南看着地上用被子裹成一团的女人,最后再度问道。 “不要。” “好。”盛淮南点了点头,最后再度使出杀手锏,“保镖。” “你又想干吗?”亦舒今天被打压只要一听到保镖两个字,她就感觉头皮发麻,心肝乱颤,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一般。 她现在的眼皮子好像有千斤重一般,一直的往下垂,她真的是没力气跟他斗了。 盛淮南就像是没看到她一般,直接吩咐道,“撒点水到地上,干死了。” “喂,盛淮南洒了水你叫我怎么睡啊?”亦舒噌的一下火气窜上来了,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你可以选择睡床上。” “我才不要跟你这个禽兽一起睡呢。” “亦舒小姐,麻烦您把被子挪一下。”保镖拿着一个盛满水的水盆。 亦舒不好为难保镖,只好乖乖地卷着被子抱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盛淮南,抱着被子窝到了那张小沙发椅上。 明明下午她醒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房间里放着沙发的,可是她从浴室里一出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肯定是他故意吩咐的。 故意的那个男人举着双臂在那张大size的床上滚来滚去,不时地发出感叹,“嗯,这床单可真香啊,这床垫可真柔软啊,这枕头……” 殊不知他此刻的姿势有多么的滑稽好像。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亦舒用两只手塞住耳朵眼儿,自我催眠着。 不一会儿,还真就这样窝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上给睡着了。 盛淮南在床上讲了一大串居然没有听到回应,这才下了床走到沙发椅边,发现亦舒一见抱着被子,头歪到一边睡着了。 时不时地还吧唧一下嘴巴,不时发出声音。 盛淮南嫌弃地撇了撇嘴,嫌弃道,“还真是个猪。”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双眸中溢着满满的宠溺。 “把她抱到床上来。” “是。” “隔着被子。” “哦。” 早晨,亦舒是因为肚子饿的咕咕叫大脑这才慢慢的清明过来,可是双眸还是紧闭着,抗拒起床,以往她都是要在母亲的三请四请下,这才好不容易从床上拔起来的。 可是今天为什么到现在她妈妈还没叫她起床啊? 不对,昨天她好像不是睡在家里的,好像是被那个变态给软禁到了病房里,而且还让她蹲在沙发上睡的。 亦舒想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唉?怎么全身没有酸痛的感觉呢? 而且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舒服感。 “嗯哼。”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哼声,而自己的手似乎也有撞到什么东西一样。 蓦地,亦舒的双眸刷地一下弹开来。 “早啊,小懒虫。”男人清晨醒来特有的慵懒中夹杂着微微黯哑的声音,漆黑的眼眸像是大海一般将她笼罩,随着他说话,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脸颊。 他们此刻脸的位置相距不到十公分。 “啊,流氓。”所有瞌睡虫一下子全都飞走了,亦舒刷地一下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趁着盛淮南转身起床的时候,小心地拉开被子的一端,埋头查看发现自己身上衣服是完好的,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细小的动作没逃过盛淮南的眼睛,他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黑色。 想着昨天,她跟着秦松下楼时候的亲密,甚至欣然地接收他们共处一室,共度一夜的事实。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像是十恶不赦的大事了呢? “过来。”盛淮南的语气硬邦邦的。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 有起床气也不用冲我发吧。 一边心里安慰着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嘛,以前她跟同学们一起组织出去旅游的时候,男女晚上共处一室也很正常的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盖棉被纯聊天的例子也比比皆是的啊,何必搞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呢。 亦舒,只要正常心对待就好了,你越表现得激烈,那不是让别人越以为有点什么了吗?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亦舒没好气的应道,“又要干嘛?” “给我挤牙膏,我要刷牙,洗脸。”盛淮南看着亦舒脸上从最开始的彷徨、别扭、到后来的坚定、自然。 他是学过心理学的,自然是可以看得出一些亦舒的心里变化的,他的脸色沉了沉,黑得跟块碳似的,声音也变得阴测测的。 亦舒将一切都归结为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平时养出来的臭毛病。 反正也相处不了多长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亦舒叠好被子,下了床,走到浴室帮盛淮南挤了一些牙膏,踮着脚尖帮着盛淮南刷牙。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啊?”亦舒小声的抱怨着,将牙刷换到另外一只手,甩了甩,然后继续。 到最后亦舒实在是感觉手臂抬不起来了,“这样还不行吗?你刷一个牙到底需要多久啊?” “你就不能稍微弯下一点腰吗?” “……”盛淮南歪着头,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亦舒的问题,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尔后更坚挺地直了直腰。 心想着现在若是低头了,那以后相处的日子长了去了,还怎么驾驭驯化这只顽固、贪吃、懒做、贪睡的小懒虫呢。 他的这些想法,亦舒当然是不知道的。 她只当盛淮南这大早上起床的又要开始跟她作对了,算了,忍忍吧,忍忍总会过去的。 “那个,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亦舒拧着毛巾,在盛淮南的脸上胡乱涂抹的时候问道。 “……” 某男完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浪费一丁点的口舌了。 亦舒转而开始采取怀柔政策,尝试着摆事实讲道理,“虽说吧,你受伤我是应该负上那么一丁点的责任的,可是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护理,对你的病情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想要不我出钱帮你请一个最好的护理照顾你吧?” “不必。”声音冷硬得像是石子儿一般。 亦舒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又蹿上来了,有些话便脱口而出了,“那你到底想这么样?” 想想自己人在屋檐下,语气便跟着软了下来,“那要不咱们坐下来再好好的商量商量,总可以找到比目前更好的办法的是吧?” “没的商量。”盛淮南撂下几个字,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想甩了他去跟秦松厮混? 想都别想。 第五三三章 早餐 外面噼里啪啦一阵响。 亦舒忙从浴室里跑出去,看着一大帮人抬着各种锅碗瓢盆地走进来,往厨房里运。 虽然病房里配备了厨房,但也只是为了照顾到病人可能需要炖个烫啊或者热些菜什么的配备的蒸锅跟炖锅,除此之外便无更多。 可此时往小厨房内一看,麻雀虽小,那五脏简直比一般的家庭还要齐全了。 亦舒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锅就有几十种,她愣是不知道哪一种锅该有哪一种功能。 “搬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啊?”亦舒拉着一位保镖的手问道。 保镖莫名其妙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做饭烧菜啊。” 废话,她又不是傻瓜,当然是知道这些是用来做饭烧菜的啊。 但是,“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啊?”她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好像是跟她有关的。 其实,这哪里还需要预感啊,明眼人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得到了啊。 “以后就在这里烧饭烧菜了,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还是少吃为好。”厨房门口一妖娆男子,轻依门框,声音醇厚低沉。 过去她总是觉得这种声音特别的有魅力,仿佛听多了都能让人怀孕一般。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生物老师经常提到的一句话就是,那些披着鲜艳美丽外衣的动物,往往毒Xing是最强的,后来大人又跟她提到,不要被过于美好的东西迷惑了眼睛。 当时她懵懂不理解,可今天亦舒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哦。” “那还愣着做什么?开始吧,我饿了。”说得自然随和,像是这句话本就是他们日常相处的一部分一般。 “我?”亦舒不敢置信地瞠大着双眸指着自己。 “要不然呢?”盛淮南摆了摆自己僵硬的手臂,“难道要我来做?” “不是,我是想说像你这么有钱的人是吧,怎么也得配备个厨师,再不济也得有个保姆什么的是吧?”亦舒哈着脸说道。 “没有。”男人斜了亦舒一眼,转身走掉了,“再有钱也是靠赚的,又不是天上飘下来,河里捡过来的,这么奢侈浪费,就算金山银山也要被掏空了。”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家里供着几十名佣人,随随便便一个晚上就要开好几瓶几十万一瓶的红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可是我从来没下过厨房。”亦舒硬硬头皮,终于说出了实话。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人又不是生下来就会说话就会走路的。” 说得轻巧,但是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说,那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办到。 就像此刻对着流理台上各式各样的锅具,就仿佛是对着有机化学、物理微积分一般,完全是外空来物,茫茫然毫无头绪。 拉开冰箱,里面绿油油、黄澄澄、红彤彤的各种颜色的食材,真是好看极了,却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些东西这般的碍眼。 挑来拣去,最后选择了一个让她看起来最容易搞定的鸡蛋。 亦舒拿着一颗蛋,闭着眼睛,脑海中开始努力回忆母亲打蛋的样子。 在流理台上用力一敲,蛋瞬间在她的熊掌下被碾压成酱。 再拿一颗,轻轻一敲,只有细微的裂缝,亦舒大拇指用力往里面一按,还未来得及往碗的方向移动,鸡蛋华丽丽地砸在了她的脚边。 “就连你们也欺负我是吧?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们。” 亦舒又拿着鸡蛋连续敲了几颗,叉着腰对着小厨房内那里一堆,这里一堆蛋液,亦舒最后下了一个定论。 “煮菜还真的是堪比造**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搞的定的。” 看着空空如野的冰箱架子上,再拉长着脖子朝着厨房门口外看了看。 亦舒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觉得其实母鸡下这么蛋其实也是挺辛苦的,而且吧中国最近不是提倡节约美吗? 所以,“在每个蛋上面稍微刮一点干净的部分过来,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是可行的吧。 亦舒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拿着调羹,将蛋液一点点地收集到了碗里面,看着有满满的一小碗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开火,将蛋液全部都倒进了锅里,盖上锅盖。 心想着,罪证应该要先销毁了,亦舒又拿着抹布将那些散在厨房内各处的蛋液一点点的清理干净。 “唉?怎么一股焦味儿啊?”亦舒感到奇怪。 突然,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呀,我的煎蛋。” 忙甩掉手上的抹布跑去一把将锅盖掀了起来,“啊~~烫烫烫烫。” “哐啷——” “谋杀啊?” 锅盖朝着盛淮南直直地飞了过来,所幸他反应够快,身形一闪,锅盖擦过他受伤的手臂险险地落到了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这才摆动着停了下来。 盛淮南盯着那足以可以让他毁容的武器好一会儿后,这才算是惊魂未定地转眸看向亦舒。 “就这么不愿意给我做饭?不愿意做就别做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求着给我做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盛淮南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一般的难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对别的女人来说是莫大荣誉的时候,而她却像是在受罪一般,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抗议。 手上传来的烫伤本就让亦舒心有委屈,没听到安慰也就算了,这个男人居然还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啊。 “是,我给谁做也不愿意给你这样的人做,谁爱作谁做去,我还不稀罕呢。” 亦舒的话就像是在盛淮南的头顶上加了一把火,一大步跨到亦舒的面前,直直地将亦舒逼到了自己与流理台之间,“说,你愿意给谁做?”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给我未来的老公做啦。”亦舒梗着喉,扬着头跟盛淮南杠上了。 盛淮南薄眯着双眸,声音就像是被裹了寒冰,透着危险的意味,“哈,未老老公,就你这样的你以为谁还会愿意娶你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第五三四章 证明 盛淮南的心里像是被针刺痛的一下一般,用一种叫做苦涩的东西朝着他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他轻挽着岑薄的嘴角,讥讽的问道,“结婚?连个正常的交往对象都没有,你跟谁结婚?” “这就不劳盛先生您Cao心了,自是有人才会这么说的。” “谁?秦松?哼!”盛淮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这明显是惹怒了亦舒,“怎么?不行吗?” “你以为跟人家在一个房间呆上一夜,别人就愿意拿自己的一生跟你捆绑在一起?”这点盛淮南自认为还是很自信的。 “盛先生我已经出校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感谢您还是应该跟你据礼抗争一次,我已经出社会了,不再是在学校里保守的**了,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那就真的不是单纯了,那是傻。” 盛淮南突地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紧,眼眸中有寒意迸射,“什么意思?” “盛先生您是真的不懂呢?还是一直都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呢?”亦舒扬起下颌,眼神不闪不躲地看着盛淮南。 却让一直不依不饶的盛淮南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别,求你,亦舒,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告诉我你们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因为他的退缩而对她网开一面,亦舒的手落在了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的领口处,一个手指勾着领口一点点地往下滑落着。 “以前别人都说,男人欢爱后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我还不信呢,我在想为什么一定得要留下痕迹呢?那该多痛啊。” 亦舒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就像是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 她的动作也是这般的自然。 让盛淮南一度感觉到眼前的亦舒是如此的陌生。 “直到那天以后,我才发现,哦,原来情到浓时,很多事情都会超出自己意念的控制了,就像……” “闭嘴。”盛淮南的脸上开始出现了龟裂,就像是光洁平整的厚冰,突然被敲击了它表面的平静。 “就像我跟秦松那天晚上。” 此时的亦舒就像是跟盛淮南被隔绝在两个相互透明的密闭空间里一样,两个人明明可以将对方的每一个眼神,脸上的每一个细小微妙的表情都能够被双眼一点点的刻画。 却又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个体一般。 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光年的时间与空间。 盛淮南恐惧地伸出大掌,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完全不受到他自己的控制,就像是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亦舒似是不知道痛一般,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连刚才挽起的嘴角,还是一如刚才的平淡。 她说,“你不是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我只是想要说得明白一些,给你看得真切一些,这样你就会相信了。” 她勾着衣领的手指还在缓慢地向下,已经有隐隐的红色的痕迹开始在她的指尖下若隐若现。 “收起你的假好心。”盛淮南的脸上目眦尽裂,仿若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以前在课本上学到情难自禁的这个词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是个很梦幻的词,直到我跟秦松在一起的那晚我才深切的体会到它真正的含义。” 盛淮南突然在亦舒的面前转了身,也许身躯还是一如过去的挺拔,也许脚步一如过去的稳健,却又像是平添了几分蹒跚。 身后亦舒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坚持的一天。 她就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分享者一般,从流理台上直起身子,跟在盛淮南的身后。 “一盏昏黄暧昧的吊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两杯散着醇厚香味的红酒,两具紧紧依偎的身体,原来过去以为这么难以办到的事情,就那么水到渠成的发生了。” 看看她说得多么的富有诗意啊。 还真的没有一点亦舒的风格。 “该死,我叫你闭嘴你难道听不见吗?为什么还要继续?”盛淮南那双妖冶的桃花眼眸闪着诡异的寒冰的光彩,声音却没来由地变得虚无缥缈。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一片迷雾中的孩童,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怎么也掌握不到要领,争取不到自己想到的物件。 “我以为你想听呢,看来是我想错了。”亦舒无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难道不是吗?” 盛淮南蓦地抬起一条腿扫向旁边的圆桌,圆桌的桌角应声而断。 “盛,盛院长。” 推着医药小车的护士原本就战战兢兢的,此刻看到满身戾气的盛淮南,她的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动一步了。 “进来。”盛淮南恶狠狠地瞪着护士。 “是,是。”小护士只能自求多福,不要像昨天那两个护士被无辜牵连到才好。 “会做饭吗?” “啊?”话题跳跃Xing实在是太大了,小护士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老实地交代,“会一点。” “去,给我做顿早餐。” 幸福来得太快,小护士怔忪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不愿意?”盛淮南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双腿交叠着坐到沙发座椅上,仿佛身边的一片狼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愿,愿意。”小护士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亦舒。 亦舒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怎么办?你如果想要做煎蛋的话,可能就没办法了,因为早上的鸡蛋都被我用光了。” “没关系。”小护士又再次补充道,“没有鸡蛋也没有关系。” “哦,那就好。”亦舒朝着旁边让了让,“那你请便。” 小护士再度抬眸,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扫了扫,明明两个看清来都很平和的人,可是为什么感觉整个房间内充溢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小护士感觉自己真的是要呼吸不过来了,趁着在那两个人之间的弦拉得更紧之前,快步跑进了厨房。 看着满地的狼藉,心想刚才必定是一场硬战。 第五三五章 谈谈 “去学。”盛淮南的声音清浅,就像是刚才不快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想。”亦舒也坚持着。 “如果不想我把昨天的电话继续下去,就给我乖一点。” 亦舒当然是知道盛淮南说的是哪通电话了。 随随便便的一个电话就可以将别人家努力了一辈子的基业毁于一旦,亦舒是不想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受制于盛淮南了。 若是她在懦弱的话,只会让她跟他之间的关系更加的不明不白。 她不想要秦松误会,更加不愿意让颜可知道这一切。 “是不是我求你,也无济于事?” “……”盛淮南黑眸幽邃如无边无际的大海,像是随时都会把她给吸附进去,然后淹没香噬。 “既然这样,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谈谈,我相信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误会的。” “……” 是啊,误会。 他的误会就是觉得自己是个无心之人,他的误会就是他会游戏人间一辈子,他的误会就是她绝对不会入他的眼,他的误会就是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他勾勾手指都会对他趋之如骛。 然而,他发现他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谱。 他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有心之人,却不经意间将它丢失了,等到他想要找回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并没有捧着他的心在原地等他,反而是避之如蚁。 “我想说你的特别照顾也许对别人来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你想告诉我,对你却不是?”盛淮南感觉连启唇都需要花费上很大的力气。 是,一直都是。 只是有些人注定不在一个世界,若是生生地捆绑到了一起,那也只会是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全都跟着痛苦,那么又何必呢。 亦舒抿了抿唇,说出了违心的话,“对,这对我来说更是一种困扰。” “呵,呵,你说困扰?”盛淮南冷哼出声,就像是蜡烛的灯芯被人突然抽掉了一般,身体一点点地失去了热度。 盛淮南多想说,亦舒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就你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长坏了的歪脖树,居然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对他嫌弃有加。 凭什么? 她到底凭什么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是此刻,他真的说不出。 他怕自己说了,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延续了。 他真的很想笑,原来他盛淮南有一天居然也会卑微到这种程度。 “亦舒,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已经不是在校园里的青涩男女了,谁还会像过去那样保守地将第一次留给自己的另一半呢,所以这并不能够成为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决心。” 亦舒怔住了,她没想到盛淮南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骤然间,一股莫名地怒意像是闪电一般毫无预警地袭上心头。 “盛先生,你凭什么觉得你说出这样的话,所有的人都会对你俯首称臣呢?你以为自己是谁?是神?是王?” “哼,您是不是自视甚高了一些?我不是颜可,也不是朱太太,更不是其他的任何以为将您奉为男神的女人。” “颜可?”盛淮南不明白亦舒此刻为何会提起颜可,“她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怎么?难道这又是她特别交代的?”亦舒的嘴角挂上一抹讥笑,“叫你在帮助我的时候不要提她的名字,怕我伤心,怕我自卑,怕我卑微的自尊心不能接受?” 为什么她的话让他感觉越来越听不懂了,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扯上颜可? 突然,盛淮南恍然了。 难道是这个小女人嫉妒啦?吃醋啦? “就因为那天我在吻了你之后,跟她相携着离开?”盛淮南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缓缓地朝着亦舒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盛先生,我还没有自恋的习惯,更不会自作多情。”亦舒顿了顿,转了个身避开盛淮南,朝窗口的位置走去,“因为我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什么意思?”盛淮南皱了眉。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我早已经过了那种生活在童话中,爱幻想的年龄了。不会以为童话中王子因为一个吻,从此便爱上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说着,亦舒嘴角的讥讽更甚了一些。 “有何不可?”盛淮南凝着亦舒小小的背影,急切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经得起您这样的诱惑的,盛先生。”亦舒微微地侧了侧眸,刚好有微风从窗边经过,吹动了她的发丝,拂动在眼角。 哦,她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 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去修剪了,居然都可以到达眼角的位置了。 盛淮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他害怕自己往前一步,她就会朝着后面退一大步甚至是两步,三步。 但是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是有必要弄清楚的,就像是她为何总是要妄自菲薄。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说这是她特别交代的?”他甚至都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什么?”盛淮南不懂。 “想要看着我失魂落魄?想要看着我把真心一点点地展露到你们的面前?然后让你们羞辱我?”亦舒越说越激动,突然她用说捂住了脸,顺着墙壁滑坐了下来,哽咽地嘶吼着,“告诉你们,不可能,休想。” 盛淮南听到亦舒的话,心中一喜,快步走到了亦舒的身边,带着些诱哄般地问道,“告诉我什么才是你的真心?” 亦舒将脸埋在了曲起的手臂当中,“我已经躲得你们远远的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么来逼我,到底我哪里招惹到了你们啊?我祝你们一家人生活幸福还不可以吗?” “一家人?”盛淮南越发的感觉自己云里雾里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听不懂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呢? 他双手下意识地往前伸,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自如地行动。 “过来。”他朝着厨房门口怔愣着的护士厉喝道,“把我的手解开。” “是,是。”小护士忙放下手中精致的早餐,推着换药的车走了过来。 第五三六章 家人 盛淮南抬起不甚灵活的双手托起亦舒的脸颊,迷蒙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晃在亦舒挂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亦舒没想到这个人这般顽劣,心中一生气,便也忘记了分寸,奋力一把将盛淮南的双手从自己的脸上拂开。 “嘶,啊……”一股锥心的疼痛就像是过点一般一下子窜遍盛淮南的全身。 “盛院长。” “没……” 第一声是站在身边的小护士,看到这样的近乎谋杀的行为惊呼一声,便要冲过去查看盛淮南的伤势。 另外一声,便是亦舒了,她刚才真的是气极了,所以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现在看盛淮南整张脸近乎扭曲了,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点太过火了。 想要上前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却被小护士抢了先,她原本是想要默默的退开来,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帮不上忙。 “滚。”盛淮南却毫不犹豫地朝着小护士怒吼了一声。 小护士蓦地一惊,仓皇后退,凌乱间一只脚绊住了另外一只脚,差点就要摔倒,索Xing是后面的一张大床拯救了她。 小护士不敢再在病房内多待,慌张地站直身子,往病房的门口跑去,逃命去了。 连她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也忘记了。 “人家也是为你好,你干嘛这么无缘无故地凶人家啊。” 亦舒看着小护士如此狼狈多少有些不忍,这个男人真是太没有风度了,就知道欺压女人,所幸还有个人能够镇得住他。 想到这些亦舒的心里不但没有一点点的愉悦,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更紧了一些。 盛淮南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待手臂上的疼痛稍微缓过来一些,重新抓着亦舒的手臂问道,“告诉我,谁跟谁是一家人?” “何必在我的面前假惺惺的呢?”亦舒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从地上站了起来。 “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拼什么就一下子判我的死刑,就算是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盛淮南一下子按住她的两侧肩膀,即使是受伤,也能够牢牢地禁锢住亦舒的脚步。 他今天必须得要弄清楚。 “好,你非要逼着我亲口跟你说出来是吧?”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这么残忍,我已经对你已经完全没有心存幻想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心底里最角落的痛一点点地给剥开来。 “不是的……”盛淮南被亦舒眼底里流露出来的痛苦给吓到了,他忙想否认,却抵挡不住自己想要知道的心。 “好,好,我说,我全都说了,希望我说了以后咱们之间能不要再纠缠。” “……”这样的保证盛淮南无法给予。 “其实那天在豪门盛世的时候我有看到你跟颜可一起离开。” “我知道。”可这跟她嘴里的一家人有什么关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见面了。” 亦舒说到这里的时候,盛淮南的眼神下意识地闪了闪,她当然是见不到了,因为他把她送给了那些手下了。 “前几天我在夜色酒吧的时候又碰到她了。”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在虞城混,看来他还真的是太小看她了。 “她是跟在你后面来的。” “这绝对不可能。”以盛淮南的警觉,不要说颜可跟踪他,就是靠近他身边都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此时盛淮南说什么,亦舒都是不相信的,亦舒继续说道,“她知道你风流成Xing,知道你肯定会在她怀孕的期间出来偷腥的,不想要约束你,又害怕你会太……” 亦舒想了很久这才用了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词来形容,“劳累了,希望我能够帮她监督你一下,她还说谢谢我无心之间为你们牵桥搭线,所以才会给她这么幸福的一个家。” 亦舒此时太沉陷于自己的伤痛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盛淮南的脸上有着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旋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戾气。 “她说为了感谢我,才拜托你对我特别照顾。”亦舒湛湛地抬眸看向盛淮南。 “混蛋。”两个字从盛淮南的唇瓣间逼了出来,脸上阴沉沉的叫人害怕,“我敢保证今天以后她一定会深切体验到自食恶果这个词的深刻含义的。” “什么?”亦舒一脸茫然。 “我说她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你相信吗?”盛淮南轻轻地勾起亦舒的下颌,双眸中满是真诚。 “我……”亦舒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不相信。” 这叫她如何相信呢,那天颜可明明把B超单放到了她的面前,还指着小孩子的名字问她,“医生说小孩子的鼻子很高,这点是不是很像淮南?” 是啊,他的鼻子真的是亦舒见过的高的,带有艺术感的,最好看的鼻子了。 “不信。” “好,给我时间,我一定会一样一样的证明给你看的。”盛淮南哪里是这么容易放弃的呢。 如今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他自然更加不会轻易地放手,要不然他在看到亦舒跟秦颂一同从酒店楼上下来,他也不会这么崩溃了。 就算这个世界没什么让他感觉留恋的,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但是那天他居然会想到要跟亦舒同归于尽。 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无法容忍别的男人来觊觎亦舒。 盛淮南叫来保镖,“去,给我把那个叫做颜可的女人抓过来,安排医生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找一找爸爸。” 两个保镖领命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两个人面面相觑。 “快放。”盛少此时很生气,直接将前面的两个字给省略了。 “需要再派人过来守着吗?” 他们两个当初可是受了盛淮南的死命令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得给他守在门口,寸步不得离开,要不然拿他们是问。 这两个人的死脑筋真是让生淮南差点气得吐血了,挥了挥手,颓然道,“不用。” 他当初叫他们守着,还不是希望捆着亦舒,能跟他日久生情,如今没想到,他们中间居然还横着这些。 第五三七章 吃醋 此时盛淮南也没有心思去顾自己手臂上的伤了,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也坐不住了。 咚咚咚 门上传来敲门声,盛淮南好看的俊眉蓦地一蹙,这不明显是往枪口上撞吗? 而门外的人似乎也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竟然还一直敲个不停,一副不敲开这门死不罢休的样子。 一阵阵的敲门声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将盛淮南心底里的小火苗撩啊撩的,瞬间蹿成了燎原大火。 冲着门口就是一声河东狮吼,“滚……” 外面的人是终于听到了里面有人回应,倒是像没听出这极差的语气,自顾自地开门,“哟,都在呢。” “你……”某人刚想发飙,尽裂的双眸如利剑般射了过去,一看像来人,声音都跟着软了几分,“怎么是你啊。” 这突变的语气倒是让亦舒也跟着抬了眸,视线朝着这边循了过来。 难得亦舒的态度不似刚才那般冷漠了,盛淮南心中一喜便有了想要为两人相互引荐的打算。 “亦舒,这是……” 这边话还未开始呢,便被一道冷硬的声音给打断了,“你的红颜知己,我没兴趣知道。” 本兮双手环着腰,嘴角勾着笑,鼻子对着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饶有趣味的说道,“嗯~挺酸的,做了什么早餐啊,放了这么多的醋。” “我才不会为这种多情种吃醋呢。”亦舒一听急忙为自己撇清嫌疑。 却没有发现自己这完全是落入某人的语言陷阱里去了。 “咳咳咳。”某男嘴角挂着微微的弧度,怕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不好,忙又手握虚拳放在唇瓣边轻轻地咳了咳。 想要掩饰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却发现拼尽全力也怎么也没办法拉住唇角勾起的弧度。 本兮接收到了某人的笑意,对着亦舒也是暧昧地眨了眨眼。 亦舒的脸腾地一下子燃上了火,就跟那熟透了的西红柿,真是炫得人双眼移不开。 这是亦舒不认识本兮,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若此时将对象换一下,变成以前的凌乔,看到此刻这般脱胎换骨的本兮,可能更多的是惊悚吧。 “那个,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来跟盛先生就不熟,在说了我也没有立场去吃这样的醋,是吧?” 亦舒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再加上两双十万伏特的大眼睛,晃在自己的身上,那简直就跟审判室里的那什么灯似的。 无所遁形了。 亦舒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两只脚对着磨啊磨。 希望突然出现个二次元空间,直接把自己吸进去,让自己消失吧。 她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了,越描越黑这个词的真正威力了。 “你不是在国外度假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盛淮南虽然对眼前的这个过去高冷疏漠的女人,这一趟出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很好奇,但是也知道此刻叙旧似乎也不是明智之举。 “老大说,有的人需要江湖救急。”说着揶揄地朝着盛淮南递了个眼色。 “江湖救急?”盛淮南疑惑的双眸上上下下地将本兮看了好几个来回。 心想着这样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解决不好的人,如何来给他江湖救急啊?老大不是派人给他添乱的吧。 “不需要?”本兮觉得就冲这眼神,她怎么也得给点教训,说着就转身要往外走。 盛淮南那张超级无敌大俊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就跟乌云罩顶似的,阴恻恻地说道,“是觉得我还不够惨是吧?” “噗。”本兮大美女看到某男一脸近乎要抓狂的脸,这高冷也绷不住了。 “就你这样的人也的确应该得给你点教训,要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摧残的花朵呢。” 说得是多么的义愤填膺啊,简直是说出了广大女生的心声啊。 瞬时就引起了某个站在角落里正尤自生气的女人的响应,不自觉地就跟着点了点头,似乎还觉得不够,便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滚,这里不缺少幸灾乐祸的。”盛淮南感觉自己此时不止是手痛了。 他是手疼、腿疼、心疼、头疼,全身都疼。 这老大哪里是要来帮自己的啊,简直就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嘛,这是打着江湖救急的名号,做着帮老婆的闺蜜出气的事情。 暗渡陈仓啊!! “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我消失,我也只好消失了,不过我滚是没办法滚了,用走的可以吗?” 本兮用很真诚、很恳切的语气问道。 “噗。”这次笑的人换成了亦舒。 哦,原来情敌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嘛。 等等,她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怎么都是乱七八糟的呢? 看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总是动不动的就产生些小毛病——短路。 “我喜欢你。”某女高冷挺直的背影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看着亦舒,宣告道。 亦舒双手环胸,一脸的警惕,心里直呼,姐们我不搞拉拉——蕾丝。 “收起你那些乌七八糟的恶心思想,我可跟秦松不在同一等级。” “秦松?”亦舒不明白这高冷的美女说的是什么? 不过她也谈到了秦松,想必是认识的,为了自己以后嫁作人妇的道路能够更好走一些,她当然要消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啦。 狗腿地跑上前,绞着手指,垂着头,“那个,其实,你看,刚才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本兮直接问道。 “我想说我跟这个人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亦舒伸手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指向盛淮南。 “你个死女人,我告诉你现在才想着否认——晚了。”刚刚稍有些平息的小火苗又滋滋地做响了。 “行啦,别耽误我约会的时间,有东西给你们看,麻溜的。”本兮大小姐那可是终于愿意将目光放在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默默地保护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没想到偶尔抛开认死理的死脑筋,也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你要约会?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吗?”盛淮南素来是不肯吃亏的Xing格,当然得要反击回来啦。 第五三八章 视频 本兮看着某人铁青的脸,一副我讨不到老婆全赖你的表情,便也不好再逗他了。 声音轻柔地对着门外喊道,“拿进来吧。” 孟旭单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单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径直走到本兮的身边,宣誓一般占有Xing地圈住本兮的腰肢,往自己的怀里带,宣誓这自己的主权。 想必是某人在外面也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这才有了进门的这一出,亦舒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着,都怪盛淮南,平时生活太过不检点了,以之于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是靠近盛淮南的,只要是磁Xing的,只怕是苍蝇蟑螂都感觉跟这个男人有一腿。 所幸她只是心里想想,如果被这个男人听到了,他必定是不会饶过自己的。 “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横空插入。 “啊?”亦舒一下子跳了起来,“说,说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亦舒回答得很心虚啊,她感觉自己明明是没有说出声的啊,他……他怎么会知道?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做亏心事。 她的确是没有说出声,但是盛淮南那可是世界顶级的心理咨询师啊,就亦舒那大条的心思,就转转眼珠子就能够让生淮南知道她心里有鬼啦。 试探Xing的一问,却没想到得到这么大的回应。 他也不好奇眼前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在一起了。 强逼着亦舒问,“你到底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呢?不妨说出来啊。”我都愿意为你去改。 当着两个人的面,再加上这样的架势,早就让亦舒紧张得无以复加了,哪里还能说什么呢。 心想着,他会这么问,一定是没听清楚自己说什么了,忙转移了话题,“我是说,还是赶快看看笔记本里的东西吧,别耽误了别人的约会。” 经这么一提,盛淮南这才终于将思绪重新转回到了本兮跟孟旭的身上,朝他们递了个你们的事情我稍后再问,便让孟旭将笔记本电脑放到床上给他们看。 孟旭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却给自己招惹了事情。 心中一阵捶胸顿足。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这段视频是经过剪辑压缩的,所以基本上就是截取了一些重要的画面。 所以画面最早的就播到的是下午时间段,亦舒斜斜地瘫软在秦松的身上,恨不得将全部的重量都托付给秦松的样子。 为毛,身边会感觉一阵阴风刮过呢? 亦舒侧眸,正对上某人那双宛若寒潭一般的冷眸,还有那嘴角挂着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到底算几个意思? ‘我们可是要谈婚论嫁的男女,这样的姿势到底有什么不对的?’亦舒不甘示弱,挑眉回击。 ‘很好,我很快会让你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的,我会让你深刻地认识到的。’盛淮南的眉梢用力地抖了抖。 果然,盛淮南的话很快就应验了,期间医生离开后,她……她……居然看到走廊上发生了骇人的一幕。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酒店的走廊上,两个人让她熟悉的男人的身影开始慢慢地依偎到了一起,那拥抱的姿势,那扣着下颌的样子,那相互对望的表情。 怎么看都应该是男女之间才会做的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做,而且会做得这般自然、纯熟。 不可能的,如果是秦松是个GAY的话,那他怎么还会搂着自己,还会跟自己上床,这样的话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字自己的身上呢? 亦舒不相信,连连后退。 视线就像是跟母亲失散了的孩童,想要寻找依靠一般,朝着本兮所在的位置寻找了过去。 本兮正准备相携孟旭,两个人往门外走,接收到这样一道目光,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本兮回过眸。 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空中划拉着一个洒脱的弧度,轻描淡写道,“哦,他跟夏河是一对,找你只是为了打掩护的。” 说着,孟旭的长手一勾,贴心地为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啪,某女的腿一软,直直地坐到了地上,七魂被抽走了三魄。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啊,她以为的真命天子,为毛是个耽美断袖之癖啊。 她仰头问天,只有冷冰冰地天花板给回以她白茫茫的一片。 “没事吧?”盛淮南很是担心,走到亦舒的身边,用残臂圈住了亦舒的身体,想霸气地给她一个拥抱。 好吧,身体有限,只能用想象的了。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亦舒茫然转眸看着身边的某男,眼神中满满的质问,“你是故意想要看我的笑话是吗?” “冤枉啊。” 盛淮南感觉自己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真的是九月就要开始飘雪了啊。 他可真的不止一次地想要告诉她这个事实的真相了,可是这个女人不是认为他人品有问题就是心理素质不好,他还能怎么办呢。 亦舒可管不了这些,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只爱男人的男人夺去了第一次,她就感觉眼泪、鼻涕一起往上涌。 张大嘴巴,“啊……”字还没有放出声来呢。 “等等,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 盛淮南的话总算是拉回了亦舒的思绪,她也忘记哭了,一转眸,正好看到颜可,提着一个包一脸妖娆地从走廊的那一头走过来。 最后停在了她房间门口,是夏河给她开的门,交谈了一阵,像是某种暗号,转而一闪消失都进去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房间后来只有颜可跟夏河出现,而秦松却在另一个房间内一直没有露头。 难道说,自己的第一次是被一男一女同时给夺去的嘛?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亦舒感觉自己的皮肤上,刷地一下子冒出来了很多小颗粒,皮肤上一抽一抽的都快要痉挛了。 似乎很多事情跟自己当初认识到了有很大的出入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呢? 她脑容量实在太小,真相太曲折,她找不倒。 “继续看下去。”盛淮南伸手将亦舒拢入怀中给予安慰。 第五三九章 依靠 亦舒此刻也不知道是真的太过伤感了,没精力顾得上别的,还是看到的事情让她太过打击,需要寻求安慰。 竟然浑然不觉此刻他们之间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夹杂在空气中,有意无意地勾动着盛淮南心底里的亟待拯救的空虚。 仿佛那粮仓正在快速地被掏空,需要外界的充盈,而这资源就在眼前,却还需要他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眼底的渴望,深怕这资源眨眼间就要跑掉了。 “啊!”亦舒惊惶地大喝一声,双手掩唇,蜷缩着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向后面寻求着依靠。 “别怕,有我。” 盛淮南心想着,从此以后就算是要他双手残废了,他也断然要抓住了这个机会。 而且要牢牢的把握住。 “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嗯?” 最后这充满魔Xing的嗯字,从盛淮南妖魅的唇瓣中轻轻的溢出的时候。 某个刚才还处于惊惶中的女人,就像是突然被一双神奇的手给抚摸了一般,一股电流一下子窜过了四肢百骸。 亦舒悠然的、随心地微微抬起了梨花带泪的眼眸,深情地朝着斜后方凝了过去。 “嗯。”乖顺得宛若一直被拔了爪子的猫,眨巴眨巴着眼睛迷离地望着盛淮南。 谁说盛淮南这种男人变态啊,有妖娆妩媚的不爱。 那是因为如果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女人的话,那么她的一颦一笑、一哭一闹就是全天下最能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东西。 此时的亦舒的表情,无疑就是一把挑动男人荷尔蒙的搅屎棍。 “相信我,嗯?”盛淮南那双勾魂的眼眸紧紧地绞着亦舒的,脸在一点点地俯下去。 “嗯。”亦舒的眼珠子闪了闪,最后仍是紧紧地锁着盛淮南的。 “我有这个能力。”脸继续的下俯。 “嗯。”理智开始挣脱灵魂。 “保护好你。”冰薄的唇瓣轻轻地刷着柔软的嘴唇。 “嗯。”唇瓣自然的微微开启,下意识地溢出一个轻柔的音符。 如此温润缱绻的亲腻,还是亦舒第一次接触,好似一下子翻出了她记忆深处的某种梦幻的想象。 “嗷。”的一声狼嚎,他猛地圈紧亦舒娇小的身躯,却在下一刻蹦出了一声,“啊!!” 汗如雨水从他的脸颊上冲刷而过,却让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地想要呐喊一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晶莹的小水珠顺着盛淮南的鼻尖砸落在了亦舒的脸颊上。 温热带着些凉意的汗珠,让亦舒的神志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手,你的手。”亦舒双手抓着盛淮南的腰侧,将盛淮南推离自己一些。 得到一个喘息的空挡,凌乱地吐出几个字来。 “嘘,认真点,别说话。”盛淮南就像是一个干渴了许久的鱼儿,突然得到了甘霖的滋润,还未喝够呢,怎肯轻易地就离开。 理智跟随着空气的脚步,开始一点点地回归到大脑。 中枢系统发出处理后信息,“可是……” 然而一切全都毫无作用,此刻的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正在一点点地被盛淮南给香吃入腹。 叮铃铃…… 悠扬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管,现在就算是有天塌下来也组织不了他想要横冲直撞的决心。 “电话。” “没有。”打死不承认,俊脸俯下,目标直冲红唇。 “真的。” “幻听。”啊的一口张开,想要堵住那张呱噪的红唇。 “你看,是真的一直在响。”亦舒尽心尽责,将手机掏了出来,挡在了两人的嘴唇之间。 “故意的是吧?”生来就是折磨他的是吧?盛淮南咬牙切齿,双眸中满是风雨欲来之势。 “不,不是的,我是怕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 现在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将她拿下还要来得重要呢? 不管谁挡到,他定时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的眼神真的是好恐怖哦,亦舒的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盛老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哦,真是够倒胃口的,这个老女人。 心底里狠狠地啐上一口,刚想换张笑脸随便的应付一下的时候,不小心瞥到某人一张冰冷的脸。 心中哀嚎,完了,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Xing福啊。 所有的明智全部烟消云散,冷酷道,“什么事。” “哟、哟、哟,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电话的那头传来女人放浪的笑声。 “朱太太,放尊重。” “怎么看到照片生气啦?那样的女人还真的值得你这般耗费心思啊?她可是在我面前跟你撇得很清呢。” “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盛淮南周身像是拢上了一层寒冰,将身边的那个已经变了脸色的女人紧紧地拢入了怀中。 出言警告道,“我之所以还能跟你说话,完全是尊重你的丈夫还是条汉子,若你再在我的面前胡言乱语,变怪我把那层纸给捅破了,到时候落得你跟你丈夫的脸上不好看。” 名人圈,尤其是那些有权有钱又站在一定高度的人士,对于面子的看重,那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体会的。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婊……” “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婊子谁知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跟你从此就是路人,你如果再敢越矩,我不保证下次再见到你那个美国的儿子,会跟他说些什么。” “……”朱太太已经不敢再说些什么。 “你手里如何还握有什么东西,我希望明天有人悉数奉到我面前。” “是。”朱太太诺诺道。 “给我听清楚了,我的老婆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做老公的比什么人都清楚。” 说完,也不等朱太太是否已经从他的话里面反应过来,直接啪的一下,便把手机给按掉了。 “老婆,相信我,我绝对绝对跟这个老妖婆没关系,我……” “噗。”亦舒倒先笑了场,横了他一眼,“哪有这么漂亮的老妖婆啊。” “不许笑。”他现在可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以后在我的眼里,除了我的老婆,其他的人全都是老妖婆。” “那凌乔呢?” “老婆,你能不能别总出一些这么难攻克的问题可以吗?” 此刻他最先要攻克的就是他怀里的这座城堡,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手指顺着亦舒的曲线上下滑动。 “那个,看在我这么忠诚的表决心的份儿上,老婆要不……” 亦舒怎么会不知道盛淮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但是刚才电话里说的照片,她都听见了,她的好奇心算是彻底的被勾起来了,不得到满足她无法全情地投入到别的事情当中。 “要不,咱们先看看照片吧?” “oh,你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盛淮南抚面哀嚎。 为了一会儿能够心无旁骛,他也只好认命地翻出手机里面,刚刚传过来的照片。 一张张的近距离拍摄的照片,将亦舒赤Luo的胴体拍得很是唯美,也很清晰,只要一点开照片就能够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要让他们全都生不如死。”盛淮南双眸像是两个冰溜子,一下子让这个病房内的温度连续降了好几度。周身披散着慑人的气压。 第五四零章 误解 而此时的亦舒呢,完全看傻了,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这些照片若是散播出去的话,她以后还要怎么做人。 “这些照片,难道是,颜可拍的?”亦舒此刻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 她无法将一个跟自己生活了思念的室友,与一个这样恶毒、处心积虑、而且还这般下贱的一个女人联系到一起。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盛淮南的衣服下摆,从未像此刻这般的紧张,从未像此刻地期盼颜可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盛淮南凝着怀里的人儿,是多么的想要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他也必须得要让她去面对,还要让她懂得去防范,也只好硬下心肠说道,“刚才的视频你也看到了,这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想必那几个黑衣人就是朱太太派过来的手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出。”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跟在我们寝室里的时候,跟我们三个相处得……”亦舒喃喃着摇头。 仍然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一直都隐藏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一待就是四年,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足够让人害怕。 “不,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盛淮南捧起亦舒的脸颊,让她的视线无法闪躲,“你还记得凌乔是怎么被送到我大哥的房间的吗?” “难道?不会的,怎么会,她那时候还只是个学生。” “会,有些人生下来就带有这样的劣根Xing,她会做出任何一种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那天我会带她离开,也不过是给她一个以牙还牙的教训。” “什么意思?” “跟她发生关系的人不是我,而是我把她扔给了我几个手下享用了,我以为她得到教训以后就会从这里消失,没想到她竟然驻扎了下来,竟然还伤害到了你的身上,这个我绝对不能忍,而且我会加倍的从她的身上讨回来。” “你想怎么做?”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盛淮南吃力地伸着手指在手机上拨下号码,对方很快便接听了。 “老大。” “嗯,人抓到了吗?” “已经抓到了,正在里面抽样呢,一会儿就会送去检测的。” 盛淮南紧皱的俊眉这才有所舒解,“嗯,很好,抽样后,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去拍电影,那些黑市电影应该会很缺这样的演员的。” 保镖沉默了一会儿,脑子快速地转动后,终于明白盛淮南的意思,恭敬地回答道,“是,明白,请老大放心,我一定会给您办妥。” “希望电影大卖,到时候我愿意资金资助。” 一转头发现刚才还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女人,此刻正一个人在生闷气呢。 “怎么啦?”揉了揉亦舒的脸蛋儿,薄唇就凑了上去,用力地亲吻了一下。 “别碰我,你这样你叫我怎么去相信你们两个人是清白的啊?”亦舒很不高兴。 刚刚还说要严惩,现在转身就送颜可去做演员,那可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干的事情,他还要出资力捧。 他真的是把她想得太傻了。 “我真是爱死了你这种吃醋的表情。”盛淮南猛地一个翻身,重新骑上了亦舒的身子。 将亦舒的脸扳正,面朝着自己,故作神秘,“此电影非彼电影,想必稍微有点脸皮的女人,应该都不想出演这样的电影的。” “电影还有此电影,彼电影的嘛?你把我当傻子啊?” 哼,你就别想再骗我了。 “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傻瓜,老婆,你真的是一张洁白的白纸,我一定会在上面谱写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好未来的。”盛淮南俯身偷的一吻。 “别想岔开话题。” “好,不岔开,AV电影是什么知道吗?”伏在亦舒的耳畔暧昧的说道。 “懂了。”亦舒红了脸,声音低若蚊蝇。 咚咚咚…… 门上传来巨响。 “快,有人敲门了。”亦舒一下子晃了神,忙伸手去扯被单。 “没有。” “真的有。” “是你幻听。”有人准备像刚才那样耍无赖。 碰到亦舒这样耿直的girl,他就算是有在强大的男友力,在亦舒的面前全都散发不出来了。 “那,要不我去开门吧。” “我去。”盛淮南咬牙切齿地将两个字从他的嘴里逼了出来。 套上刚刚才被他丢弃掉的衣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到人一定要活脱脱的给他扒一层皮,让他也感受一下小爷现在心底里的熊熊怒火。 想将火气发在门上,又怕亦舒被曝光,冷着一张脸拉开一条门缝。 这边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先被抢了先,“哟,火气还挺大,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呵呵,是嫂子啊,哪能啊,我欢迎还欢迎不过来呢,怎么会不待见你呢。”盛淮南说着朝旁边让了让。 心底里的那股子气是上上不来,下又下不下去,就这样憋在了胸口。 正所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待她的视线落向床上的耸起的那一团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她也是正扰人好事呢。 这么一想,她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此时来都来了,再加上她心中有事,找不倒人排解,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先进去了。 盛淮南倒也是明事理,从门内走了出去,将房间让给了这一对好闺蜜。 “行啦,别藏啦。”凌乔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到床边,“呐,先把衣服穿上吧。” 被子内探出一颗头,眼帘低垂着,脸上染着别样的色彩,“呵呵,你来啦。” “呵呵,要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呢?” “我以为是刚才送电脑过来的。”亦舒抓过凌乔递过来的衣服,赶紧地往身上套。 “送电脑?”凌乔有些不解地蹙起眉毛,“做什么?” “给我看了一段视频。”亦舒此时已经穿好衣服,端过刚才掉落到地上的电脑。 “……” 凌乔仍是一头的雾水。 此时亦舒已经将电脑上的那段视频重新打开来了,放到了凌乔的腿上。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遇到的那个真命天子?”凌乔电脑屏幕上小心呵护着亦舒的温润男子问道。 “呵。”一声清浅的冷讽从亦舒的唇角晕开,“我也一直以为他是上天为我准备的王子。” “什么意思?”凌乔疑惑地回眸看向亦舒,“不会跟盛淮南才待了几天,就被他洗脑了吧?” 听到凌乔的话,亦舒的脸颊没来由地红了一片,而后转了眸,看向窗外,“乔乔,我只能说今天以前的我都太过单纯了。” “原来很多真实的东西可以被一些人经过特别的加工以后,它就会变成一番我们后来看到的真实。” “怎么说?”凌乔饶有兴致地看着亦舒。 若是放在过去,就算是打死她,凌乔也断然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天生粗线条的亦舒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亦舒扬了扬下颌,指着电脑屏幕。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究还是憋出了一句话,“乔乔,看后面的时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凌乔的声音不响,甚至是带着些颤音,紧紧地握住了亦舒的手。 那一天亦舒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啊,居然,居然…… “颜可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她不解地看着从走廊上袅袅走来的颜可,转头看向亦舒。 亦舒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颗一颗地开始解自己胸前才刚系起来的纽扣。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啊?” “呵呵,你一眼就看出来是伤了,我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秦松在我的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呢,你说我傻不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跟我好好说说。” 第五四一章 耽误 “什么?她居然也把手伸到了你的头上?”凌乔紧握着双拳,“看来她的日子真的过得太舒畅了,咱还真该给她找点事情做做了。” “其实吧……刚才盛淮南刚刚给她找了点事情做做。” “盛淮南给她找事情?他们不会……”凌乔的双眸中闪着绝对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的凶光。 “不是,不是。”亦舒连连摆手。 “真不是?” “嗯,真不是。”亦舒点了点头,好似怕凌乔不相信似的,又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乔突然把脸伸到亦舒的面前,满脸闪着促狭的光彩,“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谁……谁紧张啦?”亦舒有一种做了错事被抓现行的慌乱。 “难道不是你吗?”凌乔对着亦舒眨了眨眼睛。 “我?”亦舒瞠大了双眸,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指着自己,“怎么可能,你也说了我跟他完全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怎么……” “舒。”凌乔一把抓过亦舒指着自己的那只手,放在掌心,抬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看着亦舒。 “嗯?”亦舒愣愣地看着凌乔,突然有种很紧张,却又很期待。 “过去是我错了,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乔乔,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啊?”说着亦舒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凌乔把她给按了下来。“我之所以要向你道歉是因为我觉得,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你跟盛淮南这么长的时间,才会导致你去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情。” “不,不是的,乔乔,这不关你的事。” “听我说完。” “哦,好。”亦舒乖乖地点了点头。 “其实盛淮南很早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他从小生活的艰苦环境,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在父母关爱下长大的孩子所不能体会的。”还有锦瑟。 凌乔从床上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边,嗯,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温温的、暖暖的,已经没有了那种炙烤的感觉。 嗯,今天的一切都会变得美好的,凌乔在心底里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在他的世界了根本就没有爱这个词的存在,没想到却意外的遇见了你,你的不同把他给吸引了,可是像他真么骄傲的人,哪里肯承认自己的被束缚呢,其实他也挣扎过,他也逃避过。” “事与愿违。”凌乔转头看向亦舒。 一束阳光正好打在亦舒的脸颊上,是那种很纯净的美。 “他越是不想承认,却越是在心里想起你,于是,他不断的找机会跟你接触。也许是我给了你很多的暗示,所以才招致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逃避他,让你们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 “你等一下。”凌乔及时阻止了亦舒后面要说的话,“你听我说完,其实我并不后悔在你们中间横插一杠。” “你知道为什么吗?” “……”亦舒如实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样恰恰也考验了你们之间的爱情,要不然以你这么自卑的心态,我怕如果你们没有经历这么一场磨难,相信你一定不会相信盛淮南对你是真心的,是吧?” “……”亦舒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样我想你一定会患得患失的,这样的爱情本身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又怎么会在未来的生活上并驾齐驱呢。” “谢谢你,乔乔。”亦舒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凌乔,“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凌乔的手覆上亦舒的手背,“我想盛淮南应该还没有跟你说过前几天发生过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啊?” “夜色酒吧……” “你是说我把他赶走的那天啊。”一想到自己居然为那样一个禽兽去伤害盛淮南,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愧疚。 “嗯。” “我知道我那天那样……” 凌乔突然竖起手指在亦舒的面前晃了晃,“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前面发生的。” “还有后来?” “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酒店?” “为什么?” “因为他要给自己擦屁股。” “擦什么屁股?”亦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带入了一个迷魂阵一样,怎么越来越迷糊了。 “他那天跟你分开以后,独自出酒吧以后,疯狂到居然半道劫车,还疯狂飙车……”凌乔巴拉巴拉的将锦瑟跟她说的事情又重新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亦舒的嗓音蓦地抬高了几个八度,“他,他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凌乔突然一个转身,在亦舒措不及防的时候,手掌覆上了亦舒心脏的地方,“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紧张、又有点不窃喜啊?” “什,什么啊。”亦舒被说中的心事想要伪装自己,“我为什么要窃喜啊?” “当然啦,如果我要是个女人的话,有一个男人为了我这样去疯狂,我也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切,你还需要为这么点事情高兴坏了吗?你家锦总为你不知道有多疯狂呢。” 说着说着,抬眸朝凌乔凝去的瞬间,亦舒这才觉出凌乔今天的不对劲。 “乔乔,你怎么啦?怎么耷拉着脸啊?” “舒。” “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这里吗?”凌乔捂着嘴别了脸,不等亦舒回答便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我怕我会胡思乱想,更怕我想的会变成现实。” “乔乔,你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亦舒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凌乔的手上,拉着她坐到了床沿上。 “慢慢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凌乔用纸巾擦了擦眼角,仰起脸颊不让眼泪流出来,“你帮不了的,这件事只有锦瑟去办,也只能让他去办。” “到底是什么事啊?” “今天锦瑟接到袁磊的电话,你知道吗?袁磊最近一直在替锦瑟关注他妈***动向。” “吴管家,啊,不,锦老夫人到底怎么啦?” “她最近一直在联系陆家那边?” “余情未了?藕断丝连?” “藕你个头啊。”凌乔手指点了一下亦舒的头,“她是想要去跟陆琛做个了断。” 第五四二章 因果 虞城西郊有一个别墅群,是陆氏几年前刚刚投建的大项目,后来因为锦达集团在东郊投建的富人区,这里从风声雀起到低败萎靡,而被慢慢的搁置。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烂尾楼,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到处杂草丛生,就连当初建起来的宽敞的道路也变得不那么宽敞了。 一辆用私家房车改造成的医疗车,就行驶在这样杂草丛生的道路上。 “老陆,这事情靠谱吗?”庄梦蝶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虽然儿子躺在床上二个月了,但是还是有生命迹象的,她还是可以自欺欺人的。 但是…… “难道你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陆琛一脸凝重地压低声音从齿缝间缓缓地溢出质问的话来。 “没有,可是……”庄梦蝶一把抓住陆琛的手。 “可是什么?”陆琛将视线从庄梦蝶的手上移到她那张已经不再精致的脸上,“那就给我闭嘴。” “你……”庄梦蝶心中有恨,却也不敢发作。 “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不是不知道,陆氏基本上已经是个空壳了,若是逸冰一直这么躺着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此刻陆琛身上所迸射出来的寒意是庄梦蝶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心里一抖,“你……” “至少咱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同生共死,也不需要再去互相猜忌、互相折磨了,而且还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陆琛轮廓分明的唇角勾出一个凄冷的笑意。 庄梦蝶有些发虚地垂了头,敛下眼眸,诺诺道,“琛,我知道我这两年对你的态度的确是不好,我知道我有些太过无理取闹了,但是这些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太在乎这个家了。” “够了,够了,别把你那顶家的大帽子拿出来扣在我的头顶上了,你知道它就像是一个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了。”陆琛厉喝一声,将庄梦蝶的手一把甩开。 他指着床上那个安静得只能够依靠仪器维持生命体征的往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唇瓣蠕动着、轻颤着,好几次视线被水雾遮挡,他仰起头轻叹了口气。 罢了,现在还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庄梦蝶却不想就此善罢甘休,她用力搥着陆琛的手臂,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我怎么就给你压力了?” “有意思吗?就算现在我跟你争的个子丑寅卯真的有意义吗?”陆琛指着陆逸冰转眸质问庄梦蝶。 “你敢说逸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你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啊?”陆琛喘气如牛,两双眼睛像是最炙热的岩浆,又像是最玄寒的冰窖。 看得庄梦蝶一愣一愣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琛,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的痛苦过,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孤单过。 “你敢说逸冰会有今天,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强势、自私、狠毒、伪善、阴险、宠溺、放纵造成的?所以说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因,就会种什么样的果,都自己受着吧。” “陆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庄梦蝶的声音里散着几分虚,她踌躇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一转头看着陆琛正轻阖着双眸,人家闭目养神呢。 一下子击中了她的痛点,“你跟你的老情人是不是打着双宿双飞的主意,这是想把我们两个碍事的人给清理干净啊?” “你说是不是啊?你说啊,你说啊。”庄梦蝶不断地推搡着陆琛的手。 “庄梦蝶,我说你够了啊。” 这是陆琛结婚将近三十年来第一次用手指着庄梦蝶的眉心,“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收敛一点,请你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就算是为了逸冰。” “我……”庄梦蝶刚想反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词穷了。 车子也正好到了他们约定的其中的一幢废弃的别墅楼内,“若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给她当牛做马我都愿意,要是……” “要是什么?”走在前面的陆琛骤然回头,冷凌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冷刀子,刷地一下子射向庄梦蝶,“你还想要怎样?” “你管不着。” 锦淑珍已经站在透风的别墅门口,看得出今日的她是有经过特别的打扮的,一身雪白的雪纺套装,穿在经年严格管理的身体上,干练中透出几分的飘逸。 乌黑的发丝编盘在脑后,一对珍珠耳环从两侧垂挂了出来,这是凌乔有次逛街的时候,一眼看去便觉得特别适合她,给她带了一副。 还有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凌乔特别为她出的设计稿,由她自己亲自做出来的。 那一段时间真的是很美好,她就在想,自从相认以后,总是晚辈的给予她,她却并没有什么能够留给他们的。 想来想去,终于让她想到了,她希望将一切祸患都带走,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美好的世界。 “没看出来啊,越老还越有韵味了呢,这几次见面没勾起点你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庄梦蝶酸溜溜的说道。 “如果你一直用这样的态度的话,我想咱们也就没必要再下车了,趁没见面闹出太多的笑话,还是回去吧。”已经走到门边的陆逸冰,作势要往回走。 “唉,唉,唉,行啦,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嘛,还不兴我说两句拉,一会儿我一定按你说的做,下去就会先给她来个真诚的道歉的,一定会让她看到我的诚意的。” 庄梦蝶看在陆逸冰的面子上,拦着陆琛的脚步脸上表现出服从的表情,然而心里却对锦淑珍的介怀更是加深了几分。 车子径直开进了别墅内的正中央,副驾驶座上的助理跳下床帮陆琛开了车门。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陆琛仪表堂堂地从车上下来,看得出两个儿子到底是从哪里继承了良好的基因。 笔挺伟岸的身躯并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而佝偻,头顶上生出的几根华发反而是为他增添了几丝醇厚的韵味,仿佛岁月的刻刀未曾从他的脸上停留过,倒是在他的脸颊上沉淀了身后的积累。 第五四三章 芥蒂 “没事,我也才刚到,楼上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我派人过来将小陆抬上去?” 锦淑珍感觉自己的全部耐心,在这么多天跟陆琛的接触中,已经全部被透支光了,这一刻反而是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心里像是有洪流在奔涌,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年轻的时候一般。 原来有些事情,有些人就算是活得再久,经历得再多,其实本质还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她,对这些人的仇恨仿佛一如当初,没有少一分。 她把这次也算是对自己的最后的解脱了。 “不急。”陆琛浅淡阻止,“梦蝶她想先见见你。” “算……”锦淑珍打心底里想要拒绝,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容易引人起疑,又改了口,“见见,是应该见见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也是该说开了。” “珍姐,您能这么说,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反而也显得我这个做妹妹的过去太不明事理了。”庄梦蝶此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珍姐,说实话我是真的没脸见您啊。”她快步上前,一把捧过锦淑珍的手,两个人,四只手,却出奇的冰冷,仿佛从寒冬腊月的寒风里走来。 两人心中同是一缩,庄梦蝶的膝盖一软,视线直直地看着锦淑珍,身子缓缓地矮了下去。 “唉,这是做什么。”锦淑珍及时地拉住了她的双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们何必带着这些去度过余生呢,生命很短。” “是啊,珍姐,您的大度真的是让我羞愧难当啊,若是我家冰儿好了,我以后一定给您当牛做马地报答你。啊,不,就算没有……” “大妹子,何必说这些散气话呢。事情不是还没有开始呢吗。”锦淑珍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庄梦蝶的双手。 有一种冰冷,就算是酷暑灼热着大地,仍无法温暖你的身体,仍是寒彻透骨,锦淑珍此刻就深切地感受到了。 “是,是,是,还是珍姐考虑周全。” “那我就叫阿南派人下来,帮我们抬人吧,早点开始别再耽误下去了。”锦淑珍拿出手机准备给楼上的人打电话。 却被庄梦蝶给拦下了,“珍姐,本来麻烦盛医生就挺过去不去的了,人还是我们自己送上去吧。” “没关系,再说这抬人也需要专业的医生比较妥当。” “没事,我们找的这些人也都是有医师执照的。”庄梦蝶坚持。 “阿南他会这么安排自然是……” “好啦,好啦,都别争了,就听盛医生的安排。”说着看向庄梦蝶,“一会儿我们不是也要跟上去的吗?” “是啊,大妹子,这还不放心我啊。” “珍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要是不相信您,能把冰儿送到这里来吗,您说是吧。那就听大姐您的吧。” “好,那我现在打电话上去。”锦淑珍拨了个号码,上面很快就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跑下来了。 很快从楼上下来两位带着白色口罩的年轻力壮的医生,从房车内将陆逸冰抬出。 庄梦蝶亦步亦随地跟在担架旁边,在经过锦淑珍的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脸上堆着笑意。 以一种胁迫的姿势站在锦淑珍的身后,声音中强硬中透着几丝刻意的讨好,“珍姐,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上去啊?” 锦淑珍抬了抬手臂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提着包往前走。 陆琛在锦淑珍越过自己的同一时刻,一记眼刀子朝着庄梦蝶扫了过来,明显的带着警告的意味。 陆琛没想到会被庄梦蝶给忽视了,他没办法,一把抓住庄梦蝶的袖子,压低声音警告道,“别以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聪明的。” 庄梦蝶扬手用力一甩,没能甩开陆琛的桎梏,眼含着怨言却无法在此刻说出口。 她也压低了头凑到陆琛的耳畔,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却透着霸气,“我绝对不会再允许我的儿子受到一丁一点的伤害,若是有人敢这么做的话,我敢保证,我绝对会跟她拼命的。” 说着,手腕一转,反手握住陆琛的手,佯装出跟陆琛恩爱的样子,相携着往楼上的方向走。 他们这才发现,在楼梯口哪里还看得到锦淑珍的身影啊。 庄梦蝶也下意识加速脚上的动作,二楼偌大的空间渐渐的一点点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再然后是锦淑珍的头,身子。 她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态怡然地等着两个人的出现,而在不远处刚才被两个壮汉抬上来的陆逸冰就被随意地放置在了地上。 “儿子,冰儿。”庄梦蝶神经一紧,疯了似的跑过去查看陆逸冰的情况,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他的呼吸似乎比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更加的微弱了。 “锦淑珍,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的盛医生呢?”庄梦蝶骤然转头,目呲尽裂,宛若一头随时准备冲出去为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的母狮子。 “我还没开始做什么呢,怎么?就是把他放在这里你就做不住啦?”锦淑珍悠悠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即将获得胜利的快感。 “锦淑珍,我警告你,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庄梦蝶,你是不是霸道惯啦?到现在还没认清楚形式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锦淑珍的手上居然多了一个打火机,她像是置身在事外一般。 两根手指捏着打火机晃了晃,另外一只手环绕着二楼的绕了一圈,“需要我告诉你们这些桶里装着些什么东西吗?”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顺着锦淑珍的手指的方向,这才看到在二楼靠着墙边的位置居然摆着十几只黑漆漆的油桶,仔细闻过去还有汽油的味道隐隐的散发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是不是怕啦?”锦淑珍微微地阖上了双眸,下颌微微的仰起,像是正在陷入回忆,“我觉得有些事情太美妙了,光有我一个人体会过可不够,我觉得应该拉着你们一起好好地享受享受。” 第五四四章 拖延 “当那些跳舞像是跳舞一般从一个地方一点点地迅速爬满你的全身的时候,伴随着滋滋的动人响声,散发着肉香,焦灼着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恐惧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哦,也许……” “变态,你个老妖婆,你给我闭嘴。”庄梦蝶拔腿便朝锦淑珍的位置冲过去。 “放肆。”陆琛孔武有力地低吼声,如惊雷一般拔地而起。 让两个同时有所动作的女人都愣住了,陆琛压了压声音,“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年级都不小了,何必要这样一直憎恨下去呢?这样对我们大家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呢?” 锦淑珍手中拎着油漆桶缓缓地直起腰来,“对,说得好,何必这么一直纠缠下去呢?那就让一切都停止在今天。” “不要,别。”庄梦蝶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慌之色,一步步地朝着锦淑珍的方向挪动着,“珍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年不应该对你做出哪些事情的,都是我的错,但是逸冰他有什么错呢?” “哈,是啊,他有什么错呢?”锦淑珍视线落向安静躺着的陆逸冰,眼神一点点的变得冰冷,“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生在你们这样的家庭。” 庄梦蝶哪里是肯坐以待毙的人,她素来疑心病重,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刚才她手里就一直都握着手机,此刻她早就已经按下拨号键,发出指令。 此刻的她扔只是跟锦淑珍虚与委蛇,“我知道现在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当年我对你犯下的错误,但是那时候的逸冰还未成型,他不应该因为跟我有关系就必须得为我承担错误对吧?” 锦淑珍发现了庄梦蝶的企图,出声喝止,“站住。”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当年我的瑟儿到底是有什么错,为什么你就不能对他容忍一点呢?你怎么就忍心对着那么小的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你当年做过的,你现在来跟我谈应该不应该,不觉得太晚了一些吗?” “我告诉太晚了。”锦淑珍低头开始去拧手上的汽油罐的瓶盖。 陆琛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放下了,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他也是怕死的。 “淑珍,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受了很多的苦,最主要的原因都出在我的身上。如今你跟儿子好不容易相认,还没开始享受天伦之乐呢,就这样结束生命,你对得起锦瑟,对得起你自己吗?” “你给我闭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这样的人渣,所以我更加不能让你或者,我必须把你带走,瑟儿他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 锦淑珍更加用力地去拧手上汽油桶的瓶盖。 与此同时,得到指令的庄梦蝶的人已经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正在蹑着脚一步步地朝着锦淑珍的背后靠近。 此时的陆琛也加快了朝着锦淑珍靠近的脚步,“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由我一个人的死来结束我们三人之间的孽缘吧,就让我一个人死。” 仿佛就像是配合好了一般,就在锦淑珍将盖子拧开的一瞬间,她前后的人同一时间跃起。 一个将锦淑珍给扑倒在地上,另外一个险险地抢夺过了锦淑珍手中的打火机。 陷入极度紧张的人们,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是年龄到了这里了,而且多年优渥的生活,让陆琛的行动能力也跟着减退了。 这一扑让他好半天爬不起来。 危机解除,庄梦蝶快步走上前去,“啪”一声,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扇了锦淑珍一耳光。 将锦淑珍的脸扇得直接斜向了一边,“贱人,想跟我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三十年前你斗不过我,三十年后你以为就能够斗得过我拉?” “要不是我儿子病重了,你以为我会踏入你的陷阱?”庄梦蝶一把从脑后将锦淑珍的头发拉下,迫使着她面对自己。 另一只手在锦淑珍的脸上拍得啪啪作响,“儿子出息了是吧?现在想要翻身啦……” “够啦。”被人搀扶着站起来的陆琛对着庄梦蝶厉喝道,“你能不能为你自己的儿子积点德吧,逸冰现在变成这样你敢说难道没有一点你的原因在吗?” “我?我怎么啦?啊?”庄梦蝶充血的双眸就像是烧红了的铁丝网,想要朝着陆琛铺撒下去,“怎么?现在觉得这个儿子靠不住了,想要在这里扮好人了是吧?你觉得……” “闭嘴。”陆琛痛心地质问道,“在你的心理我就是一颗墙头草是吗?” “对。” “哈哈哈。”锦淑珍骤然狂笑起来,“你们有什么矛盾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爱看,想怎么处置就快点动手。” “放了她。” “你说什么?”庄梦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她刚才想杀了我们你知道吗?她想要我们一家人的命你居然就要这样放过她?” “这是我们欠她的债,今天我们就当是偿还了,以后大家各过个的互不相干。” 庄梦蝶到此刻才总算是明白了陆琛的真正心意,原来他的心一直都在自己这一边,声音跟着也软了几分,“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呢。” “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这一块就好了,以后我们去国外生活,只怕也很难再遇到了。” 庄梦蝶知道想要在此刻再左右陆琛的思想会很难,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做了多手安排,朝着手下使了了个眼色,指使着其他手下,“去,把少爷抬回到车里去。” 自顾自挽着陆琛往楼下走。 “那……”陆琛转头看向锦淑珍。 “放心吧,等我们走远了,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的。” “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啊?走吧。”庄梦蝶催促道。 临上车前陆琛仍是有些不放心,“别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知道吗?” “好啦,好啦,知道啦。”庄梦蝶推着陆琛上了车,自己最后抬头,视线对上二楼的窗口,点了点头。 “老夫人,对不住了,我们也是拿钱办事。”领头的手起刀落,在锦淑珍的脖颈上敲下一掌,直接将锦淑珍给敲晕了。 第五四五章 遭遇 两个壮汉拖着已经昏迷了的锦淑珍下了楼,塞进一辆停在隐秘处的面包车内。 “老大,这次我们发了。”坐在后排车厢内的小弟,拍了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大的肩膀,搓着手兴奋道。 老大没好气地回过脸来,“闭嘴,别高兴得太早了,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你没听出来吗?这可是陆琛在外面的另外一个老婆。” “老大,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点啊?这老太婆不过是陆琛在外面惹下的风流账,再说了,你没看刚才那陆琛的态度吗?准备完全断了,还能掀得起什么浪来啊?” “说的也是哈。” “等到咱把这事情一办成,陆太太那边钱一打,就够咱们后半生吃香的喝辣的了。” “哈哈,说的好……” 话还没说完,突然“吱——”的一声。 被称老大的人差点整个人都贴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去了,“你小子是欠扁还是不想活了啊?你***……” 老大抬手朝着作为司机的手下的头上就是一掌,当另外一掌准备落下去的时候,看到司机朝着他使眼色。 “怎么?眼睛出毛病啦?要不要老子帮你看看啊?啊?” “不是,老大,你看前面。”司机唯唯诺诺地朝着前面指了指。 “最好是让老子能看得出一些名堂来,要不然绝对让你好看。” “不,不是啊,老大,咱们可能真的遇到了些麻烦了。”坐在后排车厢内,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小弟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刚才说不用紧张的人也是你,这会儿……”说着,一转头,整个身体蓦地后退,整个地顶在车座椅上。 车前方挺着五六辆黑色的轿车,在轿车顶上方打开的天窗上,都站着一个端着枪的黑衣人,每辆车的车头前方都有两名荷枪实弹的黑衣人。 那姿势、那装扮、那样子就算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得出都是一群练家子的人,跟他们这些小混混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这帮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好,好像就是在等我们。” “妈了吧的,这么邪门,他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啊?”作为老大,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将车窗摇了下来,想要强装,声音中却总是透着几分虚,“喂,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老子可不是好惹的,挡了老子的道绝对让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是吗?说说看你到底想要怎么不给我们好果子吃呢?”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从一辆车子上悠闲地走了出来,一步步地朝着面包车走了过来。 “你,下去,给他点颜色看看。”老大推着旁边的司机。 “不,不行啊,老大,我不敢。”司机死死地握着方向盘。 眼看着前方的人在一点点的靠近,老大一急,身体一横将驾驶座的门打开,直接把老大给踹了下去,“快去,一会儿办成了我给你抽大头。” 哪知随后砰的一声,一个类似于蜘蛛网一般的东西从枪里面发了出来,直接黏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就在里面的人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整块挡风玻璃就迅速地从车窗上弹了出来,直直地朝着司机的方位飞了过去。 “啊……” 伴随着玻璃砸落的声音,同时响起了一声惨叫声,下车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人就已经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车内的两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完全都杀掉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了。 嘭 紧接着汽车引擎盖上响起了一道东西砸落的声音,两个人猛地望过去的时候。 那个老大的咽喉已经落入了黑衣人的龙抓手里,仿佛轻轻地一扭,随时面临着灭顶之灾。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们啊?” “不,不是我们针对你,而是你们动到了我们老大的头上来了。” “没有啊,请大侠给我们一个明示,我们绝对会改的。”老大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最顶点,警惕地看着眼前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眼镜男冲着老大欣然一笑,抬手去拉面包车的后车门。 哗的一声,在后车门被打开的时候。 这两个人终于算是知道了,原来他们是冲着这个老太婆来的。 小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把拉过还在昏迷当中的锦淑珍,用手臂勒住锦淑珍的脖子,“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让她没命。” “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眼镜男对着他笑笑。 “现在人在我的手里,你能耐我何?你们最好是放了我,要不然我现在就一刀杀了她。”小弟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的真实Xing,还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匕首。 正准备要抵到锦淑珍的脖子上,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小弟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上滚落到了车厢地板上。 垂眸一看,有一个握着刀柄的手掌正在车厢地面上抽动着,整齐的断面毫无章法地喷射这血丝。 “啊,我的手,我的手。”还没脚上几句,头一歪人就没了意识。 袁磊刚准备钻进车厢里面,想要把锦淑珍给抱出来。” 身后有手臂按住了他的肩头,将他拉开,“我来吧,这种事情不适合你一个文弱书生。” “我……”算了,这么血腥的场面还真的是不适合他,袁磊自动地转身朝那些黑色轿车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去请示一下,后面需要处理的事情。 孟旭抱着锦淑珍往轿车的方向快步跑去,本兮已经打开后面的房车,车门才刚关上,车子便调转了头开走了。 “锦总,剩下来的这个人要怎么处理?”袁磊恭谨地站在车窗边请示。 “让他按原计划进行,我要让庄梦蝶生不如死。”车窗半降,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真实面貌。 然而,他刚一开口,就让人有一种彻骨的寒意,就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几分。 尤其是那低沉的声音,给人造成十足的压迫感。 “是,我现在马上就去办。”袁磊点了点头,重新往面包车的方向走过去。 很快所有的黑色轿车都调转头开走了,现场安静整洁的完全没有留一丝的痕迹,仿佛刚才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 第五四六章 释怀 “妈妈已经在家拉?一切都平……”安吗? 后面的话凌乔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仿佛有些话如果从她的嘴里问出口就能够变成现实一般。 凌乔匆匆地挂了电话,“舒,我得先回去了。” “好啦,我都知道啦,你回去陪你的未来婆婆吧,我这里没问题的。” “嗯,好,一会儿你去找盛淮南好好聊聊。”交代完事情后,凌乔再不做一秒的耽搁,推门走了出去。 却没想到盛淮南去医疗室做了包扎以后,一直等在门外,此刻正好看到凌乔。 “嫂子,干***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用担心,她没有受伤,只是心里方面可能还需要你们多开导开导,她心里可能一直觉得对大哥有所亏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决定的。” 此刻的盛淮南身上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庄重,竟然隐隐的透出几分锦瑟身上的气质。 随不会让人望而生畏,却也有一种决策千里的果决,和能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的气魄。 “嗯,我知道了。”这也是凌乔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盛淮南说话。 她转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从这里搬出去吧,亦舒会觉得不舒服。” “嗯,我正有这样的决定。” “好,那我先走了。” 等到凌乔消失在电梯内的时候,盛淮南这才用脚尖敲了敲门。 门缓缓的打开,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地期盼着门后面所出现的面孔。 “南……我……” “嘘——什么都别说好吗?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带那么多的解释,这样会让我们感觉很陌生。”盛淮南走过去,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拥抱亦舒。 结果却发现,他又再度进入了束手束脚的时代。 “真想把这个碍事的东西给拆了。”盛淮南感到深深的挫败。 “不许乱来。”亦舒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却先红了脸,随后埋下了头,“不好好的保护你的手,以后怎么为我撑起一片天啊。” “什么?”盛淮南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中难以压制此刻他心底里的喜悦,“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要。”这么肉麻的话说一次就够了,毕竟她二十二年的人生可都不曾以一个被爱的女人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呢。 “再说一次嘛,就一次,好不好啊?求你啦。”盛淮南哪里肯轻易地放过这次机会。 “仅此一次,错过不会再有。”亦舒仍埋着头,可嘴角却已经无法控制地向上扬着,转身逃避盛淮南的纠缠。 “别嘛,就这一次,最后一次。”魅惑的嗓音中带着撒娇的酥软,酥得亦舒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亦舒往前逃一步,盛淮南也往前追一步,直到将亦舒堵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最后一次,嗯?”坏男人慢慢地垂下头,灼热的气息在亦舒的耳畔萦绕。 亦舒哪里经得起这样的Tiao逗,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仿佛害羞也跟着身体温度的迅速升高而蒸发了。 就在盛淮南准备用死缠烂打的决胜功力,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 失算了亦舒的反应。 她骤然一个回身,一把抱住了盛淮南的劲腰。 “你再动一下,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暗哑的声音说着毫无气势的警告。 “生气啦?”亦舒抬起雾蒙蒙的水眸,仰着下颌萌萌地望着盛淮南,瘪了瘪嘴巴。 亦舒的世界里,对男女那些事情的理解几乎就像是一张白纸,是盛淮南第一个闯入,在她的那张白纸上印下了一个脚印。 才宣告了自己的领土主权,还没来得及用自己的画笔在上面图画呢,所以亦舒根本就听不懂盛淮南说的就地正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是盛淮南不喜欢她这么主动,有些低落地缓缓松了手上的力度,准备从盛淮南的身边离开。 “你敢松手试试。”盛淮南从未像此刻这般地无能为力过,只能用强硬的态度来吼她。 亦舒蓦地一愣,嘴角抽动了几下,朝下放垂了下去。 宝宝心里苦啊,宝宝心里很委屈。 一会儿不让人家抱,一会儿不让人家松,“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亦舒终于爆发了。 “那,那个你别哭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情场高手终于有了犯难的时候,“我喜欢你抱着我。” “那你干嘛还凶我啊?”亦舒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诉说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但是你这么磨来磨去的,又不给我点其他的福利,我真的很怕我家的亲戚吃不消,它会爆发的。” “亲戚?”亦舒的眼睫上还挂着雾气呢,悠地抬眸看向盛淮南眨啊眨啊的,“哪里有亲戚啊?凌乔跟我说你没有亲戚啊,她还说你从小……唔……” 后面的话全都被盛淮南给香到了肚子里。 盛淮南虽然不舍得放开,但因为考虑到亦舒的现实情况,也只好恋恋不舍的从她的嘴上离开。 终于重获自由的亦舒,趴在盛淮南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么危险的事情,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对它乐此不疲的。”顺过气来的亦舒小声的嘟囔着,她是真的搞不懂啊。 对于亦舒的话,盛淮南哑然失笑,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有些挫败,却又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这个女人啊!”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宠溺。 “本来就是嘛,我刚才都感觉差点就死在你怀里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咱们以后还是少做为好。”还是安全第一。 看来他以后真的是有的忙了,她要学的还有很多,他要教给她的也有很多,而且他很乐意成为她这方面的老师。 “你刚才的动作错误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来,我们现在再来一次,我一步一步地教你。” 盛淮南刚低下头来,准备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亦舒就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地快速逃开了,“还,还是算了吧。” 可能是逃得太快了,脚上被床脚一拌,整个人直直地摔进了大床里。 反而是给了盛淮南一个好好教导她的机会,趁着她准备坐起来的空挡,盛淮南一个大步跨过去。 “别,不要了。”亦舒伸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坚决抵抗。 “乖,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而且你会从此爱上咱们这种亲密的互动的。”盛淮南一点点地朝亦舒压了下去。 “你骗我。” “真的不骗你。” “就这一次,如果你还是发现我骗你的话,以后随你处罚。” “任何处罚?”这对亦舒来说那可是太具有诱惑Xing了,这可代表着她随时都面临着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嗯。” “真不骗我?” “真不。” “那,那好吧,我就试试,就试一次哦。”亦舒争取着盛淮南的保证,迟疑地慢慢地放开手。 湿热的吻熟稔地落在亦舒的唇瓣上,盛淮南蛊惑着声音,“把眼睛闭上。” 亦舒像是个最好的学生,听话地将眼睛闭上了。 “现在把所有的感觉都给我,跟着我的动作走。” 听着盛淮南的话,亦舒将自己一点点地托付了出去,她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第五四七章 夫妻 一吻罢,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亦舒将视线落向一边然后点了点头。 “喜欢吗?” “嗯。” “那以后还要吗?” “嗯。” “可是你现在却害苦了我了。”盛淮南喷洒出来的气息,就跟沸腾的水壶里喷出来的水蒸气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把亦舒的脸颊灼伤。 “我没有啊?我怎么害你了?” “你让我亲戚饿了,却不准备喂饱它,它现在正跟我抗议呢,饿过头了它就真的随时有可能会罢工的。”盛淮南觉得这话的份量还不够,“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医生。” 这无疑就是一剂强力剂,亦舒不能不感到紧张,“那要是真的罢工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身体会慢慢地变差这还是事小,以后你的Xing福就没保证了,最主要的是我有可能无法陪你慢慢变老了。” “这,这么危险?” “嗯。”盛淮南用力地点了点头,“有可能还会引发一系列的后遗症。” 盛淮南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问道,“宫廷剧你看过吗?” “嗯。”亦舒的头上下运动着。 “那些太监你知道吗?” “知道,就是声音有点怪怪的,而且动作做起来都很娘。” “这些其实都是展现出了太监的最好一面了。” “最好的一面?” “当然啊,其实啊古书上有记载,这些太监不止是Xing命不长,而且大小便失禁,最主要的是临死之前无一不死的凄惨。” “不,不会吧。” “你希望我这样吗?”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那你是不是应该要喂饱我家的亲戚啊?” 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深深滴陷进了某人挖的陷阱里,毫不犹豫地,果决地点着头,“要,要的。” 据说这一次,盛淮南将自己长时间的忍耐,按天数来一点点地讨了回来。 据说自凌乔走后,亦舒有三天时间都没有下得来床,甚至一直想着要打个电话给父母保平安都没有力气顾得上。 据说盛淮南并没有因为体力的消耗让双手的伤势加重,反而是因为运动,加速了全身血液的流通,加速了骨骼的生长。 据说那天后,医院里再也找不到盛淮南的身影了,仿佛从这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据说盛公馆这座豪邸,从来都只是被他当成歇脚地的地方,竟然无处不在地冒着拿到桀骜的身影。 “怎么办?我不敢打。”亦舒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盛淮南为她盖起来的薄被,拿着手机直皱眉。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老公帮你顶着。” “你还敢说这个,都怪你,哪有人趁着别人糊里糊涂的时候,就直接拿张纸来给人家签字的啊?”亦舒知道现在抱怨这些都没用了。 但是如此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有夫之妇,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个遗憾。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他们一定会杀得我尸骨无存的,要不,我还是不打这个电话了吧?”亦舒就像是一只鸵鸟,想要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蒙上自己的眼睛,就以为别人也看不到她了。 盛淮南的手在亦舒的身上游走着,一点点地走过平底越过山峰,滑入谷地,然后捧住亦舒的脸颊,“好,那你就别打了。” “真的啊?”亦舒就像是个得到糖的孩子,高兴得大叫起来。 主动地送上自己的嘴唇,在盛淮南的嘴上嘣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却殊不知自己这是中了某人的圈套,她的手机已经完完全全地落入到了某人的手里。 “我来打吧。” “什么?”亦舒吓了一条,整个人跳了起来,伸手去夺盛淮南手上的手机。 一伸手没有夺到,自己倒是扑到了盛淮南的怀里。 “这么迫不及待?怎么?刚才老公没喂饱你?”盛淮南挑眉戏谑地问道。 “哪有。”亦舒撑着双手想要站起来。 “好了,乖,别动,我给爸妈打个电话。” 亦舒暗咒了声无耻,也不能有更大的改变,只好乖乖的老实了下来,紧张地看着盛淮南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电话才接通,话筒内火爆的声音瞬间传来,“死丫头,你还知道有爸妈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居然还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盛淮南捂住话筒,看着亦舒,“我终于知道你的脾气遗传自谁了。” “你再说,再说我就……我就……”亦舒说不出来,却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危险,用力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老婆大人饶命。” 电话的另一头发泄了好一通,居然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反应,又开始紧张起来了,“亦舒,怎么啦?是你吗?你有没有在听啊?你别吓我,到底是出什么事啦?你……” 盛淮南张了张嘴,始终是得不到要领,最后只只吐出干涩涩的一个字,“妈。” 嗯,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正当盛淮南还未来得及好好的体味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声音,“喂,你是谁啊?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没有儿子的,你别给我乱认亲戚。” “就算你认了,我也不会给你发红包的。” “那我应该叫丈母娘?”盛淮南试探地问一句。 “呸,呸,呸,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别玷污了我女儿名声我警告你,要是她嫁不出去,我绝对会让你好看的。”亦母在电话的另一头气得跳脚。 声音大得连亦舒那正在另一间房内喝茶的老父都惊动了。 他冲出来看到一直吹胡子瞪眼睛外加咆哮的老婆,一副随时可能被气晕的样子,忙扶住她的身体,为她顺气,“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情啦?” “这电话里的臭小子居然敢给我乱认亲戚,叫我丈母娘,你说这不是毁咱们女儿的清誉吗?本来咱女儿就不好找对象了,要是再被这小子一搅和,那以后想要找个老公那不是……” 亦舒看着某人因为憋笑而抽动的五官,和一副你能找到我绝对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以后得对我好一点的表情。 外加母亲的那些贬低自己,抬高别人的话,她仿佛都能够看到自己未来生活要被别人压着的悲惨日子。 终于是感觉自己忍不了了,“妈……” “还叫,看我……唉,不对啊,她爸你刚才听着是不是像咱们家女儿的声音啊?” “好像是的。” 就在二老正在回忆外加认真的辨别的时候,盛淮南又再度开口了,“妈,请您放心您的女儿已经找到老公了。” “打住。”亦母彻底感觉自己神经错乱了,“好啊,你个人妖,居然敢冒充我女儿的声音来戏弄我,我警告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要是让我看到你了,我绝对揍得你满地找牙。” “不是啊,妈,他,他真的是我老公。”亦舒弱弱地说道。 “别给我装了,你个死人妖,以为骗老娘就那么好玩?” “妈,我真的是亦舒啊,不信你问我一些私密的话,我绝对可以对答如流的,以此来证实我的真实Xing。” “好,这可是你说的,问,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在什么时候?”这可是他们家最为隐秘的话题了,相信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问题。 “这……”亦舒心中哀嚎,妈,您可真的是我的亲妈啊,把你女儿这几天树立的高大形象,一着打回到了解放前了。 以后叫我还怎么在我老公面前混啊? “能不能换个问题啊?”亦舒看着某人一副‘很有兴趣’地闪动着乌黑的大眼眸的样子,哀求道。 第五四八章 认同 “答不上来了吧,就说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啦。” “不是啦,旁边有人,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丢人。”亦舒默默地低着头在一边用手指画圈圈,让我安静会儿。 “那行,我再问你个别的。”亦母大发善心,“那你跟我说最近的一次相亲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怎么介绍的,那男的干什么的,帅不帅?” 腰间突然用力一紧,有要被劈成两半的嫌疑,某个妖孽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啃咬舔舐着,“答案是什么?我也很有兴趣听一听呢。” 亦舒有种小命把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好随意地拿出来说呢,“那个,我还是回答您上一个问题吧,十一岁。” “你真的是亦舒?” “嗯。”该死,刚才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打电话算了呢,她真的是后悔了。 “那刚才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一次爆发的是亦父。 他有种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的不爽,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宝贝,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被抢夺了去呢。 “我,我老公。” “你老公?舒舒啊,你真的找到老公啦?人怎么样?帅不帅啊?对你好不好啊?”亦母这下子是真的高兴了,滞销货总算是推销出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到底是哪个龟孙,我现在马上去找你去。” “不是啊,她爸你干嘛拿菜刀啊?” “我告诉你,这货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我一定得要去好好的会会他去。” “亦舒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爸拿菜刀冲出去了。”亦舒重新拿起电话。 “妈,我们马上就回去。”盛淮南凑到电话前回答道。 “你疯啦,现在回去我爸真的有可能会拿菜刀砍了你的,我从来没看我爸这么生气过。”亦舒拉着盛淮南的手不敢置信地叫道。 盛淮南在亦舒的嘴上用力地啄了一下,“老婆你这么担心我我真的很开心。” “不过岳父的心情我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用了这么大的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还没见到人呢,就被别的男人给拐走了,要是换成是我的女儿,我也会发飙的,所以这是我必须经受的。” “可是……” “乖啦,不会有事的,如果你父亲真的气不过,我可以给他跪下,直到他肯答应为止,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会心疼嘛。 “好啦,咱们就不要耽误时间啦。”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挂了,手机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盛淮南粗壮的手臂将亦舒圈进了自己的怀里,磁糜的声音里透着蛊惑,“咱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快点结束了,也好早点去面见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啊。” “什……什么事情啊?” “你说呢?”某男桃花眼眸一挑,百媚生辉,瞬间让亦舒找不到方向了。 直到自己的身子被放倒在大床上,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盛淮南,你个色胚子,我……” “嘘。”盛淮南食指压在亦舒的嘴上,“早点在你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我岳父会越早认同我的。” “好啦,你们不用再守着我了,我做那么一次傻事就够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锦淑珍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茶几上的白玉骨瓷茶杯,小口地抿了一口。 视线透过金丝老花镜的上缘,朝对面的沙发上腻歪得像是连体婴的两个人,有意驱赶。 “我可没说要守着你。”锦瑟头也没抬,怀里搂着凌乔,低头又是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最近的他有些孩子气,仍是跟自己的母亲闹着小别扭。 锦淑珍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最近跟自己说话的语气跟态度,跟那天自己做出的冲动的行为有关。 那天回来以后,锦瑟就这样握着锦淑珍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一双幽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看,深怕自己一个眨眼间自己的母亲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当她幽幽转醒的那一刻,锦瑟第一次这般失控地在她的面前怒吼着,“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到过我?” “我就是因为想要补偿你,所以我才想要带着这些孽债离开的。” “呵呵,你说为了我?那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不是的儿子,我这一辈子对你亏欠太多了,我想为你做一件事情。” “看吧。”锦瑟高大的身躯居然不似过去那般挺拔,他摊着双手,看着锦淑珍的视线中带着恐惧后的余悸,“你不过是为了自己。” “你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心理好过一些,你根本就不问我到底需要什么,就盲目地为我做了决定。” “我……” “求你了,别再拿着想要爱我、补偿我的口号,再做出伤害我的举动了,那样只会让我更加的痛苦,你知道吗?”到底是怎样的情绪积压,以至于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了。 “如果觉得我的出现让你有负担……”锦瑟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 最后被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凌乔给阻止了,她握着锦瑟的手用力的压了压,“刚叫厨师给你煮了点东西,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先下去吃点吧。” 锦瑟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他觉得有必要让锦淑珍认识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的可怕Xing和危害Xing。 然而他现在真的是太害怕了,以至于所有在脑海中组织的语言,到了嘴边全都变了味。 “我不饿。” “你不饿,胃也该受不了了。” “我……” “就让我跟妈待一会儿嘛,她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妈,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了。”凌乔的软磨硬泡总算是把锦瑟给支出了房。 “乔乔,妈妈真的做错了吗?”锦淑珍坐了起来,伸手到空中想要去拉凌乔的手。 凌乔走上前去,将手放进锦淑珍的手心,坐下来依偎在锦淑珍的肩膀上,“妈,你年轻的时候,对父母有什么样的要求吗?” 锦淑珍不解,但仍是如实以告,“能有什么要求啊,当然是希望他们健健康康的陪着我们走更长的路啊。” “是啊,想必这应该都是全天下孩子同样的心情吧。”凌乔从锦瑟的肩膀上仰起头,“若是放在锦瑟的身上,这个想法要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烈。” 第五四九章 逗趣 “瑟儿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他的童年太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眼看着幸福就在眼前了,我不能让别的事情来破坏了他的幸福。”她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事情的存在的。 “妈,锦瑟厉害吗?”凌乔也不急于反驳。 锦淑珍的双眸就像是突然有阳光进驻,璀璨得宛若最耀眼的钻石,那是身为一个母亲的骄傲。 “当然,他可是在我眼里乃至所有认识他的人眼里,那都是最优秀的。” “既然您也觉得他很优秀,那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呢?” 凌乔的话犹如如雷贯耳,让锦淑珍彻底的理解了刚才锦瑟那般激动所谓何,“看来我真的是做错了。” “是啊,所有锦瑟才会这么生气,你没看到他当时接到袁磊的电话时候的样子,仿佛感觉他头顶的那片天都快要塌了,他真的是太害怕失去了。” “真的像瑟儿说的那样,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真正需要什么,一味的就想要给他补偿,却没想到这是变相的逼迫他做出更加艰难的选择。”锦淑珍的眼睛湿润了,她是有多久都没有掉眼泪了。 那次掉眼泪应该是再二十五年以前了吧。 “妈,你也别太自责了。怪只能怪您太爱锦瑟了,以后您尝试着把爱分一些给您自己,好好的爱您自己,其实也是另外一种对锦瑟的爱的表达方式。” 锦淑珍伸手抚上了凌乔的脸颊,将自己的头更加的靠拢一些,“乔乔,妈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别看你年纪小,事情看得比谁都透彻。” “好,妈就听你的以后一定对自己好一点。” 锦淑珍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也开始有自己的生活了,再也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锦瑟一个人的身上了。 她懂得开始走出去了,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就像现在,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着午后悠闲的时光,可是对面两个年轻人如此时无忌惮的,怎么都是有些有碍观瞻的。 锦淑珍放下手里的白玉骨瓷茶杯,语气中明显带了驱赶的意思,“既然不守着我,那你们就另找地方,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我那是守着我媳妇儿呢。” “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山涧水库,一个大人还能出什么危险咯?” 凌乔真的是对这对母子有些无语了,她感觉自己夹在中间真的是很难做人的,好几次张嘴想要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但每一次嘴巴刚张开就被锦瑟的吻给堵了回去。 好吧,看来某些人是想要把这个好消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那就把机会留给他吧。 “今时不同往日了,当然得要更加小心的守着啦。”某男明明是心里乐开了一朵花,可是嘴上还是别扭地矫情着。 “怎么不同啦?多一只眼了还是多一条腿啦?”锦淑珍不以为然地说道。 话音才刚落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放在腿上的书落下来了也不自知,激动得跑到一对年轻人的面前,手舞足蹈,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乔乔,你是不是有啦?” 凌乔卧在锦瑟的怀里,抬头小心翼翼地睇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转头朝锦淑珍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告诉妈,妈马上给你去做,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给宝宝织毛衣啦?不对不对,现在还有点太早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唉,这个事情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啊?”锦淑珍双手叉腰瞪着眼睛气鼓鼓地看着锦瑟。 某傲娇的男人终于肯抬头看一眼他老妈了,可那语气真的是有种让人海扁的感觉,“您不是不在乎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还是哪知耳朵听到我不在乎啦,啊?我可是要当NaiNai啦,我第一次当NaiNai,我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呢?” “是吗?”锦瑟的语气当中明显地透着一丝的不信任。 “什么叫是吗?我可警告你锦瑟,你要是再敢用这种语气给你老妈说话,你信不信我会打你啊?” “您老人家不是视生命为粪土吗?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其他的事情在乎呢?” 看得出来锦瑟是真的很难跨过心里的这道坎,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凌乔的提醒,若是他再大意一点,最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好不容易跟母亲相认,还没来得及体味母子相处的乐趣,他的母亲居然选择了这么激烈的方式。 “好啦,我知道错啦,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偏激的想法了。这么美好的生活我还嫌生命太短呢,怎么会舍得再拿去冒险呢,是吧?乔乔。”锦淑珍开始向凌乔求救。 “是啊,妈,锦瑟给咱们创造了这么美好的生活咱是得要好好的珍惜生命,好好的享受生活啊。”说着,凌乔的一只手在锦瑟的背后扯了扯他身上的家居服。 示意锦瑟要适可而止。 “咳咳咳。”锦瑟清了清嗓音,“真的不会再有上次那种想法啦?” “那是当然的,儿孙满堂,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我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能会再那么愚蠢呢。” “最好是这样。”得到了锦淑珍的保证,压在锦瑟心底里的大石头这才终于落了下来。 此时有佣人从门口快步走了进来,在客厅的沙发边站定,恭谨地对锦瑟汇报,“先生,孟先生跟本小姐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锦瑟小心翼翼地将凌乔从自己身上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站起来,“我有点事情跟本兮跟孟旭谈,你跟妈在楼下聊聊。” “嗯,好。” 孟旭搂着本兮出现的时候,锦瑟以后上楼去书房了,“老夫人、少夫人好。” “行啦,行啦,你们锦总在楼上等着你们呢。”锦淑珍头也没回就挥手把他们给打发到楼上去了。 拉起凌乔的手,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乔乔,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有没有说多长时间了,医生有没有交代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说日常饮食什么的?告诉妈,妈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妈,我没这么娇气,医生说只要像平时那样就可以了。” 第五五零章 能给 楼上书房内,孟旭搂着本兮进来的时候,桌上摆着满满的一堆的文件,全都已经翻到了最后的一页,仿佛等着某些人来签字。 “老大,恭喜啊。” “是啊,老大,您这算不算是心想事成了啊?” “看来你们也挺为我开心的哈。”锦瑟靠在老板椅上,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握,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开心,当然开心啦,您可是我们老大,您能幸福也是我们最大的福分嘛。” “是啊,是啊。”孟旭连声符合本兮的话。 “哦,那看来我后面说的你们都应该会欣然接受啦?” “是……啊”孟旭话还没说完,尴尬收场,他现在最听的可不是锦瑟的,而是他背后这个女人的话。 本兮夸张地颤了颤肩膀,忙躲到了孟旭的背后,完全一副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女人状,只有那忽闪的精锐的眼眸泄露了她的不简单,“老大,求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害怕。” “没关系,这不是有孟旭护着你呢吗。”锦瑟才不相信她会的害怕呢。 “您可是老大,他对您素来是言听计从奋勇向前的,这您又不是不知道的。为了您他可是连我都舍得舍弃的。” “那不是……啊——嗷。”孟旭刚想要表心意,背后的肉却被人用力的掐了一下。 终归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锦瑟,脸上却一脸的幸福。 “怎么啦?孟旭。”锦瑟明知故问。 “啊?没,没什么。” “有人干扰你说话?” “不,不是,本兮的意见就代表了我的意见。”话才脱口,背上又是一痛。 这一次他没有发出声音,捂住嘴转眸哀求地看着身后的本兮,亲爱的,您能不能不要下死手啊? 本兮一记凌厉的眼神飞过,那就给我把嘴巴闭紧一点。 孟旭连连点头,嗯,我一定闭紧,还望娘子你手下留情啊,你不知道你可是练家子出声的。 “本兮,我呢一直觉得挺亏欠你的,就想着啊怎么能补偿你一下呢,从你回来后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来着,前两天啊,让我终于想到了。” “是什么呢?”现在的本兮可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暗恋锦瑟的小女人了。 反而在锦瑟的面前变得更加的坦荡了,说起话来反而变得更加的有底气了一些。 “十年前要不是有你哥哥为我挡了那颗子弹,我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锦瑟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缓步踱到本兮的面前,“你知道你哥哥倒下的那一刻跟我说了什么吗?” “愿闻其详。” “他希望我能够好好的照顾你,让你活得更好。” “您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不是,过去的我对你来说不止是冷酷更加的无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因为我知道我无法给所有就不能给你希望。但是现在我有能给你的东西了,自然不能对你吝啬了不是。” “如果我想拒绝呢?”本兮从一进来就已经看到桌子上的阵势,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当然知道锦瑟的意思,定时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的。 “就这么抗拒做我的妹妹?”锦瑟笑着问道。 “只是这样?” “不想吗?” “这样当然好啊,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更何况像你这么大的一棵大树呢。” “既然你也愿意,那么就签了这些文件吧。”锦瑟侧转身用手指敲了敲他后面书桌上的文件。 “我怎么不知道认个妹妹还需要签署文件,以此力证的。”本兮缓步上前,拿起其中的一份文件,瞟了一眼。 “既然认了你这个妹妹当然得要送上一份大礼啦,要不然不是显得我很没有诚意吗,你说呢?孟旭。”锦瑟很聪明地将问题抛给了孟旭。 就算本兮不想要接下这个摊子,但是此时也要考虑一下孟旭的感受了。 “您说了算,您说了算。”孟旭憨笑着说道。 要说孟旭跟本兮在一起,他最大的顾忌就是锦瑟,如此一个优秀耀眼的男人,站在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一个闪光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抗拒他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魅力。 更何况本兮过去还如此深恋着锦瑟。 所有每次只要是出现在锦瑟的面前,他都会下意识地将本兮搂得更紧。 虽然说这行为很可笑,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在锦瑟的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唯有做出这些看似幼稚的行为来。 “妹妹,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可能就会认为其实你并不想要成为我的妹妹的哦。”低沉的声音微微拖长,悠远流长,给人一直丝丝入心的感觉。 好,很好,算你狠。 本兮咬着下唇,挑着眉看着锦瑟,薄眯了双眸。 果然如外界说的那样,最阴险的不过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居然在这儿给她下了一个套。 “承蒙大哥的错爱,小妹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拒绝呢,你说是吧,孟旭。”本兮盯着锦瑟,却把手朝孟旭摊了开来。 孟旭乐颠的从兜里摸出一支笔来,心情愉悦地将钢笔盖着旋开,套在笔的尾端,这才把笔递到了本兮的手上。 本兮的视线落在躺在自己掌心上的那支笔,嘴角却不自觉地扯开了一抹笑,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有苦也有乐,更多的是一种感动,那种霸道的想要占有,却又小心地掩饰着自己心底里的小算计。 “能保证以后不管多么困难都能跟我一起面对承担吗?”本兮落在孟旭的脸上,那视线像手工刻刀一般一点点地描绘着孟旭的眉眼五官,好一会儿才问道。 孟旭虽然说对本兮突然问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而且她的目光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那样又如何呢,只要能够站在她的身后,不管是刀山是火海,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前去闯一闯。 “能。”他说的是如此的坚定。 仿若像是一枚定海神针一般,让本兮害怕摇摆的心就那样安然地安定了下来。 她拿着钢笔的手再也不颤抖了,俯身在书桌上将每一份文件的末页都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五五一章 厚礼 “兮,你刚才在里面签的到底是什么文件啊?为什么我会感觉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呢?”孟旭从书房内出来,带上门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地问道。 “美国那边生意的股权转让。”本兮自顾自往前走的时候抛下了一句话。 “什么?”孟旭已经完全顾不上控制自己说话的音量了,膝盖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上,所幸旁边还有扶手让他扶着。 若真的如本兮所说的,他真的有一种想要拿把刀扎一下自己的冲动了。 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活在现实还是活在梦里。 虽然说美国最近不是很太平,但要是跟它的价值相比,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需要静静,索Xing他就直接将自己的双臂挂在栏杆上,依托着自己的身体重量,“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本兮走到他的面前,半蹲着身子,眼神里写满了真诚,紧紧地锁着孟旭。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签这份文件啊?”孟旭感觉自己真的是快要哭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语成谶吗?他刚才不过是走心的一句誓言,没想到不过是相隔一扇门,却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刚才你的眼神那么热切,我怎么好让你失望呢。”本兮缓缓地站直身子,优雅地转身往楼梯口走。 “我怎么会失望呢,我当然不会啊。要不咱们再去找你大哥说说吧,就说这份厚礼咱们不能接受,实在太贵重了。”孟旭跑上前拉住本兮的手。 第一次他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如此美好,就算再幼稚他也愿意做。 本兮抽出手,勾起孟旭的下颌,脸颊凑近他的面前问,“你觉得拒绝有用吗?” “没,没用。”孟旭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啦。” “可是老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当初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这边只是他的一个落脚点,而他真正的根才是美国,难道他不准备要他的根了吗?” 孟旭亦步亦趋地跟在本兮的身后,本兮突然顿住脚步,差点就让他撞到她的身上去了,脚步凌乱,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却完全没有分散到楼下两个人的注意力。 “错。”本兮声音浅淡,视线里却是带着一种了然,“他的根从来都不在美国,他想要的从来都在中国,中国才是他心之向往的地方。” “怎么会呢?” “会,当然会,过去他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拥有,现在拥有了,他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你不会说的是凌小姐吧?” “难道还会有其他人能够左右得了老大的意志跟决定吗?”本兮转身斜睨着孟旭。 “应该没有了。”孟旭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得出了结论。 “错,是绝对没有。只要是凌乔想的,即使是让他抛却全世界,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美国的生意呢。” 傍晚的虞城似乎特别的美妙,尤其是西边的天空像是被艺术大师用画笔花起来一般,特别的美妙。 如此美妙的景象特别让人的心情变得亢奋。 亦家的小院落似乎也比以往更加的热闹了起来,概念型的跑车让亦家的小院落里挤满了人。 “是小亦男朋友的车?” “好像不止是男朋友呢,听说是已经领证了。” “也是哈,小亦这丫头从小就跟男孩子特别合得来,这长大了反而变得没有男人缘了,这好不容易能有个男人愿意娶她,那还不得要牢牢地抱住大腿啊。”有人的语气里泛着酸意。 “要是也有个这么有钱还这么有款的男人看上我,那我也会紧紧地抱住那个人的大腿不放的,阿姨。” “你这孩子,说这样的话到底害不害臊啊?真是世风日下啊。” “切,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心理。” “你!你又不真正的了解人家,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男人开的车不是租的,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呢?” 外面争得是热火朝天,屋内也是面红耳赤。 亦母绕着盛淮南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站定脚步,“你……你你你,你不是上次那个美容院的那个男的嘛?” “***记Xing只怕是连一般的年轻人都比不上呢。”盛淮南紧忙奉承道。 “那是,我在我这年龄里那也是佼佼者,若不是小的时候……”女人爱听好话的天Xing,无论到了多少岁那都是一样的。 亦母飘飘然了好一会儿,蓦然回神,“停,打住,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你的Xing取向问题,你别想给我打岔。” “妈,我Xing取向绝对正常,不信您可以问亦舒。”盛淮南紧了紧亦舒的肩膀,垂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如此明目张胆的话让亦舒的整张脸都快要红透了,她羞赧地垂下了双眸。 “她?她能知道什么啊?我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Xing取向到底是什么,要不然给她介绍那么多男的她怎么会连一个男的都看不上呢。” 盛淮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修长的手指点在亦舒的下颌,轻轻地抬了起来,“那是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自然而然地在亦舒被他的笑迷得晕头转向的瞬间,当着亦母的面,在亦舒娇艳红润的唇瓣上印下了一吻。 天呐,这个男人太放肆了吧,他,他居然就敢当着她老母的面如此任Xing妄为。 亦舒微开着双唇,难以置信地,一瞬不瞬的看着盛淮南。 “怎么?还想要更多?现在人太多了,一会儿关起门的时候我再满足你。”盛淮南磁魅的声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在亦舒的耳畔萦绕,蓦地一下子拉回了她跑偏了的思绪。 “谁,谁想那些啦。” 亦舒却不知道自己哄着连,软糯糯地说着这句话的样子,看在盛淮南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欲迎还羞的表情。 “哈哈哈,小亦今天还真的是挺不一样的哈。” 围观的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终于有人带头叫出了声,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第五五二章 感动 “喂,你们这一帮人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在小院的门口响起。 “当然是来看看你家这么优秀的女婿咯,是吧。” “是啊,开这么好的车来我们这个地方的那还是第一次见呢。” “有什么好看的啊,全都给我走走走。”亦父挥舞着菜刀驱散人群。 “喂,老亦你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恋女情结吧?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婿,你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到时候你家那口子可是会跟你没完的。” “对啊,老亦你可得要悠着点啊。” “再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的刀,那可是不长眼的。”老亦一副老羞成怒的样子,作势就要挥舞着菜刀朝人群冲了过来。 所有的看客全都做鸟兽散了开去。 亦母趁着自己老头子还没有出现的那一刻,再度确定自己心中的疑惑,“你的Xing取向真的没问题?” “绝对绝对没任何问题。”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家囡,还是玩玩的?” “妈,您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的真心,需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您看看吗?” “那到不用,只要你是真心的,那就好,要是你只是玩玩的,我可是劝你还是早点打消念头,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家那口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亦母坚信一个人只有在绝对的心理压力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表现出来的表情那都是最真实的。 所以她才会趁着这个空档,来问一些关键的问题。 哪知盛淮南不紧不慢地勾起亦舒的下颌,声音低沉磁魅,眼神中却是带着难得的认真,“我绝对不会给爸这样的机会。” “那好,一会儿我会帮着你的。” 亦母的声音落下来还没一会儿,手提菜刀,把脸憋红得跟个关公似的的老亦便出现在了家门口。 “好啊,你小子有点胆识魄力哈,居然还敢亲自上门来了哈。”说着,老亦便快步往客厅里冲。 “唉,唉,唉,打住,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啊?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要你家姑娘永远待字闺中啊?”亦母赶忙冲过去将自己家的老伴给拦了下来。 另一边亦舒也是紧张万分,真的是怕自己的老爸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臂伸开以一副母鸡的姿态,想要保护着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对啊,爸,那个您不要冲动啊,有话咱们要好好说。” 第一次有个女人不是因为他的钱,不是因为他的权,也不是因为他的貌,只是因为他的人跟他在一起。 这对盛淮南来说就好比是一个天外飞星突然滑落,砸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样的心情,只怕用现有的语言根本是无法描绘的。 如今也是第一次,没有人需要他的保护,没有人需要他冲在前面,居然有人愿意用她单薄的身躯来为他抵挡一切。 这样的感觉又怎可以用一个单薄而又贫瘠的感动一个词所能形容的呢。 妖冶的桃花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梦似幻。 当盛淮南的双手搭上亦舒纤细的腰肢的那一瞬间,手心里的触感才给他带来了一点点的真实感。 “老婆……嗯……你这样真的是好帅。”盛淮南生怕自己声音中带着异样,停了好多次才将一句话说完。 “别闹。”此刻亦舒全副心思全都在自家那一对老活宝的身上,哪里还分得出一点点的精力去顾得上盛淮南的怪异啊。 她此刻的心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老爹伤害到盛淮南,她不能再让他经历过去的那些苦痛。 此刻真我的亦舒让盛淮南莫名地很感动。 盛淮南感动归感动,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会让自己的女人冲在自己的前面呢。 她的未来由他来保护。 “我老爸他真的有可能会伤害你的。” 话音才刚落,又一声惊呼差点就要从亦舒的嘴里迸出来,但考虑到老爹的因素,她只能将嘴巴闭紧,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 【你是不是疯啦?】亦舒用眼神询问着盛淮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以让你来保护我呢,嗯?”盛淮南说着又忍不住在亦舒的嘴上偷了一个吻。 瞬间亦舒就瘫软到了盛淮南的怀中,刚才强悍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换而代之的是一副灿比花娇的娇羞,“现在不是形势所迫嘛。” “那也不行。”盛淮南宛若雕琢的手指点了点亦舒挺翘的鼻尖,“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只能躲在我的背后,不准往前冲,听到了没有?” “哦……听到了。”亦舒愣愣地点了点头。 然而,可是,现在似乎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 就单单以他们现在的姿势,就足够让她老爹把家里的房顶给掀了。 果不其然,她老爹高高地举起那把老旧的菜刀,怒吼着,“我要杀了这小子,绝对不能让他或者走出这间房。” “爸,爸,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啊。”亦舒坐躺在盛淮南的怀里,看着冲动亢奋得像个毛头小子的父亲感到十分的无奈。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别的男人给你点小恩小惠,对你耍点不入流的手段,啊,你看你马上就倒戈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呢?我可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的,我对你……我对你可是比这个臭男人对你好一千倍一百倍的,你居然当着我的面给这个小子说好话。” 亦母只想在这个时候弱弱地插上一句,“请问这二十多年我都在干吗呢?合着我只是个旁观者?” “别给我打岔。”亦父凌厉地横了一眼亦母,“女人永远都是肤浅的动物,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啊,啊?不就是有一副好一点的臭皮囊吗?至于你们这么帮着他护着他吗?” “他还很有钱。”亦母继续弱弱地插话。 “而且他对我很好,他很爱我。”亦舒继续插话。 第五五三章 说爱 亦父没想到眼前的两个自己最疼爱呵护的女人,一下子全都一边倒戈了,蓦然惊醒,感觉自己的地位可能不保。 于是,软了语气,“女儿啊,你知不知道从男人嘴里吐出爱这个词最不靠谱啦。” “怎么不靠谱啊?” “你想想啊,张张嘴巴就能说一箩筐的字,又不用交钱又不用纳税的,而且女人特别爱听,又能讨得女人的欢心,你说他何乐而不为呢是吧?”亦父苦口婆心。 亦舒转眸看向盛淮南,“喂,这个字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 “一个也没有。”盛淮南幽邃眼神清澈透底,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满满的都是真诚。 哪想亦父听到这个回答,声贝一下子拔高了,“女儿啊,他居然没跟你说这个字,你就跟了他了啊,你这……你这……” 亦父一时气结,好半天说不上话,亦母心有灵犀,一下子把话给接上了,“也太亏了吧。” 终于,亦父找到了站线联盟,点着头声援老婆,同仇敌忾,“对,太亏了。” “女儿啊。”亦母朝着亦舒他们站的地方走过来,伸手一把拉起亦舒,“你这样是倒贴你知道吗?” 她又转眸看了看盛淮南,压低嗓音,“虽然这个男人是顶级绝品,但是你爸说的对啊,生活不是只靠一个臭皮囊就能过下去的。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外貌其实在以后的生活中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的,最主要是男人得有一颗爱你的心。” “可是妈,那当初你为什么还要拉着我去整容啊?”亦舒感觉自己有些错乱了,为什么大人的世界总是这么出尔反尔呢? “啊……那个。”亦母突然有种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感觉,“那还不是想要你找到一个好的,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嘛。” “可是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啊。”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那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啊。” “爱难道只有从嘴里说出来的才叫爱吗?” “要不然呢?” “用行动表示难道不是更好吗?” “如果那样当然是更好了。”亦母讶然地转眸,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收紧了几分,就连指甲嵌到亦舒的手臂的肌肤里都不自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地问道,“行动?什么行动啊?跟妈妈也说说,让妈妈跟你好好的分析分析。”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帮我教训了欺负我的人,然后在我差点上当受骗的时候,帮我揭穿了那个人的真面目,再然后就是因为不能跟我在一起差点就要寻了短见,就仅此而已吧。” “什么?”亦母决定眼前的这个看着一脸懵懂,一脸清高的女人要不是自己女儿的话,她绝对绝对会磨着牙齿然后上前狠狠地对着那张让女人看了牙痒痒的女人一个巴掌。 仅此而已? 什么叫做仅此而已啊? 有多少女人等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等来一个男人这般的对待,她居然如此淡然地说了四个字——仅此而已? “女儿啊,以后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能用这样的态度。” “那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亦舒是真的不懂。 “比如说开心。”亦母用两根手指戳着嘴角往上提。 “比如说由心往外散发出来的幸福。”亦母用手在心口的位置打着手势。 “再比如说……”亦母视线一晃看到自家的老头子正拿着菜刀不停地在盛淮南的面前比划着,“喂,喂,喂,老头子你给我小心着点,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我跟你说,我会跟你拼命的。” 亦父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的靠不住。 但此刻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继续自己坚定的立场,“幸亏还没铸成什么大错,有些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一会儿就去给我把婚给我离了。” “岳父,恐怕很难挽回了,所以我恐怕恕难从命。”盛淮南端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把头顶上的那把刀放在眼里,眼神真诚地看着亦父。 “你小子说什么?你有胆给我再说一次,什么叫很难挽回啊?” “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夫妻间该尽的义务我们都已经尽过了。”盛淮南说得很无辜。 请问岳丈大人,这些做过的事情还怎么能够挽回呢。 然而盛淮南此刻的心理还是有些小窃喜的,暗暗地夸赞自己一句果然是老谋深算啊,断了您老人家的后路啊。 “他说的都是真的?”作为拥护女儿的死忠粉,亦爸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问女儿的。 亦舒先是恨恨地瞪了一眼盛淮南,而后在老父热切的期盼的眼神的重压下,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哈哈,果然是亲老婆哈,在重要的时刻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那么请问岳丈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呢? 盛淮南的一双妖冶桃花眼看向亦父,尽量地真诚尽量地放低姿态,想要以此来做出一副‘岳丈大人,其实我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的不可信任,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表情来。 哪想亦父完全不把盛淮南这难得的低姿态放在眼里,他握着刀的手一扬,做出一副豪迈样。 却同时差点吓破了两位女士的胆。 “没关系,咱不保守,又怎么拘泥于这些墨守陈规呢,再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在婚前不是去外面玩一玩的呢。” 亦父的话无疑就是一颗威力不小的Zha弹,在大家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这样的炸响了。 瞬间现场一片的沉静,亦舒抬手掏了掏耳朵,眨了眨眼睛,很努力地分辨了一下此刻到底是不是身处梦境。 “老爹,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教育我的啊。”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亦父的眼神闪了闪,脸上带着褶子的肌肉抖了抖,有些不自然却故意抬高了嗓音,“只允许你们做出这些事情,难道还不准我变变自己的想法吗?” “可以,可以。”亦舒连声附和,“那请问老爹,您下一步有什么样的打算,能不能提早明示一下啊?” 第五五四章 怨恨 “不过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好在你还没有怀孕,也没有其他的羁绊,只要再去一趟民政局就可以了。” “老爹,我请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阿南离婚呢?难道你就不想要看到我幸福吗?”亦舒真的有些受不了自己爸爸今天的顽固了。 更不想要让自己的家人在盛淮南的面前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来伤害到盛淮南。 她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让自己的父亲伤心了,她紧挨着盛淮南坐了下来,伸手环住盛淮南的身体,想要以此来给予盛淮南温暖。 反倒是盛淮南转过身来安慰亦舒,“我没事,我喜欢你父亲的坦诚,这样才有家的氛围。”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就算我家里人也不行。”亦舒一脸娇憨的霸气。 “宝贝女儿啊,你怎么完全不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呢?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知道吗?哪有当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好的呢,是吧?”亦父一面耐着Xing子跟亦舒讲道理,一面心理却在吐血哀叹,唉,女生外相啊,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看人的本领自然也会比你强拉,再说你旁边的这位,就以我以往的经验来看绝对就是一个花心的典范,这样的男人嘴上甜言蜜语的哄着,可那多生出来的一条腿啊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到时候天天地往外跑,你就会独守空闺了。” “如果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女儿啊,什么都晚了,你知道吗?” “你现在是在热恋阶段,所以听不进去爸爸的话,可能会觉得老爸不讲理,可能会讨厌老爸,但是老爸不能因为你的讨厌就放任你吧,那才是害了你一辈子呢。” “那个,爸。”盛淮南犹豫迟疑地举起了一只手,弱弱地问一句,“能不能允许我插一句话。” “说,我就不信你还能编的出花来。”亦父把女儿的不听话完全地加诸到了盛淮南的身上。 此刻要不是亦舒就坐在他的身边,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有可能一刀子落下去了。 “其实我的第三条腿想说,这么多年跑的太累了,以后它会安心老实地只守着一个人过的。” “什么?好你个小子啊,看不出来你全身上下还能找出个有点来哈,还挺实诚的哈。”亦父像是抓到了大把柄一般眼神激动得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的晶亮剔透。 “女儿啊,你听到没有,这个家伙别看着外表一表人才的,里面其实就是个空心的花心大萝卜,你说这样的人以后能靠得住吗?所以啊……” 亦父的一番慷慨陈词还未来得及发表呢,却被自己的女儿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还跟这种人交往,还被他骗去结婚?天呐,你真是彻底的被洗脑了你知道吗?这个时候我更要挺身而出拉你于水火之中啦,女儿啊,也许你现在会怨我恨我,但是以后等到你活到我这么大的时候,你绝对会……” “更恨你的。”亦舒一脸的坚定。 “你太不理智了,我现在不跟你说。” 亦父转向盛淮南,“你现在趁着还没有给我酿成大错,你给我赶快去离婚。” “请问岳父什么叫做没有酿成大错啊?” “当然是怀孕啦。” “哦——”盛淮南恍然不悟,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陈述地喃喃道,“虽然现在还查不出舒现在是否怀孕,但是我也有在很努力地每天播撒种子,您说每天成千上亿的种子,也总有择优录取的机会吧。” “噗——” 此话一出三口老血差点都要血溅当场了。 亦舒想吐血的原因是,您老这些如此私密的话能不能挑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啊? 亦母想吐血的原因是,小子这么激慨人心的话,能不能带上些该有的表情跟语调啊? 亦父想吐血的原因是,完了完了,真是应了那句一失足酿成千古恨啊,看来他这辈子对女儿的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怎么可以如此的放任放养呢,这一下子就被这个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什么因啊、什么果啊,完全都失去了掌控了。 “我,我,我,看我不剁了你第三只脚,这样以后也就只能守着我女儿好好过了,断了你其他的念想。”亦父再次扬起了那把万恶的工具。 “你给我住手。”身后一声河东狮吼。 刚才一直活蹦乱跳、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的亦父,瞬间石化成了一只石猴。 “给你点威严,你还跟我在这里拿乔了哈。”亦母背着手走到亦父的面前,摊开手掌勾了勾手指。 “老婆,这当着外人的面你是不是?”亦父用商量的口吻低低地问道。 “没门。”此刻连眼神都开始派上了用场,“快点。” “可是女儿……” “没有可是。” 两个晚辈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盛淮南,简直都快要到达惊愣的地步了。 这剧情变换得有点快,容他好好的捋一捋。 心想以后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其实感觉上还挺不错呢,他不由得在心里为他这个丈母娘竖起了大拇指。 “我这也是怕女儿上当受骗嘛,怕她以后吃亏。”亦父只能从了亦母,将手里的武器恭谨地交托到了亦母的手掌上。 “放心吧,我女儿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亦母拿着刀,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地刮了刮,这刀平时保养得还是很不错的,很锋利。 要是这一刀下去,她女儿未来的Xing福才没地方找呢。 “你怎么知道。”亦父仍是坚持己见。 “想知道?”亦母斜了一眼亦父。 亦父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跟我去厨房。”带着自己的老伴前方自己的领地,突然转身,一脸的笑颜,“女婿,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告诉妈,妈给你做。” 幸福来得太突然,请给我时间平静一下心情。 所幸盛淮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忙站起身,嘴巴甜的就跟裹了蜜似的,“我不挑嘴,只要是妈做的我都喜欢吃。” “你这张嘴啊,真会说话。”亦母满脸的欢喜转身继续往厨房走。 刚才自己老丈人这么不喜欢自己油嘴滑舌的样子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应该改一改,现在想来这也并不是一个缺点。 没办法,上天给得太多,总是容易招人嫉恨的。 第五五五章 弥补 “刚才跟我爸说什么?”某女此刻站在床上,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居高临下地看着某男,“什么叫做成千上亿的种子,择优录取啊?” “什么叫做第三条腿跑累了,现在不想往外跑啦?” “什么叫做该尽的义务全都尽了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就不能给我安安静静的待着吗?”那小胸脯一拱一拱的,真可谓波涛汹涌,甚为壮观呐。 “老婆。”有样照样,盛淮南活学活用,颤颤巍巍地身后握住亦舒的一只手,将自己的脸贴上去,眨着一双电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波光荡漾地看着亦舒,“我说的不都是大实话嘛。” 亦舒一时被堵得语塞,尔后却又梗着脖子,“就算是实话那也不能当着我爸爸的面说,你知道我爸爸刚才有多难过吗?” 盛淮南松了亦舒的手,垂眸语气低落道,“跟我在一起原来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跟什么啊,这根本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亦舒像是生怕盛淮南会生气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再说了他们一直都在给我男朋友的事情,尤其是我爸爸,每一次他都要先亲自见过面以后。” 亦舒伸出两个手指碰了碰,“在他鉴定过以后,才让我见面,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而谨慎,就是希望靠着他这么多年的社会阅历,帮我挑选一个对我来说最好的老公。” “本来你长得这么凌驾于凡尘,在他们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好接触了,你还不表现得规规矩矩一点,还一上来就在长辈的面前说出那么多让他们无法接受消化的话,你说对我爸爸的打击还不够大吗?” 盛淮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转身,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措辞,不想伤害到他,又想要解释她父亲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的谨慎的样子。 里面莫名地就泛起了一股子心疼,他一把将亦舒抱紧了怀里,唇瓣用力地压向亦舒的头顶。 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嘴里幽幽地传出一声,“对不起。” “但这三个字我只跟你说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说,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应该要学着去理解和体谅对方,知道吗?” “嗯。”亦舒乖顺地在盛淮南的怀里点了点头。 “其实我刚才跟你说那句话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知道我从小就是跟老大一起长大,身边没有个长辈,所以没有跟他们相处的经验。从来也没有想过应该要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只是想到什么了就说什么,所以刚才那样对爸说话,我并不是有意而为之的。” 盛淮南勾起亦舒尖俏的下颌,“老婆,以后在这个方面你可得要多多指点我哦。” “嗯。” “谢谢老婆,这种有家的感觉真好。我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亦舒却不敢苟同,她那两个活宝一样的父母,“小处处还可以,处久了我怕你是要觉得厌烦了呢。” “怎么会,以后我要天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这样还可以弥补一下我小时候缺失的部分呢。” “妈,您这个菜是怎么烧的啊?味道……”盛淮南就跟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那筷子就跟个机关枪似的横扫了整个桌面,让其他的人毫无下筷的余地。 亦舒在旁边看着盛淮南的样子,伸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借着碗筷的掩饰,扭头小声的说道,“嘿、嘿、嘿,戏有点过了啊,差不多就行了。” 可人家就好像跟没听见一样,那菜啊就跟个连珠炮似的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期间不停地吧唧着嘴。 这就好比唱戏的,平平淡淡地唱了一出戏,这一唱就是一辈子,没有大过错没有大成就,心想着,哦,不过是填饱肚子的,慢慢的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期盼。 当她终于对自己的这一门技艺再也不需要什么掌声跟夸赞的时候。 却从天而降了那么一个人。 这种感觉,真不是用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 亦舒此刻正将筷子伸向一盆爆炒麻鸭的盘子里,还没来得及夹起一块来,“唉,妈你几个意思啊?还让不让我吃啊?” “行啦,行啦,吃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吃够呐,留着点给小盛吃。”亦母毫不留情地将菜一样样地往盛淮南的面前移。 盛淮南这边吃得酣畅淋漓,完全顾不上观察餐桌上面的形式,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好吃,好吃。” 亦父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环着手臂闲适地看着眼前继续奋战的某个看似优雅的男子,“真就有那么好吃?” “嗯,嗯。”盛淮南胡乱地答应着,头也不抬的竖着大拇指称赞着。 “是不是有点过了啊?”亦父小啜了一口酒,“像你们这种人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啊?还会在乎这么一口家常?” “喂,老亦,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烧的菜不好吃咯?”亦母一记凌厉的眼神射过来,一把夺过亦父手中的杯子,“行啦,以后这酒你也别喝了,这还是我做的呢。” “真的啊?妈,您还会做酒呐?” “那当然。”亦母对这个女婿真是称心得不要不要的,“怎么?是不是也想喝一杯啊?” “自然好啊。” “告诉你啊,就讨好一个人是没用的。”亦父看着空了的手,“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一点礼仪都不懂,这来了竟然连个伴手礼都没有,就想这么便宜的把我女儿给要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啊。” “爸——” “你个老东西,你这是嫁女儿啊?还是卖女儿啊?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我看你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你等着我去房里给你好好的找找,能治你的药。”亦母说着就站了起来。 “妈。”盛淮南一把抓住了亦母的手,“您先坐下,我有话想跟您们说。” 刚刚还一脸强势的亦母坐了下来,“小盛啊,我跟你说啊,你爸其实平时也不这样,他啊就是有点恋女情结。别看我们平时啊天天念叨着想吧亦舒给嫁出去,其实我们就是想让她早点开始找,能挑到个好的,这做人父母的不都是这样的嘛。” 第五五六章 见识 “妈,我不介意爸说的话。” “哼。”亦父心中不爽,撇了撇嘴,“你有什么好介意的,能娶到我家这么单纯的女儿,你是捡到宝了,你应该烧高香的。” “对,爸你说得特别对,我也感觉自己很幸运,能够娶到像亦舒这样的女孩子做妻子。”盛淮南温柔地牵起亦舒的手。 “话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挺好听的,我怎么就没看出你的诚意在哪儿啊。”亦父觉得此刻自己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怎么也得为自己的孩子争取点权益来。 就算以后离了这小子,也能好好活下去的资本。 “老头子,我没发现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见钱眼开了啊。”亦母瞪大着眼睛冲着亦父挤眉弄眼的,暗示他适可而止。 “妈,别这么说爸,其实他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您们把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从呱呱坠地拉扯到这么大,花费了多少的精力、财力、心力这些都不是用钱所能够衡量的。” “切,给自己的吝啬找借口呢。” “不是爸,本来我今天来这里就没想多待。” “怎么的,嫌弃我们这里啊?”亦父拔高了声音,心中流露出了不爽。 “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想把您们都接到我那边去住,我那边空间大,怕亦舒有时候一个人在那里会有些孤单,所以想着你们能够一起去住还能相互有个照应,我在外面工作也能放心些。” “能有多大啊?说得这么玄乎。”亦父很不以为然。 “要是跟我大哥的比可能是差点儿,不过应该够我们一家人一起住,所以我想着把你们接过去住了,也就不来回地搬东西,也比较麻烦。” “东西啊什么的我们不稀罕,我就想要钱。再说了我们自己有房子住,干嘛偏得住到你那个破地方去啊。” “爸,挺好的,真的不破。”实诚的娃开口说话了。 “能有多好啊?”亦父心想,女儿啊你能不能别老拆你爸爸我的台啊,我这可是在给你争取福利呢。 女生外相此刻在亦舒的身上体现得活灵活现的,她开始掰着手指如数家珍,“一幢三层的大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水池,还有一个网球场,一个玻璃温坊,一个藏酒的地窖,还有……” 亦父手一滑,身子一下子向前倾去,本想要有气势地大喝一声,没想到发出来的声音软绵绵的,“够啦。” “这,这么大啊,那打扫起来还不得累死啊,亦舒你在家里可没做过这么多的活。”亦母决定此时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妈,这些哪里需要我动手啊,佣人们都会完成的,而且管家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根本不需要我Cao心。” “佣……佣人?还管家?那得有多少人啊?” “我没具体数过耶,南,有没有二十个啊?”亦舒觉得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点难,转头向盛淮南求助。 “我一向不管这方面的事情,如果妈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管家。”说着,盛淮南还真的是掏出手机。 亦母一把按住,“不用,不用这么麻烦,这种事情别人说的哪里有自己亲眼看到这般清楚啊。” “喂,老头子我现在不是活在梦里吧?” 一家人站在盛公馆钱,亦母已经被眼前广阔的占地面积给震惊了,用手肘撞了撞同样的已经不能自己的亦父,嘲讽道,“是谁说头发长见识短的啊,我看你这毛寸头的,这见识也没比我长多少嘛,啊?” 哦,亦母提起了这头发,还真得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亦舒的发型。 亦父在家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至理名言,“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农村人总是有些重男轻女的,那时候亦母生了亦舒后身体一直都不好,亦父断然决定不再生,可没有儿子的遗憾却一直就这么深埋在了亦父的心里。 至此他也把亦舒当成了儿子来养,尤其是去剪头发这一事情上,有着过分的执着。 “亦舒,走,跟爸剪头发去。” “爸,你那剪得是老年头跟我不合适的啦。”亦舒想要反抗。 “什么老年头啊?你是说你老爸我已经老了吗?”亦父吹胡子瞪眼,一副不受女儿待见的委屈样。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拉。”亦舒最受不了的就是老爹的这样一幅样子。 这是拿准了她们母女俩暗地里想要补偿他的心情。 其实亦父一点也不介意,但是难得有一个可以撼动她们的支点,他何不好好利用呢。 狡猾的父亲把胳膊一抬,让亦舒挽着他的手臂。 然后在后面总会很自然地在后面来上一句,“在那儿干坐着也是等,要不你也顺便理个头发吧。” 这么一顺便就顺便了这么多年,愣是想要把亦舒打造成一个有见识的人。 亦父不甘示弱,视线落向前方女儿娇小的身影,“你懂什么啊,我那是目光长远,把我女儿打造成一个有见识的人。” “行,行,行,你说的都是对的。” “老爷、夫人、先生、太太欢迎回家。”门口两长排的佣人齐声问候。 “这阵仗也太大了吧,这么多人,差点就吓到我了。”亦母被这突来的齐声问候给吓了一跳。 “如果妈不喜欢的话,您以后可以按照您自己的想法来重新指导他们。” “好,好,这样挺好的,只是我一下子没适应而已。”开什么玩笑,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能有这样的生活她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到现在她都感觉跟做梦一般。 “老爷、夫人我带您们上楼看看您们的房间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好及时地叫人给您们补上。” 管家恭谨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亦母连连点头,“好,请,请。” “土包子,只管走就好了。”亦父双手背着身后,清咳了几声,昂着头率先往楼上走去。 亦母攥着拳头,在亦父的身后做了几个捶打的手势,撇着嘴嘟囔着,“刚才不知道谁为几个钱还睚眦必较呢,这会儿在这里充大爷了。” 说完也忙不迭地跟着管家上楼去了。 “呵呵,我父母总是这样,让你见笑了。”亦舒真的有点被她的父母给打败的感觉了,平时也看不出他们一个个的这么爱财啊,这怎么到了盛淮南的面前全部了,她真的是有种要掩面叹息的冲动了。 盛淮南走过去抱住亦舒,按住她的脸颊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印下了一个吻,“怎么会,如此真Xing情,让我感觉更容易跟他们打成一片呢。” 第五五七章 孩子 “老婆,要不我们也上楼再努力努力?”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努力什么?”亦舒一脸茫然地看着盛淮南诡异的笑,心里隐隐地发怵,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退。 “干嘛?害怕老公会害你吗?” “不是,老公你每次这么笑的时候总是让我很害怕,你先告诉我到底要努力什么啊?” “当然是努力让爸对我的认同啦。” “其实我爸爸刚才的表现已经对你表示很认同了啊,再说了他那边我老妈能搞定的。” “不够。” “那你想怎么做?”亦舒跟盛淮南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算是能够掌握一些他的Xing格了。 亦舒抬腿就往客厅里跑,这脚步还没还迈开呢,手已经落进了盛淮南宽大的掌心里。 手腕轻轻地一带,亦舒娇小的身躯就跟抽了线的陀螺似的,转着圈儿地落进了盛淮南的怀里。 “怎么着啊?媳妇儿。我这儿还没说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夫唱妇随啦?行,我来成全你。”俊脸一点点地在亦舒的双眸间放大,邪Xing的气息满是魅惑。 这话听着怎么总感觉那么别扭呢,“什么叫我迫不及待,什么叫你成全我啊?” “别害羞啦,我知道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外面很多女人都迷恋我,但是我保证我对你绝对是忠心不二的,不过……”盛淮南话锋一转,邪佞道,“你能这么为我考虑我是真的很高兴的。” “我到底做什么啦我。” “你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一起去把这个小人儿给造出来吗?” 盛淮南蓦地一把打横抱起亦舒,“来,别让我老婆给累着了,一会儿还怎么伺候我啊,嗯?” “你脑子里除了这个是不是就装不下别的啦?我爸妈在呢,快放我下来。”亦舒捶打着盛淮南的胸膛。 叮铃铃…… “电话,你电话,快接。”亦舒没想到这个电话这么及时,忙提醒盛淮南。 盛淮南本是不愿意搭理的,没想到这电话还来劲了,停了以后马上响起。 无奈只好将亦舒轻柔地放下,然后掏出来,语气中透着不耐烦,“最好有重要的事儿。” “没事儿还不能找你聊聊啦。”电话那边低沉磁魅的声音传来。 “没空。”某人的火气很大啊。 “打扰你好事啦?” “知道你还说,凭什么你家什么都占第一啊,我家就得是千年老二啊。” “哦,原来如此努力,是跟这儿等着我呐,那没办法,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没关系到时候你家女儿就给我家当媳妇儿,说不定就能翻运啦。” “谁说我家就一定是女儿啦,我还觉得你家的是女儿呢,到时候我也会叫我儿子勉强要了你家女儿的啊。” “喂,你们俩个男人会不会太幼稚了点啊,这还没影儿的事呢,扯那些不觉得太远了点吗?”亦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谁能想得到人前冷酷淡漠的人,在人后居然会是这般样子啊。 唉,男人啊,不管你是否成功都还只是个孩子。 “什么没影啊,都被别人捷足先登啦。” “你是说乔乔怀孕啦?”亦舒一把抢过盛淮南手中的手机,“锦总,乔乔真的怀孕啦?” “是啊,对不起啊亦舒,因为刚怀孕我没让她碰手机,她一直想要打电话给你来着的。”锦瑟的声音中带着些歉然。 亦舒却完全不以为意,“没关系,没挂系,不用打电话,我去看她就可以了。” 她脸上就像是绽开了花一般的好看,尤其是那双黑眼眸中就像是阳光下的钻石一般的闪亮,看得盛淮南有一瞬间的山神。 “你们要过来那是肯定的,不过不是现在,先叫阿南打开电视机,我想上面应该有他感兴趣的内容。”锦瑟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诡计得逞的笑。 “唉,开电视。”亦舒用手肘顶了顶盛淮南,“锦总说那上面有你要看的内容。” “既然是看电视,那你干嘛还一直抱着手机啊?”盛淮南有些不爽地看着亦舒抱着手机傻乐的样子。 尤其是自从跟他在一起以后,亦舒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凌乔和锦瑟对凌乔怎么好怎么好展开的,尤其是谈到锦瑟的好的时候那双眼睛更是放了光的。 盛淮南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在吃醋的表现。 “阿南这个心眼真是越来越小啦?”锦瑟在电话那头不无调侃道。 “他怎么小心眼啦?”亦舒心里对锦瑟这儿说盛淮南有些不高兴。 “因为他在吃醋啊。”凌乔的声音也透过电话筒传了过来。 “怎么会,他才不会吃醋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吃醋啊?”盛淮南一把抢过亦舒手里的电话,直接给掐断了。 手指捏着亦舒精致的下颌,微微抬起,霸道地宣告,“以后不准接任何男人的电话,听到没有?” 亦舒视线凝着眼前英俊得不似凡物的老公,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就像是把她怎个人放在蜜罐里泡着一般,甜到了心里去了。 却故意放轻了声音,弱弱地问道,“那我爸要是打电话给我呢,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盛淮南霸气的威严瞬间被弱化了一半,“好啊,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看我不把你给就地正法的。” 说着,双手高高的抬起,做出了一副饿狼扑羊的动作,猛地朝亦舒扑了过去。 亦舒腰一矮,人头朝着客厅的方向一晃,迅速地转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跑了过去,就在盛淮南要追上她的时候,她朝着客厅沙发上猛地扑了上去。 刚跟沙发来了个亲密接触,身后便盖上了一座大山,她一下子成了夹心饼干。 “还跑,看你还怎么跑。”盛淮南嘴里说着威胁的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灵活地从衣服下摆钻入,开始在曼妙的曲线上胡作非为起来。 所幸亦舒此刻手里已经够到遥控器,就在自己快要招架不住盛淮南的攻势,遥控器要从手上脱落下来的时候,电视机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里面传来一道美女主播的声音,“据中央电视台新华社消息,此前美国的锦盛集团……” 第五五八章 坦白 随着电视里画面的不断轮换,盛淮南的大掌也顿住了,慢慢地坐起了身子,然后拉着亦舒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那个不是上次在医院里看到了两个人吗?”亦舒也被电视里那两个正在电视里开新闻发布会的两个人给吸引了视线。 “原来他们这么厉害的啊?不过为什么说原来的公司也叫锦达啊?美国的锦达跟咱们这里的锦达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无数个疑问同时地从亦舒的嘴里冒了出来。 再联想到刚才锦瑟特意打过来的电话,似乎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又感觉越来越迷茫了。 她双手环着盛淮南的脖颈,视线迷茫地看着盛淮南。 “靠,老大这会不会太狠了点啊?”盛淮南像是听到亦舒的问题,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此刻紧紧地定在电视屏幕上。 过了好一会儿,凉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Jian佞的弧度,“真不愧是一个笑面虎哈,懂得怎么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若是让本季知道了他居然这么算计他的老妹,想必应该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算账的吧。” 亦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脊上有一阵阴风刮过,双臂下意识地把盛淮南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一些。 “别,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啊?”亦舒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盛淮南将视线收回落在亦舒的脸上,手臂一下子收紧,收敛了过去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严肃和正经,“亲爱的,我得向你坦白。” “坦……坦白什么?”亦舒被盛淮南突然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不会告诉我你的身份是假的吧?你的职业是假的吧?你的……唔……” 突然她的嘴就被盛淮南给用力地吻住了,把她所有的话全都给吃到了肚子里,知道她问吻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的时候。 盛淮南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结束了这个磨人的吻。 “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老公?”盛淮南轻佻眉眼看着亦舒。 亦舒抿了抿嘴唇,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谁叫你刚才把话说了一半,自己不说全了才会让我误会的啊。” “看来老公真的还得要好好的努力啦,得要重新在老婆的心目中树立起形象来。”盛淮南双手捧着亦舒的脸颊,“老婆,我想跟你坦白的是我的身家。” “不会……”亦舒的脑洞又再度要打开来,一想到刚才盛淮南甜蜜的惩罚,乖乖地识相地把嘴给闭拢了,“你说,我听着。” “不错,有进步。”盛淮南再次将自己的绵软压在亦舒的嘴唇上。 “其实那个锦达集团还有那个锦盛医院我都有占股份的,虽然说都有占着股份,不过都是占着小头,没有老大那么多。” “没有那么多是有多少啊?” “锦达集团也就占个百分之三十,锦盛医院的可能会多一点,占个百分之五十吧。” “哦,按外面媒体给出的大致估算来算的话,锦达集团市值九千万亿,你占百分之三十的话,也就是说……”亦舒吓得一下子弹了起来,不幸的是动作太仓皇了,小腿一下子给撞到了茶几的桌角上。 亦舒也顾不上给自己的腿上揉一揉了,用手指着盛淮南,又无措地指了指自己,双眼瞪得跟个铜陵似的,愣是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嫁了一个金库?” “嗯,如果你这么形容的话应该也不算错。”盛淮南此刻的声音跟亦舒的想必,简直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他在乎的是亦舒的脚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弯下腰就要去挽亦舒的裤腿。 “别动。”还没碰到就被亦舒给制止了,“你你当初怎么不跟我先说这个啊?” “有区别吗?”盛淮南弯着腰扭着脖子看向亦舒。 “当然有啊,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我,我觉得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考虑什么?”盛淮南好看的眉宇一皱,脸上带着不悦,长臂一揽直接把亦舒重新给抱在了怀里,强势地掀开亦舒的裤腿。 还好,只是有点红肿,没什么大碍,一会儿上点药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是考虑要不要嫁给你啊。”亦舒说得理所当然。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欠教训啊,啊?”盛淮南作势扬起手来就要往亦舒的身上拍。 “住手。”是亦父的声音。 盛淮南转眸看到管家正带着亦父亦母下楼,“爸、妈你们对上面的布置还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重新修改,有什么要求尽管跟管家提就是了。” “没有,没有,真的是太漂亮了,简直跟皇宫一样,这样的房子我还重来没有见到过呢。”亦母快步地从楼梯上下来。 “刚才你干嘛想打我家囡啊?”亦父可理智多了,走到客厅里,高高地站在两人的面前。 “哦,开个玩笑,爸。您说亦舒这都已经嫁给我了,确在这个时候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财产,她说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嫁给我,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盛淮南真的是有些搞不懂亦舒了,所有的女人在听到他有这么多的财产不都应该感到高兴的吗?可这个女人居然在听到自己的财产退缩了。 想想自己当初的决定还真的是太正确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老婆呢。 “怎么就说不过去啦?”亦父抓过亦舒的手,一把将她从盛淮南的腿上给拉了起来,护在自己的身后。 亦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欺负人家小盛身边没人嘛,她赶紧地找好了自己的站位,“老亦,这么点儿的小事儿,你能不能别折腾了。” “小事儿?怎么就是小事儿啦?往严重了说他这是骗婚你知道吗?” “要是谁用这么丰厚的家底骗婚我也愿意。” “你……” 亦母不甘示弱地扬了扬头,一副你能拿我咋地的表情。 “爸,妈,你们先别吵啦,我现在脑子里很乱,真的很乱,能不能让我稍微清净一点啊?”亦舒抱着头大叫起来。 二老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亦舒的身上。 亦父说,“女儿啊,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爸都支持你啊,你不要考虑我们二老的因素。”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找个这么好的女婿,还懂得疼女儿的还需要考虑什么啊?”手臂一扬推开亦父,站到亦舒的面前苦口婆心地说,“女儿啊,你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置气,后悔一辈子啊。” 第五五九章 顾忌 亦舒此刻的脑子里真的很乱,她从小幻想的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脱离了轨道。 她转身跑上了楼,回到卧室里,坐在欧洲进口的纯手工雕刻的化妆台前,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问自己,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要的吗? 无论多少次的问,得到的都是不停地摇头。 她真的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盛淮南是真的不懂此刻亦舒的情绪,他跟着上了楼,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亦舒困惑的样子。 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亦舒的身体,将脸埋进了她的发丝,“亲爱的,告诉我你到底还需要考虑什么?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说出来好吗?说出来我们才可以一点点的去改进啊。” 看着镜子里的盛淮南,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苦恼的样子,她想若是别人此刻看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吧。 毕竟在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了钱就等于有了一切。 但是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教育都在无形地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钱够花就可以了,因为钱它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它能够帮助人完成心愿,也能够控制人的意志力。 “我怕我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太作了。”亦舒迟疑地开口说道。 此时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亦舒作,但在他盛淮南的眼里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因为亦舒是他见过的最为真Xing情的女孩子。 “不会,乖,跟我说说,嗯?”盛淮南磁魅的声音在亦舒的耳畔循循善诱着。 “我不喜欢你钱太多。”亦舒老实诚恳地说道。 “为什么?”这才是真正困扰盛淮南的,“女孩子不都喜欢钱的吗?” “是,没有人不喜欢钱,我只是觉得不想人被钱给支配了,若是一个人很有钱,那么他的责任也会变得重大,他管的就不是一个家庭的事情,他可能会管几百个家庭,几千个,甚至是上万个家庭。可一个人的精力只有这么多……” “哦~~~”盛淮南故意拖长了声线,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亲爱的是怕我没有时间陪你了是吗?怕这些事情打扰了我们二人世界?” “嗯。”亦舒有些不好意思,诺诺地点头应道。 “这些问题宝贝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的。”盛淮南一只手托着亦舒的后颈,一手穿过她大腿后面,把亦舒给打横抱了起来。 亦舒惊呼了一声圈住盛淮南的脖颈,瞠着水蒙蒙的大眼睛不忘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啊……”盛淮南大跨步几步,将亦舒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后,整个身体欺压了上来。 “这些都不需要我亲自去Cao作的啊,就像锦达集团,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出现。就只剩下那个锦盛医院了,可能是要分散掉一些我的精力的,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老婆大人希望我天天在家里陪你的话,这也是没有问题的,找个人把我这个院长的职位给接过去,只有等到有特别需要的病人,我只要去露个面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亦舒似信非信地看着盛淮南。 为什么这跟以前她看到的那些电视剧里面演的都不一样呢? 电视剧里面那些有钱的人,不都是天天需要在外面应酬,然后每天喝的找不到北,别说是一个月,有时候一年两夫妻都难得见上几面的。 有的人太拼了,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好好照顾,年纪轻轻地都得了病,有些重的甚至都丢失了生命了。 她不想要从自己的爱人身上体验到这些。 说她没有担当也好,说她没有自私也罢,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天。 “当然啦,这就是钱的好处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如果老婆希望我上班也不要去也可以,我就把医院的工作也给辞了,每分每秒,每时每刻地陪在你的身边,怎么样?”盛淮南抬眸朝上方凝了过去,看着亦舒那一副仍然难以置信的表情。 继续说道,“老公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了,那现在是不是应该先给你老公我一点福利啊?” 说着,再也不愿意多等一分钟,刚才积累下来的饥渴,瞬间爆发了出来。 等到盛淮南终于弥足地将亦舒揽入怀中的时候,亦舒感觉自己全身的骨架都像是散开来,被人重新组装起来一般。 果然流连过花丛的人的精力,就是跟一般的人不一样的。 想到这些,亦舒的心理没来由地涌过一阵酸意,让她的心情再次低落了下来。 在盛淮南的怀里扭了扭身子,转了个身,将自己光洁的后背留给盛淮南。 “突然怎么啦?”盛淮南手肘支着床,另外一只手捧过亦舒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亲爱的,有什么话你要告诉我,不要闷在自己的心理,不然会把自己给闷坏的。”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么……这么……”勇猛这次词是怎么也没办法从亦舒的嘴里吐出来的,“是不是跟你过去的那些经历有关啊?” 盛淮南一看亦舒这羞赧的表情,还有她嘟气的嘴唇,心理却跟裹了蜜一般,他故意暗哑着声音问道,“这么什么?嗯?” “就是……”亦舒微微地抬眸小心翼翼地朝盛淮南看过去,看到他一张憋笑的脸,脸一红,故作生气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还故意问。”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这跟那些没有关系,而且哪个女人有你这样的魅力,勾得起我这样的兴趣啊。” 第五六零章 心动 盛淮南从身后将亦舒更紧地拥入自己的怀中,将吻印在亦舒的头顶,“其他的女人我都只碰一次就决不会再碰第二次了” “为什么啊?”亦舒惊讶地转头看着盛淮南。 “不想招惹麻烦啊,再者我把那些都只是看成一种交易,从不放感情。” “从来就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 “要说这些女人中,一个也没有。”他甚至都不认识哪个是哪个了,怎么可能会心动呢,盛淮南说得特别的肯定。 “那别的女人呢?”亦舒不死心。 “要我说实话?”盛淮南看着亦舒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样子,“那你可不能生气。” “嗯,绝对不生气。” 女人嘛,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跟此刻亦舒的感受一样的,闷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但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大度,她还是尽量地让自己的脸上看起来放松一些。 回忆往事,对盛淮南来说那是最难以让人忍受的。 因为他的过去太过痛苦,他将视线放得很远,远到就像是看向了外太空一般,他的视线很迷蒙,仿佛让人用透明的水幕给蒙了起来一般。 甚至连他的声音里都缺少了一些温度,但却又神奇地存在着一些柔软。 “其实是有一个,就是在我十岁的那年,我因为连续几天没有要到钱了,那里的老大不止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还不给我饭吃,我就这么饿了几天,外面天下着大雪,我被抛在了废墟中,我以为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了,没想到突然上天就派了个仙女一样美好的女子来到我的面前,给了我吃的。” 直到怀里传来了呜呜的低泣声,他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晃在亦舒的脸上,他抬起手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抹去了亦舒眼角挂着的晶莹的泪花。 “都过去了,别哭了。傻丫头,你不是想听我说我的情史吗?” “我不想听了,别说了,把那些痛苦的过去都忘记吧,从今往后我们只记得美好的东西,好不好?”亦舒微微抬起下颌,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一只手紧紧地环住盛淮南劲瘦的腰身。 她想用自己的力量来温暖盛淮南,她想要他从此都生活在幸福当中。 “好,都听老婆的,不说了,过去的都让她过去吧。” “嗯,还有啊,你医院里的工作不能辞。” 这丫头的跳跃Xing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夸张啊,盛淮南的心理如是想着,但嘴上还是问道,“为什么啊?” “这样生活才会更充实,才会更加的丰富多彩啊,你只要答应我你每天都能够按时回家就可以。” “那可能有点难办。” “为什么啊?”亦舒锁了眉。 盛淮南点了点艺术的鼻尖,“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老公是做什么的了吗?” “医生啊。” “所有啊,我们又不能控制病人生病的时间,有时候遇上了很难把控时间的啊,要不我就单单只做个院长吧,不去管……” “不行,你的医术这么高超,很多人都等着你来救呢,这是多么光荣的职业啊,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盛淮南宠溺地看着她怀里的老婆,这个女人啊,真的是个善良又可爱,心底纯良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不招人喜爱呢。 咚咚咚。 卧房门板上响起了如擂鼓一般的敲门声,亦舒慵懒地掀了掀被子,将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谁啊,别打扰我睡觉。” 每天奋战到半夜,亦舒心想就算是体质如牛的人,也终有扛不住的一天吧。 门继续在响着,好似不把亦舒给叫起床决不罢休的气势。 心想着这肯定是她母亲的做派了,换了佣人谁敢这么没完没了的敲门下去啊。 亦舒感觉自己就跟变温动物一样,到了冬天也需要进入冬眠期了,最近老也是睡不够似的,好不容易起床了,那身体技能仿佛怎么也跟不上,处于罢工的状态。 “唉,有人敲门呢,快去开门。”亦舒拿手朝床的另一侧摸去,却扑了个空。 亦舒心想着这个男人绝对非人类,每天上班做手术这么累了,回来还能折腾她这么久,最主要的是他在家还要处理公司里的事物,早上吧还总是比她起得早。 “说,你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亦舒有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上下其手地寻找着盛淮南跟人类特征不一样的地方,“怎么好像你的精力就跟永远都用不完似的。” “为了能够伺候好老婆,我当然得要有独家的秘方啦。” 后来亦舒才知道,这个男人的独家秘方就是每天早晨起来早锻炼。 oh,mygod!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好啦,来啦来啦。”亦舒只好认命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拿起床头的睡袍披上。 “妈,您老人家能不能行行好啊,让我多睡一会儿啊,我真但是很想睡啊。”亦舒就差整个身体垂挂在门把手上了,对着门口的老娘哀求着。 亦母早已经穿戴整齐,一副不待见地剜了亦舒一眼,拉着她就往卧室的窗边走。 紧接着刷地一下子将窗帘拉到底,“看看外面,现在都什么时候啦,还睡不够。” “天呐,太不可思议啦。”随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景映入眼帘,亦舒一下子惊呼出声,小脸儿上表现出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咱们虞城竟然也开始下雪啦。” “妈,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下去堆雪人,这实在是太难得了,我一定要玩个尽兴。” 亦母翻了翻眼皮,心想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马大哈的女儿呢? 她一把拉住了亦舒的手臂,“难道你就只看到了雪?” 亦舒转身不解地看着母亲,“啊!!还有别的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亦母心想着自己如果是盛淮南的母亲的话,真会拿着鱼木好好的敲一敲她的脑袋。 亦舒看着母亲气鼓鼓的样子,迷惑地朝着外面凝了过去,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 双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唇,眼眶中似乎有热流在涌动着,就这么不小心地滑了出来,“妈,这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亦舒喃喃着,颤着手推开了窗,看着大片的雪地上用脚印踩出来的“亦,我爱你!” 再看着单膝跪在爱心中,单手捧着妖艳红色玫瑰,另外一只手上拿着耀眼的钻石的男人,她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不可抑止。 第五六一章 求婚 “亦舒,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盛淮南看着楼上的亦舒仿佛是在用尽生命的力量呐喊道。 “傻丫头,还在这里站着?”亦母下意识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脸上却是布满了喜极而泣的笑。 亦舒仿佛这才从这突来的震惊与幸福中回过神来,转身快速地朝卧室的门口跑去,才刚跑到一半她突然地折转身。 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又要往更衣室里面跑。 亦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刚才感动的潸然泪下,此刻只剩下了想要把亦舒滚成球,一脚把她踢出去的愤怒冲动了。 “还在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啊,你没看到小盛是跪在雪地里啊,你是不是想要他的脚给废了你才甘心啊?”亦母追着盛淮南的屁股后面怒吼着。 亦舒的元神这才终于真正地附体,也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可,可可可,这么隆重的事情,我穿这么一身下去会不会显得不够隆重啊?” 亦母双手搭在亦舒的肩膀上,苦口婆心道,“傻孩子,小盛给你准备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然后猛地将亦舒的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是为了制造惊喜,对不对啊?” “嗯。” “所以呢,你只要尽快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亦母推着亦舒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让隐藏在你心底里的小情绪全部都跟着爆发出来就可以了。” “嘭!!!” 亦舒差点没因为亦母如此洪荒之力的激Qing给吓得从楼梯上滚下来。 “慢点儿,看把你给急的。”亦父心疼女儿,伸手及时地将女儿给扶住了,却在身子凑近的瞬间,“也不早点下来,小盛这孩子可在院子里跪很久了,一会儿记得把这块毯子带上。” 这还是她的亲爹亲妈吗?这么快就全都叛变啦? 亦舒疑惑地转眸看向亦父,小眼神眨啊眨的凝向亦父。 “啊……那个……快出去拉。”亦父一把将亦舒给推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别墅的大门已经有人从两边缓缓地打开来。 “你傻啊,怎么还跪着呐?快起来啊。”看到盛淮南果然还像她父母说的那样,居然一直单膝跪地等待着她的答应。 心疼的冲过去托住盛淮南的手肘,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老婆,你就先答应我吧。”盛淮南抬眸,那双邪魅的桃花眼眸中仿佛有千万伏特的电流,但是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又真诚得让人感觉就算此刻是下雪也没有那么冷了,仿佛能够让人从心里一直暖到外面。 “是啊,太太,您就答应先生吧。”佣人齐声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喜悦的期盼。 亦舒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佣人们正以他们为中心点,围成了一个心形,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装点得很漂亮的礼盒。 等等,为什么她感觉那些礼盒怎么都这么特别呢? 亦舒走到最近的一个佣人身边看了一下,原来上面是用她的日常生活照精心制作而成。 每一个礼盒的最上面似乎还有一句话,就她现在看的这个盒子上面写着的是。 【一直以来你都活得像个女汉子,以后我来做汉子,你只要做我身边的小女人就可以了】 她微颤着手缓缓地掀开礼盒的盖子,里面是一件淡紫色用白色的作为衬托的连衣裙。 “讨厌死啦,干嘛做这些事情嘛,害得人家都跟着哭了。”亦舒用手背摸着脸上的泪痕。 突然想到盒子上写着的做他身边的小女人,亦舒便有些不自然地改用手指一点地揩去。 “快起来,要不然以后怎么做我的汉子,来保护我啊?” “老婆~~”盛淮南看着自家这个有点粗线条的老婆,无奈却又带着放纵的撒娇道。 “好啦,我答应,我答应你。”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就算让她倒贴她都是愿意的。 盛淮南在捧起亦舒的那双手的那一刻,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不,就算是有人拿全世界来跟他换,他也是不愿意的。 世界他可以努力拼搏,争取总是有的,但是眼前的女人全世界只有一个,他不想再重新回归到那种暗无天日、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中去。 盛淮南深情地将戒指一点点的套进亦舒的无名指上。 这枚戒指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太阳,一颗被打磨得精美的大钻石周围用无数颗粉色的钻石点缀着,象征着太阳正散发着光与热。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怎么办?” “傻丫头这又不是婚礼,不需要交换戒指的。”盛淮南捏了捏亦舒挺翘的鼻尖,而后捧起她的脸颊,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喜欢这雪景吗?” “喜欢。”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求婚仪式吗?” “喜欢到感动。” “既然这么喜欢那是不是应该得要有所表示啊?” “么啊。”亦舒毫不犹疑地将唇印上了盛淮南的唇,用力的亲了一口,“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天就一定会下雪呢?虞城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下雪了,自我有记忆以来似乎就没有下雪过,你准备这些,要是没下雪怎么办?” 作为一个世界上有名的脑科权威加骨科权威的医生,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懂为什么自己的老婆思考问题总是跟别人的不一样。 总是能够在某一个时间点,给出一个特别另类的话语。 “雪嘛,小意思。我想让它在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想让它下多少就下多少,想让它在什么地方下就在什么地方下。”盛淮南有些洋洋得意道。 的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给自己的爱人以惊喜,又如此让她受用来的更加让人有成就感的呢。 “嘁,你以为自己是天神呐,还有Cao控自然现象的能力啊。” “你说对咯。” “啊~~~” 亦舒一个惊呼,整个身子已经被盛淮南腾空抱了起来,“老婆,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老公特别的英勇伟岸啊?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在节节的攀升啊?” “再攀升就要顶到天上去了,我怕自己到时候想够的话太吃力了。” 第五六二章 甜言 “可爱的老婆,无论我攀升到任何的高度,都在你的身后,只要你一个回头,只要你招一下手,我都会立刻站到你的面前。” 两个人的视线仿佛被磁力给吸引着,像是有一股力量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满满的都是爱,满到似乎无法容得下任何一个人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天长地久一般。 亦舒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的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做完这一切又觉得自己作为小女人的形象似乎不复存在了,羞赧地将脸埋进了盛淮南的怀里,声音透着些娇羞,“老公,你这么宠我,我怕我以后会变坏的。” “你变坏了,我就变好一点,我用我的好包容你无尽的坏,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呜呜……你一大清早的给我灌什么迷魂汤呢啊。”亦舒的粉拳如雨点一般地落在盛淮南的肩上胸口上。 “你着孩子,你叫我说你点什么好呢?怎么动不动就上手啊?就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吗?”亦母真的是感觉自己没脸在盛淮南的面前出现了。 看看眼前宛若天神一般存在的女婿,再看看自己家这个动不动就喜欢来套全武行的女儿。 不般配啊,真的是太不般配了。 亦舒被母亲点到了痛处,刚刚脑子里才刚成形的想要做盛汉子身后的小女人的念头,还没保持一秒呢,又再度全部都原形毕露了。 她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朝着斜上方凝了过去。 不好,她心中暗叫了一声,被盛淮南抓了个现行。 她遂然间再度将脸埋了回去,鸵鸟地心里叫着,‘没看见,没听见。’ “妈,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打是亲骂是爱嘛,亦舒这是太爱我了,所以有点情不自禁了呢。” “好啦,好啦,你们年轻人的理论我是跟不上了,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亦母大手一挥,不管了。 只有站在她身后的亦父是看到了,亦母转身的那一刻,那嘴角就跟勾了两个挂钩似的,不断地往上滑着弧度,都快要挂到耳后根了。 “就这么开心?”亦父一辈子没说过什么煽情的话,他一直都以为只要付出自己的真心。 适时地把自己的地位放低一点,那么就是自己爱的最好的表达了。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此刻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身上还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呢。 “跟你说你也不懂的,还不走?留在这里准备当电灯泡吗?”亦母幽怨地睐了一眼亦父。 亦父这是属于躺着也中枪啊,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转身,见自己老婆已经走远,复又重新跑了回去,躲在门后。 我可是好学宝宝,这些小意思他当然是不能落于人后啦。 “老婆害羞啦?”盛淮南俯近亦舒的耳畔,声音温柔,气息缱绻。 “知道你还问?”亦舒翻了翻白眼,心想着自家老公还真不是个绅士,明知道她都不好意思啦,还专揭人家的疮疤。 “亲爱的,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啦,我爱的就是一个最为真实的你。” “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不会慢慢的变得厌倦?”亦舒狐疑地抬头朝着上方凝了过去。 盛淮南一听,惩罚Xing地在亦舒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语气霸道而强势,“以后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 “如果说我会厌倦你,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跟你开始,你知道的,虽然我以前劣迹斑斑,但是对这颗心的守护我是很坚定的,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心给付出,既然付出了我就没有想过要把它收回。” 亦舒感觉到周身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暖暖地说了声,“我也是。” “乖,以后可不准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 “好,那我现在抱着你上楼去换衣服。” “换,换什么衣服啊?”亦舒不解地看着盛淮南。 “你不是说喜欢雪景吗?” “是啊。” “这么美的景色难道不想要永久地保留下来吗?” 亦舒忙不迭地点头,“要,要,要的。” 自从有了盛淮南的保证以后,亦舒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天Xing,挣扎着就要跳下来,想要跑上楼去换衣服。 “先生,太太。”突兀的有声音插入,亦舒蓦地一个转身,闪光灯晃了她一下眼睛。 “喂,这张删掉,我还没准备好呢。这个样子太丑了,以后怎么拿得出手啊?”亦舒猛地跃起,想要扑身上前,将摄影师手中的相机给请下来。 “宝贝,我们就这样拍真实的自己,不给别人看,我们留着老了的时候,等到我们头发都花白的时候,我们就戴着老花镜一起慢慢地重温现在的生活。” “真……真的不会给别人看到?”亦舒心想着自己以后一定得要好好的把这些照片给收拾起来,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这些丑态给曝光在人前了。 “那,那好吧。”盛淮南的话还是让亦舒很是心动的。 盛淮南公主抱地抱着亦舒上了楼,进了卧室,也不知道这个摄影师是拍得太入迷了还是不太懂什么叫隐私,居然也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你——到这里就可以了,下楼等着去吧。”开什么玩笑,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别人参观呢。 “这些方面其实也可以记录的。” “如果老婆有要求,这些方面我会自己给你记录的,你想要多么私密的我就帮你拍多么私密的,你觉得怎么样?”盛淮南的声音温暖而缱绻,透着几分灼烫人的暧昧。 “流氓。” “好,那流氓婆你先在这里坐一下,老公来伺候你更衣。”盛淮南朝着亦舒揶揄地眨了眨眼睛。 愉快地看着亦舒白净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了两抹红晕来。 他冲着外面拍了拍手,刚才那些佣人打开门鱼贯而有序地涌了进来。 “这……这么多?”看着偌大的卧房内一下子全部被堆满了,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礼服,鞋子,配饰,每一样都是BT公司的定制款,每一样的价值都超过了她过去在BT一年的工资了。 “喜欢吗?” “太浪费了。” “喜欢吗?”盛淮南又问。 “喜欢是喜欢,但是……” “那就值了,你说老公赚钱是做什么用的啊?当然是给老婆花啦,老婆不花,我哪里还有赚钱的动力呢,你说是吧?” 第五六三章 大结局 亦舒第一套穿的是一条紫色的镶宝石的拖地礼服,脸上的淡妆还是盛淮南给她化上去的呢,最主要的是她近段时间长长了的头发,此刻被盛淮南用啫喱给固定在了脑后。 搭配上水滴形的长宝石耳环和黑宝石颈圈项链,清新中不失高贵,淡雅中不失俏皮,竟然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老婆我不想带你下去了怎么办?”盛淮南半蹲在亦舒的面前,执着她的手将吻印了下来,抬起眸看向亦舒。 “为什么?这样不好看吗?” “不。” “那是为什么?”纤长卷翘的睫翼扇啊扇的,明丽动人。 “因为你是在太太太漂亮了啊,我不想让别人看去了你的美。” “讨厌,你故意糗人家。”亦舒因为故作生气而嘟起的小嘴,为她的没更是增添了几分娇羞的美。 “老婆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就是对自己的长相太没有自信了,太过自卑了。记住,你绝对有这样的资本,以后只要你昂起头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追随着你的。” “真的,我可以吗?”亦舒怯生生的问道。 “当然可以啦。”盛淮南拉起亦舒的手,“不信我带你到楼下走一圈,绝对眯瞎他们的眼,来,跟我走。” 就在亦舒缓缓站起来的时候,盛淮南的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 “老大,你是不是长了一双天眼呐?” “怎么说?” “怎么每次关键时刻都有你啊?” “这次可不关我的事,是我老婆要找你老婆。” 盛淮南悻悻地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亦舒,“嫂子,找你。” 亦舒接过电话,“喂,乔乔,你找我啊,是不是想找我跟你一起玩雪啊?” “玩雪?什么雪啊?”凌乔不解的问。 “今天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当然得要好好的玩一玩啦,咱们这里多少年没有下雪啦?五六年了吧……” “等等,你等等,亦舒你说清楚一点,什么下雪啊?”凌乔打断了亦舒的话。 “雪啊……难道你那里没有下?”亦舒突然感觉到周身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呢?她还没听说过下雪还只下这么一个小小的区域的。 她疑惑地侧眸,用眼神询问盛淮南。 只见盛淮南一直抿着嘴笑,她突然恍然大悟了过来,而电话的另一头已经有声音传了过来,“不会是你老公给你制造的求婚惊喜吧?” “你怎么知道的?”亦舒突然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活得很明白,唯独她是一个笨蛋。 如此幸福的笨蛋是不是就应了那么一句,傻人有傻福的说法呢? 亦舒一边在心里窃笑着,一边听到凌乔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亦舒,我们一起办婚礼吧,今天锦瑟也跟我求婚了。” “真的吗?他是怎么跟你求的婚啊?” “秘密,那你说,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办婚礼啊?” “这样敢情好啊,这才是最完美的大结局嘛。” “那我们来说说要怎么准备……” 两个女人就这样握着手机,不知疲倦地聊了长达一个多小时,把盛淮南后面安排的节目全部给耽搁了。 都说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相爱的人的生活状态都是一样的。 盛淮南就这样坐在椅子边,搂着亦舒,偶尔手指游走在亦舒的身体上,偶尔还凑近她的耳畔说道,“老婆,这个进度跟他们一样了,其他的进度咱们也得要赶上啊。” …… 后来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