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婚密爱:娇妻请负责》 001 坑爹的结婚对象 蔚蓝的天空,云层清透,本是最好的航行天气,却不想此刻从M国A市飞往Z国W市的客机上发生了突然事件: “下面有一则紧急通告,请机上医护人员,立刻到广播室,有位乘客身体不适,需要紧急救治!” 飞机上乘务长重复发布了好几次通告,都没人到场帮忙,看着身边即将分娩的孕妇,急得额头直冒汗。 “今天是怎么回事?机上没有医生或者护士吗?”乘务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应该有,我记得商务舱有一个乘客,掉落过一份医疗报告。”一旁的空姐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我去找!” “思荏,你确定吗?如果人家不愿意,那……” “救人的事情,一定要愿意,哪怕被投诉,我也要把那个人带过来!”樊思荏的表情很严肃,转身朝着商务舱走去。 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五官清秀,看不出多大年龄,颊上梨涡浅浅,给人一种特别甜美的感觉。与大多数空乘一样,她穿着蓝色制服,黑亮的长发盘在脑后,脖子上系着红蓝条纹的方巾,唯独胸前的名牌有些差别,可一般人也不会关注,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先生,你好。”她来到一个穿着手工西装,闭目养神的男人身边,倾身向前,成礼貌的鞠躬状态,小声叫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五官非常立体,高挺的鼻梁上驾着一副RODENSTOCK的眼镜,黑发板正地向后梳理整齐,看样子就是那种一丝不苟的人。 正常男士如果用这么古板的发型,一定是丑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在他这里却越发觉得优雅绅士,甚至是有品位,就跟“教父”似的。 简奕听着有人叫他,眉心轻蹙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就好像天山上清澈的湖水,冰凉透彻,神圣不可侵犯。 “什么事?”他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低沉浑厚,充满了磁性。明明是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嗓子,却让樊思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唯一得到的一点总结:这男人是从南极回来的吧! 简直冻死人了! 她心里虽然这么不待见,可是脸上依然保持着最标准的国际化微笑,两颊的梨涡看起来特别动人。 “您是医生对不对?机上有位乘客情况很不好,能不能麻烦您去看一下?”樊思荏觉得正常医者父母心,都会答应救人的。 谁知,这个男人却并不是如此,冷淡地回了一句:“我拒绝。” 我靠!还真有见死不救的! 樊思荏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说,“先生,医者父母心,你既然做了医生,就应该救人于危难,否则你拿着医生执照干嘛?看着好看吗?我们身边就是有越来越多你这样冷漠无情的医生,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医闹’事件。如果每个医生都可以心怀病人,悬壶济世,我们的社会就变得和谐美满!”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早就知道Z国人喜欢道德绑架,今天还真的遇到了。救还是不救,都是他个人行为,有什么好指责的。 偏偏樊思荏这么一闹,周围那些乘客都按捺不住了,帮着一起指责他。 “对啊,身为医生,没有救人心,小伙子,你哪间医院的?我以后可不敢去你们医院看病!”一个老太语重心长的说着,和她一起的老伴儿跟着附和: “就是,年纪轻轻就学那些腐败的东西,真是给家人丢脸!” 至于其他一些年轻乘客,则血气方刚,恨不得冲上去揍他。 “哎呀,大家先别生气,我们医生没说不救人,只是他让我去了解了一下情况,看需要带些什么东西,现在我们就跟这位乘务员小姐去救人。”助手叶子喻正好从洗手间回来,见众人讨伐自己上司,连忙为他圆谎,拉着简奕站起来,跟着樊思荏去广播室。 简奕本来是不愿意的,他很清楚那个需要医生的乘客是个孕妇。所以,广播要找的其实是妇产科的医生,而自己是心脏外科的大夫,根本就不是一个范畴,去了他也不会接生。 “来了,来了,萍姐,医生来了!”樊思荏把简奕带到乘务长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孕妇的丈夫推开了。 “doctor,help!Help,my,wife!”孕妇是个M国人,所以老公说的是英文,直接就跪在了简奕面前。 简奕看着那个痛苦的孕妇,蹙眉暗叹了口气,对着助手说:“小叶,给我手套。” “哦。”叶子喻立刻打开医药箱,拿了消毒手套给他。 “孕妇胎位不正,没办法顺产,必须做剖宫手术!”简奕检查之后,给出了回答。 这一下把周围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飞机上可没有手术室,连个输血装置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手术。 “奕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叶子喻脸色惨白,衣服不敢相信的表情。 简奕只是冷淡地白了他一眼,说,“我从不玩笑。”声音依旧单薄如冰,倒是听不出任何的慌张,莫名给人一种安心和信任的感觉。 “可是,开刀要准备输血包吧,我们……” “机上有医疗用的点滴包吧?”简奕看着乘务长问道。 “有。” “那么问清楚孕妇的血型,你们广播征询一下同血型乘客的意愿,是不是可以献血。有人愿意的话,就让小叶去抽血。”简奕的声音不慌不忙,脸上的表情更加镇定从容,拿出麻醉药剂准备给孕妇注射麻醉针。 “不可以做手术!”樊思荏突然制止他打针,说,“孕妇是RH阴性AB型血,加上的她的凝血能力有点问题,所以,不可以做手术,否则很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这话听着很专业。 简奕蹙眉看向樊思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看到孕妇脚边有一滩血,正常情况,这血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粘稠,但是孕妇脚边的血完全没有这个迹象。 所以,她是从这点看出来的? “总之,她不能做手术。”樊思荏懒得解释,蹲在产妇面前,探了一下宫口,故意用手肘撞开了简奕,说:“你不知道妇产科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拨正胎位,让孕妇进行顺产吗?” 简奕没有说话,这种方法确实是听过的。倒是身边的助手叶子喻摇头道:“不行的,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你这么做,脐带绕住孩子的脖子怎么办?” “啧啧,我真的怀疑你们两个怎么从医大毕业的,按照你们这种墨迹的方式,战地医生都不要救人了!”樊思荏撇了撇嘴,表情有点嚣张,很显然没有把简奕这样的医生放在眼里,对着乘务长说,“萍姐,给我准备热水。” “哦。” 樊思荏戴上了消毒手套,又对着面前的夫妇,解释了一下:“我现在帮你把孩子的胎位拨正过来,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OK,OK!”孕妇连连点头,说,“I,believe,you!” 樊思荏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动手,简奕再次开口:“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高见吗?半吊子医生?” …… “喂,你太没礼貌了!简医生他可是国际……” 简奕没有让叶子喻吹下去,淡淡道:“我要抽孕妇一包血。”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问道,“你要干嘛?” “以你的智商,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简奕算是回敬了樊思荏的无礼,点头示意孕妇的丈夫,和他一起到旁边私聊了几句。 丈夫立刻就答应了让他帮妻子抽血,并且一个劲地祈求上帝,希望母子平安。 樊思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看着他们抽了孕妇的血之后,立刻就让乘务长拿了一些高热量的巧克力过来。 她喂孕妇吃了一些,便深呼吸道:“我们开始了,你一定要忍耐,千万不要让自己紧绷起来。” “I,know!” 樊思荏立刻就开始帮她拨正胎位,这是人工的有双手,把肚子里的孩子拨成顺产的胎位,以前她曾经看过自己母亲做过的,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处理。 孕妇疼得冷汗直流,但是母亲爱孩子的心里,让她变得无比坚强,一次拨动之后,有点用力过猛,孩子转了个圈回到了原位。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有点心虚了,毕竟她是个连医生执照都没有的普通人。 “靠。”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额头早已铺满了豆大的汗珠,看着面前的孕妇问道,“你还能不能忍受啊?” “OK,I’mOK!” “那,再来一次!”樊思荏剩下了口气,再次拨正胎儿。 这次,她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孩子的头正好朝下了。 “好了,好了,你可以顺产了。”樊思荏感觉自己都快吓晕过去了,但还不能松懈,必须帮着孕妇把孩子生下来。 她让空姐把毯子收集过来,勒在孕妇的肚子上,然后用呼吸顺产的方式,帮着孕妇用力,让她可以顺利生下孩子。 没想到,孩子太大,出现了顺产困难。 樊思荏为防止出现撕裂的情况,只好用了侧切的方法,让孩子顺利出生。 随着一声响脆的哭声,孩子呱呱坠地。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孕妇自己。她看到孩子平安无事,疲惫的闭上眼睛。 没想到,更严重的情况,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孕妇生完孩子,全身心放松之后,侧切的伤口血流不止。 “糟了!”樊思荏还在想要怎么办的时候,简奕已经让助手挂好了输血包,把刚才从孕妇体内抽出的血液重新输入她体内。 简奕自己则让众人见识到了高超的外科缝合技术,很快就把侧切的伤口缝合了。 “哇,这就是外科的缝合,好厉害!” 周围的空乘小女生不禁发出感叹,再看简奕的五官,瞬间被圈粉,迷得七荤八素的。 “好了,现在真的好了。”叶子喻一脸嘚瑟地看着樊思荏,特意大声说道,“让她好好休息,多给她补充一点葡萄糖,下了飞机,去医院做个检查,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孕妇的丈夫一把握住樊思荏和简奕的手,一个劲鞠躬。 “额,别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樊思荏笑得甜甜的,眼角的余光暗暗扫过身边的男人,对于他之前的应急准备有点刮目相看。 简奕却对樊思荏完全没有好印象,冷眼看过她胸前的名牌,对于那个名字莫名想笑。 樊思荏?烦死人? 果然人如其名! 简奕暗忖着,脑中闪过一个激灵,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婚介所给他发的短信,上面帮他选的形婚对象,就是樊思荏! …… 不会是她吧? 简奕点开照片,本来觉得照片上的女孩甜美乖巧,形婚之后比较好相处。现在对比之后,他差点吐血。 真的这个樊思荏! 简奕只觉得晴天霹雳,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眉心轻蹙起来。 还有20分钟,飞机停靠中转站加油,他必须把握这个时间打电话回婚介所,阻止这场婚姻变成事实! ------题外话------ 新文开更,放心跳坑! 咱们的简医生,是否能够成功阻止这场形式婚姻成为事实呢? 哈哈,秘密 002 攀上大事,不降落了 简奕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停看着表上的时间,第一次觉得度秒如年,情绪也没有了平时的沉稳淡定,看起来特别浮躁。 “奕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助手叶子喻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心的问道,“要不要叫杯东西喝?” 简奕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表面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内心却无比煎熬。 如果真的和那个樊思荏结为夫妻,今后的日子肯定会变得非常麻烦。 而他,简奕,人如其名。一个连说话都不愿意说多半个字的人,怎么会接受一个麻烦的人和生活?即使他选择的婚姻,只是形式婚姻,男女双方互不干涉,但一想到樊思荏刚才对他的道德绑架,就各种接受无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简奕拿着手机,准备下飞机打电话。 突然,五个人从乘客中站起来,其中一个挟持了正在派送饮料的空姐,另外四个则举枪对准了在座的乘客。 “统统趴下,否则抢走火,伤了谁,我们可没时间送你们去医院!”说话的时候,匪徒已经打死了第一个想要逃跑的人。 啊—— 机舱内引起了一片恐慌,但是没有人敢再站起来逃跑,全部双手抱头,弯腰坐在座位上。 挟持了空姐的男人应该是匪徒的头头,叫KEN,看身形体格和拿枪的姿势,可以判断他是 他慢慢走进头等舱,拔枪对准了一对领事夫妇:“乘务长,麻烦告诉机长,不许降落加油,否则我就杀了这对领事夫妇。” 赵萍有些迟疑,被一旁的匪徒推到了话机边,拿起话筒催促道,“快,打电话!” 她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握住话筒,通知了机长:“captain顾,发生了劫机事件,他们以领事夫妇的性命做要挟,邀请你继续飞行不降落。” …… 机长似乎是说了些什么,赵萍看向匪徒,说道,“Ken先生,机长有话对你说。” “hello,Mr,captain。”Ken接了话筒,嘴角扬着坏人惯有的奸笑。 “机油只够再飞行2小时,如果2小时内不能补足机油,飞机会失去动力坠落的。” “不妨事,我只要1个小时就可以了。”Ken的声音极为自信,对着机长说道,“请你继续飞行,另外,把机长室的门打开。” “不行,机长室门不可以……”赵萍试图阻止,被旁边的匪徒重重甩了一耳光。 谁都知道,飞机飞行时刻,机长室的安全,是对全机乘客人身安全的最大保障。一旦机长室被控制,那么整架飞机就再无人员安全可谈了。 “萍姐!”樊思荏上前扶住了赵萍,手上传递了一些力量,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赵萍知道樊思荏是隐藏在空姐中的空警,她必然会想办法制服这些匪徒的。可是,就这五个人身上佩戴的火力来看,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制服的,很大程度会出现流血牺牲的情况。 “Mr,captain,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立刻打开机长室的门,否则我想杀了你的乘务长!”说着,Ken就让手下人把赵萍抓了起来,拿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啊——别,别开枪!”赵萍只是个普通的空中乘务长,面对这样威胁生命的举动,有的只会是平常人的害怕。 周围的其他空姐也都吓哭了。 此时,就听到机长室的门打开了,Ken慢慢走进机长室,拍了拍机长和副机长的肩膀,说:“这才对嘛,现在跟M国警方联系,让他们用直升机放了我们的首领Anthony,否则我就让这对领事夫妇,以及这里全部的空乘人员陪葬!” 他的脸上挂着最友善的笑容,说的却是最令人惊惧的话。 Captain顾不可能拿全机人员的性命开玩笑,立刻通告卫星通讯联系了总部,有他们传话给M国警方。 很快的,总部传来了回应:“Mr,Ken,您的要求已经帮你落实,半小时后M国警方就会释放Anthony,请你无论如何不要伤害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人员。” “这是在命令我吗?”Ken笑了笑,完全没有半点迟疑,开枪射杀了机长室门口的一个小空姐。 周围立刻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是来自Ken手下的机枪狂扫。当然,这只是示威,并没有杀人。 樊思荏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同样是空警,但是伪装成头等舱的乘客的男人跟她相互传递了一个眼神,完全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我给你们15分钟,如果15分钟后,收不到我手下人打来的电话,确定你们已经释放了Mr,Anthony,我就一分钟杀一个人质!”说完,不等那头回应,直接挂断了通讯。 他微笑着转身,对着面前早已惊恐万分的乘客,轻描淡写地安抚道:“大家不用这么害怕,只要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平安抵达Z国W市。所以,你们最需要做的,就是祈祷上帝,让M国警方一定不要舍弃你们。否则,我只能说抱歉了。” “呜……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不要杀我们……”乘客中有人受不住惊吓,大声哭求起来。 “啧啧,”Ken慵懒地掏了掏耳朵,拿枪对准了哭泣的女乘客,说,“我这个人有个缺点,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般遇到这种,最好的让她的闭嘴的方式,就是让她回到上帝的怀抱。” 话音刚落,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之后,哭泣的女人还活着。 众人惊讶,朝着Ken的方向看去。 樊思荏已经抢下他手上的那支转轮手枪:“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开枪了。” Ken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胸前的名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惧意。 “我就说嘛,机上有空警人员的,怎么一直都不现身,原来就是你?” “少废话,让他们都把枪放下!”樊思荏划下枪栓,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他们不会放下枪,你可以开枪。”Ken挑眉看着她,那表情就好像是猫逗老鼠似的。 樊思荏心里恼火,但不敢真的杀掉Ken这个头头,怕他的手下暴走,便朝着不远处的匪徒膝盖开了一枪。 没想到,她手上那把枪根本没装子弹。 也是这一瞬间,Ken抬脚踢中樊思荏的膝窝处,致使她单膝跪地,紧跟从腰上拔出另一支手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空警小姐,游戏结束了。”说完,Ken就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竟然打偏了。 樊思荏被人从Ken手上救走了。 简奕在救下樊思荏的同时,击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持枪匪徒,并且在KEN拿枪对准他的时候,一秒卸了枪内的子弹。 靠,神技! ------题外话------ 哦咧咧,简医生,你牛掰了,一秒卸子弹!非专业人士,做不到的。 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003 请您耐心等待 樊思荏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人可以从Ken的手上救下她,转头看去,竟然是刚才那个没有医者心的冰块医生。 简奕根本就无暇理会樊思荏,一手扣住Ken的手腕,不让他再次拔枪,另一方面看着旁边冲上来的重量级壮汉,重重踢了樊思荏一脚,惯性地踢中的来人的腹部。 “疼……”樊思荏蹙眉瞪着他,脸颊鼓鼓的,那种酸楚不足对外人道哉。 简奕看都不看她,跟Ken手上过招,阻止他再次拔枪。 此刻,机长室的匪徒闻声而来,手中扛着AK47,就要开枪扫射。简奕再次把樊思荏甩了出去,好像流星锤一样砸中了对方,紧接着再次被拽回自己身边。 哇—— 樊思荏尖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腿和手都要断了,红着眼睛瞪着简奕,心里满腹委屈。 Ken看简奕护着樊思荏,便想着对她出手,分散简奕的注意力。他出拳攻击樊思荏,不想简奕早已看出他的意图,屈膝撞击樊思荏的后腰,迫使她仰面避开了这一攻击,同时击打她膝盖的反射弧,踢中了Ken的腹部。 在Ken想要抓住樊思荏的腿的时候,简奕又把人扶正,无意中让樊思荏的额头撞击了Ken的脑袋。 “哎呀——”樊思荏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瞪着简奕喝斥,道,“你想报私仇也不用这样子啊,疼死我了!” 简奕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只是意外,正想放开樊思荏,之前的壮汉又围了过来。 他无奈,只好再次将樊思荏甩了出去,好像跳国标一样,在她踢中对方站稳之后,自己也跟着惯性腾跃而起,踢中了壮汉的要害,将人彻底击倒在地。 Ken的脑袋被樊思荏撞得晕乎乎的,用力甩了甩头,从腰间拔出匕首,抓起赵萍作为人质:“统统住手,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萍姐!” 见状,樊思荏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同时制止了简奕的行为,不让他激怒Ken。 “小子,身手不错,但也只能到这里了。”Ken接过身后手下递上的手枪,对准了简奕。 他刚要开枪,就被叶子喻抱住了,与此同时,一只针管扎进了他的肩颈处。 “shit!”Ken被迫放开了赵萍,用手肘重击抱住自己的叶子喻,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变得麻木,僵硬。 “麻醉针……”叶子喻被狠狠摔倒了地上,捂着胸口对着简奕说道: “下次,这么危险的事情,别再找我了,疼死我了……” 一旁,Ken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简奕打倒在地了。 商务舱内,闻声而来的两个匪徒见此情形,就要举枪扫射,隐藏在乘客中的空警突然从两侧发动攻击,将两人制服在地。 简奕看着五个匪徒全部都失去了战斗力,便轻轻拍了拍外套和裤腿上的灰尘,坐回自己的座位。 “哇,好棒,年轻人,你好厉害!”旁边的乘客一致为他故障,其中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头竖拇指夸赞道:“那个身手,可以比得上ZNH保镖了。” “诶,这位老先生说对了,咱们简医生家里就是有ZNH保镖的基因的!”叶子喻耍宝似的接了一句,结果遭到了简奕的白眼。 他立刻捂住嘴禁言,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 樊思荏听着叶子喻的介绍,心里原本的怒气一扫而光,用特别期待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简奕。 要知道,她可是立志成为警察的人,做民航空警,其实就跟民兵一样,只能算是预备警,不是正式的警察。 之前,每年她都会考核一次,可每次都在格斗对战上惨败,以至于每次都没办法成为正式的编制警察。 如果说,这个拥有ZNH保镖身手的冰块医生,愿意指导她一下,自己说不定就可以通告考核了。 樊思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 她的目光很灼热,让漠视一切的简奕感到一丝不自在,蹙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干什么?不用把人绑起来吗?” 他的声音真的很冷,可是又透着一丝酒香一样的清冽,听着分外好听。 “哦,呵……”樊思荏傻笑着,心想时间还早,反正这个男人是医生,总归想要进个好医院,有个好前途吧? 那么,她这个医门世家的大小姐,就有用武之地了。她可以承诺他进自己老爸的医院做医生,然后让他…… 想到这里,樊思荏贼贼的笑了,转身帮着其他的空警一起把犯人绑了起来。 飞机早已飞过了中转加油机场,所以captain顾临时改变了方案,直接飞去下一个离他们最近的机场加油补能。 当飞机降落之后,机长联系了当地警方,收押了那五个劫机匪徒,并且换掉了本身弹痕累累的旧飞机,启用了一架新客机,加满补给后,再次启程,飞往最终的目的地Z国W市。 重新登上客机,樊思荏想要找简奕谈谈前途问题,却发现这个男人已经不在机上了。 “靠,不会是误机了吧?”樊思荏连忙找到乘务长问道:“萍姐,刚才那个医生和他的小助手没有登机吗?” “哦,简医生转了一班飞机,不再搭乘我们的客机了。”赵萍专心地准备着饮料和小点心,转头看向樊思荏问道:“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啊?” “额……”樊思荏迟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快点帮我把手推车推去机舱吧。” “哦。”樊思荏苦着脸应了一声,在进入机场的一刻,脸上再次露出了国际化的标准微笑,两颊梨涡浅浅,看着却不如之前那么愉悦了。 7个小时后,客机总算安全降落在了W市国际机场。 众人经历了那样的劫机事件之后,都非常疲惫了。 樊思荏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出机场,接到了婚介所打来的电话:“喂?额,我是。啊?已经办好了吗?这么快啊。” 她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把盘发放了下来,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黑色长发,接着道,“现在就要去吗?我才刚下飞机。”顿了顿,似乎是婚介所那里确认了这个问题,只好答应道:“好啦,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樊思荏深呼吸,看着微信里发来的地址,打车去了那个地方。 婚介所告诉她,她和形婚对象的结婚证已经办好了,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要搬进对方家里住,所以要立刻过去见面。 很快的,出租车把她送到目的地,樊思荏仰头看着面前的豪华别墅,心想:哎呀呀,这下可不得了,感觉跟个超级有钱人形婚了! 那么,吃住应该都不会亏待我的。 她上前按了门铃,却没人出来开门,只好给形婚对象打电话,没想到对方手机转语音信箱。 没过多久,婚介所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樊小姐,简先生临时有事,请您在门口耐心等待,他会尽快回去的。 “擦,有没有搞错,你约我过来见面,还让我等你!” 她快气炸了。 ------题外话------ 哦哈,这明摆着故意的。 你们是思荏的话,会怎么做呢? 004 你是简混蛋,不会吧? 樊思荏气鼓鼓地看着手机上的那条信息,又转头看着漂亮的别墅,忍不住抱怨道:“有没有搞错,这么大的别墅,都没有个佣人能开门的嘛?那姓简的买别墅干嘛?拍照用吗?!” 她都飞了16个小时了,还经历了接生和劫机的事件,身心俱疲,只想拥抱自己的床和被子,睡个三天饱觉。 结果,却在这里吃闭门羹。 “讨厌,讨厌,讨厌!”樊思荏用力踹了铁门一脚,不想反而伤了自己。 她抱着脚,一跳一跳地靠着墙坐下,双手略带力度地揉着踢疼的脚趾头,嘟着嘴小声嘀咕: “什么玩样儿?一定是跟我八字相怵,疼死我了!”转头看了看四周,空寂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她在墙边坐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拿出手机,打算用APP打车软件叫车。 谁知,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靠,不是这么惨吧!”樊思荏试图开机,又找了充电宝充电,发现同样是没电状态。 “搞什么呢!”她气得想砸掉手机,又不舍得,屁颠屁颠放回了手提包里,鼓了鼓腮帮子,吐槽起来:“哎呀,真倒霉,早知道就不过来了!我干嘛那么听话,跑来这样?又累又饿,还叫不到车,订不了外卖……”顿了顿,长长地哼哼了一句,说,“我自己都可怜我自己。” “那个简混蛋,你最好别出现,否则我一定……”想了想,又反悔了,可怜兮兮地说道,“你还是出现吧,我不想弃尸在这里。” …… 樊思荏就是有这种本事,大段大段的吐槽,好像和尚念经一样,直接把自己给说睡着了。 十月的午后,阳光很暖,照在樊思荏的脸上,越发明媚娇俏,尤其是脸颊上一抹黑灰色的污迹,看着好像邻家小女孩一样淘气。 偌大的别墅区,并非真的空无一人,正对着她的那栋别墅,有人正站在窗口看着她。 林子凡,心脏内科的海归博士,林氏企业的大少爷。 他已经观察了樊思荏很久了,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别墅,他倒是不知道那里已经被人买下了? “少爷,第一医院的人事科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明天您就可以去医院上班了。”管家汤富强见书房的门开着,便敲门告知情况。 “知道了。”林子凡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强叔,对面的别墅,是不是被人买下了?” “是,前几天物业还带人去整理过东西,想必是就快搬来住了。” “这样啊。”林子凡点了点头,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帮吧。” 汤富强退出了书房,独自去花园整理花草。 林子凡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放心不下对面坐地而睡的小姑娘,便到厨房拿了些糕点,走出别墅。 他走到樊思荏面前,静距离打量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偶尔有几缕落在脸颊上,频添了几分慵懒,娴静。 “诶,醒醒。”他推了推她的肩膀,把人叫醒了,“你在等人?”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蹙眉眯着眼睛看着来人,睡眼朦胧,对方又是背光而立,压根看不清楚长相,只是看他穿着烟灰色的宽松细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打扮很居家。 “你谁啊?”她揉了揉眼睛,突然脑子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后脑磕到了男人的下巴,疼得她立刻抱头蹲了回去,“哎哟,疼……” “嘶……”林子凡也被撞得生疼,倒抽了口凉气,后退了两步,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该死的简混蛋,你可算出现了!我……”她站起来先直接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但后脑还是疼得厉害了,不自觉地冒出来一句:“疼死我了……” “额,对不起,我没想到……”林子凡打算道歉,却被樊思荏霸气地逼到了墙上,食指狠狠点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想不到事情多着呢!我真是花钱找罪受,选你这样的混蛋登记领证,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林子凡听得一头雾水,满是疑惑地看着樊思荏,说,“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你这种渣男,化成灰我都认得,怎么可能认错?让我在这里干等你3个小时,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一国元首吗?我……”说着,就出拳打向他的脸颊。 林子凡连忙扣住她的手腕,尴尬地笑道:“小姐,我住这里,不是你等的那家的主人,我姓林,叫林子凡。” …… “你姓林关我……”她察觉到不对劲,放柔了嗓音道,“你姓林,不姓简啊?” “嗯。”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有没有受伤?”樊思荏连忙收回拳头,上下查看着他的情况,自责道,“我真是猪脑子,太冲动了,都没有问清楚!” “不要紧,不知者不罪嘛。” “真的,我是睡糊涂了,也饿糊涂了,你没受伤就好,实在抱歉。”樊思荏一个劲地向他鞠躬认错,倒是把林子凡弄得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也没事,你别这么自责了。”他笑了笑,把手里拿着的糕点送到她面前,“我是看你在对面坐了很久,想着你该饿了,就拿了些点心过来,想问你吃不吃。” “吃!”樊思荏不疑有他,直接就回应了。 她的反应让林子凡不觉笑出了声,把糕点放到她手上:“给你。” “谢谢,我真的快饿死了,主要是我手机没电了,不然我才不在这里干等着呢。”樊思荏迫不及待地把糕点送到口中,全无淑女形象地大吃起来。 不想,吃得太快,糕点又太干,一下子就噎住了。 “怎么了?噎到了?”林子凡扶着她的肩,用力拍打她的背部,又对着自家别墅内喊道:“强叔,帮忙接一杯清水出来。” 汤富强闻声拿了杯水走出来,快速送到林子凡面前:“少爷,水。” “来,喝口水,润一下。”林子凡喂樊思荏喝了点水,总算是让她换过气来了。 “哎呀,幸好有你,太感谢了。”樊思荏如获新生,抿唇一笑,脸颊梨涡浅浅,特别俏皮暖人。 林子凡倒是不知道世间还有这么温暖的笑容,微微有些失声。 “原来你就住对面啊,早知道我就找你借电话了,也不用在这里干等着。”她转头瞪了简家别墅一眼,眼神说不出的怨毒。 林子凡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指着自己家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进去借电话?” “好啊,你真是个好人!不像那个姓简的,让我一个姑娘家在这里等他一个大老爷们,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那是多恶劣?”低沉淡漠的第三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语调听起来带着一丝揶揄。 “就是……”樊思荏想要回答,感觉到声音不对,转身看去,发现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飞机上那个有着ZNH保镖身手的冰块医生! 他就是简混蛋?不会吧…… 005 拒绝授课,明天离婚 樊思荏看着身后的简奕,心里又惊讶,又尴尬,还带着一丝小惊喜。 这可是她要拜师的人,本以为找不到了,现在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咳咳。”樊思荏特意清了清嗓子,缓和了自己的尴尬,抿唇笑了笑,说:“没,你还好,没想到简先生就是你。” 简奕冷眼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的智商是不是负的? 难不成形婚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看一下男方的样貌和家世背景吗? “你是,简奕简医生吧?”林子凡认真打量了简奕,到底都是海归的医学博士,虽没见过面,但总归是看过新闻和报刊杂志的。 简奕早就看出樊思荏身边是海归的林子凡,但并不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下林子凡,又看了一下简奕,突然上前挽住简奕的胳膊,说道: “那个,简奕,是你就最好了,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呢,我们去屋里说吧?”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轻轻拂开她的手,转身回去自己的别墅。 樊思荏连忙跟上去,走进大门后,又转头看了林子凡一眼,朝他挥了挥手,俏皮地道了一声“拜拜”。 林子凡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转身准备回自己家里,发现手上碗碟中的糕点已经全都没有了,转头看了一眼,就见樊思荏手里捏着一块粉色樱花手绢,里面鼓鼓的,明显就是装走了那些糕点。 “有意思。”他笑着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别墅。 樊思荏紧跟在简奕身后,想到可以跟他学格斗术,心里就乐开了花,哼着轻快的小调子进了屋子。 青山的别墅区,室内都是精装的,正常只需要置办家具,电器和一些日常用品就可以入住。 樊思荏看着屋内的布置,相比其他别墅的奢华高调,真的可以说特别的简单。整个屋子看起来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摆设,说句话还会有回应,给人的感觉冷冷的,没什么生机。 “你说你有事跟我谈,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让我先说!”樊思荏抢先要求。 简奕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沙发旁坐下,道:“你说吧。” “我看到你在飞机上对付那个悍匪的身手,超级棒!我一直都梦想做警察,只是格斗对战的考试每次都不及格,所以你能不能做我的老师,教我格斗术?”樊思荏的两颊梨涡浅浅,水亮的黑眸满是期待的看着简奕,一心等着他说“好”。 不想,等来了的却是“我拒绝”三个字。 “为什么?”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道,“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你教我一点格斗术,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因为我决定跟你办离婚。”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抬手看了一下左腕的手表,说,“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早上9点,我们去民政局离婚。”星眸深邃,透着淡淡的冷漠。 “离婚?”樊思荏蹙眉看着他,道,“我们才刚办了结婚证书,你现在就要离婚?你脑子有病吧!” “如果这么想,让你觉得心里舒服,我无所谓。”他站起身,不再理会发愣的樊思荏,朝着楼上书房走去。 “喂,姓简的,你站住!”樊思荏怒斥一声,快步绕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简奕单手插进裤子口袋,等着看她撒泼的表演。 樊思荏本来真的想要爆发的,可是仔细一想,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个格斗术一流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通过警校的格斗对战考核了。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露出非常甜美可人的微笑,一把挽住简奕的胳膊央求道:“简医生,你别这样,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谈嘛,不用动不动就说离婚的。毕竟,我们选择形式婚姻,都是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嘛,跟谁结婚不是结婚呢,何必挑三拣四的。” 简奕垂眸看着她的手,只是一个眼神,就迫使樊思荏放开了他的手臂。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教你格斗术的。”绕过她,往楼上走去。 “别这样嘛,我真的很想成为人民警察的!你不过就是指导我几招,有什么关系嘛。”樊思荏依然缠着他,却不敢伸手拉他,只是走到他面前,后退着配合他的脚步,“最多,我保证,在你家人面前,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演戏,一定不会拆你的台,丢你的脸的!” “樊小姐,你是不是中文不及格?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我们明早去民政局办离婚。”简奕觉得她太烦人了,难得耐着性子重复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依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多重复一个字的。 “简医生,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嘛,怎么说我们也是在飞机上同生共死过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简奕挑眉反问,摆明了不打算承认飞机上的事情。 靠!果然是个奇葩,恶心的家伙!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国际化微笑。 谁知,她后退着走路看不到身后的情况,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栏杆外翻了出去。 啊—— 简奕不及深想,本能地伸手拉住她了,将她从栏杆外拉回到内侧。紧接着“Duang”地一声,两人倒在地板上。 樊思荏吓得脸色惨白,扑倒在简奕怀里,大口喘着气,水眸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五官长得真好看,有东方人的清秀,也有西方人的立体,两者结合得非常完美。 撇开性格不谈,简奕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帅哥。 “你抱够了没?”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中透着一丝玩味的调侃。 …… “哦,”樊思荏脸颊刷的红了,立刻坐起来,整理了衣服,脸颊鼓鼓的,嘴唇轻轻嘟着,看起来是对自己有点生气。 简奕跟着坐起来,星眸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颊,想要站起来回书房,外套内的手机响了。他拿着看了一下,接听道: “有什么事?”顿了顿,眉心轻蹙了一下,语调带着一丝疑问,“今晚?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道,“你会帮我演好夫妻间的恩爱戏?” “嗯?”樊思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神之后,用力点了点头,应道:“当然!”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你这么欺负老婆,好吗? 简奕:我有吗? 樊思荏:低情商生物! 简奕:低智商女人。 …… 006 这是我新婚妻子樊思荏(元宵节快乐) 简奕认真打量着她,模样是不丑,脸上的笑容带着非常暖人的亲和力,也因为这样,才能做空乘吧。 “那跟我参加一个生日party,好好扮演你的角色。”简奕站起来,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送到樊思荏面前。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甜甜的微笑,一把握住他的手站起来:“谢谢。”颊边的梨涡甚是可爱。 “不过,你这身衣服得换掉,太没品味了。”他很不客气地品评了一句,转身下楼。 樊思荏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白色宽松卫衣,搭配破洞牛仔裤,怎么就没品味了?这可是百搭款,出门、居家都适合,最重要的是舒服自在。 而且,他刚不是说是个生日party嘛,要有多隆重呀?不过是年轻人聚会欢闹的借口罢了。 她嘟着嘴暗忖着,眼神很不以为然。 简奕到了楼下,见樊思荏还在楼上站着,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催促道:“你走不走?难不成还要我抱你下楼?” 樊思荏回神,连忙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现在就下来。”她快步跑下楼,来到简奕身边。 “走吧。”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抬脚走出屋子。 简奕走去车库,把一辆黑色玛莎拉蒂总裁开出来,停在樊思荏面前:“上车。” 樊思荏立刻坐进车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那个,要不然你先送我回去我的住处,我把这身衣服换掉。” “没时间给你折腾,直接到顺路的商场里买吧。”简奕看都不看她,脚下加大了一点油门,朝着目的地驶去。 商场买…… 她不知道几百年没有进过商场了,又贵,又不好看,不如某宝买,经济实惠,样式还多。 简奕在最大的一间综合性商场前停下车子,用眼神示意樊思荏跟着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商场专柜。 简奕以自己的眼光帮她挑选了一件红色连衣裙,道:“换上看看。” “红色?”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红色连衣裙,表情有点为难。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艳丽颜色的衣服。 “怎么?”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道,“尺码不对?” 他是个外科医生,自认为眼力不错,以她的身形S码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是。” “既然不是,快点换上,还赶时间呢。”他把衣服放到她手上,用眼神迫使她走进更衣室。 樊思荏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对外面的男人言听计从。他的眼神和周身的气势好像特别强劲,总是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丫的,红色……”她苦着脸,拎着衣服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不太认同地反问了一句,“好看吗?” 不过,最后她还是换上了那条连衣裙,慢慢推门走出去,心里有点小排斥。 “哇,真没想到,这件衣服你能穿得上去,而且这么合身。”站在门口等候的导购员看到樊思荏换了衣服走出来,整张表情都亮了,由衷夸赞道:“这可是我们设计师按照女性身材的黄金比例设计的,目前都没有穿着合身的!” “真的假的!”樊思荏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这件连衣裙把她的身材衬托的无比完美,加上肤质白嫩透亮,真的看的周围几个男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简奕通完电话,从门口走进来,留意到店里其他男人的视线,眼神略微暗了几分,扶了扶鼻梁上的RODENSTOCK眼镜,来到樊思荏身边。 她的模样确实让他眼前一亮,明显是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 难怪那些男人好像苍蝇看到蜜糖一样静盯着她,连自己身边的女伴都忽略了。 “好了,就这件吧。”简奕很自然地揽住樊思荏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到收银台买单,并且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很快的,两人离开商场。 樊思荏看着那张支付小票,整个表情都不好了。 这不过是一条很普通的连衣裙,连宝石装饰物都没有,竟然要花费2万8!奢侈品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这种没追求的人士可以理解的。 “那个,简医生,这裙子的钱……” “送给你,就当是你帮我演戏的酬劳。”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偷瞄着她。见她转头,立刻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演砸了,费用就由你自己承担。” …… 靠!真没气概,还要讲条件。 樊思荏暗自腹诽着,心想:这支付小票一定要收好,大不了就是把衣服退掉,那么钱不就有了? 简奕见她不说话,又斜睨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扬着笑,似乎在想什么小心思,而且还是想好了的那种。 没过多久,车子在私人别墅前停下,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而且都是W市说得上的人物。 “原来是这里……”樊思荏看着面前的房子,表情有点小苦恼。 “怎么,你知道这里?”简奕挑眉询问,下车之后,站在车门前等她。 樊思荏做个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嫌弃表情,很明显真的认识这间别墅的主人。 “简医生,你总算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抹胸公主蓬蓬裙的女生跑过来。 她一把就挽住了简奕的手臂,对着正在走来的中年男人挥手:“爹地,我的救命恩人简医生来了!” 突然,她留意到简奕身边的女人,蹙眉道:“咦,樊思荏,好久不见哦。” 呵呵,别说的好像跟你很熟一样,好吗?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你好,徐嘉怡。”伸出手到她面前,却被傲慢地无视。 此刻,徐天明市长来到他们中间,认真打量着简奕,伸手上前:“简医生,久闻大名,感谢您对小女的救治,今晚请一定尽兴。” “徐市长过奖了,医病救人不过是我分内之事,感谢您和徐小姐的盛情邀请。”简奕原本是最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可是对方毕竟是市长,也跟简家有一点交情,他不能不给面子。 徐天明留意到他身边的樊思荏,出于礼貌,颔首问道:“这位小姐是……” “爹地,她就是高中时抢我男朋友的那个同桌。”徐嘉怡凑到徐天明耳边小声说着,杏眸高傲,满是对她的怨恨和不屑。 简奕淡漠地拂开她的手,一把将樊思荏揽入怀里,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这位是我太太,樊思荏。” 007 觉得吃亏,你可以吻回去 樊思荏听着简奕的介绍,表情是惊愣的,转头看着他,水眸显得特别呆萌。 “新婚妻子?怎么可能?!”徐嘉怡同样是震惊的,蹙眉看着樊思荏,眼中满是怨恨。她嘟着嘴看向简奕,说道,“我不相信,明明前几天我才问过你,你说还是单身,怎么今天就已经跟她结婚了?!” 她本来是想借着自己的生日party,让父亲跟他提婚事的,怎么就变成已婚了?而且,又是这个樊思荏,她怎么每次都抢走自己喜欢的男人呢? 简奕就是知道徐嘉怡想动用她父亲的面子,给他做媒,所以才会请婚介所尽快帮他完成一场形式婚姻。而且,有了“妻子”这个护身符,也可以挡掉家里很多次刻意安排的相亲会。 “之前确实没有,但现在我和思荏的的确确是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他的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笑容优雅,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那你怎么证明?”徐嘉怡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徐小姐,希望我们怎么证明?”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徐嘉怡,眼神看似含笑,实则淡漠至极。 “如果是夫妻,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是揽个肩,牵个手这么简单。”她知道简奕是个有精神洁癖的男人,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应该不可能…… 她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型,就看到简奕低头亲吻了樊思荏的唇。 这一下,樊思荏更是目瞪口呆,小鹿斑比一样的瞳目,紧盯着简奕,眼神好像是看到怪兽一样惊恐。 樊奕垂眸和她对视着,眼神很淡,带着疏离感。他的吻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少时,他才拉开距离,转身看着徐嘉怡,问道,“这样,徐小姐总该相信了吧?” “呵呵,好事,好事。”徐天明立刻缓解了气氛中的尴尬,扯了一下女儿的手臂,提醒她不要失仪,又对着简奕和樊思荏祝贺道,“恭喜两位了,新年快乐,恩爱久久。” “借徐市长吉言,我们会好好的。”简奕礼貌地致谢,很自然地拉住了樊思荏的手。 “好了,里面坐吧,要吃什么自己去拿,千万别拘谨了。”他见女儿还在那里生气,而且用很不礼貌的眼神瞪着樊思荏,立刻就拉着人离开,道:“嘉怡啊,你要准备吹蜡烛了,快去庭院中间,大家都在等你呢。” “爹地!我不……”她想要任性地拒绝,被徐天明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只好委屈地嘟着嘴,撒娇地摇着他的手臂。 “这件事先这样,迟点我会找他父亲了解情况的。就那个樊思荏,她如果没有什么任何出身背景,想要简家长辈的认同、接受,也是不可能的。”徐天明极为宠爱这个独生女,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抚着。 “那你一定要帮我,那个樊思荏从学校时候就喜欢抢我喜欢的人,现在又是这样!”徐嘉怡朝着简奕他们的方向看去,眼里满是怨毒地瞪着樊思荏。 “知道了,你乖了,快点开心一点,今天可是你的生日party,那么多人来给你祝贺,可不能丢爹地的脸!”徐天明捏了捏女儿的脸颊,再三叮嘱。 徐嘉怡勉强露出一抹甜笑,说:“知道啦,那我去准备吹蜡烛,切蛋糕了。” “快去吧。”他看着女儿走进人群中,又转头看了眼简奕和樊思荏,脸色明显暗了几分。 他原本也想跟军警简家攀上姻亲的关系,没想到这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 “啪”的一声,他打了个响指,自己的贴身随从立刻就来到他身边,恭敬地问道: “老爷,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那个樊思荏是什么来头。”他的表情阴沉,暗暗下达了命令。 “是。”随从推开,着手调查。 远处,樊思荏因为刚才那个吻,心里特别不舒服,怎么看都是她吃亏吧?而且,这个简奕怎么可以不经过她同意,就上演这样的戏码? 虽然,选择形婚那天开始,她就知道演戏总会有需要亲热戏的时候,但是这样也太快了吧,而且这个冰块医生吻过之后,竟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把她一个人丢在角落,跟旁边的人愉快攀谈。 “混蛋,秀恩爱的不同方式,都应该付钱的!”她气鼓鼓地坐在角落,决定用手机拟定一份报价单。比如:韩式淡吻,一次50元;法式kiss,一次100元,以此类推,明码实价。 于是,她一面吃着餐盘里的自助食物,一面手机打字。肩上的西装外套在不知不觉间滑落,林子凡老远就看到了一抹殷红的倩影。 他信步来到她面前,看她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禁好奇她在写什么。 “抱抱,一次20元?这是什么?” “啊?”樊思荏被吓了一跳,手机跟着掉落在地上。 林子凡弯腰帮她捡起来,送还到她手中:“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林先生,正巧,你也来参加party呀。”樊思荏看到是熟人,而且因为他在她饿的时候,给她送过点心,连忙起身,周围看了一下,问道,“一个人吗?” “是啊,看你坐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反而吓到你了。”他看着樊思荏的打扮,只觉得特别好看,未施脂粉的脸蛋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漂亮多了。 “没有啦,我就是无聊,随便写个购物清单。”她甜甜一笑,随便撒了个小谎,蒙混过关。 “购物清单?”林子凡挑眉笑了,他虽然眼睛有些近视,但还不傻,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购物单。只是,他没打算揭穿,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看来樊小姐做事很有规划性。” “那是。”她跟林子凡聊得很欢,还时不时地发出了银铃一样的笑声。 简奕闻声看去,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立刻对交谈的对象说了声“失陪”,大步来到樊思荏身边。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重新披在樊思荏身上,右手好像宣誓主权一般地揽住她的肩膀。 “啊?这么早?”她看简奕的表情很严肃,连忙又补了一句:“哦,那走吧。” 说完,她朝着林子凡眨了下眼睛,暗暗挥了挥手,小声道:“拜拜。” 林子凡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简奕上车之后,见樊思荏还在看林子凡,不禁问道:“你跟林子凡很熟吗?” “没有啊,今天下午才认识的。” “那就可以对人笑成这样子?”他略显不悦呢喃了一句,声音很低,完全没有让樊思荏听清楚。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简奕开车离开。 车内的气氛一时变得特别安静,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樊思荏抿了抿唇,只觉得不说点什么,浑身不自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他一眼,清了请嗓子说,“那个,刚才那个吻,我觉得我很吃亏的,所以……” 她想要酬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吃亏?”挑眉看着她,表情特别严肃,一本正经道:“你若觉得吃亏,大可吻回去。” ……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简奕:难道不是?吻了,就还个吻,不是正常逻辑吗? …… 思荏:那是你一个人的正常逻辑! 008 帮你做饭,就别离婚了吧 简奕的话正经得让樊思荏差点吐血,这真的是神逻辑! 吻了觉得吃亏,就吻回去? 靠,那她不就更吃亏了! “算了,”樊思荏咬了咬唇,表情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谁让我有求于你,不跟你计较。” 她算是决定忍气吞声了,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刚才,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没有丢你的脸吧?”打算用这个来换取他教她格斗术的允诺。 演技?你有吗? 简奕皱了皱眉,心里暗忖着。 他可不认为刚才那个是樊思荏的演技,好像是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剧情吧。 “你想说什么?”他不答反问,想看看这个笨女人能扯出什么话题。 “我演得好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教我格斗术了?”她很自然的抓住简奕的手臂,脸上又一次浮现出甜甜的微笑,水眸看着期待地看着他。 “谁告诉你的?我有给过你这样的承诺吗?”简奕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用眼神迫使她缩回了手。 樊思荏嘟着嘴,不满地斥责道:“简混蛋,你怎么过河拆桥啊?我本来就说帮你演好恩爱戏,然后你教我格斗术的!现在怎么反悔了?!” “那我亲口答应你了吗?”简奕的态度冷淡,镜片后的星眸半眯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 …… 樊思荏鼓了鼓脸颊,好像受气的小金鱼一样,小眼神各种生气,不满,但又不敢直接对身边的男人发作。 “自己理亏,说话不算话,还在这里威胁我。”她咬了咬唇,小声嘀咕着,双手紧握成拳,又很快松开。 “简医生,你就当是帮朋友,教我几招嘛。”她还是一心想学格斗术,只为了实现自己的女警梦,于是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再次央求讨好。 “我没打算交你这个朋友。”简奕看都不看她,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另外,我的决定不会变,明早带好你的户口簿,身份证,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 我靠,冷酷无情的大庸医!你气死姐姐了! 樊思荏气得七窍生烟,真的很想徒手撕了他! 要知道,她本身的脾气并不好,如果不是为了实现梦想,才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呢。 简奕见她沉默,眼角的余光暗暗留意着她的脸上细微的表情,心里有点期待她下一步的反应。 樊思荏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里的怒气,一脸严肃道:“简医生,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们决定形婚,就要按照规矩来,要有职业道德的。” “职业道德?” “对啊,我对你负责,帮你演戏秀恩爱,避免你家人对你催婚,逼婚;那你也应该对我负责呀,绝对不能想当然的,你说离婚就离婚的。”她决定跟他讲道理,要他遵守规则。 简奕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变得沉默了。 樊思荏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正想乘胜追击,多补充几句,却听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我们是完成了形式婚姻,但是婚后协议了什么都没有订立,直接离婚,再选更适合的,有什么问题?况且,本身形婚,在不久的将来也是要离婚的。我和你怎么就不能直接离婚了?”他有自己的道理,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可是全部都属于歪理。 “你以为结婚离婚是过家家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难道不是?”简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蹙眉看着她。 突然,他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么不愿意离婚,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擦,你丫的哪来的自信?! 就算你真的长得很帅,气质很好,但如果不是看你有ZNH保镖的身手,姐姐怎么可能这样忍气吞声!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忍不住朝他的脸多看了两眼。 简奕看她不回答,以为是自己猜中了,心里莫名舒爽。 “如果,”她忽然神提问,脸颊梨涡浅浅,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我说我就是爱上你了,是不是就不离婚,然后你愿意教我格斗术了?” 这话,把简奕问住了,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脑中思考着答案。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叶子喻打来的。 “什么事?” “奕哥,对不起哦,我说的那个做饭大婶不愿意去你那里做饭,她说你那地方太远了,交通也不方便,只好请你自己另择高明了。”叶子喻的话听起来特别无奈,隐约带着一丝讪笑。 “是谁说一定帮我搞定管家和厨娘的?” “对不起啦,我也不想的,这不是你那个别墅真的……”他还没有解释完,就被简奕挂了电话。 一旁,樊思荏听着他们的对话,黑眼珠子轱辘一转,立刻道:“你要找人帮你做饭呀?” 简奕不理她,心里想的还是她刚才的话:如果爱上你了,要不要离婚。 “那个,我会做饭,我帮你煮饭,好不好?”她的表情贼亮贼亮的,眼神充满了小期待。 其实,她会做屁个饭。连炒个鸡蛋,都会炒糊的存在。 “你?” “对啊!”樊思荏笑得越发甜美了,抓着他的手臂说:“你可以帮你做饭,所以我们就暂时不离婚了吧?”在她看来,只要不离婚吗,就机会学到格斗术,所以一切先从不离婚开始。 听了她的话,樊奕算是找到了留下她的台阶,表情严肃,一本正经道:“那就试试吧,从明早的早餐开始。” “好!”她立刻答应了,心想晚上就跟你把协议订了,看你还敢揪着离婚说事。 简奕不再说话,嘴角却扬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你相当闷骚啊。 简奕: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思荏: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简奕:… 009笨女人,是多喜欢我呢(情人节快乐) 樊思荏跟着简奕回到别墅,站在客厅的沙发前,只觉得屋里空荡荡的,透着寒意,跟很多恐怖电影似的,让她心里发怵。 “你如果要回去,可以打电话叫车。”简奕见她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想不予理睬的,但是又留意到她好像寒冷似的搓着双侧的手臂,便开口关心了一句。 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虽然冰冷如雪水,但还是比这个空荡荡的屋子暖了许多。她稍微放松了一点,转身面对他:“不是要帮你做早饭吗?那我得住下才行啊。” 这话,让简奕的嘴角动了一下,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语调却还是冷冰冰的,听着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随你,太晚了,我要休息了,这里的空房间,你可以随意选择,被褥都在柜子里。” 说完,抬脚上楼,走进主卧室。 “诶……”樊思荏想跟他把婚内协议拟定出来签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可以断定,这个冰块医生是绝对不会签字的。 那么,不如就等他睡着了,她拿着自己拟定的协议书,按下他的手印。嘿嘿,以后他不就任由她搓圆捏扁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特别嘚瑟,低着头偷着乐。 “对了,我明早7点就要吃早餐。”简奕临进房间的时候,走到扶栏前说了一句,就看到樊思荏在那里偷着乐。 他的眉心皱了一下,心里有点纳闷,却不打算搭理,转身回去自己的卧室休息。 樊思荏听着关门声,立刻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这件别墅虽然空荡荡的,没什么装饰摆件,但是该有的家电,文具,书房必备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樊思荏把之前在手机里打好的报价清单全部录入电脑,最后打印了两份出来。 “嘻嘻,这次还不让你按照协议履行职责?”她笑得很贼,眼睛里全是戏,最最重要的是她在协议中明确写到要男方教授女方格斗术,而且是不定时,不定点的,只要是空闲状态,就要传授。 樊思荏看着工整漂亮的协议书,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哎,好困哦。”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她挠了挠头,走出书房,想着先随便找个房间睡一会儿,结果刚走进一个房间,就把她吓得退了出来。 这些房间真的太简单了,除了白白的墙,就是白白的床,看着简直像是睡在停尸房里。 樊思荏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走到楼下客厅。 相比那些白茫茫的房间,还是客厅比较有人情味。 她直接躺在沙发里睡觉,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作者决定:等签了协议,我就把这里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 “漫画,小狗,是标配。”她甜甜一笑,嘀咕了一句,已然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如果不是有人敲门,樊思荏绝对会睡过头,等简奕起床了,也吃不到任何早餐。 门铃的声音有点吵,樊思荏抓着抱枕抱住了头,也没办法隔绝扰人清梦的门铃声。 她猛地坐起来,起床气严重,抓了抓脑袋看向大门口。 一位老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优雅又绅士地站在门口。 樊思荏嘟着嘴,长长叹了口气,批了件外套出门:“老先生,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老人是对面别墅的汤管家。 他看到樊思荏,立刻送上手中的食盒,说:“樊小姐还没有用过早餐吧,这是我家少爷让我送来的。” “你家少爷?”樊思荏的神经有点大挑,第一时间没有想出来是谁,抬头看向对面别墅的阳台,立刻想起那人是谁,连忙挥手打招呼:“林先生,早上好。” 林子凡穿着纯色的珊瑚绒睡衣站在栏杆前,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说,“强叔今天的早餐做得多了些,未免浪费,你帮着分担一些吧。” “好,谢谢,下次我也请你吃东西。”樊思荏心里一下子就亮了,眉开眼笑地向他道谢,心想:原本还为早餐发愁呢,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看那个冰块医生等会儿还有什么借口跟她离婚。 樊思荏接过汤管家手里的食盒,目送他回去别墅之后,又跟林子凡客套了几句,才回去自己的别墅。 对面,林子凡看着她蹦蹦跳跳,还差点绊倒的背影,不禁轻笑出声,越发觉得她直率可爱了。 只是,她和简奕到底是什么关系?似乎是很亲密,但又看不出任何彼此交流的情意。 樊思荏把早餐分碟装好,端到餐桌上,想着上楼叫简奕起床。 突然,她“啪”地拍了一下脑门,暗骂自己没记性:“樊思荏你是猪啊,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连忙拿起茶几上的协议书和印泥,往楼上跑去。 “不管怎么样,得先让他在协议书上按了手印才行。”她站在主卧室门口,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房间,灰黑色的格调看起来整洁又沉闷,彰显了主人冰块一样的性格。 樊思荏猫着身子偷偷来到他床边,看他睡得正熟,立刻伸手进被窝,摸索到了他的手,轻轻拉出来,在他的拇指上涂上印泥,就要盖手印。手臂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拉起来,按到了床上。 啊—— 樊思荏吓了一大跳,大喊一声,手中的印泥摔在了脸上,顿时让她成了钟无艳。 “怎么是你?”简奕还以为是小偷之类的恶人,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不禁脑补了一个剧情,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眼神不屑,心里却越发高兴了。 这个笨女人,是多喜欢我呢? ------题外话------ 哦啦啦,大家说,简医生应该怎么对待偷偷摸进他房间的樊思荏呢? 010 老司机的脑回路,你不懂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本应不高兴被人打搅清梦的,但是看到她,尤其还是一脸的印泥,就没办法真的发火。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这么偷偷摸摸进他的房间,摸上他的床,不是喜欢他,还能是什么? 可是,下一秒,当他看到樊思荏手里的协议文件时,刚刚的想法立刻就推翻了。 “你这么一大早,摸上我的床,想做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樊思荏,不戴眼镜的双眸深邃迷离,显得特别撩人,低沉的嗓音如美酒一般香醇,一字一句都震动着耳膜,听起来让人莫名心跳加速。 此刻的简奕可不是之前那副冰块模样了,尤其是他没穿睡衣,宽阔又结实麦色胸膛,肌理分明,看不到半丝赘肉。 好身材,绝对是健身男模级的存在。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水眸愣愣地注视着他,完全没有回避视线。 “嘿,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了?”简奕看她发呆,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提醒着。 “啊?”樊思荏回神,连忙自圆其说道:“哦,吃早餐,我是来喊你吃早餐的。” 说完,眼睛好像小狐狸似地轱辘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流哈喇子,才放心下来。 “吃早餐?”简奕握住她的手,拿下了她手里的协议文件,问道:“那这是什么?韩式淡吻50一次,法式湿吻100一次?同睡一个房间不同床300一晚?同床500一晚……”他皱眉,眼里透着怒气,语调抬高了问道,“那现在你跟我同床,我是不是要给你500块了?” …… 樊思荏咬了咬唇,只觉得丢人,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些是我从网上打印下来看着好玩的,你别当真哦。” “网上打印的?”简奕挑眉看着她,知道她撒谎,心里其实挺生气的。而且,那一脸的印泥,摆明了就是要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按下手印,生效了这份协议。 “但我看着这东西写得不错,不如就作为我们两个的形婚协议吧。”他故意这么一说,就见樊思荏往坑里跳了: “啊?真的啊!那我们……” 正想说下去,发现冰块医生的脸色不对劲,越发阴沉了,知道自己是圆不下去这个谎话了,只得离开改口,道,“好嘛,好嘛,是我想要趁着你熟睡按你的手印,坐实这份婚内协议书。可是,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形婚生活规范起来。” 简奕冷着脸不发一言,眼神深邃,简直可以透视她的内心。 樊思荏感觉自己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在他眼中变得无所遁形,再次解释道:“好吧,好吧,我做协议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按照上面第十条的内容教我格斗术。”嘟着嘴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嘀咕道,“谁让你这么嘴硬,举手之劳的事情,偏偏就是不愿意帮我。” 她的心里懊恼,开启了吐槽模式:“还有没几个月,入警考试就要开始了,我是真的很想成为正规的配枪刑警嘛!” 简奕看着她那副憋屈的小表情,心里是动容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松口打算。 “你想从事什么工作,跟我无关,我从来没说过一定要跟你把形婚关系维持下去。”顿了顿,指着协议第十条,说道:“还有,你知不知道这条内容,在我看来是什么意思?” “得空就教我格斗术呀,还能是什么意思?”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单纯地看着他。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眼神依然淡漠疏离,俯身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在我的理解,此格斗术非彼格斗术。” 樊思荏的表情更疑惑了,一脸不解地追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你让我有空就要滚床单。” 噗—— 樊思荏简直要吐血,脸颊瞬间红到耳根。再看简奕,那表情还是那么一本正经,云淡风气,好像刚才那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简冰块,你流氓!”用力把人推开,先抢回他手中的协议,却被他负手藏于身后。 她真的想要抢回,就不得不去抱住他,那就直接有肌肤之亲了。 “是谁先偷摸上我的床的?还有理说我?” “哼!”樊思荏气得跺脚,转身跑出房间。 简奕在她离开之后,拿着那份协议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很淡的弧度。他戴上了眼镜,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铃声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但还是有人接听了。 “喂,什么事这么早?”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浑厚,听起来是个非常稳重的男人。 “也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你那里收不收插班生?”简奕的态度淡淡的,语调却不似平时那么疏离,隐约带着一丝亲切感。 “插班生?”对方疑惑道,“谁啊?” “你只说收还是不收,她就格斗技术差,别的都合格的。”简奕说话的时候,走到房门口看了一下,就见楼下客厅,樊思荏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发泄着,抓着沙发抱枕,死命抡着拳头。 这一幕,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哎呀妈呀,老三,你别告诉我,你笑了!这简直是比火星撞地球还要恐怖的新闻。” …… “东拉西扯什么?收,还是不收?”简奕的表情转为严肃,声音也变得冰冷生硬起来。 “先看看这人的质素吧,我这里的训练强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真墨迹,那算了。”说着,简奕就要挂电话,对方连忙道: “诶,行,我收!”他就是好奇那人是谁能让这么一个不问世事的冰块找他帮忙。 ……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绝对的老司机,我们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雪儿:都说了,高冷真流氓,千万别被他冰块的外表骗了。 简奕:… 011 难得的好心,没发挥余地 简奕挂了电话之后,又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樊思荏还在发泄,不过现在不是拳打靠枕了,而是站在沙发上当弹簧床蹦跳,还几次差点摔倒,真的有够笨拙的。 “笨死了。”他小声评论了一句,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客厅内,樊思荏真的要气疯了,没想到简奕看着一本正经,思想那么流氓,还此格斗术非彼格斗术。 我靠靠靠! 樊思荏心里怄死了,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声,知道是简奕下楼了,连忙从沙发上跳下了,端正地坐好,脚下拼命穿鞋。 简奕故意清了清嗓子,看她那副假装规矩的样子,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早餐做了什么?” “粥,油条和小菜。”樊思荏看他从面前经过,走去餐厅,立刻起身跟了过去,差点因为拖鞋没穿好,摔了下去。 简奕转身看她,低头看着她的双脚,就见右脚的脚趾夹着一只拖鞋,并没有完全穿进去。 …… 这画面,绝对可以让人爆笑的,但是简奕却忍住了,瞬间转身,快步走进餐厅。他怕,再晚一秒自己的表情会绷不住,直接大笑起来。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走远,低头把鞋子穿好,大步追了上去。 她帮简奕盛了一碗鸡粥,满是期待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尝尝看,好不好吃?” 为了让自己表现更接近完美,她自己还没有吃呢。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吃了口粥,味道确实不错,是下了功夫和时间熬制的,否则米粒不会这么入味,带着鸡肉的清香。 樊思荏看他沉默不语,心里有点着急,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怎么样,你快说啊,能不能过关?” “马马虎虎,还可以。”他给了评价。 樊思荏的表情亮了,立刻道,“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离婚了?” “先这样吧,你可以把行李搬进来。”说着,他放下粥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说,“买了东西,就用这支付。” 樊思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对面的老管家帮了大忙,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林子凡。 “哦。”她乖巧地收了卡,连忙又给简奕盛了一碗粥,问道,“那么关于我们的婚内协议……” “我会让叶子喻拟好,给你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直接签字就算成立了。”他吃了一点小菜,碟子里的凉拌马兰很清爽,应该是野生的,吃在嘴里还有点清凉的感觉。 樊思荏听了他的决定,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点不乐意,嘟着嘴小声抱怨道:“那我的协议,不就一点用都没有了,枉我想了那么久,脑细胞死了一大车。” “你说什么?”简奕听着她蚊呐一般的声音,扶了扶眼镜,挑眉注视着她。 那眼神不怒自威,立刻就把樊思荏唬住了。 她连忙摇头否认:“没什么,我就是想晚饭做什么给你吃。” “随便,我不挑食。” ……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樊思荏暗忖着,心里是生气的,但是脸上不好流露出来,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甜美笑容。 “那行,我自由发挥。” 简奕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两颊浅浅的梨涡,总能够撩人心弦,甜得让人记忆深刻。 “不过,我真的很想提高自己的打斗技巧,”她又一次开口,央求简奕传授技巧。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连忙接听起来:“喂?六婶,什么事?”似乎是怕被简奕听到,特地走去客厅讲话。 简奕看着她的背影,放下碗筷跟了出去。他本来还想说警校“插班生”的事情,这会儿得等她讲完电话才行了。 “啊?”简奕苦着脸,不乐意地说道,“不是吧,我已经有了,您就帮我推掉吧。” “你妈说了,你的话不能信,你一定要到场,9点宝罗咖啡厅,不见不散。”电话那头下了不可更改的命令,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樊思荏嘟着嘴,表情特别生气,“讨厌,讨厌死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连忙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外套和背包,就对上了简奕疑惑又充满审视的眼神。 “对不起,剩下的话,晚上再说,我现在赶时间。”说完,跑到玄关处,拿了鞋柜的鞋子,赤脚跑出了门。 “诶……”简奕无语地皱眉,立刻拿了西装跟出去。 要知道,这里叫不到车,她赶时间还敢吓跑,不直接让他开车送她去吗? 简奕越发觉得这个樊思荏脑子缺根弦。 谁知,他难得自发的好心,被对门那位邻居无情践踏了。 林子凡正好开车出门,一看到樊思荏急匆匆的样子,便滑下车窗,问道:“怎么,有急事?” “对啊,对啊,林先生,麻烦你送我到公交车站吧。”樊思荏直接开口请求,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紧随而出的简奕。 “上车。”林子凡帮她开了车门,说道,“去哪儿,直接说,我送你过去。” “宝罗咖啡厅。” 林子凡的车子,就这么从简奕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表情看起来严肃冷沉,好看的唇用力抿着,明显是生气了。 …… ------题外话------ 众人:哦哈哈,简医生,你家老婆不坐你的车。 简奕:(眼神杀)圆润的滚。 …… 012 单亲家庭就罪该万死了? 林子凡开车送樊思荏到了咖啡厅,心里有些好奇,不禁问道:“一大早就来喝咖啡吗?” “没法子啊,我妈约的,不来就惨了。”樊思荏拿包下车,关上车门之后,还一个劲地向林子凡表达谢意。 她过了马路,走进对面的宝罗咖啡厅。门口一个穿着贵气的胖大婶接了她,一路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子凡原本想驱车离开了,突然看到有另一个胖妈带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士走到樊思荏面前坐下。 这是,相亲? 林子凡才从国外回来,对于相亲却早有耳闻。家里原本也打算给他约个见面的,被他拒绝了。好像在Z国,不论男女,只要大学毕业还没有谈朋友的,就会被安排相亲。 “她不是和简奕在一起吗?怎么还要相亲呢?”林子凡蹙眉思索着,对于樊思荏和简奕的关系有了少许怀疑。 咖啡厅内,六婶热络地向男方介绍道:“芯姐,这就是我说的言医生的女儿思荏,今年27了,做空姐的。” …… 是空警,好吗?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每次只要相亲,就不说实话,明明是空警,却总是说成空姐,理由是:太强势,会吓跑男的。 “哎呀,都27啦?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是刚上大学的姑娘呢。”男方的母亲吴芯堆起一脸笑容,握着自己儿子的说,说道,“这是我们家少轩,M国斯坦福大学金融管理硕士,现在帮他爸爸打理一间上市公司。” 樊思荏最怕的就是炫耀家世,搞得好像贪图你的钱一样,真不知道是跟人结婚,还是跟钱结婚。 “少轩果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六婶连忙大肆夸赞,“如果我们家思荏能够跟他在一起,一定……” “六婶,我有男朋友了。”樊思荏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挑明了话题。 “去,胡说什么呢?”六婶知道这是樊思荏惯用的伎俩,桌子下面的腿踹了她一脚,凑到她耳边小声警告,道:“再胡闹,我就告诉你妈,看她怎么收拾你!” “我说真的。”樊思荏嘟着嘴再次强调。 “哟,看来是我们齐家高攀了樊小姐了?”吴芯立刻板起脸,语调极为刻薄,“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大龄空姐,有什么好显摆的?” “不是,不是,”六婶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绷不住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芯姐,您别误会,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 “我是没什么好显摆,我也不知道您有什么好显摆?”樊思荏板着脸站起来,很不给面子地数落起来,“不就是一个金融博士嘛,在Z国,随便抓抓一大把呢!而且你就一间上市公司而已,搞得自己比世界首付还牛掰!” “呵,吃不到葡萄就说是酸的,我们少轩就算再不济,也是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呢。你有什么?别说你没有男朋友,就算有,也不过是那种月薪数千的打工仔,有什么出息?我答应带我儿子来跟你见面,那是看在你妈是妇产科主任的面上,想着以后怀孕了可以先知道胎儿的性别。否则,就你这种大龄剩女,倒贴我都不要。” “我大龄剩女,我开心,我快乐,哪里像您的儿子,妈宝一个,也不知道以后是你结婚,还是他结婚?又或者,他洞房,你在一旁指导?” “你,你怎么这么没教养,言医生好好一个妇产科主任,竟然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吴芯跟着拍案而起,指着樊思荏的鼻子谩骂道,“果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要不得,素质太差了!” 单亲家庭怎么了?!单亲家庭就罪该万死了? 樊思荏最听不得有人对单亲家庭的子女指责、诟病,冲上去想要扇她一耳光,被六婶拦了下来:“思荏,快别胡闹了!你妈知道了,又要伤心了。” 这话对樊思荏是有触动的,她最怕惹母亲生气难过,勉强压抑了心里的怒气。 见状,吴芯不答应了,扬起手就朝着她脸上打去。 “这位太太,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林子凡挺身出现在樊思荏面前,一把扣住了吴芯高高扬起的右手。 “你是哪棵葱,敢跑来管我们的闲事?” “哦,很凑巧,我也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跟令郎算是校友吧。金融管理的博导应该是威廉教授吧?倒是没听说,他有带Z国留学生。”林子凡蹙眉看着唯唯诺诺的齐少轩,故意问道,“不知道齐少爷,是哪一届?” 这话把吴芯问住了,她的脸色发白,露出明显的心虚,她身边的男士更是低着头,一个劲拉她离开,显然是羞愧得没办法继续撑下去了。 “你,你什么人?”吴芯强作镇定,抬眸瞪着林子凡问道,“我们少轩哪一届的关你什么事啊?!”眼神却是闪烁不定的。 “我是思荏的男朋友。”林子凡的嘴角扬着优雅的弧度,将名牌送上:“心脏内科海归博士林子凡。” …… 樊思荏本以为他是富家阔少,没想到是个医学博士,表情很惊讶,但又特别配合的挽住了林子凡的手臂,怼着面前的母子:“说说吧,齐少爷是哪一届的金融管理博士呀?” 她的表现简直就是狐假虎威,一下子就从怒气冲天变到了小鸟依人,眼里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齐少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使劲拽着吴芯说道:“妈,走啦,快点走了。” 吴芯也不再多废话,跟着儿子离开。 “哎呀,林先生,你真是太仗义了!”樊思荏看着他们开溜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好像男孩子一样拍了拍林子凡的胸脯,力气之大,都可以震得他咳嗽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你也别叫我林先生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子凡吧。”林子凡垂眸注视着她,眼眸中满含笑意,给人特别温暖宠溺的感觉。 六婶站在一旁,看着眼里,嘴角不觉会意地笑了。 不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马路对面那个人的眼睛里。他的脸色铁青,好看的嘴唇紧抿着,唇线看起来特别僵硬,没有一点柔和的气息。 “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晕倒了!” 咖啡厅外传来了路人的求救声。 林子凡和樊思荏立刻赶到现场,发现倒地的正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吴芯。 “是急性气胸,要立刻进行穿刺,叫救护车!”林子凡蹲下检查,得出结论。 “来不及了。”几乎是同时,一男一女两个声音极为整齐地说了这句话。 樊思荏抬眸看向来人,没想到竟然是简奕! 他怎么会在这儿?那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到了? oh,my,god! 她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题外话------ 众人:思荏,你完蛋了,跟人眉来眼去,被逮个正着。 思荏:什么眉来眼去,不要火上浇油! 林子凡: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简奕:男女之间有纯洁友谊? …… 013 怎么就害怕去医院了? 樊思荏看着简奕,尤其是他的表情严肃,脸上半点柔和的线条都没有的时候,让人莫名心惊。 “她需要胸腔穿刺,不送医院怎么行?”林子凡看着吴芯已经出现窒息的情况,再不送医救治,人就死了。 “最近的医院急救车过来,需要8分钟,现在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没有20分钟根本到不了这里,到时候再穿刺,人早就死了。”樊思荏说了原因,此刻也没心思多想简奕是个什么心态,抬头环顾四周,看到了咖啡厅店员胸前的塑料圆珠笔,立刻抢了过来,拆掉了笔芯,把塑料笔管一折两半。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立刻明白她的做法,将病人的衣领扯开后,对着林子凡道:“过来帮忙按着她!” “啊?”林子凡有点不明所以。 “快点!”简奕厉声喝斥。 林子凡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照做。 樊思荏伸手找到了穿刺的位置,扬起手就要把笔管刺入吴芯的胸口。 “喂,你想干什么?谋杀吗?”原本一直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的齐少轩,看着樊思荏的动作,连忙抬手阻止,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想救你妈就放开!”樊思荏用力甩开他的手,用力将笔管刺入吴芯的锁骨中线左侧第二肋间下缘。 “额……”吴芯动了一下,有不少气体从笔管出放了出来,她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妈!”齐少轩看到吴芯有了反应,激动不已,立刻上前抱住了自己母亲。可是,吴芯依然没办法很好的呼吸,尤其是被儿子抱着的时候,越发艰难。 “她是左右两侧都有气胸。”简奕把齐少轩拉开,跟樊思荏有了瞬间的眼神交流,立刻把剩下的半段笔管刺入了吴芯右边同样的位置。 这一下,她是真的缓过气来了。 林子凡看着樊思荏的救人的方式,完全就是不按常规进行的,可是却那么震撼他的心,让他很久都没办法移开视线。 这种做法,在任何一个医科大学都是不被认可的,但是在战地医疗中却是常有的应急救援方式。 樊思荏松了口气,就看到救护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医疗人员立刻把人抬上担架,送医救治。 因为是樊思荏和简奕,林子凡做的紧急救治,所以医方希望他们可以一起前往,以免中途出现什么意外,需要责任到人。 可是,樊思荏却不乐意了,或者说有点害怕去医院。 她后退着往公交站台去,脸上露出了俏皮的微笑,说:“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都是医生,你们都参与救援的,你们的话比我有说服力。所以,我先……”回去了,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立时仰面倒去。 “诶……”林子凡想要上前搀扶,简奕已经先他一步揽住了她的纤腰。 啪的一声,发夹掉落,黑发随风飞舞,那样子美极了。 画面好像被定格了一样,樊思荏看着简奕那张俊逸无畴的禁欲系的脸庞,只觉得心跳加速,血气上涌,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不想,这么唯美的画面,被简奕一句无比冰块的话打破了:“你动的手,如果有事,还指望我给你背黑锅吗?” 靠!你有点怜香惜玉的心会死啊?! 樊思荏站直了身体,用力把他推开:“行,我去就是了,免得让完美的简医生背锅!” 简奕没有说话,虽然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美得让人心动。可一想到她和林子凡在咖啡厅的画面,便立刻收敛了心神,不愿意说任何关心的言语。 林子凡看着掉落在地的发卡,弯腰捡了起来,送到樊思荏手里:“头发都散了,我车上有梳子,要不要整理一下?” “额……”樊思荏想直接答应的,突然感觉到一道摄人的寒芒从身侧袭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立刻摇头道:“不用了,我坐他的车。”猛地白了简奕一眼,朝着那辆黑色“玛莎拉蒂总裁”走去。 简奕淡漠地看了林子凡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镜片下的眼神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抬脚跟了上去。 林子凡只是微微扬起唇角,看表情似乎并不以为然,实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隐约透出闪耀着锐利的锋芒。 他在樊思荏施救的那一刻,便已经很清楚,他喜欢上了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可爱女生。 樊思荏坐在简奕的车里,表情是不高兴的,一直嘟着嘴不发一言。 简奕也不说话,看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特意打开了车子前面的小抽屉,里面有一把小巧的牛角梳。 樊思荏看着那把梳子,又看着简奕,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立刻拿起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冰块就是冰块,想对我好,还不直说,如果不是有求于你,姐姐我一定骂死你!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两颊泛起浅浅的梨涡,笑容看起来甜甜的。 简奕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笑了,脸上的五官跟着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紧抿的线条放松下来。 很快的,他们到了医院,还是第一医院。 樊思荏等候在急诊室外的时候,就各种不自在,东张西望的,简直跟做小偷似的。 简奕和林子凡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来医院。 没过多久,医方确定吴芯没有生命危险,通知他们可以在接受警方询问之后,自行离开。 “那个,警方那里的口供,你们随便讲讲就好了,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她憨笑着,不等简奕他们开口,已经朝着出口处跑去。 这时候,有个穿着医生服的女生跟她擦肩而过,一看到简奕和林子凡,立刻迎上前,“简医生,林医生,原来你们已经到了,等会儿院长要给我们开会……” 她的声音特别清灵悦耳,带着年轻女生的俏皮,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见面前的两个男人直接掠过她,朝着门口走去。 “樊思荏,你给我站住!”简奕开口,声音严肃,听起来透着薄怒。 樊思荏? 女医生听到后,转身朝着那抹想要开溜的身影望去,立刻道:“思荏姐,今天吹得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医院啦?” …… ------题外话------ 众人:看来,这新来的女医生不简单啊,怎么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思荏:你们才老鼠呢!统统闭嘴! 简奕:这话,包括我吗? … 014 被肆意践踏的梦想 樊思荏听着身后那句令人生气的询问,猛地翻了个白眼,停步转身:“依照你这个说法,我是不能来医院吗?” 她确实不想来医院,主要是不想看见那些个自己不想见的人。 “哪能啊,你可是我姐姐,欢迎你还来不及呢。” 才怪! 樊思荏心里暗忖了一句,就见樊梦璇走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次来,是要学费,还是生活费啊?” “关你什么事?”樊思荏没打算跟她多废话,很不客气地小声回了一句,“就算要,也是我跟爸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你……”樊梦璇面子过不去,刚想发作,就见简奕和林子凡走了过来,连忙收敛了怒气,堆起一脸明媚的微笑。 “怎么,你们认识?”简奕看着樊思荏询问道。 “不熟。”樊思荏冷淡地回答,眸光低垂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姐,我哪得罪你了,竟然说这样的话?”樊梦璇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表示着两人“不一般”的关系,且郑重地向面前的两大男神介绍道,“她叫樊思荏,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同父异母? 林子凡顿时明白了,难怪之前在咖啡厅,她对“单亲家庭”这个字眼,反应特别大。 简奕并不在意这些,看出思荏不想让那个妹妹挽着手臂,立刻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也不理会旁人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没让你走呢,你往门口跑什么?” …… 樊思荏本就因为那个“妹妹”气不顺,这会儿又看他的脸色,心里越发生气了。她屈起手肘想要重击他的腰侧,却被轻松避开,反而自己的肩膀被他扣住,报复似地按了一下。 嘶…… 疼! 樊思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反被揽得更紧了。 该死的臭冰块,你有毛病啊! 她心里暗忖着,嘴上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要搬家,还要买东西,忙的要死,当然得快点离开了。” “我有事跟你说,到我办公室等着。”说着,又特意凑到她耳边,补充了一句:“关于格斗的。”鼻间传来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禁有些失神。 樊思荏听了他这句话,原本纠结愤怒的五官立刻明亮起来,眼眸含笑,立刻爽快地答应道:“好,我等你。” 她的眼眸弯弯如月,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充满感染力,配上两颊浅浅的梨涡,简直带有魔力,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简奕转头,尽量避开和她对视。 两个人之间私密的举动和开心的表情,让一旁的樊梦璇看着非常生气。她昨晚在家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简奕做男朋友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他和自己那个废柴姐姐眉来眼去了。 果然,废柴别的方面不行,勾引男人却比谁都厉害! “不是要开会吗?”简奕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呆站着,便开口提醒。 “对对对,先去开会。”樊梦璇连忙收敛了脸上的不悦,堆起暖暖的笑容,说,“两位,跟我来吧。”领着简奕和林子凡去顶楼会议室。 樊思荏一想到他愿意跟她谈格斗术的事情,心里开心极了。 她找前台的护士问了简奕的办公室,就乘坐电梯去了三楼。 谁知,电梯门刚一开启,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思璇?”对方是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他的两鬓有些许白发,五官深邃,嘴唇微薄,一双鹰眸炯炯有神。 这不是别人,就是樊思荏的父亲,这间医院的院长樊世华。 “爸。”她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是那种不情不愿,被迫无奈地打着招呼。 樊世华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本身是带着一丝欣喜的,只是在樊思荏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被他一贯的冷沉和严肃取代。 “怎么了,警察考试又失败了?”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地问道。 来了!开始了!这是她心里最噩梦的时刻。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本就不是做警察的料,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尝试?”顿了顿,表情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你自己算算,大学毕业到现在,你虚耗了多少年了?你的弟弟妹妹都已经医科毕业,做见习医生了,你却还在那里想着做警察!知不知道,现在你是樊家最没出息的一个!” 在樊世华心里,思荏是所有子女中最有医学天赋的一个,只要她愿意学医,成就绝对在他之上。 偏偏,她就是不学好,认死理地追着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梦想。 樊思荏真的无法忍受父亲这么践踏自己的志向,拧着眉怒声反驳:“我有没有出息,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只需要管好你身边那些家生家养的优秀儿女就可以了,像我这种天生天养,命比纸薄的,实在无福消受。” “你混账!”樊世华气急了,反手就给了樊思荏一巴掌,“我是你爸!” 思荏捂着脸颊看着他,眼眶很红,却倔强地不然眼泪落下:“你是吗?真的是吗?我从小到大,只知道有妈,不知道有爸!至少在我这里,你不曾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说完,她推开樊世华,从安全楼梯离开。 “思荏!”林子凡从洗手间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立刻追了上去。 ------题外话------ 众人:哎呀妈呀,简医生落后了,这次献不了殷勤了。 简奕:你们又知道了? 众人:难道不是? 简奕:下一章不就知道了。 雪儿:没错,悬念,秘密,反正就是不告诉你,看下一章就知道了,哈哈 015 我什么时候说生气了? 樊思荏的脸颊火辣辣地疼,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在这秋日的冷风中,纤瘦的身影显得格外羸弱。 她的梦想一直都不被看好,这点她从小就知道。可是,像今天这样伤心还是第一次。她的父亲,那么多年都对她不管不问,今天却在大庭广众下甩了她一耳光。 他凭什么?就因为是父亲,所以可以这样践踏她的梦想和自尊心吗? 樊思荏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伤心的情绪没办法立刻得到缓解。 路上,车辆来往穿梭,行人行色匆匆,似乎没有人会留意她这么一个落单的、伤心的人。 偏偏就有几双眼睛盯上了她,并且悄悄尾随在她身后。 手机铃音响了又响,她本是无心接听的,但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还是听道:“妈,有事啊?” 她的声音很低,却刻意地控制着鼻音,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在哭。 “思荏,你没事吧?怎么好像有气无力的?”言明慧是个母亲,对于女儿的性情是比较了解的,这种温淡柔和的说话方式,并非她平时的状态,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哪有。”樊思荏听她这么说,心里的委屈再次泛滥,眼泪如潮水一发不可收拾。但是,表面上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我很好,可能是正想着等会儿到了甜品屋买什么吃的,才会有点心不在焉。” “又吃甜品?你别等我回来了,看到你好像个球儿一样。”言明慧算是相信了,半打趣地说了一句。 “怎么会呢,我是怎么都吃不胖的体质。”她故意说得大大咧咧,左手却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珠。 “嗯,”言明慧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道,“你的事,六婶都给我说了,等我回来之后,记得把你那个男朋友带给我瞧瞧。” “啊?” “还藏着噎着呢?”言明慧的语调微扬,声音轻快中透着笑意,“这次,你倒是真的让我省心了。” 樊思荏知道,她说的是林子凡,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扯开话题:“哎呀,我每天都让你省心的。倒是你,在那个地方,凡是要以安全为重,可别为了救人,闯进战区。”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言明慧的言语充满肯定,顿了顿,说道,“又有产妇被送来了,我要去准备手术了,晚点再跟你联系。” “好,妈再见。” 樊思荏挂了电话,手扶着额头站了一会儿,突然蹲到了地上。她的心里越发难受,俨然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在路边放肆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缓和了一点,起身四处看了一下,想着去超市买点东西,就抄了条近路,从小巷过去对面那条街。 不想,她才进入巷子,之前一直尾随着她的三个混混就出现了。 “小姐,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为首的小黄毛拦住了她的去路,并且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看你似乎是心情很不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玩,保管你爽翻天。” 樊思荏原本后退着,但被身后另一个小混混拍了一下后背,立刻转身靠向墙壁。 “你们最好别惹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她双手握拳,随时准备揍人。 “好呀,我们很想知道,你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对我们不客气。”小黄毛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地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樊思荏的脸蛋。 啪—— 她一掌拍开对方的手,紧接着屈膝撞向对方的腹部。 小黄毛吃痛的后退,立刻挥手示意自己的兄弟:“上,给我抓住她!” 樊思荏的拳脚真的不怎么样,如果只是跟三人中的一人对打,那么还足够应付,可是前后夹击,外加一个随时会攻击的外援。 她真的应付不来,顾了前面,背后就留出了空隙,让人打了个正着。 没过多久,她就被两个小混混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按在墙上。 “放开我!”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小黄毛贼笑着靠近她,却被她一脚踢中了要害。 他痛得原地直跳,恶狠狠地瞪着樊思荏,随手捡起一个棍子,就要打她。 棍子却没有碰到樊思荏,直接被人反手夺走。 “子凡。”樊思荏原本已经闭上眼睛,此刻感觉到氛围有变,立刻睁开双眼,就看到林子凡站在她面前,手中的棍子很不客气地打在三个混混的几处酸麻的穴位,迫使他们后退着躲避。 “你没事吧?”林子凡背身站在樊思荏面前,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的情况。 “没事。”樊思荏点了点头,就见他拉住了自己的手,说: “走,我送你回家。” 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的小混混竟然拿着水果刀冲了过来,樊思荏连忙推开他,大喊道: “小心!” 林子凡被这么一推,撞到了墙上,但也避开了刀子的袭击。 樊思荏则看着刀子刺向自己,侧身闪避,虽没被刺伤,但是外套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林子凡的脸色陡变,快步上前,扣住了小黄毛的手腕,将刀子打落在地,并且用力一扯,卸了他的一条胳膊。 啊……疼! 小黄毛尖叫着跌坐在地上,连忙示意两个手下,扶着他逃跑了。 林子凡没有去追,转身查看樊思荏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划伤?”他的声音急切,表情紧张,满是忧色。 “没有,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脸颊不自觉地红了,低着头抽回手。 谁知,刚一松开手,自己就被林子凡一把抱住:“幸好没事,吓死我了。” …… “子,子……林医生,你别这样。”她连忙推开他,表情有些尴尬,却还是非常礼貌地鞠躬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林子凡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后退了半步,跟她保持了一些距离,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看你跟院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到医院那一幕,也知道一定是樊思荏不想被提起的。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樊思荏低着头,声音很腼腆,唇微微抿了抿,露出浅浅的弧度。 林子凡跟着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我?”樊思荏想了想,说,“我要搬家,你可以载我回去拿东西吗?” “好。”林子凡答应了,开车送思荏回去。 她的住处,相对简奕的别墅,正好就是W市的最东面和最西面,一来一回至少要三个小时,加上收拾东西,购置生活用品,全部搞定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樊思荏拖着两个28寸的大箱子,走进别墅,简奕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她一看到简奕,立刻想起了之前答应在办公室等他的承诺,连忙道歉:“那个,对不起,上午出了点事情,我先走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先帮你做饭。” 说着,就想去厨房。 “啪”的一声,他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壁咚在面前。 他都看到了,从她被院长扇耳光,再到林子凡出手救她,全部看在眼里,却总是慢了一步,以至于没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樊思荏看着他严肃又冷沉的表情,心里特别没底,怕之前说的传授格斗技巧的事情黄了,连忙讨好道:“我知道是我放了你鸽子,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可千万别生气!”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继续道,“我保证,我以后绝不再犯!你就大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少时,他稍微拉开了些距离,镜片后的星眸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声音却流露着一丝属于他的“简式嫌弃”。 “你好吵,烦死人了。我什么时候说生气了?”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你又揩油! 简奕:我只是要她闭嘴。 雪儿:别解释,你是老司机的套路! 简奕:谁才是老司机,一目了然,文不是我写的。 …… 016 你是麻烦中的麻烦! 樊思荏的表情有点懵,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亲吻自己。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配上那深邃无波澜的眼神,竟让她没办法指责他“揩油”。 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不做,那也太奇怪了。 “你,你……”她还是应该说点什么,抬眸看着他,就见一张红色软妹币出现在眼前。 “找钱。”他极为认真地说道。 “啊?”她完全不明所以。 “淡吻50,这是100,找钱。”他简直就是在谈一件公事,严肃得没有半点玩笑。 樊思荏无语地抿了抿唇,有了个艰难地吞咽动作,说,“我没钱找。” “那可以再吻一次。” 说着,他就低头凑上前,那样子极为自然,竟没有一点调戏的意味。 “别,先欠着吧。”樊思荏连忙抵住他的唇,把钱还给他。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他的眼眸低垂,静静凝视了她片刻,说,“还是你欠我一个吻吧。” “啊,我……”她有点语塞,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对话。 这个男人的情商低的,绝对颠覆她的三观。 “有问题?”他挑眉询问,那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如果是别人,哪怕是有一丝半点玩世不恭,她都可以甩一耳光上去,但是对这个简奕,真的没办法做到。 他,太认真了。 “行,我欠你就我欠你。”樊思荏实在不想跟他继续绕下去,抿了抿唇,小声问道:“现在,你可以放下手了吧。” 简奕动了动唇,心情莫名好转,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再看自己抵着墙的双手,缓缓放了下来,让她可以自行走动。 樊思荏顿时松了口气,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做饭。” “不用了,我带了外卖回来。”说着,转身走去餐厅。 外卖? 樊思荏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原本还怕自己不会做饭的事情要穿帮呢,现在又一次蒙混过去了。 她快步跟了上去,就看到桌上放着一盒快餐,一碗甜品屋的甜品。 “这是专门给我带的?”樊思荏看着那碗甜品屋的甜品,想到之前跟母亲通电话的时候,还说过要去买来吃呢。结果,这会儿就出现在面前了。 简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手感觉了饭盒的温度,眉心几不可见地的皱了一下,“算了,我带你出去吃。” “为什么?”樊思荏看着东西都挺好的,不解地询问。 “凉了。” “没事,微波炉叮一下就热了。”樊思荏觉得没关系,就要把饭盒拿去厨房。 简奕拉住她,垂眸看着她手中的快餐盒,淡淡道,“微波炉食物,对身体有害。” 樊思荏正想说“没事”,但留意到他那种特别嫌弃的目光,连忙改口道:“那我隔水蒸一下,也就热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甜暖的笑容,握了握简奕的手说:“这是你的心意,我可不能随意糟践,怎么都得吃完。” 这话,让简奕的内心起了不小的变化,脸上却依然冷冰冰的:“我只是顺便买的,你别想复杂了。” “但你还是想到我了呀,否则怎么会买。”樊思荏似乎是习惯他那种冰块的态度了,嘟着嘴小声嘀咕着。 “没有,”简奕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对她特别照顾,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只是不打包太浪费了。” …… 靠,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樊思荏不理他,拿着快餐走去厨房。 简奕并没有跟过去,走到客厅,拿出自己公文包里的两份协议,说:“弄好了就出来,我们把协议签一下。” 樊思荏听了之后,设定了蒸煮的时间,走到客厅。 她接过其中一份协议,仔细看了一下,表情变得无比惊讶:“这不是我……” “有问题?”简奕挑眉询问,修长的手指轻轻扶了扶脸上的镜框,眼神锐利,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樊思荏连忙摇头,小声道:“没,没问题。”立刻低头寻找着那条“无时无刻传授格斗”的条约,确定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拿出黑色水笔,签下了名字。 简奕看她签了名字,嘴角扬起少有的弧度,相互交换签字之后,说,“现在,我们的形婚协议算是完成了,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选择形婚?”他难得有了好奇心,很想知道她形婚的原因。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要跟我谈的,关于学‘格斗术’的事情?”她咬了咬唇,小声询问,一双水眸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简奕低头拿了一张便签纸,写了个名字和手机号:“他可以教你,我已经让他收你做插班生了。” “简单?”樊思荏读了那个名字,立刻露出激动的表情,一把抓住简奕的手,问道,“是不是就是那个警队的破案神探?我超级崇拜他的。” 这话让简奕眉心不觉皱了起来,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有这么厉害?” “当然了!我想所有成为警察的人,都会以他为奋斗目标的!”樊思荏真的激动死了,内心无比欢喜雀跃。 “那现在,你可以说选择形婚的原因了吧。”他不想听她继续吹捧另一个男人,就算那是他二哥,也不行。 樊思荏稍微收敛了一点情绪,脸颊的梨涡依然甜甜的,抿了抿唇,说道,“其实,我选择形婚的原因,跟我想当警察有些关联。” 简奕安静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我想当警察,是因为小时候被一个小哥哥救过性命,他说过他以后是要做警察的。所以,我也想做警察,这样就有可能会遇到他。”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不只是脸上笑容灿烂,连眼眸中都透着甜甜笑意。可想,她有多喜欢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 简奕的脸色明显转沉,唇紧抿着,线条有些僵硬,心想: 这算什么,为一个都不知在哪儿的男人守身吗? “不过,追根究底,还是我想把精力花在练格斗术,抓坏人上面,不想浪费时间去跟不认识的人相亲谈恋爱。”樊思荏最后总结了一句,又看着简奕问道:“你呢?为什么要形婚?” “因为婚姻麻烦,女人更麻烦,尤其是你这样的,才见一面就赖上别人,是麻烦中的麻烦!”说完,他起身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一脸无辜地坐在原处,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题外话------ 众人:哎呀呀,好酸的醋味哦。 雪儿:对对对,我也闻到了! 简奕: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思荏:自己吃的人,闻不到。 …… 017 加油,我在终点处等你 简奕回到房间,负气地坐在床沿上,心里特别不舒服。 他倒是不知道,现在都21世纪,还有女人会为了救命之恩,守身如玉的! 又坐了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下来,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叹为观止。 “我干嘛那么在意那个女人的事情,她喜欢谁,关我什么事?”简奕微微蹙眉,对于自己受到干扰的心情很莫名。 他和她只是形婚,彼此享有独立的生活和人格。 简奕不愿意再去纠结那些麻烦的问题,起身倒了杯温水,走到阳台,本想吹吹风,冷静冷静自己的情绪,没想到看见樊思荏和林子凡在门口说话。 “林医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樊思荏热完了饭菜才想起林子凡还在外面等她,连忙出来打招呼。 “没关系,上车吧。”林子凡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 “额,对不起,我家里有吃的,而且已经热好了,就不跟你去外面吃了。”樊思荏苦着脸,非常抱歉地说道。 “哦,没关系,下次吧。”林子凡有些小失落,脸上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轻轻关上车门,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找我,或者打电话也行。”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把车子开进对面的别墅。 突然,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连忙追了上去,喊道:“等一下,林医生。” “怎么,”林子凡停车,滑下车窗看着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傅雨来到他面前,表情略有迟疑,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子凡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如水,“快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樊思荏立刻就好像得了圣旨似的,说道,“我想麻烦汤管家,每天早上帮我准备两份早餐。” 林子凡眯着眼睛看着她,留意到对面阳台上一抹颀长的身影,故意凑近了樊思荏,答应道:“好。”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樊思荏开心地握住了他的手,表情无比雀跃,“那每天早上6点半,我过来拿。” “不用这么麻烦,我让强叔给你送过来。”林子凡温柔地摸了摸樊思荏的头,样子亲切又满是宠溺。 “也行。”樊思荏点了点头,又道,“那就拜托你了,另外帮我谢谢汤管家。”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林子凡垂眸,看到樊思荏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她大大咧咧地挥手告别,转身回去。 “思荏。” 林子凡下车叫住她,快步走到她面前。 “嗯?怎么了?”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脸上有点脏。”他抬手,指腹轻轻擦拭她的脸颊,眼角的余光暗中留意着对面阳台上那抹身影的动静,特意暧昧地凑到她耳边,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和简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动作,在简奕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是捧脸吻,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樊思荏听了林子凡的问话,表情有点为难,抿了抿唇,道,“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反正我得照顾他。” 协议上写明了不可以把“形婚关系”泄露给第三方知道,所以她没办法做出解释。 “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子凡看到阳台上的身影不见了,便示意樊思荏回去。 两人告别之后,樊思荏回到别墅,倏地听到“砰”的一声,楼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那么用力的关门。 “妈呀,有毛病!”樊思荏低咒一声,端着热好的快餐大快朵颐,一点都没有被简奕的举动影响。 第二天早上,她准时接了汤管家送来的早餐,摆盘装饰之后,就等着简奕起床用餐。 “完美!”她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房间,开始期待早餐之后跟传奇警探简单的见面。 她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双手托腮,静静凝视着墙上的挂钟。 离7点还有20分钟,她就忍不住开始倒计时了。 当时间仅剩下三分钟,但是楼上还没有丝毫动静,可是急坏了樊思荏了。 “懒人,还不下来,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她嘟着嘴,负气地数落着,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去叫他起床。 樊思荏才站到他的房门口,正要推门,就见简奕从里面走出来。 他有些意外,却不打算理睬,与她擦肩而过,走去楼下餐厅。 …… 樊思荏有点小郁闷,但是只要他起床就好,立刻追了下去,抢着帮他盛粥。 “今天是皮蛋火腿粥,这会儿喝温度刚刚好。”她把粥碗送到他面前。 简奕却完全不理她,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吃着油条。 樊思荏有些自讨没趣,嘟着嘴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很快的,简奕吃完了早餐,走出餐厅,直接到玄关拿了公事包准备离家。 樊思荏连忙跟上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医院。” “不对啊,不是说好了,带我去见简警官,”话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学格斗的吗?”咬着唇,表情极为委屈。 “我说过吗?” “那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她就好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看到简奕的眼神就不敢大声讲话了。 简奕不理她,径自走出别墅。 樊思荏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快步追了出去,道:“喂,简奕,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自己答应让我去做插班生的。” 简奕依旧没有说话,到车库把车子开出来,就看到对面林子凡也出了别墅。 他可不想再让那个男人载走自己的形婚妻子,直接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说,“上车。” 樊思荏一听这话,表情立刻就亮了,开心地坐进车里,满心期待着特训的开始。 简奕开车到了路上,本来想直接把樊思荏丢在路边的,转念又一想,自己确实答应了让她做插班生,接受特训的。于她于自己二哥,都要有个交代,便真的朝着警队训练营驶去。 相比其他常规的训练营,教官简单选择的地点算是W市最偏远的郊区。 这里方圆十公里,都是找不到任何公交站台的。 简奕的车子,在距离训练营还有五公里的地方停下来,对着樊思荏道:“下车。” “哦。”樊思荏不疑有他,下车之后才发现周围没有营房,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对啊,这里……”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关闭了车窗,锁了车门。 “喂!简奕,你干嘛?!”樊思荏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用力拍着车窗,喝斥道,“开门啊!” “训练前,需要完成热身运动,从这里开始,再走5公里就可以到达营地。”简奕扶了扶眼镜,看着樊思荏的眼神难得透出一丝玩味,声音却依然严肃认真。 “5公里?!”樊思荏惊诧不已,看着他问道,“那我该坐几路车过去?” 简奕垂眸看着她的双脚,说,“你不是有11路吗?” …… “你要我走过去?!” “不是走,是跑。”简奕抬手左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你必须在9点之前到达营地,还有25分钟。” “25分钟5公里,我……” “别说做不到,这是基础,否则你没资格成为插班生。”简奕的表情极为认真,说完又故意补了一句,“加油,我在终点处等你。”开车扬长而去。 ……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你这样不怕老婆跑了吗? 简奕:你们懂什么,一边凉快去! 思荏:我强烈要求换个老公。 简奕:你可以试试(眼神杀)。 …… 018 欠我的50块两清了 “简奕,你这个没心没肺,毫无医德的臭冰块!”樊思荏追着车子大声咒骂着,见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我怎么就选择跟这样臭屁,自大,低情商的混蛋形婚呢!” 她都快气炸了,五公里路程25分内达到!那不就是5分钟要跑1000米? 坑了! 樊思荏拨开脸颊上垂落的发丝,真想对天大呼:臣妾做不到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根本没时间在原地停留,一面向前跑着,一面拿着手机想用软件打车。 偏偏,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啊——”她气得抓狂,大喊一声,卯足劲往前跑去。 对于一个高中体育800米都要跑4分钟的运动渣来说,这样强度的长跑,绝对是要老命的。 可是,不跑怎么办? 如果这个热身真的是简警官要求的,不达标就不能做插班生,她不就要哭死了。 所以,只能跑,尽全力冲刺。 简奕早早地到了训练营门口,把车子停好后,也不急着进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半倚在车前盖上,深邃的眸子静静凝视着自己来的方向。 他在等,等着那个笨蜗牛出现。 昨晚,她跟林子凡那些举动,着实让他不爽,以至于现在会用这样的方式刁难她。不过,训练前热身是真的,就算他不说,等会儿见了简单,也还是要跑的。 门口的警卫看着简奕的样子,心里有点小纳闷,怕他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便给训练营内的最高负责人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型男走路了出来。 他一见来人是简奕,立刻向警卫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接着,故意从旁边翻墙出去,绕到简奕背后,直接曲臂锁喉。 简奕警觉地抬手阻挡,扣着对方的手臂,以手肘叩击对方胸口。 来人也极为敏捷,连忙以另一只空闲的手格挡,推开了近身的简奕。 “臭小子,倒是没荒废拳脚啊。”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问道:“你要我带的插班生呢?没来?” 他的身高和简奕差不多,都是185以上,身形却要更加魁梧一些,五官深邃立体,典型的军警正直脸,肤色偏暗,属于健康的古铜色。 简奕扶了扶鼻梁上眼镜,淡淡回了一句:“跑五公里呢。” “啊?”简单一脸不解道,“什么意思?” “热身。”简奕看了一下手表,说,“9点会到,还有10分钟。” 简单算是听明白了,一把揽住兄弟的肩膀说,“老三,这个‘插班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你这么上心?” 简奕很不客气地推开他,揉了揉鼻子,眼神无比嫌弃,“臭死了,全是汗味。” “靠,我可是你哥,能给点面子嘛?”简单板起脸,好像训斥学员那样瞪着简奕。 偏偏简大冰块完全不为所动,冷睨了他一眼,视线再次回到来的那条路上。 这种旁若无人的漠视感,简直打击人的自尊心。 “简奕,你信不信我把在你这儿受得气,全出在那个插班生身上?”简单真是烦死简奕这种冷漠的性子了,直接出言威胁。 “随便。”他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巴不得简单乱报复,把樊思荏吓跑呢。 如此一来,想必那个蠢女人也不会再崇拜他二哥了。 “嘿,你这算唱得哪出戏?”简单不觉笑出了声,认真打量着他,道,“先是主动找我带人,现在又许我拿人出气?我就纳闷了,这插班生到底怎么你了?” 简奕依然不予理会,随便简单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远处一点一点变大,樊思荏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步一喘地朝着目的地跑来。 简奕看到她的身影,嘴角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原本严肃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好不容易,她来到简奕的车前,扶着车前盖,大口喘气,水眸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以祭奠自己快断气的心情。 她上前,抓着简奕的手臂,一边喘,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简冰块,你绝对是这天底下最冷心冷血的混蛋!我,我……”她很想说恨死你了,但是怼上简奕的眼神,立刻就改了口,说了一句,“累死我了!” 在他们身旁,简单上下打量着樊思荏,又观察了自己兄弟的表情,心里立刻就猜到了七八分。 他故意揽住樊思荏的肩膀,道:“姑娘,好样的,既然跑完了五公里,我就收你了。” 樊思荏本来还在跟简奕生气,一见身边穿警服的型男,表情整个亮了,一双眼睛满是崇拜地看着简单,连忙站直了身体: 立正敬礼!连气都不喘了。 “简警官!我是预备警员,民航空警樊思荏,向你报到!”她的内心激动雀跃,恨不得真臂高呼。 简奕看着这一幕,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想伸手把人拉开,就见简单这里揽着人往训练营内走去。 “樊思荏,好!跟我进训练营!”简单捕捉到了简奕满含怒气的眼神,心里有点小嘚瑟,故意又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紧了紧。 “简警官,你肯收我,真是太好了!”樊思荏的表情激动不已,直接就把身边的简奕忽略成了空气,热络地抓着简单的手,好像迷妹崇拜偶像地说道:“你可是我心里的英雄!你每次破案的新闻,我都做简报的,真的太厉害了!” 简奕听着她夸张的赞扬,脸色变得越发冷沉起来,停下脚步道:“樊思荏,你过来!” “啊?”她愣愣地转身看着他,苦着脸,嘟着嘴问道:“有什么事哦?” “我让你过来!”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强硬。 樊思荏撇了撇嘴,心里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简单表示了歉意,慢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你干嘛?我都在规定时间里跑完五公里了,简警官也说收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吻住了唇。 樊思荏蹙眉,眯着眼睛瞪着他,见他放开自己,正想质问原因,就听他开口道:“我得回医院了,所以给你一个goodbye,kiss。”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欠我的50块两清了。” …… ------题外话------ 众人:简医生,这算是宣示主权吗? 简奕:知道还问。 简单:幼稚弟。 简奕:你滚(目露杀气)! 019 我走不动,你抱我 两清?! 我擦! 樊思荏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简直恶毒! “那个什么时候不能还,非要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住吐槽,只觉得特别丢脸。 “演戏要在最合理恰当的时候,现在就是。”他说得轻描淡写,眼角的余光暗暗瞟向简单,看他尴尬,心里才畅快了些。 “我呸!你根本就是故意让我出丑!”她气急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前襟。 简奕轻轻握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再抓着我不放,我们就直接回家。”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眼神满是威胁和警告。 樊思荏连忙松开手,嘟着嘴站在原地。 “好好学,晚上我来接你。”简奕摸了摸她的头,那样子似乎是极为温柔体贴,可是樊思荏知道,他是故意弄乱她的头发。 此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简单,突然伸手揽过樊思荏的肩膀,说,“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瞬间,简奕的心情被打回原形。 不过,这次他没时间继续耗着,全当眼不见为净,开车离开。 樊思荏死死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必须想个法子搓一搓简奕的锐气。否则,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呢! “好了,先进训练营。”简单松开手,带着樊思荏进去里面,说,“不过,你今天是第一天,尽量以‘看’和‘练习’为主。你可以找一些学员较量一下,我必须根据你的个人情况拟定训练内容。” “是,”樊思荏一脸崇拜地看着简单,尽量给自己打气道,“我会努力的。” “没事,放轻松,不用这么紧张。”简单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鼓励。 两人进了练功到场,很多学员正在相互切磋较量,一见简单进来,立刻就停下了动作。 “简sir,早上好!”他们快速列队,昂首挺胸地等着简单的训话。 “早,稍息。”简单翻开点名册说,“首先给你大家介绍一下新学员,她叫樊思荏,从今天开始,会跟大家一起上格斗课。” “只上格斗课吗?别的都不用学吗?”学员中有人好奇地提问。 “对,她只上格斗课。”简单给了肯定的回答。 “啊,为什么?”学员中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样太爽了吧,凭什么我们就要上那些枯燥的文化课呀,简sir你太偏心了。” “Shut,UP!”简单冷着脸,怒声喝斥,“如果你们中有谁和樊思荏一样,其他科目成绩都是优秀,我也可以批准只上格斗课。”炯亮的虎目扫过众人,再次问道,“有没有?有的话,站出来!” 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多说一个字,全部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既然没有,就给我好好上完每一堂课!别再让我听到那些消极不学的混账话!”简单严肃地看向在场的全部学员,脸上表情不怒自威,一双锐利的虎目震慑全场。 樊思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总算目睹了警界神勇干探的风采,真的有种肃然起敬,振奋人心的感觉。 “好,现在先点名,然后进入自由搏斗时间。”简单喊着点名册上的名字,确定全员到齐了,就让他们两两组队,进行搏击练习。 樊思荏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学员的身手,都羡慕不已。 这时候,有个女生走到她面前,问道:“新来的,要不要跟我过几招?” “我?”樊思荏心里是很想试试的,但又清楚自己的水准,真的比了,一定是被虐得惨不忍睹的。 “对啊,你不就是来学搏击的嘛,还是说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太弱了?” “怎么会呢,我是看你们都好厉害,感觉自己太差劲了。”樊思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练一下。” “来吧。”童佳欣让其他人都退出了格斗场,示意樊思荏上场和她比试。 “好。”樊思荏脱了鞋子,走到她面前,才听到“开始”两个字,就童佳欣扫了下盘,直接摔了个面朝天。 嘶…… 樊思荏痛得倒抽了口气,才站起来,腹部又挨了一脚,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童佳欣明显就是要给樊思荏丢人,一点不给喘息的机会,凌空跃起,长腿朝她肩颈处劈去。 简单身形一闪,抢在她的脚落下之前,将她踢开。 “够了!”简单冷声喝斥,见樊思荏重新站起来,才道,“她暂时不参与对战搏击。赵凯,你带她一下,做体能和韧带的强度训练。” “yes,sir!”赵凯是这班的班长,听了命令之后,便来到樊思荏面前,带她去做最基础的训练。 樊思荏知道自己在运动方面没有天赋,所以并不着急达到某某程度,只想一步一个脚印学实在了。 要学摔人,先要学会被摔。 赵凯安排她做完热身,就开始用不同技巧摔她。 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被摔倒,然后站起来继续被摔。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单来到他们面前,挥手喊了暂停,赵凯才停下了动作。 樊思荏躺在地上大声喘气,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散架似的,头脑震荡发昏,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楚。 “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忆一下赵凯摔你的各种动作,明天继续。”简单已经解散了格斗场内的其他学员,蹲在樊思荏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快起来梳洗一下,简奕马上就到了。” 啊? 樊思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正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就被简单扶了起来。 哎呀,别让我走,让我躺一会儿。 她的心里有个高亢地声音在呐喊,可实际情况还是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拖着两条好像灌了铅的腿,在地上缓慢移动。 “好了,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有些事情要做,明天同样的时间,准时到格斗场。”简单被上级通知开会,不能继续照管她,扶她在训练营外的长椅上坐下,便离开了。 樊思荏真的是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坐了一会儿,便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 “喂,醒醒!” 突然,一个熟悉又冷沉的男声,好像从遥远的天上飘来,却如雷声一样,震颤心弦。 “啊?”她一个激灵,从长椅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来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你来啦。” 这算是什么态度?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走,回去了。”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樊思荏却完全没有跟上去,依然傻愣愣地坐在长椅上。 “你在干嘛,还不走?”他的态度有点不耐烦。 “走不动。”她嘟着嘴看着他,要求道:“你抱我走。” …… ------题外话------ 众人:吼吼,简医生,你家媳妇的套路,你怎么办? 简奕:爷是那种会被套路的人吗? 思荏:不抱,我就打电话找林医生抱! 简奕:你敢! 众人:一句话,抱不抱?! 简奕: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雪儿:哈哈哈,大家说,抱不抱,抱不抱?咱们简医生到底要不要抱媳妇? 020 你的狡诈小狐狸上线了 樊思荏的一句话,让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脸上依然冷冰冰的,怼道,“你发什么神经呢?快走!” “不要!”她别过头,态度强硬,十分任性地说,“你不抱我,我今天就睡这儿。” 她是真的累得不想走路了,宁可席地而睡,也不多走一步路。 “樊思荏,你别太过分了!”他动怒了,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眼里充斥着明显的不满。 “我是真的累啊,”她嘟着嘴,只觉得心里委屈,红着眼睛看着他,说,“你不愿意就别管我了!我在这里也碍不了你什么事。”泪水含在眼眶里,又倔强地不让它滑落,这样的表情真的让人心疼。 简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留意到她手臂上的瘀青,心里莫名就软了。 他抿着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直接俯身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樊思荏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真的会抱自己,水眸静静凝视着他的侧脸,鼻梁英挺,嘴唇清薄,黑色的眸子深邃中透着一抹澄清的光芒,如星辰一般皎洁。 其实,以Z国人的审美评价,简奕绝对是少有的大帅哥,只是性格太恶劣,让人完全喜欢不起来! 他抱着她,鼻间似有若无地闻到一丝幽香,应该是她身上传来的。眼角的余光暗暗留意着她,雪团儿一样白嫩的脸颊,粉润清透,一双水眸含羞一般低垂着,似乎温婉含蓄,偏偏两弯密长的睫毛扑闪着,流露出俏皮的灵动。 她的唇淡淡的,蜜桃一样的颜色,透着果冻般诱人的光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一亲芳泽。 突然,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小鹿斑比一样清澈的眼神,让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你干嘛这么凶地瞪着我?”她觉得他是在用眼神恐吓她,嘟着嘴小声怼道,“我让你走的,又没求着你抱我。” “樊思荏,你烦不烦,能不说话吗?”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眼睛有问题,自己哪里就凶了? 她看他动了气,连忙捂住了嘴,小眼神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心想:臭冰块,还敢这么凶,真当姑奶奶好欺负啊?你等着,保管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简奕把她抱到车上,板着脸开车离开。 没过多久,樊思荏缓缓放下手,小声问道:“那个,你不会现在回去吧?” “你想说什么?” “这不是晚饭还没吃呢,你不会还打算让我做吧?”她的脸颊气鼓鼓的,满腹委屈地看着他。 简奕根本就不看她,冷冷地反问,“难道我做?” “我可没这么说,直接在外面吃不就好了。”她好像受气的小媳妇,小声吐槽,一双水眸却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安静等待他的回复。 简奕依然没有理她,继续目视前方,安静开车。 靠!本来就是冰块,现在直接升级成哑巴了。 她心里暗忖着,那双俏皮的眼睛以各种角度,各种方式怼他,自娱自乐,好生开心。 “我警告你,别再用那种眼神瞪我。否则,我就用线把你眼皮缝起来。”他冷睨了她一眼,表情严肃,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樊思荏的脸色陡变,连忙别过头看向窗外,对着窗玻璃一字一句的比着嘴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冷血,变态,衣冠禽兽。 “要骂当着面骂,不要做这么多小动作。”他倏地停了车子,单手撑在樊思荏那一侧的车门上,眼神淡漠,不带半点多余的情绪,“不过,只要你骂了,协议终结,你也别想继续上格斗课了。” …… 她的脸色有些凝重,紧抿着唇瞪着他。下一秒,竟然画风突变,堆出一脸甜美的笑容说:“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骂你,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两颊梨涡浅浅,给人一种极为甜美的假象。 “那‘简冰块’算什么?”他故意凑近她的脸庞,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她微张地菱唇吸引。 “夸你呢,意思是你跟冰块一样干净透亮,清澈无瑕。”说这话的时候,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节操了碎一地。 听了这个解释,简奕严肃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连忙放开手坐正到驾驶座上,重新开车上路,心里莫名开心。 他把车子开进了市区,随便找了个车位停车,说,“下车。” “啊?” “不是吃晚饭吗?”他率先下车,站在一旁等待樊思荏。 嘿,原来跟他啰嗦一下,真的就成了。 樊思荏心里有点小高兴,开门下车,问道,“我们吃什么?” “看看再说。”他也没想好去哪间餐厅,正常情况他都是在医院食堂打发的。 “好!”樊思荏点头答应了,紧跟着他的步子四处看着,却发现,他的步子很大,自己只有小跑才可以跟上。 她不乐意了,蹙眉停步,站在原地想了想,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道弧度,眸底闪烁着淡淡的狡黠,立刻朝他喊道:“简奕,你回来!” …… 他听着身后的叫声,本以为樊思荏一直跟在身边的,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她蹲在老远的地方。 “你又怎么了?”他走回到她面前,蹙眉看着他。 “我脚疼,你能不能……” “不能!”他厉声拒绝,“你已经在车上休息很久了,绝对可以自己走路了。” 樊思荏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立刻抽了抽鼻子,委屈地哭了起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结婚前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走不动了,一定会背我,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可是这会儿,我脚崴了,你却嫌我胖,不愿意背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她的哭诉引来了众多路人的围观,有些还帮着数落起简奕。 他蹙眉看着樊思荏,捕捉到她眼底一丝狡黠,顿时明白自己被她套路了。 原来眼前的小女人从来不是蠢萌小白兔,而是会搞事情,会制造麻烦的狡诈小狐狸! ------题外话------ 众人:哦哈哈,简医生遇到小无赖,这下高冷不起来了。 简奕:媳妇,你死定了! 思荏:威胁我?你小心我找隔壁小林。 …。 021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樊思荏,你够了!”简奕冷着脸瞪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喝斥,“别再胡闹了!否则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又听到一连串莫须有的指责: “我知道,你现在嫌我胖,觉得我没有你办公室那个小护士漂亮了,所以就对我不理不睬了。” …… 简奕真的佩服她的胡编乱造的能力,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没精力跟她在这里耗着,想要直接走人。 围观群众却不答应了,有个大妈直接把他拦住了,不管认识不认识,当头斥责道:“年轻人,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看你家媳妇长得很水灵呀,你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了?!” “就是!我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天天背着我都愿意!”另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小伙子忍不住帮腔道,“更何况她现在崴了脚,是真的行动不方便,你小子可要有男人的担当啊,别穿得人模狗样的,做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是啊,是啊,看这姑娘也不胖,怎么就嫌弃她呢?”更多的路人开始斥责简奕,也有直接劝说的,“还是快点把媳妇背上,回家去吧。” 简奕真的佩服这些吃瓜群众,没有调查过,仅凭一面之词就订了他的“罪”,还特别的正气凛然。 这会儿,他想走是走不了了,转身回到樊思荏面前,看她还在假装掉眼泪,一把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手帕送到她手里,说:“傻瓜,别总是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更不可能丢下你不管。我是看前面又卖糖葫芦的,知道你爱吃,想买来给你,才走快了几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温柔暖心,眼神也十分温柔。 可是,只有樊思荏知道,自己被我这的手,都快骨节错位了! “真的?”樊思荏咬着牙瞪着他,表情却依然充满了委屈,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当然。” “那你背着我一起去买,反正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等。”她嘟着嘴,撒娇地要求着,眼神却是明显的示威。 她笃定他不敢拒绝。 “好。”简奕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答应了,背过身下蹲了一些,说,“上来吧。” 樊思荏心里小嘚瑟,立刻往他背上一跳,让他背着自己去买糖葫芦。 可是,刚上去,她就后悔了,一把勒紧了简奕的脖子,小声警告:“把你的手拿开!” “拿开了,你不就掉下来了,还是说你想好自己走路了?”简奕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威胁,还故意把她往上托了一下,手大面积地接触了她的屁股。 …… “我才不要自己走路!” “那我也没什么问题,背人不就是要用手托着嘛。”简奕的态度冷淡,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樊思荏生气地打了他两下,却不得好地又被捏了几下。 “简奕,你下流!” “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背的。”简奕的心情越发愉悦了,镜片下的眸子暗暗斜睨了她一眼,眼眸中透出淡淡的笑意。 樊思荏不敢再打他,当然也不愿意自己下去走路,蹙眉想了想,故意大声说道:“亲爱的,除了冰糖葫芦,我还想吃手握披萨和甜筒冰淇淋,可以吗?”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却让简奕觉得脊背寒凉,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脖子,问道: “樊思荏,你又想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警惕。 “没什么呀,就是饿了,想吃东西,不行啊?”樊思荏侧着头看着他,小狐狸的眼神机灵狡黠。 简奕怕又着了她的道,板着脸拒绝,“除了糖葫芦,其他的你别想。” “这样啊,那我只能请吃瓜群众继续帮忙了。”她嘟着嘴,深呼吸,正要哭诉,就感觉屁股被狠狠掐了一下。 “简奕,你混蛋!你……” “闭嘴!”他怒声喝斥,同时也对她有了妥协,“要吃什么直接说,我全买!”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吐槽了。跟那些不讲道理,不要证据的人站一起,简直就是文化人的噩梦。 樊思荏听他答应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只觉得比军人打了胜仗还要欢欣鼓舞。 于是,她很不客气地点了很多吃的,还时不时地把自己油腻腻,满是污迹的手擦在简奕的西装外套上。 一开始,简奕还没有察觉,后来他总是闻到衣服上有食物的味道,就转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肩上搭着一只沾满油渍的手,而手下的衣料早就变了颜色,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樊思荏,你是……”猪字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樊思荏的手垂到了他胸前,紧接着圈在手腕上的塑料袋掉到了地上。 简奕再次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睡沉了。蜜色的嘴唇油腻腻的,却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那抹甜美气质。 再看那垂下的藕臂,瘀青一块一块的,非常明显,可以想象她在训练营经历了怎么样的魔鬼训练。 简奕冷着脸叹了口气,算是要下了心里的火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塑料袋子,发现里面都是没吃完的小吃。仔细一看,刚好都被剩下了一半,放得很整齐。 这是,给我留的吗? 简奕心里暗忖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弧度,帮她拿好了那个塑料袋,背着她走回停车场。 他开车回到别墅,本想叫醒她下车的。但看她睡的那个样子,香梦沉酣,也就不忍心了。他再次将她公主抱在怀里,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个久违的女声: “简奕。” …… ------题外话------ 众人:什么人?是敌是友? 简奕:你们猜。 … 022 简冰块变成简醋块了 简奕。 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他停步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Z国姑娘站在那里,巧克力色的长发微卷,姣好的脸上春波含笑,朱唇如樱,半张半合着,性感又不失优雅,女人味十足。 “凌姿言。”简奕的眼里有意思疑惑,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下午刚回国,问了子喻才知道你搬来了这里,本来想找你一起吃晚饭的,这会儿看来,好像不方便。”她留意到简奕怀里的女孩,一张娃娃脸,孩子气十足,不能算漂亮,只能说是比较的俏皮可爱。 就她对简奕的了解,这样的女人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么,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睡相如猪的女孩,拒绝和她这个老朋友叙旧吧? “确实不方便。你实在要找人吃晚饭,找叶子喻,他闲得很。”简奕说得极为认真,声音平静无波澜,完全就没有对待老朋友的特殊情意。 凌姿言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看着他怀里的人,问道:“她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 简奕垂眸看了樊思荏一眼,睡着了还在流哈喇子,简直邋遢!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提到“女朋友”这个名词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点高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不是。” 这个回答,让凌姿言心里松了口气,正想跟他说“形婚”的事情。 他却突然道,“她是我的妻子。” …… “妻子?”凌姿言尴尬地皱眉,双手不禁用力握紧,又松开,显得特别手足无措,“你,你结婚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才回国三天,怎么会这么快? “是形婚?”她不认为简奕会在短短三天爱上他怀里的女人,那么所谓的结婚,只能是之前在M国跟她提过的“形婚”。 当时,她没有答应,主要是不想被一纸婚书局限了自己的前途。等他回国了,才发现自己错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先拿下简太太的身份。 简奕对“形婚”这个词突然有点反感,蹙眉看着怀里的樊思荏,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似乎并不只是形婚对象那么简单。 凌姿言观察着简奕的表情,看出他有点矛盾,正等着他的回答,樊思荏拧着眉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小声呓语:“冷死了,回家吧。” 简奕愣了一下,看到她那种小猫撒娇的动作,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抱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说完,他抱着樊思荏走进别墅,留下凌姿言一个人站在门口。 她真没想到,自己只是迟了三天,简太太的身份就被一个孩子气的小女人抢走了。 这让她如何甘心? 凌姿言看着别墅二楼的灯光亮起来,表情显得很落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她给自己的助手打了电话:“帮我推掉圣光私人医院的邀请,我选择去第一医院心脏外科。” 之后,便开车离开了。 简奕把樊思荏抱到房间,本想直接离开的,但看到她的嘴上,手上都油腻腻的,便犯了洁癖症,主动打水帮她清洁。 说实在的,樊思荏绝对不是第一眼美女,最多也就是甜美可爱的邻家女孩。但是,这会儿,在这样柔和的灯光下,她看起来如天使般纯美,周身透着薄薄的光晕,脸颊白皙粉嫩,蜜色的唇扬着浅浅的弧度,似乎是正做着什么美梦,让人不禁想要一亲芳泽。 简奕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点惊讶,连忙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却被樊思荏一把拽住了衣角。 他想把她的手指掰开,但这样的举动引起了樊思荏的不满,嘟着嘴抱住了他的胳膊,就好像是小女孩抱着个洋娃娃在怀里,怎么都不松手。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表情有点尴尬,想要抽回手,但是看她把自己的胳膊当成宝贝一样抱着,心里不禁感到开心。 冰块一样的脸上难道露出一丝浅笑,萌萌的,很腼腆,却也很可爱。 于是,他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拇指不自觉地划过她的菱唇,软软暖暖的,就如同一片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房。 终于,他俯身凑到她面前,好像小偷一样心慌,刚要亲吻她的唇,就听她道:“小哥哥……别走,我还没问你的名字,怎么找你?做你的新娘……” …… 简奕猛地起身,脸上的表情从柔和变为冷沉,直接抽出手臂,摔门走出房间。 樊思荏被巨大关门声惊醒,揉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下,心里满是疑惑,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病,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逆了你的毛……”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题外话------ 众人:酸死了,酸死了!心动就直接表白。 简奕:谁动了?白痴才看上她! 思荏:那你迟早坐实这个“白痴”的名号。 简奕:…… 023 小狐狸智商一直在线 W市的秋天,透着江南特有的低调和娴静,虽没有北方的气势磅礴,却好似水墨诗画一般隽美秀丽。 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却不强烈,落在身上的暖暖的,很舒服。 樊思荏被手机的闹铃吵醒了,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会儿,结果身上的伤痛,使她好像触电一般,猛地弹坐起来。 “哎哟……”她昨天已经想过今天的悲惨了,没想到会痛成这样。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知道对面的汤管家要来送早餐了,连忙穿了衣服下床。 没想到,双脚刚落地,就跌回到床上,很明显是昨天那五公里的“功劳”。 她重新站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到楼下。 好不容易,蜗牛爬的到了门口,汤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对不起,我今天起晚了,让您久等了。”樊思荏非常诚恳地鞠躬向他道歉,伸手接过早餐。 “不要紧,也没很久。”汤管家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如普通的长辈一般慈祥。 他欲转身离开,樊思荏突然问道:“林医生不在家吗?”她是刚好看到林家二楼房间跟平时不一样,没有亮灯,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汤管家笑着点了点头,说,“昨晚少爷值班,没有回来。” “原来是这样。”她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起什么,连忙说道,“那您不就是专门帮我做了早餐?这……” “樊小姐不用想得这么复杂,我本身也要吃早餐的,举手之劳而已。”汤管家笑着回答,本身对樊思荏并不反感。 “那也得谢谢。”樊思荏甜甜一笑,抱着那盒早餐说,“而且,汤管家的手艺非常棒,超好吃。” 汤富强怔然,只觉得她的笑容好似春风一样暖人,看到了就会心情愉悦。 两人各自回到别墅,樊思荏把早餐装盘放好,就坐着等简奕下楼。 可是,过了7点都没见他下楼,心里有些纳闷,连忙上楼叫他起床: “简冰……”发现称呼不对,立刻改口道,“简奕,7点了,别睡了。再不起床,就来不及送我去训练营了!”她敲着门,却没得到回应,表情满是疑惑。 又站了一会儿,她悄悄拧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扯着嗓子大喊道:“大懒猪,起床啦!” 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樊思荏有点生气,直接走到他的床边,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昨晚被她弄脏的西装搭在单人沙发上,并没有做任何处理。 “不是吧?”樊思荏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跑到车库,发现车子不再,也就是说他晚上出去了? 那她该怎么办?乘什么车去训练营?原本还可以蹭一下林子凡的车子,今天林子凡都不在,她要哭死了! “简冰块,你个大混蛋,走都不跟我说一声!这会儿打车软件都来不及了!”樊思荏气得想徒手撕了简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立刻锁门离家。 她必须花一刻钟的时间跑去最近的车站,坐巴士到出租车载客区,再打车赶去训练营。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的“笃笃”声,一辆红色mini缓缓开到她身边: “嗨。”凌姿言滑下车窗,问道,“你好像很急,要送你一程吗?” “好呀。”樊思荏顿时觉得自己幸运,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上车吧。”凌姿言帮她开了车门。 樊思荏坐进车里,连忙道:“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樊思荏,你叫什么?也住在这一区吗?” “不,我是来找朋友的,我叫凌姿言。”她抿了抿唇,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似乎是挂着微笑,其实眼神极为淡薄,根本就没把樊思荏放在眼里。 “是吗?你朋友是谁,能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凌姿言沉默了片刻,看着她,说:“其实,我们见过。” “有吗?”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你睡着了。”她嘴角的笑容加深,眼神意有所指。 “额,”樊思荏听了这话,蹙眉问道,“你要找的人,是简奕?” “嗯。”她点头,观察着樊思荏的表情。 “哦,他一早就去医院了,你去第一医院就可以见到他了。”樊思荏没有任何隐瞒地说了简奕的下落,视线移向窗外,心里却多绕了几个弯。 这个凌姿言明显不是外表这么友善。既然昨晚见过了,这会儿又出现,还主动搭讪,是想给她下马威呢,还是宣誓简奕的主权归属? 樊思荏暗暗想着,脸上始终保持着天真无辜的笑容。反正,对她来说,跟简奕只是形婚关系,他的私生活到底如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为了学习格斗技巧,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哪会一次又一次讨好那个烂冰块! 凌姿言看着她,觉得她有点傻,故意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和简奕是什么关系吗?” 樊思荏转头看着她,脸颊梨涡浅浅,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为什么要好奇?我觉得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他是我的老公,谁也抢不走,不是吗?” 她的话,听起来无比天真,却给了凌姿言一股强烈震慑感,蹙眉抿唇,竟无言反驳。 “是,你很乐观。”她再次开口,脸上恢复了优雅的笑容。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像最初那么淡漠,似乎是对樊思荏有了些许重视。 “乐观是一天,悲观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呢。”樊思荏看已经到了可以打车的区域,立刻道:“麻烦前面停车。” “你到了?”她看着路况,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我这里转车。”樊思荏甜甜一笑,下车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临走的时候,突然道:“哦,对了,我老公还没有吃早餐呢,你方便的话给他带一份,谢谢。” …… 这算什么?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吗? 凌姿言蹙眉看着她离开,心里不知怎么就很生气,总觉得是被人耍了。 ------题外话------ 众人:都说了思荏不是小白兔,是小狐狸!被欺负了吧? 凌姿言:哼,路还长着呢,走着瞧! 思荏:谁怕谁,放马过来! 简奕:小狐狸,你刚说我是你老公了,对不对? 思荏:对啊,可是故事里,你听不到(贼贼的笑)! 024 你又不按套路出牌! 樊思荏打车到了训练营门口,就看到简单和赵凯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出租车? 简单看着她下车,心里是挺有疑问的。不过,这毕竟这是自己弟弟的家务事,与他无关,便也没有多问。 樊思荏快步来到简单和赵凯面前,敬礼道:“早上好,简sir,插班生樊思荏前来报到!”说完,暗暗瞟了一眼简单腕上的手表,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应该没迟到啊。” “是,你没迟到。”简单答应了一声,在签到名单上打了个钩。 樊思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点不守规矩。 简单放下签到名册,双手背在身后,道,“经过昨天的观察,赵凯同学跟我商量出了一套训练方案,从今开始你每天主要做青蛙跳,负重跑步和引体向上。” “啊?”樊思荏是有疑惑的,不觉吐槽道:“这不是基本的体能训练嘛。” 简单听到了这话,表情顿时变为严肃,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认真:“你可别看不起这些基础训练,一周之后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yes,sir!”樊思荏连忙立正,大声答应道,“我一定努力完成训练!” “那你们开始吧。”简单背手而立,看着赵凯训练樊思荏。 负重跑步,就是在双腿上绑上铅块包,然后在腰间系上最大的轮胎,绕操场跑步,一次是五公里。 樊思荏昨天的酸疼还没有缓过来呢,现在又增加运动强度,着实有些吃力。但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通过警校的格斗类考试,就算是刀山油锅,她也必须咬牙坚持。 一天下来,就算已是入秋的季节,樊思荏身上的迷彩服也全都汗湿了。 此刻,她正仰面躺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大口喘着气,活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赵凯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看着她累趴的样子,说道,“其实,以你的成绩做个文职绰绰有余,干嘛一定要当警刑警呢?” “为了除暴安良!”她坐起来,大口喝完了那瓶矿泉水,问道,“这个理由行吗?”挑眉看着赵凯,眼眸含笑,似乎是说得玩笑,但眼底又透着一丝认真。 赵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喝着自己的水。 “喂,我看你挺受简sir器重的,你跟他打,可以扛几招啊?”她凑到他身边,八卦地问道。 赵凯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说,“反正比你多。” “我知道比我多,问题是多多少呢?”她好奇地打听道,“十招?”看着他的表情,继续问道,“五招?”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接着问道,“该不会是一招吧?” “樊思荏,赵凯!” “yes,sir!” 两人听到简单的话,立刻列队站好。 简单走到他们面前,厉声询问赵凯道:“训练完成了吗?” “报告简sir,全部完成了!” “那你先解散去休息吧。” “yes,sir!Goodbye,sir!”他敬礼之后,小跑着离开。 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简单,心里有点小忐忑,就怕他突然说要增加训练任务,那她真的会散架的。 简单看她一身的汗,说道:“训练营有澡堂,你可以先洗个澡再回去。” “哦。”她点了点头,见简单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蹙眉问道:“简sir,还有什么事吗?” “额,我弟说他有事情要忙,没办法接你回去,所以你得走10公里去坐公交车。”简单心里对简奕挺无语的,这明明就是他的女朋友吧,竟然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女生。 呵呵,早就料到了。 樊思荏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没事,我知道他忙,我已经找人过来接我了。”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啊?”简单怔然,却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说,“行,那你自行解散吧,要洗澡就去浴室,这会儿有热水。” “是,长官!”樊思荏目送简单离开,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决定先去冲个澡。 简单则一本正经地走了几步之后,看到樊思荏走远了,才拿出衣兜里的手机,说道:“嘿,你家小女朋友不吃你这套呢!找别人接了。” …… 电话那头,简奕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他本以为自己说不去接,樊思荏会主动回电话给他,恳求他去接她。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无所谓,还找了其他人去接? 简奕真的觉得自己会被这个女人气死! 他脱掉了医生大褂,离开医院。 樊思荏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运动卫衣走去门口。 林子凡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她的身影,立刻挥手示意:“思荏,这里。” “哎呀,等很久了吧?”樊思荏连忙跑到他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刚实在是出太多汗了,就去冲了个澡。” “没事,我也刚到,上车吧。”林子凡帮她开了车门。 樊思荏刚想坐进去,手腕一紧,被人拉离了车子,实实在在地跌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 ------题外话------ 众人:小狐狸,你不走简医生的套路呀。 思荏:你们希望我走这个套路? 简奕:正常不都该是这样吗? 思荏:是吗?真的是吗?大家觉得小狐狸应该走简醋王的套路吗?(狡黠一笑) 025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樊思荏抬头看向来人,眉心不觉皱了起来:“简冰块,你不是……” “冰块”两个字,让简奕的眼神明显一凛。 樊思荏连忙识趣地闭嘴,私底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忙得没时间来嘛,怎么又出现了?” “谁说我不来的?”他凑到她耳边问着,表情满是嫌弃道,“造谣!” 噗——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差点就笑出了声,幸亏简单不在,否则得揍他吧? 简奕看着樊思荏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抿了抿唇,尴尬地咳嗽两声,拉着她的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好了,回去了。” “诶,”樊思荏甩开他的手,说,“我答应和林医生一起吃……饭……”到了最后,声如蚊呐,低头避开他冻死人的目光,嘟着嘴站在原地不动作。 简奕转头看向林子凡,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说,“抱歉,林医生,我和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晚饭了。”声音低沉严肃,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林子凡眯了眯眼睛,正好看到了樊思荏为难的表情,便笑着道:“没关系,下次吧。”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澄亮,暖若日光,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和包容。 樊思荏就知道他是个如玉君子,偷偷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比出一个“赞”的手势。 林子凡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微笑点头,彼此之间就好像在眉目传情似的。 简奕蹙眉,一把拉过樊思荏,就好像塞东西一样,把她塞进副驾座。 “哎呀,你干嘛?”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正想跟林子凡挥手道别,车子已经飞驰出去几十米了。 …… 樊思荏被这个速度吓到了,脊背僵直,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一动不动。 简奕看着她那个受惊的样子,嘴角不觉动了一下,慢慢减速道,“怎么,没坐过快车?连呼吸都忘记了?” 闻言,樊思荏猛地吸了口气,生气道:“简奕,你发什么神经呢?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里也很莫名自己的反应。明明就只是形婚,签好了互不干涉的协议,但是一想到她心里有个“小哥哥”,还跟林子凡这么亲近,就浑身不舒服。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冷沉,表情严肃,怕自己又把他惹毛了,到时候再来一句不让她去学格斗术,那就得不偿失了,连忙给他台阶道,“算了,当我没问,反正就是我不对。” 简奕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睛的余光暗暗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问道,“训练结束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啊?”樊思荏有点听不懂了,转头看着他,表情很是不解:“什么意思?” “以后训练结束,给我电话,我来接你。”他轻咳了一声,说得非常公式化,就好像只是一句很普通嘱咐,唯独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中后视镜,观察着樊思荏的表情。 谁知,这个笨女人并不领情,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在网上买了折叠车,从车站骑去过也花不了很多时间,就当巩固训练了。” …… 简奕感觉自己真的会被她气死,板起脸说道: “退了。”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退了。”他强调了一遍,语气霸道,不容拒绝。 “哦。”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立刻拿出手机,点开了某购物网。 突然,她停下动作,瞪着他反驳道:“不对啊,我干嘛要听你的?这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喜欢这车子呢!” 她发现每次只要简奕板起脸,压低嗓音,她就会中邪似地听话照做。 凭什么呀?! 就算是为了跟简sir学格斗,她也犯不着买个东西都要看他脸色呀。 樊思荏不服气地昂起下巴,怼他道,“而且,形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你无权干涉我的喜好和我的决定!” 吱—— 一声尖锐刺耳刹车声划破长空,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你确定?” 樊思荏有点小心慌,挺直了脊背往车门上靠了靠,鼓足了勇气说道,“你,你可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什么意思?” “你少装蒜了!”她瞪着他,据理力争道,“你相好直接找我麻烦,我都没有说什么,现在就是个折叠车,你还不许?你凭什么不许?!” …… “我相好?谁?” “就是……”樊思荏正想说凌姿言的事情,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连忙接听道:“喂?妈?你回来啦!哦哦,我还没吃晚饭呢,那一起吃。”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了,看了简奕一眼,“现在啊?别见了吧,他挺忙的,没时间……妈,妈……” 樊思荏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苦着脸看着简奕,想到刚才对他那个态度,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演戏? ------题外话------ 众人:哦哈哈,岳母助攻。 思荏:去去去,一边玩去,不开森。 简奕:过来(勾勾手指),哄我。 思荏:哼,绝不屈服在你的Y威下! 026 我不想跟他同桌吃饭 樊思荏咬了咬唇,心里有点纠结,缓缓抬眸看向简奕,水亮的眸子眨巴眨巴,不停朝他放电,抛媚眼,正常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事相求。 偏偏,我们的简大医生没看明白,沉着脸问道: “干嘛,眼睛抽筋了?” 噗—— 樊思荏感觉快内伤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再次露出一脸甜美的微笑,说,“当然不是了,我是想麻烦你帮个一丁点儿大的小忙。”她用小手指盖比划着,眼神机灵,看起来特别俏皮可爱。 简奕的唇不经意地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冷沉,拧着眉道:“说重点。” “我妈从S国回来了,她想约我们一起吃晚饭。”樊思荏笑盈盈地回答道,“你没问题吧?” “理论上没问题。”他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却在樊思荏以为OK的时候,突然说道,“但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你演好这出戏。” 樊思荏就知道会这样,低下头,狠狠给他了一记卫生眼,下一秒立刻拿出手机,点开购物网,说,“那我把折叠车退了,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轻轻咬了咬唇,水眸如宝石般透亮,充满期待地凝视着他。 简奕静静和她对视,发现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好像拥有魔力似的,让人没办法拒绝。他的心跳在加速,连忙别过头,端坐回主驾驶座,表情故意冷冰冰地说,“一般般吧,没什么特别感觉。”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心情好起来呢?”樊思荏欺身向前。 这次,不是简奕车咚她了,而是她反其道地把他咚在车门和座椅之间。 简奕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后背撞到了车门,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脸颊竟然有点发烫。 该死的,这是怎么了? 他蹙眉暗忖着,因为把握不了内心的情绪,用力咳了两声,板着脸推开她,说:“别靠近我!我可不想被白痴病传染。” “你……”樊思荏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直接被他泼了盆冷水,嘟着嘴说道,“好了好了,就当今天没有打电话给你,是我的错,以后都打电话给你,总行了吧?” 简奕坐正了身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行,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那是,必须是我自愿的!”樊思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心里真的是恨毒了他,罗里吧嗦地说着恭维的反话,“你这么优秀,这么民主,这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逼我嘛。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 简奕听着她的话,心里特别受用,重新发动引擎,问道:“约了哪间餐厅?” 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说:“水溪塘西餐厅。” 简奕调了导航,朝着樊思荏母女约好的地点驶去。 大约是半小时后,车子停进了“水溪塘”的地下停车场。 樊思荏下车后,也不管简奕,急着往电梯走去。 这个举动,引起了简奕的不悦。 说好的“恩爱戏”,怎么就变成“独角戏”了?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并不急着跟上去。 樊思荏小跑了几步,原本已经到电梯门口了,见简奕还没有跟上了,也没空跟他啰嗦,快步折回去,拉着他的手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她说了“言女士预订”,就被服务生带到了靠窗的桌子前。 言明慧已经在了,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医院的院长,樊思荏的亲生父亲樊世华。 …… 这样的见面,让樊思荏原本笑盈盈的脸庞变得严肃冷沉,站在餐桌前,并不入座。 “你怎么也在这里?” 言明慧并不知道樊思荏挨打的事情,只当做是离婚后女儿对父亲的误解,温柔地解释说:“你爸去机场接我的,我就让他一起来吃饭了。” “思荏,原来你的男朋友就是简医生。”樊世华看着简奕,心里挺高兴的,正想起身安排他们坐下。 樊思荏却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说道:“妈,我不想跟他同桌吃饭,你们吃吧。”松开简奕的手,转身离开。 …… 027 前来闹事的无耻后妈 “思荏!” 言明慧起身喊了一声,心里知道女儿因为她和樊世华离婚的事情,有很大的心结,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理解他们当年的决定。 可是,不管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总归希望他们能成才,有出息,生活幸福一点。 樊世华之前动手打思荏,也只是觉得她太不务正业,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医学天赋。他替她心痛,替她惋惜,偏偏她不能理解,还要针锋相对,让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言明慧本想去追回女儿的,但见简奕已经去了,便没再跟着,而是重新坐回座位,看着前夫樊世华问道:“你和思荏到底怎么了?以前她就算讨厌你,也不会转身就走的。”顿了顿,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樊世华的脸色转沉,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不发一言。他轻轻捏着勺子,搅动着杯中的棕褐色液体,表情更多的是纠结和无奈。 “你对她做了什么?”言明慧的语气比之前强硬了很多,心里基本可以确定,他做了过分的事情,让思荏嫌弃,甚至痛恨他。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她努力一点,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就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当众顶撞我,还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所以……”樊世华想尽可能把问题解释清楚,但面前的言明慧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蹙眉抿唇,静静注视着他,等着下文。 “明慧,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一把握住了言明慧的手,“我只是一时气不过……” “你到底对思荏做了什么?”言明慧眯着眼睛看着他,语气比刚才更加冷沉。 樊世华深吸了口气,说,“我,打了她一耳光。” 他说出了实情,言明慧立刻抽出手,拿着包往门口走。 “明慧,你别生气,听我解释,”樊世华立刻跟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我当时……” “樊院长,我的女儿达不到你的要求,那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和她无关!”言明慧甩开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是我,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她坚持自己的梦想。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跟你我一样,没得选择,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 这话,好像戳中了樊世华心里最敏感的痛处。他的眉心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握拳,但看着言明慧走去电梯处,连忙又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儿,这个时间很难叫车的。”他低着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你实在不想跟我吃饭的话,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等公交,转地铁,总之一定会安全到家的。”说着,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 她还没来得及跨进电梯,就听到一个刻薄又尖锐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言明慧,你个不安分地老贱人!” 电梯内一个穿着灰色短皮草,长筒靴,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冲出来,扬手就要给言明慧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没能落下,就被人扣住,推到了一旁。 “娴姨,你跟我妈是平辈的,没资格打她!”樊思荏冷声喝斥,向来含笑的水眸,此刻早已失去了清澄了光芒,有的只是愤怒和嫉恨,看起来浑浊,幽暗。 她是出了餐厅之后,看到了吴静娴的车子,知道她是来找言明慧晦气的,立刻就从安全楼梯跑上来制止。 简奕紧跟在她身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冰冷尖锐,就好像是受伤的小兽,对敌人龇牙咧嘴,随时会发动攻击。 “谁说我没资格?她勾引我老公,我就有资格教训她!”吴静娴说着,还要冲上去打言明慧,被樊世华拦住: “你发什么神经呢?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脸色铁青,把吴静娴拉到旁边,澄清道,“我只是想见思荏,跟她吃个饭!” “你要见女儿,要吃饭,大可约到家里去,干嘛一定要跟这个女人私下见面?”吴静娴的眼泪簌簌落下,说得楚楚可怜,“你们早就离婚了!你这样做,把我这个妻子的颜面至于何地?!”顿了顿,对着言明慧说,“还有你,当初是你为了事业离开他的,怎么还可以厚颜无耻到这地步?老了,还来破坏他的家庭?!”冲上去就要打人。 “你胡说什么呢!”樊思荏用力把她推开,怒声喝斥,“我妈才不是这种人,你做了什么,才成为樊太太的,自己心里清楚!” “天地良心啊,我做了什么了?要被你的女儿这么说!再怎么样,我也是她的长辈呀……”吴静娴哭得越发委屈起来,抱着樊世华说,“世华,这么多年的夫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今天你女儿这么中伤我,我实在是……” “你够了!” 028 危险,是谁撞了她一下 你够了! 几乎是同时,父女俩同时喝斥。 吴静娴立刻止住了哭声,改为小声抽泣。 “她只是孩子,你作为长辈,跟她计较什么?”樊世华冷声训斥,暗暗看着言明慧和樊思荏的表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也不想计较啊,但你见过哪个小辈像她这样没大没小,句句针对的?”吴静娴苦着脸,握着樊世华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再说了,我会这样,也是紧张你,谁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公跟他的前妻纠缠不清的?”语调很委屈,更多的则是小女人的撒娇。 不得不说,这个吴静娴很有心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让在旁的人听得清楚。 偏偏,樊思荏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虚伪的女人,冷斥道:“矫揉造作!” “思荏!”樊世华不想她们再吵了起来,只好略带严厉地喝斥了女儿。 吴静娴立刻得寸进尺,说:“看吧看吧,我都不跟她吵了,她还……” “你也别说了!各退一步不行吗?”他同样喝止了吴静娴,脸色铁青,幽黑的眸子暗暗看向言明慧,眼中的情绪尴尬又无奈。 言明慧刚好跟他对视了一眼,心里清楚他的为难,扯了扯女儿的手臂,平静地劝说道:“思荏,别吵了。妈没事,你别紧张,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就我们三个人。”她实在不想女儿掺和上一辈人的事情,拍了拍她的手,又看了简奕一眼,寻求他的帮助。 简奕会意,凑到樊思荏耳边说道:“你不是说,妈难得回来几天,还不好好陪她吃顿饭吗?” 樊思荏看着他,抿唇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扶着言明慧说:“好,我们换一家吃饭。”也不理会樊世华,直接走进电梯。 …… 樊世华眼看着电梯门关上,想和他们一起,却清楚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只好静静站在原地,眼神失落,透着淡淡的忧伤。 身边,吴静娴以为自己胜利了,挽着他的手说,“老公,我也没吃晚饭呢,我们……” “你自己吃吧,我医院还有事。”从安全楼梯离开。 吴静娴顿觉脸上无光,咬牙看着周围的服务生,怒斥道:“看什么看,服务这么差,我一定投诉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马路对面,樊思荏和言明慧讨论着进哪间火锅店就餐,简奕接到了助手叶子喻电话。 “327的病人心肌梗塞?”他的脸色陡变,第一时间做出决定,“送进手术室,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正想着要怎么向思荏母女解释,就听向言明慧,道:“有紧急手术,就快去吧。” “可是,您和思荏……” “我们没关系,你去吧,救人要紧。”樊思荏抿了抿唇,突然坏坏一笑,说,“不过,你欠我们一顿晚饭,手术完得补上。” 简奕看她的脸上恢复了笑容,暗暗松了口气,答应了:“好,时间你定。”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答应,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几分,说,“行。” “那我先走了。”简奕转身,刚走了两步,便转身道:“思荏,你过来。” “怎么?”她疑惑地上前,就见他把车钥匙放到她手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车子就停在停车场,你等会儿送你妈回去。” “那你……” “我跑步只要五分钟。”他看着她,想转身离开,又有些迟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回家见。” 说完,好像逃跑似地蹿进了小巷。 樊思荏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车钥匙,撇嘴笑道:“是不是傻啊?” 她走到言明慧面前,说:“现在看来,我们没必要在外面吃了。” “又要省钱吗?”言明慧挑眉看着女儿,了解她节省的心性。 “no,是想念‘妈妈牌’阳春面了。”她的脸颊泛着浅浅的梨涡,水眸透亮,俏皮地眨巴一下,那个狡黠可爱的小狐狸瞬间回来了。 言明慧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行,去开车!妈给你做!”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她立刻跑去马路对面开车。 可是,当她开车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路上站满了围观群众。其中有人大喊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樊思荏心下一惊,快速下车,朝着人群中跑去。 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撞了她一下,害得她朝着路中央倒去。 一辆车子正好相向而来,“吱”地一声抓地长音,简直要刺破耳膜。 危险!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029 这是蛇咬的伤疤吗? “砰”的一声,车子好像是撞到了什么,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路人的第一反应皆是如此,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樊思荏本以为自己死定了,闭着眼睛迎接车祸的命运。 可是,除了身体变轻,好像飞起来,并没有任何疼痛感。天空突然飘起蒙蒙细雨,隐约透着麦香味。 她缓缓睁开双眼,就对上了林子凡专注又紧张的眸子。他的五官比起简奕,毫不逊色,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更显绅士气质。如果,硬要打个比方,那么一个就是冷傲的公爵,另一个则是优雅的王子。 王子,自然更得女人心。尤其此刻,天空烟雨濛濛,他抱着她站在马路中央,彼此静默对视着,那情景,真的苏炸少女心。 樊思荏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红,脑中突然想起那个撞自己的人,立刻转头看向人群中,却没有找见那个身影。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林子凡扶着她的手臂,仔细检查着。 “没,”樊思荏摇头,说道,“我没事。” 只是,刚才撞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众人朝着车子看去,就见车子司机吓得脸色苍白,但一看到车轮下面轧到的东西,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搞什么呢?就这破东西,吓掉我半条命!真晦气!” 车轮下,散落了一大袋的食物,其中一桶5升装黑啤被撞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酒沫飞溅,如雨般散落。 言明慧从人群中挤出来,见此情形,连忙跑到女儿身边:“思荏!出什么事了?” “妈!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原本就以为是言明慧出了车祸,连忙拉着她,检查情况。 “我没事呀,怎么这么问?”言明慧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之前路边围了那么多人,说什么车祸?” “哦,不是。”言明慧解释道,“是有个开电瓶车的突然晕倒了,我帮他做了紧急处理,这会儿在等救护车。” “原来是这样,你吓死我了!”樊思荏总算是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说,“好了,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去人行道上吧。” 言明慧点头,这时看到了一旁的林子凡,蹙眉问道:“思荏,这位是?” “哦,他是林子凡医生,心脏内科的博士。”樊思荏简单地为他们介绍,“这是我妈言明慧,妇产科大夫。” 林子凡听了言明慧的名字,表情有些意外,立刻伸手道:“言女士在国际医疗上的声望极高,我听过很多关于您的故事,内心充满敬仰,一直希望着哪天可以一见,没想到您竟然就是思荏的母亲,我真是太荣幸了!” “林医生过奖了,你也是年轻有为,几篇论文写得也相当有建设性。”言明慧欣赏这样的年轻人,而且从他眼里看得出他喜欢思荏,心里自然更多了几分友善。 这时候,樊思荏留意到他衬衣的袖子上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蹙眉道:“林医生,你受伤了?” “啊?”林子凡低头看了左手手肘,确实有点隐隐作痛。 樊思荏连忙帮他卷起袖子,发现他的小手臂上有一个旧伤疤,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这是,蛇咬伤的疤痕吗? 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那个小哥哥就是为了帮她驱赶一条毒蛇受了伤。 …… 030 你的旧伤疤是怎么回事 樊思荏看着林子凡小手臂上的旧伤疤,表情都愣住了,脑子里想到的全是那个救她的小哥哥。算算年纪,确实应该跟林子凡差不多大了。 那么,是不是就是他呢? 言明慧看着樊思荏的样子,小声提醒道:“思荏,你傻愣着干什么呢?” “哦,”樊思荏回神,脸颊微红,连忙查看林子凡手肘上的伤口。 “没事,只是擦伤而已,不用这么紧张。”林子凡看了一下,并不是很在意,笑着先把袖子拉下来,就被樊思荏打了手: “别动,就算只是擦伤,也不可以忽略它。要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着,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那种碘伏小棉签,轻柔地帮他擦拭着。 可能是怕他会疼,还很细致地呼着气,表情专注极了。 林子凡静静地看着她,白皙光洁的脸颊泛着的嫩嫩的粉色,健康甜美;一双水眸,睫毛修长,偶尔眨动一下,扑闪扑闪地好似精致的小蒲扇;颊边一道浅浅的梨涡,娇俏可爱,叫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一旁,言明慧看着这两人出神的样子,眉心不禁皱了一下,特意轻咳了两声,唤回了两人的思绪。 樊思荏的手轻轻一抖,不经意地弄疼了林子凡。 嘶…… 他蹙眉,倒抽了口气,手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对不起,弄疼你了。”她连忙帮他贴上OK绷,松开手,脸颊红得发烫。 “没关系。”林子凡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拉下衣袖。 见状,言明慧心里颇有疑问,拉着女儿走远了几步,问道:“思荏,妈怎么有点看不明白了?你的男朋友到底是简奕,还是林子凡?” …… 樊思荏尴尬,咬了咬唇,说道,“哎呀,您瞎问什么呢?我和林医生只是普通朋友。”话虽然这么说,眼神还是不自觉地朝着林子凡看去,心里就想弄清楚他是不是自己的小哥哥? 言明慧见她又走神,连忙打了她的手,待她回神后问道,“那你怎么总是偷瞄他?不会是你答应了跟简奕交往,但是心里暗恋的是林子凡吧?” “哎哟,什么跟什么呀?”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抱怨道,“妈,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肥皂剧看多了?脑回路这么强悍,还什么交往一个,暗恋一个?胡扯什么呢?” “最好是妈胡扯,否则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呢!”言明慧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道,“我可警告你,爱情不能将就,更不要因为感动而将就!心里喜欢哪个,就认定好了,别三心二意,到时候两头空!” “是是是,我一定会跟着心里的感觉走的,您大可放心!”樊思荏连连点头应付着言明慧,故意挑眉提醒道,“但是,现在我们把林医生晾在一边,自己跑来说悄悄话,是不是很不礼貌呢?” “诶,都怪你!看我都失礼了。”言明慧白了她一眼,立刻走回到林子凡身边:“林医生,实在抱歉,我刚跟思荏说了一下,路边那个伤者,我要陪着一起去医院,免得有什么问题说不清楚。” “哦,好,您放心去吧,我会帮您照顾思荏的。”林子凡微笑着点了点头,态度谦恭有礼。 “谢谢,那我就跟车了。”说话的时候,救护车到场,已经把倒地的伤者抬上了车子。 言明慧又拉着女儿小声叮嘱了几句,便跟车离开了。 樊思荏和林子凡看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彼此对视了一眼,气氛有些小尴尬。 “额,”林子凡看到了她停在路边的车子,笑了笑,问道,“你是准备开车回去吗?” “嗯。”她点了点头,想起刚才车轮下辗轧到的东西,立刻道,“你好像还没吃饭?” “是啊,本来想买写东西回家的,结果现在都没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笑容有点尴尬。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没有开车?” “送去维修了,过两天才可以取。” “那坐我的车吧,我也没吃晚饭呢,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樊思荏想要弄清楚他手上那个旧伤疤的由来。 “好啊。”林子凡很爽快地答应了,心里特别高兴,琥珀色的眸子如宝石般光彩熠熠。 两人上车之后,樊思荏并不急着开车,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刚看到你小手臂上有个旧伤疤,样子挺奇怪的,是什么造成的?” 林子凡愣了一下,捋起衣袖看了看,说,“你说这个呀?”顿了顿,接着道,“是我小时候爬山,被一种毒蛇咬的。” 天哪,真的是这样!? ------题外话------ 简冰块:姓林的,我老婆不用你照顾! 林子凡:别见外,我会照顾得妥妥帖帖。 简冰块:信不信我用手术刀卸了你! 樊思荏:你敢!谁伤害我的小哥哥,我就剁了他! 简冰块:我才是小哥哥! 樊思荏:你找亲妈去诉苦,反正我现在不知道! …… 031 马上回家,否则后果自付 被蛇咬伤的? 樊思荏听得心花怒放,水眸灵动,眉宇之间染上了兴奋的喜悦。 “怎么会被毒蛇咬了?发生过什么事吗?”她轻轻咬了咬唇,脸颊泛起了娇羞的粉色。 林子凡的表情稍有迟疑,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好像是发了很严重的高烧,然后就记不起当时的情况了。” “发高烧?”樊思荏蹙眉看着他,表情有点小失落。 “怎么了?”林子凡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旧伤疤感兴趣?” “没,没什么。”樊思荏摇了摇头,可不想在自己还没确认对方身份之前,就暴露了自己那颗充满悸动的少女心。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就被蛇咬到了。” “真不记得了。”他摇了摇头,说,“不过,有听我父亲提起过,说是那段时间,经常跑去山上玩。”顿了顿,接着道,“我猜可能是天太热了,想玩水吧。” “玩水?” “是啊,好像有一池泉水吧,记不太清楚了。”林子凡笑了笑,说,“反正小时候,那里还不是什么收费景区,但是这次回来发现,都要购票了。” 樊思荏记得山上确实有一池清泉,夏天到了那里绝对是透心凉的。于是,问道: “你说的是哪座山呀?” “缘岐山,”他蹙眉想了想,说,“好像是这个名字。”拿出手机,打算核实一下。 樊思荏心里却又一次激动起来。 可不就是缘岐山嘛! 那年,她才五岁,傻乎乎地跑去山上找一种在外公的医典古籍上出现的草药,结果肯定是找不到的。然后,她迷路了,遇到了毒蛇,幸好那个小哥哥及时出现,救了她,却也被蛇咬了。 她有帮他做紧急处理,接着等候救援。但,再后面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彼此都得救了。 “对,就是这名儿,缘岐山。”林子凡查到了确实的山名,脸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他放好了手机,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表情略显疑惑,“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我就是好奇,因为你那个伤疤的形状不常见。”樊思荏连忙摇头否认,心想:我可不能失了少女的矜持,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就慢慢回忆,总会让你记起来的。 在樊思荏的字典里,恋爱双方,必须是男方主动,否则就失了先机。 当然,她可以用一些小方法去引导男的主动出击,自己是绝对不会先迈出那一步。 “这样啊,”林子凡明白地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小手臂,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反正就是被蛇咬的,但具体情况,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樊思荏甜甜一笑,问道,“先考虑一下,我们去哪儿吃饭吧。” 林子凡思考了片刻,说道,“你本来应该已经想好吃什么了吧?反正我不又挑食,一起去就是了。” “啊?”樊思荏抿着唇看着他,表情很是为难。 “怎么了?”林子凡眯了眯眼睛,问道,“我不能一起吗?” “不是,”樊思荏摇了摇头,小声解释道,“只不过,我本来决定吃的是我妈做的阳春面。但她现在不再这里,我又不会做,所以……” “没关系,我做就是了。”林子凡很轻松的接过话茬,说,“不过,味道可能没有你母亲做得好。” “不要紧,能吃饱肚子就行。”樊思荏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红着脸说道,“但如果很麻烦的话,就……” “不麻烦,很简单的。”林子凡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在她脸上,看着她一副腼腆娇羞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樊思荏心里特别高兴,抿着唇点了点头,两颊梨涡浅浅,眼眉间尽染笑意。 “那,去哪儿做?” “当然回别墅了。”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不禁笑出了声。 “哦,那我现在就开车回去。”樊思荏发动了引擎,开车回到别墅。 林子凡亲自下厨,做了两碗阳春面,端到餐桌上。 “来,尝尝看,估计是没办法跟‘妈妈牌’的手艺比的,但我觉得应该还不至于难以下咽。”他把面碗送到樊思荏面前,半开玩笑地说道。 “额,我可从没想过要做比较。”她开心地拿起筷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做的,再难吃,我也吃。” “啊,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樊思荏闻了面的味道,由衷称赞道,“好香哦。”低头尝了一筷子,脸上的表情亮了,乌溜溜地水眸眨巴眨巴,立刻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林子凡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极为温和地说道:“你喜欢就好。” 樊思荏吃面的时候,还不忘暗暗偷看对面座位的林子凡,对他的每个细微的神态都默记在心,只觉得能够重遇自己的“小哥哥”,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再看林子凡的别墅装修风格,简约时尚,比起简奕那个大雪洞一样的屋子,品味不知道高了多少。 说白了,这会儿的樊思荏处于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态。 等她吃完了面,也不急着回家,反而要了一杯咖啡,坐在客厅跟林子凡聊天。 熟不知,简奕已经打车回到家里,看着门口停放的车子,心里有些疑惑,拎着一带烤串走进别墅。 他见客厅没人,以为樊思荏已经睡下了,便走去她的卧室敲门,但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回应。 推门而入,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眉心不觉皱了起来,拿出手机拨了她的电话。 “在哪儿?”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发现樊思荏竟然坐在林子凡的客厅内,脸色陡变,冷声道:“回家!” “啊?你回家了吗?”樊思荏不想被命令,想着做手术不会这么快结束,以为他还在医院,便多嘴问了一句。 “我让你马上回家!否则后果自付。”说完,不但挂了电话,连带着手里的烤串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 ------题外话------ 众人:呦西,简醋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思荏:我可以道歉,这不是我想的,要怪亲妈! 简奕:哼,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雪儿:哟哟哟,不得了,还会用道明寺的名言了。 简奕:你这个后妈,闭嘴!你不爱我了(幽怨的眼神)。 …。 032 还有其他的抵债方式 樊思荏听着电话被挂断,嘟着嘴,表情有点小生气:“神经,你说的我就要听啊?” “怎么了?”林子凡轻挑着眉梢看着她,问道,“简医生的电话?” “额,谢谢你的阳春面和咖啡,我先回去了。”樊思荏起身往门口走。 林子凡笑着点头,送她到出去,抬头看了一下对面别墅的阳台,室内黑乎乎的,没有亮灯,似乎是没有人在。 熟不知,简奕就站在落地窗的窗帘后面,蹙眉看着别墅外的两个人。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充斥着明显的怒气,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门口,樊思荏对着林子凡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我进去了,晚安。”水眸灵动,脸上扬着甜暖的微笑。 林子凡并没有立刻说话,抬手帮她拨过耳边垂落的发丝,声音温柔如水:“晚安。” 樊思荏低头,脸颊一下子就红了,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晚安。”依旧摆了摆手,后退着往别墅走去。 林子凡目送她回到别墅,再次抬头朝着阳台处看去,即使没有开灯,他也知道简奕就在那里。周围的低气压,绝对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造就的。 两人在不见面的情况下,相互对视着,若非现实中没有特效,否则早已是电光火石,交汇在这幽静的夜色中。 楼下传来窸窣的动静,他知道是樊思荏回来了,抬脚走出房间。 “臭冰块,自己没回来,还非要我回来。”她嘟着嘴,不满意地抱怨着,随手开了灯。 刚一转身,简奕就黑着脸,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哇,你回来了,都不开灯,想吓死人啊!”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换了拖鞋,想去客厅。谁知,走到简奕面前时,被他挺拔的身形挡住了,刚好左右的空间都不够穿过去。只好,抬头看着他道:“干嘛?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形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甲乙双方在外人面前,必须扮演好恩爱夫妻的角色,不能做出有损另一方体面的行为举止。否则,第一次罚款一千,第二次罚款一万,第三次直接解除婚约关系。”简奕黑着脸,举着一份形婚协议书,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听起来特别严肃,甚至可以用不近人情来形容。 樊思荏拧眉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语气很不友善道:“是有这么一条,怎么了嘛?我又没有让你在别人面前丢脸!” “你三更半夜,从对面林子凡家里走出来,如果让周围邻居撞见了,会有怎样一番议论?”他沉着脸质问,言语极不客气,“你这就叫给我体面吗?” “靠,我不过是去吃个饭而已,你乱想什么呢?”樊思荏恼火地瞪着他,怒声喝斥,“再说了,我们这里哪有邻居?!” “前后左右,都是房子,怎么就没有邻居了?”简奕其实纯属强词夺理,说白了就是见不得樊思荏和林子凡亲近,吃醋吃得借题发挥。 “根本没人住好吗!”樊思荏气鼓鼓地反驳,心里发誓,这次绝对不会再屈服在他的Y威下了! “这么说,”他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打算承认错误了?” “我没错!干嘛承认?”樊思荏决定据理力争,反正她都找到自己的小哥哥了,没必要再借助形婚躲避母亲安排的各类相亲了。 于是,鼓足勇气,想要说出“我们离婚”四个字,就听简奕首先说道:“那好,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去训练营了,能不能考上正式警察,不关我的事!”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一听这话,原本的气势瞬间蔫了。 要知道,成为正式的配枪女警,可是她追了二十多年的梦想,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放弃了。而且,现在只是她觉得林子凡是她的小哥哥,并没有真正确定。搞不好,她的真命天子还是在警队里面,毕竟那时候他是很肯定长大以后要做警察的。 她可不能出这样的乌龙。 樊思荏咬了咬唇,水眸狡黠地骨碌着,心想:绝对不能做亏本买卖,简奕是帮她挡桃花的保护伞,也是她成为正式警员的重要保证。 所以,他俩的关系必须好好维持。 想到这里,她快步追了上去,拉着简奕的手臂央求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不要不让我去训练营!” “这是认错吗?”简奕本来还担心她强硬不妥协,那么这台阶就难下了。 现在,完全放心了,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看起来淡漠冷沉。 “是是是,我向你认错,并且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单独跑去林医生家里了。”她甜甜一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让他来这里,或者直接约出去见面! “那好,第一次的罚金是一千块,现在支付。”他摊开手,向她要钱。 樊思荏蹙眉,迟疑着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说:“我,我这个月的钱都用完了,没有一千块了。要不然,记账分期付吧。” “不接受记账,分期或者赊账。”他双手环胸,黑眸静静凝视着她,表情依旧严肃。 “那我真的没钱啊!你就算逼死我,还是没办法给你一千块啊。”她嘟着嘴瞪着他,心里把他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你可以想其他的抵债方式。”他轻挑着眉梢取笑道,“不会真这么笨吧?”顿了顿,缓缓凑到她耳边,语调低沉,带着一丝玩味:“或者,你承认自己很笨,我可以破例教你一个方法。” …… 033 那个推了她的人是谁 笨?我哪里笨了?!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简奕,心里忍不住爆粗口:你才笨,你全家都笨,而且统统是笨死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好笑,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 偏偏,这一瞬间被简奕捕捉到了。 他蹙眉,凑到她面前,深邃的黑眸透着犀利的锋芒,问道,“怎么样,心里骂我骂得很爽吧?”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找不到丝毫笑意,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 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眸弯弯如月,笑得无比甜美可人:“我哪敢哦,就是想着你大人大量,绝对不会跟我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一般见识的。” “弱质纤纤?”他眯了眯眼睛,故意曲解道,“果然,确实够弱智的,但纤纤就免了吧。” 靠,嘴巴真毒!有机会一定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樊思荏暗忖着,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讨好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亲爱的简医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说的方法是什么了吗?” 简奕听着她这些恭维的言语,虽然知道这小妮子绝对不是真心真意的,但是却还是觉得很受用,冷着脸,一本正经道:“你可以用kiss来抵债,这上面不是写了,湿吻100一次。10次也就够了。” 我擦!这是什么狗屁办法?简直禽兽!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真是佩服他能想出这么不入流的办法,而且还用这么认真严肃的表情说出来。 他以为kiss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完成的吗? 还10次! 靠之! 樊思荏抿着唇,心里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眼看就要爆发了。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激灵,嘴角微微上扬,透着几分邪气地看着简奕,凑近他,双手挽着的手臂,问道:“简医生,你这么希望我用kiss来抵债,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 “少自作多情,像你这么笨的人,下辈子都不可能入我的眼!”说完,甩开了樊思荏的手,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去。 熟不知,刚才樊思荏抱住他手的瞬间,胸口好像是蹭到了他的手臂,让他现在有点心跳加速,脸颊也不正常的发红发烫起来。 他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否则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喂,不是就不是,跑什么呢?心虚啊?”樊思荏可不能让他生着闷气回房间,这对她学格斗术不利,连忙跑上前,再次拉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掌比刚才热了好多,或者说有点发烫,蹙眉问道:“诶,你的手掌好热,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想要绕到他面前,帮他检查。 简奕真的是心虚,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她看到,用力甩了胳膊,把她推开。 不想,樊思荏脚下没有站稳,后仰着就要摔下楼梯。 简奕脸色陡变,连忙伸手补救,想要拉住她,无奈惯性使然,带着他一起倒向楼梯。 为了不让她受伤,简奕只好抱紧了她,护着她滚下楼。 “额……”他的头磕到了地上,却顾不得自己的不适,连忙坐起来,查看樊思荏的情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樊思荏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 刚才被推开的一瞬间,她蓦地想起马路上那个推了自己的身影。 “是她,竟然是她!” 樊思荏皱起眉头,小声确定着,表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034 小狐狸是分分钟在算计 简奕蹙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淡漠,内心却紧张慌乱,生怕她有什么摔伤,碰伤。可是,樊思荏却一心回想着之前马路上推她的那个人,神情恍惚,明显就是心不在焉的。 “你又在想什么呢?”简奕看她那个样子,以为她又在想别的男人了,原本平息的醋意再次横生,“林子凡吗?” 樊思荏被他生气的低吼声吓了一跳,连忙回神道,“不是,我……” 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行了,不用解释了,那一千块钱罚金,我给你一晚上时间准备,明早给我。” 说完,起身打算回卧室。不想,手腕有些刺痛,让他不觉倒抽了口气。 “你受伤了?”樊思荏跟着站起来,见他吃痛的样子,连忙跑上前查看。 “不关你的事。”简奕甩开她的手,由于之前用力太大,让她摔下楼梯,所以这会儿的力气很小,只是不耐烦地摆脱她的触碰。 “诶……”樊思荏咬了咬唇,心里有点生气,但是想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再次跟了上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直接抓住他的手,拉到沙发前坐下。 “樊思荏,你……” “骂吧,骂吧,骂吧!”樊思荏豁出去地朝他吼道,“只要你心里舒服,不管你是跟我生气,还是要打我,我都认了。”说着,从茶几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家用药箱,取出药酒按摩他扭伤的手腕。 …… 简奕拧眉注视着她,并不想领情,冷声喝斥:“你一会儿心不在焉,完全无所谓;一会儿又这么不依不饶,紧盯着不放,到底想要怎么样?” “额,我今天的情绪拨动确实有点大,反正就是蛮多不顺心的。”樊思荏低着头说着,语气很柔和,手上一点一点施加着力度,帮他按捏着手腕,继续道: “你也别太在意了,并不是针对谁的。” 说到这里,简奕想到了餐厅的事情,明白她心里的难受,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浮躁的心绪平复下来。 他低着头,静静看着她,薄唇微启,想要安抚她,才刚吐出个“你”字,就感觉到手腕一阵疼,“嘶”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很疼啊?”她连忙凑上前,帮他吹着发红的患处,无奈地说道,“这会儿,我没办法放柔力度,一定要把淤血揉开了,才会好。”顿了顿,接着道,“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你以后可不能这么不顾后果了,你的手是非常重要的,真要是伤了,十个我都赔不起。”抬头看了他一眼,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简奕被她这番话暖化了,抿着唇看着她,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 突然,樊思荏抬头,水眸机灵,笑得极为狡黠,说:“好了,祖传推拿,一千块一次,正好抵消我欠你的罚金!” …… 艾玛,果然是只奸诈的小狐狸,完全不能按照常理去想她。你以为她变得善良可爱了,其实分分钟把你算计进去。 “没门!”简奕严肃拒绝,长臂一伸,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良久,他松开手,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一本正经道:“推拿手艺还行,可以打个对折,五百,必须给我。” …… ------题外话------ 樊思荏:我靠,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奕:有意见?(点着自己唇,威胁她) …… 035 大小姐是什么风吹来的(PK求收) 我靠!守财奴吗?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反驳道:“我这是祖传老中医的推拿,五百肯定不行的。” “老中医?”简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是那种嘲讽的味道,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懂行情?正常全身推拿也就三百块钱,你不过是帮我按了一下手,真的要算起来,三百都不需要。” …… “那你刚才还亲我呢,怎么算?”她也不去管是不是揩油,反正能够拿来谈条件的筹码,全部用上。 简奕抿了抿唇,凑到她面前,小声询问,“你想怎么算?”漆黑的星眸半眯着,一改往日的严肃,透着几分戏谑的邪气。 樊思荏连忙后仰着跟他保持距离,小兽一样的本能感觉到现在的简奕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危险,连忙清了清嗓子说,“行了,行了,五百就五百,算我倒霉!”立刻从钱包里抽出仅剩的五张一百块钱,放在茶几上:“喏,全给你了,我们现在可是两清了,别再说我欠你罚金。” 简奕看着面前的五百块钱,心里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反而有点说不出来的小失落,抬手拿了钱,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冷声道:“希望没有下次。”起身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听着他的关门声,明显松了口气,连忙跑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之后,留意到垃圾篓里的一包东西,捡起来看了一下,忍不住惊呼,“尼玛,都是我喜欢吃的,干嘛扔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朝着二楼简奕的卧室白了两眼,竖了中指,然后把纸袋子里烤串热了一下,端到餐桌上大快朵颐起来。她一面啅着手指,一面翻看着手机电话簿,想着要不要把记起来的事情告诉言明慧。 可是,她并没有证据,即使说了,估计也没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樊思荏蹙眉想着,要她直接咽下这口气,也是不能的,毕竟没有林子凡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见上帝了。 于是,她拿了车钥匙出门。 楼下出车的声音惊动了简奕,他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发现樊思荏已经开车出了别墅。 他现在追出去,肯定是来不及问清楚了,拿着手机拨了电话,声音低沉冷肃:“这么晚,要去哪儿?” 樊思荏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却没有半点迟疑,回答道:“去接我妈,她刚急救了一个路人,现在都搞定了,但是忘了订住宿的酒店,所以我想接她回别墅住一晚。”顿了顿,小声征询他的意见,“可以吧?” “我陪你去。”简奕淡淡回了一句,转身准备下楼。 “不用了。”樊思荏连忙阻止,说,“太晚了,你才做完手术,手又受了伤,早点休息吧,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并不想让简奕参与太多自己家庭的事情,毕竟他们只是形婚,并非真正的恩爱夫妻。 “没关系,我还不困,可以陪你跑一趟。”简奕其实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出车接人,好心陪她一起。 樊思荏却觉得他是不放心自己的车子,语气明显不太高兴,道:“你这是不信任我?怕我把你的车子撞坏吗?” …… 简奕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眉心不觉皱了起来,沉声道:“行,你自己去,车子坏了照价赔就是了。”不等樊思荏说话,已经挂断了电话。 在他看来,车子不过是身外之物,跟她的安全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偏偏,她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他又何必瞎操心呢。 樊思荏知道简奕生气了,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问题。但不管怎么样,最初的目的是达到了,她不愿意让外人涉足家里的矛盾。 一个小时后,夜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她开车到了过去生活过的地方。 下车后,伴着三声门铃声,女佣欢姐赶来开门,一见是她,连忙热络地迎上前:“思荏小姐,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别淋湿了,快跟我到屋里去!”帮她撑着伞,送她进别墅。 吴静娴还以为是什么客人,便在客厅等着。一看是樊思荏,立刻冷嘲热讽道:“哟,这是刮得哪门子的风,竟然把我们的樊大小姐招来了。” ------题外话------ 晚点有二更,PK第一天,求收求追文。 会员登录之后,点击看文,看更新,就是雪儿这个文的追文率。 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也就代表雪儿这文精不精彩,值不值得大家看。 如果亲们喜欢这个文,请一定每天看文追更新,让雪儿早日上架。 只要上架,就会万更,大家就可以看的爽了。 晚点二更,么么哒(づ ̄3 ̄)づ 036越老越糊涂了(二更PK求收求追文) 樊思荏面对吴静娴尖酸刻薄的嘴脸,早就习以为常了,冷漠脸视之,道:“是樊梦璇开车送你回来的吧?她人呢?”四周看了一眼,勾了勾唇,嘲讽道,“不会是做了坏事,躲起来不敢见人吧?” “呵,你夹枪带棒地胡说什么呢?”吴静娴讪笑着走到她面前,眯着眼睛,挖苦道,“是不是你那个妈心气不平,指派你过来找我们梦璇的晦气?” “我找她晦气?那也太小家子气了。”樊思荏笑了笑,故意太高了嗓音道,“我是来押她去警察局,告她一个谋杀未遂的!” …… “樊思荏,你别胡搅蛮缠,什么谋杀未遂?说这种话,是要讲证据的!否则,就是造谣诽谤。”吴静娴脸色陡变,立刻出言反驳,激动的情绪可以清楚看出她在为自己女儿打掩护。 “证据?”樊思荏冷笑一声,水眸清锐锋芒,带着慢慢的自信,说,“你让樊梦璇出来,我给你证据。” 这样肯定的态度,让吴静娴明显心虚了,原本剑拔弩张毫不示弱的气势也跟着减弱了。 樊梦璇闻声从房间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瑟缩,却假意理直气壮地说道,“思荏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和我妈,觉得是我们抢走了爸爸,但是所谓的谋杀未遂,又是从何说起呢?” “从你去水溪塘西餐厅接娴姨说起,从大街上人群中你用力撞开我说起,从你掉落的这条限量版围巾说起!”樊思荏从包里拿出一条粉色羊毛围巾,继续道,“这条围巾,你不会不记得吧?” 其实,她并没有所谓的证据,手上的围巾是属于自己的,故意拿来诈樊梦璇的。 吴静娴母女俩看着围巾,脸色显得特别苍白,心虚地握着彼此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楼梯上,樊世华听着他们的对峙,脸色铁青,大步来到她们面前,一把抓着小女儿的手质问道:“梦璇,你到底对你姐姐做了什么?!” “我,我……”樊梦璇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求救地看向吴静娴。 “世华,你别听思荏胡说,她是在为她母亲打抱不平,故意陷害梦璇的!”吴静娴连忙出言辩驳,握着樊世华的手,不让他弄疼自己女儿。 “陷害梦璇?那围巾怎么解释?”樊世华认识那条围巾,说,“这是我在她20岁生日时候定制的礼物,为什么会在思荏手上?”他简直怒不可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会这么蛇蝎心肠,“你在大街上推她?想让她撞车,对不对?” “不,爸爸,我没有……”樊梦璇急忙摇头否认,却被樊世华捏疼了手腕,哭着掉下眼泪,“痛,好痛,爸爸……” “世华,你别这样,”吴静娴急忙拉开他的手,袒护自己女儿,说,“梦璇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没良心的事情?一定是她!”恶狠狠地瞪着樊思荏,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痛恨我们母女,所以偷了围巾栽赃嫁祸!” “娴姨,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樊思荏冷声喝斥,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苍老低沉的嗓音响起,言语中透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仪: “是她们倒打一耙,还是你蓄意陷害,奶奶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个老太在欢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四人面前,首先就给了儿子樊世华一巴掌,怒斥道:“你是越老越糊涂了!看不出思荏手上的围巾,只是地摊货吗?” …… 037 以后不准再提(PK求收求追文) 一记响亮的耳光,另在场的几个人立刻噤声低头。 樊世华更是毫无嫉恨地躬身上前,扶着老太太,说:“妈,这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休息?”万熙凤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冷声喝斥,“都闹得姐姐要送妹妹去警察局了,我还怎么休息?” “妈,您别动气,这事情我会处理的。”樊世华从小接受的就是传统的礼学教育,对待自己的父母绝对尽孝,无论如何都不会忤逆,造次的。 “你处理?”万熙凤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说,“不问青红皂白地伤害梦璇吗?”走到樊思荏面前,拿下她手里的羊毛围巾,丢到樊世华面前:“看看清楚,这连A货都算不上,你是有多偏心啊?” …… 樊世华看着掉在地上的羊毛围巾,眉心不禁皱了起来,暗暗看了思荏一眼,为她辩解,“额,想来是她之前受了惊吓,看着围巾眼熟,就误以为是梦璇的了。” “老公,你别再纵容她,帮她开脱了!”吴静娴不答应了,斜睨着樊思荏,怒斥道,“这丫头,现在就会诬陷梦璇,等过段时间翅膀长硬了,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她心里清楚老太太是站在她们一边的,那么就一定要让樊思荏吃点苦头,叫她以后都不敢再这么嚣张。 “对啊,爸爸,如果不是奶奶看出围巾是假的,我今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樊梦璇非常委屈地拉住了老太太万熙凤的手,并对着樊世华哭诉着。 “如果你真的没做过,早在我拿出围巾的那一刻,已经可以反驳我了。为什么没有?你们心知肚明。”樊思荏冷笑着勾了勾唇角,声音低沉严肃,语调不卑不亢。 “思荏姐,做人要有良心,你摆明就是陷害我,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错吗?”樊梦璇气恼地喝斥,将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反对思荏泼脏水。 “我没错,为什么要承认?”樊思荏的态度强硬,不打算服软,却也因此被老太太万熙凤甩了一耳光。 “混账!事实摆在眼前,就是你陷害了静娴和梦璇,竟然还不承认自己做错?难道要等着你杀了人,进了监狱,才知道错吗?!” “妈!您别动气!当心身体。”樊世华看着思荏被打,心里很不好受,想去安抚她,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好尽量缓和老太太的怒气。 樊思荏摸着发烫的脸颊,咬着牙笑了笑,说:“樊老夫人说得对,有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定要等到杀了人坐了牢,才知道错!可是,我敢保证,这个人一定不是我!”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接着道,“至于是谁,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转身离开别墅。 “思荏!”樊世华看她没有带伞,外面又下着瓢泼大雨,想追上去送伞,被万熙凤喝止了: “你给我站住!从今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樊思荏再踏进别墅半步!” “妈,她只是个孩子!”樊世华急忙反驳,先把思荏开脱,说,“或许有点任性,但是本质是……” “闭嘴!”万熙凤怒声喝斥,拉着吴静娴和樊梦璇的手说,“咱们樊家只有梦璇和少杰两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都不准再提!” …… 038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二更PK求收) “妈!”樊世华想要解释,又听到万熙凤训斥说: “你也不许再见言明慧!多想想静娴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一切,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媳妇!”她板着脸,见樊世华不再说话,才拄着拐杖说,“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说完,转身往二楼卧室走去。 吴静娴和樊梦璇暗暗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闪动着一丝笑意,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太太回房。 樊思荏从别墅跑到停车的大门口,一路没有打伞,全身都被淋湿了,眼泪被雨水冲刷着,早已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唯独可以确定,就是脸颊火辣辣的疼,被冰凉的雨水洗礼之后,舒服了很多。 她仰头看向夜空,好像是接受雨水的洗礼一般,静静地站着。 笃笃…… 伴随着两声车喇叭的响声,一辆银色保时捷停在了她面前。 一个穿着休闲卫衣和牛仔裤的男子打伞下车,一看清楚她的样子,立刻走上前,问道,“思荏姐?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樊少杰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说这个大屋子里,还有什么是好的,可能就只有这个弟弟了。 “没事。”樊思荏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按了车锁遥控,说,“我有点热,现在凉快了。你进屋吧,我走了。” “思荏姐,你全部淋湿了,会感冒的,先回家里换身干净的衣服吧。”樊少杰拉住她的手,帮她撑着伞,想扶她回别墅。 “不用,我车上有衣服可以还,你回去吧。”樊思荏轻轻拂开他的手,强行坐到自己车里,调转车头离开。 樊少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夜雨中,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家里人让樊思荏难堪了。 可是,他只是个小辈,无权过问长辈的事情,只好收了伞,回到车上,开车进入车库。 樊思荏开车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去。 她的心情太过压抑,不希望把这样的情绪带回到家里。或者说,不愿意别人看到一个不开心的自己。 车子在雨中奔驰着,急速朝着W市最高的山上驶去。 那里有个观景台,可以看到最早的日出。 每次樊思荏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就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不好的情绪就该伴随着昨天的消逝,被丢进历史的垃圾箱了。 所以,她想看日出,只是现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明早能不能看到日出。 可她还是去了。 车子被停靠在观景台的围栏前,她的双手扶着方向盘,把头靠在上面,乌黑的发丝经过雨水的洗礼,变成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发梢还滴着水滴。 她看着地平线上水天一线的混沌,只觉得头有点重,耷拉着眼皮想要小睡一会儿。 叩,叩叩。 突然,车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她转头看去,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水眸略显吃惊地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开了车门,让他坐进车里。 039 从此我家就是你家(PK求收)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头依然靠在面前的方向盘上,呼吸略显沉重,水眸无神,视网膜有点浑浊,整个状态病恹恹的,非常不好。 “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身都湿了?”林子凡看着她的衣服还在滴水,立刻把车里的暖气调到最大,四下找了找,问道,“车上有没有干毛巾?” 樊思荏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的头好晕哦,好难受。”她的脸颊红红的,却是那种高烧之后的热红。 林子凡摸了摸她的额头,蹙眉道:“你发烧了,得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了。”他不清楚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最初只是看到她开车出别墅,觉得女孩子这么晚出门不太安全,就跟随了。后来,看她去了樊院长家里,就在路口等候。本以为从那里出来之后,她会直接回去的,结果却来了山顶观景台。 他猜想,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令她难受的事情,便上前查看。 没想到,会这么狼狈。 “原来发烧了,难怪头好重……”她闭着眼睛自语,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笑容却特别得苍白无力。 “车上有没有干毛巾和小药箱?”林子凡四下找了找,并没有找到那些东西,又见樊思荏摇头说“不知道”,便扶着她的肩膀,安抚道: “你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 樊思荏听着车门开关的声音,吃力地睁开眼睛,小声唤道,“别走,小哥哥……”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脑袋里好像被千斤坠压着,难受得想拿斧子劈开来。 突然,车门再次开启,让车里顿时充斥着一股寒意。 樊思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蹙眉说道:“快关门,好冷……”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都湿了?!”简奕拧着眉看着她,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脸色越发冷沉。 他原本没想过出来找她,是天空突然又起了暴雨,而她又迟迟不回,心里担心,便查了一下自己车子的卫星定位,发现竟然在山顶观景处,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了,就让叶子喻出了趟夜车,送他过来。 “樊思荏,”他凑到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听到我说话没有?” 是谁?不是小哥哥……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来人,似乎是看清了他的样子,抬手捂着耳朵,糊里糊涂地说道,“你,别凶我了,我已经很难过,我连家都没有了……” 简奕听着她的话,心口莫名有些刺痛,脱了外套裹在她身上,说:“你有家的,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樊思荏愣了一下,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了笑,说,“骗人,我爸爸,我奶奶,都不认我了,让我以后都不要回去了……” 简奕轻轻捧起她的脸颊,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以后,我的家就是你家,明白吗?” “你家是我家?”樊思荏虚弱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懂了,微微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那我们回家。”简奕把樊思荏抱到副驾驶座上,准备开车回去。 040 我一定要看日出(二更PK求收求追文) “不,还不能回家。”樊思荏摇头,握住他的手,说,“我要看日出,看完日出才可以回家。” 简奕蹙眉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滴,安抚道:“不行,你在发烧,不能留在这里。而且,这么大的雨,哪有什么日出?” “有的,一定有的!”她很笃定地说道,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开车,“我求你了,不要现在回家,我要看日出……” “可是,你感冒了,得打针吃药!”简奕沉着脸,郑重其事地跟她说着这件事。 “不要,我不要回家,我就要看日出!”她哭闹着,样子非常任性,有带着一丝撒娇地口吻,“你陪我看日出嘛……好不好?” 简奕抿着唇看着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她这样白痴又无厘头的要求,心里很生气,咬牙切齿道:“樊思荏,你真的……”很麻烦三个字没有说出口,蹙眉凝视了她片刻,长长舒了口气,拿起手机拨打了叶子喻的电话。 “简老大,你又怎么了?还让不让我睡觉了?”电话那头传来极为哀怨又不耐烦的男声。 “立刻给我送退烧针和感冒药过来,另外还要一套干净的女生睡衣。”简奕非常简单地说了自己的要求,正想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杀猪一样的哀嚎。 “简老大,你没搞错吧?女生睡衣?这个时间,你让我一个单身狗,去哪里准备?” “随便你,反正立刻送来山顶观景台。”简奕根本不理会他的为难,只知道自己要这些,就一定要送到。 “这不是随便的问题,这……”叶子喻还想要辩论一下,结果就听到电话被挂断,再没有任何回应了。 “我靠!”叶子喻觉得这辈子摊上简奕,是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事情。 他重新穿上衣服,找齐了药品,然后努力去找了所谓的女生睡衣,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山顶观景台。 “都在这里了。”叶子喻看到副驾驶座上昏睡的樊思荏,表情非常震惊:“这不是,不是飞机上那个胡搅蛮缠的空姐吗?” 简奕听着他的评价,很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给樊思荏注射了退烧针。 叶子喻看着他那副凶神恶煞,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立刻闭了嘴,把女士睡衣给他,说:“没有新的,这是我从我姐姐房间偷出来的。” …… 简奕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嫌弃,接下衣服,冷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尼玛,真是冷漠到了极致! 叶子喻心里暗忖着,又看了樊思荏一眼,心里对他们两人的关系特别好奇。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个该不会就是你的形婚妻子吧?那也太巧了!” 简奕沉着脸,那眼神简直就要杀人了。 叶子喻不禁缩了缩脖子,自言自语道:“好好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我回去了!”转身走去自己的车子,开车离开。 简奕喂樊思荏吃了两片感冒药,把她的座椅放平,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女士睡衣,表情有点尴尬,不知怎么就脸红了。 …… 041 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简奕看着她身上湿透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干净睡衣,突然就迟疑了,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明明是个心胸外科的医生,做过的手术不计其数,看过的病患身体自然也是多不胜数。可是,面对樊思荏,他竟然有种犯罪感。 不是医者父母心,一视同仁的吗?怎么就心跳加速了? 简奕拧着眉暗忖着,深呼吸收敛了一下心神,把车窗帘拉上,帮她替换湿衣服。 “哎呀,别吵我,我要睡觉。”樊思荏因为他拙劣的动作,睡得很不踏实,皱着眉生气地抱怨道,“头疼死了!”侧了个身,直接就把简奕抱在了怀里。 …… 这一下,简奕的脸颊红得红厉害了,原本还屏着呼吸,这会儿完全就破功了。 他可以清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馨香,不同于其他化学香料的味道,甜甜的,很好闻。由于高烧的关系,她的体温很高,额头不停冒着细汗,指使她努力寻求着低温的环境。而他,就成了这个最适合的“环境”。 樊思荏觉得他很凉快,抱着很舒服,干脆把脸颊都贴到他的脸上,好像小猫一样,撒娇地蹭了蹭。 简奕长这么大,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这么亲近过,绷着脸看着她,表情很僵硬。不过,这样的尴尬只维持了很多的时间。 在他确定她不会醒过来,不会睁开眼睛之后,星眸缓缓移到她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皮肤超好,如同出生的婴儿,柔滑透亮,高烧的红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健康,但是带着一种憨憨的傻气,甚是可爱。 简奕从来不会从美的角度欣赏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除了家人之外,其他女人就分成两种,一种是病人,另一种就是没病的。 但这会儿,他却发现眼前的女人长得还不错,至少看着还挺舒服的,没有什么厌恶感。另外,就是对于她这么抱着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这样的想法,突然让他感觉不安,猛地跟她拉开距离,让她刚回到座椅上。 “简奕,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长舒了口气,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无法把握的情绪,表情有些懊恼。 说白了,当一个人墨守成规惯了,就不愿意去改变,尤其是内心的改变,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他们害怕这样的改变是不好的,会扰乱自己原本平静有序的生活模式。 简奕深呼吸地闭上眼睛,仰面靠向身后的椅背,努力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一时间,周围变得安静下来,只有车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着车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忽地惊醒过来,头已经不那么疼了,手上的点滴似乎是换了一包新的,还剩下一半的药剂。 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简奕正靠在椅背上睡着,表情很不踏实,应该是睡得很不舒服。 这时候,车前的挡风玻璃上亮起了一道金色的曙光,折射着车床上晶莹的雨珠,泛起了七色彩虹的光芒。 地平线上的太阳缓缓升起,带着新的一天的希望和憧憬,给人最积极向上的朝气。 简奕被眼前的光线照醒,蹙眉抬手挡了一下,发现思荏已经醒了,正想问她身体的情况,就听她道:“谢谢你,这样陪了我一整晚,不过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 042 以为你撞坏了我的车呢 樊思荏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陌生的女士睡衣,而原本属于自己的衣服都放在后车座上,此刻已经被车里的暖气吹干了。 这种情况下,简奕还在身边,她该如何脑补那种画面? 咳咳。 简奕听着她的问题,原本迷蒙的睡颜顿时就变清醒了,咳嗽两声,缓解了内心的尴尬,表情是一贯的淡漠严肃,说:“你的衣服全湿了,又在发烧,必须换掉。” “我是问你谁帮我换的?”樊思荏咬了咬唇,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换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不然呢?”他挑眉反问,那种语气明显就是没有当回事。 樊思荏抬手盖住了眼睛,低头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羞怯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不是全被你看光光了?” “打住,我是个有操守的医生,帮你换衣服只是为了退烧。”简奕一本正经地说着,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她,嘴角动了动,眼神极为不屑道,“再说了,就你那种一马平川的小孩子身材,对我毫无吸引力。” 我靠!小孩子身材? 怎么说,她也是前凸后翘,应有尽有的,好吗?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怒斥道:“你才一马平川呢!”拍了拍自己胸口,急于澄清一个事实,说,“我有料的!” 简奕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讪笑道:“没看出来。” 说完,拉开车帘,发动了车子,好像评述一件最寻常的事情,无关痛痒道:“另外,我作为男人,必须是一马平川,否则那就是人妖了。但你……”话说了一半,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很明显,他就是看不起她的“料”! …… “简奕,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就是看到了!”樊思荏心里快怄死了,主要是觉得自己亏了,如果是她的“小哥哥”,那怎么都没关系,偏偏是这个死冰块,让她没办法平息这口怨气。 “你想怎么样?”简奕的声音不愠不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专注地打着方向盘倒车。 突然,他停下动作,蹙眉看着她问道: “你该不会是要我对你负责吧?”心里莫名期待她回答“是”。 樊思荏却一脸嫌弃道:“我去!谁要你对我负责呢!”白了他一眼,自我放弃道,“算了,看在你帮我退烧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反正你个死冰块手术室里见多了,早就没感觉了。” 显然,她是相信了简奕对她没兴趣的那番话。可是,这却让简奕很不高兴,板着脸不发一言,调转车头离开观景台。 他暗暗地斜睨了她一眼,真心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滥情豪放呢,还是心无旁骛,竟然可以完全不追究? 简直,不知所谓! 樊思荏却心里惦记着昨晚的一些事情,没有留意到他脸色表情的变化,滑下车窗,四周看了看,留意到了一辆红色轿车,就停在观景台旁的矮树丛后面。 果然,他也在这里! 樊思荏的眼底瞬间染上了宝石般的光晕,两颊梨涡浅浅,笑容暖苏甜美。 于是,她拔掉了手上的吊针针管,拿出手机按着信息,嘴角还时不时地偷笑着,样子很可爱,但也让人搞不清楚状况。 “干什么呢?吃笑药了?”简奕很不爽她的样子,冷不防地问了句。 樊思荏连忙收起手机,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给我妈报个平安。” 简奕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心里并不相信这说词,但也没有多加追问,毕竟那是她的私事,与他无关。 樊思荏放好了手机,本来想跟简奕聊天的,但是看到他那副黑面神的表情,立刻闭紧了嘴巴,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欣赏着沿路的秋日风景。 忽然,她转身看向简奕,惊讶地说道:“这条路不对呀,不是去训练营的!” “今天休息,不用去。” “没有啊,简sir说过今天要训练的。”樊思荏一脸疑惑地说道,“而且又不是礼拜天,怎么会休息呢?” “你哪那么多问题?”简奕不耐烦地斥责道,“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休息能做什么?再晕几次吗?” …… 樊思荏立马明白了原因,憋着嘴,很委屈地看着他,小声嘀咕道:“不去就不去,干嘛这么凶?” 简奕就是不爽她不要求他负责,板着脸,不想跟她多废话。 大约1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别墅,简奕开了车门,让樊思荏下车,并且严肃地警告说,“好好看家,别再让我发现你不在家,跑出去疯玩!” “额,知道了。”樊思荏可不敢忤逆他,尤其是他的脸绷得比僵尸还紧的时候。 简奕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9点了,直接倒转车头赶去医院。接着,在确定樊思荏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之后,拿出手机,帮她订了早午餐的外卖。 樊思荏目送他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别墅,而是跑到别墅大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她知道不用多久,林子凡也会回来的,她一定要向他当面道谢。 果不其然,顶多也就是过了一刻钟左右,红色法拉利进入了她的视线。 樊思荏连忙跑上前,挥手招呼道:“林医生?” 林子凡见来人是她,缓缓停靠下车:“才刚退烧吧?怎么就站在这里吹风了?” 昨晚,当他看到简奕出现,并且坐到她的车上,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在远处静静守候着,想着或许有机会能够帮上一些忙?但是,简奕做完了全部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做什么。 林子凡原想默默离开的,可心里始终担心着思荏的情况,就等到了早上,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跟着回来。 “我没事,”樊思荏虽然觉得浑身无力,但是她很肯定自己没有再发烧,扬着灿烂的甜笑,由衷说道,“昨晚谢谢你。” “谢我?”他抿唇笑道,“为什么?”琥珀色的眸子如春日的阳光,明媚温暖。 “我知道,最先那个是你。”她很笃定地回答。 林子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言语中满是宠溺:“好了,别在这里站着,回去好好休息。” “额……”她迟疑地看着他。 “怎么,还有事?” 樊思荏想说自己还没有吃早餐。 这时候,有人从林家别墅跑出来,直接就扑进林子凡怀里:“子凡,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的车撞坏了,不敢回来呢。” …… 043 我想教训一个人 樊思荏看着那个从林家别墅跑出来的女人,齐耳短发,戴着一排金属耳钉,古铜色的肌肤,穿着露肩的白色毛衣,下面是一条破洞牛仔短裤,腹部露脐,隐约可以看到性感的马甲线,给人一种热情叛逆的感觉。 “慧玲,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强叔帮你叫车,送你回去的吗?”林子凡的表情明显很意外,轻轻拉开卢慧玲,跟她保持着属于朋友的距离。 “我才不要坐别人的车子呢!反正你家有很多客房,我就让汤管家收拾了一间出来,住了一晚上。”她再次伸手,想环住了林子凡的脖子,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过了,握住她的手,把车钥匙放到她掌中。 “那物归原主,你早点回去吧,免得你爸担心。”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儒淡,可给人的感觉却带着疏离,尤其是那双眼睛,柔和中透着毫无温度的淡漠。 “我不!”卢慧玲嘟着嘴,样子有点任性,说,“我还没有吃早餐呢,而且我爸知道我在你这里,心里甭提多高兴呢!”一把挽住了林子凡的手臂,要求道,“走,陪我回屋吃早餐。” “你先回去吧。”林子凡再次抽出手,看着樊思荏,眼神明显就变暖了,笑着问道,“你也还没吃早餐吧?” “额,我……”樊思荏才刚开口,卢慧玲就好像是突然发现她似的,接过话去: “嗨,你是子凡的邻居吧?”眼眸含笑,热络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卢慧玲,他的青梅竹马,你叫什么?” “樊思荏。”她微笑着回应,笑容有点小尴尬。 “哦,樊小姐。”卢慧玲跟她握了握手,直接招呼道,“没吃就一起吧,汤管家做了很多呢。”俨然一位别墅的女主人。 “不用了。”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已经订了外卖,你们吃吧。”暗暗看向林子凡,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她就算再愚笨,也看得出卢慧玲在向自己宣示主权,而且就借车和住宿的事情看来,她和林子凡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樊思荏的心里顿时感觉失落,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吞吞的。 这还没恋呢,就要宣告失恋吗? 她嘟着嘴暗忖着,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已经“名草有主”了。 要抢吗? 那自己是不是就成小三了? 樊思荏耷拉着脸,长叹了口气,快到门口的时候,听着身后传来林子凡的喊声。 “思荏。” “啊?”她停步转身,就看他甩开了卢慧玲的手,跑到她面前,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好好休息,中午我让强叔给你送饭。” “不……” “别拒绝我的好意,”林子凡抢在她之前说道,“另外,慧玲是我的病人,虽然从小认识,但我只把她当做妹妹而已。”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含笑,仿佛可以洞穿人心一般,清澈透亮。 …… 樊思荏因这最后的一句话而脸红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表示道,“你把她当什么……关,关我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转身跑回别墅。 林子凡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许多。 身后,卢慧玲看着这一切,眼底闪过一道阴霾,快步来到林子凡身边,拉着他的手,催促道,“好了,子凡,回去吃早餐了。” “你自己吃吧,我得回医院了。”说着,甩开她的手,决定跑步去车站。 “那我送你!”转身就要去开车。 “不用了,跑一跑就当晨练了。”林子凡浅浅一笑,说,“你吃过早餐之后,早点回去,别让你爸妈担心。” “子凡!”卢慧玲叫不住他,气恼地嘟起嘴巴,抬头看了眼樊思荏住的别墅,眼神阴鸷,透出小太妹一样的痞气,拿出手机拨了串号码,接通道: “铿哥,是我。有没有空,谈比买卖,我想教训一个人。” …… 044 意料之中的结果 樊思荏回到别墅,只觉得肚子饿得厉害,跑去厨房想找些吃的垫吧一下,但是简家的厨房和冰箱,跟简奕一个德性,干干净净,简化异常。 这时候,门口传来电子门铃的声音,她走到玄关处,按下通话键:“谁?” “您订的早餐外卖已送达。” “外卖?”樊思荏略带不解地说道,“我没订啊。” “是简先生订的早餐,这里是简先生住处吧?”送外卖的小伙儿说着,核对了手机上的地址,心里很肯定自己没有弄错。 樊思荏一听是简奕订的,立刻就到门口取了外卖。 她拎着纸袋子走到餐厅,打开看了一下,热腾腾的糯米白粥和三叠清爽小菜,倒是很适合她这样高烧退去之后,口中淡而无味的病人。 “小样儿,装得冷冰冰的,其实倒是挺细心的。”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脸上露出了甜暖的笑容。 她拉过椅子坐下,开心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把玩着新下载的手机游戏。 几轮获胜之后,她滑开通讯录,找到了简奕的电话号码,想着跟他说声“谢谢”,没想到手机竟然响了,来电的就是简奕。 樊思荏慌了一跳,连忙接听道:“嗨?” “早餐吃过了吗?”简奕永远都是那种不咸不淡的低沉嗓音,听不出任何属于正常人的感情。 “嗯,刚吃完,味道很好,谢谢。”樊思荏吃得很暖和,由衷道谢。 “那等会儿把药吃了,好好休息。”又是不愠不火的语调,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的话有些强势,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樊思荏连忙答应道:“哦,知道了,你在医院了吗?” 他似乎是迟疑了片刻,才应道,“是,我要忙了,有事回家说,挂了。”也不等樊思荏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自己黑屏的,似乎早就习惯他这样的对话模式了,皱了皱鼻子,起身走去客厅。 原本,她是想吃了药,然后好好睡一觉的。 没想到,老妈言明慧来了电话:“思荏,妈这里总算忙完了,下午你有没有空,陪我逛街喝斥吧。” “啊?今天?”樊思荏低头看着茶几,照出了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很怕昨晚的事情被母亲知道,那是她不愿意的。 言明慧听着她的语气,蹙眉道:“怎么,你有约了?” “额……”她想说“是”,但言明慧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语重心长地说道: “思荏,你也知道的,妈回来也就几天的时间,过两天又要奔赴战区了,怎么也该先紧着妈这边吧?”她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女儿和未来女婿的感情状况,所以必须趁着自己还在W市,跟她长谈一番。 …… 樊思荏也知道母亲的时间很紧,同时也是极为光荣和伟大的,于是道:“妈,我可以答应跟你喝茶逛街,但是你确定这次不会像以前那样中途离开,或者临时变卦吗?” “当然不会,这次说定了,我都推了所有的工作了。”言明慧非常肯定地向她保证。 “咿,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结果每次都是老样子。”樊思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显就没什么把握,也不抱什么希望。 “哎呀,这次不会了!你对妈有点信心,好不好?”言明慧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 “好好好,那么11点半,渔米人家茶馆。”樊思荏说了时间和地点,便挂了电话,看着自己那副苍白的病容,立刻拿了房间里的化妆品,难得化了一个比较浓烈的妆容。 接着,她用打车软件叫了车,依照时间到了茶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5分钟,她拿出手机想要拨个电话催促一下。 谁知,真的就成了老戏码,老妈临时变卦,没空过来了。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茶馆,心想这个点回家,还能好好睡个午觉,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 可是,有件事情她并不知道,那就是早在她离开别墅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会儿,更是尾随在她身后了。 ------题外话------ 上火,牙龈发炎,疼得要死!哭…。 045 去警察局找人保释 “看样子,她是落单了,没等到要等的人。” 铿哥坐在银色面包车里,隔着马路看着从茶馆走出来的樊思荏,对着副驾座的卢慧玲问道:“怎么样,卢大小姐,要动手吗?” “必须的,让她离林子凡远一点,以后都不可以缠着他!” “行,一万块。”铿哥咬着牙签摊开手,说,“给了钱,就动手。” 卢慧玲从背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他手上,白了他一眼说,“还怕我少了你的不成?快点干活!” 铿哥收了钱,凑到耳边听了个响儿,立刻对着无线电对讲机下令:“哦了,开工吧。” 马路对面,樊思荏走去公交站台等车。 突然,走过来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见她的面,立刻扯着嗓子喝斥道:“臭娘们,翅膀长硬了,敢离家出走了,是老子没给你饭吃吗?” 说着,就伸手去抓樊思荏。 “你们干什么?”她警惕地避开了对方的手,跟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辩驳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樊思荏,你别跟老子玩失忆,你可是跟老子领了证,明媒正娶回去的!”男人更加蛮横不讲理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两个男人,就要去抓樊思荏。 “神经病,完全没有的事!”樊思荏想起了网上曝光的一些骗子惯用的伎俩,其中就有这种乱认亲戚的。 “大嫂,做人要讲良心的,你可不能为了姘头,不顾家里的小孩呀!”有一个穿着土气的小女人冲了过来,拉着樊思荏就是一顿编排。 靠!连姘头都出来了! 樊思荏留意到周围一起等车的吃瓜群众,看她的眼神明显就变成厌恶和鄙夷了。 她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说是说不清楚的,那只能跑了。 于是,她用力推开了那个纠缠的女人,拔腿就跑,边跑还边拿着手机报警。 三男一女追她到了一条无人小巷,各自从腰间掏出了一根银色铁棍,原形毕露道:“你说你跑什么呢?站在街上的话,也就是挨几下嘴巴子,现在可是对不住了。” 樊思荏步步后退,发现除了那个为首的粗汉子,另外三个不过就是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不学好,做了小混混和小太妹呢? “你们什么人,干嘛找我麻烦?”她知道这种混子都是拿钱办事,一边提问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头顶上用尼龙布铺着一排细竹竿,顺势拉下的话,应该可以挡下一两个人。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只要记住,不再瞎勾搭别人的男人就行了。”粗汉子笑呵呵地说了个大概,抡起铁棍朝她冲上去。 樊思荏抓着尼龙布的一角,使劲拽落,竹竿“轰”地掉落下来,砸中了后面的一男一女。但前面的两个则避开了,眼见她这么不识趣,顿时就气红了脸,举着铁棍朝她打去。 “喂,你们不看看自己的同伴有没有受伤吗?”樊思荏看倒下的两个都是孩子,心里倒是有点担心。 “打得你跪地求饶,也算是给他们出了口恶气!”另一个小年轻血气方刚,只想着以暴制暴,第一时间冲到了樊思荏面前。 他就是一阵乱打,毫无章法,樊思荏怎么说也是个预备警察,握住他挥向自己的手臂,用力一劈一拽,不但卸了他手里的铁棍,连带着他的胳膊也脱臼了,疼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胳膊哭喊“疼”。 见状,为首的粗汉子按捺不住脾气了,抡起棍子砸向樊思荏,一招不成,紧接着就有第二招。看那架势,应该就是学过一点身手的。 不过,面对这样的人,樊思荏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几下就把他手里的铁棍打落了。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没想到直接掏出来弹簧刀,朝她刺了过去。 对于刀子,樊思荏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握住他的手之后,反抢了刀子,用力把人推开,没想到他就撞到了墙上,晕死过去。 此时,警笛声响起,两个警察持枪跑进小巷,刚好目睹了樊思荏拿着弹簧刀子,男人撞晕的一幕。 “走吧,跟我们回警察局。”其中一名警员拿着手铐拷住了她的手。 “不对,我是报警的良民,他们才是……” “有什么话,到警察局说吧,另外就你的情况,找人来保释你吧。” …… 尼玛,找人保释?她要哭死了!肯定不能找父母,那么找谁? ------题外话------ 简奕:无比淡定。 林子凡:怎么就一定是你? 简奕: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雪儿:闭嘴,姐姐的牙龈还在发炎,肿得厉害,疼死了,你们安静! 简奕:让思荏找我,给你介绍最好的牙医! 林子凡:我也可以。 雪儿:统统的,有多远滚多远! 046 猴PP的脸,给谁看? 警察局内,樊思荏已经把全部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他们做完笔录就没有打算放她走。 “樊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但是暂时我们不能让你离开。”帮她做笔录的警员态度还算友善,说着就起身去交报告。 “等等,为什么我不能走?”樊思荏满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警员,攀交情道,“小师兄,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同僚,而且我才是整个事件受害者!” 小警员的表情有点尴尬憨笑着挠了挠头,说,“抱歉,我也想让您回去,可是目前清醒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未成年人,才17岁,他的口供说是你欺负他,导致他手臂脱臼,而另外三个人,则是来帮他解围的,所以他的父母说要起诉你。” …… “我欺负他?”樊思荏有点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说,“明明他们四个不知道受谁指使,想教训我,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可是,你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这事件还有待调查。”小警员想了想,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说,“但如果你真的想回家的话,直接让家人来办理保释手续就行了。” 樊思荏无语望天,抬手扶额,长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我坐着想一想。” 说到保释,她心里就发毛,因为没人可以选呐。 你说找妈吧,她一定会吓晕过去,估计还要罗里吧嗦地说上一大堆。找爹吧,有了等于没有,何必给自己找晦气呢? 那么,剩下就是朋友了。可是,来警局这种地方,就跟去医院一样,总归让人犯怵,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激灵,拍案道:“不是还有我的小哥哥嘛!”脸上笑开了花,心里正得意呢,下一秒完全蔫了。 原来,她就跟林子凡认识这么久,都忘了问他要手机号码了。 樊思荏沮丧地捶着脑门,低声咒骂:“笨死了,笨死了,最好的让他‘英雄救美’的机会浪费了!” 思来想去,这会儿唯一可以保释她出去的,也就简奕了。 她苦着脸,单手托腮,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了:让大冰块来保释她! “希望不会被他的低气压‘冻’死。”樊思荏小声嘀咕了一句,找了小警员,给简奕拨了电话。 铃音响了很久,都感觉快自动挂断了,忽地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哪位?” 樊思荏连忙说道:“嗨,是我,你快下班了吧?” 简奕听到是樊思荏的声音,迟疑了片刻,道:“有事快说。”硬邦邦,冷冰冰地回应,让人直想“啪”地挂断电话。 可是,樊思荏不敢,她还指望着这位“冰块救星”救她出苦海呢。 “你下班的话,能不能顺路接我一下?”她还是不敢马上说出自己在警察局,试探地问道。 “才退烧,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出去干什么?”简奕的语气明显严厉起来,隐约带着怒气。 “额,”她的言语有些为难,想了想,小声解释道,“我妈约我喝茶逛街,我不想她担心,所以才出来的。” 简奕似乎是理解她的做法,沉默了片刻,问道:“在哪儿?” 樊思荏知道,他这话是答应接他了,可是自己却胆怯了,犹豫着不敢回答。 “怎么不说话?”简奕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在哪儿?”语气却不太高兴。 “警察局。”她冷不防地接了一句,声如蚊呐,完全就没办法听清楚。 “什么?”简奕显然是生气了,不耐烦道,“你说不说得清楚?如果不行,我就挂电话了。” “诶,别!”樊思荏连忙阻止道,“警察局!我在C区警察局。” 简奕听了这话,冷着嗓音重复了一遍,“警,察,局?”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蹦出来的,透着森冷的寒意。 樊思荏顿觉头皮发麻,柔声安抚,说,“你先别生气,我也不想的,我……” 话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我靠!这算是来,还是不来嘛!”樊思荏低咒一声,看着手上的电话听筒,又回拨了号码,但不管几次,都再没人接听。 她苦着脸,长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了,挂上话机,对着身旁的小警员说:“算了,带我回拘留室吧,估计是没戏了。”转身离开。 于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拘留室椅子上,表情委屈地都快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开锁的声音。有人站在铁窗外面,冷傲刻薄地数落道:“你那张涂得好像猴屁股的脸,给谁看呢?” 047 他真是吃力不讨好 樊思荏听着熟悉的男声,惊讶地抬头,看到简奕那张严肃臭屁的俊脸,只觉得无比亲切,想都没想就冲出去抱住了他,语带娇嗔道,“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要在这里住一晚呢!” 简奕没想到她会这样抱住自己,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语气依旧冷厉严肃:“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被关进来了?” “我……”她想解释,但话没有说出口,旁边的小女警就抢先说道: “她打架,把人家未成年人的手弄脱臼了,现在人家家长要追究责任,起诉她,所以我们必须按照程序办事。”眼角的余光暗暗瞥着简奕,明显就是少女怀春的味道。随后,又冷不防地瞪了樊思荏一眼,看着她那一脸艳俗的大浓妆,只觉得是个站街女,顿时为身边的帅哥感到惋惜。 “不是这样的!”樊思荏连忙辩驳,说,“是他们四个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我,然后我出于自卫,才伤了那个少年!” “所谓的自卫,只是你一个人说的,其他四个人可都表示是你想欺负那个少年,他们看不过眼,才动手的。”小女警就是戴了有色眼镜,对樊思荏的态度很不友善。 “我没有!”樊思荏急了,拧着眉想要跟她辩清楚,但被简奕打断了: “行了,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他的声音淡漠,听着似乎没什么火气,却不怒自威。 樊思荏心里憋屈,嘟着嘴看着他,表情倔强,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接过小女警手上的文件,签字后,说:“钱警员,对吧?” “是是是,我叫钱娜。”小女警很高兴简奕的搭讪,连忙点头答应。 “下次,在警方没有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前,请您务必谨慎言行,否则会给纳税人带去困扰的。”他的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声音柔淡清冷,看似毫无波澜的情绪,实则充满了令人肃然起敬的警告。 小女警愣了一下,不经意地缩了缩脖子,朝着旁边退了两步,不再搭话。 一旁,樊思荏好像看怪物一样,拧着眉看着他,心里只觉得他的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明明刚才还凶她呢,这会儿好想又在帮她斥责那个小女警了。 简奕对上了她那道怪异的目光,没好气地抿了抿唇,说:“你还杵着干什么?想留在这里过夜吗?”把手伸到她面前,催促道,“回家了。” “哦。”樊思荏连忙跟上去,握着他的手,离开了拘留室。 两人出了警局大门,就看到简单从停车处走过来,拍了拍简奕的肩膀,问道:“没事吧?” “你自己看。”简奕淡淡回了一句,问道,“那四个人依旧口供一致?” 简单看樊思荏没什么事,笑了笑,说,“这会儿还是一致的,但分开来审讯之后,就不一定了。” 樊思荏一见来人是简单,突然就放心了,松开简奕的手,立马握住了简单的手臂,激动道:“简sir,原来是你来了!我就说嘛,单靠简奕一个人,哪能这么快就放我出来呢!”两颊梨涡浅浅,好像无尾熊一样抱住了简单的手臂,看得简奕陡然变了脸色。 “没这么夸张,我只是看了一下你们的口供,然后跟里面的师兄打了个招呼。”简单爽朗笑着,好像对待哥们儿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弟弟的表情。 “哎呀,别这么谦虚嘛!没有你,我一定还在里面坐着呢。”樊思荏更加开心了,一双美目笑得弯成了月牙,透着星辰一样灿亮的光芒,极为俏皮。 看着这一幕,简奕的脸色已经铁青,眉心都拧着了一块。 “嗯,就这个比较麻烦,但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处理的。”简单的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为难,很快就被他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掩盖,刚想伸手去摸樊思荏的头作为安抚。 自己的好弟弟简奕猛地一伸手,将人从他身边拉走。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折腾了一下午,也该回去了。”直接箍着樊思荏的纤腰,不再让她靠近简单。 他真是吃力不讨好,明明是他找了简单来处理这件事,现在的功劳反倒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凭什么?他气不平呢! 048 惹恼了沉睡中的野兽 樊思荏被他突然一扯,差点没站稳,拧眉瞪着他,想要跟他理论,但一看清他那种不苟言笑的冷肃表情,立刻闭嘴噤声,乖乖站在他身旁。 “好,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简单留意着自己弟弟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抿唇窃笑。 他是真没想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会露出那种想要揍他的表情,简直就是天下奇谈,有趣至极。 “哦,那一切就拜托简sir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诶……”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强行拉走了。 “喂,你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心里很生气,扯着嗓子质问道。 简奕的脸色铁青,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樊思荏心里憋屈,鼓着腮帮子给了他一记卫生眼,口中小声呢喃道:“我靠,什么人嘛!连说话自由都没有,我又不是跟你说,凶什么凶!” 她以为这样的自言自语,不会让简奕听见。谁知,某人的耳力很好,就算她声如蚊呐,依旧听得清楚,蹙眉抿唇,不缓不慢地开口:“你只要再多说半个字,就回去拘留室待着。” 他的语调淡漠平和,似乎是没有半点火气,却让听者肃然起敬,不敢造次。 樊思荏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可不想再回去那个铁窗里面了,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 身后,简单看着两人走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正想调侃两句,就见那个未成年人的父母带着少年从局里出来。 他们一看清樊思荏的身影,立刻就冲上前阻拦:“喂,你等等,就是你打伤我们儿子的吧?!” 对方的母亲好像泼妇一样,伸手就想抓人。 简奕先她一步,把樊思荏护到身后,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位太太,事情还在调查中,我并不认为我妻子会平白做出伤人的举动,所以谁对谁错还有待商榷。” “混账,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家儿子挑事,欺负她吗?要知道受伤的,可是我儿子!”女人蛮横不讲理,对着身边略显窝囊的丈夫说,“快,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跟警署的头打声招呼,怎么都不能轻饶这个女人!” “这事情已经交给律政署了,就别……”男人想要劝说女人,却被怒声驳了回来: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受伤的可是我们儿子,你不心疼吗?”女人横行霸道,指着简奕的鼻子说道:“有种,就别走,有你们好果子吃呢!” 简奕显然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视线越过面前的泼妇,看向还站在原地看戏的简单,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但简单并不吃这一套,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明显是对自己弟弟刚才那副大不敬表情的报复。 简奕看出他的小心眼,也就没再指望他,转身对着樊思荏说:“你先回车上,这里我来处理。” “可是,他们……”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说过的话。”简奕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像是给她一记“定心丸”,车钥匙放到她手中,“快去吧。”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心里其实没什么底。她听得出来,面前这个寻事的女人背景不简单,怕简奕会吃亏,但望着他的眼神,又莫名的放心,抿唇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地朝着他的车子走出。 “咦,想跑啊?没门!”女人一看樊思荏走远了,想去把人抓回来,被简奕抬手拦了下来。 “太太,我妻子的事情,我可以全权负责,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谈就是了。”他取下了眼镜,拿着擦镜布轻轻擦了一下,并没有再次戴上,而且优雅地放进了西装口袋,一双星眸幽暗深邃,透着孤傲清冷的寒芒,如冬月的霜白,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看戏的简单见到他这个动作,立刻放下手,端正了站姿。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撇了撇嘴,小声道:“完了,惹恼了沉睡中的野兽,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049 简家的人,决定不会改 简单看到自己弟弟摘了眼镜,不禁倒抽了口气,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若非真的动怒,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一旦这么做了,不管是谁说情,都再无转圜的余地。 “你负责?”泼妇一样的女人依旧不知死活,冷嘲热讽道,“你拿什么负责?陪我儿子汤药费吗?”顿了顿,冷笑道,“我告诉你,别想私了,就汤药费那点钱,姐姐我还看不上!你女人敢打伤了我儿子,就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不仅要她公开道歉,还要她坐小几年牢!” 女人非常嚣张地伸出手指,用力戳着简奕的胸口,一字一顿,说得理直气壮。 身边,她的丈夫畏畏缩缩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劝道:“青,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现在受伤的可是我们儿子,你有点出息,行吗!”赵青怒怼着丈夫,用手肘撞开了他。 简奕看着女人丑陋的嘴脸,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笑意,眯着眼睛说:“好,我们就走法律程序。不过,是我妻子起诉你们监管不利,导致未成年人打架斗殴,蓄意伤人。”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拿出手机,给代表律师打了电话。 “你要告我们?”赵青冷笑着嘲讽道,“简直笑死人了!我爸跟这里的头可是相熟的,你还想告我们?也不怕风发闪了舌头!” 简奕挂了电话,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最多半小时,我妻子的代表律师就会带着整个事件的真相过来警局,正式起诉你们。” “呸,你以为就你有律师?”赵青立刻对着丈夫说,“给陈律师打电话,让他过来!” “这,还是别……” “你TM给我滚远一点!我怎么嫁了你这样的男人!”赵青直接踹了男人一脚,亲自打电话找律师。 简奕完全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眼角的余光瞟向远处的车子,看了眼樊思荏的情况。 车门半开着,她的手低垂在座椅旁,头靠着椅枕,竟然睡着了。 她这是多心宽呢,一点都不担心他处理不了吗?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转念再一想,她退烧后没休息,身体羸弱,又经历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确实该睡了。 只是,这么大开着车门,夜风正凉,也不怕感冒加重吗? 他皱眉,暗叹了口气,抬脚朝着车子走去,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就看到自己的代表律师秦烨到了。 “喂,简奕,你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多大case呢,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你也可以这样兴师动众地找我过来!”秦烨穿着烟灰色暗格西装,简单又不失正式,拿着一大叠资料下车,重重地摔上车门。 他正跟新认识的美眉吃饭呢,还没有进入下一个深切了解的环节,就接到了简奕的电话,心急火燎地查了交通部的视频,找到了公交站台前发生的真相,立刻就带齐了资料赶来警局。 “觉得烦,你可以不来,哪那么多话。”简奕冷睨了他一眼,保持着一贯冷淡臭屁的态度。 “尼玛,这是人说的话吗?”秦烨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发现他没有戴眼镜,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忙噤声,跟着他走到还在对丈夫撒泼的女人面前。 “赵女士,我现在代表我的当事人樊思荏女士,正式向你提起诉讼。”秦烨公式化地递上文件,并且阐明立场,“针对赵女士您和您丈夫洪先生疏忽监护职责,导致令公子赵子栋这个未成年人打架斗殴,蓄意伤人,我们将追讨法律赔偿。” “混账,你胡说什么呢?我还要告她伤害我儿子呢!”赵青大声叫嚣,想要扑上去揪秦烨的衣服,被他轻松避开,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老婆……你没事吧?”她丈夫连忙跑上前搀扶。 赵青顿觉面子上过不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无赖道:“男人欺负女人喽,杀千刀的没天理哦!” 一旁,赵青的丈夫脸色一阵青一直白,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简奕和秦烨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觉得尴尬和无聊。 “行了,别闹了,我可是看得清楚,没人推你。”原本还在看戏的简单,走到他们中间,故意把警员证件露了出来,让女人看到,致使她立马停止了哭声。 这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豪华轿车在路边停下,一个穿着正式的老人下车而来。一开始还是昂首挺胸,大刀阔斧地走着,一看清简奕和简单的五官,立刻就萎了,直接来到赵青身边,拉着她喝斥:“女儿,你又胡闹了!” “爸,什么胡闹?你快点跟里面的头说一下,我们要吿他妻子伤人罪!” “去,闭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赵世荣板着脸怒斥着女人,给女婿使了个眼色,“快,把她带去车上!” “爸,你发什么神经,他们打伤了您外孙!”赵青不服气,还要理论。 “住口!”赵世荣气得跺脚,小声提醒说,“这是简家三少爷!” “那又怎么样?您还是……” 啪的一声,直接甩了她一耳光,命令道,“把她拉走!” 说完,立刻露出一面和善的笑容,对着简奕和简单,点头哈腰:“对不起,两位简少爷,我女儿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为她向两位道歉。” “赵部,不需要道歉,不过是一场诉讼,赵女士想要进行,我愿意奉陪。”简奕淡淡说了一句,示意身边的秦晔,道,“这位是我妻子的代表律师,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他,我还有事,告辞。”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三少爷,别这样,”赵世荣连忙追到他面前,恳求道,“这个官司还是别打了,我可以向三少奶奶道歉,只要您……”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 “道歉就不必了,赵部应该知道我们简家的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 050 咦,你不戴眼镜好看 简家的人,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这是很多人都听说过的传言,却很少有人亲身体会过。 赵世荣心想,自己在W市大小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想着或许会有破例,连忙第三次追上去,拦住了简奕,赔笑道:“三少,您看这个事情吧,其实没那么严重。都是我那个跋扈的女儿不懂事,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您就看着我跟您父亲的交情上,撤销这次诉讼吧。”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淡淡道:“赵部,您和我父亲的交情,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无关。至于诉讼,我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会撤销。您有问题,可以直接跟秦律师谈,别的你我之间再没什么可说了。” 绕过赵世荣,走到自己车前。 他甚至都没有跟简单打招呼,开着车子离开了这个让他厌烦的是非地。 赵世荣就这么被晾在了原地,脸上顿觉无光,嘴角抽搐,带着一丝狠劲,却又不能爆发。转身,面对简单和秦晔的时候,依然保持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再次为自己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做最后的努力。 “简警官,这件事其实……” “赵部,这个嘛,我实在帮不了你,就我那个弟弟的脾气,连我爸妈都治不了。所以,您还是找个好一点的大状为赵女士辩护吧。”简单扬着无害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建议,然后就找了个“拿案件报告”的由头,离开现场。 此时,赵世荣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面前的秦晔,尴尬极了。 “那您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告辞了。”秦晔微微勾了勾唇角,表情显得特别无辜,也不等人家回答,转身就走了。 就这样,赵世荣独自一人在警局外站了很久,脸色从尴尬转为阴沉,丝丝透着狠意。 “岳父……” “闭嘴!”他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打在窝囊女婿的脸上,说,“给我下帖子,请简国强吃饭。” “是。”窝囊女婿躬身答应了,再次伸手,扶着赵世荣回车子。 另一头,简奕开着车子回家,身边的樊思荏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眨巴眨巴水灵的大眼睛,看到了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猛地坐直了身体,头“砰”地撞到了车顶。 “哎哟……”她倒抽了口气,抚着头看向简奕,问道,“事情怎么样了?那个赵女士还要不要起诉我?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自卫才打伤了她的儿子……” 话说到这里,她不知道怎么,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身边的简奕,发现他没有戴眼镜。 开车不戴眼镜?看得清楚吗? 她心里一惊,双手抓住了车顶上的把手,紧张地看着前方,就怕会出车祸。 “怎么不说下去了?”简奕听她没了下文,淡淡问了一句。 樊思荏看他摘了眼镜开车,没有任何障碍,蹙眉道:“你不是近视眼啊?” 简奕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把眼镜戴回去了。 他当然不是近视,戴眼镜,只是因为以前很多人说他的眼睛太冷,好像野兽一样,总是透着摄人寒芒,才想着戴眼镜来遮挡这样的戾气。 这会儿,忘了戴回去,他倒是不太敢看樊思荏了,怕她会因为这双眼睛,对他怯懦。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只当是默认了,撇了撇嘴,好奇地打听道,“你不近视干嘛戴眼镜呀?” “你很烦呢,能不能闭嘴!”他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以现在的样子面对她。 …… “凶什么凶,问问都不可以啊。”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嘀咕道,“再说了,我哪里烦了,这不是才醒嘛,之前又没烦你……” 话音刚落,车子一个急刹车,“吱”地抓地声几乎震痛了耳膜。 简奕真的很不爽,想着干脆吓唬她一下,直接转头瞪着她。 那双眼睛,如宝石一般透亮,虽隐约带着寒意,但却清冽迷人。 “咦,你不戴眼镜好看!” 051 我没前女友,你说谁? 樊思荏看着简奕不戴眼镜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夸了一句,水灵的大眼睛毫不躲闪地跟他对视着,掩不住眼底的欣赏之色。 “你说什么?”简奕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光转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充满了谨慎的审视。 樊思荏愣了一下,很无辜地重复道:“我说你的眼睛很好看。”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眉心一紧,直接吐槽道,“你不会是连我夸你都要生气吧?那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不许!”他霸道地接了一句,但声音不大,没能让樊思荏挺清楚。 “啊?”她很莫名地询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简奕别过头不看她,掩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地内心拨动,从口袋里拿出眼镜,重新戴上,当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时,竟然微微发烫。 如果,他不是麦色的肌肤,这会儿的脸红之色应该非常明显了。 “你不是不近视嘛,干嘛要戴着眼镜?”樊思荏心里充满了疑惑,嘟着嘴,侧着头问道,“这就不觉得麻烦了?” 简奕拧眉,冷睨了她一眼,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烦不烦?”语气不善,似乎很不耐烦,其实更多的是在跟自己怄气,心里各种烦躁。 “靠,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该夸你!”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樊思荏,你……”他听得清楚,正要爆发,就被樊思荏捂住了唇,对上一脸甜俏地笑容: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两颊梨涡深邃,一双美目弯弯如月牙,欢喜得叫人无法生气。 简奕抿了抿唇,可以清楚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柔柔暖暖的,带着似有若无的浅淡香味,直撩他的心弦。 “咳咳……”他别过头,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冷冷地警告道,“你少跟我来这套,今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樊思荏听他绕回到这件事上,表情立刻耷拉下来,赶紧辩驳说:“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才是受害者。” 其实,她刚才那些表现,都是为了把话题引开,心里很清楚简奕一定会为了打架的事情兴师问罪的。结果,还是绕了回来,只好坦然面对。 “别说得这么无辜。”简奕重新发动了引擎,公式化地陈述道,“当时路上那么多人呢,他们四个怎么就不找别人的麻烦,非盯上你呢?” “我哪知道!”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心里很恼火他说话的调调,忍不住喝斥道,“搞不好就是因为你这位简大医生太出色了,你的那些爱慕者看我不爽,想要叫我知难而退!” “你说什么?” “少装蒜了!他们围住我的时候,就说了让我离什么人远一点!不是有人嫉妒我跟你出双入对,还能是什么?”樊思荏记忆中好像是有这样的警告,但是现场环境比较混乱,她心里也紧张,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简奕皱眉,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就算他们这么说了,你怎么就肯定说的是我?” “切,我当然肯定,又不是第一次了。”樊思荏原本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现在仔细一想,还真的可能就是为了让她远离简奕,才教训她的。 “不是第一次?”简奕转头看着她,眼神冷肃迟疑,“那第一次是谁?” “还有谁,你那个海归前女友喽!” 简奕的眉心越发纠结了,淡淡回了一句,说,“我没前女友,你说的是谁?” “没前女友?”她挑眉看着简奕,不太信任地反问道,“那她怎么敢跑来跟我示威?” “到底是谁?”简奕最讨厌有人借着私人关系造谣,脸色变得越发冷沉起来。 “她的名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叫什么凌,凌……”樊思荏抓着脑袋使劲想着,就听到简奕冷冷道: “凌姿言?” 052 吃个饭也能遇到熟人 简奕听她“凌”了半天,心里能想到的只有凌姿言一人,便说了她的名字。 “对,就是这个名字,凌姿言。”樊思荏连忙点头确认了一句,才说完,便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只要他露出细微的不悦,就立刻“大人大量”的息事宁人,绝对不去得罪这个冰块脸。 简奕的眉心真的就皱了起来,从没想过知性的女博士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 樊思荏看他变了脸色,连忙道:“哎呀,算了,这不过是我的猜测,也没证据说是她指使的,可能就是我人品差,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呢。”无奈地摊了摊手,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简奕蹙眉,星眸明显暗了几分,淡淡扫了她一眼,心里并不高兴她这样的态度,反而希望她可以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受了委屈,就求着自己的男人为她出头,找凌姿言理论。 偏偏,她没走这个套路,致使简奕的内心非常不舒服,没好气地冷讽道: “的确,就你这种多事烦人的性格,想不得罪人都难。”转头瞥了她两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 …… 靠!什么人嘛,还蹬鼻子上脸了!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心里气得想咬人,用力跺一下脚做发泄。谁知,竟然踢中了车门,撞痛了脚趾。 “哎哟妈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她抱着自己的脚,眼泪都快痛出来了,哭丧着脸,死死瞪着身旁的简奕。 这一幕,对简奕来说,绝对是始料未及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很想发笑,却不得不板着脸,强忍着。 他真是太佩服这个樊思荏了,状况一大堆,很多都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的,绝对是个奇葩中的奇葩。 “死冰块,臭冰块,我痛成这样,也不说句话,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都没有。”她轻抚着生疼的脚趾,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着,一对上简奕的眼神,立刻就噤声,闭紧了嘴巴。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车吗?”他真的感觉自己会因为樊思荏,憋笑憋出内伤,严肃着表情,一本正经地喝斥道,“如果你不这么多事,哪有这么多苦头吃?” 樊思荏憋屈地咬着下唇,眼眶顿时就红了,那模样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可怜至极。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真就心软了,语气跟着变得柔和起来:“行了,折腾了一天,肚子饿不饿?” “饿!”她用力点了点头,水灵的眸子熠熠生辉,如钻石一般清澄透亮,透出无限的期待。 简奕又一次被她那双眼睛吸引,只觉得如孩子一般单纯,隐约又透出令人着迷的灵动。 “那先找地方吃饭吧,想吃什么?”他匆忙别开视线,怕继续看下去,真就出车祸了。 樊思荏想了想,直接回答道,“我想吃馄饨,鲜肉荠菜的。”嘴角扬笑,脸颊梨涡深邃,眼底划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狡黠。 她就知道简奕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有男人的通病,那就是见不得女人哭。 简奕没有说话,转弯,朝着附近的美食街驶去。 到了地方,他让樊思荏先下车,自己把车子停好之后,便跟着进了一家名叫“一张口”的馄饨店。 说来也巧,刚进门就看到了熟人,林子凡和凌姿言正好就坐在靠窗的位子。 “思荏。”林子凡看到他们,立刻招呼了一句,离座走到他们面前,邀请道,“这会儿是用餐高峰期,没有单独的位子,我和凌医生那里刚好有两个空位,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樊思荏看到他跟凌姿言一起,心里只觉得不舒服。 要知道,这可是她心心念念,非君不嫁的小哥哥,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先,连忙堆起满满的甜笑,回应道:“好呀。” “不用了。”几乎是同时,简奕冷着脸拒绝了林子凡的好意。 一时间,两个人做了截然相反的决定,周遭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尴尬起来。 053 无意识秀恩爱的两个人 林子凡听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时竟没了言语,琥珀色的眸子暗暗看向樊思荏,与她有了眼神交流。 简奕蹙眉,眯了眯眼睛,正好就看到了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气恼,一把握住樊思荏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诶,你要去哪儿?”樊思荏可不想走,连忙拽住他,不满地问道,“不是说好带我吃馄饨的嘛。” “换一家。”简奕冷声应答,手上稍微用了点劲,想把她拉走。 “我不!”樊思荏不乐意了,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说,“我就要在这家,我就喜欢吃这家的馄饨,要走你自己走。” 她转身,对着林子凡甜甜一笑,主动拉住他的手,说:“走,我们一起坐。” 林子凡低头看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暖了,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他带着樊思荏去靠窗的座位,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的简奕,眼底流露出一抹归属于胜利者的傲慢。 简奕平静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似乎是没有任何变化,直接抬脚跟了上去。在林子凡想要落座之前,抢先坐在了樊思荏身边。 这个动作很失礼,就好像是“抢座位”游戏中音乐戛然而止之后,众人毫无秩序地抢占座椅。 为此,林子凡的表情有点尴尬,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维持着基本的风度,长腿又迈了两步,在凌姿言身边坐下。 “哔哔,”樊思荏抿着唇,发出很轻的声音,引起身旁简奕的注意,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不是要换地方吗?怎么又过来了?” “你管我?”简奕当然不可能向她解释自己气恼的心情,不屑地冷睨了一眼,不再理会。 “我靠,神经病!”樊思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特别恼火,嘟着嘴,小声吐槽道:“什么不好当,当个十万伏特的大灯泡,有一只还不够,再来一只,真晦气!” 馄饨店内,人声鼎沸,所以她的这次的“自语”,没能让简奕听清楚,只是隐约知道她在骂人,而被骂的对象就是自己。 “樊思荏,有本事别在肚子里骂,直接当面骂,我会接受的。”他缓缓凑到她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带入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警告着。 这样的动作,和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外人眼里无比亲密,尤其是樊思荏还毫无察觉地继续靠近,反问道: “你说真的?” “当然,你以后当面骂,那才舒坦。”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笑着回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林子凡,明显就是做给他的。 “好,那你听着,我……” 樊思荏正想开骂,立刻又听他道:“骂完以后,你不比再找简单练习格斗术了。” …… 我擦,就知道你是个没人情味的大冰块! 樊思荏嘟着嘴狠狠瞪着他,心里气得想掀桌子。 他们之间的互动,对樊思荏来说,并没有怎么样,可是看在另外两个人眼里,却极为刺眼。 尤其是对座上的凌姿言,她从两人刚进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简奕了。可是,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樊思荏和林子凡身上,完全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来,都坐下了,就先点单吧,”凌姿言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伸手将菜单送上前,道,“不然要等很久,才有的吃。” 简奕这才意识到凌姿言也在这里,想起樊思荏之前说过的事情,心中顿生厌恶之感。 “不是饿了吗,快点单。”他并没有接凌姿言递上前的餐单,而是找了服务生,又要了一张餐单,送到樊思荏手里。 054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樊思荏有点意外他的举动,伸手接下餐单,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眼凌姿言,看着她那一副吃瘪的尴尬表情,心里不知怎么,就是觉得高兴,嘴角抿出浅浅的笑意。 对座,凌姿言的手僵在半空中,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觉没脸,悻悻然地起身,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头也不回地离开餐桌。 这样的举动,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她是因为简奕的冷遇才离场的。 樊思荏一脸无辜地撇了撇嘴,继续勾画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身边,简奕也没有任何反应,端着水杯喝了两口,静默地看着樊思荏勾圈的小菜和甜品。 “好了,就点这么多。”樊思荏选好了自己要吃的,把餐单递给林子凡,说,“林医生,你看看,还要不要加些什么?” 她对林子凡那种热络又主动的态度,让简奕心里很不舒服,脸色微沉,皱着眉想把餐单接过来,就见她起身,道,“你们加完就下单吧,我很快回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简奕和林子凡面对面坐着,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相安无事得平静,其实在各自的意念中早就是风起云涌,电光火石了。 “简医生,有什么需要补充吗?”林子凡看着他,脸上流露着一贯的优雅微笑,眼神却淡漠冰冷,看不出半点笑意。 “不用,思荏勾出来的这些,都是我爱吃的。”简奕抿了抿唇,语调不缓不慢,听似轻描淡写,却极有杀伤力。 思荏点的,都是他爱吃的? 这是想表明,思荏凡事以他为先吗? 林子凡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不舒服,笑了笑说,“那我直接下单了。”琥珀色的眸子略显严肃,隐约透着一丝寒意。 简奕没有说话,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凌姿言已经去了很久了。 他怕思荏又会出什么事,站起来,对着林子凡说道:“抱歉,失陪一下。” 洗手间里,樊思荏用擦手巾擦干了手上的水珠,才转身,就被阴测测地站在身后的凌姿言吓了一跳。 “哇,凌小姐,干嘛没事站在别人身后?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樊思荏把纸巾丢进垃圾箱,绕过凌姿言,想要出门。 “啪”的一声,门被凌姿言抵住,并且上了锁。 “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樊思荏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拧着眉跟她对视着,眼神满是警惕。 “你到底对简奕说了什么?”她知道正常情况下,简奕不会对她视而不见的。 “说了什么?”樊思荏看着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微微昂着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用向你汇报吧。” 说完,就想开门离开。 “樊思荏!”凌姿言用力按住了门,怒斥道,“你别太过分了,明知道简奕不爱你,你们的婚姻不过是一纸契约,还一口一个‘夫妻之间’,你羞不羞?”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爱我?他告诉你说了?”樊思荏的说话语气很痞,上下打量着她,笑道,“可是,这不对呀。他之前也告诉过我,他爱我,所以才要跟我结婚呢。”故意凑上前,用极为嚣张地态度,说,“你说,他哪句话是真的呢?” “你少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爱你!?”凌姿言气得都快跳脚了,脸颊长得通红。 “为什么不可能?”樊思荏就是故意气她,水眸狡黠使坏,微微勾着一侧的唇角,说,“我今晚还听他告诉我,他没有前女友,你跟他从来都不是情侣关系呢。” …… “贱人,你果然把我找你的事情跟他说了!”凌姿言气愤不已,抬手就想扇思荏一耳光。 “凌小姐,”樊思荏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眸光微沉,不缓不慢地说道,“医生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可不是让你打人的。”用力把人推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叫人肃然起敬。 凌姿言脚下一个踉跄,猛地跌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凌小姐,事无不可对人言,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害怕被别人知道他做过的事情。”樊思荏的眸光深邃,第一次露出那种只有简奕才会有的认真表情,“您若问心无愧,自然清者自清,何必在意我说过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包创口贴,丢在她面前,开门走出洗手间。 门口,简奕静静站在那里,见她开门,彼此眸光交汇,有了片刻的对视。 樊思荏脸颊莫名红了,连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从他身边走过:“那个,凌小姐摔倒了,手掌擦破了,你看看要不要帮她消毒上药。”逃似地想要走人。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爱你’了?” …… 樊思荏的脸颊红得很厉害了,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玩笑,说笑的而已,别当真。”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却还努力维持着。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很想笑,但是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尽量强忍着。 樊思荏看他还不放手,直接甩手,说,“那个,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先去吃点东西?” 简奕这才松了手,看着她好像脚底抹油一样,溜得比飞毛腿还快。 “简奕,你,你怎么在这儿?”凌姿言一看到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走出了洗手间,“刚才那些话,不是真的,你别听樊思荏乱说!我……” “凌医生,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妻子的麻烦,尤其别找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欺负她,否则别怪我不念同僚之义。”他的声音不愠不火,听着没有半点火气,去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什么小混混?”凌姿言极为莫名地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简奕冷眼看着她,只觉得这是装蒜的表现,淡漠的说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等等,她到底对你说什么?!怎么就扯上小混混了?”凌姿言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要他把事情说清楚。 055 你一个外人,无权干涉 凌姿言实在不懂,她不过是私下见了樊思荏,警告她不要霸着简太太的头衔,怎么就跟小混混扯上关系了。 简奕看着她的手,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抬手避开了她的触碰:“凌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想到你和那些市井妇孺一样,毫无担当。” “我承认,我单独找过樊思荏,让她离开你。那是因为我觉得她会选中你,是看上你的金钱和家世,我不希望你被这样的女人利用!至于刚才,我跟她的冲突,是我对她的羡慕和嫉妒,因为我爱你,早在M国深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割舍对你的感情,但是在你回国之后,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所以,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簌簌落下,“结果,你却跟别的女人结婚了。”顿了顿,接着道,“这两件事,我都可以承认,但是你说的小混混,我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简奕听完她那一长串的言论,心里确实有些许惊讶,因为他从没想过凌姿言会爱上他。如果一早知道,那么他绝对不会向她提出“形婚”的事情。 他是最怕麻烦的人,尤其是牵扯到人的真心,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凌姿言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会对自己的表白心动了,不忍心再责怪她,轻轻握着他的手臂,小声恳求道,“请你一定相信我说的!” 简奕冷漠地抽回手,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个喜欢谈感情的人,如果早知道你的心思,我根本不会找你谈‘形婚’这件事。”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冷傲又疏离,“至于小混混的事情,清者自清,只要你问心无愧,何必多做解释?” “我可以不解释,只要你愿意信我!”她好抱着一丝期待和幻想,希望简奕相信她,因为她自认为是个极为出色的女人,不论哪方面都足够跟他匹配。 “凌医生,你还不明白吗?我讨厌扯上私人感情的女人,尤其对方还是我的同僚,那样的心机,实在有点可怕。”简奕的声音平静淡漠,听不出半点火气,却给人一种冻彻心扉的冰冷,叫人不禁打起了寒颤。 “不,你不可以这么否认我!我对你是百分百的真心!” “若是真心,当我提出‘形婚’的时候,就该把握住机会了,不是吗?”简奕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一切不过是私心作祟,所以收起你的真心,不要让我把话说得太白了。”毫无留恋地转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又提醒道:“还有,我觉得你不适合跟我们一起用餐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 “简奕,你简直冷血!”她真的没想到简奕会这么冷心冷肺,明明在M国做学术交流的时候,他那么亲切有风度,现在却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恶魔,句句戳痛她的心。 “感谢你的评价,我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 “既然这样,你真的不怀疑樊思荏跟你‘形婚’的动机吗?我看她望着林子凡的眼神,好像宝石一样透着光呢,你不觉得她可能是为了帮林子凡成就什么,才故意接近你的吗?!”她冷笑着质问,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简奕听清楚。 不过,简奕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依旧不缓不慢地朝着靠窗的餐桌走去。 此刻,樊思荏真的跟林子凡聊天,两人的表情很开心,但一看到简奕出现,立刻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怎么就你一个?”樊思荏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本以为他在安抚凌姿言,然后哭哭啼啼,你侬我侬之后,会甜蜜离开。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是一起回到这里,就座吃晚餐。 结果,两者都没有发生,简奕绷着脸,也不说话,弯腰在她身边坐下。 “都吃完了?” “额,差不多了,”樊思荏看他脸色不好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咧嘴笑了笑,把餐单送到他面前,问道,“你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既然吃饱了,我们回家。”拉着樊思荏的手,直接往门口走。 “诶……” “简医生,你……”林子凡看着樊思荏为难,又不太愿意的样子,想帮她解围,可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 “林医生,今晚是你值班吧,这会儿用餐时间已经过了,你该回医院了。”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再次对他说道,“至于我和我妻子去哪儿,你一个外人,无权干涉。” ------题外话------ 众人:咳咳,这是宣誓主权吗? 简奕:有问题吗? 众人:没,没问题!这会儿估计没人敢质疑简爷你的决定! 思荏:我敢!说好的形婚,互不干涉私生活呢?我的人身自由何在? 简奕:(阴沉脸,冷心冷肺的警告眼神) …… 056 你这个双标的臭冰块 简奕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的波澜,可镜片下那双漆黑的眼眸冷沉严肃,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林子凡被他怼得有些尴尬,自嘲地抿了抿唇,暗暗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眼底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樊思荏看着他的眼神,只想甩开简奕的手,为他说话,却反被握得更紧了。 “走了。”简奕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拉着她走出了馄饨店。 “喂,你这是干什么?”樊思荏扯着他的手,怒斥道,“放手!” 她想后拽着,让他停下来,但是力气完全就比不上他,直接被拖着走到了停车处。 “上车!”他开了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樊思荏不满意地反驳道,“我不!你凭什么命令我?” 简奕也不跟她废话,伸手把人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关门上锁,接着自己坐进驾驶座,不等樊思荏开口闹腾,猛地踩了油门,开车离去。 “简奕,停车!我不回家!”樊思荏心里特别生气,只觉得是简奕拿着婚姻身份压人,干涉了她的人身自由。 “不回家,去哪?”简奕没有看她,嘴角冷淡地勾了勾,言语中带着一丝酸溜溜地揶揄,说,“陪林子凡医院值班吗?” 不过,这会儿两个人的心气都不低,自然不会察觉到这样的变化。 “是又怎么样?”樊思荏轻挑着眉梢,下巴微微昂起,样子很嚣张,一字一顿地,“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 “我无权?”简奕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方向盘,内心简直气炸了,勾了勾唇角,提醒道,“别忘了,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狗屁!”樊思荏气急了,直接爆粗口,道,“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形式婚姻。协议上说得很清楚,甲乙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所以,你没权利管我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交朋友!” 呸,去他妈的互不干涉! 简奕内心真可谓被千万匹草泥马碾压而过,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邃,如千年冰川,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是,协议上确实有‘互不干涉’私生活的条约,”他点头,算是认可这一点,接着提醒道,“但是也有一条写道‘甲乙双方的形婚关系,不得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将支付十万元违约金’。” “我什么时候把我们形婚的关系,告诉第三个人了?”樊思荏不服气地冷叱道,“简直强词夺理!” “另外,还有一条说‘甲乙双方,在外人面前,必须扮演好恩爱夫妻的样子,一旦有一方没能配合演戏,同样要支付另一方一万元的赔偿金’。”简奕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不觉得樊思荏还能找到话反驳他。 一旁,樊思荏听了这话,突然扬起唇角,黑亮的眸子弯弯含笑,不缓不慢地说道,“哦,好像是有这么一条。”顿了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不过,自信的简医生,这一条写的是, ‘在双方家人面前’,而不是‘在外人面前’!” …… 简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踩错了油门,黑眸冷睨了樊思荏一眼,保持着一贯的镇定,说,“你少在这里忽悠人,明明……” 话没有说完,樊思荏直接从手提包里拿出协议书,脸颊梨涡浅浅,挑着眉说道,“你看,是不是这一条?” 简奕皱眉,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几个字,脸色看起来有点难堪。 樊思荏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故意慢慢吞吞地强调说,“这么看来,林子凡不在这条协议的范围内,所以你没权干涉我跟他交朋友!” …… 简奕沉默了片刻,怒极反笑道,“行,就算他不在这条协议规定的范围里,但是我一样可以说,不许你跟他交朋友!” “凭什么?” “就凭这是我说的!”他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言辞霸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我可以不听!” “当然可以!”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从明天开始就不需要去训练营了!” “你,耍无赖啊!”樊思荏用手指指着他,生气地咬着下唇。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说不许,就不许。”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转个弯,把车子停进车库,也不理樊思荏,径自下车回别墅。 “混蛋,那你怎么不说,围绕在你身边的徐嘉怡,凌姿言呢!”她闭着眼睛跺脚,低吼道。 “我对她们没念想,你对林子凡,我看并不单纯吧。”简奕淡淡回了一句,声音是难得地温柔,勾着唇角道,“为了我们的‘关系’能够长治久安,只能委屈‘烦死人’小姐多多忍耐了。” “尼玛,双标臭冰块!” 057 远离冰块,专心训练 樊思荏看着简奕那副唯他独尊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双手叉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丰富地变化着,最后冷哼一声,下着决定道:“等我成为正式警察,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表情有点狠,但更多的还是气不平。 回到别墅,简奕已经不见了身影,茶几上放着几颗药片和一杯温水。 樊思荏气鼓鼓地走上前,看到了水杯旁的白色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吃药。 “呸,你叫我吃,我就吃吗?凭什么?”樊思荏嘟囔着嘴,把字条团成球,丢进垃圾篓,转身就走。 可是,才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瞟了眼桌上的药片,再朝着楼上简奕的房间看了一眼,折返回茶几前,拿起药片和水杯,小声嘀咕了一句,“身体是我自己的,犯不着跟臭冰块赌气。”就着温水把药吃了。 简奕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就知道她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什么是对她好的还是清楚的。 第二天清晨,一切似乎是恢复了往常,简奕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叫醒,洗漱之后,便下楼去了餐厅。 可是,餐桌上空荡荡的,没有都没有准备,再看周围也找不见樊思荏的身影。 他蹙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7点一刻了,心里有点不高兴。本想直接走去她的房间叫起床的,可到了房门口,又迟疑了,心想: 她昨天大病初愈,又经历了打架风波,应该是很累的,那么起晚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简奕长长叹了口气,放柔了动作,轻叩了三声门板。 可是,室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他以为她睡沉了,便想推门进去。 谁知,刚一开门,就有不明物体迎面而来。 简奕的身手足够敏捷,脚下一晃,侧身避开了这一危机,再一细看,脸上的表情立刻绷了起来,拧眉看着弹簧小丑手上抱着的粉色便签纸。 伟大的简冰块医生,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去训练营了。所以,早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另外,你的车子,我开走了,希望你能预留足够的时间叫车,或者是跑步去公交站台,否则上班迟到了,可别说我没有友情提醒哦。 看到这里,简奕的脸色黑得都快赶上锅底灰了,更别说落款处那张充满嘲笑的鬼脸画,气得他只想把樊思荏抓回来关上三天三夜。 他恼火地撕掉了便签纸,不想扯动了小丑的声音开关,弹簧小丑好像看笑话一样,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樊思荏,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蠢女人!”简奕真的快气炸了,从没有人能惹他这么生气的。 他拿着手机拨打樊思荏的电话,但不管多少次,都是不再服务区,很明显自己被拉通讯黑名单了。 简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立刻给叶子喻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叶子喻的声音迷蒙,明显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限你15分钟内,开车到我家。” “奕哥,我昨晚值班的,我……” “超过15分钟,你的考核不及格!”说完,不再听叶子喻废话,啪地挂断了电话。 …… 叶子喻简直可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抓狂地挠了挠头:“我擦,什么情况!” 他还是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了简奕的别墅,接到他之后,本想吐槽抱怨的,但一看到他那冷肃的表情,立刻把全部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车内明明开着暖气,却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进入了冰河时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冷声开口道:“到了医院,车子停在我的车位上,你自己打车回去。” …… 这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叶子喻抿了抿唇,除了说“好”,绝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简奕沉着脸,看向车窗外,阳光的斑驳倒映在窗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明暗不一的光影,衬着他的脸色越发阴晴不定。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是个淡薄的人,除了爱好做手术之外,对待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过分在意。偏偏,这个樊思荏,每次都可以惹他动怒,还是那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简奕心里其实很排斥这种感觉,因为自己情绪有点失控,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得心应手地掌控了。 另一头,樊思荏心情愉悦,悠哉地哼着小调,驱车前往训练营。 这一次,她还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决定远离“冰块”,专心训练,直接在训练营住下,等正式警员的考核结束,再做打算。 ------题外话------ 众人:哦哈哈,简医生吃瘪了,老婆跑了。 简奕:闭嘴!(手里阴测测拿着手术刀) 058 知会一声,不用来接人了 樊思荏拖着行李箱走进训练营,这让身为训练教官的简单十分意外,满是疑惑地摸着下巴,问道:“这是干什么?” “报告简sir,我请求在训练营住下,直到正式考试结束。”她的声音高亢,中气十足,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的。 “你要住在这儿?”简单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蹙眉想了想,问道,“老三也同意吗?” “简sir,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她双手背于身后,跨立而战,抬头挺胸地继续说道,“而且,作为一个预备警员,以后还可能成为正式的配枪女警,必须以身作则,跟其他学员同甘共苦,不应该搞特殊,独立于团队之外!” 简单听着这话,再看樊思荏的表情,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她和自己弟弟之间闹了矛盾。那么,他是否该答应她的请求呢? “话虽然不错,但你只是个插班生,并不是一定……”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樊思荏打断了: “简sir,请您一视同仁!不管是插班生,还是新生,将来都会成为警队的一份子,必须同等对待!” 她的吐字清晰,不卑不亢,听起来正能量十足,倒是很振奋人心。 简单听后,不禁勾起唇角,抬脚走到她侧,低头小声说道:“其实,不用这么大义凛然的。你想住训练营,我可以批准。不过,你必须说实话。” 樊思荏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蹙眉看着他:“什么实话?” “我弟惹你生气,然后你就收拾了小包包,离家出走来训练营了?”他有点八卦地打听着。 樊思荏瞟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因为我知道,只有您这么英明神武的哥哥,才能制得住他!让他没办法欺负我,对不对?”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挖了个马屁坑,让简单心甘情愿跳进去。 “当然!”简单真的很受用,心里那种属于兄长的优越感顿时膨胀起来,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训练营住下,直到正式考核结束再回去。” 噢耶! 樊思荏心里有点小激动,双手鼓劲一般握拳,紧接着又松开,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常,甚至有点小担心,问道:“那简奕如果找来了,我……” “这个,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打发的。”简单抬头挺胸,形象看起来特别高大、可靠,第一次有当兄长的成就感。 “thank,you,简sir!”樊思荏的声音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立正敬礼,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欢呼。 “不用谢,咱这不过是走得正常程序嘛。”简单不能让外人说闲话,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副硬朗严肃的表情,接过樊思荏手里的行李包,说,“走,我先带你去宿舍。” “yes,sir!”樊思荏拖着行李箱,紧跟在他身后,去了宿舍楼。 简单把她安顿好之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慢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找到了简奕的号码,按了下去。 “嗨,老三,这会儿有空说话吗?” 简奕听着他的声音,隐约感觉这话题会跟樊思荏有关,心里有点烦躁,没好气地催促道,“有话快说。” “哦,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晚上不用来接思荏了。”简单慢慢吞吞地告知,语调中透着一丝很嘚瑟的玩味,“她从今天开始,住在训练营了。” “住训练营?”简奕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沉了几分,冷声问道,“谁批准的?” “我呀。”简单轻松回答,说,“统一训练,统一吃饭,统一住宿,走正常训练营流程。” 059 我会另找人教你格斗技巧 正常训练流程? 简奕听了这话,眉心不禁皱了起来,说,“她只是插班生,不用走正常流程。” “诶,老三,你这话可不对!”简单没好气地数落道,“我是训练营的教官,对谁都必须一视同仁,插班生也不能例外!”顿了顿,特地反问道,“你总不能让你哥我落个包庇弟媳的污名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让你为难,”简奕的声音低沉,非常正经的说道,“她不用你训练了。” “不要我训练?”简单有点意外他的回答,坐直了身体问道,“那她的体能格斗考试怎么办?” “这就与你无关了。”简奕的态度冷淡,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又道,“好了,先这样吧,我有手术要做,挂了。” “喂,等等!”简单连忙跟了一句,不让他挂电话,声音比刚才严肃了许多,问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决定,问过思荏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晚上我会来接她回去。”说完,再不给简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靠!什么态度!”简单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真不亏是简家的怪胎之最!” 他双手环胸,双脚靠在办公桌上,好像坐摇椅似的前后摇晃着,心里想的是要找个人来治一治简奕那股子嚣张的气焰。 突然,他原本严肃的表情变了,嘴角弧度加深,似乎是有了整治简奕的办法,双脚摇晃得有点得意忘形,自言自语道:“臭小子……” 话没有说完,就听到“Duang”的一声,椅子倒了,他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 简单摔得不轻,倒抽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疼的后背,咬牙切齿道,“臭小子,都是因为你!疼死我了……”他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志在必得地自信笑容,“看我怎么收拾你!” 之后,喝了杯水,他就去了训练场,为学员们开启新一天的训练。 樊思荏既然选择留在训练营跟其他学员一起生活、学习,自然就连同他们需要上的那些理论文化课一起上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在其他学员的眼里,都是有着特殊优待的福利生,所以遭到一些排挤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才是第一天,大家都还算收敛,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把传阅的书本,卷子掉到地上,再不然就是在联系格斗基本功的时候,偶尔绊上一脚。 这些都算是无关痛痒的事情,简单就算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暗观察着樊思荏的举动,希望她有能力融入到其他学员之中,成为这个大团体中的一员。 晚上,当所有训练都结束之后,樊思荏揉着发疼的肩膀,想着先去浴室泡个澡,刚出宿舍楼,就看到简奕等在门口。 他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靠着车门站立。 只见,他单手拿着手机查看着什么,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神情专注认真,一看到樊思荏出来,立刻收了手机,声音淡漠无波澜,“走吧,回去了。” “我不走。”樊思荏嘟着嘴,小声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接受训练。”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抬脚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还是映衬在夕阳下,更加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我会另外找人教你格斗技巧,”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儒淡,听起来很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去把行李拿下来,回家。” “我不要!我就要跟简sir学格斗,我就喜欢跟他学,所以你自己回去。” 060 我亲自教你格斗术 “我不要别人教我!”樊思荏心想有简sir做她坚强的后盾,便鼓足了勇气拒绝道,“我就想跟着简sir学习格斗和办案技巧!所以,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说完,立刻向后面退了两步,跟他保持了距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简奕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脸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暗了几分,隐约透着一丝寒意,“别让我重复刚才的话,上楼,把行李拿下来。” 他的声音温温的,不急不缓,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知道他生气了,继续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连忙丢了手里的水盆,拔腿就跑。 简奕哪里是能让人从眼皮下开溜的人,脚下一动,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捞到了面前。 “看来,你不需要行李,可以直接回家。”他淡淡扫过掉落在地上的水盆和衣物,拉着樊思荏朝着自己的停车处走去。 “简奕,你放手,我不要跟你回去!”樊思荏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对此,简奕几乎视而不见,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她想要动口咬他的时候,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扛到了肩上。 “臭冰块,你混蛋,控制狂!我不回去,你没听没有!”樊思荏都快气炸了,扯着嗓子怒骂着,引来了宿舍楼里很多人的围观。 “骂,接着骂。你再骂一句,我就脱你一件衣服。”简奕一脸严肃地说着,声音低沉,没有半点玩笑,“算好了,你有几件衣服可以脱。” 樊思荏听后,怒不可遏,直接骂了一句,“你神经病!” 结果,话音刚落,外套就被拽了下来。 “你……”樊思荏的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一双水眸羞愤难当,想骂又不敢骂,只能咬着唇,狠狠瞪着他。 简奕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本想平静地接回家之后,亲自教她格斗术的。不想,她非但不乖乖跟着回家,还做出挑衅似的反抗,那就别怪他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了。 樊思荏拧眉沉默了片刻,见形势不利于自己,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如何要等到简单赶来救援,连忙放柔了语气,讨好道:“简奕,刚才是我错了,你先放我下来了吧,我跟你回家。”眨巴眨巴水灵的大眼睛,看起来就好像是知错的孩子,无比的清澈单纯,让人为之动容。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就之前几次的经验,让他清楚知道这是“小狐狸的诡计”,又想跟他装可爱,卖可怜,博取同情了。 “放心,坐进车里,我就放了你。”简奕淡淡回了一句,伸手开了车门。 樊思荏连忙抱住了他的腰,不让他把自己放下去,问道:“不行,你先告诉我,你会另外找谁叫我格斗术?可不许忽悠我,带我回去之后,就把我丢到丢到一边,不理不睬了。” 简奕被她抱着腰,真的没办法把她放到车座上,静静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教你。” “啊?”樊思荏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他。 “我亲自教你。”他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说得非常清楚。 樊思荏一时失了神,双手也跟着放开了,被他抱到车座上。 这时候,一拳挡在了两人之间,把简奕逼得后退了两步。 061 看谁把谁先撂倒? 简奕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强拳挡开,脚下急速退离了好几步。 “额,”樊思荏定睛看清楚了来人,连忙惊喜地高喊一声,“简sir!” 她的情绪顿时变得高亢,双手扶着车门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您总算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丫头放心,我既然答应收你进训练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带你离开的。”简单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清楚明了,言语中充满了浩然正气。 简奕冷眼注视着简单,对于他袒护樊思荏的样子,很看不顺眼,就好像是小时候,被哥哥抢了中意的玩具车似的。 “那我今天,还非要带她回去了!”简奕的声音低沉,瞳目如锐利的苍鹰,猛地收缩了一下,拳势快如闪电,在眨眼之间,已经跟简单过了几十招了。 宿舍楼上的学员,看着简单和简奕的对招,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叹为观止来形容。 车旁,樊思荏可以清楚感觉到两人不停地出现在她身边,只是各自都被对方制约着,所以才没能碰到她分毫。 偶滴个神啊,这就是ZNH保镖级别的身手吗?难怪传闻说他们一个人就可以撂倒五个身经百战的特警! 樊思荏心里忍不住骂娘,微微张着嘴,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脚下细微地朝着掉落的水盆移动。 “啪”的一声,简奕一掌落在樊思荏的耳边,掌风强劲,吹动了她鬓角的发丝,吓得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臭小子,你简直大逆不道,敢跟你二哥动手?”简单没好气地喝斥着,正好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抓樊思荏的肩膀。 “为什么不敢?”简奕冷叱一声,深邃的黑眸淡淡扫了樊思荏一眼,又看向简单,说,“咱们家向来只有强者为王。” 说完,手上没有任何迟疑,摊开了简单,想去抓樊思荏,但被樊思荏一脚踩中了脚背,紧接着就让简单抓住了这个空档,一脚踢中他的腹部。 …… 简奕被迫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吃痛地腹部,冷肃地瞪了樊思荏一眼。 “哎呀,你别瞪我,我,我自卫而已!”樊思荏连忙撇清关系,但因为害怕,说话声音带点口吃。 简奕懒得跟她废话,再次上前,想要抓她。 简单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脸严肃道:“老三,你够了,是你自己把她送来做插班生的。我答应手下她,就不容许你由着性子乱来!” “你也说了,是我送来的,所以我现在就是要把她接走,你无权阻拦!”他主要是见不得樊思荏对简单的那种崇拜和敬重的眼神,只要一看到,就全身酸得难受。 “呸,哪有你这么任性的?”简单不认可地数落道,“你没看到楼上那么多学员看着吗?随随便便让你把人带走了,你哥我这个训练营教官的脸面往哪放?”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简奕才不管他怎么样,只要自己可以把人带走就行。 “哟呵,你这个冷心冷肺的小白眼狼,”简单跟他杠上了,“你哥我就暴脾气地不让你这么做了!”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将他跟樊思荏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就看谁把谁先撂倒吧。”简奕微挑着眉梢,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似乎很淡薄,其实透着狠劲,算是他难得除了手术之外,认真对待的一件事。 062 老爸的电话,暂时休战 简单也不是省油的灯,用格斗“锁技”锁住了简奕的行动,不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你丫的,还谁把谁先撂倒?”简单只觉得好笑,撇了撇嘴,故意提醒道,“忘了小时候,被揍得哭鼻子求饶的事情了?” 简奕眉心一紧,冷沉的眸光比之前更加黯淡了几分,双手猛地用劲,挣开了简单的“锁技”,同时也弄伤了他的虎口。 这一下,简单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深刻意识到面前的简奕,再不是儿时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擦鼻涕的爱哭鬼了。 他绕动手臂,好像太极的推掌那样,摆脱了简奕双手的反制,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击他的颈下颚。 简奕连忙仰身躲避,脚下踢踹,跟简单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简sir!” 一旁,樊思荏看到简单后退到她面前,连忙关心道:“您没事吧?” “不要紧,你先回宿舍。”简单的脸色难得地正经,眯着眼睛观察着自己弟弟的动作,见他上前,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臭小子,你来真的是不是?”瞪着他,怒声质问。 “对你,不来真的,就只有被揍的份了。”简奕淡淡回了一句,眼神无比锐利。 “嘿,我就不懂了,你干嘛一定要把思荏接回去?”简单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她在我这里接受训练,触犯你什么禁忌了?” “那是我跟她的事,你无权过问。” “我擦,就你这狗屁态度,”简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道,“难怪思荏宁可求我批准她住训练营宿舍,也不跟你回去!” …… 简奕皱眉,略带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我态度怎么了?” “老三,你的情商是有多低啊?”简单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就你这样,十个女人,十个都要被你气走,我都佩服樊思荏能跟你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么久。” “你少危言耸听。”简奕并不认可他说的,脚下一动,想要挣开他的“锁技”。 简单并不让他得逞,抓着他的胳膊问道,“那你想过,她为什么突然要求住训练营宿舍吗?” 简奕沉默,但心里猜测到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嘴上却不服软道,“那是她的事,我懒得过问。我只知道,我要带她走,她就必须跟我走。” …… 简单无语望天,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找简洁回来是对的,这小子就是欠修理!” “你说什么?”简奕的脸色陡变,警惕地问道,“找了谁?”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最忌讳的一个人的名字。 嘿,克星就是克星,光名字就能让人“闻风丧胆”。 简单心里小嘚瑟,脸上却不动声色:“没,”顿了顿,听到他衣兜里传来手机铃声,立马补充道,“有人来电找你。” 简奕低头看了一下闪烁着光亮的西装口袋,立刻松开了简单的手,拿出手机查看。 “哟嚯,老头子的来电。看来,这赵世荣的效率还挺高。”简单注意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姓名,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现在,你还要接思荏回去吗?” 简奕没有说话,朝着宿舍楼的窗口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樊思荏的目光,见她刻意躲避他的眼神,便转身接听了电话。 “爸,知道了,晚上见。”他走向停车处,开门上车,挂了电话之后,便向简单传递了一个眼神:帮我照顾好她。 “放心,我保证她这次考试合格通过。”简单比了一个OK的手势,做出保证。 简奕没有说话,又朝着樊思荏的方向看了一眼,开车离开。 事实上,他并没放弃带回思荏,亲自传授格斗技巧的想法。 一旦,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他还是会回训练营要人的。 因为他不愿意樊思荏继续崇拜别的男人,哪怕这人是他的亲哥哥也不行。 他带着一抹孩子气的私心,自恋地希望:从今以后,她崇拜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 063 樊思荏,谁让你自作多情 樊思荏一看开车离开,立刻从宿舍楼跑下来,冲到简单面前:“简sir,他,他怎么走了?你打赢了吗?” 她在窗口看得真切,明明两个人没有分出胜负,简奕却开车离开了。 该不会暴怒离场,等待秋后算账吧? 樊思荏心里七上八下,很没着落。 “他有事要处理,暂时休战。不过,你放心,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一定不会让那臭小子把你带走的。”简单轻松地做着保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虎口处受受了伤,正渗着一点点殷红的血珠。 “简sir,你受伤了!”樊思荏连忙握住他的手,仔细查看,蹙眉骂道,“简奕这个混蛋,竟然动真格的!” “没事,就划破了而已,”简单无所谓地抽回手,笑道,“你以为他能比我好多少?” 这话一出,樊思荏愣了一下,骨碌着水灵的大眼睛,小声问道:“他,也受伤了吗?” “那肯定啊,我的‘锁技’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单的回答非常自信,听得樊思荏却不免担心起来。 谁都知道,外科医生的手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绝对不可以受伤的,连忙追问道,“那他受伤的也是手吗?” “好像吧,我没太注意。”简单摇头,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数码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呀,都六点多了,你快点去浴室洗洗,再晚可能就没热水了。” “哦。”樊思荏应了一声,捡起不远处散落的水盆和一袋干净衣物,抱着盆往浴室走去。 她的表情有点心不在焉,走路也是恍恍惚惚的,心里不停脑补着简奕受伤的情况。 “啧,”樊思荏拧着眉,砸着嘴,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如果真的伤了手,我的罪过就大了。” 她思前想后,总归带着一丝罪恶感,便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简奕的号码。 迟疑再三,她还是拨出了这个电话。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简奕冷沉的声音时,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喂?”简奕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樊思荏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回应,不耐烦地接了一句,“没事的话,就挂了。” “等,等等。”樊思荏连忙开口,小声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手?”简奕很莫名地问道,“什么意思?” “额,”樊思荏很尴尬,沉默了片刻,道,“是不是受伤了?” 简奕没有立刻回答,蹙眉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说,“没有。” “真的?” “谁告诉你,我受伤的?”简奕不答反问,停顿了几秒钟,声音比之前轻快了许多,接着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樊思荏的脸颊刷的红了,连忙否认道,“呸!脑残才关心你这个冷酷无情的臭冰块呢!”恶狠狠地解释说,“我就是想幸灾乐祸地嘲讽一下,你没受伤就算了!” 说完,不等简奕说话,已经“啪”的挂了电话。 “猪猪猪!樊思荏,你真是蠢死了,干嘛自作多情地担心那种冷心冷肺的怪物!手伤了,也跟你没关系!”她拧着眉,表情快怄死了,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说话时,她已经进了浴室更衣间,换了衣服之后,就进了浴室,才放下水盆,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了她面前,为首的是同期的训练学员童佳欣。 “樊学姐,真巧啊,要不要我们帮忙搓背呀?” 064 不可以私下殴斗 樊思荏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五个女学员,心里清楚,她们绝对不是来洗澡的,抿了抿唇,拒绝道,“感谢几位学妹的好意,我不打算洗澡,所以不用搓背。” 说完,抱着水盆,打算离开。 “樊学姐不用这么客气,”童佳欣双手环胸,和身旁的四个人一个拦住了她的去路,说,“您第一天来住宿舍,我们理应好好照顾,怎么也得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吧。” 她的嘴角虽扬着弧度,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斥着傲慢与不屑。 “不用,不用,已经很宾至如归了。”樊思荏堆起一脸“傻大姐”的笑容,并不想跟她们起什么冲突。 “诶,樊学姐,今天这背你搓也得搓,不搓也得搓!”童佳欣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其中两个女生说,“刘婷,伍燕,去门口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两个女生听后,面面相觑,立刻就去门口守着了。 “童佳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私下殴斗,会被取消考试资格吗?”樊思荏一心想要成为配枪女警,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梦想。 “私下殴斗?”童佳欣笑了笑,慢慢凑近樊思荏说,“学姐,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们仨就是想帮忙您搓个背,友爱互助嘛。” 说着,她就出拳朝着樊思荏脸上挥去。 “……”樊思荏的反应还算快,后退着仰面避开,就见另外两个女生,陈琦和邹敏左右夹攻,在她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出拳攻击她的腰侧。 樊思荏顺势后仰下腰,连翻了几个向后的空翻,避开了这三个人的第一波攻击。 “童佳欣,你别太过分了!”樊思荏怒声喝斥,“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以插班生的身份加入新学员训练班,但是没必要用这种可能会牺牲自己前途的方式,来发泄不满!”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格斗技巧不如童佳欣,更别说同一时间面对三个实力相当的女人的攻击了。 “都说了,我们就是伺候你搓背而已!”童佳欣快步上前,手势如刀,准而狠地劈向樊思荏的颈部。 “拜托,你以为简sir他们是傻子吗?”樊思荏再次避开了她的攻击,但是呼吸已经因为这样的惊险变得急促起来。 她看了另外两个女生一眼,劝说道,“陈琦,邹敏两位学妹,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发生流血类事件,你们的前途也就跟着毁了。大家实在是看我不顺眼,完全可以在训练场上争个高低,何必冒险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 陈琦和邹敏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有点被说动了,停下了动作,看向童佳欣,说,“小童,她说得没错,真的发生流血类事情,我们真的有可能被除名!” “屁,你们少听她胡说,别忘了,如果不是为了她,简sir也不会受伤!要追究责任,她第一个应该被除名!”童佳欣不打算收手,一个劲追着樊思荏攻击。 “扯淡呢,什么为了我?刚才那个跟简sir过招的是他的亲弟弟简奕!两兄弟就是切磋而已!”樊思荏除了躲闪,真的不敢接招。因为童佳欣是训练女学员中身手最厉害的一个,只要三拳就可以打得她鼻青脸肿。 “啊?你说真的?”陈琦惊讶地问了一句,转头跟邹敏对视了一眼。 两人明显生了退缩之意。 “真的!”樊思荏大喊一声,甩头一躲,就见童佳欣一掌劈断了水龙头,滚烫的热水瞬间喷洒出来。 065 感冒好治疗,烫伤难处理 樊思荏看着童佳欣的手掌劈向自己,连忙闪身躲避,脚下也跟着向旁边移动了好几步。 童佳欣显然没能伤到樊思荏,却不小心打掉了热水龙头的阀门。 啊—— 滚烫的热水一下子淋到她身上,立时就红了一片。 “小童!”一旁的陈琦和邹敏都惊呆了,想要上前把人扶到安全的地方,但又怕自己被热水烫伤,动作上明显有些迟疑。 “陈琦,去门口把热水总阀关掉!快!”樊思荏果断地做出指示,拿着水盆挡在自己头顶,快步走向童佳欣,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次开口道: “邹敏,立刻去食堂的冷藏室里拿点冰块过来!”声音清亮,干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邹敏还有点懵,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她急切地催促了一下,并且补了一句,“另外,让门口的刘婷和伍燕找个可以躺人的大洗澡盆过来!” “哦哦!”邹敏赶忙行动,快步跑出浴室。 樊思荏转头看向童佳欣,她的衣服都被淋湿了,左边的脖子和手臂比较严重,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赶忙拧开了身后一个淋浴器的冷水阀门,让冷水不停冲淋她被烫到的左侧身体。 “你放开!我不用你猫哭耗子。”童佳欣浑身好像火烧一样刺痛,想要甩开樊思荏的手,但却使不上很大的力气,每动一次,就感觉灼伤的皮肤好像被千万根烧烫的针扎着一样。 “我才没空哭你呢!烫伤处理不好,不会留疤的!”她冷声喝斥,知道女生最在意外表形象,便攻心地问道,“你希望留疤吗?” 童佳欣抿了抿唇,蹙眉瞪着她,虽然愤怒,却不再反抗。 樊思荏仔细查看她的情况,见她想要脱掉白色衬衣,连忙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别动!先不着急脱衬衫。” “为什么?冷水直接接触皮肤不是更好吗?”童佳欣觉得她想坑自己,咬着牙想把她推开。 “你确定你身上没有气泡吗?”樊思荏白了她一眼,强行按住她的手,解释道,“如果随便脱了衬衫,黏连着起泡的皮肤,扯破了水泡,不但疼,还很容易引起感染。”顿了顿,冷着脸质问道,“你想让自己伤得更严重吗?” …… “你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你是医生吗?” “闭嘴!”樊思荏怒声喝斥,把冷水阀开到了最大。 “喂,你想冻死我吗?”童佳欣被淋得浑身发抖,扯着嗓子嚷嚷道,“很冷啊。” 此时已过中秋,淋冷水会发抖也是正常的。 樊思荏懒得跟她多解释,就看到邹敏,刘婷和伍燕拿着浴盆和冰块进来。 “学姐,现在怎么做?” “刘婷,伍燕,你们继续到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樊思荏让邹敏把冰块倒进水盆,然后在盆里放了半盆水,又让陈琦和她一起把童佳欣扶进浴盆。 “把烫伤的部位进入冰水里。” “樊思荏,你真想冻死我吗?这会感冒的!”童佳欣不愿意配合。 “感冒你个头,进去!”樊思荏把她压到冰水盆里,说,“这样可以减少烫伤水泡形成,没让你躺很久。感冒好治疗,烫伤难处理,坚持一下!” 童佳欣听着她的解释,明明是不打算接受的,可潜意识里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了。 她狠狠瞪着樊思荏,身体很厉害地打着寒颤。 这时候,刘婷从门口跑进来,急切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简sir和黎老头过来了!” 066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刘婷急急忙忙冲进浴室,脸上的表情特别紧张。 “黎老头?!”邹敏听着有点慌了,看着童佳欣道,“如果只是简sir的话,还好一点,黎老头如果知道我们私下惹事,那就真的完蛋了!” “闭嘴,有什么事,我一肩承担,不会拖累你们的!”童佳欣咬着牙做出承诺,一双杏眸饱含怒气地瞪着樊思荏,身体因为寒冷瑟缩得厉害。 尼玛,这又不是我造成的,怎么好像我是罪魁祸首了? 樊思荏无语地暗忖着,看着周围其他三个慌张无措的女生,撇了撇嘴,说:“没那么严重,只要大家口径一做,就不会有事。” “怎么口径一致?”陈琦,刘婷和邹敏异口同声地询问,本来还淡定一些,一听到门口传来伍燕跟简单对话声,立刻就变了脸色,慌张到口吃,“樊,樊学姐,你就别,别卖关子了,快,快说吧!” “很简单,”樊思荏想了想,道,“就说童佳欣不小心滑了一跤,损坏了热水阀门,被烫伤了。”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我不会领情的!”童佳欣也是个倔脾气,冷得嘴唇打颤,却还是不肯服软,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找你麻烦,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切,你是白痴还是脑残?”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知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童佳欣没想到她说话这么恶毒,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听她接着说道: “真被开除了,你还怎么跟简sir进一步发展?” 童佳欣愣了一下,脸颊顿时红了,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是胡说吗?”樊思荏挑眉看着她,对着一旁的邹敏道,“行了,先把她扶起来,然后帮她把湿衣服脱了,披上你们的衬衫。” 邹敏立刻照做,帮童佳欣脱了湿衣服,看到她烫伤的部位虽然很红,但是起水泡的地方却很少,心里明白樊思荏的应急处理很实用。 一旁,陈琦脱了自己的衬衣披在童佳欣身上,扶着她小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此刻,伍燕再也拦不住简单和黎国耀的脚步,只好紧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浴室。 两人看到四个女生的狼狈,首先发话的是黎国耀:“这是怎么回事?又找冰块,又拿浴盆的!”他的声音很严厉,典型的兴师问罪。 面前的陈琦,刘婷和邹敏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不敢接话。 童佳欣不想让她们为难,正想一肩承担所有罪责,便听到樊思荏说,“黎sir,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童佳欣被热水烫伤了,最好立刻送她去医务室上药。” “烫伤了?”简单走到童佳欣面前,看到她脖子上红了一大片,立刻吩咐道,“邹敏,伍燕,你俩扶她去医务室,其他人留下把事情说清楚。” “是!”邹敏和伍燕对视了一眼,连忙带童佳欣往门口走。 “诶,我……”童佳欣想要承认错误,但被邹敏阻止了: “别说了,让樊学姐解释吧。”眼神示意伍燕,几乎是架着童佳欣离开的。 在她们走后,简单看了眼四周的情况,作为警队刑侦高手,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他转身看着樊思荏,问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个意外。”樊思荏朝他笑了笑,说,“童佳欣不小心滑到了,撞开了热水阀门,结果被烫伤了。” “如果是意外,为什么不立刻送医疗室?” “因为直接送医疗室,会错过最好的处理烫伤的时间。”樊思荏抬头挺胸,很有说服力地做出解释,“我必须把她的烫伤程度控制在最小损伤范围。” “胡扯,你是医生吗?还控制在最小损伤范围。”黎国耀并不相信她说的,表情特别严厉,“一定是你们私下敌对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说,“黎sir,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保证,真的只是意外,不信您可以问刘婷和陈琦。” “对的,黎sir,简sir,樊学姐说的是事实!”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认同。 黎国耀蹙眉看向简单,问道:“小简,你怎么看?” “是不是真的紧急处理,我们去问问医疗室的靳医生就可以确定了。”简单看了樊思荏一眼,心里知道她做的确实都是烫伤后的应急处理。 黎国耀点了点头,和他们一起去了医疗室。 经过靳暄的确定,樊思荏的处理确实是烫伤后最及时的处理方式,黎国耀也就相信了她们说的。 出了医疗室,樊思荏以为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打算松口气,却被简单叫住了:“思荏,你先别走,跟我去办公室。” 他的表情难得的严肃,清亮又锐利的眼神,看得人莫名心虚。 067 他只会说活该,蠢死了! 樊思荏听着简单低沉严肃的话语,表情很是苦恼,抿了抿唇,缓缓转身,卖乖地笑道:“简sir,这么晚了,我还没吃晚饭,能不能……” “先让你吃晚饭?”简单顺口接一句,嘴角扬着笑,似乎是很好说话。 “对,我真的很饿了。”她眯眼笑着,脚尖不自觉地朝向宿舍的方向,明显带着开溜的意思。 简单是刑侦队的头头,对这样细微的肢体语言在了解不过,抬脚走到她身边,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那就给我说实话,你和童佳欣,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神锐利,没有半点玩笑。 …… 樊思荏心虚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不是说了,那是意外。” “如果只是意外,你们几个应该都是去洗澡的,那么每人都应该使用一个淋浴器,可现场只有一个淋浴器正常开过冷水,再一个就是热水阀门损坏的淋浴器,其他的都没被拧开过,是怎么回事?” 樊思荏蹙眉抿唇,心里知道简单是刑侦高手,但还是想做出隐瞒,深吸了口气,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 “别告诉我,你们几个人用一个淋浴器。”简单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抢在她之前,说,“另外,真的洗澡的话,没必让伍燕他们守在浴室门口吧?” 樊思荏咬了咬唇,暗暗瞟了眼他的目光,小声说道:“哎呀,什么都瞒不住简sir,其实就是女生之间的小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单就知道是这样,抿唇叹了口气,问道,“童佳欣看不惯你这个凭关系进入训练营的插班生,想给你一个下马威?” 樊思荏知道瞒不住,只好看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 突然,她抬头问道,“简sir,这再过没多久就要考核了,您不会打算追究这件事吧?” “你觉得呢?”简单冷眼看着她,态度刻板,很不好说话,道,“作为一个预备警员,最不应该的就是好勇斗狠。” “可童佳欣各方面都很优秀,如果被除名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樊思荏是就事论事,为难地看着简单,继续道,“再说了,人总归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嘛。” “心里话?”简单挑眉问道。 “当然了。”她点头。 “那如果之后,她再找你麻烦呢?”简单接着提问。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假设性的问题,我不做回答,”顿了顿,笑道,“反正暂时找不了。” 简单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大概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吸引自己那个冷心冷面的冰块弟弟了。只有这样心无城府的单纯,才能够让人付出真心。 “行,就当是场意外,快去吃饭吧。”简单算是接受了她的说辞,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专属于他的阳光笑容。 “哇哦,简sir,你果然是最为学员着想,最深明大义的超级无敌好警察,不枉我这么崇拜你!”樊思荏开心地跳了起来,不想乐极生悲,抬起手的时候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嘶——” “你也被烫伤了?”简单看到她手背上一片通红,稍微严重一点的表皮上还冒着几颗小水泡,“刚在医务室怎么不说呢?” “额,小伤而已,没事的。”樊思荏觉得自己可以处理,才没有多说。 简单却沉着脸,喝斥道,“胡扯,要让老三知道了,估计得找我拼命!” “他?”樊思荏无语望天,脑中自行脑补简奕知道自己受伤的画面,一定是冷冰冰的说一句:活该,蠢死了! “走,立刻跟我回医务室找靳暄上药!”说完,简单就押着她回到医务室。 “简sir,没这么夸张,”樊思荏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我还不想这里被老三拆了!”他太了解自己那个冰块弟弟了,真的生起气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靠,哪有那么夸张?简直危言耸听! 就那个简冰块,他不笑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有可能为了我,把这里拆了? 樊思荏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此刻,简奕开车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别墅里,管家丁叔一见到他,连忙迎上前:“三少爷,您回来啦?老爷正在书房等您。” ------题外话------ 明天这文2P,会有二更,大家一定登录会员号看更新哦,么么哒 068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2P求收) 简奕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口,稍微站了片刻,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请进。”房内传来低沉又浑厚的男声。 “爸。”简奕推门走进书房,简国强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琐碎事宜,一见他进来,摘下了脸上的老花镜,示意道: “坐吧。”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简奕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矍铄,气韵饱满,举手投足之间皆透出年轻人的朝气。唯独两鬓那几缕灰白的颜色,让人明白,他已不再年轻。 “这么晚了,让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简奕在他面前坐下,心里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面上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你要起诉赵世荣的女儿赵青?”简国强拿起茶几上的盖碗茶,用茶盖拨开浮在水面上的青色叶片,优雅地抿了两口,问道,“原因是什么?” “监管不严,致使其子赵子栋打架伤人。”简奕平静地说了事实,星眸没有任何躲闪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严肃认真。微 “是吗?”简国强放下茶杯,说道,“可我听到的版本是赵子栋被人打得手骨脱臼了,他才是受害者。” “事实真相,警方已经完全掌握,”简奕抿了抿唇,说道,“只等开庭,就会水落石出。” 他的声音柔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镜片后的眼神锐利锋芒,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到底,这不过是件小事,何必一定要对薄公堂呢?”简国强微微叹了口气,道,“赵世荣打电话给我,说是愿意道歉,也接受任何赔偿,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简国强是当官的,自然深谙官场规则,不愿意挑起不必要的麻烦。 简奕垂眸笑了笑,说,“这官司从一开始就是赵青女士强烈要求的,我不过是顺了她意思而已。” “那现在人家不想打官司了,完全可以私下解决嘛?”简国强是官派作风,最擅长的就是息事宁人。 简奕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官派风气,所以才会选择读医科大,做一个比较纯粹的外科医生。 “爸,诉讼的事情,最初就不是我挑起的,而是赵青女士强烈要求的。”简单轻挑着眉梢,一字一句说道,“于是,我只能坦然接受,寻求法律给一个公正的判决。然后,现在您告诉我说,赵家不打算打官司了,要我接受他们的提议,私下解决纠纷。那从始至终,我算是扮演一个什么角色?”顿了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淡漠一笑,说: “任由赵家人搓圆捏扁,随意编排吗?” “混账,这是什么话!”简国强板起脸,冷声喝斥,“我怎么可能让别人随意编排你?” “那就请您不要再说庭外和解的话。”简奕注视着父亲的怒容,并没有任何妥协,说,“我既然决定了打这场官司,就绝不会再改变初衷。” 简国强看他这个强硬,心里特别生气,拍着桌子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为你好,不希望你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司,浪费精力!你知不知道,就这样的民事纠纷,要拖上多久?可能半年都解决不了!” 简奕心里其实非常明白这点,但是对于赵青那种蛮不讲理,又仗势欺人的人,他实在不想姑息。 尤其,这次,还是为了樊思荏,他不愿意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时间的长短不是问题,总归会有结果的。” “狗屁!”简国强并不是什么文艺人,他参过军,打过仗,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时刻,为人处世自然比较强硬,说话也特别耿直,一不顺心,就会爆出几句脏话。 “你向来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孩子,这次是怎么回事?”简国强厉声喝斥,拍着桌子问道,“这个涉案的樊什么,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简奕某个无关痛痒的朋友,所以应该很容易就能劝说儿子放弃诉讼,庭外和解的。 但是,现在看来,简奕跟这个樊什么的女人关系很不一般呢!否则,以简奕那种淡薄,不问世事的性格,怎么可能坚持这种麻烦到不要不要的诉讼? 简单站在原地,沉默了少顷,说:“她是我妻子。” “你说什么?!” …… ------题外话------ 今天雪儿2P,大家记得收藏,追文哦,过了2P,才可以期待上架。上架了,就万更哦。 推文:无赖大神拐娇妻文/紫色斐然 不都说大神是冷艳高贵或者惜字如金,生人勿近的吗? 为什么这个大神各种无赖追在她后边讨债,大神你不要那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不都说,游戏妹子都爱大神,各种勾搭诱惑! 为什么这个妹子看见他跑了兔子还快,难道这个世界都不爱大神爱猥琐男了? 然后,佳人在前: 陌颜浅笑吼道:大神,请滚开! 漠然暖言:嗯,好。 眼见大神如此听话,她正欣喜,就看到自己的游戏角色被扑倒,压在了身下。 陌颜浅笑:无耻小人! 漠然暖言:亲爱的,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所以我就滚你身上了! 069 这样的女孩都看中金钱(二更求追文) 简国强的表情无比震惊,蹙眉绕到简奕面前,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妻子。”简奕抬眸跟他对视着,表情严肃,极为认真。 “胡扯!”简国强怒不可遏地质问,“你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哪来的妻子?” “就前不久到民政局领的结婚证。”简奕面无表情地回答,“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回去拿结婚证给您过目。” 他的眼神始终跟简国强对视着,没有半点畏缩和躲闪。 “你,你简直胡闹!”简国强气得嘴角抽搐,抬手想要甩简奕一耳光,但最终没有这么做,气恼地打落了茶几上的茶具。 房外,邹秀佳闻声而来,她是简国强的妻子,简奕的继母。 “哎呀,这是出什么事了?”她推门而入,看到父子俩怒目相对,地上一片狼藉,连忙来到简国强身边,扶他坐下:“怎么又发火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我也想好好说,可是,你问问他都做了什么?”简国强气得脸颊通红,右手颤抖着指着简奕,说,“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要跟家里商量,自己就把婚给结了!” “结婚?”邹秀佳一脸不解地看了简奕一眼,又回看着自己丈夫,问道,“你是想说,阿奕交女朋友了吧?” “什么女朋友!”简国强怒怼道,“结婚证都领了!” …… 邹秀佳愣了一下,看简国强被气得呼吸急促,连忙抚着他的胸膛,为他顺气,“哎呀,你先别激动,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气死算了!”简国强气得吹胡子瞪眼,食指始终指着简奕骂道,“我看他,就是打算气死我呢!” “国强,你别这样,结婚也不是坏事。”邹秀佳拉下简国强的手,柔声安抚着,“他本来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只要是他喜欢的,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话不能这么说!”简国强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蹙眉道,“如果是知书识礼的千金名媛,我也不计较了,可是他选的这个,算什么?要才华没才华,要家世没家世,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他早就查过涉案人樊思荏的底细了,只是没想到这女的竟然已经跟简奕结婚了。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一无是处,但是对我来说,她很好,绝对不是什么千金名媛可以比拟的。”简奕不想解释太多,淡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所以作为男人,我必须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受任何人的伤害。这就意味着,那场官司,一定会一打到底,不会半途终止。” 说完,抬脚走出书房。 “混账!他私自领证结婚,不跟家里说,还有理了?!”简国强气得心口疼,只想追去出骂醒儿子。 “好了,好了,这米已成炊,你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呀!”邹秀佳扶着他坐回沙发,说,“现在,你让阿奕放弃起诉是不可能了。不如,想办法试试,能不能让那个女孩劝阿奕撤诉。” “她?”简国强对此并不乐观,蹙眉道,“事情就是她挑起来的,怎么可能劝老三撤诉?” 他可不认为樊思荏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依照你说的那女孩子的情况,大多都是看中金钱的。” …… 070 樊思荏给你惹麻烦了?(PK求收) 邹佳秀轻抚着简国强的胸口,柔声安抚道:“这件事,你就别多想了,我帮你处理。” “别,你出面的话,那臭小子对你的误会就更深了。”简国强长叹了口气,接过她递上来的降血压,降血脂的药片,说,“还是我亲自去吧。” “那怎么行,”邹佳秀倒了杯温水送到他手里,说,“你那个身份是干大事的,可不能为了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折损了身价,否则以后面对手下人,如何服众呢?” 她一心为简国强着想,不愿意他被外界的人或事诟病,握了握他的手,笑道,“还是我去吧。” “秀啊,这么多年,我真的太委屈你了。”简国强低头,回握着邹佳秀的手,语带感慨道,“每次家里发生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是你出面解决,还捞不着半句好,我真是枉为你的丈夫。” “胡说什么呢!”邹佳秀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为了你,还有这个家,我心甘情愿的。” 她是简国强续弦的妻子,并非简奕他们的亲生母亲。为了让简家的孩子能够更容易接受她这个后妈,从嫁进简家那天起,她就放弃了怀孕生养的权利,一心做着简家四个孩子的母亲。 可是,不管她多努力,多无私,始终没办法走进那几个孩子的心里,自然也就谈不上被孩子们认可了。 好在简国强对她是真心的,作为续弦的后母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 “就因为你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我才更加愧疚。”简国强难得感性地将她拥入怀里,“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补偿你在这里受得委屈。”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邹佳秀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他一下,说,“早点休息,撤诉的事情,我会找那个女孩谈的。” 简国强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略带厌恶道,“不过,就那种女孩,大多是为了简家的背景和金钱才结婚的,如果可以,就让她离开阿奕。” “放心,我懂。”邹佳秀把浴巾送到他手里,让他先去洗澡。 简国强笑了笑,接过浴巾往浴室走,刚走了两步,便停步转身,问道:“对了,你给小洁打电话了吗?” “打了。” “她答应回来吗?” 邹佳秀抿了抿唇,说,“答应了,可是回来的日期没个准儿。”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一坐上回国的飞机,我立马就让人在出机口等她,一定把她控制下来!”简国强沉着脸,眼神特别严肃认真。 在他们家,真的可以说是以暴制暴,尤其是对待长年生活在部队的大女儿简洁,更是如此。 “你觉得,就你手下那些ZNH保镖,能控制住小洁?”邹佳秀忍不住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抱希望的。 “一个人不行,我派一个连去!”简国强的态度坚定,完全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邹佳秀不禁笑出了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好,你派一支军队去,我都不拦着,快去洗澡了。” 简国强这才舒了口气,拿着替换的睡衣,走进浴室。 邹佳秀看他关上门,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手里翻看着樊思荏的资料。 另一方面,简奕离开父亲的别墅,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早,就想着去训练营找简单要人。 他才拿出手机,还没拨号,简单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他很干脆地接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樊思荏给你惹麻烦了?” …… ------题外话------ 2次PK中,求收藏,求追文,通过2P,才能上架,上架之后必定万更哦。 推文:无赖大神拐娇妻文/紫色斐然(1次PK中) 不都说大神是冷艳高贵或者惜字如金,生人勿近的吗? 为什么这个大神各种无赖追在她后边讨债,大神你不要那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不都说,游戏妹子都爱大神,各种勾搭诱惑! 为什么这个妹子看见他跑了兔子还快,难道这个世界都不爱大神爱猥琐男了? 然后,佳人在前: 陌颜浅笑吼道:大神,请滚开! 漠然暖言:嗯,好。 眼见大神如此听话,她正欣喜,就看到自己的游戏角色被扑倒,压在了身下。 陌颜浅笑:无耻小人! 漠然暖言:亲爱的,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所以我就滚你身上了! 071 你?怎么来了?(PK二更求收求追文) 简奕一语中的,听得简单非常意外。 “嘿,臭小子,不赖嘛,倒是有先见之明。”他的声音轻快,言语中带着几分调侃,“看来,她在你心里的定义就是个‘闯祸精’啊?” 简奕没好气地抿了抿唇,皱眉道,“出了什么事,直接说。”语调生冷,明显有点不耐烦。 “也没什么,其实不是她找麻烦,是别人看不惯她作为插班生的特权,找她的麻烦。”简单用一句话概括了樊思荏和童佳欣之间的矛盾,心里还在考虑怎么告诉自己弟弟,思荏受伤的事情。 “那就属于你监管不利了。” “是,确实是我的问题。”简单略带迟疑地绕弯子,说,“不过,我倒是很意外,思荏竟然会一些懂得一些急救方法。” “她出生在医药世家,也就一些急救方法拿得出手了。”简奕回了一句,脑中突然感觉不对劲,蹙眉问道,“她又给谁做了急救处理?” “额……”简单心里没底,说话语气很不爽快,“就是那个找她麻烦的女生被热水烫伤了,然后她做了紧急处理,得到了靳暄的好评。” “然后呢?”简奕听得出这话没说完,还有后续,沉着嗓子催促道,“你能不吞吞吐吐,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吗?” …… 简单深吸了口气,算是鼓足了勇气,说,“她在处理别人的烫伤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烫伤了。” “你说什么?” “诶,你别紧张,她就手背起了几个水泡,但靳暄已经给她上过药了,她自己也说没什么打问题,所以……”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手机那头被挂断了。 简单无奈地撇了撇嘴,小声吐槽说,“哎呀,都说没大碍了,不用这样吓人吧?” 公路上,简奕扯掉了脸上的眼镜,拧着眉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樊思荏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没想到,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他眯了眯眼睛,脸色变得越发冷沉起来。 “蠢女人,跟谁打电话呢?烫伤了手,也不知道休息!”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心情极度不爽,直接丢掉了手机,开车往训练营赶去。 宿舍里,樊思荏正在跟林子凡聊天,说的正是自己帮童佳欣紧急处理烫伤的事情。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林子凡听她说了情况,言语中满是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有事嘛!”樊思荏可不希望林子凡担心,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我在她烫伤之后做出的处理方式,对不对呀?” 她就是想跟她的“小哥哥”加深一下感情,故意找话题聊。 “对,非常正确。”林子凡给了肯定的答复,说,“我都觉得你可以直接到医院当个合格的护士了。” 他由衷夸赞,听得樊思荏心里喜滋滋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吗?你太夸奖了。” “我说真的。”林子凡的声音很诚恳,停顿了片刻,问道,“对了,周末有时间吗?” “怎么?” “一起去看电影吧?有个3D大片上映了。”他提出邀请,期待着樊思荏的回答。 “额,”她才想要回答,就听到走廊上有人敲门,连忙说道,“等我一下,好像有人来了。”跳下床,踩着拖鞋鞋面走到门边,刚一开门,表情就呆住了: “你?怎么来了?” 072 不要总给我添麻烦(PK求收) 樊思荏完全没有想到门口站着的是简奕,呆愣了三秒钟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把人拦在房外。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清楚她想做什么,连忙伸手抵住了门板,稍一用力,就把门推开了。 “喂,你想干嘛?”樊思荏连着后退了几步,怒瞪着他站着,说,“我警告你,别乱来哦!我是不会回去的!”说完,立马抱住身旁的桌子,一副“你敢抓我,我就拖着桌子走”的架势。 简奕没有说话,大致地看了眼房间的布置,视线回到樊思荏身上。 她扎着随意的丸子头,身上穿了件大码的宽松T恤,长度刚好盖到大腿上方,看起来美腿修长,越发夺人眼球。 简奕愣了一下,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脸颊竟然发烫了。他急忙低头,移开视线,未免尴尬,故意清了清嗓子,说:“你是怎么回事?就光脚站着,拖鞋也不穿一双,想再上演感冒发烧的戏码吗?” 樊思荏听着他的训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丫子,又看着不远处掉落的拖鞋,不高兴地辩驳道,“白痴才想感冒发烧呢,还不是你突然冲进来,我措‘脚’不及,才没穿上的。” “你这是在怪我了?”简奕蹙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清冷又严肃,“我让你跑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听着也没什么火气,可就是给人一种无形地压迫感,叫人不敢造次。 樊思荏嘟着嘴不发一言,唯独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死死瞪着他,用眼神表达着对他的不满和反抗。 简奕看着她那副倔毛驴的样子,心里很想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冷然地调侃道,“你这嘴还可以撅高一点,我直接带你去时常挂油瓶。”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到门边穿回拖鞋,再次强调道,“我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住在这里,接受全部的训练!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回去的!”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心里明白,继续强迫她回去,得到的只是一出出“视死如归”的闹剧。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到了床头柜上凌乱的药膏和棉签,问道,“你的手烫伤了?” 樊思荏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要唱红脸,还是白脸,右手动了一下,想藏到背后。 简奕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直接走到她面前,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艾玛,她没听错吧?简冰块要给她上药? 樊思荏傻乎乎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愣,心里只觉得受宠若惊。 “嘿,想什么呢?”他看她没反应,不耐烦提醒道,“还不把手伸出来!” 樊思荏回神,缓缓把手伸到他面前。 简奕拧开药膏,想用棉签帮她涂抹,忽然发现,她手背上的手泡瘪了,隐约还有些水流出来。 “樊思荏,你是猪吗?竟然把水泡的外皮挑破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眯着眼睛检查着,问道,“你用什么挑的?” “缝衣针。”她眨巴眨巴眼睛,指着床头柜上的一盒缝衣针,小声解释道,“放心,我用火烤过针头,算是高温消毒过,不会感染的。” “简直胡闹!”简奕沉着脸,拉过她的手,捏着棉签把水泡附近渗出的水擦干,口中却不停地训斥着,“你以后能不能长点心?不要总是生病,受伤,给我添麻烦!” …… 073 他帮她挂了电话!(二更求收) 樊思荏听得莫名其妙,嘟着嘴,小声反驳说,“什么话嘛,我又没叫你过来帮我处理伤口,是你自己跑……”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简奕正用极为阴沉的眼神看着她,手上的棉签抵着烫伤的患处,随时准备用力的样子。 樊思荏怕疼,连忙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讨好道,“你这药还真好,凉丝丝的,涂上之后,都感觉不到疼了。” 简奕抿着唇看着她,故意用了点力气按了她的伤口。 “啊……你干嘛?疼死我了!”樊思荏疼得眉心都揪在一起了,咬着唇瞪着他。 “樊思荏,以后说话先经过脑子,别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我药还没上呢,你就知道凉丝丝的,还不疼了?”简奕真的感觉会被她气死,挤了点药膏在棉签上,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 樊思荏很无语,嘟着嘴看着他,发现他的神情专注,每一下涂抹,都非常细致,而且动作轻柔,偶尔会对比较严重的伤口轻轻呼气,减缓她的疼痛感。 果然,身为医生,他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正下着,她无意中看到了丢在床上的手机,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糟糕,忘记挂电话了! 她抿了抿唇,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伸手去拿手机。 简奕二话没说,就加了力度,致使她停下了动作。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手机吗?”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直接把手机放到自己身后,不让她拿过去。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自己的手机,心想:这下糟了,估计“小哥哥”得误会她跟简奕的关系了! “我,不是要玩手机,就是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她憨笑着作出解释,试图拿回手机。 简奕明显不相信她的话,看了眼自己的腕表说,“10点06,你可以看我手表上的时间。” …… 樊思荏无语,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很想直接说,自己在跟林子凡通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艾玛,樊思荏,你在怕什么呢?不过就是跟朋友通个电话而已,怎么就不敢说了? 她心里暗忖着,只能数着秒,等着他帮自己处理完伤口。 好不容易,他搞定了,收拾好了药膏,棉签和柜子上的垃圾,说,“记住,烫伤一定不可以沾到水,而且每天按时上药。” “嗯嗯,我知道,谢谢你。”樊思荏连连点头,由衷道谢,看着他站起身来,立刻伸手去拿手机。 “不是说了,不要玩手机!”简奕抢先拿走了手机。 这时候,突然发现,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 他点开看了一下,显示屏上的名字竟然是:林子凡。 难怪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了,原来是跟林子凡聊得开心呢。 “喂,林医生吗?很晚了,请您认真值班,不要再找樊思荏聊天,影响她养伤!”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喂,别……”樊思荏想要阻止他挂电话,却没能做到。 她看着黑屏的手机,抬头怒对着简奕,道:“简冰块,你太过分了!” 074 信不信我这辈子烦死你 “喂,别……”樊思荏想要阻止他挂电话,却没能做到。 她看着黑屏的手机,抬头怒对着简奕,道:“简冰块,你太过分了!” 樊思荏最怕的就是林子凡误会,因为对她来说,那就是救了她性命的“小哥哥”,偏偏简奕霸道无礼,不仅破坏了她跟林子凡增进关系的谈心机会,还兴师问罪地挂断了人家电话。 那林子凡得怎么想她?而且,就现在这个时间,简奕还在她的房间晃悠,不知情的人得怎么想他俩的关系?估计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出去,出去,你给我立刻出去!”樊思荏真的气急了,用力把简奕推出房间。 “你发什么神经呢?”简奕甩开她的手,站在原地,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静默,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涛汹涌,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一个巨浪吞噬。 “是,我就是发神经呢,而且还是会传染的那种!”樊思荏嘴角扬笑,眼神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说,“您简医生清冷高傲,又洁身自好,千万别被我这种病毒传染了,所以,为了您的健康和未来几天的心情着想,请您立刻离开我的宿舍!否则,我就要动用周围群众的舆论力量了。” 简奕第一次听樊思荏完全不换气的说完一大段话,简直就是某电影中的话痨唐僧嘛。 他听得有点晕,正想说话,就听樊思荏再次开口,道: “你不走是不是?”她自己走到门口,站在走廊上大喊:“快来看呐,有变态跑进女生宿舍了,大家快起来打变态色……” 简奕没想到她这么乱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壁咚在墙上:“樊思荏,你瞎喊什么呢?” 她微昂着下巴怒瞪着他,直接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嘶…… 他吃痛的松开手,樊思荏立刻接着道:“来人呐,一起打色……” “你够了!”简奕拧眉瞪着她,虽然是喝斥,但声音很小,气恼地抿了抿唇,缓缓凑到她面前,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捏死她。 樊思荏抬眸怒怼着他,眼神不卑不亢,没有半点怯懦和躲闪。可事实上,她内心已经哆嗦了,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哥哥”,才勉强苦撑着。 “行,我走!你别后悔!”简奕真的快气炸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眼前的女人狠不起来,简直可以用束手无策来形容。 他放开樊思荏,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处走去。 樊思荏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想要回去自己的房间,却发现两条腿吓软了,一时动弹不得。 “丫的,臭冰块,乱捣蛋,气死我了!”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一会儿,她才回到的房间,锁了门之后,立刻给林子凡回了电话。 “喂,子凡,对不起,刚才是……” “你好,子凡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言语中透着女主人的架势。 樊思荏怔然,静默了片刻,才说:“谢谢,不用了。”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她略显失落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只觉得堵得慌,很怕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抢走了她的“小哥哥”。 “都怪你个臭冰块!要是把我的如意郎君弄没了,信不信我找你一辈子麻烦,烦死你!”她嘟着嘴,气鼓鼓地捶床。 075 什么大人物找我? 樊思荏双手叉腰,盘腿坐在床上,努着嘴看着面前的手机,心里越想越气,直接拿起手机,翻看着通讯录中简奕的号码。 此刻,简奕正开车回家,路灯投影在车窗玻璃上,衬着他的脸色越发阴晴不定。 从小到大,只有他把别人赶出房间,今天倒好,破天荒头一遭地被个女人逐出了屋子!而且还走得这么憋屈,着实让人生气。 “那个蠢女人,真不知道林子凡有什么好的?小白脸一个,从头到脚都透着花心!”他气恼地小声评断了一句,右手用力叩了一下方向盘,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突然,通话耳麦中传来手机铃声。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略显意外,原本紧皱的眉心舒展了不少,立刻点击了接听按钮,正想开口,就听电话那头传来樊思荏愤怒的吼声: “简奕,你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混蛋!你为什么挂我电话,如果林子凡生我的气,以后都不跟我说话了,我一定每天24小时找你麻烦!等你有了喜欢的女生,每次约会,我都做你们的十万伏特大灯泡,总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缠着你,烦你一辈子!气死我了!” 她用最快的语速,一口气说完所有的句子,不等简奕反应,“啪”的挂断了电话。 简奕的表情有点懵,脑中还在回忆她说的那一长串急速言论。 没多久,他回了神,扶了扶眼镜,小声琢磨道:“她说,要烦我一辈子?什么意思?”迟疑了片刻,好像是想明白了,拧着眉,一脸认真道,“该不会是爱的告白吧?”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表情看起来有点困扰,“就她?那么蠢,还那么烦人,想跟我一辈子?我不是要被烦死了?” 简奕听到的重点只有最后一句话,前面关于林子凡的言论都自动屏蔽,表情纠结着,似乎是很不乐意,但偶尔又会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笑,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算了,反正是形婚夫妻,再看看吧,如果她不这么蠢了,也许……” 之后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一向清冷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柔和的暖意,就好像是千年的冰川,正在慢慢解冻。 第二天,樊思荏听着训练营内的起床号角醒来,立刻就下床洗漱,到操场集合。 不过,这一天的训练强度,因为她的手上的伤,被减少了一半。 简单希望她的烫伤可以尽快恢复,不要因为流汗过多导致伤势恶化。 中午,她在食堂打饭,刚吃了两口,就接到了空乘组长赵萍的电话。 “萍姐?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不会要我回去上班吧?”她知道空警的配置不够,经常出现人手不足,需要请假人员临时回去上班的情况,连忙强调道,“我可是向老总递交了一个半月的事假条呢,他都批准了的!” “不是,不是!不是让你回来顶班的。”赵萍连忙解释说,“是有位女士来我们这里找你,所以老总让我打电话给你,问你能不能过来见一下。据说这位女士来头挺大的,反正我们老总对她挺毕恭毕敬的。” “是吗?这样的人,找我干嘛?”樊思荏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反正你没事过来一下,或者约个时间,老总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得见一见的。”赵萍传达着老板的意思。 樊思荏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能做强度训练,于是道,“那就下午吧,刚好我没太多训练要忙。” 她都不明白,什么大人物会找她? 076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午饭之后,樊思荏就向简单请了半天假,用打车软件叫了车,赶去自己所在的航空公司。 她到了公司门口,就看到赵萍朝她招手,立刻上前,问道:“萍姐,到底是谁要见我呀?” “我不认识。”赵萍摇了摇头,说,“但看耿总的样子,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樊思荏勾了勾唇角,表情有点尴尬,“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 “哎呀,这个嘛,你见了不就知道了。”赵萍朝着对面的咖啡厅看了眼,拉着樊思荏的手,说,“走吧,人在对面等着呢。”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她来到“续缘咖啡厅”。 平常,这间咖啡厅的客人还蛮多的,尤其是下午茶时间段,更是营业高峰期。不少附近公司的白领,都会忙里偷闲地过来小坐片刻,喝上一杯香醇的现磨咖啡。 但是今天,室内却空荡荡的,只有一位客人端坐在窗边,优雅地喝着手里的咖啡。 “太太,人应该是到了。”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躬身凑到女人耳边,小声告知。他的举手投足就像是很多欧美豪门剧里的执事,也就是所谓的绅士管家。 邹佳秀听后,放下咖啡杯,一双桃花眼缓缓抬起,正对上樊思荏的视线。 这一眼,看似含笑,却冷漠疏离,甚至还带着让人很不舒服的鄙夷。 “好了,你过去吧,我下午晚上要飞London,先走了。”赵萍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樊思荏长长舒了口气,慢慢走到邹佳秀面前,里面地做了个颔首礼,道,“您好,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她近距离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已是中年,但皮肤依旧饱满水润,脸上几乎找不到一丝皱纹。加上成熟丰韵的气质,冷艳优雅的举止,比起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更加漂亮迷人。 “坐下说吧。”邹佳秀抬手示意她坐下,声音温柔和煦,明明是好似春风一样的亲切,却完全感觉不到春日的暖意,甚至可以用冰冷来形容。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坐下。 “樊小姐喜欢喝什么,直接点单吧。”她看向身边的丁毅,让他把餐单送到樊思荏面前。 “我和白水就可以了。”她可不敢随便吃人家的东西,摇头拒绝之后,说道,“现在,您可以说一下,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了吧?” “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邹,是简奕的母亲。”她虽然没有得到简家孩子的认可,但是对外她确实算是他们的继母,便直接以“母亲”自居。 原来是冰块的妈,难怪一样可以冻死人。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两颊梨涡浅浅,露出甜甜的笑容,伸手到她面前,打招呼说,“伯母您好。” 邹佳秀并没有跟她握手,完全视而不见地拿着小银勺搅动着咖啡杯中的液体,好一会儿,才不缓不慢地问道,“樊小姐,你是聪明人,应该可以猜到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吧?” 樊思荏抿唇注视着她,单单看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可以自行脑补各种“势利婆婆”的刁难情节。 她努了努嘴,笑道,“是为了我跟简奕结婚的事吗?” “那么,樊小姐想要什么?”邹佳秀看着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挑眉问道,“或者说,你有什么愿望,又或者想要实现哪些梦想?” “然后呢?”樊思荏蹙眉看着她,小狐狸的眼神狡黠含笑,似乎是非常期待的问道,“您是打算帮我实现全部的愿望和梦想吗?” “当然。”她非常爽快又笃定的回答。 “条件是要我离开简奕吗?”樊思荏接着她的话,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樊小姐果真是聪明人,难怪我家阿奕会对你另眼相看。”邹佳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看样子这个樊思荏应该是个识时务,懂得把握机会,达成自己目的的一类人。 “您过奖了。”樊思荏笑了笑,水眸透亮,极为认真道,“不过,我恐怕要会您失望。” “怎么?”她疑惑。 “我,绝对不会跟简奕离婚的。” 077 抱歉,我尊重他的决定 樊思荏笑得明媚,狡黠,完全就是摆了邹佳秀一道。 她其实也不是真的一定要赖着简奕,而是邹佳秀那种高人一等的态度,令人不爽。 两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断定她是为了金钱,或者利益跟简奕结婚,这是对她人格的最大的侮辱。 邹佳秀不自觉地皱眉,倒是没想到樊思荏会这么说,淡漠的眼眸缓缓抬起,难得用正视地眼神看着她,道:“樊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有很多梦想和愿望没有实现吗?” “是啊,所以我才不能跟简奕离婚呀。”樊思荏很清楚在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家长面前,你就算内心单纯得好像一张白纸,他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觉得你装清高,实则贪得无厌。 所以,她没必要扮演白莲圣母的角色,反正没人信。 “您想呀,我有那么多愿望没有实现,有简奕做老公,就可以一个一个慢慢实现,等到现在的愿望都实现之后,我肯定还会有新的愿望出来。”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很傻很天真地反问道,“那么,换位思考,如果您身处在我这个位置,会离婚,还是维持现有的婚姻关系呢?” 邹佳秀眯着眼睛着她,没想到她是个这么贪婪的女人,不只是想要现在的利益,还要以后长长久久的利益。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怎么能让她跟简奕在一起!? 她按存着,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只要你跟阿奕离婚,无论是你现在的愿望,还是将来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甚至,可以立字据给你承诺。” 樊思荏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抿唇笑了笑,不缓不慢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气场很稳,感觉就像是跟起初的邹佳秀互换了角色,一连从容道,“不好,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您的寿命不会长过简奕……” 她的话没有说完,旁边的丁管家便严肃地打断道:“樊小姐,您这话未免太欠妥当了。” “哎呀,实在抱歉,我向来是直爽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这样出生在社会底层的小辈生气哦。”她堆着一脸友善的笑容,眼神却透着精锐的锋芒。 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欺压的小白兔,而是披着无辜外表的奸诈小狐狸。 邹佳秀听了这番话,脸色越发冷沉起来。她打发过无数觊觎简家背景的莺莺燕燕,还是第一次遇到樊思荏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樊小姐这话,是妄自菲薄了。就你那‘实现愿望和梦想’的远见,哪里会是一个底层小市民能具备的?”她的话明扬暗抑,用自己的方式打压了樊思荏的气焰,又特意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涵养,笑道,“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因为不值得。” 樊思荏知道她的意思是指自己属于“不值得的人”,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笑容淡薄,道,“既然这样,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昨晚受了点伤,这会儿还疼的厉害呢。” “稍等。”邹佳秀叹了口气,阻止道,“既然你不愿意跟阿奕离婚,那就请你好好履行妻子的责任,多为自己的丈夫着想。” “这个当然,您大可放心。”樊思荏有点意外她的松口,随便应付地回了一句。 “我是想放心,但是却没办法放心。”邹佳秀伸手示意身边的丁管家,接过一份诉讼文件,送到樊思荏面前,说,“这起诉讼,是你惹的吧?” 樊思荏看了一下,是之前那个未成年小混混的诉讼。 “这不关我的事,是有人花钱雇佣了未成年的小混混围堵我。”她简单作出解释,但说完又觉得多余了,毕竟真实情况如何,眼前的女人根本不会在意。 “我不跟你说事件的性质,只想告诉你,这个少年的爷爷是高官,阿奕一定要起诉他的女儿和孙子,就会跟人结仇。”她冷眼看着樊思荏,言语中充满了警告的口吻。 “这件案子走的是正常的法律程序,只要最后给出的是公平公正的判决,凭什么结仇?”樊思荏心里很排斥这种官官相护的规则,态度上明显不愿意妥协。 “你还不明白吗?民不与官斗,若真的得罪了权贵,以后的日子就难捱了。如果你真的为阿奕着想,就该劝他撤销诉讼。” 樊思荏蹙眉沉默,没有说话。 “这是对方愿意给出的私了赔偿,我觉得算是很周到的一个方案了。”邹佳秀又把另一份文件送到樊思荏面前,说,“你应该明白,阿奕是很优秀的心外科医生,他以后可能有很多时候需要赵部帮忙,去国外进行学术交流。所以,作为他的妻子,请你务必帮他设想。” 樊思荏看了眼私了的赔偿文件,冷声道:“抱歉,我支持他的决定,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这样才能引以为戒,不会再犯。” 她说得决绝,但是心底还是有动摇的,拿起背包道,“没有别的事情,我告辞了。”见邹佳秀没有反对,便离开了咖啡厅。 樊思荏出了门,才认真思考着邹佳秀的话,对于简奕,或许真的不应该为了她,却得罪那些所谓的权贵。 因为他俩,不过就是行婚而已,并非真的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在里面。 那么,她是不是该打电话劝劝他呢?毕竟这段时间,他对自己也不是太差。 樊思荏暗自腹诽着,心里有些纠结。 另一头,丁管家略显疑惑地询问邹佳秀,道:“夫人,您就让她这么走吗?” 邹佳秀微微扬起唇角,从桌子下方拿出一只录音笔,说,“把她说过的,‘为了实现会更多的愿望和梦想,必须维持跟阿奕的婚姻’这段剪辑出来,我倒是想看看阿奕听到之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她从来不是善男信女,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078 她没空 樊思荏独自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本想立刻赶回训练营的,但邹佳秀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让她不自觉地为简奕担心起来。 在她心里,医生和警察一样崇高,尤其简奕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外科医生,更不应该为了她,去得罪哪些权贵,断送了自己今后医学发展上的前途。 要不要找他好好谈一谈呢? 樊思荏暗自腹诽着,停步站了一会儿,看到自己要等的公交车缓缓驶向站台,她只要再小跑几步就可以搭乘上。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地铁站走去。 第一医院,是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但看在简冰块这段时间对她还算照顾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破例一次吧。 樊思荏乘坐地铁到了医院站,并不急着进去找人,而是拿出手机,拨打了简奕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hello?”轻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轻浮,很明显不是简奕本人。 “叶子喻?”樊思荏已经猜到是谁了,撇了撇嘴,问道,“简奕呢?” “哦,你是小空警吧?”叶子喻连忙接话,说,“就你现在的身份,我该称怎么称呼你呢?嫂子吗?” 他八卦地提问,那语气给人感觉很欠抽。 樊思荏没空跟他瞎掰,声音转为严肃,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简奕谈,他现在不在吗?” “奕哥正在做手术,应该很快就出来了。你可以来他办公室等一会儿呀。”叶子喻的声音有点小期待,显然还想继续八卦。 “那等他出来之后,你告诉他,我在医院对面的甜品店等他。”樊思荏还是不想进医院,免得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各种闹腾。 “诶,别这样啊,来奕哥办公室等,不是更方便嘛。”叶子喻并不是很清楚樊思荏跟樊世华的关系,只是处于好意才多嘴了一句。 樊思荏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道:“你照我说的跟他讲就是了,我先挂了。”不等叶子喻回答,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放好手机,又看了眼医院的急诊大楼,转身朝着对面走去。 没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樊家人,却在甜品店内撞个正巧。 “哟,这最近是怎么了?”樊梦璇一看到她,立刻酸溜溜地嘲讽道,“说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第一医院附近三公里内的人,半个月不到却来了两次,这算不算是‘啪啪啪’打脸呢?”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这世上的人,真的就是“冤家路窄”,无语地抿了抿唇,想要离开,就看到林子凡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看到他,心里突然觉得酸涩,忍不住多心起来:难不成昨晚接听他手机的就是樊梦璇? 可是,那声音不像她呀。 樊思荏心里挺不高兴的,嘟着嘴转身就走。 林子凡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思荏,你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反正不留在这里做灯泡。”她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让林子凡听得很清楚。 “什么灯泡?”他的表情略有疑惑,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不觉笑了笑,说,“我找樊医生,是想打听你的喜好。”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我不是说,想约你看电影嘛。”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这周末有空吗?” 樊思荏正想回答“有”,却已经被人抢先道: “她没空。” 079 四个人一起看电影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男声,樊思荏被人抓着手臂带入怀中。 简奕,你又坏我好事! 樊思荏真的恨死他了,转头瞪着他,正想甩开他的手,就听他道:“等我很久了吧,想吃什么甜品?”他凑到她面前问着,眼神是难得的柔和,眼角的余光却好像宣示主权地扫了眼旁边的林子凡。 “谁说我等你了?”樊思荏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急于跟他撇清关系,以免林子凡误会。 “叶子喻说的。”他一脸认真地回答,道,“难道不是你打电话说,在这里等我吗?要不要我再回个电话给他问清楚?” 我靠,什么人嘛,这么损! 樊思荏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打算理他,抬头看着林子凡,说:“关于周末看电影这件事,我……” “她已经答应跟我一起看电影了。”简奕不等樊思荏说完,直接补了一句。 嘎? 樊思荏简直惊诧,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什么……” 她的话没有问出口,简奕已经从身后搂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跟他对视。 两人的身高差堪称完美,在外人看来,无意是在秀恩爱。 樊思荏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表情非常错愕,灵动的水眸被迫跟他对视着,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她拧着眉,想别过头去查看林子凡的表情,却被简奕霸道地扣着下巴,完全没办法动弹。 “周末有三部电影上映,你想看哪一部?我让叶子喻订票。”简奕微微扬着唇角,小声征询她的意见,语调柔和,透着少有的温情。 樊思荏的表情简直惊恐,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低了一点,凑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发什么神经呢?” 简奕没有回答,眼神却暗了几分,眼底带着一丝警告。很快的,他又看向林子凡和樊梦璇,邀请道:“林医生和樊医生要是有空,就跟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一点。” 林子凡就算再笨,也看得出简奕这么做的用意。偏偏他不是那种被人轻易套路的人,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笑了笑,说,“好啊,我有空,就一起去吧。” 这话一出,樊思荏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愉快的笑意,心里直为林子凡点赞叫好。 身后,简奕捕捉到她这抹喜悦的目光,只觉得刺眼,眯着眼睛看向林子凡,正好对上了他那种好似“迎战”的眼神。 “行,那就一起吧。”简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嘴角虽然扬着弧度,脸上却不带一点笑容。 三人之外的樊梦璇一听大家都要去看电影,连忙要求道:“你们都去的话,我也要去!”羞涩地朝着林子凡看了一眼,自说自话道,“正好跟林医生做个伴!” 说完,她就热络地挽住了林子凡的手臂。 樊思荏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很不爽,脸上又不好发作,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 林子凡轻轻拂开樊思璇的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我们先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去看晚上八点档的电影。”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樊思荏,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樊思荏跟他对视了一眼,抿唇露出一丝暗笑,算是接受了他的提议。 身后,简奕把一切看在眼里,嘴上说着好,心里已经快气炸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下午还有个手术,先回医院了。”林子凡又跟樊思荏传递了一个眼神,抬脚走出甜品店。 他前脚刚走,樊梦璇后脚立刻追了出去。 樊思荏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路的样子,心里明白林子凡对她这个“妹妹”,完全没有发展的打算,脸上露出会心一笑。 简奕目睹着樊思荏“花痴”一样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很不爽,恨不得把她眼睛缝起来。 就林子凡还想跟他们一起看电影?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简奕蹙眉暗忖着,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嘴上冷冷地喝斥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080 谁找过你吗? 樊思荏原本还沉浸在跟林子凡分别的无奈中,突然就被简奕低沉生硬的语调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抱怨起来:什么人嘛!五分钟内脸色从晴转阴,以为是六月的天气吗?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走去靠窗的位置,道:“坐下说吧。” 简奕略有迟疑地皱了皱眉,留意到周围的顾客大多是年轻的小女生,难免有些不自在。 “诶,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呢?”樊思荏看他扭扭捏捏,很不爽快的样子,心里老大不高兴,直接抬高了嗓音催促了一声。 简奕的眉心皱得更紧了,抬脚走到她面前坐下,耳边还可以听到哪些小女生对他的各种议论,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被展览的珍奇异兽,各种难受尴尬。 “什么事,快说。”他臭着一张俊脸冷声喝斥。 樊思荏却不缓不慢地说道:“你不是说请我吃甜品吗?我要一碗冰的双皮奶,还要一份桂花红豆糕。” 简奕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表情有点尴尬,倒不是说他不愿意请她吃东西,而是店里的气氛,让他各种不舒服。但他还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到樊思荏面前:“你自己去点。”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那张象征身份的黑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简大医生,你以为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吗?还刷卡?”抿了抿唇,摊开手说,“拿一百块钱出来。” 简奕愣了一下,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道,“我从来不带现金。” “啊?”樊思荏没有听清楚,歪着头看着他,表情很是不解。 简奕无奈,只好重复了一遍,说,“我只有卡,没有现金。”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一脸嫌弃道,“你不是吧,出门不带现金?那你想买个吃的,用的,怎么办?” “刷卡。”他一脸严肃地回答,表情极为认真。 “拜托,很多地方没法刷卡的。”她感觉自己遇到男版“小龙女”,完全不食人间烟火。 “去可以刷卡的地方买。”他又答了一句,让樊思荏彻底无语了。 她把黑卡送还到简奕面前,拿起自己的钱包,说,“你先欠着吧,等下次发工资,提些现金出来,再还给我!”说完,起身走到收银台点单。 她要了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帮简奕点了一杯绿豆汤,说,“清热去火的,尝尝看。” 简奕蹙眉看着面前的一杯绿色饮料,他除了纯净水和偶尔喝些红酒,基本是不喝饮料的。 樊思荏看着他那副怀疑的表情,心里很不高兴,立刻端起他面前的绿豆汤喝了一口,道,“放心,没毒。”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她喝过的纸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变得愉快起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清甜清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便开口道:“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樊思荏吃了勺双皮奶,说,“之前那个小混混的案子,你真的打算告他的监护人吗?” 简奕听她提起这件事,眼神不禁暗了几分,抬眸凝视着她,问道:“是不是有人找你谈过这起诉讼的事情?” 他的感觉很敏锐,似乎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额,我觉得赵家给出的私了的条件还不错……” “我拒绝。” 081 我的钱可以给你用 樊思荏为了简奕的前途着想,想要接受赵家私了的协议。 可是,简奕却十分坚决地否定了这个协议:“诉讼的事情已经让秦烨处理了,不用你操心。” 他一听樊思荏说私了的事情,就知道邹佳秀找过她了。 “我知道你找了秦大状打这场官司,但我觉得赵家愿意道歉,也愿意作出赔偿,那我们就没必要把问题弄得太复杂。”她试图说服他,主要还是不想让他跟权贵作对。 “放心,有秦烨在,官司不会拖很久的。”简奕以为樊思荏是怕时间拖得太久,特意安抚了一句。 樊思荏有点急了,蹙眉道,“你怎么不明白呢?这场官司就算打赢了,得到的结果也是道歉和赔偿,另外让那个孩子的家长对其严加管教。这些,在私了的协议书上都已经明明白白写清楚了,那么何必还要继续打官司呢?”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接着端起纸杯,不缓不慢地喝了两口绿豆汤,真心觉得味道不错,才说教似的,开口道,“你不明白法律效应和所谓的私了协议,本质不同吗?” “我不管本质,我只看结果。”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拿出私了协议书,指着赔偿金额那条,说,“就这里的赔偿金,绝对比官司打赢之后索赔的要高得多。” 她并不想让冰块知道她在为他的前途着想,以免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所以还是用钱说事最让人信服。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协议上的数目,极为不屑道:“十万而已,你就觉得满足了?” “废话,我一年的年薪都没有十万!”樊思荏不喜欢他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搞得十万块钱好像不是钱一样。 要知道,对一个穷人来说,十万块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你就这点出息?”他不认为樊思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表情略有疑惑。 “拜托,出息能当饭吃吗?”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您简大医生家底好,赚得多,自然吃穿不愁。如果你有过一个月里天天吃泡面,又或者是为了交学费,一天打三四份工的经历,就不会看不起区区十万块钱了!” 简奕听着她的话,蹙眉想了想,问道,“你说的这些,你都经历过?” 樊思荏看着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无语地叹了口气说,“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总之,这十万块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打算起诉赵青和她儿子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星眸深邃,静默得叫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干嘛?”她拧眉瞪着他,用力扯动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挣开他的手掌,无奈力气太小,只好继续动着嘴皮子,说,“就算你执意打这场官司,只要我这个当事人在开庭的时候不到场,那……”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道: “你以后不用吃泡面,也不用打几份工,我的钱可以给你用。” 嘎? 樊思荏有点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心想:他们谈得是同一件事吗?怎么好像跑题了? …… 082 请一定记住这次的教训 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表情有点呆愣,蹙眉道,“你神经啊,我跟你说的是撤销诉讼的事情,你胡扯什么呢?” “我没有胡扯。”他一脸认真道,“如果穷人的生活就是每天吃泡面,外加打几份工,我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十万块钱对你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 樊思荏听着他的歪理,表情有点哭笑不得,微微叹了口气说:“拜托,你这算是什么逻辑?十万块钱不只是数字概念,而是这钱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所以我稀罕!” “正常人的逻辑。”简奕一本正经地说道,“穷人在乎十万块钱,因为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所以我说了我的钱给你用,想做什么都可以。那么,你就不再属于穷人的范畴,十万块钱对你来说自然就没任何意义了。” 樊思荏对于这一连串好像绕口令一样的言论,脑子有点晕,梳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简直莫名其妙,我凭什么用你的钱啊?” “就凭我们是夫妻。” 樊思荏微微张着嘴,那表情有点像是掉了下巴,惊诧不已。 她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伸手到简奕面前,扣着他的后脑揽向自己,额头贴着额头,说,“你是不是发烧,烧糊脑子了?我们只是形婚而已,别弄得好像真是夫妻一样。” 这话让简奕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当听着樊思荏强调“形婚”这个关系的时候,他的心里特别不舒服,冷着脸严肃道:“不管是形婚,还是真婚,只要我们的关系是法律上承认的,我就有责任照顾你。所以,你有什么需要花钱的事情想做,我都可以支持你,也就不用去考虑赵家那十万块的补偿了。” …… 樊思荏着没想到简奕能把歪理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那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总是会分道扬镳吧,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存点钱吧?赵家给出的十万块钱就……” “如果你担心未来的生活,我们可以延长形婚的时间,或者补充一条形婚解除后甲方依旧向乙方提供生活费用的协议。”简奕其实更想说的是把“形婚履约时长改成永久”,但话到嘴边又做了些许改变,心里还特别纳闷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恐怖想法。 噗—— 樊思荏有种狂吐三升血的感觉,扶额舒了口气,不打算继续拐弯抹角了,直接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民不与官斗,我不希望招惹上当官的人,既然可以用私了的方式解决矛盾,何必一定要劳民伤财地对簿公堂呢?”顿了顿,水眸凝视着面前的简奕,似乎是发现自己语气太冲,稍作柔和了一些,继续道,“而且,你作为一个心外科的医学博士,以后总归要出国吧,那就有很多手续需要依仗赵部。所以,从你的前途考虑,私了最好的选择。” 简奕皱眉,略显惊讶地看着她,本以为她只是忌惮赵家的权势,不愿意引火上身,才假装拜金女地选择私了,没想到她心底真正的原因,是在为他的前提考虑。 这让他心里顿生暖意,原本低气压的表情渐渐缓和起来,嘴上却依旧臭屁惹人嫌,冷冷淡淡地说道:“你倒是会为人着想,但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出不出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擦!这死冰块,果然恶劣!我还好心好意为他考虑,果然就被当成驴肝肺了! 樊思荏心里快呕死了,咬着唇瞪着他,脸颊气鼓鼓的,看起来好像小金鱼一样,有些可爱。 “行,就当我多管闲事!诉讼的事情,您简大冰块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本小姐不奉陪了!”说完,起身离开座位,朝着大门口走去。 “喂!”简奕没想到她会拍屁股走人,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樊思荏心里真的快气炸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推门走出咖啡厅。 “烦死人,你站住!”他厉声喝,希望她能有所忌惮,没想到反而让她走得更快了。 他急了,长臂一伸,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不想弄疼了她之前的烫伤。 “哇……”樊思荏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落下,“你干嘛呢,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简奕连忙松开手,表情有点慌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说着,凑上前查看她手上的伤。 可是,也是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碰到的并不是她烫伤的那只手。 “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额头被用力撞了一下,紧接着鞋面被狠狠踩了一跤。 樊思荏用力把他推倒在地上,朝他做了个鬼脸,说:“不好意思哦,本小姐被烫伤的手是这只。”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手,脸上是得意的笑容,故意嘲讽道,“不过,素来英明神武,智慧无双的简大医生,怎么会左右不分呢?是不是眼力退化了?” …… 简奕无语,揉着发疼的额头瞪着她,同样没想到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樊思荏,你……”扶着栏杆慢慢站起来。 见状,思荏立刻好像小兔子一样蹿到了马路对面,站在路边朝他挥了挥手,说,“不好意思了简大医生,您老慢慢折腾吧,本小姐不奉陪了。另外,请您一定记住,这就是把本小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下场!” …… 083 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简奕眼看着小狐狸骗取他的同情心后,欢脱的溜走,心里简直快气炸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掸了掸衣裤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谁知,他才迈了一步,就意识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 此刻,他已经成为了周围行人关注的焦点,不少小女生还拿着手机为他拍照。 简奕的脸颊刷得红了,闭上眼睛平静了片刻,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该死的樊思荏,你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子喻的电话。 “奕哥,你该不会又要我去接你吧?”叶子喻的声音中充满了幽怨和悲催,同时又极为高亢地强调道,“我现在可是工作中呢!” “不用你接我,但是下班之后,帮我做一件事。”简奕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朝着斜对面的第一医院走去。 叶子喻听着他说的事情,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奕哥,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怎么,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简奕板着脸,语气不善道,“叶子喻,我突然发现,你最近的持疑的问题多了,看样子是不适合再当我的助理了。等会儿,我就找院长……” “诶诶诶,奕哥,我错了!”叶子喻连忙打断他的话,讨好卖乖道,“你千万别找樊院长谈话,我保证完成任务!” 简奕没有说话,径自挂断了电话。 他其实也不是想要刁难叶子喻,就是在樊思荏那里受了气,没地方发泄,只能另外找个人怼一怼。 叶子喻看着黑屏的手机,长长舒了口气,虚脱似地瘫在座椅上,那表情真可以用“生无可恋”四个字来形容。 一旁的实习女护士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开玩笑道:“叶医生,你这是怎么了?接个电话就像好像被人用强了一样。” “哎,可不就是嘛!我是身心饱受摧残,急需人安慰。小周,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温暖吧。”说着,就是拉小护士的手。 “去去去,别给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诉简医生,看他怎么收拾你!”周护士拍开他的手,很不客气地给他一记卫生眼。 闻言,叶子喻差点从椅子上一屁股跌做到地上,连忙站直了身体,拱手作揖,“别这样啊,是我错了,小周姐姐你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这一次吧。” “啧啧啧,叶医生,你对简医生还真是老鼠见了猫,骨头都软了吧?”小护士看着他的怂样,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去去去,我这叫做尊师重道。”叶子喻连忙找了个好理由解释了一下。 周护士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没有再做辩驳,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抬脚离开办公室。 叶子喻见她出去之后,立刻跟到门边,偷偷把门上了锁,又躲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点开电脑,完成简奕交代的事情。 他一面在电脑上操作购票,一面满怀不解地喃喃自语:“最近的奕哥,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交代买电影票不说,竟然还要包场。而且还不是包一场,是周六周日这两天中上映的所有电影的全部场次!”顿了顿,突然捂着嘴偷笑道,“该不会是昨晚脑袋被门夹了吧?” “你说谁脑袋被门夹了?” “当然是奕哥了!否则谁会吃饱了撑着买断两天中所有场次的电影?最要命的,还不是只买一间电影院,而是附近的五间电影院全包!你说如果不是脑子短路,谁这么傻,有钱没处……花……”抬头看向身后,笑容僵住,两眼立刻变成死鱼眼。 …… 084 心情特别愉快 叶子喻看着身后的简奕,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奕,奕哥,你,你不是在甜品店吗?怎,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由着你随便编排我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吗?”他轻挑着眉梢,一本正经地问道,那种阴森的感觉让叶子喻觉得比撞鬼还可怕。 “哎呀,这是什么话,我哪敢这么说呢?”叶子喻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说的脑袋被门夹过的是我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耳力退化了,也得治疗一下吗?”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深谙,透着审视般的警告。 叶子喻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澄清道,“不不不,当然不是了。奕哥,你明白为我不太会说话,我,我这真不是针对你的,我就是嘴贱……” 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要怎么表明心意,只觉得越描越黑,干脆自打嘴巴起来,“我的嘴呀,你可是害惨我了!” 简奕看着他“啪啪啪”掌嘴,也懒得再追究,板着脸道,“行了,别演了,让你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哦,好了,只要去影院取票机上取票就可以了。”叶子喻连忙表功地说道。 简奕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订单,淡淡回了一句:“那你下班之后去几个电影院取票。” 说完,走到自己的办工作前坐下,翻看手上几个专属病人的检查报告。 叶子喻无语地撇了撇嘴,心里是几千几万个不愿意的,嘴上还是热络地答应了下来:“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免不了做着夸张的表情,用没有声音的嘴型说道:不懂情趣的老古板,活该你追不到女生! “叶子喻,你又在喃喃自语什么呢?”简奕坐在叶子喻身后,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冷声质问了一句。 叶子喻被吓了一跳,瞬间堆起一脸友善无害的笑容,说,“没,我没喃喃自语,我是在查看几个电影院的地址呢。” 简奕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揪着追问下去,接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知道有个病人出现了突发情况,立刻带着叶子喻去了病房。 此刻,顺利摆脱了简奕的樊思荏开车赶回训练营。 她的心情非常愉悦,尤其是想到简奕那副摔倒后的狼狈样子,更是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咯咯咯…… 樊思荏的笑声格外清脆,手指好像在舞蹈一样,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简白痴,跟我斗,小心屁股开花!” 她越回忆,越觉得开心,俨然一副两军交战,大获全胜的姿态。 没过多久,她回到了训练营,本想找简单报个到,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朝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手上的水泡不知是不是磨破了,这会儿正隐隐作痛。 她开门走进房间,忽闻身后有窸窣的声音,刚转身,就见一拳挥了过来。 樊思荏连忙后退着避开,总算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不禁抱怨道: “拜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085 他不会有女朋友吧! 樊思荏无语地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你都这样了,能消停几天吗?”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童佳欣的手臂上缠着绷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允许她进屋,径自走到靠背椅前坐下。 樊思荏看着她那种自以为是的举动,心里挺不爽的,双手环胸地站在门边,挑眉反问,“难道不是?” 童佳欣没有立刻回答,一双黑亮的杏眸静静凝视了她片刻,道,“你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这完全取决于你对我下面一个问题的回答。” “什么问题?”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她,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蹙眉道,“该不会是关于简sir的问题吧?” …… 童佳欣的脸色微变,明显是被樊思荏说中了,脸颊不禁红了起来,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你是不是喜欢简sir?” 樊思荏就知道她想问这个,笑着走到她面前,故意开玩笑地答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真的挺喜欢简sir的。” 此话一出,童佳欣的表情立刻就阴沉下来,直接从座椅上站起来,用极为坚定地眼神跟樊思荏对视着,“如果是这样,我们之间就必须分个胜负,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说着,就要跟樊思荏动手。 “诶诶诶,你别瞎折腾!”樊思荏没想到她这么认真,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我对简sir没有男女之情,就是普通的学生崇拜老师那种。” “真的?”童佳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明显不信任她。 樊思荏无奈地舒了口气,再次点头强调说,“真的!简sir不是我的菜,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童佳欣嘟着嘴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喜欢的就是简sir的那个弟弟吗?” 噗…… 樊思荏听到有人说她喜欢简奕,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一脸嫌弃地摇头说,“别膈应我了,就简奕那种冰块脸,下辈子都不是我的菜!” “那你喜欢的是……” “我喜欢的是小时候救过我的‘小哥哥’,他现在是心脏内科的医生。”樊思荏的脑中浮现出林子凡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由衷赞道,“他才是我命中的白马王子。” 童佳欣看着她那种“小女人”幸福的表情,知道她没有撒谎,心里顿时就放心下来,伸出手说,“那,只要你对简sir没有非分之想,我们就做好朋友吧。” 樊思荏看她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在男女感情上的处理方式比较幼稚,但这也意味着童佳欣的心性比较单纯,不是那种暗地里使坏的人,便笑着握住她的手,说,“行,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童佳欣笑着点了点头,嘟着嘴小声道,“如果早知道你有其他喜欢的人,我这伤也就不用受了。果然,我还是太冲动了。”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表情略有惭愧。 “无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樊思荏也是爽快人,拉着她坐下,问道,“你今天换药了吗?” “没有。” “我帮你吧。”樊思荏觉得抛开男人的问题,她们确实是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的。 童佳欣点头应允了,看她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很有担当地说道,“你的格斗技巧不行的话,等我好了之后,我来教你,保准让你过考试。” “好啊!”樊思荏知道参加训练的女学员中童佳欣的各项指标都是第一名,由她帮助自己,是 “那我也帮你制造机会,多跟简sir单独相处。”樊思荏觉得借着简奕的那层关系,自己是可以帮到童佳欣的。 “好,好啊……”童佳欣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句,虽然羞涩,但是完全没有白莲花的虚伪,反倒给人一种可爱憨萌之态。 樊思荏看着她那副迫不及待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我不应该这么说吗?”童佳欣尴尬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不是很不矜持?” “没有,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安抚道,“我等会儿就给简奕打电话,先确定一下简sir是不是单身?” “啊?他不会有女朋友吧!” …… 086 你二哥简sir是单身吧? 童佳欣的脸色一沉,蹙眉看着樊思荏,说,“如果简sir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纠结,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樊思荏看着她那副紧张地样子,连忙安抚道:“哎呀,我就是这么一说,干嘛这么紧张呢?就算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你就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那怎么一样呢?”童佳欣嘟着嘴,苦恼道,“插足别人的感情,总归会被人骂作小三的。” “被骂小三,那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如果是光明正大地表达感情,成败得失都不去计较,就不能算作是小三。”樊思荏在感情上有自己的见解。 她觉得爱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当彼此都是单身的情况下,你不使用任何伎俩,明明白白表达了爱意之后,对方选择了你,那就算是真爱。至于失败的那方,就只能算是错爱。 童佳欣听了樊思荏的理论,略显迟疑地问道,“是这样吗?怎么有点像是‘歪理’?” “是你的思想太墨守成规了,与其错爱之后成为怨偶,最终离婚收场,不如在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真爱的时候,快刀斩乱麻,结束那段错误的恋情,也算是对彼此最负责任的决定了。当然,这个观点只适用于未婚男女;已婚的话,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樊思荏俏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两颊梨涡浅浅,笑容中更多的是小狐狸般的古灵精怪。 说白了,她一直奉行的都是“长痛不如短痛”的爱情原则,反正她不会为了不是真爱的人,寻死觅活,纠缠不休。 童佳欣眯着眼睛看着她,似乎是被她带跑调了,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倒像是那个理,让我对‘小三’的定义有了不小的改变。” “是吧。”樊思荏笑了笑,接着道,“你呀,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不过是我们在瞎扯淡,根本还不知道简sir的私人感情问题呢。” “那你帮我了解一下。”童佳欣的脸上露出羞赧的笑容,握着樊思荏的手,说,“我未来的幸福,就靠你了。” “行,我给‘臭冰块’打个电话。”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帮童佳欣上完了药,走到床前拿起电话,拨通了简奕的号码。 面对樊思荏的来电,简奕原本是不打算接的,毕竟先前才憋屈地受了气,还没来得及发泄出去,当然是不愿意搭理她的。 可是,听着不停循环手机铃声,心里又很好奇她找他有“什么事”,便还是接听道:“喂。” “嗨,亲爱的,你现在不忙吧?”樊思荏热络地打招呼,声音听起来特别清脆甜美。 简奕被“亲爱的”这个称呼震惊到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特别受用,简直就是瞬间抵消了他之前的怒气。 “有话快说。”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听着很严肃,甚至不近人情,可是语调明显就和缓了许多。 “那个,我跟你打听个事。”她还是不敢立刻提问,只想着多听一下简奕的态度。 “什么?” “就是,你二哥简sir现在是单身吧?”她一字一句问得清楚,表情满是期待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简奕听她问起简单的私人感情情况,原本散去的怒气再次聚集,不作任何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靠,什么情况,竟然挂我电话! 太恶劣了! 樊思荏心里把简奕骂了个底朝天,望着童佳欣渴求的小眼神,只觉得很过意不去,连忙再次回拨了号码。 “喂,你不用这么过分吧,不愿意说,也不用这样挂我电话吧!”樊思荏开启吐槽模式,道,“不就是问你二哥的个人问题,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至于这样吗?” 简奕听着她连珠炮似地废话,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淡淡道,“樊思荏,我没义务必须回答你吧?” …… 樊思荏语塞,心里觉得这话是言之有理的,但嘴上死不承认,道,“那你也不是一定要守口如瓶呀!”顿了顿,嘟囔着嘴接着道,“什么条件,你才肯告诉我,简sir的个人情况?” “你就这么想知道?”他的声音转冷,隐约透着一丝酸味。 “是!” 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须问清楚。 简奕拧眉,沉默了片刻,说,“那行,我今晚想吃家里的饭,你回家做饭。” …… 087 我会做西红柿炒蛋! 樊思荏听了他的条件,立刻就变了脸色,怒斥道:“靠!这是什么没人性的要求?我手受伤了,你还让我帮你做饭?” “在你心里,我不一直都没人性吗?”简奕的声音极为冷淡,无所谓地补了一句,“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气得大口喘气,咬着牙想要拒绝,但看到童佳欣满是期待的眼神,便忍住了这股子怒气,一字一顿道:“行!我给你做饭!” “那就这样吧,挂了。”说完,不等樊思荏回应,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擦!这该死的臭冰块……”樊思荏嘟着嘴谩骂着,心里实在气不过,只好一掌拍在桌面上,发泄自己的不满。 童佳欣看着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蹙眉问道:“怎,怎么了?是他不愿意说吗?” “不是不是,”樊思荏扬起一脸甜甜的笑容,安抚道,“是我有点气不顺,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帮我问出答案的。” “如果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童佳欣不太好意思让樊思荏为难,毕竟这种事情属于个人问题,只要确定樊思荏对简单没有男女之情,她也是可以放心的。 “这有什么为难的。”樊思荏撇了撇嘴说,“我就是本身不爽简奕而已,别的没什么要紧的。” “是吗?”童佳欣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缓缓道,“但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关系很不一般呢?否则,他为什么要为了你,跟简sir大打出手呢?” “哎呀,他那种哪是为了我呀!”樊思荏直接摇头否定道,“分明就是为了做饭,洗衣服的免费保姆!” “啊?”童佳欣完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道,“你,你是他的保姆?” “对啊,事实就是。”樊思荏肯定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好了,你的药换完了,先回宿舍休息吧。我去做苦力,帮你刺探军情。” 说着,她就走到门边,等着跟童佳欣一起离开。 “做苦力?”童佳欣跟着她到了门口,摇头道,“如果说这样,那还是别问了,我自己找机会跟简sir表白吧。” “那怎么行呢?”樊思荏不认同地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男人更是要如此。”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眼神好像星辰一样透着灼亮的光芒,似乎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可其实上就是纸上谈兵,同样的恋爱白痴。 “可是……”童佳欣真的被她那种自信唬住了,迟疑着想要再说什么,就被樊思荏打断了: “矮油,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既然应承下来了,就一定会拿到简sir最全面的个人资料的。” 童佳欣抿着唇看着她,明显被说动了,用力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说,“好,我相信你,加油!” “加油,包在我身上!”樊思荏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目送她回到自己的宿舍,转身下楼。 她开车回到简奕的别墅,看着冰箱里的各种食材,脑子简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她压根不会做菜。 “怎么办,该做什么呢?”她双手叉腰,啧着嘴嘟囔着。 突然,脑子闪过一个激灵,拍了一记脑门说,“我会炒鸡蛋!又有西红柿,直接做个西红柿炒蛋,然后煮米饭,做成西红柿炒蛋盖浇饭!” 她有了决定,脸上露出非常甜美开心的笑容,立马着手炒鸡蛋。 结果,鸡蛋糊了,西红柿没煮烂,米饭是夹生的…… 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重要的是: 她竟然还有模有样地端盘上桌了。 088 以前的早餐不是你做的? 樊思荏看着自己做好的西红柿炒蛋盖浇饭,觉得这简直就是她生命中的艺术品。 瞧瞧那红黑相间的颜色,偶尔还能看到一点没有炒糊的鸡蛋的黄色,配上米饭,真的是颜色分明。 “perfect(完美)!”樊思荏开心地拍着手,决定把这盘漂亮的盖浇饭拍下来,发给自己老妈看一下,希望可以得到几句鼓励性质的表扬。 谁知,回过来的信息却是:你怎么把西红柿跟黑糯米配在一起?不怕酸死吗? ……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机,正想回复那是炒鸡蛋,就听到了开门声。 “哇,这么快就回来了。”樊思荏连忙跑出餐厅,来到玄关处,拿了一双男士拖鞋,站在门口等着。 简奕开门进屋,看到樊思荏就站在面前,微微愣了一下,蹙眉问道,“你杵在哪干嘛?” “等你呀。”樊思荏并没有因为他那种“嫌弃”的语气生气,好像马屁精一样把拖鞋放到他脚边,“换拖鞋吧。” 简奕有点受宠若惊,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心里不禁怀疑她在拖鞋里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想要整他。 于是,他不领情,俯身鞋柜前又拿了一双拖鞋穿。 靠!什么意思嘛!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心里很生气,但并没有因此爆发,而是依然保持着甜俏的笑容,说,“饿了吧,晚饭已经做好了,去餐厅吃吧。”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份热情,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透着阴森感。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将西装和公事包挂好之后,解开了衬衫的袖扣,习惯性的卷起袖管,走进餐厅。 桌上那份毫无识别度的盖浇饭,令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你做的晚饭?” “对呀。”樊思荏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透着星辉一样的光芒,满是热情的介绍道,“西红柿炒蛋盖浇饭,没吃过吧,很好吃哦!” ……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所谓“很好吃”的东西,冷声道,“樊思荏,你是故意整我,对吧?” “什么意思?”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整你了?”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简奕伸手勾了一下餐盘,指着里面黑色炒糊的鸡蛋,说,“所谓的鸡蛋全都成黑炭了。” 樊思荏看了一下,立马辩解道,“黑是黑了点,但确实是鸡蛋呀,而且这里不是有黄色鸡蛋吗?你黑的不吃,吃黄色的不就行了。” 简奕无语地冷叱一声,说,“你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没必要弄出这么一盘狗都不会吃的东西来整我。” “简奕,你不想吃就别吃,干嘛用‘狗都不吃’这种话来形容我做的东西?”樊思荏咬着唇狠狠瞪着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就快哭了。 “不然呢?夸你做得好,全部吃光吗?”简奕心里也生气,没想到做出这种黑暗料理糊弄他。 “那……”樊思荏气得跺脚,扯着嗓子道,“那这就是我做得最认真,最像样的东西了呀!你知不知道,我的手洗那个西红柿,有多疼呢!” “就这种,还是你做得最认真,最像样的?”简奕无语地勾了勾唇,冷笑道,“那么你之前做的那些早餐算什么呢?” …… 这话一出,樊思荏顿时懵圈了,水眸骨碌碌地转了转,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有所迟疑,沉默了片刻,问道,“该不会之前那些早餐,都不是你做的吧?” …… ------题外话------ 推文:基友文在2次PK中,都市网游言情,感兴趣地收一下 无赖大神拐娇妻文/紫色斐然 不都说大神是冷艳高贵或者惜字如金,生人勿近的吗? 为什么这个大神各种无赖追在她后边讨债,大神你不要那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不都说,游戏妹子都爱大神,各种勾搭诱惑! 为什么这个妹子看见他跑了兔子还快,难道这个世界都不爱大神爱猥琐男了? 然后,佳人在前: 陌颜浅笑吼道:大神,请滚开! 漠然暖言:嗯,好。 眼见大神如此听话,她正欣喜,就看到自己的游戏角色被扑倒,压在了身下。 陌颜浅笑:无耻小人! 漠然暖言:亲爱的,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所以我就滚你身上了! 089 误泼暴怒,你给我出去 简奕看着桌上的黑暗料理,结合樊思荏的话,不禁大胆猜测道:“该不会之前的早餐,都不是你做的吧?” 樊思荏抿着唇没有回答,但是那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简奕气得长舒了口气,拧眉道:“樊思荏,你真是……” “我也不想的,你说要形婚对象会做饭才行,否则就离婚。当时我一心想要你教我格斗术,当然不能离婚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就看到简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只好噤声闭紧了嘴巴。 简奕真是服她了,竟然做早餐都要人帮忙! 这还是女人吗?女人不是都应该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的吗? “那你现在怎么又自己做了?!”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问道,“直接买外卖回来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樊思荏低着头,尴尬地对手指,说,“我忘了。” …… 简奕真的无语了。 樊思荏知道他怒气冲天,生怕会殃及她这条“池鱼”,连忙解释道,“还不是被你吓的,你那么凶地命令我回来做饭,我脑子就变得短路了。”说着,抬头看着他,干巴巴挤出一声傻笑,“呵呵。” 简奕抿唇看着她,本以为她做得这餐饭是在故意耍弄自己,结果这只是揭穿她“完美厨艺”的实物证据。 “要不然,我给你煮泡面吧。”樊思荏见他不发一言,心里各种不自在,宁可他火爆地开骂,也受不了这样安静地沉寂,只好自己找话题缓解这冻死人的气氛,“我保证,我煮的泡面味道很好。” “全是防腐剂,能有多好?”简奕板着脸怼了一句,再看了眼她烫伤的手,径自往厨房走去。 樊思荏看他走开,连忙跟了上去,继续解释道,“喂,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为了整你!大不了我去外面买回来,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就往门口走。 “回来!”简奕长臂一伸,拎着她的后衣领拽到面前,“把碗盘上的水擦干。” “啊?”樊思荏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只是发现厨房被她摊得一团乱,很多碗盘都暴露在灶台上和水池中,油腻腻,湿哒哒的。 简奕没有重复自己的话,收拾了灶台上的碗盘,清洗干净之后递给樊思荏。 她这才明白简奕的意思,连忙接过碗盘,把多余的水珠擦干。 之后,简奕从冰箱拿了几样食材,有排骨,鸡肉,茼蒿,豆腐,荠菜,还有一些连樊思荏都说不上名字的配菜。 就看到简奕利索地把鸡肉切丁,配上花生之类的辅材,似乎是要做宫保鸡丁。 “你会做菜啊?”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表情非常惊讶。 简奕没有说话,将葱花,姜片和排骨下锅翻炒了一遍,接着往锅里倒入酱油和醋,似乎是打算做糖醋排骨。 樊思荏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小声问道,“不加糖吗?” 简奕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明显就是在怼她,意思是:不懂就少插嘴。 樊思荏皱眉,努着嘴低声嘀咕了一句:“不是糖醋排骨吗,没了糖,怎么吃……”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将手边的荠菜洗干净,切好之后,才不缓不慢地说道,“糖醋排骨的糖不能一早放好,得等排骨差不多好的时候放。” “为什么?”她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简奕听她这么问,就明白她是真的对烹饪一窍不通,扯了扯嘴角,很不屑地解释说,“为了不出现粘锅煮糊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樊思荏恍然大悟,明白地点了点头。 简奕没有说话,等荠菜处理好后,先放到一边晾干水,接着新架了油锅,将花生爆香,捞起待用,再将鸡丁爆炒至变色,接着加入姜,蒜,辣椒,花椒和先前的花生一起翻炒。 这个过程中,简奕又加入了调味料,只听到“轰”的一声,锅内起火。 “啊……”樊思荏吓了一跳,惊叫道,“起火了!”想都没想,端起手边的一碗水泼向锅内。 简奕看出她的意图,立刻换手闪避。 结果,那碗水就华丽丽地泼到了他冰山一样严肃的俊脸上。 …… “烦死人,你给我GUN出厨房!” ------题外话------ 推文:基友2次PK关键时刻,都市甜宠网游言情,有兴趣的收一个,文很好看哦,么么哒。 无赖大神拐娇妻文/紫色斐然 不都说大神是冷艳高贵或者惜字如金,生人勿近的吗? 为什么这个大神各种无赖追在她后边讨债,大神你不要那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不都说,游戏妹子都爱大神,各种勾搭诱惑! 为什么这个妹子看见他跑了兔子还快,难道这个世界都不爱大神爱猥琐男了? 然后,佳人在前: 陌颜浅笑吼道:大神,请滚开! 漠然暖言:嗯,好。 眼见大神如此听话,她正欣喜,就看到自己的游戏角色被扑倒,压在了身下。 陌颜浅笑:无耻小人! 漠然暖言:亲爱的,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所以我就滚你身上了! 090 骗死人不偿命 樊思荏泼了简奕一脸的水,把简奕气得脸色都变了,但还没有立刻爆发。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说着,她随手拿起一块布就往简奕脸上擦。 不想,那竟然是一块沾着很重油污的抹布。 樊思荏明显看清了手上那块布的样子,表情完全惊住了。 简奕看着她突变的神情,立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看了一下,原本还能维持平静的俊脸,顿时就暴怒起了,咧着嗓子,指向门口,喝斥道:“烦死人,你给我立刻滚出厨房!” “……”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还想解释,但看着他阴沉得快杀人的脸色,实在不敢多废话,连忙朝着客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扶着门探头看向厨房的简奕,说,“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我现在去浴室拿条擦脸毛巾……” “gun!”简奕气愤地强调了一遍。 “收到!”樊思荏吓得脸色发白,一溜烟地不见了人影。 她到了客厅,就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表情纠结,嘴里不停地嘀咕道:“糟了,完蛋了!谁不好惹,惹这个臭冰块……等会儿他不给我说简sir的事情,我不就没办法向童佳欣交代了?” 那可是她打包票承诺的,还说了一定会弄到简单的全部资料给她呢! 现在,要怎么办? 樊思荏双手环胸,嘟嘴望天,眉心微微纠结着,努力想着应对方法。 “臭冰块有什么弱点呢?”她单手摸腮,仔细思考着。 倏地,脑中一道灵光,她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道:“有了,这个条件,他一定喜欢。”一双水眸贼亮贼亮的,透着小狐狸的狡黠。 简奕做完了两菜一汤,又清炒了一盘青菜,便用托盘把做好的菜肴端到了餐厅。 樊思荏一看他走出厨房,立刻紧跟着到了餐厅,非常主动又乖巧地给简奕拿筷勺,紧接着盛了两碗香喷喷的米饭坐下。 她把其中一碗饭送到简奕面前,笑盈盈地说道,“辛苦了,吃饭吧。” 说完,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吃了?”他用筷子按住了樊思荏的筷子,不让她把排骨夹到碗里。 “那,你让我回来跟你一起吃饭的呀。”她偷换概念,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说。 “错,我让你回来做饭的。”简奕淡漠地说了一句,手中的筷子微微用力,捋下了她夹好的一块排骨,直接夹到自己碗里吃了。 “对呀,我做了呀,只是你不吃嘛!”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想再夹一块排骨。 简奕再次按下了她的筷子,朝着旁边那碗黑红色的西红柿炒蛋盖浇饭瞥了一眼,说,“那东西适合你吃,尤其是你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更应该全部吃完,千万别浪费自己的心血。” …… 我靠,真损!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又看着他做的一桌菜,故意道,“哼,你是不敢让我吃吧?肯定只是卖相好看,口味很渣!”假装不在乎地别过头,拉过自己做的盖浇饭,真就吃了一口,差点没被自己咸死。 但表面上,她还是吃得非常欢快地说道,“嗯,好吃!很明显,你那些菜,味道还不如我这个呢!” 简奕看着她那副嘚瑟的样子,心里有点怄,勾了勾唇角,说道,“别装了,就你那能吃吗?” “不信拉倒,反正就是好吃!”说着,又吃了好几口,内心只觉得快被盐齁死了。 “胡扯!” “不相信,你尝一口试试!”樊思荏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为了骗简奕上钩。 结果,简奕真的单纯地以为那黑暗料理的味道不错,但脸上还是表现出狐疑之色,看着樊思荏,嘴硬道,“少在那里瞎忽悠,我才不信呢。” “你是不是傻,我干嘛忽悠你?”樊思荏一本正经地把盘子推到他面前,一个字干净利索道,“尝!” 简奕迟疑了片刻,拿着勺子尝了一口,瞬间变了脸色,全部吐了出来。 “樊思荏,你……” “哈哈,我可没逼你哦。”樊思荏笑得无比灿烂,指着他吐在桌上的盖浇饭说,“呐,你可是吃了我的东西了,礼尚往来,我也要吃你做的菜。” 说着,不等简奕阻止,直接用手捻了一块排骨放到嘴里。 哇,好好吃! 她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见简奕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又上手捻了一块排骨,正想送进口中,就被简奕拦了下来。 他冷着脸扣住她的手腕:“烦死人,你也太没……”他话没有说完,就低吼一声,手背被樊思荏狠狠咬了一口。 …… 091 你以为我们是办家家酒呢? 唔…… 简奕的手背被要得生疼,连忙抽回手,喝斥道,“烦死人,你属狗的啊!”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被咬的位置出现了明显的牙印。 樊思荏没有回答,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手捂着唇,嘴巴快速咀嚼,生怕慢了就会被简奕报复,把刚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去。 没过多久,她满足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意犹未尽地啅了啅手指,说,“你才属狗呢,我属狐狸,骗乌鸦嘴里那块肉的小狐狸。” …… 简奕抿唇皱眉,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小学课本里的一个寓言故事:狐狸和乌鸦。 “樊思荏,你……”他沉着脸,咧嘴倒抽了口气,指着樊思荏斥责道,“你跟社会上那些不学无术的小太妹有什么不同?” “有啊,很大不同。”樊思荏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说,“比如,我有正经工作,自己赚钱自己花,虽然紧巴巴的,但足够养活自己,不用像小太妹那样,做社会的寄生虫。” …… 简奕好笑地勾了勾唇,发现自己对她的回答甚为无语。 他重新坐回餐桌前,看着桌上那盘黑暗料理,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樊思荏留意着他的脸上的变化,心里还是挺忐忑的,对着手指,正想开口,就听简奕道: “行了,把你那个什么饭倒了,坐下一起吃吧。” “真哒?”樊思荏有点受宠若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眼神好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不相信就别吃。”简奕板着脸怼了一句,不想跟她多说废话,重新端起饭碗,自顾自的吃起来。 “吃!”樊思荏立马拉过椅子坐下,也不管简奕会怎么想,直接拿着筷子给自己碗里夹满了菜。 简奕看着她那种抢劫式的吃相,眉心不自觉地拧得更紧了。 “樊思荏,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好出,好出,太好出了……”樊思荏的嘴巴被食物填得鼓鼓囊囊的,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简奕原本还想发火呢,但是看着她满嘴油腻腻,好像“小猪”一样咕噜噜吃东西的样子,差点就笑了出来。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怕他生气,还特地献媚讨好地傻笑,道,“简奕,咿真是太腻害了!做菜做得肿么好出,我真素太有口福了。” 简奕蹙眉看着她,发现继续看下去,真的会破功大笑起来,连忙低头避开视线,自己吃自己的。 “喂,你别这样嘛。”樊思荏见他不看自己,觉得他是在暗地里孕育怒气,连忙咽了口中的食物,清楚地说道,“我知道你生气我之前骗你会做饭,但就当时而言,纯属权宜之计。大不了,我考完警察试之后,就去报个烹饪班,然后也做几道好吃的小菜给你吃。” “切,谁稀罕你做的菜。”简奕白了她一眼,表面上不在乎,心里却挺开心的。 “哦,不稀罕啊。”樊思荏尴尬地抓了抓后脑,说,“那要不然这样,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做饭就离婚吗?只要你把简sir的基本情况告诉我,我就跟你离婚呀。” 她现在觉得离婚挺好的,因为可以正式跟自己的“小哥哥”在一起,而且这原本也是简奕希望的,就不能说是她“过河拆桥”了。 简奕听她说“为了简单”可以答应离婚,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了。 “樊思荏,你以为结婚是办家家酒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092 我是你最大的靠山? 简奕一听她说要离婚,还是为了“简单”跟他提离婚,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心里只有一种感觉,愤怒,无比愤怒。 “啪”的一声,他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手支撑在餐桌上,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樊思荏衬衫领子,拽到面前:“烦死人,你以为我们在玩家家酒吗?想结想离,都是你说了算?” “不,不是,你误会了。”樊思荏被他那一脸阴鸷的表情吓到了,微微缩了缩脖子,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不会做菜的事实被你发现了,之前你就说过‘不会做菜就离婚’这样的话,所以我不打算让你为难,离婚可以,但能不能先给我说说简……” 话到这里,她已经声如蚊呐,又或者说完全就只能看到她嘴在动,听不到说什么了。 “烦死人,你还真是能耐,之前缠着我,说什么都不离婚,现在怎么了?是觉得有了更坚实的靠山了?”简奕就觉得她是看上了简单,否则以她那种狡黠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 “啊?靠,靠山?”樊思荏有点迷糊地看着他,问道,“什么靠山?我没有靠山。” “樊思荏,你够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无辜!”简奕蹙眉看着她,眼底流露着明显的鄙夷。 “我擦!”樊思荏也恼了,隔着餐桌朝他踹了一脚,趁着他吃痛低头之际,用力掰开他的手,扯回自己的衣领,辩驳道,“我装什么了呀?我确实没有靠山啊,你硬要说我有靠山,那我思前想后,能称得上是我靠山的,也就只有你简奕简大医生一人了!”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见简奕的表情有片刻地怔然,连忙委屈地继续说道,“而且,我说离婚,只因为我会做菜的谎言被揭穿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才想着顺了你之前的意思,接受你的离婚提议。没想到,你说什么我有了更好靠山?”顿了顿,很形象地四处张望,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呢?” “你……”简奕听她说自己才是她的靠山,思路有点混乱,眯着眼睛审视着她,道,“你说我是你靠山?” “对啊,我身边,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也就你了。”樊思荏嘟着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打听我二哥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樊思荏正想怼回去,但看着简奕满含求知欲的眼神,突然有点明白了,深吸了口气,道,“简奕,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简sir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难道不是?”他心里很怄,故意别开视线不看她。 “当然不是!”樊思荏连忙澄清道,“我打听简sir的事情,是因为童佳欣喜欢简sir。所以,我就想问你,简sir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啊,或者指腹为婚的千金大小姐?” 简奕听了她的解释,原本紧绷的五官渐渐缓和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说,“青梅竹马没有,未婚妻有一个,但还没有订婚。” “艾玛,真的有未婚妻啊!”樊思荏努着嘴,摸索着削尖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对策。 忽地,她抬头看着简奕问道,“那简sir喜欢他的未婚妻吗?” “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喜欢。”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缓缓走到她身边,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刚才说的我是你最大的靠山,是不是真的?” 樊思荏没有太在意,只是本能回了一句,“是啊,这还能假嘛。” “那你不会做菜,我也原谅你了,我收回以前离婚的提议,继续做你做大的靠山。” 093 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嘎? 樊思荏满是莫名地看向简奕,下意识地抓了抓后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简奕看着她那副呆萌的表情,加上那双水灵无辜的大眼睛,心里不禁就退缩了,撇了撇嘴,说,“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不会因为你‘不会做饭’就跟你离婚。” “额……”樊思荏蹙眉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很清楚他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故意嘟着嘴问道,“你刚才说的,好像不止这些吧?” “就这些!”简奕很笃定地回了一句。 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道,“那我怎么听到,你说继续做我的什么来着?” 简奕留意到她的表情,发现自己又掉进她挖的坑里了,拧眉,暗叹了口气,说,“你听错了,耳背的话,就到医院检查一下。” 说完,也不理樊思荏,径自走出餐厅。 “靠!能不这么损吗?”樊思荏冷叱一声,立刻追上去拦住他,继续跟他理论,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就要承认!”顿了顿,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声音故意放缓道,“而且,你刚才好像很生气我问及简sir的事情,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 简奕的眸光一沉,瞳孔明显搜索了一下,冷笑道,“烦死人,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使啊!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怕你去纠缠我二哥,明白自己是什么质素的女生吗?”故意把她从头看到脚,讽刺说: “要什么没什么,S型都不是,整个一个直筒型,倒贴我都不可能看上你!” “你!”樊思荏第一次被人批评得一无是处,气愤地抬手指着他,说,“你有没有点审美观啊,我哪里直筒了?明明就是前凸后翘,要什么有什么好吗!” 不仅如此,她还为了显示自己有料,特意昂首挺胸给他看。 简奕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摸着她的头,迫使她转身面对门口的穿衣镜,道:“好,你继续自我陶醉,记得陶醉完了,把碗洗了。”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 樊思荏咬着唇看着门口那面大镜子,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堪,朝着楼上大吼道,“简奕,你这个臭冰块,木鱼脑袋,不识货!” 简奕完全不理她,脚步很轻快,走进房间之后,并不急着关门,而是站在门口,强调说,“对了,洗好碗筷之后,你如果要赶回训练营,记得锁门,谢谢。” 不等樊思荏回应,就听到“砰”地关上了门。 “啊——”樊思荏气得跺脚,咬着唇抓起手边的一个摆件朝着楼上丢去。 “混蛋,气死我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继续做我靠山的,还不承认!” 她真的恼火地想要砍人,双手叉腰,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怒气。 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餐厅,很自觉地把碗筷收拾了。 可是,不管怎么调节,她就是很不甘心,站在客厅朝着楼上简奕的房间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给自己出口气。 “臭冰块,让你嘴硬,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于是,她先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偷偷溜进了简奕的卧室。 作为一个聪明狡黠的小狐狸,自然要具备狐狸精该有的本质! 所以, 臭冰块,接招吧! 094 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樊思荏蹑手蹑脚地走进简奕的卧室,慢慢来到他的床边,看着他没有戴眼镜的睡颜,发现还挺好看的,故意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简奕最初还不觉有异,抬手拨了一下,翻了个身转向另一侧继续睡。 樊思荏见他露出了耳朵,便凑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手指还似有若无地在他脸颊处画圈圈。 简奕察觉到不对,猛地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腕,压到床上。 “啊,疼疼疼……”樊思荏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折断了。 简奕看清了来人是她,立刻松了手,怒斥道:“大晚上的,你鬼鬼祟祟地摸进我房间,想干什么?” 说话的同时,留意到樊思荏此刻的穿着,紫色蕾丝睡衣,还是有点透的那种,长发并没有披散在身后,而是用一支檀木发钗松松地绾在脑后,看起来似乎有些凌乱,却又透着一种令人意乱情迷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白皙优雅的天鹅颈和性感迷人的细锁骨,真的叫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樊思荏咬着唇揉着自己差点被扯脱臼的肩膀,水眸含嗔地瞪着他,隐约察觉到他微变的眼神,知道并不是外表那么淡定的“冰块圣人”,故意凑上前,在他耳边问道: “这是我新买的睡衣,你说,我这么穿,好不好看?”声音轻柔软绵,听着就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撩动心湖。 简奕意识到她的靠近,本想后退着避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好像得了肌肉硬化症,完全动弹不得。 “怎么,不好看吗?”樊思荏与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便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下,她察觉到了他的僵硬,不禁轻笑出声:“简医生,你不会是看着这样的我,看傻了吧?”娇俏地朝他抛了个媚眼,眼底尽是魅色。 简奕因她扶肩的动作,稍稍回神,就她的穿着和眼神,就已猜出她想捉弄他的心思,强作镇定道,“确实看傻了。” 这话一出,樊思荏心里顿时有些小得意,但下一秒便听他接着道: “都说你没料了,还穿这样的衣服,真是清水得让人完全没有想法。” 说完,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拥进怀里,说:“但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实在伤了你的自尊心,我也可以假装配合一下。” ……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抿着唇瞪着他,立刻伸手抵在他胸前,“我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明明女人得不要再女人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表示自己的身材真的杠杠的。 简奕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说,“关于你的疑问,我可以很清楚告诉你,我是正常男人。”顿了顿,突然起身压下,道,“要不,我们证实一下。” “喂,简奕,”樊思荏的表情惊住了,一把揪住他睡衣衣襟喝斥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哦!” “你警告我?我没听错吧?”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虽然扬着弧度,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我可没有让你三更半夜进我的房间,而且还是穿成这样,你的目的不是昭然若揭吗?那我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满足你的心愿呢?” “呸,什么狗屁心愿,我没有!更不需要你满足!”樊思荏的表情慌了,用力想把人推开,却在拉扯中崩掉了他的睡衣扣子,双手直接就抵在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哇靠!这感觉……男模也不过如此吧。 樊思荏的耳朵一下子红到发烫,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简奕看出她的变化,眼神微微暗了几分,隐约流露出一抹邪魅之色,“樊思荏,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所以,才半夜摸进我的房间?” “我,我才没有呢!”樊思荏对视了他一眼,发现这会儿的他,简直像是个自带发光的星辰,吸引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我告诉你简奕,要我爱上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 095 被坑得非常惨! 樊思荏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临界点。 简奕的眼神转沉,眼底透出一丝阴霾的危险之色,冷声质问道,“你有喜欢的人,是谁?!” “干嘛告诉你?你又不是……”话到这里,她忽然感觉到什么抵着她,眸光微微一凛,屈膝撞了一下,趁着对方吃痛地分散了注意力,连忙推开他,翻身下床。 “简冰块,你明明就对我有感觉,还在那里装无动于衷,真差劲!”樊思荏好笑地站在一旁,看着弯腰跪在床上简奕,眉宇间带着魅力得到证实的沾沾自喜。 “烦死人,你……”简奕真的很疼,抿着唇看着她,想要伸手抓她。 “干嘛?我说错了吗?”樊思荏好像小兔子一样跑开,为了安全起见,直接跑到了房门口,接着说道,“明明心里就觉得我这样好看,偏偏嘴硬不承认,还要装完全没感觉。结果,你的身体可是相当诚实呢。” “住口,我……” “你什么你?”樊思荏微昂着下巴,理直气壮道,“难道那反应是假的不成?” …… 简奕真的很想抓住她,把她的嘴封起来。 樊思荏看他差不过缓过神了,连忙逃离“犯罪现场”,说,“那个,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回训练营了!” 简奕下床追了过去,“烦死人,你站住!” “我就不!”说话时,她已经穿上风衣,拿了车钥匙到了大门口。 “你敢出这门,信不信我……” “不信!”她不等他说完,就回了一句,开门躲到大门后面,朝他做了个鬼脸,说,“连自己真实感觉都不敢承认的人,我以后都不会相信!” 说完,关门离开。 “臭丫头!”简奕低咒一声,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开门追出去,就见她已经开车出了别墅。 “樊思荏,我命令你回来!” “傻瓜才听你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车子开出一段路之后,才滑下车窗,对着身后的简奕挥了挥手,道,“哦,对了,祝您晚安好梦,goodbye!” 说完,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简奕眼睁睁看着她逃跑,却没办法把人追回来,心里真的快气炸了。 “该死的,臭丫头!”他很没修养的爆粗口,咬牙切齿地回到别墅,毫不犹豫地打了樊思荏的手机。 没想到,电话那天刚接通,樊思荏就很轻快地打招呼道,“嗨,简医生,怎么还不睡啊?”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该不会是反应大,睡不着吧?” 简奕听后脸色铁青,怒斥道,“樊思荏!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矜持?” “我没有。”樊思荏很笃定地说道,“你有就行啦。” 电话那头笑声越发清悦了,她从小看惯了父母救治病人,所以真的不会有什么特别难为情的时候。 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很害羞,就连心跳也似乎加快了不少。 “樊思荏,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转头回来向我道歉,否则你死定了!” “切,你以为我傻吗?”樊思荏冷笑一声,早就摸透了简奕的脾气,道,“现在回去,我才真的死定了!” “好,那你可别怪我……” “等一下。”她忽然出声打断。 “现在反悔来不及了。” “不,我没打算反悔。”她嘻嘻一笑,点着手机,发送了一段音频过去,说,“我只是想您听完这段录音之后,如果我把它配上文字小故事,发到您所在的医院网站或者论坛上面,会不会点击爆屏呢?” …… 简奕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被她坑死了,咬着牙勉强挤出两个字:“你敢!” “我不敢哦,但是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她的语调非常示弱,可对简奕来说,完全就是在威胁他,“不过,只要简医生不挟私报复,我保证今晚的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当然,我以后也不会拿这事威胁你,更不会笑话你。咱们就当是粉笔字,擦了就算了。” …… 简奕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沉默了片刻,才松口道,“好,就照你说的,我不会再向你追究今晚的事情,但是这段音频,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删除干净!” “那不行,我只能保证不外传,除非……” “除非什么?”他真的从没有这么受制于人,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怒气追问道。 “你把简sir的个人资料列一张表给我,包括他的兴趣爱好,喜欢和讨厌的东西,反正越详细越好!”樊思荏到现在还不忘帮童佳欣搜集资料,这是她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简奕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好一会儿,才答应道,“明天晚上我值班,你训练结束之后到医院门口来拿!” “你不会骗我吧?”她不太信任地嘀咕了一句。 “樊思荏!” “好好好,我信你!”樊思荏连忙改口,叹气一声,说,“就这样吧,明晚见,挂了。” 说完,也不再等简奕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奕沉着脸看着自己的手机,气恼地倒向床铺,想要睡觉,可是最初是气得无法入睡,到后来却变得满脑子都是樊思荏穿着蕾丝睡衣的身影。 “该死的,干嘛老是想着那个狡猾的臭丫头!”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情况很不对劲,压根就平静不下来,只好走进浴室,冲凉水让自己恢复正常。 ------题外话------ 哟西,上火啊,需要冲凉水降火啊! 简奕(死神脸低吼):滚! 096 他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樊思荏成功坑了简奕之后,心情特别愉快,每每想到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会儿,她正在做双腿柔韧性的训练,驾着腿按压的时候,脑中又一次浮现出昨晚的情景,顿时就没能绷住表情,捂着眼睛笑了起来。 简单看到她这个样子,认为她开小差了,点名喝斥道:“樊思荏,出列!” “yes,sir!”樊思荏连忙放下腿,面向简单立正站好。 “你笑什么呢?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乐。”简单黑着脸走到她面前,此刻他就是一个铁腕教官,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这不好吧?”樊思荏尴尬地应了一句,心里明白这要是真的说出来,简奕绝对会把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的。 “快说!”简单有自己的威信,绝对不容许任何学员在训练时讨价还价。 “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她凑上前小声打着预防针。 简单蹙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什么意思?我干嘛生气?” “因为,这事吧,是你弟弟告诉我的,所以,我说了。”樊思荏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最后抬头挺胸地想要道出全部事实,就听到了比雷声还洪亮的命令: “shut,up!” 简单一听这话跟简奕有关,连忙喝止,生怕被爆出来的是自己过去的糗事,那么他这个教官的脸面往哪放? “yes,sir!”樊思荏显然早就料到会这样,立刻闭紧嘴巴,眼眸含笑,暗中朝着简单使眼色。 简单真是服了这个樊思荏了,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嘛! 他冷着脸,训斥道,“樊思荏,你训练不专心,随便扰乱课堂秩序,我现在罚你在全部训练结束后,绕着操场跑十圈!” “啊?”樊思荏才发出一声惊呼,简单立刻补了一句: “二十圈!” 噗—— 樊思荏用特别哀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可以收回成命。 简单却没有半点人情可讲,极为严厉地质问道:“yes,or,no?” “yes,sir。”樊思荏有点欲哭无泪,心里把简奕骂了个半死。如果不是想着他昨晚的糗事,自己怎么可能被他二哥惩罚,现在惨了,20圈下来,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简单没有再跟她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给了她一个别具深意的警告,意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接着,他绕到所有学员的正前方,一声令下后,大家继续完成各自的训练。 下午,全部训练结束后,樊思荏独自一人,可怜兮兮地绕着操场跑圈。 不过,她向来不是那种老实受罚的孩子,一看周围没了人,便停下来朝着宿舍楼走去。 “樊思荏,你是想加跑30圈吗?”简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调不像训练课时那么冷厉严肃,而是懒懒的,又带着一丝戏谑的调侃。 樊思荏无奈停步,转身面对简单,憨憨一笑,道:“简sir,原来你在呀。” “说说吧,我那个面瘫弟弟给你讲了我的什么坏话了?”简单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那眼神锐利深邃,似乎可以识别一切谎言,让人没办法在他面前信口开河。 可是,樊思荏是什么人呀?她可是连简奕都坑了的小狐狸,堆起一脸甜美俏皮的笑容,讨价还价道:“那如果我把他说的,全部告诉简sir了,能不能抵消剩下的圈数?” “你说的是实话,就可以。”简单给了承诺。 樊思荏连忙点头道:“实话,绝对实话!”顿了顿,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朝着简单勾了勾手指,见他附耳过来,便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简单听完之后,脸色转沉,蹙眉看着樊思荏,确认道:“他真这么说我?” “对啊!”樊思荏笃定地点了点头,心想:臭冰块,对不起了,我可是为了赴你的约,所以:这锅只能你背了。 ------题外话------ 大姨妈,偏头痛,各种难受 097 叶子喻的八卦 简单听着樊思荏笃定的回答,原本还隐约含笑的俊脸陡然转沉,忍不住骂骂道,“臭小子,他还敢质疑我的取向?丫的,自己那副生人勿进,阴阳怪气的样子,不是比我更像gay吗?” 噗…… 樊思荏低头强忍着呼之欲出的笑声,心里非常认同简单的说辞,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简sir,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么剩下的圈儿?” “行,你不用跑了,自行解散吧。”简单收敛了心气,挥手示意她离开。 “thank,you,sir!”樊思荏顿时松了口气,背转身快速逃离是非地,脸上流露出狡黠俏皮的甜笑。 紧接着,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擦拭掉脸上的汗珠,就开车赶去“第一医院”。 下午五点半之后,是W市的堵车高峰期。 樊思荏为了节省一点时间,没有上高架,直接从桥下走,但还是拥堵很厉害。 她无奈,只好给简奕打了个电话:“喂,简奕吗?” “我不是哦。”叶子喻连忙澄清自己的身份,问道,“奕哥这会儿有个手术,还没有结束呢。” “哦,没事了,先挂了。” “诶,等等。”叶子喻抢先阻止她挂断电话,非常八卦地打听道,“你是我嫂子吧?” “啊?”她有点莫名其妙。 “樊思荏呀,你不是跟我奕哥领证了嘛。”叶子喻的声音油嘴滑舌的,又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昨晚,你们是不是做了很激烈的运动?” …… 樊思荏心有疑惑,脸上的表情比叶子喻更加八卦,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那你所谓的‘激烈运动’哪来的?信不信我把你问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他,看他……” “别别别,好嫂子,我错了,”叶子喻可不敢自己作死,连忙放软了语气讨饶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但你确实说了呀。” “哎哟,我这不是好奇嘛,毕竟奕哥从没有顶着黑圆圈上班的时候,今早是破天荒头一遭!”叶子喻连忙解释起来,心里恨不得把自己那张多事的嘴缝起来。 “黑圆圈。”樊思荏自行脑补那个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啊,所以我才好奇地八卦一下嘛,嫂子,您就疼我一次,千万别告诉奕哥啊,否则我不但吃不了兜着走,连实习考核都可能不及格!”叶子喻的嘴真的很甜,尤其是那一声声“嫂子”叫得无比顺溜。 樊思荏虽然不稀罕“嫂子”的称呼,但是被人这么捧着,也是高兴,便大大咧咧地答应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不过,以后不许叫‘嫂子’,直接叫姐!” “是,姐!” “嗯,那他手术结束之后,你跟他说,我在医院门口等他,先挂了。”樊思荏说完,听了叶子喻答应下来,便挂了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她把车子停在附近停车场,独自站在医院门口等候。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自己穿得卫衣不够御寒,当秋风吹过鬓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樊思荏搓了搓双臂,就感觉到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头。 098 坐下,陪我吃饭! 樊思荏蹙眉搓着自己的双臂,明明已经穿了加厚的卫衣,可是依然抵挡不住入夜的凉风。 阿嚏,阿嚏…… 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向医院急诊大楼,想着要不要进去避避寒,但是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 那个地方,真的是跟她八字不合的地方,所以还是不没事找事了,省得到时候又跟不对盘的一些人怼得脸红脖子粗的。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呢?”樊思荏拉起了卫衣的连身帽,低头朝着双手掌心呵了些热气,心里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决定去对面一家拉面馆坐一会儿。 这时候,一件大大的,还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她肩上。 樊思荏惊愣地转身,就看到简奕冷着脸站在那里,眉心紧锁着,眼神晦暗深邃,明显就是心情很不愉快。 靠,又是谁招惹了这个黑面神?简直就是跟我过不去嘛。 她微微扬起嘴角,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率先打招呼道:“你手术做完啦?” “废话,不做完,主刀医生能出来吗?”简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朝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樊思荏无语望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不就是“没做完能出来吗”,根本就是多此一问。 “那你还要值班,我就不打扰你了,直接把简sir的资料……”她是真的不想跟简奕多啰嗦,尤其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谁想,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一把拉住她的手,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喂,你……” “我饿了,吃完晚饭再说。”他不管她是否答应,拉着她进了一家饺子馆。 …… 樊思荏无语,用力回扯了一下被握住的手,本想直接抽回的,偏偏力气不够,只能勉强让他停步。 她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眉心微微拧起,冷着嗓子拒绝道,“要吃你自己去吃,我赶着回训练营呢。” “不行!”他没打算松开手,反而更用力地拽她往饺子馆走。 “为什么?”樊思荏的力气没有他大,拽也拽不住他,只好拖着双脚在地上摩擦。 简奕看她这么墨迹,也不跟她废话,右手用力一扯,将她拉入怀中的同时,公主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呢?”樊思荏惊得脸色大变,一把揪住衣领道,“动手动脚的,不嫌丢人啊!” “闭嘴!”他冷声喝斥,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添阴沉,明显就是心情差到了极点,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陪我吃饭!” …… 樊思荏气恼地瞪着他,本想撒泼反抗到底的,但对上他那双阴郁深邃的眸子之后,意识到他跟平时很不一样。 难道是手术出了问题? 她抿唇想了想,突然就放弃了反抗,乖乖让他抱着自己坐到餐桌前。 简奕看着她不吵不闹的样子,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径自在她身边坐下之后,示意服务生点单。 “给,你点!”他把菜单递给樊思荏,命令她点单。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接过菜单,心里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就知道她不会摔菜单走人。 简奕没有看她,只是很自然地把面前的两份碗筷用热水烫了一下,擦拭干净,摆放妥当。他本来也不打算在自己心情烦躁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吃晚饭,主要是握着她的手,感觉好像冰块一样寒凉,才特意要求她陪他一起吃晚饭。 至少,可以让她不被冻着。 等到樊思荏点完要上的饺子之后,他接过餐单看了一眼,补充了一句:“再加一碗山药排骨汤,要热热的。” 099 一个眼神就懂的心情 樊思荏看着简奕在菜单上勾了一碗热汤,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拿着手机跟人发微信。 她必须告诉童佳欣,自己要晚点才能回训练营,让她不要巴巴地等她,反正回去了就会到宿舍找她。 简奕看着她目中无人的举动,原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发阴沉起来。 “就这短短几分钟的等候时间,你都要紧着跟人发微信,到底对方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上心?”他沉着脸,拧着眉注视着她,言语酸溜溜的,又带着几分令人不舒服的傲慢。 …… “干嘛?”樊思荏放下手机,抬头看着他,脸色微愠,很不客气地怼道,“我跟谁发微信,是我的自由,没必要向你汇报吧?别忘了,形婚协议上可是写得非常明确,甲乙双方互不干涉彼此的私人生活。” 简奕听后,眯了眯眼睛,明知道自己理亏,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普通的私人生活随便你怎么闹腾,但如果是影响到我们形婚关系,甚至破坏我们形婚事实的,我都有权利干涉!” 我靠!还能这样强词夺理吗? 樊思荏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作为空警,见过无理取闹的乘客多了去了,但是像简奕这么正义凛然地无理取闹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长舒了口气,实在不想跟这个傲娇冰块起争执,撇了撇嘴,挤出一脸干涩的笑容,说道,“行,我承认你的权利,不发了,可以吧?” 说完,双手伏在餐桌上,干脆闭目小憩,眼不见为净。 简奕纠结着眉心,略带怒意地看着她,本想继续数落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暗自生着闷气不发一言。 这么一来,周围变得越发安静起来,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凝滞。 樊思荏有些不习惯地抬头看他,就见他脸色虽然一贯的冷沉,却与平时那种淡漠冷傲不太一样,隐约透着几分阴郁之色。 他,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 难不成真的是手术出了问题? 樊思荏暗忖着,莫名不愿意看到简奕这样阴鸷的表情,轻咳了两声,故意找话题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试探地询问。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心情似乎是有了些许改善,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别过头不予理会。 尼玛,就知道是热恋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樊思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努了努嘴,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吧,如果是手术室里的烦恼,那么只要尽力了,就可以说自己问心无愧。” 这话,让身边的简奕微微一怔,眼角的余光暗暗瞟过她,刚好就对上她俏皮打趣的眼神,心里不禁跳漏了一拍,尴尬地低头回避了这道视线。 果然是手术室的事情吗? 樊思荏只是一眼,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眼见服务生把自己点的饺子端上来,立刻接手摆放到他面前,闭着眼睛非常陶醉闻了一下,说,“嗯,好香哦,快点趁热吃吧。” 她把筷子塞到简奕手中,接着利落地夹了一只荠菜肉馅的饺子放到自己口中,“唔,好吃!” 简奕抿唇看了她一眼,直接服务生送到他面前的山药排骨汤端到樊思荏面前,语调低沉严肃:“把这喝了。” 他的话说得很突兀,又隐约透出不容置疑的命令,让身边的樊思荏有些懵X,歪着头应了一声:“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会错了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暖和!”他低着头回了一句,声音冷冰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的人心里却暖烘烘的。 100 我就是大男子主义 樊思荏看着那碗山药排骨汤,嘴角扬起俏皮的弧度,特意尝了一口之后,斜着身体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这不会是你特地给我点的吧?良心发现了?” “不喝给我。”简奕皱起眉头,伸手就要把汤碗拿走。 “喝!”樊思荏连忙抬手按住,嘟着嘴瞪着他,道,“不就是好奇地问一声嘛,至于这么凶吗?” 简奕心里很不愿意被她误会自己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拧眉注视着她,眼神冷沉严肃,看着叫人莫名打了个寒颤,绝对不敢继续跟他开玩笑。 “好了,好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吃饺子吧。”她无语地撇了撇嘴,自娱自乐地做了个鬼脸,夹了一只饺子,蘸了些醋和辣油送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简奕听她这么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吃东西的样子,不免有些纳闷:这到底是有多美味,才能吃出她那样欢喜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也夹了一只饺子放到醋碟里,低头尝了一口,发现跟平时没什么差别,还是普通的味道,只是有她在身边陪着,似乎是要比以往吃起来香一些。 他的嘴角扬起不易察觉地弧度,每次吃一只饺子,就会偷瞄樊思荏一眼,渐渐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阴霾。 很快的,樊思荏把自己碗里的饺子都吃完了,端起汤盅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脸上露出了愉悦满足的笑容。 她挥手招呼服务生道,“帅哥,买单。”等人到了身边之后,看着账单问道,“多少钱?”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心里肯定是不打算让她付钱的,立刻拿出钱包,取出了一张金卡。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刷卡。”服务生略显尴尬地说了一句,脸上始终保持着最标准的笑容。 “不能刷卡?”简奕的表情略显疑惑,明明以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有叫过这家的外卖。 哦,对了,当时是叶子喻叫的餐,钱也是叶子喻付的。 简奕突然想起了这茬,抿了抿唇,说,“那我去对面提款机……” “行了,我付一样的。”樊思荏拿着手机站起来,笑盈盈地对着服务生说,“可以用X宝支付吧?” “可是,扫桌角的二维码就能支付。” 樊思荏不等简奕开口,已经付掉了晚饭的钱。 简奕心里不乐意了,板着脸喝斥道,“你怎么这样?谁让你付了?” …… “靠,付都付了,你预备把我怎么样啊?”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拿起包,拉着他走出饺子馆。 “付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他是个堂堂男子汉,出来吃个晚饭,怎么能让女人付钱?这是他没办法接受的。 “艾玛,四十几块钱,你至于嘛!” “至于!”简奕非常坚持地说道,“男女一起吃饭,必须男的付钱!” “噗……哪来的歪理,谁告诉你的?” “我告诉我自己的!”简奕一脸认真地回答。 樊思荏看着他强硬的态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抿了抿,摇头道:“还真是你的作风,大男子主义!” “我……”他原本想说自己就是大男子主义的,一眼看到一只老鼠从面前溜过,立刻转身跳到了樊思荏怀里。 …… 101 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 简奕从小就怕老鼠,尤其是以前在乡下的老屋里被啃过脚趾头,就对这种小型啮齿类哺乳动物有无比深刻的阴影。 此刻,一看到那只灰溜溜,一窜而过的老鼠,立刻本能地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樊思荏的脖子。 噗…… 哈哈哈——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双手还托着他的双腿,忍不住大笑起来。 简奕惊魂未定,并不着急落地,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脸严肃道:“跑了没有?跑了没有?” 樊思荏似乎没有听明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我问你,那该死的老鼠跑了没有?”他的脸色或因惊恐,有些胀红,压低了嗓音质问着,身体也显得特别僵硬。 “哦哦,”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真是服了他这会儿还可以趾高气昂地凶她,前后左右看了看,点头道,“跑了,跑了,连影儿都没了。”脸上依然是完全收敛不住的笑容。 简奕听她这么说,才松了口气,蹙眉看了眼此刻的样子,连忙站到地上,极度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喝斥道,“行了,不许笑了!” 他拧着眉,表情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认真,只是颊边隐约泛着红。 樊思荏实在是没办法止住笑声,尤其是看到简奕那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笑到肚子疼,弯腰蹲到了地上。 简奕从没有这么丢人过,脸色铁青,却又不知所措。 他是那种即使面对十几支AK47都不会露出半点怯懦之色的人,偏偏对毛茸茸的啮齿动物惊恐畏惧,束手无策。 “樊思荏,你如果再笑得话,我就……”他想放狠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什么?”樊思荏抬头看着他,笑到完全不能自控地挖苦道,“再害怕得跳到我身上吗?” …… 简奕的双颊比刚才更红了,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把人拎起来。 “干嘛?”樊思荏知道他的软肋之后,特别幸灾乐祸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去抓一笼子老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靠!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圆睁着双眼看着他,笑声肯定是止住了,但脑子却是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反应。 简奕听着她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连忙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彼此相互对视着,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就此刻的尴尬,应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回了神,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道,“行了,不笑你了,真是开不起玩笑的家伙。” 说完,转身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简奕同样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见她没有走斑马线,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带入怀里。 “你守点交通规则!没看到有车啊?”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说:“谢谢关心,我走斑马线行了吧!” 简奕没有回话,紧跟在她身后过了马路,又冷不防地接了一句:“刚才的事情,不许告诉第三个人!否则后果自付。” “嘴长在我身上,我高兴对谁说,就对谁说……” 她才刚嘀咕了半句,就被简奕抓到了面前:“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那我不介意再警告你一下。” 说着,就低头想要再次吻她的唇。 102 保证不烦禁忌 简奕想要再次吻她的唇,耳边却传来一声尖叫:“哇,有老鼠!” “在哪儿,在哪儿?”他惊慌地低头,好像人形雷达一样四处搜寻。 突然,他意识到这是樊思荏的谎言,为了不让自己吻她,故意撒谎骗他。 “樊思荏,你……” “好好好,我错了,”樊思荏向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一看简奕变了脸色,连忙服软地道歉,说,“我不该用‘老鼠’借题发挥,我发誓一定不会把你这个秘密告诉第三个人,”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做起誓状,紧接着又撒娇讨好道: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别跟我生气了。” 她央求着抱住了简奕的手臂,水眸俏皮,满是期待地注视着他,那眼神绝对美萌,叫人没办法真的生她的气。 但简奕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沉着脸看着她,本想再训斥一通,谁知就看到了她的前胸紧贴着自己的手臂。 尼玛,这算不算是一种红果果的诱惑。 简奕的眉心不觉皱了起来,才到嘴边的话瞬间改了话锋,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这次,下不为例。” “哦。”樊思荏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抿唇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手,“那走吧,我送你到医院门口,然后我开车回训练营。” 简奕低低地“嗯”了一声,脸上看起来依旧冷肃认真,眼角的余光却暗暗瞥着她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嘴角抿着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两人就好像小情侣一样手拉着手,走在大马路上,周遭的气氛难得和谐,偏偏樊思荏问了个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 “简奕,你是单单怕老鼠,还是对这种小型啮齿类动物都怕呀?”她就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 “樊思荏,你什么意思啊?”他的脸色转沉,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声质问。 “没,没什么,你别这么紧张!”樊思荏连忙憨笑着摇头,撇了撇嘴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因为我很喜欢龙猫,一直都想养……” “不许!”简奕不等樊思荏说完,已经非常严肃又果断地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樊思荏就知道会这样,狡黠地吐了吐舌头,很乖地答应道,“哦,我明白,明白。” “我再说一遍,别想在家里养啮齿类动物!不管是龙猫,还是仓鼠,都脏得要命,有太多细菌和寄生虫,所以都不能养!”他真的对这种动物充满了恐惧,必须第一时间打消她恶作剧的想法。 “是是是,我懂,我懂!”樊思荏立刻点头表示理解,私下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直接说你怕不就好了,装什么装。” “烦,死,人!”他真的感觉自己会被她气死,但是只要她一讨饶,对着那张甜俏的笑脸,又没办法真的迁怒于她。 “哦哦哦,”樊思荏可不想继续跟他过不去,尤其是已经到医院门口了,连忙道歉说,“我错了,保证不触犯禁忌!” ------题外话------ 上架时间已定,17号中午12点后上架,具体时间,等我16号出首订公告时确定,特此通知,希望养文的亲们,都把文追起来,因为届时会倒V一部分章节,也就是现在免费的公众章节,有小部分会成为V章节哦。 上架一定万更,这个雪儿可以保证!所以,不要养文了,追起来,么么哒! 推文:《至尊豪门:霍少斗娇妻》/荷子 她,江城第一名媛。婚礼当天,公司破产,父亲自杀,而这一切源于她的人渣未婚夫——莫北晨。 两年后,骆于薇低调回国,父亲临终前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 而她,却要把属于自己的都夺回来。 霍翟傲轻挑女人的下巴,问,“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要你?” 女人倔强道,“因为我是骆于薇。” “那就先让我试试你如何‘贤妻良母’。”说完就将女人推向大床。 103 思荏,我喜欢你 “哦哦哦,”樊思荏可不想继续跟他过不去,尤其是已经到医院门口了,连忙道歉说,“我错了,保证不触犯禁忌!”顿了顿,把身上的西装送还给他,指了指急诊室的大门,说,“呐,你得回去值班了,可以把简sir的资料给我了吧?” 她摊开手,等着他把东西给她。 简奕听她又提起简单,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但纵使不情愿,也是自己之前答应过的,便接过西装,从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你真的只是为了训练营的女生要的?”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不自觉地多问了一句。 “当然了!骗你是小狗。”她接下信封,放进包里,抬手看了眼腕表,说,“好了,你快点进去吧,我走了。” 转身就走。 “等一下。” “嗯?”她停步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还有事吗?” “今晚的饭前,我会让叶子喻网银给你的。”他一开始想说明天看电影的约会,但是话出口却成了另外一番言辞。 樊思荏听后,无语望天,长叹一声,说,“随便你吧,拜拜。” “还有。” …… 樊思荏没好气地转身面对他,抱怨道,“哎哟,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一次把话说完嘛?” 简奕尴尬地抿了抿唇,说,“明天看电影。” “哦,放心,我记得,不会爽约的。”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另外……” “天哪,伟大的简医生,你有完没完?”樊思荏真的不耐烦了,就见简奕极为无辜地接了一句: “明晚吃饭,我会带现金的。” 噗—— 樊思荏本来还想发飙呢,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简奕蹙眉看着她,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说:“再见。”转身朝着急诊室走去。 樊思荏在他身后停留了片刻,看着他那个高颀伟岸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冰块,似乎也蛮可爱的。” 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思荏。”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 她转头看去,林子凡正好从医院侧门处走出来。 “林医生!”她的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你,”见他没有穿白大褂,心里已经确定道,“下班啦?” “是。”林子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眼神是一贯的温柔和煦,似春风般暖人。 “我刚看到你和简医生在一起,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他看到了简奕亲吻樊思荏的瞬间,也看到了两人手牵着手过马路的样子,心里只觉得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注意着林子凡的表情,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说:“没有,我就是跟他一起吃个晚饭,别的什么都没有。” “额,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本身你们就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他笑了笑,表情却显得尴尬。 “不是!”樊思荏连忙否认说,“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之间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林子凡略显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这个,”樊思荏很想说自己和简奕只是形婚,但因为协议书上明确写到不可以向第三方透露这层关系,只好改了个方式表述,说,“不太好解释给你听,反正就不是你想的和看到的那种关系。” “是吗?”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莫名。 “哎呀,我直接跟你说吧,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樊思荏一把握住林子凡的双手解释着,心里有点着急,可不希望他误会自己。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林子凡看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了明朗如阳光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期待地注视着她,静候她的回答。 樊思荏被他这样专注的眼神,看得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低着头小声道:“咿这样的。” “啊,什么样儿的?”林子凡其实已经听清楚了,却还是假装没有听到的凑上前,附耳询问。 …… 樊思荏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好意思重复刚才的话,用力打了他的手,说,“没听到就算了,我去拿车。” 说完,就往停车场走。 林子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拉回到面前,不等她开口责任,便开口表白道:“我喜欢你。” …… ------题外话------ 看戏群众:哦啦啦,林医生表白了!简冰块,你怎么办? 简奕:单挑! 林子凡:文化人,动口不动手。 简奕:咬死你! 樊思荏:咿,大冰块,你好污! 简奕:哪来的污? 樊思荏:你把“咬”拆成两个字是什么字?连起来读你刚才的话。 简奕:…… 林子凡:…… 哈哈哈,本文5月17号中午上架哦,上架必定万更!还没看文的,快点别养文了,到时候是倒V,会把目前的部分章节一起加V,所以养文的快追文! 另外首订的活动在16号的公告中发出,针对一路支持的亲们进行奖励,敬请关注。 104 让你的人,离她远点 樊思荏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接收到这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告白。 眼前的人,可是她一心寻找,满怀期待的“小哥哥”,他竟然当街说出“喜欢你”这样的话,真叫她心如鹿撞,开心得不知该应对了。 林子凡看着她发愣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为难了,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来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 “不,不是……”樊思荏连忙摇头,正想阐明自己的心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又稳重的声音: “少爷。” 汤管家? 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看着来人,就见他礼貌地向自己行颔首礼,缓缓走到林子凡身边。 “强叔?”林子凡对他的出现很是意外,蹙眉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是老爷希望您能回家一趟,陪他和太太一起吃顿饭。”汤管家躬身说明了来意。 林子凡却并不想回去,温柔地看了樊思荏一眼,心里有了决定:“我现在有事,等我有时间了……” “少爷,”汤管家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凑到他耳边小声告知,“老爷的车子就在路边等着呢。” 林子凡的眸光一沉,顺着汤管家示意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路边。 这时候,后车窗缓缓滑下,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什么身影,也没人探头出来,只是隐约感觉有一道摄人的寒意从车内袭来,致使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樊思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双脚莫名想要远离那辆车子。 林子凡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先回训练营,有什么话,我们明天见面再说。” 他的声音柔淡如水,听着叫人十分安心。 樊思荏抿唇看着他,又看了他身后那辆迈巴赫一眼,瞬间收回视线,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明天见。” “嗯。”林子凡温柔地应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好似阳光般注视着她,静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镜头之后,眸光瞬间转为黯淡。 “少爷,”汤管家站在他身后,正欲提醒,就见他抬手阻止,转身面向路边的车子,说: “走吧。” 他的声音低沉冷肃,提不起半点温度。 汤管家没有再说话,而是紧跟在他身后,来到那辆黑色迈巴赫前。 他原本是要先请示车内的主人的,但林子凡却掠过了这个步骤,直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好了,可以开车了。”他连看都不看身旁的人,双眸旁若无人地平视前方,声音冰冷至极。 林啸义不着急开口,通过中后视镜向前排司机传递自己的眼神,示意对方开车。 等到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之后,他才不缓不慢地开口:“说说吧,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没关系?” 林子凡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闭目养神。 “看样子,你是要我派人去查。”林啸义冷眼瞟过身旁的儿子,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这话,让林子凡猛地睁开双眼,眼神凌厉,迸射着阴冷的寒芒,一字一句,道:“让你的人,离她远一点!” ------题外话------ 哈哈哈,本文5月17号中午上架哦,上架必定万更!还没看文的,快点别养文了,到时候是倒V,会把目前的部分章节一起加V,所以养文的快追文! 另外首订的活动在16号的公告中发出,针对一路支持的亲们进行奖励,敬请关注。 105 我说了,不会答应(17号倒V上架,别养文了) 林子凡的表情从没有过的阴沉、严肃,尤其是那双向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好像蒙尘的繁星,只有一片死寂。 “看来,那个女人在你眼里很特别。”林啸义勾起一侧的唇角,缓缓转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神比林子凡更加阴暗,就像宇宙的黑洞,足够吞噬掉任何光明的物体。 “是,我喜欢她!”林子凡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自己说樊思荏没什么特别,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去验证这句话的真伪。 他不可以冒险让林啸义这么做,摆明自己的态度是最好的选择。 “真难得,你竟然会对我坦白。”林啸义有些意外他的回答,半眯着眼睛审视着他。 “因为我想你去找她的麻烦!”林子凡极为认真地跟他对视着,那眼神就是在告诉他: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啧啧啧,瞧瞧那个眼神,跟抢夺猎物的狮子有什么区别?”林啸义嘲讽地笑了笑,下一秒又换上了之前那副阴鸷冷肃的表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道,“子凡,你说你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杀人一样的眼神了?自从你做了医生,真是越来越不想我的儿子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做你的儿子。”林子凡最痛恨,或者说最自卑的,就是自己的出生,看似豪门贵胄,风光无限,其实只是W市黑暗王国的太子爷。 林啸义的脸色愈发阴沉,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轻描淡写道:“可惜,你没得选择。” 林子凡蹙眉抿唇,心里攒着一股怨怒,却没办法发泄出来,只好转头看向窗外,以漠视来抗议自己的父亲。 “我不管你跟谁玩爱情游戏,有件事你就算不情愿,也必须做到。”林啸义几乎是用命令地口吻,说道,“下个月,心妍回国,我会安排你们订婚。”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只相信永远永恒的利益。人与人之间,就是为了相互的利益走到一起,尤其是男女之间,更是如此,否则根本不可能相处一辈子。 “我不会跟她订婚的。”林子凡的眉心拧得更紧了,极为果断地否定了这件事。 林啸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跟他争辩,只是淡淡道:“你会答应的。”顿了顿,突然又强调了一句:“我会让你答应的。” “如果你敢伤害思荏,我敢保证,社团这些年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会出现在警局电脑上!”他的眼神坚定,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你可以试试。”林啸义嘴角的笑容越发深邃起来,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林子凡的脸色铁青,虽然没打算退缩让步,但是身后还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很清楚父亲是个心狠手辣,毫无人味的男人,如果他想对付樊思荏,那真的可以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人间蒸发。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赌一把,赌林啸义还有一丝人性,至少还把自己看成是他的亲生儿子。 于是,他再次强调:“我不会跟单心妍订婚的!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 “子凡,你不需要在这里向我表明心计,等下个月心妍回来就知道了。”林啸义一脸淡漠地看向窗外,不打算在没有成定局的事情上多费唇舌,反正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除非这个儿子突然开窍,成为比他更厉害的角色,否则他会用事实告诉这个儿子:他根本就渺小得谁都保护不了! ------题外话------ 本文5月17号中午上架哦,上架必定万更!还没看文的,快点别养文了,到时候是倒V,会把目前的部分章节一起加V,所以养文的快追文! 另外首订的活动在16号,也就是明天中午的公告中发出,针对一路支持的亲们进行奖励,敬请关注。 106表面正经,内心奸诈(明天倒V上架) 樊思荏开车回到训练营,一路上脑子里全是林子凡离开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对她说了“喜欢”呢! “那个算是表白吧?”她把车子停好,满脸春色地小声嘀咕着。 刚走出停车场,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使劲往旁边拽去。 “唔?”樊思荏眸光一凛,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就听到身后的人求饶道: “疼疼疼……” 童佳欣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咧着嘴对自己烫伤的手呼着气。 樊思荏一看来人是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拜托,你不在宿舍待着,跑停车场来干嘛?” “还不是你一直不回来,我以为你事没办成,故意躲回房间不见我,便下来看看你的车子回来没有。”童佳欣对她显然还是不信任的,言语中多少带着一些抱怨。 “靠!”樊思荏相当无语地撇了撇嘴,问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当然了,否则我干嘛看你不顺眼?还把自己给烫伤了。” 童佳欣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樊思荏问道,“你真的拿到简sir第一手的资料了?” “必须的!”樊思荏从包里拿出信封,笑盈盈地扬了扬,说,“全在这里面呢。” “快打开看看!”童佳欣的脸上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信封。 “哎呀,急什么呢?回宿舍看。”樊思荏贼贼一笑,拉着她往宿舍楼跑去。 两人到了童佳欣的房间,立刻正襟危坐地打开信封。 谁知,原本满心期待的心情,瞬间蔫了。 童佳欣勾了勾唇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果然对你期望太高了。” 樊思荏也是一脸懵X,一双黑亮的美目紧盯着那张信纸,上面清楚写着十二个字:无可奉告,欲知详情,当面去问。 “这该死的臭冰块,竟然也会耍这种阴谋诡计?”樊思荏没想到到头了是自己被简奕摆了一道,不但亏了一顿晚饭的钱,还莫名其妙献了个吻。 “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原来骨子里这么奸诈!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她心里怄死了,把简奕从里到外地诅咒了一遍。 身旁,童佳欣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自言自语的嘀咕,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你被人耍得团团转呐。” “狗屁,他比我惨多了。” 樊思荏不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看着童佳欣,说,“对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简sir心里没有心仪的对象,虽然有所谓的未婚妻,但是属于‘娃娃亲’那种,两个人从没有见过面。所以,你大可主动出击。” “是吗?”童佳欣迟疑着,不太能接受,道,“可是由我主动的话,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了,好不好?”樊思荏猛翻了记白眼,看着童佳欣说,“要矜持啊?那么等你矜持到简sir被别的妹纸捷足先登了,会不会后悔啊?” “好啦,好啦,主动就主动嘛!”童佳欣嘟着嘴,妥协道,“不过,你必须做我的军师,帮我出谋献策!” “嗯,我想想。”樊思荏单手摸着削尖的下巴,仔细思考了片刻,说,“约简sir去看电影。” “啊?” “我明天要去看电影,我帮你看看哪部电影好看,适合你跟简sir去看。”樊思荏觉得电影院是很适合加深情侣关系的场所,同时脑中也浮现出了明天她跟林子凡一起看电影的甜蜜画面。 “你要去看电影?跟简sir的弟弟吗?”童佳欣忍不住八卦起来。 “呸,鬼才跟那个骗子看电影呢!”樊思荏这会儿记仇,一想到纸上的十二个字,就没办法平心静气,恨不得把纸剪成简奕的小人头,用鞋拔子打小人。 “那是……” “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不是臭冰块。”樊思荏努了努嘴,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回自己宿舍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早点睡,等着我帮你订电影票。” “行,那就预祝你跟你心仪的那位有个愉快的休息天。”童佳欣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进了隔壁屋才关上门。 第二天,樊思荏睡了个充足的懒觉,起床梳洗打扮之后,就去了约好的集合地点。 这是闹市区的中心广场,她刚到就看到了那个令人火大的身影。 “尼玛,他怎么来的这么早?” 简奕也看到了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很有型地走到她面前:“走吧,先去看看有什么电影。” ------题外话------ 哦啦啦,追文的亲们应该知道,简冰块这会儿做的一切都只是套路,接着思荏,林子凡,樊梦璇会有怎么反应,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方式,还等明天的万更来揭晓。 OK,明天上架了,上架活动公告12点出,请记得一定点开查看哦。 群么么 107 没有别人,就你留下 樊思荏用敌视的目光瞪着简奕,只要一想起那张十二字的纸条,就想把他暴打一顿。 简奕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特意伸手到她面前,问道:“你走不走?” 樊思荏很用力地打了他的掌心,完全就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 谁知,当她想收回手的时候,已经被稳稳握在他的手里。 “诶,你……” “走了,去看看你喜欢哪部电影。”简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朝着附近最大的电影院走去。 “简奕,你放手,我不跟你去!”樊思荏嘟着嘴,气鼓鼓地嚷嚷着,很想甩开他的手,偏偏被握得更紧了,手背骨节处都有点发疼。 “你就这么小心眼吗?” “什么啊?”樊思荏改用双手拽他,希望可以停下两人的脚步。 简奕真的停步转身,黑亮如星辰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眼神严肃又认真:“你忽悠我,让我出丑,就行?我稍微还以颜色,就让你无法原谅了?” “嘎?”樊思荏有点莫名,拧着眉看着他,“你这是什么逻辑歪理?” “我就事论事。”简奕沉着脸说着,再次拉着她往前走去。 “喂,你是不是想说,我整你这么多次,你每次都原谅我了,我现在为了那张纸条跟你较真,就是不如你大人大量?”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仔细想了想,算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摆明是损她扬己呢! 简奕抿唇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不想遭到樊思荏很火爆的报复。 她用力踹了他的膝盖,鼓着腮帮子,轻啐道:“呸!我就是小肚鸡肠了,才不要假仁假义装得大人大量呢!你如果真的心胸宽广,才不可能针对之前的事情报复我呢!所以,你根本就是……” “是,什,么?”简奕吃痛地弯腰,一手揉着发疼的膝盖,一手用力捏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问道。 樊思荏看着他毫无人情味的眼神,立刻改了话锋,堆起一脸甜俏的笑容,说,“是我心里的偶像,我应该向你学习那种‘既往不咎’,‘大人大量’地处事胸怀。” “是吗?你这么想?”简奕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话,小狐狸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阿谀奉承”。 “必须的。”樊思荏嘻嘻一笑,两颊梨涡深邃,主动拉着简奕的手往电影走,“那个,走吧,我们去看看最近上映了哪些新片。” “等一下!”简奕一把将她拽回到面前,傲娇道,“没看到我膝盖还疼着呢。” “哦哦哦,”樊思荏看着他扭曲的表情,差点就笑出了声,低头隐藏了自己的视线,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偷着乐”的心情,说,“那我扶你到旁边坐下,休息一会儿?” 她挽住了简奕的胳膊,就要扶他去广场中心最大的花坛旁休息。 “不用,”简奕没有跟她走,再次把她拽回到面前,用极为高傲自大的口吻命令,说,“你帮我揉一揉吧。” “啊?” “怎么,不是偶像,学习的榜样吗?”他轻挑着眉梢,一本正经地问道。 樊思荏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再补一脚上去。 “好。”她违心地伸手,半弯着腰帮他揉着发疼的膝盖,口中还时不时地问道,“怎么样?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还不错。”简奕半弯着腰看着她,侧脸清秀,只有几缕零碎的短发附在脸上,但并不邋遢,反倒是频添了几分温柔居家的样子。 “那现在还疼吗?”樊思荏觉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去,正好就对上了简奕专注深邃的目光。 两个人都有点发愣,尤其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迟早,连各自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听见。 “额……”樊思荏突然有了个很细微的动静,本想立刻站起来的,结果,简奕的唇正好落下,准确抵住了她的唇。 这只是短暂的一个瞬间,下一秒两人便各自站直了身体,彼此的脸都有点红,一手抚着唇瓣,一手竟然还稳稳当当地握在一起。 天哪,怎么又亲上了? 樊思荏心里有点气恼,耳边竟然传来了很清晰的心率加快的跳动声。 简奕同样是意外刚才的瞬间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又留意到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嘴角的弧度加深,清了清嗓子说,“走了,去电影院。” “哦。”樊思荏没有再折腾,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乖乖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了电影院,新上映的片子有三部,一部魔幻史实大片,一部警匪动作大片,还有一部是医疗文艺片。 “怎么样,喜欢看什么?”简奕看着面前的新片公告海报,心里比较倾向那部比较有深度和内涵的文艺片。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心里最初选定的也是文艺片,但是林子凡还没有到,她不着急做出选择,只希望自己选的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觉得,还是等林医生他们到了再决定吧。”她抿了抿唇,拉着简奕的手,说,“我们先到休息区坐一会儿吧。” 简奕不太高兴地皱眉,拉进了她的手,将她拽回到面前,“你选你喜欢看的就是了,管林子凡干什么?” …… “那说好了一起看的呀,你不愿意等的话,直接买你喜欢看的入场嘛,我绝不阻拦。”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并不关心简奕的想法,甚至希望他气恼地拍屁股走人,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林子凡独处了。 “烦死人,”简奕心里气得冒烟,脸上却扬着一丝笑意,好像半开玩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我马上买票进场啊?” “不敢。”樊思荏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成了两弯迷人的月牙,“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也行。” “樊思荏!” “尼玛,”樊思荏缩了缩脖子,挤了挤脸上的五官,掏着耳朵,提醒他,“小声点!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注意形象。” 简奕真的很烦她这副痞女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从休息椅上拎起来。 “哇,疼疼疼,”樊思荏握住了他的手,瞪着他道,“你干嘛呢?我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他不想跟在她在这里,如同傻子一样等林子凡过来,强势地拉着她往影院对面的美食城走。 “喂,等,等一下!”樊思荏甩开他的手,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说,“这还没到饭点呢,我不要吃。” “无所谓,你可以不吃,但是我要吃。”简奕是晚班出来,所以作息跟平时比起来有点乱。 “那你去就是了,我在电影院等你。”樊思荏说完,转身往回走。 “不行,”简奕再次把她拽回到身边,难得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我吃着,你看着,必须陪在我身边。” 说着,不等她反驳,已经拉着她往一家私房菜馆走去。 “凭什么?”樊思荏努力摆弄他的手,想要摆脱他的纠缠。 “凭我是你老公。”他给了个自以为很有说服力的回答。 “靠,”樊思荏只觉得好笑,白了他一眼,反问道,“谁规定说是老公就一定要老婆陪着的?更多时候都是小三陪着呢。再说了,咱俩的协议书上有这条明令规定吗?” “协议书上是没有,但我说的,你就必须遵守。”简奕懒得跟她讲道理。 他发现,面对樊思荏,所有的道理都是空谈,不如霸道地要求她一定做到某件事情,还能心情愉悦一点。 “那如果我不呢!”樊思荏微昂着下巴,一副跟他对抗到底的表情。 “你可以试试。”简奕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着脸,半眯着眼睛凝视着她,眼神晦暗深邃,如同一潭死水,叫人莫名胆寒。 樊思荏蹙眉跟他对视着,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歇菜,撇了撇嘴,小声道:“好了,好了,陪你去就是了,别露出那种表情吓唬人。” 她向来是“美女不吃眼前亏”的性子,既然硬碰硬,没有胜算,不如先暂时委曲求全。 简奕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了,原本他还在想,如果她继续反抗下去,自己到底该把她怎么办,这会儿显然是省了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了。 樊思荏陪着简奕进了私房菜馆,本来是真的不饿的。可闻着周围的菜香,忍不住嘴馋起来。 “这里的东西,好像味道不错呢。”她在简奕对面坐下,看着服务生送上的菜单,想着要点个罗宋汤喝喝。 不想,她才接过菜单,就被简奕抽走了。 “她不饿,不用给她看了。”直接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我靠!什么人嘛,这么损。 樊思荏皱眉,嘟着嘴瞪着他,表情看起来气愤又委屈。 简奕只当没看见,很随意地点了三个菜,就让服务生下单了。 很快的,菜都上齐了。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一大盘鱼香肉丝,偷偷拿起筷子,想要尝一口,就听着“噹”的一声,被简奕用筷子打开了。 “你干嘛?不是说不饿,不吃的吗?”他轻挑着眉梢打量着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揶揄。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嘴硬地点头道: “对啊,不饿,不吃。” “那你拿筷子干什么?”他觉得她口是心非的样子,挺好玩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戏谑。 樊思荏咬了咬唇,强作解释,道,“我练手指力量,你管得着吗?” “行,你练吧,不过别靠近我的餐盘。” 说完,简奕故意很大动作的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一筷子虾仁闷蛋,几乎都是从樊思荏面前过的,足以让她清晰闻到菜肴的香味。 这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诱惑。 她双手托腮,紧盯着简奕手里那双活动的筷子,似乎是在做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 突然,她露出了一脸甜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问道:“亲爱的,这里的菜,味道怎么样啊?” “还不错。”简奕看出她按耐不住心里的馋虫了,极为淡然地回了一句。 “那你都吃得完吗?”她咬了咬唇,见他想盛汤,连忙抢过手来,殷勤地为他盛好,送到手边。 “应该差不多吧。”简奕喝了口银鱼羹,放下汤勺,说,“实在吃不完,就拿到后巷,给流浪狗,流浪猫吃。” “啊?那也太浪费了吧?”樊思荏苦着脸,只觉得心疼。 “救助小猫小狗,很公益,怎么会浪费呢。”简奕就是故意的,镜片下的眸子隐约含笑。 “那实在要喂那些猫猫,狗狗,我可以直接去买面包给它们吃嘛。而且,这些菜,都放了好多盐,猫猫狗狗吃了,会增加它们肾脏负担,影响它们健康的。”樊思荏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还剩下大半碟的可口菜肴,决定豁出去了。 “不如,让我吃吧,也不至于浪费了。” 简奕听着她的话,再看她好像小狗一样巴在餐桌前的样子,差点就破功笑出声来。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缓和了自己想笑的冲动,一脸严肃道,“不用麻烦你,实在咸的话,我等会儿让他们往菜里兑点水,这样猫猫、狗狗吃了也不会有很大问题。” …… 樊思荏心里怄死了,也不再跟他拐弯抹角,好像小太妹一样拍桌子,道:“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的意思在明确不过了,你一个人吃不完,我和你一起吃!怎么就一定要送到后巷给小猫小狗吃呢?”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下一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疑惑道,“你不是说不饿,不吃吗?怎么……” “那我现在饿了,不行吗?”樊思荏不再理他,直接拿着筷子和勺子,大快朵颐起来。 简奕看着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等她吃了几口之后,忽然按住了她的双手,质问道,“樊思荏,我说让你吃了吗?” “谁管你。”她想挣开他的手,反被握得更紧了。 “喂,我都吃这么多了,不用这样吧?”她用极为埋怨的眼神瞪着他。 简奕真是服她了,沉着脸,说,“之前可是你说不吃的。” “那我错了,”她在美食面前,从来都没有节操,直接道歉,讨饶道,“我现在想吃了,请简大医生高抬贵手,让我好好吃完,行吗?” “行。”简奕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松手。 “那你松手呀。” “在这之前,先说出你想看的电影是什么。”简奕的表情转为严肃,星眸非常认真地注视着她。 闻言,樊思荏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努了努嘴,瞪着他,问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知道我想看的电影,折腾一大圈吧?” “现在的问题,应该是你想继续吃,还是不吃呢?”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我想看文艺片。” 简奕听后,松开了手:“继续吃吧。” 他的心里喜滋滋的,尤其是知道樊思荏跟他爱好相同,心情更是说不出来的愉悦。 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专心把面前的食物消灭干净,口中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常,”简奕完全不经意地接了一句,“白痴永远无法理解天才的想法。” …… 樊思荏无语望天,不再理他,只等吃完了,就起身离开。 两人刚回到电影院门口,就听到了一串轻快的手机铃声。 樊思荏拿出手机查看,来电是林子凡的。 她急忙接听道:“喂,林医生,你到哪儿了?” “对不起,思荏,我这会儿临时有个心脏支架手术,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跟你见面了。”林子凡的声音中满是歉意。 “哦,手术重要,你先做手术吧,我会在这儿等你的。”她很能理解医生的工作,给予了最大程度的宽容和安慰。 “谢谢,我会尽快的。”林子凡挂了电话,安心去给突发心梗的病人做支架手术。 樊思荏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发现从现在开始等的话,估计最快也要两小时后才能见到林子凡,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 简奕听了她和林子凡的电话,直接握住她的手,说,“走吧,我们先去把那部文艺片看了。” “啊?”樊思荏没来得及回神,愣愣地看着他。 “心梗支架手术,没这么快结束。”简奕拉着她走进电影院,直接到了放映厅检票口。 樊思荏看到他手里拿着电影票,满是疑惑道,“咦,你什么时候买的票?” “你打电话的时候。”他随便说了个时间。 “有吗?我……” “走了,还有2分钟就开始了。”简奕不让她继续提问,拉着她进了放映厅。 两人坐在观影最好的座位上,但让樊思荏疑惑的是,偌大个放映厅,竟然只有她和简奕两个人。 今天不是休息天吗? 怎么这么冷清? 樊思荏心里满是不解,凑到简奕耳边小声询问:“诶,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什么?”他假装听不懂。 “双休日,市中心的电影院,怎么会这么冷清呢?” 简奕就她的提问,往四下看了眼,说,“可能文艺片,喜欢的人少吧。” “那也不对呀。” “开始了,别说话了。”简奕打断了她的言语,无所谓地说道,“两个人看,不是挺好的,就当包场了。” “那多没气氛啊,”樊思荏不认同地嘀咕起来,“不如买碟回家看了,还舒服自在些。” “哪那么多话?不看,出去。” 樊思荏不开心地努了努嘴,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整部电影,时长90分钟,简奕大概只看了前面15分钟,就睡着了。 身旁,樊思荏认真看着,到了影片升华部分,想要找他议论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他靠着椅背,睡得正香。 “累就回去睡觉嘛,干嘛非要跑来瞎掺和,现在出糗了吧,睡得都流口水了。”顿了顿,单手托腮地靠着座椅扶手,“嚯哟,这么睡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但不给我吃菜的样子,太恶劣了。” 樊思荏认真看着他睡颜,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一,二,三……” 她小声数着秒数,刚说完“三”,就被简奕抓住右手,用力向外翻折。 “啊,疼,手要断了!” 简奕听着她的喊声,才意识到这是樊思荏的恶作剧。 “你想死啊?知不知道我再用力一点,你就要进医院打石膏了。”他是从小接受特训的人群,如果不是潜意识未感受到威胁,樊思荏可能早就残废了。 “我哪知道你睡着了,还这么狠啊?痛死我了。”樊思荏的眼眶都红了,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 简奕看电影结束,周围亮灯了,连忙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 “手腕活动一下,我看看。” “没事,我们先出去吧,免得耽误下一场的观众进来。”樊思荏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简奕却没有半点紧迫感,拉着她的手,活动着关节,说,“坐着好了,这里不会有其他观众来的。” 闻言,樊思荏眯起了眼睛,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会有其他观众来?” 简奕愣了一下,放下她的手,说,“文艺片,没几个人看。” “不对吧?”樊思荏审视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可以那么肯定,这个放映厅没有其他观众来呢?” “走了,出去了。”简奕没想回答,起身往外走去。 “喂!简奕,你站住!”樊思荏快步追了上去,喝斥道,“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本来就没事,你要我说什么呢?”简奕看她拦在自己面前,直接绕过她,继续往门口走。 樊思荏不依不饶,紧跟在他身后,质问道:“臭冰块,少装蒜!你把那个放映厅包场了,对不对?” 她再次拦在他面前,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你说什么。”简奕不予理会,想强行通告。 樊思荏不乐意了,抓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出门,“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两人在纠缠拉扯中,简奕内口袋的一大卷电影票全部掉了出来。 樊思荏看着地上那些完全没用过的观影券,惊得整个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简奕,你……” 她本来想挥拳打人的,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影院对面人行道上的一幕。 樊梦璇掂着脚尖亲吻了一个男人。 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正在等候的林子凡。 简奕看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僵滞,连忙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 樊梦璇和林子凡在街边拥吻? 哦,并不是这样。 简奕看到下一秒,林子凡把人推开了。 樊思荏的心里跳漏了一拍,在林子凡把人推开之后,才回神,低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简奕看着她失落,又有些慌张的样子,一把握紧了她的手。 马路对面,林子凡很不能理解地看着樊梦璇,说,“樊医生,我想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只是同事关系,并没有其他私人的感情。你一再纠缠,实在令人感觉厌恶!”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来吻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厌恶?”樊梦璇咬着唇瞪着他,杏眸含泪,充满了委屈,“林子凡,你别太过分了!我爱你,所以情不自禁,难道这有错吗?” 她此刻做出的表现,说的话,其实都是在演戏,因为她早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那间电影院里的樊思荏。 经历昨晚医院门口那一幕,她非常清楚樊思荏喜欢林子凡。那么,只要是她这个姐姐喜欢的,她就全部都要破坏掉。 “‘爱’?你还是别说这种笑话了,建立在强取豪夺上的‘爱’,根本就只是你的一己私欲,谈不上真正的爱。”林子凡不想跟这个幼稚的女人废话,抬脚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时候,他看到了樊思荏的身影,脸色陡变,转头看了樊梦璇一眼,对上了她那道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明白刚才那个亲吻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跑向电影院,推门走进去,道:“思荏,刚才……” “嗨,我已经跟简奕看完电影了,你和梦璇自己买票进场吧。”她的脸上扬着很大幅度的笑容,可实际上这笑容无比僵硬,比哭还难看。 “不,思荏,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林子凡上前拉她的手,想要做出解释。 简奕先他一步,打开他的手,将樊思荏的手包覆在自己掌中。 “林医生,我觉得你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思荏是我的妻子。”简奕把她护在身后,不让林子凡靠近。 樊思荏抬头看了简奕一眼,回握了他的手,说,“你昨晚夜班,一直都没有休息,应该很累了,我们回家吧。” 简奕知道她是不想继续看着林子凡和樊梦璇,点头“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思荏,我希望你相信我。”林子凡知道樊思荏和简奕属于非正常的夫妻关系,他们之间很可能只是合约类的婚姻。 所以,站在原地,注视着思荏的背影说了这句话。 樊思荏停步,心里有些迟疑。 简奕蹙眉看着她,正想催促她回去,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同一时间,林子凡也接到了电话。 “喂,什么事?” “奕哥,立刻回医院,发生了大连锁的交通事故,很快就会有大批伤员进来医院急救。”叶子喻的声音非常紧迫,说话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环境音,都是嚷嚷过床,接伤员的对话。 “好,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等一下,”叶子喻接着补充道,“记得开车一定不要走春申路段,车祸地点就在这条路上,现在堵得非常严重。另外,海霞路和明月路也别走。” “春申路?那离我这里不远。”简奕走出影院,朝着春申路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直接去现场抢救伤员,你跟院长说一下。” “我也去。”林子凡挂了手上的电话,来到简奕身边说了一句。 简奕蹙眉看了他一眼,对着叶子喻说,“心脏内科林医生也在我这里,我们会一起去现场救人。” “好,我知道了,你们小心,注意安全。”叶子喻说着,挂了电话。 简奕放好了手机,转头看向樊思荏:“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基本的护理,我都没问题。” 简奕清楚樊思荏的救护能力,她甚至比很多正儿八经的护士医生都要强。 “好,一起去!”他有了决定,又看了林子凡一眼,说,“走吧。” 三人很快的就来到了春申路,这里真的是一团乱。 几辆小车追尾相撞,一辆货运车和一辆小学校车撞断了路边防护栏,车身翻转,车头都已经塌陷变形了。 “简奕,你去校车那里救受伤的孩子,我去救助那些追尾小车里的伤者。至于林医生,你去查看卡车司机的情况。”樊思荏第一时间做出了分派,不等林子凡答应,已经和简奕一起钻入人群之中。 林子凡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多了几分危机感。 可是,此时根本不是思考这些私人感情的时候。 他必须争分夺秒,抢救周围伤员的性命。 林子凡来到货车前,看到司机的胸口被一根钢筋刺穿了,连着车座的椅背,车门又扭曲变形,无法打开,使得司机没办法立刻被移出驾驶座。 现场消防员正在尽力切开车门,同时要截断伤者和椅背之间的钢筋,才能把伤者移到车外。 好不容易,车门被打开了,受伤的司机已经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了。 可是,此刻,众人还是没办法把伤者移出车外,必须由消防员用切割机把伤者和座椅之间的钢筋接连处截断。 刺耳的声音,零星的火星,让原本就伤重的司机越发不安起来。 “别切,别切了,”他对切割机发出的声音,以及机器和钢筋碰撞产生的震感,根本无力承受,尤其是这种震感还会第一时间传达到他的伤口位置,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求你了,医生,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伤者紧握住了林子凡的手,哀怨地恳求着。 林子凡示意消防员暂时停止切割,检查了司机的伤势,并且尽可能地安抚道:“先生,你必须坚持一会儿,现在钢筋把你和椅背连在了一起,没人可以把你移出车子。只有截断了你和椅背之间的钢筋,我才可以为你处理伤口。” “我还能活着吗?我觉得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了。”他闭着眼睛,气息很弱地说道。 “别这么想,一切等你从车里出来再说。”林子凡握住了他的手手,又对着消防员小声道:“麻烦快些,他的精神力应该已经到极限了。” 消防员点了点头,可是切割机刚开始运作,伤者就开始呼天抢地地乱嚎,每次都把消防员吓得停下工作。 “停止,求求你们停止吧,我真的快痛死了。” “你如果再不能从车里出来,就真的要死了。”樊思荏不知道何时来到货车司机身边,看了他的情况,心里很清楚在职医生是绝对不能对伤患说出这种话的。 但她并非医生护士,所以为了挽救这个男人的生命,必须放狠话吓唬他一下,让他坚持到消防员把钢筋截断。 “思荏……”林子凡听着她的话,想要开口制止,被樊思荏按住了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不准备救,救我了吗?”司机勉强睁开双眼看着她,为了能让自己活命,不惜威胁道,“你,你这样,我,我要投诉你。” “那你得先从车里出来。”樊思荏示意消防员继续工作,伸手用力按住了司机的伤口,尽量减少他的出血量。 “你,你干什么?想,想谋杀吗?”司机看着她紧抵在自己伤口处的手,吓得哼哼起来。 樊思荏不理他,看着消防员把钢筋切断,才松开手,帮忙把人抬出车子。 “林医生,他这伤属于心胸外科范畴,麻烦你去校车那里把简奕换过来。” “好,我知道了。”林子凡知道情况紧急,没有半点迟疑地朝着校车方向跑去。 樊思荏检查了司机的受伤情况,确定钢筋并没有刺中要害器官,但是大血管肯定有损伤,必须立刻回医院做血管修复手术。 “情况怎么样?”简奕来到她身边,查看了伤者情况。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器官,但是这根钢筋离心脏很近,也伤到了大血管,我已经让人准备400CC的A型输血包,必须立刻送他去医院做手术。” “嗯,我跟车回去,直接给他做手术,你去校车那里帮忙,车内还有一个被困的女老师,怀孕28周了。” …… 樊思荏的脸色微变,立刻起身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去校车那里了。” “嗯。”简奕看着她离开,就和赶来的医护人员一起把受伤司机抬上救护车,跟车回医院。 樊思荏从校车的车窗进入车内,里面的孩子已经全部被救援出去了,只有一个女老师的左手至左肩,那半片被夹在变形的座椅下方。 她一看到樊思荏,立刻抬起右手,招呼道:“救,救命,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你先别激动,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樊思荏来到她身边,通过听诊器,听胎儿的心跳声。 “放心,孩子平安,我去找消防员过来,想把你移出车子再说。” “别走!”孕妇一把抓住樊思荏的手,表情痛苦,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肚子,肚子疼,我想,我要生了。” …… 樊思荏听后,立刻低头查看,小声道,“已经开了三指了。” “请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子。”孕妇用力抓紧了樊思荏的手臂,眼神满是渴求地看着她。 “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樊思荏回握了她的手,说,“不过,你一定不要紧张,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有助于顺产。” 孕妇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努力做着深呼吸。 “林医生,麻烦你帮我找一个有助产经验的护士过来,这为孕妇必须立刻把孩子生下来!”樊思荏对着车外的林子凡喊道,让他帮忙准备了干净的床单。 “思荏,周围堵车,目前除了我,没有其他医务人员在场。”林子凡进入车内,把床单送到她手上。 “那就你来帮忙!”樊思荏抓过林子凡,就让他蹲下,帮孕妇助产了。 “我?”林子凡愣愣地看着她,有点接受无力。 ------题外话------ 上架了,月票礼物等等,统统砸过来吧,么么哒 108 允许你假装生气 林子凡看着面前那个脸色苍白,表情极为痛苦的孕妇,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 他毕竟只是专攻心脏内科的医生,对于妇产科方面的护理知识一窍不通。 “思荏,我……” “你帮我盯着她的心跳,脉搏,我看一下胎儿的情况。”樊思荏移动到孕妇的双腿处,将一片床单撕开两片。一片铺在地上,用来接着新生儿;另一片则盖在孕妇腿上,尽量维持好一个相对安全生产空间。 长时间紧张受压,无法自由活动的情况下,孕妇的体力有些透支。 她用力抓住了林子凡的手,央求道:“医生,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额,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林子凡回握孕妇的手,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樊思荏没有说话,可是从她的表情看,并不是很乐观。 “太太,作为准妈妈,想让宝宝平安出生,你也必须出力,可不能直接撂挑子给我们。”樊思荏发现孕妇的问题,并不只是早产这么简单,她还可能有腹腔内出血的情况。 “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孕妇一心都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只要孩子平安,她无论怎么样都可以承受。 樊思荏长舒了口气,说,“为了顺利生下宝宝,从现在开始,你都要尽可能放松自己,哪怕肚子再疼,都不要用力!” “啊?” “我知道想要做到这点,很难。可是,为了宝宝,我希望你可以尽量去做。”樊思荏确定她的胎位可以顺产,但是如果拼命用力生产的话,她的情况根本撑不到救护车到来。 所以,现在最可能保住母子两人性命的方法,就是让她完全放松,减缓因为紧张和疼痛出现的心跳加快,血流加速的情况。 “好,我忍着疼,尽量不去用力。”孕妇咬了咬唇,答应了樊思荏的要求,深呼吸,努力让全身放松下来。 林子凡不懂思荏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要求,朝她使了个眼色,到车外拿药品。 樊思荏看了眼孕妇的情况,握着她的手说,“太太,我去看一下救护车到了没有,你忍着点。” “你,你别丢下我们母子……”孕妇以为樊思荏要走,一把抓紧了她的手。 “不会,我很快回来。”樊思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从车窗爬出去。 “思荏,就那个孕妇的情况,我们只能选择先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继续拖延下去,两个都会有事的!”林子凡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是知道腹腔出血意味着什么。 “救孩子?怎么救?”樊思荏并不认同他的观点,说道,“如果让她用力生产的话,很可能孩子没有生下来,她已经不行了。” “剖宫产。”林子凡建议。 “你执刀吗?” “我……” “反正,我不是医生,我做不了!”樊思荏知道林子凡做不了这个手术,深吸了口气,撩了一下前额垂落的发丝,退一步道,“而且,就算我可以做,也没有药品和设备。” “那你让她忍耐疼痛,也根本是强人所难嘛。”林子凡想了想,说,“要不然,先让她全身麻醉。” “不行!”樊思荏摇头,说,“一旦宫开十指,我需要她用一次力,让孩子借着羊水的冲力生下来。” “你,你确定这可行吗?”林子凡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成功。 “不确定。”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我妈生我的时候,就忍耐过不去用力,直到医生说可以用力了,才一下子爆发,把我生下来。她说,那时候的感觉疼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也很难真的不去用力。可是,她说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尽力一试,哪怕比登天还难,又或者会要了她们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看着林子凡说,“所以,我相信车里那个孕妇。” 林子凡听后,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略显惊讶。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让救护车尽快过来,然后跟消防员一起想办法,把她从车子里弄出来。”说着,樊思荏又拿了两条干净的床单爬进车内。 孕妇一看到樊思荏,原本惊恐的眼神放松下来,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说,“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们母子的,当然要回来了。”樊思荏来到她身边,把床单点在她的脖颈下方,“我知道,这种忍耐很辛苦,但只要做到了,我保证你和孩子会没事的。” “你,你这个医生,真,真是很特别,”孕妇羸弱地笑了笑,继续道,“现在哪,哪个医生,敢,敢对病患说,说‘保证’,‘一定’这样的言辞?你,你不怕话,话说太满,给……给自己惹麻烦吗?” “怕。”樊思荏跟着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但我更希望我的话,给你和宝宝带去信任和力量。” “有,我会努力的。”她的样子很疲惫,几次都想闭目睡去。 这时候,樊思荏看到林子凡朝她做了个手势,知道消防员已经割开了车皮,只要上车敲一下孕妇身下的铁皮,就可以把她救出车子。 樊思荏明白地向林子凡点了点头,让他稍等片刻,低头查看了孕妇的宫开情况,立刻凑到她面前,低声唤道:“太太,我现在需要你配合我,让宝宝出生。” “怎,怎么做?”孕妇虚弱地睁开双眼,看着她问道。 “用力,把他生下来。” “现在,可以吗?”孕妇的眼神带着疑惑。 “嗯,可以了,不过一切要听从我的号令。”樊思荏扶着她的膝盖,说,“开始。” 孕妇开始使劲生孩子,就跟很多影视剧上演的那样,只是她的声音不大,主要还是体力消耗到了临界点。 随着羊水破开,胎儿伴随着女人最声嘶力竭的一声叫喊,顺利滑到了干净的床单上。 “生了,是个儿子!”樊思荏拍了孩子的屁股,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长空。 女人虚弱地喘着气,看着樊思荏问道:“医生,他还好吗?让我看看他……” “放心,孩子很健康。”樊思荏把孩子抱到她面前。 “太好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女人松了口气,猛地吐了口气,陷入昏迷。 “太太,太太!”樊思荏抱起孩子,用力踹了女人周围的车皮,只听到“咣当”一声,脚下出现个大窟窿,女人和身下的铁皮一起坠落,刚好就掉在了担架床上。 “她吐血了,必须立刻送医院手术!”樊思荏跳下车子,和林子凡一起推着担架床往救护车上去。 “知道了,上车。”林子凡示意樊思荏上车,关上车门,道:“上呼吸器,测心跳,血压,输400CC的B型血,准备腹部穿刺。” 樊思荏看着林子凡和跟车护士对女人进行急救,轻轻握住女人的手,小声说道,“宝宝正看着你呢,他还这么小,不可以没有妈妈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子凡听了这话,蹙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尽力去抢救这个女人的生命。 15分钟后,救护车到达第一医院,女人被推入电梯,送进了手术室。 樊思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跟到了手术室外,本想坐着等待女人的手术结果,但一看怀里的婴儿,立刻就去了妇产科。 “刘主任!”她找到了妇产科的专家主任刘爱玲。 “思荏?你,怎么来了?”刘爱玲是言明慧,也就是思荏母亲的第一批学生。 关于言明慧和院长樊世华的事情也是略有所知的。 “这孩子是大连锁车祸中出生的,麻烦您帮忙检查一下。”樊思荏把婴儿抱到刘爱玲手上,微微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就打电话给我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朝着电梯处走去。 “哎,思荏。”刘爱玲追上去叫住她,看着她脸上的污秽,问道:“你又参与救援了?” “我没办法见死不救。”她低着头,小声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这孩子交给我了,你先回去吧。”刘爱玲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谢刘主任。”樊思荏笑着吐了吐舌头,走进电梯。 她参与救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的,否则免不了一顿训斥。 不想,越是不能让樊世华知道的事情,越是造化弄人地撞上了。 一楼的电梯门一打开,樊梦璇和樊世华就出现在了门口。 “爸,我说得没错吧,思荏姐不但救了人,还把人送来了医院。”樊梦璇微扬着唇角,幸灾乐祸地讽刺着心里最痛恨的姐姐,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参与了车祸的救援?”樊世华不允许思荏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她。 这种情况下,如果把人救活了,那还好说,一旦伤患在救治过程中死亡,她就很可能被患者家属告上法庭,情节严重的话,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樊思荏拧眉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抱怨道:好好的,不在院长室待着,跑下来干嘛呢? 她很想找理由蒙混过去,但是不管怎么说,似乎都非常徒劳,只好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跟我去办公室。”樊世华走进电梯,不打算让樊思荏这么离开。 “可是,我有急事要办。” “你救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急事了?”樊世华按了关门键和顶楼键,完全不给樊思荏逃走的机会。 两人到了院长办公室,一关上门,就听着樊世华训斥道:“你要我说多少次,没有医生执照,不要当街救人,如果出了意外,会非常麻烦的!” “这不是情况紧急,又人手不够嘛。”樊思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设法解释说,“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帮个孕妇接生而已。” “接生?”樊世华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你不知道新生儿问题多吗?如果出现被羊水呛到,引发肺炎的情况,你觉得婴儿的家长会因为你帮他们接生,就不予追究吗?!” “按你的说法,难道见死不救,就是对的,应该被提倡吗?”樊思荏无法理解这种畏首畏尾的自保模式,拧着眉厉声质问。 “谁说让你见死不救了?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是救人。”樊世华知道思荏的医药天赋,不可以抹杀,可是她放弃了成为医生的资格,就不应该再当街救人。 “当伤患命在旦夕,救护车迟迟不到的情况下,我也不应该尽可能施救吗?”樊思荏不认同父亲的观点,抢救生命,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觉悟。 “对,就算救护车长时间没到,你也不可以施救!”樊世华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笃定。 “那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樊思荏只觉得可笑,身为W市最大医院的院长,竟然要她对倒在面前的羸弱生命,置之不理。 “你不是医护人员,连救护证都没有,就必须见死不救!”樊世华愤怒地拍案喝斥,完全就是在强迫樊思荏接受他的这个命令。 樊思荏真没想到在医药界德高望重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勾了勾唇角,满是嘲讽道,“樊院长,您这话,要是让外面的病患听见了,他们还敢来第一医院治病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我这话只是针对你没有医护证,却擅自救人说的!” “少来这套,就算我有医护证,你也会说同样的话!”樊思荏撇了撇嘴,冷笑道,“因为你从来都是个害怕承担责任的胆小鬼!” 这话显然不只是针对救援的事情,更多的是在父母离异上,为母亲鸣不平。 “思荏,我们在谈的是你擅自救援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扯上别的事情!”樊世华知道在家庭问题上,自己亏欠她和她的母亲,这点他会想办法弥补。 “我说的也是救援的问题,”樊思荏留意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愧疚,只觉得假仁假义,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就算我有医护证,你也不会让我随便救人的,因为你害怕救援中发生意外,更怕演变成医闹,需要你这个院长承担责任!” “思荏,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自私自利,只为个人荣誉,不顾他人死活的坏人?” “是!”她毫不迟疑地给出回答。 “你……”樊世华气得嘴角抽搐,扬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 樊思荏低头闭上眼睛,本以为会很疼的,但是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缓缓睁开双眼,就见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简,简奕? “樊院长,关于思荏帮忙救援的事情,是我认可的,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一肩承担。”说着,简奕放开了樊世华的手,转身看着樊思荏,说:“还不快点出去,我有公事跟院长谈呢。”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转身走出院长室。 “简医生,你……” “樊院长,这次救援,确实是我同意让思荏帮忙的,所以责任在我。真的出了事,我会承担责任,不会连累医院的。”简奕一脸严肃地说着,声音低沉,镜片下的黑眸无比深邃认真。 樊世华蹙眉跟他对视了片刻,说,“简医生,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在保护……” “我知道。”简奕微微点头,说,“所以,我为今天的事,向您道歉,以后我会看着她,不会让她乱来的。” 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算是点头接受了,问道,“你突然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简奕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有点木讷。 “你不会就是为了思荏,才来院长室的吧?”樊世华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挥手说,“行了,去忙吧。” 简奕没有说话,礼貌地颔首后,走出院长室。 樊思荏正在门外等他,一看到他出来,立刻拉着他的手,关心道:“挨批了吧?他是不是为难你了?”见简奕不说话,紧跟着问道,“不会是降职了吧?” 看他还是没有回答,以为自己猜中了,直接道:“我去找他理论!”转身就要回去院长室。 “回来!”简奕一把将她拉回到面前,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这么关心我,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嘟嘴,一会儿皱眉,突然用力踹了他一脚,推开他说,“神经,鬼才爱上你呢!我就是不愿意里面那位借题发挥,让不相干的人成为我的替罪羊。” “是吗,那让你失望了,樊院长没有批评,处罚我。” “真的?”樊思荏有点不太相信。 简奕看着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不对啊,按理说……”樊思荏拧着眉,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简奕,突然就想通了,“哦,我懂了,你是海归的知名专家教授,他当然不会怪罪你了。果然,这世道,还是名利世界。” 简奕听了她的话,很不客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就不能把人往好的方面想了?” “嘶……疼啊!”樊思荏摸着额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挤出两个字:“不能!” 说完,不再理他,独自往电梯处走去。 “诶……” 简奕连忙跟上去,一起进了电梯,稍微平复了一下小怒的情绪,说,“你是先回去,还是等着那个腹腔出血的伤患做完手术再走?” 樊思荏看着他,想了想说:“等她出了手术室再走。” 她觉得,既然已经让樊世华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遮掩躲闪的了,一切等那个女人做完手术,确定平安无事了,才能真的放心回去。 简奕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看着她那身染血的衣服,说:“既然这样,先去我的办公室,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洗个脸,休息一下。”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米色风衣上面除了凝固的红褐色血迹,还有各种事故现场的污迹,斑斑点点,有够糟糕的。 她没有拒绝,跟在他到了办公室,照着墙上的镜子,发现不只是衣服上,连脸上也跟小花猫似的,脏兮兮的。 简奕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洗涤干净,并且熨烫平整的衬衫,送到她面前:“把这换上吧。”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那件白色男士衬衫,接下来道,“谢谢。” 她拿着衬衫去了洗手间,梳洗整理之后,换下了自己身上染血的衣服,直接拿到洗衣房清洗消毒。 关于白色男士衬衫,很多人说过,是每个女人衣柜中必备的一件衣服。因为这是唯一一件可以同时表现出女人清纯和性感两种魅力的衣服。 不过,在樊思荏看来,这样的魅力真正得以发挥,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条件。 那就是,美貌与身材都要存在。否则,只是某宝买家秀,绝对不会成为养眼的卖家秀。 话到这里,她可不是自恋,而是真的有这个资本小嘚瑟一下。 简奕那件白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宽宽大大的,好像没什么型,可一旦在腰上系上一条黑色细皮带,立刻就成了非常时尚的时装连衣裙。 她荡荡悠悠,脚步轻快地回到简奕的办公室,发现室内没人,料想是去处理病患事宜了,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手边放着一个保温杯,下面压了一张字条。 ——杯子里是刚泡好的蜂蜜柚子茶,趁热喝了,补充糖分,缓解疲劳的。 樊思荏看到这里,不觉扬起一抹甜笑,拧开杯盖闻了闻馨甜的味道,一连喝了好几口。 现场救援,很多时候都跟打仗似的,即使只有短暂的一个小时,也让人觉得整个人快虚脱了。 她心里其实很担心那个腹腔内出血的女人,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中,她无法确定对方到底伤到了哪些地方,器官是否有大面积受损,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一切平安。 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她也确实身心疲惫,竟然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简奕回到办公室,一看到她的样子,立刻喝止了身后的叶子喻:“你去急诊帮忙。” “啊?为什么?我刚从急诊过来。”叶子喻可不乐意了,毕竟急诊是全院最忙,最累,最多纠纷的科室。 “继续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他不想让叶子喻吵到樊思荏,又或者说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出现在此刻的办公室里。 叶子喻却不明所以,直接摇头道:“我不去,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们这会儿人手够。” “我让你去,听不懂吗?”简奕不想解释太多,走进办公室,随手就把门反锁了。 “凭什么呀!”叶子喻低嚎着,完全不能理解,准备发挥自己的“鼓手”潜力,使劲拍门。 不想,简奕只是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敢敲门吵吵,我保证你的实习报告不及格。” 尼玛,不及格!这招够狠的,而且还特别损。 叶子喻的手停在半空中,哭丧着脸在门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往急诊室走去。 简奕听着外面没了动静,知道人已经离开,抬脚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喝干净的保温杯,又看着樊思荏熟睡的样子,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俯身凑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指腹轻触那光滑细嫩的肌肤,不禁羞涩,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但很快的,他又抚上了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摸索着,脸上笑容加深。 突然,樊思荏动了一下,把他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指,接着就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呓语:“臭冰块……大混蛋……” “臭丫头,梦里都在跟我吵架吗?”简奕拧眉看着她,心里有点怄,可是转念一想,她的梦里有自己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很在意他呢? 简奕抿唇暗忖着,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扬。 “不,小哥哥……”樊思荏的睡颜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下一秒惊恐地坐直身体,醒了过来:“别走,别离开我!” 她的梦中模糊的身影离开了,不理她了,这让她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林子凡和樊梦璇在街边亲吻的画面,不禁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嗯?” 很快的,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赶紧转身看去,简奕沉着脸站在那里,一双黑眸晦暗不明,似乎正在生气,但又说不出的平静淡漠。 “你忙完啦?”樊思荏看着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周遭凝滞的气氛。 简奕没有理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喝。 樊思荏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努着嘴,心想又是谁惹到他了?真是喜怒无常。 “喂,干嘛不理我?不会是叶子喻惹你生气了吧?”她好奇地走到他面前,试图哄他开心。 简奕却完全不予理会,径自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靠,什么态度,冰块就是冰块,难以沟通。 樊思荏嘟着嘴,看他摆着一副臭脸,也不打算再讨好,直接往门口走去。 “你想去哪儿?” 这一下,他忽然就开口了,低沉又严肃的嗓音,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樊思荏停步转身,微昂着下巴道:“你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我答应院长看着你,所以没我的同意,不许乱走。”他不想让她离开办公室,或者说不愿意她去找林子凡,故意拿她父亲做挡箭牌。 “你答应他?”樊思荏一听他提起樊世华,心里就炸毛了,气鼓鼓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简奕抢先挡在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 “听到了,你不就是我爸的狗腿子吗?”樊思荏的话很不中听,主要还是因为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怨愤和不理解。 “樊思荏,注意你的言辞!”简奕动气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室内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樊思荏心里特别生气,她最不能接受就是有人为她父亲说话。 因为在她心里,那个人根本就侮辱了“父亲”这个词。 “我也说了,除非我允许,否则你哪都不许去!”简奕跟她杠上了,用力把她按到办公椅上坐下。 “简奕,我忍你很久了,这世上,除了我妈,还有我喜欢的人,其他任何都没权利管我!”樊思荏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她就好像是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就算会受伤,也绝不妥协。 简奕真的被她惹毛了,用力按着她的肩膀,清楚警告,道:“樊思荏,也请你搞清楚,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丈夫,我绝对有权利管你!” “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我们之间不过是一纸协议,我明天就找律师解除……” 她的话没有说完,唇就被狠狠堵上了。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瞪着他,不明白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门外传来护士的敲门声:“简医生,之前送进手术室的女伤者已经做完手术了。” 简奕猛地抬头,跟樊思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他都纳闷自己的行为,蹙眉看着她,向后撩拨着垂落在额前的发丝。 “行了,那个女人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他快步走到门口,看都不看她地拉开办公室大门。 樊思荏愣愣地站起来,暗暗瞟了他一眼,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她其实知道是自己过分,因为每次遇到跟樊世华相关的问题,她都没办法冷静又理性的对待。 本想跟他说一声“再见”的,结果“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摔上,连带着她的耳膜被震得生疼。 糟糕,又过分了。 她气恼地鼓了鼓腮帮子,慢慢吞吞走进电梯。 或许是责任心使然,就算护士已经说了那个女伤患已经脱离危险了,她还是不自觉地来到了对方的病房。 正巧就遇到了同样来关心情况的林子凡。 “思荏,你还在啊。”他一看到樊思荏,脸上顿时浮现出阳光般暖人的笑容,抬脚走到她面前,见她一脸沮丧的样子,极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啦,是我可能无意中伤害了别人。”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走到病房前看着室内的女伤者,在她的床边放着一张婴儿床,里面睡着自己接生的小婴儿。 不管怎么说,虽然自己的救援不被樊世华认可,但是能够让他们母子平安,就是最大的欣慰。 “你伤害了别人?”林子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以为她说的是病房内的母子,儒淡地笑了笑,安慰道:“是你自己这么想吧?” “什么意思?你觉得对方不会这么想吗?” “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把你自己想的,按在别人身上呢。”林子凡轻挑着眉梢,半开玩笑地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是吗?你的意思是,他不会跟我生气?” “她会不会生气,我不没办法回答,但是你会不会生气,我很想知道。”林子凡转身面对她,琥珀色的眸子好似阳光一般温暖明媚,非常安静地凝视着她,专注又深情。 “我生气?”樊思荏有点听不明白了,蹙眉看着他问道,“我生什么气?” “之前,在大街上,我跟樊梦璇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林子凡非常认真地向她解释,“是她突然扑上来,我真的完全就是措手不及的。” 樊思荏听他说起这件事,眉心微微一紧,低着头小声道,“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我……” “思荏,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林子凡低头,轻轻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所以,我对樊梦璇,根本不存在任何私人感情,你懂吗?”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这件事,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我,我其实也没有生气。”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就是觉得有点小别扭。”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只喜欢你,你还别扭吗?” “我……”樊思荏语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当然不别扭了,自己的“小哥哥”这么认真及肯定地向她表白,她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如果你觉得暂时不想原谅我,想看我之后的表现,我也能接受。”他留意到樊思荏嘴角的浅笑,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不过,我希望时间不要太久。” “可以吗?我可以假装生气,看你的表现吗?”樊思荏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玩,眨巴眨眼睛问道。 林子凡不禁笑了起来,略显苦恼道,“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可以收回吗?” “不可以!”樊思荏立刻否定道,“我就假装继续生你的气,然后你好好表现,我再原谅你。” 林子凡看着她俏皮的笑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负面情绪,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吧,我就如你所愿吧。”直接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说: “那,从现在开始,你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樊思荏甜笑着咬了咬唇,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离开病房,走进电梯。 拐角处,简奕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本想跟上去把人带回来,随身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眉心拧得比之前更紧了。 “你又有什么事?”他嫉妒不耐烦地询问。 “奕哥,有你的包裹。” “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盘磁带。”叶子喻略带疑惑地回答。 “什么磁带?谁寄来的?”简奕的语气很生硬,不打算理会这个东西。 “不知道,没有署名,但是说是跟樊小姐有关的。”叶子喻看着磁带外面的纸条,说了情况。 简奕听了这话,才把注意力拉回来,问道:“跟樊思荏有关?你在哪儿?” “办公室啊。” 简奕二话没说,挂了手机,回去办公室。 他推门走进室内,就见叶子喻把包裹送到他面前:“喏,就是这个,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简奕拿着包裹盒子看了下,对着叶子喻说,“你抽屉里有那种老式的随身听吧。” “额,”叶子喻立刻就把自己的古董拿给简奕。 经过播放之后,简奕“啪”的一声,就把机器打烂了。 ------题外话------ 电脑死机,差点急哭了,哎,总算来得及,群么么 109 为思荏起了激烈争执(修改) 简奕听了磁带里面的对话,脸色陡变,“啪”的一掌落下,古董般的随身听就打烂了。 叶子喻看着这一幕,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眼眶泛红,几乎是要为殒身的随身听哭丧了。 “奕哥,这可是我仅有的一个随身听的,为的就是播我那几盘限量版音乐卡带。”他心疼地蹲在地上,捧着随身听的残骸,发现播放轴竟然还在转动。 他好奇地戴上耳机,顿时明白简奕为什么生气。 相比磁带里面的内容,他这部被砸烂的随身听根本就不值一提。 叶子喻小心翼翼地看着简奕,生怕自己刚才的无知言语触怒了他。 “奕哥,你,你还好吧。”叶子喻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慢慢站直了身体,将破损的随身听放在桌上,试图开导安慰他,“其实,这种情况还是蛮正……常……” 话到这里,他看着简奕越发阴沉的眼神,实在不敢继续说下去,连带着最后两个字都虚了。 “混账,把我当成什么了!”简奕低声喝斥,脸上的表情流露着明显的怒意。 叶子喻吓得缩了缩脖子,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这其实是个挺现实的问题,您没必要太在意了。” “她以为我是白痴吗?”简奕冷不防地嘀咕了一句。 叶子喻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有点窃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阐述自己的观点:“可不就是白痴嘛。好好的婚不结,搞什么形婚。” 不想,话音刚落,就对上了简奕冷肃深邃的眼神。 “你说……” “艾玛,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叶子喻哭丧着脸,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么低的声音,他都能听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下一秒,他完全懵X了,只听着简奕接着之前两个字继续说道: “这种剪辑过的磁带也拿来做文章,以为我是无脑的三岁孩童吗?”简奕取出磁带,把已经破损的随身听直接丢进了垃圾篓。 “什么?!剪辑过的磁带?你怎么知道?这磁带上有没有剪切,黏贴的痕迹。”叶子喻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很是惊讶,可是看到自己的“老古董”再次被蹂躏,心疼地想去捡回来。 简奕没让他这么做,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子,强迫他站直在自己面前,说,“这里面的环境音是不完整的,说明有人用音频编辑器截取之后,重新组合成现在的这段对话,然后用磁带录音下来,送到我办公桌上。” “环境音?”叶子喻惊讶地张着嘴,看着他,满是质疑地问道,“那是多细微的变化,你能听出来?” 简奕没有正面回答,可是那眼神和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他确实能听出来。 “好吧,你强,不亏是军警世家出生的天才。”叶子喻傻呵呵地笑了笑,竖起拇指给他点赞。 突然,他皱起眉头,用极为惊恐地眼神看着简奕,一字一句道,“不对啊,你环境音都听能听清楚,我刚才嘀咕的那句话,你不是也能……” 说到这里,他抿起了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简奕,心里暗忖道:难怪又丢了我的捡随身听呢,原来是报复。 “奕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小声议论。我……” “行了,别耍宝了,说点实际的。”简奕松开手,坐回自己的座椅,手上捏着那盘磁带,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 叶子喻看着他的架势,心里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但还是心存侥幸道:“那等过两天,发了工资,我请客吃饭。” 对此,简奕完全无动于衷,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星眸深邃,紧盯在叶子喻脸上。 …… “奕哥,你别这样,我都连着值夜班好多次了,完全就挤不出谈情说爱的时间了。”他说得特别委屈,尤其是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真叫人为之动容。 偏偏,咱们的大冰块简奕,早就见惯了这种卖苦的套路,完全就无动于衷,眼底还有一丝不悦:“行了,别装了,就你这演技,樊思荏可以甩你十几条街了。” 尼玛,这是看戏看出心得了? 叶子喻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行,下个月的夜班,我全包了。不过,您也知道,我只是个研习医,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我处理不了的……” “你打电话给我,我会赶过来的。”简奕不想值夜班的原因只有一个,盯着樊思荏,不让她跟林子凡走得太近。 “哦,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叶子喻点了点头,也没别的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简奕听他答应了,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啪”的把磁带按在桌上,表情相较之前更冷峻了几分。 “好了,你继续工作,我回去了。”他本身就是调休状态,如果不是突发的大连锁车祸,也不会回来加班。 这会儿急诊和病房区都恢复了正常秩序,他也不用继续留守,拿起磁带放进外套口袋,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必须把磁带的事情处理一下,以免有人去找樊思荏的麻烦。 简奕开车离开医院。 回父母别墅的路上,他看到了正坐在街边一家大排档吃夜宵的樊思荏和林子凡。 两人有说有笑的,表情非常的轻松愉悦。 原本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却因为一个红灯,不得不停车多看了一会儿。 结果,这短短一分半钟的时间,让简奕心情不爽到极致。 餐桌前,樊思荏甜笑着地吃了一口刚送上来的孜然羊肉串,似乎是觉得味道很不错,直接就把手上的肉串送到了林子凡嘴边,让他尝了一口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接着就开心的大笑起来。 而身旁的林子凡,则拿着纸巾,温柔地帮她擦拭着嘴边沾上的污迹。 简奕看着这样的情景,脸色铁青,双手用力握紧了方向盘,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把人抓上车。 身后传来其他车辆放肆的喇叭声,很明显交通指示灯已经跳转通行好久了。 “喂,前面的,你到底是走不走啊?” “就是,不走别做拦路狗呀!” …… 一声声不中听的吐槽和抱怨,让简奕不得不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路旁,樊思荏听着吵杂的喇叭声,蹙眉朝着马路中央看去,并没有看到简奕的车子,只是很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的司机素质真差,没事就瞎按喇叭,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有车吗?” 林子凡听着她的抱怨,只觉得可爱,不禁轻笑出声:“你呀,正义感这么强烈,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我当呀。”樊思荏立刻回应说,“我之前一直都是民航空警,最近请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再次参加警队考核,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合格的配枪女警。” “你,当女警?”林子凡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本以为她是医科生,因为就她那种急救的手法,完全就是个医科生具备的素质。 “是啊,怎么了?”樊思荏看着他吃惊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问道,“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因为,你在医疗急救方面,很厉害,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从事的是这方面的工作。”林子凡微微一笑,心里倒是多了几分隐忧。 就目前而言,樊思荏还不是正式警员,所以涉及不到什么特别的案件。 如果,她成为配枪女警,被分派到了反黑部门,可能就会接触到自己父亲名下的一些社团产业。 到时候,她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一些负面的想法呢? “那擅长,不一定要从事这一行啊。”樊思荏说到这里,想到她的“小哥哥”以前说过要当警察的,可是怎么就做了医生呢? 她抿唇喝着大纸杯里的鲜榨橙汁,好奇地开口道,“那么你呢?为什么要做医生?” “可以救人。”林子凡淡笑着给出回答,琥珀色的眸子略微有些黯淡。 他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医生?因为他的家族,让他不可能选择当一名维护公理正义的警察。 那他又想做一些光明的事业,希望可以借此来洗净家族多年积存下来的罪恶,所以成为医生,拯救大众人群的生命,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 “就这么简单?”樊思荏以为他会说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想要做伟大医生的小妹妹呢。 “梦想本来就应该是简单的,不是吗?”林子凡抬眸注视着她,眼神温柔儒淡,给人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可是内心总觉得有少许失落感。 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那个小哥哥就问过她相同的问题: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当时,她曾毫不迟疑地回答:医生。 在樊思荏心里,隐约感觉林子凡会选择成为医生,冥冥中该是跟自己有关。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了。 现实毕竟只是现实,哪里有童话故事中那么多的巧合呢。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林子凡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略显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没有,”她摇头,咧嘴一笑,两颊梨涡浅浅,喝了口橙汁,假设道,“我就是在想,会不会你以前过什么想法,但是之后忘记了?” “嗯,有可能,毕竟我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林子凡认可地点了点头,把刚上的烤鱼夹到她碗里。 “果然是这样吧。”樊思荏甜甜一笑,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编制一下心里的美丽童话。 说不定他哪天就想起手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了,那么可能就想起来选择当医生,其实是因为当时那个小妹妹了。 “你好像特别期待我选择成为医生的原因。”林子凡发现了这一点,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问道,“为什么?” “有吗?”樊思荏嘻嘻一笑说,“好奇而已。”顿了顿,接着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你家里并没有当医生的人,怎么就让你有这样突发奇想的念头了。” “那你不一样吗?” “我是有原因的。”樊思荏咬了咬唇,水眸专注地看着他,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一圈红晕。 “是吗?”他也跟着好奇起来,侧着头注视着她,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樊思荏略显羞涩地低头,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是因为小时候被一个励志成为警察的小哥哥救过,所以我想成为跟他一样的人。” “原来是这样。”林子凡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原本灼亮的眸光也跟着暗了几分。 “嗯。” “那之后呢?”林子凡看得出来,樊思荏很喜欢这个救过她的小男孩儿,而且对这个人似乎是充满了期待。 在他现在的角度来说,他是有点嫉妒这份感情的,抿了抿唇,问道:“你有没有再遇见这个小哥哥?” “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樊思荏一面吃着东西,一面说道,“不过,前不久遇到了。” “是吗?”林子凡笑了笑,喝了口凉茶,问道,“那他成为警察了吗?” “没有,他的志向改变了。” “那他现在做什么工作?”林子凡看着樊思荏脸上的表情,越发感觉到她对这个儿时的救命恩人充满了浓厚的感情。 “跟你一样啊,做了医生。”樊思荏甜甜一笑,一双美目如两弯漂亮的月牙,看起来特别开心愉悦。 “也是医生?”林子凡的脑中闪过简奕的身影,觉得樊思荏一直在说的是那个跟她有婚姻关系的男人。 “对啊,你有没有点熟悉感?”樊思荏引导的是林子凡本人,可是林子凡脑海里自行想到的是简奕。 这是不是就是她和简奕结婚的原因?为了报恩? “额,我应该熟悉吗?”林子凡不太愿意承认这个想法,假装不明白地看着他。 “没有啦,我就随口这么一问。”樊思荏看他没有任何感觉,不想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免造成他的困扰。 “思荏,你之前说,你跟简医生,并不是我看到的样子。”他心里害怕樊思荏对简奕的感情不一般,略带迟疑地问道。 “对啊,我和他并不是那种很亲密的关系。”樊思荏吃完了碗盘里的东西,拿着纸巾擦了擦嘴,端着纸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的鲜橙汁。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解除这层关系?” “等我成为正式配枪女警的时候。”樊思荏扬起唇角,两颊的梨涡比之前更加深邃了。 “啊?那是什么时候?”他有些听不明白。 “还有两周吧。”樊思荏喝完了饮料,撑着桌子站起来,“好了,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林子凡见她很不文雅地揉着吃圆的肚皮,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回训练营,而且我有开车,简奕借给我的车子。”她说着,准备打车去之前的电影院那里拿车。 “那我们也要得同行一段路。”林子凡的车子同样停在电影院附近的停车场。 “哦,对哦,我都忘记了。”樊思荏不禁做了个拍脑门的小动作,收回手,说,“那我们不打车了,直接走到广场那里,好不好?” “好。”他温柔地应了一句,伸手到她面前。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眼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很爽快地握住了。 他的手纤瘦修长,骨节分明,看着特别好看。 就这样,两人手拉着手,朝着电影院那里的停车场走去。 另一头,简奕开车别到父亲的别墅。 简国强和邹佳秀似乎是刚用过晚餐,正坐在客厅休息,看新闻。 玄关处,丁管家迎接了他,等他换好鞋子之后,才把他带到客厅沙发处: “老爷,太太,三少爷回来了。” “老三?”简国强挺意外简奕的出现,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来脸上的老花镜,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国强,你这是什么话,孩子回来还不好吗?就你,平时盼着他们回来,真的回来了,又摆出臭脸吓唬他们!快点别这样了,你们两父子就该好好说说话,谈谈心。”邹佳秀看着简奕进屋,心里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笑盈盈地站起来,示意道: “阿奕,你快点过来坐,我去厨房给你们弄点水果。” “不用了,秀姨,我是为了这个来的。”简奕的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盘磁带,丢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简国强蹙眉看着那黑色磁带,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是什么,您会不知道吗?”简奕冷漠地勾了勾唇,说,“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当了医生之后,在刑侦方面的能力就为负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在质问我吗?”简国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简奕在对他兴师问罪。 “爸,别再装了,这种磁带,虽然上面没有任何剪切,黏贴的痕迹,但是里面的环境音全部乱了,你觉得这种东西,就可以混淆我的判断力,认为思荏是为了简家的地位和金钱,才和我在一起吗?” 简奕心里清楚,这件事就算是邹佳秀执行的,但是授权人绝对是他的父亲,否则就凭这个后妈,还不敢这么放肆干涉他的私生活。 “阿奕,这件事,其实是我……” “秀姨!我在跟我爸说话,请你不要插嘴。”简奕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阴鸷可怕,完全就不留半点情面。 “老三,你够了!”简国强拍案而起,直挺挺地站在简奕面前,黑眸矍铄,没有半点退却的跟他对视着,眼神冷傲,充满了威仪: “你这是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吗?你秀姨就算不是你的生母,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她做出这样的对话磁带,去恶意中伤一个晚辈,甚至试图混淆我的判断力,去误会我的妻子,您觉得我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邹佳秀,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敌意,让人莫名产生一丝怯意。 邹佳秀看着他的目光,心里暗暗紧了口气,不自觉地低头回避。 她心里清楚,简家的四个子女中,最难相处的就是简奕,他比任何人都寡淡无情,很少有人能够走进这个被称为“怪胎天才”的内心世界。 “你住口!什么你的妻子?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妄想成为简家的儿媳妇,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简国强很讨厌儿子对自己妻子的态度,这么多年过来,只有他知道,邹佳秀为了维护这个家,付出了什么样的辛劳。 简奕面对父亲的强势否定,并没有半点退让,抿唇勾了勾嘴角,道:“首先,她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她有名字的,叫樊思荏,是个有梦想,有追求好女孩。其次,她就是简家的儿媳妇,不管您承不承认,她都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 “你,简直是被狐狸精迷昏头了!她是个父母都不要的孩子,你竟然还把她当成宝了?”简国强其实并不了解樊思荏的全部情况,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就这么一个没有节操的野丫头,跟你结婚又怎么样?我只要让律师找出她是骗婚的证据,你们的婚姻就不成立!”说着,他就对着丁管家喊道,“去,把我的电话拿来,我现在就让律师去处理这件事!” “国强,你别这样!”邹佳秀连忙拦着他,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大吵大嚷的。” “是我想要大吵大嚷吗?”简国强气得嘴角抽搐,左手抚着心口大声喘气,右手指着简奕,怒声斥责,“是他,这个逆子,一回家连句问候都没有,直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对我兴师问罪!” “好了,好了,你缓一缓,千万别动气!”邹佳秀知道简国强心脏不好,赶紧扶他坐下,对着简奕,劝说道:“阿奕,这件事真的是我擅自做的决定,你别跟你爸置气,他的心脏不好,经不起你这么闹腾。” 简奕蹙眉看着简国强苍白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的心脏有毛病,沉着脸不发一言。 “你,别跟他说,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呢!”简国强怒不可遏地指着简奕,说,“什么你做的决定,在他心里,就是我授意你这么做的!” “哎呀,行了,先把药吃了!”邹佳秀接过丁管家送上的水杯,喂简国强吃了两颗药丸,又对着简奕说道,“阿奕,你自己就是做医生的,应该清楚你爸是不能动气的!怎么还这么不知道分寸呢?关于樊思荏的事情,是我去找的她,也是我做了这盘磁带,可是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虽然这磁带里面,有些是我剪切的,但是里面的话,全都是她亲口说的,这点毋庸置疑。” “你别跟他说这些,在他眼里,我们都是坏人,他认定的就全是好人!”简国强稍微缓了缓,气,继续对简奕批评教育起来,“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根本不懂!你说,如果是正正经经,没有任何图谋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找上你?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她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借机认识你,然后哄得你跟她领证结婚!” “爸,我只能说,你们都有被害妄想症。”简奕冷叱一声,语调比之前平和了许多,尽量不跟父亲大吵大嚷,冷冷静静地说道,“关于樊思荏,不是她找上我的,是我找上她的,是我要跟她结婚,所以请你们收起对她的各种恶意揣测。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也不要再做这些虚假的东西,来混淆我的判断力。我并不是做了医生,就连基本的推理能力都没有的笨蛋。” “你,你到现在,还敢说这种风凉话,我,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简国强的内心,对简奕本身就有个结。 他一直希望简奕能够接他的班,成为ZNH保镖的负责人。 但是,简奕却选择考了医科,完全就跟他的心愿背道而驰。 后来,是因为他这个医生做得很出色,他才稍微得到一点心理安慰。 可是,这会儿,简奕这样跟他对抗,让他心底压抑了很久的那团火再次蹿升起来,对着管家丁毅道:“去,快去把我的教鞭拿过来!” “国强,你疯了,他不是小孩子了。”邹佳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想要劝阻他乱来。 简国强却完全爆发了,尤其是心里积奴已久,这会儿有些无法控制情绪,指着简奕骂道,“他不是小孩子,却做着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事情!” “老爷,这有话好好说……” “爸,今天,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还是那句话,”简奕知道教鞭打在身上的感觉,对他来说,那是有着童年阴影的感觉。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打算妥协,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樊思荏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女人!我已经跟她结婚,希望你们可以把她当成家人一样对待,即使不能,也不要去伤害她,或者恶意中伤她。” “好,你出息了,想当个爷们,我成全你!”简国强沉着脸,对着丁毅催促道,“去,把我的教鞭拿过来,你不拿,就给我滚出简家,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国强……” “秀秀,你别管,他就是欠收拾,如果你早让我教训他,他现在就不敢这么大逆不道!”简国强推开阻拦自己的邹佳秀,见丁毅还没把教鞭拿过来,直接抽出皮带打儿子。 …… 简奕从来不是软骨头,在这件事上,他认定了自己没错,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低头,背上被狠狠抽了两下。 邹佳秀见不到这样的事情,立刻上前抱住了简国强,“国强,你别这样!他只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他翅膀长硬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从填报志愿开始,就没有跟家里商量,那时候你劝了,我也忍了,现在他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用跟家里说了,我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是他爸!”简国强一直都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人,如果不是有过世的妻子,和现在的妻子邹佳秀拦着,他绝对已经教训简奕很多次了。 “老,老爷,您的教鞭。”丁管家还是把一支银色教鞭送到了简国强面前。 这是用特殊金属制成的,是简国强以前授课时,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时用的类似戒尺一样的东西。 他看着教鞭,一把接下来,直接就对着简奕抽起来。 邹佳秀一看这情况,连忙护在了简奕身前,抬手阻挡,立马就挨了两下,手背顿时出现了两条血痕。 “哎呀,秀秀,你……”简国强看着自己打错了人,立马停下动作,握住了妻子的双手,“这是干什么呢?” 简奕没想到她会帮自己挡了两下,拧眉看着她,道:“秀姨,你这是何必呢……” “我已经说了,是我擅做主张,跟你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错怪他了。”她是真心不愿意他们父子闹得不可开交,嫁入简家,她是真的只想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只是,简家的孩子跟简国强都是一个性子,外表坚强,内心脆弱,在他们的生母过世之后,他们就筑起了心房,不愿意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或者说不愿意再接受任何一个女人取代他们母亲的地位。 而她,也没想过取代那个位置,只是真心为他们好。 这次,针对樊思荏的事情,其实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还因为她的家世出生,这并不是什么门第观念,而是有个隐情,她不想让简家人知道。 所以,才想着让简奕快点跟樊思荏分开。 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秀秀,我……”简国强想帮她澄清,因为确实是他授意她去处理樊思荏的事情的。 邹佳秀却摇头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安抚道: “行了,我知道你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因为阿奕之前填报志愿的事情,没有遂你的心愿,发泄出来也好,免得以后爆发出更严重的事情。”顿了顿,看向简奕,道: “阿奕,我跟你爸,都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她心里没有你,你何必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呢?” 这话,莫名戳中了简奕心里暗暗隐藏的痛处。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你们父子闹也闹过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也不再干涉你和那个女孩的事情,可是你爸和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邹佳秀长长叹了口气,握了握他的手说,“如果你觉得你一定要选她,那么等阿洁回来,你带她回家,参加阿洁的订婚party,也好让大家都见见,跟她相处了解一下。” 简奕蹙眉看着她,其实心里明白她是一心为了简家着想,可是,就是没办法把她放在母亲的位置上去对待。 总觉得,这个女人嫁进简家之后,取代了母亲的位置,如果他们这些孩子,还不能坚守母亲的位置,那么母亲就太可怜了。 说白了,也是简家的人内心特别谨慎,也比较长情,不是轻易就能够让别的人走进心里的。 “我知道了。” “那好,”邹佳秀松了口气,看看简国强,又看看简奕,说“你给你爸道个歉,今晚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我没有错,不会道歉的。”简奕冷淡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你……”简国强还想发作,被邹佳秀用力敲了一下手上的肉,阻止了。 “那不道歉的话,让丁管家给你上点药,能够消肿的。” “不用了,”简奕摇了摇头,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们休息,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别墅。 “他……” “好了!”邹佳秀白了他一眼,责问道:“你还真想跟他闹得不可收拾啊?” “他实在太过分了,眼里都没有我这个父亲了。”简国强吹胡子瞪眼地数落起来。 邹佳秀打了他一下,指责道,“要是真没你这个父亲,你打他的时候,他早就跟你动手了。” “他敢?!我打死他!”简国强其实跟简奕的性格特别像,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傲娇货。 “你舍得啊?”邹佳秀才不相信他的话。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都这么对我了,我还哄着他不成?”简国强板着脸,沉沉叹了口气,说,“不过,你也是的,就老三的智商,这种音频磁带糊弄不了他。” “是,”邹佳秀认同地点了点头,说,“我没考虑周全,把阿奕想简单了。但是,我前几天路过‘第一医院’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跟一个男医生很暧昧,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那个医生的。” “你说这个老三,这唱得是哪一出?”简国强很不能理解地嘀咕起来,“人家都不喜欢他,他硬是把人拉在身边干嘛呢?” “年轻人,占有欲比较强,就阿奕那个性格,要他喜欢上一个人很难,可是要他喜欢的人拱手让人,那是难上加难!”邹佳秀还是很了解简奕的性情的,她伸着手,让简国强为自己上药膏,心里暗暗做着盘算。 “你说,要不要打听一下另外医生的情况?尽量撮合他们?” 简国强眯了眯眼睛,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老三用情到什么地步了。” “他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有别人的,实在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他会放手的。”邹佳秀这样想尽办法却拆散简奕和樊思荏,其实最终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视的简家。 “那先确定那个医生是什么家世背景吧。”简国强认可了这个提议,低头看着妻子的手,道歉说,“对不起,我的暴脾气,又连累你受伤了。” “知道就好,你说你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心脏也不好,干嘛非要跟孩子大吵大闹,平心静气就谈不了事吗?” “哎呀,我错了,错了,以后一定按捺住脾气,再不这样了。”他真心道歉,拉着邹佳秀的手说,为了表达我认错的诚意,今晚我帮你洗脚。 …… “去!”邹佳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很快就换上了一脸暖暖的笑容。 简奕开车离开了父亲的别墅,只觉得心情烦躁,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浮现出之前路边大排档的情景。 于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训练营。 说来也巧,他的车子刚刚停好,下车想向门卫问一下樊思荏是否回来了,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到了门口。 ------题外话------ 突然发现,雪儿的码字拖延症又开始了,而且是晚期,这是病,该治!(捂脸哭) 推文 【一袖飞花】暖宠欢脱文《重整夫纲:傲娇老公欠调教》 看娇骄狂傲全能明星御玺,跪抱耿直粗暴体育老师夏绛大长腿,求暖床求调教求包养的故事。 御玺:“你弟睡了我妹,怎么算?” 夏绛:“你把我睡回来?” 110 我帮你上药吧(520快乐) 樊思荏回来的挺晚的,但是心情特别轻松愉悦,尤其是想到跟林子凡手拉手逛马路,掌心那种暖暖的温度,就再次浮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抿唇窃喜。 她的车子在训练营门口停下,轻轻滑下车窗,想示意门卫开门放行,就看到简奕的身影。 “好了,小伙子,樊思荏回来了,你们有话就在外面聊吧。”看门的退伍老头看清了来人,拍了拍简奕的肩膀,又对着樊思荏挥手打招呼:“小樊啊,这个小伙子等你有一会儿。” 樊思荏没想过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训练营门口等她,似乎知道她在这里的,也就臭冰块了。 简奕?还真的是他。 樊思荏开门下车,慢慢走到简奕面前:“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跑来这里?是打算兴师问罪?” 她看着简奕冷沉的脸色,心里有点小怯懦,撇了撇嘴,摸着自己的后脑,说,“其实,在办公室,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我……” “我看到你跟林子凡在大排档吃东西。”简奕并不在意之前办公室的争执,抬脚走到她面前,接着问了一句,“吃饱了吗?” “啊?”樊思荏有点跟不上他的跳跃思维,愣愣地看着他,问道:“你跑来这里,就是问这个吗?” “嗯。”他认真点了点头,差点把樊思荏雷得外焦里嫩。 “你还真有闲哦。”她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无比认同生活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简奕才不管她怎么看自己,直接说道:“我饿了。” “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饿了。”简奕重复了一遍,看着她说,“陪我去吃东西。” 噗…… 樊思荏真心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蹙眉看着他,“你饿的话,自己随便吃点东西不就好了?还特地跑来这里?要我陪你吗?” 简奕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和表情,显然就是默认了。 樊思荏无语地拍了一下额头,问道,“三少爷,你还小吗?吃东西还要人陪?” “你走不走?”他沉下脸,态度显然有些不耐烦。 “走。”樊思荏立刻应了一声,可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简奕上车,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 樊思荏真的有点郁闷,努了努嘴,坐进车里。 “你打算去哪儿吃?”她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12点了。 简奕的表情严肃,并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才道:“你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天哪,你的意思是开到地方要很久,对不对?”樊思荏愣愣地看着前方,菱唇微张着,又转头看着简奕,问道,“你不是很饿吗?” “饿,也不能随便将就。” “我靠!”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仰头靠向椅背,无可奈何道,“行吧,随你折腾,到了再叫我。”说着,闭上眼睛,决定睡觉。 简奕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她一眼,伸手把车内的暖风调大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车子停入停车场,随手开了安全带,正想叫醒身边的樊思荏,就见她侧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肤质雪白细嫩,就算这么近距离盯着,也看不到任何瑕疵和毛孔。熟睡的脸庞,泛着苹果色的红润,看起来显得无比甜美可爱。 一双美目虽紧闭着,但是睫毛密长,就像是礼品店橱柜中陈列的SD娃娃,清纯动人,叫人莫名心动。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有些痴了,倾身慢慢靠近她,视线停留在她蜜色的,好似果冻一般的唇上,忍不住就低头覆了上去。 唔…… 樊思荏轻哼一声,蹙眉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到,到啦?”她睡眼惺忪地拨了一下耳边垂落的发丝,询问身边的简奕。 “嗯,下车吧。”简奕心虚地坐直了身体,视线僵硬地平视前方,眼中却没有半丝焦点,只是开门走出车子。 樊思荏对此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察觉,抓了抓后脑,推门下车,很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说: “咦?这里怎么那么像医院附近的停车场?” “本来就是。” “艾玛,你不是吧?”樊思荏真的被他打败了,蹙眉道,“想吃夜宵,哪里不行,非要开一小时车子,回来这里?” “我愿意。”他就是不爽樊思荏跟林子凡两个人在大排档吃东西,既然林子凡可以吃,那么他也一定要过来吃。 樊思荏看着他那一脸臭屁的表情,知道对这个男人,没什么道理可讲,连连点头表示道:“行,你简医生说什么都行。” “走吧。”简奕不跟她废话,径自往前走去。 阿嚏,阿嚏…… 樊思荏跟了两步,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刚从温暖的车子里出来,直接接触秋夜的寒风,只觉得有点适应不了。 简奕停步转身,看她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加绒卫衣,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右手还很霸道地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更贴近自己身边。 这种动作简直男友力max,让人暖炸少女心。 “这样,感觉好点没有?”他的表情依旧那么严肃认真,深邃的星眸紧盯在樊思荏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额,好点了。不过,不用这样的。”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把他的手移开。 简奕却并没有让她这么做,搂着她的肩膀,帮她把身前的西装纽扣扣紧,满是嫌弃地说:“别感冒了,否则倒霉的又是我。”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秒破功,刚还觉得他魅力无限,这会儿只觉得臭屁,自大,冷冰冰。 两人来到了路边那个大排档。 这种吃铺,一直都是越晚越热闹的。 不过,也因为这样,此刻的品流比较复杂,有不少光着胳膊修纹身的小混混。 简奕让樊思荏坐下,叫了店铺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所有的菜品,每样都给我上一份。” 樊思荏听后,脸色陡变,抓着他的手,小声质疑:“喂,点这么多,你吃得了吗?” “不是还有你吗?” “我不吃了。”樊思荏嘟着嘴,说,“我今天已经吃够多了,再吃,你想胖死我吗?” 简奕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本正经道,“可以再胖一点,我不嫌弃你。” …… “去!”樊思荏用力踹了他一脚,说,“谁管你会不会嫌弃,减肥是女人毕生事业,我已经属于偏胖人群了,再胖,估计连警服都穿不上了。” “随便你,反正按照我说的点。”简奕不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 樊思荏真的要被他气死了,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拽到面前,在他耳边小声警告说,“你悠着点,我今天可没带那么多钱,给你付账!” “我带了现金。”简奕从裤兜里拿出钱包,里面装了一大叠红色软妹币,又一脸无辜地问了一句,“应该够吧。” 樊思荏立刻松开手,点头笑了笑,说,“够,很够。” 她心里快怄死了,自己长这么大,就没带超过500块吃大排档的。 简奕这里面,少说也有两万吧,反正那个黑色皮甲的夹层都被撑得折不起来了。 人家金老爷子写小龙女不食人间烟火,而她眼前这个简三少,绝对属于现实男版小龙女! 简奕听樊思荏说足够了,便转头对着服务生说,“那就这样吧,麻烦快点上菜。” “好嘞,两位稍等,这就给你们下单。”服务生可是乐开了花,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款爷,这一单下来,估计可以抵上三天的营业额了。 他把餐单送去了厨房,又过来问道:“两位还要不要点些喝的?烤串可能有点辣,冰镇酸梅汁,橙汁这类的,可以止渴解辣。” “你喝什么?” “冷,不要。”樊思荏摇了摇头,这会儿被夜风吹着,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简奕听她这么说,想了想,道:“有鲜牛奶吗?” “有。”服务员点头。 “要热的,可以给她煮一下吗?” “额,可,可以。” “那就一杯热牛奶,一杯常温橙汁,不加冰。” “好的,马上给您上。”说完,服务员立马就跑去煮牛奶了。 简奕看着樊思荏双手交叉环抱的样子,直接就拉过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大手中:“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宫寒吗?” “血虚。正常女生都有一点。”樊思荏被他的问得很尴尬,简单回应了一句,想要抽回双手。 简奕并没有让她这么做,改用双手包裹着她的双手,非常认真地说道,“那就是宫寒,正常每个月那几天,小腹还会胀痛不舒服吧。” …… “尼玛,我去!简医生,这里可是公共场所,咱能不聊这个吗?”樊思荏有点哭笑不得,觉得有个这样的医生在身边,简直就是人生噩梦。 “为什么?是我说错了?”他的表情很无辜,尤其是用他那副特别俊美无畴的脸看着她,真的让她想揍人,都没处下手。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来陪你吃夜宵!”樊思荏冷眼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心里话。 本来她也不至于这么火大,主要是周围几桌的男男女女都用非常搞笑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恨不得找地洞钻。 “我要你来,你就一定要来,这个你没得选择。”简奕的态度很强势,说完,低头在她的双手间哈了些热气,说,“等过段时间,我让这方面的专家帮你调理一下,应该能够得到好转。” “呵,真是谢谢你了。” “你知道就好。”简奕欣然收下她的谢谢,完全都没听出那话里的弦外之音。 我擦,他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以免越说越离谱。 很快的,简奕点的东西逐一上到餐桌上。 他看了樊思荏一眼,见她两眼发直,知道吃货就是吃货,美食当前绝对是忍耐不了的。 “好了,别看了,快点吃吧。” “我……”樊思荏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却因为简奕接下来的一句话,秒破功。 “有句话不是说,‘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呢?’所以,你先吃饱一点吧。” 简奕是无意中听科室的护士说过这话,他又是个过目不忘的人,所以直接就记住了,这会儿拿来劝樊思荏,似乎挺合适的。 “简冰块,我发现你很多事情很木,可是在劝我吃东西这件事上,一点都不木,还会开玩笑了。”樊思荏也不再纠结,拿起筷子直接开吃。 简奕蹙眉看着她,有点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迟疑道:“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呢?” “嗯,褒义的,夸你呢。”樊思荏咧嘴一笑,一连吃了好几串羊肉串。 没过多久,她的热牛奶换成了冰啤酒,浑身也不像之前没吃东西时那么冰冷了,完全就被菜品中的辣椒吃热了。 简奕看着她很不文雅的吃相,嘴角的弧度加深,总觉得这样一来,自己才没有输给林子凡。 吃着吃着,樊思荏就放开了心情,握着简奕的手说,“我跟你说,我必须谢谢你请我吃好吃的,然后呢,在你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 她冷不防打了个酒嗝,似乎是处于微醉状态,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点小迷离。 “事情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没放在心上。” “那不行!我必须跟你强调一下,”樊思荏伸手点着他的脸颊,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说,“以后,不许帮樊院长说话,我不爱听!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不管是我妈,还是对我,又或者病人,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简奕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知道她对樊世华有很多很多的抱怨和不理解。 其实,就站在院长的角度,他必须为全院考虑,不可能随心所欲做一些事情。 至于家庭问题,那不是他考虑的范畴,可是从离婚后,思荏的母亲还可以平心静气跟樊世华聊天吃饭,两人当初分开,应该是深思熟虑过的。 只是,樊思荏夹在父母之间,没得选择,只能把心里的不痛快,归结到父亲那里。 因为在她看来,她的家庭支离破碎,而她的父亲却重新建立了一个完整家庭。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帮樊院长说话。”他可以理解思荏的心情,就像自己同样没办法接受邹佳秀是一样的道理。 “嘻嘻,这就对了。”樊思荏开心地笑了,拿起啤酒罐,说,“来,我们干杯。” “你醉了,不可以再喝了。”简奕抽走了她的啤酒罐,放到一旁,见她想要伸手去抢,一把搂着她的腰,抱入怀里。 “胡说什么呢?我没有醉,就是眼前有点转悠,不过我保证,我真的没有醉!”樊思荏再三强调自己没醉,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说,“不信,我走个直线你看看。” 说完,就推开简奕,去走直线。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对着服务员说:“你好,买单。” “哦哦,您消费了2430。” “2500,不用找了。”简奕付了钱,直接将闹腾的樊思荏公主抱起来,朝着停车场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从路边一些熄灯的店铺橱窗看去,那些是之前大排档坐在他们附近的小混混。 他都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盯上他们了? 是跟樊思荏有过节吗? 简奕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樊思荏,她就好像是小猫一样,将脸埋在他胸前,偶尔还要撒娇地磨蹭一下。 那种样子,特别可爱,让人莫名心跳加速。 不过,身后那群小混混还真是烦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觉得樊思荏最可爱的时候出现。 他继续向前走着,很快来到了停车场,刚走到自己的车子面前,那十几个小混混就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将简奕和樊思荏围了起来。 “小子,不想挨揍的话,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为首的小黄毛,手里拿着铁棍,一脸嘚瑟地命令道。 简奕冷眼扫过周围那群混混,完全不放在眼里。 拿出车钥匙解锁开门,把樊思荏抱进副驾驶座,并且扣上了安全带。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打!”小黄毛被他那种目中无人的举动激怒了,似乎特别霸气地下达命令,抡这铁棍冲向简奕。 蹬蹬蹬—— 眨眼的功夫,那群小混混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哀嚎倒地了五六个。 简奕则依然淡定儒雅,不缓不慢地帮樊思荏关上车门,绕到了驾驶座前。 “刚,刚才,发,发生了什么?”小黄毛吃惊不已,瞪着倒地的几个人,怒斥道,“你们几个,怎么都躺地上了?想装死吗?信不信我废了你们!” 倒地的混混却一脸无辜地诉苦说: “大,大哥,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肚子疼死了。” “我也是!痛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小黄毛一点不信他们,用力踹了附近的两个人,大声嚷嚷道,“别装了,快给我起来,揍死他!” 说着,周围那些还站着的人立刻举着铁棍冲向简奕。 这一次,他们算是看清楚了,简奕用极快的速度,在他们的脸颊,腹部,膝盖发出重拳,在他们倒地的瞬间,潇洒地穿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优雅地扣上了纽扣。 “以后出来打劫,最好先找个师父连连身手。”简奕居高临下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倒地哀嚎的十几个混混,拿出手机拨打了110,而后开门坐进车里,滑下车窗,说:“警察五分钟后到,你们有能力的话,就从这里离开,否则就等着进拘留所吧。” 说完,滑上车窗,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至于那些到底的小混混,听了他的话,努力想要爬起来离开现场,可是最终全部都警察抓回了警局。 简奕开车离开之后,原本是打算送樊思荏回训练营的,可是看看时间,已经快天亮了,便改变了方向。 W市的秋季,一直都是那种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漂亮时节。 尤其是夜间,如果去到W市最高的星月山山顶,不止可以看到最美的城市夜景,还可以看到跟五彩灯光交相辉映的浩瀚星光。 简奕开车到了山顶的最佳观景台,停车之后,看着眼身旁熟睡的樊思荏,又看了眼自己的腕表,离黎明还有不到2个小时。 他帮着樊思荏把车做靠背放下来,拿了车后座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想着日月交辉那一刻,再把她叫醒。 “上次,你病着,这次我带你看更美的日出。”他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拿起保温箱里的罐装咖啡喝了两口,开了很舒缓的轻音乐,靠着椅背闭目小憩。 突然,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窗外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啪啪啪”地打在车窗上,雨珠撞击着窗玻璃,颤栗碎裂。 这种景象,莫名给人一种生命的冲击力和顽强感,把副驾座的樊思荏吵醒了。 “额……”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转头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再看了眼车窗外好像倾泻下来的瓢泼大雨,蹙眉道:“搞什么呢?不送我回训练营,来这里干嘛?” 她心里很不高兴,本想直接拍醒身边的简奕,突然看到他手上拿着手机,还开在视频录制的页面上,脸色陡然一沉,以为他变态地想要拍下自己的不雅睡相,便于以后威胁她。 樊思荏连忙拿过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打开了屏幕,寻找了最后一个拍摄的视频,点开之后。 她的表情完全惊愣住了,视屏中拍摄的是城市彩光和星光交相辉映的美丽景色,尤其是很少看到的满天繁星,可以清楚看到只有在星座书上才可以看到的秋季星座。 处女座,还有秋季主打的天蝎座。 “他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吧?”樊思荏关闭了手机视频,搭讪托腮注视着身旁的简奕,脸上的表情时而蹙眉,时而嘟嘴,模样逗趣又可爱。 “臭冰块什么时候这么有想法了?懂得哄人高兴了?”樊思荏啧着嘴,抿了抿唇,眼神各种疑惑不解,还从各个角度查看睡着的简奕。 “不对,他一定是自己想看,然后拉我一起,就跟吃夜宵一样。”樊思荏打了个响指,觉得这个解释最靠谱,也最像简奕的性格。 忽地,她留意到简奕的脖颈侧面有一道殷红的血痕,周遭的皮肤还有肿起,眉心一紧,立刻凑近了查看。 “怎么受伤了?”她很确定那是一道血印子,是被细长条打伤的。 “额……”简奕感觉到脖子处痒痒的,立刻转头睁开眼睛,嘴唇正好就对上了樊思荏的唇。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安静,连带着窗外的雨声好像都听不到了。 “你,你醒啦!”樊思荏率先后退着拉开距离,声音轻颤着,有点小结巴。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红得发烫,又不好意思伸手去降温,只能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说,“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简奕扶着座椅,坐直了身体,看到了打击在车窗上的雨点,心里知道日月交辉的景色是看不到了,便沉着嗓子说,“我看你醉的不省人事,想让你上来吹吹风,散散酒气。” …… 你丫的,果然是这种人!刚才把他想温柔了,简直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虽然生气他那种冰块一样的回答,但还是很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啊?” “脖子上有红色血痕,周围还透着瘀青。”樊思荏指了指他的颈侧红印,说,“你被什么抽了吗?” 简奕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颈侧,这才意识到是之前被父亲抽到的地方。 他并不想说出这件事,揉了揉自己脖颈,说,“没什么,抱你回车上的时候,被树枝刮到的。” “是吗?”樊思荏觉得不太像,抿了抿唇,问道,“你走路不像是这么不小心的呀?” “抱着一头猪,想小心都不容易。” “我呸!你才猪呢!”樊思荏心里怄死了,狠狠白了他一眼,说,“我就算再胖,也没有超过100斤。” “天呐,100斤,亏你说得出口。”简奕看她鼓着腮帮子,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擦,100斤怎么了?你嫌我重,怎么不说自己身体虚呢?”樊思荏也很不给面子,直接质疑他的身体素质。 “我身体虚?”简奕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转身正视着樊思荏,单手支着她身后的椅背,缓缓凑近,“你要不要亲自试试,我到底虚不虚?” “你,下流!”樊思荏并不是没听过这种调戏人的话,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定会反调戏回去。可是,这种话从简奕这样的冰块口中说出来,还说得那么得一本正经,让她实在有点不知所措,脸颊也比之前更红了。 “烦死人,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是你先质疑我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少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我!”简奕心里很不高兴她刚才的那句话,或者说每个有男儿骨气的男子汉,都不会喜欢那句质疑的话。 樊思荏气恼地瞪着他,嘴巴嘟着很高,就差挂个油瓶了。 “怎么,不服气?”简奕突然有些恶作剧地凑近她,“我看你是真的想要尝试一下。” “喂,你别乱来!”樊思荏连忙伸手抵在他胸前,阻止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对我不客气?”简奕微微扬起唇角,镜片下的眸子划过一道邪气的风光,“我倒是有点想看看,你预备怎么做?” 他,继续向她靠近。 樊思荏是真的极了,闭着眼睛,挥手打他,口中还念念有词: “哇,简冰块,你别过来,去死啦!” 她的双手在挥舞的时候,无意中勾住了简奕的衬衣前襟,稍一用力,扣子就被扯掉了。 两人听着“嘶拉”一声,各自低头看去。 樊思荏立刻尖叫起来,想都没想,拉开车门,跑下车子。 “喂!” 简奕没想到她回逃跑,外面下着大雨,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把她淋湿了。 他立刻拿了雨伞,追下车。 “樊思荏,你又想生病吗?”他追上她,将她拉到面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帮她撑着伞,训斥道:“你说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就算下车,也该带把伞吧?你看你,有全部淋湿了。” “那还不是你害的!”樊思荏心里也恼火,扯着嗓子大声怼他。 简奕无语地瞪着她,生气地质问道,“我害的?我哪害你了?是我让你扯我衣服了吗?还是我让你下车的?” “那,那,”樊思荏语塞,一张脸都憋红了,才勉强说出一句,“那是你吓唬我的!” “你不车咚我,我才不会这样呢……”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简奕看她那个委屈的样子,懒得再跟她胡闹,拉着她的手说,“行了,先回车上,免得又感冒发烧。”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也不再拒绝他的意思,任由他拉着回到车上。 不过,因为这样的折腾,简奕身上的几处伤痕都暴露在樊思荏眼前。 她看着那殷红的条状血印,可不认为是树枝刮的。 可是,她也没有多问,毕竟这应该是简奕不想说的,那么没必要去探听他的隐私。 只是,当简奕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之后,她伸手拿了后座放着的药箱:“那个,我帮你上药吧。” “嗯?”简奕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着她眼里的诚意,便也接受了。 他并没有脱衣服,只是把衬衫扣子解开,然后把后背留给她上药。 樊思荏看着他背上大概五六条血痕,有两处都绽开皮了,有细微的血珠渗出来,不过此刻已经都凝固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消毒,上药,手上的力度有些拿捏不定,低着头,小声询问:“疼不疼?” “没事,这样就可以。”他侧着头说着,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她脸上专注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樊思荏帮他把衬衫拉到肩上,说,“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一旦受伤了,不要瞒着,直接告诉我,或者你信任的人,先帮你上药,然后再做其他事情。” 简奕听着她的话,没有说话,扣上衣襟上能扣的几个扣子,“好了,我送你回训练营去。”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把药箱放回后座。 一时间,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樊思荏偷偷瞄着简奕,心里想的是,要不要把“成为配枪女警之后,就解除婚姻关系”的决定告诉他? 可是,她把控不了简奕的反应,生怕他会暴怒,或者说她过河拆桥? 樊思荏心里很犯愁,另一方面又答应了林子凡,在通过配枪女警考核之后,就给他回应。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说呢? “你警察考试什么时候?”简奕拐了个弯,驶入公路,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问道,“下月吗?” “额?”樊思荏愣了一下,点头说,“对,下个月10号。” “有把握吗?” “应该可以吧,毕竟简sir是我的偶像,他亲自授课,我觉得没问题的。”樊思荏还算自信,咬唇想了想,看着简奕道:“但如果你愿意传授一些近身格斗时的致胜诀窍的话,就更有信心了。”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法。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以为自己又自讨没趣了,撇了撇嘴,说,“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简sir教的也受用了。” “10号考试,8号是周日,我有休息。”他斜睨了她一眼,十分平静地说道,“你把学到的,打给我看,我再针对你的劣势,帮你点拨一下。”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可是这样的回答,却让樊思荏雀跃不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心道: “真哒!” “手!”他眯起眼睛,感觉她抓得太紧了,影响他握方向盘了。 “哦哦,对不起,”樊思荏连忙送开手,嘻嘻一笑说,“我太高兴了。” 简奕不理她,心里却很欢喜,继续绷着脸,面无表情道,“另外,你衡量自己能不能过考核,还有一个标准。” “什么?” “打到我。”他说。 “啊?”她一脸迷糊地看着他。 “平时战斗状态下,如果你可以打到我一次,你的格斗考核应该就能够通过了。”简奕的攻击靠的是本身的速度,还有就是巧妙的步伐。 这样的步伐,让他可以快速避开敌人的攻击,从而发动有效攻击。 就樊思荏的情况来看,如果可以掌握灵活的步伐,那么至少可以躲避对手攻击,从而消耗对方体能,接着再看准时机,一击即中。 从实用性来说,这算是一种投机的方式。但是,考试本来就不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 简奕一直都不喜欢考试制度,就拿刑侦来说,并不是冲在最前线才能破案,更多时候需要的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 “是吗?那我过几天就找你试一下吧。”樊思荏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一双美目清澈透明,充满了对这个测试的期待。 “随你,不过我只接受在家里帮你练习。” “好好好,我找你的时候,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回家等你。”樊思荏这会儿就像是个好好小姐,不管简奕说什么都答应得利索。 简奕看了她一眼,蹙眉强调了一句:“还有,练习当天,我不吃泡面,更不吃黑暗料理。” …… 樊思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直,扬起嘴角,尴尬地说,“那我买外卖回去。”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吗?” 樊思荏轻咬着下唇看着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却窘态十足,垂眸,耷拉下脑袋,微微点了点头。 “小时候,没学过,尽是偷懒,吃泡面了。” “好吧,果然不能把你当女人。” 我去,什么话嘛,谁规定女人一定要会做饭的? 樊思荏努力努嘴,暗暗地朝他皱了皱鼻子,心里挺气愤的,嘴上却不敢抱怨半个字。 111 这个乌龙污大发了(修改) 简奕开车送樊思荏回到训练营,看着她进去之后,才掉头准备离开。 突然,钱匣子里的手机响了,他熄火接听道:“喂?” “臭小子,听说老爸被你气得心脏病发!”电话那天是简单的声音,言语中流露着明显的不悦。 “听谁说的?”简奕戴上了无线耳机,重启引擎,开车回家。 “你别给我在这里装淡定,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简单虽然不喜欢父亲的强硬作风,可是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自然不希望他真的有事。 “没有。” “真的?”简单半信半疑。 “我有撒过谎吗?”简奕懒得多做解释,拧着眉,淡淡说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等,”简单抢先阻止他这么做,从窗口走到阳台上,看着一点点穿梭在黑暗中的光芒,知道是简奕的车子,略带调侃道:“你这一整晚,带着思荏都干什么了?” “想知道?” “当然。”简单的声音满含期待,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弟弟和思荏的事情,越来越八卦,主要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所以觉得冷心冰块会喜欢上某个人,特不可思议。 “无可奉告。”说完,挂断了电话。 “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低头看着楼下操场跑道上,那个打着银色雨伞的身影。 她正快步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樊思荏,这个女孩子,除了长相甜一点,笑容好看一点,并没有其他特别出众的地方。偏偏,她就是可以很容易地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叫人莫名想要靠近她。 简单觉得这是好事,至少让自己那个面无表情的高冷弟弟,多了些不一样的面孔,频添了不少人情味。 雨依旧下个不停,天边却泛起一丝水雾般的晨白。 简单看着积水的操场和跑道,不禁郁闷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要改变训练计划了。” 说完,转身回到房间,重新拟定今天的训练计划。 樊思荏回到宿舍,本想躺下再睡一会儿的。 可是,刚坐下,起床号就响了。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只好顶着两道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换衣服洗漱,然后到楼下集合。 警校学员的特训,从来都是不看天气的,很多时候,就算是下冰雹,该做的训练,还是必须完成。 童佳欣因为烫伤还没有好,所以没有参加雨中的集训,只是站在窗口,看着简单高大英武的身影。 她手里拿着手机,上面有樊思荏发给她的邮件,里面有新上映的电影海报和剧情简介。 ——这是三部口碑很好的新片,简sir的话,我觉得应该会喜欢看警匪类的,所以推荐你约他看《劲战》这部。 童佳欣看着樊思荏的建议,抿唇想了想,立刻回复了一条过去。 ——可是,你觉得我提出邀约,简sir就会答应吗? 樊思荏正在做热身活动,听着裤兜里的手机响了,立刻好像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她之后,才拿出手机查阅。 “哎呀,笨死了,竟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她无语地抿了抿唇,抬头朝着女生宿舍看去,就见童佳欣很大动作地朝她挥手示意。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抓紧时间回复道:你就说团队活动,大家一起组织的,目的是放松心情,犒劳教官。 ——咦,对哦,这个理由好,他一定不会拒绝! 童佳欣非常认同这个方法,回复之后,又加了一句:樊思荏,你果然有一套,这方面比我强。 “切,什么这方面?”樊思荏不屑地冷叱一声,嘴角微扬着,表情有点小嘚瑟,“我明明是除了格斗和体能之外,哪都强。” “哦,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那是……”樊思荏有点得意忘形,突然意识到声音不对,咬了咬唇,转头看去,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简,简sir?你怎么走路没声呢?” “训练发信息,你是觉得力度太小,不够累,对吧?”简单收走了她的手机,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屏幕,发现她发的是邮件,所以没办法看到具体内容,严肃地问道:“跟谁聊呢?这么欢乐?” 樊思荏低着头不发一言,可不敢供出童佳欣,只是努力想着应对方法,小声道:“这个涉及个人隐私,能不能不说呀?” “不能!训练营没有隐私!”简单需要服众,所以不接受任何人的讨价还价,怒斥一声,道,“快说!” “额……”樊思荏的眼珠子骨碌动了一圈,抬头挺胸地看着简单,道,“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您别后悔。” “大声说!” “报告简sir,我在跟您弟弟发邮件,讨论昨晚在车里的事情。”樊思荏闭着眼睛,大声说了出来。 当然,这是个谎话,可是在场很多老司机却听得面红耳赤。 樊思荏知道这话会引起误会,暗暗瞟了简单一眼,发现他虽然绷着脸,但是眼里却露出了那种很暧昧的笑意。 “知不知道训练时候,不可以玩手机,发邮件!?”简单还是强忍着即将崩溃的笑意,极为严肃地大声训斥。 “知道!”樊思荏也跟着大声回答。 “知道为什么还要犯规?!” “因为……”樊思荏努着嘴,声音变轻,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先闹我的,您也知道您那个弟弟,我不回他的话,就完蛋了。” …… 噗—— 此时,在场的一些学员已经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简单看着其他人的样子,厉声喝斥:“笑什么笑?你们全都把训练当儿戏吗?” “no,sir!”在场学员异口同声,整齐否认。 “全部给我加跑五公里负重!”简单的脸色铁青,非常严厉的下达命令,又对着樊思荏说,“至于你,不止要加五公里负重,还要加五公里青蛙跳!听明白了吗?” “啊?”樊思荏想提出反对意见,但被简单直接喝断了。 “不要让我听到其他声音,你们只需要回答yes,or,no?” “yes,sir!” 在场所有学员齐声回答。 樊思荏虽然答应了,表情却比苦还难看。 “现在,整队集合,绕着训练营外那条通行公路开跑。”简单把这些学员都打发去跑步,自己则站在大门口,确定他们跑远之后,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他就是个拥有八卦心的假魔鬼教官。 简奕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本来是不打算接听的,但怕是樊思荏出了什么事,就接了起来:“有事快说。” “老三,你还真是出息啦!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愣头青,原本不声不响就升级为老司机了,还会在车里玩?”简单真的没想到简奕是这样一个弟弟,完全大跌眼镜。 简奕听着他不着边的话,表情很莫名,冷声问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老司机,什么车里?” “哎呀,跟你亲哥哥,还装什么呀?我弟妹都承认了!”简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贼贼的,早就笑开了花。 简奕一脸茫然,拧眉问道,“什么弟妹?”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你说谁呢,樊思荏?” “老三,你这就不厚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这么藏着噎着吗?”简单以为是简奕害羞,突然觉得这个弟弟比从前可爱多了。 简奕却不耐烦了,压低了嗓音,明确表示:“简单,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能把话说清楚,我就挂了。” “靠,臭小子,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哥!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简单端出兄长的架子,不觉数落了他两句。 “再见。”简奕压根不搭理,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简单连忙制止,道,“又不是我说的,你家思荏说的。” “她说什么了?” “不就是你和她,昨晚车上那点事嘛!”简单回答。 “这个,她说了干嘛?”简奕并没有往深一层次想,只是不理解樊思荏对简单说这个想要干什么。 “我去,”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略带嘲讽道,“老三,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奥斯卡影帝啊,这明明就是你找人家说的,怎么这会儿全赖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我赖什么了?她是怎么跟你说的?”简奕听得一头雾水,隐约感觉到问题出在樊思荏身上。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不就是车那个啥嘛,你用不着这么晦涩,不承认吧。” “车什么呀?”简奕快被绕晕了,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怒气,语调不善道,“我不就是让她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嘛!” “装,接着装!”简单不乐意了,觉得自己弟弟没责任心,没担当了,训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混账呢?作为男人,人家姑娘家家的在你车上睡了一会儿,你还不快给人把婚礼办啦?” “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就要办婚礼了?”简奕完全就听不明白了,心里开始怀疑是自己智商下降了,还是简单的表达能力为负? 他感觉,这会儿他和简单两个人,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我擦,简奕,你的品行也太恶劣了吧?”简单见不得这样的渣男,就算是自己亲弟弟,他也绝不袒护,“把人睡了,还不想负责吗?” “……”简奕这才听明白之前一系列的对话。 他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气恼地质问道,“谁说我跟她发生了那种关系?” “简奕,做过别不承认。” “我有必要不承认嘛?”简奕感觉自己快爆炸了,握拳捶了下桌子,忽然迟疑道,“等一下,这话是樊思荏告诉你的?” “嗯,你说人家好好一姑娘,会拿这种事,胡说八道吗?” 她还真会! 简奕算是明白了,就是樊思荏那个小狐狸给他造谣嘛! “哥,就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滑头说的话,你也信?” “我信呀。”简单很肯定地说道,“因为哥知道,你小子从来就不单纯。” “滚!” “诶,”简单深吸了口气,蹙眉问道,“你说你会不会是喝多了,然后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你行了!我不喝酒。”简奕很少喝酒,这是一个外科医生必须注意的个人行为。 “哦,那人家干嘛当着全体学员的面,说你……” “我再说一遍,我跟她没发生过那种关系!”简奕才不背这个锅,心里恨不得把樊思荏立刻抓到面前,然后严刑拷问一通。 “这样啊。”简单认可地点了点头,突然又笑了起来,说,“不过,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为你担心了。你说一个正常男人,面对那么一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子,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该不会是‘ED’患者吧?” 这话,让简奕一脸阴沉,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简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告诉爸爸,你想结婚了!” …… “喂,哥哥我是关心弟弟的身心健康,你如果这么做就太损了。”简单是个不想结婚的人,主要是他从事的职业是高危职业,有时候会执行一些特殊任务,随时可能因公殉职,牺牲在任务中。 他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活在每天都可能“失去他”的恐惧中,更不想让一个女人在每天的“等待中”生活。 所以,即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他也没考虑过个人问题。 “你不仁,我干嘛还要对你义气呢?”简奕其实也就是开个玩笑,暗舒了口气,说,“行了,就说到这吧,我要巡视病房了。”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已经挂断了电话。 简单看着自己的手机,无奈地撇了撇嘴,把手机放回口袋,立刻跑步追上了前面的学员的队伍。 其实,简奕说挂电话,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手机,脑中不禁回想简单刚才说的话。 樊思荏说他们在车上发生了关系吗? 简奕的眉心紧拧着,手轻抚着削尖的下巴,口中喃喃自语:“她为什么这么说呢?想让我对她负责吗?” “奕哥,你要对谁负责呀?”叶子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用非常好奇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你给急救的病人昨晚闭式引流灌洗了?”简奕的表情有点尴尬,明明才把他支去急诊室,怎么又冒出来了。 “是啊,这都半小时了,还做不完,我就直接退回医学院算了。”叶子喻同样是八卦的男人,尤其是对于自己顶头上司的情况,更加是时刻关注。 他走到咖啡机前煮了两杯咖啡,一杯送到简奕面前,特意打听道,“奕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简奕连看都不看他,淡淡回了一句,似乎很专心地低着头,查看几个新来病人的病例。 “真哒?”他不太相信地补问了一句。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瞪了他一眼,眼神冷沉严肃,立刻就把他吓得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好嘛,没有就没有吧。” 简奕继续假装看病历,可事实上,他连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脑中一直回荡着刚才简单说的事情。 突然,他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对了,小叶,我有个朋友,他的一个女性朋友,声称跟他发生了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呀?”叶子喻回到简奕的办公桌前,好奇地追问。 “就是,就是那种关系啊。”他双手扶着桌案,一双星眸极为认真地看着叶子喻,希望他可以领悟。 “嗯?” 可是,叶子喻很明显没有搞懂。 “非友谊关系。”他又换了个说法。 “额……” “你怎么这么笨呢?!”他板着脸,很不耐烦道,“就是繁衍后代那种关系。” “哦哦哦,”叶子喻恍然大悟,微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复述了一遍,说,“您是说,您的朋友,被他的一个女性朋友诬陷,说两人又有了那种关系。” “对,是这样。”简奕喝着咖啡,点了点头,道,“你说那个女的,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想干什么?” “呵呵,就我这个情场鬼见愁的经验来说,有很大的可能是这女的本身发生了些事情,比如说怀孕了,然后她急着要这个人背锅,可能会赖上你那个朋友。” “什么,她怀孕了!” “别别别,别这么激动,”叶子喻连忙按着简奕的肩膀,安抚道,“刚才只是一种假设。然后,还有一种就是那个女的,她喜欢你那个朋友,所以呢,就说跟你朋友发生了那种关系,希望你朋友可以对她负责。” “哦,这种倒是还行。”简奕抿了抿唇,似乎很认可这个说法。 叶子喻观察着简奕脸上的表情,缓缓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奕哥,你这个朋友其实是你本人,然后那个女的应该是樊小姐吧?” 噗—— 简奕瞬间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全部监在了叶子喻脸上。 “你胡说什么呢!”简奕抽出湿纸巾擦了擦脸,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对着叶子喻命令道,“去,到急诊室待着去!” “我……” “快去!”简奕不让他再多啰嗦半句,几乎是扯着嗓子喝斥道。 “哦。”叶子喻无奈地努起嘴,很不情愿地离开办公室,朝着急诊室走去。 简奕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擦干净了桌子,拧眉看着手边的病例资料,努力让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长舒了口气,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考虑再三,决定给樊思荏打个电话,把事情问清楚。 可是,几次拿起手机,都最终迟疑了。 结果,当他正式拨出樊思荏的手机号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正好就是樊思荏。 “喂。”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简奕,我今天学了好几个格斗的技巧,但是并不熟练,晚上回家找你练习,可以吗?”她就好像献宝的小猴子,急着想让简奕指点一二。 “今晚,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 “没事,我可以等你。”樊思荏的声音非常轻快,一心希望简奕能够陪她练习一下。 “那好,晚上7点。”他说了时间。 “嗯,那晚上见,拜拜。”樊思荏的声音有点小雀跃,说完,挂了电话。 简奕看着自己的手机,暗暗舒了口气,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眸中透出一道灼亮的光芒。 到了晚上7点,简奕回到别墅,却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他心里有点小纳闷,走到车库,也没有看到车子,便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她问一下。 突然,他看到对面别墅的阳台,樊思荏正跟林子凡热聊着。 她的眼眸笑起来,弯弯如月,两颊浮现着浅浅的梨涡。 身旁,林子凡同样是笑得很开心,琥珀色的眸子稍微斜了一眼,眼角的余光显然是留意到了简奕的身影。 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樊思荏,而是伸手揽住了樊思荏的肩膀,带她回到屋内。 …… 简奕看着这一幕,眼神瞬间转沉,直接拨通了樊思荏的电话: “你这会儿还没回来,是不打算练习格斗了吗?” “不是,我已……” “既然没有回来,那就别回来了,我很累了,需要休息。”说完,不给樊思荏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简奕!”樊思荏立刻回拨电话,可是,通话状态一直是无应答状态。 她气恼地挂了电话,嘟着嘴看着自己的手机:“什么嘛,之前说的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怎么了?简医生的电话?”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收好了手机,说,“他应该是回来了,我回去了。”拿了沙发上的背包和外套,往门口气走。 林子凡放下手里的果盘,快步追了上去,从身后抱住她:“思荏,你跟他说了吗?” “啊?”她转身,有些不明白他话的意思。 “你通过考试之后,就跟他解除婚姻关系。”林子凡需要推她一把,否则她可能根本不会跟简奕说清楚。 “哦,这个呀,我晚点会跟他说的。”樊思荏扬起甜甜的笑容,说,“反正,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你别担心。” 林子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含蓄,凑上前想要亲吻她的唇。 樊思荏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后退着避开了。 这个举动,连她都有点意外,尴尬地向他鞠躬,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不要紧,我懂。”林子凡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 “那我回去了,拜拜。”樊思荏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跑回对面别墅。 她心里有些疑惑,明明她是很喜欢小哥哥,很愿意跟他亲近的。 怎么刚才就逃避了? 樊思荏蹙眉回到简家别墅,心里努力寻找着答案。 或许是自己跟简奕还保持着婚姻关系,她心里有份责任,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问题,给简奕带去闲言碎语吧。 嗯,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她其实还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樊思荏想通了这点,脸上再次扬起甜俏的笑容,推门走进别墅。 “简奕,我回来了,你真的睡了吗?”她看到客厅没人,便往楼上走去。 “你晚饭吃了吗?我有给你带哦。”她站在他的房门口,小声告知。 室内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你别睡好不好?等你吃完晚饭,帮我练习一下再睡,行吗?”她再次开口说话,但是每次都好像是在对着空气扯淡,这让她心里很是泄气。 “简奕,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樊思荏握住门把,轻轻一拧,走进房间。 可是,简奕并不在卧室。 她连忙退出房间,刚好撞上了,从书房出来的简奕。 “原来你在书房。” “不是说不练习了。”简奕板着脸,极为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到楼下餐厅煮咖啡。 “额,可是你现在不是还没睡吗?”樊思荏紧追在他身后,举起自己手里的晚餐,说,“这是我特地买的炒菜,一起吃吧?” “你自己吃吧,我回房睡觉了。”说着,端着咖啡杯往外走。 “额,”樊思荏嘟着嘴,拧眉看着他,小声问道,“你睡觉,还喝咖啡啊?” “樊思荏,我发现你管得真宽,”简奕不高兴地转身,语调低沉,冷声质问,“我们的协议上应该没有说,让你管我吧?” “那你之前答应帮我练习的,现在又……”她真是烦死简奕的脾气了,真是阴阳怪气,让人很难捏准。 “我说的是7点,你自己迟到的。”简奕的表情严肃认真,就好像这是个原则,不容许任何人打破。 “不是的,我6点就回来了。”樊思荏连忙作出解释,“只是我怕买回来的饭菜放冷了,就去对门找汤管家帮忙温着。”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情吗?不会再去林子凡家里串门。”简奕心里各种不爽,看着她手里的饭菜,恨不得直接丢进垃圾桶。 “我……” “所以,今晚,我不想帮你做练习。”简奕的话说得很绝,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那这晚饭是我特地帮你买的……” “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简奕的脾气就是这样,他很讨厌林子凡,那么连带着在他家里热过的饭菜,他绝对不会碰一下。 …… 樊思荏咬了咬唇,狠狠瞪着他,其实早就清楚简奕是这种人,可是这会儿还是各种蓝瘦香菇。 “哼,臭冰块,好心当成驴肝肺!爱吃不吃!你以为就你可以帮我练习吗?人家林医生也可以帮我!” 说完,她直接放下手里的外卖袋,朝着门口走去。 樊思荏的手刚触及到门把,就见一个身影闪过,直直地挡在她面前。 “你要去哪儿?”简奕听她说要去找林子凡,本来是不打算理她的,可是双腿就是不由自主地来到她面前。 “……”樊思荏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话,哑巴了?”简奕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只是我的形婚对象,管不着!”樊思荏鼓着腮帮子,一字一顿,气呼呼地说着。 “你……”简奕心里气得快爆炸了,双手紧握成拳。 “干嘛?想打我啊?”樊思荏很蛮横,微昂着下巴瞪着他,特地把脸凑上前,说,“你打啊!打啊!” …… 简奕当然不可能动手打女人,别过头,不理她。 “不敢打是吧?”樊思荏心里清楚他不会动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不打让开!” 她想把他拉开,却没想到用力过猛,简奕脚下没能站稳,整个人倒向樊思荏,将她扑倒在地。 简奕看着她,脸颊不自觉地红了,想着立刻爬起来。 谁知,他刚一抬起头,樊思荏就吃痛地大喊道:“别动,你别动!”用力抓着他的衣襟,往面前拽了一下。 “干什么?”简奕被她拉到面前,近到可以清楚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这让他浑身不自在,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勾住了,你的扣子勾住我的头发了!”樊思荏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被扯疼了,拉着他的衬衫前襟,说,“你快想办法呀!” “你这么拽着我,我根本看到钩在哪儿了,怎么想办法。”简奕斜睨了她一眼,也不敢又大动作,生怕又扯疼了她的头皮。 “那还是要想办法解决呀,总不能一直这么躺着吧。”樊思荏怄死了,双手抵在简奕胸前,小声抱怨,说,“而且你这么重,我很辛苦的。” 这话,听起来特别暧昧。 简奕抿唇看着她,伸手托住她的后背。 “喂喂喂,你又要干嘛?”她才正嚷嚷呢,简奕一个翻身,把她移到上面。 “这样,不辛苦了吧。” 简奕的表情臭臭的,语气也十分生硬。 樊思荏没有说话,这么一来,她就完全趴在他怀里了。 她蹙眉想了想,抬手到脑后几次,都没有够到自己头上的发卡,而且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扯到头皮,疼得只叫她掉眼泪。 “喂!”她没办法,只好打了拍了简奕一下。 “干嘛?” “你帮我帮头发上的发卡拿下来。”樊思荏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简奕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伸手摸到了她的辫子,上面的发卡已经移位了,而发夹的开口似乎也再也刚才倒地的时候,压变形了。 “你稍微忍一下,我看能不能把变形的开口拉开。” “嗯。”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双手紧紧揪住了简奕的衬衫前襟,显然对于这种不由她自己把控的情况,心里没底。 简奕低头看着她的反应,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用力掰了一下发卡,真就取下来了。 “好了,理一下头发看看。” 樊思荏抬手梳理一下发丝,真就让把缠在头发上的纽扣解开了。 她开心的坐起来,笑着理了理自己黑亮的长发,说,“真的好了!” 简奕没有说话,本想直接坐起来的,可是看到她的坐姿,眸光转为深邃。 “你还不起来?” “等我理一下头发嘛。”樊思荏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坐姿的问题。 突然,她对上了简奕的眼神,发现有点奇怪,再低头一看,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 “简奕,你下流!”她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巴掌,落在简奕的脸颊上,紧接着快速站起来,逃到离他几米远的角落。 “樊思荏,你……”简奕捂着脸坐起来,一双黑亮星眸死死瞪着她,眼里充斥着难以平静的怒气,同时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念。 “我什么我!”樊思荏一脸蛮横地喝斥,心里又羞又窘,用手指指着他,骂道:“你,你,你衣冠禽兽!” “樊思荏,你说谁呢?”简奕有种蒙冤受屈的感觉,冷着脸质问道。 “除,除了你,还有谁啊!”樊思荏看简奕靠近,立刻往旁边跑了几步,跟他保持距离。 简奕真心觉得冤枉,蹙眉瞪着她,辩解道,“樊思荏,你搞清楚,是自己那么坐的,关我什么事?” “我,我本来不在上面!”她瞪着简奕,指责道,“是你把我弄上去的!” “那你在下面……” “呸,什么我在下面?!”樊思荏几近咆哮道,“简奕,你真是太恶心了!我以后都不会找你练习了,气死我了!” 说完,她跑到门边,一开门,就看到林子凡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有点懵,看着樊思荏凌乱的头发,还有简奕敞开的衬衣,加上之前两人争执的对话,很难让他不想歪。 “子,子凡……” “额,我是来给你送车钥匙的,你落在客厅茶几上了。”林子凡把车钥匙送到樊思荏手里,又看了她身后的简奕一眼,视线再次回到樊思荏身上,说,“你……我先回去了。” “诶,”樊思荏看着他仓惶离开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子凡,你听我说,我跟他并不……” “我相信你。”林子凡停步转身,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才淡定了许多。 樊思荏对上他的眼睛,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这才松了口气,抿了抿唇,道,“谢谢你。” “那我先回去了,你继续跟他练习格斗术吧。”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眼神极致温柔,缓缓转身回去自己的别墅。 樊思荏目送他离开后,刚一回头,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口。 他的表情淡漠如冰,一双黑眸紧盯着对面的别墅,薄唇很不经意的抿了抿,似乎是有了新的决定: “不是希望我指导你的技巧吗?还不进屋。” 樊思荏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意思?不生我的气了吗? “你还不快点进屋!想继续熬夜吗?”简奕见她一直没反应,很不耐烦地催促。 “哦哦!”她回神,连忙小跑着回到别墅内。 简奕已经把客厅的沙发搬到角落,空出了一大块场地,说,“过来,先把你学的练给我看一遍。” “好。”樊思荏看着他阴阴的脸色,心里其实挺没底的,慢慢走到他面前,小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啦?” “你打底练不练!”他冷声喝斥,把樊思荏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了一句: “练!” 她走到场地中央,把自己学的内容打了出来,心里却忍不住感慨:简冰块的性情也太奇怪了,怎么好像比六月的天气,还要阴晴不定。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知不知道对战状态下,注意力不集中,是很容易暴露短处。”说完,弓步推直拳,击中了樊思荏的腹部。 …… 112 发现你比平时帅 “痛!”樊思荏没想到简奕真动手,就这么一下,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俯身捂着自己的小腹,狠狠等着简奕:“臭冰块,你公报私仇啊!” 简奕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淡淡道,“格斗场上,没有什么人情可言,我刚才只是用了一分力道,你已经受不了了,接下去也没必要继续了。” 说着,就要离开。 樊思荏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摆,说:“别走,我没问题!” “确定?” “是!”樊思荏的眼神无比坚定,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通过考核,成为合格的配枪女警。 简奕没有说话,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手扣住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用力一甩,致使她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直拳紧跟着挥向她的太阳穴。 樊思荏闭上眼睛,抬手阻挡。 可是,那一拳并没有落下。 简奕放下手,重新站立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樊思荏,说,“练习一旦开始,随时随地都应该处于战斗警戒状态,否则就可能让对手有机可乘。” 樊思荏听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重整旗鼓,再一次攻击简奕。 但是,不管她多努力,简奕都可以轻松避开,那步伐很灵活,真的可以用武侠里的“凌波微步”来形容,当然现实也没那么夸张,就是类似敲击中的小碎步,每一次都可以在最有利的时机,避开对手攻击。 樊思荏不停追打他,体力消耗很严重,脚下步子也跟着虚浮起来。 简奕就看准了这个机会,长腿给出一个利落的大扫堂,把樊思荏摔倒在地。 “唔……” 这一下,她摔得不轻,揉着发疼的后背,缓缓坐起来。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简奕看她还想站起来继续,不缓不慢地开口说,“收拾一下,我送你回训练营。” “不要,这才哪到哪呀。”樊思荏不乐意,拍拍屁股站起来,说,“我还要继续。” 简奕却并不搭理,走到电视柜前,拿了药箱出来:“只要你能把我刚才说的,做的都记住,并且融会贯通,不需要增加没意义的练习时间。” “不行!”樊思荏咬着唇,说,“我还没有掌握呢,不能就这么回训练营。” 简奕从药箱里拿出膏药,说,“如果继续,你明天就没办法参加正常训练了。” 他知道自己出手的力度,虽然已经控制在最轻的范围里,可是对于樊思荏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很严重的,就刚才那几下,估计她都要贴一个星期的膏药了。 “没那回事,我可以的!” 樊思荏骨子里是倔强的,水眸锋芒锐利,彰显着她的决心。 “先把膏药贴上。”简奕把一包膏药丢到她手里,说,“你的腰背,肩颈,应该已经又疼痛感了。” 樊思荏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正如他所说,确实已经有那种摔倒以后的酸痛感了。 她走到门口的穿衣镜前看了一下,必须对着镜子,才能把膏药贴对位置。 简奕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抬脚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膏药,说:“把衣摆撩起来一点。” “哦。”樊思荏意识到他打算帮她贴药膏,便把衣摆卷起来一点,说,“如果你觉得很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帮你刚才教我的几个技巧复习一下。”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她腰背处白皙如玉的肌肤,尤其是指间还不经意的触碰到,那种柔嫩的感觉,让他莫名缩了一下手指。 “还没好吗?”樊思荏站在那里,觉得有点久,转头看着他问道。 “好了。”简奕立刻把膏药贴上去,走到沙发处坐下,说,“你实在想练习的话,就自己开始吧。” 樊思荏慢慢走到客厅中央,留意到茶几上的快餐袋子,说道:“你真的不饿吗?我觉得,你还是把我买的晚餐的吃了吧。” 简奕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快餐包,心里还是很不爽之前的事情,压低了嗓音,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哦。”樊思荏努了努嘴,小声道,“那随便你,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那家店的饭菜,真的挺好吃的。” 简奕依旧不理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似乎是极为专注地翻看起来。 可事实上,他压根就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只是暗暗瞟着桌上的外卖包,以及客厅中央,反复练习动作的樊思荏。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声音不大,只能刚好让他一个人听到。 那是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向他抗议,抱怨一样。 樊思荏努力地重复着练习,实在累的时候,就坐在地上,稍微喝点水,休息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奕发现樊思荏一直坐在地上,没有再起身练习,心里有点担心,抬脚走到她身边,发现她趴在地摊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软软的抱枕。 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几缕黑色碎发,都汗湿了,紧贴在额头和脸颊上。 “猪,让你回训练营,非要逞强。”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到房间拿了一块干净的浴巾,帮她擦掉了一些汗水之后,将她公主抱起来,送回到她的卧室。 他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又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儿。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拇指的指腹轻轻摸索着她细嫩的脸颊,竟然有些爱不释手。 “额……简奕,你混蛋!我讨厌你……” 她突然发出一声呓语,把简奕气得脸色铁青,蹙眉瞪了她一眼,就要离开。 这时候,她又小声地吐露道:“那个外卖,我真的特地帮你买的,你还不领情……”她嘟着嘴,翻个身,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大枕头。 简奕听了这话,原本还紧绷着的臭脸,瞬间缓和下来,嘴角勾起了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浅淡弧度。 樊思荏睡得很沉,表情也很丰富,但总体来说是俏皮可爱的。 又隔了不到一分钟,她再一次鼓囊起来:“不行,我还要继续练习,我一定要通过考试!” 说完,她吧唧着嘴巴,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嘴角扬起甜美的笑容。 简奕看着她这个闹腾劲,无语地叹了口气,再次帮她拉好被子,抬脚走出卧室。 关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又看了樊思荏一眼,嘴角的弧度加深。 樊思荏却在这一刻,甜甜地嘀咕了一句:“为了,亲爱的小哥哥……” 简奕回到客厅,本来想稍微收拾一下,直接回房间休息的。 可是,当他看到茶几上的外卖包之后,回想起樊思荏刚才的梦话,慢慢走上前,拎起那个袋子,仔细看了看。 “就原谅你一次。”他深吸了口气,把外卖包拎到了餐厅,独自一人坐下用餐。 其实,这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馆的菜肴。 简奕吃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能说食材才算新鲜干净,但是跟他的手艺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就这样的味道,还说得好像天上有,地下无的样子,看来平时好东西还是吃的太少了。”简奕扬唇浅笑,似乎是很看不上这份外卖餐,可结果他还是一点不剩的吃完了。 未免让樊思荏看出自己心口不一。 他吃完之后,还是打包成没吃前的样子,重新放回到茶几上,简直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幼稚得无与伦比。 之后,他便洗了个澡,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樊思荏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浑身好像散架一样的酸痛,非常清楚地提醒她昨晚地狱般的练习。 “哎哟,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她揉着发疼的肩颈和腰背,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吓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天哪,都这么晚了!再不回训练营,又要被罚跑步了。” 她随便梳洗整理了一下,连昨晚的脏衣服都没换,急匆匆地踩着拖鞋下楼。 嘈杂的动静,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简奕。 他蹙眉睁开双眼,紧跟着下床走出卧室。 樊思荏正在客厅各种撺掇,似乎是在找自己外套和背包。 “一大早,你冒冒失失地干嘛呢?”简奕跟着下楼,看她想拎起茶几上的外卖包,心里一惊,立刻跑上前,想要阻止他这么做。 可是,还是迟了一步,樊思荏拎起之后又放下,表情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口中不停嘀咕道:“车钥匙,车钥匙,我的车钥匙放哪儿了?” “车钥匙?”简奕蹙眉想了想,指着她的外套,说,“你不是放在口袋里了吗?” “啊?”樊思荏连忙摸了一下外套的两个口袋,果然摸到了一串车钥匙。 “哎呀,真的在!”她开心地跳了起来,想都没想,极为本能地抱住了简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你哦,空了请你喝咖啡!” 说完,没有半刻迟疑,飞奔到玄关穿鞋子。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举动过了,脸颊刷得通红,心想: 天哪,我刚做了什么?是不是吻了那个臭冰块了?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庞,只觉得羞窘万分,一个劲地把脚往鞋子里挤,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身后,简奕也是刚刚回神,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喂,你……” “我来不及了,晚点再聊,拜拜!”说完,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好了鞋子,踩着鞋跟就跑出别墅。 熟不知,她此刻的鞋子是完全穿反的。 简奕跟了出去,就见她已经开车离开了。 喂!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沉着脸,小声呢喃道:“什么意思,好像有大灰狼在后面追她呢!” 简奕心里很不高兴,可是一想起脸颊上温热的感觉,忍不住低头窃喜。 她主动亲了他呢! 简奕摸着自己的脸颊,走回别墅,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像阳光一样明媚起来。 樊思荏开车回到训练营,正好就是集队时刻。 她急急忙忙停好车子,一路朝着操场跑去。 此刻,简单正在点名,刚报出“樊思荏”三个字,她立刻气喘吁吁地上前答道:“到!” 简单听着声音的来源位置不太对劲,便朝她的方向看去。 就见她正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樊思荏,你怎么一大早就满头大汗,干嘛去了?”简单厉声质问。 “额,报告简sir,我,我刚从家里过来!”樊思荏向他立正敬礼,尴尬地撇了撇嘴说道。 “家里?”简单蹙眉,满是疑惑地打量着她。 突然,他看到她脚上的鞋子,差点就爆笑出声。 他强做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这鞋子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学员便都好奇地朝着樊思荏的双脚看去。 有些没自制力的,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尴尬得除了傻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不快点换过来!”简单厉声喝斥,满是不解地接了一句,“穿反了,你都不感觉难受的嘛?”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其实这会儿感觉真的是难受的。可是,之前她只想尽快逃离别墅,免得看着简奕的脸尴尬,谁还管鞋子是穿正还是穿反。 她想,那个时候,就算她穿的是一只一样的鞋子,她都不会有感觉。 “报告简sir,我穿好了!”樊思荏把鞋子缓了过来,大声汇报情况。 简单低头看了一下,挥手道:“入列!” “yes,sir!”樊思荏暗暗松了口气,排进队伍。 虽然她浑身都因为昨晚的积极练习,酸痛无比,可是在今天的自由对战中,还是初见成效的。 简单一看她那个几个技巧,立刻就知道是自己弟弟给她附加了课程了。 否则以樊思荏的运动神经,绝对不可能把在场的学员撂倒的。 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后,简单整队集合,说了一下接下去的训练任务和训练强度,叮嘱每个学员注意休息,做到劳逸结合,以免过度消耗体力,导致考前受伤。 这些注意事项,其实是老生常谈。 每个学员都知道越是考前,越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运动过劳,导致受伤。 可是,樊思荏因为之前一直都没能通过体能和格斗的考核,所以这次比以前都要努力,可越是这样,就越容易适得其反。 简单不希望她过分练习,致使肌肉疲惫,引发考前受伤等问题。 “好了,下面原地解散,樊思荏,你留一下!”简单看别人各自散去,慢慢走到樊思荏面前:“丫头,你让老三帮你练习格斗吧。” “什么都瞒不了简sir。”她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不许再练了。”简单的表情非常严肃,拍了下她的腰背,说,“这里很酸痛吧。” “嘶……”樊思荏被他拍得倒抽了口气,抿唇点了点头。 “休息两天再练习。”简单给出建议,说,“否则,以你现在的肌肉强度,继续这么超负荷练习,是坚持不到考试的。” “可是,我如果不练习的话,我觉得我很难通过考核。”樊思荏了解自己的短处,她的体能和运动神经,真的不发达。 “但是,你继续这么练习,一旦扭伤,拉伤,就连考试都参加不了的,不是更加过不了考核吗。”简单直接用命令的口吻下了禁止令,说,“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训练营,就听我的,否则,你立刻离开,考试也不需要来参加了!” “简sir!”樊思荏想卖个萌,求个通融。 简单却极为严肃道,“不要跟我讨巧卖乖,这件事上,没有商量余地,你只要回答yes,or,no!” “yes,sir!”樊思荏抬头挺胸,立正作答。 “这样就好,去吃饭休息吧。”简单暗暗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离开。 “goodbye,sir。”樊思荏敬礼后,小跑着离开操场。 简单确定她走远之后,才给自己弟弟打了个电话。 “喂。” “臭小子,你随便给一个新人加运动了,就不怕她的肌肉承受不起那个强度,扭伤拉伤吗?”简单不等他开口,直接就对他兴师问罪起来。 “拜托,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简奕冷淡怼回去,道,“我给她的练习强度,绝对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屁,你是心胸外科医生,又不是骨科医生,少跟我扯犊子!”简单完全不信任自己的弟弟,没留半点情面的进行反驳。 “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各有各的想法,压根就谈不下去。”简奕也不是那种随便就可以让人训斥角色,说完就要挂电话。 “喂喂,臭小子,你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哥!”简单的话不到两句,立刻就端起兄长的架势,跟他攀关系道,“我会这么对你说,也是因为我心疼弟妹呀!你是不知道,她今天赶来集合的时候,鞋子都是穿反的,我怕她下次直接穿着一只一样的同脚鞋子过来呢!” “鞋子穿反了?”简奕蹙眉,表情很是意外,回想早上的情况,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啊!她可绝对是训练营的奇葩妹纸,每天都能整出好多奇葩事件,叫人哭笑不得。”简单长长叹了口气,算是对自己弟弟吐槽,说,“所以,请你别再掺和进来,给她增加问题了,算是二哥求你了,行不。” “我从来都没打算掺和她的事,是她自己找我的。你管住她就是了。”简奕也不想樊思荏太累,虽然他给的练习强度不大,可是经不起樊思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所以,简单能够制住那丫头最好,也省去了他很多麻烦。 “有你这句话就行。”简单算是松了口气,说,“那你忙吧,我挂了。” 简奕没有说话,也不说再见,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每次都这样,说句‘哥,拜拜’会死吗?”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把手机放回到裤兜里。 他本打算去食堂吃晚饭,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一转身,就见童佳欣站在了他面前。 “童佳欣,你怎么来了,不在宿舍养伤,跑出来干什么?” “简sir,我没事了,伤口都结痂了,过几天就可以跟其他学员一起训练了。”童佳欣扬着一脸微笑,双手背在身后,动作有点扭捏。 “哦,能准时参加考试就行。你的话,就算不参加后面的训练,想通过开始应该也是没问题的。”简单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蹙眉问道,“你这会儿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这周我们想着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所以想请简sir您也一起参加我们的活动。”童佳欣真的就用了樊思荏教的方法,对简单提出邀请。 “活动?”简单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对。”她笑着解释说,“就是野外BBQ,然后再一起看场电影什么的。”把身后藏着的电影票送到简单手上:“这是部警匪新片,口碑很好,很值得一看。所以,我们大家约着一起去看,希望简sir也去。” 简单接过电影票,看了眼片名和日期,说,“哦,这片子,我本来还打算等你们全部考完之后,再去看呢。既然你们搞活动,那就一起吧。” “真哒!”童佳欣欣喜万分,眼里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嗯。”简单点了点头,说,“集体活动嘛,我应该参加,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好,那么简sir周六见。”童佳欣开心地跟他挥手再见,转身往女生宿舍楼跑去。 简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上的电影票,眼神微微转沉。 他看似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观察力极为细致,只是一个情侣专座,就让他明白了童佳欣的感情。 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感情,所以未免那个女生泥足深陷,他必须趁早打消她的想法。 晚上,樊思荏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还是对自己的格斗技巧充满了怀疑。 她觉得,如果没有简奕的点播,自己真的很难过考试,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简奕,你回家了吗?”她直接开口询问。 “在路上。”简奕正在开车,接到她的电话,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哦,我想再麻烦你指导一下,我今天学到的东西。”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乖巧,言语中更多的是对他的央求。 简奕蹙眉沉默了片刻,好一会热才道,“简单不是不让你做额外的练习吗?” “是,简sir说怕我把自己弄伤了,可是我觉得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樊思荏的声音很认真,顿了顿,略带撒娇道,“简奕,你继续帮我练习,好不好?” 简奕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要不要破坏跟简单的约定。 “简奕,你知道吗?”樊思荏听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答应,连忙变相地夸赞他,说,“你昨晚指导之后,我今天把两个对手都打倒了,我还是第一次可以厉害,可以把同期的学员妹子撂倒。”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小雀跃,还有点小兴奋,就像个达成梦想的小姑娘,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简奕听着她声音,可以清楚感觉到她那种明媚的,好似阳光一般的光彩笑脸。 “你真的想我指导,也不是不行,就是今晚开始,我说停止,就必须停止。”简奕的声音严肃,态度非常明确,不容质疑。 “好,我答应你!”樊思荏立刻就接受了,开心道,“只要你愿意指点我。” “那我过来接你,20分钟后,你在训练营门口等我。”简奕算是答应她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 “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简奕的声音转沉,隐约透出几分不悦。 “没有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否认,说,“我等你过来接我。” “那就这样,挂了。”简奕不等她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嘴角扬起甜甜的弧度。 她立刻就换了一套奶黄色的运动卫衣,背着小背包,跑到门口等待。 20分钟后,简奕的车子准时达到。 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眉心不禁皱了一下。 这个笨蛋,是在门口等了多久? 简奕停车开门,等她坐进车里,感觉到她身上带上来一阵寒气。 “你等很久了?” “没有啊,刚下来。”她笑着摇头,可是摆明了就是撒谎了。 简奕又不是傻瓜,就她身上这股寒气,估计等了至少一刻钟了。 他把车内的暖空调调大了一点,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嗯,吃了,在食堂吃的。”她用力点了点头,看着简奕问道,“你呢?吃了吗?” “吃了。”他低低应了一声,开车回去别墅。 大约半小时后,简奕把车子停入车库,带着樊思荏回到屋里,说,“你先做一下热身,把关节活动开,我上楼换件衣服。” 他放下公文包,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直接走到客厅,发现昨晚搬开的沙发和茶几并没有恢复成原样,还是空着中间一大块场地。 她立刻抖动脚腕和手腕,压腿,做着充分的热身运动,让肌肉和韧带都最大程度得活动开来,以免之后出现扭伤拉伤的情况。 很快的,简奕穿着一套灰色运动卫衣下楼。 他是个很少穿西装以外服饰的人,本以为他只有穿西装的时候,是最帅的,没想到普通的运动服,同样衬得他的身材特别好。 尤其是那双男模一样的大长腿,怎么看怎么有型。 而且,此刻他没有戴眼镜,头发也不是工作时候那种一丝不苟的样子。 发丝柔软,低垂下来,刚好盖住了额头,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大学校草一样帅气迷人。 “好了,把你今天学到的,打给我看一遍。”简奕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姿很随意,却怎么站都带着一种出来的魅力,叫人始终无法移开视线。 “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简奕看她没反应,蹙眉走到她面前,186的身高,在赤脚只有162的樊思荏的面前,给予了充分的压迫感。 “没,没问题。”她急忙摇头,水眸缓缓抬起,愣愣地看着他,笑道,“你退后一点,我打给你看。” 简奕微微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说,“开始吧。” 樊思荏立刻就把今天学的技巧全部练习了一遍,而后看着简奕问道:“怎么样?” 简奕垂眸,似乎是正在思考指导的方式,接着抬脚走到她面前。 樊思荏却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着距离。 她可不想再因为分神,重蹈昨天被重摔的覆辙。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想:昨天的课倒是没白上,知道警惕对手,保护自己了。 可是,他又怎么能是樊思荏这样的新手可以随便摆脱的对手呢,脚下一个虚晃,人已经来到樊思荏身后,手刀劈向她的后颈,却并没有真的劈下去,只是做出了一个静止的动作。 樊思荏吓了一跳,急忙往旁边躲闪,可是她并没有摆脱简奕,而是再次被简奕跟上,就见他的手肘叩击她的脊背中心。 …… 樊思荏心里一惊,想要下蹲躲避,没想到双脚打架,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简奕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扯到怀里。 “你的下盘很不灵活。”他低头看着她,两个人的身高差真的可以说是最萌身高差,樊思荏的头只到他的胸口,必须仰头才可以对上他的视线。 “我……我的步法确实很糟糕,简sir也这么说指出来过。”樊思荏蹙眉看着他,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那以后每晚,你都练习步法,别的别练了。”简奕放开手,让她站在一旁,开始掩饰躲闪的走步方法。 樊思荏抿唇看着他简奕,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觉得他这么有魅力过。就刚才的一瞬间,她承认自己被他电到了,心跳得很厉害。 简奕是个极为认真的人,当他正式进入授课状态,那么樊思荏就是自己学生,此刻除了课业内容,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这也是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旦进入某种状态,就是全身心的投入,不受外界半点影响。 “樊思荏,我的话,你听到没有?”简奕看她心不在焉,心里挺不高兴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的怒气。 “啊?”樊思荏猛地回神,咬了咬唇,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想事情了,我……” “是你要我另外指导你格斗术的,但是你却这么不专心。我真不知道干嘛在这浪费时间!”简奕非常严肃地训斥,很不喜欢自己授课时候,学生开小差,转身准备上楼。 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手,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我刚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觉得你好帅,然后就走神了。” 简奕本来是不打算理她的,正想甩开她的手,忽的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话,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你发现什么?” “你比平时帅。”樊思荏很诚实地回答。 她想这年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说了,她这个也不算马屁,算是她心里真实想法。 所以,他应该不会继续生气吧。 简奕的表情有点懵,愣愣地看着樊思荏,突然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轻咳了两声,说:“你,你专心一点,如果再有下次,我,我一定不会再教你。” “嗯嗯,我保证!”樊思荏举手承诺,拉着他的手,“那麻烦你把刚才做的,再示范一遍吧。” 简奕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地毯中央,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就看着简奕把刚才的步法重复了一遍。 “好了,你试试看,有记不清楚的地方再问我。”简奕站到一旁,看着她练习。 樊思荏站在地毯上,回忆了简奕刚才的动作,自行练习起来。 简奕认真看了一遍,比较惊讶她的记忆力。 虽然很多地方不到位,可是她确实都记下来了,只是需要多加练习,让自己完全熟练起来。 樊思荏自行练习的时候,非常认真,好像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不停重复着某个动作,直到自己完全掌握。 这样专注的样子,让简奕有些刮目想看,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自己是一类人,对待梦想,就算再苦、再难,也一定要达成它。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午夜十二点。 简奕看着樊思荏辛苦又疲惫的样子,独自走进厨房。 一刻钟后,他端着两份鸡蛋炒面来到客厅:“樊思荏,今天就到这儿吧,过来吃面。” 或许是太专注了,樊思荏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步法。 简奕看了她一眼,把炒面放到茶几上,走到她面前。 “喂,”简奕拉住她的手,一把拉到面前问道,“没听到我说话吗?” “啊,什么?”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额头的汗水缓缓滑落到脸颊上,细碎的发丝早已全部贴在额头和脸上了。 “停了。” “哦,但是我还剩下两个步法……” “忘记我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了?”简奕打断了她的话,蹙眉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神中多了一丝提醒。 “不不不,我记得。”樊思荏扬唇一笑,说,“你说停就停,绝对不可以再继续练习。” 简奕很满意她的回答,发现在她听话的时候,挺让人舒服的,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向沙发和茶几,“炒面,吃吗?” “吃!”樊思荏本来还不觉得,这会儿他一说,立刻感觉自己饥肠辘辘,快步跟了上去。 “哇,好香!”樊思荏凑到盘子前闻了一下,接过简奕地上的筷子,立刻低头大吃起来。 简奕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那种粗鲁女汉子般的吃香,发现再普通的食物,只要是她吃着,就会变得无比美味,令人食欲大增。 “唔,太好吃了!”她竖拇指点赞,一面嚼着面,一面夸奖道,“简奕,你好厉害,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炒面呢?我煮个泡面,都可能煮糊呢。” “你觉得呢?”简奕不答反问,黑眸斜睨着她,眼神完全就是王的蔑视。 …… 113 我会帮你出气的(修改) 樊思荏看着他的眼神,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特意清了清嗓子,说,“当我没问。” 简奕一脸淡漠地看着她那副傻样,也不打算跟她计较,起身倒了杯水,说,“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训练营。” “哦,好。”樊思荏立刻端起盘子,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突然,她被辣椒籽呛着了,捂着嘴不停咳嗽起来,两眼通红,眼泪不停落下。 “喂!你是怎么回事,吃个东西都可能呛成这样。”简奕快步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缓和下来。 “水,水……”樊思荏抓着他的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杯,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简奕看她喝了水,稍微缓和一点,蹙眉问道,“还要不要了?” 咳,咳咳。 樊思荏依旧在咳嗽,但是力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强劲了。 她点了点头,示意还要一杯水。 简奕立刻帮她接了杯水过来,说,“给,快喝。” 樊思荏又是一连喝了两口,总算是缓了过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天哪,这辣椒籽怎么这么厉害?呛死我了。” “叶子喻从家里带来的,他那里盛产这种特别辣的辣椒。”简奕看她为了这辣椒籽受了些苦,便说了辣椒的来源。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就没吃过这么呛的辣椒。”樊思荏倒抽着气,把水杯里剩下的水都喝完了。 简奕看着她样子,就差挥手扇风了,淡淡道:“你早说不能吃辣,我就不放辣椒了。” “我能吃辣!”樊思荏立马反驳,道,“就是刚才吃太快了,然后就呛到了。”怨怼的小眼神暗暗瞟了简奕一眼,就差说是因为他催得紧了。 “这是怪我喽?”简奕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挑眉看着她。 “哪有?”樊思荏连忙否认,并举手强调说,“我发誓,绝对没有!” 简奕看着她一惊一乍的动作,懒得跟她计较,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樊思荏立刻站起来,拿了自己的背包,紧跟在他身后。 简奕本来已经到了玄关处了,一看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运动卫衣,蹙眉道,“你的外套呢?” “我没穿外套。”樊思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摇头回答。 简奕没有说话,直接回到沙发处,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不用这么麻烦……”樊思荏觉得反正都是坐在车里,没必要多穿外套。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望着简奕的表情,立刻就接下了衣服:“好,我穿。” 简奕看她把衣服穿好之后,才开门走出别墅。 紧接着,他就开车送她回训练营。 从别墅到训练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简奕本可以等到明早再送她回去的,但怕她早上急匆匆的,又演变成各种手忙脚乱,便选择凌晨送她回去。 秋夜露重,气温低,车内开着暖空调,跟车外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致使车窗内壁玻璃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水雾。 简奕拿着抹布,擦了一下面前的挡风玻璃,从玻璃的倒影中发现,身旁的樊思荏已经很安逸的睡着了。 她侧身靠在椅背上,面向着简奕,脸颊因为车里的暖气,熏得微微泛红,蜜色的唇偶尔吧唧一下,好像睡梦中还在吃着什么美味食物,样子可爱得有点发傻。 简奕真是佩服她的适应力,竟然在哪儿都可以睡着。 她还真是心胸宽广,难道不怕他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把车子停在了训练营门口。 原本,他想叫醒她,让她自己回宿舍的。 可是,樊思荏的睡颜实在是太甜美了,让他真的不忍心这么做。 又想着把她抱进宿舍吧,可是女生宿舍肯定是不会让男人进去的,所以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让樊思荏靠在车座椅上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训练营的起床号角准时吹响。 樊思荏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脖子还有点僵硬。 嘶…… 她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后脖颈,半眯着眼睛看着身处的环境。 “咦?这里是……”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转头看向驾驶座,简奕非常端正地坐在那里,双眸紧闭着,显然是睡着了。 当第二遍起床号吹响的时候,简奕才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发疼的脖子,看向樊思荏。 “你还不快点进去,杵在这里干什么呢?”他的声音因为一晚上的沉淀,变得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一双漆黑的星眸,平静淡漠,又隐约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啊?”樊思荏回神,立刻开门,打算下车。 可是,她的手握着门把的时候,突然好奇道,“那个,晚上到了之后,你干嘛不叫醒我呢?” “你睡得跟猪似的,完全叫不醒。”简奕转头不去看她,言语听起来有些刻薄。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真是有够白痴的,被损这么多次都学不乖。” 简奕听着她的话,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但是脸上还是绷得很紧,没有让她看出任何异样。 樊思荏小跑着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就去操场集合。 简奕在她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才释放出来,抬手调了一下中后视镜,同时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车驶去医院。 樊思荏经过了简奕又一次的指导,对于两两对战的格斗训练,有了整容版进步。 简单看着她的动作和步法,便已明白,他的弟弟,昨晚又开私课了。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樊思荏的练习,而是趁着中间休息的时间,给简奕打了电话。 “臭小子,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简奕知道他又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本身并不打算认账。 “靠,说好了不再给樊思荏加额外练习课的,你怎么又乱来?”简单的语气很不客气,带着明显的质问。 “我没有乱来,樊思荏的运动强度和力度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而且,我只是让她练习的闪避类的走步,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超负荷的伤害。”简奕觉得在这件事上,简单有点过分谨慎了。 作为一个医生,他很清楚怎么要帮助樊思荏训练是最科学有效的。 更何况,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樊思荏受伤的,不是吗? 简奕扪心自问,对于最后这个想法,有些惊讶。 沉默了片刻,他才冷淡地打发说,“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先挂了。” “喂喂!”简单蹙眉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不禁骂骂道,“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看简洁回来,怎么收拾你!” 简单放下手机,透过练习室门口的窗户,看着室内两两格斗的学员,尤其是看到樊思荏一次次接受其他学员的挑战,并且每次都把人撂倒在地,不由得感慨简奕的训练方式有奇效。 或者,他应该借用一下简奕的训练模式?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其实樊思荏用的技巧,只能算是一种投机。 她这样的,对付考试的学员,应该很有成效,可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是要吃大亏的。 想来,他这个弟弟的目的,只是确保樊思荏可以过考核,算是一种应考教育。 “好吧,既然目的相同,你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简单无奈地叹了口气,推门走进练习室。 学员一看到他,立刻就七嘴八舌找他说这个事情。 ——简sir,思荏一下子变得好强,我们都被她撂倒了! ——就是,就是,简sir,您不会是单独给思荏授课了吧? ——对呀,怎么会短短几天时间,就从吊车尾的,变成了中上水平了? ——绝对是简sir偏心,给樊思荏开小课了,我们也要上小课! “哎呀,你们别闹了!”樊思荏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连忙挤到人群中,喝斥道,“跟简sir没关系,我是找其他人对我小小的指导了一下,其实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不就是巧合的一两次而已嘛,你们还不是把我摔了好次呢。” “那也不对呀,按照正常的情况,你就算能够摔我们,也要苦练三个月以上才行呢。” “就是,就是!” “够了,统统停止!”简单被她们吵吵得头疼,立刻出声喝止。 可是,人声明显就盖过了他的声音,争执还在继续。 简单真的生气了,板着脸低吼道:“shut,Up!” …… 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简单一脸冷肃地注视着在场学员,严厉批评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三个月的集训都白训练了吗?樊思荏作为你们中的一员,有长足的进步,不应该是好事吗?” “一个个的,心胸狭窄,见到别人好,就各种眼红议论,你们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严正执法的公职人员?!” 在场的全部学员,被他骂了之后,各自低头反思。 简单冷眼看着他们,厉声道:“下面,全部整队集合!” 众人立刻在5秒内,小步跑地站成队形。 “你们喜欢吵,就说明有力气没出使,统统绕操场十圈,外加负重4个轮胎。”简奕下达了惩罚措施。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点不敢接命令。 “怎么了?没听到我说什么吗?那就跑二十圈!听明白了吗?”他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许任何学员讨价还价的,一副黑面神教官的人设,严肃等着回答。 “yes,sir!”在场学员可不敢继续怠慢,答应之后,就小跑出练习室,到操场完成惩罚训练。 当所有人跑完这20圈之后,几乎是全部都瘫倒在操场上了。 樊思荏不敢立刻坐下,双手撑着膝盖,尽量调整呼吸。 同时,她也留意到,不少学员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友善,明显就是觉得这次的惩罚,全都拜她所赐。 简单站在正对着操场的主席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全部的学员,扬着嗓子道:“今天的事情,只当是个小小的惩戒。未来到考试,还有12天的时间,如果再有类似的争执,猜忌,破坏集体团结的事情发生,我就直接把闹事者开除出去,你们也不用再参加考核了!听明白没有?” “yes,sir!”众学员从操场上爬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回应简单。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解散!”简单快步走下主席台,独自离开。 樊思荏慢慢走到一旁的观众席前休息,拿了瓶水喝了两口,就看到三个学员朝她走来。 “樊思荏,你的进步真的很大,我们三个特别为你高兴。”为首的是学员中的佼佼者韩木青,他的长相不错,基本可以称得上是个帅哥,白皙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总给人一种纨绔气息。 “额,谢谢你们。”樊思荏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得罪人的角色,见他们示好,便跟着微笑着点头。 “不过,我觉得,你目前来说,只能算是以巧取胜,一旦遇到真正厉害的,基本功扎实的对手,百分之百会被撂倒的。”韩木青非常认真的指出了樊思荏的弱点。 同样的话,简奕也对她说过。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说我刚才在练习室获胜的几场,其实是侥幸。” “所以,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帮助你,让你可以比现在更强。”韩木青说着,看向身后的两个人,道,“洪杰,齐雪,你们说呢?” “对!要不要加入我们的修行队伍?”齐雪笑着握住樊思荏的手,说,“我保证,一定能够让你顺利通过警队的格斗考核。” “真的吗?”樊思荏听了这话,不禁心动起来。 她目前的心结就是正式的格斗考试,毕竟简奕也不能确保她一定通告这场考试。而现在,面前的三个人愿意带她一起练习,然后又可以保证她一定能够通过考试,这对她真的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当然,你看我们三个,过格斗考试,有问题吗?” “没有。”樊思荏知道他们的实力,除了班长赵凯,还有女学员中最强的童佳欣,之后就是这三个人了。 “这不就是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厉害,就是因为有自己的练习方式,我们觉得你的进步很大,所以用我们的训练方式,一定管用!”韩木青的热情特别有感染力,说得也特别动听,让樊思荏越发向往起来。 “可是,我已经有两场训练了,我怕我没有很多时间……”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运动强度不可以再增加了,否则真的很容易引发肌肉拉伤的情况。 齐雪摇头道,“不要紧,我们可以周六周日练习,你该有时间吧?” “嗯,这个可以。”樊思荏开心地点了点头,说,“就周六吧。”顿了顿,又略带迟疑道,“只一天,可以让我有很大的而进步吗?”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樊思荏欣然答应。 “嗯,那这可是我们四个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哦,否则大家都想加入,你通过考试的概率就低了。”齐雪特别神秘地凑到樊思荏耳边说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算是达成共识。 “哦,行,我明白的。”樊思荏很开心,对于这样学员之间的好意,她从来都不会多心,毕竟在她的观念中,学生应该是很单纯没心机的。 “那周六训练营门口见咯。” 说完,三个人朝她挥手告别,往食堂方向走去。 “再见哦。”樊思荏心情变得异常愉悦,只想快点把这个事情告诉简奕。 这时候,班长赵凯走到她面前,蹙眉看着刚离开的三个人,问道,“樊思荏,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说周六,我们两两组队,进行对战训练。”樊思荏并没有说特训的事情,只是说成普通练习。 “是吗?只是这样吗?” “对啊,不然还能是什么?”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略显疑惑地看着赵凯。 “没什么,就是这三个人一直都奇奇怪怪的,我觉得你还是跟他们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赵凯其实只是听到过一些传言,但都没有什么事实依据,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额,没你想到那么严重,我觉得他们三个还好吧,就是可能出生比其他人好一点,所以带着点小浮夸,小傲气吧。”樊思荏其实也听过那三个人流言蜚语,但大多是说他们家世好,然后为人处世有点目中无人,别的也没什么了。 赵凯抿唇点了点头,算是认同,道,“可能吧。” “好了,不说了,我得先去洗个澡,不然我都快臭死了。”樊思荏一想到自己为了练习,两天没有洗过澡,立刻就朝他挥了挥手,往宿舍楼跑去。 赵凯听着她的话,表情有点莫名,心想:怎么就臭死了?难道很多天没有洗澡吗? 想到这里,他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小声道:“女生应该不至于吧。” 樊思荏难得一天没有给简奕打电话,洗澡之后,就到食堂吃了牛肉粉丝汤,然后回到宿舍,总算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极为放松地感慨道,“啊,太好了,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个好觉了。”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她才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童佳欣“响雷”一般的喊声:“樊思荏,你在不在?快点帮我选一下衣服。” …… 樊思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蹙眉看着被敲得“咚咚咚”震动的房门,心里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她长舒了口气,稍微让自己的思绪回到脑子,接着下床开门。 童佳欣一见到她,立刻拽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樊思荏,你快点帮我看看,周六我穿什么衣服跟简sir见面?” “啊?” “衣服呀!简sir答应去看电影了。”童佳欣都雀跃两天了,之前樊思荏都不在宿舍,这会儿在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帮自己选个衣服出来。 “哦。”樊思荏恍然大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里全是眼泪,大概地看了她摊在床上的衣服,说,“都是休闲运动风格的衣裤啊?” “怎么了?这种不好吗?” “拜托,你现在是约会,穿得像个假小子,好吗?”樊思荏的眼皮耷拉着,真的觉得自己站着都可以睡着了。 “那我应该穿什么?”她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连衣裙呀。”樊思荏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那个,我没有!”童佳欣发现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穿过裙子。 “去买。”樊思荏又打了个哈欠,说,“红色或者白色的连衣裙,然后外面可以配驼色的系带长风衣。” 说着,她就往门口走去,准备回房睡觉。 童佳欣一把拉住她的手,说,“等一下,我记不清楚,你陪我去买!” “我不!”樊思荏摇头道,“我困死了,要睡觉!你找刘婷,伍燕陪你去吧,我真的不去了。” “不行!”童佳欣可不答应了,扶着她的肩膀,强势地决定道,“你非去不可!” “凭什么,我……” “没有上诉机会,必须去!”童佳欣绝对是个霸道女总裁,把她送到宿舍,说,“现在,给你五分钟换好衣服,否则我就让你穿着睡衣陪我去。” …… “童佳欣,你真是……”樊思荏的话说到一半,未免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只好打住不再说下去。 “蛮不讲理,对吗?” 可是,童佳欣并不以为然,笑眯眯地看着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认道,“我就是!” “哎哟,我真是服你了。”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换了一身很居家的衣服,白色宽松毛衣和牛仔裤,就跟着她出门去商场了。 樊思荏开车到了市中心,陪着童佳欣逛了好几个大的商场,还是没能买到她心仪的连衣裙。 “我的童大小姐,你都快把W市的商场都逛遍了,还没看中一件连衣裙吗?”樊思荏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走断了,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上喝奶茶。 “你没发现那些裙子,不是太露,就是颜色太跳,再不然就是款式老土,怎么能够让简sir眼前一亮呢。”童佳欣就是太重视跟简单的约会了,越追求完美,就越难选中合适的衣服。 “那不管怎么样,你当时矮子堆里拔高个,随便选一件吧。”樊思荏真的很累了,苦着脸央求道,“我真的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过了,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快成国宝了。” “哎哟,那要不然我们再逛一个铺子。”童佳欣同样央求着她,向她比划着一根手指,当做是最后的底线。 樊思荏无奈,抿唇点了点头,说,“那就逛最后一间。” “嗯。”童佳欣开心地点头,拉着她的手,说,“你别这么无精打采的,等会买好了,我请你吃披萨。” “我现在是吃龙肉都没什么心情了。”樊思荏也不知道多少次打起哈欠。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思荏,你怎么在这儿?”林子凡快步来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不觉笑起来,“你怎么这个样子了?没有好好休息吗?” “林医生?”樊思荏看着来人是林子凡,脸上总算是多了一丝明媚,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比划了两根手指说,“两天两夜,都专注在格斗练习上。” “那怎么来逛街?” “因为我!”童佳欣挥手示意着,一把挽住了樊思荏的手臂,说,“她陪我来买衣服的。” “这样啊,那有看上什么吗?”林子凡挑眉问道,琥珀色的眸子温柔透亮,如春日的阳光,闪耀着明媚的光芒。 “没有呢。”樊思荏的声音都快哭了,小声抱怨道,“她可挑剔了。” “那有什么觉得还不错的?” “这就多了,从第一家走到这边,少说也有十来件呢。”樊思荏一脸苦恼道,“结果,她一件都相不中。” “那不如这样,看中的都买回去,然后在家里定定心心地选。”林子凡笑着给了个建议。 樊思荏呵呵哒,笑得一脸苦涩,道,“我也想,问题是小童可没这么多钱,让她挥霍。” “没关系,这个百货公司,是我父亲明显的,就当我让你们借回去,然后等你们选好了,把剩下的退回来就行。”林子凡不想樊思荏这么辛苦,也知道如果他说他买单的话,会给两个女孩造成心理负担,便做出了这样的提议。 “啊?这,这里是你父亲名下的?”樊思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了。 “是啊。”林子凡点了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让你们借回去,你也不用这么累了,可以直接睡觉了。” “哇哦,不得了。”童佳欣挑眉给樊思荏使着眼色,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位大帅哥,该不会就是你心里的那位吧?” “去!”樊思荏白了她一眼,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说,“你找死啊!” “瞧瞧,瞧瞧,脸都红了,还跟我装!”童佳欣偷偷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抬头对着林子凡说,“那就全听林先生的,我选定了之后,再把别的衣服退回来。” “好,那么现在你们和我一起去把看上的衣服打包吧。”林子凡走到樊思荏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啊?” “如果你真的很累,我让他们在顶楼给你开个房间休息。”林子凡是真的心疼她,不希望看她这么辛苦。 “不,不用了,我哪有这么娇气!”樊思荏急忙拒绝,跟着童佳欣进店打包衣服。 “那随便你,如果真的困得不行,就跟我说。”林子凡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和她们一起走进第一间店铺。 这时候,卢慧玲追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怒气:“子凡哥哥,你怎么这样呢?说好了陪我买衣服的,现在又来陪其他人!” 樊思荏是见过卢慧玲的,这个刁蛮的富家千金,总喜欢跟在林子凡身边,而且每次都对她充满了敌意。 她应该很喜欢林子凡吧。 樊思荏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除非林子凡不喜欢自己,否则她是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 林子凡看着卢慧玲,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轻轻拂开她的手,说,“你不是买完了吗?还不回家?” “没有,谁说我买完了?”卢慧玲不承认地再次挽住他的手臂,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你得我陪着我。” “你想买什么,自己去选,有问题找强叔帮忙,我这里还有事,没办法陪你。”林子凡是被父亲要求照顾卢慧玲,所以才来了商场,没想到会遇到樊思荏。 未免不引起思荏的误会,他很强势地拒绝了卢慧玲的拉扯,轻轻揽过樊思荏的肩膀,说: “思荏,我们走。”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对此她并不会假装大气地邀请卢慧玲和她们一起逛,只是拉着身边的童佳欣,一起离开。 “子凡哥哥,你别走!”卢慧玲立刻追上去,一把推开樊思荏,拉着林子凡说,“你答应了林叔叔陪我买生日礼物的!” “思荏!”林子凡看樊思荏差点被推倒,第一时间甩开了卢慧玲的手,扶住了樊思荏:“你没事吧?” “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就看到被甩开的卢慧玲摔到了地上。 “哎哟,疼……”卢慧玲嘟着嘴瞪着林子凡,嚷嚷道:“子凡哥哥,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 “你的生日,我可以给你礼物,也可以给你祝福,但是这不等于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伤害我喜欢的人!”林子凡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神再没有往日的光亮,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警告,和深深的厌恶。 卢慧玲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就算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他那个“光影下撒旦”的外号,但从没有真实见过。 眼前的他,是不是就是呢? 樊思荏却没有注意到林子凡的表情,只是把重点放在了“喜欢的人”上面,嘴角微扬着弧度,脸上隐约含笑。 “子凡哥哥,你,你是说,你喜欢她吗?”卢慧玲其实早就发现林子凡和樊思荏,近期接触频繁,只是在他们还没有公开承认之前,心里依然抱着一丝幻想。 林子凡眯着眼睛看着卢慧玲,极为肯定地回答,道: “是,我喜欢她,所以请你摆正位置,不要继续纠缠我,我对你从来都是病人对患者的情意,就算加上我们两家长辈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兄妹之情。” “什么兄妹之情,我才不要跟你做什么兄妹,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卢慧玲对林子凡是初恋,所以投入了很多的感情进去。 现在,这个最美丽的幻想被无情打破,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感情是双方面的,并不是你一个人说喜欢,就可以的。所以,很抱歉,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林子凡说着,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汤管家,道: “强叔,麻烦你送小玲回去,另外向卢家二老致歉,我没时间参加小玲的生日派对,祝他们玩的愉快。” 汤富强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哭泣的卢慧玲,又淡淡扫过面前的樊思荏,躬身点头:“是,我一定把卢小姐平安送回家。” “不,我不回家!”卢慧玲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非常蛮横地冲向樊思荏,想要打她。 林子凡比她更快一步,握住她的手,将她甩开。 “强叔,带她回去!”林子凡把她交给汤富强,转身检查樊思荏的情况: “思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刚才的一瞬间,樊思荏看到了他眼里的阴鸷,那眼神不只是冷淡和厌恶,还透着一丝压抑的杀气。 这让樊思荏很是意外,回想起来,甚至有些许怯意。 是卢慧玲实在太过分了,激怒了他?还是,他原本就…… “怎么了,”林子凡看她失神,眼里满是担心道:“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没有,我没事。”樊思荏对上了他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儒淡,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和爱怜。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原本就阴狠冷肃呢? 樊思荏觉得自己想多了,暗暗松了口气,道,“你真的不用去照顾卢小姐吗?” “我都说得那么决绝了,你问这话,是想怄死我吗?”林子凡温柔一笑,点了下她的鼻尖,眼里满是宠溺。 樊思荏抿唇一笑,一把挽住他的手臂说:“那么现在,请你陪着我和小童,把看中的衣服借回去吧。” “嗯,走。”林子凡点头答应了,和她们一起进入店铺。 汤富强把卢慧玲带到了商场门口,很恭敬地为她开了车门:“卢小姐,请上车吧。” “我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卢慧玲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汤富强连忙上前拦阻:“卢小姐,请您别让我为难。” “强叔!我心里难受,不想坐车,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卢慧玲的眼眶通红,好似发泄似的质问道,“怎么就让你为难了?!” “卢小姐,您心情不好,我明白,可是我也必须按照少爷说的,送您回去。”汤管家是个恪尽职守的人,绝对不许自己在这些事情上犯错误。 “我说了不要你送了!我直接打电话让我爸派车来接,行了吧!”说着,她走到广场旁边的花圃石阶上坐下,拿着手机打电话。 汤管家平静地看着她,只要确定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就不去管她要做什么。 卢慧玲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韩木青,你答应我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做?” “慧玲?”韩木青听着她发火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怯懦和愤慨,只是轻描淡写地调笑道,“你这话问得稀奇,之前不是还说不着急吗?现在怎么就又催我了?” “因为我快被那女人欺负死了!”她一面卖惨,一面又气鼓鼓地喝斥道,“你还不给我报仇吗?” “她欺负你?什么时候?”韩木青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推测道,“现在吗?” “是啊,就刚刚。她让我出尽洋相!”卢慧玲咬了咬唇,气得直跺脚。 “那你可以放心了,这周六,我就可以帮你出气了。”韩木青有些炫耀地告诉她情况,“到时候,我请你看好戏。” 114 危机!所谓的好戏 卢慧玲听着韩木青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那好,我就安心等着你周六的精彩节目了。”说着,看向不远处的汤管家,心里并不愿意让他送自己回家,于是道:“对了,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 “我被丢在XX百货商场门口,你开车过来接我吧。”卢慧玲的出生就带着社团属性,所以她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家里也会帮她善后,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沾不到她身上。 至于韩木青,典型的纨绔子弟,富二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为所欲为,觉得有钱就可以摆平一切。 他和卢慧玲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也算是从小相识。他一直都很喜欢卢慧玲,所以对她的要求向来来者不拒,哪怕那些事情是有违道德,触犯法律的,他也照做不误。 这次邀请樊思荏跟他们一起做格斗练习,就是为了帮卢慧玲整她。 韩木青立刻答应了卢慧玲的要求:“行啊,最多一刻钟,我就到你那里。” “OK,我等你。”卢慧玲挂了电话,走到汤富强面前说,“强叔,我已经让我家里安排车子来接我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我不着急,还是等卢小姐平安上车之后,再离开。”汤富强知道卢慧玲是什么人。 这次是林子凡带她出来买礼物,如果她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回家,跑去其他地方疯玩,那么两家长辈追究下来,林子凡就一定会受到责怪。 汤富强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对待卢慧玲,丝毫不敢怠慢。 “那随你吧,我到旁边坐一会儿。”卢慧玲也清楚他的心思,并不跟他争辩,转身走到刚才的花圃石阶前坐下。 林子凡陪着樊思荏和童佳欣逛完了整个百货公司的女装专柜,选了二十多款连衣裙,十多款风衣,外加各种鞋子和包包,全部打包装车,以特快专递的方式,在今天稍晚些时候送去她们的训练营。 樊思荏看着林子凡在货单上签下名字,不觉笑了起来:“你确定可以这么开后门吗?” “开都开了,就算我爸真的要追究责任,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林子凡微微一笑,握住樊思荏的手说,“你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经过刚才的一阵闹腾,然后又选了这么多东西,原本的睡意一扫而光了。”樊思荏的脸颊梨涡浅浅,同样拉着他的手,问道,“对了,如果从你们男人的审美去看,你觉得小童选的那些衣服,哪件好?” “男人的审美?”林子凡眯着眼睛,略带审视的看着她,打趣道,“这么说,这些衣服,是为了穿给男人看的?”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不在其中吧?” “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说,“是小童第一次约会,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所以才拉着我过来各种折腾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子凡抿唇点了点头,说,“那么我就说说我的观点吧,我觉得如果是我,比较喜欢简单优雅的款式,就像那件香槟色的裙子,就很不错。然后大多数男的,会比较视觉系,喜欢红色,或者是黑色。具体还要看童小姐约会的对象,是哪种性格的男士了。” “嗯,阳光豪爽,为人光明磊落的那种。”樊思荏回想着简单的性格脾气,给出了一个定义。 林子凡抿唇想了想,说,“那可能普通的红色,或者是我说得那种简单优雅的,比较适合。” “真的?” “那我没办法确定,毕竟我只是帮你推测一下,我的观点仅供参考。”林子凡低头凑到她面前,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好了,童小姐过来了,我送你们回训练营吧。”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朝着洗手间出口看去,童佳欣正挥着手朝他们跑来。 “好,回去了。”樊思荏甜甜一笑,挽着他的手,略带撒娇道,“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林子凡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示意了童佳欣之后,一起到停车场拿车。 三人离开之后,才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快速起身,打开了手边的斜挎包,关闭了藏在里面的一台小型摄影机。 他拿着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您好,根据您的要求,我已经可以确定樊思荏跟林子凡正在谈恋爱,我刚刚拍到了两人亲密逛女装柜台的照片。” “好的,麻烦你了,酬劳会在明早打到你的卡上的,请你尽快把视频和照片,打包传入我的邮箱。”邹佳秀只是想弄清楚林子凡和樊思荏到了哪一步,又或者说两人是否真的对彼此都有好感。 其实,当她查到当天街上和樊思荏说话的是林子凡的时候,就已经够意外了。 谁能够想到W市第一社团的太子爷,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更不可能想到这样的人,会喜欢樊思荏这样一个没名没势的平凡女人。 这点,还真是跟简奕有的一拼呢。 不过,如果林子凡真的掺和进樊思荏和简奕之间,那么可以说,简奕未必有胜算。 这也是她乐意见到的结果。 邹佳秀放下了手机,拿起面前精致的小银勺,搅动着面前那杯蓝山咖啡,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太太,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身边的丁毅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微微躬身询问。 “不用,暂时顺其自然。”邹佳秀笑了笑,说,“那个姓樊小姑娘,真是不简单,一下子就招惹了两个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那三少爷那边……” “他不会有事的,你真的要担心的,应该是那个姓樊的丫头。你说,一个被两头猛兽盯上的小绵羊,还能全身而退吗?”邹佳秀希望樊思荏和林子凡的事情,让简奕伤心。 对简奕那样的男人来说,只有足够的心痛,才能让他变回之前那个冷漠,理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好孩子。 丁毅听着邹佳秀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在他心里却还有另外一番见解,那就是两头猛兽,也可能会相互厮杀,直至两败俱伤,而那只小绵羊,很可能就趁机逃跑了。 林子凡把樊思荏和童佳欣送回训练营。 大门口,童佳欣很识趣地推门下车:“好了,我先回宿舍接包裹了,你们两个慢慢你侬我侬吧。” 说完,朝他们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 “喂!什么你侬我侬呀!”樊思荏听着她的话,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立刻追下车子,想跟她把话辩清楚。 林子凡也跟着下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好了,人家童小姐是识趣地不做电灯泡,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 樊思荏语塞,低头咬了咬唇,说,“看出来了,我就想装一下矜持,不行吗?”突然抬头,微昂着下巴,给他一阵威吓。 林子凡听着她真实又不做作的言语,看着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行行行,那我是不是应该假装强势一点,告诉你,不要逃避,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就你啊,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强势的人。”樊思荏努着嘴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说道,“就拿简奕来说吧,如果是他呀,估计直接就强吻了。” …… 她不经意地一句话,让林子凡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微微清了清嗓子道,“你,很了解简医生?” 樊思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就拿简奕打比方了呢? “没有,不是这样的。”她连忙解释说,“你也知道的,我成天受他压迫,所以可能有点被害妄想症。” 林子凡抿唇看着她,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附和道,“可能,是这样。”顿了顿,低头,用双手拉住了樊思荏的手,说,“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你,把你驱散那个令你讨厌的身影。” 樊思荏看着他,虽然脸上维持着一贯的甜笑,但是表情有些僵硬,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等我通过考试之后,我们就可以多点时间相处了。” “嗯。” “那今晚就到这吧,我真的很困了,要回去睡了。”樊思荏的内心有点烦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有点急着逃离的意思。 林子凡深吸了口气,温柔地答应道,“好,那你早点回宿舍吧,晚安。” “晚安。”樊思荏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往训练营内走去。 林子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他在想,樊思荏真的喜欢他吗?还是说,只是一种假象,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林子凡自认为是个自信的人,从没有因为女人而思虑太多,但是这一次他好像很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候还会想得特别复杂。 樊思荏小跑着回到女生宿舍楼,脸上的表情有点小莫名,嘟着嘴,小声嘀咕道:“樊思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会把臭冰块扯到自己和‘小哥哥’中间呢?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说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哥哥’,还不好好把握住,各种七想八想!再乱想,看我不抽你大嘴巴!” 她自言自语,把自己教训了一通,推开宿舍楼的铁门,准备进去。 身后传来冷淡如冰的熟悉声音:“烦死人。” …… 这种臭屁,目中无人的调调,她用脚趾想都知道是谁,咬了咬唇,挤出一脸假笑,缓缓转身打招呼:“嗨,简奕,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他回答,又补了一句:“来看简sir吗?” “这么晚了,你不待在宿舍,去哪儿了?”简奕抬脚走到她面前,穿的是昨晚那样的休闲卫衣,黑发被夜风吹得有点凌乱,可是丝毫不影响他那种酷帅的气质。 说白了,现在的简奕,就像是大学里那种玩篮球的校草,虽然自大臭屁,却还是可以吸引无数女生的目光。 樊思荏看他走到自己面前,彼此间的身高差,造成了很强势的压迫感,让她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装傻道:“啊?我,我刚练习步法回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明明就是陪童佳欣去逛街买衣服而已,可是她就是撒谎了。 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接着揭穿,“你练习步法,一点汗都不出吗?” “……” “烦死人,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白痴嘛?” “靠,你什么意思呀!”樊思荏不乐意了,抬头瞪着他,反驳道,“你才白痴呢!我去哪了,做什么,干嘛告诉你!你又不是妈,管得真宽。” 说着,她绕过他身侧,准备进宿舍。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回到面前,深邃的星眸紧盯着她,眼底透着勃勃怒气,“樊思荏,你撒谎还有理了?你说了要好好练习,今天就偷懒了?” 他是因为樊思荏没有给他打电话,心里各种不踏实,才特地跑来训练营看她。 没想到,他到了,人不在,打手机也不通,害得他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傻傻等了一个小时。 “谁偷懒了!”樊思荏不满地反驳道,“我已经答应跟别的学员一起做格斗练习,所以才想着今晚就不麻烦你了,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她用力甩着他的手,试图睁开他的钳制。 简奕却不打算放手,紧抓着她不发一言。 “喂,臭冰块,你够了!我已经很累了,没空跟你在这里扯淡,你快放开!” “樊思荏,你以为你是谁啊?随随便便就帮我做决定吗?”简奕很不开心,语气不善地质问她。 “什么啊?我哪里帮你做决定了?”樊思荏觉得他的想法无比奇葩,特别不能理解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嫌麻烦了,所以就不找我指导练习了,这不是帮我做决定,是什么?”简奕真的有点无理取闹,可是当他用特别一本正经的表情阐述这一切的时候,倒是让樊思荏懵X了,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只非地球物种,完全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 “我警告你,不要随便揣测我的想法,也不要把你自己想当然的思维模式,强加在我身上,这些在我这里都不成立!”他一脸霸道地说着这一系列的理论,听起来好像特别有道理,以至于樊思荏被说得一愣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说: “行,我不揣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樊思荏呆萌萌地看着他,说,“可是我真的很累了,可以让我上楼休息吗?” 简奕蹙眉,眯着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你去吧。” “呵呵,谢谢。”樊思荏连忙转身走进宿舍楼,右手很无辜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只觉得思维被简奕整的十分混乱。 “这个臭冰块,怎么说歪理都搞得好像真理一样?然后,我还莫名其妙地承认接受?”她无语望天,长长舒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我最近是不是用脑过度?得找心理医生做做检查了?” 简奕站在楼下,看着她宿舍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才转身离开。 他同样发现自己最近脑子有点混乱,想问题的逻辑也不太对劲,深吸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明天,我是不是该做个脑CT,检查一下?” 简奕拿了车子,驶出训练营。 到了门口,他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樊思荏宿舍的窗子,灯依然亮着。 回想她刚才说的,找到人一起练习格斗,那应该是好事。 而且,她不找自己,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嘛?怎么会有种涩涩失落感呢? 这种感觉,他刚才还没有发现,可适当渐渐远离樊思荏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最怕麻烦的,现在转性了?期待麻烦找上他? 简奕好像洗脸那样揉了揉脸颊,尽量让自己清醒些:“难道是跟笨蛋待久了,被传染了?” 天哪,这个樊思荏有毒,他必须尽量远离。 简奕想到这里,立刻开车离开,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远离笨蛋,珍爱生命。 可是,当他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樊思荏努力练习的情景,尤其是很多次笨得打到自己,那个样子真的很搞笑。 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却被自己的这种状态吓了一跳,沉着脸上楼,尽可能快的洗澡,睡觉。 因为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之后的两天,樊思荏那样依旧没有找简奕做指导练习。 这让简奕特别不高兴,但是表面上他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冰块医生,心里却忍不住抓狂起来。 “臭丫头,她是真的不想通过考试了吧!竟然这么沉得住气,连个电话也没有!” 简奕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叫做“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人”,只当做是自己责任心作祟,不希望樊思荏通不过考试。 于是,他非常又责任心地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嗨?” “你的考试还剩几天了?都不用加紧练习吗?”他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提出质疑。 “简奕?”樊思荏很意外是他的电话,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一直都有好好练习呀。你别担心,我保证我这次考试没问题的。” “真的?”他并不相信。 “当然了,”樊思荏想了想,说,“你实在担心的话,等明天我做完练习,就去找你,把我这几天的成果打给你看一遍。” “好。”简奕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爽快了,听起来好像特别期待似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跟韩同学他们做完格斗练习,就给你打电话。”樊思荏听他答应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语调也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简奕尴尬地咳嗽两声,似乎是改为严肃道,“那就这样吧,明天你练习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 “嗯,好。”樊思荏愉快地应了一声,说,“那先这样吧,我要找人对战了。” 简奕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一天,就是樊思荏跟韩木青他们约定好的日子。 三个人一大早就在训练营门口等待樊思荏了。 “嗨,思荏,上车吧。”齐雪朝她挥了挥手,并且空出身边的座椅。 “哇,这车子好漂亮。”樊思荏看着面前的两辆敞篷车,只觉得这个天气,坐这车子,实在有点透心凉。 “漂亮吧,快点上来,我们先兜兜风。”齐雪是红色敞篷车的驾驶,另外一辆宝蓝色敞篷车则由韩木青开着。 “好。”樊思荏竖起了风衣领子,只希望自己不会吹感冒。 等她上车之后,两辆车子就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樊思荏从没有参与过飙车这种事情,这样的速度,让她心里莫名害怕,双手紧紧抓着座椅。 “思荏,你是不是没有玩过赛车?”齐雪看着樊思荏的表情,知道她非常害怕,特意在公路上逆向行驶。 “齐雪,你慢一点,不要违反交通规则!”樊思荏从小出生在医药时间,见多了因为飙车引发车祸的伤员,所以对她来说,是极为恐惧这种不合法的飙车的。 “思荏,你看你,胆子真小,你做警察,怎么能没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什么是大无畏,这种把生死之余度外的就是!”齐雪的言语中满是嘲讽,特意又加了好几个逆向转道的情况。 “不是这样的!”樊思荏不认可她的说法,“大无畏,不是让大家玩命的!” “哈……”齐雪听着她那种胆小的言论,眼里满是鄙视,“放心,我保证我的车技很好,一定不会出事的!” 说完,她就对着身后韩木青的车子挥了挥手,两辆车子立刻就开始了急速飙车。 樊思荏看出来自己劝不了他们,只好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只希望老天眷顾,不要真的发生难以挽回的祸事。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两辆车子齐头并进地停下来。 一群染着各种出挑颜色的小混混,小太妹起哄似的欢呼起来。 韩木青和齐雪走下车子,对着樊思荏说,“思荏同学,快点下车,我们到了。” 樊思荏内心惊魂未定,蹙眉看着面前的一群社会人士,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开门下车,看着韩木青问道,“韩同学,我们不是练习对战格斗吗?” “是啊。”韩木青点了点头,说,“就平时在训练营练习室的对战,多少都是没有尽全力的,怎么可能得到实战经历?这里不同,这里你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实战经验。” 樊思荏抿唇看着周围那群人,又看到他们身后有个被喷漆涂鸦过的“拳击俱乐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是想到这里面打擂台?” “对啊。”韩木青的脸上挂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摊开手示意道,“走吧,我们打两场。” 樊思荏没有说话,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走是走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接着再随机应变。 “好。”她笑着答应了,跟着韩木青齐雪和洪杰走进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明显就是三无产品。 室内,四周是环形观众台,中央是个很老旧的拳击场。而在俱乐部的门口,竖立着一个简易海报架,上面还显示着押注赔率。 这么一来,这是个什么地方,就显而易见了。 樊思荏看着原本簇拥在门口欢呼的小太妹和小混混各自坐入观众席,而她的身后已经有两个打手一样的保镖站着了。 “Tom,给我们这位同学报个名,打两场擂台赛。” “韩同学,我不打这样的黑市擂台。”樊思荏沉着脸,果断拒绝。 “抱歉,思荏,到了这里,可不是你说不到,就能不打的。”齐雪的话音刚落,站着的那两个壮保镖立刻就按住了樊思荏的双肩和手臂。 “你们是故意骗我过来的。” “哎呀,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呢,现在才发现呀?”齐雪笑着走到她面前,眼里流露着对她的蔑视。 “为什么?”樊思荏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使得他们要这么对待自己。 “你不是很厉害?进步很大吗?咱们就在这里试试,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齐雪其实就是嫉妒樊思荏这样的菜鸟,短时间内格斗技巧突飞猛进。 她不希望有人威胁到她的考试,尤其是樊思荏这样的更不可以。 “齐雪,你神经啊!难道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简sir吗?”樊思荏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没办法挣开身后的两个壮汉。 “你觉得是你一个人的话管用,还是我们三个人的证词惯用?”齐雪并没有被她吓到,小声好似银铃般清脆。 “是啊,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你急于求成,想要获得更大的进步,于是把我们带来了这种地方做对战练习。”韩木青走到她面前,轻挑着眉梢,一脸得意地反问道,“你说校方会责罚的是你,还是我们呢?” “当然是她了!”齐雪笑了笑,眼神特别骄傲道,“就我们三个的身份,调查组怎么敢随便得罪?到时候,她可不是接受什么责罚,而是直接就被开除出去了。” “没错没错!”齐雪连连点头,眼神变得阴鸷凌厉,一字一句道,“就算你的后台是简sir,也没用,只要我们三家的父母一起施压,你保准完蛋!”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训练营里,竟然还有这样令人作呕的败类,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胜任警察职务? “好了,就选咱俱乐部里最厉害的跟她打。”韩木青在名单上打了勾,然后让壮汉把樊思荏带去后台。 此时,卢慧玲从小房间走出来,看着韩木青笑道,“原来,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 “难道,这还不算好戏?”韩木青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说,“走,VIP包厢看戏。” 四人一起走进这个俱乐部的VIP包厢。 樊思荏被带到了一间无窗的暗室内,手上也被铐上了手铐。 押解她的其中一个大汉冷声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到你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去擂台。” 说完,锁门离开。 樊思荏四处看了一下,出了进来的那道门,并没有其他出口。 她深吸了口气,从头上取下一枚发卡,先把手上的手铐打开了。 说来也真是讽刺,就这个扒手的技能,还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然后出门总是把钥匙忘在家里,又或者是直接遗失在外面了,才不得已,找开锁匠学会的技能。 这会儿,这不光彩的手艺,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樊思荏解开了手铐,附耳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的逃跑计划。 反正打黑市擂台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赢,就算能真的侥幸打赢了,传到简单和警校各级领导那里,必定会被说成是她主动请战,知法犯法。 “只能在来人开门的时候,伺机逃跑了。”樊思荏有了决定,俯身捡起了刚解下的镣铐,想着等人进来,就用这个把人打晕。 可是,所谓的擂台最强的,肯定是拳赛最后的压轴。 所以,樊思荏等待的时间有点久。 突然,她听到了低沉的脚步声,知道时机到了,连忙躲在了门后。 那人开了锁,走进暗室,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就被樊思荏用镣铐闷得打倒在地,她立刻开门往外跑去。 大门口,之前押解她的两个壮汉保镖站在那里,一看到樊思荏,立刻就上前扑她。 “臭丫头,想逃跑?抓住她!” 两人左右夹击,樊思荏却助跑冲刺,好像溜滑板一样,屈膝跪地,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中穿出,直接推门跑出俱乐部。 可是,这个地方是个非常便宜的地方,她没办法使用门口任何一辆汽车,只能随手拉了一辆自行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两壮汉一看到樊思荏跑了出来,立刻吹响了哨子:“逃跑了,刚才那个女人逃跑了!快点一起去追!” 他们刚喊完,原本还坐在观众席看戏的小混混和小太妹立刻从看台跑了出来,各自用了自己的交通工具,朝着樊思荏追去。 包厢内,韩木青,齐雪他们一听樊思荏跑了,脸色陡变,第一时间来到俱乐部门口。 “怎么会让她跑了?” “那个女人没你们说得那么菜鸟,她会开锁,身形还特别灵活。”其中一个壮汉,给出了评价,示意俱乐部的其他保镖一起去追人。 韩木青和齐雪相互对视一眼,达成一致:“走!” 他们直接开着敞篷跑车追去。 樊思荏知道如果是按照来的路线逃跑,全部都是公路,肯定很快就会被追上。 于是,她调转了自行车头,往公路旁边的小斜坡骑去。 这里的两边都是都市农村,除了有金灿灿的稻田,还有自建的村落小别墅。 骑车在这样的路上,很少有躲藏的地方。可是,因为村路较窄,所以汽车无法并排通过,一定程度上减慢了汽车的速度和数量。 而一些骑山地车,摩托车和滑滑板,则分散在几条村落小道上,想要夹击樊思荏。 这些人都是那些不良少男,少女,一路沿途追来,还不停的吆喝起哄。 他们的叫喊声惊动了村子里的住户。 这些村民一看到这光景,顿时吓了一跳,以为要出什么大事,立马就报了警。 樊思荏被身后的两辆摩托车紧追不舍。 她不过是辆破自行车,压根不可能逃出他们的围追堵截。 说来也巧,在她的斜前方,正好出现一辆穿梭在村道上的白色轿车。 樊思荏左右看了一下,不及深想,直接朝着稻田内骑去。她是打算从稻田横穿过去,搭上那辆轿车,逃离这里。 见状,两辆摩托车紧随其后,不断加速追击。 不过,他们骑经的道路是水稻田,樊思荏还可以尽量在窄小的田埂上骑行,摩托车则因为速度快,车身略重,所以很难控制重心,一不小心车轮就陷入了水田中。 为此,追击的两人立刻改变了路线,从两侧绕行,到前面围堵樊思荏。 “天哪,快累死我了!”樊思荏拼了命地踩着脚踏板,只想快点追上那辆一点一点朝着她接近的轿车。 如果错过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可千万要赶上呀!”她又加快了骑速,原本已经看到曙光了。 谁知,田埂到村道之间有条大水沟,樊思荏差点就摔进了坑了。 “该死!” 她一看轿车的情况,知道自己就算跑过去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稍微后退了几步,以最快速的速度蹬踏脚板,而后用力拎起车龙头,让自行车可以飞跃那条水沟。 “啪”的一声,她看着好像要飞跃过去了,结果前轮还是差了几公分,一个头朝下,陷入水坑中,把樊思荏整个摔了出去。 “哎哟!”她大喊一声,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接受就发现自己摔到了白色轿车前。 司机猛地刹车,几乎是在离她1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候,前后夹击她的两辆摩托车也到了,另外韩木青和齐雪的车子也一前一后的拦住了那辆白色轿车。 樊思荏忍着疼站起来,拍了拍白色轿车的窗户,说:“对不起,麻烦你立刻帮忙报警!” “谁敢报警?”骑摩托车的正是看门的两个壮汉保镖,他们摘下头盔,示意轿车司机,“不想挨揍,就少管闲事!否则……” “否则什么?”车窗缓缓滑下,一个理着短碎发,五官轮廓帅气迷人的年轻人扬着唇,淡淡询问。 他的表情无比的从容淡定,眼底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眼神中没有丝毫胆怯之色。 “你如果多管闲事的话,爷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壮汉极为凶悍地威胁他,一下一下按压着双手骨节,朝着车主人走去。 樊思荏可不想有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伤,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先生,你还是别招惹这些人,快点走吧,等走远了,就帮我报警。” “干嘛报警?”车主开门下车,微微扬起唇角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使用暴力,那就用暴力解决呗。” “啊?”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略显结巴道,“可是,他们有很多人!” “那又怎么样?还不都是欠收拾的。” 115 神秘小司机是谁(修改) 小轿车的司机下车,直接面对着前后两个方向的打手和混混。 他穿着件灰色的休闲西装,下面是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细碎的短发在秋风的吹拂下,略显凌乱,耳垂上戴着一枚闪钻耳钉。 在阳光的照耀下,耳钉闪着刺眼的光芒,就好像是自带光晕的神使,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其中一个壮汉完全没有把那个司机放在眼里,直接就抡起拳头,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司机先生轻轻移步,侧身躲过了这一拳,右手很准确地扣住了壮汉出拳的手腕,用力一翻转,另其失去了回手的余地,左手成手刀,直接砍向壮汉的后颈,紧接着手肘叩击,就把人打晕在地了。 樊思荏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表情一阵惊讶,感觉就好像看到了简奕的身影。 随后,另一头的壮汉见同伴被打晕了,也跟着冲了上来。 司机先生又是轻轻松松两三下,就把人击倒在地了。 韩木青和齐雪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青年,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朝着周围已经聚集过来的小混混和小太妹说,“大家别被他唬住了,我倒是不相信仅凭他一个人,还能打赢这里全部人。” 樊思荏听着韩木青这么说,也不能站在一旁干站着了,立刻来到小司机的身边,说:“喂,他们要群攻了,你快点开车走吧!” “群攻就群攻,我最喜欢以暴制暴了。”他一点都不害怕,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眼眸中透着几分兴奋的邪气。 说完,他已经对着冲向自己的人出手了,腰间皮带抽出,竟然在一瞬间成了一柄细长的软件。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就在身临其境地看一部特工电影,牛掰的不要不要。 眼前这位司机先生,看着也就170多一点的身高,可是打架的动作好似行云流水般顺畅,真的是无比帅气。 樊思荏看着有个猥琐的小子从车子旁边猫着身子走过,先从后面偷袭司机先生。 她立刻冲上前,把人拍倒在地,对着韩木青和齐雪道,“村民都已经报警了,你们两个还不收手吗?” 韩木青和齐雪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打算离开。 齐雪笑了笑,说,“樊思荏,你觉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不如直接把你解决了,我们也好对简sir交代。” 说完,齐雪跳下车,快步冲向樊思荏。 她一击直拳,打向樊思荏的胸口。 “你们简直就是冥顽不灵!”樊思荏快速后退,躲开了她的攻击,同时一脚高踢,踢中了她的拳头。 齐雪蹙眉,感觉到右手因为樊思荏的那脚踢踹,震得有些发麻。 她立刻挥出左拳,配合着拳击的小碎步,极为犀利地攻击樊思荏脸庞。 左勾拳,右勾拳,总之就是不给樊思荏任何喘息的机会,无空隙地进行攻击。 樊思荏的脚下步法还算熟练,虽然堪堪避开了她的强力攻击,却也没办法打出有效攻击,阻断她的进攻。 前方,那个打得正欢的小司机,一看到樊思荏的躲闪路子,眉心不觉皱了一下,说,“丫头,听我的,弓步下蹲,出拳击腹……扫腿。” 樊思荏完全听着她的指令出手,没想到真的就扫到了使用小碎步移动的齐雪。 “哇!”她差点就开心地尖叫起来,转头对着小司机说,“谢谢你哦。” 小司机扬唇,朝她抛了个媚眼,接着道,“又来了,跳跃闪避,回旋踢。” 樊思荏再次按照她说的去做,这一下不但踢中了齐雪的脸,还踢断了她的牙齿,使得她亏出了口血。 韩木青看着这样的情况,立刻下车来到齐雪身边,扶着她,道:“你没事吧?” “没事,快把那个小司机收拾了,他简直可恶!”齐雪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一双杏目狠狠瞪着人群中的小司机。 此刻,那些小混混和小太妹被打疼了,直接就拔出了弹簧刀,想要跟他玩横的。 见状,樊思荏立刻踢开了就近的一个小混混,来到小司机身边:“喂,你还是快点开车走吧,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好呀,就让这些亡命之徒好好见识一下,真正从炼狱爬出来的恶魔。”小司机的脸色转沉,眼神也变得犀利,阴鸷,不带半点人味。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从鬼门关跑上来的恶鬼。 小司机拳脚的力度真的可以用快而猛来形容,每次出招,必中要害,使人瞬间倒地昏迷。 这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点穴一样,可是眼前的小司机确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 樊思荏看着他一气呵成的招式,心里不禁暗忖道:如果不是身经百战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精准的判断和力道? 没过多久,所谓的成群的小混混和小太妹已经倒下一般,而另外的一半则完全不敢靠近,只是站在距离小司机三步之遥的地方,小动作的观望和试探。 “怎么,这是都怕了,不打了吗?”小司机似乎还意犹未尽,挑着眉,轻描淡写地问道。 他的言语带着明显的挑衅,眼神特别傲慢无理。 樊思荏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脸尴尬地看向小司机,很想劝他收手离开。 结果,他直接就冲向了站在胖篷车前的韩木青。 “小子,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吧?”他的气息好像鬼魅一般,开始还悄无声息,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比冷沉阴鸷。 小司机的手抵在韩木青身后的车窗上,帅气的脸庞一点一点逼近他,周遭的空气都感觉凝结成冰了。 韩木青心里一惊,脸色都变了,立刻伸手想要推开他,反被他一扣住,好像小受一样按在车窗上。 “瞧你这身穿着,也该是个名门之后,怎么尽做些欺负女人的不入流勾当?”小司机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锐利锋芒,脸上虽然扬着淡淡的笑容,拳头却已经击中韩木青的腹部,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小司机笑了笑说,“来村里采橘子的过路人。” “你信不信我让我爸……”韩木青那里受过这样的羞辱,想用“拼爹”的方式耀武扬威,却被小司机拍着脸打断道: “爸什么爸呀?就你这个样子,哪里会有爸爸?完全就是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臭猴子!” …… “你是不想活……” “活什么活?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吧。”小司机直接拧住他的耳朵,说,“你丫的,还想不想活了?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有种地就报出名字,我绝对要你吃不了兜着……”最后一个“走”字没有说出口,他就被又一次重击了腹部,疼得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小司机笑着松开了手,眼看着韩木青捂着肚子,慢慢蹲到地上,眼神傲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臭小子,就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我怕,我一说出口,你会吓得连家都不敢回来。”抬脚朝着其他围站的小混混和小太妹走了两步步,吓得他们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有些还因为闪退不及时,踩到了鞋子,摔到在地上。 “行了,今天还算不错,让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就放过你们了。”小司机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似乎是在计算时间,慢慢走到自己的白色轿车前,拉开车门,又对着窝在地上的韩木青,说,“不过,你小子最好是坦白交代自己的恶行,如果胡编乱造,冤屈了这位小妹妹,我一定打得你隔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说完,他挑眉示意樊思荏,说,“我刚好要去市里,需要搭便车吗?” “好,谢谢你司机先生!”樊思荏立刻跑到他面前,非常恭敬又礼貌地鞠了一躬。 小司机抿唇一笑,开门上车:“那我们走吧。” 等樊思荏上车之后,他便开车往前驶去。 与此同时,那些拦路的摩托车和自行车,全部都被他撞飞了出去。 樊思荏看着他的举动,发现这个人真的可以说目空一切,而且从他的表情和眼神可以看出他性格中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偏偏,这种属于贬义的词汇,用在这个小司机的身上,丝毫没有令人觉得反感。 樊思荏还感觉自己无比崇拜他,就像是当初崇拜简奕和简单是一样的。 “小丫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该不会是因为我救了你,然后就爱上我了吧?”小司机虽然没有看樊思荏,却知道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从没有移开过视线。 “怎么可能!我有喜欢的人了。”樊思荏急忙澄清道,“我就觉得你好厉害,而且你怎么敢直接动手打架呢?如果警察找上门,那不是很麻烦嘛?” “找上门再说喽。”小司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着樊思荏道,“倒是你,看着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混社会的,怎么会被那些人追着跑呢?” “我蠢呗。”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对于自己这次的天真直言不讳,“竟然相信那些个富二代,愿意帮我进行格斗对战练习。” “哟呵,你倒是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啊。”小司机笑了笑,说道,“很多人做不到的。” “那本来就是,干嘛要藏着噎着呢。”樊思荏深吸了口气,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以后就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有意思。”小司机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她这样的性格,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顿了顿,说道,“樊思荏。” 小司机愣了一下,蹙眉看着她道,“烦死人?这是什么奇葩的名字?” “不是啦,是樊城的樊,思念的思,时光荏苒的荏。”她就知道很多人第一次听她的名字,都会是那个反应,连忙给出了解释。 “哦,樊思荏。”小司机明白的点了点头,说,“这么一说,名字还挺有意义的。”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挑眉看了她一眼,说,“你就叫我小司机好了。” “这么神秘?”她心里更加好奇了。 他点了点头,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不知道比较好,尤其是警察找你做笔录的时候,当我是个陌生人,你被牵连的几率会小很多。” “我不是那种怕被牵连的人!”樊思荏可不想被人误会自己过河拆桥,蹙眉严肃道,“明明就是那些人理亏,他们全攻你和我的,你做的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是啊,但是他们中不是还有两个富二代嘛,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背景,你能不招惹,最好别招惹。”小司机了解社会中灰色地带,对于没钱没势的人来说,想跟有权有势的人斗,真的是没办法斗赢的。 “我……”樊思荏还想帮他一起承担,就听着他转移了话题: “好了,说说你要去哪儿吧。”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那就送我到最近的公交站吧。” “好。”小司机笑着答应了,快车朝着距离他们五公里的公交站台驶去。 突然,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脸色陡然转沉。 “怎么了?又是仇家吗?”小司机留意到她为难的眼神,眯着眼睛问了一声。 “不是。”樊思荏嘟着嘴,强调道,“不过,比仇家还厉害。” “那是什么?冤家?” 樊思荏没有说话,咬了咬唇,接听了电话:“喂,简奕。” “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练习成果的嘛?怎么到了这个点都不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传来简奕严肃冷沉的声音,言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樊思荏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心里特别委屈,好像小孩子在学校被坏同学欺负了,只想着回家找家长安慰。 “没,没有成果啦,我现在在回市区的路上,晚点再说吧。”她的声音有点小哽咽,鼻音有点重。 “等一下,你的声音怎么回事?”简奕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仔细地问道,“是感冒了,还是在哭?” “没有啦,刚好喉咙有点干而已。”她不想在别人的车上说这件事,搞得自己好像很懦弱,遇到一点点事情,就要找人安慰一样。 简奕可不这么认为,冷声道:“樊思荏,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笨吗?你分明就是在哭,还扯什么喉咙干。”顿了顿,追问道,“是和你一起的学员欺负你了?” …… 樊思荏没想到被他猜中了,嘟着嘴不发一言,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烦死人,你说话啊!”简奕心里着急,声音也跟着强势起来。 “我……” “你什么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接你!”简奕完全就是用了命令的口吻,说道,“直接把你身处的坐标发给我!” “不……” “hello,这位先生,你大可放心,思荏在我的车上,我会拼命保她周全,所以不牢你操心。”说完,不等简奕说话,已经挂了樊思荏的手机。 “喂,小司机!你干什么呢?”樊思荏一把抢回电话,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回拨个电话回去。 小司机再次抢回她的手机,直接关机放在自己座椅旁边,面无表情道,“他那么吼你,还理他干嘛。” “不是这样的,这个家伙,只有他挂别人电话的份,谁挂了他的电话,见面之后死定了!”樊思荏皱起眉头,相当无语地咬了咬唇。 “怕他干什么,如果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帮你揍得他满地找牙。”小司机的表情很拽,完全就没有把简奕放在眼里。 “你揍他?”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他可是具备ZNH保镖那种身手的人,一个人就可以打到5个特警,跟咱们刚刚遇到的酒囊饭袋,完全不是一码事。” “不就是五个特警,我可以打倒7个呢,有什么好稀奇的。”小司机笑了笑,对于樊思荏形容的简奕,完全嗤之以鼻。 “你打7个?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难道能让我多块肉?”小司机看着前面的公交站台,直接就开了过去,完全没有停车的打算。 “喂,过了,车站过了!” “我直接送你到市区,那里不管你是打车还是什么都方便很多。”小司机抿唇勾了勾唇角,稍微加快了码表速度。 大约半小时之后,他们到了W市最热闹的地段。 车子靠边停下,小司机直接下车,为樊思荏开门。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吧。” 樊思荏下车,看了看周围,表情明显有些吃惊。 没想到,这一兜转,她竟然来到了第一医院对面,心里各种不安,连忙接过小司机送上的手机,开机之后快步离开。 简奕早就定位了樊思荏的手机信号,只要她一开机,立刻就会显示出她的坐标。 此刻,他看到了坐标位置,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脸色也跟着暗了几分。 “樊思荏!”他立刻抬头朝着马路对面看去,白色轿车前,樊思荏和一个中等个子男生站在一起。 “(樊)思荏。”几乎是同时,小司机和简奕都喊了她的名字。 她一脸疑惑的转身,就见小司机拎着一篮刚摘的橘子送到她手上,“这个,我刚采的,很甜,送给你吃吧。” “这怎么行?”樊思荏想要拒绝,就听着小司机说: “作为回礼,我就拿走一个吻吧。” 说完,不等樊思荏反应,已经扶着她的后脑,吻了她的唇。 这一幕,刚好就被跑来马路对面的简奕看到了。 他脸色铁青,气得都快冒烟了,也不管是不是“禁止通行”状态,直接朝着他们跑去。 小司机微笑着看着面前一脸懵圈的樊思荏,转身坐进车里,在简奕赶过来之前,已经开车离开。 樊思荏蹙眉捂着唇,那个表情纠结得都快哭了。 “什么嘛,这,这……” “樊思荏,刚才那个男人是谁?”简奕怒声喝斥,一把抓着她的肩膀质问。 “啊?简,简,简奕……”樊思荏只觉得无比混乱,看着面前一脸阴沉的简奕,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会当街吻你?”简奕心里各种不平衡,感觉都快爆炸了。 “我怎么知道呢!”樊思荏也觉得莫名其妙,伸手指着白色小轿车远去的方向,说,“他,他就是刚才在路上救了我,然后就送我到了市区,接着我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他的名字,你总知道吧!” “我,我……”樊思荏的表情纠结到无法形容,比手画脚之后,突然淡定道,“我不知道。” “樊思荏,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做了人家的车,都不问名字吗?” “问了,可是,他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樊思荏咬了咬唇,心里快怄死了,只是不停鼓囊着:小司机,不要让我再遇见你,否则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呢,说了自己的名字没?”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说了。” “樊思荏,你是笨还是傻啊?对人家一无所知,却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人家!”简奕觉得樊思荏就是个猪脑子,怒声质问道,“如果那个人是人贩子,或者大骗子,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拼了命的救了我。”樊思荏一脸认真地回答。 这话,差点把简奕气到吐血。 可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樊思荏之前电话里面哽咽声音的由来。 他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沉着脸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之前说的一起练习的同学呢?” “我,我……”樊思荏被他这句话,勾起了之前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这一下,可把简奕吓傻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泪颜,很笨拙道:“你,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樊思荏看着简奕关心的神情,直接扑进了他怀里:“简奕,你说得没错,我好笨,简直蠢透了,如果不是遇到小司机,我这次可能没办法参加警察考试了。” …… 简奕知道樊思荏的梦想就是成为正式配枪女警,所以一周后的警察考试,对她来说简直比生命还要重要。 竟然有人想让她不能参加考试?这样太卑劣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简奕伸手搂着她,尽可能温柔地揉着她的后脑,安抚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樊思荏却不想立刻动弹,靠在他怀里,大肆发泄。 这样的闹市区,一个女生放肆地抓着一个男生大哭大闹,看起来就像是小情侣吵架,男的欺负了女的一样。 周围的路人渐渐多起来,很自然地对着简奕各种指指点点。 “哎呀,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欺负女朋友呢。” “就是,现在的男人啊,真的是没一个靠得住的!” “所以呀,现在的小姑娘宁可做剩女,也不嫁人,全拜这些渣男所赐!” …… “喂,你们够了,我没有欺负她!”简奕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着脸,一般正经地反驳。 “哟,凶神恶煞的,真是可怕,咱快离开这里,免得被揍。” “对呀,快走,快走,这种人发起狠,说不定人都敢杀!” “可不是嘛,走走走,只希望这小姑娘早日脱离魔掌!” …… 又是一连串的质疑和人身攻击。 简奕真的无语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扭曲事实呢?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各种造谣,听起来还特别有礼。 “你们是怎么回事,我都说了……” 噗嗤—— 他的话没有吼完,怀里的樊思荏忽的笑出了声,双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转头看了眼周围的吃瓜群众,小声道:“好了,你别他们计较,不管你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信的,随他们说就是了。” “可是,他们说得不是事实。” “我知道事实并不是你欺负我,不就行了。”樊思荏看着简奕特别着急的样子,破涕为笑,拉着他的手说,“好了,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是刚才的哭泣迷了嗓子。 简奕本来还想解释清楚的,看到樊思荏脸颊上挂着的泪珠,立刻就不再多说什么,跟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两人坐上车子之后,简奕并不急着开车,而是拿出手帕,凑到她面前,温柔地帮她擦掉了脸上挂着的泪珠。 这样轻柔又本能的动作,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透过那副边框眼镜,看到的是一双漆黑透光的瞳目,眼底清楚浮现着她的倒影,眼神温柔专注。 “好了,”简奕确定把她擦干了泪痕,表情转为严肃:“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前,你先送我警局吧。”樊思荏知道警察早晚要找她问话,不如早点去做完笔录。 “警局?”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必须向警方说清楚事实真相。” 简奕蹙眉看着她,良久才答应道,“好。” 他开车到了警察局,有人已经认出了樊思荏,立刻就上前道: “你好,樊小姐吧?我们正打算找您,询问今天下午菊村的大型殴斗事情。” “我来,就是说这件事的。”樊思荏微微点头,说,“给我做笔录吧。” “好的,请跟我来。”警员把樊思荏带去做笔录。 大约20分钟后,有人来到简奕面前,说:“简先生,很抱歉,目前樊小姐还不能离开。” “怎么了?” “有三位樊小姐的训练营同学的证词表明,下午那期殴斗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樊小姐。”小警员礼貌地鞠躬道,“因为另外一个涉案人员,还没有找到,所以我们还没办法确定两方中,谁说的才是事实。” “什么意思?是想扣留樊思荏48小时吗?”简奕拧眉质问,见小警员抱歉地点头,便反对到,“你们既然还不能确定谁是谁非,我就有权利保释她离开。” “不是的,主要是根据双方证词,那个开白色小轿车的司机似乎跟樊小姐关系匪浅,而樊小姐又无法提供司机的姓名,我们只能暂时扣留她,直到第三个涉案人出现。”小警员解释了流程,毕竟樊思荏是乘坐小司机的车子离开的,所以她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显然是不具备说服力的。 简奕直到樊思荏没有说话,于是道:“她确实不知道那个司机的姓名,所以不管你们怎么盘问,也问不出任何结果的。”顿了顿,拿出手机,说: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律师,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一切还必须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 说完,就给秦晔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秦晔就赶到了警局,经过各种协商、周旋,警方还是坚持扣留樊思荏48小时。 “怎么,还是不可以保释吗?”简奕看秦晔板着脸走出来,立刻上前询问。 “好像是有人向警方高层放了些话。”秦晔轻挑着眉梢,对着简奕道,“你恐怕要搬出你家老爷子才管用。” “思荏没有撒谎,扯上老爷子干什么?”简奕是最不喜欢“拼爹”的人,拧眉道,“简单呢?他说话有用吗?” “可以试试,但可能起不到很大的作用。”秦晔一脸认真地看着简奕,说,“毕竟二哥属于重案组,不管这种地痞流氓,混混斗殴的小儿科事件。” “那三个到底什么背景?”简奕嗤之以鼻,心里盘算着,就是真的要找人出面,他也绝对不会找自己父亲。 这件事情,如果让长辈知道了,估计对樊思荏的误解就更深了。 “两个家里是官,还有一个是富贾。”秦晔打开手中的文件夹,送到简奕面前。 “原来有这层关系,难怪可以这么有恃无恐。”简奕合上文件夹,拿出手机,打算找另外的人处理这件事。 这时候,简单赶到了警视厅分部,见到简奕和秦晔,立刻挥手道,“嗨,你们两都在啊。” “简单?你怎么来了?”简奕略显意外地看着他,又看向身边的秦晔,“你不是说,他来起不到作用吗?” 秦晔抿了抿唇,表情有点莫名,摊手道,“我不知道,是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我其实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通知过来收人。”简单看着面前的两人,表情同样有点懵。 说话间,樊思荏和韩木青,齐雪,洪杰他们四个都带出来。 交涉的警员看到简单,立刻立正敬礼道:“简sir,他们四个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可以严肃,公正地处理这件事,不要让警队的未来蒙羞。” 简单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说,“走吧,先回训练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说着,就带着韩木青他们三个离开。 他并不了解事件全过程,只是接到警局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秦晔看着这情况,连忙凑到那个带他们出来的小警员身边:“阿sir,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可以保释吗?”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上头发话,这件事交给简sir自行处理,最后给我们写份报告,交代清楚处理结果就行。” “搞什么呢?又是谁提出这样的要求了?”秦晔觉得这是有个更厉害的人试压,才把办案权移交给了简单。 小警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全然不知情。 简奕看着樊思荏出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樊思荏摇了摇头,看到律师秦晔,心里总觉得很过意不去,微微鞠躬道,“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这算是我的职责,就让老奕送你训练营吧,我要回去准备前一个案子开庭的事宜。” “哦,那个案子,不用我到场吗?”樊思荏想起前不久的事情,表情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暂时不用。”秦晔笑了笑,和他们一起走出警视厅,接着就各自离开了。 简奕开车送樊思荏回训练营。 路上,他想起那个还未露面的“小司机”,问道,“对了,那个救你的小司机的车牌号,你记住了吗?现在恐怕只有他才能证明你是被另外三个设计陷害的。” “额,我想一下。”樊思荏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c7089。” 简奕记下这个车牌号,给简单打了电话:“帮忙查个车牌号,能够找到车主的话,应该就知道双方谁说的是才是真正的事实。” “报给我。” “c7089。” “OK,我会让手下去查。”简单挂了电话,把车牌号发给了自己的重案组组员。 很快的,对方就把结果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简单点击查看了一下,眉心一紧,很没好气地撇嘴叹了口气,直接用语音道:“查无此车,搞不好是个偷车贼。” …… 简奕听着简单的回答,脸色越发冷沉起来。 樊思荏更是不相信道:“怎么可能!‘小司机’身手好,正义感强烈,不会是什么偷车贼的!” “萍水相逢,你就这么肯定?”简奕很不高兴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蹙眉瞪着她说,“我真怀疑你的智商,是怎么让你活到这么大的。” “臭冰块,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要这么损我,有没有同情心哦?” “同情心能救你吗?”简奕凶她了一句,表情臭臭的。 “可是‘小司机’说过的,他会去警局说明一切的。” “你到现在还对这种初次见面的人,报以希望和幻想吗?”简奕的语气酸溜溜的,摆明了就是不爽樊思荏一直为不相干的男人说好话。 “那他确实帮了我呀!”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很不高兴他一个劲把人往坏处想,故意气他,说,“而且‘小司机’的身手比你厉害多了。你跟他比,只能算这个!” 说着,她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个小指盖,眼神满是蔑视。 …… 简奕冷笑道,“身手比我好?你就吹吧!” “不信拉倒,反正就是比你好,人也帅气。”樊思荏是真心觉得“小司机”长得好看,除了身高不高,其他都很标准。 简奕脸色铁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花痴!” “哼!” 樊思荏生气地别过头,同样不打算再搭理他。 车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凝滞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到达了训练营。 大门口,一辆熟悉的白色小轿车停在那里。 樊思荏满脸欣喜道:“快看,那是‘小司机’先生的车!” ------题外话------ 动脑筋,猜猜看,那个小司机是谁,应该可以猜到吧? 猜中有奖! 116 好吧,别打了,我喜欢他! 樊思荏看着那辆白色小轿车,脸上立刻扬起了欢喜的笑容。 她连忙开门下车,好像是一定要让简奕明白,小司机不是那种逃避责任的坏人。 “我说了吧,他不是你说的偷车贼!”樊思荏越是对小司机赞许有加,简奕越是讨厌这个人,按下电子锁后,直接抓着樊思荏的手,往训练营内走去。 “诶诶诶,干嘛呢!”樊思荏被他拽得差点摔倒,连忙向后扯了一下,想要甩开他的手。 简奕的手却好像铁铐一样,紧紧箍着,不管她是拍,还是打,都纹丝不动。 樊思荏火大,低头就要咬他。 简奕蹙眉,手指猛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痛得她立刻停止了动作,扶着额头瞪着他,“痛!” “活该。”简奕冷睨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直接拉着她往会议室走去。 突然,从他们身后窜出一个黑影,简奕警惕地侧身躲避,原本拉着樊思荏的手,却被人打开,眼看着樊思荏被拽到了一旁。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已经有一记侧踢朝他正面袭来。 简奕连忙抬手格挡,用力把人推了出去。不等那人站稳,便反客为主地上前攻击。 樊思荏站在一旁,一看来人的穿着,立刻兴奋喊道:“司机先生!你真的来了!” 简奕听着樊思荏轻快愉悦的声音,眉心一紧,手上的攻势瞬间转为凌厉。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没能讨到丝毫便宜。而且,渐渐的,他对面前这个时刻用手挡脸的“小司机”有了一丝熟悉感。 樊思荏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战模式,心里那可真叫一个佩服。 原来小司机说的一点不假,跟他比起来,简奕真的讨不到半点便宜。这期间有好几次,简奕都差点被对方踢中。 “我去,原来是你!”简奕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冷叱一声,想要结束战斗。 小司机却并不打算顺他的心,出拳速度加快,一个转身抽剑,划伤了简奕的手背,紧接着一脚直击他的咽喉。 不过,这一脚最终并没有踢中简奕,而是在距离他咽喉两厘米处停住了。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闭紧眼睛,尖叫出声。 啊—— 好一会儿,她听着没什么动静,才缓缓睁开双眼,就见小司机抬着脚站在简奕面前,两个人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是静静对视着。 艾玛,这气氛好暧昧哦。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忖道:该不会是攻受关系吧? 她咬着唇,慢慢走近两个人身边,就听到小司机冷着脸瞪着简奕,身体缓缓压近他,双腿早已跟地面垂直,成为竖立的一直线。 “臭小子,知不知道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他的眼里透着杀气,一字一句的问道。 简奕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撇了撇嘴,一脸臭屁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小司机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一把揪住简奕的衣襟,腿紧压在他的肩上,“你还想狡辩吗?” “切,无聊。”简奕白了他一眼,用力想把人推开,可是小司机始终纹丝不动地站立在原地,眼神凶狠,就差把他就地正法了。 樊思荏看着这样的光景,连忙上前解释:“司机先生,你别误会,他没欺负我!是我气他而已。” “你气他?”小司机挑眉看着樊思荏,又看了眼简奕,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戏的弧度。 “嗯。”樊思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留意到简奕阴沉的眼神,心想他的自尊心一定很受伤吧?毕竟是被一个比自己个头小的人制服了。 “那行,我就放过他吧。”小司机放下脚,一把勾住樊思荏的肩膀,搂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问道:“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啊?” “怎么可能!”樊思荏的脸红了,可是嘴上却急忙否认。 “那还是他欺负你了!”说着,小司机立马转身,一把揪住简奕的衣襟拽到面前,没有任何预兆的,反手就是一耳光。 …… 樊思荏被这举动惊呆了,圆睁着双眼倒抽了口气。 “你……”简奕的表情懵X,正想发火,直接又被抽了一耳光。 樊思荏真的从没有想过,有人可以打简奕,还不是打一次。她的小嘴微张着,如果不是下巴够结实,估计早就掉到地上了。 “你什么你?如果你没欺负她,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小司机直接堵了简奕的话,还特别有理地训斥,“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呀?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 说完,不等简奕开口,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我没欺负……”简奕感觉自己特冤枉,扣住小司机的手,想把他推开。 可是,这个小司机无比霸气,右手反而拽得更紧了,干脆一下下地拍击他的脸颊,道: “闭嘴,你就是欺负她了,不然就你这个条件,她怎么会不喜欢你?” 樊思荏的表情完全呆住了,看着简奕被打红的脸颊,连忙挡在小司机面前,说:“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喜欢他,可以了吧?”蹙眉看着小司机,小声央求:“别打他了。” “行,你说你喜欢他的话,我就不打了,免得你心疼。”小司机立刻松手放开了简奕,脸上露出那种特别爽朗的笑容。 樊思荏实在弄不出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转身看着简奕,不自觉地倒抽了口气。 简奕抬手揉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蹙眉瞪着小司机,生气道,“你说你好好的部队不待,回来干嘛呢?” “我擦,这是不欢迎我回来?”小司机转身,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威胁。 “是!”简奕臭着一张脸,很直白地回答。 “你丫的,活得不耐烦了!”小司机是个暴脾气,说着就冲向简奕,打算再教训一遍。 “喂……”樊思荏惊愣地看着这两个人,没想到短短五分钟内,他们又打了起来。 这是有多深的仇恨呀? 而且,听他俩的对话,似乎是非常熟悉的人,既然熟悉,怎么还能这样大打出手? “你们别打了!不是来说下午打群架的事情吗?怎么你们两个打起来了?”樊思荏看得着急,心里挺害怕这两个人受伤的。 此刻,简单从会议室出来,本来是想着时间很久了,简奕和樊思荏还没到,便出来看看。 不想,刚到操场附近,就听到了樊思荏的惊叫声,立刻跑来查看。 “思荏,发生什么事了?” “简sir,你来的正好,快点阻止他们!”樊思荏心里着急,紧抓着简单的手臂,恳求着。 简单拧着眉看去,原本还想大声喝斥的,突然就改成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了。 樊思荏看他没反应,一脸疑惑地催促道:“简sir?你快点把他们分开呀。” “就他俩?”简单笑了笑,说,“看戏就行了。” …… “什么呀!”樊思荏都不懂这简家两兄弟是怎么回事,抬脚向前,想上去分开他们。 简单一把拉住她说,“你干嘛呢?他俩打架,任何第三方插足其中,都会遭受池鱼之殃,所以乖乖站着,等他们打完就没事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呀?”樊思荏完全就被弄不糊涂了,略显恼火道,“我们不是来说中午打群架的事情吗?” “是啊。”简单点了点,微微扬着一侧的唇角,看着面前大打出手的两个人,道,“可是,老三最近太目无尊长,就该被好好教训一下。” 樊思荏更不明白了,用力推开简单,还是朝着那两个人跑去。 她一个劲地在旁边劝说,可是那两个人丝毫听不进去,反而越大越起劲。 樊思荏真的看不下去了,直接冲到了两人之间。 简奕看她突然冲出来,原本挥出的拳立刻收了回来,又看到小司机同样出了拳,却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好一把揽住樊思荏的腰,将她护到了身后,自己则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额……”他闷哼了一声,低头看着重击在自己肩窝处的一拳,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简奕,你……”樊思荏本来是闭着眼睛的,一感觉两个人停了下来,立刻睁开双眼,就看到简奕为了保护她,挨了那一拳。 小司机看着他这一举动,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笑道,“臭小子,还算不错,知道保护女生。” 他收回拳头,转身朝着简单走去,没好气地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你是猪啊,傻站着干嘛呢?去会议室了。” “哦。”简单立刻跟了上去。 “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简单跟在她身边,小声询问。 简洁冷睨了他一眼,道,“说什么说,说了就要回家见长辈,出了咱们家老头,还有爷爷那里,累不累啊。” “那你现在一回来,就惹出这样的事情,害怕咱们家老头和爷爷不知道啊?”简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又偷偷往身后看去。 谁知,他还没有转过头,就被简洁揪住了耳朵,“看什么看,人家小两口秀恩爱,你还不避嫌,很没公德心的。” …… “什么小两口,秀恩爱,就咱们老三那个情商,人家樊思荏压根看不上他。”简单其实早就看出来自己弟弟和樊思荏是怎么个情况,只是看穿不点穿而已。 “你又知道了?”简洁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说,“你没看出刚才我揍老三的时候,那丫头眼里的关心的和担心啊?那可不是装出来的,她估计早就动心了,只是不自知而已。等我给他们来几次强助攻,这事儿估计就成了。” “你助攻?”简单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我估计靠你助攻的话,老三就残了。” “胡说八道!我那么疼爱你们几个,怎么可能让你们残了。”简洁不认可地瞪了他一眼,同时一拳重击他的腹部。 咳,咳咳! 简单吃痛地捂住了小腹,倒抽了口气说,“姐,你爱我们的方式,一直都这么特别。” “干嘛?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吗?”简洁很痞气地补了一句,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脖颈道,“对了,那三个人渣,你打算怎么处置呀?” “开除学籍喽。” “就这样?” “不然怎么办?”简单一脸认真道,“就韩家和齐家目前的情况,能不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就不正面起冲突。” “就那种寄生虫似的败类,仗着家里的权势,财力,胡作非为,我就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拜托,现在是法治社会,就你这次动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开脱。” “不需要开脱,我可以接受军部处分。”简洁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另外一个事实就是,我真的是自卫出手,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会从轻发落的。” 简洁决定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后果。 她不会逃避责任和处罚,也不会因为害怕受牵连,就向恶势力低头。 该打的,就要打;该承担的,也必须承担。 “我倒是不担心你,就觉得这件事处理之后,思荏以后即使成为正式警员,日子估计也不好过。”简单还是提樊思荏担心。 “这个,就看那丫头自己把握了,我看她也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软柿子。而且,你不是重案组督查嘛,想个法子,让她做你的下属不就行了。” “姐,你这话可是有让我开后门的嫌疑。”简单勾着唇角,脸上是坏坏的笑。 “开后门怎么了?!”简洁没有半点迟疑地,挥手又是一记毛栗子,道,“只要她之后认真抓贼破案,跟着你有什么不可以。” …… “是是是,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别再打我了,很疼呢!”简单立刻揉着头瞪着简洁,言语中满是警告。 “行,不打你了!”简洁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尼玛,你就不能轻点。” “姐姐我扛枪上战场的,这力道算轻了。”简洁白了他一眼,依旧带着特有的痞气,说,“你以为是那些名媛千金吗,每天除了知道比名牌,就是说八卦!真是闲得乳酸。” …… “姐,好歹你也是个女人,能斯文一点吗?” “斯文个毛线!在炮火中出生入死的人,谈斯文的话,早就挂了不知道几百次了。”简洁是个尉官,再回来之前,还拿着枪帮第三世界的人,打下了几处要塞。 她的霸气是战争洗礼出来的,而她的粗俗和痞气,是混部队必须具备的。 简洁回来,明着是完成跟祁家少爷的订婚典礼,其实她是回来解除婚约的。 你说,就她这么一个活在炮火里的女人,这么可能跟这种富家少爷结成连理。 未免耽误人家过正常生活,还是直接解除婚约最好,免得以后互生怨怼。 “行行行,我知道战场凶险,你这个样子也是无可厚非。我只是建议,你稍微斯文一点,比如不要动不动拍我!你就那一下的力道,很容易引发内伤的。”简单知道他们四个孩子里,简洁最苦,也最危险。 所以,他们也最尊重这个姐姐,愿意听她的话。可是,同样的,因为尊重她,所以大家也都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能够托付的男人。 祁家的三少爷,他们都没有见过,听说一直都在国外读书的,是个国际知名的摄影师,曾经拍过很多危险地区的写实照片。 如果说简洁是用亲身经历在阐述战争的残酷,祁家三少爷就是用最直观的照片,展现战争的暗黑。 所以,从某种角度看,这两个人还是很适合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待简洁的。 操场上,樊思荏扶着简奕到一旁坐下,关心道,“你怎么样,疼不疼?我看司机先生刚才那一拳,打得很重呢?” 简奕没有说话,紧拧着眉头看着她,心里其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你,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呢?”樊思荏蹙眉看着他,越发担心起来,伸手摸了摸他挨打的地方,问道,“该不会被打出内伤了吧?” “我没事。”简奕拉下她的手,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突然冲进我和她之间,是很危险的。”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啊,可是你们一直打不停,我很担心呀。”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经常这样的。”简奕听她说“担心”,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舒展开来。 “经常?”樊思荏一脸惊讶道,“你跟他果然是认识的,而且很熟悉,对不对?” “嗯。” “那就是了,难怪你要找我形婚呢,原来就是为了他!”樊思荏误会了,以为简奕和小司机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什么?”简奕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我为了她?” “对啊。”樊思荏甜甜一笑,说,“我懂的,我也特能理解你!遇到这种事情,很难向家里长辈说吧,所以你就找我形婚,给家里一个交代,对吧。” …… 简奕蹙眉看着她,完全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呀,你就别装了,我发誓,我会帮你保密的,绝对不会把你和他的事说给第三个人知道的。”樊思荏很够义气,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简奕被她说得越发糊涂了,眯着眼睛看着她,“我装什么了?我和她什么事,要你保密了?” “哎哟,都21世纪了,那么多耽美小说和漫画,我都这种事情很有接受力的。”樊思荏嘟着嘴,认真地看着他,脸颊红红的,脸上荡漾着浅浅的梨涡。 …… “耽美?”简奕从来不看这种书籍,可是曾经在几个值班护士那里看到过这类漫画,立刻明白樊思荏的意思。 他咬了咬唇,表情很生气,非常坚定地强调道,“樊思荏,我真的怀疑你的智商是不是负值!什么耽美,还BL呢!那是我姐,我不是gay!” 啊? “你姐?”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表情很懵圈,沉默了片刻,低着头努力回忆道,“他,他不是男的吗?” “谁告诉你,她是男的?在你眼里,穿西装,留短碎发的就是男的吗?”简奕真是被她气到吐血,竟然敢质疑他的取向,还可以“理解”,她理解个屁啊! “不是,他……”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小声道,“她没有胸啊。” …… 简奕真是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起身往会议室大楼走去。 樊思荏连忙追了上去,本来还想解释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道,“不对啊,简奕,你没资格凶我!你之前自己不都以为她是男的吗?还各种说她是坏人,是来骗我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那时候不是还没见到她嘛!” “那你没见过,就恶意揣测人家,比我的性质恶劣多了!我要去告诉小司机这件事。”说着,她就往前跑去。 简奕听她要告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回到面前:“我警告你,不许跟她说我质疑她是坏人这件事。” 他不想再被揍。 “我不,我就说!”樊思荏咬着牙,好像示威一样说道。 “你敢!” “有司机姐姐在,我就敢!”樊思荏想起简奕被扇巴掌的情形,只觉得心里爽炸了,扬唇着瞪着他。 “你要是敢说,我就……” “就什么?”樊思荏可以确定简洁是他的克星,有恃无恐地反问道。 “吻你,然后拍下照片,传给明医生,还有林医生。”简奕难得地阴险一次,半眯着眼睛瞪着她,那眼神坏坏的,透着小痞子一样的邪气。 这样的简奕,真的可以跌破所有人的眼镜,霸道中带着孩子气的幼稚,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樊思荏亲眼所见,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臭冰块!算你狠!”樊思荏咬牙切齿地挤出来六个字,用力甩开他的手说,“我不说就是了。” 简奕听她这么说,感觉自己好像打了胜仗那么开心,嘴角微扬着,脸上却尽量保持严肃,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嗯,果然识时务,”简奕一本正经地评价,说,“你也就这时候智商在线了吧。” “哼!”樊思荏冷哼一声,完全就当做没听到,别过头不理他。 “行了,别墨迹了,快点去会议室了。”简奕不接受她的冷遇,直接拉着她的手往会议室大楼走去。 樊思荏很想甩开他的手,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也就不再尝试,任由他握着,赶去会议室。 室内,韩木青,齐雪和洪杰已经在了,另外简单,黎国耀和靳暄也都在座。 简奕拉着樊思荏走进会议室,就看到简洁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 此时,简单,黎国耀和靳暄是作为事件主审坐在正中央,而韩木青,齐雪和洪杰,还有简洁和樊思荏,则好像被告和原告,分坐在主审的左右两侧。 “好了,简尉官已经把事实经过陈述了一遍,黎老和靳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提问吗?” “樊思荏,现在我们已经听到了韩木青和简尉官两方证词,希望你可以把你经历过的事实,原原本本阐述一遍。”黎国耀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同时他也清楚面前这五个被审问的人,都不是小角色。 尤其是简洁,更加令人敬畏不已。 樊思荏朝着众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事情是这样的……” 很快的,把她全部的事情发展阐述了一遍,又看向韩木青,齐雪和洪杰他们,道:“当时,他们甚至说,凭借他们的家世和财力,就算真的有错,也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更别说定他们的罪了!” “樊思荏,你别含血喷人!”齐雪厉声反驳,看着黎国耀,说,“黎sir,你要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黎sir,樊思荏现在明显就是为了帮自己开脱,一个劲向我们泼脏水。”韩木青在一旁帮衬着。 “对啊,黎sir,我们知道她有简sir做后盾,您可不能被她蒙蔽了!”洪杰也跟着附和,总之目的只有一个,抹黑樊思荏。 一旁,简洁听着他们三个幼稚的言论,只是勾唇笑了笑,说,“黎老,不管他们三个说没说过这句话,其实对整件事都没什么影响。你们只是要弄清楚,谁是发动者,谁带谁去了黑市擂台。” “是啊,多余的话,不用说,就谈谁是带头人。”靳暄认可简洁的话,看着樊思荏问道,“樊同学,你有证据证明是韩木青和齐雪他们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嘛?” “她可以证明的。”简洁说着,看向简单,道,“简sir,你那里就有证据吧。” 简单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登记册,说,“这是那个俱乐部的VIP客人名单,里面有韩木青他们三个的名字。” 这份登记册,其实是简洁在送樊思荏到市区之后,去那个黑市拳击俱乐部拿的。 也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及时现身警局。 简单把登记册送到黎国耀面前,说,“黎sir,我已经看过了,资料真实,并不是伪造的。” 黎国耀接过去看了一下,又把登记册递给靳暄。 韩木青看着那份登记册,脸色顿时转沉,心里想的是自己明明已经让俱乐部的人烧掉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他立刻否认道,“不可能,这份登记册一定是伪造!” “你为什么这么说?”简单轻挑着眉梢,看了韩木青一眼,接着又拿出一份证明文件,对黎国耀说,“黎sir,这是鉴证科同事就登记册做出来的证明书,可以确定这份证据是真实可信。” “嗯。”黎国耀点了点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确实没问题。” “这怎么可能?俱乐部的登记册明明已经烧掉了!”韩木青一激动,就说漏了嘴。 “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简洁微微扬起唇角,说,“就是韩木青,齐雪和洪杰把樊思荏带去了黑市擂台,然后引发了后来村道上的群架。” 简单,黎国耀和靳暄相互对视了一眼,由简单宣布结果:“韩木青,齐雪,洪杰,就你们3个引发了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我们一致决定开除你们的学籍,取消你们的考试资格。另外,这次事件会提交警视厅立案,你们可以各自回家找律师了。” “简单,这登记册是你故意诳我的!”韩木青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自己信任又崇拜的教官会这么设计陷害他。 “你没做过,就不会中计,别说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顿了顿,拿起那本空白册子说,“就这本‘假登记册’,是我向这三位建议的,你若想报仇了什么,直接冲我来。” 说完,起身道,“好了,事情解决了,大家可以散了吧。” “你混蛋!”韩木青愤恨不已,直接握着拳头吵简洁冲去。 只听见“啪”,“砰”两声,简洁先是打开了他的拳头,紧接着右手拍过他的脸,直接按到了会议桌上:“作为男人,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你跟言情剧里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娘们,有什么区别?” 简洁半眯着眼睛看着韩木青,心里对于这种推卸责任的官门子弟特别不待见。 她的动作干净利索,看呆了一旁的樊思荏,真可以说是秒变迷妹。 “诶,悠着点,都看着呢。”简单怕她手上没轻重,走到她身边,很小声的提醒。 简洁淡淡扫了他一眼,放开了韩木青。 “好了,事情解决,我们走吧。”她二话没说,勾住了樊思荏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会议室。 “额……”樊思荏愣愣地看着她,很不死心的朝着她的胸前看去,真的是一马平川,什么高度都没有呢! 简洁走出门,就留意到樊思荏的目光,毫不介意地凑到她耳边,说,“你如果不相信的话,等会儿到了宿舍,我脱了给你看。” 噗—— 樊思荏见过豪放的,但没见过这么豪放的,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简奕则听着不对劲,蹙眉道:“什么到宿舍?你该不会要跟樊思荏住一起吧?” “我们住一起怎么了?你有意见啊?”简洁拧眉瞪着他,一看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和樊思荏睡。 “是,我反对。”简奕也是直截了当地拒绝,眼中满含嫌弃,道,“你住哪儿不行,非要跟她挤一张单人床?”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简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驳道,“再说了,你也不是思荏,怎么知道她不愿意收留我呢。” 之后,她立刻转头询问樊思荏,问道,“丫头,你不会不理救命恩人的,对吧?” “我无所谓,反正那床也挺大的,只要姐姐不嫌弃就好。”樊思荏很喜欢简洁,觉得她堪称女人中的典范,而且是特别厉害的那种。 “不可以!”简奕完全不可能接受,一把拉过樊思荏,藏在身后,“你要住,去住酒店,费用我给你报销。” 简洁看着他霸道又幼稚的举动,勾唇笑了笑,语带嘲讽道:“哟,两年不见,出息啦,学会拿钱贿赂你姐我了。”顿了顿,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告知道:“可惜那种冷冰冰,没人味儿的客房,姐不稀罕。” “那你就回家住,够人味儿了。” “也不行,太人味儿了,腻得慌,还是思荏好。”说着,脚步轻移,不等简奕反应,已经来到樊思荏身边,一把将她从自己弟弟身后拉走。 ……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住这里,就让简单再给你安排一间宿舍,总之不许你跟樊思荏睡一起!”他只要一想到之前简洁故意吻樊思荏,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都不能顺她的意。 “臭小子,”简洁恼火地挥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质问道,“你凭什么不许啊?那宿舍是你家的啊?” “宿舍不是,但她……”简奕沉着脸看向樊思荏,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简洁眯着眼睛注视着他,心里那个急呀,忍不住暗忖道:说呀,你倒是说呀!不就是“她是你的人嘛”,真是急死我了。 “她睡相差,不能跟别人一起睡。”简奕说完,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星眸暗暗瞟着樊思荏,用眼神威胁她接话,承认自己说的是事实。 樊思荏心里当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诬陷,别过头,只当没看到他的眼色。 我去,该表明心迹的时候,萎了,窝囊! 简洁暗暗叹了口气,笑道,“放心,你姐我不介意。”突然,话锋一转,啧了啧嘴看着简奕,说,“倒是你,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简奕眯了眯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你想啊,我跟思荏都是女的,你却这么拼了命的反对我们睡一起。”用非常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慢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凑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该不会是因为你跟思荏没有一起睡过,所以你也不许别人跟她一起睡,哪怕是你的亲姐姐,也不行?” 她的声音很低,只能让简奕一人听到。 简奕的脸颊瞬间红到发疼,立刻板起脸,否认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 “没有,你这么紧张干吗?”简洁看着他那副尴尬到想找地洞的样子,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睡相差!谁跟她睡一起,谁倒霉!”简奕心里都怄死了,脸上还在维持着一贯的高冷,可事实上这种高冷已经变成了一种可爱的傲娇。 樊思荏听他这么损自己,心里气得快爆炸,鼓着腮帮子挽住简洁的手臂:“姐,我就跟你一起睡,我保证我的睡相会很,好!” “OK,那我们回宿舍。”简洁示威地朝着简奕挑了挑眉,和樊思荏一起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简奕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臭到发黑。 一旁,简单看着刚才的全部情景,抬脚来到简奕身边,揽了揽他的肩膀,问道,“要不,你也在这里住下?哥给你安排去男生宿舍?” “滚!”简奕一耸肩,震开了简单的手,大步往门口走去。 简单看着他离开,不由自主地抬手,摸索着微微长出一些胡髭的下巴,小声评论道,“臭小子,明明就在乎得要死,偏偏死鸭子嘴硬,活该被简洁戏耍。” …… ------题外话------ 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简洁姐姐?哈哈哈,霸气不 有亲说,给姐姐组CP,那么乃们觉得什么样的爷们才适合姐姐呢? 117 简洁归来,战场无情 樊思荏带着简洁回到自己宿舍,发现宿舍门口竟然坐着一个人。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简洁的眼神带着询问,樊思荏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她俩走到门口,樊思荏这才看清了对方是谁,略显不解地喊了她的名字:“小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坐这里干嘛?” “思,荏……”童佳欣抬头,脸上的妆容已经完全被泪水化开了,眼部好像顶着两个巨大的黑圆圈,脏兮兮的,跟国宝没什么两样。 “怎,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樊思荏看着她的样子,真的吓了一跳,扶她站起来,“你等一下,我们进去说。”开了宿舍门进屋。 “思……荏……”童佳欣一把抱住了樊思荏,把头埋进她怀里,大哭起来,“我失恋了……” “啊?”樊思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想起今天是周六,她约了简单一起看电影。 “你,你被简sir拒绝啦?”樊思荏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水眸看向一旁的简洁,就见她很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指了指屋里的小方凳,示意樊思荏让她坐下说。 “不是的,是他带了个女的过来,然后我们一起看的电影。”童佳欣哭得特别委屈,抱着樊思荏,非常含糊地说着情况。 “啊?带了个女的?”樊思荏听得莫名其妙,扶着她的肩膀,说,“那个,小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童佳欣抽泣着,微微点了点头,直接就着小方凳坐下。 “小童,你先喝点水,平复一下,再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说给我听。”她给童佳欣倒了杯水,而后走到简洁身边,小声致歉: “对不起啊,洁姐,她是我隔壁宿舍的女生,也是这期的训练营学员童佳欣。” “她,是看上了我们家老二吗?”简洁并不了解情况,只是从樊思荏跟童佳欣刚才的几句对话中听出一点端倪。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她今天约简sir看电影,想要表白的,估计是没成。” “原来是这样。”简洁算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走到童佳欣面前坐下。 “丫头,你别哭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家老二还是单身狗。”简洁知道简单的想法,其实跟自己的想法是差不多的,都是怕自己的职业性质,会坑惨了自己的另一半,所以报定了独身的主意。 “你……你是谁啊?你怎么可以进来的!”童佳欣看着简洁留着短碎发,穿着休闲西装,以为她是男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双手扶着桌案瞪着她,随时准备动手打色狼。 “小童,你别紧张,她是……” “樊思荏,你怎么可以这样乱来呢?”童佳欣原本还觉得樊思荏不错,但是现在看她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心里就有了厌恶感,忍不住训斥道,“明明有个老公简奕,还有个自己真心喜欢的林医生,现在又带回宿舍这么一个野男人,你……” “嘘,你先听我说!”樊思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呱噪,指着简洁,说,“她是简sir的姐姐,简尉官,可不是什么野男人。” “女,女的?那怎么穿着一身男装呢?”童佳欣瞠目结舌地看着简洁,寻求答案。 简洁扬唇笑了笑,说,“怎么,谁规定女的就不可以穿男装的?”她直接脱了西装外套,站在两人面前,胸前虽然依旧平坦,但是隐约还是看出一点不同的。 童佳欣略显艰难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这么说,是真的了?你真的是简sir的姐姐?” “如假包换。”简洁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你约看电影,简洁是不是直接带了个女警察去了约定地点?” “对。”童佳欣肯定地点了点头。 简洁的脸上微微含笑,挑眉询问,“那他介绍说那是他女朋友吗?” “这倒是没有。”童佳欣蹙眉,想了想,说,“可是,正常看电影怎么可能楼着个异性过来,就算不说,大家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别忘了,你们简sir本身就是刑侦高手,对每个人的心理都把握得挺透彻的。”顿了顿,看着童佳欣,笑道,“他就是算准了你会这么想,而且不会当面询问他,那个是不是他女朋友。所以嘛,你只是中了他的套路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他如果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要做这种事呢?”童佳欣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再强求也没用。 “这个嘛,我说不好,你可以当成是他的一种温柔,也可以说他不善言辞,又或者是有点心动,却害怕迈出那一步,反正就是没办法当面拒绝或者接受别人。”简洁在这点上,就跟简单不一样,她要拒绝一个人,那么绝对是直截了当,不留半点余地。 而简单,可能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心,让他对女人比较怜香惜玉,不忍心当面伤害吧。 “那……他对我,这到底是有点喜欢的不好意思呢,还是怕伤害我,不敢直接拒绝呢?”童佳欣看着简洁,希望得到她的指点。 “那你就要问他了。”简洁单手轻抚着削尖的下巴,并不阐明简单内心的纠结和挣扎。 她觉得,如果你真的爱这个人,就会努力去了解他,打开他的心扉,而不是由外人口中得知。 再一个,就是她是真的不知道简单的想法,眼前的女孩长得不错,性格也是很爽快的那种,可是简单喜不喜欢,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她虽然是简家长女,大家的长姐,也不能在这种私人感情上,左右自己的弟弟。 “可是,就简sir这个样子,我就算真的跑去问他,估计他也不会告诉我的。”童佳欣在男女感情上,单纯得好像一张白纸,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跟喜欢的男人相处。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戳了她的额头道,“谁让你直截了当去问了。” “那我怎么知道他对我的看法呢?”童佳欣鼓着腮帮子,表情看起来特别无能为力。 樊思荏无语地叹了口气,说,“既然洁姐说,简sir还是标准的单身汪,那么你就一鼓作气,勇往直前,不追到他,誓不罢休!”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帮忙打气。 “啊?”童佳欣嘟着嘴,看着她,小声道,“女生主动,真的好吗?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天哪,你怎么不相信你喜欢的那可是简sir,木头一样的存在,你如果还不主动,要各种矜持,那么很快就被那些不矜持的豪放派抢走了。到时候,你后悔不后悔?”樊思荏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追求,就像她对她的“小哥哥”,主动出击,一击即中。 这会儿,就等着她通过考试,一起欢庆了。 当然,在这个恋爱中,除了她主动,林子凡也是给力的,不然他没有表示的话,两个人估计还没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嗯,听你的!”童佳欣认可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我要怎么主动?总不能每天跑去跟简sir说一遍,我喜欢他吧?” “当然不是这样。”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她,摇头道,“你要旁敲侧击,比如说忙了几天几夜的案子,破案后约个饭啊,或者是在他肚子饿的时候,适时送个小点心,又或者在他心情烦躁的时候送上一句慰问话。再有就是注意气温变化,叮嘱他加减衣服呀。总之,你要让他感觉到你好像个贴心小暖炉,时刻给他温暖。然后等到某一天,你停止一切活动,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感觉不安,甚至出现强烈的失落感,之后你该明白了吧。” “哦哦哦,我明白了,”童佳欣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你的意思是,等他出现失落感的时候,他就会反思对我感情,然后发现自己喜欢我!” “没错,就是这样!”樊思荏打了个响指,表情有点小嘚瑟。 在她对面,简洁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心里有点明白简奕为什么会独独对她另眼相看了。 这丫头是挺有意思的,跟她相处,心情不自觉地就会变得开心起来。 “好,我明白了,可是就现在,我也没做你说的那些事情吧。” “不是过几天就考核了吗?通过之后,不就有用不完的机会的。”樊思荏心里开始期待一周后的考核,她觉得自己这次一定可以顺利通过考试,成为正式配枪警员。 “对对对!为了用不完的机会,我一定要满分通过这次考核!”童佳欣受到了樊思荏的感染,脸上早已没有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烂的笑容。 只是这样的笑容挂在她“鬼”一样的脸上,看着就像小丑一样令人爆笑。 晚上大约11点40分,童佳欣才听话的回去自己宿舍休息。 樊思荏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果皮,打开衣柜拿出自己一套刚买的睡衣,送到简洁手上,“洁姐,你先去洗澡吧,然后换这个穿。” 简洁蹙眉看着那套粉色Kitty的睡衣,不觉笑出了声,“你果然是粉嫩少女心,竟然喜欢这样的卡通睡衣。” “呵,让洁姐见笑了,是不是很幼稚?”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但我就是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不过,我觉得很可爱,也只有你这样的,才能吸引我那个冰块弟弟的目光。”简洁这话其实就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是:都一样的幼稚。 “吸引他?”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您还是饶了我吧!就他那个生人勿进,熟人远离的性格,鬼都不愿意吸引他的目光!” 噗……哈哈哈…… 简洁听着她的评价,实在忍不住,顿时拍着桌面,朗声大笑起来:“生人勿近,熟人远离!这话形容得太贴切了!还真是这样。” 樊思荏上一秒还想着是不是说错话了,下一秒见简洁笑得欢快,也跟着笑出了声:“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因为他的脾气,真的很古怪,我想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忍受他的脾气的。” “干嘛要忍受?他若是发狠,你直接给他两嘴巴子扇回去!”简洁说着自己的心得,她从来都是这么教训简奕的。 樊思荏表情沉了下来,立刻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敢!到时候他发狠打回来,我估计直接去西方极乐世界报到了。” “放心,阿奕是绝对不会打女人的。” “那他怎么打你呢?”樊思荏嘟着嘴,显然并不相信这话,蹙眉审视着她。 “因为他就没把我当过女人。”简洁笑了笑,说,“但是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樊思荏有点好奇。 简洁看着她的表情,故意卖关子道:“这个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太弱了。”简洁很直白的说出三个字。 樊思荏的表情瞬间耷拉下来,撇了撇嘴,问道,“那假话是什么?” “假话就多了,主要是你想听什么?”简洁静静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说,“有时候,假话也可能变成真话的。” “比如呢?”樊思荏有点不明白的问道。 “他喜欢你,在乎你喽。”简洁留意到樊思荏的瞳目有了短暂的缩放,知道她心里是惊讶的,而且两颊微微泛红。 “洁姐,你这假话,可是假的厉害了,就简冰块那种害怕麻烦的性格,我简直就是他的噩梦!他才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呢。”樊思荏故作镇定,说了一大堆理由反驳,可是越是这样,越好像是用来说服自己的。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了!你别看我跟他有证,其实我们只是……”樊思荏突然中断解释,想起了结婚协议书上的条目,不可以向第三个人说这个关系。 简洁挑眉补上一句:“形式婚姻。” …… “你,你怎么知道的?”樊思荏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可没告诉你哦。” “这种事,我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简洁笑着摇了摇头,想起刚才童佳欣提到了林医生,蹙眉问道,“倒是你,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答应阿奕,完成这场形婚呢?” “不是这样。”樊思荏摇了摇头,说,“起初我还不认识子凡,然后为了逃避我母亲安排的相亲,我就想着随便找个人形婚,然后慢慢找我心仪的‘小哥哥’。结果,我就跟简冰块扯到一起了,再者,我不是要警察考核吗,想着简冰块可以指导一下我的格斗技巧,我就一直赖着他。”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逃避相亲,然后学习格斗技巧,才选定了我们家老三?” “是啊,听起来好像我很坏,对吧。”樊思荏发现把事情说开之后,自己好像在利用简奕一样,内心挺过意不去的。 “不会,这个想法,其实很现实。”简洁并不怪罪她,因为能够利用自己弟弟的前提,必须是臭小子心甘情愿被利用,否则谁也没办法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那你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必须了解清楚另一个男人在樊思荏心里是什么地位。 “哦,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情结。”樊思荏一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脸上就浮现出那种甜甜的表情,道: “他救过我,所以我就一定要找到他,然后真的就遇到了,我发现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前不久我们相互表明了心迹。” “因为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许吗?”简洁听着觉得很戏剧化,笑着问道,“丫头,你想过你对那位你喜欢的人,到底是因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喜欢呢,还是你原本就喜欢他呢?” “这有区别吗?”樊思荏觉得是一样的。 “当然有区别。”简洁为她释疑,“如果你是因为对方是救命恩人,所以喜欢,那么你对这个人并不是真的爱他,只是想要报恩,把好感当成了‘爱’。但如果你是一开始就喜欢这个人,然后当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后,更加喜欢了,那才是‘爱’。所以,你对这个男人,是哪一种?” “我……”樊思荏蹙眉,表情有了迟疑。 她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最初是否喜欢林子凡,但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当看到他手上的伤疤的时候,她才决定追求他的。 “这个问题嘛,你有空的时候,静心想想,找找答案。毕竟作为女人,最怕的就是嫁错郎。”简洁拍了拍她的肩膀,拿着睡衣,道,“我先去洗澡了。”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脸色不自觉地转沉。 简洁走进浴室,临关门的时候,留意到樊思荏脸上的表情,长叹了口气,小声自语了一句:“臭小子,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结果如何,就看你们的缘分,还有你自己的经营了。” 说完,拉上了浴室门。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除了樊思荏睡不着,简奕也失眠了。 两人各有各的心结,却没办法仅凭一个夜晚,就全部想明白。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声吹响,樊思荏立刻下床洗漱,身边简洁睡得正沉,被号声吵醒之后,起床气严重,直接抓起枕头朝着墙脚的喇叭砸去。 “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难得有时间睡懒觉,只想睡个三天三夜,结果还是被那可恶的号声吵醒了。 “洁姐,你别这样,那个喇叭就算砸坏了,走道里还会有这个声音的。” “那就把走道里的也砸掉!”简洁从床上坐起来,直接赤脚下床,准备走去门口走道上。 樊思荏连忙拦住她,给她戴上了耳塞,“这样就不吵了,继续回床上睡吧。” 简洁觉得声音小了很多,眨巴眨巴惺忪的睡颜,直接闭着眼睛回到床上,手一摊就躺下继续睡了。 樊思荏看她安静下来了,暗暗松了口气,换了衣服之后,就去了操场集合。 简单一大早,先宣布了昨天处分了三个学员的事情,接着才安排了今天的训练内容。 樊思荏和伤愈的童佳欣分到一组,两个人进行格斗对战练习。 接下去的几天,也都会以这种对战练习为主,主要是帮助学员累积实战经验。 童佳欣的身手确实了得,就算樊思荏进步巨大,但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依旧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各种被摔。 …… 随着一个过肩摔,樊思荏疼得五官扭曲,躺在地上没有立刻爬起来。 童佳欣却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踢着她的脚,喝斥道,“再来!” 樊思荏翻了个身,慢慢爬起来,刚站稳,又被摔到了地上。 “嘶……疼,小童,你这是公报私仇吗?”樊思荏拧着眉,忍不住喝斥了一声。 “起来!”童佳欣一脸严肃,并没有就她的问话做出回答,而是一遍又一遍说着“起来”,“再来”。 没过多久,樊思荏真的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不行了,休息一下,我要休息一下。” “再来!”童佳欣继续催促。 樊思荏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童佳欣直接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拎起来,说,“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继续!” “那我也说了,我要休息,所以暂时不练了。”樊思荏是真的很累很累了,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我还不累,作为我的搭档,你必须陪我继续练习!” “童佳欣,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要我迁就你?你怎么就不能陪我休息一下呢?”樊思荏不知道这个童佳欣吃了什么枪药,好像在针对她似的,忍不住跟她怼起来。 “因为你实在太弱了,根本没时间休息!”童佳欣是在帮助樊思荏,她觉得目前的樊思荏很多动作都是在取巧,这样虽然可以获胜,但是在以后的实战中,这样的半吊子,很容易吃大亏的。 作为配枪女警,肯定要面对无数凶悍、邪恶的罪犯。她不希望樊思荏在遇到这种人的时候,发生生命危险,因为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弱?” “对,很弱!”童佳欣非常肯定地回答。 “但是我有信心通过考核!”她知道这一次她可以的,因为比起过去,她已经进步很大了。 童佳欣却完全不能认同,厉声训斥,道:“樊思荏,你的目标不应该只是通过考试,不是吗?” …… “你的目标应该是成为正式警员,锄强扶弱,维护真理和公义,不是吗?”童佳欣的语气咄咄逼人,却让樊思荏陷入了反思。 她想要成为警察,确实不只是单单为了做这个警察,而是想要除暴安良,维持社会秩序。 童佳欣和樊思荏两个人对峙的样子,惊动了周围同样在练习的学员。 见状,班长赵凯想要上前劝说,被简单拦了下来。 “放心,她俩能够处理好。” 赵凯蹙眉看着简单,眼神带着些许的不信任。但当他对上简单那双灼热又充满信任的视线,立刻就放松下来,尽可能去相信她俩。 很快的,樊思荏抬起手,伸向童佳欣,脸上是自信灿烂的笑容。 童佳欣很爽快地把她拉起来,却不想她借这个瞬间,发动偷袭,第一次把童佳欣摔倒在地。 “樊思荏,你耍诈!”童佳欣气鼓鼓地瞪着她。 樊思荏甜甜一笑,故作高深地摇头晃脑道,“兵不厌诈!” 两人相互对视着,少时,噗嗤一声,大笑出声。 门外,简洁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练习室内的情况,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道弧度。 她没有进去,直接转身走出教学楼。 这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简洁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色转沉,直接接听道,“秀姨?” “阿洁,我听说,你已经回道W市了。”邹佳秀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 “嗯,前天到的。”简洁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不说,家里也完全查得到,所以没有做任何隐瞒。 “哦,那你怎么不回家呢?”邹佳秀其实很清楚简洁不回家的原因,特地搬出长辈来施加压力,“你爸爸和爷爷,都特别想你。” “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好了,今晚我回家吃饭。”简洁这里刚说完,邹佳秀就接道: “哎呀,那正好了,晚上你爸爸约了祁家父子吃饭,商榷订婚事宜,你和祁三少爷也可以见个面,聊一聊。” 简洁早就料到会这样,暗暗叹了口气,却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道,“好,那先挂了,晚上我回家再说。” “行,那晚上见了。”邹佳秀知道简洁虽然厉害,但是不会像简奕那样直接顶撞长辈,她更多的是以理服人。 简洁挂了电话,抬手看了眼手表,快步往门口走去。 她这次回来,没有通知家里,其实并不只是烦订婚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件比较沉重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 战场自古以来就是个悲壮之地,战死之人不计其数。 时至今日,战争依然在局部爆发着,有暗势力的挑衅,也有争取独立的抗争。 简洁坐进车里,转头看着后座的一个红布包裹着的盒子,那是牺牲战友的骨灰。她必须亲自送他回家,交到他的妻子手中。 “建国,回归故土的感觉怎么样?现在,我带你去见你的妻子和孩子。”简洁开车,设定了导航之后,就往目的地驶去。 大约20分钟后,她到了W市的老城区,红砖砌成的高楼,在如今的W市已经鲜少能够见到。五层楼高的房屋,跟现今拔地而起的高楼相比,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偏偏,在这样一个发展现代化的都市,依然存在这样的老城建筑,也算是鉴证了W市历史的丰碑了。 简洁抱着骨灰盒下车,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抬头看着窄巷子里的天空,蔚蓝得有些朴实。 周围停放着各种小车,偶尔还能看到一辆三轮车,占去了巷子三分之二的宽度。 简洁走进门洞,房屋内并没有电梯,只有一道扶手都生锈的了昏暗楼梯。 302。 绿色的木门上贴着红色倒“福”字,门两侧还有一对红色春联,不过边缘都已经蜷曲,发白了。 简洁敲了敲门,就听着里面传来清亮的女声。 “谁呀?稍等一下哦。” 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略带羞涩地看着简洁,问道:“阿姨,你找谁?” “小朋友,这里是魏建国的家吗?”简洁微微俯身,笑着询问面前的小女孩。 “嗯?”她穿着红色裙子,扎着羊角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认真打量着简洁,但没有回答。 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身上穿着围裙,似乎是正在做饭: “欢欢,是谁来了?”她看着简洁,略有疑惑道,“你,找哪位?” “嫂子,您是魏建国的妻子乔燕春吧。” “嗯,你是?”她让孩子进屋子,自己开门看着简洁,突然留意到她抱着的盒子,表情变得紧张起来,“是不是建国出事了?”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简洁把骨灰送到她手上,低头说,“嫂子,很抱歉,魏建国同志牺牲了。” “怎么会这样?他答应我10月会回来的!”乔燕春顿时泪崩,一把抱住了丈夫的骨灰盒,“他说过,要回来给孩子过生日的!三年了,他都没有抱过欢欢,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们母女!” 简洁听着她的话,心里很伤感。 她最清楚魏建国是什么样的人,为了维护和平,就连孩子出生,他都没有回家,三年里除了拿着孩子和妻子的照片向大家炫耀,却从没有回过一次家。 他总是把名额留给更需要的同志。 “嫂子,你别这样,建国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简洁看乔燕春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哭泣,立刻伸手扶住她,“这是他让我带给你和欢欢的东西。” 乔燕春勉强站起来,被樊思荏扶到了客厅沙发上。 简洁把东西送到她手上,另外还有一封粉色信件。 乔燕春打开红色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钻戒和一个孩子带的长命锁。她立刻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春,感谢你三年来对我的包容和理解,我作为你男人,没办法像别人那样每天陪在你身边。结婚的时候,也没给准备聘礼,就连咱们的婚戒,也只是那种礼品店20块钱买的。 说实在的,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尤其是你给我生了欢欢,我不但没回来陪你,还把第二年的探亲机会给了小刘。 当时吧,其实我也做了思想斗争的,可是我想咱们来日方长嘛,而小刘他父亲病危,能见的可能是最后以免,所以我就把机会让给他了。 其实吧,归根结底,我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够理解我,体谅我。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想到你和欢欢,我就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所以,我特地申请了10月回来,也给你们买了礼物。 那个钻戒,是我选了很久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等我回来再买你喜欢的。然后那个长命锁,是我送给欢欢的,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别的,也没什么,等会儿我就去邮局把信寄掉,你们就等着我回家吧。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信纸的角上沾着一片干涸的褐红色血迹。 乔燕春抱着信纸,抬头问道:“他是寄信的时候出事的吗?” “没有。”简洁摇了摇头,蹙眉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刚好警报声响了,我们被偷袭,撤离的时候,他为了救一个被挟持的孩子,胸口中了一枪。” …… 乔燕春伸手捂住了唇,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 此时,里屋传来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她连忙擦干了眼泪,把手里的骨灰藏了起来:“我婆婆出来了,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先别让她知道。” 乔燕春叮嘱了简洁之后,就勉强露出一脸笑容,迎上前,“婆婆,这么早,怎么不多躺会儿,出来干什么?” “欢欢说,家里来客人了,我出来看看。”老太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伯母,您好,我叫简洁。” “哦,你是我们家建国的战友吧?”老太太一看简洁的穿着就知道她是个尉官,笑呵呵地示意她坐下,拿了茶几上的橘子放到她手里,“来,吃橘子,甜。” “谢谢。” “难得你们想着,我家魏国下个月也要回来了。我都三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是黑了呢,还是胖了?你们那里伙食还好吧?”她心里想儿子,拉着简洁的说就唠家常起来。 “嗯,我们吃的都挺好的。”简洁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建国同志是黑了,也壮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开心地拍着她的手,说,“他平安健康,我就放心了。” 这话,在这一刻被说起来,听的人就特别扎心。 乔燕春几乎就绷不住了,连忙起身走进厨房:“婆婆,你跟简尉官聊聊,我去做饭,今天中午就请你在我们这里吃吧。” “对对对,今天燕春包饺子,你可有口福了。” “哦,好。”简洁答应了,看着躲在一旁偷瞄她的小女孩,便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欢欢,你过来,阿姨有东西送给你。” 小女孩不太敢上前,又似乎是不太敢收人礼物,依旧躲在房门后看着,直到老太太叫她,才慢慢走到简洁面前。 “来,这个波板糖,送给你。” “谢谢阿姨。”小女孩接过七彩的波板糖,礼貌地朝她敬了个礼,就跳到沙发上,坐着吃糖。 谁知,她的脚没有放好,蹬到了乔燕春藏在沙发下的骨灰盒。 老太太立时就看到了那个盒子,缓缓俯身,仔细看了看,脸色明显变了。 她抬起头,看着简洁,迟疑道,“小简同志,你突然来我们家,是不是我们建国出什么事了?” …… 简洁对视着她的眼睛,眼角的皱纹很深很深,脸上也已布满了沟壑,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透着灼亮的光芒的。 那是一双属于母亲的眼睛,它正期待着儿子平安的消息。 “婆婆,你胡说什么呢?建国好得很。”乔燕春闻声走出来,连忙做出解释。 “那,沙发下面是什么?”老太太指着红色盒子,亲自弯腰抱它抱出来。 乔燕春紧张,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买的礼盒……” 她的话没有说完,老太太已经解开了盒子外面的红布,立刻就发现里面是个骨灰盒。 “建……建国……”她红着眼睛,有了几秒钟的空白,突然抱着盒子,声嘶力竭道,“儿,子——” 老太太悲痛万分,表情纠结,好像孕育着强大的力量,却没能完全爆发出来。 她张着嘴,抽搐着倒了下去。 “婆婆!” ------题外话------ 从明天开始,也就是28号开始,到30号晚上12点为止,有端午节奖励活动。 这三天,每天留言,并且自本文上架之后,全部订阅的亲们,都会得到全勤奖励。 活动只针对上架后每天订阅的读者,如果只订阅1章,2章的,就算留言,也不会给予奖励。 雪儿感谢那些每天追文,并且包容雪儿码字出现小问题的忠实粉丝。 三天留言,上架后全部订阅的全勤读者,一律奖励333潇湘币,只要你留言满3天,上架后全部章节订阅,就奖励哦,么么哒 这次活动之后,下月19号,也会有类似的活动,之后每个月都有一次,奖励也会一次比一次高。 以上,就这么样,大家一起欢庆起来。 118 被武力威胁,约她吃饭 “婆婆!”乔燕春一看到老太太变了脸色,立刻跑上前抱住她,“婆婆,你感觉哪里不舒服?药呢?你的药呢,放在哪个口袋里了?” 简洁帮忙在老太太衣服上的几个口袋里找了找,说,“大嫂,你看是不是这个?” “对对对,快点喂她吃下。”乔燕春连忙点头,对着女儿说,“欢欢,快点去倒杯水过来。” 小女孩立刻跑进厨房,倒了杯水过来。 老太太已然陷入昏迷,喂的药和水都没办法吞下去。 乔燕春立刻就嘴对嘴地把药为了下去。 可是,情况没有好转,她记得六神无主:“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简洁立刻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你好,XX家苑16号302,有位老人晕厥,服药后也没有好转,请你们立刻安排车子过来。” “麻烦您简单说一下老人的病史。” 简洁按了免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乔燕春。 她立刻接过手机道:“她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好,我们将在20分钟内赶到,请将老人搬到通风,舒适的地方,保证她的呼吸和心跳,必要时请帮着做心肺复苏。” 急救电话就此挂断,简洁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立刻对着乔燕春,说,“把门打开,然后我们一起把老太太抬到门口躺着。” “嗯。”乔燕春点头照做,接着就看到简洁摸着老太太的脉搏,有靠在她胸口听着心跳声。 “简,简长官,好像……好像没有呼吸了。”乔燕春试探着老太太的鼻息,没有感觉到任何流动空气,脸色吓白了一大片。 简洁蹙眉,沉默了片刻,说,“必须立刻帮老太太做心肺复苏。” “啊?怎,怎么做?”乔燕春就是个普通的工厂职工,完全不懂这些医疗常识。 简洁是长年生活在第三方战场上,经历无数枪林弹雨中的人,所以这样基本的战地急救,她还是学过一点的。 她首先抬起老太太的下巴,打开她的口腔,让气门完全通畅,接着就捏住老太太的鼻子,嘴对嘴,为她做人工呼吸。 两次人工呼吸之后,立刻接一轮心外压。 之后,就是不断重复人工呼吸和心外压这两个步骤。 大约10分钟后,急救中心突然打来电话。 “喂,你好,是XX家苑16号302吗?” “对,你们的急救车到了吗?”简洁以为车子到了。 “对不起,车子虽然已经出发,但是海运路段目前是出行高峰期,堵得非常厉害,可能20分钟内没办法赶到地方。你们看看能不能自己开车送一下?”急救中心也是没有办法,今天是周日,所以路上自驾游的车辆比较多,造成了严重的拥堵。 简洁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嫂子,老太太的情况耽误不得,我的车子就在楼下,我们自己送医院!” “可以吗?” “嗯,我弟弟是心胸科医生,上车后,我打电话给他,让他教你怎么进行紧急医护。”简洁意识到目前的情况耽误不得,与其耽误时间在等救护车上,不如自己开车送,说不定还能抢点时间,挽救生命。 “哦,好。”乔燕春立刻点头答应了,就见简洁把老太背起来,直接往楼下跑去。 身后,乔燕春则拉着欢欢,锁了门,快步跟了上去。 上车后,简洁拨打了简奕的电话,可是前两次都是无人接听,到了第三次,虽然通了,但说话的却是个女声。 “您好,简医生正在做手术,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 “我这里有个因为心脏病发,昏迷的老人,请问,我应该怎么对其进行急救处理?”简洁看着躺在后座上老人的情况,发现很不乐观,呼吸心跳依旧很弱,好像随时都会没有似的。 护士想了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心肺复苏是必须的。” 她知道的毕竟有限,能给出也就是这样的建议。 “别的呢?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简洁把手机交给乔燕春,立刻发动引擎,开车往医院驶去。 护士迟疑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只时强调说,“反正就是努力做心外压和人工呼吸,心外压15次之后,立刻转2次人工呼吸。” “好吧,先这样,如果简医生做完手术,请你让他立刻回电话给我,我是他姐姐。”简洁透过中后视镜,看着乔燕春和老太太的情况,示意她挂了电话,而后道:“嫂子,你就按照我刚才做的,以循环方式,为老太太做急救。” 乔燕春点了点头,立刻就照她的样子,操作:“是,我知道了。” 第一两次或许还不熟练,需要简洁指导才能做到位,但反复多次之后,就渐渐熟悉起来了,老太太的呼吸和心跳都比最先好了很多。 可是令人头疼的堵车问题,还是出现了。 本以为来的路挤,去的路相对顺畅一点,没想到都是一样的拥堵。 简洁看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心里越发担心起来。 魏建国,她已经没能保护好了,不希望连他的母亲也挽救不了。 “简长官,这路好像是堵死了,我们怎么办?”乔燕春看着前方路况,急得都哭了。 “你坐稳了,我们不去医院,先到最近的卫生所。”简洁看着慢车道的位置,直接一个转头,把车子开入慢车道。 因为车道较窄,所以车子属于一侧车轮在慢车道,另一侧车轮在人行道上。 简洁拿回手机,拨打了简单的电话。 “小单,你们那里的靳医生的医术怎么样?对于心脏病发的病人,有没有救治心得?” “啊?”简单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她问得什么意思? “你不管是什么事情,只管回答我,他能不能救心脏病发昏迷的的患者?”她几乎是用吼的打断了简单的问话,强调似的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我不知道!”简单被她吓了一跳,想了想,说,“不过,樊思荏好像会一点。” “思荏?” “对啊,她家里都是医生,她妈妈还是战地医生言明。慧!” “原来她是言医生的女儿!”简洁立刻道,“你让她立刻到你们附近的村办卫生所,我这里有位老人,心脏病发,现在海运路段交通瘫痪,没办法及时送到市医院治疗。” “好好好,我让她马上就去!”简单挂了电话,立刻找了樊思荏,亲自开车送她去了村卫生所。 路上,他把大概的情况向樊思荏陈述了一遍,转头望着她道,“思荏,这样心脏病发的老人,你能不能救治?” “我不知道。”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那么挂几瓶水,也就没事了。可是,如果是别的情况,必须要确诊她到底是什么问题,才能对症下药。” “你是说,要做心电图,B超之类的吗?”简单不懂医疗急救上的事情,只能说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 “按照你的理解,也就是这样。可其实,如果是复杂的话,就要做心脏手术,而且要专家拟定手术方案。”樊思荏沉着脸说,“如果是这种,我也是没办法救人的。” 她没有救护证,更没有医生执照,所以就算她会做手术,也没人敢让她做,更何况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 “那先看看再说!” “简sir,我觉得立刻联系简奕,让他想办法带设备仪器赶过来。如果是他,就一定能够救治病人的。” “我知道,但老三这会儿好像正在做手术。” “那叶子喻呢?”樊思荏想叶子喻跟在简奕身边这么久,应该也是可以做这样的手术的。 “他是手术的第一助手吧。”简单蹙眉,表情很明显有点纠结,想了想,问道:“对了,思荏,你就没有这样的医生介绍吗?你家里毕竟全是医生啊。” “我……”樊思荏迟疑着,好一会儿才道,“我弟弟或许可以。” “那你立刻打电话给他呀。” “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樊思荏咬了咬唇,表情有些尴尬。 简单听后,很是无语地撇了撇嘴,道,“把他名字告诉我,我让局里的下属查一下他的手机号。” “樊少杰。”樊思荏说了这个名字,又补充了一句,“但他也只是个研习医哦。” “没关系,现在有可以做手术的医生就行。”简单立刻把名字发给了自己下属,让他查道樊少杰的号码就传过来。 最多也就是20秒的时间,简单受到了电话号码。 他把手机递给樊思荏,“打给他吧。”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思荏姐,是你吗?”樊少杰显然是存了樊思荏的手机号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地来了这一句。 “嗯,”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说,“少杰,现在有个心脏病发的老人,可能需要手术,你有没有时间……” “我可以啊,你把地址告诉我。”樊少杰不等她说完,直接就答应了。 樊思荏听他这么爽快,暗暗松了口气,说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简单接过自己的手机,看着樊思荏脸上少有的尴尬,问道,“他答应了?” “嗯。” “你好像跟他的关系不太好?”简单有些好奇地八卦道。 “也不是,他其实挺好的,是我自己本身有些问题。”樊思荏的神情看起来是少有的严肃。 她一直都知道,那个家里,唯一可以说让她看着顺眼的,就是这个弟弟樊少杰了。 只是,碍于他毕竟是吴静娴的孩子,所以自己对他也是尽量远离。 简单看她的脸色很不开心,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村建卫生所。 简洁和乔燕春已经到了。 樊思荏走进急诊室,接过里面医生地上的检查报告,大概看了一下,脸色顿时转沉,立刻来到老太太的病床旁。 她查看了一下老太的瞳孔,又看着旁边的仪器,说,“这位老人家,必须立刻做手术。”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简洁看不懂那些X光片,B超单,只是从樊思荏的表情看出,情况很严重。 “这位老人属于心脏瓣膜病,这是上了年纪的心脏病患者常见病。这个手术不是特别难,可是如果没有及时进行手术,有可能出现急性肺水肿的情况。”樊思荏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询问面前的医生,“请问,您可以完成这个手术吗?” “我,我不信,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没有这样的技术。”面前的医生摇了摇头。 就他们这里来说,能做的都是很简单的手术,比如盲肠,阑尾之类的。 像心胸外科这种复杂高超的手术,他们是绝对没办法完成的。 樊思荏听了他的回答,又一次拨通了樊少杰的电话。 不过,这次对方并没有接听。 “该死的,怎么不接电话!”她心里着急,毕竟此时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姐!我到了!” 突然,樊少杰从外面冲进来,看到了樊思荏,才稍微松了口气,双手扶着膝盖,大力喘着气。 他的出现,把樊思荏吓了一跳,连忙把检查报告给他看,又对着卫生所的医生道,“麻烦你准备一间手术室,另外需要病人同血型的血液供给。” “好,我立刻让他们准备!”所内医生连忙打电话要了这里唯一的一间手术室,让护士做了进去做了各种术前准备。 樊少杰看了检查报告,蹙眉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思荏姐,这个手术,我还没单独做过。” “没办法,现在还有你可以做,我相信你能够做好。”樊思荏清楚他的能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里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挽救这位老人家的生命。” “可是……” “别可是了,给自己一点信心,也给病人家属一点信心。”樊思荏按住了她的肩膀,说,“如果你不做这个手术,这位老人可能根本坚持不到晚上。” 樊少杰知道情况的严重和紧急,蹙眉点了点头,却一把拉住樊思荏的胳膊:“姐,我可以做手术,但是你得做我的助手。” “别开玩笑了,我根本不可能进入手术室!”樊思荏白了他一眼,用非常严厉的语气喝斥,“你想犯法啊!”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知道你以前看过父亲做这样的手术,也在猪身上试过,所以你必须进手术室帮我!”樊少杰对樊思荏其实是无比崇拜的,就他知道的,都是樊思荏很小就已经可以熟练操作缝针,开腔这种技术活了。 只是因为她最终没有选择医大,所以才让很多亲眷觉得惋惜,这其中最心痛的就是父亲和祖父。 为此,祖父都把樊思荏从家谱中出名了。 “臭小子,别开玩笑了,你想害死我吗?”樊思荏在动刀这种事情上,绝对不敢破了规矩的。 因为这里不是战地,没有法律约束,这里是W市,有健全的医疗法律,不容许她这样过界乱来。 “那你就在旁边看,当我做得不对的时候,提点一下,总行吧!”樊少杰是真的没底,毕竟还只是研习医的第三年,不属于正式医生。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又看着病床上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情况,只好松口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快点换衣服进手术室!” “行!”樊少杰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挥手示意旁边的护士把人推进手术室。 乔燕春见有医生愿意接这个手术,内心感激万分,一把抓住樊少杰的手,激动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救我婆婆。” “太太,您别这样,我是个医生,这是我分内的事。请你们留在这里等候,我一定会尽力的。”说着他走进手术室。 樊思荏也换了无菌服走进手术室。 正如她说的,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不打算参与手术的任何过程。 随着主刀医生樊少杰走上手术台,众人皆深吸了口气。 这样的手术,在这种卫生所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没人能够保证一定成功,可是救人的信念却让他们接下了这台手术。 樊少杰开腔之后,针对病变的心脏瓣膜进行更换。 总体来说,手术过程还算顺利。 可是,就在更换瓣膜最紧张的时候,手术的第一助手医生不知怎么就出现了问题,导致心脏血管破损。 胸腔内出血量顿时倍增,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吓懵了,还有个手术护士直接把器械盘掉到了地上。 樊少杰从没遇到这样手忙脚乱的情况,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心里也跟着慌了。 见状,樊思荏来到手术台前,按住了出血的位置,对着引流的医生道,“立刻清除腔内多余血液。快!” “是!” “护士小姐,请你立刻把手术器械重新消毒!” “好!”小护士连忙走出手术室,拿了新的手术器械进行消毒之后,回到手术室。 樊思荏抬眸对着樊少杰说,“你做的很好!继续你的操作。我会修补破损血管。” “是!”樊少杰看着面前的樊思荏,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女神一样,顿时就安心了许多。 手术继续进行,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可总算是有惊无险。 当樊少杰剪掉多余的缝合线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原本作为第一助手的医生,非常内疚地鞠躬道歉:“樊医生,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这台手术,是你们完成的,做的很棒。”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真的想表示歉意的话,我希望你忘记我刚才做的,整个手术全都是你们配合樊少杰医生完成的。” 那个医生蹙眉看着樊思荏,明白的点了点头,“是,我懂了。”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转身走出手术室。 她一出去,乔燕春和简洁就来到她面前:“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樊思荏认真看着简洁,眼神是让她放心的表示。 “那我婆婆是不是没事了?”乔燕春一把抓住樊思荏的手臂追问。 “嗯,正常情况的话,等麻醉药力过了之后,应该就会醒了。”樊思荏点了点头,指了指后面的手术室,说,“具体的情况,你等会儿问医生吧,他就快出来了。” “好,谢谢,谢谢你,樊小姐!”乔燕春笑着道谢,脸上的五官总算是舒展了许多。 她双手合十,面对窗外的天空,小声祷告:“建国,你听到了吗,婆婆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简洁看着她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安抚道,“没事的,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建国在天上,会保佑你们的。” “嗯,谢谢你,简长官。” “另外,组织上打算给建国办个追悼会,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们就什么时候办。”简洁扶着她的肩膀,极为认真地告知,拿着面纸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我想,等婆婆的身体好些了,再办吧。现在……”说到这里,她又哽咽起来。 简洁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道: “嗯,我明白。” 正说着,樊少杰从手术室走出来,乔燕春一见到他,立刻迎了上去,各种询问老太太的情况,和术后的护理事宜。 简洁看到樊思荏安静地站在窗口,神情专注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缓缓走到她身边:“怎么,刚才的手术让你有了什么感慨吗?” 樊思荏听着她的声音,回神笑了笑,“没有,就是觉得我弟弟的手术技术还不错。” “只是这样?”简洁并不是太相信她的话,挑眉问道,“该不会刚才手术室发生了什么吧?”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呢?”樊思荏摇了摇头,脸上是那种蠢萌蠢萌的傻笑。 简洁没有回答,同样看了一会儿蓝色天空,而后问道,“我才知道,战地言医生,是你妈妈。” “嗯,”樊思荏愣了一下,听她提到自己的母亲,语气还挺熟悉的,好奇地问道,“洁姐,你认识我妈妈?” “是啊,还挺熟的。”简洁的表情转为严肃,眼神闪着灼亮的光芒,眼里充满了敬佩之情,“她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我们那里的战士,都喜欢她,称她是‘生命女神’,因为她把一个个徘徊在死亡边沿的生命,重新挽救回来。不管条件多艰难,环境多危险,她都不会放弃那里的任何一个可以救助的生命。” 樊思荏一直都知道母亲是这样的人。 她低头笑了笑,说,“这是我妈妈的信仰,不论他是否有罪,只尽医者本分,救一切可以救的生命。” “所以,言医生很伟大!” “对啊,不过,因为这样,对我她就很残忍。”樊思荏嘟着嘴,眼神中带着一丝抱怨。虽然心里理解母亲的理想,可是作为女儿,她还是多少会有些抱怨。 毕竟这是一个母亲,放弃照顾自己的孩子,却挽救更多孩子的故事。 “可是,我没看出你真的怪她。”简洁对视着她的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没办法呀,母亲做着这么伟大的事情,如果我还要怪她,估计会被很多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骂死,所以嘛,我还是圣母白莲花一点,不对她进行埋怨了。”樊思荏很有自黑精神,半开玩笑地解释了一番。 简洁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已经明白为什么简奕会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理由不错,挺特别的。”简洁转身打量着她,问道,“不过,就我之前听你弟弟说的那些话,似乎你在医药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怎么没有读医大呢?” “都是为民服务,也是都是医病救人,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呀。” “怎么说?”简洁挑眉问道。 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看着窗外那缕阳光,说,“医生救的是人命,警察救的是人心。一个人如果心里病变,腐坏了,命再长也没意义啊。” 事实上,她会选择当警察,也不全是受了“小哥哥”的影响。 “确实,这么一说,整个思想就完全升华了。”简洁由衷称赞。 樊思荏却吐了吐舌头,俏皮道:“瞎扯淡,似乎一下子B格就高很多了。” 她习惯用这种半开玩笑的调调说话,太正经了,反倒不是她了。 简洁抿唇笑了笑,心里明白,这最后一句话是假的。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就是她那个冰块弟弟。 简洁滑动接听:“喂。” “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简奕对谁都是那种冷冰冰的调调。 “没事了,你家亲爱的帮忙解决了。” 这话,樊思荏听后,脸颊不禁红了,尴尬地抿了抿唇,双手搁在窗台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电话那头,简奕莫名咳嗽两声,急忙澄清,说,“什么亲爱的?我没有!” 他的声音不难听出一丝心虚,显然就是在强装镇定。 “亲爱的不就是你家思荏嘛。”简洁故意补了一句,让身旁的樊思荏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奕则装作不耐烦地喝斥一声,立马转了话锋,问道,“你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是个心脏瓣膜手术,已经结束了。” “嗯,不会是樊思荏做的吧?”简奕知道樊思荏是没有任何证件的人,所以如果是她做的,他一定会发火。 “不是,”简洁摇了摇头,说:“是她弟弟做的。” “哦。”简奕似乎是松了口气,道,“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就直接把病人转来第一医院,我可以帮着检查一下。” “嗯,晚点是会转过去的,她对我来说是个比较特殊的病人,她的儿子在战场牺牲了,所以我希望她好好的。”简洁略显低沉地说了这件事。 电话那头,简奕没有立刻说话,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他清楚战场的残酷,却对这样的牺牲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挽救自己身边濒临死亡的生命。 简洁答应道:“那就说到这儿,晚上我会回家。” 她算是通知了一声,让他可以放心,自己不会霸占她的亲亲小老婆了。 “哦。” “哦什么哦呀!”简洁听着他呆呆的回答,忍不住训斥,“我回家了,思荏不就一个人了,你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会害怕吗?” “我,我……”樊思荏想说自己不会害怕,结果被简洁一个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 简奕则很不识趣道,“不知道,你不也是女的,也没见你……” “臭小子,又欠抽了,是吧!”简洁咬着唇,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么几个字,接着声音越发轻微,道,“你走点心吧,思荏一个人,你不赶紧约着,等着别人约吗?!” “我干嘛要约……” “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简洁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给我记着,等会儿打电话约思荏,告诉她,下班之后请她吃饭!” “凭什么?我也没理由啊!” “指导格斗练习,就是理由!”简洁的声音更小了,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这种还要姐姐教你,你是有多笨啊!” “你才笨呢!”简奕气恼地怼了一句,“就这样,挂了!” “简奕,我可告诉你,你不约,可就被那个林医生约了。”简洁又神补刀。 “知道了!”简奕真的被她气死了,很不耐烦地答应一声,不等简洁继续哔哔,“啪”的挂了电话。 “臭小子,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下次一定抽死你!”简洁看着黑屏的手机,凶悍地发火。 一旁,樊思荏傻愣愣地看着她的样子,小声道,“洁姐,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除了想把简奕那个臭小子碾成粉末,其他都好。”简洁的脸上挂着笑,右手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咯咯咯”骨节作响的声音。 樊思荏看着这劲道,心里倒抽了口凉气,心想就算得罪简冰块,也不能得罪大姐大,真的会死人的。 此刻,卫生所内的大座钟响了,刚好敲了12下。 樊思荏看了眼手表,说:“不知不觉,都到吃饭时间了。” “对啊,我请客,一起去吃饭吧。” 不远处,樊少杰跟病人家属说明了注意事项,就朝着她们走过来。 樊思荏看着他,心里还是免不了尴尬,本想拒绝的,却听简洁答应了: “好,一起吃吧。” 于是,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樊少杰来到两人面前,对于樊思荏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但对简洁就特别陌生。 他好奇地凑到樊思荏耳边,小声询问:“思荏姐,这位帅气大姐姐是谁?你给介绍一下呗。” “哦。”樊思荏看着简洁,说,“他是你偶像的亲姐姐。” “我偶像?”樊少杰的偶像一直都是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言阿姨,不是就你一个女儿吗?怎么多了个亲姐姐?” “我去!”樊思荏手肘狠狠撞击他的腹部,致使他吃痛弯腰,小声道,“你另那个偶像!” “是吗?”樊少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想都没想就张开双手拥抱简洁,“原来是简医生的姐姐,难怪这么帅气!” 话音刚落,他已经被摔了出去。 ……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樊少杰扶着老腰站起来,连站都快站不直了,那样子差点没把她笑死。 “简姐姐,你,你这个见面礼,也太,太隆重了……”樊少杰双腿都是打颤的,咧着嘴靠到了墙上。 “想揩油,你活该!”简洁给出评语,眼神酷酷的。 “揩,揩揩揩油……”樊少杰的表情无比惊讶,浑身的痛楚,让他说话直打颤,结巴道,“我,我我只是,为,为为了表示友好,做了欧美人的拥,拥拥抱礼而已。” “是吗?”简洁挑眉看着他,见他点头,便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颤巍巍的样子,一把抱住他:“那我还你一个礼。” …… 樊少杰被她拥抱,表情还有点懵,突然觉得自己快被抱出严重内伤了。 他挥手示意着樊思荏,希望她救他。 可是,樊思荏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解道,“你,你是要我帮你打洁姐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简洁又是猛地一推,让樊少杰后背重重撞击到墙上。 樊少杰感觉自己已经眼冒金星,全身骨碎了。 “你这小子果然滑头,竟然还会骗人!” “我没,没有……”樊少杰真的快哭了,急忙解释说,“姐姐,是你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我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被抱散架了。” 简洁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确实比很多男人都大。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哦,把你当成我那两个破糙肉厚的弟弟了,抱歉。” …… 樊少杰无语望天,想他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花样美男,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力量猛男呀。 简洁看着樊少杰好像被强过的样子,心里挺不好意思的,笑着走到樊思荏身边,小声道,“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弱不禁风,跟男版林黛玉似的。” 噗——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没关系,你别理他,他也没那么弱。”挽着简洁的胳膊,说: “走,咱们吃饭去。” “好。”简洁爽快地答应了,和她一起出了卫生所大门。 樊少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原本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黑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简家大姐姐,有意思。 他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快步跟了上去。 村落间的小饭店,做的都是家常的农家菜,虽算不上精致,但是食材都是绿色无污染的。 三个人吃完之后,樊思荏才意识到简单不在。 “咦,简sir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简洁看着她,不觉笑了起来,说,“思荏,你可是够迷糊的,老二早就回训练营了。” “啊?”樊思荏的表情很惊讶,转念一想,似乎是自己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没有见到他的,应该是手术期间离开的。 “哦,我真是糊涂了。那我们要不要给乔燕春母女带点吃的?” “嗯,要的,我去让老板炒两个菜。”简洁起身离座。 樊思荏则接听了一通电话。 简奕还是迫于简洁的威势,给樊思荏打了过来: “吃饭了吗?” “嗯,刚吃完。”樊思荏听着简奕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 “还在卫生所吗?” “对。”她答。 “那你下午回训练营吗?” “回的。”樊思荏一连答了三个问题,心里挺纳闷的,不知道简奕到底什么意思。 “那下午6点,我来接你,一起吃晚饭。” …… ------题外话------ 28号开始,到30号晚上12点为止,有端午节奖励活动。 这三天,每天留言,并且自本文上架之后,全部订阅的亲们,都会得到全勤奖励。 活动只针对上架后每天订阅的读者,如果只订阅1章,2章的,就算留言,也不会给予奖励。 雪儿感谢那些每天追文,并且包容雪儿码字出现小问题的忠实粉丝。 三天留言,上架后全部订阅的全勤读者,一律奖励333潇湘币,只要你留言满3天,上架后全部章节订阅,就奖励哦,么么哒 这次活动之后,下月19号,也会有类似的活动,之后每个月都有一次,奖励也会一次比一次高。 以上,就这么样,大家一起欢庆起来。 119 突来噩耗,战地失踪(修改) 简冰块竟然主动约她吃饭? 樊思荏真心觉得受宠若惊。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也事情要跟简奕说,便答应了:“好。” “那晚上见。”简奕淡淡回了一句,不等樊思荏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脸色立时就阴沉了几分。 身边,樊少杰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好奇道,“思荏姐,你生气啦?” 他知道樊思荏除了对待他家里的那三位,并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又或者说她是那种微笑给别人,自己默默吞咽泪水的人。 所以,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她出现这样微愠的表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想跟“那家”的少爷多废话。 樊少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说没有了,你耳聋啊!”樊思荏一掌按在他的额头,用力推开。 “嘶……”樊少杰摸了摸额头,瞪着她,道,“你怎么这么暴力呢?小心嫁不出去!” 他瞪着她,故意臭她。 樊思荏却嘻嘻一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力搓圆捏扁,“小子,不劳你操心,姐姐我早就被人预定了!” “唔……”樊少杰用力扒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脸颊,惊讶道,“真的假的?那人是不是视力不好,要不要看看眼科?” “樊少杰,你去死!”樊思荏火大了,表现得很凶悍,抓起凳子就要砸他。 小店老板,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 樊少杰立即开溜,躲到了简洁身后,表情有点小嘚瑟,如同示威一般喊道,“打不到呀,打不到。” 不想,他的话音刚落,简洁已经拽着他的皮带,一甩手摔到了地上。 “轰”的一声闷响,樊少杰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只觉得生无可恋。 “哈……”樊思荏眼见如此,顿时大笑出声,“活该!让你胡说八道!” 说着,她放下了手里的凳子,重新坐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桌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止都止不住,眼角已经有笑泪流下。 简洁居高临下地看着樊少杰,拎着打包盒走到樊思荏面前,两人默契的击掌,一起往卫生所走去。 “洁姐,谢谢你。”樊思荏的笑声还没有止住,看着简洁由衷道谢。 “没什么,对待顽劣的弟弟,就必须‘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会学坏的。”简洁一脸认真地说着,手上还有那种“好汉”干架的手势,样子要多霸气就有多霸气,绝对不是普通男人恶意比拟的。 “嗯,同意!”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越发喜欢这个霸气大姐大了。 身后,小店内,樊少杰勉强扶着收银台,慢慢站起来,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腰老腿老胳膊,就见店铺老板甩出一张账单,笑嘻嘻地说,“小伙子,麻烦你付一下钱。” …… 樊少杰眯着眼睛凑到账单前面,双手接过单子看了下,惊叹道,“200!就这三个菜?”顿了顿,嘲讽道,“你这菜还上星级啦?” “五个菜,五碗饭,”老板说着一口当地方言普通话,加上他的语速很慢,听起来特别搞笑,“两罐啤酒,两瓶矿泉水。” …… “老板,你这可不对啊,做人要诚实,桌上看可就三个菜,三碗饭。” “打包了两个。”老板朝着卫生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用很友善的眼神注视着樊少杰,简直就是把他当成那种花钱的凯子看待。 樊少杰瞬间垂下脑袋,慢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着两张红色大钞,送到老板手上。 接着,他就好像是掉了魂的行尸走肉,很无力地往卫生所走去。 如果,此刻有谁在旁边画画写生,绝对会在樊少杰的头上填上三道黑色竖线。 他真是衰,衰到家了。 下午,简洁安排了车子送魏家老太太去市第一医院,由樊少杰跟车随行。 “洁姐,市医院我就不去了,我得回训练营。”樊思荏帮着医护人员一起,把老太太抬上急救车,却很快下了车,不打算随行。 樊少杰自然是知道原因,从车里看去,本想劝说她一起的,话到嘴边又迟疑了。 他知道樊思荏去医院,一旦遇到了自己那个姐姐樊梦璇,就会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无比惨烈。 于是,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樊思荏,给了一个能够理解的眼神。 车外,简洁让乔燕春和欢欢上车之后,就对着樊思荏说,“我也还有事,没办法去医院,你就跟着我吧。我先把你送回训练营。”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急救车门关上,才稍微松了口气。 简洁从樊思荏和樊少杰彼此的眼神看出,他们之间虽是姐弟,却有着淡淡的疏离,似乎各有各的忌讳和顾虑。 她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说,“走了,送你回训练营。” “嗯。” 樊思荏跟着她去拿车,坐车回到训练营。 简洁看着她下车,朝她挥手道别之后,就开车离开。 路上,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简奕的电话。 “臭小子,你约思荏吃晚饭了没有?”她就怕那个冰块白痴老装cool,把她这么好的弟妹给冻跑了。 “关你什么事?”简奕一听她的声音,很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三八了?” “我去,你丫的臭小子,我这是关心你!”简洁的表情转沉,一字一顿,怒声训斥,“难怪老二说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起初我还不信呢,现在我真的觉得我回去之前,该好好修理你一顿!” 简奕听着她的训斥,也不怒怼,只是冷声问道,“你到底什么事,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你敢挂试试!?”简洁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言语中跟多的是警告和威胁。 简奕沉默,干脆不说话,直接把手机放到一旁,修长的手指快节奏地敲击着键盘,编写一个病人的手术方案。 “喂!臭小子,你别给我装不在,我可告诉你,约女孩子吃饭,记得送礼物!别空着手,臭着脸过去,听到没有!”简洁好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如果不是急着赶回家,她绝对会先杀去医院,把简奕揍一顿之后,再离开。 “就这事吧,没有其他的吧。”简奕并没有接电话,而是淡漠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挂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简洁真的快被他气死了,脚下踩油门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一点,车子好像离弦的箭,一下子飞出老远。 她是真的准备杀到医院去训人了。 这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来电的是邹佳秀。 简洁知道这是来催她早点回去的电话,拧着眉挂断了,而后打字发送:回来的路上,半小时后到。 她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拐弯驶入小道,往父母所住的别墅驶去。 晚上,樊思荏在训练结束之后,清清爽爽地冲了个澡,而后换了很居家的白色宽松大毛衣和牛仔裤下楼。 她刚走到门口,拿着手机想要给简奕打电话。 熟悉的玛莎拉蒂总裁已经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到她面前。 “上车。”简奕滑下车窗,语气中带着惯用的命令口吻。 樊思荏没有说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坐进车里。 简奕看她扣上了安全带,便开车离开。 晚饭地点是他中午让叶子喻预定的,是市区的一件西式牛排餐厅。 他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和樊思荏一起走进餐厅。 “简先生,您订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上菜?”服务生领他们到位置坐下,倾身递上菜单询问。 “嗯。”简奕点头应了一声,埋头整理面前的餐具和餐巾。 “请稍等。”服务生躬身退开,没过多久,餐厅服务生推着餐车来到他们面前。 首先把礼盒装的礼物送到樊思荏面前:“樊小姐,这是简先生送您的礼物。” “礼物?”樊思荏非常惊讶,眨巴眨巴眼睛接过那个盒子。 粉紫色的礼盒,包装很漂亮。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礼盒都是装鲜花的。 樊思荏长这么大,还没有收过男人送的花呢,莫非今天要成为历史性的第一次? 她微笑着看着简奕,发现他一直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她,估摸着是他害羞了,所以才刻意回避她的视线。 哟,小样,还知道不好意思。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故意凑上前,把头压低,从下往上看着他的脸,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嗨,我可以现在拆吗?” 简奕尴尬,蹙眉小声道:“送你,当然可以拆。” “谢谢。”樊思荏俏皮一笑,脸颊露出了特别可爱又灿烂的甜美梨涡。 她伸手解开了盒子上的缎带,打开盖子。 …… 樊思荏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脸色顿时阴沉到翻白眼。 “怎么样,喜欢吗?”简奕突然有点期待她的反应,一脸认真地问了一句。 樊思荏缓缓抬眸,眼神幽怨,深邃,氤氲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她静默了好一会儿,嘴角勾了勾,脸上带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阴沉感,“简奕,你送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生辰花,你不是农历九月吗?叶子喻特地查了一下,Z国农历九月的生辰花是菊花。”简奕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感觉还在给她传播知识一样。 身边,那个送花的服务员,看着盒子里的白色和黄色菊花,脸上是绷不住的笑容,感觉都快憋出内伤了。 “生辰花!”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双手缓缓握拳,指间不断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咬着牙,问道,“那你知道白菊花和黄菊花,还代表什么吗?” 简奕垂眸想了想,摇头,说,“叶子喻没有说,还有什么代表吗?” 樊思荏真的很想把他一巴掌拍死,连带那个白痴的叶子喻一起拍。 “知道清明节吗?”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灿烂起来。 简奕蹙眉,用很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完全就是王之藐视,潜台词是:清明节谁不知道,你问这样的问题,是白痴吗? 樊思荏一把抓住桌上的银制汤勺,力度之大,足可以将勺柄弯曲变形。 “清明节,上坟扫墓,用的都是白菊花和黄菊花!” 简奕听了这个解释,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道,“哦,还有这个用法,那你的生辰花用处挺大的。” 噗—— 樊思荏听着这话,差点就吐血了。 她用力扭着手里的勺子,好久才突然松手,深吸了口气,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的生辰花,这么有用!真是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一点。”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端起红酒杯,说,“cheers。” 樊思荏说按捺着心里的濒临崩溃的怒火,举杯共饮,“cheers。” 她喝光了杯中红酒,直接把礼物盒子送到服务生手上,说,“麻烦你,帮我丢进垃圾箱。” “樊思荏?”简奕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眼神中隐藏着薄薄怒气。 “抱歉,我感谢的一番心意。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花。所以,请你以后选择礼物,别,再,送,花,了。”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来的。 简奕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的表情,点了点头,道,“这样,我知道了。”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让服务生换了把汤勺,而后看都不看简奕,埋头大吃特吃。 吃完了,她还没吃饱,直接招呼服务生又点了很多东西。 这会儿,她恨不得把简奕吃穷,吃到破产,竟然送祭奠用的话花,白痴吗?! 对,就是白痴,宇宙超级大白痴! 吃着吃着,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原本那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变淡了,直接抬头看着他,说,“简奕,我还有件事情跟你说。” “什么?”他淡淡询问。 “关于我们的关系,我觉得……”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竟然是樊世华的,这让她觉得特别扎眼,直接就挂断了。 一连三次,她每次挂断,对方就回拨回来。 等到第四次的时候,是简奕的手机响了。 他看着屏幕上是樊院长的来电,便接听道:“院长?有事吗?”他看着樊思荏脸上的表情,已经知道刚才被她挂断的几个电话都是樊世华打的。 “简医生,思荏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告诉她,是她妈妈的战地医疗站被袭击了,现在处于失联中。” …… 简奕的表情有些震惊,瞳孔收缩了一下,知道这件事的情况非常严重,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你别瞪着我,我不接他电话!” “是你母亲。”简奕放下手机,看着她说,“樊院长说,你母亲的战地救护站遭到袭击,现在你母亲下落不明,处在失联当中。” “你说什么!”樊思荏一把抢过他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樊世华大吼道,“你快说,我妈怎么了?!卫生组织那里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不知道,大使馆和当地医疗组织,目前都没有找到她。”樊世华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隐约带着一丝颤抖。 “目前,他们都正在全力搜寻,一有消息就会联系我,所以我想你这两天不如回家住,我们一起等消息。” “不,我等不了。我要去找我妈!”樊思荏放下手机,直接往外跑去。 “樊思荏!”简奕立刻追了上去。 他拉住她,大声质问,“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F洲,我要去那里找我妈!”樊思荏甩开他的手,想要赶去机场。 “樊思荏,你冷静点!”简奕再次把她拉回到面前,指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里是战区,连机票的都买不到,你怎么去?” “我不管,我可以从周边的城市过去,我一定要去找我妈,我必须找到她!她还欠我很多顿饭,很多很多的陪伴和补偿呢!她说过,等她到了60岁,她就不去了,她会留在家里陪我,照顾我,就剩不到三年了,她不可以失约的!” 樊思荏急得眼眶通红,眼泪水含在眼眶里,却并没有让它流出来。 在她心里有个信念,她不可以哭,哭就是不相信母亲平安无事。 她知道,她是平安的,她必须是平安的,所以她不能哭,哭就是不相信这一点。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莫名心疼,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撕扯他,始终抱紧了她。 “樊思荏,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说都在找她吗?也就是说,被袭击的地点,并没有找到你母亲,那么她平安无事的几率是很大的。”简奕轻抚她的头,在她耳边小声安抚道,“我姐姐的部队,就在那里,我们找她问问情况,或许就有消息了。” 樊思荏听他说简洁的部队在那里,立刻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说,“好,你带我找洁姐,让她帮我找我妈。” “好好,你先别着急,我给她打电话。”简奕看她稍微安静了一点,就拿着手机打电话给简洁。 此时,简洁正在跟祁家父子一起吃晚饭,本身就是各种没心情和没兴致,一听到自己的手机响,立刻离场接听电话。 “喂,老三,你倒是懂得算时间,知道我……” “姐,思荏母亲的医疗救助站,被袭击了,现在下落不明,你能不能让人帮着找找?” “言医生!”简洁听了这话,立刻道,“你等一下,我先打两个电话,然后你把你和思荏现在的位置发给我,我过来找你们。”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给自己F洲的驻军地打了电话。 她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言明慧,接着就根据简奕给的坐标地址,开车赶去他们身边。 这个过程,她完全没有知会别墅内用餐的几个人,而是自行离去。 即使知道时候一定会被父亲训斥,可是这会儿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约20分钟后,简洁见到了简奕和樊思荏。 “洁姐,怎么样,有没有我妈的消息?” “还没有,那里的局势比较混乱,除了我们的人,还有游击队和雇佣兵。”简洁摇了摇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谨慎地说着当地情况,“正常情况,这些人很多都是受过你母亲言医生照顾的,所以不管她跟哪个势力在一起,应该都可以确保平安的。除了……” “除了什么?!” “一些恐怖势力。”简洁沉沉叹了口气,说,“不过,这个概率比较低,因为我刚跟我那里的战友通过电话,他们说那个区域,并不是危险势力的管辖区。” “我不懂,打仗就打仗,为什么要袭击医疗站呢!”樊思荏听着简洁的解释,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可还是非常着急。 “这个,可能只是受到了波及。”简洁叹了口气,握住樊思荏的手,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就目前的情况,我们那边的人,才是最可靠的,比你一个人病急乱投医,漫步目的瞎撞要有效率的多。” “我知道我就算真的到了那里,也是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束手无策,就是在一旁干着急。”樊思荏低头,表情非常纠结,低声说着原因,“其实,我就是想离我妈近一点。我……” “我明白,我明白。”简洁伸手拥抱她入怀,轻抚她的头,柔声安抚,说,“你相信我,没事的,言医生被那里很多人喜欢,所以,大家都不会让她有事的。” “嗯。”樊思荏抱紧她,用力点了点头,“洁姐,我相信你,真的。” “你放心,如果24小时后,还没有消息的话,我立刻回去!” “洁姐……”樊思荏听着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的话令人心安。 她靠在她的肩上,安静地点了点头。 “乖,没事的。”简洁抬头看着简奕,用唇语比划道: 你最好找老爸谈一谈,由他出面说事,当地使馆会更重视一点。 简奕知道这是个正确的建议,简国强的面子,在这种部门是非常好刷脸的。 不过,他也知道,要父亲为了他不接受,不待见的樊思荏出面,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简奕清楚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自己可以“予之”什么。 他心里暗暗思考着这个问题。 简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次提醒道: 之前不是说,有个老爸的朋友,希望你去Y国的医院,帮他做手术嘛。 经她这么一提醒,简奕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他已经决定回国,所以说的也是让对方回国就医,并不打算到Y国做手术。 你是说,那个病人还没有进行手术? 简奕同样用唇语询问。 算算时间,距离老头向他提起这件事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 简洁微微摇头,说: 据我所知,已经预约了詹姆斯医生做手术,可是安排的时间还没有到。 这个手术,越早做,成功率越大,为什么要拖着? 简奕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为了等一个最一流的专家,错过最有利的手术时间吗? 简洁完全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无法解释”的表情。 而后,她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小声道,“思荏,这会儿入夜起风了,我看你穿着单薄,别着凉了,我们回家等消息,好不好?” 樊思荏蹙眉看着她,表情有所迟疑。 “现在这个时候,你越要保护好自己,不可以让自己病倒。”简洁帮她理了理长发,握着她的手说道。 樊思荏明白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好,我听你的。” “乖了。” 简洁扶着她站起来,对着简奕说,“走吧,先回家。”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两人身边,走去停车处。 简洁让简奕在前面开车带路,自己则载着樊思荏开车跟随。 从市区开车到别墅,用时还是蛮久的。 当他们到达别墅的时候,樊思荏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简奕下车,想帮她们开车门,就听简洁道:“轻一点,思荏睡着了。” 他透过车窗看向车座上,樊思荏的眉心紧促着,睡得很不踏实。 她的心里肯定是非常担心的,碍于每天的训练强度,身体呈现出疲惫状态,才会这样就睡着了。 简奕轻轻拉开车门,把她公主抱回了别墅。 很快的,他把樊思荏安顿好了,下楼走到客厅。 简洁一看到他,便说道:“怎么样,还睡着吗?” 简奕点了点头,拿着车钥匙,说:“我回家跟老爸谈。” “我和你一起。”简洁跟着他走到门口。 “你?” “或许可以帮你劝一下,你的脾气,我怕话没说到两句,直接把人气晕了。”简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简奕也没有拒绝,抬头向二楼樊思荏的卧室看了一眼,锁门离开。 满满的焦虑和担心,让樊思荏没有睡得很沉。 在简奕他们离开没多久,她就惊醒了。 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内心突然就升起一股恐惧感,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蜷缩着双腿,抱住了双膝。 她心里特别害怕,怕失去自己母亲。同时又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好像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把她吓了一跳,以为是有母亲的消息了,慌忙接听道:“喂,洁姐吗,我妈没事吧?” “思荏?”电话那头并不是简洁,而是林子凡略带疑惑的声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子凡……”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一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救世主,守护神那般看待,声音顿时变得哽咽起来,“我妈失踪了。” “……”林子凡心里是震惊的,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在哪儿?别墅吗?” “我不知道。”樊思荏摇了摇头,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说,“我好怕,怕我妈会出事。” “思荏,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林子凡确定她在别墅,因为刚才他看到别墅的房间亮过灯。 可是,他也知道,就她现在的状态,不可能给他开门。 于是,林子凡直接翻墙进了简家别墅,通过排水管道上了二楼阳台。 叩,叩叩。 林子凡轻轻敲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小声道,“思荏,是我,听得到吗?” “子凡!”樊思荏立刻下床跑到落地门前,打开门,就看到林子凡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站在她面前。 她一把抱住了林子凡,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好了,有我在,不要害怕了。”林子凡把她抱回房间,开灯之后,帮她倒了杯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妈妈怎么了?” 樊思荏坐在床上,蹙眉喝了两口温水,平复了一下焦躁的心情,说,“她在S国的战地医疗站,被袭击了,现在下落不明。” “S国?那里各种势力混战啊。”林子凡的脸色转沉。 “所以才担心。”樊思荏咬了咬唇,脸上的表情极为纠结,“洁姐说,有游击队,雇佣兵,还有一些危险组织和本地武装人员,也不知道我妈会在哪个势力那里。” “洁姐是谁?” “她是我们在那里的支援部队尉官。她说游击队和武装人员,都还好说,就怕说遇到的是危险组织,所以我……” “思荏,你先别着急,”林子凡知道这事情很棘手,握着她的手说,“让我想一想。” 他其实是有办法帮樊思荏打听她母亲的下落的,不过必须由他父亲出面联系。 S国里所谓的危险组织,其实跟他父亲还是有生意往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林子凡知道,只要父亲愿意跟对方招呼一声,他们一定会卖他这个面子。 只是,要老头为了樊思荏的母亲出面,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怎么样,有办法吗?”樊思荏看他沉思了很久,蹙眉询问。 “我爸在那里有认识的朋友,好像就是一些危险组织的成员,或许……” “那,能不能让你爸爸帮忙打个招呼?如果见到我妈,千万别伤害她!”樊思荏抓着林子凡的手,眼里满是恳求。 林子凡蹙眉看着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好,我给我爸打电话。”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知道要说动父亲帮忙,他就必须等价交换,答应父亲一个要求。 林子凡也不知道会被要求做什么,可是只要能让樊思荏安心,他都愿意去做。 他拨通了林啸义的电话,听着对方应声,便开口道:“爸,还没睡吧,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要请我帮忙?我没听错吧?”林啸义冷笑一声,言语中透着几分淡淡的嘲讽。 “我有个朋友的母亲,是S国的战地医生,现在失踪了,我希望您可以请您那里的朋友,帮忙找一下。”林子凡当着樊思荏的面,不好说得太直白,怕她听出自己是社团家庭。 林啸义笑了笑,直接道,“你说的是樊思荏的母亲吧。” 他为了儿子,一早就把樊思荏的家世全部调查清楚了。 林子凡看了樊思荏一眼,低低应了一声:“是。”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帮忙?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你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林啸义的态度很冷淡,摆明了不打算帮忙。 “我知道,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尽力去做。”林子凡做出了妥协。 “包括跟心妍订婚吗?” …… 林子凡的眸光暗沉,本想拒绝的,可是看着樊思荏那双满是期待的水眸,便硬着头皮答应了:“是,包括这个。” “那明天心妍回国,你去接她,只有她给了好评,我才会帮你跟S国的朋友打招呼。”林啸义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林子凡对此并不认可,直接道,“不行,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可能等到明天。” “那就算了,就当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林啸义的态度淡漠,无所谓地说,“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挂了。” “爸!”林子凡没有让他挂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答应你。” “那就这样吧,只要心妍对你满意,我给我朋友打电话。” “好。”林子凡有些无力地应了一声,“您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说完,他按掉了电话,深吸了口气,回到樊思荏身边。 “怎么样?伯父答应帮忙了?”她看着林子凡,满是期待地问道。 “嗯。”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却显得苍白无力。 “太好了,子凡,谢谢你!”樊思荏又感觉踏实了许多,拉着他的手,由衷道谢。 林子凡没有说话,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思荏,无论以后,你看到或者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子凡,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樊思荏蹙眉询问,想要拉开距离看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了。 “你别问,你只答应我就好。”林子凡的眉心紧拧着,不希望让她看到自己的无奈。 “好,我答应你。”樊思荏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上,问道,“是不是你爸要求对你要求了什么?如果是这样,那我……” “没有!”林子凡连打断了她的话,说,“只是我突然有感而发,不希望我们像别的情侣那样,因为彼此的不信任,导致分手。” “不会的,我相信你。”樊思荏拥紧了他,不让他胡思乱想。 另一方面,简奕和简洁回家之后,简国强先是因为简洁突然饭桌离场而大发雷霆。 之后,又因为简奕提出帮忙樊思荏寻找母亲的事情,而言辞拒绝。 此刻,老简家别墅内,已经闹得个个脸色铁青,气氛僵滞。 “你别拿帮老胡做手术的事情来威胁我,人家现在已经约到了世界上做一流的主刀医生,根本就不需要你!”简国强拧着眉,怒怼道,“你真的有诚意让我帮忙,立刻就跟那个樊思荏办理离婚手续!” “不可能!”简奕直截了当的拒绝,说,“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我决不让步!” “哎呀,你们两父子,这么晚了,大吼大叫,干什么呢?”邹佳秀板起脸,用力拽着自己丈夫,说,“你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怒气冲天的,不怕气坏了身子吗?” “迟早都会被这几个逆子气死,还担心什么身子!”简国强气得嘴角抽抽,狠狠瞪着面前的儿女。 简洁和简奕则站在一旁,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是各种无辜和无奈。 ------题外话------ 28号开始,到30号晚上12点为止,有端午节奖励活动。 这三天,每天留言,并且自本文上架之后,全部订阅的亲们,都会得到全勤奖励。 活动只针对上架后每天订阅的读者,如果只订阅1章,2章的,就算留言,也不会给予奖励。 雪儿感谢那些每天追文,并且包容雪儿码字出现小问题的忠实粉丝。 三天留言,上架后全部订阅的全勤读者,一律奖励333潇湘币,只要你留言满3天,上架后全部章节订阅,就奖励哦,么么哒 【另外,如果有亲爱的没有留言满3天,但是你“每天都订阅”的,三天中只留言了1天,那么也可以得到111的奖励,留言2天就是222的奖励。】 120 简奕,我讨厌你! 简国强真的觉得自己的四个子女,都是讨债鬼,不让他省心不说,还各种跟他作对。 就拿结婚来说,除了老幺还在读大学,另外三个早就过了晚婚年龄了,可是,就是没有一个结婚的。 好不容易简奕结婚了,却是那种无媒苟合的婚姻,让他根本没办法承认。 邹佳秀看着他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连忙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着气,安抚道: “哎呀,胡说什么呢?谁气你了,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气生。” “他们这样还不是给我气受吗?一个个的,不是吃个晚饭大玩失踪,就是隔三差五跟我吵架!”简国强依旧气鼓鼓的,虎目矍铄,极为严厉地看着简洁和简奕。 “那不是有理由的嘛,你先别纠结这些,不管怎么说,战地医生,也是在为国争光,你作为一个说得上的话的人,理应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帮助。”邹佳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得慷慨激昂,大仁大义,私下里凑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另外,老胡的病情,前不久就说恶化得很厉害了,继续拖下去,恐怕等不到詹姆斯医生做手术,就不行了。” “是吗?”简国强很意外,拧眉看着她,眼神有些不相信。 “我会骗你吗?”邹佳秀白了他一眼,不答反问。 “我怎么不记得他们说过这事儿?”他很疑惑不解。 邹佳秀撇了撇嘴,略显埋怨道,“你每天那么多事要忙,人家说的,你也忘了。” “那,你的意思是……”简国强暗暗瞟了简奕一眼,视线很快回到邹佳秀身上,小声询问她的意见。 “我的意思,买人情给阿奕,让他去给老胡做手术。”邹佳秀知道老胡跟简国强关系很好,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亲朋好友过世。 简国强拧着眉,仔细想了想,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你愿意去Y国给老胡做手术?” “是,只要你愿意出面,让S国使馆人员重视言医生失踪事件,我后天就可以动身去Y国。”简奕给出了承诺,这是他唯一愿意让步的条件。 简国强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对着管家道,“老丁,去把我的手机拿来,我给老朱打给电话。” 简奕听了这话,心里明显就松了口气。 一旁,简洁朝他比了比大拇指,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很快的,简国强给那边使馆的人打了招呼,他们保证会全力找寻失踪的战地医护人员。 “好了,我做的做完了,你怎么说?”简国强放下手机,一脸认真地询问简奕。 他暗暗叹了口气,说,“我安排好医院的事情,后天就可以飞去Y国。只要那里愿意提供手术室和辅助医护人员,我随时可以动手术。” “那就后天吧,你秀姨会把一切安排妥当的。到了之后,休息一天,再做手术,不要疲劳操作,以免让人不安。”简国强相信,以简奕的技术,老胡的手术是没问题的。 简奕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于他这番言论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心里却很有分寸。 关于手术,他肯定会量力而行,绝对不可能打没把握的仗。 “时候不早了,你和秀姨也该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简奕说着,就要离开。 简国强又不开心了,怒声喝斥道:“混账,事情还没有谈好呢,你走什么走?” “还有什么需要谈吗?”简奕转过身面对他,眼神无比认真,道,“我以为您打了电话,我也说定了时间,应该就没什么要谈了。” 简国强被他说得有点发愣,随口说了个话题,道:“谈谈你跟那个樊思荏的关系。” “关系很简单,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也不打算跟她离婚。”简奕一脸平静的告知,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抑扬顿挫,就像是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简国强看着他,想要发飙,却发现压根发不起来。 “好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简奕说着,便抬脚离开。 简国强气得用手指他,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用力按着胸口的位置,缓缓靠向沙发椅背。 邹佳秀知道他又心脏不舒服了,连忙拿了药喂他服下,一句接一句的安慰,说,“行了,大晚上的,也别跟他置气了,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帮忙给老胡开刀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进步了。” 谁都知道简奕的脾气,不愿意做的事情,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是绝对不会做的。 这次愿意接老胡的手术,已经算是他很大的妥协了。 简国强大口喘着气,接过邹佳秀送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一般,才算是作罢。 可这时候,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沙发的简洁,刚压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还有你,竟然不说一声就丢下一桌子的人,出门了!人家祁家父子,幸亏是好说话的人,否则,不就是我简国强教女无方了吗!” 简洁听着他的说教,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几句。 他说得不嫌烦,自己听得可以耳朵都起老茧了。 “好了吧,我这也是事出有因,大不了我明天给祁伯父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再诚恳道个歉,总行了吧。”简洁放下了手上的报纸,非常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处理方式。 “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不知要给你祁伯父道歉,还有祁衍呢?你就不道歉了?”简国强其实更希望女儿和她未来的未婚夫多相处。 “道歉,道歉,我全都道歉。”简洁连连点头,说,“现在我就回房间好好想一想道歉的方式,明天向他们两位分别道歉。” 说完,她起身往楼上卧室走去。 “诶,你等等!” “爸,很晚了,我还要想道歉的细节,所以有什么话,咱明早再训吧。”简洁说着,也不再理会简国强的咆哮,开门走进卧室。 她锁了门,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之后,她走到床边,成“大”字一般仰面躺下,长长叹了口气。 回家的生活是和平安逸的,相比战场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这会儿躺在自己的床上,实在是太幸福了。 言明。慧医生,是个好医生,她在战场上救过很多很多的平民和伤员。 不管是敌对的,还是友邦的,她都是一视同仁的,真的可以说是具备了国际主义精神。 这样的人,谁都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简洁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着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事实上,她根本没办法适应这样的安逸,只得下床,做高强度的健身训练。 果然,人的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简洁真的是用尽全力在那里做体能训练,直到自己完全做不动了,才躺在毛茸茸的地摊上,沉沉睡去。 另一头,简奕开车回到家里,进屋之后,看到了二楼樊思荏的房间有灯光,意识到她已经醒了,急得连外套都没有脱,就直接上楼了。 他担心樊思荏因为一个人在家而害怕,想都没想,都推门走进房间。 室内,樊思荏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林子凡的肩上,似会是睡着了。 而林子凡,背对着门坐着,手轻抚她的发丝,并没有留意到简奕来了卧室。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刚一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已经被一拳打在了脸上。 林子凡一下子就摔到了地板上, 樊思荏也因为突然倒向床铺,猛地惊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们?”她抓了抓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下床,跑到简奕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怎么样了?洁姐有没有收到关于我妈的消息?” 简奕一把搂住她的腰,霸道地箍在身边,星眸深邃,透着摄人的寒意:“林子凡,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那里睡觉,跑来我妻子的房间算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告你一个私闯民宅?” “不是的,简奕,你别怪他,是我睡梦中被惊醒了,一想起我妈,就各种害怕。”樊思荏看他还想冲上去打人,连忙拦住他了,解释道,“然后子凡看不过去,才过来安慰我的。” “安慰你,从阳台爬进来吗?”简奕回家的时候,确定门是上锁的,那么林子凡就绝对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此刻,她看到落地门开着一条门缝,知道林子凡就是从阳台进来的。 “他这样的举动,跟入室行窃的扒手有什么区别?”简奕从心底里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毕竟这个家是他的家,樊思荏是他的合法妻子。而爬阳台,算不是算是古代说的“挖人墙角”,久而久之,是不是就“红杏出墙”了? 樊思荏却觉得并不是这样,因为她刚才真的很害怕,很无助,幸好有林子凡出现安慰自己,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简奕,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可以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樊思荏一脸认真地向他解释,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谅解。 可是,作为男人什么事都可以忍,这样的事情,真的忍不了。 他拧着眉看着林子凡,说,“你跟我出来!” 林子凡从地板上爬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紧跟着他走出樊思荏的卧室。 “喂!”樊思荏看着两人的架势,连忙跟了出去,“简奕,你别无理取闹了!他只是想要安慰我而已!” 简奕却并不理会,和林子凡一起走出别墅之后,直接把门反锁。 樊思荏被留在了室内。 她用力拍着门板,心里着急万分,扯着嗓子嚷嚷道:“简奕,你别仗着自己身手好,胡作非为哦!”心里明白简奕的厉害,很为林子凡担心。 两个男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由着樊思荏叫喊。 后半夜已经起风了,强劲的秋风夹杂着阵阵寒意,吹动着两个人的发丝和衣摆。 简奕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林子凡,眼里流露着明显的怒气。 “林子凡,我真的应该狠狠揍你一顿!”他的眉心紧拧着,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想打的话,随时奉陪。”林子凡同样认真地跟他对视着,琥珀色的眸子,没有办点示弱。 “好,这可是你说的!”简奕早就想揍他了,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放进外套口袋,接着脱了外套丢到旁边的草地上。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已经来到林子凡身边,抬脚攻击他的正面。 林子凡看到了他的动作,抬手格挡,接住了他这一脚攻击。 简奕看着他硬接下自己这一脚,后退之后,立刻快速出拳,挥向他的胸口。 林子凡蹙眉,脚步轻移了半步,侧身闪过了他的这一拳攻击。 室内,樊思荏因为开不了门,只好跑到整个别墅的楼顶,看着门外两个大打出手的男人。 “喂,你们别打了!”她的脸色铁青,心里其实特别生气。 两个人一旦动手,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加快攻势,彼此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打倒对方! “混蛋,你们再不停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没办法直接分开他们,只好用这种方式威胁。 这话,让两个人心头一震,各自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子凡立刻道:“思荏,你别这样,我跟他之间,迟早都是要打这一架的,不只是为了今晚的事情,还有医院里很多病人的事情!” 他说的是实话,就心脏内科和心脏外科,很多手术其实是有争论的。比如冠心病,心脏外科就觉得手术根治,治本;而心脏内科就觉得微创加支架就可以很好控制病情,而且微创手术的术后护理都比较简单,病人康复起来也比较快。 可是,樊思荏压根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只是努力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两人继续打架,于是,气鼓鼓地大声威胁: “我不管!你们要么立刻停手,要么就我跳下来。” 简奕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楼顶的樊思荏,细心留意着她的脚下。 “你们还不停手是吧?!”樊思荏看两个人完全没有分开的意思,再次发话道,“我数到三,再不停止,我就跳下来!” 一! 二! “San”的读音才刚冒出来,简奕和林子凡已经对击一掌,分开了很远一段距离。 “好了,”简奕深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你现在可以下来了。” “你们不打了?”樊思荏白了他一眼,不太相信地问道。 “不打了。”林子凡做出承诺,柔声安抚道,“你快点下来,小心脚下滑。” “那既然不打了,子凡你就快回家去吧。”她比较担心简奕,毕竟是ZNH保镖的身手,动了真格的,她怕林子凡会吃亏。 “你先下来。”林子凡看出她在保护自己,可其实他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只是希望她平安下来,不要摔伤磕伤了。 “我……” “如果你再不下来,就算我知道了言医生的下落,也不告诉你。”简奕良久,突然冒出一句,惊得樊思荏脸色陡变。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妈的下落了?”樊思荏心里有点小激动,圆睁着双眼看着他。 简奕不作回答,只是压成了嗓音,再次问道:“你到底下不下来?” 这话听起来,算是耐着性子的问话了。 “下!”樊思荏鼓着腮帮子,本来还想讨价还价,但是就为了简奕刚才那句话,什么“价”都要不起了。 她转身,慢慢往楼梯处走。 不想,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后洋去。 啊—— “思荏!”林子凡惊得脸色发白,连忙跨步上前,想要接住她。 简奕看着她翻滚的身形,从身边的一颗大树借力,纵身挑起,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这要的跳跃,毕竟不是武侠片那种夸张的特技。 这么跳起来,又抱着一个人,简奕想要避免受重伤,必须屈膝减轻双腿的受力。 于是,他落地之后,整个人抱着樊思荏,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两人停下来之后,才坐起来。 樊思荏立刻查看自己的情况,在林子凡的搀扶下,站起来跳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手上才松了口气。 就目前的关键时刻,她压根就没有权利受伤。不管是为了寻找母亲,还是为了过几天的警察考试,她都是伤不起的。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林子凡认真检查着她的情况,柔声询问。 “嗯,我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回过身看着坐在草地上的简奕,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简奕冷淡地说了一句,从草地上站起来。 他的眉心忽然皱了一下,霸道地将樊思荏拉到身边。 “林医生,你在这里已经闹出太多事情了,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林子凡一脸严肃地跟他对视了片刻,又看了樊思荏一眼,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后,才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嗯,晚安。”樊思荏点头应了一声,碍于简奕在身边,只好低垂着手,偷偷朝他挥了挥。 “晚安。”林子凡又瞥了简奕一眼,转身离开简家别墅。 樊思荏在他离开之后,才甩开简奕的手,一脸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妈的下落了?” “没有。”简奕淡淡地回答着,漆黑的眸子暗暗看向自己的左脚,眉心不自觉地拧紧。 “那你还说我不下来,就不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樊思荏生气地瞪着他,扯着嗓子低吼道:“简奕,你知不知道给人希望,再让希望落空,是很让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简奕其实明白她说的感觉,只是危急时刻,他只能那么说,才能让她远离危险,早点下来。没想到,即使这样,她还是摔下来了。 为此,他没法做出解释,只能静静凝视着她。 “简奕,你太讨厌了!”樊思荏气恼地总结了一句,转身回去屋内。 开门钥匙就插在门上,她拧开之后,便不再理会简奕。 室外,简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夜空中一弯被云气遮盖的眉月,沉沉叹了口气。 他一直都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所以很容易被人讨厌吧。 简奕垂眸,长舒了口气,抬脚想要回去别墅。 谁知,刚挪动了一步,就痛得冒出一身冷汗。 该死! 他意识到自己左脚脚踝崴伤了。 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感,依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走回别墅。 楼上,樊思荏卧室的灯还亮着,一听到他上楼的声音,便熄了灯。 简奕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发现踝骨处已经肿起来,就算穿着袜子,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他皱着眉,长长叹了口气,尽量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去。 当他到达2楼的时候,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简奕回到卧室,用冷毛巾冷敷脚踝红肿处,之后才用药酒揉捏患处,活血祛瘀,让绷紧的筋骨处,尽量松快下来。 这伤,若是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他后天就要去Y国做手术,如果让人看出他的脚受伤了,估计病人和当地的医护者,都不敢让他做这个手术了。 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最不应该的就是让自己受伤。 不管是手,还是脚,对于外科医生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手不能受伤,大家都可以想明白,那脚呢? 脚是因为手术时候,医生基本是站着做完整个手术的,所以脚受伤,会让人觉得你站不住,或者你手术过程中,会因为脚疼而分心。 简奕知道,自己不能让人有这样的顾虑,于是找来了绷带,把患处缠紧,这样可以减少走路时产生的震动,减轻痛感。 当处理完一切之后,他关灯躺在床上,仰头看着身后那堵墙,心里想的是樊思荏现在的状态。 他很清楚,睡着是不可能的,就算担心她还在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另一侧,樊思荏听着隔壁关灯的声音,立刻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视线看着身后那堵墙,心里有点懊恼,想来刚才那句话,似乎是过分了。 但是,他真的很讨厌! 这点,樊思荏非常肯定,只是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过分耿直,可能会伤害他的自尊心。 “其实,我干嘛这么生气呢?”樊思荏小声嘀咕道,“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顿了顿,又反转道,“可是,为什么要用我妈的下落来骗我呢?难道,他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担心得快死掉了!” 她蹙眉,又翻了个身,接着道,“不过,他那么奋不顾身地接住我,有没有受伤呢?”咬了咬唇,小声安抚,并说服着自己,“应该是没有吧,否则怎么可能站得起来?而且,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樊思荏说白了,还是担心简奕的,只是碍于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不想亲近。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又翻了个身,接着干脆仰面平躺,静静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言明慧下落不明的事情,再次占据了她整个脑子,各种担心和不安油然而生。 妈,请你一定平安无事地回来。 她蹙眉,长叹了口气,再次翻了个身,看着落地门前,微微浮动的白色窗帘,心中其实很清楚,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其实算是最好的消息。 窗外,秋风浮动,树影斑驳,隐约发出“飒飒”响声。 可是,当风停了之后,夜越来越静,沉沉的,让人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 简奕从房间出来,就听到厨房传来“乒哩嗙啷”的响声。 他拧眉,忍着疼快步下楼来到厨房,就看到樊思荏正在煮泡面。 可是厨房内,锅碗瓢盆乱堆,调料包和鸡蛋液撒了一地,还有很多能吃的菜叶都丢进了垃圾篓。 “你在干什么?打仗吗?” “做,早餐啊。”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眼神很无辜,其实也是想为了昨晚自己说的话道歉。 “……”简奕看着锅里的水都扑出来了,连忙上前开了小火,严肃的命令道,“出去!”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僵直地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 突然,他叫住了她。 樊思荏以为他想让她留下做帮手,欣喜地转身,就听他道,“漏勺给我。” “哦。”樊思荏把手里的漏勺给他,就听他不耐烦地又补了一句,“出去!”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厨房。 很快的,简奕把面端到餐厅,同时还煎两个酱油荷包蛋,两片火腿肉。 樊思荏看着他端到桌上的早餐,眼睛都看直了,立刻把手里的筷子递给他,见他接过之后,立刻端了一碗面,大咧咧地吃了一口。 “嗯,好吃。” 简奕没有说话,甚至都不去看她,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樊思荏看着他不发一言的严肃表情,想着他该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生气呢,抿了抿唇,小声道:“那个,昨晚我心情很糟糕,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我道歉。” 简奕听着她的话,依旧没有说话,翻开手边的早报,认真看着。 靠,果然恶劣,早知道就不道歉了! 她鼓着腮帮子,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 这时候,简奕放下报纸,淡淡说道:“关于言医生的情况,已经动员了各方势力去搜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只管耐心等待,不要乱窜乱撞,对找人一点用都没有。” 樊思荏努了努嘴,知道他这话是在有针对性地警告她,让她乖乖在W市等消息。 “我知道了。”她低着头,小声回答,表情似乎是很受教。 下一秒,她又忽然活跃地抬头,瞳目闪亮,带着满满的期待,“那一有消息,你就告诉我!” 简奕看着她,跟她对视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两人吃完了早餐。 简奕赶着去医院交接明后几天的事宜,以便在自己去Y国的时候,这里的病人同样可以得到很好的安抚和护理。 他起身,看着樊思荏也要跟着站起来,便说道,“你今天应该没心思训练,就留在家里等消息吧。” 樊思荏抿了抿唇,心里认同他的说法,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一旁座椅上的公事包,抬脚往外走去。 脚踝的扭伤,让他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可是为了不让樊思荏看出异样,他还是保持着平时一样的走路姿态。 等到了玄关处,他俯身穿着皮鞋,发现肿起的左脚很难很难穿进鞋内。 身后,樊思荏跟了过来,怕被她发现什么,硬着头皮脚穿进了鞋子。 剧烈痛楚,让他额头冒出一串细密的汗珠。 樊思荏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皱眉道:“你怎么了,很热吗?” “嗯。”简奕点了点头,上前开门。 “等一下。”樊思荏跟了上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简奕拧眉,略显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冷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个给你擦汗,医生要注意形象。”樊思荏帮他稍微擦掉了一点汗珠,把手帕送到他手里。 简奕低头看着那块樱花手绢,握紧,放进西装口袋,开门离开。 当他开车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子凡也开车出门,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心里清楚他今天应该是调休的,所以这一大早的,要去哪儿呢? 简奕跟他打了个照面,彼此还是那种相互不待见的表情,各自开车离开。 出了别墅区,简奕自然是去医院,林子凡则是赶去机场,接单心妍的机。 这本是他最不情愿做的事,无奈为了让父亲帮忙跟S国当地的危险组织打上招呼,只能尽量去做到让单心妍满意。 简奕走后,樊思荏一个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动画片,可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进去。 她明明就很担心自己母亲的情况,偏偏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无助感,让她渐渐变得烦躁起来,差不多接近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啊—— 她发泄般的大喊起来,“为什么还没消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樊思荏感觉自己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心里各种难受,却又无从发泄。 正在她快控制不住,想要砸东西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紧张地点开查看,竟然是简洁的来电。 她立刻接听起来:“洁姐,是不是有我妈的消息了?” “还没有,不过,我刚跟战友通过电话,说是已经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了,正顺着这条线索找去呢。”简洁说的虽然不是确切的关于言明慧下落的事情,但已经让樊思荏的心情有了好转。 “真的吗?有线索了?”樊思荏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一点小激动。 “嗯。”简洁略微迟疑了片刻,道,“思荏,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啊,没呢。” “那我过来带你一起去吃饭,正好你跟着我,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S国那里的情况。”简洁其实是受简奕的拜托,知道樊思荏一定会担心到忘记吃饭,所以才特地打电话约她一起。 至于她说的线索,其实也是确有其事,只是目前那边的势力比较混乱,大家还没想好怎么进行寻找。 “好呀,那我在家里等你。”樊思荏觉得简洁提出的建议特别好,连忙点头答应了。 “那半小时后见。” “嗯!”樊思荏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了“拜拜”之后,就上楼换衣服,同时化了个很简单的淡妆。 简洁如约而至,在她上车之后,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我什么都吃的,只要洁姐喜欢就行。” “那就去吃火锅吧,我有很久没吃了。”简洁这几年都在S国,国外几乎不可能吃到正宗的川味火锅,所以心里想得厉害。 “好啊,火锅的话,直接去‘好泼辣’火锅店,那里辣得最够味道!”樊思荏推荐了她觉得好的火锅店。 “行,就去你说的店。”简洁点了点头,想去调导航,樊思荏却阻止道: “洁姐,不用导航了,那个地方我熟。” “那你带路。” “好,咱先离开别墅区吧。”樊思荏笑着答应了,心情显然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两人在樊思荏的指路下,来到了“好泼辣火锅店”,单看门头,并不觉得有多好,可实际却是W市最好的川味火锅店,也算是老字号了,只是以前的店铺名字叫做“张记火锅店”,后来女承父业,重新装修之后,就改了这样一个俏皮的名字。 樊思荏选了一张正对着空调的桌子,说,“洁姐,我们就坐在这里,别看这会儿还有点凉,等会儿一涮菜,就会热得直冒汗呢。” “好,就坐这儿。”简洁认可地点了点头,便和樊思荏面对面地坐下。 她们点了很多的羊肉卷和丸子,满心期待地等着上菜。 堆满了锅面的红色尖头辣椒,看着就给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扑鼻而来的辣椒香味,更加让人食欲大增。 樊思荏和简洁相互挑眉对视着,当六盘各式丸子放到桌上之后,两个人立刻就把它们全部送进了火锅,桌上一瞬间就空出了留个光盘子。 一旁,服务生看着她们的动作,表情是惊呆的。 他都有点不敢把小推车上的菜放到桌上了,刚发放一盘,就被空掉一盘。 樊思荏和简洁看着服务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都发放上来吧,我们的锅已经满了,不可能继续往里面放了。”简洁见那个服务生畏畏缩缩的样子,忍不住安抚了一下。 如此,才让对方松了口气,把剩下的菜盘全部放到桌上,最后在点单上打钩,说,“两位,你们的菜齐了。” “谢谢。”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直接拿起漏勺,舀出一大勺丸子到简洁碗里,说,“来,快点吃,这些都是一烫就熟的。” “嗯,你也快吃,不够的话再点。”简洁拿起筷子,稍微吹凉一下,便送入口中。 这种烫烫的感觉,就是吃火锅该有的感觉,一口下去,只觉得爽、辣、鲜,美味的感觉在口中炸开了。 就在两人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 原本这样的食客进店,周围的人也不会太注意,偏偏那个女的声音嗲嗲的,听起来有点做作,才不自觉地吸引了樊思荏的目光。 “子凡哥哥,我们坐在窗边吧,好不好?” …… ------题外话------ 28号开始,到30号晚上12点为止,有端午节奖励活动。 这三天,每天留言,并且自本文上架之后,全部订阅的亲们,都会得到全勤奖励。 活动只针对上架后每天订阅的读者,如果只订阅1章,2章的,就算留言,也不会给予奖励。 雪儿感谢那些每天追文,并且包容雪儿码字出现小问题的忠实粉丝。 三天留言,上架后全部订阅的全勤读者,一律奖励333潇湘币,只要你留言满3天,上架后全部章节订阅,就奖励哦,么么哒 【另外,如果有亲爱的没有留言满3天,但是你“每天都订阅”的,三天中只留言了1天,那么也可以得到111的奖励,留言2天就是222的奖励。】 121 分清救命之恩和爱情 刚进店的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那种很淑女的白色小洋裙,头上还戴着一个镶钻的发箍,双手紧挽着身边的男士,恨不得把整个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 至于身边那位男士,简单的浅色休闲西装和蓝色牛仔裤,发色在光线的照射下,偏棕黄,就好像是给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那个女的声音还算清甜,正常情况应该是挺招人喜欢的。偏偏她一开口,就做作得要死,叫人觉得无比腻歪。 周围,不少食客都被这甜嗲的声音吸引,忍不住投去的好奇目光。 樊思荏也不例外,转头看去,却因为另一个熟悉的脸庞,有些惊住了。 简洁同样朝着那两个人看了一眼,忍不住评价道,“现在的女生,已经到了这么作的地步了吗?说话是闪了舌头吗?” 樊思荏连忙转过头,不再去看那对男女。 她的表情有点恍惚,直接低头要了碗里空心肉丸,“滋”的一声,烫到了嘴。 “哎呀,嘶……”樊思荏被肉丸中央的一包滚烫的汤汁烫的嘴唇都红了,连忙喝了冰水,紧急处理。 “你怎么了?这么不小心!”简洁看她的嘴都红了,又让服务生拿了一杯冰水过来。 “没事,没事。”樊思荏擦了擦嘴巴,发现还是火辣辣的疼,不禁到抽着凉气。 她暗暗朝着靠窗那对男女看去,就见男的几乎是帮女孩子把什么都弄好了,不管是虾,还是鱼,全部都去壳去骨,处理干净了,才送到对方碗里。 女孩也很享受他的服务,脸上扬着甜美的笑容,还时不时地张嘴,让男的喂她进食。 这样的情景,在周围其他情侣食客看来,女的绝对是对那个女孩各种羡慕嫉妒恨;男的则是很瞧不起男人那种带着奴性的举动。 樊思荏则跟他们的感觉都不一样,只觉得心口各种难受,恨不得直接冲到两人面前,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对面,简洁察觉到她的眼神,再次朝着那对男女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两个人?” “没,没有。”樊思荏急忙摇头否认。 简洁却并相信道:“你可别想骗我,从那对男女进来开始,你就精神恍惚,状况百出,该不会那个男的,就是你心里喜欢的人吧?” …… 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急忙撇清关系,道,“没有的事,我不认识他们。” “真的?”简洁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说,“有什么疑问,当面问清楚,比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好得多。” 她起身,拉着樊思荏往靠窗的餐桌走去。 “喂,洁姐,别这样……”樊思荏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也不想两个人之后见面太尴尬,连忙向后回扯着,希望可以阻止她的行为。 简洁却不给她机会逃避,稍一用力,把人拽到了林子凡和单心妍面前。 林子凡完全没有想到樊思荏会出现在这家火锅店,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樊思荏,眼里有焦虑,也有为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他对面,单心妍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原本假装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打招呼道:“嗨,你们是谁?有事吗?” “没事的话,也不会站在这儿了。”简洁挑眉看着面前的女人,别人或许没有留意到她刚才瞬间的变脸,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很明显,这个小姑娘的心计,远比她的演技要好得多。 “哦,那有什么事?”单心妍依旧表现得很天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樊思荏,又笑着看着林子凡。 “没什么。”樊思荏见林子凡并没有人表示,也不想多说什么,拉着简洁小声道,“洁姐,我还想买点东西,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拉她离开。 简洁却不答应,把她拉回到林子凡面前,说,“林医生,你就真的没什么要说的?” 她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助攻自己弟弟,更是见不得男人脚踩两条船。 对于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男人,她从来都是见一个打一个的。 林子凡眯了眯眼睛,留意到樊思荏眼里淡淡质问和忧伤,知道自己还是没办法假装什么都不在意地继续对单心妍好。 “对不起,我和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林子凡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解释道,“是我爸让我去机场接她,并且要让她对我满意,才愿意给S国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打听你母亲的下落。” 樊思荏听着他的解释,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爸他……” “抱歉,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想在你母亲的事情上尽一份力。”林子凡改用双手握住她的手,诚恳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 樊思荏的表情有点惊愣,拧着眉注视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反应。 旁边,单心妍听了这样的道歉,又看到林子凡深情地握着樊思荏的手,脸色明显就变了,蹙眉瞪着他道:“子凡哥哥,你胡说什么呢?!难道你刚才对我的殷勤和关心都是假的吗?” “对不起,单小姐,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伤害你。我之所以对你那样,全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好评,从而让我父亲帮忙打电话,选择思荏的母亲。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利用了你的善良,你要打要骂,我都可以接受,只是我没办法继续强迫自己对你好了。” 林子凡知道,事到如今,他父亲那条找人的线路就算没有了。 单心妍看着他,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簌簌落下:“子凡哥哥,你混蛋!枉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林子凡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其实挺自责的,可是听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她面前,微微鞠躬,说,“抱歉,我会让强叔送你回去的。” 说完,他直接拉着樊思荏往门口走去。 “子凡哥哥!你回来!”单心妍急得跺脚,扯着嗓子大声叫喊道,“我不要强叔送我!我只要你……” 她的话没有说话,脸色突然就变了,痛苦地捂着胸口,缓缓坐倒在地上。 樊思荏转头看到这一幕,立刻拉住了林子凡,说:“她是不是有心脏病?!” 林子凡愣了一下,转头看去,急忙和樊思荏一起回到单心妍身边。 “心妍,你的药呢?”林子凡查看她的情况,打开她的手提包找药,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子凡哥哥,不要丢下我……疼,疼……”单心妍用力抓紧了林子凡的衣袖,不让他离开,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纠结。 “她是什么病?” “先天性心漏症。”林子凡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樊思荏则帮她解开了胸前的扣子,帮她做了两次心外压。 “子凡哥哥,求你,求你不要走!”她的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林子凡的手,不让他离开。 “心妍,你深呼吸,别说话了。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所以放心!”他叫了急救电话,之后就跟樊思荏一起,把单心妍移到通风的位置,让她可以感觉舒服一点。 很快的,急救车到了,林子凡把单心妍送上车子,并且陪护着一起赶去医院。 樊思荏则和简洁一起开车,紧跟在急救车后面。 她的脸色同样是紧张和严肃的,黑亮的水眸充满了对单心妍病情的担心。 简洁认真开着车,对于他们刚才提到了医用名词,好奇道:“先天性心漏症很严重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这是个必须手术才能修复的心脏疾病,但是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断根,另外,这个病还很容易引起心肌炎,或者主动脉瓣关闭不全这样的并发症。所以是比较棘手的心脏病。” “那,你觉得她真的发病了吗?”简洁的这个问题,把樊思荏吓了一跳,蹙眉看着她道: “洁姐,你什么意思?” “就像你说的,这样危险的心脏病,却没有随身带药,不觉得奇怪吗?”简洁是个观察力极为敏锐的人,或者说,这是简家人的天性,是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的。 樊思荏没有说话,垂眸沉思了片刻,小声道:“或许是放在行李箱了,来不及拿吧。” “傻丫头,你还是真是喜欢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不是这样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管她是装病,还是真病,作为医生,都该第一时间检查救治,否则她真的出了事,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她出生在医药世家,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做出处理。至于病人是否装病,自然会在到了医院之后,通过仪器检测出来。 “果然,做医生的,跟我这种不是一个思维模式。”简洁并不说谁对谁错,本身在这个问题上,她和思荏的观点都不错。 真的要说错的话,就是前面车里那个女病人。 如果她真病了,那么是没错,但如果装病,就是大错特错。 “没办法,我是长期在我老妈那种救人意识的熏陶和贯彻下,才无法对别人见死不救。”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母亲,表情又一次变得黯淡下来。 简洁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言医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 突然,她看到车子过了最近的一间医院,继续往前开去,很不能理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进医院呢?” “谁知道。”简洁也有点纳闷。 樊思荏连忙拿出手机,给林子凡打了电话:“子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进第二医院?” “心妍说不住公立医院,她要去私立医院。”林子凡的语气似乎同样带着一丝怒气,长舒了口气,说,“算了,由着她吧,反正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这时候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地拖延进院急救呢?”樊思荏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放心,她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所以你别太担心。”林子凡柔声安抚了一句,又道,“我这里全是医用仪器,电波会干扰到机器运作,先挂了。” “喂,喂!”樊思荏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眉心越发纠结起来。 简洁看着她的样子,再次诠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任性地拒绝进入公立医院,一定要进入私立医院,是不是意味着,怕被人发现她在装病呢?” 樊思荏蹙眉看着前面那辆急救车,沉沉叹了口气,说,“正常选择私立医院,是因为有熟悉的主治医生。” “所以,可以帮她在病情上作假。”简洁微微扬起唇角,看了樊思荏一眼,说,“你开窍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女生,真的很无聊!”樊思荏鄙视那些假装生病,使用急救车的人。 要知道,急救车都是救命车,被一个装病的人用了,就等于让一个真病的人,多一分危险。 简洁看出她的愤怒,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想了,就当她是真的病发,不过以后都要小心这个小姑娘,她可不像外表那么单纯无辜。” “我知道。”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也没有外表这么傻。” 她只是不喜欢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 就像小时候,如果她不懂得怎么用小心机,讨别人喜欢,怎么可能跟邻居阿姨家的孩子融洽相处呢? 樊思荏看着急救车停入私立医院,立刻下车,帮忙林子凡一起把担架床推入急救室。 过床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巧活。 如果不够熟练,很可能造成病人的二次受伤。 樊思荏和林子凡帮着医院内的急救人员一起过床,结束之后,两人一起站在急救室外等候。 “思荏,抱歉,我非但没有帮你找寻母亲尽一份力,还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林子凡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便拉着樊思荏的手,诚恳道歉。 他的眸子流露着淡淡忧郁,满是期待的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原谅。 樊思荏看着他,并没有为此生气,回握了他的手,说,“没事,早上洁姐告诉我,已经有线索了,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有我妈的消息的。” “那就好。”他见她笑了,微微松了口气,低着头,小声诉说道,“你就怕你生我的气,不原谅我,那我……” “不是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樊思荏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意识到他当时那么说,就是针对单心妍的事情。 林子凡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整个亮了起来,开心地笑道,“你还记得?” “昨晚才说的,哪会不记得?你以为我老年痴呆啊。”樊思荏半开玩笑地怼了一句,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医从电梯门出来,直接走进急救室。 她好奇地打听道,“对了,这里的医生,是不是认识单小姐?” “嗯,这里是单家赞助建造的私立医院。这里的院长,以前是单家的家庭医生。”林子凡说了单家跟这间医院的渊源,倒是更证实了简洁的推测没错。 “所以,单小姐要求来这间医院,即使没有心脏病发,医院也可以做出心脏病发的病例了。”樊思荏蹙眉,看着急救室的小隔间,有感而发。 这话,林子凡却并不认可,蹙眉道,“思荏,你以为她在装病吗?” “额,不是,我……” “她的病,在出国前,是我帮她做的检查,当时已经很严重了,所以我可以肯定,她这病不是装的。”林子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显得特别的严肃认真。 樊思荏看出他是因为自己的猜忌,心里不太高兴,连忙解释说,“不是的,我没有说你的诊断有问题,我只是觉得她的情况这样严重,但是随身的包里,并没有携带任何药品。所以,我……” “这点,她刚才在车上跟我说了,是刚好吃完了,所以手提包里才没有。” “哦,”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她心里其实挺委屈的,但也明白林子凡是在就事论事,便只好沉默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简洁把车子停好只好,来到急诊室,发现走廊上的气氛有点压抑的沉寂,立刻快步来到樊思荏身边: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樊思荏看她来了,连忙摇了摇头,说,“你车子停好了?” “没有?”简洁一点都不相信她,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半眯着眼睛瞪着林子凡,说:“臭小子,我警告你,别把思荏对你的喜欢,当成一种福气!你不能把她当成宝,就不要去招惹她!否则,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就对着林子凡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握拳,骨节处还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洁姐!”樊思荏看着这一幕,连忙把简洁拉离林子凡面前,满是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他没有欺负我!” “丫头,你必须分清楚‘救命之恩’和‘真正的爱’,这两者之间不可以画等号的,明白吗?”简洁扶着她的肩膀,非常认真地说着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林子凡并不适合樊思荏,他做主自己的感情,那么必定会让樊思荏受委屈。 “我……”樊思荏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尤其还是在林子凡面前,表情有点尴尬,“没有啦,洁姐放心,他没有欺负我,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最好是这样。”简洁冷睨了林子凡一眼,继续对樊思荏说道,“我可告诉你,我最见不得就是女人为了迁就男人,委屈求全,你可不许这样!” “知道了。”樊思荏实在没办法,只要用力捏了捏简洁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身边,林子凡同样尴尬,尤其是听了简洁的这几句话,几次看向樊思荏,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每次跟她对视,都笑得有点尴尬。 “好了,医生出来了,先问一下单小姐的情况吧。”樊思荏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刚好那个外医从急诊室走出来,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doctor,Smith,她的情况怎么样?”林子凡上前询问。 “单小姐的情况基本稳定,不过保险起见,我建议她住院观察,等会儿就让护士帮她转到VIP病房去。”外医Smith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很认真地解释道。 “哦,她没事就好。”林子凡松了口气,对于单心妍,毕竟是自己带出去的,所以她街上病发,他是有直接责任的。 这也是他会过分紧张,而忽略了樊思荏的感觉的原因。 “那么你们直接去病房看她吧。”外医Smith微笑着给了建议,抬脚离开。 林子凡和樊思荏,简洁,看着单心妍的病床被推进病房,便跟着过去探望。 单心妍一看到林子凡,立刻伸手叫唤道:“子凡哥哥,我疼,心口好疼。” 林子凡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像是哥哥对妹妹那样关心道,“用了药,好好休息,就不疼了。” “不,我要你陪着我,我才不疼,不然就是疼。”单心妍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同时又看了眼门口的樊思荏,明显就是故意示威。 林子凡不希望樊思荏误会,微微皱起眉头,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想刺激了单心妍,致使她梨花带雨般的哭了起来。 “子凡哥哥,你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让你连陪我一会儿都不可以了?”说着,她又看着樊思荏,说,“姐姐,请你跟子凡哥哥说一下,让他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 樊思荏这会儿的处境很尴尬,看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她还是开口道,“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我昨晚没睡好,先回去了。” 她转身,拉着简洁一起,走出病房。 “思荏!”林子凡知道樊思荏不开心,想甩了单心妍的手去追她。 谁知,才刚一甩开,单心妍就心口疼得差点摔到地上。 林子凡无奈,只好扶她躺好,留在病房陪她。 樊思荏站在电梯前,看着一次次变化的楼层,眼神空洞,无焦点。 “怎么,心里不爽了?”简洁跟在她身后,来到她身边,问道,“那干嘛还要装大方,把人留在病房?” “啊?”樊思荏回神,看了简介一眼,说,“没有,我……” “不用解释,你都在电梯门前站半天了,还没有键下去的键,不就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恍了神吗?”简洁上前,按了“下去”键,退到一旁看着她。 樊思荏很不好意思地舒了口气,说,“她都那样说了,我还不答应,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简洁恨她不争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哪里管得了人家的想法!我倒是觉得,你跟我家老三更合适,他外表看着冷冰冰的,其实骨子里,可会疼人了。” “他?”樊思荏显然不认同,道,“算了吧,我跟他不是……” 话到这里,她突然打住,抬眸,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简洁,“我跟他本来就是夫妻,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所以……” “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呢!”简洁没好气地打断道,“就你们那个婚姻关系,蒙骗一下长辈还行,在我这里,早就看出你们是那种有名无实的形式婚姻。” …… 樊思荏没想到她知道,顿觉羞愧,低着头不发一言。 “好了,电梯来了,进去吧。”简洁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进电梯。 樊思荏站在她身边,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她,小声问道,“洁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会!” “啊?”樊思荏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简洁瞪了一看,撇了撇嘴,说,“不过,我是因为你委屈自己才生气,不是因为你和老三形婚。” “可是,我并没有委屈自己呀。” “那我问你,让林子凡留下,你这里是不是涩涩的?”简洁指着她的心口问道。 樊思荏垂眸,抿了抿唇,点头道,“有点。” 简洁一脸认真道,“那就是委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樊思荏摸着自己心口,仔细想了想,小声吐槽道,“那臭冰块给我受的委屈更多了。” “是吗?”简洁一听这话,忍不住八卦道,“臭小子怎么给你委屈受了?” “就他那个脾气,不是时时刻刻给我委屈受嘛!”樊思荏嘟着嘴,一脸嫌弃道,“尤其是昨晚,他跟子凡打架,后来有用我妈的消息骗我从楼顶上下去,你说气不气人嘛!” “他跟林子凡打架?!”简洁的表情亮了,黑眸闪着光芒,眼底满含一丝笑意,“真的假的?这臭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血性了?” “啊?”樊思荏听着简洁的话,发现她的着眼点,跟自己完全就不是同一个,她似乎还在因为简奕打架,而各种欢欣鼓舞,就差开香槟庆祝了。 “洁姐,他打架,你支持啊?” “必须的嘛!”简洁的表情非常认真,说,“为了自己女人,跟情敌打架,那真是太爷们了!不愧是我弟弟!” 噗—— 樊思荏无语望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洁,心里忍不住暗忖道:洁姐这个三观,绝了! “不过,他用言医生的下落骗你,是他不对。”简洁又把话题转过来,十分严肃道,“等我见了他,一定帮你揍他!” “揍就别揍了,训斥几句倒是可以。” “怎么,心疼他啦?”简洁看得出樊思荏对简奕还是挺上心的,只是有林子凡挡在中间,她看不清楚。 “不是,”樊思荏的脸微微泛红,急忙否认说,“而是他虽然挺让我受委屈的,但我也确实挺受他照顾的。” “哦?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樊思荏坐进车里,低头系着安全带,似乎有意逃避这个问题。 见此,简洁也不再追问,发动引擎,道,“去哪儿?直接送你回家吗?” 樊思荏朝着车外看了一眼,视线停留在病房区楼层片刻,低声应道:“嗯,回家。” 简洁留意到她的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车子离开医院之后,继续着关于简奕的话题:“对了思荏,你刚才说,我们家老三还挺照顾你的,都有些什么事呀?” “这个嘛,排第一的,就是格斗技巧,经过他点拨之后,我想这次的警察考试,一定可以通过的。”樊思荏想到这里,算了下时间,也没几天。 可是,目前她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母亲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情考试。 “哦,你要考试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之前连着考了五年,都没过,而且每次都是对战考核那里不及格。” 简洁听后,不禁轻笑出声,“那只能说明,你的运动神经不发达。” “是啊,就是运动神经不发达,反应慢。”樊思荏点了点头,样子有点小沮丧的嘟着嘴,说,“以至于,我到现在还保持着警校考核的失败记录,就看这次能不能过了。不过的话,就又要刷新自己的记录了。” 噗—— “哈……”简洁听后,更加笑得肆无忌惮了,擦了擦眼角滑出的泪水,说,“思荏,你太可爱了,难怪这么招人喜欢!” “哎呀,洁姐,别笑了!”樊思荏又羞又窘,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点着手指。 “好,不笑,不笑!”简洁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声,说,“等会儿到了家里,我陪你练习一下,也帮你指导指导。” “好啊,有洁姐的指导,我就更有信心了!”话到这里,她的脸色突然转沉,“不对,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简洁不解。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专心参加考试,所以还是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了。” 简洁看出她是在为言明慧的安全担心,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言医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 两人正说着,简洁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点开查看了一下,立刻接听道:“你好,我是简洁。” “长官,已经找到言医生了,她没事,而且还救了好几个受伤的战友!”电话那头是简洁在S国的部下,如同报告军情一般简单快速告知。 “真的,太好了!”简洁听后,整颗心都放下来了,问道,“那言医生在你身边吗?” “在的。” “那你把电话给她,她的女儿要跟她通话。”简洁把手机交给樊思荏,说,“言医生找到了,她一切都好,平安无事!” 樊思荏欣喜万分,连忙接起电话,“喂,妈!” “思荏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言明慧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母性的温暖。 “你也知道让我担心啊!”樊思荏的眼泪在听母亲声音的瞬间,夺眶而出,嘟着嘴,语带埋怨道,“怎么会失联这么久呢?” “哎呀,这不是通讯设备都被打坏了,我有带着三个伤员,躲在地道里,当然就没办法第一时间跟总部联系了。”言明慧尽量简化地说明了情况。 从她口中听来,似乎是特别轻描淡写。 实际上,樊思荏和简洁都知道,战场时局多变,一个人拖着三个伤员,想要跟总部取得联系,是非常困难的。 “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好着呢,绝对一根头发都没有少。”言明慧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隐约带着一丝玩笑。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樊思荏厉声喝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言明慧无比惊讶道,“我这里还有很多事呢!怎么回来?” “我不管,我这次要任性一次,你必须回来!”樊思荏经过这次的惊吓,只想快点见到母亲,便直接提了要求,“尤其是我3天后参加警察考试,你要回来帮我加油助威!” “3天?”言明慧有点哭笑不得,语重心长地安慰女儿,说,“思荏,别胡闹了,妈妈现在肯定回不来,还有几个难民营孩子的手术要做。”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亏欠女儿很多,很多,可是当她决定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战地医疗的时候,她已经义无反顾了。 “那战地医生也不只是你一个,我怎么就可以自私地要求你回来,为我鼓劲加油呢!”樊思荏心里有气,或者说更多是对母亲的埋怨,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战地当然不只我一个医生。是小儿科,能够做那几台手术的医生,只有我一个!”言明慧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妈知道你怨我,也知道我对你从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可是,就现在的情况,你总不能让我看着那几个孩子错失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吧。” 樊思荏蹙眉沉默,眼泪簌簌落下。 她伸手擦掉了眼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思荏,妈答应你,等做完那几台手术,就回去帮你庆祝,妈知道你这次一定可以通过考试,实现你自己的梦想的。”言明慧的声音极为温柔,给了承诺之后,又道,“另外,妈妈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做手术的时候,妈妈都是在总部,不会有之前那些袭击事件的。” “反正你就是铁了心,要在那里继续救人,别的有什么好说的。”樊思荏抽泣着,算是接受了她的说辞,“行吧,我接受了,但是我只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你必须回来帮我庆祝,否则我就直接去S国见你!” “好好好,只要你让妈妈做完那些手术,妈妈全部都听你的。”言明慧知道她会接受的,笑了笑,故意调侃说,“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妈妈能不能听到有关未来外孙的消息了?” “啊?什么呀,哪来的未来外孙?”樊思荏冷一下,脸颊变得通红。 “咦,你跟小简在一次这么久了,还没怀上啊?”她的语气惊讶极了。 这时候,简洁立刻把手机接回去,说,“言医生,我是简言,您关心的正好是我关心的!您女儿可是我的三弟妹哦。” “哎呀,真的吗?”言明慧在战地,经常会跟简洁的队伍一起救人,所以两人算是相当熟悉的。 她一听简洁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道,“原来你是简奕的姐姐,那你可得趁着在家的机会,多帮他俩准备点补药,早点生个娃儿出来,真是正事!” 122 简洁的神助攻,下药 “妈!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急了,想去抢简洁手里的手机。 简洁却很轻松地避开她的抢夺,对着电话那头道:“好好好,我一定努力完成您的嘱托,让他们两个快点有娃儿!” “洁姐,你别跟着我妈一唱一和的!什么有娃儿呀,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樊思荏被她们说的,只想找地洞钻,倾身上前,就想抢下简洁手上的手机。 简洁手一抬,给了一个眼神杀,示意她开车危险,嘴上还不饶人,道:“其实,只要你愿意,别说一撇,一捺都是有了的。” 这话传到言明慧那里,她立刻追问道:“怎么,现在是思荏不愿意吗?” …… “是!” “不是!” 简洁和樊思荏几乎是同时回答了这个问题。 “洁姐,你别再误导我妈了!”樊思荏总算是把手机抢到了手里,用唇语说:她会发疯的! 简洁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很快也就明白了。 果然,言明慧一听是女儿的声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问:“樊思荏,你是怎么回事?都跟简奕在一起了,怎么还叫做八字没一撇呀?就他这么一个医学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你不想办法紧紧抓牢他,是想等着他被别的人抢走吗?” “不是,不是,不是洁姐说的那样。”樊思荏连忙解释道,“是我们暂时都有工作要忙,所以没打算要孩子。” 她只好胡诌了个理由,尽量平复母亲的怨念。 “什么工作忙啊?你们的工作,难道会比我还要忙吗?”言明慧不认可道,“” “不是的,是他有早晚班,我考上警察之后,分派的部门也可能是那种随时出动的机动部门。所以嘛,在我们没有稳定之前,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哎呀,”言明慧并不这么想,直接建议道,“你可以选择警局的文职部门,比如公共关系科,档案科之类的。”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说,“妈,不如这样,你要我生也行,你立刻回国,承诺以后帮着带孩子,我就生一个。” …… 言明慧没想到她会用这招,沉默了片刻说,“那你等稳定以后再生吧。” “呐,这可是你说的,回来之后,可不能再拿生孩子跟我胡搅蛮缠了。要我生,你就提前退休,在家带孩子!”樊思荏再次强调,以免等到言明慧回来的之后,又是各种花样催生。 “行了,不逼你。”言明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道,“没什么事就先挂了,我得好好休息,准备后面的手术呢。” “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太逞能,”樊思荏算是认可了,接着又道,“另外给你提个新要求,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给我发条信息,报平安!” “好,知道了,每天发信息,报平安!”言明慧明白女儿对自己的担心,为了让她放心,也就接受了这种婆婆妈妈的方式,问道: “现在可以挂了吧?” “挂什么挂!我可不是让你重复我的话,要记得才行!”樊思荏就是个啰嗦的家伙,对谁都是这样一句话强调几遍。 言明慧被她叨叨地很无语,不耐烦地重复道:“记住了,记住了!小管家婆,你平时也是这么烦小简医生的吗?” …… 樊思荏尴尬,没有想过回答,直接道,“记住就好,挂了。” 说完,不等言明慧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她拿着简洁的手机,傻愣愣地坐了一会儿,似乎是还在消化母亲刚才的那个提问,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简洁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红了脸,好奇道:“丫头,你现在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被言医生问到了什么私隐的问题吗?” “啊?”樊思荏回神,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就好像是一头无辜的小鹿,看起来特别单纯无害。 “洁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明显就是假装没有听懂,想要故意转移话题。 简洁可不是那种轻易就可以蒙混过去的人,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说,“小丫头,别跟我来这套,我可不傻,刚才言医生最后跟你说什么?让你的脸红成这个样子?” “没有,她就说她记住了,别的什么都没有!” “骗鬼呢!”简洁白了她一眼,仔细一想,笑道,“该不会是提到我们家老三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樊思荏急忙否认,孰不知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明白,事实如此。 简洁笑了笑,说,“没有,你紧张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 “我……”樊思荏嘟着嘴,鼓了鼓腮帮子,别过头,不理她。 简洁看着她那个圆鼓鼓的脸蛋,只觉得可爱,直接伸手捏了捏,致使她“噗嗤”一声,完全泄了气。 “哎呀,洁姐!你……”樊思荏生气地咬了咬唇,对着简洁笑崩的表情,不愿意多做回应,别过头看向窗外,从鼻子里“哼”出声音,表达不满。 为此,简洁立刻收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笑了!” “哼!”樊思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眸中还是充斥着笑意,便又别过头不予理会。 简洁看着她,干脆轻咳了两声,说,“好了,我真的不笑了!现在言医生平安无事,你可以专心练习格斗术了。” 这话,成功唤回了樊思荏的一点注意力。 她慢慢回过头,看着简洁道,“是啊,接下去的三天,我要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技巧。” 想到这里,她突然改变主意道:“洁姐,我不回家了,直接回训练营,那里的练习场,我可以找小童,做对战训练。” “不回去?” “嗯!”樊思荏点头。 简洁有些迟疑,毕竟明早简奕要去Y国,这一去,至少三天都见不到樊思荏呢。 所以,她觉得临别前一天,应该让这两个人和睦相处一晚,增进一点感情。 “我觉得,还是回去,由我和老三给你指导,增加一点训练营里没有的技巧,更妥善些。” 这话,樊思荏听后,有点心动,也有点迟疑,毕竟格斗这种事情,临时抱佛脚是抱不起来的。 “额……但就剩下3天了,还能学进去吗?” “有我在,怎么可能学不进去!”简洁可不是纸上谈兵的格斗高手。 全部的招式,都是经过真枪实战,千锤百炼后,练就出来的最精华,最实用的招式。 “那好,就听洁姐的,我回家练习。” “嗯,这就对了!”简洁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心里暗暗做着盘算,怎么也要帮一把自己那个“白痴”弟弟。 正想着,旁边的樊思荏就又提出一个问题,说: “不过,洁姐,回家的话,要准备晚饭,但是我不会做饭。” “做饭?”简洁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办法,急忙道,“没事,我们回家之后,就打电话给酒店,定制VIP外卖。” “VIP外卖!?”樊思荏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笑了笑,说,“那应该很贵吧?” “放心,洁姐请你吃,就当是为了的考试,打气助威了!”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樊思荏也不是扭捏的人,很爽快就接受了。 “必须的,跟洁姐是自家人,别客气!”简洁因为这顿饭,想到了办法,眼神贼溜溜的,心里是笑开了花。 没过多久,两人回到了简家别墅。 刚一进屋,简洁就打电话订了VIP外卖,并且让酒店人员无论如何,都要在晚上7点前把饭菜送到地点。 紧接着,她让樊思荏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便坐在客厅给简奕打电话。 “喂?”简奕的声音有点疲惫,暂时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跟言明慧联系上的事情。 简洁并没有在意他的状态,直接道: “臭小子,晚上早点回来,思荏在家等你一起吃饭呢。” “等我吃饭?”简奕冷叱一声,说,“姐,你能不开玩笑嘛?就她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她母亲的下落上,怎么可能有心情等我吃饭。” “哦,我忘了说了,思荏已经跟她母亲联系上了,两个人刚还通了快半小时的电话呢。”简洁笑了笑,说,“所以呢,她说为了答谢你的帮忙,请你务必赏脸,跟她一起吃饭。” “是吗,她联系上她母亲了。”简奕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语调听起来比之前轻快了许多,继续说道,“那就好,她可以安心参加警察考试了。” “对啊,就是这样,所以她特别开心。”简洁笑了笑,继续道,“才说要请你一起吃饭的。” 简奕冷叱一声,很不给面子地揭穿道,“姐,不是她要请我吃饭,是你要帮她做主,请我吃饭吧?” …… “诶,你这臭小子,说起话来,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她自己决定,和我帮她做主,有什么区别吗?结果,不都是她答应了的!” “好,既然这样,你让她自己打电话约我,否则我晚上还有事,没空回家。”说完,不等简洁答复,已经挂断了电话。 “喂,喂!我靠,简奕你这个臭混球!”简洁板着脸,怒声喝斥,抬头看了眼二楼樊思荏的卧室,心里还有些迟疑。 但最后还是决定让樊思荏亲自打电话约简奕。 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二楼,站在樊思荏的房门口等一会儿,缓缓伸手握住她的门把,轻轻一旋,开门走进她的卧室。 樊思荏昨晚因为过分担心自己的母亲,睡得很不踏实。 这会儿一沾到床就睡着了。 简洁慢慢走到她的床边,静距离看着她安详甜美的睡颜,不禁扬起一抹暖暖的笑容。 她弯腰,蹲在她的床边,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头的发丝,竟然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于是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道,“思荏,醒醒,快点醒醒。” “额……”樊思荏属于被强行叫醒的那种人,起床气特别严重,一把打开简洁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思荏,别睡了,起来做格斗联系了。”简洁再次开口,伸手去拉她怀里的被子。 “不要,再等会儿,十分钟。”樊思荏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讨价还价。 “不行,快点起来,立刻起来。”简洁好像念经一样,不停重复这句话。 樊思荏的被子被拉走,她只要用枕头盖住了头,大声道,“我不要起来,我好困,昨晚就没有睡好!” “起来!”简洁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颊,安抚道,“思荏乖,去练习格斗术了,你要努力通过考试才行!” “嗯,好,但是再睡五分钟,就起来。”樊思荏双眼依旧是闭着的,想尽一切方法补眠。 简洁无奈,只好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说,“思荏,你再不起来,我就打电话给简奕了!” “不要!”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这么有效,樊思荏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地摊上一片狼藉的样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说,“我起来了。” 简洁倒是没想到,自己弟弟,在叫樊思荏起床时,这么管用,早知道一开始就直接用了。 樊思荏下床,走进浴室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卫衣走出来,看着简洁说,“好了,我们去客厅做练习吧。” “等一下。”简洁叫住了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拿着她的手机,说,“你给老三打个电话。” “为什么?”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喊他回家吃饭呀。”简洁说得理所当然。 樊思荏却并不这么认为,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不!” “你之前不是还答应我跟他一起吃饭的?” “我只是答应你,跟他一起吃饭,没说我要请他回来吃饭。”樊思荏又打了个哈欠,眼神还有点木木的,没有平时的俏皮灵动。 “那你都答应跟他一起吃饭了,怎么就不可以打个电话叫他呢?”简洁觉得这两个人的思维方式真是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奇葩。 “不一样,一起吃饭,不存在谁主动,找他吃饭,就是我主动了,凭什么呀。”樊思荏觉得自己没有欠他什么,不需要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他。 简洁无语,长长叹了口气说,“那看在他昨晚找了我们的父亲,帮忙一起打听言医生的下落这件事上,你就破例叫他回来吃顿饭,行吗?” “昨晚他……”樊思荏想起他有段时间不在家,也就是这样,林子凡才从阳台进到了她的房间。 现在想来,那个时间,就是他回家说服他父亲出手帮忙了吗?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不太相信道,“但是这也说不过去呀,洁姐你不也回家了,你也可以请求简伯父帮忙的呀。” “我?”简洁忍不住笑道,“我昨晚接到老三的电话,正在跟未婚夫的家里人共进晚餐,结果我连声招呼都没用打,就跑出来安抚你了。你想,我这样的举动,还不把我爸给气晕了?他能听我的劝,帮忙吗?只有老三开口,才能够真的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联系使馆帮忙。”樊思荏听着简洁的解释,还是有些怀疑,再次开口道,“是这样吗?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呀!”简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你的?原本就是他出面说的情。” “那行吧,就看在他主动帮忙的份上,我就打电话约他一下吧。”樊思荏抿了抿唇,算是做出了妥协。 “嗯,这才对嘛!”简洁连连点头,把手机放到她手里。 樊思荏点卡屏幕,点开了简奕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有人接听起来,连忙道:“嗨,简奕,是你吗?” “有事就说。”简奕的声音淡淡的,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可是隐约中似乎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 樊思荏就知道是这样,堵了嘟嘴,说,“简奕,谢谢你昨晚找你爸爸帮忙,我已经跟我老妈联系上了。所以,我想着你下班回来,你们一起吃个晚饭,当庆祝一下我老妈平安无事,好不好?” “我知道了。”简奕算是答应了,说,“下班后,我会回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樊思荏笑了笑,本来打算挂电话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便接着说道,“另外,还有哦我三天后要警察考试了。你今晚能不能再指导我一下?” “今晚不行。”简洁直接拒绝道,“明早我要去Y国,做一个心脏移植手术,所以没办法对你进行指导。” “去Y国做手术……”樊思荏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说,“那好吧,你就回来,和我一起吃饭吧。” “嗯,挂了。”简奕低低应了一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看着简洁问道,“洁姐,他说明天要去Y国做手术,是真的吗?” “嗯,真的。”简洁点了点头,说,“这是他答应父亲的条件。” “条件?”樊思荏蹙眉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他要求你们的父亲帮忙找我母亲,是答应了条件的?” “对啊。”简洁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等价交换嘛。” “这么说,他其实不愿意去Y国?”樊思荏听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感。 她不愿意别人为了自己,却做他们本身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样的人情,对她开说,太大了,她怕自己还不起。 “嗯,本身是不愿意飞来飞去。而且,他觉得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足够做这样的移植手术,没必要一个劲去追捧国外的名医。”简洁了解自己弟弟的心思,长叹了口气,帮他做着解释,“所以,当初在那个病人还没有很严重的时候,他就提议对方回国医治。可是人家不愿意,就是相信外国的医术,他也就没有接这个病例。” “然后,这次好像是这个需要移植的病人病情恶化,需要提前做移植手术,但是预约的那名手术大夫,目前还在M国做手术,没空直飞Y国动手术。所以,也是为了救人性命,阿奕就接下了这台手术。” “这样的手术,必须有配对的心脏,现在是已经找到了配对吗?”樊思荏知道心脏移植手术,及时摘取的心脏,用冰镇法保存,也不可以超过6小时,否则心脏功能就会失效。 “嗯,说是提供方已经确定脑死亡,所以目前还帮着维持着各种生命体征,就等手术摘取了。”简洁知道,这个世上有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而且,在国外,现在已经有国家允许移植人工心脏了。 这种人工心脏,相比活体移植,成功率高,排斥性小。 不过,这样的人工医疗器材,在使用,救火病患的同时,也存在着很多的争议。 就比如我们不可以破坏生态循环,使用人造器官,就是在破坏人类生老病死的平衡。 而反对方的意思,则是作为万物的主宰,怎么就不能做生命的主宰,为什么就不能用人类开发的高科技,救助自己的生命呢? 所以,这个问题,在国际上都是争论很厉害的。 樊思荏听了简洁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也就是简奕一到Y国,就可以直接帮那个病人手术。” “是。” “那,你说他能不能在我考试那天回来呢?”樊思荏希望他可以在那天回来。 “不知道,他没说过。”简洁摇了摇头,看着樊思荏问道,“怎么?你是打算跟他一起分享考试通过后的喜悦吗?” “一半一半吧。”樊思荏笑了笑,说,“不只是想着一起庆祝,另外,我还有事跟他说。” “什么事?”她凑到她耳边,好奇地打听道。 “我干嘛告诉你呀,私事。”樊思荏要说的,就是就是解除婚姻关系的事情。 她本来打算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的,但是现在他要去Y国做移植手术,那自己就不好让他分心,所以,等他回来再告诉他比较好。 “咿,小丫头,你变坏了!”简洁笑得很暧昧,拉着她的手,说,“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到客厅做格斗练习吧。” “好。” 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她下楼。 两人到了客厅中央,合力把沙发茶几搬到靠墙的位置。 简洁让樊思荏先把学过的招式,都打给她看一遍,然后就针对学院教学过分形式化,提出自己的观点。 她直接把几个啰嗦的动作,简单化,让动作的实用性变得更强。 樊思荏看着她简化的动作,但是杀伤力却增强了一倍多,震惊地下巴都快掉了。 “洁姐,你好强啊!这几个动作,被你改过之后,不但好记,而且效果增强了一倍多!”樊思荏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只想把最好的赞美都送给她。 简洁听着她的夸奖,笑了笑,说,“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实战经验比较多。在实战中,你打得漂亮是没用的,那样危险的时刻,我们想的都是一击击中,能给对手造成最大程度的创伤,就是我们赢了!” “嗯嗯,我懂!就你刚才改进的三个动作,我就感觉到特别给力,而且好像很容易让对手受伤。”樊思荏略有迟疑道,“洁姐,我如果用你刚才改进的招式,会不会伤到跟我对战的学员?我不想让他们受到致命的伤害。” 她觉得警察考试,还是点到即止最好,千万不能出手过重,把人打废了,那也是成不了正式警员的。 简洁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你用那三招的话,不会把对手打残的。因为你的力量不够。” “哦哦哦,那就好,不然我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出手太重,伤了学员之间的和气呢。”樊思荏听后,松了口气,连忙站到中间,继续练习刚才的动作。 “洁姐,你帮我看看,有哪里不到位。” “不用看。”简洁站在她面前,说,“我做你的陪练,你只管用刚才的方法摔我,到你什么时候摔我下去,觉得不累了,你就出师了。” “摔,摔你?!”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她,那表情明显就是不太敢造次。 简洁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摔我,不要怕,也不要有顾忌。就你现在的力量,是伤不了我的,所以放心大胆地摔。” 这样的练习方式是最有效的,简洁就喜欢这样有效率的格斗方式。就跟她本身的性格一样,快准狠,说打就打。 一旦动手,必定不留情面。 樊思荏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放心了许多,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那我开始了!” 她抓起简洁的腰带,脚下一扫,借着一股力道,将她凌空抓起来,一把摔到地上。 第一次,肯定是做得很丑,也很吃力,自己也跟着被摔倒在了地上。 “再来,下脚要狠而快,才能抓到足够的上起的力道,让你可以把对方摔下去。”简洁做了指点,让她进行第二次。 樊思荏接受了她的建议,脚下比之前快了很多,扫下去之后,整个动作真的连贯了很多。 每一次,简洁都会进行小细节点拨,每次点拨之后,思荏的动作就更加连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樊思荏一声高喝,她又一次把简洁摔倒在地。 这次,简洁的背摔得有点疼,倒抽了口气,说,“哎呀妈呀,这次对了!我感觉到一点疼了。” “疼啦!”樊思荏惊讶,连忙鞠躬道歉说,“那对不起,我刚才手上没轻重,我……” “哎呀,干嘛呢!”简洁连忙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鞠躬,握着她的手,说,“疼是好事,说明你已经完全掌握这个动作了!” “真哒!”樊思荏欣喜万分,一把抱住了简洁,开心道,“太好了,谢谢洁姐!你真是太棒了!” “哎哟,轻点,轻点,你抱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简洁连忙推开她,大口喘着气,说,“好了,快点进入下一个动作吧。” “啊?你不要休息一下吗?” “休息什么呀?快来!”简洁本来就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矫情女人,也不是倚老卖老,刚教会徒弟一点点东西,就要端坐喝茶的那种人。 她喜欢一气呵成,直接一步到位。 “好!”樊思荏立刻就照做。 这个是抱起简洁,然后自己后仰着把人摔到地上。 这是一个柔道中比较实用的技巧。 樊思荏抱起简洁,向后摔去,或许是她害怕自己会受伤,所以每次的力量都很轻,根本不具备制敌力量。 简洁看后,冷着脸,严肃喝斥道:“臭丫头,你没吃饭吗?刚才的力量呢?这个动作,你别怕伤到自己,在你抱住我的时候,我本身的身体长度,已经保护了你的头,不会受到伤害,你只要用力摔出去就好。” “哦,哦,我知道了,我们再来一次!”樊思荏非常谦虚好学,一旦听简洁指出缺点,立刻就会予以改正。 第二次,她真的好了很多。 或许是腰部力量比较欠缺,所以只是做了10次,简洁就让樊思荏停止了。 “思荏,不管你这次考试用不用这个动作,你以后都要增强腰部力量的训练,否则很容易受伤的,明白吗?” “嗯,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多做腰力练习。”樊思荏点头接受她的指点,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进行第三个动作?” “对。”简洁笑着点了点头,与她一起进行第三个动作。 不过,这个动作开始没多久。 房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的声音。 两人停下动作,就看到简奕从外面回来。 他一看到简洁和樊思荏大汗淋淋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在做对战练习。 “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呢?”简奕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感觉到左脚脚踝的疼痛,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地来到两人面前。 他看着樊思荏,身上的卫衣从里到外,都透着汗渍。额头更是渗着豆大的汗珠,就跟他对视地片刻,已经有好几颗滑落到了她的下颚处。 “不是说叫我回来一起吃饭的吗?”跟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挑眉问道,“还没做?” “额,不是的。”樊思荏连忙解释说,“洁姐已经叫了酒店的VIP外卖了,说是7点准时送达。” “如果是这样,你们继续,我先上楼了。”简奕想要让自己的脚休息一下,才要离开,就被简洁拉住了胳膊。 “你回来!给你看看我们思荏这会儿的成果。” “晚点看吧。”简奕只想快点回房,给扭伤的脚踝重新上药,“我先回房间洗个澡,换件衣服。” “不行!”简洁并不知道简奕的脚受了伤,用力一扯,让他坐在地上。 这时候,她留意到简奕微变的脸色,同时也发现了他额头突然渗出来的一层薄汗。 “臭小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简奕连忙否认,表情是一贯的冷肃平静。 “没有?”简洁凑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怎么冒了一层的汗?” “热的,所以我才说要先回房间洗个澡。”简奕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说,“今天的天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闷热。而我车上的空调制冷好像不太好,所以热出一身汗。” “是吗?”简洁还是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像是说话的人吗?”简奕搬出自己的人设,这是个很好的借口,因为谁都知道,简奕不会撒谎。 “那好吧,你先回房间洗澡,我们再练一会儿,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嗯。”简奕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往楼上走去。 一路上,简洁始终盯着他的身影,细细观察着,就怕他瞒着自己什么事。 不过,简奕的意志力真的很强,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让简洁怀疑的错漏,迈着稳健的步法走进卧室。 “臭小子,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简洁送了口气,转身面对樊思荏,说: “好了,思荏,我们继续吧。” “好。”樊思荏点头应了一声,继续第三个动作。 大约半小时后,VIP外卖准时送到别墅。 简洁签收之后,就推进了厨房。 她不让樊思荏帮忙,直接在送来的红酒里放了一点药。 之后,她把送来的东西,全部装盘,送到餐桌上,对着客厅的思荏说,“好了,思荏,快点叫简奕一起来吃晚饭了!” “哦,好。” 此时,樊思荏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她快步上楼,敲了敲简奕的门,通知道:“简奕,下楼吃晚饭了。” “好。”简奕开门走出来,正好就撞见了门外的樊思荏。 两人都是才洗完澡不就,头发湿润,发梢还滴着水,脸颊红仆仆的,看样子有点羞涩。 “下楼吧。”她小声说了一句,立刻转身往楼梯处走去。 “嗯。”简紧跟在她身后,一起到了餐厅。 简洁拿着一瓶红酒,示意两人都坐下,而后在他们的高脚杯中倒了些红酒。 简奕一看到要喝酒,立刻拒绝道:“我明早的飞机,今晚不喝酒。” “坐飞机而已,怎么不能喝酒了?”简洁不答应道,“我知道你是医生,手术前24小时不能饮酒。但是,你明天没有手术,所以适当喝一点,就当是提前庆祝思荏通过警察考试。” “姐……”简奕对自己有很强的约束力,并不想破例。 但是不等他说完,简洁已经道,“要知道,你去了Y国,思荏考试通过那天,可不一定能回来帮她庆祝,所以你说,该不该喝呢?” “洁姐,不用这样的,手术医生对酒确实要节制些,简奕不想喝的话,就……” “无所谓,一杯而已。”简奕打断了她的话,不打算扫她们的兴,说,“就提前祝你通过考试,梦想成真。” 他举杯,樊思荏连忙端起酒杯,跟他碰杯。 简洁看着两人喝了那杯酒,心里顿时就放心了,招呼着他们一起吃菜:“好了,快尝尝这家的VIP外卖怎么样,好吃的话,等我下次回来,再请你们吃。” “下次回来?”樊思荏尝了口牛排,看着简洁问道,“洁姐,你是要回S国战场了吗?” “嗯,等订婚晚宴之后,就回。”简洁是打算在订婚当天,当众宣布解除婚约。 因为她很清楚父亲的脾气,如果是现在提出,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只有昭告天下,才能让她彻底摆脱这一纸婚约。 不过,这么做的代价,应该是极为恐怖的,甚至目前还无法预测到时候愤怒值的波及范围。 123 正式考核,电话打气 简奕听了简单的话,心里早就知道她预备做什么,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确定你能回得去?” “当然。”简洁挑眉喝了口红酒,笑道:“你觉得谁还能拦得住我吗?” “如果真的想拦的话……”简奕淡淡看了她一眼,特意说一半,留一半。 “去你的,姐姐可是尉官,探亲假到了,就要回去。”简洁说着,捻起盘中一颗配菜花生,直接朝着简奕弹去,“任何人延误我归队时间,都有违军法!” 简奕侧身躲开了那颗花生,而后回到正位,说,“这话,得看对谁说。”手里的餐刀轻轻划过牛排,很轻松地就顺着肉的纹理切下一小块牛肉,放入口中。 都说肉类,要找到肉的纹路切割,这样不会切断肉筋,可以保持很好的Q弹感。 简奕作为外科医生,显然就是精通此道的。 “这话不对。”简洁不认同到,“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力,始终都要遵循律法,没有人可以搞特殊。” 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听得樊思荏一头雾水。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洁和简奕,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就扯到律法上面了?” “没什么,就是说,我的订婚礼之后,我就回部队了。”简洁笑了笑,很轻巧地把话题转了回来。 “哦。”樊思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简奕餐盘里的牛排,说,“简奕,我跟你换一份牛排,好不好?” “换?”简奕蹙眉,低头看了眼两人的餐盘,表情很是不解,道,“你的没有动过,我的已经切开了,为什么要换?” “哎呀,你别问了,只说换还是不换?”樊思荏就是看中了他切开了,知道他那盘子里每一块肉的口感,都堪称完美。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嘟嘴卖萌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迟疑了片刻,道:“好。” 两人把餐盘交换了一下。 樊思荏欣喜地接过盘子,不做半点迟疑,直接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肉筋完整的保存,锁住了牛排内侧的鲜美肉汁,吃在嘴里有嚼劲,又鲜嫩。 简奕再次把面前新的牛排切好,正打算用餐,就被简洁拦住了。 “等一下。”她直接端着自己的餐盘走到简奕身边看着他。 那种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怵,简奕蹙眉问道: “怎么了?” “臭小子,想知道思荏为什么要跟你换牛排吗?”她凑到简奕耳边小声询问。 这个问题却是引起了简奕的兴趣。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简洁问道,“为什么?” “想知道的话,我们也换一下。”她把自己的那一整块牛排送到简奕面前,等着他的回答。 “又换?”简奕真的被这两个女人弄糊涂了。 如果你说樊思荏古灵精怪,让人捉摸不透的话,简洁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幼稚病真的会传染的? 简奕蹙眉,抿了抿唇,还是把自己的那盘切好的牛肉换给了简洁,道,“说吧,原因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简洁接过餐盘,笑了笑,说,“就是,你切的味道好。” 说完,不等简奕追问,已经一边吃着,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她刚坐下,就朝着樊思荏挤了个媚眼,显然是认可她的吃货雷达。 简奕却一脸懵圈,拧着眉看着面前两个女人互通暗语,不解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简洁笑了笑,一副自己会意的表情。 简奕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眉心比之前拧得更紧了,冷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他的一个很日常的动作,竟然会让牛排的味道更好。 樊思荏看着他冷沉的表情,视线暗暗瞥了眼正对面的简洁,偷笑着朝她吐了吐舌头,用眼神询问是否解释清楚。 简洁却直截了当道:“不是说了字面上的解释,你怎么这么笨呢?连这个都看不明白?” …… 这话简直就是在戳简奕的心筋。 他板着脸,直接站起身,道,“不说算了,你俩慢用吧!” 说着,连饭都不打算继续吃了,直接往客厅走去。 “喂,跟你开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樊思荏连忙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努了努嘴,示意他回餐桌,说,“我们两个其实是夸你刀法好!” 简奕的表情依旧冷沉严肃,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解释。 樊思荏看他还不理解,干脆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指着他切好的每块肉的纹路说,“你切肉的方式,是顺着肉的纹路和筋脉切的,这种可以锁住肉筋里面的肉汁,让口感更加Q弹鲜美。” “是吗?”简奕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又看看简洁,见她点头,才认真看着自己餐盘里的牛排,说,“我向来都是这么切的,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对啊,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不是白拿的,习惯中就已经成就了独一无二的美食。”樊思荏特意多说了几句好话吹捧他,很快就发现简奕原本紧绷的五官舒展开来,拿起餐刀,再次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块。 樊思荏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变帅了很多,双手托腮,坐在一旁好像花痴一样地看着他。 她的脸颊红红的,如春色一般俏丽。 简洁看着她的表情和动作,心里不禁握拳叫好:噢耶,药力开始起作用了。 简奕切好了牛排,认真吃了几块,觉得确实不错,再看到身边正静静看着她的樊思荏,立刻夹了两块牛肉送到她口中:“怎么样,好吃吗?” “嗯!一级棒!”樊思荏开心地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树袋熊那样撒娇道:“能不能再喂我一块。”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没有拒绝,又夹了一块牛肉送到她嘴里。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融洽,简奕虽然不说话,可是看着樊思荏的眼神变得特别温柔,脸上还挂着暖暖的笑容。 简洁心里欢喜,捂着唇偷笑起来。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个,时候不早了,你俩吃完了,就早点回房休息,我先走了。” “好。”樊思荏开心地朝她挥了挥手,说,“洁姐再见。” “乖,你们继续吃,继续玩。”简洁摸了摸她的头,特意把她的椅子搬到简奕身边,让两个人靠在一起。 “嗯,继续吃!”樊思荏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简奕的腰,说,“简冰块,你再切一块牛肉给我吃,好不好?” 简奕没有说话,但是她说什么,就立刻照做。 简洁看着两人的样子,差点就笑喷了。 她立刻离开别墅。 上车后,坐在车里大笑了一会儿,等完全笑停了,才开车离开。 她估摸着,今晚事情就成了。 别墅里,樊思荏抱着简奕,靠在他的肩上,仰头看着他,手指俏皮地点着他的鼻子和嘴唇。突然一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说,“简冰块,你不戴眼镜好看,很想那些都市偶像剧里的小鲜肉,然后还是霸道总裁属性的!哈哈哈……” 简奕蹙眉,对于她说的这些话压根听不懂,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而且热得很难受。 “樊思荏,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嗯?”樊思荏蹙眉,嘟着嘴看着他,不明白道,“什么不对劲啊?” 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很无力,一个劲地在往下滑,干脆站起来,一把抱住简奕的头,说,“好像是有一点,可能是我练习太长时间了,所以累的。” 简奕被她抱得不能动弹,抬头看去,自己就靠在她怀里,脸颊刷得红到了耳根。 “樊思荏,真的不对劲!”他拉开樊思荏,蹙眉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樊思荏却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他那么强的定力和意志力,再次伸手抱住他,说,“什么不对劲呀?你又胡说八道!” 说着,她看到了桌上还剩的红酒,一把拿起来,拧开木塞瓶盖,吹喇叭似的喝了好几口。 “酒,对了,是酒!”简奕一把抢下她手里那瓶红酒,仔细看了下,立刻明白道,“简洁这个坑弟专业户,就做不出什么好事!” 他放下了红酒瓶,拉着樊思荏离开餐桌,“烦死人,你听着,我们被简洁下了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回房间,锁门睡觉!” 说着,他就拉着樊思荏往二楼走去。 “什么下了药,你胡说什么?”樊思荏听不进去,用力甩开他的手,说,“我还没吃饱呢,我还要吃肉,喝酒。” 她转身就想要回去餐厅。 简奕无奈,只好抓住她的手,用力扯回到身边,将人公主抱起,往楼上走去。 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左脚上的伤了。 “啊……你干什么?臭冰块!”樊思荏生气地大喊大叫,好像喝醉酒大发脾气地人那样,张牙舞爪。 “闭嘴!”简奕怒声喝斥,“给我乖乖上床睡觉!”说着,掀开被子,把她包裹在里面。 “不要!我不要!”樊思荏用力挣扎着,脸上露出特别难受的表情,“我还没有吃饱,我不要睡觉!” 简奕只是用力按着她,不让她随便瞎折腾,一字一句道,“你必须睡觉!立刻!” “我不!”她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眶却红了,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舍。 他连忙转头,避开她的眼神,语带威胁地喝斥道:“你给我立刻闭上眼睛,否则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就不!你绑,把我绑起来!”她扯着嗓子,蛮横地反驳,浑身使足了吃奶得劲,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好,这可是你说的!”简奕对于她的不听话,很生气,强忍着自己身体的难受,真的就拿了皮带绑她。 樊思荏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突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呜……简冰块,你混蛋,就欺负我!我都快饿死了,你还要我睡觉,我不睡觉,你还要绑我!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我讨厌你……” 简奕听着她呜咽的话,虽然吐字不是很清楚,却还是足够让他听明白。 他真的快被这个女人气死了,自己是在救她,好吗? 简奕烦躁地丢掉了皮带,起身离开床铺,“好,我不欺负你,你想干嘛就干嘛,懒得理你!” 他意识到自己管不住樊思荏,那么就只能管住自己,不如回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谁知,他刚一转身,樊思荏就抱住了他的腰,任性又霸道地命令道,“混蛋,不许走!” “你干嘛呢?”简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这么纠缠下去,他从小锻炼出来的忍耐力,也会崩溃的。 他用力拉开了樊思荏的手,把她推开,快步走到门口。 不想,樊思荏再次跟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他,大声要求,道:“简奕,不许走!” “樊思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简奕转身,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质问道。 他的额头冒着一层层薄密的汗珠,脸颊是那种不健康的烫红,眼里迸射着勃勃怒气。 “不知道。”樊思荏看着他,眼神很无辜地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觉得,抱着你,我感觉舒服一点。所以,你别走,好不好?” 她的表情很认真,语调听起来楚楚可怜,又带着令人不忍拒绝的央求。 简奕觉得自己快被她逼疯了! 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跟她发生什么。 这不是他清高,而是他骄傲的自尊心,不容许在她不爱自己的时候,发生那样亲密的事情。 “樊思荏,你……”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樊思荏却嘟着嘴,略带埋怨的说: “简奕,你就让我抱抱你嘛,也不会少块肉。” 他无奈,仰头深吸了口气,抱她回到床上。 “好了,我不走,你快点闭上眼睛睡觉!”简奕靠在她的床边,任由她抱着,自己则闭着眼睛不去看她。 樊思荏感觉到心安,紧紧抱着他,脸靠在他胸前,低低应了一声,“嗯,我听话。” 她闭上眼睛,不再闹腾。 简奕看着她烫红的脸颊,额头同样渗着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都被汗水沾上,紧贴在额头和脸颊上。 他抬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可是当手指轻触她的脸颊时,手指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该死的! 简奕意识到自己就不该睁开眼睛,连忙又一次闭紧了。 幸好这简洁下的药量不大,他本身还可以靠着意志力克服。 只是,这一晚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他拧着眉,心绪烦乱,一会儿想着找简洁讨回公道,一会儿又想到樊思荏娇俏的脸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突然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床上。 “喂,你……”他原本想训斥她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她还在熟睡中。 简奕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刚放松下来,樊思荏就吻住了他的唇。 简奕完全愣住了,拧着眉瞪着她,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樊思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已经拼命躲着你了,你简直没有节操! 简奕暗忖着,本想直接推开她的,但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迟疑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稍微动了动嘴唇,想回吻她,就听她吧唧着嘴巴,小声道:“小哥哥,呵呵……” 她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那种幸福感,看在简奕眼里,只觉得各种羡慕嫉妒恨。 他稍一用力,把樊思荏推到一旁,想着起身离开,却发现到自己的腿,还被她压着。 未免再有大的动作吵醒她,简奕只好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这样的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在他超强的自制力下平安度过。 只是,当第二天清晨,樊思荏睁开双眼,看到身边躺着简奕的时候,还是惊得直接冲床上弹起来,如果爆炸冲击波似地震动了整间别墅: “啊——” 简奕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被她这么一吵吵,立刻塞住了耳朵,蹙眉睁开双眼。 “烦死人,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呢?” “简奕,你下流!”樊思荏抱着被子,很不客气地扇了简奕一耳光。 “我……”简奕气炸了,跟着坐起来,星眸死死瞪着她,怒斥道,“烦死人,你搞清楚状况,是你抱着我,不让我回房间,要说下流的,也该是你吧!” 噗—— 樊思荏紧抿着唇瞪着他,道:“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抱,抱着你?” “这得问你!”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只觉得挨打的脸颊疼得厉害,不觉吹着气,鼓了鼓腮帮子。 “我……”樊思荏狠狠瞪着他,想要反驳,但是脑中闪过的画面,却是自己抱着他,不让他走的情景。 她死鸭子嘴硬道,“我才没有呢,明明就是你赖在我的房间不走,拼命占我便宜!” “我占你便宜?”简奕无语地冷笑道,“就你这样,穿得密不透风,我还占你便宜?明明就是你占我便宜。” 他抬头挺胸,身上的条纹睡衣,扣子散开到了一半,露出麦色结实的胸膛。 出自之外,似乎上面还有点粉色红印。 樊思荏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脸颊刷得红到了脖子,抬手捂着唇,一副羞赧的表情。 红……红了…… 她心里纠结这点,心想:该不会是我吻的吧? 天哪!我有这么色吗? 樊思荏的表情快哭了,做贼心虚地决定赖账。 “简奕,你少在这里占了便宜还卖乖!就你和我的体型和力量对比,说给谁听,都是你占我便宜!所以,别借口开脱了,省得越描越黑!” 简奕知道她狡猾,无赖,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倒打一耙。 既然这样,他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对待这样无赖,除了比她更无赖,根本就没有办法治她! 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欺身凑近,一步一步将她床咚起来。 樊思荏明显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紧张地抓紧了被子,喝斥道:“干,干嘛?想,想不,不认账啊?”她没想到,只是这样靠近的动作,已经让她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漆黑的眸子深邃暗沉,隐约透出几分邪气。 “不,我认账。”他抬手,捏住樊思荏削尖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更显邪魅之色,“因为认账,所以,我觉得应该切切实实地把便宜占回来,否则我不是很亏嘛!” “啊?”樊思荏惊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唇已经被吻住了。 她圆睁着双眼瞪着他,想甩手给他一巴掌,结果太抬手,就被他扣住,用力压到她身后的墙上。 混蛋! 樊思荏气愤地瞪着他,想要睁开他,无奈力气太小,只好用力咬了他一口。 …… 简奕吃痛,却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更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 樊思荏的眼神从原来的愤怒变为惊恐,眼眶红红的,急得都快哭了。 简奕眼见如此,才松开了手。 啪—— 一声爽脆的耳光落在简奕的脸颊上。 樊思荏用力把人推开,跨步下床,跑到了离他最远的对角线位置:“简奕,你……” “混蛋?下流?”简奕鼓了鼓挨打的脸颊,帮她说了骂他的话,眼神冰冷至极,“樊思荏,是你自己说我占了你便宜,那么我就必须坐实这一点,否者我不就平白无故被冤枉,被骂了?现在,随便你怎么说,我承认我占了你便宜。” “你……”樊思荏听着他这番言论,简直无语了,咬着唇狠狠瞪着他,怒道,“无赖!” “谢谢夸奖,”简奕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在这点上,你是我的老师,是你教会我怎么样耍‘无赖’的。” …… 樊思荏真的快被气到吐血了,咬牙切齿道,“算你狠!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打开衣柜大门,抱了一堆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漱。 简奕看着她气到快炸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高兴起来。简直就像是受压迫多年,突然翻身做主人那么欢喜。 他听着她轰轰烈烈地关门声,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抬脚走出她的房间。 不过,就算是在两人的对战上,他侥幸获胜,但是左脚的伤还是疼得令他皱眉。 简奕回到自己的房间,用绷带重新缠了一下自己的脚踝,确定看不出来之后,才走出房间。 此刻,樊思荏已经在收拾昨晚的餐桌,看到剩下的半瓶红酒,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起来。 “坏洁姐,竟然使这种烂招,一定是跟我妈合谋的!” 她拿起酒品,走到水龙头前,直接就酒倒掉了。 简奕换了身干净的西装,走进餐厅,听着她恶狠狠地数落,不觉勾了勾唇角。 他抬脚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片全麦面包和一罐鲜牛奶,也不理会樊思荏,直接就往门口走去。 “喂!”樊思荏不爽他的不理人,忍不住叫了一声。 简奕停步,转身看着她,问道,“有事?”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带着公式化的淡漠。 “你就这么走啦?”她其实想要他帮着一起把餐桌收拾干净。 简奕挑眉看着她,眼神平静,一本正经道,“你想怎么样,给你一个吻别吗?” “擦!”樊思荏气得倒抽了口气,比他更快的走到门口,大力开门道,“你滚吧!” 简奕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径自往外走去。 樊思荏看他走出去之后,才“砰”地关上门,心里火大地想砸东西。 简奕开车离开别墅,刚出去没多远,便拿起手机,拨打了樊思荏的电话。 别墅内,樊思荏正在锤抱枕发泄,一听手机响了,立刻点开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简奕的电话。 她迟疑着,努着嘴,小声道:“混蛋,走了还不给我安静吗?” 想到这里,她干脆按掉了他的电话,不打算接听。 简奕似乎是猜到她会这么做,笑了笑,直接发了条信息:不想收拾餐桌,就回电话过来。 “我靠!”樊思荏看着他的信息,觉得这个家伙真是非常恶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拨了电话给他。 简奕笑着接起电话。 樊思荏刚一开口就喝斥道:“有办法快说!” “这是你请教别人的态度吗?”简奕摆出有文化人的态度问道。 “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呢!” “那随便你。”简奕淡淡回了一句,就要挂电话。 樊思荏连忙接道:“诶,请您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收拾餐桌,又能保持餐厅干净。” 简奕听着她的提问,特意清了清嗓子,认真而又严肃地说道,“很简单,这是VIP外卖,打电话让他们来收盘子,你自然不用动手,也可以保证餐厅整洁干净了。” …… 樊思荏听了这话,差点气到内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冷叱一声。 简奕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道,“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喂!” 这时候,樊思荏突然开口。 “还有事?” “你是去机场吗?”她想起他要飞Y国做手术。 “嗯。” “那,一路平安,早去早回。”她觉得出于礼貌,也要补上这么一句。 简奕听着她的声音,知道她心里还在生气,却依旧很认真地跟他道别,不禁笑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说:“你也是,祝你通过警察考试。” “我会的!而且一定会的!”她非常坚定且自信的回答。 简奕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这样,挂了。” “再见。”樊思荏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坐在餐厅,看着桌上的餐盘,找到了盘子下面刻印的电话好吗,直接拨打过去,让他们派人过来收拾碗盘。 等一切处理结束之后,她就开车回了训练营。 距离她的考试,就剩下两天了。 樊思荏和童佳欣两个人,抓紧了最后的时间,努力切磋,练习。 两个人互帮互助,相互勉励。 这期间,简单对她做过单独的指导,对于她从简洁那里学到的技巧,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两天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樊思荏基本是在摔摔打打中度过的。 只是,唯一有一件事,让她偶尔安静的时候,会分神。 那就是自从单心妍住院之后,林子凡便没有跟她联系过。 虽然,她选择相信林子凡,但是情侣之间出现这么长时间的不联系,总归会让人感觉不安的。 尤其是女人,每当热恋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她的感觉虽然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也确实会有“他不重视我”“他不爱我”的想法。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思荏?” 身旁,童佳欣看她走神,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什么呢?到你抽签了。” “啊?哦。”樊思荏回神,立刻就上去抽签。 正常他们这个市的警察考试,正常都是上午笔试。考完之后,学员抽签,确定下午格斗对战的考场和入场号。 樊思荏抽到了5号,也就是第三轮就会出场,对战的是6号的学员。 这种对战,并不是输了,就一定不能通过考核。 一般都是根据两个人的对战综合实力判断的。 如果一组对战的两个人,综合实力非常高,那么就算战败的那个,也是可以通过考核的。 樊思荏看着自己的6号对手,似乎是其他3班训练营中一个比较强的学员。 童佳欣看着对方的名字,不禁蹙眉道,“思荏,你这个对手,可是很强的!” “是吗?” “嗯。”童佳欣点了点头,拍着她的肩膀说,“算是三班名列前茅的!” “那我不是考运很差吗?”樊思荏倒抽了口凉气,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被那么多厉害的人指导过,说不定还可以过。” “对,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对你也是无比有信心的!”童佳欣按着她的肩膀,给予力量的肯定。 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樊思荏内心真的就开始胆怯了。 她原本在对战格斗方面就没什么信心,之前是在简洁,简单,简奕还有童佳欣的帮助下,才建立起了强大的自信心。 可是这会儿,她好像是被一招打回原形,各种回到解放前了。 随着考核考试报出的场次号和出场号。 樊思荏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广播里了。 她心里越发紧张起来,脱了鞋子,起身往考场走去。 说来也巧,她正好还没有出门,就听到储物柜里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连忙折回去,打开柜子,接听了电话。 “你怎么样,考试了吗?” 电话那头书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特别讨厌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分外令人安心。 樊思荏笑了笑,说,“正准备进考场。” “对手强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小童告诉我,那人是三班训练营的佼佼者。”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简奕冷傲的说了一句。 樊思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你都没见过人家,怎么知道?” “废话,你可是Z国最强的男人指导出来的学员,怎么可能比别人差。”简奕的口气非常傲慢,听着叫人莫名想笑。 噗——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实话实说,我指导出来的,必定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简奕真的很臭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搅和,原本紧张的心情完全不存在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打赢的。”她笑着给了回答。 “嗯,快点去吧。”简奕依旧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冰冷声音,可是这会儿真的暖得让人莫名感动。 “好。”她挂了电话,两颊梨涡浅浅,眼底闪烁着阳光又自信的锋芒。 樊思荏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进考场,跟对手相互握手,鞠躬之后,展开对战。 15分钟后,她从考场走出来。 童佳欣和简单都非常紧张的看着她。 “思荏,情况怎么样?打赢了没有?”童佳欣紧张地抓着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樊思荏苦着脸,低着头,样子很沮丧。 简单看着她的表情,心道:不好。连忙安抚道: “思荏,其实一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就算真的战败,也不代表你不可以通过考核!” …… 童佳欣愣了一下,小声纠正,道,“简sir,不能这么说,思荏已经失败五次了!” …… 简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咳嗽两声,说:“不是有句话说,一次成功的背后,可能有99次失败,所以千万不要气馁。” 这话一出,童佳欣的表情更加无语了,挤开简单,扶着她的肩膀,鼓励道:“思荏,别理简sir,他不会说话。这结果不是还没有公布嘛,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的。” 樊思荏缓缓抬头,看着他和童佳欣,突然扑哧一声,大笑起来:“我过了,我打赢了!” “真哒!”童佳欣的表情瞬间亮了,一把抱住樊思荏,打了她一下,说:“你这个家伙,竟然骗我们!”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是你们自己往不好的方面想的。”樊思荏笑得无比灿烂,眼眸中都透着欢乐。 “你出来,就那种好像生无可恋的表情,谁看了,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童佳欣戳了她的脑门,拉着她的手,说,“既然考过了,我们出去逛逛,看有没有什么新款的衣服买?” “好啊,正巧我想买卫衣呢。”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两人这就往门口走去。 童佳欣看着樊思荏,略显暧昧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对了,你考试通过了,有没有想过怎么跟林医生庆祝呀?” 樊思荏听她提到林子凡,愣了一下,笑道,“还没想好。” “那不如这样,咱们就去你男朋友家的那间百货公司,然后你选好了衣服,让他送给你呀。”童佳欣想到上次的事情,觉得去林家旗下的百货公司,选什么都比较方便。 “这不好吧。”樊思荏抿了抿唇,笑容有点僵硬。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童佳欣蹙眉,问道,“不会是他欺负你了吧?” “不是。”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也没有吵架。只是,他最近比较忙,所以联系的比较少。” “哦,这样啊,那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考试通过了,看他怎么给你庆祝呀。” 樊思荏听着她的话,有点心动的。 她确实想知道,林子凡听到她通过考核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可是,她却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免得他正在忙,打扰到他。” 正说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刚刚好,就是正提到的人:林子凡。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在童佳欣的催促下,接听了电话。 “思荏,抱歉,现在才联系你,你的考试怎么样了?通过了吗?” 124 过考庆祝,邀请参加订婚宴 樊思荏听着林子凡的声音,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舒展开来。 她抿了抿唇,笑着回答:“过了。” “那太好了!晚上咱们得庆祝一下!”林子凡由衷地为她高兴,想了想说,“你现在在哪儿?等我下班了,去接你一起吃晚饭。” “我这会儿正准备去逛街,所以你不用来接我了。”樊思荏转头看了童佳欣一眼,说,“另外,小童想去你家旗下的百货公司逛逛,如果她有看上什么……” “你直接报我的名字,”不等她说完,林子凡已经很大方地说道,“他们知道怎么做的。然后,你有什么喜欢的,记在脑子了,等见面了告诉我。” “告诉你?”樊思荏抿了抿唇,笑道,“为什么?” “当然是作为庆贺你通过考试的礼物,送给你了。”林子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道,“还是说,你更希望以求婚的方式,为你庆贺?” …… 樊思荏愣了一下,脸颊刷得红了,连忙道:“什么呀,我可没这么说!” “那心里有没有这么想过?”林子凡那里似乎故意放低了嗓音,调情般的问道。 樊思荏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边的童佳欣已经抢过手机,大声道:“林医生,你这个问题不是废话嘛!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向自己求婚呀!” “喂,小童!别胡说!”樊思荏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总不能搞得自己很恨嫁吧。 她伸手上前,想把手机抢回来,童佳欣却躲闪得更快了,简直就跟孩子玩捉迷藏似的。 “我哪有胡说?你心里保准就是这么想的!”童佳欣躲过了樊思荏地追捕,又一次对着手机说,“林医生,你听到了吗?喜欢思荏,就快点行动起来!” 林子凡听着两个女孩子嬉戏吵闹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起来。 好一会儿,樊思荏才把手机抢回来,看到林子凡还没有挂断,便解释道,“喂,子凡,你别听小童她乱说,我……” “你别告诉我,你不希望我向你求婚。”林子凡抢先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涩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愿意了?”林子凡玩着文字游戏,故意套路了她。 “我……”樊思荏发现了这会儿她是说什么都不对,深吸了口气,端出一副御姐的架势,说,“林子凡,我警告你,不许再开玩笑了,否则见了面,我一定揍死你!” 林子凡听着她的话,轻笑出声,很快又极为严肃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我不知道现在求婚,是不是合适?” 樊思荏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跟简奕还是形婚关系。 所以,他就算求婚,自己也没办法立刻回应。 “等我处理好我跟简奕的关系,我们再谈这个。”她给了回答,心里想的是要怎么跟简奕开口。 原本两人协议上写好的就是一旦有一方找到了真爱,就可以提出解除婚姻关系。 不过,她才考完试,就跟简奕提这件事,真的好吗? 樊思荏本来应该是不会去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因为形婚存在的条件,就是关系双方互不干涉,彼此独立。 可是,现在她突然很在意简奕的想法,怕他生气,更怕他难过,毕竟这段时间,尤其是格斗指导上,他真的帮了自己很多很多。 林子凡听着樊思荏的话,暗暗叹了口气,认可道,“好,听你的。” “那先挂了,我们要上车了。” “嗯,晚上见。”林子凡低低应了一声,说,“你先挂吧。” 樊思荏对于他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会心一笑,还记得以前有篇文章写到过,恋爱中男女打电话,后挂断的那个,更在乎对方。 她挂了电话,看着靠边的公交车缓缓停下,和童佳欣一起坐进车里。 工作日下午两三点多,是公交车最空闲的时候,两人上车就有很多座位空着。 童佳欣拉着樊思荏到一排双人座位坐下,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和林医生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说求婚,你都有点不乐意?”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慎重一点,不能为了庆祝我考试通过,然后就求婚吧?”樊思荏说着自己的想法,总觉得应该谨慎一点。 “为什么不能?”童佳欣不认可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恨不得他今天就向你求婚,明天就结婚呢!除非,你对他还不够爱,所以才没办法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未来,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故事中去。” 她的话,让樊思荏的眉心不经意地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说中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思荏,我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是我有好几个结了婚的朋友说过,结婚这件事,其实就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童佳欣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但凡你在结婚这件事上想谨慎了,基本上都是结不成婚的。” “为什么?”樊思荏表示不能理解。 “她们说,因为你想得越多,就会发现,婚后的生活越不尽人意。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婆媳关系,育儿矛盾,身材变形,七年之痒,全部都是问题啊,这一个个的摊开来想来,谁还敢结婚呢?”童佳欣蹙眉回忆着,一字一句把自己朋友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樊思荏听。 这样的话,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得多,人就变得谨慎起来,自然也就成不了婚了。 “原来是这样。”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你可别想太多,反正嫁谁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一颗真心。”童佳欣一把握住她的手,说着自己的想法,“我看啊,林医生挺好的,他看你的眼神,也是特真心的那种,至少比我那个八字还没一撇的简木头好多了。” 噗—— 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简sir取外号。 简木头? 好像是那么回事。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想想简家的两兄弟真奇葩,一个木头,一个冰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童佳欣看着樊思荏的表情,撇了撇嘴,道,“笑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非常贴切。”樊思荏连连点头,道,“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可能还差一点时机吧。等时机成熟了,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什么时机呀?”童佳欣不同意道,“我觉得这种事情,夜长梦多!尤其林医生还是这么一个,出身好,家世好的富家大少爷,加上他本身外表帅气,工作能力强,脾气性格又好,肯定很多名门淑媛排队眼馋呢。你不抓紧了,随时都可能被人觊觎抢走的。” “哪有那么夸张?”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觉得没她说得那么恐怖。 童佳欣却一致肯定道:“就是有这么夸张!你以为现在那些女的,都是弱不禁风的良善之辈啊?我可告诉你,现在那些女的,是弱不禁风,可一个个都是绿茶婊,心计深着呢!” 樊思荏被她说得,还真的有点紧张起来,笑了笑,道,“这么说来,我还真的应该对他上点心了。” “那是,必须的嘛!”童佳欣微微昂着下巴,一副她很权威的样子。 樊思荏无语,好笑地摇了摇头,回握她的手说,“行了,我们现在是必须下车了!”拉着她下了车。 两人进了百货公司门口,第一件事就是去广场一侧停靠的冰淇淋车那里买手工冰淇淋。 这样的冰淇淋,虽然价格相对高一点,但是味道绝对是一流的。 尤其是樊思荏喜欢香菜奶油口味,那种厚实的奶香,吃到嘴里,香味就好像有层次感似的,一层一层扩散开来。 童佳欣要了个双色冰淇淋,付了钱之后,就往百货公司里面走去。 两人从第一层开始,慢慢往上逛,机会什么不相干的都要看一看,比如男装。 说白了,女人逛街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没有任何目的性,但是逛完之后,总会会拎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地东西回家。 这点,女人跟男人有本质性的差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才到了女装楼层。 “好了,到了我们的主战场了!”童佳欣双手叉腰,深呼吸道,“我们开始吧。” 她俨然一副要打仗的样子,把樊思荏吓了一跳。 这时候,环形长廊对面的一间婚纱店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樊思荏以为自己看错了,微微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她拍了拍童佳欣的肩膀说,“小童,你先自己随便逛逛,我看到一个熟人,去打声招呼。” “啊?喂!”童佳欣正让导购员拿了一双鞋子试穿,见樊思荏走了,先追上去,被导购员拦了下来。 樊思荏快步来到婚纱店的橱窗前,确定里面那人是简洁,连忙敲了敲窗玻璃,惊讶道:“洁姐?” 简洁看到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去。 樊思荏走进这家国际知名的婚纱礼服设计店铺,看到简洁正在接受造型师的化妆。 “洁姐,你现在是选礼服吗?”她记得她说过,回来是参加订婚晚宴,然后解除婚约的。 “不用选了,早就订好了,只是要稍微修改一下身材上的细节。”简洁才说了一句,化妆师便示意她不要说话,拿着粉扑在她面上轻轻拍打。 “哦。”樊思荏看着她一副憋屈的样子,心里还有点纳闷。 这哪里像是雷厉风行的简尉官呢?感觉跟个受气小媳妇差不多。 想到这里,她打算开口问清楚原因。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但是她很不想遇到的那个人的声音。 “樊小姐,好久不见,你是来逛街吗?”邹佳秀从她身后走出来,慢慢走到简洁身边,查看她的妆容,还时不时跟化妆师耳语着什么。 樊思荏面对她,脸上虽然露出了微笑,但是笑容却有点僵硬,微微点头打招呼:“简太太,你好。” 简洁看着樊思荏的表情,就知道邹佳秀之前一定找过她谈过话了。 她特意朝着樊思荏招了招手,说,“思荏,你过来,坐着陪我说会儿话。” “啊?”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暗暗瞟了眼旁边的邹佳秀,慢慢挪动步子,来到简洁身边。 邹佳秀看到简洁紧握着樊思荏的手,知道她俩关系匪浅,为了安抚简洁各种不愿意的心,便笑着说道:“Tony,麻烦你搬把椅子给樊小姐,让她坐下陪阿洁说会儿话。” 店内的服务生立刻照做,不但搬了椅子,还给她泡了茶。 樊思荏可没想到自己会有的这样的待遇,在她的脑中出现的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 邹佳秀直接翻脸,把她轰出去。 但是现在,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浑身不自觉地变得紧张起来,心想:不知道这个简太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简洁看着樊思荏诧异的表情,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放心,目前这不是鸿门宴。她就是希望有个人可以安抚我,让我乖乖在这里受他们摆布。” “摆布?”樊思荏呵呵地笑了笑,几乎是没有活动嘴唇的说道,“想在这里被摆布,也不容易。就这化个妆,做个造型,我估摸着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嗯?”简洁转头看着樊思荏,蹙眉问道,“难道,我们家老三没有带你来过这里吗?” 她以为他们结婚了,简奕应该是带她来过这家店的。 可是,从樊思荏的反应来看,很显然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啊?”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道,“他带我来干嘛?我们又不是……” 话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免被邹佳秀听到就不好了。 简洁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突然灵感一闪,说,“不如这样,你也让他们化个妆,做个造型看看。” “嘎?”樊思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简洁已经对着旁边的形象设计师,说,“Lee,麻烦你,帮她选一套礼服,参加我的订婚宴,然后帮她设计一个适合她的妆容。” “喂,洁姐!”樊思荏惊愣,正想阻止,已经有人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好,请跟我来。” “不不不,我不是……”樊思荏拒绝的时候,暗暗瞟着一旁的邹佳秀,留意到她脸上明暗的变化,知道她并不高兴简洁擅做主张。 可是,或许就如简洁所言,家里人并不想跟她闹僵,只是尽可能安抚她的情绪,便微笑着说道,“是啊,樊小姐就不要拒绝了,本身你是要出席阿洁的订婚宴的。” 樊思荏尴尬,感觉自己都快被邹佳秀的眼神杀死了,无奈简洁又霸道地不让她离开。 只好长叹了口气,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去礼服区,选合适的礼服。 其实,对于婚纱礼服,很多女孩子看到了,都会眼睛发亮,可是在樊思荏眼里,这些衣服还没有她平时穿得休闲服,牛仔裤好看呢。 婚姻中这种婚纱礼服,不过是形式的东西。 人说婚姻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次,所以一定要穿上婚纱,留住最美的时刻。 但樊思荏觉得,那些个摆拍的婚纱照,各种假,各种不真实。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要这样虚假的婚纱照做什么用?而如果两个最终会分道扬镳,那么所谓的婚纱照,不就是一本扎眼的烂册子?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虚伪。 她承认,结婚需要一些照片,可是并不是这种童话故事里虚无的场景。 而是,你和他,穿着自己最舒服的衣服,边走边拍,记录下生活的点滴。 在樊思荏定义中的结婚照,就是很自然的男女生活照,而不是那些摄影棚摆拍之后,僵硬躯壳,虚假笑容的产物。 店铺的设计师,为她选了一件冰蓝色的,好像冰雪女王那样的礼服,小拖尾衬得她的身材高挑,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从一米六多长到了一米七。 同款的冰蓝色水钻高跟鞋,衬得她整个人气质升华,顿时从萌妹纸变成了清丽女神。 设计师Lee,把换好衣服的樊思荏带到简洁面前,问道:“简小姐,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思荏,原来你打扮之后,跟仙女似的,难怪某人愿意选你。” “洁姐!你再乱说,我可就翻旧账了。”樊思荏不太愿意跟简奕扯上关系,尤其是最近几天,一想到他,就会有点心浮气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简洁知道她说的旧账,是指的“下药”的事情,原本她真的以为樊思荏会打电话臭骂她一通。可是,事情的第二天,第三天,乃至到现在,她都没有打电话质问过这件事。 倒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刮目相看。 想来,这是个心胸宽广的丫头,也或许跟她的出生有关吧。 悬壶济世,医怀天下。 “你就算翻旧账,我也要实话实话,真的很漂亮。”简洁不怕她的威胁,偷偷拿了手机,拍下了她此刻的样子,直接转发给了简奕。 樊思荏在她身边坐下,发现说简洁被戴上了宫廷式的波浪卷发,头上链接处,用一顶女王似的钻石王冠遮盖。 她愣愣地看着简洁,可是从没有想过,她能有这么女性化的时候。 黑色的波浪大卷,垂在肩头,古铜色的肌肤,在妆容的映衬下,越发妩媚性感,简直有电影里面埃及艳后的感觉。 “洁姐,你还是洁姐吗?”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水亮的黑眸紧盯着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干嘛?很丑是不是?我都说了,我就只适合穿军服。” “不!”樊思荏连忙摇头,说,“美呆了!” “啊?”简洁有点不相信地瞪着她。 樊思荏甜甜一笑,脸颊梨涡深邃,形容道,“你看过电影埃及艳后吗?就是那种感觉!” “埃,埃及,艳,艳后?”简洁有点接受无能,口吃着侧头,想要去照镜子,却被化妆师捏着削尖的下巴,拉回到原位,不让她随便乱动。 “不会太重口味吗?” “没有,很漂亮,光彩极了,就像是金色的阳光一样。”樊思荏表示自己非常喜欢她的妆容。 …… “好吧,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简洁无语望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 那表情,真的可以说是一种“想死”的心了。 樊思荏笑了笑,不再说话,就见那个Lee,开始帮她上妆。 简洁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想起樊思荏今天考试,便问道:“对了,你今天考试吧?这是通过了吗?” “嗯。”樊思荏本想点头的,无奈设计师不让她乱动,只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哇,恭喜恭喜,想好怎么庆祝了吗?”简洁有件事情并没有告诉她,那就是简奕今天上午昨晚手术,立刻就乘坐自己家的私人客机赶回W市了。 估计到了晚上8点左右,就可以到了。 “没有,就是跟同期的学员一起,出来逛逛。” 说到这里,樊思荏的眉心皱了起来,连忙道,“哎呀,糟了,我都把她忘了!她一定还在找我呢!” “同期的学员?”简洁想到了那天在樊思荏宿舍遇到的女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就是那个童佳欣吧?” “对对对,是她。”樊思荏连连点头示意设计师Lee停止一下,拿出手机,打算给童佳欣拨个电话,让她逛完了,就自己先回去。 谁知,简洁突然开口道: “那你直接叫她过来,让她也陪着我们做过造型。我也邀请她参加我的订婚宴。” 说完,抬头看向邹佳秀,算作是征求她的意见,道:“秀姨,我多邀请一个朋友,没问题吧?” 这话,虽然是问句,可是言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邹佳秀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简洁的情绪,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打算跟她起任何没必要的纷争。 “当然可以,你的朋友,你做决定就行,不用特地问我。”邹佳秀向来都是识大体的人,端庄的脸上笑容温和,干脆主动道,“不如就让Tony去把那位小姐带过来,也省得电话里说不清楚位置。” “也好。”简洁认可地点了点头,对着樊思荏说,“思荏,你问一下小童,她现在在哪儿,我让人过去接她。” “这……”樊思荏算是见识到简洁的威信了,尤其是在她亲生接触过邹佳秀的心机和圆滑之后,更加觉得简洁厉害。 这么一想,她便收起来之前的担忧,直接道,“好,我给她打电话。” 樊思荏拨通了童佳欣的电话。 对方刚一接起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顿喝斥:“樊思荏,你搞什么呢?这么半天都不见人影,不会是直接溜出去约会了吧?我警告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否则我……” 樊思荏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你先停一下,我在同心缘,洁姐在这里试订婚造型,她说邀请你一起过来,你来不来?” “来!”童佳欣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答应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她让店里的人来接你。”樊思荏问。 “哦,我在食之客甜品店。” “你就在那里等着,他很快过来接你。”樊思荏放下手机,点开了童佳欣的照片,说,“你好麻烦你去接她一下。” Tony看了一眼照片,微微点头,说,“好的,请稍等。”抬脚走出店铺。 没过多久,童佳欣到了同心缘婚纱造型设计店铺,她一看到樊思荏,立刻跑到她面前,夸张地惊呼起来:“哇,思荏,你好漂亮啊,怎么可以这么漂亮的!” “嘘!”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示意她谨慎,点着唇说道,“注意形象,别瞎嚷嚷。” “哦哦哦,不好意思。”童佳欣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邹佳秀,连忙憨笑着向她鞠躬道歉:“对不起啊。” “没关系,童小姐既然是我们家阿洁邀请的朋友,那么麻烦你们也帮她设计一个适合她的造型。”邹佳秀一副宽容慈祥的样子,脸上是最温柔和煦的笑容。 童佳欣是第一次见她,只觉得这样的长辈看着特别舒心,傻笑着道谢:“谢谢阿姨,你看着真年轻,比我妈年轻多了。” …… 她这种寒暄方式,把樊思荏吓一跳,差点没用脚踹她。 “闭嘴,童佳欣,你再乱说话,我就揍你了!” “切,你打得过我吗?”童佳欣一脸嘚瑟地瞪了她一眼,再次朝着邹佳秀点头示意。 简洁从第一次见到童佳欣,就知道她是那种无脑傻大姐的人设,做什么事,都凭着自己的喜好,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基本都是直接武力解决。 不过,好在她是那种知错能改的人,所以并不会特别讨人厌。 说到底,童佳欣其实这种人,有些地方,跟她有点像。 所以,也就很容易让她的接受。 于是,简洁笑着抿了抿唇,示意旁边的Tony,说,“你去帮忙童小姐选衣服吧。”而后,又对着童佳欣说,“小童,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快点去选衣服。” “哦哦,好的,谢谢洁姐。”童佳欣大咧咧地笑着,就看到Tony恭敬地走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童小姐,请跟我来。” 童佳欣立刻就跟了过去。 樊思荏在她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略带歉意地对着邹佳秀说,“简太太,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所以说话经常不通过大脑,如果有什么地方……” 邹佳秀没有等她说完,已经微笑着表示:“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类的好孩子。” “额……”樊思荏尴尬地撇了撇嘴,眼角的余光瞟了眼简洁。 谁知得到了的竟然是她一个“活该,谁让你跟她说话”的眼神。 樊思荏无语望天,长舒了口气,安静地闭上眼睛,让化妆师上眼妆。 没过多久,童佳欣也换好了礼服。 她的是一件裸粉色的斜肩礼服,虽然没有樊思荏和简洁那么出彩,但是自有一份可爱,透着几缕娇憨之态。 “咦,不错嘛,很适合你。”简洁看着她的样子,确实觉得女人打扮之后,跟先前是判若两人,而化妆前后,更有整容般的突破。 “是吗?我觉得好可爱。”童佳欣很不习惯,但是看到简洁和樊思荏的样子,觉得真的已经漂亮得认不出来了。 “你是圆脸,本就适合可爱的样子。”樊思荏也看到了她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合适。 “哦哦,你们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童佳欣明显松了口气,坐在樊思荏身边,让Tony帮忙化妆。 此刻,简洁和樊思荏的妆都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樊思荏的妆,特别容易化,因为她本身就是很清丽的打扮,所以妆容相对比较淡一点。 她和简洁几乎是同时结束的。 但是简洁还需要选定一些配饰,所以就跟着设计师去了珠宝区。 樊思荏则不需要这些,静静坐在一旁,看着Tony帮童佳欣化妆。 同时,她还要感受着从邹佳秀那里传来的,偶尔不太友善的视线。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只觉得她每看自己一次,就如坐针毡。 正想起身去简洁,避开这样的目光,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蹙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竟然是林子凡的电话,连忙接听道:“嗨,子凡?” “思荏,你还在百货公司吗?”他的声音有点急促。 “嗯。” “哦,我临时有个心梗手术要做,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晚饭了。”林子凡略带歉意地说道,“但是等我手术结束,我一定会再打电话给你,我们到时再决定去哪儿庆祝。” “额,没关系,做完手术可能很晚了,你应该很累了,就不用一定来帮我庆祝了。”樊思荏走到门口,尽可能小声地说道。 她怕被邹佳秀听到自己的对话。 可事实上,邹佳秀只是看她的唇,就知道她在说什么,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果然,情报是不错的,樊思荏喜欢林子凡,林子凡也喜欢樊思荏,两人是恋人关系。 那么,简奕就属于第三者了。 她很想知道,如果简奕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对待樊思荏呢? “不行,你通过考试,我再晚再累也要帮你庆祝的。”林子凡非常肯定地说着决定,顿了顿接着道,“对了,简奕回来了没?” “没有。” “哦,那他回来,你会跟他说清楚吧?”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知道,在她决定和林子凡一起的时候,就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算是一颗定心丸吧,她知道林子凡是需要的。 “那好,先这样,我去手术室了,你逛完了,直接回去,等我电话。” “嗯。”樊思荏低低应了声,跟他说了再见之后,挂断了电话。 之后,她看着黑屏的手机,暗暗舒了口气。 简洁从首饰区走出来,戴着一套金色的套装首饰,大步走到樊思荏面前:“你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去选项链。” “别,我就不要了吧!”樊思荏并不想太隆重,连忙拉着她的手,阻止道,“我觉得,我这样就可以了,你说的那种首饰,太重了,真挂上去,脖子都疼。” “不行,这样的罪,你得陪着我受。”简洁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了首饰区,给她选了一件冰蓝色水晶镶钻的项链,戴上之后,彷如点睛之笔,与身上的礼服遥相呼应。 樊思荏感觉自己的脖子冰凉凉的,项链中点缀的钻石,好似繁星一样忽明忽暗,闪闪发亮。 “瞧瞧,挺好看的。”简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要是老三在就好了,说不定眼睛都直了。” “哪有这么夸张。”樊思荏不以为然,见童佳欣也完成化妆了,便示意她一起过来。 三个人在首饰区闲聊了一会儿,简洁便走到邹佳秀面前,说,“秀姨,我临时帮思荏和小童选了礼服和首饰,您不会生气吧?” “这有什么生气的,人多热闹,是好事。”邹佳秀的脸上洋溢着温柔又大方的微笑,让店长把所有衣服,饰品的价格结算一下,而后又特意对着樊思荏和童佳欣,说: “樊小姐,童小姐,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 “不用了,秀姨。”简洁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伸手拦住了樊思荏和童佳欣的肩膀说:“我们三个还有事要商量,就不跟您一起吃晚饭了。” “哦,没事,你们去吧。”邹佳秀抿唇笑了笑,紧接着又提醒道,“不过,记得这几天都别玩得太晚,要注意休息,免得订婚礼当天,状态不好。”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简洁目前不会跟家里人起任何冲突,她明白很多时候,欲成大事,先要忍耐。 说完,便拉着樊思荏和童佳欣进更衣室换衣服。 等三个人再出来的时候,邹佳秀已经不在店里了。 简洁询问了店主,知道她先回去了,便暗暗松了口气,对着另外两个人道,“思荏,小童,一起吃晚饭吧。我正好帮你们庆祝一下,考试通过,即将成为为民请命的配枪madam!” 樊思荏和童佳欣相视一笑,极为整齐道,“好,吃什么呢?” “你们说,得你们喜欢才行。”简洁无所谓地看着两人。 童佳欣立刻举手,喊道:“海鲜自助!好不好?” “好。”樊思荏直接答应了。 简洁立刻表示方案通过,带着她们去了附近最好的一间海鲜自助餐厅。 庆祝,自然免不了喝酒,童佳欣一口气抱了两打啤酒到桌上,对着简洁和樊思荏说,“那,说好的一起庆祝,必须不醉不归哦,否则我是不能尽兴的!” 简洁也是性情中人,听她这么豪迈,自然也就跟着开了一瓶啤酒,说,“行,就跟你喝,但是喝醉了,出丑,可不能怪我!” “放心,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醉过呢!就算真的醉了,我的酒品也很好,绝对是埋头睡大觉的那种人。” “成,干了。”简洁说着,就跟童佳欣对干了一瓶。 樊思荏看着两个女汉子这么猛,心里有点发怵,就怕最后醉得最难看的是自己。 不过,难得开心,也就豁出去了,跟她们一起喝酒,吃刺身,烫火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人都有点熏熏然了,简洁突然凑到樊思荏耳边,揽着她的肩膀,小声问道:“思荏,那天晚上,你和阿奕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不可言喻的事情了?” …… 125 弄巧成拙,简奕的冷漠 简洁的话,让樊思荏眯了眯眼睛,蹙眉看着她,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摆手,接着又扶着简洁的肩膀,一字一顿道: “就这件事,我必须批评你!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语气带着埋怨和责怪,说完还很没品地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你知道的,我对简奕,没什么的,没什么!” 她凑到简洁耳边,大声强调着。 “去去去,你别给我说这个,我不信!”简洁捂着耳朵,表示不接受。 “对对对,我也不信。”一旁,童佳欣也跟着掺和一句,凑到简洁耳边,说,“她估计自己都没弄清楚,喜欢谁呢。” …… 樊思荏听了这话,立刻挥手拍了童佳欣的脑袋,训斥道,“瞎讲什么呢?我很清楚自己喜欢谁,我喜欢‘小哥哥’。” “小哥哥?”童佳欣一副听不明白地表情,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什么小哥哥?” 她没有听樊思荏说过这件事,所以不知道。 “救我的小哥哥。”樊思荏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简直就跟花痴没什么两样。 童佳欣听了之后,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还就你的小哥哥?你是古代人吗?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俗不俗啊?” “俗!我就俗,我乐意,你管得着嘛!”樊思荏不高兴地怼她,直接拿起啤酒瓶,对着瓶口喝着酒。 “哼,我才不管你呢,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呢。”童佳欣抱着酒瓶,把脸贴在瓶壁上,冰凉的玻璃,可以适当给火红发烫的脸颊降温。 简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笑了笑,说,“好了,不说这个,咱们不是来庆祝你们通告警察考试的吗?那就说说,你们以后想进哪个部门?” “我当然是想去重案组了,而且希望可以跟着简sir查案子!”樊思荏立刻举手回答,但似乎是手举得太高,太累了,一把垂了下来,致使她直接抱住了简洁。 身边,童佳欣也跟着表态:“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想跟着简sir。” 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显然就是因为喜欢简单,所以想跟着。 简洁抬手把樊思荏扶到旁边坐好,端着酒杯,喝了口酒,说,“两个人都想跟着简单,恐怖是不能的。” “那没关系,只要不被调到别的区,不在一个部门,我也可以接受。”童佳欣可以退而求其次。 事实上,她也不是特别想去重案组,因为处理社会各种凶杀案,就现场尸体的那股味道,真的挺难忍受的。 樊思荏却没有说话,她就是冲着重案组去的。作为一个具备医疗知识的人,如果第一个到达凶案现场,无疑是对破案,或者救人都最有利的。 “哦,原来你并不是真的想去重案组,你就是想着能离简单近一点。”简洁一句话就点破了她的意图,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说,“放心,你这个小请求,我可以帮你完成的!” “真的吗?”童佳欣的脸上满是惊喜,搂着简洁的脖子认真地确认道,“洁姐,你可不能骗我。” “我从不骗人。”简洁眯着眼睛回答。 “那好!我开心,我们继续喝酒。”童佳欣再次搂住简洁的肩膀,两人非常高兴地碰杯,干杯。 樊思荏趴在一旁,酒精的发酵,让她感觉头重重的,只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自己的手机铃音吵醒,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来,发现童佳欣和简洁都倒在桌上睡着了,她们面前是堆成小山的啤酒瓶。 樊思荏初见这一幕,真的被吓了一跳,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来电显示上闪动的竟然是“冰块”的名字。 她喝了一点苏打水,让自己稍微清醒些,才接听了电话:“喂。” “在哪儿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简奕在这之前,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连带着简洁的电话也拨了好几个,但都没有人接听。 樊思荏似乎还有点没回神,挠了挠头,说,“在吃饭庆祝呢。” 简奕听着她的声音,知道她一定是喝了酒,便问道:“喝酒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深吸了口气,“呀,都快9点了。” 她记得她们到餐厅的时候,才5点多。 “在哪儿?简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嗯,在呢。”樊思荏拍了拍简洁,发现她真的醉得很厉害,刚拎起她的手臂,就“啪”地掉到桌上。 “不过,可能要叫车,才能送她回家了。”樊思荏轻轻拨过额头垂落的发丝,对着简奕说,“你怎么样?心脏移植手术做完了吗?” “嗯,做完了。” “哇,不愧是世界一流的心胸外科大夫,这么厉害。”樊思荏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的夜色,由衷夸赞。 简奕没有就这点,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你呢,考试过了吧?” “嗯。过了,就像你说的,被你这样的天才指点过的人,怎么可能不过呢。”樊思荏笑了笑,之后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幸好你之前打电话鼓励我,否则我还真没有信心赢那个人。所以,谢谢你。” 简奕听着她的话,似乎是不太高兴,淡淡地问道,“你的谢谢只是口头上的吗?” “不是呀,等你回来之后,你想要我怎么谢你,都可以。”樊思荏很爽快地说道。 “都可以?”简奕的语调微扬,似乎是笑了起来,说,“这话,你怕引发歧异?” “额……”樊思荏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生气道,“喂,你,你真是……” 她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简奕这个不健康的想法了。 “我怎么了?”简奕并不以为然,依旧一本正经道,“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你没说,比说了更可恶!”樊思荏下了结论。 “烦死人,我发现这个人的思想很有问题。”简奕的语调轻快,故意表示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这对我很不公平的。” “行,我不想,你说,你要我怎么谢你。”樊思荏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直截了当道,“咱就拿事实说话。” “我要你陪我吃饭,你会答应吗?” “废话,不就是一顿饭嘛,当然没问题了。”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 简奕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笑了,声音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那你下楼吧。” “啊?”樊思荏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下楼?” “当然是你们海鲜自助餐厅的楼下了。” 简奕的话,让樊思荏有点懵圈,首先跑到餐厅的落地窗前,俯视楼下广场,就见简奕单手扶着手机,仰头跟她对视着。 黑亮的眸子,在周围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灼亮。 “简奕!你回来啦!” 樊思荏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嘴角微扬,脸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还不快点下来?”简奕的声音低沉,听起来特别有韵味。 “额,”樊思荏迟疑着,转头看着伏在餐桌上的简洁和童佳欣,不太放心道,“可是洁姐和小童……” “不用管她们,我已经叫了人,会把他们平安送回去的。”简奕不等她说完,已经帮她处理好了问题。 “哦,那行。”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依旧傻愣愣地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别的作为。 简奕拧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说,“烦死人,你还杵在那里干嘛?做木桩吗?还不快点下来。” “哦哦哦,马上下来。”樊思荏回神,立刻走到自己的座位,拿了包包往电梯处走去。可是,晚饭时间,本来就人多,一幢大厦20多层楼面,她在第5层,上上下下,五分钟过去了,她还没有乘上电梯。 简奕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心里自然就生气了,冷着嗓子道:“樊思荏,你到底下不下来?再等下去,是打算直接带我吃夜宵吗?” “不是的,我早就在电梯门口了,只是今晚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她本来想解释的,但是转念一想,向简奕解释,根本就是说的废话,直接道,“算了,你再等我两分钟,肯定到!” 说着,她直接进入安全出口,跑着楼梯下楼。 简奕看着手表,数着时间,眼看着两分钟就到了,他又忍不住催促起来: “樊思荏,你……” 话没有说完,就见大厦侧门推开,樊思荏上气不接下去地站在门口,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我到了!”她稍微缓和一下,才直起身子,朝着简奕大喊一声。 简奕看着她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嘴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走吧。”他也不管她,转身就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樊思荏的气还没有彻底缓过来,没好气地丢着白眼,深呼吸地跟上了他的步子。 未免他走得太快,直接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要求道:“我步子小,你走慢点。” 简奕转头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确实放慢了步子。 樊思荏坐进车里,才平复了一下气息,看着他穿了一身手工剪裁的西装,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上午才做的手术吗?” “做完回来的。”简奕淡淡应了一句,开车离开。 “那术后回复呢?如果又排斥反应呢?” “手术很成功,之后的事情,Y国院方可以处理。”简奕的表情很严肃,不缓不慢地给出解释,“如果有排斥反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一切全靠病人自己。” “哦,那就算这样,也不用这么赶吧?”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嘀咕道,“从Y国回来W市,也要10小时的飞机呢。” 简奕的眉心微微一紧,不太高兴地说,“我急着让你‘谢我’,可以吗?” …… 樊思荏听他语调不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着嘴,做着各种不待见的鬼脸。 突然,她留意到车子后座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礼物盒,心底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抿了抿唇,斜睨了简奕一眼,说:“喂,别这么装酷了?后面那个礼物盒,都暴露了。” 毫无忌惮地凑到他面前,脸上是那种小坏蛋的邪笑,故意对他吹了口气,说,“你是特地赶回来,庆祝我通过考试的,对不对?” 简奕的表情明显就尴尬起来,眉心紧拧着,立刻澄清道:“没有的事,我才不做这么幼稚的的事情呢!” “哟呵,还不承认了。”樊思荏一点都不相信,皱了皱鼻子,做着鬼脸,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不敢当,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哪有不承认,本来就不是嘛!”简奕蹙眉,瞪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开车。 不过,这次的“专心”,必须打引号,虚得很。 “好,不是,那你敢让我拆礼物确认吗?”樊思荏说着,就把礼物盒抱到自己怀里。 “我……”简奕看着她的动作,有点不知该怎么反应,几次动唇,但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樊思荏半眯着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仿佛洞悉一切道,“不敢了吧?” 她坏笑着,用手指指着他,说,“还嘴硬!现在承认,我保证不会笑你。” 简奕的眉心拧得更紧了,抿着唇不发一言。 “呐,你不说的话,我就拆了。”樊思荏伸手却结红色蝴蝶结。 简奕直接抢过礼物盒,丢回车后座,故意生气道,“樊思荏,你懂点规矩,这是我送别人的东西,你怎么能乱拆!” “哼,送别人?送谁啊?”樊思荏料定这是送给自己的,咬着牙跟他对视着。 “反正不是你!”简奕别过头不看她,表情傲娇极了。 “那我还偏要看了!”樊思荏犟脾气上来了,再次抢过礼物盒,说,“大不了,弄坏了,我出钱,重新买个新的!” 她不等简奕说话,已经解开了包装上的蝴蝶结。 “喂,樊思荏,你别太过分!”简奕急了,立刻靠边停车,但还是迟了,樊思荏已经打开了礼物盒。 里面的东西,再次让樊思荏后悔这么做。 她抬手扶着额头,一副受伤很深的表情。 简奕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略显好奇地凑到她面前,问道:“诶,你,没事吧?都说了,这个不是送给……” 樊思荏不等他把话说完,翻开里面的底座,上面清楚刻着她的名字。 简奕尴尬地抿唇闭嘴,好一会儿才说,“那,那也不是我为了祝贺你通过考试,才买的礼物,这,这就是我去Y国,给你带的东西,医院别的人,我也买了礼物的。” 他显然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就这一句谎话真的是漏洞百出,听的人很想扁他。 “是吗?”樊思荏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但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是!” “简奕,你是跟我有多大的仇恨啊?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鲜花,请你以后别再买了,但是你还特地从Y国买回来!” “是啊,你不喜欢鲜花,所以这不是鲜花,是纸花。”简奕的表情非常认真,直接捧起那个有底座的纸花摆件,说,“没有花粉,也没有香味,你不会过敏的。” “过敏!”樊思荏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道,“鬼才过敏呢!你这是什么纸花?” “纸菊花呀,你的生辰花。”简奕的眼神很无辜,真的是特别特别的正经,正经到樊思荏想立刻掐死他。 纸菊花!你丫的,花圈都是纸做的!你这个还有个底座,刻了名字,跟墓碑似的! “简冰块,你……气死我了!”樊思荏气得,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战斗,直接开门下车。 “喂?”简奕被她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立刻跟着下车,道,“你干什么?为什么生气呀?这是我跟人家商量很久,人家才答应赶工出来的。” 樊思荏气得握紧了拳头,两手的骨节“咯咯”作响。 “菊花,花中隐士,清寡高洁的花。”简奕不明白樊思荏为什么生气,非常认真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好,我不生气!”樊思荏转身,一把揪住简奕的衣襟,拽到面前,说,“但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我,因为我现在超想爆你这个花!” …… 简奕完全听不懂她的话,蹙眉道,“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我没心情跟你解释!”樊思荏松开他的衣襟,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说,“另外,我明确告诉你,我考试过了,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解除了!就算你说我过河拆桥,我也认了!反正,我在你们长辈面前,早就是这个形象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一脸懵圈的简奕,伸手到街上拦出租车。 简奕的脑子有点“嗡嗡”作响,似乎是还没有从她说的话里回神。 这时候,一辆银色面包车开到樊思荏面前,瞬间停车,不等樊思荏反应,已经捂着她的嘴,把人拖上了车。 简奕看着这一幕,想都没想,回到车上,开车追了上去。 樊思荏看着车内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是她要挣扎的话,就有一把锋利的银色刀子落在她的脸上。 “你们干嘛抓我?是受人指使吧!”樊思荏看着他们的穿着,清一色黑色西装,典型的训练有素的社团分子。 “樊小姐很聪明,我们确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以想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能够让人家动用到我们这些人,对你进行报复。” “我得罪人?”樊思荏拧起眉头,稍微想一想,也知道她得罪的人是谁。 不就是韩木青,齐雪和洪杰他们。 再不然就是之前那个未成年少年斗殴事件里的赵青女士了。 可实际上,请来这些人的,却不是他们,而是喜欢林子凡的小太妹,卢慧玲。 当她得知韩木青和齐雪他们没有整垮樊思荏之后,就开始计划这次的事件了。 加上,最近她听说林子凡的正牌未婚妻回国,就加快了这个部署。 她的想法是,先把樊思荏除掉,然后再以自己的家世,跟单心妍争个胜负。她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单心妍那种乖乖女。 “你们到底是韩木青派来的,还是赵青请来的?”樊思荏提出问题,认真观察着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脸上的表情。 谁知,对方只是笑了下,说,“樊小姐,这么听来,你得罪过的人还不少,而且都算是W市,有点名头的人啊。” 樊思荏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雇佣他们的人,不在其中,抿了抿唇,故意问道,“不是他们,那么是谁?” “抱歉,我们虽然都是拿钱办事的,但也有职业操守,雇主的信息,我们是绝对不会对外人透露的。”对方似乎是笑了,侧头看了眼后视镜,声音顿时转沉:“哟,倒是没注意,竟然被人跟踪了。” 樊思荏听着这话,回头看了一眼,简奕的车子,紧跟在他们后面。 简奕! 她没想到在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简奕还会跟过来,双手不由得握紧。 “阿明,甩掉他!”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开车的人立刻加踩了油门。 樊思荏的身子惯性后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伴着一串高亢的铃音,黑衣人看着樊思荏发亮的口袋,立刻拿着电话接听起来。 “嗨。” “你们受谁指使?”简奕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直截了当地谈判道,“对方给你们什么价格,我可以出三倍,请你们立刻停车,放了车上的人!” “抱歉,先生,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并不是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亡命之徒。”说完,不等简奕再次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直接把樊思荏的手机从窗口丢出去。 “力哥,对方好像也是个高手,你们都系好安全带,我要用全力了。”说着,司机换挡,不停加重油门。 樊思荏就怕的就是这种飙车的生死时速,被吓得脸色惨白,闭着眼睛,浑身都紧绷起来。 简奕看着他们丢了樊思荏的手机,知道这代表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紧跟到底,否则就会失去她的消息。 他也跟着换挡,加踩油门,紧追不舍。 说实在的,自从考入医大,他有很多年没有开过快车了。但是,对他来说,一经掌握的技术,绝对不可能忘却,所以追上前面的车子,只是时间问题。 同时,他也给简单打了电话,让他联系交通部,设置路障,拦截那辆银色面包车。 公路追逐持续了十分钟,黑衣人老大开始不淡定了。 “阿明,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跟在我们后面?” “对方的技术很高,而且车子的性能也比我们好,恐怕很难甩掉他。”司机阿明的面色沉重,虽然车技高超,但是也没办法甩开简奕,让他非常不甘心。 “那怎么办?你难道就等着被他追上吗?” “最后,实在摔不到,就撞他,前面是环山公路,我引他上去,尽量把他撞下护栏!”阿明换掉,在交通护栏设置前,通过了上山路段。 樊思荏知道护栏外多是山崖,怕他们真的这么做了,简奕会有危险,怒斥道:“你们疯了,这会闹出人命的!” “樊小姐,你是不是傻?人命在我们这里,算得了什么?”黑衣人老大冷笑着,转头看向身后,见简奕的车子也跟了过来,他的脸色转沉,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寒芒: “阿明,就照你说的,把他撞下去!” “OK,看我的!”说着,司机突然放满了速度,抢占内道后,就等着简奕跟他的车子平行。 简奕显然是看出了他们的意图,眉心紧拧着,知道两条车道的情况下,对方减速慢行,自己即使超过他们的车子,横拦在路中央,也一定会被他们突然加速撞开。 所以,这个方案不可行。 那么就只能并排行驶。 可是,这么做的话,对方就会想办法撞击自己出护栏。 如此,他能够做的,就是抢占内道之后,把他们挤死在护栏边上。 简奕换挡,开车与他们并排,当他们想要撞击的时候,立刻降速躲开,并且要同时急速,挤入内道。 他这样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面包车上的司机,明显也是看清楚了他的意图。 两个人相互较劲。 樊思荏一直盯着外线的简奕,心里特别担心他的安全。 她甚至希望他放弃救自己,直接离开。 简奕经过几次撞击之后,同样看到了樊思荏。 此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之前说的话,只是一心担心她的安全,希望可以快点把她救出来。 经过十多次的周旋,黑衣老大不耐烦,直接掏出手枪,对着简奕开枪。 车玻璃“哗啦”一声,完全碎裂。 樊思荏吓得脸色惨白,大声道:“简奕,你别再追了,别管我了!” 简奕没有说话,当黑衣老大开枪的时候,便减速,低头,避过他的射击。 他暗暗数着他打掉的子弹数量,在他打完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从后方强行撞击面包车的尾部,紧接着在他们躲闪,没有拎直方向盘的时候,挤入内道,把他们的车子,逼到了护栏边上。 两辆车子的速度和重量,给护栏造成了巨大的摩擦力,面包车身和护栏之间摩擦出了刺眼的火花。 阿明被迫停车。 车内的三个黑衣人,直接用衣服包裹着拳头,打碎了车窗,从车窗离开车子,抓着樊思荏作为人质。 “混蛋,你TMD什么人?”黑衣老大紧盯着简奕,粗俗地骂着脏话。 简奕没有说话,下车之后,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衣袖里藏了一把手术刀,等着对方出现瞬间的松懈,就伺机丢出手术刀救人。 “老大,我们的车子不能开了,只能用他的车子离开。”阿明查看了车子情况,听着山下警笛的声音,希望可以立刻换车离开这里。 为首的黑衣人,挟持着樊思荏,对着简奕道:“不想她有事,就把车钥匙交出来。” “放了她,我让你们走。”简奕的眼神淡漠,暗暗瞟了樊思荏一眼,将车钥匙放在车前盖上。 “呸,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吗?信你才怪!”黑衣老大抓紧了樊思荏的肩膀,把刀子往她的脖颈处顶了顶,说,“退后五米,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呃…… 樊思荏感觉到脖颈有一丝凉意,蹙眉看着简奕,双手缓缓握拳,随时准备自救。 简奕并不受对方的威胁,低头,摘下眼镜,非常讲究地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拭着。 之后,他并没有再戴上眼镜,而是随手放进衣兜里,眼神如千年的冰川,冷得无以复加。 “我再重复一遍,放了她,我让你们走,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威胁意味,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如野兽般精锐,迸射出令人怯畏的杀气。 面对这样的简奕,在场的四个黑衣人,都莫名起了一身冷汗。 为首的男人依旧紧了紧刀子,说:“你丫的,少给我装横,你……啊——”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 简奕手中的手术刀,已经准确地扎中了他拿刀的手。 见状,樊思荏立刻用手肘后击男人的胸口,紧接着转身一脚,想把人踢倒。 没想到对方没有沉浸在疼痛中,直接抱住了樊思荏的腿,顺时针翻转,致使樊思荏只能跟着同方向跳转,才能避免受伤。 简奕扶着车顶盖,踢开了左右两侧,向他冲上来的两个男人,大步来到樊思荏和黑衣老大身边,一脚踢向男人的胸口,对方闪避,立刻松了手。 樊思荏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好简奕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如同舞蹈转圈般的将她带入怀中。 此时,未及站稳,原本被踢倒的两个男人就冲了上来,同时开车的阿明也从身后扑来,想三面同袭。 简奕看着三方的情况,直接将樊思荏抡向身后,踢开阿明之后,又让她从自己肩上绕到了正方,公主抱的姿势,让她的双腿踢中了左边的男人。 至于右边的,简奕又反方向把樊思荏抡到身后,好像离心率的大飞轮一样,让樊思荏撞开了飞扑而来的男人。 “疼……”这个过程中,樊思荏感觉自己肩背的骨头都快脱臼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简奕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扶她站稳之后,就见为首的男人握着刀朝他们冲过来。 空手夺白刃,这对从小接受ZNH保镖训练的简奕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侧身避开男人的直接攻击,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手刀一劈,手掌一抚,夺走了男人手里的刀子。紧接着,折腕,曲臂,绕于背后,将人按到了车后盖上。 “说,谁指使你绑她的?”简奕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震慑力,令人肃然起敬。 对方显然是不打算回答,别过头不予理会。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曲着对方手臂的手,稍微用力,让他体会到肩膀和手臂快分家的痛处。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名瘆得慌。 此时,警车到场,简单快步来到他们身边:“阿奕,思荏,没事吧?” “简sir?”樊思荏有点意外他的到场,可转念一想,应该是简奕打电话报的警,连忙道,“我没事。” 一旁,简奕并不说话,把人交给了简单,并低低地说了一句:“这次,必须问出幕后指使的是什么人。”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简单让手下人把在场的四个绑匪都带走了,而后对着简奕道,“你俩也要跟我回去做份笔录,坐我的车吧。” “我开自己的车,你带她。”说着,简奕就朝着自己那辆撞得连保险杆都掉了的车子走去。 简单连忙拦住他,道,“开什么玩笑,你那车还能开吗?” “可以。”简奕推开他,刚要开门,左脚脚踝一阵刺痛。 简单连忙扶住他坐下,检查他的左脚,“你脚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不是刚才弄的,普通扭伤而已。”简奕并不以为然,才想站起来,樊思荏已经来到他身边,伸手检查他的脚伤。 简奕立刻拨开她的手,好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喂,你别开玩笑了!就肿成这样,你还要开车?”简单连忙拦住他,不让他自己开车。 “我都说没事了,这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都是自己开车嘛。”简奕从刚才开始,就完全不看樊思荏,拍了拍简单的肩膀说,“放心好了,我可以的。” “你可以也不行,坐我的车。”简单坚决不让他自己开车,用眼神示意他上自己的车。 简奕是完全不想跟樊思荏同车,但也拗不过简单,只好说:“你一定坚持的话,我就坐小赵的车好了。” 说完,往简单后方的一辆警车走去,那是简单手下第一干将赵民生的车子。 樊思荏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生气,看着他扭伤的左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咬了咬唇,说: “简奕,你坐简sir的车,我去坐别的车。”低着头朝着赵民生的车子走去。 简单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走到简奕身边,小声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简奕没有回答,直接坐进简单的车里。 没过多久,他们到了警局,做完笔录之后,简单坚持要把简奕送去医院拍片检查脚伤。 可是,简奕并不想去,直接拒绝道,“我都说了,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你连我这个医生的话都不相信吗?” “我还真不相信!”简单看着他红肿的脚踝,说,“我单看你这伤,也知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两人正说着,就让刚从口供房出来的樊思荏听了个清楚。 她想到他才在Y国做完手术,便明白他之前一直装作没事的原因。 主刀医生在做手术前夕,最忌讳的就是受伤。他必定是为了安抚病人和家属的心情,增强他们的信心,才特意隐瞒的。 樊思荏走到两人面前,对着他说,“你如果实在不想去医院,就让我帮你看看吧。我爷爷以前是中医,对跌打损伤对的治疗,有不错的方法。” 说着,她就蹲下,想帮他看看。 简奕再次推开她,冷冰冰地说道,“不需要!” “老三,你在干什么呢!?”简单看他的动作有点粗鲁,连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厉声喝斥,“思荏是为你好,你至于这样吗?” “她的好意我受不起。”简奕的脸色平静无波澜,但是眼神淡漠,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樊思荏明白他现在的态度,是自己之前那番话引起的,她也不想去澄清什么,只是纯粹担心他的伤势,于是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任由你腿上的伤……”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简奕的声音越发冷淡了,转身往外走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道,“如果你是为了让我答应你的要求,假借治伤来讨好我,大可不必。我会让秦晔尽快办理好文件,给你签字。”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题外话------ 有事,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126 原来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樊思荏看着他说完就直接走了,心里既委屈,又生气,直接吼道:“简奕,你给我站住!” 简奕当然不会理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往前走去。 樊思荏无奈,只好跑到他面前,将人拦住,解释道: “你能不能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我没想过要讨好你,纯粹是想看一下你的脚,检查一下。” 简奕依旧没有停步,继续往门口走去:“我也说了,不需要,而且就我们现在的状况,你也没有理由为我做任何事情。” 樊思荏同样是紧追不舍地跟在他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已经到了警局门口。 “拜托,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理由?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就是我作为朋友……”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简奕说着,拿出手机,找到了叶子喻的电话号码。 他想让叶子喻来接他,不想就被樊思荏抢掉了手机。 “喂,你干什么呢?把手机还给我!” 樊思荏不理他,把手机放到自己外套的内口袋里,道: “好,我们不说朋友,就说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就有权利查看你脚上的伤!” “合法妻子?你这话不觉得很搞笑吗?”简奕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她说的要办理离婚,一边两宽,分道扬镳的,现在竟然敢以合法妻子自居! 她不怕笑掉人大牙吗? “有什么搞笑的?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目前就是!所以,我就是有权利查看你的脚伤!”樊思荏知道跟简奕根本就不能讲理,他霸道,蛮横,你就要比他更霸道,更蛮横。 她直接踢了他的左脚一下,迫使他吃痛地弯腰,顺势推他坐在台阶上,脱了他的鞋子进行检查。 简奕蹙眉,很是无语地瞪着她,正想站起来,就感觉到脚踝一阵锥心的疼,樊思荏很用力的捏了他的上患处。 “樊思荏,你……” “闭嘴!”樊思荏怒声喝斥,干脆手劲又大了几分。 “哇——你想捏断我的脚吗?” “我如果有那手劲,还正想呢!”樊思荏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小瓶跌打酒,倒在手掌中央,稍微搓热之后,就用适中的力度为简奕揉捏着青紫微隆的患处。 一开始还疼得厉害,但是当她将脚踝周围都揉到发热之后,那种痛感就减轻了很多。 “你这样的伤,不把里面的淤血化开了,好起来很慢的。” “那也是我的事,刚跟你有什么关系。”简奕还是冷冰冰地嘴硬,虽然摆着一张臭脸,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瞟着樊思荏。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如果不是你为了帮我打听我妈的下落,也不会答应你爸去Y国做那个移植手术吧?”樊思荏心里清澈得跟明镜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故意别过头,不理她,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做那个手术,让病人极其家属对你放心,你也不会用绷带缠着患处,以至于现在还没有消肿。” 简奕没想到她能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蹙眉看着她,表情略显倔强,用力抿着薄唇。 警局门口,人来人往。 两人又刚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很多人走过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简奕被看得很不自在,倒是樊思荏彷若无人地专心处理着他的伤患处。 这时候,简单拿着文件从里面出来,一看到这两个席地而坐的人,忍不住调侃道: “哟,这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现在就在大门口秀恩爱了呀?” 樊思荏听着声音,抬头看去,并不介意他说什么,再次低头按着简奕的脚踝。 “简sir,你可别乱说,什么秀恩爱呀,简医生现在跟我可是连朋友都不是的。”樊思荏心里其实有气,毕竟两人说好的是形婚关系,还有千字协议书的。 到头了,还要被说成连朋友都不是,她都觉得自己这次被怼得莫名其妙。 “嗨哟,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简单笑了笑,看着两人的样子,干脆蹲在他们身边,来回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说,“就你俩,还扯犊子说朋友?别笑死我了!”顿了顿,伸出食指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根本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欢喜冤家!” “哪有!” “胡说八道!” 这一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进行反驳。 简单看着两人的默契度,直笑不语,站起来,道:“行,你俩继续似朋非友,似友非朋地折腾,我还有正经事忙,不陪你们了。慢慢揉哦。”说完,朝着旁边法医部走去。 …… 樊思荏和简奕面露尴尬,相互对视了一眼,立马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好了,你动一下看看,有没有比之前松快一点了?”樊思荏看着他的脚踝处出被自己按压的发红,发烫了,立刻停下动作,小声询问。 简奕没有说话,稍微活动了一下踝关节,似乎是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得无法动弹了,点点头,“好多了。” “那先起来吧。”樊思荏扶着他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简奕穿好了鞋子,抬脚往路边走去。 “你可以什么呀。”樊思荏上前扶住他,说,“就你现在的脚伤,最好是尽量减少活动,先打电话给叶子喻,让他帮你请几天病假。” “这伤不要紧,我……” “谁说的,这伤很要紧!”樊思荏打断他的话,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肩膀说,扶着他走到路边,“你就算生我的气,也别拿自己的脚伤开玩笑,这是很幼稚的行为,知道吗?” “你,你才幼稚呢!”简奕脸色一沉,不满意的反驳。 这次,樊思荏倒是没有怼他,反而顺着他,道:“是是是,我幼稚,你爷们,大男人,好了吧。” 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看到警方的人把简奕那辆撞掉了保险杆的车子开回来,立刻对着简奕说道:“你先上车,我很快回来。” “喂,你去哪儿?”简奕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蹙眉询问。 “马上回来,”樊思荏一面往警局内跑去,一面还不忘激他,说,“你可别开溜哦,否则就是你怕我!” “我去,谁怕你呢!”简奕不服气地反驳,探头看向警局里面,但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樊思荏才急匆匆回到路边,开门坐进车里,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送我们到湖嘉天苑。” 司机一听地点,立刻就知道这两个人是有钱的主,答应了一声,就开车离开了。 简奕看着樊思荏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心里挺纳闷的,蹙眉问道:“你回去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没什么。”樊思荏看都不看他,目视前方地回答。 简奕觉得她就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她放在靠车门那侧的手,问道,“袋子里的是什么?” “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简奕完全不相信,拧着眉伸手去抢。 樊思荏连忙挡着他说,“干嘛呀!你一个大老爷们,抢我东西干嘛?” “那压根就不是你的东西吧。”简奕已经看清楚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立刻把她逼到车门上,一把抢到自己手里。 “喂,”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怒斥道,“你强盗啊!” 简奕不理她,扯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就是自己带回来的白色纸菊花摆件。 他看着就闹心,滑下车窗,就要丢出去。 樊思荏连忙夺回来,护在胸前,喝斥道,“你干什么呀!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是我买的,我有权利丢掉它。”简奕越看拿东西越心烦,直接上手去抢。 樊思荏背转身,好像护犊子一样护在怀里,说,“是你买的,但是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所以,你没权利处置,我才可以决定它的生死。” “你不是不要吗?”简奕真是被她弄糊涂了,蹙眉道,“你既然不要,就还是我的东西,我现在要丢掉它。” “谁说我不要了,我要,我要!”樊思荏急得连声大喊,阻止他抢夺怀里的纸菊花。 “你要了干嘛,不是不喜欢嘛?”简奕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樊思荏嘟着嘴,微微昂着下巴,对着他说,“我现在喜欢了,不行吗?” “切……骗鬼呢!给我!”他不相信她,还想继续抢夺。 樊思荏抱得更紧了,很肯定地说道,“没骗,我就是喜欢了,真的喜欢了!” “为什么?”他眯着眼睛,很不明白她前后的变化。 樊思荏急忙解释道:“因为菊花是花中的隐私,淡薄,清雅,我爱上了,可以吗?!” “可以。” “那现在这是我的东西了吧。”樊思荏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把他说通了。 结果,简奕却摇了摇头,说:“不是。”继续争抢。 樊思荏恼了,怒声质问:“为什么我喜欢了,接受了,还不是我的东西呀?!” “因为我不打算送了。”简奕微微昂着下巴,表情傲娇极了,依旧伸手抢夺。 啊—— 樊思荏大叫一声,喝斥道,“不许耍赖,哪有人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的道理!我不给,死都不给!” “你真的不给?”简奕的表情转沉,黑眸深邃,极为专注地凝视着她。 樊思荏抿了抿唇,似乎是带着惧意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用力点了点头,说,“不给!” “好,这可是你说的!”简奕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出租车上,直接双手呵着气,咯吱她,“给不给?” 哈—— 樊思荏最怕痒了,一下子笑得躺在了座椅上,手里依旧紧抓着那个袋子,“不给……” “好。”简奕加强了攻势。 两人闹得很欢脱,把前排的司机都吓得一愣一愣的。 樊思荏实在扛不住了,只得求饶说,“简奕,简大医生,我错了,别再哈我痒了,我认输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这个菊花,所以你再把它送给我吧,我求你了!” 简奕听着她一长串讨饶,没骨气的话,一时也没了火气,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声问道:“你真的喜欢这东西了?” “对!” “不是为了给我留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吧?”简奕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她委曲求全,接受自己的礼物。 “嗯,有点。”樊思荏抿了抿唇,有点懵懂地点了点头。 “你……”简奕顿时就火大了。 樊思荏连忙安抚道: “诶,你先别生气,听我说,”顿了顿,见他没有立刻发作,才说,“我是真的喜欢这件礼物了,另外呢,也有小部分的原因,确实是不想驳你的面子。” “你果然还是……”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说生气就生气。”樊思荏拦住他,嘟着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说,“我喜欢这件礼物的心占了百分之九十,另外只有百分之一,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我是实话实说哦,咱作为Z国人,人际交往中本来就有这一点,要顾全人家的感受,最早的时候,是我过分了,现在我向你道歉,然后我必须很认真地告诉你,我现在是真的很喜欢这束纸菊花。” 简奕听着她的话,虽然带着恭维拍马屁的成分,可是听得人确实挺舒服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既然你真的喜欢,就收着吧,我呢,就当是扔了。”说完,别过头,不再看她。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凑近他耳边小声道,“谢谢你。” 简奕没有说话,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就看到前排的司机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咳,咳咳! 他特意咳嗽两声,对着司机说,“师傅,刚刚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小夫妻吵吵闹闹,正常。”司机知道自己偷看人家隐私不好,可是就在这出租车上,想不看都不可能,只好干笑着化解了气氛的尴尬。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明明是跟他摊牌,说解除形婚关系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简奕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可是心里对于她说得解除关系,还是很不高兴。 不过,这个话题,他们没有在出租车上继续,而是等回到别墅之后,才重新提起来的。 樊思荏扶着简奕回到房间,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脚伤,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之后没有都要用跌打药酒,把伤口揉一下,让淤血化得快一点。” 简奕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并没有说话,直到樊思荏抬头看他,才开口道:“关于我们的形婚关系,我会让秦晔尽快准备好签字文件的。” “哦,”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微微点了点头,说,“不着急,其实我还答应了洁姐,参加她的订婚宴呢。” “这个和我们接触婚姻关系,并不冲突。”简奕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漠,摊开手,看着她。 樊思荏以为他是要握住自己的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掌中。 简奕却很打击人地说了一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哦,对不起,对不起!”樊思荏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到他手中。 简奕抿唇看了她一眼,先给叶子喻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脚伤了,要请五天病假,之后便给秦晔打了电话。 不过,就现在的时间,也就早上5点多,秦晔明显睡得正香。 他很不情愿地接听了电话,声音有点沙哑:“hello,哪位?” “是我,秦晔。”简奕很公式化地回了一句。 秦晔一听他的声音,语气立刻就变了:“天哪,你这一大早的,又是你家哪位打群架,还是被人欺负了?” “不是。”简奕听着他的话,目光瞟向面前的樊思荏,知道她听得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那是什么事?别告诉我,你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只是要跟我说一声‘早安’。” “我要你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我和樊思荏要解除形婚关系。” “啊?”秦晔完全听不懂了,蹙眉道,“你以为办家家酒吗?这才结成关系一个多月,就要解除了?你是真不怕穆家缠上你啊?” “解除关系后,可以再跟别人再次结成形婚关系,这并不是难事。而且多离几次婚,跟渣男形象比较符合吧。”简奕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在开玩笑一样。可是,他的眼神却极为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我靠,你疯了,真是吃饱了撑着,瞎折腾!”秦晔真的没办法理解他,声音也变得低沉气愤起来,言语中多了几分责怪。 “反正,你找我说的做就是了,不打扰你继续睡觉了,拜。”说完,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明白简奕选择形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夺那个什么穆家? 是逼婚,还是什么? 她蹙眉,嘟着嘴,好一会儿才说道:“简奕,如果我们解除关系,你会有麻烦的话,我觉得可以等晚点再说。” “没关系。”简奕放下手机,摇了摇头,说,“本身协议上也写得很清楚,甲乙双方有一方觉得自己找到了需要的生活,都可以终止协议关系,提出离婚。” “可是,我们那个协议,前提是三个月。”樊思荏记得很清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至少维持3个月的形婚关系,否则就需要赔偿另一方违约金。 简奕并不在意这点,拿起床头的一本心胸科的专业书籍,说,“无所谓,既然我同意了,你也不需要承担为什么违约金,我要看会儿书,麻烦你出去了吧。” 樊思荏咬着唇看着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好”,而后,退出他的卧室。 樊思荏若有所思地扶着扶手下楼,心想自己应该找秦晔问清楚简奕和那个什么穆家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简奕是救过自己,帮过自己的人。如果必须维持婚姻关系三个月,才能帮他解除危机,她愿意去做。 想到这里,她立刻摸着自己的手提包,想着给秦晔打个电话问清楚。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在路上被绑匪丢了。 “哎呀,我的手机……”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心疼道,“又要花一大笔钱了!” 她有些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激灵,小声道:“糟糕,我没了手机,如果子凡给我打了电话,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樊思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立刻就跑出别墅,想到对面敲门,跟林子凡把情况说清楚。 可是,她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出来,连管家汤富强都不在。 这让她有点失落,也有点疑惑:“咦,怎么连汤管家都不在呢?” “回去他父亲家里了吗?” 樊思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仲秋的清晨气温很低,空气中都透着刺骨的凉意,让人不觉得打了个寒颤。 阿嚏—— 樊思荏真的觉得这天气冷得鼻子都水水的,连忙转身跑回到简奕的别墅。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联系一下林子凡,以免他担心。 于是,回到客厅之后,她用别墅的座机给林子凡打了电话。 当电话接通,她正想解释手机的事情。 结果,听到的竟然是一个嗲嗲的女声:“嗨,你好。” 樊思荏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立刻查看了座机上拨出的号码显示,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这号码,她是绝对没有拨错的,那么这会儿接听电话的是谁?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立刻就想明白了,直接挂了电话。 单心妍。 林子凡和单心妍在一起。 樊思荏心里很不舒服,仰头靠向沙发的靠背,手掌向上地抬手搁在额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电话响了。 樊思荏本来都快睡着了,被铃声惊醒之后,糊里糊涂地接听了电话。 “喂?” “思荏,真的是你,你的手机呢?为什么怎么打都打不通?”电话那头传来林子凡温柔又急切地声音。 樊思荏的思绪还有点迷糊,揉着发胀地太阳穴说,“手机被绑匪丢了,所以没有手机了,要重新买了。” “绑匪?!”林子凡的语气明显是震惊的,声音也比之前紧张起来,“你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儿?” “啊?”樊思荏被他变响亮的声音惊醒,坐直了身子,看着座机上的来电显示,立刻就意识到来电话的是林子凡。 “子凡?” “嗯,你在哪儿?绑匪的要求是什么?”林子凡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面说,似乎还一面往外走。 电话里还夹杂着一些关于单心妍的环境音。 “子凡,你先别紧张。”樊思荏连忙解释道,“我现在很好,就在这里,绑匪都被抓起来了。” “真的?” “嗯。”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我现在就回来,你等我。”林子凡说着,就挂了电话。 “诶……”樊思荏想问他在哪儿,却听到电话里已经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了。 “哎,”她依旧觉得疲惫,侧身躺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子凡,为什么你会跟单心妍在一起呢?” 她心里的这个疑问很重,只想着等他到了,再问清楚。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按门铃找她。 樊思荏一个翻身,“咚”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嘶……疼!”她揉着摔疼的后背,坐起来,发现已经是中午12点多。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了眼旁边矮柜上的座机电话,也再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咦,不是说好回来找我的嘛?怎么又没人影了?”樊思荏正纳闷呢,楼上简奕的房间开了,他走到楼梯的扶栏前,看到了客厅的樊思荏,立刻道: “走吧,去警局,他们抓到幕后的主使者了。” “是吗?”樊思荏的表情有点惊讶,立刻起身道:“等我五分钟。” 她快速跑进洗手间,洗漱整理之后,回到客厅。 简奕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里等候多时。 樊思荏连忙上前致歉,“对不起,我好了,我们走吧。” 简奕看着她脸上还有水珠没有擦干,便很自然地拿出手帕,帮她擦拭干净。 两个人的身高差,在这个光脚的时候,最明显。 187和162,相差了25公分的高度,樊思荏的头只刚好到简奕的胸口,视线也同样停留在这一片区域。 不过,因为他在帮她擦拭额头和脸上的水珠,所以修长的食指微微抬起她削尖的下巴,而他本身微微躬身,低头,才可以刚好让自己处于一个最舒服的状态。 两个人四目相对,有庭院里,落地门斜射进来的阳光的映衬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而两个人相视而站的剪影也刚好倒影在地板上。 那样子,就好像是男的准备拥吻女的一样。 简奕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之后,才收好了手帕,说:“好了,今天的温度有点低,穿上外套,我们去警局。” 樊思荏点了点头,拿了一件白色珍珠呢的薄大衣,紧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简奕的脚受着伤,所以樊思荏没有让他开车,而是自己开车,和他一起赶去警局。 两个人到了简单的办公室里,刚坐下,就见简单把好几张照片送到樊思荏面前:“思荏,看看,这个女的,你认识吗?” “这个是……卢慧玲?”樊思荏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那就没错了。你果然认识她。”简单在两人面前坐下,说,“就是她雇佣了那几个人绑架了。另外,之前那个小混混围堵你,想要教训你的事情,也跟她有关。” “不会吧,我又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樊思荏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话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蹙眉道:“她不会是因为林子凡,所以才这么对我吧?” 简单抿唇看着她,又看了眼旁边的简奕,暗暗观察着自己弟弟的脸色和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猜对了,她就是因为林子凡喜欢你,不喜欢她,所以想着教训你,威胁你离开林子凡。还有,就韩木青和齐雪的事情,我推测这个卢慧玲,也是知情的。因为她和韩木青的关系匪浅。” “她……她就为了这个,为了让我离开林子凡,就几次三番雇人围堵我,绑架我?”樊思荏真的很难理解,算算年纪,那个卢慧玲也就20出头,怎么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办法,因为她的出生就带着这种不良风气。”简单说得还是挺含蓄的。 “什么意思?”樊思荏不明白。 “这个卢慧玲是东红社团的千金吧。”简奕淡淡的开口,一句话点明了卢慧玲凶悍的原因。 “社团……”樊思荏深吸了口气,恍然大悟,“难怪,她每次想到的办法,都是雇佣那些亡命之徒。” “现在立案了吧?”简奕看着桌上的文件,留意到了一个名字,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看着简单问道,“你叫我们过来,是让思荏签字的话。” “嗯,因为抓到了这个卢慧玲,所以你最先那个案子,也就是升级了,现在是赵青要告这个卢慧玲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管之前的案子了吗?” “不是,是几个案子,你都是受害者,案件升级,之后需要你出庭作证。”简单说着大概的情况,而后把一个信封交到樊思荏面前:“然后,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樊思荏一脸疑惑地打开信封,就听简单继续说道: “恭喜你通过警察考试,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来我这里报到开工了!” “真的?简sir,你的意思是,我被分配到了你手下吗?”樊思荏惊喜万分,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 “是的。”简单挑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樊思荏又一次道:“重案组?” “重案组。”简单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旁边的简奕,用眼神示意他,好像在说:你老婆挺逗的。 简奕没有理他,眼神却暗暗瞟向樊思荏,看着她好像中彩票一样的表情,嘴角的线条微微舒展了一点。 “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她双手捂着脸,感觉开心到疯掉了,歪着头看着简单问道:“那小童呢?她分到哪个部门了?” “她?”简单翻看了一下名单,说,“隔壁2组。” “也是重案组?” “对。”简单点头。 “哇哦,不知道她会不会开心。”樊思荏知道,童佳欣并不想进重案组,不过有一点还是好的,就是跟简sir一个区,办公室也离得近。 “怎么,她不想进重案组?”简单听着樊思荏语气,察觉到童佳欣的意思,不禁问道。 “不,不是。”樊思荏连忙摇头说,“她没有不想进哪个部门,只是觉得重案组更有挑战性。” 简单微微点了点头,说,“好了,现在事情说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哦哦,那我民航那里的职位,是不是要辞掉?” “那里,会有新的人员顶上的,不过你确实也要去办一下离职手续。”简单把樊思荏签字的文件收好,又补充道:“明早9点过来报到,不要迟到。” “yes,sir!”樊思荏起身敬礼,接着就和简奕一起走出办公室。 两人出的时候,刚好跟赵民生撞到了一起,他的脸色冷沉,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案子发生了。 樊思荏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一把拉住简奕的手,问道,“你说,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应该是最近报道比较多的妙龄少女失踪案吧。”简奕看了眼她的手,淡淡回了一句。 “失踪案也是重案组管吗?”樊思荏一脸疑惑地问道。 “情节严重的,就是。” “那什么才算情节严重的?”她希望得到解释。 “比如固定性的人员失踪,或者大面积的人员失踪。”简奕耐心地做了解释。 “原来如此。”樊思荏恍然大悟,转念一想,非常认真的看着简奕,眼神特别专注。 简奕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蹙眉道:“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脸颊梨涡浅浅,“你对刑侦类的事情,似乎很有了解。” 简奕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抬脚往外走去。 “喂,你走慢一点,小心你的脚!”樊思荏连忙追了上去,扶着他,不让他的左脚受力太严重。 “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可以走。”简奕被她搀扶着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路过的人,都回头看着他们,更觉不好意思,只想甩开她的手。 “不行!必须我扶着,否则我就踩你脚!”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很认真地威胁他。 简奕蹙眉瞪着她,却也无奈,只好继续任由她扶着。 两人到了门口拿车,正好就看到了被押往拘留所的卢慧玲,另外,还有被请来问话的林子凡。 “思荏?”林子凡看到她,立刻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想到卢慧玲会做这些事情。” “我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卢慧玲,只觉得她的眼神快把自己吃了。 她连忙低头回避,就听着身后传来简奕吃痛的喊声:“哎呀……” “简奕!”樊思荏立刻转身来到他面前,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疼得厉害。”简奕低着头,小声说着,其实这应该算是他有史以来,撒的第一个谎。 他是故意这样的,就是不想看到樊思荏和林子凡卿卿我我。 “那我扶你到那里坐下,我帮你检查一下。” “好。”简奕低低应了一声,跟着樊思荏到旁边坐下。 林子凡看着他的左脚,紧跟在樊思荏身后,问道:“简医生的脚受伤了?” “嗯。”樊思荏点头,说,“他扭伤了,然后还逞能,强装没事人地跟绑架我的匪徒在路上飙车。” 林子凡听到这里,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毕竟那么危险的时候,他不但没能及时出现在思荏身边保护她,还让情敌占尽了风头。 于是,笑了笑,言语中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是吗,简医生真是太拼了。” “对啊,他就是太拼了,还特别喜欢逞强,装X!”樊思荏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反而顺着他的话,对简奕做出一番数落。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斥责,埋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林子凡来说,更像是秀恩爱。 原来,她已经这么了解简奕了? ------题外话------ 大姨妈第一天,难受死了 127 身不由己的无奈 简奕听着樊思荏对自己的评价,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板着脸,喝斥道: “樊思荏,你胡说什么呢?谁逞强装X了?” “哦哦哦,我说错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道,“简医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简奕不喜欢看她在别人面前,这么损自己,立刻抽回脚,说,“好了,没事了。”他冷着脸站起来,就要去开车。 樊思荏立刻把他手里的车钥匙拿下来,说,“车子我来开,你给我去副驾座上坐着。” 简奕本来是不愿意听命行事的,但想到樊思荏,就没空跟林子凡卿卿我我了,便乖乖坐进了副驾座。 樊思荏拿着车钥匙,准备上车,林子凡叫住了她。 “思荏,你是送他回去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他请了病假,暂时都不回去医院,得在家里休养几天。” “哦。”林子凡朝着车里的简奕看了一眼,暗暗拉过樊思荏,小声询问,“那关于你和他的关系,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樊思荏愣了一下,视线越过他,朝着车里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道,“他会让律师尽快处理的。” “真的!”林子凡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悦。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好了,有事晚点说,我先送他回去。”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就目送着樊思荏开车离开。 他又在门口站一会儿,才走到自己的停车处,按了开锁之后,准备开车回医院。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单心妍打来了。 他迟疑着,并不想接这个电话,便放到一旁,等着它自动中断通讯。 本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打来了。 谁知,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还是单心妍的来电。 他已经因为她的病情,陪了她两天了,实在不想继续下去。尤其,樊思荏已经跟简奕说清楚了,那么他也不可以让她失望。 林子凡依旧没有接听电话,过了好久,直到他到了医院,也没有再来电话。 可是,当他邹忌自己的办公室时,手机又一次响了。 这次,并不是单心妍的电话,而是林啸义打来的。 林子凡迟疑了片刻,才接听道:“喂,爸?” “你怎么不接心妍的电话?”林啸义一开口就是严厉训斥的口吻。 林子凡淡淡道,“刚查房,没有带手机。” “胡说!”林啸义厉声喝斥,“你明明是刚从警局回来!打量我不知道卢慧玲的事情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直说吧。”林子凡深吸了口气,语调变得极为严肃认真,“我觉得心妍的病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没有义务继续陪着她。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希望多点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是希望有多点时间陪樊思荏吧。”林啸义一针见血地点明。 林子凡也不否认,说,“是,我就是想用更多的时间陪女朋友,而不是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混账!心妍怎么能够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她的家族,控制着整个DN区的金融。如果可以跟他们结上姻亲,我们就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让旗下所有公司转入正行。” “父亲!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跟单心妍订婚的!不管她的家族,可以给予您多大的帮助,我都不可能让自己成为社团利益的牺牲品。”林子凡选择成为医生,也是不想肩负这样一个转型的社团公司。 不管它现在多正气,多风光,依然掩盖不了曾经黑暗的事实。 “臭小子,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脱离家族的使命吗?你一天是我林啸义的儿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普通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肩负起社团兴盛的责任!”林啸义是个非常霸道强硬的人,也因为这样,才可以领导W市,乃至整个东片最大的社团。 “父亲,我们的信仰不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成为你那有的人!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要的只是普通人的自由。” “屁话!所谓的自由,都是建立在至高无上的权利之上的。没有权,谈何自由?!”林啸义怒声喝斥,直接下达命令道,“我最后告诉你,除了单心妍,你可以跟别的任何女人在一起。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父亲!你要是敢伤害思荏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会失去我这个儿子!” “好,我们可以试试看,是你先失去那个女人,还是我先失去你这个儿子!”林啸义说着,接着对着身旁的管家说,“联系洛克,我要他帮我处理掉一个女人!” 林子凡知道洛克是社团培养出来的最一流的杀手,至目前位置,他接下的任务,从没有失败过。如果林啸义派他暗杀樊思荏,那么是极度危险的,就算有人贴身保护她,都很难令她幸免。 “父亲,你不可以这样做!”林子凡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怒声喝斥,“思荏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可是她阻碍了你前进的步法,就势必死有余辜了!”林啸义向来绝情,奉行的是绝对的服从,如果林子凡不能够服从他的安排,为社团今后的发展考虑,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掉他身边的一切障碍。 “不,你不可以找洛克!我不许你伤害樊思荏!”林子凡的眉心紧拧着,恨不得立刻冲回家里,跟林啸义把事情说清楚。 林啸义听着他的吼声,突然放柔了语调,不缓不慢地说道: “子凡啊,其实我可以不找洛克,但前提是你必须跟心妍订婚。” “不可能!” “那我也没办法了,”林啸义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作为父亲,我必须让你明白,反抗我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了。 “喂,父亲,喂!”林子凡看着黑屏的手机,用力一拳落在办公桌上,立刻抬脚往外走去,正好跟前来找他签字的护士撞个正着。 “哎哟,林医生,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要去哪呀?”护士被撞得摔到了地上,揉着额头看着林子凡。 “季勤,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先找姜医生处理。” “哦哦,很紧急的事情吗?”季勤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林子凡特别紧张着急的样子,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是,很重要。”林子凡点了点头,直接跑进电梯,只想着回去阻止林啸义让洛克出手。 他一面跑,一面还不停地拨打林啸义的电话。可是,对方始终都没有接听。 林家老别墅,林啸义仰面靠在办公椅上,看着桌上不停震动闪烁的手机,表情看起来无比从容淡定,漆黑的虎目阴冷淡漠,透着好似猛兽般锐戾的锋芒。 他知道,林子凡不会让自己对樊思荏出手的,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向自己妥协。 其实,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只能怪林子凡自己。如果他不学医,而是直接接手自己的事业,那么这么多年,肯定早已培植出忠于自己的势力。 如此,他真的要动樊思荏,说不定,还不太容易。 偏偏,他这个儿子太排斥他们的家族事业,从没有想过涉及社团里面的任何事务,所以他没有任何能力跟自己抗衡,想要保护心爱的女人,就只能向他妥协。 作为一个父亲,他这是在教儿子生存之道。明明该是你的领域,你盲目逃避,那么就要付出成长的代价。 “老爷,您真的要给洛克下达抹杀樊小姐的任务吗?”汤管家站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地问道。 “你觉得呢?”林啸义轻挑着眉梢,不答反问。 “您应该只是吓唬少爷的吧。”汤管家试探地询问。 “目前是,但是如果子凡真的一意孤行,我就不能保证了。”林啸义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地品了口茶。 “但是,樊小姐似乎跟简家颇有渊源,就卢小姐策划的几次事件,全都是简家人帮忙处理的。” “简家?”林啸义笑了笑,说,“就简国强那只老狐狸,也不会选没身份,没背景的樊思荏做儿媳妇。他们家早就订了三门亲事了,只是大女儿简洁长年驻外,才一直耽误到现在。” “您是说祁家的三少爷?”汤管家已经听到这个消息,据说很多名门商贾,高门子弟,都已经收到了简祁两家的订婚邀请函了。 “可不是嘛,简国强都给我送了一张邀请函呢。”林啸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红色邀请函,说,“所以你觉得他们办完了大女儿的婚事,还不立刻把两个儿子的婚事一起办了。” 汤管家明白地点了点头,很快又迟疑道,“可是我听说跟简家三少爷有婚约的,是个穆家的小女儿,还是个自闭症患者。” “那又怎么样?向简家那样的大家族,子女婚姻从来都只是巩固家族势力的纽带,喜欢不喜欢,合适不合适,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 “所以,简家三少爷才先斩后奏,直接选择结婚吗?” “说到这个,我倒是觉得这个简奕有点脑子,至少在这种情况下,简国强再有能力,也没办法把穆家的女儿强嫁给简奕,否则就重婚了。”林啸义笑了笑,挑眉道,“要是子凡也一回国就来这么一出,然后把结婚证烧了,我还真有点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少爷还是尊重您的,所以才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所以,我才说他太重感情,我反倒希望他像简国强那个儿子,不顾人情,先斩后奏。”说到这里,林啸义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评论道,“可惜,子凡终归不是简奕。” 正说着,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来电的不是林子凡,而是单心妍。 林啸义抿唇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看不上这通电话。 可是,他还是接听了起来:“喂。” “林伯伯,你给子凡哥哥打电话了吗?他有没有答应来医院陪我?”单心妍一直都打不通林子凡的电话,所以就打给了林啸义,让他命令林子凡去医院陪她。 这会儿,她等不到林啸义的回答,就又打电话过来催促了。 “哦,心妍啊,子凡这会儿在医院忙呢,晚点就会给你电话的。”林啸义的声音带着慈祥的宠溺,眼神去看不出丝毫温度,只是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台历日期。 “这样啊,那他愿意来医院陪我吗?” “愿意,当然愿意的。”林啸义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说,“你放心,他忙完了,就会去医院陪你的。”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嫌我烦,不愿意陪我了呢。”单心妍嘟着嘴,故意撒娇似的发泄着自己的小情绪。 林啸义立刻堆起一脸笑容,说,“怎么会呢,你可是他的未婚妻,不陪你,陪谁呢?” “额……他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不会跟我订婚的。”单心妍小声说着,言语听起来特别委屈。 “那是他哄你玩的。”林啸义一听单心妍这告状似的话,立刻就知道这个表面文弱的小姑娘,其实心机重的很,还想要套路他。 那么,他便将计就计,顺着她说道,“他呀,除了你这个未婚妻,根本没有别的喜欢的人。” “那,思荏姐姐呢?他和子凡哥哥……” “哦,你说樊小姐呀,她早就结婚了,她的老公就是子凡医院的同事,简奕简医生。”林啸义算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说,“所以,子凡和她是不可能的,你千万别误会了。” “啊?思荏姐姐已经结婚了吗?”单心妍对于这个消息,确实很意外,声音明显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嗯,早就结婚了,都一个多月了吧。”林啸义说着,继续安抚道:“所以啊,你不用担心樊思荏,不可能成为你和子凡的阻碍的。” “好,听您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单心妍立刻松了口气,语调变得轻快起来,“谢谢林伯伯,记得一定让子凡哥哥过来陪我。我只有看到他,才不觉得疼,否则就一直隐隐作痛。” “好,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林啸义向她保证,接着又闲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汤管家看着林啸义冷沉的脸色,诧异道: “老爷,是这个单小姐,让您觉得不舒服了吗?” “这个丫头啊,自作聪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变着法子要我给她保证,跟我耍这样的心眼,真是幼稚!”林啸义心里并不喜欢单心妍这样的女孩子,只是为了家族事业,不得不跟单家联姻。 “那还不是因为老爷您镇得住少爷,她才这么做的。”汤管家笑了笑,又帮林啸义倒满了浅浅一杯茶,退到一旁。 “我压得住有什么用?要她自己抓得住子凡的心,才可以。”林啸义顿觉无趣,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泳池,一抹窈窕的身影正在水中游动着。 他看得有点入神,轻轻敲了敲窗玻璃,就见泳池里的女人转身,俏皮地朝他泼打着水花。 而后,他推开窗子,朝着问道,“这都入秋了,气温低,游泳小心感冒。” “温泉水,怕什么呀!”佟悦是林啸义现在的妻子,不过30岁左右的年纪,出落得无比妖娆性感,人也是极有手腕的,经营着林啸义旗下几间夜总会,生意都是红红火火的。 “要不然,您也下来运动一下。”佟悦的声音很好听,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他抛媚眼,送飞吻。 “我就不游了,你也别太久,当心冻着了身子,反倒不好。” “好了,我这就上来,以免你担心。”佟悦虽然语带撒娇,但是并不逆他的意思,说着就从泳池出来,披了件衣服回到室内。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就敲门来到书房,手里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栗子糕。 “来,尝尝我刚做好的栗子糕,记得给点评哦。”她把糕点放到林啸义面前,直接就坐到他腿上,捻了一块送到他口中,脸上是特别讨人喜欢的媚笑。 林啸义尝了一口,蹙眉点了点头,说,“你最近似乎很喜欢做糕点。” “还不是为了你,前段时间李医生不是说,你的肠胃不好,最好是不要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糕点,所以,我就想自己在家做的就算口味不如外面,但是总归吃着干净,放心。就特地花钱去上了课,怎么样,该不该表扬我一下?” “嗯,确实要表扬一下。”林啸义点了点头,看着她说,“难为你想着,要什么直接去买回来,记我的账。” “天哪,您就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东西,才这么讨好你的?”佟悦有点不开心了,捧着他的脸颊问道。 “难道不是?”林啸义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心里很清楚老夫少妻,没几个有真感情。反正他图她的貌,她图他的钱,各取所需。 至于娶她,也是因为她这几年,对他照顾得确实挺上心的,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当然不是了,我是真心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佟悦凑到他耳边,说着甜言蜜语。 林啸义单手搂着她的纤腰,说,“是你那个哥,又出什么事了吧?” …… 这话,让佟悦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僵硬,显然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家人。 佟悦早前之所以沦落到夜总会,也是因为家里有个不长进的大哥。 如果不是得到林啸义的赏识,估计这会儿两兄妹都没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什么都瞒不住您,是他闯了祸,打伤了人,别人找上门,把我妈气得住院了。”佟悦说到这里,略微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刚好就住在第一医院,心胸科病区。” “是心脏病?” “冠心病,说是可以用‘介入’的方法治疗。”佟悦知道这个手术,林子凡是权威。但也知道,林子凡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是为了钱,才和他父亲在一起的。 所以,如果是自己提出来,就他一定不会答应帮忙,只有老爷子提出来,才能让他答应为自己的母亲做手术。 林啸义听着她的话,挑眉问道,“你是说心脏内科那种扩张导管的手术?” “对,就是那个手术。”佟悦连忙点头。 “那你自己联系子凡,不就行了。”林啸义并不在乎佟悦母亲的生死,对他来说,那种可有可无的人,死活都与他无关。 佟悦嘟着嘴,很委屈道:“那他一定会挂我电话的。” “那第一医院,也不止林子凡一个心脏内科的大夫。你可以联系别的医生做这个手术,多少钱都没问题。”林啸义明显不打算为了这事跟林子凡谈条件,他可不想让臭小子利用做手术,来要求他不插手他的感情生活。 林啸义在利益问题上,从来都是以自己和社团公司为先的。 “可是,他们告诉我,这个手术,子凡做的话,成功率在90%以上的。”佟悦就是希望让自己母亲手术成功之后,再多活几年。 “那也还是有10%失败的概率,所以让其他医生做吧。”林啸义的表情冷沉,言语听起来也特别淡泊,没有任何夫妻之间该有情意。 佟悦没想到他会会这么说,明明平日里他还是很宠她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帮她说了?! “可是,这只是您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 “你没听懂吗?”林啸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淡漠道,“其他医生也可以做,就让其他医生做,子凡的话,我本身就不喜欢他做医生,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才对。” 他的眼神很冷淡,眼底甚至透着一丝危险和不耐烦。 佟悦微微缩了缩脖子,连忙起身鞠躬,说,“是,我明白了。对不起,刚才有那样不理性的要求。”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回房去吧。”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是。”佟悦很听话地离开了书房。 她轻轻关上书房的大门,深黑色的眸子流露着淡淡的阴郁,同时也闪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她双手紧握成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林子凡就回到了老别墅。 他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父亲撤销洛克的任务。 不等佣人说话,已经冲到了二楼书房。 “父亲,请你立刻终止洛克的任务!”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啸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不过,比我预计的时间,还满了两分钟。” “父亲,您有任何责难,可以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樊思荏呢!” “她无辜?”林啸义笑了笑,起身走到儿子面前,说,“她害得你处处跟我作对,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哪里无辜了?我们之间,最谈不上无辜的就是她了!” “父亲,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跟您抗争,是我想要普通人的自由,是我不想接收社团事业,也是我要去喜欢樊思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主动去做的,你真的要对付,要处理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些被我牵扯进来的无辜者。”林子凡一口气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希望可以让父亲认清他们之间的战争。 林啸义却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你也会说,被你牵扯进来的,既然被扯进来了,那么就不再无辜。” “父亲!” “你一定要和樊思荏在一起,可以,我允许,不过你不能阻止我对她采取手段。”林啸义似乎是退让了一步,实则把林子凡逼得无路可退。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林子凡愤怒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因为是我的儿子,社团唯一的继承人,你就必须肩负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林啸义的表情越发坚定决绝,“还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逃避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不逃避,说不定你已经有了和我对抗的能力,我根本威胁不了你。但是现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樊思荏?” “父亲,如果你一定要逼我,我可以立刻死在你面前。”他希望林啸义还顾念一丝亲情。 可是,并没有。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林子凡,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可以这么做,但我也保证,你死了,樊思荏一样活不成,你愿意让她死的话,大可以任意妄为。” 林子凡紧抿着唇,跟他对视着,好一会儿,才咬牙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思荏?” “好好陪着心妍,跟她结婚。” “不可能,我不爱她,不能这么做!”林子凡立刻摇头拒绝。 “那你是逼我对樊小姐动手了。” …… 林子凡的表情很坚定,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言语,道:“你真要这么做的话,我只能说,思荏有事,我也绝不多活!” “就凭你,也敢威胁我?!” “为什么不敢?大不了就是生死相依!”林子凡是铁了心了。 一旁,汤管家开口劝阻,“老爷,少爷,您俩别这样。” 他给林啸义使了个颜色,拉着林子凡到角落,说:“少爷,不管怎么样,您是没权利决定樊小姐的生死的。” “父亲这么逼我,我也没有办法!”他当然不愿意思荏有危险,可是要他去娶不爱的女人,完成那种利益联姻,他也做不到。 “其实,您可以先安抚一下老爷,只答应跟单小姐订婚,但是不结婚,然后私下接手一些社团公司的业务,培植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等到够能力跟老爷抗争的时候,再跟单小姐解除婚约,不就不会伤害到樊小姐了。” “不行,我不可以跟心妍订婚,我不能让思荏伤心,失望。” “少爷!订婚可以只是文字协议,不铺张,不开宴会,樊小姐不会知道的。”汤管家小声劝说着,凡事都以樊思荏的性命为优先考虑: “等到一切都稳妥之后,您再解除婚约,把樊小姐娶进门,不是一样的神不知鬼不觉嘛?难道,你真想跟樊小姐做一对亡命鸳鸯吗?” “这……”林子凡看着汤管家,表情略有迟疑,“这行得通吗?” “少爷,一切就看您是否希望樊小姐殒命了。”汤管家的表情特别的严肃,暗暗瞟了林啸义一眼,接着说道,“老爷的手段,您是知道的,他向来都是为了社团利益六亲不认的。刚才,太太求他救她的母亲,都被老爷拒绝了。所以,您千万别在老爷身上找侥幸,这概率绝对是零。” 林子凡蹙眉,沉默片刻,仔细拿捏着他的话,问道:“但是,不对外公开订婚,只是文字协议,单家可能答应吗?” “这就要靠您自己跟单小姐谈了。” 林子凡抿了抿唇,长叹了口气,重新走回到林啸义面前:“我可以答应跟单心妍订婚,但条件是,不公开订婚内容,只是文字协议上的订婚。先看社团转型的情况,再考虑下一步方案,请你撤销洛克的任务,不要伤害思荏。” 林啸义听了这话,转头看了汤富强一眼,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便答应道:“行,就照你说的做。” “你真的答应?”林子凡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惊讶于他的爽快。 “当然。”林啸义点了点头,说,“你做出让步,我为什么不答应。” 林子凡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相信了,蹙眉问道,“那关于洛克……” “放心,我会撤销给他的任务。”林啸义给了保证。 “我必须看着你给他下命令。”林子凡要防他一手。 林啸义笑了笑,点头示意汤富强,接过他送上的专线电话,给洛克下达了指令:“洛克,之前给你说的任务,撤销。” 林子凡看着他拨出电话,下完命令,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下班之后,去医院陪陪心妍。”林啸义放专线电话交给汤管家,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手上施加着一定的力度:“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林子凡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书房。 他要让自己有能力跟父亲抗衡,那么就必须拉拢一披反对父亲的社团元老。 林子凡知道,想要保护心爱的女人,便再也不能逃避这个家族带来的黑暗和血腥,而是必须迎难而上,强化自己的实力。 林啸义站在阳台上,看着林子凡开车离开,对着身后的汤富强问道,“你提出这样的方案,目的是什么?” “您不是说单小姐颇有心计吗?那么我们所谓的秘密订婚,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樊小姐知道的。”汤管家躬身解释道,“以樊小姐的性格,得知少爷欺骗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可能再和少爷在一起了。” “所以,按照你的想法,责任不在于我了。”林啸义目送儿子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转身回到书房,微微叹了口气,说,“好,就听你的。” 其实,汤管家这么做,只是不想他们父子俩继续争执下去。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林子凡,真的跟老爷起了冲突,是要吃大亏的。 他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才会提出这个方法。只是,不知道少爷和樊小姐之间的感情,是否存在足够的信任。 樊思荏开车,送简奕回到别墅,又给他处理了一下脚上的伤,而后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等会儿从民航回来,给你带。” “你要去民航?” “嗯,交接一下工作。”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然后再去训练营把行李收拾回来。” 简奕听了她的话,心里莫名愉悦。 她说,她要把行李搬回来? 简奕抿了抿唇,淡淡道:“我随便,快餐就可以了。” “好,那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话到这里,樊思荏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憨笑道,“不对,你有事就找简sir或者洁姐吧,我手机要重新买了。” 她这个月是一定买不起了,必须等下个月的工资又可以买了。 “知道了,去吧。”简奕低头,拿起枕边的医学书,不在多话。 樊思荏立刻转身下楼,开车去了自己之前工作的民航。 交接事宜进行的很顺利,像之前相处好的同事,还送了她很多东西,临走还特地把她送到门口。 “思荏,你以后可是威风了,千万别忘了我们,记得回来喝咖啡。”乘务长赵萍拉着樊思荏的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知道了,我一定会回来揩油的。”樊思荏甜笑着回应,跟她们拥抱之后,便开车离开了。 一考六年,她总算是实现梦想了。 回想第一次失败的情景,她曾豪言:就算要考十年,她也不会放弃。 现在算不算提前完成任务了呢? 樊思荏想到这里,不禁轻笑出声,自怼了一句:“真傻!” 不过,幸好自己够傻,才能够坚持到实现梦想。 所以,值了。 樊思荏开车回到训练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拖着小拖箱,离开宿舍。 路上,她遇到了同样回来收拾行李的童佳欣,两人见了面,没有说话,先是相互击了一掌。 “一个区哦。”童佳欣率先开口。 “一个部门。”樊思荏接着补充了一句。 童佳欣无奈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说,“可惜,不是一个组。” “没事,反正很近,而且你离简sir也近。”樊思荏一把勾住她的肩膀,笑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童佳欣没好气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嘟着嘴说,“没你近,都有简sir罩着呢!” “什么呀,简sir那么严厉,我觉得我以后有罪受了。”顿了顿,拉近了和她的距离说,“不过,我会做你的小内应,随时汇报简sir的情况的。” “死相!”童佳欣捏了她一下,有很嘚瑟地凑到她耳边,问道:“真的?” “必须的。”樊思荏把行李搬上车,看着她问道,“怎么样,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爸在门口等着呢。”童佳欣朝她挥了挥手,说,“明天见。” “嗯,拜拜。”樊思荏开车回去,经过路边小馆的时候,打包了两份快餐带走。 回到别墅,她以为简奕睡着了,就没有直接喊他,而是先回房间整理好了行李,才想着到他房间把人叫起来吃午餐。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茶几上的礼包盒子,走上前查看,发现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里面还夹着一张白色字条:联系不到你,都没办法叫你带喝的,所以把这手机用起来。 128 不知道怎么就特别害羞了 樊思荏拿着那部智能手机,又看了眼白色纸条,直接拿着东西来到简奕的房门口。 她刚想敲门,就看到了门把上挂着一张字条。 取下来一看,上面写的是:物已送出,不喜就扔,休息中,勿扰。 “我靠!”樊思荏嘟着嘴,揉掉了那张字条,心里却清楚他的脾气,说不要就一定不会要的。 于是,她嘟着嘴,收下了手机,小声道:“哼,不要白不要,就当是推拿的诊金了。” 说着,她直接到附近的利民营业厅补办了一张卡。 回到别墅,她抬头看了眼二楼简奕的卧室,本想上去敲门的,但是为了表达自己接受了他的礼物,便拿着新手机拨打了他的号码。 简奕原本也没有睡着,只是坐在落地窗边,白色的针织毛衣,软软的沙发榻,再配上一杯香浓的曼特宁咖啡,多了几分午后的闲散。 窗外,深秋的阳光,金灿灿的,却不刺激,落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他知道樊思荏回来了,也听到她在门口徘徊的脚步声。不过,当脚步声远离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就着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整个人好像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如同沐浴在日光中一般,透着令人舒服的慵懒。 茶几上,黑色手机缓缓响起。 他转头看了一眼,不缓不慢地点开屏幕。 樊思荏的名字在上面一闪一闪的,尤其是她那张俏皮的自拍头像,让人莫名想笑。 简奕知道她用了自己送给她的手机,嘴角的线条明显变得和缓起来,滑动接听键,道:“喂?” “还睡着吗?下楼吃饭了。”樊思荏的声音很轻快,显然心情也是不错的。 “我脚不能走,你送来房间吃吧。”简奕说完就挂了电话。 “靠,果然是少爷本质,尽会使唤人!”樊思荏鼓了鼓腮帮子,把快餐都整理出来,装盘,而后送到二楼简奕的房间。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听着房间内穿出“请进”的声音,才推门走进房间。 室内没有开灯,简奕就坐在落地窗边,金色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看着明暗结合,就好像是遗落在凡尘的天使,干净却又带着淡淡的阴郁。 “吃饭了!”樊思荏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说:“端过来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明不愿意被他指派,却还是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她把饭菜放在茶几上,递了筷子给他:“喏,快吃吧。” 简奕看了眼餐盘里的菜肴,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就这些?”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水亮的黑眸愣愣地看着他。 简奕看着那几个素得不能再素的绿色菜,冷声道,“这全是素的。” “嗯,吃着清爽。”樊思荏留意到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笑道,“你现在这脚的情况,中医讲究忌口,所以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不吃。”简奕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大肉的人,可是这一盘菜里面,连鱼肉,虾肉都看不到,要他怎么吃? 他有些任性地放下筷子,别过头端起还没喝完的咖啡,才刚想喝,就听着樊思荏一声尖叫。 “停——” 简奕被她吓了一跳,蹙眉看着她,道,“你干什么呢?” “这个黑咖啡,忌讳中的忌讳,你不可以喝!”说完,抢过他手里的咖啡杯,自己一口气喝完了。 “唔,这么苦……”她没想到简奕喝咖啡糖都不加,哭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简奕看着她那个委屈表情,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活该,谁让你抢我的喝了。” “我靠,”樊思荏吐了吐舌头,立刻就拿了端着西红柿蛋汤喝了两口,才指着他数落道,“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损我,有没有良心哦?!” “这个问题,你问我,不觉得多余吗?”简奕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特别从容,波澜不惊。 樊思荏有点听不懂了,蹙眉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你问我有没有良心,我的回答肯定是有的。”简奕笑了笑,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所以,这个问题不是很多余吗?你真的该问的是你自己,你觉得我有良心吗?” 他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专注,眼波流转中,透出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樊思荏瞪着他,咬了咬唇,直截了当道:“问我的话,你就是没良心!” “既然这样,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带着你的餐盘,出去。”简奕的脸色转沉,不由分说地下了逐客令。 “你……”樊思荏真的受不了他这种少爷脾气,嘟着嘴,就想什么都不管,转身离开。 可是,最终她还是不太放心,嘟着嘴,小声道:“不吃饭,你不饿吗?” “饿也不吃这种和尚餐。” “我擦!”樊思荏粗俗地骂了一句,端着餐盘就想离开。 可是,才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来,放下餐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身的气势顿时就变了:“我再问你一遍,吃,还是不吃。” “不吃。”简奕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很果断地回答。 “好,这可是你说的!”樊思荏抿了抿唇,脸上扬起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等简奕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被樊思荏的皮带困在了沙发扶手上。 简奕惊讶,想伸出另一只手去解开皮带扣。 谁知,左脚脚踝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他猛地倒抽了口气,几近低吼道:“樊思荏,你做什么呢?!” “不吃饭是吧,你不吃饭,就吃痛吧!”说完,更用力地按他青紫红肿的患处。 这种说酸痛外加胀的感觉,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地体验。 “樊思荏,你住手!” “要我住手,没问题,你吃饭就行。”樊思荏看他没被束缚的手,张牙舞爪的,还想去解另一只手的皮带,结果还没有碰到,就再一次被锥心的痛侵袭,立刻收回手,想要去揉自己的左脚。 樊思荏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再次用轻飘飘地语气问道:“怎么样,吃不吃饭了?” “不,吃!”他咬着牙,狠狠等着樊思荏,死活不愿意妥协服软。 “好!”樊思荏背转身,坐在他的小腿上,使劲按压他的脚踝,痛得简奕想一脚踢开她。 “樊思荏,你信不信我……哇……”他还想说出威胁她的话,每一次话到嘴边,就会被比上一波更强的通感侵袭,致使他的话没办法继续说完整。 几次三番,简奕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妥协道:“好了,好了,我吃,我吃,行了吧!” 樊思荏停下动作,转身面对他,努了努嘴,看着茶几上的饭菜,示意道:“吃。” 简奕看她还在自己的脚边站在,想缩回脚,却被她一把扣住,极为霸道强势道: “吃完再说。” …… 简奕无奈,只好端起碗筷,吃着最荤只有炒鸡蛋地快餐。 “快点吃,没毒!吃干净!”樊思荏看他小口小口,吃得比女孩子还斯文,很不客气地又在他的脚踝上按了一下。 “喂!”简奕痛得饭都快吐出来了,眯着眼睛瞪着她。 “大口大口的,你还小吗?!”樊思荏一脸凶悍的喝斥,见不得他那一脸愤恨又幽怨的表情。 简奕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拧着眉,大口扒饭,等全部吃饭之后,“啪”地放下碗筷,高声道,“好了,吃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嗯,行。”樊思荏点了点头,松开他脚踝的同时,捧起餐盘就往外跑。 她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以免被抓住了,连本带利还回来。 简奕看她跑了,立刻解开了手上的皮带,原本就绷着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他动了一下左脚,脚踝处已经被捏的火动发烫了。 “烦死人!你这个臭丫头,有本事别跑呀!”简奕根本控制不了内心的火气,如果不是脚踝处火辣辣的难受,早就追出去逮她了。 樊思荏听着楼上的吼声,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口中喃喃自语:“不跑才怪呢,等着被你修理吗?” 回想刚才的情况,她还真是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可幸好,结局是好的,她还是拔成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吧。 樊思荏收拾掉了碗筷,略显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心想:总算可以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了。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一直忙到想着,她都没有好好睡过。 明天倒又要正常上班了。 所以,樊思荏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简简单单地冲了个热水澡,就躺床上睡觉了。 简奕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知道樊思荏回房了,听着她没有再出来,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蒙头睡觉了。 想想从警察考试到现在,她经历了喝酒庆祝,然后绑架事件,又把以前的工作交接好,回来哄她吃饭,也是够累的了。 简奕虽然对她刚才的手段嗤之以鼻,但是想到她能够把行李带回来,还安静地在隔壁睡觉,心情就莫名转好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来电的是秦晔。 他不缓不慢地接听道:“喂?” “嗨,你的脚没事吧?” “有事就说。”简奕可不想跟一个律师聊家常,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我说了,你真的要跟樊小姐办离婚吗?”秦晔觉得这个决定并不妥当,或者说不合时宜。 简奕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呀?你们相处的应该还不错吧?如果偶这里办了离婚,穆家应该会立刻提起跟你的婚事吧?”秦晔知道穆家有这方面的人员,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简奕单身的消息。 “我知道。”简奕显然非常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知道你还要解除婚姻关系?”秦晔表示不能理解。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道,“是樊思荏提出来的。她有喜欢的人,所以……” “那也不对呀,签订的协议是3个月,这才一个多月。你要单方面解除关系,是需要负担高额的违约赔偿的。”秦晔是律师,自然什么都是从法律文书的角度去评断和处理一件事。 “不用了,我不追究她的违约赔偿。”简奕的语调还算轻松,给人的感觉倒是非常洒脱。 “靠,你脑子没问题吧?最会精打细算,不让自己吃亏的人,竟然说不追究违约责任?!”秦晔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略显夸张地低嚎起来。 “怎么了,我说不追究,你还有意见了?”简奕蹙眉,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眼神略显虚无,悠远。 “没,没意见,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的转变。” “转变?”简奕的眼神变得越发深谙,迟疑了片刻,道:“我没有变。” “是吗?”秦晔笑了笑,说,“你真的没变的话,就不可能让樊思荏破坏协议规定的。在这方面,你跟我是一样的,都是按章办事,只讲协议条文,不讲人情。” 简奕听着他的分析,眉心比之前拧得更紧了。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道:“反正,你着手办就是了,至于时间,不用太快。” “不用太快?”秦晔听着这话,不禁笑出了声,问道,“你是要我拖满3个月吗?” “我没说过,但是你是大状,日常官司很多,延迟一点时间,也是正常的。”简奕之前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好你个简大医生,撩妹套路玩得很不错啊!”秦晔的笑声变得明显了,声音也不之前明快了许多。 简奕低头看着手边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没有说话,乳白色的杯沿上沾着一抹桃粉色的唇印。 这个颜色的唇膏,挺好看的。 他心里暗忖着,以至于没有听到秦晔后面的话。 “喂,简奕,我说的你听到没有?”秦晔见电话那头一直都没有回应,忍不住问道。 “什么?”简奕的拇指,指腹轻轻擦拭掉了杯沿上的那抹唇印,淡淡回应道,“你刚才有跟我说话?” “我去,你在干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没什么,可能是从Y国回来之后,连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有点累吧。”简奕起身走到床前坐下,仰面一倒,躺在了床上。 “对哦,你回来之后就出了好多事,行吧,你睡一会儿,我会帮你拖着的,至少拖满3个月。”秦晔也是够意思,说着就挂了电话。 他可以说是简奕唯一的朋友。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是脾气秉性差不多,在校的名气也差不多。 偶尔一次跨系的聚餐,有外国学生挑衅,两人合力教训了他们,接着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朋友。 秦晔放下手机,把原本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书用碎纸机碎掉,接着就着手处理自己接下的别的案子。 简奕翻了个身,看着手指上红色的印记,凑到鼻下闻了闻,感觉到一抹甜而不腻的香味。 所有唇膏都是这个味道吗? 他暗忖着,把红色印在了白色纸巾上,看着上面的颜色,点开手机的购物网,特意却查询这款唇膏的牌子。 只是,他不知道,樊思荏买的唇膏,从来都是没牌子的。 在她看来,唇膏就是给嘴唇上色的,大牌子和没牌子的,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所以,简奕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同款的唇膏,直至自己困得睁不开眼睛,才放下手机,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简奕开了床头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了。 这个时候,最是尴尬,尤其是昨天中午才吃的饭,这会儿真的可以用饥肠辘辘来形容了。 他下床,走出房间,明显感觉到左脚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踝关节的活动也松快了许多。 路过樊思荏的房门口时,发现她的房门虚掩着,心想:不会是已经不在房间了吧? 想到这里,他推门走进去,就看到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露在被子外面,头和双手则蒙在被子里面,盖得特别紧。 …… 简奕真是佩服她这样的睡姿,蹙眉走到床边,帮她把被子盖好。 本想立刻离开的,偏偏就被她甜美的睡颜所吸引,不自觉地坐到床边,静静凝视着她时蹙时平的眉头,留意着她偶尔微笑的嘴角。 好一会儿,他才想着下楼做早餐,刚一起身,就被樊思荏一个翻身抱住,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樊思荏好像抱着洋娃娃那样抱着他,果冻一样的唇还不小心吻到了他的脸颊。 …… 简奕愣了一下,浑身都变得紧绷起来,想推开她的手,却被樊思荏抱得更紧了。 “臭冰块,你是个混蛋,知道吗?”她突然呓语,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了摇,之后又一把抱到了怀里。 简奕感觉到自己跟她靠得更近了,心跳就加速起来。 他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庞,细致到连毛孔都看不到,果冻粉的唇色,配在这样一张脂粉未施,清秀迷人的脸上,越发勾人心魂。 简奕拧着眉,想要把头转向一边,才一动弹,就被她捧住了脸颊。 …… 简奕真的不知道樊思荏这睡相是怎么回事,只要自己一动,她必定跟着动。 难不成,是装睡吗? 简奕眯着眼睛审视着她,想着要不要试一试她。 于是,他凑上前,吻了她的唇。要是她装睡,一定会立刻发飙的。 如果不是,那么…… 简奕看着她没有任何动静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唇紧贴着她的,本来应该移开的。 可是这会儿却一点都不想这么做,反而想要加深这个吻。 突然,樊思荏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发痒的嘴唇,翻了个身,继续睡。 简奕趁着这个空档,快速翻身下床,背转身往门口走。 不想,他才走了两步,原本还在睡梦里的樊思荏猛然坐了起来。 “谁?!”她感觉到自己的唇湿湿的,还有些余温,立刻就惊醒过来,定睛一看,抓起枕头砸向简奕:“臭流氓,你,你大色狼!我打死你!” 说着,她赤脚下床,追着简奕就是喊打喊杀。 简奕的脚伤毕竟还没好,才跑了几步,就被樊思荏抓住了。 两人在纠缠中,樊思荏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整个人把简奕扑倒在地上。 啵的一声,樊思荏亲了简奕的唇。 两人四目相对,樊思荏只觉得羞愤难当,扬起手油箱给他一巴掌。 这次,简奕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说,“拜托,这次是你自己亲了我!所以,要说下流的,也是你!” ……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生气地低吼道,“我,我打的是你刚才在我床上‘行凶’,行不行?!” “那也不是我愿意的!是你自己抱着我,我无力反抗!”简奕也脸红了,虽然知道在床上的时候,确实是自己心绪没有把握好,但是这会儿他为了面子,死活不愿意承认了。 “我擦!你无力反抗?!”樊思荏恼火不已,大声喝斥,“你一个拥有ZNH保镖身手的人,会无力反抗?” “那你希望断胳膊还是断腿呢?”简奕微微昂着下巴,理直气壮道,“我动真格的话,你就得进医院了!” “简奕,你强词夺理!”樊思荏气得面红耳赤,吹胡子瞪眼的,“你实在没办法,不会叫醒我吗?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觊觎我的美貌!” 噗—— 这话一出,简奕差点就笑喷了,上下打量着她,冷讽道,“你的美貌?在哪儿呢?我可没看出来。” “你眼瞎啊!?”樊思荏稍微坐起来一点,昂首挺胸道,“我送头到脚,哪里不美貌了?” 简奕没有说话,视线刚好就落在她胸前,V领式样的睡裙,领口有点低。 樊思荏察觉到他的视线,脸颊红到快冒烟了,想都没想,就是一巴掌,怒斥道,“无耻,下流!” 她从地上爬起来,抓紧了睡裙的前襟瞪着他,“我命令你,立刻出去,以后都不许进我的房间!” 简奕的眉心紧拧着,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觉得自己没错,却莫名挨了一耳光,心里各种不痛快,抬脚就走出房间。 “混蛋,你才不可理喻呢!你从头到脚都不可理喻!”樊思荏气急了,抓起地上的枕头朝他背后砸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领口,只觉得自己全身的便宜都被简奕占尽了,各种气不顺。 “死混蛋,臭冰块!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死我了!”她把掉落在地上的枕头和被子都丢回床上,一个飞扑,跳到床上,接着抓住被子,一个翻身,蒙住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无比羞愤,而且久久没办法平静。 就这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各种不平静,直到7点,才重新坐起来,双手抱着被子,心里知道,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 她拿了干净的衣服,到浴室洗漱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推门下楼。 首先,她把房门拉开一条门缝,接着从门缝往外面看了两眼,确定简奕不在,才开门走出房间。 “快点去餐厅吃早餐,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去警局!”简奕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原来他就站在门边,看到了樊思荏所有的小动作。 啊—— 樊思荏尖叫一声,想要躲回房间。 简奕立刻伸手抵住了房门,一脸严肃地瞪着她:“烦死人,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不小心亲了一下,后来你自己也亲了回去,算是扯平了。如果你还纠结我看到了你胸前那么一点什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回去。” 说着,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拉开白色衬衣,露出男模一般特别结实有型的小麦色胸膛。 这一下,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脸颊红不去说了,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 “简奕,你BT!”樊思荏一把推开他,急匆匆地跑去留下餐厅。 她三下五除二地吃了早餐,也不搭理简奕,拎了包,换了鞋,就往大门口跑。 简奕看着她急于开溜的样子,心里很不爽,快步上前拉住她:“你干嘛呢?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我是女孩子,我怎么就不能有这么大反应,你以为有人都跟你一样,冰块的性格,变态的人设?”樊思荏瞪着他,低吼着,一口气说完全部。 “好,随你怎么说,我不跟你计较。”简奕拉着她走到车前,说,“但是现在我们就一辆车,我也要去医院,所以,请你上车!” “我干嘛听你的?”樊思荏不满意地反驳,瞪着他说,“而且你都让叶子喻请假五天了,去什么医院呀?” 简奕微微侧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我觉得我的脚好了很多,不需要继续卧床养伤了。另外,医院有我好几个病人的情况可能有了变化,我必须到场确定他们的情况。” “那你开车走,我用打车软件好了。”樊思荏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面对他那张脸。 “去!”简奕不让她逃跑,一把将她塞进副驾座,系好了安全带,“你想第一天到重案组报到就迟到吗?”锁了门,自己绕到驾驶座那一侧,开门上车之后,直接开车离开别墅。 樊思荏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经历早上的事情之后,面对简奕就莫名心虚,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挖个坑,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简奕却很是自然,离开小区之后,见樊思荏还是各种浮躁,不安静,微微叹了口气,说,“昨天,谢谢你。” “啊?”樊思荏的思想集中不起来,很莫名地看着他,眼神空洞又无辜。 简奕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沉着嗓音说:“脚。” “哦。”她还是有点懵,不过心情似乎是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今早下床,我就感觉好多了。你所谓的推拿手法,确实有效。”简奕还是第一次这么由衷地感谢一个人,表情虽然臭屁,态度却还算诚恳。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这么一句感谢的言辞,情绪明显就平复下来了。 她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说,“不客气,你承认我的推拿有用就行。”她微微昂着下巴,表情有点小骄傲。 简奕看她放松了,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再说什么,先送她去警局。 樊思荏到了A区警局,向简单报到之后,便领了证件和配枪。 简单把她带到手下人面前,拍了拍手,介绍道:“来,大家过来认识一下新同事,樊思荏,今天调来我们组的小师妹。” “哇哦,我们组总算有美女了。”一个带着嘻哈鸭舌帽的年轻小伙子,略带雀跃地说道。 “他是小电脑周佟,调查网络罪案,是他的特长。需要用到电脑调查的事情,也都可以找到。”简单向樊思荏介绍着,又指着赵民生说,“赵哥,你见过的,是你们的组长,侦缉能力很强,你可以跟着他,好好学习。” 樊思荏微笑着跟周佟和赵民生握手。 一旁的黝黑高个也跟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钱森,他们叫我大块头,皮粗肉厚,比较能打。” 樊思荏也跟他握手,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以后,还请你罩着我了。” “没问题。” 办公室里的人就这么三个,也都介绍完了。 简单四处看了一下,蹙眉问道,“傅峰呢?又迟到了?” 伴着这话,一个穿着有点邋遢,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的男人走进来。 他把手里的早餐放到桌上,快步来到众人面前,指着自己的手表说,“没迟到,没迟到,时间刚刚好,9点整。” 樊思荏看着他,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警察,更像是街巷里的小混混。 简单显然不太高兴,严肃地喝斥,“章国栋,你就不能早一点吗?每天都是压点到。” “没办法,我家虾米非要到了那个时间才肯拉粑粑,所以嘛,我的时间也就固定了。” “虾米?你儿子?”樊思荏听着他的话,小声询问。 “对,就是我儿子。”章国栋连忙点头回答。 小电脑却撇了撇嘴,小声道,“什么儿子,就是一条癞皮狗。” …… “去你的小电脑,你才癞皮狗呢,我家虾米是条金毛寻回犬。”章国栋不客气地踢了小电脑一脚,伸出油腻腻的手,对着樊思荏说,“你好,小师妹,我是章国栋,你可以叫我章哥。” “哦。”樊思荏看着他的手,显然是刚抓过油条,还没来得及擦呢。 她并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嘿,放心,有他们关照你,用不到我。”章国栋说着,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吃着自己的早餐。 简单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赵民生说,“15分钟后会议室开会,小电脑,你把我们手头的案子,给思荏说一下。” “yes,sir!”周佟敬礼,拿了文件拉着樊思荏说,“来,小师妹,我给你说一下最近我们侦破的案子。” “好。”樊思荏以为是昨天简奕说的失踪案,可经过小电脑详细叙述之后,才知道是一个入室行窃的凶杀案。 犯人的手段非常凶狠,把屋里一家五口人,杀了四个,还有一个唯一的幸存者,此刻也中伤在医院。 “天哪,一晚上杀了4个人,还一个中伤,这个窃贼应该不是临时起的杀心吧?”樊思荏看着现场照片,觉得凶手的手段无比凶残,简直跟屋主有仇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说?”小电脑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因为你看这个男屋主,被捅了十几刀,不是有仇的话,没必要这么做啊。”樊思荏看着法医对死者的验伤报告,说,“然后,屋里的另外三个死者,基本都是一刀毙命,只有反抗留下的少许外伤。凶手似乎只是对屋主充满恨意。” “哎哟,就看验尸照片,你就知道他们的受伤情况,可以啊。”小电脑略显惊讶地看着樊思荏,整个眼神都变亮了,“而且,你既然不怕这样血肉模糊的照片,跟很多第一次办案的小女警不一样呢。” “我妈是医生,所以小时候就会接触一些血淋淋的画面。”樊思荏如实说着。 小电脑一听,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哇靠,太牛掰了!” 樊思荏憨憨一笑,眼神有点尴尬,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打得很疼。 15分钟后,重案一组直接在办公室开会。 简单让他们说了各自的分析,采纳了樊思荏的说法,也就是熟人犯案,并且针对这家人平时接触的亲人,朋友展开调查。 “小电脑,你就从网上着手,比如他们用网络通讯接触的朋友。”简奕开始分派任务,说: “赵民生,你去查屋主和他妻子的人脉,尤其是屋主有没有结仇的对象。” “yes,sir!”两人明白的敬礼之后,简单又对着钱森和章国栋,说: “你们两个去查屋主女儿的朋友,看有没有什么财务纠纷,或者是感情纠纷。” “明白。”章国栋立刻笑着答应,一把拉过大块头钱森。 樊思荏听着他们都有任务,立刻举手道:“简sir,那我呢?” “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给刚苏醒的屋主儿子录口供。” “哦,好。”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但转念一想,又补问了一句,“简sir,那个,我们去的是哪个一个医院呀?” “第一医院。”简单回答,宣布了散会,便走出会议室。 …… 樊思荏略显苦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耷拉着脸往外走去。 小电脑一看她的表情,立刻好奇地八卦道:“干嘛?你的任务目前算是最轻松的了,还不高兴?” “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说,“我不是因为工作不开心,而是对第一医院比较感冒。” “怎么?你有讨厌的人在里面?” 樊思荏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点头道:“算是吧,不过为了工作,我就忍了。” 说着,她抬头挺胸,重新振奋精神走出会议室。 很快的,她乘着简单的车子,和他一起到了第一医院。电梯里,刚巧就遇到了查房出来的简奕。 “嗨,你的脚没事吧?”她一见到简奕,立刻挥手打招呼,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询问。 简奕淡淡瞥了她一眼,并不回答,直接对着简单问道:“来查案?” “嗯。” “几楼?”简奕准备按电梯楼层。 “胸外科。” 129 求婚了,算是惊喜吗? 简奕随手按了15楼,转头看着简单,问道:“是胸外伤的病人?” “对,就是昨天,你请假休息,刘医生做的手术。”简单点了点头,默默注视着顶上楼层数字的变化。 简奕翻看了交接过的病人资料,说,“是不是这个病人?” “对,是他。”简单凑上前看了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简奕合上档案,淡淡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中刀的部位相当靠近心脏,也伤了肺叶,幸好送医及时,再晚个五分钟,恐怕就救不了了。” “从背后垂直刺入一刀。”樊思荏弯腰,几乎是半蹲在简奕身边,偷偷翻看着他手中的病例。 简奕拧眉,立刻抽回病例文件,冷眼瞪着樊思荏:“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 樊思荏站直了身体,撇了撇嘴,装作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好奇嘛,想看看他的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奕的脸色铁青,也不说话,只是等电梯门开启,便抬脚走出。 身后,简单略显好奇地凑进樊思荏,小声问道:“丫头,你和他早上又吵架了?” …… 樊思荏有种做了坏事被说中的感觉,立马摇头如拨浪鼓,强调说:“没有,绝对没有!” “我就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呢?”简单挑眉看着她,笑道,“难道是欲盖弥彰?” “谁,谁紧张了!我才没有呢!”樊思荏急忙否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拉着简单说,“哎呀,简sir,查案要紧,快点走啦。” 两人来到受害人的病房里,他正在吃东西。 简单上前,表明了身份,说,“你好,张家康先生,我是重案组督查简单,这是我的组员樊思荏。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够就案发当晚的事情,提供一份详细的笔录。” “哦,你们好,坐吧。”张家康的声音低沉沙哑,身体明显还非常虚弱。 “案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吗?”简单和樊思荏坐下,由樊思荏做笔录。 “其实,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我是中班,12点下班,到家已经是1点多了。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屋里很浓的血腥味。当我进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接着只觉得后脑懵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到我爸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我妈倒在沙发上,然后我妹妹从房间走出来,我好像听到她叫了一声‘怎么是你’,然后就挨了一刀,倒在了走廊上。” 说到这里,他格外悲恸,捂着脸哭了起来。 樊思荏拿了面纸给他,问道,“也就是说,凶手可能跟你妹妹熟识?”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就晕了。”张家康摇了摇头,等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才又开始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我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就想看看里屋我奶奶的情况,没想到他连一个瘫痪的老人都不放过,奶奶就倒在了他房间的门口。我想可能是她听到了我妹妹的叫声,所以才勉强从床上趴下来,然后那个凶手真是没有人性,连她都不放过!我想着必须立刻报警,就想到客厅拿手机。结果,那凶手竟然没有离开,等我刚拿起手机,背后就被扎了一刀,之后我就又晕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简单听完了他的叙述,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带着,说,“你看看,这个是谁的?” “这是我爸的!”张家康看着袋子里的一颗钻石,说,“这是我爸刚拖F洲的朋友带回来的钻石,准备放在店里出售的。”他迟疑着,看向简单和樊思荏说,“凶手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杀了我全家的吧!” “这包钻石有多少?” “不知道,好像是总和50克拉的小钻石。”张家康想了想,说,“如果是冲着这包钻石来的话,我妹妹的男朋友纪德耀,最有作案嫌疑!” “纪德耀?”简单示意樊思荏记下这个名字。 “对,他是个小混混,也欠了些债的。他和我妹妹谈恋爱,就是贪我家的钱!偏偏我妹妹听不进我们的劝说,为了那个纪德耀,还几次三番跟爸妈吵架,又一次她的男朋友,还差点打伤我爸呢,真是引狼入室!”张家康说到这里,有点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是伤了肺叶的,所以一旦咳嗽,是非常痛苦的。 简奕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淡淡开口:“简sir,他需要休息了,有什么问题,明再说吧。” 说完,他上前,为张家康检查平复了一下。 “哦,那先这样,你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新的线索,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简单点头站起来,不管怎么说,算是拿到了一点线索。 “好。”张家康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樊思荏和简单走出病房,两个人就刚才的口供,判断道:“看来,这个女受害人的男朋友,嫌疑很大。” “嗯。”简单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说,“还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那个纪德耀谈谈?” “好呀。”樊思荏当然愿意了,连忙抓着他的手,开心的答应。 此时,简奕从病房出来,目睹了樊思荏抓简单手臂的过程,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要带她去小混混的地盘,”简奕冷睨了简单一眼,故意冷讽道,“不怕被她害死吗?” “我靠,简冰块,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樊思荏不高兴了,这分明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通过考试的正式配枪女警,很强的! 她心里不服气,直接冲到简奕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前襟,质问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损几句才舒服,对不对?” 她的话音刚落,就发出一声尖叫,原本揪着简奕衣襟的手,被反曲在背后,整个人被按到了白皑皑的石墙上,脸尤其零距离接触墙壁。 “就你,想不拖人后腿都难。”简奕只想让她认清事实,所以才按下就松了手。 樊思荏羞愤难当,气鼓鼓地瞪着他,想踹他手上的脚,却被他轻松躲开了。 简奕很傲慢地瞥了她一眼,对着简单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如果要带她去查案,自求多福吧。” “我靠!简奕,你混蛋!”樊思荏气急了,脱下鞋子就朝他砸去。 但简奕还是轻松就避过了。 身后,简单看着这样的场面,有点哭笑不得,心里不禁感叹:这两个人真是一对斗气的大活宝,而且还是那种乐在其中的调调。 樊思荏提着脚,鼓着腮帮子,站在原地,见简奕走远了,才一跳一跳地来到鞋子旁边,重新穿起来。 很快的,她回到简单面前,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自然明白是她失态了,连忙低着头,道歉说,“简sir,对不起,但是我保证我不会拖后腿的。” “我没说你会拖后腿呀。”简单忍不住笑出声了,道,“你干嘛那么在意老三的话,他向来都是这么刻薄的。” “我……”樊思荏其实也知道,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嘟着嘴,小声道:“我就是看他那个拽样不爽!” “那你也治不了他,不是吗?何苦让自己心情不好呢。”简单笑了笑,转身示意道,“好了,我们走吧,去调查那个纪德耀。” 樊思荏原本还有点小纠结,一听到简单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亮了,“哦”了一声,快步跟上了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正好就撞见了从餐厅出来的林子凡。 他一看到樊思荏,脸上的表情有点意外,“思荏,你怎么在这儿?” “子凡。”樊思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明媚的笑容,挥手跟他打招呼,“我被分派到简sir手下了,这会儿是来调查案子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必须恭喜你,完完全全地实现愿望了。”林子凡非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琥珀色的眸子虽然满含笑容,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略显憔悴。 樊思荏握住他的手,点了点他的眼角下方,关心道:“你最近好像很辛苦,黑眼圈好重哦,要记得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林子凡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简单正在等她,说,“你快去忙吧,简sir在等你呢。然后,这个给你,晚上等我电话,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他把一部手机塞到樊思荏手中,温柔地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而后。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手机盒子,连忙道:“这个不用了,我有手机了,你直接打给我就行了。” 说着,她把手机盒子塞回到林子凡手机,快步朝着简单跑去。 身后,林子凡的眉心微微拧起,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机盒,心里很是纳闷:“有手机了?不是说暂时没有多余的钱购机吗?” 他看着樊思荏乘坐简单的车子离开医院,抬头朝着简奕的办公室看去。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举动,没想到正好就看到了窗边的简奕。 此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激起了无形的电光火石。 林子凡只是看到他,就明白了樊思荏有新手机的原因,沉沉叹了口气,往电梯处走去。 另一头,刚离开的简单和樊思荏,通过小电脑周佟的寻找,确定了纪德耀的住宅地址,以及他平时会去的地方。 两人先到了他的住处,并没有看到人,就去了他经常出入的地下赌场附近堵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单和樊思荏都在车上吃完快餐午饭了,才看到有一群人,抓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出来,而且是各种不拿他当人般的拳打脚踢。 见状,简单和樊思荏第一时间冲下车,直接指着那群人说:“警察,干什么呢?” 那群人一听是警察,立刻四散逃窜。 简单顺势抓住了一个想跑的小子,扶着他的头,按到墙上:“小子,聚众斗殴啊!” “不,不是!”被按住的小子连忙否认说,“阿sir,我们不是打架,就是大家闹着玩的!” “闹着玩?打断了他几根肋骨?”樊思荏在一旁,检查着受伤男人的伤势,从他的长相,比照小电脑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可以明确这个男人就是纪德耀。 “哎哟,madam,这是意外,真的只是闹着玩,不信你问他!”被按着小子很心虚,却还是鼓着勇气说道。 “喂,你怎么说?”樊思荏挑眉询问受伤的纪德耀。 他立刻拧着眉,点了点头:“是,我们是闹着玩的。”他的手捂着发疼的胸口,脸上早就是青一块紫一块,连带着嘴角也是破的,正渗着血呢。 “看吧,就是拿着玩的,阿sir,放过我吧,以后不敢了。”小混混一听纪德耀这么说,原本还害怕的表情立刻就放松下来,吊儿郎当地保证道。 “行,这次就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抓你回警局喝咖啡!”简单拍着他的脸蛋,警告他,接着就把人放了。 原本,这种事情也不归重案组管,加上纪德耀自己也说是闹着玩,那么就算真的把小混混抓回警局,而是没证据立案的。 简单走回到樊思荏面前,和她一起把纪德耀扶起来,拿出一张张家薇的照片,问道:“这个女孩,认识吗?” 纪德耀略显心虚地瞟了一眼,摇头,说,“不认识。”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低着头,连看都不看照片。 “不认识?”简单笑了笑,一把将他按到墙上,就着他的衣领道:“你自己女朋友都不认识了,是不是做贼心虚,杀了人,不敢认啊?” “什么杀了人?”纪德耀一把推开简单,否认道:“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我跟她早就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樊思荏蹙眉询问。 “半个月前。”纪德耀甩开了简单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说,“我欠了赌债,就去傍了个富婆,想让她帮我还债。正巧在街上撞见了小薇,然后就分手了。” “傍富婆?”简单勾了勾唇角,再次把纪德耀按到墙上,怒声喝斥,“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纪德耀紧抓着他的手,大声反驳,“我原本和小薇谈恋爱,也是看上了她爸有钱,一开始她还能帮我还赌债,后来她爸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就不给她零用钱了,我债台高筑,当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所以,当事情被小薇发现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表情有点小伤感,“关于他们家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杀人!” “前天晚上11点,到昨天凌晨4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简单要确定他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前天输了钱,晚上11点在酒吧和闷酒,一直喝到凌晨1点才离开的。然后,我在大街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上午九点多了。”纪德耀回忆着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的事情。 樊思荏跟着补充道:“这期间,有没有人可以帮你证明?” “酒吧的人,可以证明呀。” “那么离开酒吧之后呢?”樊思荏接着提问。 “这个我睡着了,当然不知道有谁看到了。”纪德耀拧眉解释道,“你们不会觉得我喝得酩酊大醉之后,还去张家杀人吧?” “借酒行凶,和合理呀。”樊思荏轻挑着眉梢审视着他,接着缓缓凑到简单身边,小声道,“简sir,你还记得张家康说的吗?他说自己第一次被打晕之后,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就以为凶手离开了,可是其实凶手还在家里,这次把他刺成了中伤。你说一个正常的凶手,怎么可能在犯罪现场徘徊那么久?会不会是第一次的凶手真的走了,然后刺伤他的是第二个凶手?否则,从张家康回去之后的1点,到他第一次醒来,间隔了3小时,这三小时,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他逗留在屋子里做什么?” 简单听着樊思荏的分析,觉得逻辑思维还算缜密,点了点头,道:“所以,在没有找到你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之前,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说完,他把纪德耀铐了起来,抓上车子。 “喂,简sir,我真的没有杀人!嘶……” 他说话的时候,用力过猛,以至于受伤的胸口疼得无法言语。 樊思荏看了他的情况,说,“不过,在带他回警局之前,我们必须先去医院。他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要帮他接骨。” …… 简单无语地叹了口气,开车离开。 两人领着纪德耀拍了X光片,而后就让专门的骨科医生把他固定了胸骨,接着安排他在医院住下,不过安排了警方人员进行看守。 “好了,接下去,我们就要确定他在前天晚上10点是不是真的在酒吧喝酒。”简单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低头揉着自己的睛明穴。 “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这个你不用去,先回警局把张家康和纪德耀的口供整理一下。”简单可不敢带樊思荏去那种品流复杂的黑市酒吧。 心里很清楚,如果带樊思荏去了这种地方,被简奕知道了,必定是要找他拼老命的。 “啊?可是我很想去呀。”樊思荏不乐意了,苦着脸摇着简单的手,说,“简sir求你了,带我去吧。口供的话,可以晚上整理嘛。” “不行,口供必须立刻整理出来,我们要针对两个人的口供,看看有什么忽略掉的细节问题。”简单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反正就是不会带樊思荏去那种地方。 “可是,我……” “这是命令,do,you,understand?”简单的表情变为严肃,冷声质问。 樊思荏看他都板起脸了,知道没机会了,只好嘟着嘴,不情不愿道:“yes,sir!” “那走吧,我先送你回警局。” 说完,简单就往电梯口走去。 樊思荏没办法拒绝,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没过多久,他们回到警局。 简单让她下车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樊思荏灰头土脸地走进办公室,小电脑周佟一看到她立刻“hello,总算有人回来陪我了。” “哼,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樊思荏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周佟笑嘻嘻地滑动座椅,来到她身边,好奇地打听道:“怎么了?被简sir强行送回来的?” “嗯。”樊思荏嘟着嘴,点了点头,随手开了电脑,把张家康和纪德耀的口供录入电脑。 “为什么呀?是你做错了什么吗?”周佟忍不住八卦起来。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做得很好,还得到了表扬,但是一说去黑市的酒吧,简sir就让我回来了。” “哦,那是正常,毕竟那种地方过分复杂,不是你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周佟明白了简单的用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了,等你历练过一段时间之后,会带你去的,现在就乖乖录口供吧。” …… 樊思荏好像金鱼一样鼓了鼓腮帮子,也没有理周佟,只是很快速地在电脑内输入完了张家康和纪德耀的口供。 电脑前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她懒懒地伸了个拦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哇,不知不觉已经5点了。” “对,刚才简sir打电话过来,说你如果录入好了口供,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回家?”樊思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没搞错吧?他让我回家?” “是啊,因为现在的线索都比较散,所以不用加班的,早点回去吧。”周佟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自己却并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坐在电脑前调查着什么。 樊思荏看着他不动作,蹙眉道:“不是说不用加班吗,那么你坐在这里,不回家干什么?” “我玩游戏呢,在这里蹭电,蹭网,比较实惠。”周佟说得煞有其事,似乎不是开玩笑。 可是,樊思荏站在他身后看了片刻,电脑屏幕上是一个个程式,根本不是他所谓的游戏。 “小电脑,你又骗人!这哪是什么游戏?你根本就是还在工作!” “谁说的?”周佟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道,“难道非要是那种热门的网游,才叫游戏?对于我这样的电脑高手,制作出一个高端的程式,应其他对手,才是真正的游戏。” 说着,他快速弹出对话弹幕,上面确实是一些电脑高手平台的对话。 樊思荏还是不太相信,又看了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是林子凡打来的,连忙接听道:“子凡?” “怎么样,还在忙吗?”林子凡真的好久没有跟樊思荏二人世界了,一想到今天可以自由分配自己下班后的时间,心情就莫名愉快。 “没有,下班了。”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说,“正准备下楼呢。”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到。”林子凡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直接开车赶去警局。 第一医院跟樊思荏所在的A区警局,车程最多也就15分钟,所以没多久他就到了警局门口,一看到樊思荏,便朝她挥了挥手:“思荏,上车了。” “好。”樊思荏笑着坐进他的车里,看着他问道:“晚饭,我们吃什么?” “意大利菜吧。”林子凡早就有了决定,说,“刚好帮着你庆祝你通过考核,还有圆满进入简sir麾下重案组。”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两颊的梨涡转为深邃,轻快地答应道:“好。” 林子凡示意她系好安全带,接着就开车离开了。 马路对面,简奕的车子缓缓停下,眼看着樊思荏被林子凡接走。 看来,他来的还是慢了点。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开车回去,而是紧跟着两人的车子,去了同一个地方。 W市的开发区,有一间最高级豪华的意大利餐厅,名为“罗马周末”。 林子凡是预定了座位的,而且是全包的那种。 樊思荏并不知道这点,只当是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加上店内的菜肴价格普遍偏高,所以才暂时没有什么人。 Water把他们领到了指定的位置,林子凡绅士地帮樊思荏拉开椅子,等她入座之后,才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他优雅地用眼神示意了water,立刻就有钢琴师演奏起悠扬的钢琴曲。 樊思荏愣了一下,寻声而去,看到餐厅的中央,圆柱水帘内,有人正在非常有姿态地弹着钢琴。 琴声中伴随着水流的声音,越发清灵悦耳。 很快的,餐厅的第一执事,推着餐车来到他们面前,车上放着鲜花和庆祝用的蛋糕。 小卡片上写着:祝贺我心爱的思荏,梦想成真,永远开心。 樊思荏看着他安排的东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说吧,你这个蓄谋多久了?” “三天了。”林子凡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之前,真的太忙了,加上单心妍的事情,我都没有好好陪你,对不起。” “傻瓜,我又没怪你。”樊思荏指了指餐车上的蛋糕,问道,“这个,可以现在吃吗?” “嗯,当然可以。”林子凡点了点头,让第一执事分了一小块蛋糕放到樊思荏面前。 她吃货一般的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特别幸福的表情:“好吃!” “那,现在看看主菜吧。”林子凡展开面前的餐巾,示意第一执事上主菜。 当不锈钢圆盖揭开的时候,餐盘中是一枚用黑色丝绒盒子装着的钻石戒指。 樊思荏看着那闪亮的,仿佛透出淡蓝色光芒的戒指,整个表情都惊呆了。 她抿了抿唇,脸颊不自觉地付上了红晕。 “这个是……” “思荏,我可能有很多缺点,也有很多考虑不周,甚至忽略你的地方。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我决定向你求婚,希望你可以答应我。”林子凡知道自己之后跟单心妍的事情不可避免。 可是,在那之前,他希望自己可以凭着自己的主观意识,首先向自己爱的人表达心意。 这算是给樊思荏吃一颗定心丸,也是给他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相信我,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林子凡拿起戒指,单膝下跪,期待着樊思荏的回应。 樊思荏真的有点带懵了,圆睁着双眼看着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也很激动。 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立刻做出回应。 “子凡,我,我还没有跟简奕解除关系,他的律师说,可能还要几天,所以我……” “没关系,我向你求婚,跟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并不冲突。” 他不在乎她和简奕怎么样,只要她心里有自己就可以。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迟疑了好久,才拿下他手里的戒指盒,把他扶起来,说:“这个,毕竟是终身大事,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等我想好了,我就自己戴上。”她的脸上流露着羞涩的笑容,眼神有点拘谨,很认真地在跟他商量。 林子凡听了这话,表情略显失落,但还是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我等你。” “那吃东西吧。”她低着头,切着牛排,表情却有点心不在焉。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寂。 林子凡也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切着牛排。 突然,樊思荏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道:“子凡,等吃完晚饭,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地方?”林子凡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樊思荏抿了抿唇,回答道,“‘狂人酒吧’。” “为什么要去酒吧?”林子凡一听这名字,便皱起了眉头。 他出生在暗势力下,自然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而且,那里还不属于他父亲的管辖地,是对立势力王蟠的地盘。 “我现在不是重案组成员嘛,然后遇到了一个案子,嫌疑人说曾经在‘狂人酒吧’喝酒,所以我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事实,然后再问一下,他离开之后,有没有人看到他醉倒在大街上。”樊思荏给出解释,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案子。 “原来是这样。”林子凡恍然大悟,想了想,说,“但是如果是查案的话,你不是应该跟简sir他们一起去吗?” “哎呀,就是简sir说我是新人,不适合去那种品流复杂的地方。可是,我真的很想把这件事查清楚。”樊思荏咬着唇,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这是新人常会发生的情况,用老话来形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林子凡看着她,尤其是对着她那双满是期待的水眸,一时也不好意思拒绝。他沉默了片刻,表情有点为难,说:“但,那个区真的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着,你陪我一起去嘛。”她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一样请求他。 林子凡暗暗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好吧,不过到了那个地方,一切都要听我的,不可能冒进。”他的表情很严肃,有种约法三章的调调。 樊思荏欣喜,连忙点头,说:“行,都听你的!” “那快点吃吧。”林子凡把自己餐盘里切好的牛排换给她,自己则拿着她那一整块的牛排,一边切,一边吃。 樊思荏很快就把晚餐吃完了,一心等着林子凡带她去“狂人酒吧”。 林子凡看她根本无心继续留在餐厅,便起身道:“好了,看你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嗯。”樊思荏开心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出餐厅。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林子凡身边。 这让马路对面,一直坐在车里等候的简奕,心里特别不舒服,只觉得扎眼。 他原本已经不想继续跟着他们了,可是看着林子凡的行车方向,心里有些疑惑。 那里可不是回别墅的方向,他们要去哪儿? 简奕显然是担心樊思荏的安全的,不管心里多生气,还是继续跟了上去。 林子凡带着樊思荏进入C区,立刻就能感觉到与其他区域不同的气息。 这里就好像是W市内,唯一不见光的地方,充斥着各种肮脏,腐朽,龌龊的事情。而生活在这区的人,就如同蛇虫鼠蚁一般,阴暗地生活着。 樊思荏到了这儿,才明白简单什么不带她过来。 这里,真的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车窗外透进来的风,都感觉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尘味。 樊思荏捂着鼻子,轻咳了两声,就见林子凡把车子停在了有人收费看管的区域内。 “子凡,这里是大街上,你把车子停在这里?没问题吗?”樊思荏四处看了一下,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停车场。 “没事,下车吧。”林子凡开门走下车子,连问都不问,直接就付了1000块钱停车费。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正想询问缘由,就被他拉着离开了停车场。 “子凡,刚刚你付了一千块?!”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说,“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停车费付少了,等会儿就找不到车子了。” “天哪,这里没人管吗?” “如果有人管的话,简sir就不会说,‘新人不能来这里’了。”林子凡将她的手放到臂弯处,做成一些纨绔子弟过来消遣,泡吧的样子。 樊思荏明白他的用意,暗暗叹了口气,更加亲密地依偎在他身边。 其实,她以前就曾经听说过C区的事情,但一直都以为是别人夸张的戏说。 现在看来,还真是无法无天,只讲钱的地方。 两人进入酒吧,立刻就有人上前招呼。 “哟,这位少爷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玩吧?”酒吧的妈妈桑看林子凡一表人才,身边还带着个女的,便知道他不是来玩女人的。 林子凡笑了笑,直接给了两百小费,说,“我们先喝点酒,看看你们这里是不是如同传言的那么逍遥。” “好好好,请两位到这里坐,我保证,到了我们‘狂人吧’,一定能够尽兴而归的。”琪姐献媚地说着,等两人就座之后,立刻就把酒单送上。 “不用这个,”林子凡把酒单丢开,豪气地说道,“先给我开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红酒。” “得咧,您稍等。”琪姐立刻就招呼服务生开酒,本想陪着说会儿话,打听一下林子凡和樊思荏的来历的。 谁知,酒吧经理突然出来,直接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蟠哥,这外面有大生意呢,您怎么就找我进来了?”琪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板椅上,王蟠阴测测地笑道,“阿琪,你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吗?” “谁啊?” “我那个死对头,林老头的独子。”王蟠脸上的笑容越发阴沉,鼠目聚光,透出一丝危险的杀气。 130 被遗弃的可怜人 “林啸义的儿子?”琪姐的表情有些惊讶,垂眸想了想,疑惑道,“跑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刺探军情吗?” “就他?”王蟠笑了笑,道,“我可是听说林老头的儿子,对社团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而且,就林老头现在的主张,是让他旗下的产业合法化。怎么可能派儿子来捣糨糊?” “那他来干什么?”琪姐点了指烟,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办公桌前,呼了两口烟。 “这就要问他了。”王蟠按下桌上的电话机内线,说:“水牛,盯好了六号桌的客人,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蟠哥。”对方低沉地答应了一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琪姐看着屏幕上,酒吧入口处,又有个新面孔进来了,便起身道:“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今天来的新面孔倒是挺多的。” 王蟠没有说话,看着她离开办公室。 很快的,他又按下了话机内线,对着手下说:“水牛,别让六号桌的客人离开C区,我要用他跟林老头谈比生意。” “那是现在就把人拿下吗?”水牛低声询问。 “不,等他们出了酒吧以后。” 王蟠可不想在自己的地方惹一身腥,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奕跟着林子凡的车子到了C区,又看着他们进来“狂人酒吧”,便停车跟了进来。 他的出生,也让他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沉着脸环顾四周,搜寻着樊思荏的身影。 “哟,这位少爷脸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吧吧?”琪姐看着简奕高大挺拔,一表人才,非常热络地伸手,想要挽他的手臂。 简奕蹙眉侧身,很轻巧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洁癖,可是就这种地方的女人和男人,还是不碰为好。 琪姐看着简奕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哎哟,就您这个样子,不会不还是个雏儿吧?” …… 简奕拧眉,冷眼扫过她,说,“我是来找人的。” “瞧这话说的,来我们这里无非就是找人,或者找乐子,您来找人,不知道想找什么样的?”琪姐上下打量着简奕,就他那身手工西装,便知道这人来历不小,再看他那双淡漠疏离,不带半点情愫的眼眸,用脚趾想也知道,他不是来风花雪月的。 “找我的人。”简奕淡淡回了一句,不打算跟琪姐多费唇舌,径自往里面走去。 “诶,您这可就不对了。”琪姐拦住了简奕的去路:“既然进了我们这里,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您不会是想在酒吧里转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吧?” 他们这里默认的规矩就是,进来必须消费,不管你怎么消费,反正你得花钱,否则就当你是闹事的,得扒掉一身皮。 简奕只是知道这地方是最肮脏黑暗,龙蛇混杂的地方,但并不清楚这种“进来就必须消费”的不成为规定。 他蹙眉,眯着眼睛看着琪姐,说,“我是打算转一圈走人,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位少爷,我们酒吧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希望客似云来,广结善缘的。不过,如果有人阻了我们的财路,就别怪我们没了待客之道了。” 简奕算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扬起唇角,说:“所以,你们预备怎么招待我?” 琪姐看他是铁了心不打算疏通了,沉下脸,做了个手势,就看到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来到她身边。 “琪姐,有谁闹事吗?” “阿虎,这位少爷不懂我们的规矩,你帮我好好教教他。” “是。”说着,阿虎就抬手按住了简奕的肩膀。 可是,简奕却极为轻松地泄了肩膀上的力道,手绕过阿虎的肩膀,绕到他的后脑,按下了他的脑袋,紧接着抬脚,对准他的腿弯用力一踢,迫使他跪下。 见状,另一侧的黑西装保镖也出手攻击简奕,直拳几乎是擦着简奕的鼻峰过去的。 简奕在避开他的拳头之后,手刀击中他的后背,接着抬脚,脚跟重重叩击对方的中间背脊处,瞬间把人大趴在地。 琪姐看着他的身手,立刻明白这是个练家子,冷着脸,怒斥道:“臭小子,竟敢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她就想吹哨,召集更多的人,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握住。 王蟠笑盈盈地来到简奕面前,“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简家三少爷。”他朝着琪姐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到了自己身后,主动跟简奕打招呼。 简奕并不认识这里的老板,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并没有说话。 “不知道您突然造访我们这样的小酒吧,所谓何事?”王蟠还真是没想到,他今天迎来了死对头林啸义的独子林子凡,还遇到了简国强这尊大佛的小儿子简奕,真是三生有幸啊。 “蟠哥,他说,他来找人。”琪姐一听他是简家三少爷,立刻就明白王蟠阻止她的原因了。 虽然他们在C区横行霸道,但说白了,这样的自由和权利,都来自官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不管他们跟谁横,也不能与当官的为敌。 简奕就是官家子弟,所以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他。 王蟠听了琪姐的说辞,立刻堆起一脸笑容,说: “哦,找人的话,这里太暗了,看不清楚,如果请三少爷跟我到办公室,看着监视视频找吧。” 简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透过镜片的反光,并不能够让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神,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太舒服的,隐约带着一丝摄人的寒意。 “好。”他答应了,不管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要能够让他找到樊思荏,别的都无关紧要。 “三少,请。”王蟠让手下人让出了一条道,带着简奕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简奕走进办公室,看着墙上十六个监视屏幕画面,立刻寻找着樊思荏的身影。 王蟠看着简奕,留意到他眼中情绪的变化,知道他要找到的人,必定对他很重要。 “阿琪,去给三少泡杯茶过来,让他坐下慢慢找。”王蟠不缓不慢地说着,心里倒是很想搭上简家这条线。 这样,他就有了更大的筹码,跟林啸义谈生意了。 “是。”琪姐低头退出办公室,很快就端着一壶碧螺春请来。 她给简奕倒了茶,并且向他赔罪:“三少,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这会儿我以茶代酒,向您赔罪,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记恨我。” 这话罗里吧嗦,说得万丈豪情,可是面前的简奕却连看的没有看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屏幕上闪过的每个画面。 “好了,把茶放下,你出去忙吧。”王蟠看着简奕的样子,脸色微微暗了几分,挥手示意她离开办公室。 琪姐的心里有丝不悦,低下头,眯了眯眼睛,瞟了简奕一眼,恭敬地退出房间。 王蟠在她离开之后,走到简奕面前坐下,喝了口茶,不缓不慢地问道,“三少也找的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我太太。”简奕看了他一眼,小声回答。 “哦?”王蟠的表情有些惊讶,皱了皱眉,看着简奕问道:“她来了我这里吗?可有同时的人?” “有。”简奕点了点头,说,“林子凡。” 这话一出,王蟠的脸色转沉,心里很清楚,就在刚才,林子凡和同行的女人已经带着他这里的一个烂赌鬼离开了酒吧。 而他命令的手下水牛,也已经追出去拦截了。 和林子凡同行的女人是简奕的妻子? 那么,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受到伤害了。 于是,他堆起一脸笑容,说,“您稍等,我再吩咐我外面的兄弟留意看看,有没有她的踪影。” 简奕听他这么热络的帮忙,转头看了他一眼,难得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三少别客气,您稍等。”王蟠立刻起身,走到门口,跟水牛通了电话:“抓住林子凡了吗?” “还没有,但是已经把他们围住了。” “好,你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可以伤到他身边的女人,明白吗?”王蟠的声音特别的严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仪。 “是!”水牛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王蟠这才松了口气,冷声道:“那么放手去做吧。” “属下明白!” 王蟠挂掉了电话,而后回到了简奕身边:“三少放心,我已经知会了手下,一旦遇到简太太,必定将她平安带回到您身边。” 简奕没有说话,确定樊思荏已经不在酒吧里了,便起身道:“我看她并不在你这里,我要去外面找找。”抬脚就要离开。 王蟠连忙跟上去阻止,说:“三少,留步。我们这个C区,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品流复杂,如果没有了解的人帮忙,就算你把这里翻个底朝天,都很难找到你想找的人。所以,我觉得您还是稍安勿躁,在我这里等消息,总比病急乱投医要有效得多。” “谢谢忠告,我还是想自己找找,如果找不到,我会再回到你这里的。”简奕的眼神透着锐利的锋芒,就短短几句对话,已经明白了王蟠在C区的地位。 说完,他就迈开长腿,想要离开。 不过,才走了两步,又折来,拿了便签纸,写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消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我会的。”王蟠收下了他的字条,让他离开。 简奕之前打了电话给简单,才知道樊思荏是为了案子才来了这里。 这会儿也不知道她和林子凡又去了哪儿,只希望快点找到她,带她离开。 樊思荏和林子凡找到一个能够证明纪德耀前天晚上10点到1点确实在“狂人酒吧”喝酒的人。 “哎呀,madam,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不是说去警局录口供么?” 这人叫张顺,刚输了钱,灌了几杯黄汤,这会儿困得很,就想倒在车里蒙头睡觉。 “闭嘴,除了你,我还要找另外一个证人!”樊思荏按照纪德耀说的,从就把后门出来之后,一路走到了街上,就当街睡了一晚上。 她和林子凡带着张顺,走到了街上,发现面前有好几条小路,路上的行人还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纪德耀走得的哪一条。 “这三条路,左右两条都是分了地盘的,有专门的人管辖,只有中间哪一条,是通向贫民窟的,可以让他睡觉。”林子凡看着路上的标注,左右两条都是有收费人的,便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真的吗?”樊思荏听了林子凡的话,突然觉得他很厉害,知道这么多,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子凡,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怎么这么懂这个区的规矩?” “我?”林子凡尴尬,连忙摇头说,“我跟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樊思荏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说道:“而且全部都被你说中了。” “我就是看着明码标价,所以觉得是这样的。”林子凡可不想告诉她,因为自己家里以前就是混这片的,以免吓到他。 “那我们就走中间那条路问问。”樊思荏一把挽住了林子凡的手臂,觉得这次自己要立功了。而且是作为新人的立功,绝对让人刮目相看! 谁知,身边的张顺一脸惊恐道:“啊?你们要去贫民窟?那我不去,我绝对不去!” “为什么?”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那里哪是人去的地方呀?如果说,这里还有所谓的治安和规矩,那里面可是完全没有的,都是瘾君子,还有一些无业游民,混日子等死的人,那种地方,怎么能进去?!” “纪德耀不也进去了,而且直接在里面睡了一晚上。” “哎哟,纪德耀就属于贫民窟里的一类人,他进去当然没事!就你们二位,穿得这么体面,进那个地方,绝对会被人盯上的!”张顺自己也是个赌徒,可是他是有点小钱的那种,所以打死都不敢进那个地方。 “哎呀,你别怕!我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的。而且我们也不是进去侵犯他们的领地的,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人在昨天凌晨1点到4点见过纪德耀在里面睡觉。”樊思荏一面安抚,一面解释,又很是肯定道,“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艾玛,我的大小姐,是你不懂,这里面有多乱!他们可不是跟你讲道理的人,而且你最好不要亮明警察的身份,会引起公愤的。”张顺看她想拉自己走,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总之,要去你们去,我肯定不去!” …… “那你实在不愿意进去的话,我和子凡进去,你在这里等我们。”樊思荏也不好强人所难,撇了撇嘴,拿出手铐道,“不过,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必须拷着你,然后才能进去。” “啊?我又不是犯人,干嘛铐着我?我不要。”张顺摇头拒绝。 “那好,不铐的话,你就跟我们进去!反正两者择其一!”樊思荏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让他选。 张顺无奈,只好伸出手,说,“行,你铐吧。”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本以为他会有点骨气的,没想到这么没种。 于是,她把张顺铐在路边,接着拉住林子凡的手,说:“走,我们进去问问。” 林子凡却有了迟疑。 他更愿意相信张顺说的,扶着樊思荏的肩膀说,“思荏,我觉得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去问问。” “那怎么行呢,我才是办案人,我必须进去。”樊思荏否定了他的提议,看着他脸上的迟疑,蹙眉道:“子凡,你该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吧?” “嗯,我觉得张顺的话,有一定的可信性。”林子凡点了点头,说,“这里本来就是三不管地带,肯定会隐藏一些不必要的危险的。所以,我进去,你在这里等我。” “不行!”樊思荏拉住他的手,说,“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了!”她握紧了他的手,道,“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思荏,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如果我带你来这里,你什么都听我的吗?”林子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樊思荏有危险,摸了摸她的头,说,“这么快就不听我的了?” “不是的,我……” “既然不是,就乖一点。”林子凡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说,“留在这里等我。” 樊思荏拗不过他,抿唇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可是,正当林子凡想要走进那条路的时候,一个壮汉带着十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少爷,既然来了C区,怎么也不拜访一下我们老大呢?是跟您父亲一样,没把他放在眼里吗?”水牛的身形非常高大,壮实,肌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比M国那些重量级拳击手还要厉害。 樊思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心里很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冲着林子凡来的。 “我不认识你们老大,另外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请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林子凡知道这些人是他父亲死对头王蟠的人。 这会儿出现,目的只有一个,抓了他,然后去跟父亲谈买卖。 他知道在这个地方,被王蟠的人盯上,他未必可以全身而退,便握着樊思荏的手,把车钥匙给她,说,“思荏,等会儿我说跑,你就带着张顺去停车处,然后开车离开!” “为什么?”樊思荏看着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知道事态变得严重了,非常义气回握他的手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你必须丢下我!”林子凡的眼神转沉,非常认真地看着她,说,“这样你才能找人过来平息这件事!” 樊思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搬救兵过来。可是,这里不是三不管地区吗?那么她报警找人有用吗? “我不要!你少把我当成笨蛋!这里,警察是说不上话的!”樊思荏把车钥匙还给他,说,“所以,我不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 林子凡没想到她会识破自己的小伎俩,脸色比之前更凝重了,好像继续劝说,已经有人拿着钢棍冲了过来。 他立刻就把樊思荏推开,一把握住了钢棍,猛地一脚踢在来人的腹部,把人踢飞出去。 此时,其他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樊思荏看着林子凡抵挡了片刻,见有人想从他身后偷袭,立刻就上前,护住了他的背后。 水牛一看到她进入战局,立刻下令道:“不许伤到那个女的!否则自行领罚!” 这话,让樊思荏觉得惊讶,可是也不及深想,一把抓住林子凡就往没有阻挡的贫民窟跑去。 眼见于此,水牛的脸色陡变,连忙高喊道:“快,拦住他们!” 可是,因为刚说过不可以伤到樊思荏,所以黑衣打手想要阻拦,都不敢真的用力,很轻松的就被樊思荏打开了。 她拉着林子凡进了贫民窟。 两个人的穿着虽然不是很华丽的那种,可是还是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他们就好像是饿了很久的野兽,正对着这两个外人虎视眈眈。 水牛看他们进去之后,立刻给王蟠打了电话:“蟠哥,他们躲进了贫民窟,我们还要不要追?”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是也是非常谨慎的,声音有些颤巍巍的。 “进了贫民窟?”王蟠有些迟疑。 “对!” “那个女的也是吗?”王蟠又问道。 “就是她拉着林子凡进去的。”水牛解释着。 “暂时不进去。”王蟠想了想,说,“你就留在那里,等我的指示。”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人,到里面损兵折将,直接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 “三少,是我,刚我的属下告诉我,简太太和林子凡进了贫民窟。我们C区的贫民窟,向来都被说成是人间炼狱的,里面什么样肮脏的人都有,所以我怕简太太会有危险……”王蟠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快跑着来到酒吧后巷,然后从那里走到通往贫民窟的路上。 简奕看到有人站在路边,看穿着和架势,应该是王蟠的人。 当他走到水牛身边的时候,稍微停步了片刻,接着没有半点迟疑地进了贫民窟。 樊思荏和林子凡到了里面之后,发现反倒是比外面安静很多,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 只是四周的破旧建筑里,好像充斥着各种不安定的因素,有种被很多双眼睛监视的感觉。 林子凡早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一种让人非常不自在,甚至需要谨慎应对的感觉。他用力抓紧了樊思荏的手,小声道:“小心点,这里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掌心冒出一层厚厚的冷汗。 突然,身边走过一个咳嗽的老人。 他拄着拐杖,慢慢吞吞地往一个小房子走去。 樊思荏看到他,肯定会被这样孱弱的外表欺骗,立刻上前道:“大叔,您是住在小屋里吗?” “是啊。”老头点了点头,缓缓抬头看着她,问道,“小姑娘,有什么我问题吗?” “额,我想问一下,您昨天早上1点到4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拿出纪德耀的照片,礼貌地问道。 “这个人?”老头接过照片看了看,说,“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樊思荏本来都觉得有希望了,却被老头后半句话打击了。她低着头,再次诚恳地说道:“大叔,这很重要,请您仔细想一想。” “你真想知道?”老头歪着头看着她。 “嗯。”樊思荏点头。 “想知道的话,先陪我们乐活乐活!”老头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伸手想要抓樊思荏了。 幸好,林子凡比他更快一步,把樊思荏拉回到身边。 “思荏,正如张顺说的,这里的人,不能相信!”林子凡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一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樊思荏从没有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人。 “这里应该是以前遗弃麻风病人的地方!”林子凡看着老人脸上的疤痕,知道那是麻风病人康复之后留下的。 “麻风病人?”樊思荏听他这么说,也留意到了老头和周围一些人脸上的疤痕。 林子凡把樊思荏护在身后,道:“以前,没有医疗救治这些人,只能丢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所以,这里成了三不管地区?”樊思荏这下明白了,这些人过去因为麻风病被丢弃,虽然侥幸活下来,却被外人嫌弃,再没办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只能留在这里孤独终老。 也正是这样,C区才无人问津,说白了也是管事的人羞于问津。 “思荏,这些人都带有反社会人格,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的。所以,等会儿我说跑,你就往外跑,离开贫民窟!”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樊思荏知道这些人很危险,所以更不能自己独自离开。 “找简单,让他带人过来处理!你们不应该让这样的怨恨延续下去了!”林子凡看着那些人,其实不过是在旧体制下,被社会遗弃的可怜人。 “可是你……” “我没事的,相信我!”林子凡为了给她信心,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樊思荏深吸了口气,算是任性地点了点头。 林子凡看着那些人靠近,拉着樊思荏向后退着。 当他们抡起手里的棍子,想要打人的时候,林子凡立刻推了樊思荏一把,说:“跑!” 他独自对抗那些活得好似行尸走肉的人。 可是,贫民窟不只有这些得过麻风病被放弃的老人,还有一些阴暗的败类和人渣。 他们看到樊思荏穿着不错,长得也不错,便盯上了她。 正当她要跑出贫民窟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 樊思荏一个后蹬,踢中了对方的腹部,令他吃痛地松了手。 一下子,上了五六个人,他们一开始应该是没有想到樊思荏会点身手。 现在知道了,动作上变得谨慎起来,可是言语上却越发放肆了。 “哟呵,本来还以为是个名媛小姐,原来是个小辣椒,更够味了。” “对啊,对啊,咱们这里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了。” “所以,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 几个下流胚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步步逼近樊思荏。 同时对战这么多人,樊思荏真的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虽然,她格斗考试过了,可是真的进入实战,她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男人们一拥而上,根本不给樊思荏任何喘息的空隙。 这绝对不是影视剧里那种打斗,坏人们还一个一个上去让主角打,他们真的是一起出手的,前后左右,集体攻击樊思荏。 面对这种情况,樊思荏是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即使她的步法运用还算灵活,基本上避开了这些人的要害攻击,可是腹部还是挨了两脚,疼得她五官纠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啧啧啧,很疼吧。”其中一个男人看着樊思荏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嘲讽道,“其实,你大可放弃抵抗的。这样,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就是,就是!女人嘛,躺床上都一样,何必还要拼命反抗呢!”说着,他们再次冲上前,攻击樊思荏。 这次,樊思荏没有跟他们纠缠,见出去的路被两个人堵了,便转身往民宿周遭的巷子里跑去。 她试图躲藏起来,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出去。 谁知,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不管她到哪儿,周围总有人通风报信。 樊思荏穿过一条巷子,想从那里绕去出口。 可就当她以为自己甩掉那些流氓的时候,背后被人打了一棍。 她倒地之前,看了偷袭者一眼,年纪不大,眼底透着惊恐,却还是大声喊道:“这里,我打中她了!” 樊思荏的头很晕,但还不至于昏倒。 双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身后的流氓已经追到跟前,俯身看着她,讥笑道:“跑啊,你接着跑啊?在这个地方,你绝对插翅难飞!” 说着,他们就想动手撕扯她的衣服。 只听到“啪啪,啪啪……”打脸的声音。 五个男人都在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再看地上,已经不见樊思荏的身影。 简奕抱着樊思荏,低头看着她的情况,知道她只是被那一棍子打懵了,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但是基本情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没有戴眼镜,俊逸的脸上神情淡漠,一双静默又深邃的黑眸,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混蛋,是你打了我们的耳光?”为首的男人几乎发疯地朝着简奕叫嚣着,没有任何迟疑地冲上前,想要揍他。 简奕只是站在原地,双脚动都没动,单手搂着樊思荏的纤腰,右手一把扣住了男人来势的拳头。 “喀拉”一声,每个人都可以听到非常清晰的关节错位的声音。 “哇,手,我的手!”他痛得脸色惨白,立刻缩回手,后退了两步。 简奕却在这时,一记侧踢,将对方整个踢飞出去。 “你,你……你是什么人?” 这里的人渣小混混,可是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跟着结巴起来。 “她的男人。”简奕平静地回答,眼神淡淡的,却让在场的其他四个人,莫名地缩了缩脖子。 “怎,怎么可能?她不是,不是……”又一个话说到一半,只是跟简奕对视了一眼,便口吃得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身旁,其他人帮他续完了这句话:“不是跟另一个男的一起来的吗?” 听了这话,简奕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不等他们反应,已经将剩下四个人全部击倒在地。 他慢慢走到一个想要站起来的流氓面前,毫不留情地补了一脚,直击对方的面部。 至此,五个欺负樊思荏的流氓,已经全部倒地哀嚎,失去了战斗能力。 “简奕?” 樊思荏的意识渐渐恢复,拧着眉,半眯着眼睛靠着他,头非常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将她公主抱起,往外走去。 樊思荏远远地看着那五个趴在地上打滚的流氓,脑中闪过的是林子凡的危机。 她连忙抓住简奕的衣襟,说:“子凡,子凡有危险,帮我救他。” 简奕一听她提到林子凡,心里就各种不高兴。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简奕,你帮帮他!”樊思荏的眼中带着恳求,紧紧揪住了简奕的胸前的衬衣,说,“那些人都是以前的麻风病人,年纪很大了,子凡一定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的!” “王蟠的人已经去支援他了,他不会有事的。”简奕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心里知道不把事情清楚,樊思荏就不会安心,便还是开了口。 “王蟠的人?”樊思荏并不了解他说的是谁。 简奕懒得解释,再次强调说,“总之,他不会有事的。”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心里虽然还是担心,却也相信了简奕说的,缓缓靠入他怀里,不再多说什么。 简奕把她抱到车上,正准备开车离开,就听到了浩浩荡荡的警笛声,十多辆警车开进C区,简单第一时间走出车子。 他看到简奕和樊思荏,立刻上前询问:“老三,这是什么情况?思荏受伤了?” “你直接带队进入贫民窟吧,我要带她去医院。” 说完,简奕就开车离开了。 简单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立刻集合了全部警力,率队进入贫民窟。 被遗弃的老人们,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立刻都丢到了手里的擀面杖,笤帚,退到了一边。 简单看着这些面容都被麻风病毁掉的老人,举着扩音喇叭,大声道:“各位大爷,大妈,我是重案组督查简单,你们的遭遇,我已经全部知道,也已经向有关部门反应了情况。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处理,解决这件事。请大家稍安勿躁,总之这次一定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你们不闻不问,你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过上正常的生活!” “你说的是真的吗?别又是骗我们的!” “真的,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以前,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知道了,就一定会给你们最妥善的安排!” ------题外话------ 今晚有事,暂时这样 131 他和穆家的婚约 简单的态度非常认真诚恳,尽可能安抚面前这些遭受到不公待遇的老人。 这么一来,周围那些浑水摸鱼的混混,人渣,开始不淡定了。 如果当官的,把这些老人们安置了,那C区这里就再也不是三不管地区了。 他们的逍遥日子就要到头了。 于是,一些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立刻就开始为自己谋划新的出路了。 不管怎么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抱住一棵大树是最好的生存方式,C区的王蟠就成了众人安身立命的归宿了。 简单这次安抚之后,差不多到了第二天的8点多,处理这事的相关人员就陆续到场了。 他们给老人们开会,做了思想工作,也自我批评,并且公开道歉,最后承诺让他们跟健在的亲人团聚,又或者是给他们安排更好的养老住处。 不过,也有一些老人,心如槁木,不愿意再踏足社会,也不想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便决定继续留在现在住处,度过晚年。 为此,相关人员也做出了承诺,给他们修葺旧屋,让他们住得更加安身一点。 总算,在众人的高度重视和努力下,几十年都不曾正视过的C区问题,得到了初步的解决,剩下的自然就是以王蟠为首的那些社团人员的问题了。 市长徐天明说完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找到了简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简啊,贫民窟的事情,虽然有所解决,可是外面那些社团分子,还需要你们警方多多关注呀。” “是,我明白,外面这些社团得慢慢来。”简单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道,“我刚刚已经跟反黑组的刘sir通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维持这里的安定的。” “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徐天明欣慰地笑了,扶着他的肩膀说,“对了,我受到了你们简家的请柬,是你大姐要订婚了?” “对,就后天。”简单在徐天明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的,不太习惯跟这些人打交道。 “哦,是晚上6点吧?”徐天明一直有个心病,就是女儿徐嘉怡对简家三少爷简奕情有独钟。 一直嚷嚷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必定要以身相许。 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尽可能让女儿和简家多来往,尤其是跟简奕多见面,增进彼此的了解。 简单看他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心里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又不能不搭理,只好点头称“是”。 “那行,我知道了,就怕那天公事忙,可能会晚到。”徐天明故意客套地寒暄。 简单听后,连忙道:“不要紧,您日理万机,迟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转头看到手下人正收队离开,立刻敬礼,说: “那个,我得先带他们回去了,警局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 “好好好,去吧。”徐天明脸上扬着和煦的笑容,挥了挥手,就看着他离开了。 简单坐进车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赵民生看着他的样子,疑惑道:“头,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还不是官派的说话方式害死人!”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市长看中了我家老三,想发展成为女婿,所以刚才找我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如果不是你这里叫收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 简单仰头靠向椅背,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问道:“怎么样?你安抚了那些老人家之后,有没有问一下前天早上纪德耀的事情?” “问了,有个老人很肯定纪德耀那天真的就躺在路边睡到了天亮。”赵民生指了指靠近天桥的路边,说道,“就是靠近对面那个垃圾桶那里。” “这么说,纪德耀真的没有杀人了。”简单意识到线索又断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嗯,看来凶手另有其人,还是要查张家有没有其他的仇家。”赵民生发动引擎,开车离开了贫民窟。 另一方面,自从警察到场之后,他们就没有看到林子凡了。 原来,早在警方人员到达之前,王蟠的人已经把林子凡抓走了。 此刻,王蟠正悠哉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对着手上的林子凡,笑道:“林大少爷,我是怎么都没有想过,你会大驾光临我这个小酒吧。” 林子凡之前被老人们围攻,脸上带了伤,额头也好像是被什么磕到了,流了不少血。 他不是打不过那些老人,而是对于那些人,不好真的动手,以至于水牛带人绑他的时候,没了反抗的力气。 “蟠哥,我不懂,你现在把我绑来这里了,是什么意思?”林子凡倒也没露出什么惊慌之色,鼓了鼓发胀的脸颊,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王蟠,眼神淡漠无波澜。 “我不就是见到了老哥哥的儿子,想尽地主之谊嘛。”王蟠回他一副热情的笑容,接着道,“另外,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三不管地区,就要成为三管地区了。我为了自己和我那些兄弟的前途着想,必须跟我的老哥哥谈笔生意。可是,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过去有那么一点误会,所以只好请你在我这小住几天,希望我的老哥哥,可以看到我的诚意,摒弃前嫌,帮我一把。” 林子凡听了这话,只是抿唇笑了笑,他很清楚王蟠这是要让自己成为他跟自己父亲谈判的筹码,也就是用他,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蟠哥,我明白你的用意,只是你似乎没有看清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林子凡深吸了口气,说,“自从我选择读医科那天起,我父亲已经不把我当成儿子了。这么多年,我跟他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可以用‘老死不相往来’来形容。”顿了顿,看了眼周围的人,继续道,“你觉得,就这样的情况下,我父亲可能会答应你什么事情?” “是,你们的关系确实水火不容。”王蟠点头,笑了笑,说,“可是,你毕竟是他的独子,他就算再不待见你,也不可能对你置之不理的。”顿了顿,啧了啧嘴,继续道,“不过,你说的,我也想过,如果没点劲爆的场面,他确实很难心软。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些了,咱拍一段看起来有点惨的视频,送给他老人家观摩。” 说着,他脸上笑容收敛,挥手示意手下,就见有人打开了摄像机,水牛则戴上了打人用的钢戒指,没有半点留情地打向林子凡的脸庞和腹部。 这样大强度的攻击下,林子凡的眼角都破了,一连吐了几口血,才见王蟠示意手下人停止了动作:“好了,就到这里,把视频发给我的老哥哥,阿琪帮林少爷找个医生过来,包扎伤口。” “是。”琪姐坐在一旁,抽着烟,冷眼看着林子凡受的苦。 明明长得一表人才,斯文儒淡,偏偏有着这样一个不能选择的社团背景。 那么,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能说是无可奈何的。 王蟠挥手让人把林子凡带下去,仰面靠向椅背,脸上是那种充满嘲讽的笑容。 就在王蟠利用林子凡制造事件,逼林啸义亲自找他要人的时候。 樊思荏拍完X光片,做完脑部CT之后,急诊医生给出的结论就是轻微脑震荡。 “简医生放心,她没什么大碍,不过安全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一晚比较好。” “好,我知道了。”简奕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就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吧。” “不,我没事,我不要住院!”樊思荏此刻已经清醒,急忙摇头拒绝。 “已经说了轻微脑震荡,怎么可能没事?”简奕冷冰冰地看着她,说,“从安全角度考虑,你现在必须住院。” “你也说了,只是轻微脑震荡,别的都正常,那么我顶多就是有点头晕,并不会有其他异常的反应。”樊思荏努着嘴,不服气地反驳,“所以,我不要住院,我还要回警局,继续查案!” 简奕看她想要下床,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我已经帮你向简单请假了,你只要在病房安心修养就好。” “我说了我不要!”樊思荏不想住院不只是因为心心念念着案子和林子凡的安危,另外就是她不想留在第一医院,不想看到那些不想见的人。 “简奕,你没权利帮我做决定!我现在就要回警局。”说着,她甩开了简奕的手,掀被下床。 不想,双脚刚踩到地上,就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摔到了地上。 简奕单手将她抱入怀里,拧着眉看着她,言语略带怒气:“别再胡闹了,就你现在的情况,即使让你回去警局,也只能成为他们的负累。” …… 樊思荏是真的感觉头晕,见他把自己公主抱起来,连忙环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我不要住在这里。” 简奕低头,对视着她幽怨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她的想法。 “这样吧,你先到我的办公室休息,那里除了叶子喻没有其他人。等我下班,再带你回去。”他的声音很低,听着也特别平静,可实际上却是难得的温柔关心。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算是接受了他这个提议,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简奕没有再说话,把她抱回办公室,让她躺在沙发上休息,并且叮嘱叶子喻,让他没事不要回办公室,尽量不要吵到樊思荏休息。 医院的工作还是很忙碌的,尤其是简奕这样的医学博士,心胸外科的专家,更是有很多慕名而来问诊的病人。 为了不打扰樊思荏休息,他直接到隔壁办公室,借了个座位,帮那些问诊的病人和家属,解答疑难。 简奕的办公室很大,也很安静,除了饮水机加热的声音之外,在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迷迷糊糊地醒来,心里很是担心林子凡的情况,便给他打了电话。 可是,不管她打了多少次,始终都是没人接听,这让她越发担心起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扶着沙发坐起来,一手扶着发晕的额头,一手拿着手机拨号。 这一次,电话竟然通了。 林子凡接听了电话:“思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樊思荏暗暗松了口气,问道:“你呢?现在在哪儿,怎么刚才都不接电话呢?” “哦,我没事,我在家呢,脸上受了点伤,所以请假了。”林子凡说话时候,声音跟以往有点不同,听起来有点大舌头的样子。 “脸上受伤?那伤得重不重?我马上带药回家。”樊思荏特别紧张,说着就要离开办公室。 “别,我在我父亲这里,所以你别担心。”林子凡笑了笑,柔声安抚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脸有点肿,说话有点不清楚而已。” “哦,你不在自己家呀。”樊思荏坐回到沙发上,撇了撇嘴,说,“那你好好修养,别吃辛辣的东西。” “嗯。”林子凡低低地应了一声,说,“我要上药了,先挂了,晚点再给你电话。” “好。”樊思荏点头答应了,听着他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放回到背包里。 这时候,她看到了林子凡向她求婚的那枚戒指,黑色的丝绒盒子,高贵大气,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闪亮犹如星辰的钻戒。 她取出戒指,想戴到手上,就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樊思荏立刻把戒指盒关上,放回包里,躺回沙发,闭目装睡。 简奕放轻了脚步,走进办公室,看她还在沙发上睡着,才稍微放心一点。 他来到她身边,看到毛毯滑落到了地上,便俯身捡起来,重新盖回到她身上。 突然,他看到她的背包拉链开着,里面一直黑色戒指盒若隐若现的。 这样的发现,让他对的眉心猛地皱了起来,直起身子,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戒指!求婚了吗? 简奕的心里闪过这个想法,脸上的表情明显暗了几分。 他开门走出办公室,关上门之后,靠着门板站了好久,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纠结。 明明就不管他的事,干嘛这么生气? 简奕心里暗忖着,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向电梯,想着到自动贩卖机前,点一罐黑咖啡喝。 林子凡已经向她求婚了吗?那么她也答应了? 简奕的思绪很乱,明明有很多问题想要弄清楚,却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在自动贩卖机旁的座椅上,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冷静地推理道:如果答应了,应该会把戒指戴起来吧? 这会儿,戒指放在包里,应该是还没有答应林子凡吧? 简奕长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仰头靠向墙壁。 他喝完了那罐黑咖啡,才起身回去办公室。 这一次,樊思荏没有再装睡,见他进来,便开口道:“简奕,是不是我在这里,让你不能好好办公?” “没有。”简奕一脸淡漠地回了一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樊思荏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嘟着嘴,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去隔壁办公室呢?” “有几个病例,跟他们一起讨论一下。”简奕翻看着桌上的文件,回答得非常随意。 “哦,”樊思荏看出他在撒谎,但也不揭穿,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你忙的话,我想我先打车回去好了。” “今天不忙,你就留在这里好了。”说着,他便拿着文件向门口,“还有没多久就吃午饭了,等吃完午饭,我就送你回去休息。” 说完,他便开门走出办公室。 “诶……”樊思荏嘟着嘴,看着那道关上的门,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还是觉得头晕,便又躺了回去。 说实在的,这次的轻微脑震荡还是挺难受的,主要是总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刚躺下,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拿出来看了一下,是简洁的电话,立刻接听道:“洁姐。” “思荏,我看到新闻了,简单告诉我,你也去了C区,而且受了伤?没事吧?”简洁这两天都在准备订婚的事情,又或者说准备跑路的事情,所以都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人怎么样。 “没事,我就是轻微脑震荡,这会儿在简奕的办公室呢。”樊思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不让简洁为她担心。 “哦,那就好,我听简单说你受伤的时候,都想直接冲到C区把那些人结果了,幸好你大碍。” “谢谢洁姐关心,是简奕及时救了我,否则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呢。”樊思荏想到当时的情况,心里是特别感激简奕的,没有他,自己估计就被那五个混蛋侮辱了。 幸好,他及时赶到。 “哦,这么说是老三赶去救了你?”简洁听着她的话,觉得这里面有种催化剂正在蔓延,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洁姐,你这两天怎么样?订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简洁很爽朗地说道,“如果,后天你的身体状况不好,就别来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一定会准时到场的。”樊思荏知道这种轻微的脑震荡,三天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不可以剧烈摇晃脑袋,否则会有眩晕呕吐的感觉。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我还要去探望一下魏老太太和乔燕春母女,先挂了。”简洁要把葬礼的事情跟魏建国的家人商量一下,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放下手机,俯身,把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这时候,走廊上传来敲门的声音。 叶子喻礼貌地喊道:“樊小姐你醒着吗?我买了午餐给你。” “哦,进来吧。”樊思荏坐起来,就看到叶子喻领着两个大的外卖袋子走进办公室。 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逐一打开道:“奕哥说,你是轻微脑震荡,所以暂时不能吃油腻的,只能写些清淡的,以免引起胃部不适。” “嗯,谢谢。”樊思荏看着面前的清粥,还有十几样清爽小菜,惊讶道,“你买了这么多碟小菜呀?” “是啊,奕哥吩咐的,说给你多点挑选的余地。”叶子喻无奈地撇了撇嘴,把筷子送到她手里:“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叶,你跟着简奕多久了?一直都是这么帮他做事的吗?”樊思荏喝着粥,略显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嗯,有两年了。”叶子喻笑了笑,说,“基本上都是这么做事的。” “那你可厉害了,简直就是他的贴身保姆了。” “没办法,奕哥这个人认真工作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然后他又有胃病,疼起来真的是满头的虚汗。尤其是在M国的那年,我刚跟这奕哥,他要设计一个非常棘手的手术方法。然后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后来胃疼得都住院了。”叶子喻说到这里,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心疼简奕,继续道,“于是在这之后,我就开始照顾他的三餐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不爱吃外卖,都是被你几年的外卖吃怕了。”樊思荏笑了笑,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情,问道,“对了,你跟了他这么久,知道他和穆家千金的事情吗?” “啊?”叶子喻听她提起穆家,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撇了撇嘴,问道,“你说穆水心?” “嗯,对。”樊思荏并不知道是谁,但是叶子喻既然说了,她就将计就计了。 “这个啊,是个娃娃亲。”叶子喻拧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听说好像是穆家的人曾经救过奕哥的父亲,然后处于报恩的因素吧,就订下了奕哥跟穆水心的婚事。一般的情况,你说订了,那就订了,如果不愿意,直接找对方说清楚,然后解除婚约就是了。但这个穆小姐,是轻微自闭症患者,你给她说这个,根本行不通。所以奕哥不想成为家族联姻或者报恩的牺牲品,就想着自己结一桩婚姻,这样两家人都不可能逼他娶穆水心了。毕竟重婚是有罪的。” 樊思荏听了他的解释,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简奕要选择形婚了。 如果是她,虽然同情穆家小姐的情况,但是要配上自己的一辈子的幸福,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问道:“那,你见过穆水心本人吗?她真的是自闭症患者?” “见过一次,是。”叶子喻点了点头,说,“穆小姐长得挺好看的,可是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跟外人很少能够交流。” 樊思荏知道自闭症患者的状况,抿了抿唇,问道,“那,为什么是简奕订立的形婚时间是三个月呢?” “因为他和穆小姐的婚约上写明了道20XX年1月1日为止。”叶子喻几乎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樊思荏,“也就是明年元旦,就到期了。” …… “难怪他9月回来以后,订立了三个月的协议。”樊思荏总算明白了秦晔不让他接触婚姻关系的原因。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对着叶子喻,怒声喝斥:“叶子喻,谁让你说这些的?给我出去!” “奕……奕哥?我,这……”叶子喻以为他已经告诉樊思荏了,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说了一切。 这会儿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委屈。 “简奕,你别生气,是我……”樊思荏想要解释,但是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打断了。 他冷着脸,再次对着叶子喻道: “出去!”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出去,出去!”叶子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一脸无辜地走出办公室。 室内,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对视着简奕深邃幽暗的眼睛,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怒气,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解释道,“简奕,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秦律师说的三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问叶子喻的。他……” “闭嘴!”简奕冷声喝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阴沉淡漠,透着摄人的寒意,“烦死人,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追根究底,问得这么清楚,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就是想着,如果三个月对你很重要,我可以跟你晚点接触婚姻关系。”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简奕心里很痛恨家里订的这门婚事,为了报恩,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牺牲他的爱情和婚姻,去完成长辈们所谓的承诺和信义,凭什么? 他不是没有感情的货物,不可能任他们摆布,所以形婚是为了让自己拿回婚姻主动权。 “我没有,这不是可怜你。”樊思荏并没有这个想法,看着简奕生气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他都不能听进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我觉得,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应该……” “樊思荏,别再假惺惺了,你都收了戒指了,还有时间维持这段关系吗?”简奕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干脆把话挑明了。 “戒指?”樊思荏没想到他会知道,蹙眉道,“你看了我的包?” “我没那么无聊,是你自己没把包开着。”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包,拉链没有拉上。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其实我还没有……”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转身走出办公室。 “简奕!”樊思荏赶忙起身追了上去,或许是站得有点猛,眼前黑了一片,只觉得头晕目眩,扶着额头,就要摔下去。 幸好,简奕折返,一把扶住他,将她抱回办公室。 “你不知道轻微脑震荡,跑快了,起猛了,都会晕倒吗?”简奕板着脸瞪着她,声音也带着严厉的斥责。 “你还说呢!”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埋怨道,“还不是你害的。” “呵,你到是会倒打一耙。”简奕冷笑一声,起身就要走。 樊思荏一把抓住他的裤带,猛地拽回到沙发上,说:“不许走!” “你……” “我什么我呀?”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我包里的东西,跟我们现在谈的,没有任何冲突。我也没想过同情你,就是觉得做人要仗义,你,简sir和洁姐都帮了我很多。所以,如果你和穆家的婚约只到明年的一月一日,我们就先维持着婚姻关系吧。” “我说了,不用你这么做,我的事情我自己会……” “我才不管你呢,现在是我决定了,我要继续履行协议内容,所以特地知会你一声。听到没有?”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态度有点傲慢,言语确实不容置疑的认真。 “樊思荏,你……”简奕拧眉瞪着她,看着她那副嚣张的表情,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了?”樊思荏别过头,干脆不看他,撇了撇嘴,说,“我现在饿得很,得吃饭了,你要一起吗?” 简奕看着她,表情很是无语,当然不可能和她一起吃饭,才要起身离开,再次被樊思荏拽了回去。 “不许走!” “为什么?” “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原本有叶子喻陪我说话,现在你把他赶走了,就只能请你留下来陪我了。”顿了顿,看到简奕的脸色都绿了,正想发火呢,连忙抢先道,“当然,你的话,只要这么陪着就好,不吃饭,不聊天都没关系。” …… 简奕拧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了。 樊思荏却暗暗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对于他那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或者说,很开心,只觉得可把简奕欺负成这样,特别有成就感。 简奕蹙眉看着她,其实心里并没有脸上那么生气。 当想到她说把婚姻关系维持下去的时候,原本的怒气就已经散了一半了。 只是,他的脸上完全都没有表现出来,一双黑眸,静静凝视着她,眼底流露着淡淡地温柔。 午饭过后,樊思荏看着桌上摊开的各种快餐盒子,也不会收拾,直接躺回到沙发上,低吟道:“哎呀,我的头突然好晕,你快点把都垃圾收掉吧。” …… 简奕看她这么使唤自己,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樊思荏,别装了,自己制造的垃圾,自己收拾!” “哎呀呀,头好疼,晕死了……”樊思荏继续扶着额头,小声嚷嚷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的?如果是叶子喻的话,一早就收拾干净了。”说到这里,特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以为推进道,“哎呀,算了,你实在不愿意收拾的话,就放着吧。等我什么时候不疼了,再收拾。” …… 简奕真的感觉自己会被她气到吐血,直接给叶子喻打了电话:“喂,立刻回到办公室来!” 话音刚落,叶子喻就从隔壁跑了回来,本来还担心自己多嘴,会得不到他的原谅,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回来了。 “奕哥,你找我啊?” “把茶几上的垃圾都收拾了!”简奕说完,不再管樊思荏,抬脚离开办公室。 叶子喻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看到樊思荏从沙发上坐起来,朝他眨了眨眼睛,说,“放心吧,他能叫你干活,就是不计较你之前说了什么了。” “啊?”叶子喻还有点懵。 樊思荏嘻嘻一笑,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说:“麻烦,把这些收拾一下吧。” 叶子喻立刻明白了,猛地翻了个白眼,叹气道:“原来如此,难怪要把我叫回来。” 樊思荏笑了笑,没有说话,靠在沙发上玩游戏。 反正她现在是病人,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该做的。 经历了中午的风波之后,简奕都没有再回办公室,直到下班前,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 此刻,樊思荏正端坐在沙发上,一看到建议进来,立刻挥手打招呼:“嗨,要回去了吗?” 简奕被她吓了一跳,表情很尴尬,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嗯,你收拾一下。” “我已经好了。”樊思荏拎起自己背包示意他。 简奕没有说话,到办公桌前拿了自己的东西,便示意她,说,“好了,走吧。” 樊思荏立刻起身,紧跟在他身后离开办公室。 不过,还是轻微脑震荡的关系,她站的时间久了,头还是晕晕的,隐约还有点胀痛。 简奕原本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察觉到她的速度变慢了,便转身查看。 他看着她手扶着额头,很不舒服的样子,立刻走到她面前,不等她说话,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 “喂,你干嘛?” “你确定自己不要住院?”他眯了眯眼睛,认真询问。 “不要。”樊思荏很肯定的回答。 “那就这样吧,免得你走得太慢,耽误我回去的时间。”说着,简奕就抱着她走进停车场。 …… 樊思荏就知道他说话不中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争辩。 反正免费的廉价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这么一来,还少了她自己受累呢。 樊思荏微微把头靠在他肩上,脑震荡之后,头就不能悬空着,非要枕着,或者靠着什么,才能感觉好点,否则就一直都处于头晕状态,而且越来越晕。 简奕感觉到她的亲近,垂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难得乖巧柔顺,就好像是撒娇的小猫,嗲嗲的,很粘人。 他把她抱到车上,特地拿了颈枕给她,“枕着,可以减少头部的震荡。” 樊思荏笑着接下,枕好之后,闭上了眼睛。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绕到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另一方面,林啸义收到了收到了王蟠传送给他的视频,心里特别生气,几乎要大发雷霆。 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主动联系了王蟠。 “阿蟠,你给我那段视频,是什么意思呀?”他轻描淡写地提问,言语中听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绪。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跟老哥哥谈笔买卖,又怕您贵人事忙,没空搭理我,只能请林少爷来我这里玩几天了。”王蟠笑盈盈地说着,听起来客套,实则绵里藏针。 “这都见红了,还要玩几天?阿蟠啊,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的。”林啸义笑了笑,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说吧,到底是是什么买卖?”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为自己和兄弟们谋条出路,希望老哥哥给我5间正规的夜总会打理打理。” 132 帮她推理,简奕是天才 林啸义听着王蟠的要求,笑了笑,说:“五间夜总会?阿蟠,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怎么会呢?我还觉得要少了。”王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滑,转而又变得阴沉起来:“那可是您的独子,难道连这点小产业都不值吗?” 林啸义沉着脸,并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才道:“那就按你说的,我们见了面,坐下来慢慢谈。” “老哥哥,就五间夜总会而已,何必还要劳您大驾得跑一趟呢,直接把法律文书拟定好,签字授权,也就是了。”王蟠不打算和他浪费时间,顿了顿,接着道,“关于要你哪五间夜总会,我会让律师写清楚给您过目的。” “阿蟠,你可别得寸进尺,还要选定好哪五间夜总会?你是要把我这里最赚钱的都挑了去吗?”林啸义可不愿意让王蟠牵着鼻子走,就算林子凡在他手上,他也不打算任其予取予求。 王蟠却也是识时务的人,笑了笑,特意安抚道:“放心,老哥哥,我不会把你名下最赚钱的都要去的。我就是想拿回我父亲之前的几个场子,虽然有些不在闹市,也不赚钱,可是您也知道的,做我们这行,最重感情,最讲义气,有些事情是很难忘记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重了,一字一顿道,“尤其是对于一些背信弃义,出卖兄弟的事情,更是记忆深刻,一天都不敢忘记。” 这话意有所指,明显是针对林啸义的。 “记性好,是好事。”林啸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就是,有时候,记性好,也要有自知之明。以卵击石,就如同飞蛾扑火,只会自取灭亡。” “多谢老哥哥的警醒,我不会忘的。”说到这里,王蟠的声音变得笃定,叹了口气,说,“好了,就谈到这里吧,我会让律师尽快把转让文件让您过目的。” 说完,不等林啸义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他跟林啸义原本是同一个社团的。而他的父亲,就是林啸义的老大。最初的时候,父亲对林啸义真的是无比信任,也给了他最好的发展。为的就是等自己百年归老,由林啸义扶植自己坐稳社团老大的位置。 可是,没想到林啸义野心猖狂,黑吃黑地接收了父亲名下所有的产业,最后还想对他赶尽杀绝,幸好有当时的元老护航,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并且把C区这个三不管的地方给了他。 现在,他必须接着林子凡,逼林啸义把一些地盘还给他。 他不会一口气吞掉一头老虎。 那五个选好的夜总会,虽然都不是最赚钱的,可是胜在它们的地理位置好,能够从各区布入自己的势力,然后慢慢渗透到林啸义名下的其他地盘。 事实上,这个方案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 最初他想要的,真的只是林啸义旗下最赚钱的产业。是林子凡,给他建议了这个方案。 王蟠起身离开办公室,慢慢走到林子凡所在的客房门口。 他敲了门,听着室内传来“请进”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水牛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没事,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而已。”林子凡的脸上和嘴角都带着瘀青,喝了些水,看着他道:‘怎么样,我父亲答应你的要求了?’ “有你这么配合我演了这出苦肉计,他想不答应都难。”王蟠在沙发上坐下,微扬着唇角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为了我,去设计自己的父亲?” “我不想这么做,是他逼我的。”林子凡将手机放到桌上,说,“我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拥有足够跟他对抗的实力,才能和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哦吼,原来是为了女人。”王蟠立刻明白道,“就是和你一起来酒吧的那个小姐?” 林子凡没有回答,琥珀色的眸子再没有往日的温暖和光亮,就如同一摊死水,冰冷得毫无生气:“这是我的私人,不牢你操心。” “哦,好吧,反正儿子设计老子这样的戏码,我看着乐呵,随便你怎么玩,我都愿意配合。只一点,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拿那个女的开刀。” “你敢动她,我也可以保证,你会一无所有。”林子凡冷眼看着,眼底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好好好,咱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窝里反。”王蟠立刻露出一脸喜气的笑容,起身道,“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林子凡听着关门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想要给樊思荏打电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拨号。 于是,他躺到床上,正想闭目休息,枕边的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单心妍。 林子凡蹙眉看着闪动的姓名,动作略有迟疑。 最终他还是没有接听电话,只是等着拨号自动挂断。 单心妍自从听说林子凡被人绑了,心里特别担心,即使知道打电话没用,却还是不停地打了好几个电话,直至电话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话音,才不再继续。 晚上,当她的父亲单天宏回来之后,她更是缠着自己的父亲,让他立刻调动警力,把林子凡救回来。 “心妍,别胡闹了,这事情现在都没有证据,爸爸就算想帮你,也是帮不上的。”单天宏知道这是他们社团内部自己的事情。 自己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不方便插手。 “怎么会没有证据,林伯伯都收到对方的恐吓电话了。”单心妍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只是她太担心林子凡,所以胡诌的一个借口。 单天宏听后,板起脸,厉声喝斥,“胡说八道!哪有什么恐吓电话?你林伯伯对你说的?” “没有。”单心妍摇了摇头,说,“我就是听到他和汤管家说,子凡被人扣下了,所以……” “扣下了,就一定是绑架威胁吗?”单天宏瞪了女儿一眼,说,“你林伯伯都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说明问题不大,他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的。” “怎么不大了?我打给子凡哥哥的电话,全部都是无人接听!”单心妍嘟着嘴,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衣袖说,“爸,肯定是出事了,你帮我找找嘛!” “找什么呀?这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林伯伯也没有对我说,我能找什么呀?”单天宏是真心疼这个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你乖了,没事的,如果真的有事,林伯伯早就通知我了。” “可是……” “别可是了,子凡事情忙,哪能好像你一样,每时每刻都守在电话机旁边,就等着接你的电话?男人,总归有自己要忙的工作,可不能像你们小女生这样,老是想着腻在一起。”单天宏不理会女儿的无理取闹,言语中带着训斥,同时又冷静地分析安抚着。 单心妍心里不开心,嘟着嘴看着他,生气道:“哼,反正在您心里,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女生!我是真的担心子凡哥哥嘛,你就是主动问一下林伯伯,又怎么了?就你们的关系,有什么不能问的?” “哎哟,真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话里话外全是想着子凡的,别忘了,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爸,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单心妍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道:“你就帮我问问,问问嘛!” “好好好,爸帮你问,帮你问!”单天宏实在拗不过她,连连点头答应了,主动给林啸义打了电话。 “喂?天宏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吗?” “哎呀,还不是我们家心妍,她刚去你那里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你和老汤的对话,说什么子凡给人扣下了,硬是说子凡有危险,让我问问,是不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哦,子凡被人扣下了,是说的他朋友不让他回来,要留他在那里喝酒。”林啸义立刻做出了解释,道,“你让心妍别担心,子凡没事,不是她想的那样。” “哦,那就好。”单天宏特地开了免提,撇了撇嘴看着女儿。 单心妍立刻凑上前,问道:“林伯伯,你说的是真的吗?子凡哥哥真的没事吗?” “没事,放心好了。” “如果没事,为什么我打电话他都不接呢?”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才没接到。”林啸义随便找了个借口,安抚道,“心妍啊,我知道你疼子凡,我也是一样的,放心好了,他很安全,没事的。” “哦,您这么说,我就信了。”单心妍算是松了口气,乖巧道,“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去找子凡哥哥玩。” “好,你也早点睡,注意身体。”林啸义的声音很慈祥,听着单心妍把电话挂了,才松了口气。 “是单小姐担心少爷了?”汤管家端着人参茶来到林啸义面前,把茶放下问道。 “嗯。”林啸义点了点头,说,“她刚偷听到了我跟你对话,还特地让老单给我打电话问情况。” “那等少爷回来,脸上带着伤,单小姐估计就要责怪老爷您骗她了。” “等子凡回来,就是他跟心妍解释了,与我无关。”林啸义坐回办公桌前,点开电脑,对着汤富强说,“老汤,你看看,这是王蟠要的五间夜总会。说实话,确实都不是我旗下最赚钱的店铺,可是我总觉得他这么选,比直接向我要最赚钱的店子,更让我不安。” 汤富强上前,看了地图上圈起来的五个点,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是并没有点破,直接安抚道:“这些店倒确实是他父亲王建军以前的地盘,而且还是最早那批。” “嗯,他也提到了这点,说是念旧。” “那就给他,反正五个点的位置比较散,又能够被我们的人直接监视着,必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汤富强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到的却是林子凡。 他知道自从林子凡跟林啸义达成秘密订婚的协议之后,就开始有各种小动作了。 在他看来,这是好事,毕竟林啸义的做法老了,并不适用于现在这个社会了,应该让更适合的年轻人来去掉。 说白了,社团这种特殊的行当,从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 “也对,就算给了他,他也很难作妖。”林啸义点了点头,略显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喝了两口桌上的参茶,说,“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把这五间夜总会的账目整理一下。” “是,您也别太晚了,早点休息。” “嗯,去吧。”林啸义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深秋的夜,寒露深重,即使关紧了窗户,在不开暖气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从窗外袭来,好像有生命一样地使劲往人的领口,袖口灌入。 樊思荏由于上午睡得太多,这会儿毫无睡意,披了一件厚厚的珊瑚绒睡袍,就上了阳台。 寒风呼呼的,好像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刮着她的脸颊和鼻子,使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 隔壁,简奕听着她的动静,知道她是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瞎折腾了。 他起身走到阳台,就看到樊思荏双手支着扶栏,仰面看着月色。 “你这头晕才刚好一点,就想感冒发烧吗?”简奕沉着脸,冷冰冰地问道。 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原本还仰着头立刻转向隔壁,看着简奕道:“你一会儿不损我,就浑身不舒服吗?” 简奕没有跟她一般见识,直接命令道,“立刻回屋里去。” “我不要,睡得太多了,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睡。”樊思荏不听话的拒绝,看着两个人的阳台挨得很近,又看他手里拿了本书,立刻心血来潮道:“要不然这样,我去你那个屋,你给我讲故事吧。” …… “我不会讲故事,你立刻回房间去休息,否则我就要拿绳子绑人了。”简奕的表情严肃,说这话可以点都不是开玩笑。 樊思荏嘟着嘴,不答应道:“我偏不,我就要去你那里,听你讲故事!” 她难得任性一次,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病人,不信简奕真的要虐待病人。 说完,她就爬上阳台的扶栏,想要一脚跨过去!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脸都绿了,厉声喝斥:“樊思荏,你疯了,这是要什么?小心摔下去!” 他想阻止她爬入自己的阳台,可是又怕自己真的拦了她,她会掉下去。 只能半推半就地让她过来。 樊思荏一脚跨到了他阳台的扶栏上,另一脚跟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有点眩晕,脚下摇摇晃晃的,差点就摔了下去。 简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就见她整个人朝着他的方向倒去。 “砰”的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阳台的地上。 简奕很倒霉地做了肉垫,后脑也在地上磕了一下,疼得厉害。 “樊思荏,你真是麻烦中的麻烦,简直不可理喻!”他气急了,直接从地上坐起来,一把将樊思荏拉到了旁边。 “哎哟,我是病人!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对个病人这么凶呢?”樊思荏嘟着嘴,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气鼓鼓地抱怨着。 简奕真是佩服她倒打一耙的演技,拧着眉站起来,走回房间。 “喂!”樊思荏也跟着走进他的卧室,拉上了阳台的落地门,室内是一阵令人舒服的暖意。 简奕是医生,所以室温调的是人体感觉最事宜的温度。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沉着脸,一点都不打算搭理樊思荏。 “喂,你别这样嘛!”樊思荏似乎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也不躲他,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我是真的睡多了,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特意握住他的手臂,自说自话道,“你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吧,毕竟我们还要一起相处两个月呢。” “我没空,你立刻回自己房间去。”简奕甩开她的手,不想跟她过分亲近,直接道:“而且,我现在觉得我们还是早点解除婚姻关系比较好,我实在不想被你这个麻烦烦死!”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委屈起来,嘟着嘴看着他,眼眶都有点红了。 “别这么无情嘛,晚上睡不着,失眠,真的很痛苦的!”她表情楚楚可怜,看着真的让人有点心疼。 简奕别过头,特意避开她的眼神,冷淡道:“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简奕,别这样嘛,就算我求你,你不讲故事的话,就听我说说案子,好不好?”樊思荏放软了语气,娇滴滴地央求着。 简奕真的拗不过她,拂开她的手,说,“你要说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那我就说了,你帮我一起分析,分析。”樊思荏立刻好像接到圣旨一样,靠在沙发上,盘膝而坐。 “下午,我给简sir打了电话,已经确定那个嫌疑人纪德耀有明确的时间证人。他虽然跟张家父亲有冲突,可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去过被害人家里,凶手不是他。” “所以呢?” “所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就都断了呀,这案子就变得毫无头绪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到凶案现场重新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会吗?”樊思荏蹙眉看着他,表情是有疑惑的,“我们已经去了很多次了,都没有新的发现。” “可能是没有找仔细,忽略了什么吧。”简奕很清楚当案件毫无头绪的时候,回到案件的原点是最容易发现新的线索的。 樊思荏抿着唇,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简奕就知道她很笨,叹了口气,说,“知道罗卡定律吗?” 樊思荏看着他,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凡走过必定留下痕迹。这是法证之父罗卡说过的。”简奕立刻用非常权威的知识,解释道,“说明白一点,就是但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 樊思荏似乎是明白了,点了点头,道,“你是说,真正的凶手,作案过程中,可能隐藏掉了他想隐藏的,可是无意中还是会留下新的线索?” “就是这样。”简奕点了点头,说,“所以,你们现在觉得线索都断了,就回到案发现场,重新找线索吧,记住要地毯式的搜索,不可以放弃任何一个小的细节。” “嗯,我明白了!”樊思荏觉得自己被他这么一点拨,都想立刻就去案发现场了,抿着唇,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微微叹了口气,冷淡地下达逐客令:“好了,你现在可以回房间了。” “我不要。”樊思荏干脆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点开说:“我昨天下午整理了两份口供,你帮我一起看看。” 说着,她在他的电脑上登陆了自己账号。 “喂!这是我的电脑,你要用就拿自己的电脑去。”简奕可不想她把自己的电脑弄坏,那里面还存着自己的手术方案呢。 “哎呀,别这么小气,就是登陆一下邮件嘛,别这么紧张。”樊思荏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理会他的叫嚣。 打开了邮件之后,她往简奕身边靠了靠,把两份口供给他看:“喏,你看看,这两个人说的话,一个是受害人,一个是嫌疑人,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简奕低头看去,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瞟到了樊思荏白皙的双腿。 现在,她凑他很近,又是盘膝而坐。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觉得心跳加速,另外还有点呼吸急促。 “怎么样?”樊思荏看他看了页面很久,都不移动,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立刻开口询问。 “啊?”简奕心里一惊,立刻回了神,视线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他很认真地看完了两个人的口供,说:“如果是受害人说的情况,这凶手为什么要在案发现场逗留这么久呢?”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会不会有两个凶手?第一个在杀了其他四个人之后,已经离开了,等张家康醒来的时候,是第二个凶手,他可能是想要找什么东西,结果听到张家康的声音,害怕被发现,就把他刺伤了。” “如果是这样,现场应该会留下第二个凶手的脚印的。”简奕直接否定了樊思荏的这个推测。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结论。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因为在那样漆黑的环境中,现场又那么凌乱,地上全是伤者父亲的鲜血,他怎么能够确保自己一定不会踩到什么,留下脚印或者别的什么线索呢?” “对哦,如果有第二个凶手,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除非是熟人,他了解死者家中的布置和摆设!”樊思荏再次提出一个观点。 简奕再次摇头,说,“现场的家具和摆设,应该都是移动过的吧?” “呃……是。”樊思荏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在死者挣扎过程中,撞倒过很多家具和摆设。” “这样,如果有第二个凶手,他进屋是不可能知道家具和摆设移动过的位置的。”简奕蹙眉想了想,说,“所以,凶手自始至终应该都只有一个人。可是你们必须搞清楚,他在死者家里逗留那么久是为了找什么。” 樊思荏认真地想了想,说,“或许,他想找的是钻石。” “钻石?”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死者生前买下了一包钻石,打算放在自己店里出售,这包钻石的总价值应该要上千万呢。” “那钻石,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只在案发现场捡到了一颗。”樊思荏摇了摇头,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送到简奕面前:“看,就是这样的钻石。” “那很可能凶手依然没有找到这包钻石。所以才会在案发现场逗留那么久。”简奕翻看了樊思荏手机里的照片,留意到案发现场倒了的书架和散落了一地的书本,又看到了地上一些比较密集的血迹,问道,“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法证那里有说明吗?” “好像有。”樊思荏找了一下,说,“有,就这个。说是凶手在原地徘徊,凶器上的血滴落下来的痕迹。” “原地徘徊?凶手为什么这么做?”简奕挑眉问道。 “我,我又不是凶手,我哪里知道。”樊思荏嘟着嘴,很不知所措地回答。 “这就是你们要调查的东西呀。”简奕对她的反应特别无语,撇了撇嘴,说,“凶手杀了人之后,为什么不立刻找东西,要原地徘徊呢?” “呃,那会不会是他找了一会儿,发现找不到,就原地站了一会儿呢?”樊思荏再次提出假设,可是又一次被简奕否定: “带着凶器找东西?那其他地方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血迹?” “嗯……这确实是个疑点。”樊思荏蹙眉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表情陷入了沉思。 简奕看着她时而专注,时而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禁扬起了唇角。 “时间不早了,回房去想吧。”简奕看她一时也没心思缠着他聊天了,拿回了自己的笔记本,想要忙自己的工作了。 樊思荏却不答应,摇头道:“我不要,我还不困呢。” “我困了,行吗?”简奕真是对她无语,暗暗叹了口气,无语地说道。 “行啊,你困了,你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樊思荏一点都不见外,干脆好像坐在自己床上那样,双腿屈膝,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点着。 “樊思荏,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要想案子,回自己房间,不是一样的吗?”简奕有些不耐烦地质问道。 樊思荏想都没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极为认真道:“不一样。” …… 简奕皱眉,很不能理解道:“怎么不一样了?” “在你这里,想到了什么,你可以直接帮我解答,回自己房间,我真的有了什么想法,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答案。”樊思荏就是看中了他的推理分析能力。 “烦死人,你能认清楚一点吗?你才是警察,这些事情不该自己想吗?”他不想给她太多的依赖,做刑侦还是习惯独立思考比较好。 樊思荏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说道:“那我还第一次参与刑侦案件呢,你不应该帮帮我吗?” …… 简奕真是被她打败了,懒得和她继续废话,抱着笔记本就坐到床上去办公。 樊思荏看他不再赶自己离开,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不过,刑侦破案并不是想想就可以明白的。 樊思荏作为一个初次接触案件的警员,也不可能在简奕的提点下,就把案子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奕有些困乏了,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下床走到沙发前,就看到樊思荏已经躺在沙发睡着了。 不是不困吗?怎么睡得比我还早。 简奕心里暗忖着,微微叹了口气,想把她抱回房间,却发现她睡得不是太沉,直接动的话,可能会把她吵醒。 于是,他拿了一条棉被,盖在她身上,看她一把抱紧了被子,才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第二天早上,窗外鸟鸣声吱吱喳喳的,听起来特别热闹清脆。 一道晨光,透过云层,斜射入阳台,经过落地玻璃门,散落在沙发上,照在了樊思荏的脸上。 唔…… 樊思荏感觉有点刺眼,蹙眉,揉了揉眼睛,嘟着嘴坐起来。 她有些迷糊的抓了抓脑袋,感觉到一丝刺痛,想起昨天被闷了一棍。 这一下,她算是清醒了,转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表情有点懵。 “我怎么在这儿?”她看清楚这里是简奕的房间,拧着眉,小声自语。 她走下沙发,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大床上,简奕还睡着。 樊思荏立刻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外门口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现在知道不好意思,要溜回房间了吗?” 简奕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悄悄开溜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樊思荏尴尬地撇了撇嘴,停步转身,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才没有开溜,我就是怕吵醒你而已。”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了。”简奕走下床,慢慢来到她面前。 “不用客气,我教养好,应该的。”樊思荏微微昂起下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说,“樊思荏,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吧?” “不知道,没量过,所以无可否告。”说完,她背转身,就要离开简奕的房间。 简奕一把按住了门把,直接将她门咚:“那要不要我帮你量一量?” …… 樊思荏看着他靠近自己,没有戴眼镜的眼神锐利锋芒,隐约透着几分邪佞之气。 “不,不用麻烦你了,”樊思荏可不想一大早被触霉头,连忙堆起一脸甜笑,妥协道,“我承认,我的脸皮是有点厚。” “只是有点吗?” “呃,很厚,很厚。”樊思荏嘻嘻一笑,两颊梨涡深邃,可是白痴都看得出来,她这是讨好的假笑。 简奕看她识趣,倒是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凑上前,警告道,“以后,如果你再敢借故跑来我的房间一整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樊思荏看着他认真地表情,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的,连忙答应道:“好啦,好啦,我保证以后不进你房间了,行了吧?”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地说,“快点让我出去啦,等会儿上班都要迟到了!” 简奕看她识相了,才放开手,让她离开房间。 樊思荏回房洗漱之后,也来不及折腾早餐了,直接到冰箱拿了全麦面包和牛奶,就拎着包到玄关处穿鞋。 简奕从楼上下来,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样子,蹙眉道:“这才7点多,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想先去案发现场看一下,然后再回警局。”樊思荏把面包片塞进了嘴里,拿了鞋柜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简奕立刻追了出去,说:“等一下,你不可以把车开走,要去的话,我送你去。” 经过上次绑架飙车事件之后,另一辆车子还没有修好,所以别墅里就一辆车子,如果让樊思荏开走了,他就没办法上班了。 樊思荏也知道现在用车不方便,嘟着嘴催促道:“那你快点!” 她先把车子开出了车库,就在门口等着简奕。 为了配合她的时间,简奕也只能装了两片切片面包和一罐牛奶出了门。 他把她送到了案发现场,看时间还早,便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如果8点半前,你可以搞定,我直接送你去警局,然后回医院。过了时间,你就自己打车走。” “好。”樊思荏采纳了他的提议,立刻下车上楼。 简奕在她离开之后,把车子靠边停好,安静地坐在车里把早餐吃完。 不过,这样无所事事地等候,实在有点无聊。 简奕又在车里坐了片刻,便下车往楼上走去。 案发现场的房子被拉着封锁线。 樊思荏就在屋内寻找着可能遗落的线索。 简奕到了门口,就被看守的制服警察拦了下来。 樊思荏听着门口的声音,便转头看去,见是简奕,立刻来到门边:“你不是在楼下吗,怎么上来了?”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简奕朝着室内看了一眼,就觉得阳台前散落了一地的书籍很奇怪。 “没有。”樊思荏摇头,把门拉开了一点,说,“要不,你帮我一起看看?” “师姐,这恐怖不行吧。”看守的警察觉得不妥,出言阻止。 “呃,我不让他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看。”樊思荏拉着简奕的手,让他走到门口,又对着身旁的小警员说,“他其实也不是什么不明身份的人,就是咱简sir的弟弟。” 此话一出,小警员立刻就换上了一脸和煦表情,热络地打招呼,道:“哦,原来是简sir的弟弟,你好。” “好。”简奕有点尴尬,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情况,说,“那些地上的书,之前是放在书架上的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凶手死者纠缠的时候,不小心撞倒的。” “可以把书架还原吗?” 132 案子破了,全靠思荏 还原书架?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书架,说:“不是现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挪动吗?” “那现在不是都拍过照片,存档了吗?你还原起来,有助于重组案发经过。”简奕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好像学校的老师一样,引导着学生去寻找案件线索。 樊思荏听他这么讲,也是在理,便示意了门口的制服小警察,帮她一起把书架扶起来。 这是一个高度在180公分,分成6层的胡桃色书架。 一共有两个,并排贴墙摆放。 简奕看着两个书架和地上散落的图书,说道,“把书都摆上去。”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立刻照做。 当她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重新放置到书架上的时候,发现有一本英汉字典明明很厚重,可是拿在手里,却轻的好像一本作业簿。 她的眉心微微一紧,随手翻开了封面,发现这就是中间空心的纸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黑色丝绒袋子。 “这是……钻石!”樊思荏拿起那个丝绒包,打开一看,发现是他们一直再找的那包钻石。 “难怪哪都找不到,原来根本就没有放在保险柜里,而是藏在了书壳里。”樊思荏把证物拍下来,传给了简单。 接着又把地上的书拾起来,放回到书架上。 很快的,她还原了两个书架的样子,对照这家人之前的照片,很明确道:“好了,都放回原样了,好像除了那包钻石,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呀。” “等等。”简奕蹙眉看着两个书架之间略有不同的颜色,说道,“你看看两个书架颜色略深的地方,书籍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樊思荏按照他说的,查看了书架两侧的书籍,点头道:“好像被水浸湿过。” 简奕听了这话,直接走进屋子,站到了两个书架面前。 他单手摩挲着削尖的下巴,表情若有所思。而后,他不自觉地低头,看到下方的地毯边沿不是很平整,粘了一些尘土。 “还记得张家康背上的伤吗?”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樊思荏眯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你指的是伤口垂直刺入?” “一般,如果是人为造成的刺伤,因为人的手势和力度不同,就会出现一个角度差,很少有可能是垂直刺入的。”简奕一边说,一边做着拿刀刺入的动作。 樊思荏听着他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头绪。 她走进两个书架,把模型刀夹在两个书架中间,发现并不能将刀柄固定在其中。 “该怎么做?” “水的固态形式。”简奕给了回答。 “冰?!”樊思荏摸着两侧的书籍,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起来。 “冰包裹住刀柄,然后夹在两个书柜之间,只要向后靠去,就可以从背后刺伤自己。”简奕走到厨房,找到了制作棒冰的容器,正好有长方形的格子。 “但是,这也说不过去啊,他差点就没命了!” “那是意外。”简奕指着书架下面地毯的边沿,解释道,“冰融化过程,留下了很多的水滴,这些滴落在了地板上,指使他脚下打滑,后背撞击了书架,导致书架的摇晃。他想扶住架子不让自己滑到,没想到反而把书架带倒了,背上的刀子,也就被书架和书撞击,伤得更深了。” “原来是这样。”樊思荏恍然大悟,道,“其实,整个案子,都是他在那里自编自导自演。” “昨晚,我问你这一边滴溅式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得出的结论是,凶手在这里徘徊了一段时间。”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其实,他是在找钻石?” “不是,”简奕摇头,给出自己的判断,“他是在惊慌失措,看着自己犯下的罪行,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他想出了办法,就去制造了冰块。” “嗯。”简奕勾了勾唇角,说,“我建议你们查一下张家康的财务情况。”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打电话给小电脑,没想到简sir也让他查了。 原来张家康因为赌钱,欠了上千万的赌债,正愁着没钱还呢,他父亲就买回来了这么一批钻石,刚好就能够填补他的这笔赌债。 樊思荏听着小电脑说的事情,连忙追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逮捕他了吗?” “简sir说,还不行,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 “实质的证据?”樊思荏愣了一下,看向简奕,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对,只有找到了实质的证据,才能订他的罪,否则就算抓了他,上了法庭也是有很大机会脱罪的。”小电脑说着实际的情况,长长叹了口气,道:“所以,这个案子,现在还是很棘手的。” “那我再找找,我现在就在案发现场呢。” “哦,好,那就拜托你了。”小电脑点了点头,说,“简sir和赵哥已经去了医院,希望可以让他自行招供。” “嗯。”樊思荏挂了电话,嘟着嘴转身,面对简奕:“能不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这个,就要看你们是怎么处理他受伤时候穿着的衣服的了。”简奕觉得刑侦虽然很麻烦,可是能让樊思荏流露出那种特别崇拜的眼神,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什么意思?”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简奕的手指轻轻擦过之前浸湿的书籍页面,上面有一些细小的颗粒,说:“他在制作冰块的时候,为了让冰块在最短时间里融化,加入了盐巴。” “盐巴?”樊思荏走到他面前,手指摸着书页,放到唇边尝了尝,确实是咸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穿的衣服上,也有同样的盐巴,然后凶器上也有。”樊思荏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是这样。”简奕低低地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8点20了,你能不能走了?” “走,不过等我一下!”樊思荏立刻给简单打电话,询问了张家康受伤当天的衣服所在,接着把自己和简奕刚刚分析出来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 简单听着她的推理,不由得夸奖道:“丫头,行啊,这案子,你功劳不小呀!看来,我得给你开个庆功宴,犒劳一下才行。” “哎呀,不用不用!”樊思荏连忙摆手拒绝道,“其实,全是简奕的功劳,没有他,我根本查不到这些的。” “老三?”简单愣了一下,冷冰冰地调侃道,“他不是最讨厌这种繁琐的事情嘛!竟然会指导你破案?” 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就是他的提点,才让我想明白了这些问题。”樊思荏开心地说着,眼角的余光暗暗瞟着门口的简奕,小声道:“好了,简sir,先不说了,总之张家康受伤时候穿的那件衬衫是证据,我现在就回去警局,到法证部,让他们化验衬衫上的盐分。” “好。”简单答应后,便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收好了手机,转身跑到简奕面前,俏皮地拉住他的手,说,“刚刚好,8点半,我们走吧。” 简奕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再看她脸上灿烂好似阳光般的笑容,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两人小跑着到了楼下停车处。 简奕调转了一下车头,就开车送樊思荏去了警局。 车上,樊思荏真的是特别开心,那种愉悦的感觉,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旦小兴奋,就很容易变成话痨。 这会儿,说起感谢的话来,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还不带重样的。 “简奕,你真的好聪明,好厉害,你都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为什么我就是想不到这些呢?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要跟你多亲近,多学习,然后努力成为和你一样思维敏捷的人才。” 简奕听了她的这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恭维话,虽然不反感,但是还是会觉得呱躁,忍不住训斥道:“行了,还让不让人开车了,出了事,你负责吗?” “哦,我闭嘴。”樊思荏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黑溜溜,圆澄澄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单纯无害的小萌鹿,可爱得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简奕清了清嗓子,忽略了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到了警局门口。 樊思荏看他停车,便开门下车,临了还扒着车窗,兴奋道:“简奕,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发现我现在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决定了,我晚上要拜你为师!” …… 简奕被她这话吓了一跳,立刻挥开她的手,滑上车窗。 “神经,脑子短路了。”简奕冷不防地给了评价,不理会还在对他挥手的樊思荏,直接就开车离开了。 樊思荏却还在后面朝他手舞足蹈,那个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小疯子。 拜他为师? 他会收一个这么笨的学生吗?开什么玩笑。 樊思荏看着他的车子走远,才转身走进警局。 她去了法证部,让法证人员,把张家康受伤时候穿的衣服做了化验,而后拿着报告,去了医院。 当他们把证据放到张家康面前的时候,他才一脸悔恨道: “我也不想的!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爸竟然对我见死不救!?他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再还不清赌债,他们就要砍我的手指了!” “就因为这样,你就杀了自己全家人!”樊思荏觉得人心狠绝起来,真的比任何野兽都要恐怖。 “这不能怪我,是他们逼我的!”张家康的情绪有点激动,说,“我那天下午,被追债的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回家求我爸,让他把钻石给我抵债。可是他非但不答应,还恨不得把我打死。于是,我就跑出了家,想着晚上等他们都睡下了,我再回去偷钻石。结果,晚上11点,我到了家里,开了保险柜,发现钻石竟然不在里面。” “你爸就是知道你会回去偷钻石,所以才没有把钻石放在保险柜里。”樊思荏拿出了找到的那包钻石,说,“这包钻石,就放在书架上的英汉词典里面。” “呵,真是讽刺,我没有找到,你们竟然找到了。”张家康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真的没想过杀人,是我爸,看到我偷东西,就拿着棍子,拼命打我,恨不得把我打死。情急之下,我才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他刺了过去。一刀,他还在挣扎,还在反抗,还在骂我,打我!于是,我就两刀,三刀,这么不停地刺下去,直到他完全没了反应,我才停手。可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倒在地上,没气了。我妈从卧室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想要报警,我怎么能够让她报警呢?一报警,我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 “所以,你连你母亲也杀了。” “是他们逼我的!”张家康低吼着说道。 “那你妹妹,还有奶奶呢?” “我妹妹,是在我想要逃跑的时候出来的。她想要尖叫,我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乱叫,不让她惊动邻居,然后我就把她也杀了。”张家康说到这里,似乎是悲从中来,突然就哭了起来,“接着我奶奶滚下了床,慢慢爬到了房门口。我是没有办法,我真的而不想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钻石,他们直接把钻石给我还了赌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之后,你就开始想着如果洗清自己的嫌疑。” “对,我想了很久,在客厅徘徊了很久,接着我就想到了办法,就是把自己也设计成受害者。”张家康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中学的物理学过的,盐水结冰比纯水结冰快,融化也快,所以我就用盐水做了刀柄的托子。”顿了顿,接着道: “在等待冰块凝结的时候,我就翻箱倒柜地找钻石,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眼看着天快亮了,我知道我必须先让自己成为受害者,然后才可以在回家慢慢找。” 说到这里,他看着樊思荏,笑了笑,说,“没想到,先让你们找到了。” 张家康交代了一切,简单便示意赵民生,把人拷了起来。 “就是为了还自己的赌债,你丧心病狂地杀了四个最亲的人,现在你还一直强调,这不能怪你?那么,不怪你,怪谁呢?你父母,妹妹,奶奶,从没有让你去赌钱,更没有让你去借利滚利的款子,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却要他们来填补。你的想法,真是病态。” 樊思荏从小就生在医药世家,治病救人,是他们的奉行的宗旨。 可是,眼前的犯人,不但杀了四个亲人,还自始至终都没有悔意,让她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为什么人心可以扭曲到这样? 以前,母亲一直告诉她,人一定要珍惜生命,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哪怕是敌人的,作为医生都不一样带有救人以外的意识。 因为医者的伟大,就在于他们可以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地区种族,把救死扶伤作为最根本的准则。 那些唯利是图,见死不救的医生,都不能称之为医生。他们不过是赚钱的机器而已。 母亲还告诉她,在战区的难民营,很多孩子就算失去了双腿,双脚,还是会用期盼的眼神过好每一天,在他们的心里,幸福无比简单,就是:至少我还活着。 可是,面对眼前的罪犯,樊思荏的心里第一次难受的厉害,别人拼命地活着,只要活着,就觉得幸福,那些人懂得生命的意义。而张家康这种人,却为了还债,害死了四个至亲的人,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病态? 是人心病了,还是环境病了? 樊思荏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纠结着,久久无法平静。 简单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奇怪,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思荏,你没事吧?” “没事。”樊思荏回神,长长叹了口气说,“简sir,这里有点闷,我到外面等你。” “好。”简单看她的样子确实是有事的,处理完张家康的事情之后,便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简奕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淡漠,听不出丝毫外露的情感。 “你早上是不是跟思荏闹别扭了?”简单作为兄长,还是比较担心这个弟妹的。 “为什么这么问?”简奕不太明白的反问,“她说我什么了吗?” “不是,是她突然脸色很难看,”简单如实陈述自己看到的,并且推测道,“不会是昨天受了伤,这会儿发出来了吧?” “没有,她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轻微脑震荡,其他都很好。”说着,简奕走到窗边,就看到了楼下小花园里樊思荏呆站着的身影。 “那是怎么回事呢?反正她的样子有点不对劲,看着让人担心。” “行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她。”简奕挂了电话,下楼来到病区小花园。 他穿着医生白大褂,秋风吹拂过他身边,掀起了白色大褂的衣摆。 那样子,如果不是戴着边框眼镜,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清儒之气。 “怎么了,现在不怕在医院遇到熟人了?”简奕知道她是最怕来医院的,或者说最怕见到樊世华和樊梦璇的。 可是,这句话问出口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压根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走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说道:“怎么了?一个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啊?”樊思荏回神,转头看着他,对上了他深邃淡然,又隐约透着一丝关心之色的黑眸。 “你怎么来了?”她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比之前缓和了一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一丝粉粉的血色。 “简单担心你身体不舒服,让我来看看。”简奕不说自己担心她,直接拿简单做挡箭牌。 樊思荏努了努嘴,笑道:“放心,我没事,头也不疼了,除非去按压昨天被棍子打到的部位,才会有点痛处。” “嗯,那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呢?因为案子吗?”简奕看她身体没问题,那么可以引起她不开心的事情,就只有案子了。 樊思荏抿了抿唇,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简奕,你也是医生,你可以理解这些犯人,为了自己,然后丧心病狂地杀害那么多人吗?” “我是医生,但是我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治病救人。我没办法治疗人性长久以来的劣根。”简奕可以理解她会有这样的不适感,毕竟她的家庭是医药世家,而她的母亲更加是战地上无私的英雄。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表情不能理解,蹙眉道:“人性长久以来的劣根?” “自私自利。”简奕回答。 “哦。”樊思荏恍然大悟,长长叹了口气,说,“我想我真的受我妈影响太大,面对这样的案子,有点多愁善感了。” “警察这个职业,原本就是直面人性黑暗的。你又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案件,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简奕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说,“虽然直面黑暗,但是勇敢无畏,积极打击暗势力。就像是给社会在做手术,割除一些病灶组织瘤。” 樊思荏听着他的形容,不禁笑出了声,仰头看着他,说,“这个比方倒是很生动。警察就是维护社会健康的医生,那我刚才算是给为它的健康,动了一次手术了。” “算是吧。”简奕点了点头,说,“不过,是在我的指导下。所以,你顶多只是个实习医生。” “我靠!你稍微夸我一下,会死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嘴上骂骂着,眼里却带着暖暖的笑容。 “嗯,真的会死。”简奕点了点头,补充道,“会被你烦死。” “那我就要烦死你,”樊思荏干脆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恳求道:“收我做徒弟吧。” “去!别拉拉扯扯的,我跟你不熟。”简奕拂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往电梯处走去。 “艾玛,简冰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烦死你啊?”她说着,立刻追上去,继续跟他抬杠。 简奕懒得理她,按了电梯上楼键,当电梯门开启的时候,樊世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 樊思荏顿时就噤声闭了嘴,不等樊世华走出来,转身就要离开。 “思荏!”樊世华叫住了她,快步来到她面前:“听说你考上配枪女警了?” 她原本不想回答的,又怕两个人会再闹起来,于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恭喜你,这是好事,我想等你母亲回来,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帮你庆祝达成梦想,也帮你母亲接风。”樊世华是真的很想跟这对母女单独吃个饭,说说心里话。 “不用了。”樊思荏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这个不算什么喜事,妈那里也不牢您操心,免得娴姨不开心,又各种找麻烦。” 说完,她微微鞠躬,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要会警局写结案报告呢。” “思荏!”樊世华知道她会这样,可是还是想要亲近这个女儿,再次追了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可以保证,这次绝对只有我,你,还有你母亲三个人,不会有其他人来吵我们的。” “行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跟你,跟那个家,有任何牵扯。我只想和我母亲两个人,过我们想过的日子。”樊思荏的话有点重,却还是非常诚恳。 樊世华看着她,长叹了口气,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思荏,你恨我,对不对?” …… “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没能保护好你和你母亲,但是我真的是情非得已的。”樊世华是有苦衷的,只是现在说这话,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情非得已?”樊思荏只觉得好笑,眼眶都变红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说,“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女,然后跟别的女人结婚有了孩子,你现在又特别委屈地来告诉我,你当初情非得已的?樊院长,能不要这么搞笑吗?二十多年的不管不问,你的情非得已真是让我无法接受。” “思荏!” “好了,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做,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樊世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无数的苦涩和痛楚,说不清也道不明。 身后,简奕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挺尴尬的,脸上却依旧淡漠,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樊世华转身,和他对视了片刻,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朝着急诊室走去。 简奕也没有再做逗留,抬脚走进电梯,到病区查房。 樊思荏独自一人坐在警车上,单手支着额头,靠在车窗前发呆。 “怎么了?想什么心事呢?”简单从医院出来,直接坐进驾驶座,身旁的赵民生则直接坐进了后座。 樊思荏听着他的问话,回了神,说,“没什么,就是等你们等得肚子咕咕叫了,所以没什么精神。” “那我们现在就先去吃饭。”简单开车离开医院。 路上,他看着樊思荏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概也可以猜到她是因为这次的案子,才有了一些阴影,于是道:“思荏,这个案子既然过了,就放下别再去想了。否则,只能徒增烦恼。” “哦,我没有想案子。”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我是在想明天就是洁姐的订婚宴了吧?” “嗯,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简单点了点头,说,“幸好案子破了,否则我估计是没办法到场了。”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惊讶道:“那可是你亲姐姐,案子没破就不参加吗?” “这不是废话吗,案子不破,你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吗?”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形象地说道,“咱前几天不都是吃饭睡觉了,还在想凶手是谁的状态吗?” “是是是,真的是。”樊思荏相当认可他说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后座上,赵民生也是一致认可,看到路边一家不错的炒菜馆,说,“简sir,案子破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吃一顿呀。” “行啊,不过,这次能够破案,全靠思荏。”简单说着,便朝着樊思荏看去,“所以,我听她的。想吃什么?直接说。” “我?”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随便,什么都可以的。”看向身后的赵民生,“赵哥,你决定吧。” “那可不行,简sir都发话了,你就说吧。” 樊思荏还是不太好意思做决定,想了想,道:“要不,问问小电脑,老章他们。” “不用,你直接说。”简单立刻就阻止了她这个想法,说,“他们都是大老粗,你给他们什么,都吃的。” “那就火锅吧,天冷,围着一起吃,热闹还暖和。” “好,就定火锅。”简单答应了,选了个日期,说,“日子就安排在后天吧。” “嗯,行,我怎么都没问题。”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 身后,赵民生也是直接道,“咱们组,其他的都是单身狗,肯定没问题。” 这话一出,简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说你自己就好,别扯上我。” “诶哟,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一样。”赵民生忍不住怼了一句。 “是也轮不到你说!”简单抽空挥手,打了他的头。 赵民生连忙后仰着避开,靠到后座椅背上,不再凑到前面去了。 樊思荏看着他们的样子,微微扬起唇角,说,“简sir,你俩好幼稚。” …… 两个男人被她这么一说,表情有点尴尬,车里的气氛也变得冷沉起来。 见状,樊思荏连忙补充道:“但是看得出来,关系很铁。” “哼,谁跟他铁呢。”简单不承认,冷淡地白了赵民生一眼,就这个调调,像极了简奕。 樊思荏低头,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兄弟,都是一个德性。 十分钟后,他们回到警局。 简单宣布了案子告破,让众人各自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去餐厅吃午饭。 虽然答应了后天的大餐,但还是想着先犒劳组员一下。 如此,坐在办公桌前的小电脑坐不住了,立刻起哄道:“老大,这就不对了,请我们吃午饭,还要苛刻我们做工呀?应该先吃饭,再处理剩下的工作,大家说对不对呀?” “对对对!”章国栋跟着起哄,强烈要求道:“我们的肚子咕咕叫了,得先吃饭。” 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简单实在那他们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先吃饭就先吃饭。走吧,去餐厅。” 一组六人才要离开办公室,隔壁组的童佳欣跑了进来,直接就撞入了简单的怀里。 “哎哟……” “小童,你怎么来了?”樊思荏看到来人是童佳欣,连忙扶住她,说:“还没吃饭吧,跟我们一起吃,怎么样?” “不了,我们那里有案子也处理。”童佳欣摇了摇头,看了眼面前的简单,想起自己撞进了他的怀里,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拉着樊思荏的手说:“思荏,对不起,麻烦你帮我跟洁姐说,我没办法参加她的订婚宴了。” “为什么?” “我们组正在侦破一起非常棘手少女失踪案。我要24小时待命,所以没时间去了。”童佳欣很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又看了眼简单,微微躬身,说:“简sir,抱歉了。” “不要紧,等你们的案子破了,再约了,为你庆功。”简单算是给她一丝安抚,笑着回了一个颔首礼。 “好。”童佳欣很爽快地答应了,转身往外走去:“那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回办公室了。” “嘿哟,真可怜,就他们二组调查的案子,都上了新闻头条,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的。”小电脑周佟满是同情地耸了耸肩,一把勾住钱森的肩膀,说,“好了,咱们快点去食堂吧。” “嗯,就我知道的,咱们上头是非常重视这个失踪案的,而且给他们施加了很多压力。”钱森接着周佟的话,继续说着。 两人一起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樊思荏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不免有点担心童佳欣。她转头,朝着隔壁二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就听简单说道:“放心,夏sir是个很好的上司,对手下人都是特别照顾的。童佳欣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就是有点心疼她而已。”樊思荏当然知道这点,只是身在这个位置,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心的。 “傻丫头,这都是正常的,等我们有棘手案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到时候,你可以千万别抱怨,我苛刻到连睡觉的时间都不给你!”简单摸了摸她的头,率先打好预防针。 “放心,我不会的,最多就是让简sir请我们多搓几顿。” “对!这个好,小师妹就是不一样,新人新气象,以后就麻烦小师妹,多给我们申请一点好的福利了”章国栋听后连连称赞,咧着嘴就要去拦赵民生的肩膀。 结果被人家不动声色地避开。 “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们好福利了?”简单可听不下去了,挥手就对着章国栋一个毛栗子,“你少在这里散布虚假信息,吓唬小师妹!” “哎哟哟,疼,疼!”章国栋捂着头,立刻快跑了几步伐,远离危险人物,对这简单说道:“好了,老大,你说什么就什么,我现在啥也不争辩,只想着吃饭,总可以了吧。” 简单也没有理他,一行人到了餐厅,点了几个炒菜和几瓶啤酒,就热络地吃起来了。 正当他们为樊思荏接风,庆祝她第一次破案的荣耀时,林啸义那里正式在转让的法律文件上签了字。 律师看他签完名后,第一时间给王蟠打了电话:“蟠哥,转让协议已经签订好了,您可以放人了。” “好,把手机给我的老哥哥听。”王蟠听了汇报,声音明显就变得轻快起来,笑盈盈地说道: “老哥哥,感谢你的慷慨,希望以后的日子,您多多关照了。” 林啸义才没空跟他说这么虚假的一套,拧着眉,冷声道:“子凡呢?你什么时候放他回家?” “哦,这个,”王蟠故意停顿了一下,说,“我其实早就让他回去了,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放他回去了?” 133 为他释疑,表明心迹 让他回去了? 林啸义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冷声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王蟠笑了笑,说,“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我的诚意嘛,所以就让林大少爷回去了。” 林啸义听着他的解释,立刻让汤富强打电话联系林子凡,但是电话虽然打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你到底让他回哪儿了?”林啸义看着汤富强的手势,知道没能联系上林子凡,厉声质问。 “回去哪儿?”王蟠的笑声变得放肆起来,说,“我是让他回家的,至于他回哪个家,愿不愿意回您哪个家,就另当别论了。” …… 林啸义的脸色越发阴沉,心里倒是相信林子凡因为这件事,不愿意回家跟他见面。 那么,他能去的就是自己的别墅,或者就是找樊思荏那个女人了。 “王蟠,你如果敢跟我耍花样,骗我,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林啸义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汤富强,说:“子凡是不是回自己那里了?” “没有,如果回别墅的话,我会收到保全系统的信息的。” “那么他肯定是找那个女人了。”林啸义沉沉叹了口气,说,“立刻把他找回来。” “呃……”汤富强迟疑着,说道,“少爷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更多的是对您的责怪,所以不如让他在樊小姐那里平静一下心情。” “责怪我?”林啸义拧着眉,说道,“他责怪我什么?” “这次的交易,不管怎么说,也是您和王蟠之间的私人恩怨导致的,所以少爷心里肯定是非常介意的。”汤富强其实是想给林子凡多点私人时间,不想这么快就把他带回到林啸义身边。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给他赔不是了?”林啸义原本就强势,听了这话,明显就不高兴了。 汤富强连忙解释,说,“不是的,只是少爷那个心性,一直都是不愿意插手咱们社团的事情的,突然王蟠发难,绑架并且殴打了他,他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 “有什么怨气?不服气就找机会报仇呀,躲起来算什么样子。”林啸义冷声喝斥,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老爷,少爷本来就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所以咱就由着他任性一回吧,晚上我就去把他带回来。”汤富强笑了笑,算是语重心长地安抚了林啸义,把一杯刚泡好的龙井送到他面前。 林啸义伸手接了那杯茶,沉沉叹了口气,略带斥责道:“老汤呀,你就是太惯着他了,才会养出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是是是,我的错,我改,但是这次就想饶了他吧。”汤富强连连点头承认,也算是摸透了林啸义的脾气,一切都顺着他说。 林啸义则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那就让他任性一会儿,晚上一定给我把他带回来!” “放心。”汤富强给了保证,挥手示意道,“喝茶。” 林啸义也没有再说什么,立刻就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再说林子凡,一早离开了C区,王蟠那里之后,就想着先回去别墅静养一下。但是又怕樊思荏会担心,就想着跟她见上一面,再回去。 可是,脸上的伤还是有点重,让他一时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只敢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 樊思荏从医院回到警局,吃了午饭之后,就想着到外面走一圈,消消食。 无意中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白色跑车,立刻就意识到那是林子凡,快步过了马路,走到车门前敲了敲车窗。 林子凡缓缓滑下车窗,脸上扬着温柔的浅笑:“我正想叫你呢,你倒是先看到我了。” “你的脸怎么了?”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的眼角青紫,嘴角也破了,赶忙坐进车里,捧着他的脸查看:“昨天,那些人打的嘛?” “没事,皮外伤,别紧张。”林子凡握住她的手,特意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没想到扯到了伤口,让他不由得挤眼,倒抽了口气。 “这叫没事吗?”樊思荏白了他一眼,凑上前仔细查看,问道:“上药了吗?” “嗯,上过了。”林子凡点头回答。 樊思荏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着他,摸了摸他的肩膀,手臂,问道:“身上是不是也有伤?” “没,没有。”林子凡的回答有点心虚。 樊思荏立刻道:“没有才怪,他们那么多人,拿着棍子打你,怎么可能没有伤?”说着,就要去解他的外套和衬衣。 林子凡连忙遮掩着,说道,“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别紧张。” “还想骗我!”樊思荏瞪了他一眼,说,“趁早让我看了你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否则,我就生气了。” “哎呀,真的没事!”林子凡知道自己的情况,怕让她看到了,会惹她担心,所以并不想给她看。 樊思荏却不依不饶道,“没事,为什么不敢给我看?一定伤得不轻!你这伤算是为了我受的,不让我确定你没事的话,我怎么能够安心?” “真的没事!”林子凡看她红了眼睛,连忙道:“这大街上,我真的脱了,你不觉得很那个吗?” “很哪个?”樊思荏有点糊涂,一时没有想到暧昧的事情上去。 林子凡笑了笑,眼里带着一丝坏笑,“行,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脱了好了。” 说着,就要动手。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味道不对,再看他那一脸暧昧的表情,立刻羞红了脸,生气道:“林子凡,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说要看,要看,那我就大方一点好了。”他低头解着扣子。 樊思荏立刻抓住他的手,说:“好了,好了,不看了,我信你了,反正顶多就是瘀青,皮外伤,否则你那有力气跟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哦,总算是信我了。”林子凡勾起唇角,面对樊思荏那羞赧的表情,只觉得可爱无比。 “信了,信了。”樊思荏连连点头,拿了后车座下方的药箱,说,“你嘴角上的伤,好像比较严重,我再帮你上点药。” 林子凡没有拒绝,微微昂着下巴看着她,小声道:“你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解决了,就是死者儿子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惨剧。”樊思荏拿着棉签碘伏,轻轻涂抹着他嘴角的伤口。 林子凡的表情有点意外,微微皱起眉头,道:“你是说,是那个伤者自己杀了父母,亲妹和奶奶?” “嗯。” “那他不是也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死了。”林子凡有点想不明白地说道。 樊思荏看上完了药,把药箱放回后座,对这他说,“那是意外,原本他只是想让自己受轻伤的,没想到脚下一滑,导致身后的书柜翻录,砸在了他背后的刀子上,所以伤口一下子变得很深,差点就刺中心脏了。” 林子凡听了这解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的伤口是垂直的。” “就是这样。”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表情略带歉意道:“子凡,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缠着你去C区,你也不会受伤,幸好手没事,否则我真的要自杀谢罪了。” “去,胡说什么呢?什么自杀,谁要你谢罪了?”林子凡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回握她的手,说,“我只要你接受我的求婚,就好。” “我……”樊思荏想到自己答应了简奕,演完三个月的形婚戏码,表情有点小纠结。 林子凡看着她微变的表情,蹙眉道:“怎么了?你还没有考虑好?” “呃……” 樊思荏迟疑着,心想要不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呢? 林子凡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里有点着急,说:“怎么了,你是想好了,还是没有想好?还是说,你要直接拒绝?” “不,不是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是答应了简奕,跟他维持婚姻关系到明年元旦。” …… 这样的回答,让林子凡觉得心寒,猛地就松开了她的手:“你说你要跟简奕维持婚姻关系?” “子凡,你听我说,简奕他需要这样的形婚关系,因为他的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是他不愿意,也不想去接受的。为了拿回婚姻主动权,他才会选择和我形婚。所以,我想帮他一下,到了明年的元旦,他长辈指定的婚约就自动取消了。” “思荏,你要帮他,所以要晾着我的求婚,对吗?” “不是,我可以接受你的求婚,只是我们暂时不公开我们的关系,等明年的一月一号之后,再公开,可以吗?” “你觉得呢?你说心里喜欢的是我,然后却要跟另外一个男人维持婚姻关系,就算这只是形式婚姻,可是它毕竟是存在于你我之间的,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林子凡心里是真的生气,他不是不让她帮简奕,而是不能够以这种方式帮忙。 而简奕,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个男人围绕在樊思荏身边,甚至让他变得不再自信。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欠公平,但是我只是知恩图报,毕竟简奕,简sir和洁姐在我考警察试的时候,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啊。我知道这件事要你接受,很难,如果你要生气,我也能够理解。只是,我希望你只是端着的气一气,不要一直生我的气。”樊思荏是真的纯粹想帮简奕解决那桩婚事。 这也是她本身的性格使然。 “你让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林子凡拧着眉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忧伤,“我甚至怀疑,你心里的那个是他,不是我。” “怎么可能!”樊思荏连忙摇头说,“我可以保证,我心里的是你,因为你才是我的‘小哥哥’!” “我是你的小哥哥?”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决定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他,“还记得我说过,我之前说过,我已经遇到了我的小哥哥了,他现在做了医生。” “呃,我记得。”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樊思荏,心里一直把这个小哥哥当成是简奕。 可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禁皱眉道:“你之前说的改了志愿,当了医生的小哥哥,其实是我,不是简奕?” “当然不是他。”樊思荏连忙解释道,“你之前也说过,你小时候的一些记忆,因为自己发高烧,所以忘记了。” 林子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那次发高烧,是在你被蛇咬了之后。”樊思荏又说了一句,黑亮的水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林子凡再次点头。 “其实,你会被蛇咬,是因为你小时候救了我。”樊思荏撩起他的衣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臂上的伤疤,说,“这个伤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你救我的时候,被毒蛇咬到的。虽然,我用草药及时帮你解了毒,可是伤口还是发炎了,所以你才会高烧不退,烧糊了脑子,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林子凡的表情非常惊讶,可是脑子里却一点都回忆不起这件事情。 樊思荏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说:“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们两个都太小了,没力气走出山谷,就生了火在山洞里取暖。后来我们潦倒了彼此的梦想和志愿,你说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除暴安良。于是,我就把你的梦想,变成了我自己的梦想。没想到你没有做警察,反倒成了医生。” “我要当警察?”林子凡的表情有点迷茫,蹙眉道:“我真的这么说的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从小的志愿是当警察。 因为他的家族跟警察根本就是事成水火的。虽然,他不愿意接受社团,但也没办法做到将自己的亲人,还有那些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送入监狱。 樊思荏却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笑着靠入他的怀里,说,“所以,我心里的只有你,没有其他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子凡低头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她心里的小哥哥,很可能是另有其人,她只是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 就因为这个伤疤吗? 林子凡蹙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伤疤,心里充满了疑问:可是,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会这么巧,他的手臂上也会有这样的疤痕呢? “思荏,我相信你说的,可是我还是很不高兴。”林子凡心里生出一种特别自私的想法,就是不管曾经救了她的是谁,现在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他会给她幸福,照顾她,爱护她一辈子。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高兴?”樊思荏缓缓抬头,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他。 林子凡笑了笑,低头看着她说,“给我一个吻吧,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 樊思荏的脸颊刷得红了,坐直了身体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学了坏男人那套了?” “不是一直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那么我就坏一次吧。”林子凡决定让自己成为她现在的小哥哥。 “谁说的,我就不爱坏男人,只喜欢好男人。”樊思荏的笑声“咯咯咯”的,听起来很清脆。 “那你到底要不要让我不生气呢?” “要。”樊思荏一脸单纯地回答。 “那么,送个吻给我吧。”林子凡说着,就把脸凑了上去。 樊思荏连忙捧住他的脸颊,说,“你闭上眼睛。” 林子凡照做,乖乖闭上了眼睛。 樊思荏缓缓凑上前,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 林子凡并不喜欢她这样的吻,多了几分敬意,却少了许多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 于是,他凑上前,双手抵在了车门上,将她车咚道,“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吻。” ……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惊愣地看着他靠近自己,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想要低头避开,却被她轻轻捏住了下巴。 当他想要凑近一吻的时候,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她连忙推开他,慌张道:“电,电话,我先接电话。”立刻按了接听键,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简单略带严厉的声音: “思荏,这个午休时间都过了,你去哪儿了?” “啊?过了?哦哦哦,我马上回来。”樊思荏立刻就挂了电话,一脸抱歉地看着林子凡说,“对不起子凡,我们晚点再说,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完,不等林子凡开口,已经开了车门下车。 林子凡看着她仓惶而逃的样子,也不想为难她,滑下车窗跟她挥了挥手说,“慢点,看路,晚上见。” “嗯,拜拜。”樊思荏跟他挥了挥手,快步跑去了对面。 林子凡看着她进入警局,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疤,心里依旧充满了疑惑。 他这个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是说,他真的有想过成为警察? 不过,这些事情,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发动了引擎,想要开车离开。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低头查看了来电,是单心妍打来的。 他迟疑了片刻,本来不想接的,但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不能不接。 “喂。”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子凡哥哥,你总算接电话了,昨晚都快急死我了。”单心妍似乎是松了口气,声音有些雀跃。 “你急什么?”他不解。 “林伯伯和汤管家说你帮绑了,我都吓死了,后来才知道你是被朋友扣下喝酒了。”单心妍说着昨晚的事情,接着又道,“不过,我打你那么多电话,为什么都不接呢?” “喝醉了,没有听到,后来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不知道你打了电话给我。”林子凡一面跟她说着,一面开车离开。 “哦,我想也是这样。”单心妍明明就是在试探林子凡的口风,却装出一副单纯无辜,惹人怜爱的调调。 “嗯,开车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单心妍没让他挂机,直接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可以来送我去学校吗?” “学校?”林子凡满是疑惑地皱眉。 “嗯,我往中学投了简历,他们录取了我做老师,要见面谈一下薪资问题。但是这会儿家里的车子送去维修了,我爸也不在家,所以你可以送我去吗?”单心妍明着是恳求,其实就是跟林子凡敲定了这件事。 “我还有……” 她听着林子凡想要回绝,立刻就补充道:“就在你们医院对面的中学,第一中学,跟你上班很近的。” 林子凡听她这么说,知道推是推不掉了,直接道:“好,我来接你。” “谢谢子凡哥哥。”单心妍开心不已,满是期待的挂了电话,“那写这样,你开车小心,待会儿见。” 林子凡没有说话,直接调转车头,赶去单家。 很快的,他把单心妍送去了学校,独自开车回别墅休息。 他给手机订了闹铃,想着晚上去接樊思荏下班,然后一起吃饭。 不想,他睡了一觉之后,刚刚按掉闹铃,汤富强回来了。 他看到林子凡想要出门,立刻阻止道:“少爷,很抱歉,今晚您不可以出去。” “为什么?我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林子凡当然是不能接受的,脸色冷沉,声音也变得特别尖锐。 汤富强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愤怒影响,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微笑,道,“老爷说明天是黄道吉日,希望您和单小姐明天把订婚的事宜签订一下,所以今晚他邀请了单小姐和单老爷回家吃饭,一起把该说的,该准备的,都办理清楚。” “明天就订婚?” “是啊,老爷说拣日不如撞日,明天又是大好的日子,所以就把事情订一下。反正只是保密的订婚协议,对您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汤富强的口才真的了得,一字一句说得不缓不慢,却又在情在理。 林子凡迟疑着,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要办的。 那么什么时候办,确实没什么差别。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可是,我已经答应思荏去接她吃晚饭了。” “少爷,您如果真的想和思荏小姐在一起,我必须奉劝您一句,目前不要太明目张胆。等什么时候,您有能力跟老爷对抗,在光明正大的交往,才能保证思荏小姐的安全。”汤富强的声音变得特别严肃,言语中带着几分教训的口吻。 …… 林子凡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更多的是审视:“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少爷好。”汤富强微微躬身,道:“您真的爱思荏小姐,就不该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林子凡的脸色越发冷沉,却并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知道了,我跟你回去吃饭,不过我也先给思荏打个电话。” 汤富强没有阻止,微微躬身,退出了他的房间。 林子凡在他离开之后,立刻给樊思荏打了电话,道歉说:“思荏,对不起,今晚我父亲让我无论如何回家吃晚饭,所以我没办法过来接你了。” “哦,不要紧,我等会儿软件打车。”樊思荏并不在意这个,而是很认真地问道:“对了,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可以让我帮助简奕了吗?” “谁说我不生气了?”林子凡心里确实还没有放下这件事,撇了撇嘴,说,“你没有诚恳的行动安抚我,我就继续生气。” “哼,小气鬼。”樊思荏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 “我就小气鬼,不行吗?”林子凡非常认真的说,“如果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大气的,那就不能算是男人了。” “哎呀,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好好先生呢,原来也是个大男子主义的。”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说,“行吧,等你空了,约我吃饭,我再好好犒劳你。” “嗯,这可是你说的,下次我要的是kiss。”林子凡好像跟她订立盟约一样地强调道。 樊思荏听到这里,脸颊不禁红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行了,我知道了。” “那先挂了,你路上小心点,晚上给我信息。”林子凡柔声叮嘱了两句。 樊思荏答应了,“好,拜拜。”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耷拉着脑袋坐在办公桌前,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一旁,小电脑看着她的样子,立刻滑动着椅子,来到她身边,小声八卦道:“怎么了?小怨妇,男朋友没时间陪你了?” “去你的,你才怨妇呢!我的事情,干嘛告诉你呀。” “哎哟哟,恼羞成怒,就是被男朋友放鸽子了!”周佟忍不住嘲讽起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贱贱的。 樊思荏说脸色一沉,手肘狠狠撞击他的腹部,紧接着一脚,将他的椅子踢到,让他好像乌龟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思荏小师妹,你怎么这么暴力呢!疼死我了!”周佟摔得不轻,连忙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 樊思荏一脸嚣张地朝他比小手指,蛮横道: “我就这样,你少招惹我!” “好好好,不招惹你,小怨妇,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完,在樊思荏还没出脚之前,已经溜出了办公室:“下班了,大家到点回家了,古德拜!” 话音刚落,就不见了人,樊思荏追出去,正好就撞到了一堵肉墙,抬头看去,不是别人,竟然是简奕。 “干什么呢?横冲直撞的。”简奕一把扶住了她,生怕她摔倒。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樊思荏红着脸,缓缓离开了他的手。 “来找你。”简奕知道樊思荏因为案子,心情有点阴郁,又因为樊世华的事情,很不畅快,边想着下班过来,带她去大吃一顿,好缓解她心里的不快。 “找我?”樊思荏表示惊讶,可以感觉到简奕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办公室其他三个人的眼神。 “对,你可以走了吗?”简奕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跟平时一样,特别严肃认真地说道。 “去哪儿?”樊思荏可不想跟他拉拉扯扯,毕竟自己才刚刚向林子凡表明心迹。 “吃烤串。”简奕回答。 “啊?”樊思荏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简奕拉走了。 “诶诶诶,你慢点。”樊思荏被拽得有点跟不上,连忙朝着反方向扯了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快前倾摔倒的身形。 简奕看她步子小,便放慢了脚步,等她稳了稳之后,才继续向前,嘴上却故意吐槽,说:“你真是麻烦,走个路都不会。” …… “拜托,有你怎么拽着人,使劲往前跑的嘛。”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问道:“你怎么突然要请我吃烤串?” “你不想吃?”简奕不答反问,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请她吃东西,又不好了? “不是,我很想吃。”樊思荏连忙解释道,“就是无功不受禄,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她是真的有点摸不准简奕的脾性,也不知道他忽冷忽热,忽好忽坏是个什么情况。 “那不去了。”简奕放开她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喂,说好的,怎么可以不去?”樊思荏不答应了,立刻追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说,“去啦,去啦,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简奕看她自己缠上来,心里特别高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说,“想吃,就别再说些不中听的话。” “好啦,好啦。你最好了,别跟我这样的小女人一般见识嘛。”樊思荏为了吃,可以毫不客气的自损。 这就是典型的吃货本质,完全抵挡不了美食诱惑。 简奕没有说话,和她一起离开警局,朝着间隔了两条街的小吃城走去。 这两天,似乎是有什么活动,小吃城里面不只是平时那些店铺,还有很多所谓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比如狗不理包子,蛤仔煎,大肠包小肠这些美食。 樊思荏一看到这么大型的“吃货节”,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开心地拽着简奕的袖子,说:“快看,快看,好多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直接去排队。”简奕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如果不是樊思荏喜欢这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踏足这样的路边摊和大排档的。 “都想吃,怎么办?”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 “这么多,都想吃?你确定你的肚子装得下?”简奕看看这一条长龙,同一的流动小铺,少说也有几十种呢。 “吃得下!我保证!”樊思荏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情还有点难为情。 简奕对她的回答相当无语,微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去排队。 樊思荏开心地抱住他,拉着他一起去排队。 “喂……”简奕尴尬,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买过吃的,表情有点不自在,周围那群人你拥我挤的,让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沉起来。 樊思荏去不理他,开心地点了一份撒尿牛丸,一份小馄饨,拉着简奕都到旁边的小餐桌上坐下。 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圆桌,四张位子,都是跟别人拼桌的。 简奕看着有其他人在场,实在不愿意坐下,却被樊思荏一脚踢在腿弯,猛地坐到了椅子上。 面前的两个男的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简奕的表情越发尴尬了,想立刻站起来,却被樊思荏紧紧按着。 “樊思荏,你……” “你们两个,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嫉妒他长得帅吗?”她瞪着眼睛,怼着面前两个男的,用凶狠的眼神,把他们逼得低下头,并且离开了他们的桌子,坐到了隔壁桌去了。 “来,”樊思荏把人赶跑之后,转脸看着简奕,堆起了一脸甜美的笑容,两颊梨涡深邃,带着一丝讨好,“尝尝看,很鲜哦。” 简奕拧眉,眯着眼睛看着她,正要拒绝,就见一对情侣准备在他们前面的空座上坐下。 樊思荏立刻把包放在椅子上,说,“对不起,这里有人了。” …… 那对小情侣,一看她这个架势,便知道她是那种泼妇一样的角色,也不跟她纠缠,直接就到旁边找位子了。 简奕看着她对别人和对自己的两张脸,心里只觉得有趣,加上她占座位那种强势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快点吃吃看!”樊思荏嘟着嘴,表情有点强势。 简奕是真的不想吃,冷冷地回应道:“你自己吃就……”后面那个“好”字没有说出口,就被樊思荏喂了一颗撒尿牛丸。 …… 简奕拧眉瞪着她,想吐出来,被她捂住了嘴,警告道: “不许吐,吃下去!否则你就是看不起我!” 简奕实在没办法,只要用力咀嚼。 惊喜的是,这东西味道确实不错,反正不难吃,还很有嚼劲。吃惯了高级餐厅的东西,吃些这样的东西,到像是体验生活了。 “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吃的?”樊思荏看着他脸上从暗转明的表情,一脸得意地问道。 简奕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冷声道:“就这样。” “切,装X。” “你说什么?”他板起脸看着她。 “没有,什么都没说。”她立刻摇头否认,堆起一脸甜笑,拉着简奕的手,说,“我们再看看其他吃的吧。”起身就去了别的铺子。 接着,她看中了臭豆腐的摊子,闻着那浓浓的臭味,只觉得香到骨子里了。 臭豆腐,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十大黑暗料理之一。 爱的人爱死,厌恶的人恨不得把摊子都砸了。 简奕一闻到那臭味,就绷起脸,捂住了鼻子:“你别告诉我,你要吃这个!” “对啊,超好吃的!”樊思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说,“这豆腐,闻着臭,吃着可香了。而且老外还特地做了化验,用科学的数据来证明臭豆腐的营养价值。” “营养?”简奕的脸色铁青,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嗯,臭豆腐里面维生素B2和B12的含量超高,可以有效防治老年痴呆症的。”樊思荏好像医用小百科,给他普及知识。 “就算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老年人。”简奕实在受不了了,把手里的钱给她,说,“你自己买吧,我到外面透口气。”转身挤出队伍。 樊思荏本想拉着他的,但还是慢了一步,只好等排队买到之后,再挤到他身边。 简奕看着樊思荏靠近,就感觉带着一股臭味,连忙后退着说道:“你离我远点,吃完再过来!” “我不!”她坏坏地挑了挑眉,拔腿就朝着对方追去。 …… 135 缠人的痴呆小萌货 樊思荏看着简奕那一脸嫌弃的表情,顿时生起了捉弄人的心态。 她呀,非要让简奕吃一块臭豆腐才行! “喂,你干什么?别过来!”简奕一看她靠近,转身就跑。 “你别跑!”樊思荏抬手指着他,表情有些凶悍。 简奕可不是被吓大的,看她追得紧,直接往小吃城出口处跑去。 不过,他的脚之前的扭伤,还没有好,平时正常走路还行,一旦跑起来,还是会感觉到强烈的痛感。 “樊思荏,我警告你,别再……”他本想喝止她的,没想到刚一停下来,樊思荏就差点抓住他,连忙侧身闪避,转身跑开。 这一系列的动作,多少带着落荒而逃的味道。 “别再什么?”樊思荏看他跑得差点摔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银铃一般的笑声,听得简奕有些恼火,原本就扭伤的左脚,越发疼痛起来。 樊思荏知道他的脚伤还没有好,看着他拼命跑的样子,担心一不小心伤势加重了。可是,自己又不想放过他。 于是,她故意做出追得急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的样子。 “哎哟——”她痛苦地惊呼,拧眉揉着自己的脚踝。 简奕听着她的喊声,停了下来,转身见她摔倒了,也不多想,立刻折回到她身边:“怎么样?摔了吧?让你胡闹,这大街上是追逐嬉戏的地方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中透着一丝愉悦,显然看她摔倒了,自己也是松了口气。 樊思荏嘟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疼!”那表情可怜极了。 简奕看着她那个样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道:“能站起来吗?” 他伸手到她面前,让她拉着站起来。 樊思荏握着他的手,站到一半就跌回了地上:“不行……疼死了!” 简奕见她站都站不起来,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心,俯身蹲下,手轻轻捏着她的脚踝,“是扭伤了吗?动一动脚试试,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樊思荏照他说的做,很小幅度地动着自己的右脚,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坏笑。 “哎哟!”她故意又大喊一声,做出了五官纠结的表情。 “这里离医院近,我背你过,去。”他最后那个“去”字说出来之前,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块臭豆腐了。 此刻,他整个脸都绿了,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已经被樊思荏一把推倒,接着就看她利索地站了起来,后退到了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哈……”她开心的吃了两块臭豆腐,故意朝他扮鬼脸,嘲笑道,“这叫兵不厌诈,吃到了吧?你现在可不能嫌弃我了,因为咱俩算是臭味相投了。” “烦死人,你死定了!”简奕吐掉了嘴里的臭豆腐,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可以闻到那股臭臭的味道。 他说完,直接就朝着樊思荏追去,一副要把她大卸八块的样子。 “哇,你慢一点,小心你的脚!”樊思荏还故意嘲笑他,提醒他别跑太快。 简奕一听这话,心里都快气炸了,第一次毫无修养地在大街上追人。 “樊思荏,你要么就祈祷自己不要被我抓住,否则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简奕真的恼羞成怒了,两个箭步,差点就抓到了樊思荏。 这下可就变成樊思荏慌张了。 她把手里的袋子全部丢向简奕,尖叫着往路口跑去。 简奕完全就不打算放过她,不管她跑去哪儿,都紧追不舍。 好几次都已经抓到她的袖子了,但她滑溜地好似泥鳅,每次都可以顺利逃脱。 一路跑,一路追。 樊思荏有再好的体力,都不能折腾太久,更何况她的体力向来很渣呢。 此刻,她只能靠着广场上装饰的大圆球,跟简奕躲猫猫。 “哎呀,别这样。”樊思荏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那样拜着简奕这尊大佛,说,“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最不会跟我这样的小女生计较了,所以,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都不敢了。” “你?小女生?”简奕冷叱一声,显然就是不认可这句话,勾了勾唇角说,“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就是只披着甜美外衣的狡猾小狐狸!我今天信了你,以后还不知道被你折腾什么样呢!” “哎呀,不会,不会!你相信我一次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樊思荏看他长臂一伸,想要越过大圆球直接抓她,连忙后退着避开了他的大手。紧接着,她看他突然提速,连忙绕着大圆球跑圈圈。 简奕几次都没能抓到她,心里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磨殆尽。 “樊思荏,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不跑,我还可以惩罚轻一点,等我亲自抓到你了,就别怪手下不留情了!”简奕发出最后通牒,希望她可以知悔改。 樊思荏却朝他皱了皱鼻子,扮着鬼脸,道:“那我还你一句,信你才怪呢!你就从没有手下留情过,臭冰块!” …… “你死定了!”简奕的声音刚落,就感觉到他的眼中划过一道好似野兽盯准了猎物,一击即中时那样锐戾的寒芒。 樊思荏对上了他那个眼神,感觉自己三魂被吓掉了七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抓住了。 “啊——”简奕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用力按着左右两肩处的酸筋,疼得樊思荏眼泪都掉出啦了。 “疼,疼死了!”樊思荏用力掰着他的手,想让他松开,口中一个劲的说道,“简冰块,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欺负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樊思荏,你以为演武侠剧吗?还英雄好汉?”简奕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很不给面子的吐槽道,“就你,还手无缚鸡之力?还弱质女流?”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道,“我看你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臭狐狸!” “哪有,哪有,我这么可爱,怎么能是臭狐狸呢?”樊思荏连忙露出一脸单纯无害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说,“顶多就是个比较聪明的小白兔嘛。” 噗…… 简奕真的佩服她的厚脸皮,就她这样,还小白兔? 他拧着眉,好像拎小猫一样,拎着她的后领子,说,“走,过马路!” “干嘛?” “回家!”简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喂,简医生,简天才,简好人,”樊思荏可不敢现在回去,连忙放软了语调,楚楚可怜地讨饶道,“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吧。” “现在知道错了?”简奕挑眉,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 “早干嘛去了?” 显然,他不为所动,完全不打算放过她。 樊思荏看他这么绝情,看准了他的左脚,用力踩了一脚,疼得他眉心纠结,吃痛地松了手。 “樊,思,荏!”简奕疼得倒抽着气,深邃的黑眸迸射出火一般燃烧的怒气。 樊思荏不等他追自己,已经一个劲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后退着,口中还煞有介事地说道,“你要收拾我,我还不想办法逃跑,那我就真的笨死了!” 简奕这次,不再跟她废话,身形好像离弦的箭,直奔樊思荏身边。 樊思荏被他的速度吓到了,原来之前他都没有用真本事。 她躲闪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着摔去。 而她摔倒的方向,正好是马路中央。 远处,车辆通过直行车道,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接就朝她的方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樊思荏以为自己死人了,手腕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拽了回去。 也是这一瞬间,身后,车子呼啸而过。 “樊思荏,你真是太胡闹了,真的不要命了吗?”他的声音很严厉,言语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我……我……”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眼眶立时就湿润了,眼泪含着眼眶了打转。 突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也不想的,都是你害的,你就会欺负我!你不追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你这是怎么说的,我……”简奕感觉她倒打一耙,想要解释,却直接被她打断了: “还不承认,难道不是你在追我吗?” 她哭得特别夸张,好像被欺负的小女孩,就差赖在地上蹬腿了。 “我,我追你那是因为你……” “你还凶我,我都吓死了,如果刚才你没有拉住我,我就要去见上帝了。”樊思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气势上压倒他。 简奕看着她那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只觉得手足无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时候,周围的行人都闻声而来。 不管谁对谁错,第一个反应都是男的欺负女的。 因为在Z国,吃瓜群众更愿意同情弱势群体,而男人和女人之间,很明显女人就是弱势群体的典型代表。 “哎哟,这男的看着人五人六的,竟然欺负女人,真是没素质!”一个大妈用非常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简奕,表情顿时就变得充满鄙夷。 身边,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主妇听闻这话之后,随声附和:“什么欺负呀,我看根本就是家暴!刚刚还追着人家姑娘满街喊打喊杀呢!” “不是吧,这个男的这么没品?”有个学生妹忍不住小声吐槽,“我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他长得超帅呢,现在想想,真是辣眼睛。” …… 简奕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明前因后果地评论,心里一方面很生气,另一方便又很好意思,红着脸捂住了樊思荏的嘴巴,不让她继续叫喊出声:“闭嘴!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嘴缝起来?!” 听后,樊思荏一口咬了他的手,迫使他放开自己,接着“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更加放肆地数落他的不是,说: “不就是一块臭豆腐嘛,你不爱吃,吐掉就是了,干嘛要打我……” 简奕看她越来越离谱了,再次捂住她的嘴,并且拉着离开。 樊思荏却死赖着不走,即使嘴被堵了,还在那里哭诉:“我不走,我不回家,我要让大街评评理。” “樊思荏,够了!适可而止!”简奕铁青着脸色,怒声喝斥。 樊思荏却捂着眼睛,故意透出一条指缝,小声道:“要我不说,也可以,你道歉。” …… 简奕真是佩服她的甩赖程度,明明理亏的是她,凭什么要他道歉? “我没错!”他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坚持了就是正义的胜利。 樊思荏却摸准了他豪门少爷出身的弊端,就是脸皮薄,见不得路人的指指点点。 果然,简奕的强硬没有维持满三秒钟,再次捂住了樊思荏的嘴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错了。” “什么?没听到。”樊思荏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就是算准了,大街上的闹剧,她吃定他了。 “你……”简奕愤恨地瞪着她,真的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 可是,为了平息这场备受路人指责的风波,稍微提高了一点嗓音,说:“樊大小姐,我错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错。” 樊思荏看他的脸红成了猪肝色,知道他为此已经付出了巨大的勇气,耳朵里听着挺受用的,便开口为他解围:“好了,既然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了。”接着,又对着周围的路人,驱赶道: “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小两口吵架拌嘴啊?去去去,都散了!” 简奕真是佩服她的不要脸,一把拽过她,不让她继续胡闹,拉着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喂,干嘛呢?不是说吃烤串吗?我还没有吃饱呢!”樊思荏不太愿意离开,心里还想着小吃街上的飞饼呢。 “吃你个头!”简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我以后再带你出来吃东西,我就不姓简!” “那你姓什么?”樊思荏觉得这话搞笑,好奇地问了一句:“烦吗?” …… 简奕狠狠瞪着她,真的很想捏死她。 “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说。”樊思荏真心觉得他开不起玩笑,嘟着嘴说道,“可是,我真的没吃饱,好饿。” “回家吃泡面!” “简奕,你怎么这样!”樊思荏不乐意了,嘟着嘴吐槽道,“是你自己说带我出来吃东西的。我又没让你这么做,现在我真的没有吃饱,你就不管我了?早知道,我就该去警局餐厅吃的,至少我可以吃饱!” “你没吃饱!”简奕开了车门,上车道,“你追着我瞎胡闹,没吃饱,活该!” …… 樊思荏无语望天,一脸苦恼道,“不就是一块臭豆腐嘛,至于这么记仇吗?还一直揪着不放,你的心胸就这么一点点啊?” 说着,她还特地比了比小手指,做出一丁点的意思。 简奕真的感觉她是个特别惹人嫌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就主动请她出来吃东西。 这会儿真是回去也不是,继续吃也不是。 他发动车子,开车离开美食街。 “喂,你真的要我饿着肚子啊?” “去医院旁边的大排档吃!”简奕板着脸,冷声回答。 那表情,看起来真的冰得快冻死人了。 可是,身边的樊思荏却忍不住扬起嘴唇,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他。 突然发现,他生气,被自己怼得答不上话的样子,很可爱。 两人的车子离开美食街,去了之前曾经去过的路边大排档。 身后,另外一辆车子紧紧跟着,林子凡从他们在美食街口追逐嬉戏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会儿又跟他们到了医院旁边的大排档,才开车离开。 他的脸色冷沉,琥珀色的眸子阴阴的,早已没有了往常阳光一般的灿烂。 低头,拿出手机,直接给樊思荏拨了电话。 “hello。”樊思荏的声音很轻快,听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思荏,你在哪儿?吃饭了吗?”他的声音温柔和煦,听起来透着淡淡的暖意。 这点,跟平时一样,没有让人察觉到他的不愉快。 “嗯,正在吃。”樊思荏并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林子凡眼里,只当他还在他的父亲那里,于是问道:“你呢?吃了吗?” “吃完了,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子凡淡淡说着,故意试探道:“你那里好吵,在外面吃的吗?” “对,我在吃烧烤,就是我们上次吃的地方。” “哦?这么好兴致,要不要我过来陪你,正好回家也要经过那里。”他的语调轻快,心里期待着她的回答。 他希望她说“好”,这样他心里那些怀疑,就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可是,樊思荏却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和同事们一起,吃完就会回去的。” 她不想让林子凡误会,才会故意说了个谎。 不想,反而弄巧成拙,让他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樊思荏心里有个简奕。 否则,她压根不需要这么说,喊他过去一起吃,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那你们慢慢吃,吃饱一点,我开车呢,先挂了。”林子凡的眼神转为黯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听着樊思荏说了“拜拜”,便挂了电话。 他其实一直都不够自信,就算他拥有出众的外表,令人称羡的工作,但是他的家庭背景,一直都让他觉得自卑。 即使是贫民出生,也比他这种社团家庭干净的多。 樊思荏心里的那个,是个正气凛然,锄强扶弱的警察小哥哥,而他的出生却犹如过街老鼠,永远都背负着阴冷和黑暗。 林子凡不禁加踩了油门,让车子超速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等到他回到别墅,把车子停好之后,双手伏在方向盘上,低头靠在手臂上沉浸了片刻。 他想自己那样黑暗的家世,必须由他亲自清洗干净。 所以,战胜父亲,取代父亲,让自己真正走向光明,这才是他要做的。 想到这里,林子凡缓缓抬头,拿着手机给单心妍打了电话。 “嗨,子凡哥哥,你到家了吗?”单心妍的声音有点雀跃,明显就是很意外,也很开心林子凡给她打电话。 “嗯,到家了。刚刚吃饭的时候,长辈们让我们明天签订婚协议,我觉得可以。” “你,你说真的吗?你答应了?”单心妍本来还以为林子凡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分钟,就想清楚了。 “嗯,我刚看了一下自己的排班情况。明天晚上不用上晚班,所以下班之后,我就可以去‘永缘酒店’。”林子凡决定加快自己的计划,尽量在最短时间里拥有可以跟林啸义对抗的实力,淡淡说道:“反正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没什么问题。” “好,那就明天见!” “嗯,拜拜。”林子凡就要挂电话,单心妍连忙阻止道: “诶,等一下。” “还有事?” “子凡哥哥,你记得早点睡,晚安。”她很温柔地叮嘱了一句。 林子凡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路边摊上,樊思荏和简奕吃了很多的烤串,竹签子已经堆满整个说不锈钢托盘了。 不过,这些战果大多是樊思荏贡献的,简奕不过是吃了三五串东西。 “怎么样,这下吃饱了吗?”简奕看着满桌的狼藉,挑眉询问。 樊思荏吃着最后一串羊肉串,点了点头,咗着手指,说:“饱了。” 简奕看着她那副吃货样子,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挥手示意伙计结账,接着就和樊思荏一起离开了大排档。 “明天我姐的订婚宴,要早点到场,你记得回去之后,早点睡,免得明天变成大熊猫。”简奕开了车锁,上车之后,给了叮嘱。 樊思荏点了点头,表示道:“知道,我和简sir都请假了,然后小童那组有案子,没办法参加了。”顿了顿,她看着简奕,八卦道:“不过,你说明天的订婚宴会闹成什么样子?” “我哪知道。”简奕也有点好奇,脑中却并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画面。 “连你都不知道,那明天,如果真的闹了起来,会不会动用到警察维持秩序呀?”她知道简洁的厉害,如果她真的以暴制暴,用武力反抗婚约,那么搞不好,自己就直接从宾客变身成为在场维持秩序的警察了。 “有可能。”简奕不排斥这个观点,看着她说,“你不就是警察,到时候靠你了。” …… 樊思荏尴尬,撇着嘴白了他一眼,说,“就洁姐那个身手,一掌过来,就可以把人拍飞出去几米远,我上去不是找死嘛。” 简奕听着这样的形容,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废话,面对洁姐那种大规模杀伤性朋友,没有自知之明的是脑残!”樊思荏努了努嘴,说,“我明天还是离她远一点,以免受到波及。” “这话真让简洁听到了,估计真要揍你了!”简奕开车回家,听着她那些可爱的言论,再看她脸上俏皮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越发加深了。 两人回到家里,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樊思荏工作了一天之后,加上破案的喜悦,真的是累得够呛,随手丢了背包,就“咚咚咚”地上楼去了。 简奕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知道,她已经不再纠结案子的人性问题,和樊世华给她的低迷情绪了。 哎…… 他长长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脚的脚踝,小声道:“果然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呢?” 很快的,他也不回了房间,早早地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樊思荏和简奕都请了事假,所以醒来的时间比以往迟一些。 大约快9点的时候,才被暖暖的太阳叫醒。 樊思荏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来。 她懒懒的打了哈欠,挠了挠头,看着阳台上明亮的光线,直接披上珊瑚绒的睡袍,走上阳台。 别墅区远离市区,依山傍水的空气分外清新。 樊思荏仰面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深呼吸之后,伸展了一下四肢,便冲着隔壁大喊道:“简冰块,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床了!” 砰的一声,隔壁的门被推开,简奕摆着一张臭脸走出来。 “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呢?也不怕吵到邻居。”简奕站在扶栏前,双手扶着栏杆,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 “邻居?”樊思荏四处看了看,说,“拜托,这个别墅区,是W市最贵的地皮,全部有的住户都不超过十户,能吵到鬼就不错了,还邻居!” 樊思荏嗤之以鼻,实在不想跟他说这些废话,转身想回房间,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了门口。 洁姐? 她和简奕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疑问。 两人各自回房,换了衣服下楼。 樊思荏直接到门口开门。 刚拉开门,正好就是简洁想要敲门的时候。 “洁姐,这一大早的,你不去准备订婚宴的事情,跑来这里干什么?”樊思荏提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正说着,就看到简洁身后冒了个头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哇哦,你后面是?” “姐姐好。”一个有点痴傻的声音冒了出来,抬眼看去,竟是一个长相清秀,带着正太萌的男孩子。 他的双手紧紧抱着简洁的腰,就好像连体婴一样,简洁走一步,他也走一步。 “洁姐?!”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简洁,脸上是迷之一样的笑容,“你这是唱得哪出啊?” 简奕闻声来到门口,看着简洁身后的男孩…… 呃,也不知道具体年龄,看着是萌正太,就暂且称为男孩吧。 “他是谁啊?”简奕蹙眉询问,就见那个男孩噘着嘴,怼着他,好像很不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简洁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慢慢走进屋里,说,“昨天路上捡的,我去参加战友的葬礼,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冲出马路,我以为自己把他撞了,就送去医院检查,结果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我就想着把人送回去吧,结果一问三不知。” …… “那你送警察局啊。” “我也想啊,可是我一提警局,他就哭,搞得我都没办法了。”简洁是标准女汉子,如果是正常的男性,这么哭鼻子,她绝对是拳头打到对方不敢哭为止。 但就眼前这个萌正太,很明显就是个傻孩子,她总不能对弱势群体使用暴力吧。 简洁没走一步,那个孩子就跟着她动一步,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搞笑的姿态的话,就是横着走的螃蟹。 樊思荏看着那个萌正太,身高挺高的,穿得也都是价格不菲的衣服,说,“我看这孩子的家世应该挺好的,他不见了这么久,家里应该会找吧。我让警局失踪人口调查科的同事帮忙查一查,看有没有人报案找孩子。” “坏,怀人!”萌正太听了樊思荏的话,用很鄙视的表情对着她,显然是不愿意让警察找人。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骂人?!”简洁看他对樊思荏恶言相向,很不客气地拍了她的脑袋瓜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拽到面前,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我可警告你,这是我亲亲小弟妹,你再敢骂她,我揍死你!” 呜—— 简洁刚扬起手,他就噘嘴哭起来,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睛,满含着眼水,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叫人根本无法下手。 “我擦!”简洁的暴脾气,厉声喝斥:“闭嘴,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流眼泪,跟个小姑娘似的,丢人!” 被她这么一训斥,萌正太立刻忍住了眼泪,显然是非常听简洁的话。 简洁看着他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全散了,长长叹了口气,说:“你如果不想我们找警察,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你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一整晚,家里人肯定要急疯了。” 萌正太嘟着嘴,表情有点纠结,好一会儿才说道:“小起。” “小起?”简洁蹙眉道,“你的名字叫小起?” 萌正太点了点头。 “那你家住哪儿?” 小起摇了摇头,似乎是带着一点小情绪,说,“没有家。” “胡说!怎么可能没有家?”简洁怒声喝斥,“你再撒谎,小心我抽你!” “就是没有家!”小起嘟着嘴,用力跺了一下脚,表示强调和不满。 “那就必须找警察把你送回家。”简洁示意樊思荏,让她打电话。 “不要!没有家。”小起的表情很委屈,低着头站在简洁面前。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点小疑问,对着简洁小声道:“洁姐,该不是他家里人嫌弃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他才不愿意回家?” 就这样的小孩,对很对富贵的家庭来说,都算是不光彩的存在吧。 所以,面对这样的小孩,应该会有很多不中听的言论。 “是这样吗?”简洁转头询问萌正太,清隽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小起嘟着嘴跟她对视着,似乎不愿意回答,背转身不发一言。 “就算是真的,也得把他送不回家,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跟着我吧。”简洁还是做了决定,让樊思荏联系警方同事。 这时候,小起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抱紧了简洁,说,“一辈子!娶你做老婆!”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顿时笑出了声,尤其是看着小起紧紧抱着简洁,简洁想要揍他,又不忍心下手,那画面真的是绝了。 一旁,简奕看着情况,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显然也是看笑了,只是他的表现没有樊思荏那么明显。 “笑什么笑?快点帮我找到他的家人,送他回去!”简洁可是心怀天下的人,而且今天还有关乎她人生的大事要决定,怎么能让个小白痴耽误了。 “呃,我已经传了信息给同事,暂时没有回应。”樊思荏憨笑着,看着简洁手足无措的样子,只想开怀大笑。 “不可以这样。”小起鼓着腮帮子,既认真又着急地说道,“我不回家,我要娶你做老婆的。” “靠,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谁要你娶我做老婆,小白痴。”简洁冷睨了他一眼,心里既好气又好笑,明显把这当成童言无忌。 “一定要!”小起急红了脸,一把将简洁搂得更紧了,说,“柳姨说,男生和女生睡一起了,男生就要娶女生做老婆的!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所以我要娶你做老婆的!” …… 这话,让樊思荏和简奕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绷,下一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洁姐,你……”樊思荏看着眼前的简洁和萌正太,才想问下情,就被简洁否认了: “没有的事!”转头看着小起,质问道,“谁说我们睡一起了?” “一张床,你一半,我一半,就是睡一起了。”小起的表情很认真,浑身上下都透着憨萌之态,以至于他即使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孩子,也还是很找人喜欢。 “我去!”简洁无语望天,用力拉开他,强调道,“那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用你娶我,我不会做你老婆的,听明白了吗?” 小起皱着眉,抿着唇,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 “柳姨说,男生要有担当,要对女生负责,所以,我要对你负责,一定要娶你。” …… 简洁感觉自己快气吐血了,扶额把小起推到简奕和樊思荏面前,说:“麻烦你们,找到他的家,把他送回去,我得去忙我的事了。” 说完,转身离开。 扑通一声,简洁被人从身后扑倒,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耳边传来楚楚可怜的喊声:“老婆,别丢下我!我会听话,我会乖的。” 身后樊思荏和简奕差点就笑出了声,一个捂嘴,一个遮眼,真的很难形容这一幕逗比的景象。 “我擦!你丫的想摔死我吗?”简洁感觉快暴走了,一转身,对上金鱼一样圆鼓鼓的萌脸,顿时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捂眼长叹了口气。 她的表情,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老婆,求你,别丢下我,我真的会乖的。” “闭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老婆!再乱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简洁恶狠狠地威胁,表情凶悍至极。 小起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说:“那你如果不喜欢我叫你‘唔唔’,我以后都不叫了。可是,你不要丢下我,我会听话的,‘唔唔’。” 他的“唔唔”,就是闭紧了嘴巴之后发出来的“老婆”,听得樊思荏和简奕一下子就笑开了。 “洁姐,我看小起是认定你了,就长相而言,他还是出类拔萃的,不如你就把他收了吧。” 136 臭小子,敢耍我 樊思荏看那个小起,一直缠着简洁不放,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臭丫头,几天不见,你也学会拿姐寻开心了?”简洁气恼地斜了她一眼,把小起推离自己身边,又好像拎小猫一样捏着他的颈皮,说,“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局,让他们帮你找家人!” “不要!小起不去!”他嘟着嘴,表情很不高兴,张牙舞爪地挥着双手,想要挣开简洁的手。 简洁可不理他,提着就往门口走。 “唔唔,我错了,你不要送我去警局,警察好凶……呜,我不去警局……”小起说着,就伤心地哭起来。 简洁看着他那副楚楚可怜的小萌样,莫名觉得自己是个欺负小孩的大恶人。 她心里的正义,让她没办法继续下去,松开手,帮他理了理衣服,说道:“不去警局也可以,你告诉我,你家住哪儿?” 小起抽着鼻子,瘪着嘴,说:“你家就是我家,唔唔。”声音很低,带着些许哽咽。 “闭嘴,再胡说,我直接把你丢路上!”简洁扬起手就要打他。 小起本能地抬手阻挡,也不管自己是真错,还是假的错,首先认错:“对不起,唔唔,别打我。” …… 简洁看着他那副受气包的样子,真的是被他打败了,向上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行了,算我倒霉,在我回战场之前,你就先跟着我吧。” “呵呵,谢谢唔唔!”小起很开心,一把抱紧了简洁,低头在她怀里蹭了蹭。 旁边,樊思荏和简奕看着这一幕,有点哭笑不得。 简奕皱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你真的打算让他跟着你?” “思荏不是说他长得不错嘛?”简洁好像大姐姐一样,摸了摸小起的头,说,“那么让他换上正装西装,不开口地站在我身边,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洁姐,你不会是想借着小起,解除婚约吧?”樊思荏愣愣地看着她,猜到了她的用意。 “这不是个最好的理由吗?”简洁显然是承认了这点,一把扶住小起的肩膀,让他站直,拍了拍他的身板,说,“瞧,长得还挺人高马大的,所以老三,你借套西装给他穿。” “我?”简奕的脸色转沉,看了面前的萌正太一眼,又对着简洁说,“你确定他可以穿我的西装?” 说白了,男士的衣服里面,西装最需要身材,Z国的男士为什么很多穿上西装都会显得的土豪,或者很挎,因为亚洲人本身身材矮小,肌肉淡薄,加上不是量身定制的,所以更加显得丑不堪言。 眼前,小起穿着休闲运动服,身高是有了,但是体型怎么看都不是能够穿上简奕size的人。 “试试看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套衣服都不舍得给。”简洁没好气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视。 简奕“切”了一声,懒得跟她争辩,直接到衣帽间拿了一套西装出来。 简洁接过西装,对照着小起的身材比了比,说,“会自己穿衣服吗?” 小起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会。” “去,把这衣服换上。”她把西装拆了衣架,送到小起手里。 “哦。”小起接过来,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简奕和樊思荏,慢慢走去衣帽间,把衣服换好。 等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衣服虽然全都穿在身上了,可是衬衫的扣子扣岔了,衣服穿在身上七扭八扭的,非常不平整。 他慢慢走到简洁面前,红着脸,小声道,“唔唔,这个衣服好奇怪,下面两个衣角不一样长的。” …… 简洁看着他把第二个纽扣扣到了第三个上面,只好亲自帮他解开了,重新扣好。 这个过程中,她突然发现小起看着瘦瘦的,其实身材挺好的,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人。 她帮着小起把衣服整理好只好,系好领带,穿上西装,一下子就从萌正太,变成了白领精英人士。 最重要的是,简奕的size,他竟然完全驾驭得了。 “哇哦,果然是人靠衣装,就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豪门少爷,商界精英的味道。”樊思荏看着小起的样子,只觉得眼前一亮,两颊浮现出暖暖的梨涡。 “没错!就这套西装,我看小起穿了比某人好看多了。”简洁其实也是挺记仇的,针对简奕刚才的质疑,进行了明确的反驳。 简奕无语地抿了抿唇,不打算跟女人一般见识。 樊思荏来到简洁面前,朝着小起露出甜甜的微笑,而后拉着简洁的手,问道:“那洁姐,你现在就要带小起去订婚会场吗?” “现在不去,主宴在晚上。”简洁扶着小起的肩膀,说,“呐,我现在跟你说,你留在这里,乖乖听完,晚上的时候,跟着哥哥姐姐来找我,明白吗?” “不要。”小起苦着脸,嘟着嘴,明显就不答应。 “你这是不听话了?”简洁挑眉看着他,眼神透着严厉。 “没有……” “如果听话,就先跟着哥哥姐姐,晚上来找我。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局,让他们帮你找爸爸妈妈。”简洁本身就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就不容许别人提出发对反对。 “唔唔……” “闭嘴,听不听话?”简洁严肃地追问了一句。 小起拧着眉看着她,又看看旁边的樊思荏和简奕,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你们帮我看着他,晚上带他一起到宴会场。”简洁说着,就准备离开。 樊思荏送她到门口,帮她开了门。 小起立刻追了上去,看着简洁上车,立刻朝着她挥手:“唔唔,再见。” “你乖点,如果他们告诉我,你不乖,我就送你去警局,听懂了吗?”简洁滑下车窗,又嘱咐了一番。 “嗯。”小起点了点头,就看着简洁开车离开。 身后,简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 简奕立刻道:“是你答应简洁要照顾这个小白痴的,所以,你看着他。” 说完,抬脚走回别墅。 “喂!”樊思荏咬了咬唇,猛地朝他翻了两个白眼,才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来到小起面前:“好了,洁姐去忙事情了,我们先回屋里去吧。” 小起嘟嘴看着她,也没有说话,就转身朝着屋里走。 樊思荏跟在他身边,帮他开了门,问道:“对了,你吃过早餐了吗?” “嗯。”小起点了点头,扬着有点小高冷。 不过,还是一样的萌萌哒。 他似乎是真的很喜欢简洁,只有在简洁面前,才比较轻松自然,这会儿和樊思荏在一起,就显得特别的拘谨,严肃。 随着他俩回到别墅之后,早上的闹剧,就算告一段落了。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气,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她呼啦啦地吃着,心想简奕怎么不在楼下,难不成又回房间睡觉拉? 可是,这时间不对啊,虽然他们不用像简洁那样,一大早就做准备,可是差不多10点的时候,他们也要去礼服店换衣服的。 正想着,简奕从楼上下来,已经换好了今天需要穿的礼物。 樊思荏看着他从客厅走进餐厅,两个眼睛都直了,丝毫不夸张的形容,哈喇子掉了一桌子。 “姐姐,你好脏啊,在流口水。”小起看着樊思荏的样子,开心地嘲笑起来。 樊思荏回神,立刻捂住了嘴巴,眯着眼睛瞪了小起一眼。 小起立刻捂住了嘴巴,好像犯了错的小孩,浑身就变得紧张起来。 简奕走进厨房,看了眼樊思荏面前的泡面,脸色微微一沉,也没有说话,走到燃气灶前,开了火,架了锅,倒上油,煎了两个鸡蛋,两根红香肠。 起锅之后,他把一份送到了樊思荏面前,一份放在自己的餐桌前,而后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阳春面。 爽滑的面条,配上青绿色的葱花,是国人最简单的美味。虽然朴素,但是口感清爽,吃着比泡面之类的防腐快餐,要营养多了。 樊思荏巴巴地看着他碗里的面,馋猫似的吧唧吧唧嘴巴,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旁边的小起,发现他也很专注地盯着简奕那碗面。 “你也想吃,对不对?”她凑到小起耳边,小声询问。 小起抿了抿唇,低下头,表情就是默认了。 “等着,姐姐帮你要一碗吃。”说着,樊思荏就对这简奕说:“诶,小起想吃你那个面,给他一点呗。” 简奕抬眸和她对视了片刻,又看了眼小起,再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面,起身走到橱柜前,拿了一个小碗出来,挑了一些面到碗里,浇上面汤,送到小起面前:“给。” “谢谢哥哥。”小起开心地咧嘴笑了,立刻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樊思荏看他吃的这么欢快,直接端着自己的泡面碗,坐到简奕身边,献媚似地说道:“那个,你都给小起尝了,给我一点也没关系吧?” “你不是吃了泡面吗?”简奕看着她碗里的泡面都已经吃完了,不禁皱起眉头。 “这不是还没吃饱嘛,所以……” 简奕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打断道:“没吃饱可以再泡一包泡面,吃饱为止。” 靠,没点眼力劲的! 樊思荏心里不客气地数落,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那我不想吃泡面了,就想尝尝你的阳春面。” “没有。”简奕冷冰冰地回答,说,“这些,我自己吃刚刚好。” …… 樊思荏嘟着嘴,瞪了他一会儿,突然双手托腮,一脸俏皮地盯着他,眼神专注透亮。每当简奕看她的时候,就对他抛媚眼放电。 简奕实在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气恼地把自己那碗阳春面推到樊思荏面前:“行了,这碗给你,我再煮!” “谢谢!我就不客气了。”樊思荏开心极了,双手捧过大碗,吹了吹凉气,立刻就拿着筷子,挑面送到嘴里。 这时候,旁边的小起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条,看着樊思荏和简奕的互动,非常真相帝地说了一句:“哥哥,姐姐,你们这样,算是间接接吻哦。” …… 这话一出,樊思荏差点被吃到嘴里的面条噎死。 简奕也差点被烧滚的热水烫到。 两个人的脸颊通红,表情尴尬,一时间餐厅内的时间好像禁止了,所有人都没了动作。 突然,樊思荏放下筷子,推开面碗,说:“我吃饱了!” 说完,站起来,快步离开餐厅,往楼上走去。 小起一脸不解地看着两个人,转头对着简奕说道:“哥哥,姐姐是你老婆吗?为什么她脸红着跑了,你不去追她?” 简奕冷睨了他一眼,将锅里煮开的面条挑入碗里,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柳姨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跑,就是要你追的。你这么笨,不会有女人喜欢你的。”小起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教训着简奕。 …… 这话,让简奕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白痴教他撩妹吗? 简奕当然不会接受了,一把拍在桌上,指着小起,说,“你,给我去客厅坐着!” 小起看着他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又一次道出一个事实:“你好凶,难怪姐姐都不理你。” “out!”简奕脸色铁青,直指着客厅的方向。 小起被他吓了一跳,立刻起身,逃去了客厅。 此刻,餐厅只剩下简奕一个人。 他看着面前没有吃完的半碗面,想到小起刚才说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真的很凶吗? 简奕沉着脸,暗忖着,表情有所迟疑。 这时候,樊思荏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她正从二楼下来。 简奕回神,立刻低头吃着自己的面条。 那个表情,恨不得把整张脸埋进碗里,显得特别害羞。 “喂,简奕,我还要去礼服店呢,所以你快一点。”樊思荏坐在客厅,大声催促着,面对着小起痴呆的表情,不由得凑上前逗他。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她发现小起的脸色有点苍白,明显是被吓到了。 小起瘪着嘴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姐姐,他好凶哦,你还是别做他老婆了。”小起一把握住了樊思荏的手,萌兽一样的眼神特别诚恳。 “咳,咳咳!”简奕突然出来,听着两人的对话,故意咳嗽打断,道:“走了。” 他的眼神阴冷,深邃,狠狠瞪着小起,简直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小起吓得额头的冷汗都滑下来了,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不愿意松开,小声央求道:“姐姐,我不要在这里,我要找我唔唔。” …… “小起,你别害怕,他这人就是这样,其实不凶的,心地很好的。”樊思荏甜笑着回握他的手,柔声安抚着,眼角的余光狠狠瞪了简奕一眼,示意他收敛自己那道杀人般的目光。 “骗人!我要找唔唔。”小起哭丧着脸,就差让眼眶里的眼泪掉出来了。 “我没骗你,他是医生,治病救人的,真的是好人。”樊思荏无奈,拿了抽纸帮小起擦拭眼泪,并且安抚道,“你别被他唬住了,他逗你玩呢。” “骗人,医生不是好人!”小起立刻摇头否认,直接拉着樊思荏往门口跑,“医生是最坏的坏人,他们给我打针的,哇……” 说着,他就被吓哭了。 樊思荏听着他的哭声,感觉耳膜都要震破了,连忙捂着耳朵,向他解释道:“不是,不是,他不是给人打针的医生,他就是看病救人的医生,不打针。” “哇——”小起丝毫听不进去,好像受了惊吓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樊思荏真的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低着头捂着耳朵。 这时候,简奕大步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指着小起,喝斥道:“闭嘴!你再哭,我就拿手术刀把你剖了!” …… 小起被吓住了,立刻停止了哭声注视着他,但是鼻子还在不停抽泣。 “也不许哼哼,总之别让我听到你哭闹的声音,否则……”简奕的眼神一凛,直接就拿出了手术刀吓唬他。 小起立刻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搞什么呢?哪有你这么吓唬小孩子的!”樊思荏一把推开他,扶着小起的肩膀说:“没事的,他说的不是真的,就是吓唬你的。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小起嘟着嘴,别过头不去看她,很显然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樊思荏愣了一下,整张脸都黑了,总算体会到了简奕之外人的“王之藐视”,还是被这么一个小白痴鄙视。 她突然有种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最弱小,最需要保护的生物。 等小起不再哭闹之后,简奕就拿了车钥匙,说:“走了,去你说的礼服店。” 樊思荏看着他出了门,没有说话,拉着小起一起离开别墅。 礼服店的衣服和首饰都是提前订好的,樊思荏到了店里,第一时间换上了那件冰蓝色礼服,还有同款的水晶项链,接着就是接受设计师的化妆。 这妆容之前已经试过了,就是清丽脱俗的雪之女神妆。 简奕看着樊思荏全副武装后的样子,眼里多了几分光亮。 从她第一次穿红色小礼服,就知道她身材很好。这次再看她穿冰蓝色一字肩拖尾礼服,发现这样优雅脱俗的款式,她也是可以驾驭的。 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红色。 在他身边,小起乖乖地坐着,因为害怕医生的手术刀,所以不敢造次。 可是,当看到樊思荏全部妆点完毕之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哇”了一声,“姐姐好漂亮,鼓掌。” 樊思荏听了他的赞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眼角的余光暗暗瞟了简奕一眼,心里期待他的想法。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能把自己气死。 他竟然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根本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冷血动物! “好了,走吧。”简奕看到到了面前,非常绅士地伸出手,说:“去会场了。” 樊思荏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放到了他的掌中。 温暖又宽厚的手掌,包裹住了她透着凉意的小手,拉着她离开了礼服店。 简奕准备把樊思荏和小起送到了宴会场。 这是在“永缘酒店”租的场地,在酒店的楼顶,有露天泳池,有W市最美夜景,还有全市最大的宴会厅。 订婚礼定在晚上6点。 樊思荏带着小起到了简洁的休息室,看她穿着金色的晚礼服,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地问道:“洁姐,你真的要在今晚解除婚姻吗?” “嗯。”简洁点了点头,转身看到了小起。 小起想都没想,立刻跑上前扑进她怀里:“唔唔,我想死你了!那个哥哥很恐怖,是坏人,他还想用手术刀把小起剖了呢!” 噗…… 简洁听着这话,半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道:“简奕对他做了什么?” “呃,误会,误会。”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就是小起闹着找你,我劝不住,所以简奕就吓唬他了。” 简洁已经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扶着小起坐下之后,走到樊思荏面前,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关于小起的家庭,你那有消息了吗?” 樊思荏摇了摇头,怕小起听到,便压低了嗓音说:“小电脑说,他试着用照片来搜索,如果是本市市民,一定可以找到的,只是需要的时间久一点。” “那就好。”简洁松了口气,转头看了小起一眼,又对着樊思荏说:“等会儿,你让他跟在你身边,当主持人说典礼开始的时候,你就让他走到我身边。” “好。”樊思荏听了她的安排,点了点头,又看了小起一眼,迟疑道,“不过,你说他好好配合吗?” “我跟他说,他会听的。”简洁走回到小起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小起,等会儿你先跟着姐姐,姐姐让你到我身边的时候,你就来我身边,但是不许冲上来抱我,也不可以说话,我让你说,你才可以说。” “哦。”小起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明显有点茫然。 可是,正如简洁说的,她的话,他会听的。 小起微笑着看着她,问道:“那唔唔要我说什么话?” “就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简洁把要说的,教给他。 小起听后,立刻拍手道: “好好好,这个话,就是我要对唔唔说的!” “那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说一遍我听。”简洁要确定他不会撂挑子。 小起深吸了口气,握着简洁的手,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good,boy!”简洁笑着给他点赞,说,“那你就跟着姐姐,听她的话,她让你到我身边,你就过来,我说让你说话,你再说话。” “好!”小起快乐又爽快地答应了。 简洁微微松了口气,就听到门外有人通知道:“大小姐,宾客都到场了,您可以出去了。” “好了,我们走吧。” 她开门,让樊思荏带着小起先走,自己则从另一侧去宴会大厅。 樊思荏拉着小起,进入宴会厅。 简奕老远就看到了他们,正想走去他们身边,就被自己的父亲和徐天明叫住了。 “阿奕。” “简医生,好久不见了。”徐天明看着简奕,主动跟他握手。 身后,徐嘉怡优雅地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简医生,你最近还好吗?”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态度越发疏离了:“我很好,如果没什么事,先失陪了。” “站住。”简国强不满他怠慢了徐天明和徐嘉怡,厉声喝止了他的行动。 “还有事?”简奕转身面对他,眼神极为淡泊。 他不想在简洁的主场,惹恼了父亲,所以还是隐忍自己的脾气。 “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要去哪儿?”简国强已经看到了樊思荏的身影,并不希望儿子去她那里,以免引起在场其他宾客的闲话。 “总之,不会离开这里。”简奕也知道父亲为了面子和家族的名声,不愿意他和樊思荏靠得太近。 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与他无关,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也不行,你就给我乖乖站在这里!”简国强的话带着明显的命令,又怕简奕叛逆不听,便接着补充道,“这里是第一排,作为家属,必须站在这里。” 简奕没有说话,淡漠的眸子留意到樊思荏正在往这边靠近,也就没有特意过去。 樊思荏带着小起,按照简洁的安排,尽量朝着宾客的最前排走去。 她的名设计师礼服,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贵公子们自然是想要结交这样的美女,而名千金们则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不过,这两者讨论的本质差不多,都是在猜测樊思荏是来自哪一门的名媛小姐。 徐嘉怡一看到樊思荏,脸色明显耷拉了下来。 “爸,那个樊思荏真的是简医生的妻子吗?”徐嘉怡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衣袖,小声询问。 徐天明好着樊思荏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 “那可真是便宜她了。”徐嘉怡学生时期就不喜欢樊思荏,什么都喜欢跟她比,跟她争,偏偏除了家世,她什么都比不上这个父母离异,寄宿在别人家里的孩子。 “虽然是,但不代表简家长辈就认可她。”徐天明意有所指地扫了眼不远处的简国强,继续对女儿说道,“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徐嘉怡一脸欣喜地看着徐天明,见他点头,便暗暗朝着间隔了几个人的简奕瞄去。 她真的是特别喜欢简奕,一心想要成为他的妻子,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接着,她又冷冷地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眼神越发阴狠起来。 身旁,一些名媛窃窃私语,酸溜溜地议论着樊思荏: “你们说,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不认识,都没见过。” “能够穿得起那件礼服,来头不小吧?” “谁说的,暴发户的女儿也是可以穿的。” “对对对,说不定不是暴发户,是在场某个男宾客的小三。” “我也觉得,如果W市真的有正统这号千金小姐,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到了最后甚至欢脱地笑出了声,眼里满是对樊思荏的嘲讽。 徐嘉怡听了她们的对话,故意凑上前说了一句:“我听说,她只是个小警察,单亲家庭的孩子。” “哎哟哟,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别人的小三吧。”紧挨着徐嘉怡的名媛笑着补刀,转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立刻就露出惊喜的表情,追捧道:“哎呀,原来是徐小姐,你这衣服可真漂亮。” 几个女人,一看是市长千金,立刻就围着她拍起马屁。 徐嘉怡也很乐意听这些吹捧,脸上扬着高人一等的笑容。 樊思荏让小起站在自己身前,朝着四处看了一下,就发现了站在自己斜对面的简奕。 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想要挥手打招呼,就见他别过头,不予理睬。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抬头看着主席台上方。 这时候,简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到她身边,看了眼小起,蹙眉道:“思荏,你这是金屋藏草?老三要醋疯了吧?” “胡说什么呢,他是跟着洁姐的。可能是出来玩,跟家人走散了,所以我才让小电脑帮忙找他的家人的。”樊思荏小声做了解释,凑到简单耳边,小声问道: “对了,跟洁姐订婚的是哪个?现在在场吗?” 简单伸长了脖子看了一圈,朝着主席台后方的安全门那里努了努嘴,说,“就在门口站着呢。” “啊?我看看。”樊思荏点起脚尖,使劲往简单说的方向看着,在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之后,小声评价道,“长得挺帅的,跟洁姐也挺般配的,就是脸太板了,不苟言笑的调调比简奕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老三跟他比,是要可爱许多。” …… 樊思荏无语地瞟了他一眼,小声道,“不过,这样的男人,确实不是洁姐的菜。” 就简洁那么好强的个性,跟这样严肃的人肯定是处不来的,真的要强行配对过日子,估计两个人都能生出蜘蛛网。 还是小起比较有趣,软萌可爱,能够融化洁姐这样的女汉子。 想到这里,她暗暗看了小起一眼,发现他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了。 正纳闷呢,宴会厅内的灯光熄灭,只有主席台和通往门口的玫瑰通道亮着灯。 之前安全门后面的男人走上台。 宴会厅的正门缓缓开启。 简洁就站在门口。 当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时,金色的晚装,璀璨夺目。 她沿着玫瑰通道,慢慢走向主席台。 面前的祁家少爷站在台前静静等候。 眼见简洁踏上台阶,他伸手,想要扶她一把。 简洁却并没有伸手,而是独自走到台上。 她站在话筒前,落落大方道:“感谢各位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说话的时候,她朝着樊思荏的方向伸出手。 樊思荏立刻对着小起说,“快,上台去。” 小起听后,快步走到台上,微笑着握住了简洁的手,站到她身边。 “我将跟爱我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订婚。”简洁的话已经让台下简国强的脸色铁青。 他只想冲上台,阻止简洁的闹剧,却被邹佳秀一把拽住。 “你抓我干什么?她太胡闹了,我一定不能让她乱来!”简国强气得脸色通红,只想拂开妻子的手。 “嘘……”邹佳秀紧紧抓着他,凑到他耳边细说了几句,就见简国强渐渐安静下来,用惊讶又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 简国强拧着眉,再次看着主席台上的两个人。 简洁转身面对小起,认真地说道:“告诉大家,你对我是真心的嘛?” 小起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转身面对全体宾客:“我向所有宾客承诺,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简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逆境的事情,我都不会离开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简洁,又说道: “这辈子,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 他的话,让在场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简洁更是被他自加的表白吓了一跳,嘴角的笑容有点尴尬,心跳比之前快了许多。 台下,樊思荏同样感到惊讶,捂着嘴,小声道:“哇哦,小白痴也不傻嘛,还挺浪漫的。” 台上,祁少爷慢慢走到两人面前。 简洁以为他想找麻烦,立刻把小起护在身后:“祁少,我知道这件事……” 她的话没有说完,祁少爷就接过话筒,对着在场所有宾客,宣布道:“订婚典礼就此礼成,感谢各位赏脸参加,会场的美酒佳肴,请各位随意选用。” 随着他的话说完,周围的灯光亮起,会场音乐悠扬。 简洁感觉到哪里不对,蹙眉看着身边的小起,再看说话的祁少爷,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祁衍。”她对着说话的祁少爷,道,“但是你那天晚上,到我家吃饭了。” “我是祈衡,小衍的大哥。” 小起?祁衍! 简洁的脸色陡变,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落在小起的腹部。 “臭小子,敢耍我!” …… 小起稳稳当当地挨下这一拳,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五官痛到扭曲。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立刻上台,拉住了简洁:“洁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这个臭小子,装小白痴骗我!丫的,还小起,我抽死你!”简洁火大,这辈子最恨别人骗她。 祈衡听了她说的话,连忙扶住自己弟弟,解释道:“不是,简小姐,阿衍没骗你,只是现在太阳下山了。” “这还没骗我!”简洁可听不进这话,推开了樊思荏,继续攻击祁衍。 …… 樊思荏被推开后,脚下没有站稳,差点就从台上摔下去。 见状,简奕快步上台,一把扶住了她,小声道:“简洁要揍人的时候,谁劝都没用。未免殃及池鱼,你离得越远越好。” 说着,两人一起看向简洁和祁衍。 樊思荏看着简洁强劲的攻势,不自觉地为小起捏一把汗,抓着简奕的手臂,问道:“可是,洁姐这么强,不会闹出什么事吧?” “不会。”简单走到他们身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喝了两口,说,“祁家是古武道家,所以简洁的攻势虽猛,但人家祁三少,全部都避开了要害,就算受伤,也不过就是一点轻伤。” 听了这话,樊思荏在朝着那两人看去,此刻已经到了阳台泳池旁边,不管简洁的攻击如果凌厉,但是小起的闪避还算轻松。 “哎呀,简小姐,你是误会小衍了,他是真的没有骗你!”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第一夫人:总统请入赘》作者:犬犬。 尉迟夜辰,别称不眠智将,下一任的总统阁下,有着男神所有的优点,却是个病秧子,药罐子。 医生说他活不过23岁。 可是23岁时,他遇到了夜妖娆。 夜妖娆,夜家的宗主,夜家的女王,瞅了他两眼很是中意,敲了敲小拳头:“你,入赘我夜家吧,我保你长命百岁。” 哪有总统入赘女方家的? 且他还有个秘密——白天他是一个人,夜晚又会是另外一个人。 WHAT? 双重性格? NO,更复杂! 夜妖娆问:“两个人能同时出现?” 尉迟夜辰咳嗽了一声,“一般不会,但极度兴奋的时候,也许……” 极度兴奋……哪种兴奋法? 137 简奕也有同样的伤疤 祁衡连忙跟出去解释,原本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设,崩。 “哎呀,简小姐,你听我说,阿衍他生病了,所以才会让你觉得他在耍你,其实不是的。”祈衡就好像一个和事老,苦口婆心地说道。 “生病?”简洁眯着眼睛笑了笑,“就他,人高马大,力气比我还大,生毛个病啊!到现在,还想卖惨,当我是白痴嘛!” 说着,她抬起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脸庞。 祁衍仰面躲避,侧身拿住了她来势的抬腿,向前推压,迫使简洁成直立的一字马。 此时,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简洁的眼里愤怒得直冒火,祁衍却勾着一抹邪魅的坏笑,跟早上的小起真的是判若两人。 “真的,我没有骗你,阿衍白天是一个样子,太阳下山之后是另外一个样子!”祁衡急忙说出了原因。 身后,樊思荏和简奕似乎是明白了。 “双重人格!”樊思荏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开始小起的眼神就变得异常犀利,跟早前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而且这种转变显得特别突兀,没有任何预警。 “我呸,骗鬼呢!”简洁才不听这种借口,额头猛地撞击祁衍的头,强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紧接着快速出拳,直击他的面部。 祁衍来不及阻止,只能抬手格挡。 可是,简洁不没有就此打住,一个转身回旋踢,攻击祁衍的左边肩颈部位,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没办法化解。 祁衍只能本能地抬手屈肘,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和肩颈处。 这一下,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不想,在泳池边,地面湿滑,他一脚没有踩稳,仰身倒向泳池。 见状,简洁依然没有停止攻势,猛一抬腿,想把人踢飞。谁知,她的长腿竟然被祁衍抱住。 本想借着她的腿稳定身形,留在岸上。 没想到,简洁因此而变得慌张,同样没有站稳。 “扑腾”一声,泳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两人双双落水。 碧蓝色的泳池水,清澈见底。 简洁和祁衍落水之后,竟然还没有止战,彼此在水中继续打斗着。 其实,在泳池中游泳,阻力远远大于在湖泊,海洋中游泳。 扑腾出来的水花,撞击到四处的泳池,再反弹回来,增加了泳池内游泳的阻力。 所以,同样在水中游泳,泳池内消耗的体力,产生的疲劳更多一点。 简洁重力一拳,落在祁衍腹部,想摆脱他回到岸上。 祁衍却紧紧抓着她的右腿,不让她离开水池。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水里消耗掉简洁的体能。 可是,这么一来,反倒激发了简洁的狠劲。她本就是个战士,长期在逆境中求生存,越是危机关头,出手越是狠辣。 既然脚被祁衍抓着,那么她就主动回到他面前,狠狠打出了三记重拳,不但使得祁衍松开了手,同时原本憋住的那口气,也全部泄掉了。 他应该是溺水了,顿时失去了活动能力。 简洁本想直接上岸的,一看他漂浮在水中没了动作,立刻游到他身边,抬着他的下巴,将他拖上了岸。 “喂,醒醒!”简洁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厉声喝斥:“臭小子,你别给我装死,我可不吃这套!” 见状,祁衡,简奕,樊思荏和简单快速跑到两人面前。 祁衡更是紧张地蹲在祁衍身边,用手指试探他的鼻息:“没,没气了!” “不会吧!”简洁感到无比惊诧,连忙按着祁衍的肚子,“喂,你丫的别吓唬人啊!” 樊思荏和简奕面面相觑,由樊思荏开口道:“洁姐,人工呼吸。” 简洁蹙眉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面色苍白的祁衍,也没有迟疑,立刻抬起他的下颚,打开他的嘴巴,为他做人工呼吸。 3次之后,立刻有按压祁衍的腹部,直至气腔内的积水被吐出来。 祁衍才咳嗽着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明亮又无辜,一看到简洁,立刻伸手抱紧了她:“唔唔,好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靠,你个臭小子,还给我演戏是吧?”简洁用力把他推开,气恼地瞪着他,就差直接上手掐死他了。 “演戏?”祁衍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神,看着简洁,表情很懵X:“我没有演戏,真的好冷,阿嚏……”接着他又拉住了简洁的手,说,“唔唔,我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擦,你还来!”简洁火大了,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樊思荏连忙抱住她,说:“洁姐,别这样,他可能真的是双重人格!” “狗屎!”简洁一点都不相信,愤怒地瞪着祁衍,见手打不到他,直接上腿,用力拽了他两下。 “呜……疼!”祁衍立刻蜷缩着身体,非常委屈地看着简洁,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滑落:“唔唔,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我道歉,你别生气了。” 说着,屈膝抱紧自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用受气小媳妇的眼神看着她。 …… “你还装,还装!” “简小姐,不是的,他真不是装的!”祁衡连忙挡在了简洁面前,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病例文件,说,“阿衍真的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 简洁气愤地瞪了祁衍一眼,接过祁衡送上的文件,大概的翻看了一下,蹙眉道:“如果真的是这病历上写的,那么现在是晚上,他不该是小白痴的人格吧。” “这个可能是刚才溺水,所以阿衍本身的人格晕了过去,所以醒来的,就是所谓的小起了。”祁衡抿了抿唇,看了身后的小可怜一眼,憨笑着面对着依旧怒气冲天的简洁。 简洁深吸了口气,心里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的,咬了咬唇,对着祁衡怒斥道:“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么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把他的情况坦白?就连之前到我家共进的晚餐,也是由你出面的?你们这是明明白白的欺骗行为吧!” “呃,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们上次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打算跟你和简老爷坦白的。可是,后来您临时离席了,所以才没能说成。”祁衡的笑容有点尴尬,面对简洁越发阴沉的脸色,微微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之后,我们想再约你说这件事,可是你都有事推掉了。所以……” “所以,原因在我了?”简洁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冷笑道,“如果你们真的想说,总归可以说清楚的。是你们压根就想骗婚吧!” “呃,事实上,我们没有想过骗婚。今晚如果简小姐提出解除婚约的话,我们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可是,刚才是简小姐你亲口昭告全场,要和阿衍在一起的。”祁衡的声音听着不卑不亢,非常从容,很轻易就把责任归结到了简洁身上。 …… 简洁真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一时语塞,眯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祁衍,此刻他正用楚楚可怜的眼神跟她对视着,瘪着嘴,委屈道:“唔唔,你是不是嫌弃我傻?跟他们一样,不喜欢我了?” 简洁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部位,被某种感情触动着。 确实,祁衍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是个精神病患者,就祁家这样的大家族,子孙众多,肯定不会待见他这么一个双重人格病人的。 最主要的是,他其中一个人格是个笨蛋小白痴。 “简小姐,这场婚约,是您自己订下的,所以……” “行了,我明白,是我自己种的因,我会一肩承担这个后果。”简洁真的是个特别有责任心,重承诺的女人。 她的性格很多时候,比那些大老爷们更有担当。 “不,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祁衡微微躬身,算是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说:“家父的意思是,既然目前婚约已经订立,那么绝对不可以立刻解除。但是,如果日后简小姐有任何困难,不愿意履行这场婚约,我们祁家也可以接受,只是这个婚约维持的时间,是三年。” 祁衡就像是祁家的大管家兼律师,把一份婚约协议送到简洁手中。 “这份协议您可以签署一下,这期限内,我们祁家都会全力治愈阿衍这个分裂型人格障碍病。如果他好了,您还愿意和他一起,我们为两位将举行婚礼。当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们也会接受,并且会赔偿您三年的各项损失费用。如果他不能治愈,您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们祁家会给将名下一半的动产,不动产都送给您做聘礼,另外为两位办理盛大的婚礼。同样的,您不愿意的话,我们也接受与您取消这次的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祁衡把协议的内容大概的复述了一遍,诚恳地地上钢笔,说,“如果您觉得可行,就在文件上签字吧。” 简洁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文件,只听见“撕拉”一声,她把整份文件撕掉了,随手丢进身后的泳池中。 “现在看来,你们祁家为了他,还是真是用心良苦,会选上我简洁,也是因为我长年身处S国,不在W市,所以制造不出什么有损你们祁家声誉的事情吧。然后,让祁衍挂名成为我的未婚夫,就算三年后,我悔婚,被骂的还是我,扯不到你们祁家任何的不是。” 简洁勾了勾唇角,眼里透出几分嘲讽和不屑,转头看了眼蜷缩在一旁的祁衍,走到他面前,说,“起来。” 小起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眼神特别无辜。 “啊?” “你不是要跟我回家吗?”简洁轻挑着眉梢,伸手到他面前。 “嗯!”小起连连点头,一把握住她的手,开心地站了起来,抱着她问道:“唔唔,你不生我的气啦?” “不生气了。”简洁轻快地回了一句,对着祁衡说,“他就算有人格分裂,不能成为你们摆布他的理由。难怪他怎么都不愿意回家,有这样冷漠的,只把他当成货品交易的家人,不回也罢。” 说完,拉着祁衍往出口走去。 泳池前的落地门外,许多宾客都充满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有些窃窃私语,却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祁衡看着泳池里飘落地纸张碎片,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转身,简单和简奕身边的时候,微微躬身,以示礼貌,快步走到众多宾客面前,道:“好了,那对未婚新人游泳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各位不用在意,继续狂欢吧。” 众人听了这话,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就哄闹着回到了宴会厅内,继续着各自显摆,炫耀,相互攀比的上流聚会。 泳池边上,简单和简奕彼此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转身离开。 “洁姐,你真的要和小起在一起?”樊思荏紧跟着简洁进了电梯,看着她一直拉着祁衍的手,好奇地询问道。 “什么呀,我就是见不得他那些家人,把他当成货物一样,跟人谈交易。”简洁可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真的纯粹见不得人这么被欺负,而且欺负他的还是他最亲的家人。 她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至于之后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深想过。 “那你很快就要回部队了,他也不能跟着,等你走了之后……”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听着简洁毫不客气道: “就拜托你和简奕喽。” …… “我和简奕?”樊思荏的表情立刻垮下来,明显是对这个决定表示异议。 “对啊,帮我照顾他。” “别开玩笑了,他这个样子,就听你的话,跟你是半刻都分不开,你还指望他接受别人的照顾啊?”樊思荏摇了摇头,凑到小起面前,笑着提问: “小起,你告诉姐姐,如果让你离开唔唔,你答应吗?” “不答应!”小起立刻否定,搂紧了简洁,说,“我永远都不要跟唔唔分开!” “看吧。”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小揶揄。 “这个不用你管,我会说服他答应的。”简洁用力拉下他的手,以免他抱得太近,让自己窒息。 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简洁带着小起去拿车,突然意识到樊思荏是一个人,蹙眉道:“简奕呢?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哦,他很快就会下来的,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那我可不管你了。”简洁看了看时间,说:“我先送他回酒店了。”她留意到小起已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明显就是很困了。 如果真的是病例报告上的情况,他现在这个人格就不该出现的。 所以,让他早点睡下,自己也能轻松一点。 “好。”樊思荏点头,向他们挥了挥手说:“再见。” “姐姐再见。”小起很乖巧地朝她摆了摆手,接着就搂紧了身旁的简洁,“唔唔,你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先回酒店,我点餐给你吃。”简洁的声音透着温柔,开了车锁之后,带着祁衍离开了“永缘酒店”。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独自朝着简奕的停车处走去。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转角处站在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单心妍? 樊思荏看到了女人的长相,心里有些疑惑,正想继续往前走,就听她说: “子凡哥哥,今晚我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跟我订婚。” …… 这话让樊思荏浑身打了个寒颤,立刻躲到了石柱后方,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是答应了,可是你别忘了,这件事必须保密,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我就可以跟你解除婚约。”林子凡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有点冷冽,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可是,此刻的樊思荏早已辩不出这其中的情绪,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伤了,疼得有点喘不过气。 “嗯嗯,我知道,我一定会保密,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单心妍很乖巧地点了点头,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林子凡没有说话,按了开锁键,和单心妍一起坐进车里。 车内,单心妍一把按住了林子凡的手,不让他握方向盘开车,而是小声要求道:“子凡哥哥,我们都订婚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订婚吻呀?” …… 林子凡蹙眉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没必要接吻。” “那怎么行呢?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表示一下,对我的喜欢吧。”单心妍嘟着嘴,表情有点任性,“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么我觉得我们根本没必要订立这个婚约,我直接让我爸和林伯伯说,解除我们的婚约吧。” 林子凡不可以让她这么做,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稳住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向樊思荏发难,于是侧头吻了她的脸颊。 “现在行了吧。”林子凡的眼神显得各位淡漠,琥珀色的眸子光芒黯然,甚至没有任何一点聚焦。 单心妍红着脸,笑了笑,转头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紧接着快速离开,端坐在副驾驶座上,说,“好了,回家吧。” …… 林子凡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开车离开停车场。 樊思荏看着他的车子驶向出口,立刻小跑着追了出去。 车子越来越快,她也越跑越快。 8公分的高跟鞋,和20公分的拖尾长裙,让她猛地摔倒在地上,眼看着车子越走越远,直至车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林子凡!你回来!”樊思荏的手掌擦破了皮,用力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扯掉了讨人厌的裙摆,眼泪簌簌落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偶像剧拍多了,连老天爷都被套路了,但凡这个时候,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吧嗒吧嗒”,只觉得有点疼痛。 不用多时,她已经完全被淋湿了。 脚下,裙摆还是缠得乱七八糟的,让她很想把它扯掉。 每一次都很用力地拉扯,勒得掌心的伤痕出血更多了。 她越是急着扯掉裙摆,越是没办法扯断,反而让已经受伤的手掌,伤得越发严重了。 手提包里,手机响了很久,她却完全不予理会,用力丟掉近在手边的一只鞋子,丢得远远的,恨不得再也看不到。 此刻,一双黑色皮鞋站在了她丢出的鞋子面前。 俯身捡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黑色的雨伞挡住了天空的雨珠,落下一片黑色阴影。 樊思荏顺着那双皮鞋,将视线缓缓上移,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简奕,他和别人订婚了。”她哭着告诉他,心里特别难受:“我的小哥哥,跟别人订婚了。他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可是他跟别人订婚了!” 说着,她用力蹬着脚,就好像无助的小孩子,只能坐在地上蹬腿撒泼。 简奕蹙眉,看到了她掌心的伤痕,立刻抓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站起来:“你的手受伤了,跟我回停车场。” “不要!”樊思荏用力推开他,任性道:“受伤就受伤,反正也没人会在乎,管它干嘛!” 简奕被她推开之后,手里的雨伞掉落在地,瓢泼般的雨点瞬间也把他淋湿了。 “谁告诉你没人在乎了?”他再次上前,看她不愿意走,干脆把人公主抱起来,“你妈就在乎!”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严肃,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话,说出来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樊思荏愣了一下,只觉得这话说的尴尬,用力挣扎着,生气道:“那我妈现在都不在这里,所以,还是没人在乎!” 简奕不理她,抱着她回停车场。 “简奕,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呢?”樊思荏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泄,直接冲着他吼:“我现在失恋了,心里难受,不想回家,就想淋雨,所以你放我下去,我不要你管!” 她就想让冰冷的雨水把自己淋个透彻,让自己可以幡然醒悟,然后回家蒙头大睡一觉,明早起来,太阳照样升起,生活依然是崭新的一天。 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松手,让她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哎哟……”樊思荏疼得五官扭曲,瞪着他道:“你神经啊,放手也不说一声!” “你让我放的。”简奕的眼神淡淡的,表情格外地一本正经。 “我……”樊思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就听他神补刀了一句: “去吧。” …… 樊思荏拧眉瞪着他,用手指指着他,气得很想扁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简奕完全没有搭理,或者说连正眼都看她一下,只是淡淡扫向停车场暧昧,看着那气势如虹地磅礴大雨。 樊思荏可愿意被他看扁,“撕拉”一声,扯落了拖尾的裙摆,赤脚走出停车场,让雨水将自己淋了个遍。 这样冽心的冷,让人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 她原本还好像跟简奕怄气,逞能,突然就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缓缓转身,发现简奕就站在身后。 他竟然也在淋雨。 樊思荏看着他,明明眼中还含着泪珠,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快步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低头将额头抵在他胸前。 良久,才开口道:“谢谢。” 简奕垂眸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深秋时节,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 樊思荏衣着单薄,又是女孩子,很容易就着凉感冒了。 阿嚏,阿嚏……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也变得呲呲呲的。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伸手将人公主抱起,小声说道:“回家了。” 樊思荏没有拒绝,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感冒之后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简奕抱她上车后,把车内的暖空调开到最大,“把后座的干衣服换上,好了叫我。” 他关上车门,站在外面等着。 车后座的衣服,是樊思荏换礼服之前穿的日常衣服,只要尽快换下湿衣服,病情应该不至于特别严重。 没过多久,樊思荏敲了敲车窗,示意他好了。 简奕回到车上,从前方的置物格里拿出一条崭新的毛巾给她:“把湿头发擦一下。” “哦。”樊思荏听话地照做,之前并未感觉到手掌的疼。 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却越发觉得刺痛起来。 “嘶……”她倒抽了口气,蹙眉看着自己的掌心,擦伤还挺严重的。 “算了,你别动了。”简奕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认真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樊思荏没有说话,就低着头,让他帮自己捯饬,口中小声念叨了一句:“谢谢。” 软软的毛巾摩挲着发丝和脸颊,莫名让人感觉安心。 简奕的动作很轻柔,隐约带着手掌的温度,暖暖的,很舒服。 樊思荏缓缓抬眸,看着他。 他的身上也全部淋湿了,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坠着水滴,垂落在额头和脸颊上。 “你别管我了,我已经不冷了,你先把自己的湿衣服换了吧。”她也担心他会着凉,接下毛巾,自己轻轻擦拭着脸颊。 简奕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脱掉了身上的西装,但并没有解衬衫,而是直接开车离开。 “你,你这样会着凉的。”樊思荏还是忍不住关心地说了一句。 “从这里到家,暖风都可以把衬衫吹干了。”简奕淡淡瞥了她一眼,语调和往常一样平静。只是,声音里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可是……” “没关系,我也没衣服换,你好好休息一下,到家了我叫你。”说完,简奕便不再看她,安静地注视着前方。 樊思荏看他说得这么认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便抿了抿嘴唇,靠在车窗前,看着窗外大雨滂沱的世界。 这样被水清洗过的城市,比起霓虹灯下的不夜城,更多了几分文艺的气息。 即使雨声很大,却还是可以给人一种安静的气息。 渐渐的,渐渐的,她就睡着了。 简奕听着她平和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稍微放缓了一点油门,尽量让车子平稳回到别墅。 当他把车子停入车库,本想直接叫醒樊思荏的,但看她睡得沉,便直接把她抱回了房间。 离开的时候,他刚关上房门,就猛地打了个喷嚏,很明显他也感冒了。 简奕到了厨房,煮了驱寒的姜汤,自己喝了一碗,又端了一碗上楼。 这次,他把樊思荏摇醒了:“起来,把这碗姜汤喝了。” “呃……”樊思荏蹙眉睁开眼睛,迷糊地看着面前的简奕,撑着想要坐起来。 不想,手掌上的伤,让她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好疼……”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各种苦涩。 “先把姜汤喝了。”简奕没有询问她的伤势,而是继续把手上的瓷碗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嘟着嘴,突然觉得他很没有同情心,接下瓷碗,慢慢把姜汤喝完。 生姜的辛辣,配上了红糖的调和,才让姜汤的味道变得柔和了许多。 一碗下腹,肚子里好像火烧一样,全身都暖了起来。 樊思荏朝着房内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简奕的身影,便把手里的瓷碗放下,对着房门的方向,嚷嚷道:“简奕,我喝完了!” “大晚上的,吵什么呢?”简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慢慢走回她的床边。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药箱,直接在她的床沿上坐下。 “把手给我。”他没有看她,低着头从药箱里拿出消毒碘伏,棉签和绷带。 樊思荏嘟着嘴,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伸手。 简奕好久都不见她把手伸过来,蹙眉抬头,看着她道:“你又想什么心事呢?把手给我。” “哦。”樊思荏傻傻地答应了一声,立刻把手送到他面前,就看到他非常轻柔小心地帮她消毒伤口,接着把伤口用绷带包扎好。 “好了,伤口不能沾水,这几天记得换药。”简奕一脸认真地叮嘱了一句,埋头整理好药箱,刚想站起来,就被樊思荏拉住了衣摆。 “可以等我睡着再走吗?”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撒娇的口吻。 简奕转头跟她对视着,又看了眼被她紧紧抓着的衣角,暗暗叹了口气,放下药箱坐下,说:“那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 樊思荏点头,拉着被子躺下,侧身看着他,问道:“简奕,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迟疑了片刻后,把手伸到她面前。 樊思荏轻轻握住,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谢谢。” 突然,她看到他挽起的袖口处,隐约有个伤疤,不过一半被袖子遮挡,看不清楚。 樊思荏猛地坐起来,捋起他的袖子到上臂,看清了肘关节附近的那道疤痕。 “你,你,你这个伤,是,是怎么弄的?”她的表情是震惊的,圆睁着双眼看着他。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抬手看了一下,说:“蛇咬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在哪儿咬的?”樊思荏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山里吧。”他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顿了顿,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问道,“你干嘛这么紧张?这伤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樊思荏有些小失落。 “小时候的事情,谁能记得?”简奕勾了勾唇角,摸着她的额头说,“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我没事。”樊思荏拉下他的手,看着他问道:“你说是在山里受伤,还记得哪座山?” “W市的山,只有两处,我小时候住的附近,应该是缘岐山。”简奕只是按照常识去考虑,并不是真的记得。 “缘岐山……”樊思荏再次抓过他的手臂,仔细查看那道伤疤,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是怎么受的伤了?” 简奕摇了摇头,勾起一次唇角,问道:“你干嘛这么关心我这道旧伤疤?” …… 樊思荏自己弄错了,连忙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好奇,咬你的是什么蛇。” “应该是缘岐山特有的那种蛇吧。”简奕看了一下自己的伤疤,说,“而且,这上面有条横着的刀疤,应该是被咬之后,有人帮我紧急处理过。” “那是谁帮你处理的,还有印象吗?”樊思荏紧迫追问。 简奕再次摇头,说,“小时候的事情了,谁还记得。” 樊思荏这会儿可不敢乱认了,仔细想了想,才道:“那你小时候的志愿是什么?还记得吗?” “医生。” “医生?”樊思荏的表情越发纠结起来,继续问道:“不应该是警察吗?” “为什么要是警察?”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家都是当医生的,你不同样没有立志成为医生吗?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立志做警察呢?” …… 樊思荏被他怼的无语,直接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说:“行了,我睡觉了,你出去吧!” “呵,”简奕冷笑一声,觉得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 明明是她自己央求他留下来陪她的,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简奕也懒得跟她继续废话,起身走出房间。 樊思荏听着关门的声音,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掌,嘟着嘴,小声自语:“该不会是我弄错了人,简奕才是真的?” 可是,林子凡的手臂上也确实有同样的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樊思荏略显苦恼地翻了个身,一时间睡意全无,只想弄清楚,谁才是她要找的“小哥哥”。 正想着,她的手机微信响了。 她点开查看,发现是林子凡发来的。 “思荏,晚上怎么样?简洁的订婚礼还顺利吗?” 樊思荏沉默着,视线移到阳台上,看着对面别墅亮灯的窗子,知道他在家,还没睡。 她不打算回复,直接就把手机关机了。 林子凡靠在床上,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樊思荏的回复,便想着给她打电话。 谁知,电话那头出现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怎么回事,手机没电了吗?”林子凡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阳台上。 此刻,大雨已经转小,细细密密的,从疯狂的咆哮转为了情人间的低诉,让整个W市都充满了婉转的诗意。 林子凡眯了眯眼睛,看着樊思荏的房间,见室内漆黑一片,心想她许是睡着了。 虽有惆怅,但也无可奈何。 他在阳台上稍微站了片刻,颇感寒意,才转身回到房间。 窗外,雨继续淅淅沥沥地下了很久。 等到第二天清晨,林子凡被手机的短信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点开查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信息是樊思荏发来的,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道:子凡,我们分手吧。 138 你俩是一对欢喜冤家 林子凡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樊思荏发过来,内容也确实是“分手”。 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拨通了樊思荏的手机。 可是,不管他打多少次,都是无人接听。 “思荏……”林子凡拧着眉,表情有所迟疑。 在他心里,甚至在想,是不是简奕对思荏做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发出“分手”的信息给他。 林子凡没办法继续在屋里坐着,起床下楼,想直接到对面问个清楚。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樊思荏的回电。 “喂,思荏,是你吗?”林子凡连忙接听了电话,声音急切又紧张。 “嗯。”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说:“是我,刚去洗漱的,才看到你打了电话过来。” 林子凡听她这么说,蹙眉问道:“你说分手是怎么回事?” “就是分手。”樊思荏沉默了片刻,小声道:“戒指,晚点我会放在你家楼下的邮箱里的。”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你要提出分手?”林子凡并不知道昨晚自己和单心妍的对话会她听到了,只当是简奕对她做了什么,追问道: “是不是简奕?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没有,和他无关。”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是我自己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你跟单小姐更般配一些。” “单心妍?”林子凡的脸色陡变,紧张到:“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她!” “我没有相信她。”樊思荏笑了笑,声音有点尴尬,“是我亲眼看到的。” …… 林子凡怔愣,低头看到了茶几上汤管家拿回来的早报,头版头条就是简洁和祁衍的订婚晚宴,而地点就是“永缘酒店”。 “思荏,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林子凡的脸色很难看,紧紧抓着那份报纸,只希望樊思荏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用解释,真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吧。”樊思荏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温柔平和,可也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害怕。 只有无欲无求,才能平静放手。 如果她对他还抱着希望,就会生气,恼火,甚至抓着他大吵大闹。 可是,樊思荏并没有这样,她平静得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每句话都透着凉薄。 “思荏,我和单心妍只是假订婚,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林子凡依然试图解释。 “子凡,不用说了,问题不在你那里,而是在我身上。”樊思荏略显感慨地叹了口气,说,“是我可能对一些事情的认知,太草率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如果,我这个决定,伤害到你,我只能say,sorry。” “思荏!” “好了,我得准备出门上班了,先挂了。”说完,她不等林子凡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可是就昨晚的事情,她还是感觉林子凡对她不够开诚布公。 或许,他是怕她误会,顾及她的感受。 可是,她却没办法接受这种相处方式。 如果他真的跟她说明白了,就算他要和单心妍假结婚,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她本身也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唯独这样的隐瞒,她无法认同。 樊思荏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大衣,然后就下楼了。 餐厅内,简奕已经坐着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早报,边看,边吃着餐盘里的鸡蛋火腿。 “早啊。”樊思荏热络地跟他打招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面前摆放着一份与简奕相同的早餐。 “早。”简奕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有看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樊思荏看着自己餐盘里火腿鸡蛋,立刻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脸上扬起了甜甜的微笑,由衷赞道:“好好吃。” 简奕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你确定你可以去警局上班?”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右手处,显然是比较在意她手掌上的伤。 “嗯,可以。”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两颊梨涡浅浅,透着阳光一般暖人的味道。 简奕不再说话,喝完了自己咖啡,起身收拾了自己的餐盘,走到樊思荏身边,说:“我在车上等你,吃好了就出来。” “是。”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这样听话的状态,让简奕有点惊讶,心里不禁感慨,她是不是转性了。 他走到客厅,穿上西装,拿了公事包就去出门去了车库。 樊思荏很快就把自己的早餐吃完了,急匆匆地拿了背包跑到玄关,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已经踩着鞋皮到了门口。 简奕看她出来,伸手推开了副架势座上的车门。 樊思荏正想上车,就看到林子凡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思荏!你先别走!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林子凡用力拍着他们家的大铁门,表情看起来很急切,情绪也很激动。 “呃……”樊思荏看着他,又看了眼车内的简奕,心里虽然尴尬,却也不好意思把林子凡直接晾在门口,连忙跑上前开门。 “子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跟你分手,是我深思熟虑的。”樊思荏看着他,略带抱歉地朝他鞠了一躬。 “思荏,我知道我瞒着你跟单心妍假订婚,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林子凡并不知道樊思荏的手受了伤,只想着对她表明心迹。 樊思荏却因为伤处被捏到了,疼得拧起了眉头,倒抽了口气:“哎……” “够了,林医生,你弄疼我太太了。”简奕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樊思荏的身后,眼见林子凡握住了她的伤口,立刻扣住了他的手腕,强迫他放开了手。 林子凡心里并不买简奕的账,本想直接甩开他的手,却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拧眉朝着樊思荏的右手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脸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樊思荏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擦伤而已,不用担心。” “这伤,是因为我吗?”林子凡看着她受伤的位置,想起昨晚的开车离开酒店的事情,隐约也看到一个身影。只是当他回看后车镜的时候,却不见了人。 这会儿细想想,应该是樊思荏追他的车子时,摔倒了,所以他才没有看到她。 “林医生,你这话问得是不是有欠妥当?”简奕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直接把樊思荏拉到了身后,不让她跟林子凡再有接触,说,“思荏是我的妻子,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说些暧昧的言语,把我这个丈夫置于何地?”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脸颊“刷”的红了,连忙解释道:“简奕,你别误会,我和他……” “闭嘴!”简奕厉声喝斥,其实已经看出来樊思荏跟林子凡分道扬镳了,但是要让林子凡死心,就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樊思荏的真命天子。 “简奕,你才应该闭嘴!我不许你对思荏这么大吼大叫的!”林子凡看不惯简奕对樊思荏的强势,很不客气地回击他的言辞。 简奕笑了笑,一把搂住樊思荏的纤腰,让她紧挨着自己,说,“林医生,你这话很好笑,在我们夫妻俩面前,你有什么立场说‘不许’?我对她再凶,只要她喜欢,别人就无权过问。” 说着,转头看着樊思荏,镜片的眸子漆黑深邃,隐约散发着一股邪魅之气,不等樊思荏会意,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 这一下,震惊的不只是樊思荏,还有一旁的林子凡。 尤其是面对这样的简奕,思荏竟然丝毫没有抗拒,这让林子凡的心口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从中心散开了无数条裂痕。 良久,他才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小声道:“好了,上班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樊思荏这才回神,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颊红成了猪肝色。 林子凡站在原地,表情有点失神,显然是难以接受刚才那一幕。 樊思荏和简奕回到车上,扣好了安全带,便开车离开别墅。 车内,气氛有些僵滞,直到出了别墅区,驶上平坦的公路,樊思荏才小声开口道:“你,刚才是……” “不这么做,他就继续纠缠下去,你真的想迟到吗?”简奕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表情有点恶劣,“我可不想迟到。” …… 樊思荏听了这话,原本脑子里的想法完全消失殆尽。 她冷叱一声,故意怄气地说道:“那我该谢谢你了,没让我迟到。” “不客气,”简奕一脸严肃地接话,说,“既然跟他说清楚了,就请你下次别再犯了。” …… 樊思荏咬了咬唇,真的很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别过头不理他。 车内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不过这次不像之前那里,满是冷凝僵滞的气氛,而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简奕感觉得到她的火气,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刚才那一吻,他其实没有想太多,真正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宣誓主权。就和小孩子抢玩具一样,是他的玩具,谁也不可以觊觎。 当然,吻完之后,心里似乎还存在一点别的感情,莫名觉得开心。 身旁,樊思荏安静地侧头,靠在车窗上,眼神好像死鱼眼一样空洞,心情各种不爽,恨不得把简奕揉成面粉团子,狠狠砸向外面的树干,让他摔个稀巴烂。 混蛋!吻我,竟然只是为了“不想迟到”! 我有这么差劲吗?让你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樊思荏真的快怄死了,划下车窗,把手中揉成团的纸巾丢了出去。 “乱丢垃圾,被逮到了,罚款你交!”简奕看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告知道。 樊思荏拧着眉,狠狠瞪着他,怒斥道,“臭冰块,你能不能有点人情味!” “都是冰块了,哪还有人情味?你以为是修炼千年的妖精吗?”简奕难得开玩笑。 可是,这个玩笑很冷,让樊思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搂着自己的双臂搓了搓,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两眼。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再一次凝滞,两人皆不再说话,直至到了警局门口。 樊思荏下车,重重摔上车门,就见简奕滑下车窗,十分严肃地说道:“下班以后,留在办公室,我会过来接你。” “哼。”樊思荏冷哼一声,不作回答,抬脚就往里面走去。 简奕看着她嚣张的样子,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眼神流露出一抹坏笑:“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有约了,大份的培根芝士披萨,我请叶子喻吃。” “我知道了!等你就是了!”樊思荏停下脚步,转身回应了他一句,嘴巴不满地撅起来,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开车离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快的笑容,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 “混蛋!”樊思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对于自己“好吃”的本性,充满鄙视,忍不住吐槽道:“我真该学‘洪七公’老前辈断指示警,不让自己贪吃丢面子!” 说着,她鼓着腮帮子走进电梯,直接来到重案组楼层。 经过二组办公室的时候,她发现童佳欣已经在了,或者说又是一晚上的熬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她走进自己那组的办公室,看小电脑已经在了,便打了声招呼,问道:“小电脑,隔壁接了个什么案子?怎么好像很棘手?” “妙龄少女失踪案。”小电脑周佟点开平板,送到樊思荏手上:“就这个月W市18—25岁之间的女孩子,已经失踪了10个。” “十个!一个月?”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说的案子,蹙眉道:“平均三天失踪一个?” “嗯,就是这个频率。”小电脑点了点头,说,“所以上头很重视,舆论很刻薄,二组的压力相当大。” “就这个失踪的频率,市民都要恐慌了。” “是啊,幸好上头跟媒体打了招呼,才没有大肆渲染,否则咱们警局门口,早就被恐慌群众围得水泄不通了。”周佟长叹了口气,看着那些失踪少女的资料,说,“这个案子,说实在的很诡异。咱们有人口贩子那里的暗线,找他们打听了一下,并不是他们那些人做的,所以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策划的,还有这些失踪的女孩,到底被关在哪儿。” “那这么棘手,二组要从哪里找突破口,侦破呢?” “听说要策划放蛇行动,我们加入增员。” “放蛇行动?”樊思荏愣了一下,问道,“是让女警假扮妙龄少女?” “对,失踪地点都是W市的单身公寓,所以想在附近租个单位,然后让女警员引犯人上钩。”周佟收回了平板电脑,又点开了一个女警员的资料,说,“看,说是选定了她。” “小童?”樊思荏看着照片上的童佳欣,微微扬起唇角,“综合评价的话,她确实合适。” “嗯,好像是你们训练班里面,女生成绩第一的优秀学员吧。”小电脑看着童佳欣的资料,说,“她穿的制服,我倒是没看出什么过人的姿色,但是刚刚我去厕所,路过他们办公室,看到她做OL打扮的时候,挺不错的。” 樊思荏看着他那副色眯眯的表情,很不客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说,“去,我警告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为什么呀?大家都是同事,都是单身,怎么就不能对她有想法了?”小电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樊思荏撇了撇嘴,说:“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 小电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那又没关系的,有喜欢的人,并不是结婚了,我还是可以追求她嘛。” “那你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吗?” “谁啊?赵哥?”小电脑呵呵一笑说,“就咱这区,我小电脑的颜值可是数一数二的,赵哥和钱森都比不上我。” “那除了你之外,颜值比你的高的有哪些?” “有吗?有吗?”小电脑歪着头做沉思状,忽然像是想到了,看着樊思荏,一字一句地说道,“该不会是简sir吧?咱这区,也就他的颜值高我那么一丢丢。” “没错,就是简sir。”樊思荏肯定地点了点头。 小电脑立刻就炸了,夸张道,“我靠,胆子够大的,敢喜欢简sir。她不知道简sir是不婚主义者吗?” “不婚主义?”樊思荏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蹙眉表示疑问。 “对啊,简sir说做我们这行的,是高危职业,随时都可能因公殉职。”小电脑给出一番解释,摊了摊手,说,“所以,他不想结婚,还另一个人为他提心吊胆。” “难怪他会拒绝小童,我还真以为他是不喜欢小童呢。”樊思荏恍然大悟,说话间,其他人也都到了办公室。 简单看着全员都到齐了,便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说,“大家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会,我们组将全力支援二组,帮他们完成放蛇捕捉行动。” “yes,sir!”众人立正敬礼,结束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笔和笔记,进入大会议室。 两组合并,进行大任务,这对樊思荏和童佳欣来说,都是第一次。 不过,这次会议,樊思荏只是作为辅助警员,童佳欣则是关键警员。 放蛇行动能否成功,全靠她的演技。 两人见面之后,就坐在了相邻的两个位置上。 “小童,你这次可是威风了,一旦抓住那个犯人,破获这起大案子,估计不用一年,你就可以升职了。”樊思荏勾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有什么威风的,都不知道那些失踪少女被藏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犯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碰运气罢了。”童佳欣对此并不乐观。 这起案子他们跟了有段时间了,但是掌握的线索一直都少的可怜。 决定放蛇行动,其实是特别冒险的一件事。可是,为了让自己表现优异,引起简单的关注,她才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任务。 “哎呀,快别这么想,要知道,现在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两个组的人一起动脑筋,抓犯人,你还可以直接接触的简sir,多好呀。”说着,樊思荏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靠近,才对她说道:“另外,我告诉你,简sir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他本身是个不婚主义者。”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童佳欣好奇地问道。 “小电脑告诉我的。他们跟着简sir时间久,对他的脾气性格都非常了解。他说,简sir是怕自己随时会因公殉职,给不了女方安全感,那么也没必要拖累人家守寡,所以才不打算结婚的。”樊思荏用手挡在唇,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童佳欣听后,不禁皱起眉头,忍不住吐槽道:“天哪,他怎么会想得这么复杂呢?真的爱他,哪里会计较这些?本身夫妻也不可能同生共死啊,总归是一个先走,一个后去的,他所谓的意外,顶多是把这样的时间提前而已,没必要这么纠结吧。”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也说明简sir重感情,所以怕辜负别人的感情。”樊思荏还是能够理解简单的,说这话时,就看到简单和二组督察余洋一起走进会议室。 她和童佳欣立刻停止了说话,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 余洋作为放蛇行动的总策划,直接把自己的安排说给了在场所有警员知道。 简单听完之后,针对自己的组员如何配合二组工作,又补充了几点。 一场会议,大约进行了1个小时,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众人就各自散去。 出了会议室,樊思荏依旧和童佳欣在一起,本想去餐厅买杯咖啡喝的。 谁知,刚到门口,就遇到了简单。 “你俩要去哪儿?” “餐厅。”樊思荏回答,暗暗瞟了眼身旁的童佳欣,发现她有点小紧张,连忙握紧了她的手。 “还没到午饭时间呢,就去餐厅?” “想买杯喝的。”樊思荏憨憨一笑,说,“简sir,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们?” “跟我进办公室。”简单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见状,童佳欣有点不好意思进去,想直接开溜,却被樊思荏一把拽住,直接拉进了办公室。 “简sir,是要对我们说什么吗?”樊思荏率先开口,那语气明显就是跟简单很熟悉的调调。 “先坐吧。”简单让两人坐下,翻看着面前的案件资料,说,“关于这次行动,其实很危险。因为我们对犯人的了解很有限,甚至不知道那些失踪的女孩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我们才更迫切的需要这个行动,避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童佳欣有自己的正义感,心里也清楚这次行动危险性极高。可是,不管怎么样,警方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只能让失踪人数增加。 “但是,我们也不能肯定,犯人就一定选中你。”简单查看了所有失踪少女的资料,除了年龄差不多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相似之处,连同犯案地点都不相同。 “所以,明天开始,我会走那些女孩子失踪前走过的地方,希望可以被那个犯人选中。”童佳欣说了自己的计划,而后看着简单说,“不管有多危险,我相信简sir你一定会罩着我,对吧?” 简单微微扬起唇角,说,“我让思荏陪着你吧,这样不管发生什么,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千万不要。”童佳欣拒绝道,“目前那个犯人只对独自一人的女孩子下手。所以,我一个人可以了,毕竟我是咱们训练班最强的女学员嘛。” 简单看着她脸上的自信,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表,说,“把这个戴上。” “这是……”童佳欣略带迟疑地看着面前的手表,并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这块手表内部装配了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你戴着它,我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锁定你的坐标。”简单说了手表的功能,并且解释了其中优于警方设备的地方,“另外,这块表,就算摔坏了,里面的定位系统依然运行。” “哇,这么先进。”童佳欣拿起那块手表,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樊思荏看着简单对童佳欣的关心,暗暗用手肘撞了她两下,以眼神失意着她和简单。 童佳欣明白她的意思,微微拨了一下鬓边的发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嗯,简洁带回来的。”说着,简单又拿了一块出来,送到樊思荏面前:“这块给你的。” “我也有?”樊思荏愣了一下,接过手表看了一下,跟童佳欣的略有不同。 简单收好了桌上的文件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说:“你这个是老三让我给你的,所以每天都带着。” “那我不要了。”樊思荏连忙把表退回去。 “为什么?”简单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现在都每天在臭冰块的监视下,戴上这个,不是分分钟都让他知道我在哪儿吗?那我还怎么跟别人约会,还有什么人身自由可言?”樊思荏还在为了早上的事情生气,当然就不可能接受简奕送的东西了。 简单听了这话,差点把刚喝入口中的清水喷出来,呛了一下,咳嗽道:“丫头,你不得了啊,还想跟别人约会?难怪老三要看着你了,换成是我,一定24小时360度无死角盯着你!” …… 樊思荏没想到他和简奕竟然一个鼻孔出气,嘟着嘴,气恼道:“简sir!别开玩笑了,反正我不要这东西。” 简单笑了笑,说:“安啦,这手表的监视设备,只跟我的电脑联网,也是你洁姐给你的保护。”顿了顿,直接把手表取出来,换下了樊思荏原本的那块腕表,说,“她呀,就怕你们作为警界新人,做事太拼,失了分寸,着了那些狡猾罪犯的道。所以才一定要给你们的。” “那这其实是洁姐给我的喽?”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单,态度显然是愿意接受简洁的礼物,但是不接受简奕的东西。 “对,只是她让老三送给你的,但是老三又让我转给你,所以……” “所以,还是洁姐的礼物,我收下了。”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欣然接受了那块高科技的手表。 简单看着她想起简奕的程度,不禁摇了摇头,说,“都不知道你和老三是怎么回事,跟前世有仇的一样。” “对,我跟他就是上辈子结仇,所以这辈子怎么看都不顺眼!”樊思荏一脸怨怼地皱了皱鼻子,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对简奕的厌恶之情。 “不对哦,”身旁童佳欣却不这么认为,突然开口调侃道:“我可是听说,上辈子是仇人的男女,这辈子是欢喜冤家,注定纠缠一辈子!” “我靠,小童,你这就不厚道了,”樊思荏皱眉白了她一眼,黠装生气道,“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帮着外人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说着,别过头不理她。 “诶诶诶,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小气啊?”童佳欣连忙伸手,去扳过樊思荏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说,“那我错了,我道歉,请樊大小姐原谅我的有口无心,可以吗?” 樊思荏缓缓转身,原本还假装绷着的大黑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童佳欣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立刻知道她是装生气的,重重打着她的手臂,斥责道,“臭思荏,又骗人!” “哎哟哟,快别打了,你的手劲那么大,疼死我了!”樊思荏连忙握住她的手,讨饶道。 此刻,简单的办公室里笑声四起,听起来无比欢脱。 外面,小电脑他们听着这样的声音,各生疑惑,好奇地凑到一起,小声议论:“喂喂,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欢快?” “不知道。”赵民生摇了摇头,说,“我都为了明天开始的行动计划,各种头疼,他们竟然还能笑得这么欢快,是有了破案的头绪吗?” “不像,我看是咱简sir撩妹了。”小电脑单手摸着下巴,学着很多推理动漫里的侦探那样,眼底还闪着一道精光。 “胡扯,咱简sir是不婚主义者,怎么可能撩妹!”钱森完全不认同。 “如果不是,那怎么可能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小电脑同样提出反驳意见。 “或许是说了什么笑话吧。”赵民生还是挺正经的,尽量往好的方面思考。 “少来了,我小电脑都说不出这么好笑的笑话,简sir那种更没搞笑细胞了。”小电脑撇了撇嘴,很不给面子的吐槽着简单。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测着。 结果,吵到了此刻正在办公桌前翻看案件资料的章国栋,令他没办法继续集中精神。 只听到“啪”的一声,一叠失踪少女案的相关文档就放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够了,有时间八卦简sir的事情,不如好好看看这些档案,看能不能找出他们二组忽略的线索!现在可是放蛇行动,那位女同事,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章国栋难得这么严肃认真,把面前的三个人吓一跳。 小电脑心直口快,“老章,你吃错药了吧?这话换做平时,砍了你的头,都不可能说出来。” “是啊,老章,我也发现了,你好像对这个失踪案子特别在意。”赵民生察觉到了章国栋的不同寻常,拿了两份文档,坐回自己的座位。 “这不是个普通案件。”章国栋蹙眉,沉沉叹了口气,说,“你们知道的,我原本不是这个区的,是从B区调来的。”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类案子,在B区发生过吧?” “是。”章国栋点了点头,表情略显凝重,“但是B区只有过三起失踪案,因为找不到新的证据,所以并入了拐卖人口的案件中。可是,实际上,那三起案子,跟这次发生的案子无比相似,都是没有特定目标,没有特定时间和地点的作案方式。” “你说的B区的案子,是多久之前的?”小电脑调开了电脑数据。 “五年前。”章国栋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找到了当年的三起案件。 当初,他就是不肯把案子当成普通拐卖案结案,才会跟上司发生争执,并且失手打伤了上司。 接着,警局内部记过处分,他被调离B区,连带着原本要参加的升级试也一起取消了。 从此,他便一蹶不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成了所有同事眼中公认的烂泥。 “果然很相似。”小电脑立刻把案卷打印出来,“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传给简sir和余sir过目。” “你们要给我什么?”简单从办公室做出来,听到了小电脑说的话,又看到他在打印文件,蹙眉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老大,是老章,他提供的资料。”小电脑把打印出来的文档送到简单手上:“这是五年前,B区发生过的类似案件。” 简单微微皱眉,大概地看了一下,说,“再打印一份出来,让小童带给余sir。” “已经好了。”小电脑把另一份送到童佳欣手上。 “这三个案子,不是普通的拐卖案吗?”童佳欣看到上面的归类,略带不解地问道。 “不是,这三个案子,绝对不是普通的拐卖案。”章国栋走到简单身边,给出自己当年的判断,说,“我怀疑,当时这三起失踪案的女孩,都已经被害了。” “被害了?”简单皱起眉头,看着章国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章国栋摇了摇头,说,“请你一定相信我。” 简单认真看着他,心里很清楚章国栋的刑侦能力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只是因为年轻时候不得志,才会自暴自弃。 “知道了,你跟我进办公室。”简单要跟他单独聊一下,看有没有新的突破口。 章国栋点头,立刻跟在简单身后,进入他的个人办公室。 外面,樊思荏看着小电脑,赵民生和钱森他们,一脸疑惑道:“老章,怎么突然这么上心这个案子?” “呃,我像是男人的自尊心吧。”小电脑下了结论,说,“从哪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是啊,老章这次看来,真的要崛起了。”赵民生点了点头,同样打印了一份五年前的案件文档,坐在桌前仔细研究。 樊思荏看办公室的风气一下子变了,立刻把童佳欣送到门口,“小童,你也把这个交个余sir看一下,就简sir对老章的态度,我觉得老章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办公室了,有什么事网上联系。” 139 那孩子叫她妈妈 樊思荏目送童佳欣离开,同样拿了一份案卷文档,坐回自己的座位自己浏览着。 五年前,B区的案子确实跟最近一个月的相似,都是没有特定的时间,地点,以及拥有共同点的对象。 “除了年纪相仿,都是独居的年轻女性,真的就再没有其他相似点了。这样的范围真的很大,都不知道这个犯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要是知道犯人想的,我们早就抓到他了。”赵民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个犯人选择猎物的标准是随机的,只要长得好看,就可以。” “那也不是吧。”钱森提出反对观点,说,“就那个陆晓慧,我之前去她公司,询问了跟她要好的同事,人家长得可比陆晓慧好看多了,也是独居女孩,上下班很多时候都一起走的,为什么不选她呢?” “是哦,那个陆晓慧的好朋友,确实要好看一点。”赵民生点了点头,另一个女的,自己也是见过的,确实好看,跟明星似的。 “也不尽然吧。”小电脑笑了笑,说,“你们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被女人的外表迷惑了。” “你又知道了。”赵民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樊思荏却很是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你看出什么他们没看到的事情了?说出来听听。” “喏,这个朱莉莉,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是整容的,人家陆晓慧是原装的。而且,朱莉莉的私生活比较乱,陆晓慧却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樊思荏听了这话,蹙眉道:“等一下,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犯人选择猎物的标准?” “原装货?”小电脑接了一句。 “对。”樊思荏点头,看着另外两个人问道:“你们觉得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赵民生想了想,说,“我们把其他女孩子的情况都查一下,这说不定就是个突破!” “嗯。”四个人立刻着手调查,发现除了五年前B区的三起案子,最近发生的十起失踪案,女孩子都是没有过整容史,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的。 “看来,真的是思荏说的那样,犯人不是没有选择标准,而是这个标准,在我们当今社会,其实是被忽略的。”赵民生总结了一下,说,“看来,我们这个发现,是个不错的突破,可以汇总给简sir和余sir。”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倾向于给小童一个比较清纯的工作,让犯人可以更早注意到她。” “什么?” “幼教。”樊思荏找来地图,在余洋圈定的区域范围内,又圈出一个星级幼儿园,“这里,刚好在犯人进行活动范围内,每天正常的上下班,逛超市,商场,回家做饭,应该很容易引起犯人的注意。” “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要让两个老大同意才行。”小电脑认可这个提议,撇了撇嘴,朝着简单的办公室努了努嘴。 樊思荏会意,起身道:“我去找简sir说。” “等一下。”钱森阻止了樊思荏,略带疑惑道:“按照老章的意思,五年前B区三个案子,跟最近的十起案子是同一个犯人所为,为什么那三起,没有这个要求呢?” “这点,还真说不好。”赵民生蹙眉想了想,说,“如果真的要找个理由,我觉得是犯人对猎物的要求升级了。” “你的意思是,犯人进化了。”钱森略显迟疑的看着他。 赵民生点头。 小电脑沉沉叹了口气,总结道: “那想抓住这个罪犯,就不那么容易了。他的犯案手法进化了,反侦察的能力,也可能进化了。我们面对的或许是个高智商罪犯。”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逮捕他。”樊思荏做警察的目的,就是惩奸除恶,维护社会治安。 所以,不管案件多棘手,都必须全力以赴。 “说得好,思荏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给我们振奋了气势。”赵民生给她竖起大拇指,指了指简单的办公室,说,“不过,简sir那里,你去说。” 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怕跟简单说话,主要是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每次谈完出来,后背就疼得厉害,多发生几次,都感觉会有内伤。 樊思荏冷眼扫过面前的三个大男人,转身走去简单的办公室。 她正想敲门,章国栋就开了门,看到樊思荏,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跟平时完全就判若两人,简直就是在办公室里练就了洗髓经,各种脱胎换骨了。 “思荏?” 办公室里,简单看樊思荏站在门口,表情略有疑惑。 “到!” “你找我?”简单走到门口,往外面看了一眼,关上门:“进来吧。” 樊思荏立刻走进办公室,坐下。 简单看她手里拿着案卷文件,问道:“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把他们的发现告诉了简单。 “还真是。”简单听完了樊思荏的陈述,单手摩挲着下巴,表情有点凝重。 良久,他才回神,对着樊思荏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会跟余sir商量这件事的。” “好。”樊思荏起身往门口走去。 临开门前,她停步转身,很是八卦道:“对了,简sir,洁姐昨晚跟小起,没事吧?” “我不知道啊。”简单愣愣地看着她,眼神很无辜,“能有什么事?你觉得那个小白痴,能把简洁怎么样?” “那不是双重人格嘛,另外那个人格,说不定挺厉害的呢。”樊思荏心里其实一直挺怕遇到这种双重人格患者的,因为你不知道他隐藏的人格都是怎么样,有没有攻击性。 可是,就昨晚看着小起和另外那个阿衍的样子,似乎都不是那种破坏性人格。 所以,简洁等于是同一时间,跟两个不同性格的男生交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就简洁那个样子,十个纯爷们都未必顶得上她一个人。我可不认为哪位小白痴的祁三少能把她怎么样,把她人家怎么样,倒是可以脑补一下。”简单说到这里,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嫌弃。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干咳了两声,说,“简sir,你这话要是让洁姐听到了,她得废了你。” “哎,这可是我随便说说的,你可不许出卖我!”简单连忙给出警告。 “yes,sir,保证闭紧嘴巴。”樊思荏向他敬了个礼,开门离开办公室。 简单在她离开之后,又看了会儿桌上的案卷文档,拿起座机电话,给隔壁组余洋打了过去。 “余sir,午饭过后,我去你办公室,谈一谈这次的失踪案件。” “好,午饭后见。”余洋挂了电话,心里其实一直都对简单不太服气。 两人年纪相当,也都是重案组督察,偏偏简单的名声要比他响亮的大多。 谈到警局破案神探,别人第一个说起的必定是简单,都不知道同样的破案率,自己到底比他插在什么地方。 下午,简单和余洋重新商讨了一下案件,想要暂缓放蛇行动,再次评估罪犯的精神情况,以确保童佳欣的安全。 可是,余洋却不接受这个提议。 他觉得如果再不遏制犯人,就造成社会恐慌。 这个责任和压力,他一个小小督察承担不起。 “余sir,我并不是要你取消放蛇行动,而是觉得这个犯人可能是个有心理疾病的罪犯。如果是这样,他就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冒然用女同事做饵,很可能会将她陷入危险中。”简单想请心理师针对犯人挑选猎物的条件,进行分析,最好可以做出一张犯人的侧写。 “既然不是要取消行动,那么早一点还是晚一点,根本影响不到全局。”余洋坚持己见,说,“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罪犯本身,就童佳欣的能力,我相信她可以自救,并且很好地控制住罪犯。” “余sir!” “简sir,这次的行动,我才是最高指挥官,你们一组只是辅助我们的工作,所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不能配合,我将向上头申请,暂时调离你的职务,安排别的同事过来暂带一组。” …… 简单当然不可能让别人来带领自己的组员,拧着眉叹了口气,说,“好,就听你的不延迟行动,但是童佳欣必须以幼教的身份吸引犯人,这点请务必听我的。” 余洋看他有所妥协,自己也就稍微退了一步,“行,这点就听你的。我会让人安排童佳欣进入‘蓝天幼儿园’的。” 说完,他合上了文档,对着简奕说道:“现在,事情谈完了,麻烦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简单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起身离开。 他轻轻关上门,向二组的其他成为礼貌地颔首,抬脚往隔壁走。 童佳欣看着他略显冷沉的脸色,连忙跟了出来:“简sir,是不是我们老大跟您有什么地方意见相左了?” “没有。”简单摇了摇头,看着她左手腕上的卫星跟踪手表,说,“记住,之后的每天,哪怕洗澡的时候,都不可能把手表摘下来。” “啊?洗澡都不可以?”童佳欣愣了一下,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嗯,不可以。”他点了点头,说,“手表是防水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一定要特别小心。”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童佳欣感觉到他的关心,脸颊微微泛红,很乖巧地做了保证。 简单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道:“那我回办公室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童佳欣开心地不得了,黑亮的杏眸灼亮,流露着明显的笑意。 简单回到自己一组的办公室,就见樊思荏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说,“行动继续,只是身份变成了你说的幼教。” “为什么不能迟一点再安排呢?”樊思荏觉得如果犯人是个反社会的,那就相当危险了。 “因为余sir不希望再出现别的失踪者。”简单只能这么说,毕竟大战之前,军心很重要,他不能说自己不支持,来动摇两组人的军心凝聚力。 章国栋听着简单的话,长叹了口气,说:“那就要特别小心了。” “对,”简单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所以盯梢的时候,我们要特别谨慎,一定要大兴十二万分的精神,确保同事的安全。” “yes,sir!” 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下子士气高亢,振奋人心。 简单看着他们的样子,原本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笑了笑,说:“那么今天下班之后,早点回家休息,之后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着,他又朝着樊思荏挥了挥手,让她跟着一起进了办公室。 “简sir,你找我,什么事啊?”樊思荏略带不解地看着他。 简单给她冲了一杯咖啡,说,“有件事只有你能办。” “什么?” “回家之后,把案件透露给老三。” “简sir,随便泄露案子内容或者紧张,是要挨处分的!”樊思荏可不敢这么做,连忙拒绝了他的要求。 “放心,老三的保密工作很好,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简单就是想要知道简奕对案件的分析,有时候简奕身处在案件外,看得比他这个当局者更清楚。 “为什么?” “为了更好的把握罪犯,保护好你的好朋友。”简单认真回答。 “简奕有这么强吗?”樊思荏嘟着嘴,表情不以为然。 “上个案子,如果没有老三的点拨,你可能破案吗?”简单太了解樊思荏的水平了,如果没有简奕,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速,又顺利破案的。 “靠,简sir,你就这么损你的下属吗?怎么说,我才是你以后的左膀右臂吧?”樊思荏绷着脸,心里很不高兴。 简单笑了笑,说,“事实如此。你呀,就该跟老三好好学习一段时间,多累积办案经验,等到可以独当一面了,自然就可以不用再找老三说案子了。” …… 樊思荏无语地瘪着嘴,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简奕的罗辑思维确实要比她清晰很多,想到的东西也比她全面。 就他对刑侦学的把握,说以前没想过当警察,她都不信。 想到这里,樊思荏突然开口道:“简sir,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简奕小时候的志愿就是做医生吗?”樊思荏想简奕不记得的事情,简单作为他的亲哥哥,应该会了解。 “怎么可能!”简单直接否认道,“如果他小时候就说自己要做医生,我老爸早就把他关进部队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决定做医生的?”樊思荏觉得有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 “他什么时候都没决定过。”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他到了国外上大学,都是修的犯罪学。可是毕业了,突然就成了临床研习医了。” “啊?那是怎么回事?”樊思荏想不明白了。 “就是说,他直接修了两门课,而且都学得非常出色。”简单说到这里就来气,忍不住吐槽道,“那小子一直就是个怪胎,看什么都可以过目不忘。智商估计有180。” …… 樊思荏无语望天,小声评论道:“也就是说,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哎,就是这样喽。”简单长叹了口气,想了想,说,“不过,以他这个模式来看,他决定做医生的想法应该很早就生成了。只是,他了解父亲的脾气,才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直到去了M国上大学,脱离了父亲的管制,才一下子昭告天下。” 顿了顿,似乎是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情况,啧啧道:“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公布自己是心外科研习医的时候,父亲都暴走了,恨不得立刻派人到M国,把他逮回来。” “然后呢?” 简单靠向椅背,有些释怀,道,“然后是秀姨劝阻了他,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母亲的事情,才让他决定做医生的。” “你们母亲是怎么了?生病吗?”樊思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很是好奇地看着他,打听道。 “嗯,心脏病,很严重的那种。当时阿奕很小,也就五岁左右吧,说什么要去山里找神丹妙药救母亲,结果还被毒蛇咬了,发了好几天高烧,都把父亲急死了。” “他真的被毒蛇咬了?”樊思荏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问道:“是在缘岐山里吗?” “你怎么知道?”简单很是意外的看着。 “唔,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表示道,“是简奕告诉我,你们以前住的地方,离那座山很近。” “对,”简单点了点头,说,“反正阿奕小时候很受宠,尤其是母亲特别宠他,所以在母亲去世之后,他才变成了现在这种冷漠的样子。不愿意搭理人,跟谁都不亲近。” 说到这里,简单垂眸,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可是,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跟人有太深的关系。因为他太重感情,太害怕失去。所以,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用冷漠面对所有人。希望大家都可以对他敬而远之。” 樊思荏认真听着简单的讲述,对简奕的经历,莫名感到心疼,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好了,不说他了,再说下去,他知道的,真的会拿刀砍了我。”简单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说,“言归正传,你晚上一定要找他谈论案情,让他找出一些可寻的蛛丝马迹。”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的。但是,他那个臭脾气,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够收获成效。你也知道的,我是很容易惹他生气的。” “放心,他对你,那哪是生气,根本就是甜死人的打情骂俏。”简单在樊思荏和简奕的事情上,是个局外人,所以旁观者清。 “简sir,你胡说什么呢!”樊思荏连忙开口反驳,一脸嫌弃道,“什么打情骂俏,还甜死人?!你真是恶心到我了!” “好好好,我说错了,恶心到了你了,我不说了,行了吧。”简单看出她是女孩子,脸皮薄,被说了不好意思,立刻闭紧了嘴巴,下达逐客令,“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吧,我要打报告了。” …… 樊思荏冷眼看着他,尴尬地撇了撇嘴,起身离开。 她才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到办公桌前。 简单看着她的样子,莫名紧张起来:“喂,都说不说了,你又想干嘛?” “拿咖啡!”樊思荏端起咖啡杯,说,“这可是简sir亲自为我冲的,绝对不可以浪费!” 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关门声。 简单看着她出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出了声。 “果然这世上的男女相处,都是一物降一物。” 樊思荏回到自己的座位,端着咖啡慢慢喝着,心里想的是简单刚才讲述简奕的那番话。 原来,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是他的保护色,就为了不让自己不跟别人产生太多的交集,不想最后失去的时候伤心,所以才要故意疏远身边的人。 “真是傻瓜,就这种情商,还天才呢,白痴一个!”樊思荏不禁小声嘀咕,嘟着嘴喝着咖啡,表情有点小俏皮。 对坐,小电脑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哎哟,说谁呢?还一脸小幸福的样子?你老公啊?” “去去去,什么老公啊?”樊思荏的脸颊刷的红了,连忙否认道,“我才没有老公呢!” “哇哦,对我小电脑周佟,你还保密个毛线!”小电脑皱了皱鼻子,大声爆料说,“你老公是个心胸外科的医生,也是简sir的亲弟弟,叫简奕,你们才结婚不到两个月,对吧。” …… 樊思荏尴尬无语,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这时候,赵民生开口道: “思荏,你在周佟面前就别隐瞒了,他喜欢把新入职的女同事,底细查个清清楚楚,就差女同事们组团告他侵犯隐私了!” “小电脑,你真是太没水准了!”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抓起手边的圆珠笔,就朝着他丢了过去。 “啪”的一声,准确打中了他的脑门。 “哎呀,干嘛呀,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要查的,他们三个也怂恿我的!”小电脑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指着在场其他三个人数落起来。 “诶诶诶,这可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与我们无关!”章国栋连忙举手澄清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可不会对他们这些小姑娘感兴趣。” “靠,老章当时叫查的最起劲的就是你,现在东窗事发,跟我赖账是吧?”小电脑不答应了,抓起手边的笔筒,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丢向章国栋。 旁边,钱森和赵民生也连忙撇清关系。 赵民生笑呵呵地表达说:“思荏,真的只是小电脑一个人的主意,我们都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对对对,跟我们没关系。”钱森憨憨地帮着附和。 小电脑一时间成了众叛亲离的角色,心里气愤,但多半还是跟他们闹着玩的,拿着各种东西,追着打闹。 樊思荏看着四个人乱成一锅粥,原本还绷着的脸,忽然就松了下来,不禁大笑出声。 “哈……打打打,快点打。”她很乐意看男生打架,尤其是这种都有点身手,又感情很好的兄弟之间的打架,真的有点啼笑皆非。 他们的吵闹声惊动了里面办公室的简单。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他开门,怒声喝斥,立刻就让整个办公室变得安静下来。 小电脑一手抓着钱森的领子,一手拿着文件夹,正想打他的头,此刻就停顿在半空中,彼此的表情有点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点放开!”简单看他们没有动弹,再次开口喝斥。 在场所有人立刻松开手,放下手里的东西,立正敬礼:“yes,sir!”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班时间,打打闹闹成何体统?!”简单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冷眼扫过面前的四个人,又看了樊思荏一眼,说:“全部都太闲了,没事做是吧?给我把整本警察手册抄写十遍!” …… “啊?”小电脑刚发出微词,就听简单再次开口: “20遍!” ……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樊思荏看着众人委屈的样子,深吸了口气,说“报告简sir,我觉得大战在即,不应该让我们在抄袭警察手册上耽误时间,该让我们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破案上。至于抄袭的惩罚,应该执行,但是该用在打闹事件的罪魁祸首身上。” 这话,让除了小电脑之外的三个人拍手叫好。 “思荏,做人要厚道,可不能这么害我!”周佟苦着脸央求着。 樊思荏却撇了撇嘴,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害你,是你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 小电脑连忙看向其他人,卖兄弟人设道:“别这样,你们不会这么没义气吧?” 另外三个,面面相觑,显然不打算理他。 周佟感觉自己结交了一帮假兄弟,只想哭晕在厕所。 简单冷眼看着面前五个人的表演,再次开口:“好,既然有罪魁祸首,那么周佟你把警察手册抄20遍,交给我!” “不要啊,简sir,这件事真不是我一个人闹的。”小电脑还想解释,简单却不听了,冷声道: “不用解释了,你私下调查女同事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只会愈演愈烈。” 此话一出,小电脑顿时蔫了,抿着唇,撇了撇嘴,不再做任何辩解。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其他人回自己的座位,继续调阅案卷。”简单的火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用极为严厉的眼神瞥了樊思荏一眼,不许她再胡闹。 樊思荏低下头,暗暗吐了吐舌头,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同样的,小电脑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刚好就在樊思荏对面,狠狠瞪她一眼,傲娇似的别过头,不再理她。 樊思荏知道他生气,可是在私下调查个人隐私的事情上,他确实错了,既然是执法人员,就不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所以,小小惩罚等同激励,是应该的。 不过,就这次小风波之后,时间似乎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已经是下班时间。 樊思荏看着其他几个有车人士,已经各自离开,整个办公室就剩下她,小电脑和简单三个人了。 简单正常都要到很晚才离开,小电脑则是因为还在抄警察手册。 樊思荏看了看时间,凑到他面前,说,“饿不饿,要不要吃个手抓饼?” “哼。”小电脑气还没消,别过头,不理他。 “呐,是你自己不要吃的,我就只买我一个人的份了。”说着,她就起身往门口走。 “等一下!”小电脑拧着眉,眯着眼睛,看着她,说:“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樊思荏撇了撇嘴,态度有点嚣张,道,“等着人来接呗。”顿了顿,挑眉问道,“你到底吃不吃啊?” “你请客,我就吃。”他微微昂着下巴,抬高了姿态。 樊思荏笑了笑,说,“行,我请你。” 说完,出门往餐厅走去。 没过多久,她就买了手抓饼和咖啡上楼。 一份给了小电脑,还有一份送到了简单的办公室:“简sir,饿了吧,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 简单看到她还没走,蹙眉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某人让我等他的,所以嘛,他没到,我可不敢走。”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把吃的放到他的桌上。 简单轻挑着眉梢,好笑地数落道,“你傻啊?给他打个电话呀。” “不要。”樊思荏努了努嘴,表情很是嫌弃。 “干嘛?老三又得罪你了?”简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哪天不得罪我啊?”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指着桌上的东西,说,“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先出去了。” “好,谢谢。”简单点了点头,看着樊思荏离开之后,先拿了袋子里的咖啡,接着就给简奕打了个电话。 “喂?”简奕显然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低低地应了一声。 “喂什么呀,你要晚来,也该给思荏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就让她在办公室里干等着?”简单直接就是一通喝斥。 简奕那头,略微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事忙,晚点我会给她电话的。” 说完,也不管简单是不是还要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喂?”简单沉着脸,表情很是无语,起身走到窗口,微微掀开一点百叶窗,查看樊思荏的情况。 只见她拿了背包,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哟嚯,臭小子,你家小媳妇生气不等你了,看你怎么办。”简单这话多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立刻走到另一侧的窗前,看着楼下警局大门口。 樊思荏才刚走出警局一楼大厅,就见门口有人从一辆白色跑车里下来。 林子凡快步来到樊思荏面前:“思荏,下班了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樊思荏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林子凡料到她会拒绝,低头笑了笑,神情略显苦涩:“不是说,分手还是朋友吗?” “是啊。” “那么朋友路过,送你回家,没什么问题吧?”林子凡就用了“好朋友”的人设,心里知道,这样一来,樊思荏就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了。 果然,樊思荏虽然有所迟疑,但看简奕还没来,也没有电话给她,便点头答应了:“好,那先谢谢你了。” “既然是好朋友,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林子凡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往门口走。 樊思荏却微微避开,尽量跟他保持了朋友的距离。 林子凡看着她的动作,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她开了车门。 樊思荏坐进车里,对着他说道,“我想先去一下超市。” “好。” 林子凡开车离开,先送她去了超市。 熟不知,此刻简奕的车子刚好到达警局门口,眼看着樊思荏上了林子凡的车子。 他心里是非常生气的,沉着脸不发一言。 照着以前的习惯,他一定会开车尾随的,但是这次他不愿意这么做,直接就开车回了别墅。 樊思荏到超市,买了一些当天熟菜和水果,另外还买了一个草莓慕斯蛋糕,两瓶果酒和三瓶鲜榨橙汁。 林子凡看着她选购的东西,知道她是有什么事情要庆祝,可是对象显然不是自己,脸色隐约有点难看。 “好了,走吧。”樊思荏看自己要选的东西都选好了,就往收银处走去。 林子凡紧跟在她身后,直到结完账到了停车场,才开口问道:“买这么多东西,是有什么要庆祝吗?” “嗯。”她点了点头,上车后,说:“去‘泰恩福利院’。” 林子凡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泰恩福利院?” “是,有个小朋友今天生日,我得去帮他过生日。”樊思荏解释了原因。 林子凡这才意识到,她不是要跟简奕庆祝什么,而是要帮小孩过生日,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发动引擎:“坐稳了,走了。”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着手上抱着的蛋糕,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如果不是院长打电话给她,她真的就忘记了。 果然,还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有点身心俱疲。 身旁,林子凡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的看着她,心里虽让人纳闷,却也没有多问。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到了“泰恩福利院”。 院长Elsa接到了樊思荏的电话,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一看到车子停下,立刻迎上前:“樊小姐,你可来了,小仙都闹脾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事情太多了,真的忘记今天是小仙的生日了。”樊思荏连忙向她道歉,拎着自己再超市买的东西,跟着院长一起走进福利院。 三人一起来到餐厅,很多孩子都在乖乖吃着自己的晚餐,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生,面对着墙壁坐下,样子似乎很不开心。 院长Elsa想过去叫他,樊思荏连忙拦住,摆了摆手,用唇语说:我去。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小男孩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小男孩欢喜,立刻抓着她的手,转身抱住她:“妈妈,你总算来了!” …… 140 以后不许说我是渣男 妈妈? 林子凡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孩子,大约是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清秀可爱,很讨人喜欢。 “小仙,对不起哦,最近妈妈刚刚考完警察试,所以工作比较忙,还差点把你的生日忘记了,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嗯,我原谅妈妈。”夏小仙点了点头,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那妈妈,你现在是抓坏蛋的警察了吗?” “是啊。”樊思荏点头,表情有点小炫耀。 “哇哦,太好了!”小仙开心地拍手,搂着她说,“那以后如果有小朋友欺负我,我就告诉他们,我妈妈是警察,他们不乖就把他们抓起来!” “嗯嗯,你最威风了。”樊思荏笑着抱起来,来到餐厅中央。 此刻,院长和其他福利院的阿姨已经把桌子拼好,将樊思荏买来的熟菜和水果都摆上,也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中间,插上蜡烛。 “好了,各位小朋友,都过来坐了。”院长朝他们拍了拍手,说,“今天是夏小仙的生日,大家一起过来唱生日歌,吃蛋糕了。” 周围那群小孩,立刻来到了拼起的桌子前,看着阿姨点燃了蜡烛,立刻拍手唱生日歌。 樊思荏抱着小仙来到他们中间,坐在正中的位置。 “小仙,唱完生日歌,许个小心愿,然后吹蜡烛。”樊思荏听着生日歌即将唱完,低头凑在小仙耳边,小声说道。 “好。”孩子开心地双手合十握紧,闭着眼睛许了个小心愿:“我希望,妈妈每年都可以帮我过生日,然后快点给我找个爸爸。” …… “小仙,胡说什么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声音听起来特别严厉:“什么找个爸爸?” “没有胡说啊,我希望可以有妈妈,还有爸爸呀。”夏小仙甜甜一笑,说,“这样,我就可以跟着爸爸妈妈回家生活了。” 樊思荏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孩子的用意。 在Z国,单身的男女,是不可以领养孩子的,樊思荏目前也只是助养小仙,不构成领养的资格。 如果,她结婚了,而另一半也同意领养孩子,那么办理完手续,就可以带他回家了。 樊思荏略带歉意的看着他,抿了抿唇,说,“对不起,小仙,是妈妈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你努力了就好,我相信总归会有一个没眼力劲的男生,看上你的。”小仙的话,说得无比认真。 他本意是想夸樊思荏的,结果说出来的调调,却沾染上嘲讽的味道。 樊思荏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训斥道:“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没眼力劲的?” “哦,说错了,是有眼力劲的。”夏小仙嘻嘻一笑,吹熄了面前的生日蜡烛,接着仰面靠进了樊思荏怀里,小声道:“妈妈,我决定了,你一天没有帮我找到爸爸,我以后的每个生日愿望都是‘希望你能快点帮我找个爸爸’。” …… “诶呀,臭小子,不过才两个月不见,你倒是越发出息了,会拿妈妈开玩笑了。”樊思荏说着,黠装生气,别过头不理他。 小仙一看,急了,猛地坐起来,认真地向她解释,说:“妈妈,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拿你开玩笑,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越说越着急,眼眶都红了,就怕樊思荏生气。 “好了,好了,不着急,妈妈没有生气,也不会生小仙的气。”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拿起桌上的透明刀具,说,“来,小伙伴们都等着呢,先把蛋糕切了,然后让阿姨们分给大家吃。” “好。”夏小仙接过透明刀具,临下刀之前,还忍不住啰嗦了一句:“妈妈,我是真心希望有个爸爸可以爱护你,照顾你的。” “行了,妈妈知道了,”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摸着他的头催促道,“快点切蛋糕。” “哦。”夏小仙立刻在蛋糕上切了一刀,后仰着头,看着樊思荏,道:“好了,妈妈。” 樊思荏把蛋糕拿起来,交给院长Elsa,说,“麻烦,分给孩子们吃吧。” 院长微笑着点头,让福利院的阿姨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分给了在场每个孩子。 紧接着,樊思荏高举着自己的小杯子,对围坐在桌前的孩子们,道:“好了,现在大家一起举杯祝福小寿星,开吃喽。” 所有的孩子,听了这句话之后,好像得到了特赦令似的,直接抓起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此刻,跟着樊思荏已经来的林子凡,静静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樊思荏和孩子的互动,眼神略显深邃。 “这位先生,你是跟樊小姐一起来的吧?”院长分完了蛋糕,看林子凡一直站在门口,表情还略带疑惑,便来到他的身边。 “嗯,是的。”林子凡点了点头,看着院长,道:“那个叫小仙的孩子,跟思荏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那是樊小姐救回来的孩子。”院长的眼神变得分外慈祥,看着餐厅中央的樊思荏和夏小仙,说道,“两年前,小仙的父母开车去郊游,半路上出了车祸,大人都死了,小孩也是万分危急。幸好,樊小姐路过,听着孩子的哭声,就把他救了。之后,孩子的伤痊愈了,就送来了我们福利院。” “原来是这样。”林子凡没好到樊思荏这个“妈妈”的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院长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对樊思荏有情,笑着说道:“樊小姐是个善良的姑娘,原本我们只是让小仙叫她”姐姐“的,可孩子不愿意,哭闹得厉害,似乎是觉得叫了‘姐姐’,就不再疼爱他了。于是,樊小姐就让他叫了‘妈妈’,说妈妈是一辈子的责任,她愿意肩负这份责任。” “所以,这两年,思荏一直都有过来照顾小仙吗?”林子凡听着院长的叙述,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灼热的光芒。 他一直都知道樊思荏和普通女孩不一样,只是没想到这么不一样。 “嗯,一直都是,之前她不忙的时候,一个星期来好几次,后来做了空警,飞的时间比较多,但只要一回来,就会第一时间来看小仙。就最近,她来得比较少。” “最近一个多月,她真的很忙,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林子凡了解这段时间的思荏,抿了抿唇,解释了情况。 “是啊,小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妈妈’要考试了,等考完了,会来看他的。”院长慈祥地看着夏小仙,特意当着林子凡的面,表扬道:“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乖,最懂事的孩子。” 林子凡听着她的话,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院长是把他看做樊思荏的男朋友了,所以尽量说孩子的好,希望他能更容易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 实际上,如果思荏没有跟他分手,直接提出要和他一起收养这个孩子,他是会接受的。 但是现在,她就算想提出这个要求,也只会对简奕提吧。 林子凡的眸光隐约暗了几分,静静凝视着那个孩子,问道:“院长,小仙的样子很讨人喜欢,想要领养他的家庭,应该很多吧?” “没有。”院长摇了摇头,说,“没有家庭愿意领养小仙。” “为什么?”他不明白了,问道,“是因为他拒绝他们的领养吗?” “不是的。”院长长长叹了口气,说,“小仙的左腿是假肢。” …… 林子凡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又看向孩子的左腿。 身边,院长再次开口道:“两年前的车祸,小仙的左腿被压在车板下方太久了,樊小姐救出他的时候肌肉已经坏死,所以只能截肢保命。” 林子凡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真的没有想到孩子的左脚是义肢。 因为他看起来,走得很顺溜,一点都不像腿受过伤的样子。 “林先生,你不会因为小仙的左脚是义肢,就不想要领养他吧?”院长对于林子凡的问话,心里有些不安,试探着小声询问。 “我不会。”林子凡笑着摇了摇头,澄清道:“因为我只是思荏的好朋友,并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啊?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院长非常意外他的解释。 “不是,我顶多就是单相思。”林子凡笑了笑,目光移到樊思荏身上,不缓不慢地说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哦,那抱歉,是我唐突了。”院长微微躬身,向他道歉。 “没关系。”林子凡摇头,道:“您不需要道歉,我倒是很想和她一起照顾这个孩子。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那,樊小姐现在喜欢的人,会接受小仙吗?”院长是真心疼爱小仙,希望樊思荏和她未来的另一半都可以接受这个可怜的孩子。但她也知道,就小仙残疾的这一点,是很难让别人接受的。 林子凡抿了抿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毕竟我不是那个人。” “哎,希望樊小姐喜欢的人,可以像她一样善良。”院长Elsa,只能做出这样的祈祷了。 一个小时后,生日聚餐基本结束。 樊思荏抱着已经睡着的夏小仙,来到院长面前:“抱歉,Elsa院长,小仙偷尝了几口我喝的果酒,这会儿睡得很熟,我想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儿?” “哦,Ann,带樊小姐去小仙的房间。”院长示意了照顾小仙的阿姨,让她带樊思荏去房间。 “好。” 樊思荏跟着Ann到了孩子们的卧室,找到了小仙的床铺,把他抱到床上,轻柔地帮他盖好被子,小声地退出房间。 她回到了院长和林子凡那里,对着院长礼貌致谢:“对不起院长,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幸好你给我打了电话,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小仙解释。”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院长温柔一笑,拉着她的手,问道:“樊小姐,听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啊。谁说的?”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林子凡,问道,“你说的?” 林子凡微微扬起唇角,问道:“难道不是简奕?” “当然不是!”樊思荏急忙否认,脸颊却不自觉的红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门口走去:“好了,不说了,该回去了。”转头对着院长,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小仙就继续拜托您照顾了。” “放心去吧。”院长Elsa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车内,樊思荏略显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 她的表情有些沉重,长长叹了口气之后,闭目小憩。 “怎么了?在想简奕能不能接受小仙?”林子凡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发问。 樊思荏不太舒服地皱起眉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确实再考虑简奕能不能接受小仙的问题,但同时也为了一整晚,他都没有一个电话而生气。 明明说好要接她下班的,不来不说,连个电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遇到林子凡,她估计这会儿还在走路去公交站台等车呢。 樊思荏是真的不知道,简奕所谓的“等他”,到底该怎么理解。 难道他一晚上都不去接她,她就要等一晚上吗? 这人真是太不靠谱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原本今晚是个绝好的机会,让他跟小仙认识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可是,他偏偏不出现,真是气死她了。 身旁,林子凡感觉到她的烦躁,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脚下稍微加了点油门,让车子开得更快了些。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别墅。 林子凡把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口,问道:“要不要去我那里喝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樊思荏摇了摇头,开门下车。 “子凡哥哥!” 此刻,单心妍欢快地从林家别墅跑出来,一看到樊思荏,脸色陡然转沉:“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啊?” “单小姐别误会,我们只是碰巧遇见而已。”樊思荏给出解释,关上车门,朝着对门的别墅走去。 阳台上,简奕就站在落地门的位置,静静看着樊思荏下车的一幕。 他的黑眸深邃,隐约透出一道慑人的寒芒。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钥匙开门声和脚步声。 简奕慢慢走到房门口,静静听着她回来的动静。 樊思荏先是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水喝。 接着就准备上楼。 她本以为简奕还在医院,没有回家,所以当路过他的房门口时,忍不住大声吐槽道,“简奕,你个臭冰块,大混蛋,说好来接我的,结果连个电话都没有。知不知道我等你,有急事要做啊?” 简奕愣了一下,听着她说“等他有急事”,不禁皱起了眉头,猛地拉开房门。 樊思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简奕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 “你,你在家啊?”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心里特别生气,扯着嗓子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是我不来接你,还是你上了别人的车?” “我……”樊思荏愣了一下,眯着眼睛审视着他,略带迟疑地问道:“你去警局了?” 简奕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明显就是默认了。 “那你干嘛不叫我?”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怒声质问。 “为什么要叫你?如果你真的要等我,自然不会上林子凡的车。既然上了他的车,说明你对他根本就还余情未了。” “狗屎的余情,还未了!”樊思荏起炸了,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把人推开,“我那是有急事赶着去做,你又不出现,连电话都没有,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啊?我当然是先搭林子凡的顺风车赶时间了。”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有点刺耳,整个人的态度相当凶悍。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对她这副恶狠狠的表情,很不待见,嗤了一声,说,“你要是真有急事,为什么不可以主动打电话给我,问我还要多久才能去接你?” “我……”樊思荏语塞,怒目瞪着他,发现竟无言以对。 “说不出来了吧?”简奕冷笑道:“说白了,你就是想坐林子凡的车子。” “我去!鬼才想坐他的车子呢,你别倒打一耙!”樊思荏发现简奕强词夺理起来,也是相当让人无语的。 “我有吗?”他挑眉,语调轻描淡写,明显就没把樊思荏的愤怒放在眼里。 “你有!”樊思荏火大了,干脆揪住他的衬衫前襟,一把拽到面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字一顿道:“我现在明确告诉你,男人和女人之间相处,必须男人主动,所以打电话这件事,也必须是你去做!” “凭什么?”简奕轻嗤一声,完全不当回事。 “就凭我是女人!”樊思荏蛮横不讲理,“女人有特权,行不!” …… “简直无理取闹!”简奕脸色一沉,紧握着她的手,想要拉开她的手,却发现反而被她拽得更紧了。 “樊思荏,你够了!我命令你立刻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简奕气恼地喝斥,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衫,第二颗纽扣都要被扯下来了。 “好,我放手!不过,”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放手的同时,狠狠踩了他的脚背,逃离他面前,说:“在这之前,我先对你不客气!” “樊思荏,你……无赖!”简奕吃痛的抱住了自己的右脚。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光着脚的,樊思荏确实穿着拖鞋的,所以这一脚踩得真的疼得要命。 “我是,我承认!”樊思荏嘻嘻一笑,朝他办了个鬼脸,不等他追究责任,速度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樊思荏,你给我出来!”简奕走到她的房门口,用力拍门。 “我才不要呢。”樊思荏的声音很轻松,听起来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那我多没面子呀。” …… “樊思荏,我再问你一遍,出不出来?” “不出来,我累了,睡觉了,所以有什么气不顺的话,明早再说。晚,安。”说着,樊思荏就不继续站在门后了。 简奕附耳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说实话,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一定要他先打电话?又凭什么让她平白无故踩一脚? 简奕站在门外想了片刻,决定从阳台跨到她的房间去。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走上阳台,朝着隔壁樊思荏的阳台看了一眼,确定她的落地移门没有上锁,立刻跨了过去,跳进了她的阳台,悄悄拉开移门,走进她的卧室。 屋里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但是从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简奕决定就站在浴室门口等她,看她还敢怎么嚣张。 没过多久,只听到“哗啦”一声,樊思荏拉开移门,刚一走出浴室,就看到简奕站在面前。 啊—— 色狼! 我靠!她竟然,竟然…… 简奕尴尬不已,连忙捂着眼睛转身:“我没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骗鬼呢!”樊思荏身上连条浴巾都没有。 谁会想到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简奕,会偷偷摸摸爬人阳台! 紧接着,肥皂盒,梳子,毛巾,拖鞋,全部飞向简奕。 “喂,樊思荏,你够了,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简奕被打地一个劲往门口退。 樊思荏却气坏了,抓了一条浴巾围上之后,紧追着简奕打。 “没看到?你再敢说没看到,我抽死你!下流无耻,卑鄙偷窥狂!” “樊思荏,你适可而止!”简奕架不住被她这么谩骂,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喝斥道:“就算我看到了,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樊思荏围着的浴巾就滑落到了地上。 这一下可是真真切切,跳进黄河都赖不掉的事实了。 “简,奕!”樊思荏用力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被脚边的浴巾绊倒了,整个人扑向简奕。 只听到“咚”的一声,两人摔倒在地板上。 有简奕坐肉垫,樊思荏倒是没有摔疼。可是,低头一看,两人的表情都懵了。 此刻,简奕的手不知道是要放开,还是继续握着,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我,我可以解,解释。” “你解释个球啊!”樊思荏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捡起地上的浴巾就躲到了浴室门口。 简奕的脸颊被打得火辣辣地疼,鼓了鼓脸颊,扶额坐起来,无语地舒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的触感还在,暖暖的,还柔软,富有弹性。 Oh,my,god!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简奕觉得自己脑抽了,用力一掌打了自己脑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浴室内,樊思荏都快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简奕,没想到你平时一本正经的,骨子里竟然这么龌龊下流!” “樊思荏,你可搞清楚,刚才是意外,我也不想的!”简奕觉得自己特冤枉,连忙反驳道,“再说了,是你扑倒我的,我还没有说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话音刚落,樊思荏就}“砰”地拉开浴室移门,怒斥道: “我靠!简奕,说话能摸着良心吗?”她的身上穿回了之前的脏衣服,微昂着下巴瞪着简奕,冷叱道,“我对你有非分之想?简直痴人说梦!” 她的眼神很不屑,明显就是看不起简奕。 这让简奕非常受不了,拧眉注视着她,质问道:“烦死人,你什么意思?我很差吗?” “对,你就是很差!”樊思荏挑衅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渣男!” “你说谁是渣男?!”简奕也生气了,板着脸怒声喝斥。 “你。就是你!”樊思荏是气疯了,这么被人看光光,看上了手,让她怎么可能当没事发生,继续跟他嬉皮笑脸,发挥自己的毒舌本质道:“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翻阳台进女孩子的卧室,你说你猥琐不猥琐?进来了,还不安分,不但把人从头到脚看光了,还敢上手摸,你说你不是下流不下流?摸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死不承认,倒打一耙,你说你恶心不恶心?就算这些,我都忍了,但是一个大男人,毫无风度地站在这里,跟女孩子吵架,是不是素质低下?毫无绅士风度?试问一个猥琐,下流,恶心,素质低下,没有风度的男人,不是渣男是什么?” “樊思荏,你简直不可理喻!”简奕板着脸,黑眸深邃,充斥着明显的怒气。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所以请你不要招惹我这种不可理喻的人,给我立刻滚出去!”樊思荏的分贝比之前提高了许多,手指着门口,很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简奕气得转身就走,可是当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步,转身看着她,说,“笑话,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但这里是我的房间,所以,”樊思荏听着他的质疑,大步走到门口,气鼓鼓地拉开房门,用英语下令,“go,out!” “切,你的房间也是我的家,都是我的地盘,你没权赶我走。”简奕不吃她那套,脸色转沉,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就好像是狮子盯住了一只小绵羊,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眼神凌厉,仿佛泛着阴冷的绿光。 樊思荏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这会儿对上他的眼神,立刻就泄了气,畏畏缩缩地向后退去。 “你,你不走……”她抿了抿唇,强作镇定,“那,那我走!” 说完,低着头,想从他身边溜走。 简奕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回到面前:“这么晚了,你想走去哪儿?”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我不要跟个渣……男……”话说到这里,她越发觉得简奕阴沉了,连忙闭紧嘴巴,不再说下去。 “既然被你一口一个渣男地说着,我不做点渣事,就太说不过去了。”说着,不等樊思荏反应,已经将她公主抱到了床上。 “喂,简奕,你想干嘛?”樊思荏一脸惊慌地看着他,双手被他扣着,没办法反抗。 “你说我想干嘛?”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坏笑,眼神透着邪气,缓缓凑到她耳边问道。 …… 樊思荏有很不好的预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我,我觉得,还是什么都和不干比较好。和平,和平是主流。” “和平?”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戏谑之色。 这感觉,就好像是猫捉住了老鼠,一定要玩一会儿,才会咬死。 而,樊思荏就是这只老鼠。 “对啊,和平很好,我爱好和平。”樊思荏傻笑着,说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如果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你生气了,我立刻收回。然后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一定原谅我。” “晚了,来不及了。”简奕不吃她这套了,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衬衫,说,“现在,我只想坐实渣男的头衔。” 说完,便低头凑到她的衬衫前襟处。 “啊——不要这样!”樊思荏闭上眼睛,表情都纠结,都快哭了。 “哇,痛!”突然,她大喊一声,猛地睁开双眼,就见简奕放开了她,坐到一旁。 樊思荏捂着自己的鼻子,坐起来,眼角挂着吃痛的泪珠。 她没想到,简奕会咬她的鼻子,伸手揉着鼻子,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他。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叫我渣男,否则就不是咬鼻子这么简单了。”他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是认可他的要求了。 “另外,我是个医生,平时手术的时候,什么没有见过?”简奕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冷睨了她一眼,眼神极为不屑,道:“就你这样的身材,还入不了我的眼。” “你……”樊思荏没想到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正想骂人,又听他接了一句: “但我道歉。” 这话,让她瞬间没了脾气,嘟着嘴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从阳台爬过来,是我不对,摸了你的……”话到这里,他的目光暗暗看向樊思荏胸口,见她立刻用手捂着,连忙请了两声,继续道,“也是事实。如果,你一定要我有所表示,我可以对你负责。” “不要!”樊思荏连忙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撇了撇嘴,小声吐槽说,“我才不要你负责呢。我还不想被闷死。” 她嘴上这么说,眼角的余光却暗暗偷看着简奕的表情,看他抬眸,立刻低头避开。 简奕却因为她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心里很不高兴,冷声道: “那随便你。” 樊思荏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庞,心里也不爽了,暗忖道:没诚意,多求一下会死啊? 简奕看看时间,懒得和她继续废话,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往门口走去。 樊思荏没有说话,低着头迟疑了片刻,连忙跟上去:“等一下,简奕!” “还有事?” “那个……”樊思荏站在他面前,并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只是看着自己的双脚,说,“我们最近有个很棘手的失踪案,因为一直都没什么头绪,所以我想问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简奕听着她有事求自己,心情莫名好转,嘴上却还是一本正经道:“你们现在的案子,不需要对外保密吗?” “还是要保密,但是我知道告诉你没关系,因为你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樊思荏说得很笃定,半月一眼的水眸缓缓抬起,用非常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简奕愣了一下,原本紧绷的五官舒展开来,眼底流露着几分愉悦之色:“好,我知道了。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你把案卷发到我邮箱,我抽空看一下。” “明天开始就有行动了,还是现在吧,我都带回来了。”樊思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简奕再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只到12点,因为我明天早上10点有个手术要做。” “嗯嗯,可以。”樊思荏连忙点头,看了眼时间,只到还有1个小时左右。 “那把案卷拿到书房去吧。”说着,他走出她的卧室,直接去了书房。 樊思荏把从警局带回来的文件全部抱到了书房,放在了简奕的办公桌上。 “喏,都在这里了。”樊思荏把从一到十的案卷都按照时间摆放整齐,说,“另外,这三份是五年前的案子,老章说,这十三起案子的犯人,有90%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简奕没有说话,听樊思荏叙述案件大概的时候,已经把面前的案卷看完了三个。 “你们现在掌握了犯人的哪些情况,说给我听听?” “我们觉得这个犯人相较五年前的案子,在选择对象上升级了。”樊思荏说了他们的发现,“另外,我感觉他是个高智商的精神病患者。” “所以,你们找心理师针对犯人的这些特征,进行侧写了吗?”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行动的指挥官觉得不能让失踪少女继续增加,所以想先‘放蛇’把犯人引出来。” “犯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放蛇行动的风险太大了。”说着,他突然看着樊思荏,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放蛇’的主要行动人员,不会是你吧?” “不是我,是小童。”樊思荏连忙澄清。 简奕这才松了口气,说:“不是你就好,你还不够格单独参与这样危险的行动。” “拜托,我有这么菜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说呢?”简奕不答反问,眼神是明显的轻视。 “当我没问!”樊思荏撇了撇嘴,表情尴尬,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虐。 简奕看完了全部的案卷,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个犯人,30到40岁之间,外表出众,谈吐不俗,学识方面涉猎广泛,但是可能只懂皮毛。他的生活应该算是小资,有车,还是不错的那种,至少女孩子看了知道是好车。” “帅气,有学识,还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这些女孩愿意亲近他,失踪的时候,也可能是主动上了他的车。”樊思荏明白了这是简奕做出的凶手侧写。 “差不多是这样。”简奕点了点头,说,“这个罪犯,平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所以就算他从你们身边走过,你们也不会觉得他就是凶手。” “那么,那些失踪的女孩,你觉得会在哪儿?” “死了。” ------题外话------ 今天母上大人生日,所以比较忙,活动还是订阅本文的正版读者,全勤奖励。明天6月20日,留言的正版读者,奖励188潇湘币,记住,必须是全订的正版读者哦 么么哒 141 我以后会先打电话给你 樊思荏听着简奕的回答,愣了一下,蹙眉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不能是被卖了吗?” “就这些女孩的学历和智商,真的被卖了,总归会有一两个有办法跟家里取得联系的。”简奕翻看了那些失踪女孩的学历,虽然有几个是高中生,但是还有很多是大学本科生。 其实一般生活在大城市的成年女性,都有各自适应生存的能力。她们不是那些没有文化的小姑娘,只懂得拼死反抗,或者是只知道逃跑。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有没有可能时间比较短,所以呢,她们还不能坐到自救?”樊思荏知道被拐卖到偏远地区的女人和小孩,一开始被看得很紧,可能都是带着镣铐的,所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办法做到自救。 简奕点开五年前B区的三份案卷,说:“五年前的三个,还时间短吗?” “这三个目前只是推测,可能是同一个犯人所谓。”樊思荏并不肯定,因为这个观点只是章国栋提出的。 “不,一定是。”简奕摇了摇头,很笃定道:“你们最好可以申请重新调查五年前的案子,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一些过去被遗落的线索。” “你怎么又这么肯定?”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 “因为犯人选择猎物的标准,属于随机的。但是随机中又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简奕看着面前的十三份案卷,说,“而且,很明显五年前,他在这三个失踪女人身上,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特质,所以五年后他选择猎物的标准升级。”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标准可以满足他的需要?”樊思荏想了想问道:“那么他的标准还会升级吗?” “会!”简奕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所以,你们要尽快抓捕这个犯人,否则他再次升级,目标对象可能又会发生变化。我倒是觉得你们如果是两个组的话,分开调查比较好。一组追踪现在这些案子的事情,另一组调查五年前的案子。” “这个没办法做到。”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五年前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是没办法提出翻案的。” “呵,”简奕冷笑着,眼神极为不屑,“这就是我讨厌警察的原因的,太多条条框框,刑侦是不可以被这些东西束缚的,否则就会局限思维模式。”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听他说起这个,连忙追问道:“那你小时候的志愿确实是当警察喽?” “我有这么说吗?”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明显就是不认同的。 樊思荏嘟着嘴,小声道,“那你刚不是说‘讨厌警察的原因’?” “我不能表达一下个人的好恶吗?”简奕真是佩服她的智商,高傲地白了她一眼,疑惑道,“你干嘛一直纠结我小时候的想法?跟你有关系吗?”顿了顿,笑着凑近樊思荏,专注地凝视着她,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问道:“你该不会对我感兴趣了,所以想要了解我的过去?” “呸!”樊思荏讨厌简奕的态度,连忙出言反驳:“我对小猫小狗感兴趣,都不会对个下流的抽冰块感兴趣,我还怕被冻死呢!” …… 简奕被她怼得脸色铁青,起身站起来,道,“12点了,今天到此为止,我回房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樊思荏嘟着嘴,在他身后各种做鬼脸,确定他离开之后,才小声吐槽道:“臭冰块,就会装X,你真以为自己长得帅啊?幼稚鬼!” 不过,话虽然这么怼,可是樊思荏心里的真是想法却是:他长得确实蛮帅的。尤其是不戴眼镜的时候,那眼神总是带着几分邪气,超级蛊惑人心。 樊思荏慢慢走回房间,看着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只能再进浴室洗个澡。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把阳台的落地门锁好了,屋子的门也反锁了。 总之,吃一堑长一智,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 另一头,简奕回到房间,安静地仰面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突然他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这会儿的他,真的有点说不上来的小邪恶。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懒懒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揉了揉惺忪的睡颜,慢慢坐起来。 她戴上了简洁送的那块手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去卫生间洗漱。 楼下,简奕已经做好了早餐,一看到樊思荏下楼,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早安。”樊思荏主动跟他打招呼,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 简奕却不理她,刚一看到她的脸,就故意移开视线。 樊思荏拧眉看着他,心想:臭冰块,我又是哪里得罪他了?看我好像看到瘟疫一样。 她懒得去揣测他的心思,拿起了刀叉,吃着自己餐盘中的火腿三明治,和一个荷包蛋。 简奕把热牛奶放到她面前,接着自己坐下,先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接着拿起手边的报纸,阅读今天的新闻。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本来也没有多在意。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很搞笑的问题,抿着唇,歪着头看着简奕,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嗨,你在看报纸?” “废话。”简奕不看她,眼角的余光却暗暗瞟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哦。”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手上的叉子叉了一小块火腿,突然道:“那你可真是有本事,报纸拿到了,还可以看得这么认真啊?” …… 简奕尴尬,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报纸,真的像她说的,自己拿倒了。 他立刻端起咖啡杯,连喝了几口,放下杯子之后,用力震了震手里的报纸,说:“我就是这么看的,考验自己的眼力,不可以吗?” 噗—— 樊思荏听了这样装X的解释,嘴里一口牛奶都喷了出来。 “可以,可以。”她笑得很欢脱,连连点头,道:“简医生说的话是权威,什么都是对的。” 嘴上这么说,脸上早就笑开了花,尤其是一双美目,此刻就剩下两道弯弯的月牙线了。 什么要做死要面子活受罪?简奕大概就做了做好的诠释了。 简奕被她笑得很不自在,“啪”的一声,手敲了桌面,动静很大地站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的架势,以为他要拿自己开刀了,连忙收敛了笑声,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他。 “我吃完了,在车上等你。”说着,抬脚离开了餐厅。 樊思荏愣了一下,缓缓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本憋着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这个简奕,什么时候这么搞笑了,真是笑死她了。 玄关处,简奕正在穿鞋,听着她肆无忌惮的笑声,很想直接冲回去训斥她。 可是,刚转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何必跟个臭丫头一般见识? 好,他忍! 简奕开门走出别墅,到车库拿车。 樊思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之后,收拾掉了餐具,便拿着背包出门了。 她上车之后,看着简奕紧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次她的声音不大,基本是忍住的。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搭理她,直接开车离开别墅。 他的启动有点猛,樊思荏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所以整个人惯性晃动得有点厉害。 “喂,你可别公报私仇!”樊思荏就怕车速过快,连忙道:“开稳一点,安全第一。” 简奕不理她,看她怕这个,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越发提速了。 樊思荏扣好了安全带,紧抓着头顶的把手,冷眼瞪着他。 简奕全当没看到,专心开着车。 好一会儿,到了限速路段了,他才放缓了速度,转头看了眼全身紧绷的樊思荏,说:“你昨晚说,出了一件急事,本来想我带你去的,是什么事?”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看着他,表情略有迟疑。 简奕看她似乎有所顾忌,蹙眉道:“怎么,因为林子凡载你去了,所以现在不能告诉我了?” “不是。”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昨晚的事情,其实是一个福利院的小朋友,他过生日,我最近太忙,忘记了。然后院长临时给我打了电话,我就买了蛋糕和超市小菜,过去给孩子庆祝生日了。” 简奕听着她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是并没有任何触动。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挺不爽的。但实际上,她又知道简奕是这种对什么事情都莫不关心的人,所以也没有太在意,暗暗叹了口气,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下次我晚到的话,会给你电话说一下情况。” 突然,简奕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樊思荏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好。”她点头应了一声,心情一下子就转好了。 “关于那个孩子,是你助养?”简奕清楚单身男女是不可以领养小孩的,故有此一问。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很想跟他说收养小仙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就她和简奕现在的关系,还不到可以拜托他这件事的时候。 “那下次休息,我们一起带他去游乐园玩。”简奕主动地做出承诺。 “好。”樊思荏心里特别开心,俏皮脸上笑容明媚,好似灿烂的阳光,处处透着暖意。 简奕,果然是个面冷新热的人。 她心里暗忖着,两颊梨涡深邃,静静注视着他的脸庞。 良久,简奕明显感觉到了这道视线,只觉得羞窘不已,蹙眉问道:“你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樊思荏咬着唇,笑道:“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所以多看几眼,养养眼嘛。” “神经。”简奕没好气地冷叱一声,伸手把她的脸推正,“不许看了。” “为什么?”樊思荏一脸不解道,“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看什么谁看什么,你管不着!” “看别人我不管,看我就不行。”简奕是真的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继续推着她的脸,不让她看自己。 “那我现在就想看你,就看你,就看你!”樊思荏跟他杠上了,左移右闪地想要看他,都被他挡住了。 樊思荏干脆抓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看他。 两个人的距离缩小到了不足五公分,樊思荏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简奕被这样的视线盯着,感觉很不自在,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吱”的一声,靠边停车。 “樊思荏,适可而止!”简奕一脸严肃地喝斥。 “咦?”樊思荏却俏皮地打趣:“脸红了?我看你的时候,让你感觉害羞了?” 简奕拧着眉不说话。 “原来,你脸皮这么薄啊?”樊思荏想了想,突然道:“这么说的话,你昨晚不会也害羞了吧?” …… 简奕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哪有!”简奕的脸更红了,显然是被她说中了。 樊思荏好像发现美洲新大陆一样,用食指指着他,道:“哦,我知道了,你昨晚故作镇定,故意欺负我,就是为了掩盖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扣着手腕拉到了门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对上了他略带怒气的黑眸。 似乎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他惩罚性的加深了这个吻。 樊思荏感觉有点不对劲,回神挣扎,用力推开他。 这会儿脸红的人可不只是简奕了。 她的脸颊,比简奕红得更厉害。 “你,你……” “我让你闭嘴了,你还说个不停,活该!”简奕擦了擦嘴,表情似乎很嫌弃,重新发动引擎,开车驶去警局。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心情一下子变差了,同样擦了擦嘴,还特地拿出湿纸巾擦了一下,又把纸巾都出车窗。 …… 简奕同样没了好心情,冷叱一声,别过头不再理她。 刚才,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很怕自己昨晚的心情被拆穿。 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堵她的嘴,之后也是因为自尊心作祟,让他做了嫌弃的动作。 其实,在他心里是挺开心有这个吻的。 她的味道甜甜的,很好,很好。 可是,这会儿,自己也被嫌弃了,心情真的差到了极点。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挽回。 樊思荏心里快怄死了,要知道吃亏地可是自己,怎么搞得好像每次都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似的? 真是莫名其妙! 她单手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金色的银杏叶已经基本落尽,伴随而来的是冬天的脚步。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明年了。 他俩的关系,会在元旦结束吧? 想到这里,樊思荏的心情略显失落,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他一眼,心想:简奕,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或许,简洁会知道得多一些,所以抽空她该找简洁问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 樊思荏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思绪还漂浮在外,安静地坐在车里。 简奕看着她没有动静,蹙眉道:“怎么了?还不快点下车?” “啊?哦。”樊思荏回神,立刻解开保险带,走下车子。 这时候,简奕发现她把背包忘在车座上了,连忙叫住她:“樊思荏!你的包。”他拿着背包下车,来到她面前。 樊思荏接过他手上的背包,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转身就走。 简奕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说:“晚上我来接你,如果要迟一点的话,我会给你电话。” 樊思荏听着他说的话,表情先是一怔,但很快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好。”她背着身应了一句,小跑着进了电梯。 简奕听了她最后的那声“好”,知道她已经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情了,微微勾了勾唇角,转身回到车里。 樊思荏到了一组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小电脑一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调侃道:“小师妹,刚刚在楼下挺甜蜜的呀。” “去你的,甜什么呀!”樊思荏挥手打他,却被他躲开了。 “还不承认,那你脸红什么呀?”小电脑继续怼她,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就是在说,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冷风刮的,不行吗?”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旁边,赵民生不禁笑道:“小电脑,你真的很贱呢,没事找骂!” “要你管!”小电脑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就是要监督咱们小师妹的感情生活,以免她被坏男人骗了!” “咿,我真是谢谢你哦!”樊思荏朝他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道,“有空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别忘了你的警察手册20遍。”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忍不住暗笑了起来。 小电脑却撇了撇嘴,一本正经道:“诶诶诶,这可就是你们的不厚道了。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呵,小电脑,你那个厚脸皮,还怕提啊?”钱森憨笑着,说了一句良心话。 小电脑朝他丢了一块橡皮,傲娇道: “哼!不理你们。我继续分析案件相似点。”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搞笑,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一旁,章国栋看着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样子,严肃道:“好了,一大早,认真工作,别胡闹了。等会儿简sir到了,就要配合行动了。” “说得好,除了小电脑留在本部,其他人跟我去领装备。”简单站在门口,下达了命令后,就带着其他四个组员去装备库,拿了配枪和通讯设备。 “赵民生,钱森,你们两个一组,到蓝天幼儿园附近蹲点。” “章国栋,你是幼儿园的保洁人员,换了这身行头之后,直接在幼儿园内蹲点保护童佳欣。”“樊思荏,跟我一组,在幼儿园附近的公园监视。” 简单一口气分派了所有人的工作。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接下了任务,各自出发进入自己的监视区域。 樊思荏坐在车里,用望远镜看着蓝天幼儿园以及周围的情况,说:“简sir,你说,这样的部署,真的可以抓到那个犯人吗?” “不知道。”简单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上的望远镜,看了看,说:“对了,我让你找简奕看案子,给他看了吗?” “嗯,看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他初步给犯人做了个侧写。” “什么样的,说给我听听。” 樊思荏想了想,说:“简奕给出的犯人初步情况是,30到40岁之间,外表出众,谈吐不俗,学识方面涉猎广泛,但是可能只懂皮毛。他的生活应该算是小资,有车,还是不错的那种,至少女孩子看了知道是好车。” “那就是属于白领吗?” “嗯,也不一定,可能一切都只是伪装呢?”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总之,我们尽量多留意这样的人,可是也不能忽略别的类型的人。” “那我先把这个概况传给其他人。”简单把樊思荏概括的,直接传给了任务中的其他人员,包括做诱饵的童佳欣。 可是,两分钟后,这段初步侧写,就被余洋推翻了。 他说,这样的不成立,让所有人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监视周围每一个可疑人员。 樊思荏看着余洋公然的反驳,不禁皱眉,转头看着简单,表情有点小尴尬:“简sir,你和余sir闹分歧啦?” “没有。”简单摇了摇头,说,“他的决定也没错,毕竟老三的侧写没有权威性。” “那么我们侧重盯着简奕说的那类人吧。”樊思荏抿唇一笑,小声说道。 简单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尽量盯着那类人。” “对了,中午的时候,我能不能去找小童一起吃午饭?”樊思荏想跟童佳欣交换一下体会。 简单直接拒绝道:“不可以。她必须是一个人。” “哦。”樊思荏有点小郁闷,嘟着嘴小声应了一句。 “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不让你跟她单独相处,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嗯,我懂。”樊思荏点了点头,“简sir,小童的手表,你真的可以监视到吗?” “想看?”简单轻挑着眉梢问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 “这里。”简单点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面,里面出现了蓝色小光点。 “咦,这就是小童的坐标?” “是啊。” “那我的呢?”她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的?”简单笑了笑,说,“你的情况可不归我管。” …… 樊思荏尴尬,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她归简奕管。 “不过,今天开始,你要做好随时加班通宵的准备了。”简单想了想,说,“我等会儿给老三打个电话,给他说一下这事,免得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我是正常工作,干嘛给他打电话?”樊思荏不乐意了,说,“就算真的要打电话,也是我打,我会跟他说的。” 简单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会跟他说?” “当然。”樊思荏点了点头,面对着简单那副不信任的表情,直接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打,行了吧。” 简单努了努嘴,明显就是等着她去做。 樊思荏无语,立刻拨通了简单的电话。 不过,这个时间,他可能在做手术,所以久久都没人接听。 “他说过,今天有手术要做,估计这会儿正在进行时。”樊思荏挂了电话,说,“晚点我再打,反正我会跟他说的,您大可放心。” “行了,附近有什么好的咖啡店铺?”简单掏出钱包,说,“给我买杯摩卡。” “现在走开,可以吗?”樊思荏有点不放心。 “去吧,这才刚开始。”简单知道就算犯人盯上童佳欣,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部署呢,绝对不会冒然劫人的。 “好。”樊思荏拿了钱,下车去附近的咖啡店打包咖啡。 就在排队等候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随手接听道:“喂?” “你找我?” 电话那头是简奕低沉的声音。 “哦,对,简sir说我今晚要加班盯梢,所以你下班了,不用来接我,直接回家就好。”樊思荏把情况说了一下。 “嗯,知道了,注意安全。”简奕淡淡嘱咐了一句。 “哦,我会的。”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就先挂了。”简奕似乎是抽空打的电话,背影音里有人正在叫他。 “没事了,你忙吧,拜拜。” “嗯。”简奕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就听到咖啡店的店员对她说道:“小姐,您的两杯摩卡,好了。” “哦,好,谢谢。”樊思荏接过打包袋,转身离开咖啡店。 很快的,她回到了简单所在的地方,上车之后,把咖啡和找零给他:“简sir,现在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正在搞笑中。”简单笑了笑,拧开杯盖,喝着热腾腾的咖啡。 “搞笑中?”樊思荏不解,朝着屏幕看去,就见童佳欣被几个孩子弄得手足无措,就差撂挑子,坐在地上一起哭了。 这时候,园长出现在屏幕里,帮着童佳欣一起哄孩子,并且教她一些安抚孩子的办法。 简单听着其中的对话,又看着屏幕上的情况,不禁感慨道:“这个童佳欣,怎么也不做做功课?这要是被犯人看到这一幕,估计我们这任务是完不成了。” “简sir,你这话不对。”樊思荏不认同的反驳道,“选择蓝天幼儿园是咱们临时决定的,都没有给小童时间去考察,你要她怎么做功课呀?” “切,你这话同样有偏帮的嫌疑。”简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说,“如果这里面的人换成是你,估计就不需要园长出马了。” ……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说不定我比小童还糟糕呢。”樊思荏倒是很意外他会这么说,抿着唇审视着他。 “不可能。”简单笑了笑,喝了两口咖啡,说,“你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你本身就是个孩子王,加上家庭的影响,你的耐心比普通人要强很多。”简单是就事论事,一般作为医生,耐心都比较好,否则是没办法跟病患家属沟通的。 樊思荏并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否认道:“哪有,我的耐心很差的,否则也不会总是跟简奕吵架了。” “那不一样。”简单摇了摇头,说,“你和老三那不是吵架,那叫打情骂俏。” “哎呀呀,简sir,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正经了!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要让小童好好管管你!”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着,故意试探着简单的反应。 结果,简单略显不悦地说道:“好端端干嘛扯上她?我跟她可是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不会跟她有进一步发展的。” “就因为我们的职业高危,你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也要放弃?”樊思荏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事实上,从某种角度去看,简单和简奕很相似,两个人都是怕担负情商。唯一的区别是简单不想别人难过,而简奕是不想自己伤心。 “我并没有打算放弃什么,你所谓的幸福,我现在同样体会的到。很多时候,并不是只有爱情,才可以让人觉得幸福。朋友情,亲情,同样可以。而且说不定更加叫人刻骨铭心。”简单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充实,这就够了。 “我知道呀,可是爱情这东西,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好不好?” “就看着你和老三这么闹腾,我就坚决不要尝试!”简单很排斥地说道,“我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们一样作。另外,我是有未婚妻的,只是人家现在不在国内。所以收起你那副红娘的姿态,我跟童佳欣真的不可能。” “你的未婚妻,不在国内?” “嗯,好像是在Y国读研吧,我也不太清楚。”简单抿着唇摇了摇头,说,“反正暂时是不会给我找麻烦。” …… 樊思荏真的服了简单了,感觉他比简奕更加不食人间烟火。人家简奕至少还知道办个形婚,忽悠家长,而面前的简单,明显是什么都不愿意做,就只想单身而已。 “你竟然这么评价自己的未婚妻,她听到了,估计要哭了。” “那也跟我无关啊。”简单笑了笑,说,“我只是摆明自己的立场而已。” “天哪,你果然比简奕还绝情。”樊思荏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简单没有听清楚,凑上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见过你的未婚妻?”樊思荏连忙胡诌了个问题,蒙混过去。 简单摇了摇头,说:“没有。反正不管她长什么样,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结婚。” 樊思荏觉得这话题压根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希望这次的行动能够加深一点简单和童佳欣的感情,毕竟古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男女之间朝夕相处,是很容易培养感情的。 想到这里,樊思荏的脸颊莫名红了,似乎她和简奕也是这样? 简单看着樊思荏的表情,蹙眉道:“思荏,你没事吧?怎么一下子脸颊这么红了?” “没,没事!”樊思荏连忙否认,并解释道,“可能是车里太热了,我下车透透气。”开门走下车子,靠在出门上长舒了口气。 车内,简单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已经知道她是为什么脸红了,肯定是有感而发,想起简奕了,否则工作时间,怎么可能露出这样娇羞的表情? 小丫头,明明就喜欢上阿奕了,还死不承认!我看你们两个怎么作死。 简单笑了笑,垂眸注视着监视屏幕。 对于童佳欣,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纯粹就是当她是自己的学生,然后现在是一起任务的同事。 所以,不管她对他有多少想法,他都不可能给出任何回应。 这样的监视和保护,一天下来是非常疲惫的。 不过正如大家所想的,第一天并没有获得任何进展。 下午五点,童佳欣所在的幼儿园里,正常下班离开。 周围保护她的同事则跟着她去了地铁站。 樊思荏看她上了车,连忙推了推闭目休息的简单,说:“简sir,走了走了,去天之涯单身公寓了。” “哦。”简单开车跟在公交车后面,很快就到了天之涯小区。 这片小区大多是单身公寓,有高价位的楼层,也有普通工薪阶层租住的房子。 简单把车子停在小区附近,看着童佳欣进了电梯,回到这段时间所住的单身公寓房间。 在确定她安全之后,简单才松了口气,说:“好了,今天基本就到这里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不到6点,你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过来换我。” “啊?不是要加班到通宵吗?”樊思荏拧着眉,苦着脸,说,“我都跟简奕说了晚上通宵的,你现在让我回去?” “对啊,早点回去休息,这才刚开始,之后有的累呢。”简单帮她开了车门,说,“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不用了。”樊思荏摇了摇头,慢慢走到路边,刚想伸手拦出租车,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朝她按了喇叭。 简奕的车子停在了对面。 他滑下车窗对着樊思荏招了招手,说:“走了,回家了。” 樊思荏很是意外地看着他,两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快步跑了过去,并不急着上车,探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简奕没有回答,伸手帮她推开车门:“上来,这里不能停车。” 樊思荏连忙坐进车里,朝着对面的简单挥手道别之后,便滑上车窗。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左腕上的手表,眯了眯眼睛,转头对着简奕,问道:“你该不会是用这个找到我的吧?” 简奕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就是默认了。 “我靠,你这算不算明目张胆地监视?”樊思荏不乐意了,毕竟她到什么地方去,都是个人隐私,肯定是不希望每次都被人知道的,正想发火,下一秒,就被面前的美食堵了嘴。 简奕拎着一个打包盒送到她面前,里面是热腾腾的关东煮。 樊思荏的脸色紧绷,蹙眉看着他,又看着面前的美食,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不想吃吗?”简奕的手提得有点累了,故意滑下车窗,作势就要丢出去。 …… 142 简奕,生日快乐 “吃!”樊思荏连忙伸手,把外卖袋子抢了回来,欢欢喜喜地打开袋子,立刻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味。 “哇,好香。”她没有半点迟疑,拿了一串关东煮吃起来,“鲜,有嚼劲。” 简奕看着她的吃货萌态,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就知道她会喜欢。 “简奕,虽然你给我买了好吃的,但是我还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樊思荏一边吃,一边跟他谈判。 “我只在你出任务的时候,定位你的坐标,其余时间不会。”简奕显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做了回答。 “真的?”樊思荏抿着唇,水眸透亮,带着一丝欣喜。 简奕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好了好了,当我没问,我知道你从来不撒谎。”樊思荏一看就知道他怎么了,连忙顺着他说道:“不过,谢谢你的关东煮,真的很好吃。而且,你这样的贵公子,竟然知道‘旺记关东煮’,真让我意外。” 意外? 简奕微微勾了勾唇角,心想:这有什么意外的。这世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可事实上,所谓的“旺记”真的是叶子喻告诉他的。 只是,简奕绝对不会承认这茬的。 “喜欢就安静地吃,哪来那么多废话?”他不耐烦地喝斥。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还暗暗做着鬼脸,鼓囊着嘴巴,不过都是不敢发声音的那种。 大约是40分钟后,简奕的车子突然停下来。 樊思荏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并不是他们住的别墅区,一脸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干嘛?” “下车。”简奕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径自开门下车。 樊思荏立刻跟随,就看他按了电子锁,往小巷子里走去。 这是W市难得没有被拆迁的老房子,是明令要保留的古城区文化遗产。 时过境迁,这里还保持着木结构的古典建筑。 走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中,抬头看着狭长夜空中的那轮皎洁明月,多半是一种怀古的情怀。 耳边传来熟悉的戏曲声,不禁让人想起儿时语文课本上的那篇“雨巷”,若是再打上一把油纸伞,那就越发深入意境了。 “简奕,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樊思荏走着走着,觉得路有点长,而且越到巷子深处,越幽静,让人莫名感觉不安。 简奕察觉到她的怯意,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很快就到了。”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暖暖的温度,两颊浮出了浅浅的梨涡。 不多时,面前突然变得敞亮,正前方是一湾圆形小河,四周有几处狭长通道,水流顺着通道汇入各家巷前的小水槽里。 水流声潺潺,听着特别清灵悦耳。 周围是个颇为热闹的小广场,几家上了年岁的小铺子正在营业,食客还不少。尤其是一间拉面馆,里面已经坐满了,外面还有不少人拿着号码牌等座。 这样繁荣的景象,大概只有在市中心最火的酒楼餐馆才可以看到。 简奕带着樊思荏走进面馆。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他一看到简奕出现,立刻从收银台走出来:“小奕,你来啦?” “福伯,有帮我预留座位吗?”简奕礼貌的询问,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更加意外了,转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约莫七十多岁的老头。 他的背有点驼,但是人很精神,说话中气也足,身上穿着一件旧时的厨房师傅的短打衫,腰上系着白色围裙。 只见他抓着围裙擦了擦手,招呼道: “当然了,两张位子,里面坐吧。” 他笑着向樊思荏点了点头,接着就带着两人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隔间。 古色古香的木制桌椅,桌面和椅背都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显然是用了很久了。 “两碗牛肉拉面。”简奕坐下之后,直接点单。 “好嘞,两碗牛肉拉面,稍等!”福伯大声吆喝了一声,快步走出厨房。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周围的环境,略带好奇地凑到简奕面前,问道:“这里的生意好像很好,但我却完全不知道。” “这里只有熟客才知道。”简奕从筷筒里拿出筷子,稍微擦了一下,送到她面前。 “那你怎么会知道?”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叶子喻推荐给你的?” “他?”简奕撇了撇嘴,说,“压根不知道这地方,我也不会带他过来。” “那你这个出门都不带钱包的贵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偏僻的小店?” “你只管吃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简奕不打算回答,说话的时候,两碗牛肉拉面已经送了上来。 “来喽,两位牛肉拉面,请慢用。”福伯又吆喝了一声。 这种调调真的很像旧时候的小面馆,伙计们用吆喝的方式,防止自己弄错客人和食物。 樊思荏低头闻了闻面条味道,立刻给了好评:“好香哦。” “那就快点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福伯笑盈盈地说着,表情特别慈祥。 樊思荏立刻尝了一筷子,整张脸都感觉被美味充爆了。 她双手捧着脸颊,点头道:“好有嚼劲,好Q弹的拉面!” “哈,你这个丫头很可爱啊。”福伯看着樊思荏,又看向简奕,表情意有所指。 简奕没有说话,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小姑娘,我们这里可不只是拉面好吃,另外酸辣汤,玉兰饼也是特别好吃的。”福伯看樊思荏爱吃的样子,特意给她推荐别的美食。 樊思荏一听,连忙道:“酸辣汤,我喜欢!玉兰饼,也喜欢!都给我来一份吧。” “呃,你确定你吃得了这么多吗?”福伯一听这话,表情略有迟疑。 他这个人,就怕好东西被浪费,尤其是樊思荏只是个小女生,如果她说要个玉兰饼,他倒不至于有此一问。 “福伯,她吃得了的,你给她送上来就行。”简奕率先说了话。 福伯听了这个,立刻就点了点头,再次吆喝道:“好嘞,一碗酸辣汤,一份玉兰饼。” 说到酸辣汤,很多人并不陌生,是江南地区特有的小吃,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类似于酸辣粉,胡辣汤这样味道的食物。 只是酸辣汤用的是细粉丝,然后配上竹笋,豆腐皮,牛肉丝,和无锡特产油面筋加了醋和辣椒粉一起煮,起锅的时候,撒上盐,味精,葱末,蒜花和胡椒,就可以上桌了。 至于玉兰饼,知道的就更少了,典型的一道江南名小吃,由无锡孙记糕团店在清后期创制而成的。 或许很多人会问,为什么要叫玉兰饼,因为正直玉兰花开时节,便有了这个名字。 玉兰饼的选材很简单,就是糯米和鲜肉。先把糯米粉用水揉和,做成饼胚,再包入鲜肉馅料,放入平锅用油煎烙,呈金黄色后出锅。 这道小吃的卖点在于外皮香脆、内壳软糯、甜咸适口、如果能够配上一杯豆浆一起食用,味道更加不容忽视。 樊思荏从小就喜欢吃玉兰饼,只是这几年老字号的店铺一间间关闭,或者被大的饮食公司收购,早已没了小时候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里,是否还保留着那份老味道,值得人久久回味。 没过多久,福伯就端着酸辣汤和玉兰饼来到她面前,放下餐盘,说,“您的玉兰饼和酸辣汤,都齐了。” “谢谢。” “尝尝看,喜不喜欢。”福伯很期待樊思荏的评价,静静在旁边等候着。 “好。”樊思荏立刻夹起一块玉兰饼,轻轻咬了一口,外脆里糯,因为皮薄,内层有一丝空隙,所以咬一口下去,就有非常好吃的肉汁流出来。 樊思荏差一点就被这美味的肉汁烫了嘴。 “嘶……”樊思荏捂着嘴擦了擦嘴,说道,“哎呀,差点就烫到舌头了。” “哈哈,咱们这里的玉兰饼,都是有肉汁的,咬下一口一定要注意,以免烫烂了嘴巴。”福伯高兴地说着,又对着简奕道,“小奕,这小姑娘不错,看她吃东西,会让人食欲大增。说老实话,我对着这些东西几十年了,早就没有想吃的感觉了,但是今天看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着晚上关铺子之后,在尝一尝我自己的手艺了。” “哇,真的吗?我的吃香让您这么有食欲吗?”樊思荏一听他在夸奖自己,立刻笑开了花。 福伯却笑了笑,矍铄的眸子暗暗瞟向一旁的简奕,故意说道: “你可不是让我有食欲,而是让小奕有了食欲。” “咳,咳咳!” 这话,让简奕不小心呛到了,一连咳嗽了好多声。 “喂,你没事吧?快点喝点水。”樊思荏把水杯送到他面前,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简奕没有说话,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清水,漆黑的眸子暗暗瞪了福伯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讲话。 福伯却不受威胁,对着樊思荏继续说道:“自从小奕他们搬家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一个人到我这里吃面,今天突然说要加个座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呢。” “每年这个时候?”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吗?” “咦,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樊思荏愣了一下,看着简奕问道,“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好好吃你的东西,别听福伯乱说,他年纪大了,就喜欢碎嘴。”简奕缓了过来,清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哟哟哟,这一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还会埋怨我碎嘴了。那你以后都别来我这里吃生日面!”福伯不高兴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端起餐盘就走。 “生日面?”樊思荏惊讶的看着简奕,问道:“今天是你生日啊?” 简奕几不可见地走没,并不打算回答。 但是身旁,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福伯,突然折回来,对着樊思荏说:“可不是嘛,11月6号,他的生日,天蝎座!” …… 樊思荏没想到福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知道星座,不禁轻笑出声。 “如果是生日的话,那应该给他买个蛋糕啊。”樊思荏转头对着福伯说:“这附近有没有卖蛋糕的?” “没有。”福伯摇了摇头,说,“你说要买糖葫芦倒是有,蛋糕,我们这里还真没有。” “那蜡烛呢?”樊思荏接着追问。 “蜡烛有。”福伯点了点头,问道,“但是有蜡烛也有没用呀,你总不能给他干点蜡烛吧?” “有蜡烛就行。”樊思荏笑着起身,对着简奕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喂,去哪儿?我不过生日!”简奕想要阻止,却被福伯按回了座位:“行了,行了,你就坐着吧,我也想看看小姑娘要拿蜡烛做什么。我好奇!所以,你必须让她满足我的好奇心。” 说着,就跟樊思荏一起离开小包间。 简奕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拧着眉,表情有点冷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 樊思荏端着一盘点了蜡烛的玉兰饼走进小包间,口中唱着生日歌:“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JianYi,Happy,Birthday,to,You!” 简奕看着围成了心形的玉兰饼,每个上面都插着一根细长的水果蜡烛,明亮的烛光,映衬着她的脸庞越发光彩夺目,一双黑亮的水眸如夜空的繁星,熠熠生辉。 “来,许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熄所有的蜡烛。”樊思荏把餐盘放到他面前,直接在他身旁坐下,双手托腮地仰头注视着他。 简奕的脸颊不禁泛红,如果不是福伯关了室内的灯光,只留下玉兰饼上的烛光,他真的是有够尴尬的。 “喂,你可别墨迹哦,这玉兰饼被蜡烛刺破之后,外表就没有这么脆硬了,很快就会因为充入了空气,变得软糯下来,到时候这蜡烛可就站不住了。”樊思荏看他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道。 简奕抿着唇深吸了口气,低头就像吹熄蜡烛。 樊思荏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你还没有许愿呢,先许愿!” “许什么愿啊?迷信!”简奕又不是小女生,还信这些无稽之说,拉开她的手,就像继续吹蜡烛。 樊思荏干脆用双手捂住他的嘴巴,挡在他面前,不让他乱吹蜡烛,说: “这不是迷信,这叫讨个好彩头!总之,你先闭上眼睛许愿。” “是啊,小奕,你就听小姑娘的,她说的没错,就是个好彩头。”门口,福伯帮着樊思荏劝说着简奕,脸上的笑容乐呵呵的。 简奕无奈,拗不过她,只好闭上眼睛许了个心愿,而后睁开双眼,挑眉看着她,说:“现在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吧?” “哦。”樊思荏立刻缩回手,站到一旁:“吹蜡烛吧。” 简奕俯身,正要吹熄蜡烛。 “等一等!”樊思荏忽然又一次开口阻止。 “你又想干嘛?” “一定要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一口气。”樊思荏强调了一下,对上了简奕微愠的脸色,连忙退后到一旁,憨笑地说道:“吹蜡烛吧。” 简奕这才俯身,吹熄了所有的蜡烛。 就在这个瞬间,福伯把室内的点灯重新打开,拍了拍手,说:“好了,小奕生日快乐,又老一岁了。”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予理睬,看着面前的一盘玉兰饼,对着樊思荏说:“你该不会要我把这一盘东西都吃光吧?” “怎么会。”樊思荏笑了笑,说,“我跟你一起吃呀,还有福伯!” “哎哟哟,小姑娘,你可饶了我吧,我都老得牙齿都不剩几颗了,哪里还能吃这么粘牙的东西,你们自己吃吧。”福伯连忙摆手拒绝,说着就退出了包间。 “诶,福伯,福伯!”樊思荏追到门口,看他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就也不再闹他,嘟着嘴转身,不开心道:“说好帮忙一起吃的,又反悔,这老头好诈哦。”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不予理会,拿起筷子,加了一个玉兰饼吃着。 他其实并不喜欢吃糯米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可是,面前这盘被摆放成心形的玉兰饼,是樊思荏送给他的生日蛋糕,那么无论如何都该把它吃完。 樊思荏看简奕默默吃着玉兰饼,心情顿时大好,也伸手捻了一个吃了一口。 “用筷子!”简奕看她不讲卫生,作为一个医生,实在不能忍受,直接用筷子打了她的手。 樊思荏吃痛地缩了手,但并没有因此而换成筷子,继续拿手捻着吃。 “我不,我就不!我就恶心死你,谁让你生日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樊思荏跳离他身边,摇头晃脑地说着,还时不时皱着鼻子,做着鬼脸。 就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相当欠扁。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冷声警告道:“樊思荏,你最好立刻换用筷子吃,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里公共场合,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啊?”樊思荏扭了扭腰,嚣张道:“我才不怕你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求饶!”说着,简奕也不管是不是不卫生,双手摸了一下玉兰饼的表面,摸了一手的油,就朝着樊思荏抓去。 “喂喂喂,你要干嘛?” “给你化个妆,让你成为小花猫!”说着就把双手伸向樊思荏的脸颊。 “哎呀,简奕,你才是真的恶心呢!”樊思荏连忙逃离他身边,又捻了一个玉兰饼,一边吃一边让手指都沾上油,拼命对抗着简奕的攻击。 一番对抗之后,两个的人脸上,衣服上都沾到了不少油渍。 樊思荏苦着脸,摊着双手瞪着他:“你看你,真过分,这件白色卫衣是我最喜欢的,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 “别倒打一耙。”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工西装,“我这衣服才是真的被你全毁了!” “你这个干洗肯定可以洗干净的!”樊思荏嘟着嘴反驳,“所以,你没什么损失!” “那你这个直接丢进洗衣机都可以洗干净了,还省钱。”简奕不服输地怼她。 两个人就好像油脂地孩子,各自站着包厢的一个角,相互争辩着,谁也不愿意先败下阵来。 这时候,福伯送走了外面的客人,闻声走进包厢,一看满身狼藉的两个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抱怨起来:“哎哟喂,可了不得了,两个小祖宗,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把我这店拆了不成?” 樊思荏和简奕面面相觑,再看着福伯夸张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福伯,您别着急,有什么弄坏的,弄脏的地方,让他赔钱给你。”樊思荏笑嘻嘻地说着,走到桌前,拿着湿纸巾擦了擦手,而后来到福伯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去去去,谁要你们赔,我只希望你们从今以后都别再来了!”福伯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个人,见他们的衣服和脸上全是油渍,立刻推着两个人上楼,说:“好了,好了,你俩这个样子真是脏死了,去楼上洗个脸,换身衣服吧。” “换衣服?” “对啊,这么脏兮兮的衣服,穿着怎么出门,不是让人看笑话嘛,衣柜里有我儿子的衣服,都是新的,你们将就了穿吧。”福伯说着,就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立刻道:“福伯,您别弄了,等会儿下来帮您洗。”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洗碗工的,你们只管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好。”福伯一边说,一边把碗筷送到厨房,由雇佣的洗碗工帮忙洗碗。 樊思荏和简奕一前一后到了楼上。 同样是古色古香地木制构造,连床也是那种片子床。 樊思荏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叠着很多男士衣服,有衬衣,有毛衣,也有卫衣、T恤,而且都是全新的。 她随手拿了一套白色卫衣走进浴室。 冲洗之后,她走出浴室,虽然没有洗头,但是发梢都湿漉漉的沾着水珠,尤其是额前和鬓角的几缕碎发更是微微水滴。 樊思荏站在简奕面前,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脸颊不由得红了,连忙低头回避视线,指了指身后的浴室,说:“你快去洗洗吧,尤其是头发,也被我抹了点油。” ……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长腿迈开,往浴室走去。经过樊思荏身边的时候,他把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到她头上,“擦一擦,别感冒了。” 樊思荏愣了一下,抓下毛巾,就看到他已经进了浴室。 她笑着把头发散下来,稍微擦了一下发梢和额头,扶着木栏杆下楼。 福伯还在继续煮面,佝偻的后背,看着莫名心酸。 樊思荏走到店外,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虽不是最圆,却已是接近月半。 她仰面深吸了口气,夜里,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小巷子里,连空气都显得特别清新。 周围,两三个小店依然开着,光顾的客人却不在少数。 有一家是馄饨店,另一家是凉皮店。但总得看下来,还是福伯的店里人最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奕来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连忙转身面对他。 灰色的居家毛衣和牛仔裤,黑发湿漉漉的,有几缕发丝荡在眉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更像是逛夜市的大学生,带着几分青春的气息。 “回去了。”他看着樊思荏傻傻的表情,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到有人沿街叫卖糖葫芦。 “简奕!” “什么?”他本想跟福伯道别,被她一叫,立刻停步回头。 “有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她拉着他的手,好像没长大的小女孩,眼里充满了期待。 简奕看着她的手,嘴角抿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回握她的手说,“走,去买。” “好。”樊思荏很开心,拉着他就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 “给我一串糖葫芦。”她对着小贩说道。 “好,要哪串?” 樊思荏认真看了一下,指着最圆润的一串说,“就这个。” “行,你自己拿吧。”小贩把手里的竹竿压低了一点,让樊思荏可以拿到。 简奕看她取了糖葫芦,便对着小贩问道:“多少钱?” “十块。” 简奕付了钱,就看着樊思荏撕开糖纸,一点不忸怩地咬了一口。 山楂的酸味和外面冰糖的完美结合,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怎么女孩子都喜欢吃这种东西?很好吃吗?”简奕看着樊思荏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不禁纳闷。 樊思荏看着他,直接把糖葫芦送到他面前,说:“吃一颗。” “我不要。”简奕一脸嫌弃地拒绝。 “吃!”樊思荏的态度略显强势。 “都说了我不……”话没说完,就被樊思荏塞了一颗糖葫芦到嘴里。 简奕拧眉瞪着她。 樊思荏却嘻嘻一笑,说:“吃下去,否则你就是嫌弃我!” …… 简奕郁闷,板着脸瞪着她,却真的没有吐出来,而是好像吃毒药一样,表情无比艰难地咀嚼着。 慢慢的,他发现这其中的滋味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难吃,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樊思荏看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凑上前小声询问。 简奕别过头,脸色有点臭:“难吃。” “哼,难吃,你不也吃了。”樊思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白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糖葫芦。 突然,她尖叫一声:“呀,老鼠!” 简奕一听,脸都绿了,连忙跳着脚,说:“哪里,哪里,老鼠在哪儿?” 樊思荏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没绷住,猛地大笑起来。 简奕立刻就明白自己被耍了,板着脸道:“烦死人,你敢骗我!” “我就是喊着玩,你自己要当真,怪谁呀?”樊思荏朝他拌了个鬼脸,有种幸灾乐祸的调调。 简奕生气,指着她道:“樊思荏,你死定了!” “哇,冰块发火了!不会直接融化成水吧?那你不就瘫了?哈……”樊思荏故意跟他闹着玩,见他想要抓自己,立刻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这样一片地方跑起来还是挺畅快的,因为有很多的巷子可以跑。 简奕的脸色铁青,追着樊思荏绕了好几条巷子,结果还是没能抓到她。 樊思荏有些自我膨胀了,欢脱地对着他喊道,“抓不到呀抓不到。”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鬓边一阵寒风拂过,简奕如同鬼魅一般站到了她的身后。 “现在,还抓不到吗?”说着,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啊——”樊思荏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想要逃跑,被紧紧抓着手腕。 “老鼠!” “樊思荏,你傻啊,同样的伎俩,在我这里不可能成功两次。”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嘲讽。 “真,真的!”樊思荏的目光惊恐地看向他身后。 简奕蹙眉,缓缓转身,真的就看到一直黑不溜秋的耗子,正躲在墙脚偷瞄着他们,那眼神简直就是透着阴测测的绿光的。 “啊,老鼠!”简奕尖叫着,一下子跳到了樊思荏怀里,闭着眼睛嚷嚷道,“快,赶走它,赶走它!” 樊思荏被他这样的举动惊呆了,绷着脸看着简奕,连忙对着墙角的老鼠驱赶道:“去去去,走开!” 她踢了块石子过去,把老鼠吓跑了。 简奕紧紧抱着樊思荏,听她没有动静了,才紧张地问道:“赶走了没有?” “赶走了!”樊思荏微微扬着唇角看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笑意。 简奕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也很丢人,但是心里还没有太相信樊思荏,转过头朝着墙脚看了一眼,确定老鼠不在了,才离开了樊思荏的怀抱。 “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了。”他不可能继续追着樊思荏闹腾,转身往福伯的面店走去。 樊思荏在原地站了片刻,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立刻跟了上去。 “福伯,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简奕跟他挥手打了声招呼,并且指着身上的衣服道:“这衣服,我们洗干净再来给你。” 福伯放下锅盖,来到他们面前,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衣服你们能穿就穿着吧。” 简奕正想拒绝,樊思荏却拦住他,说,“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挺喜欢这衣服的,谢谢福伯。” “别客气,以后有空来吃面啊。”福伯高兴得眉开眼笑,心里很是喜欢面前的小姑娘,也为已故的简太太感到欣慰。 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总算是名草有主了,在天之灵应该可以欣慰不少。 “好呀,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带着好闺蜜一起来吃面。您到时可得给我超大份哦。”樊思荏一直都很会哄人,脸萌嘴甜,特别讨人喜欢。 “你来的话,我给你免费。”福伯很大方地说着,又看了眼简奕,道,“他来,可没这个优待哦。” “哇哦,太棒了,谢谢福伯。”樊思荏开心地道谢,就看着身边的简奕独自离开,连忙朝着福伯挥了挥手说,“好了,我们走了,福伯再见。”立刻追上了走远的简奕。 “喂,你跑什么呢?”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太快。 “我再不走,你和福伯估计可以寒暄到天亮吧。”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蹙眉道:“你怎么了?手这么凉?不会是洗澡的时候感冒了吧?” “不是,不是,快点走,快点走。”樊思荏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催促道。 简奕这才明白,她是怕黑。 “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黑。”简奕挑眉看着她,故意道,“你说,我现在放开你的手,自己跑了,会怎么样?” “不可以!不许你这么做,我会哭死的!”樊思荏一把将他抓得更紧了,简直就是把他的手臂抱在怀里。 简奕看着她的怂样,有点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 “那你刚才可是把我吓得够呛。”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回家了,倒茶请罪,可以吗?”樊思荏认怂,只要他不撩开手,怎么都好说。 简奕听着她夸张的言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端茶认错!”樊思荏只要他带着自己走出黑暗,什么委曲求全的事情,都愿意做。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简奕抬高了姿态,拉着她的手,走出长巷子。 总算,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分钟的“漫长”步行,两人到了路口的停车处,刚一坐进车里,樊思荏就长长舒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简奕看着她那个样子,只觉得丢人,没有说话,立刻开车回家。 路上,樊思荏似乎是缓过神了,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对了,为什么福伯儿子的这些衣服都是新的,没有穿过的?” 这话似乎是问到了点子上,简奕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因为福伯的儿子五年前失踪了。” “失踪?是怎么回事?”樊思荏不太理解道,“有报警吗?” “是海难。”简奕的声音转为低沉,“福伯的儿子是船员,五年前行驶在海上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雨,船沉了,船上的人大部分失踪了,只有两个被救援人员救了回来。” “所以,福伯儿子,凶多吉少。” 简奕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默认。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福伯不相信儿子已经死了,他一直坚信他还活着,只是没办法回来。所以他每年在不同的季节都会给儿子买些衣服,希望儿子等回来有新衣服穿。” “那个面店,就只有福伯一个人,他这个岁数了,没有想过招收学徒吗?”樊思荏一想到福伯佝偻着背拉面,煮面的样子,不禁感到心酸。 “他说儿子最喜欢吃他做的面,所以不可以让学徒来煮面,以免儿子回来了,没能尝出家的味道。” 这样的“父爱”,让樊思荏不觉酸了鼻子。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稳重如山的父爱”。 143 以后她的事,别跟我提 简奕看着樊思荏的样子,感觉到她眼中的伤感,也猜测到她想起了樊院长,特意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你们的成果怎么样?” “什么成果?”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说,“哦,你说我们的行动呀。” “嗯。” “没任何进展。简sir说,可能要一个星期才会有突破口。”樊思荏说着打了个哈欠,“不过,监视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真的有点累人,尤其是下午的时候,总想睡觉。” “春困秋乏,就算没有任务,你也会想睡觉的。”简奕说的是常态,看着樊思荏说,“可以通过饮食和运动来减轻这种秋乏之感。” “饮食?”樊思荏笑了笑,说,“我现在做了重案组的警察,在吃的上面,根本不可能规律,至于运动健身,倒是可以适当为,不过感觉运动完,就更想睡觉了。” “那就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简奕看她确实挺疲惫的,便放柔了嗓音说道。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点了点头,仰面靠向椅背。 突然,她坐直了身体,看着简奕强调道:“呐,你可一定要叫醒我,不许偷偷抱我回房间!” 简奕听了这话,再看她的表情,感觉她跟防贼似的,心里不太高兴,说:“知道了。” 樊思荏听他答应,才放心靠回椅背,闭眼休息。 简奕静静开车在回去的公路上,偶尔瞥一眼身旁的樊思荏,嘴角会扬起浅浅的弧度。 她就算在这样狭小,不舒服的环境里都能睡着,可以说是个特别心宽的人。 回到别墅。 他把车子停入车库,转头看着熟睡的樊思荏,本来还真的不想叫醒她的,可是想起她睡前的提醒,立刻就拍醒了她。 “喂,醒醒,到家了。” 樊思荏被他摇醒了,懒懒地伸展了四肢,噔得踹到了车前方的小抽屉。 一双惺忪的睡眼,马上就惊醒过来,紧张地看着简奕,见他没有怪责地下车,立刻跟了下去。 “简奕,你等等我。”她还是怕黑,一看到车库里黑漆漆的,快步追上了简奕,紧紧抓着他的手回到室内。 两人站在玄关处,简奕想要换鞋。 手却被樊思荏紧紧抓着,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俯身脱鞋。 “你可以放手了。” “啊,哦!”樊思荏回神,连忙松开双手,笑呵呵地看着他,抢先换了鞋往楼上房间跑去。 简奕看着她脱下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丢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很不舒服,俯身把鞋子捡回来,放整齐,似乎有点强迫症的调调。 樊思荏跑到房间,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只听到“咚咚咚”,各种箱子摔落在地的声音。 简奕听着楼上的动静,不禁皱起眉头,对这楼上道:“樊思荏,你干嘛?拆房子呢?” 樊思荏压根不理他,继续找着要找的东西。 简奕真的受不了了,抬脚跑到楼上,正想敲门,就看到樊思荏开门出来。 她的头发凌乱,马尾辫上还挂着一件内衣,看起来让人脸红又好笑。 “你干什么呢?”他想查看她房间里的情况。 樊思荏连忙拦住,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送到他面前:“喏,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简奕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生日礼物呀。”樊思荏把房门关上,拉着他的手,把礼盒放到他掌心,说:“虽然样子有点老气,但是你本身就是个冰块脸,不苟言笑的,应该是挺适合。” …… 简奕听着她的评价,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樊思荏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回房间拆吧,我先睡了,晚安。” 说完,转身走进房间,锁了门。 “诶……”简奕无语,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灰色礼盒,抬脚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沿上,仔细看了看那个礼盒,还是把它拆开了。 里面是一条深灰色条纹的领带,花色其实挺好看的,但是就像樊思荏说的,更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人。 简奕看着那条领带,已经猜到这是樊思荏买了准备送给樊院长的。 再看里面购物小票上的日期,竟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了。 她一直都没有送出去吗? 简奕暗忖着,把领带放回盒子里,不打算使用。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樊思荏发来的微信: ——简奕,那个领带是我三年前的买的,原本打算送给别人的,可是终究没有送出去。今天是你生日,收个礼物讨个好彩头,希望你不要嫌弃。生日快乐。 简奕看着她这段话,一时倒是不知该把这领带怎么办了。 如果这种情况下,他再嫌弃这条领带,就显得他没肚量了。 简奕长长叹了口气,回复了微信: ——知道了,谢谢,早点睡吧,晚安。 这话才刚发过去了,立刻就收到了樊思荏的回复:晚安。 接着手机就安静了,再没有信息的往来。 简奕拿着领带走到衣柜前,拿到胸前比了比,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其实,跟他的那件略浅一些西装搭配,还是可以的。 他把领带放进领带格里,走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早上。 樊思荏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闹得太疯了,所以闹钟响了也没有起床,而是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简奕看着时间,已经在餐厅吃完了早餐,也不见她下楼,心里有点担心,走到楼上她的房间门口,“樊思荏,你醒了没有?” 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樊思荏?”他敲了几次门,都没人答应,心里难免有点担心。 于是,找来了备用钥匙,开了门,走进房间。 大床上,樊思荏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嘴里跟吃着什么好吃的一样,不停吧唧着嘴巴。 简奕走到她床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樊思荏,起床了,你该去接简单的岗了。” “呃,别吵我,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就好。”她挥开他的手,直接趴睡在床上。 简奕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再次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五分钟到了,快点起来。”。 “骗人!这还不到一分钟呢,你别以为我不看时间,就忽悠我。”樊思荏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这样的深秋季节,就是不愿意起床。 简奕没办法,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拿着手机道:“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起来,我就发直播到你一组群里。” “啊?”樊思荏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道:“你说什么?”眼睛依然闭着。 “一。”简奕不理她,直接开始数数。 樊思荏真的没有听明白,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简奕一眼,发现他手上拿着手机,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好了,好了,别数了,我起来了,起来了!” 她抬头看着简奕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简奕看着她发型乱飞,睡眼惺忪的样子,眼里明显露出一抹嫌弃,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樊思荏一看他走了,自然不可能起床,再次抓过被子,倒头睡觉。 简奕在门外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出来,也没听到房内任何动静,立刻开门回到房间。 他快步来到大床前,就知道是这样的光景,拧着眉看着她,脸色铁青。 接着,他也不叫她,而是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接着回到床前,抱起樊思荏,直接把她丢进了浴缸。 “啊……水,救命!”樊思荏闭着眼睛扑腾,以为自己溺水了,猛地清醒过来。 她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睁眼看着身处的环境,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谁的杰作了。 “臭冰块,你有毛病啊!大早上的,很冷的!”她气恼地怒声喝斥。 简奕却双手环胸,特别高姿态地看着她:“这下醒了吗?” “哼!” “快点洗漱干净,别耽误我的上班时间。”简奕的态度很淡漠,指着手表上的时间说了一句,接着就想退出浴室。 樊思荏却不乐意了,手掌将浴缸里的水扑向他,生气道:“混蛋,我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晚点再去换简sir的班,都是经过简sir同意了的,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叫醒我。你要上班你先走呀,谁稀罕你送我呢!” 她边说,便不停朝他扑着水。 “喂,樊思荏,你够了!”简奕只是这么片刻功夫,全身都湿了。 这意味着,他不得不回房间重新换件衬衫。 樊思荏才不理他,自己被不情不愿地吵醒了,还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呢,现在谁跟她吼,她就找谁麻烦。 简奕看她还不停手,心里生气,往前走了两步,长臂一伸,把她从浴缸里拎起来。 谁知,樊思荏竟然“噗”的一下,喷了他一脸的水。 “樊思荏!” “哼,让你吵我睡觉,落汤冰块,小心融化!”樊思荏的态度很嚣张,刚骂完,就意识到自己脚下打滑,一个后仰摔倒,将简奕一起拽进了浴缸。 一时间,浴缸周围捡起来无数水花,整缸水溢出了一半。 简奕全身都湿透了,白色衬衫都贴在了身上,衬出他相当结实有型的身板。 “呃,我不是故意的!”樊思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松开手看着他。 简奕双手撑着浴缸底座,怒气冲天的瞪着面前樊思荏,厉声喝斥:“你是扫把星投胎吗?怎么每次惹上你,都没有好事?!” “呃,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脚下打滑了。”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有点小委屈,“再说了,这一缸水也不是我放的,如果不是你,我也……” 话到这里,她猛地收声,抿了抿了嘴巴哦,不敢在多说一句。 简奕气恼地瞪着她,黑眸深邃,隐约透着慑人的火光。 “对不起嘛,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不是要上班嘛,快点回房间换身干净衣服吧。”樊思荏朝挤了挤眼睛,笑得很夸张,声音乖巧听话。 简奕真的快被她气死了,右手在她耳边缓缓握拳,骨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眼神充满了威胁。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是真的害怕,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声音变得软糯可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啦。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说着,把他的拳头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简奕愣了一下,心里是真的佩服樊思荏见风使舵的能力。 她这样的妥协,真的让他没办法继续对他发火,抬脚跨出了浴缸。 樊思荏看他走出浴室,才稍微松了口气,缓缓坐起来,站到盥洗台前,就看到自己珊瑚绒的睡衣全部湿透了,这会儿穿在身上,估计有四五斤重。 她换掉了睡衣,接着洗漱,换上了宽松的深灰色毛衣和牛仔裤,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绑成马尾辫,就走出了房间。 她经过简奕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屋里有水声,知道简奕正在重新洗漱,便抓紧了时间道楼下餐厅,吃着他已经做好的早餐。 自从和简奕一起生活,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她每天都可以吃到营养丰富的早餐了,不用每天去排队买果子煎饼和豆浆了。 而且,他基本每天都会换点小花样,虽然万变不离其宗,可还是让她吃得挺开心的。 没过多久,简奕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樊思荏已经坐在客厅等他了。 “嗨。”樊思荏朝他挥手打招呼,特意讨好道:“你好帅哦。” 简奕不理他,换上了挂在玄关处的西装,拿了公文包往外走。 “诶,简奕,你等等我!”樊思荏看他出门,连忙跟上去,一边跳着脚穿着鞋,一边已经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上车后,樊思荏才静距离看清了他的穿着,胸前的领带正是昨晚她送给他的礼物。 这原本是她在父亲60岁做大寿的时候,准备的礼物。 可是,因为吴静娴和樊梦璇的关系,没能送出手,就一直压在自己行李箱的最底下。 这会儿,看简奕戴着,发现挺适合他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这条领带,好像挺配你的这套西装的。” 简奕透过中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领带,冷冷淡淡地说道:“随手拿的,没想到拿了这么丑的一条,不如不戴了。”就要把领带取下来。 “喂!不可以不戴!”樊思荏不答应了,抓着他的手阻拦道:“戴都戴上了,这么也得戴一整天,不可以摘。” “为什么?领带和穿衣风格是我自己的,轮不到你来帮我选择。”简奕就是想怄怄她,还是想要把领带接下来。 “你别这样嘛!”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开心了,说,“我之前就是因为这条领带,被质疑眼光差,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就算只戴一天也好,至少让我知道我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差劲,不像她们说的那样,连流浪汉都不会戴我选的这款领带。” 简奕这算是听明白了,很显然是吴静娴和樊梦璇质疑了她挑礼物的眼光,所以她才没有把这领带送出去。 “为什么是我?”他想知道原因,对烦死人来说这领带的意义应该挺重要的,但是她却转送给了自己。 “因为你是简奕呀。”樊思荏嘻嘻一笑,说,“我心里最聪明,最厉害,最有爱心的简大医生呀,你不帮我实现一下我的审美价值,怎么行呢,对吧?” 樊思荏惯于给人戴高帽子,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简奕听了她说自己是她“心里”最什么,最什么的人,心情顿时好转,清了清嗓子道:“不是简冰块吗?现在不是了?” “哎呀,那个是跟你闹着玩的,哪能当真呀。”樊思荏笑得特别灿烂,脸颊梨涡深邃,“事实上,你就是最聪明,最大方,最有爱心的好医生呀。而且,你在刑侦方面的才能,真的是让我崇拜的,感觉比简sir还要厉害。” “切,谁稀罕你的崇拜。”简奕傲娇,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稀罕呀!我喜欢我自己对你崇拜,所以戴着嘛,别要拿下来了。”樊思荏哄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让人实在没办法跟她发火。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樊思荏的笑容越发灿烂,手轻轻拍着简奕的后背,眼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地坏笑。 其实,就浴缸事件之后,她已经想好了戏弄简奕的办法,谁让他这么无理,直接把她丢进浴缸的。 所以,她准备了一张便签纸,就在拍简奕后背的时候,贴到了简奕的后背上。 明晃晃的便签纸,特别亮眼。 简奕把樊思荏送到简单那里之后,赶去医院。 当他走到医院走廊的时候,不管是病人,还是周围的护士,医生,全不对他投来非常关注的目光。 这种目光充满了嘲讽,让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是怎么了?干嘛都看着我? 简奕拧着眉,心里暗忖着。 这时候,叶子喻快步来到他身后,没大没小的揽住他的肩膀,说:“奕哥,早啊!” “你干嘛?吃错药了?”简奕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略带训斥道:“别跟我勾肩搭背的。” “呃,奕哥,你如果不让我勾肩搭背,我觉得你会比较丢人。”叶子喻也不着急给他把便签纸撕下来,心里早就清楚这是谁的杰作了。 他就是有点幸灾乐祸,想着种蒜有人可以整治他这个冷心冷面的顶头上司了,真是大块人气的一件事呀。 简奕听了他的话,又回想之前路过他身边的每个人脸上那种古怪表情,蹙眉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会比较丢人?” “奕哥,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叶子喻继续卖着关子。 “什么?”简奕不解。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能得罪什么人?”简奕还是不明白。 “比如,女人。”叶子喻轻挑着眉梢,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亮。 简奕不禁皱起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想要查看自己身后:“我背上是不是有什么?” “呃……”叶子喻迟疑着,那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樊思荏这只小狐狸,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逆来顺受!”简奕伸手,想要去摸背后的东西。 叶子喻连忙拦住他的肩膀说:“但是能够写出那些话,我觉得奕哥,你才是那个坏东西。” 简奕的脸色一沉,冷眼瞪着他说:“给我把东西撕下来!” “奕哥,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对樊思荏做什么?她要这么整你?” “叶子喻,你最好立刻照做,否则你就回办公室打包东西,给我去别的医院实习!”简奕真的几近暴走的边缘。 叶子喻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把字条撕了下来。 简奕看着便签纸上面的字,脸都绿了。 “这只该死的臭狐狸,我就不该信她!”简奕直接就把便签纸团成球,丢进了垃圾箱。 叶子喻紧跟在简奕身后,感觉到他强烈的怒气,不禁祈祷,自己今天不要出错。 至于那张便签纸上写的是什么? 佛曰:不可说。 算算时间,樊思荏推测便签纸的事情,已经让简奕出丑了。 她低着头偷笑着,拿着手机想给叶子喻打个电话。 身旁,简单买了早餐回来,看她在那里埋头窃喜,不由得皱眉问道:“什么事呀,这么好笑?” “没,没什么。” “就你那个小表情,还想骗我?快说!”简单坐进车里,买了豆浆和鸡蛋灌饼吃。 樊思荏抿了抿唇,笑道,“没有啦,就是我早上来的时候,在简奕的背上贴了张便签纸,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取下来。” “便签纸?”简单惊讶地看着她,表情亮了,“你在上面写了什么话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 简单八卦地问道:“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樊思荏蹙眉,眯着眼睛看着他:“简sir,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哎呀,好奇嘛,你到底写了什么?”他凑上前,小声询问。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说:“行吧,就告诉你。” “是什么?” “我写的是‘我是下流猥琐又自命不凡的大冰块’。”樊思荏凑到他耳边偷偷告诉。 简单听了,一口豆浆差点喷了出来。 “你真的这么写的?”他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捂着肚子说:“真是太贴切了!”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小得意。 “没错!”简单点了点头,忽然迟疑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闷骚下流猥琐的?”顿了顿,惊愣地看着樊思荏,说,“难不成,他对你做了什么?” 樊思荏愣了一下,脸颊顿时红了,急忙否认道:“没有,他没对我做什么,可别误会了!” 简单看着她慌张掩饰的表情,早已了然于心,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他没对你做什么!但是你却知道他下流猥琐了?” “简sir!你能正经一点吗?!”樊思荏气恼地嘟着嘴,瞪着他说,“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行行行,我正经,我相信你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简单立刻绷紧了脸,眼里却还是满含着笑意。 樊思荏真的快被他气死了,别过头不理他,免得自己越描越黑。 “哟,真生气啦?”简单看着她的表情,凑上前询问。 樊思荏完全不理他,认真盯着屏幕上童佳欣的情况。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简单立刻鞠躬作揖,说:“请弟妹别生我的气,你跟我们家老三这么和谐,我是特别开心的。” …… 樊思荏听他说到“和谐”,脸颊更红了,蹙眉道:“简sir,工作了,不可以聊天!你要是再说些乱七八糟,我都找大sir,申请换搭档!” “好好好,工作工作,不聊天,行了吧。”简单连忙做出妥协。 他可不能让樊思荏找大sir,否则真的调组了,他就没办法帮简奕看着她了。 樊思荏看他恢复了严肃,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机,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童佳欣的声音:“余sir,今天是幼儿园的十周年园庆,他们晚上有聚会,我要参加吗?” “现在你就是他们的一份子,必须参加,不过少喝酒。”余洋给了指示,道:“地点在哪儿?我们立刻安排人过去。” “风暴园的飓风厅。”童佳欣回答。 简单听了这话,对着余洋说:“风暴园,就由我和思荏过去准备吧。” “行,就你们吧,记得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余洋叮嘱了一声。 “放心。”简单没有在意什么,倒是赵民生和樊思荏听了余洋的话,有点不高兴了。 赵民生直接切换到私线,说,“简sir,这个余sir是什么意思,在命令你吗?要知道,你俩可是平级的。” “是啊,我也觉得他的语气让人不舒服,有点在命令你做事。”身旁,樊思荏看着他小声说道。 “没那么夸张。”简单勾了勾唇角,说,“你们别多心,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他紧张组员的安全,严肃地嘱咐一下也是正常的。” 简单不想动摇军心,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 “可是……”赵民生并不服气余洋,还想说什么,就被简单打断了: “好了,安静做事,不要乱说话。” 说完,他就掐断了私线,开车离开公园。 樊思荏坐在他身边,看着简单冷沉的表情,小声道:“简sir,赵哥的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余sir是真的……” “思荏,现在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保护童佳欣,抓住犯人。所以,一些私人恩怨,个人荣辱,不用去在意。”简单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严肃认真,最后还补了一句:“军心不能乱。” “嗯,我懂。”樊思荏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还有,你最好给老三打个电话,今晚估计要监视到很晚。” “打电话给他?”樊思荏可以想象简奕看到便签纸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敢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吧,我想他今天估计都不想搭理我。”她憨笑着,表情有些尴尬。 简单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略带调侃道,“怎么,现在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早干嘛去了?” “早上不是在气头上嘛。”樊思荏苦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简单说,“要不,晚点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吧。” “瞧你那小样。”简单无语地撇了撇嘴,说,“惹恼了他,又不敢自己面对,你以后还是别招惹他生气比较好!” “哎呀,知道了,晚上你帮我跟他说一下啦。”樊思荏嘟着嘴,语带央求道。 “行了,知道了,先去风暴园,布置好了一切,我再给他打电话。”简单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感觉成了这小两口的传声筒了? 樊思荏听他答应了,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两人到了风暴园,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直接找到了老板,要求他给两人安排了店里服务员的工作,并且要他保守秘密,否则就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老板当然不可能拒绝警察,亲自领他们到了更衣室,给了两身服务员的制服给他们,说:“阿sir,你们就做飓风厅的接待和点餐员就好了,别的会有专门的服务员做的。” “好,谢谢老板你的配合。”简单说了声谢。 老板连忙客套道,“应该的,警民合作嘛。” “那么我们先换衣服,之后请你带我们去飓风厅。”说着,简单就拉开门,请老板在外面等。 “是是是,两位请便。” 樊思荏看着他出去之后,站到了工具箱后面,换上了女服务员的红色制服,走出来之后,就看到简单穿上了黑色工作西装。 话说,这平时看着简单,只是觉得阳光,身板结实。 可是真的看他穿上这样的西装,倒是非常有型有气场,属于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欧美男性身材。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合身吗?”简单留意到樊思荏的眼神,蹙眉看着自己的穿着。 周围没有大的穿衣镜,所以并不知道穿成了什么样子。 樊思荏连忙摇头说,“是太合身了,没想到简sir可以把工作西装穿得这帅气。” “那是当然,就我这颜值,真的哪天不做警察了,绝对可以混迹娱乐圈的。”他抬头挺胸,微昂着下巴说着,明显有点自我膨胀。 噗—— 樊思荏顿时就笑出了声,又不好意思太打击他,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你可以的,绝对可以。” “切,少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简单早就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认可,撇着嘴,说,“我知道,比起你那块冰块,我还是有段距离的,因为他长得像我们母亲,而我呢,长得像父亲,所以我没他好看。”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说,“荧幕上也有很多硬汉的,你要是真的做演员,走这个路线绝对OK的。” “切,少恭维我。”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樊思荏可不想连简单都得罪了,就算不是事实,也必须肯定是事实。 简单看她的表情那么认真,心里还是有点小安慰的,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我们去包间看看。” “好。”樊思荏紧跟着简单身后,出了更衣室。 两人由老板带着到了飓风厅。 因为不能确保“蓝天幼儿园”里的人都没有嫌疑,所以在桌下安装了窃听器。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简单和樊思荏先回到了车里。 樊思荏看了看时间,立刻道:“简sir,先给简奕打个电话吧,我怕等会儿没时间打电话。” “哇,你这么着急呀?是怕老三为你担心呢,还是怕老三一直生你的气?” …… “简sir!”樊思荏的脸颊又一次红了,嘟着嘴说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说认真的。” “好了,好了,那我也认真的答应你,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简单拿着手机,拨了简奕的号码。 “喂?” “阿奕啊,在忙吗?”他放柔了嗓音,特意跟他寒暄。 简奕的语气很不友善,冷声道:“有事就说,不说就挂了。” “诶诶诶!”简单连忙开口道,“是这样的,今晚我和思荏有工作要做,你下班了不用来接她。” “呵,我本身也没打算接她。”简奕明显就是为了便签纸的事情生气,冷笑一声,说,“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喂,等等。”简单再次阻止道,“你丫的,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一张便签纸的恶作剧?还真的生气啦?” “我小气?”简奕冷叱一声,说,“那我就是小气了,以后但凡是她的事情,都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如果你还要说,我就直接挂电话!” 简奕是真的动气了,言辞显得特别决绝。 说完,不等简单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简单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又转头看了眼樊思荏,说:“真生气了,你有的哄了。” 樊思荏别过头,不予理会:“谁高兴哄他,要生气就生好了。”心里却感觉真的完蛋了。 这次,估计用平时那些手段,都不足以哄得他开心了。 “哦,你无所谓,我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简单撇了撇嘴,看了看时间,说,“走吧,想到餐厅等着吧。” 樊思荏没有说话,嘟着嘴下了车,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想给简奕打过去道歉,但每次点开屏幕,就放弃了。 她想,她为什么要给那个大色狼打电话?明明早上是他把自己丢进浴缸的! 所以,她没错,决不妥协!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默默下定决心。 接着她就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全身心投入任务中去。 下午5点半,蓝天幼儿园的教职工陆续到达风暴园。 樊思荏作为接引的服务生,将他们带到了包厢,然后就由简单为他们点菜。 一桌十五个人,点了二十三个菜,五瓶白酒,三瓶红酒和一箱啤酒。 童佳欣作为新来的幼师,免不了被人敬酒。 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免晚上回去的时候,被犯人盯上而不自知。 “对不起,周老师,我真的不会喝酒,实在要喝,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了。”童佳欣说话的时候,留意到了门口的樊思荏,用眼神示意她救场。 144 以后都不会让你独自在黑暗中 樊思荏知道童佳欣希望自己可以帮她解围。 可是,自己就这么贸然进去,似乎不太合理。 正巧有人推着小推车过来送菜。 樊思荏连忙上前道:“我帮你送进去吧。” “你?”送菜的小妹上下打量着她,确定她不是坏人,想着自己落个清闲,便答应了。 “好吧。” “谢谢。”樊思荏接过餐盘,走进包厢,故意在童佳欣那里上菜,让汤汁翻了一点在她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樊思荏连忙道歉,帮她擦拭着,有说,“这位小姐,不如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童佳欣朝她挤了下眼睛,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么一来,就暂时没人可以敬她酒了。 樊思荏跟着到了洗手间,清洗了一下手上的油污,看着童佳欣从厕所小隔间走出来。 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离开洗手间。 童佳欣回到包厢,那些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就一个胖子,算是幼儿园的领导,一看她回到座位,立刻上前道:“小童,你作为我们幼儿园刚加入的新鲜血液,我敬你的这杯酒一定要喝。” “对啊,今天怎么说都是咱幼儿园的十周年庆,你一点不喝是真的说不过去。”其他人也帮着附和。 童佳欣知道这是躲都躲不过去了,只好接过那盅白酒说,“那就一杯,我是真的不会喝酒。” “行,一杯就一杯。”对方爽快地答应了,却又道:“不过,不能是这样的一杯。” 说着,抽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那该怎么样?”童佳欣不明白的看着他,就见他换了一个喝水的小玻璃杯,倒满了白酒,说:“喏,喝这杯,这里面大概是二两酒,咱一口气干了,也好让服务员买单收桌子。” “哎呀,这么多,我喝不了。”童佳欣很少喝白酒,一看二两,面露难色。 “就一杯,一杯!你不会这么不合群吧?今天可是大家都喝了,就你一个人没有喝酒,一杯而已,正好我们两个把这瓶酒分了,免得还这里剩点,那里剩点。”对方继续劝酒。 “就是,就是,喝完了,咱今天的庆祝就算结束了,各自回家睡觉去。” 其他人也跟着说和着。 童佳欣没办法,只好接下那杯白酒,一口气干了。 “好,小童好样的!” 众人见她喝了,立刻拍手鼓掌。 童佳欣被着白酒烧得脸颊通红,只觉得从咽喉到食道,再到胃里都好像火烧一样,连忙吃了几口菜,才压下了这股火辣辣的感觉。 此时,园长起身买单。 其他人则各自拿了衣服和包包准备离开。 童佳欣刚喝那杯白酒的时候,还没感觉怎么样,但是一起身就发现这酒后劲十足,脑袋有点昏,脚下也有些虚浮了。 她撑着那些人散去之后,扶着墙,站在一旁,小声道:“余sir,我刚才那下喝猛了,现在晕的离开,估计是没办法自己坐地铁回去了。” “那你用软件打车吧。”余洋给了指示,并且安抚道:“放心,兄弟们会一直盯着你,保护你的。” “是。”童佳欣接受了命令,软件叫车之后,就在楼下等待。 简单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样子,作为餐厅的服务人员,立刻上前搀扶。 童佳欣一看是他,立刻就放心了,借着醉酒,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靠在他的身上。 另一头,樊思荏本打算离开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小意外。 只好切换了私线,小声道:“简sir,我这里遇到了一个麻烦的熟人,未免造成不必要的怀疑,你等会儿自己先回去,我做公交车就可以了。” 简单听着樊思荏说的,眉头不禁走了起来,嘴上还是答应了:“知道,自己注意安全。” 樊思荏没有再回应,面对着偶尔撞见的徐嘉怡,心里各种郁闷。 “哎哟哟,我说是谁呢,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亲爱的同学樊思荏呀?你不是做空姐的吗?怎么会来这家餐厅了?”徐嘉怡上下打量着她,一阵冷嘲热讽:“还穿着服务生的小制服?” “这还用说?估计是空姐裁员,混不下去了。只能来这种餐厅打工了。”旁边的男人跟着起哄,看样子也是徐嘉怡同级别的富二代。 樊思荏懒得跟他们废话,保持着服务员该有的微笑,说:“几位客人,您这里的包厢服务员并不是我,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点餐服务员叫过来。” 说着,就要离开。 徐嘉怡却不答应了:“樊思荏,你给我站住!现在我是客人,听过顾客是上帝吗?我就是点名要你为我们这桌服务,可以吗?” “抱歉,我……” “经理!”徐嘉怡听樊思荏要拒绝,立刻对着门口大喊道:“餐厅经理呢?给我过来,难道我连选择一个服务员为我们服务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餐厅经理闻声立刻来了包厢,一看是徐嘉怡,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又看旁边是个新面孔,立刻就端起餐厅主管的架子,训斥道:“你新来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客至上?这位是徐市长的千金,你得罪了她,是不想在A市混了吗?” …… 樊思荏尴尬,就目前的情况,因为他们的工作让餐厅老板保密进行,所以这位经理显然不知道她是谁。 而面前这位徐大小姐又摆明了要奚落她,各种不会放她离开。 那好,就陪着他们演完这出戏好了。 樊思荏立刻扬起一脸甜笑,说:“既然徐小姐要求,那么就由我来为你们服务。” 虽然声音很甜糯,眼神却极为淡漠。 经理看她识时务,便笑着对徐嘉怡说,“徐小姐,好了,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让她去做。” “好,谢谢你了,蔡经理。”徐嘉怡很是得意,缓缓走到餐桌前坐下,也不急着点餐,只是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说:“你们知道咱们这位服务员是什么来头吗?” “就她这样,还有来头?”在座的自然是不相信的,笑着打量着樊思荏,眼里满是嘲讽。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咱们这位小服务员,可是简奕简大医生的太太!”徐嘉怡就是因为简奕,才会这么找樊思荏麻烦。 话说回来,她从学校时候开始,就跟樊思荏特别不对盘,只要她喜欢的男生,都会跟在樊思荏身后屁颠屁颠的。 现在,她最喜欢的救命恩人简奕也是如此,想她一个市长千金,情何以堪? “简奕?你说的是简家三少爷吗?”同席的女生非常惊讶地打量着樊思荏,笑道,“就她?还是简太太?” “对啊,就是简三少的妻子。”徐嘉怡给了肯定的回答。 旁边的两个女生立刻就炸了:“别开玩笑了,就她这样的,还能嫁进简家?这可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可不是嘛!如果她是简三少的妻子,怎么还回来这样的餐厅打工?”另一个女生随声附和。 樊思荏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发现这些有钱人的小姐,少爷真是闲得叫人无语。 完全都是些低智商生物嘛! 他们不觉得无聊吗? 她就这么站着听,就觉得无聊得快睡着了。 “徐小姐,请问您现在是不点菜吗?如果不点,我就想去做其他的事情了,等你们想点了,再过来。”说完,不理会徐嘉怡的叫嚣,转身往外走。 “樊思荏,你敢走出这间包厢,信不信我让你立刻失业!”徐嘉怡特别讨厌樊思荏这种无所谓的淡漠调调。 她想看她生气发火,看她被羞辱到掉眼泪。 “那你让我失业吧,我可以再换个工作。”樊思荏微微一笑,就快出包厢了,被徐嘉怡一把拽了回去。 “樊思荏,你给我回来!我没让你走,你不许走!”徐嘉怡任性地吼着,看她不在乎工作,便又想出了新招术,说,“你敢走,我就让这家餐厅关门大吉!” “喂,徐嘉怡,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别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就胡作非为。”樊思荏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大小姐,比起简洁真是有云泥之别。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总之你敢走,我就让这餐厅开不下去!”她拧着眉,表情很认真。 樊思荏无语,长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她,道: “好吧,我不走,你想吃什么,请告诉我。” 她不能因为自己跟徐嘉怡的私人恩怨,就连累整个餐厅的人下岗失业吧。 那么就只能委屈自己,服务一下这位蛮不讲理的高门千金了。 “我还不想点,就想跟大家一起聊聊天,谈谈你,可以吗?”徐嘉怡就是摆明了要羞辱她。 樊思荏笑了笑,说:“可以。不过,希望你记得我是简奕的妻子,我在这里受了委屈,以他的性格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 “你别拿简医生吓唬我,就你现在在这里工作的事情,估计他都不知道吧!”她可不认为简奕会允许她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哦,那随便你,你们继续。”樊思荏勾起一层的唇角,眼底透着极为淡泊的不屑,说,“爱怎么奚落我,就怎么奚落我,我就在这里听着。” …… 她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调调,反倒让徐嘉怡没辙了,圆睁着双眼瞪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她才爆发道:“樊思荏,你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简医生是W市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不知进取的无赖女人做老婆?” “所以,我让你心里不平衡了?”樊思荏吊儿郎当地笑道,“你觉得只有你这样的高门千金才配得上他,才能跟他比肩?” “难道不是吗?” “是,不过这只是你的想法。”樊思荏嗤之以鼻,笑得没心没肺:“我们家简奕偏偏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无赖,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宠着,惯着,各种迁就着,然后呢,就是对你这样的大小姐,没兴趣。你很生气,很不服气,想着自己哪儿都比我强,偏偏得不到喜欢的男人的钟情,你快怄死了,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 樊思荏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气得徐嘉怡脸红脖子粗的,怒斥道,“你不要脸!”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没有落下,樊思荏的手也才刚刚抬起,准备阻挡,就见有另一个人扣住了徐嘉怡的手腕。 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安全感。 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 简奕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徐嘉怡说:“徐小姐,请你自重身份。我妻子虽然在这里工作,但是为了给人打骂的。” 他的声音低沉严肃,俊逸的脸上眉心微蹙着,表情看起来流露着明显的怒气。 “简,简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嘉怡的脸色惨白,表情显得特别尴尬和心虚。 简奕放开她的手,眼角的余光斜睨了樊思荏一眼,说:“我妻子在这里工作,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自然是来接她回家的。” 樊思荏听着这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水灵的眸子愉悦地打量着他,心里特别开心。 “你,你知道她在这里上班?”徐嘉怡没想到简奕会知道,而且会认可樊思荏在这里抛头露面。 “我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来这里?”简奕说着,一把揽住樊思荏的肩膀,将她带入怀里,好像向全天下的人宣告主权,道,“她是我的妻子,希望徐小姐以后见到她,可以客客气气的,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救活的病人,是个欺负我妻子的坏人。” …… 徐嘉怡听他这么说,脸上特别挂不住,拧着眉跟他对视着。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妻子已经下班,不需要再为几位做任何餐饮服务,请你们另找他人服务吧。”简奕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说完了他要说的话,便拉着樊思荏离开。 徐嘉怡站在包厢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双手紧握成拳,漂亮的美甲都潜入了掌心的肉中。 身后,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听简奕留下的那番话,可不敢继续跟徐嘉怡为伍了。 毕竟身在W市,谁都知道简家比徐家更令人胆寒。 于是,同桌的四个人,全部起身,一一向徐嘉怡告别了离开。 这样的情景,真的是让徐嘉怡这位高门千金,丢进了脸面。 樊思荏被简奕紧拉着手,往停车场走去。 路上,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可以感觉到他脸上怒气未散,也不敢造次地开口跟他说话,只是乖乖让他拉着,到了车前。 “上车。”他的声音很冷,说话的同时已经开门坐进驾驶座。 樊思荏抿了抿唇,迟疑了片刻,还是上了车。 简奕看她关了门,也不等她系安全带,直接就开车离开了。 “喂……”樊思荏因为车子的惯性,差点没有坐稳,一把抓住了头顶上的扶手。 简奕也不理她,绷着脸注视着前方,车速飚得极快。 樊思荏知道他是故意开这么快的,改用双手抓着头顶的扶手,表情尴尬又惊恐,可就是不敢多话,以免被他的冷漠冻僵。 好一会儿,车子总算是平稳了,她才小声开口道:“那个,刚刚谢谢你哦。”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樊思荏看他恼火的样子,故意含糊着声音问道,“你不会还在为早上的便签纸生气吧?” 简奕本来还可以压抑自己的火气,一听这话,脑中就浮现出早上被那么多人笑话的情景,心火不打一处来:“樊思荏,不想死就闭嘴!” …… 樊思荏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逼近了嘴巴,不再说话。 可是,她向来都是话痨,这会儿被强制闭嘴,既不能道歉,也不能道谢,各种不爽。 良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我知道早上是我不对,我诚心诚意给你道歉,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一大早把我丢进浴缸,知不知道那……”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快要杀人的目光从驾驶座传来。 樊思荏立刻低下头,而且越来越低。 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低头认罪。 简奕看她快把头埋进膝盖,心里的火气才稍微减缓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弥补他早上那种颜面尽失的自尊心。 樊思荏心里快郁闷死了,早就到就不整他了,现在搞得自己恨不得切腹谢罪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回到别墅。 简奕停好车子之后,也不理她,独自下车回到屋里。 樊思荏因为低着头,又有些疲惫,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关门声,才惊醒过来。 此时,简奕已经进了别墅,黑漆漆的车库内就只留下了樊思荏一人。 “简奕!”樊思荏是真的怕黑,因为小时候没有父母的陪伴,比较缺乏安全感,所以一个人在漆黑的卧室的时候,都会用被子兜住头,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被子里面就是她营造出来的安全小结界,而被子外面,就存在着魔鬼,如果脚或者手,任何一部分留在被子外面,就会被魔鬼吃掉。 这会儿,她在这样一个封闭又漆黑的环境了,浑身都变得紧绷起来。 “简奕……”她叫了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简冰块,我错了,你快点回来!”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摸着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按了通讯录,找到了简奕的电话,连忙拨了过去,希望他可以来接自己回屋子。 谁知,拨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呜……”樊思荏的精神真的开始崩溃,看着手机上的光亮,才稍微缓和一点。 她想用手机照亮了下车,谁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手机没电了。 “别这样,我怕黑,别关机!”她急得直掉眼泪,却还是挡不住手机自动关机。 “樊思荏,你蠢死了,昨晚为什么没有充电?”她膝盖坐在座椅上,谨慎的看着周围,又用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抱紧自己,就怕稍微越过了身下的座椅,又有魔鬼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早就紧张地满身是汗了。 车库的灯亮了,简奕快步来到车前,拉开车门,道:“樊思荏,你怎么回事?到家了,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樊思荏一听他的声音,立刻抬头,一看到他那张亲切的脸庞,想都没想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简奕,你总算来了,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整你了,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她真的哭了,眼泪都糊了简奕一脸,双手把他抱得很紧,让他都有点窒息。 “你怕黑?” “呜……”樊思荏不说话,好像抱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愿意放手。 简奕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抱你回家。” 樊思荏不说话,好像被遗弃的小猫重新找到了主人一样,紧紧窝在他的怀里。 简奕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怕黑,抱着她回到房间,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身上早就被虚汗汗湿了。 他让她在床上坐着,起身就要离开。 樊思荏一把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我不走,我给你倒杯牛奶就回来。”简奕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听话。 樊思荏谨慎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是说假话,才慢慢松了口气。 简奕给她稳了一杯牛奶,来到她床边:“喝了牛奶,镇定一下心绪。” 樊思荏接过玻璃杯,双手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以后,看着简奕说,“上午的事情,对不起,我……” “行了,不用道歉了,你刚才在车上已经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简奕打断了她的话,摸了摸她的头,说:“如果感觉没有不舒服了,就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樊思荏怕他又把自己留在黑暗的地方,拉着他的手问道。 简奕真的对她很没辙,摸了摸她的头,说:“不生气了,但是下不为例。” “嗯嗯。”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又跟他谈条件单,道,“但是你也要保证不可以再把我一个人留在车库。” “放心,不会了。”简奕大约知道她是怕黑的,但是没想到会怕成这样,握了握她的手,保证道:“以后都不会把你留在黑暗的地方。” 樊思荏愣愣的看着,觉得这话是认识他这么久,说过的最好听的话。 “好。”樊思荏又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角却还残留着刚才哭泣的泪珠,晶莹透亮,倒是看着多了几分灵动。 简奕见她恢复了平时的活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皱眉问道:“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樊思荏愣了一下子,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摇头:“还没。”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说:“阳春面加个荷包蛋,吃吗?” “吃!”樊思荏的眼睛顿时亮了,卖萌似的朝他眨眼睛。 简奕抿了抿唇,说:“先去洗澡,然后下楼吃面。” “遵命!”樊思荏朝他敬了个礼,立刻就拿了睡衣跑进了浴室。 简奕看着她欢快的样子,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抬脚走出房间。 阳春面,简单却好吃,典型的江南面食小点,因为白白的面条和青色的葱花,也被人称为“青龙白虎面”。这面的味道,汤清味鲜,清淡爽口。 简奕并不急着下面,因为阳春面不能煮烂,一般烧开的水,下生面,只要水再次煮沸,就要立刻把面条捞起来浸入事先准备好的清汤中,最后撒上青色葱花提色,提香味。 他首先热了油锅,煎了一个荷包蛋,另外还煎了几根红香肠,出锅之后放在餐盘里,然后才烧水下面条。 樊思荏洗澡之后,快步来到楼下厨房。 简奕刚好将煮沸的面条捞起来,一看她下来了,便示意道:“好了,去餐厅等着吧。” “嗯。”樊思荏一听这话,跑得比小兔子还快。 简奕跟着把面和配菜端到桌上:“趁热吃吧。” “好香哦。”樊思荏凑上前闻了一下,立刻就拿起筷子大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地称赞着:“好吃,好好吃,感觉都可以开面馆了。” 简奕听着她夸张的赞美,嘴角微微上扬。 “简奕,你怎么可能把面煮的这么好吃的?如果让我煮,一定会变成面疙瘩的。” “你好好吃面就是了,怎么又这么多问题。”简奕不想回答,淡淡数落了一句。 樊思荏知道他嫌烦,也就不再继续吵他了。 很快的,她端着碗,把里面的面汤都喝完了,看着简奕说:“我吃饱了。” 简奕没有理她,起身想要收拾碗筷。 樊思荏却抢先道:“你别动了,我来洗碗就好。” 说完,哼着愉悦的小调,走进厨房。 她倒了些洗洁精,接着就拿着抹布洗碗。 可是洗洁精沾在碗盘上比较滑腻,一不小心就听到“啪啦”一声,盘子摔碎在地上。 简奕闻声而来,看着樊思荏脚边的碎瓷片,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樊思荏,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它这么滑溜,跟泥鳅似的!”说着,她立刻蹲在地上剪碎片。 简奕也快步上前,对着她说,“你别动了,小心扎了手,我来收拾就好。” 话音刚落,樊思荏的食指就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嘶—— 简奕看着那抹触目惊心的红,连忙拉起她的手,吮掉了一些血液,接着,便带她到客厅坐下。 他拿来了药箱,仔细地帮她清理了伤口,然后贴上了OK绷。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奕看着她,脸色带着一丝斥责。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委屈地嘟着嘴看着她。 “行了,回房睡觉去,别再给我添乱了。”简奕发现除了在医疗救援上,樊思荏做什么都很笨。 “不要。”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得把碎瓷片收拾干净,要知道我弄伤手没什么关系,你却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外科手术大夫啊,伤了手指,不就影响工作了。”樊思荏说完,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简奕再次拉住她,说,“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继续道,“谁告诉你收拾碎片要用手的?” “啊?” 简奕拉着她到厨房门口,拿着扫帚和簸箕,说:“用这个就可以了。” 他把碎片扫了起来,装进了垃圾箱里:“这样不就干净了。” “是我缺少生活常识,我去睡觉了。”樊思荏耷拉着脑袋,转身往楼上走去。 简奕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只是笑了笑,特意补了一句:“你虽然没什么生活常识,可是你在医疗救援上是个天才。” “天才?”樊思荏一下子回到跑回到简奕面前,用手指指着自己,开心道:“你刚才说我是天才?” “呃……”简奕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我可以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不可以!”樊思荏拒绝了他这个问题,开心道,“你自己说我是天才的,所以,以后都不许再说我笨了!否则啊,你就是自打嘴巴。” “我只是说你在医疗救援上面能力强,别的不是。”简奕蹙眉解释。 “不管!”樊思荏却霸道地说道,“反正我听着就是天才,哪方面都一样。” …… 简奕真的对她无语,暗暗叹了口气说,“行了,很晚了,你明天不要上班了?” “要!”樊思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11点多了。 她立刻拍了拍简奕的肩膀,说,“晚安,明天见。”快步往楼上跑去。 简奕看着她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另一方面,童佳欣用打车软件叫了车,昏昏沉沉地回到了自己现在所住的单身公寓,开门之后,直接走进房间,仰面就躺在了床上。 她是真的没想到白酒的后劲这么强。 简单开车跟着她到了公寓楼下,确定她上楼之后,才切换了线路,问道:“小童,你还好吧?” “呃……还好。”童佳欣点了点头,说,“就是头晕。” “那早点睡吧,我就在楼下,有事直接叫我。” “好。”童佳欣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切换成了一对一的讲话状态:“简sir,今晚谢谢你。” 简单看到她切换了对讲线路,眉心不禁皱了起来,淡淡道:“行动嘛,应该的。” “简sir,等我们完成这次行动之后,我可不可以约你吃饭?就我们两个人。” …… 简单知道她喜欢自己,可是他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迟疑了片刻,说:“小童,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打算结婚。” “我知道,思荏告诉我了。”童佳欣低低应了一声,说,“我可以不结婚,只谈恋爱的。” 简单沉沉叹了口气,再次拒绝说。“抱歉,我也没有打算交女朋友。所以,你别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我们不可能的。” …… 童佳欣听了这话,不禁大哭起来。 她是酒后吐真言,也是酒后更真实地宣泄自己压抑的感情和情绪。 简单听着她的哭声,眉心拧得更紧了。 “小童,你别这样,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就你身边也全都是优秀的男同事,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除了用这样的话安慰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童佳欣哭得伤心,不想再听简单这样的推销,直接切断了通话线路,抱着被子大哭起来。 简单尴尬,抬头看着她所在房间的窗口,灯光敞亮,隐约可以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简单的表情很无奈,仰头靠向椅背,手掌朝上搁在额头,心里有点懊恼。 他并不想伤害童佳欣,在感情问题上,最忌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你越是不好意思回绝,害怕伤害对方,到头了造成的伤害可能越大。 简单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片刻。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童佳欣屋里的灯熄灭了。 他把车子停进了停车场,之后进入了正对着童佳欣那间公寓的大楼内。 这里有他们租下的一个单位,刚好可以清楚监视到童佳欣房间里的一切情况。 “简sir,辛苦了。”二组的组员石瑞峰一见到他,立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说,“还没吃饭吧,我们这里叫了外卖披萨,您随便吃点吧。” “好。”简单点了点头,走到窗口看了一下,说,“今晚小童喝醉了,你们监视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yes,sir。” 简单看没什么问题,便走到沙发前坐下。 茶几上还剩两片披萨,他直接都吃完了,而后开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我靠着眯一会儿,你们有事叫我。”他已经连着两天没有闭过眼睛了,如果再不休息一下,估计明天就得累趴下了。 周围的警员看着他疲惫地样子,只是让人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以免半夜着凉了。 第二天一早,童佳欣从床上爬起来。 宿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看着枕头边丢着的无线电耳麦,想起昨晚自己第二次向简单表白了,但结果和第一次一样,还是被拒绝了。 “该死的,酒果然不是好东西。”她挠了挠头,慢慢走进浴室洗漱,换好了新的,干净的衣服之后,便拿了包出门。 她到公寓门口买了流动小摊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到公交站搭乘公交车。 简单开车跟着她,等她到了“蓝天幼儿园”之后,就开车回到了前两天公园的蹲点位置。 到了差不多8点半的时候,樊思荏来了。 上车之后,还跟他带了一份早餐。 “你有口福了,简奕煮的皮蛋瘦肉粥。” “啊?谁煮的?”简单以为自己听错了。 “简奕呀。” 简单接过保温杯,惊叹道:“天哪,他主动给你做早餐?” “呃,主动没错,但不是给我,他自己也要吃的!” “开玩笑,你知道老三最怕麻烦吧?”简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做早餐多麻烦的一件事,他竟然选择自己做,那么最大的原因还是你。” …… 这话倒是提醒了樊思荏,原本简奕是要她做早餐的,只是自己实在没有厨艺,他才开始每天做早餐的。 所以,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145 简奕,快点帮帮我 樊思荏暗忖着,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简奕那么挑剔,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呢? 他就是不愿意到外面吃早餐,而她又不会做,只能勉为其难自己做了。 对,就是这样!简奕是不愿意委屈他自己的胃。 樊思荏有了答案,心情舒畅。 身旁,简单一边喝粥,一边观察着樊思荏脸上忽明忽暗的变化,只觉得她跟变色了似的,搞笑极了。 很快的,樊思荏留意到他在看自己,疑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我去!你这丫头能要点脸吗?”简单无语,白了她一眼说,“你可是我弟妹,别说我本身就不打算恋爱结婚,就算我真的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不会看上你呀。豆芽菜一个,真不知道老三喜欢你什么。” “喂喂喂,简sir,你说话能不能摸着良心?我很差吗?”樊思荏想要站起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就听到“咚”的一声,撞到了头顶。 她倒抽了口气,看着摸着头坐回去,接着道,“我这么说也是个长相甜美的小美女吧。” “嗯嗯,你还真敢说。”简单瘪着嘴,表情明显是不敢认同。 “怎么了?我难道不是美女?”樊思荏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深深地被打击到了,努着嘴说,“难道在你们男的心里就只有那种身材热火的才叫美女?大的,不觉得走路很累赘嘛!” “这个问题嘛,你不适合跟我讨论。”简单笑了笑,小声道:“回家问问老三,让他告诉你原因。” “切!”樊思荏冷叱一声,极为不屑道:“他的想法关我屁事。” “都住一起这么久了?还不关你的事?”简单一针见血道,“你说出去,谁信啊?” “哼,不信拉倒,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们信。”樊思荏不打算理他了,低头注视着屏幕上童佳欣的情况,留意到她的眼睛有点肿,蹙眉道:“小童是不是哭过了?怎么眼睛这么肿?” 简单愣了一下,朝着屏幕看去,发现真的是肿的厉害,昨晚应该是哭了很久吧。 “昨晚,她后来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樊思荏了解童佳欣的性格,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委屈,她是不会哭的。 简单沉默了片刻,说:“她又对我表白了,而我又拒绝了她。” “我靠,简sir你脑抽啊?她现在正深入敌营那般的执行任务,你跟她说这个,不怕打击她的积极性,给行动的完成度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啊!”樊思荏不禁斥责,觉得他这个时候拒绝童佳欣,有欠妥当。 简单却不这么认为,开口解释道: “那如果她表白,我假意应允,以后的麻烦不是更严重,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不如开门见山地把话说清楚。她只是痛一时,而我也不会成为心里过意不去。” 樊思荏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长长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语气给她毫无未来的空幻想,不如将她带回道现实中来。 即使残酷,但却真实。 “行了,我找机会再安慰她吧。不过你这段时间,最好少出现在她面前,别让她每次看到你,都勾起伤心事。”樊思荏想了想,说,“要不然,你把赵哥换来我这里,我跟他一组行动。” 简单听了樊思荏这个建议,心里也是认可的。 他点了点头,说,“行,明天开始就让老赵跟你搭档,我去指挥中心看着。” “嗯。”樊思荏接受了他的安排,看着屏幕里童佳欣强颜欢笑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心疼。 她喜欢简单没有错,简单拒绝她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这两人不是缘分中彼此“对”的人。 樊思荏拨开了通讯设备,对着童佳欣说:“小童,我用的私线,别人听不到我对你说什么,你呢也不会回答我什么,只管继续跟小朋友们玩。” 童佳欣听着她说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她知道樊思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现在是打算安慰自己。 可是,这会儿她真的不想要任何人的安慰,摇了摇头,切断了跟樊思荏的通话。 “喂,小童,小童?!”樊思荏听着耳麦里的沙沙声,知道自己的那条线被童佳欣切断了,心里很不高兴,转头瞪着简单,恶狠狠地说道: “都是你害的!” “诶诶诶,我也不想的,你可别把她不理你的怒气发到我身上。”简单立刻开门下车,拿着昨天留在车上垃圾去丟。 樊思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怪他。再看屏幕上的童佳欣,只希望她可以快点走出情伤。 下午,差不多快下班的时候,有个男老师去了童佳欣那里,显然是对她有好感,想要约她。 樊思荏本以为童佳欣会直接拒绝的,因为她心里的人是简单,另外又有任务在身。可结果却是童佳欣接受了对方的邀约。 这让紧盯着任务的同事都非常意外。 余洋听她做了这样的决定,立刻接通无线电,说:“小童,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会打乱我全部的部署和安排的。” 童佳欣并不急着回答,朝着哪位男同事笑了笑,说了声要去洗手间,便离开了办公室,走到了外面。 她非常认真地向余洋解释:“余sir,我们不能排除犯人就在我身边,说不定就是这个想要约我的男人呢?我觉得,我应该给犯人可以接触我的机会。”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这样子不按照计划来,很危险的。”余洋还是对自己下属的人身安全非常关心的。 “我知道,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我们毫无头绪,不这样做,可能一个星期都不会有任何收获。”童佳欣的态度很诚恳,听余洋不再说话了,便道:“总之,我会小心的,以我的身手和成绩,您大可放心。” “好吧,就先听你的。不过,一旦发现我觉得危险的情况,我让你撤离,你就必须立刻撤离!”余洋再三强调了这点。 “yes,sir!”童佳欣接受命令,切断了通讯。 这时候,私线又响了。 她切换到了私人频道,就听到简单说:“小童,如果是我昨晚说的话,让你难过了,我可以道歉,随意更换上司的部署和安排,实在是太危险了,希望你立刻拒绝那个同事的邀约。” “谢谢简sir关心,我的决定跟昨晚的事情无关,只是想找个突破口,因为你也不能保证约我的男人就不是犯人。我应该给犯人机会,引他出现对我下手,而是让他看起来一点机会都没有。”童佳欣的声音特别严肃认真,言语中听不出任何忸怩的情绪。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向余sir汇报过了,也得到了他的同意。所以,您不需要继续劝说了。” 童佳欣说着,就结束了通讯。其实,表面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是有私心的。 她想看看自己跟别的人一起,简单会不会有一点点不开心。 如果有,那么说明他对自己并不是他所说的,毫无感情。 简单听着耳朵里“呲呲呲”的杂音,无奈地切断了通讯。 “她已经请示过余洋了,对方同意她的做法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行动,保护她的安全。”简单把情况告诉了樊思荏。 刚一说完,余洋也发来了之后的保护计划。 樊思荏看完了计划,对着身边的简单问道:“简sir,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实话实话。” “问吧。” “小童答应那个男同事的邀约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她隐约看出了一点童佳欣的用意,只是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什么想法?”简单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樊思荏的意思,蹙眉道,“你是说童佳欣故意答应那个男同事的邀约,是想看我会不会吃醋?” …… 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好像是。” “她可真幼稚。”简单给出了评价,那态度很平静,多少带着一丝心寒,说,“她把我们的抓捕行动当成游戏吗?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让同事为她忙前忙后,各处奔波,未免太任性了。” “哎呀,你别这么说她。”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她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钻了牛角尖,但是她的想法也是对的,必须让犯人更容易接触到她。” 简单的脸色冷沉,拧着眉不发一言。 樊思荏知道他生气了,清了清嗓子,说,“而且,这真的只是我的臆断,并不一定就是她想的法。” “你们同为女人,想事情肯定是站在彼此的角度去想的。你会有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她一开始很大可能有这么想过。”简单知道樊思荏不会乱说,而且她了解童佳欣,她有这样的感觉,就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樊思荏听着他的分析,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了解自己,笑了笑,说,“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事情了,换搭档的事情,你跟赵哥说好了吗?” “说好了,等会儿他就过来。” “不是明天吗?”樊思荏愣了一下。 “我听你的,暂时还是别让童佳欣看到我了,免得又做出更过激的事情。”简单说着,有点气恼地喝了两口水,就走下车子。 没过多久,赵民生就过来了,跟简单交接之后,就坐上了车子。 他看着樊思荏,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八卦道:“对了,怎么会突然要换岗呢?是不是简sir和小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这可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啊。”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接着道,“是谁让你问我这个问题哒?” “嘿,真是进步了,竟然知道我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赵民生笑了笑,不禁赞她观察力提升了。 樊思荏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说,“是不是小电脑八卦的?” “喂,你俩扯淡能不能关内线?我这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留在总部办公室的小电脑周佟不答应了,立刻就嚷嚷起来。 “那你说,是不是你让赵哥八卦的,不许撒谎,否则我诅咒你打一辈子光混。”樊思荏捏着耳机线,怼着小电脑。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是越来越刁钻了呀。”周佟无奈,连忙答应道:“是是是,为了我不打一辈子光混,我承认,是我八卦的。” “还好,还算诚实。”樊思荏由衷点评。 “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周佟撇了撇嘴问道。 “可以,就四个字。” “什么?”他不解。 樊思荏立刻一字一句道:“无可奉告。” “你……”小电脑无语,叹了口气说,“不用这么神秘吧。” “闺蜜和上司的个人问题,我有几个脑袋置喙呀,你可别想害我。”樊思荏为了道义和人情,决定守口如瓶。 小电脑无奈,只好放弃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我忙我的了。” 说完,他切断了通讯设备。 樊思荏看着屏幕上童佳欣和那位同事一起离开了,立刻示意赵民生开车:“赵哥,我们跟上。” “OK。”赵民生点了点头,开车离开公园。 晚上,童佳欣和男同事吃完晚餐,便离开餐厅,准备各自回家。 可是,因为餐厅的附近,没有地铁,也没有直接到达她公寓的公交车,便用软件叫了车子。 “小童,我送你吧。”陆睿看车子来了,便想着由自己付钱,先送她回去。 “你送我?”童佳欣笑看着他,以为他是想要接近自己,便点头答应了。 “好,一起上车吧。” 两人一起坐进车里。 童佳欣说了地点,司机就开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车上,陆睿还在跟童佳欣说着自己的个人情况:“其实,今天挺对不起的,我该找小刘借辆车子。” “借车子干什么?”她不明白。 “可以开车送你回家呀。” “哦。”童佳欣笑了笑,说,“叫车也一样的。” “不过,你放心,下个月我就有车了。我爸妈答应给我买车,到时候我每天接你上下班。”陆睿直接向她表明心迹,言语中更有炫耀他即将有车的粗俗。 童佳欣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心想自己是弄错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找结婚对象的人,之前吃晚饭说了家里的房子,现在又开始说车子的。 好像一到适婚年龄,W市到处可以看到相亲的队伍,听到男方夸夸其谈着自己的房子,车子,工作和存款。 可是,你把这些说给女孩子听,真的就有用吗? 人家跟你第一次见面,不是为了钱和房子,尤其是W市本地的姑娘,更加不会看重这些,她们要的是理解和爱情。 但这年头,真的是太多人为了结婚而结婚,因此忽略了彼此的感觉。 但童佳欣是个有追求的女孩子,她的表白,虽然被简单拒绝了,但她心里还是向往爱情的。就算成了斗战剩佛,她也会保持着心里那份对纯爱的憧憬。 “哦,不用,我公交车和地铁很方便的。”童佳欣比较婉转地拒绝着陆睿。 可是,身边的男同事明显拎不清,还在那里表白说:“没事的,一点都不会麻烦,我很乐意接你。” 童佳欣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前排的司机先生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说,“小伙子,你难道听不出来吗?这位小姐不喜欢你,所以不用你接送。” “啊?”陆睿愣了一下,红着脸看着童佳欣,小声问道:“你不喜欢我?” “呃……” “小姐,这种事情越早说清楚越好,否则时间拖得越久,两个人直接的矛盾越大。”司机看童佳欣为难,便开口为她释疑。 “哦。”童佳欣听他说得有道理,抿了抿唇,对着陆睿说,“是的陆睿,很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 陆睿没想到她真的这么说了,蹙眉瞪着她说,“你说得是真的?” “嗯。” “你可别后悔!”陆睿好像小孩子,就是W市很多养儿家庭的孩子一样,典型妈宝。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童佳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陆睿心里难受死了,直接对这司机说,“停车!” 司机立刻靠边停车,等他下车之后,便继续开车驶向目的地公寓。 童佳欣转头看了陆睿一眼,见他气得直跺脚,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刚才那位先生跟小孩子似的。”司机说着,透过中后视镜朝她看一眼。 “是啊,什么都是爸妈说,典型的妈宝。”童佳欣点头表示认可。 “这种男孩要不得,否则结了婚还只听父母的,不疼老婆。” “嗯。”童佳欣点了点头,感慨地叹息,道:“可是,现在咱们W市,就是这样的剩男多。” “也不是吧。” “反正我遇到的都是。”童佳欣看着司机的工号牌,说,“对了,昨天晚上在风暴园门口,是不是也是你送的我?” “是吗?”司机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有点印象。” “一定是的,我记得你的工号牌。”童佳欣很肯定地说道。 “哦,那真是巧了。”司机淡淡应了一声,从前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说,“你以后要叫车,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我给你八折。” “好的,谢谢师傅。”童佳欣接过名片,把名片上的电话输入了手机里面。 大约20分钟后,她到了公寓,跟司机道了别,便独自上楼了。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的拒绝,足可以让陆睿退却,没想到之后的两天,他还是纠缠不休。 童佳欣很无奈,只好又叫了那个司机的车子,让他专门送自己回去。 陆睿的胡搅蛮缠,很严重的影响了警方的行动,未免他再出现在童佳欣身边,影响任务的进度,余洋决定以骚扰罪,先把人带回警局扣留48小时。 晚上,童佳欣坐着丁司机的车子,不知怎么就特别困乏。 “丁师傅,我这几天可能是陪小朋友玩得太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你叫醒我。” “好,安心睡吧。”丁司机很爽快地答应了,看她睡着之后,就放慢了行驶的速度。 突然,他留意到后面一直有辆车子跟着自己,而且更了还不只一天了,再看童佳欣耳朵上的耳机,几乎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丁磊笑了笑,把车子缓缓开入隧道。 身后的车子立刻就换道不再跟踪,而是由停在隧道出口处的车子继续跟下去。 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的小宝马出来。 樊思荏感觉有些不对,立刻对着余洋道:“余sir,他们的车子进入隧道太久了,一直没有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3号位的,立刻进入隧道查看。”余洋立刻下令。 手下人开摩托车查看之后,立刻道:“报告,车子不在隧道内!” “怎么可能?!”余洋惊愣。 众人听闻这话,脸色都变了,没人看到那辆宝马从隧道出口出去。 “立刻查看小童身上的发信器定位!”余洋下令,就听身边的警员道: “报告余sir,我们失去了小童的定位信号。” “为什么会这样?”余洋上前查看,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 “看来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车里有干扰仪器。”简单蹙眉想了想,立刻联系了本部的周佟,说,“小电脑,立刻找交通部,调出宝马车进入时段的视频,我们再看一遍是怎么回事。” “yes,sir!” 很快的,周佟把交通部的影像调了出来,把宝马车进入隧道之前的车辆视频,和进入之后,一些车子出隧道的视频结合起来查看。 樊思荏很快就发现了情况。 “这辆从隧道出来的大货车,我们之前并没有看到它进入。” “对,立刻查车子的车牌!”余洋下了命令。 小电脑查询之后,一掌拍在桌上,气恼道:“该死的,货车的车牌是假的,另外那辆宝马车的车牌也是假的。” 樊思荏看着大货车行驶的方向,问道:“可以通过交通摄像机的视频,追踪货车的去向吗?” “可以。”小电脑立刻通过交通部的网络,找到了那辆货车。 但是货车在路上行驶了没多久,就转入了村间小道,没办法再用交通摄像头查到。 “这个犯人太狡猾了!”周佟低咒一声,一时也束手无策。 “查失踪车辆,有没有人报失过宝马车和货车,尤其是宝马车,找打车公司问清楚。”简单再次做出指示,对着隧道附近的樊思荏和赵民生说,“你们沿着货车开过的路段进行追踪调查,有发现立刻联系总部支援。” “yes,sir!”赵民生和樊思荏接下命令,立刻开车追踪。 樊思荏私下将无线电切换到了简单私线,问道:“简sir,你也不能跟踪到小童的位置吗?” 她知道简单那里有童佳欣那款手表的追踪信号。 “查不到位置。”简单回答,说,“应该是她处在干扰源中心,如果可以离开五米左右,说不定可以。” 童佳欣手上戴着的手表是加强版的,普通的干扰信号,对它的作用有限,可是如果距离干扰源就一两米,那么肯定是很难查到的。 “好,我知道了。”樊思荏明白地应了一声,道,“对了公寓那里也没有任何线索吗?” “我刚问过了,小童没有回去过。”简单沉沉叹了口气,说,“必须尽快找到她,迟了就危险了。” 樊思荏明白他的担心,因为简奕和章国栋都说过失踪的女孩很可能都已经被杀害了。 所以,现在他们做的是抢救小童的生命。 赵民生根据交通视频中的画面,转弯驶入村道。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轰鸣声。 两人朝着声源处看去,冲天的火光,显然是发生了大爆炸。 “快过去看看。” “嗯。”赵民生开车驶向爆炸的方向。 当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附近的消防队员已经全副武装进行救火。 赵民生和樊思荏一起下车,出示了警察证件之后,询问了附近的村民大致的情况,说是10分钟前,他们发现了这里火光,跑过来一看,车子正在燃烧,就立刻报了火警。之后,就发生了刚才的爆炸,惊醒了更多的人。 赵民生看着燃烧的车子的车型,对着樊思荏说,“好像是那辆宝马车。” “那小童不会在里面吧?”樊思荏紧张地想要冲上前。 一旁的消防员立刻拦住她,说:“放心,车上没人。” 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就看到赵民生把情况告知了总部。 “思荏,”赵民生挂了电话,来到樊思荏身边,看她正低着头寻找着什么,蹙眉问道:“你在找什么?” “看有没有小童留下的线索。”她很着急,很怕童佳欣会出事,眼眶都急红了。 就赵民生多年办案的经验,推测童佳欣应该是被药物迷晕了,否则犯人不可能这么顺利把人带走的,但是赵民生并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樊思荏,以免让她更加担心,只是带着安抚性质的说了简单的指示:“你先别着急,简sir刚才和我分析了一下,那么大的货车,开上公路的话是非常显眼的,我们已经让交通部的警员协助在各个路段设置检查关卡,然后我们现在顺着这条路继续去找,说不定会有线索留下的。” 樊思荏点了点头,心里很清楚时间越久,童佳欣就越危险。 可是,经过了5个小时的寻找,他们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货车,难道凭空消失了?”樊思荏的心情越发急躁起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想着要求助什么人,第一时间拨通了简奕的电话。 这一晚,正好是简奕的值班夜。 他看着樊思荏的来电,立刻接听起来:“喂?” “简奕!你帮帮我好不好?”樊思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音,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简奕有些紧张地问道。 “小,小童被犯人绑走了,但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一想到你说的,那些失踪的女孩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就好担心小童的安全。”说到这里,她显然是绷不住了,直接就哭了出来,“简奕,你帮我找到她好不好?” “你先别着急。”简奕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柔声安抚道,“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樊思荏说不出地名,只好道:“我可以发定位给你。” “好,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过来找你。然后你把这一整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简奕看时间,自己已经可以下班了,不过还是得让叶子喻早点过来。 “嗯,好,你快一点,小童等不了很长时间的。”樊思荏真的没办法了,她现在的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除了着急和焦虑,再没有其他。 “知道了。”简奕挂了电话,便联系叶子喻,接着就开车赶去樊思荏发的定位坐标地点。 大约20分钟后,他追上了赵民生的警车。 “思荏!” “赵哥,靠边停车!”樊思荏看到简奕来了,连忙让赵民生停车。 刚一下车,她就冲过去抱住了简奕,好像个极度委屈的小女孩,哭泣道:“简奕,你一定帮我找到小童,我不希望她有事。” 可以说,童佳欣是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她出事。 简奕明白她的心情,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好好,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樊思荏点了点头,和赵民生一起说了事件的全部过程。 简奕听完之后,蹙眉想了想,问道:“可以把车子的照片或者视频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赵民生把视频播给他看了一下。 简奕观察着货车的外形,问道,“你们觉得这是货车?” “难道不是吗?”樊思荏看了一下,一直都以为是货车。 “不是。”简奕指着车厢前方的条纹凸起的部分,说,“这应该是大型冰柜车。”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他改良过。” …… 樊思荏和赵民生同时又看了一眼,突然发现简奕说得没错。 “这车子的车身并不是只有这么干净的银白色。”简奕从手机上找出冰柜车的图片,说,“它的车厢外部应该装有电子广告器。你们之所以找不到同样的车子,是因为他在车厢上打上了广告图。” “那会是什么广告?”樊思荏看着赵民生,彼此思考着这个问题。 “冷饮吗?”赵民生回答。 “不,应该不是。”简奕摇了摇头,脑中回想起之前看过的案卷,说,“是屠宰场的冷冻肉库!” “冷冻肉库?!”樊思荏愣了一下,表情带着惊恐:“犯人不会……不会是……” 她不敢想下去,但是很多的案例都出现过类似的事件。 简奕扶着她的肩膀,说:“先别往坏处想,找到车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就见赵民生联系了总部,并且告知了新的发现。 简单听了这样的分析,立刻让小电脑调出W市在爆炸之后,出现的所有冷冻货车。 结果,真的就锁定了一辆车子。 “现在这辆车子在哪儿?”余洋看着周佟框出来的车子照片,立刻追问。 小电脑再次调出了交通部的录像,锁定追踪,当看到车子的停放点后,震惊道: “车子就停在小童住的单身公寓门口!” “4号点,冰柜车就在你们小区大门口,立刻行动!”余洋发号施令。 接着,钱森和章国栋就带人包围了冷冻车。 两人紧张地面面相觑,彼此站在一扇门前,同时拉开。 室内一片狼藉,有带血的电锯,也有零散的碎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钱森和章国栋上车,查看了周围的冻肉,上面的毛孔极细,很明显就不是猪肉。 “余sir,没有发现小童,但是请立刻联系法医和法证到现场。我们看着车里的冻肉,很有问题。”章国栋把现场情况告知了简单,沉着脸下车。 周围有好几个小警员看着车内的东西,都忍不住跑到路边呕吐。 这时候,樊思荏,简奕和赵民生也赶到了现场。 简奕大概的查看了一下车内的冻肉,就从医生的角度去判断,他很清楚那是什么肉。 同样的,身边的樊思荏也非常明白冷冻库的是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紧紧抓着简单的手,问道:“这里面的受害者,应该已经死了几天了。你说,小童到底在哪儿?” 简奕一时也没办法判断,主要是不知道犯人把车子冷冻车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回握着樊思荏的手,尽可能安慰,说:“这里面没有她,暂时应该还算是一件好事。”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蹙眉看着面前的冷冻车,问道:“可是,樊思荏把车子停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奕没办法给出回答,此刻他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他发现冷冻室内少了一件东西,就是为了保证出售的肉品新鲜,用来装肉的锡纸小冰袋。 “思荏,犯人应该还在小区里。” 与此同时,简单使用无线电通讯道:“思荏!我们看了小区的闭路电视,犯人下车之后推着个小冰箱上了13号公寓楼。他应该是在给住户送肉!” 樊思荏听了这话,立刻就往13号公寓楼跑去。 其他人也跟着她一起。 可是,楼内的住户并没有订所谓的肉品。 樊思荏想起了这栋楼也是童佳欣的住所。 她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从爬楼梯上楼。 很快的,他们到了楼层,面前房间的门虚掩着,明显就是有人进入过。 众人皆拔出手枪,一步步靠近。 钱森缓缓推开门,其他人全部举枪对准。 室内空荡荡的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人来过。 “没人。”钱森和章国栋确认了每个房间,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让门外待命的警员进屋。 樊思荏站在客厅中央,感受着室内的平静,突然听到厨房水龙头的滴水声。 她立刻走进厨房,看着面前的三门冰箱,缓缓握住了把手。 啊—— ------题外话------ 《第一夫人:总统请入赘》作者:犬犬。 尉迟夜辰,别称不眠智将,下一任的总统阁下,有着男神所有的优点,却是个病秧子,药罐子。 医生说他活不过23岁。 可是23岁时,他遇到了夜妖娆。 夜妖娆,夜家的宗主,夜家的女王,瞅了他两眼很是中意,敲了敲小拳头:“你,入赘我夜家吧,我保你长命百岁。” 哪有总统入赘女方家的? 且他还有个秘密——白天他是一个人,夜晚又会是另外一个人。 WHAT? 双重性格? NO,更复杂! 夜妖娆问:“两个人能同时出现?” 尉迟夜辰咳嗽了一声,“一般不会,但极度兴奋的时候,也许……” 极度兴奋……哪种兴奋法? 146 时刻都在冒着生命危险 一声尖叫,简奕从门口冲进屋子,快步来到樊思荏身边。 “出什么事了?”他的表情微沉,就看到冰箱里放满了新鲜的肉。 “犯人肯定还没跑远,立刻跟我去追!”章国栋看到这一幕,立刻带着人往楼下去。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冰箱,缓缓伸手,想要去开下面的速冻柜。 简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 樊思荏红着眼睛看着他,声音有点颤抖:“你让我看,我可以的。” 简奕摇头,表情很坚定。 他知道樊思荏承受不了这样的景象,抿了抿唇,说:“我帮你看。” “不,我不要。”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倔强,看着叫人非常心疼。 她可以想象速冻柜里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要亲眼看清楚。 “简奕,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确定这个事实。”樊思荏的表情认真,眼里带着恳求。 简奕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这么做,轻叹了口气,松开手。 樊思荏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冰箱最下层的门把,一使劲开了门。 里面竟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两人都松了口气。 可是,二层的冰箱内侧,突然留下血水,是从第一层的冰箱门缝里淌落下来。 就这一瞬间,众人放松的心情又一次紧绷起来。 樊思荏握住了第一扇冰箱门的门把,没有任何迟疑地拉开。 眼前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沉默了。 他们的眼里有惊恐,有愤怒,也有哀伤。 樊思荏紧抿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拼命想要挽回童佳欣的生命,想要把她找回来。可是现在,都已经再不可能了。 “啊——”樊思荏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悲鸣,伸手保住了童佳欣的头。 “思荏!”钱森想要上前劝阻。 简奕拦住了他,小声道:“这里有我,你立刻联系简单,说清楚这里的情况。” 钱森看了他一眼,虽有迟疑,但还是照做了。 樊思荏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有保护好你……” 简奕没有说话,就是安静地站在她身旁陪伴着。 这时候,外面突然出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跑到窗口查看。 “小区后门那里,车辆发生爆炸!”有个小警员大声告知了情况。 钱森凑上前看了一下,立刻道:“快,打电话叫消防员过来!” 樊思荏被那剧烈的爆炸声,惊得轻颤了一下,转头朝着阳台的方向看去,就听到有人说:“报告,刚接到章队的通话,说是犯人利用这次爆炸逃离了。” 他的话音刚落,樊思荏就推开简奕冲出屋子。 她怎么可以让犯人逃跑!?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的罪犯跑了。 “思荏!”简奕察觉到她的精神不太对劲,立刻追了出来。 樊思荏从安全楼梯下去,一路跑到了小区后门,更想冲过爆炸车辆的熊熊烈火,就被简奕拉了回去。 “思荏,你冷静一点!” “放手,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变态杀人犯!”樊思荏用力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简奕却紧紧扣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冲过去。 “放开,放开我!”樊思荏的情绪很激动,为了挣脱简奕的双手,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脆亮的响声,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凝滞。但是很快的,樊思荏还是低吼道,“简奕,你放开我!” “犯人已经跑了,你继续这么横冲直撞,只会把自己弄伤!”简奕可以理解她此刻这种暴走的心情,换成是谁,第一次任务,就遇到好朋友被杀的情况,都会情绪失控的。 樊思荏气得脸色苍白,昂着下巴对他大叫道:“我愿意!你管不着!” 她因为过分用力,喊出来的声音都是破音。 简奕感觉到她发疯一样的力量,怕她弄伤自己,抬手叩击她的后劲处,致使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思荏!”赵民生看着被打晕的樊思荏,心里生气,直接冲着简奕道:“简医生,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就抡起拳头想要打人。 “住手,老赵!”简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带着法医和法证来到现场。 一看到赵民生想要冲上去揍简奕,立刻出言制止。 他快步来到简奕身边,看了眼他怀里的樊思荏,说:“你先带思荏回去吧,看好他。” “嗯。”简奕点了点头,抱着思荏离开。 这次事件,可以说是W市的警方有史以来受到的最大打击。 媒体的新闻虽然没有大力度的渲染恐怖,但是车辆大爆炸还是在民众中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声讨。 什么警方无能,不能维护市民安全之类的。 另外,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余洋,也收到了上级的责罚,尤其是牺牲了一位优秀警员,所以这个锅必须由他一肩背起。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看着站在门口等候的简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下面就全靠你了,希望你可以抓住凶犯,以告慰小童在天之灵。” 简单看着他,没有说话,听着办公室内大sir的传唤,便推门进去。 简奕的别墅里,他坐在樊思荏的床边,看着平板上面刚刚出来的实时记者会。 会上,简单作为后续案件的负责人,承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凶犯,并且逮捕归案。 平板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吵醒了床上的樊思荏。 她蹙眉揉着发疼的后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童!” 一声惊呼,她看清了身处的环境,望着床边的简奕,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立刻就掀被下床。 “你要干什么?”简奕起身拦住她。 “回警局。”樊思荏的声音低沉冰冷,说话的语调也是硬邦邦的,听不出任何人情味。 简奕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做,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你现在不可以回去。” “为什么?”她不解。 “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参与行动!”简奕从医生的角度进行评估。 “胡说,你以为你是心理医生吗?可以对我现在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樊思荏绷着脸,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 简奕却纹丝不动地站着,任由她胡乱打骂。 “简奕,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我走?”樊思荏冷声喝斥,漆黑的水眸此刻怒气冲天。 “还好休息,等你休息够了,我会让你走的。”简奕的态度很平静,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 樊思荏肯定是等不了这么久的,抓其他的手臂,用力咬下去,直到口中渗入咸涩的血腥味也没有松开。 简奕微微皱眉,即使手臂被咬破了,也没有丝毫放手的打算。 樊思荏咬得很重,心里想的是,他不松手就继续咬下去,直到他松手为止。 可是,当她留意到他手臂上那个旧伤疤,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她缓缓松口,蹙眉看着他,又看了他手臂上的新伤和旧伤,崩溃道:“简奕,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我就是想送小童最后一程,帮她把那个杀人犯抓起来,你连这个都要阻止吗?” 简奕看她放肆地大哭起来,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樊思荏自然不愿意让他这么做,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简奕却抱得更紧了,走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痛苦,很想找到那个杀人犯,将他绳之以法,可是你现在的状态,我让你去了,只是自投罗网。你必须冷静下来,才可以处理这个案子,明白吗?” “我不,”樊思荏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大吼道,“我不要冷静!我只想抓住那个变态,为小童报仇!” 简奕听着她的哭诉,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她,希望她可以慢慢恢复理智。 “简奕,你是混蛋!”樊思荏看他没有反应,用力推着他,哭诉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你讨厌我,我也不能让你去。”简奕长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 樊思荏抽泣着,仰头看着他,用力抱紧了他,“简奕,为什么要这样子?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小童?为什么,为什么?” 她真的几近崩溃,很多事情没办法想明白,只是不停重复自己的问题。 以前,她一直觉得成为警察,无限光荣。 因为他们可以维护正义,打击罪犯,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可是,就现在来看,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还能去保护别人? 简奕知道她痛苦,作为一个刚刚踏入重案组的女警员,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是很难接受的。 她需要经受历练,累计刑侦经验。 所以,她必须自己走出这次事件的阴影,别人谁都帮不了她。 樊思荏哭得很伤心,声嘶力竭的。 但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大哭大喊的声音慢慢转为低柔婉转的抽泣声。 樊思荏靠在简奕怀里,看着他手臂上那排触目惊心的牙印,小声道:“你的手臂,是不是很疼?” 简奕听她开始关心周围的人和事了,暗暗松了口气,说,“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对不起。”樊思荏低着头,道歉说,“我不想伤害你的,只是……”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心情。”简奕摸了摸她的头,扶她坐下,“你先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把案子梳理一下。” “我不要睡,我……” “不,你不可以直接跟我谈论案情,现在的你,思维都是不清晰的,只会耽误查案进度。”简奕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要睡饱了,让自己清醒了,才可以帮着我一起分析案情。因为有些过程只有你清楚。”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声音很温柔,不停在她耳边安抚着,有种被催眠的感觉。 她不再坚持,抽着鼻子点了点头。 简奕看她答应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听你的,我睡觉,但是首先我要帮你处理一下那个伤口。”她看着简奕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心里其实挺愧疚的。 “好。”他点了点头,就看樊思荏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药箱,用首先用碘伏帮他消毒了,而后缠上绷带,问道: “这个伤,你要不要去医院注射一下狂犬疫苗?” …… 简奕愣了一下,感觉她的问题很奇葩,摇头道:“不用。” “真的不用吗?我觉得保险起见,被人畜咬破的伤,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吻了她的唇,小声道:“不要紧,我很肯定你不是带菌体。” …… 樊思荏尴尬,红着脸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慌忙站起来,说:“包,包好了,我先回房间睡会儿,等我睡醒了,我们再谈案子。” “好。”简奕看着她上楼,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发现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倒是疼得挺厉害的。 之后,他给叶子喻打了电话,让他帮自己请了两天假,抬脚上楼,经过樊思荏的房间门口时,轻轻推开一点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樊思荏真的躺在床上睡觉,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进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主动联系了简单。 两人开启了视频模式,对话道: “思荏没事吧?”简单略显担心的问题。 “这会儿没事了。”简奕点了点头,说,“关于那些冻肉,你们调查过了吗?” “嗯,法医和法证都查验过了。只是冰冻过的肉,不知道还能不能提验出死者DNA。”简单说着大概的情况,道,“而且,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因为我们连凶手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都没有没有查到。” “肉品站也没有线索?” “没有。”简单摇了摇头,说,“我们查了那辆冷冻车的来源,询问了猪肉公司的老板,说是这辆车子是通过网络租出去的。” “租出去的话,应该有用户身份情况吧?”简奕提出疑问。 简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问题就在这里,因为网络租赁手续不严谨,所以对方是用一个女性身份证和驾照登记的。” “这个女性是谁?五年前的受害者吗?”简奕可以联想到的就是这点。 “对,就是三年前第一个失踪的女人。她叫韩璐,26岁,是个大车司机。”简单说了情况,道,“我现在已经让小电脑去调查这个女人相关的所有人际关系了。” “这个韩璐是有男朋友的吧?”简奕想起五年前三个案子的情况,那三个失踪女人,跟现在这一个月的失踪女孩们比,她们都不是处女,那么就意味着是有男朋友或者老公的。 “嗯,男朋友是个吃软饭的,现在也是各种傍富婆。”简单把男方的资料发给简奕。 他看了一下,问道:“那么,韩璐会不会是受不了这样的男朋友,然后跟凶手认识了呢?” “这点还不知道,但是我会派人跟进的。” “还有,关于冻肉,送去过那些地方,你们查过吗?” “有,车上有送货单,我们查问了下单的客户,说是这家的肉特别鲜美,而且送货上门。”简单想到这些人的吃的肉都不是猪肉,不禁轻咳了两声,说,“不过,未免引起恐慌,我也就没有把肉的具体的情况告诉他们。” “那么他们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 “没有,说是带着很低的鸭舌帽,看起来是个很低调的实干青年。”简单说着,看向简奕,问道:“你说,这个凶手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变态吗?” “就这个凶手有心理问题是肯定的。”简奕想了想说,“而且,他的智商很高,反侦察能力很强。应该是看过一些刑侦类书籍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抓了女人,然后……”话到这里,简单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血腥了。 “为了……”简奕迟疑着,缓缓推测道:“为了肉的口感。” “啊?”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做‘沉默的羔羊’吗?”简奕轻挑着眉梢问道。 简单愣了一下,道:“你是说经典变态凶手汉尼拔?” “嗯。” “他吃过很多美食,觉得还是小孩和女人最好。”简奕的脸色转沉,说,“这个凶手很可能在寻求味道更好的肉品。”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会犯案手段会升级。”简单明白了他的的意思。 简奕点了点头,补充道:“不只是手段,他选择目标的眼光也会越来越挑剔。” “那我们必须离开抓捕他归案,否则他的目标很可能移到小孩身上!”简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接着问道:“阿奕,你现在可以对凶犯做出更细致的侧写吗?” “我做不到,这个你该打电话问小妹。”简奕摇了摇头,虽然他完成了刑侦学课程,也进修过一点犯罪心理学的内容,但是他毕竟没有深入研究过这门学问,所以对于侧写只懂皮毛,并不能深入刻画。 简单听着他的建议,愣了一下,迟疑道:“你说思思啊?” “对啊,她现在在M国读犯罪心理学的博士,没有人比她更权威了。”简奕知道再过半个学期,他们的妹妹简思就可以学成归国了。 简单一说到这个妹妹,表情就挺尴尬的,之前每次打电话问她一些犯罪心理学的问题,总会被糗得体无完肤,而且还消耗过不大。 只希望这次,她真的可以帮上忙。 “好吧,我知道了,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她。”简单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之后又看着简奕问道:“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觉得犯人还可能继续作案啊?” “这种人没有所谓的害怕,他一定会继续作案。”简奕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掌握了犯人的侧写图,我觉得还是可以采取放蛇行动捕捉的。” “别开玩笑了,这个不可能!”简单直接否定了这个论断,说,“童佳欣的牺牲,引起了我们内部不小的恐慌,不会有女警员愿意接受这样的行动的。” “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反正你们尽快让小妹做出侧写图,帮助会很大。” “好,我知道了。”简单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先这样,有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 两人中断了视频通话。 简奕略带疲惫地揉了揉自己鼻梁两侧的睛明穴,缓缓仰头靠向椅背。 他其实也不希望简单继续用放蛇行动捕捉犯人。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继续采用这样的行动,樊思荏一定是没有半点迟疑,就申请成为那个诱饵的。 但是这么一来,就太危险了。 那个罪犯,显然不是正常人,抓了人之后根本就不会产生一点迟疑跟怜悯。 他把人看成猪牛羊一般,只是一道鲜美的肉品。 在经历了那么血腥的场面之后,樊思荏睡得并不踏实。 只是三个小时,她就惊醒了。 时间才不过是下午三点多,阳台的落地门前透着一缕淡淡的阳光,似乎特别的温和恬静。 樊思荏下床,拉开落地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 果然,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即使看着阳光明媚,依旧寒冷刺骨。 阿嚏—— 她不觉瑟缩了一下脖子,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房外传来敲门声,简奕在门口询问:“思荏,你醒了?” 樊思荏走到门口,为他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她声音很低,言语中带着失落,但比起之前,显然平静了很多。 简奕端着清粥进屋:“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茶几上:“你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我煮了些粥,不管怎么样,吃一点。” 樊思荏看着他,抿了抿唇,道:“谢谢。” 她拿起勺子吃了两口,面前有配粥的橄榄菜和豆腐乳,还有到别墅区门口买的无矾油条。 “关于案子的事情……” “你先吃,吃完再说。”他的表情很严肃,说话的口气也很认真。 樊思荏看了他片刻,撕开半根油条,说,“你也没吃吧,陪我一起吃。” 简奕看着她送上来的油条,伸手接下,就着橄榄菜,吃着油条。 此时,房间内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吃完了迟来的午餐。 樊思荏起身想要收拾碗筷,简奕握住了她的手:“你去书房等我。” “我……”她想帮他洗碗,但是简奕却没让她这么做。 “去吧。”简奕给了一个眼神,淡淡的,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樊思荏看着他,没有再坚持,抬脚走去书房。 简奕洗干净碗筷之后,来到书房。 此刻,樊思荏就坐在他的书桌前,看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案件的新闻,也有简单传过来的现场照片。 “思荏。”简奕知道她又看到了那些照片,快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合上了电脑,“别看了。” 樊思荏缓缓抬头,眼里饱含着泪水。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不禁皱了起来,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 樊思荏闭上眼睛,泪水缓缓落下。 静默了片刻,她突然抱紧的简奕,放肆地大哭起来了。 她真的很伤心,很难受,尤其是童佳欣以这种方式离世,让她根本没办法释怀。 简奕知道她的痛苦,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脑,任由她宣泄自己的感情。 渐渐的,渐渐的,她的哭声变小了,之前崩溃的感情也慢慢收敛起来,松开手,看着简奕很身上被哭湿的衬衣,小声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越发让人心疼了。 “没事。”简奕暗暗叹了口气,问道,“要不要先去洗把脸?” 樊思荏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脸,看着镜中红肿的眼眶,用冷毛巾轻敷了一下。 她深呼吸地回到了书房,简奕正在换衣服,宽阔的脊背,肌理分明,麦色的肌肤透着阳光般的健康。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足可以让很多女人犯花痴,流鼻血。 简奕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看去,就见樊思荏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简奕穿上了衬衣,一边系扣子,一边来到她身边。 “呃……”樊思荏尴尬,见他靠近自己,脸颊不由得红了。 她低头回避他的视线,刚好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绷带,想起早上她暴走似的咬伤了他,连忙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简奕看了一下,说道,“已经不疼了。” “对不起。”樊思荏心有愧疚,微微鞠躬向他道歉。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不烦,我都嫌烦了。” …… 樊思荏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走到书桌前坐下。 “好了,你和简sir是不是找到什么突破口了?”樊思荏从简奕和简单的互动推测,他们应该发现了什么。 “凶手租的冷冻车,是用五年前,第一个失踪女人韩璐的身份租的。”简奕把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说给樊思荏知道,“作为一个被害者,她或许有什么举动刺激了凶手,才会让没有前科的凶手,有了第一次犯案。” “所以,你们觉得凶手跟韩璐是认识的。”樊思荏蹙眉想了想,问道:“那现在是打算从韩璐的人际关系重新查起吗?” “嗯。” “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了,还可能查到吗?”樊思荏可以感觉到这个凶手是个极为低调的人,或者说本身是个非常内向的宅男,每天躲在家里看剧,或者看书,没有什么人际交往的圈子。 “不知道,如果凶手的姓氏不是用的假姓,或许可以查到。” “丁,他姓丁。”樊思荏连忙道,“那现在有结果了吗?” “没有,问了韩璐的父母,还有前男友,都不认识这个人。” “那韩璐是做什么的?她的同事呢?”樊思荏有些不淡定了,翻看着五年前的案卷,说:“她是个外贸公司的前台文员,她和凶手认识的话,应该不会让父母和男友知道的。那么,同事和闺蜜会不会知道?” “就简单那里现在得到的消息,韩璐的人员并不好,她因为长得不错,所以平时有点目中无人,周围的同事也不愿意跟她多相处。” “即使这样,毕竟是天天一起上班下班的人,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吗?”樊思荏觉得越是讨厌,看不惯一个人,越是会注意她的情况。 尤其是女人堆里,更是如此,就算穿了一件新衣服,都会引起众人的吐槽。 “你觉得她们有所隐瞒?” “也不是,可能是不愿意多想,毕竟关系不好,人又已经不在了。”樊思荏蹙眉想了想,抓着简奕的手,说,“你带我去韩璐以前的公司,好不好?” “你去干什么?” 樊思荏抿了抿唇,解释道:“也许赵哥他们是男的,女人出于嫉妒心,不愿意跟他们说韩璐的事情,我是女的,说起来话来,可能会方便一点。或者,她们会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有变回了那个充满干劲的小狐狸,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你答应了!”樊思荏有点意外他会答应,眼神透亮,带着明显的欣喜。 “你希望我不答应?”简奕听着她的语调,不禁扬起唇角。 樊思荏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答应的话,就会被你烦死,我可不想被烦死。”简奕轻挑着眉梢,半开玩笑地说道,“所以,还是爽快地答应你,才不至于太烦。”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颊不禁红了,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去换衣服,我们在楼下车库见。” 简奕扬起唇角,点了点头,就见樊思荏回房间换衣服。 他拿了车钥匙,穿了鞋,就到车库拿车。 樊思荏换了件米色的连衣裙版长卫衣,配了一件短款的咖啡色夹克,穿着一双白色球鞋来到车前。 简奕看着她的打扮,很休闲,却又不至于太过中性化,卫衣连衣裙,带着淡淡的女人味,整套衣服看起来青春,有活力。 看样子,她没有继续沉浸在之前的忧伤中,给人的感觉状态不错。 樊思荏坐进车里,看了简奕一眼,说:“走吧。” 她很清楚,自己不可以颓靡不正,必须努力查案,这样才对得起牺牲的童佳欣。 简奕收回视线,没有说什么,直接开车离开别墅。 韩璐所在的外贸公司是W市比较老牌的公司,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简奕把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陪着樊思荏一起到了那间“货通”贸易门口。 “你进去吧,我不是警察,不方便参与。”简奕停在门口,说,“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事的话,你就叫我。” “好。”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抬脚走进货通贸易。 前台的文员一看到她,立刻微笑询问。 樊思荏出示了证件,道:“你好,我是警察,我想问一下五年前在这里工作的韩璐的情况。” “哎哟,之前不是都问过了吗,怎么还问呀。”小文员的态度不太好,不太乐意搭理地说道,“我是新来的,没见过韩璐,你一定要问,就去人事那里问吧。” “那请问人事部怎么走?”樊思荏的脸上带着笑容,礼貌地说道:“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 小文员撇了撇嘴,看在她是警察的份上,走出前台说,“跟我来吧。” “谢谢。”樊思荏跟着她到了人事部。 “雅倩姐,有位madam来问韩璐的事情。”小文员招呼了一声,就看到一个穿着OL服饰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大约是不到四十的样子,一看到樊思荏,立刻堆起一脸友善的笑容:“madam,你好,我是人事主管朱雅倩,关于韩璐的事情,刚刚才有阿sir过来问过了。” “我知道。”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现在想问一下,五年前和韩璐做前台文员的人,还在不在公司上班?” “哦,你是要找文雯啊。”说着,朱雅倩挥手示意道,“那你跟我来。”领着她进了办公室。 她把一份人事资料送到樊思荏面前,说,“madam,这是文雯的辞职报告,就三天前,她向我递交了辞职报告。” “辞职了?”樊思荏拧着眉看了文雯的档案,问道,“那么你知道她现在去哪儿工作吗?” “她啊,现在升级做少奶奶了,哪里还用得着工作。”朱雅倩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羡慕和嫉妒,说的话也是酸溜溜的,带着一丝嘲讽,“我记得她是打算出国了。” “出国?”她不解。 “对啊,她嫁的是个Y国佬,当然要跟着去Y国。”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吗?”樊思荏急切地追问。 “我不知道。”朱雅倩摇了摇头,说,“诶,小美好想知道,她跟文雯关系比较好。” “谁是小美?” “就外面那个穿粉红色连衣裙的。”朱雅倩指着办公室外面的职员,又对着樊思荏道:“你别着急,我叫她进来问一下。” 说着,便切换了内线座机,把人叫了进来。 “雅倩姐,你找我?”小美敲门走进办公室,就听着朱雅倩说: “小美,你之前跟文雯关系比较不好,她嫁到国外,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就今天下午的飞机。”小美应了一句,看着墙上的挂钟,说,“好像还有40分钟,就要起飞了。” “哪个机场?”樊思荏追问。 “W国际机场。” 小美的话音刚落,樊思荏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她快速来到公司门口,拉着简奕就往停车处跑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简奕略带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樊思荏却来不及解释清楚,只是非常严肃道:“上车再说,得在半小时内赶到W国际机场!” 简奕听了这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开了车锁,上车后立刻就载着她赶去机场。 路上,樊思荏不停盯着手表,说:“五年前和韩璐同样是前台文员的女孩,现在正打算搭乘5点40的飞机去Y国。我想在她上飞机前找她问清楚关于韩璐的事情。” 简奕明白了她着急的愿意,淡淡提醒道:“你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说完,他已经踩下油门,朝着机场疾驰而去。 樊思荏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一跳,双手抓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用特别紧张地目光看着简奕,小声说了一句:“注,注意安全!” 147 他的陪伴和安慰 她是真的怕飙车,每次感觉都是心惊胆战的。 简奕看她那个怂样,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那到底要不要在半小时内赶到机场?” “要!”樊思荏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闭上眼睛,说:“靠你了。” 简奕不禁笑了,淡淡应了一声:“放心,一定可以到的。” “嗯。” 只是,他们忽略了五点半以后,进入了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相当拥堵。 一时间,车子好像乌龟爬一样,一点一点行驶着大桥上。 “该死的,这时候被堵在高架上,半小时都未必可下去!”樊思荏又看了眼手表,蹙眉道:“只剩下一刻钟了。” 简奕没有说话,直接开门下车:“走,我们跑下桥去拦车。”说着,就弃车,拉着樊思荏跑下高架桥。 “拦车?”樊思荏觉得这个方法不妥当,立刻提出反对,“现在桥上和桥下都是很堵的,出租车也没办法立刻赶到机场的。” 简奕却并不理她,拉着她的手,下了高架桥,而后拦了一辆摩托车,“警察租用你的车。” “啊?”年轻人很莫名地看着他,苦着脸道,“不肿不肿,俺要赶去医院呢,俺老婆要产娃娃了。” “自己打车。”简奕掏出钱包,把里面全部现金交到他手上,又写了个手机号给他,说,“晚点,会把摩托车还给你的。” 年轻人看着手里的钱,那少说也有三五千呢,全部给他了? “肿,肿,用完了还给俺就成!”看在钱的面子上,他直接就答应了。 简奕把安全帽递给樊思荏,示意她道:“上车。” 樊思荏看着简奕做了这么一件很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情,表情有点懵,但还是很快戴上头盔,坐在他的身后。 标准的雅马哈骑式车,在W市的街头很少看到了。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简奕会开摩托车,而且还开得这么好。 初冬季节,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背驰,其实是非常寒冷的一件事。 樊思荏即使坐在简奕的身后,被他挡去了一大片的寒风,还是感觉冷得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她的手裸露在前方,环着简奕的腰,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快被着刺骨的寒风冻伤了,冷得发红。 简奕感觉到她在发抖,低头看了眼她的双手,立刻单手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西装的口袋里。 樊思荏察觉到他的举动,低头看了眼他的西装两侧,刚好一边一只口袋,插着她的左右手。 虽然西装并不够厚实,可是心里却充满了暖意。 手指头也不像刚才那样,冻得发疼了。 十分钟后,他们赶到了机场。 樊思荏看了眼时间,就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都这个点了,我得去找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希望他们可以延迟一下飞机的起飞时间。”说着,她就往服务台跑去。 简奕却并不急着跟过去,抬头看了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立刻跟了上去。 “小姐,你好,我是警察,请……”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就听他说:“航班延误两个小时,他们的飞机还没有到呢。你只要让服务台广播一下,通知文雯来这里就可以了。” …… 樊思荏惊讶的看着他,眯着眼睛,小声问道:“你说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简奕看着她质疑的小眼神,表情显得格外淡漠。 樊思荏努了努嘴,自己也知道国际航班经常延误,反正她做空警那时候就很少有准点的。 她立刻出示了警察证件,询问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 在确定了去Y国的航班确实延误之后,就让总台发了一则广播。 很快的,不明所以的文雯来到服务台,疑惑道:“你好,我刚听到了广播,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雯。”樊思荏之前在外贸公司的员工资料上看过她的照片,立刻上前搭讪。 “你是?”文雯蹙眉看着樊思荏,明显就是对她没有任何印象,说,“我不认识你吧。”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警察。”樊思荏再一次出示了证件。 文雯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说,“警察?我犯什么事了吗?” “不是,只是我想问你几个关于韩璐的问题。”樊思荏连忙解释。 “韩璐?”文雯不解地看着她。 “对,五年前,你们一起入职贸易公司,然后分到了同样的前台文员的工作。”樊思荏跟她确定的信息,让她可以更快想起韩璐这个人。 “哦,你说的小韩。”文雯显然是想起来了,蹙眉道,“她后来失踪了,就一直没有来过公司了。” “我知道。”樊思荏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是想问,你跟她一起上班的时候,有没有听她说起过姓丁的朋友?” “没有,她一般只会说男朋友。” “那么就没有抱怨过男朋友,然后说宁可选个其他人吗?”樊思荏继续提问。 “抱怨是肯定有的,因为她男朋友靠她养着。”文雯想了想,说,“不过,有段时间,她跟一个外卖小哥走得挺近的,还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 “外卖小哥?”樊思荏的表情略显疑惑。 “对啊,那个男的长得还不错,斯斯文文的,就是比较内向,而且看得出来他是喜欢韩璐的。”说到这里,文雯似乎是想起一件事情,立刻道,“哦,对了,我记得后来韩璐跟那个外卖小哥吵过,骂了一些挺难听的话,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 “那,在这不久之后,韩璐是不是就失踪了?” “没有,吵过之后,她还工作了两个月呢。”文雯蹙眉思考了片刻,说,“好像是还是跟那个小哥有联系吧,但是她没有说过,我也没再看到那人给她送过外卖。” “那你怎么知道,吵架之后,他们还有联系呢?” “电话呀。”文雯撇了撇嘴,说,“我有几次进工作间拿东西的时候,听到过韩璐讲电话,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要对方给她买什么名牌。”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他们吵架之后,韩璐身上的名牌物品确实变多了。” …… “也就是说,你觉得韩璐那段时间再让外卖小哥给她买名牌。”樊思荏听了文雯这样的讲述,几乎可以猜到韩璐对那个外卖员是什么心态,就是没事吊着,让对方满足她的物质要求,一旦不能满足了,就吵吵跟对方分手。 “有这个可能,我也不能确定,反正她的名牌,不可能是她男朋友买的,也不可能是她自己的钱买的。因为她男朋友没有经济来源,而她的工资要用于日常开销和生活。那么只能去骗别人的帮她买了。”文雯说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来服务台的时间太久了,她的丈夫便过来找她了。 而此刻,他们搭乘的国际客机到达机场了。 广播中开始公告航班和登机信息了。 文雯跟自己的丈夫日常亲吻后,对着樊思荏说,“抱歉,我们要登机了,你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打我这个电话。” “哦,好,谢谢你。”樊思荏接过她的名片,不等她离开,又问了一句:“对了,那个外卖小哥是那家外卖公司的?” “他是个私人店铺,叫王先生炸鸡店。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家店了。”文雯说了店名,挽着自己的丈夫走去安检口。 樊思荏看着她离开,转身面对简奕,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了,脸颊不由得红了。 “你,看着我干嘛?” “谁说我看着你了?”简奕没好气地别过头,转身道,“走了,回去了。” “切,明明就是在看我,还不承认!”樊思荏嘟着嘴,在他背后小声嘀咕着。 简奕听着她的声音,不予理会,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喂,简奕,你慢一点!”樊思荏看他跟自己拉开好长一段距离了,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得太快。 “喂,你拽着我干嘛?”简奕看着她拽着自己的手臂,就差把他的手臂当成单杠使了,蹙眉喝斥道,“自己不会走路吗?” “不会啊,我没办法走得像你那么快,只能请你走慢一点,陪着我了。”樊思荏才不理他的抗议,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走着,使得简奕一点都没办法走快起来。 …… 简奕无语,拧着眉看着她,又看了眼她缠着自己手臂的双手,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了,好了,我走慢点,你把手松开。” “我不怕,我一松口,你就跑了。”樊思荏可不笨,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 简奕真是拿她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叉相握,说,“这样,可以吗?” 樊思荏看他牵着自己的手,抿唇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出了机场。 坐上摩托车之后,简奕联系了之前那个年轻人,首先载着樊思荏,把车子还给了车主,接着就打车回去了别墅。 “诶,你不回高架拿车吗?” “我让叶子喻把车开会别墅了。”简奕决定弃车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叶子喻上高架开车了。 樊思荏特别惊讶的看着他,微仰着唇角,笑道:“这种事,你都找叶子喻呀。”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简奕一脸淡定,似乎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一样。 “你倒是不怕他画圈圈诅咒你。”樊思荏笑了笑,绝对遇上简奕这样的上司,是叶子喻的悲哀。 “诅咒可以成真吗?你忽悠三岁小孩吧。”简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明显就是不在乎叶子喻背地里怎么数落他,骂他,反正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真的是无比恶劣,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难怪叶子喻一直交不到女朋友了!就这么突然一件事,突然一件事的,哪里敢跟女朋友约会呀。” …… 简奕听了这话,蹙眉道,“想说我没人性,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帮叶子喻打抱不平。” “哟,不容易,你还知道自己没人性呀。” “樊思荏,”简奕略显恼火地叫了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满是斥责道:“你是一天不跟我吵架,就浑身不舒服吗?” “我哪有!”樊思荏连忙嘟着嘴否认,水眸对着他黑亮深邃的眼睛,莫名心虚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怼你就是了。”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前面有间馄饨店,示意司机靠边停车。 “喂,这不是还没有到家吗?”樊思荏心里想的是立刻回家,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简单他们,却被简奕拉下了车子。 “晚饭时间,你要饿着肚子回去吗?”他知道就3点多那餐点心粥,根本不足以吃饱。 这会儿便带着她进了馄饨店,点了荠菜馄饨和小笼包。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吃呢?我们可以随便打包一份快餐,回去吃嘛。”樊思荏不太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破案,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 “就算再棘手的案子,也要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好好吃顿晚饭,让自己的精神别太紧张了。” “我哪有紧张了。”樊思荏不承认地反驳说,“我就是想快点把文雯说得线索提供给简sir他们知道。” “没有紧张的话,你往醋里面再放盐干什么?” “我……”樊思荏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那是吃小笼包的作料,正常只要放醋就可以了。 但是,她却又在醋里面加了盐。 “好了,馄饨来了,先吃吧。”简奕看着服务员先上了一碗馄饨,把它端到樊思荏面前,说,“红汤辣,你喜欢的。” 樊思荏原本还纠结着不想在这里吃。 现在,美食当前,还是她最喜欢的红汤辣荠菜大肉馄饨,立刻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由衷称赞道,“好鲜。” 简奕看她愿意吃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很快的,另外一碗馄饨,和一屉小笼包都到了桌上。 简奕把自己小碟子的里醋换给了樊思荏,帮她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在碟子里。 两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好了,我吃饱了。”樊思荏拿了抽纸,擦了擦嘴,看着简奕,说,“我们回家吧。” 这样的话,在樊思荏说来,就是非常平常的一句话。 可是,听在简奕的耳朵里,就显得特别暖心。 她说“我们回家”,就是把他当做了家人,而那间小别墅,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家。 “好。”简奕掏出钱包,刚准备付钱,突然意识到自己把全部的现金都给了之前那个开摩托车的年轻人了。 此刻,他的钱包里就剩下零散的二十块钱,十块钱和五块钱了。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转头询问服务生:“呃,是多少钱?” “你好,一共是46块钱。” …… “你稍等。”简奕把钱包的钱全部倒在桌上,拼拼凑凑,连一毛钱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凑了45块钱出来。 他的脸色有点难堪,对着服务员说,“能不能便宜一块钱?” 服务员听他这么一说,用非常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心想:穿了一身的名牌,还要为了一块钱跟他讨价还价? 果然,有钱人就是抠门! 樊思荏看着桌上那些零散的钱,再看面前服务员鄙视的表情,不觉露出一抹笑意。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服务员此刻的内心独白。 于是,问道:“这附近有没有自动提款机?” “有,隔壁就是。”服务员给她指明了方向。 樊思荏朝着简奕摊开手,说,“把卡给我,我帮你取钱。” “不用,我去取就好。”说着就要站起来。 樊思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按了回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用过取款机吗?” …… 这个问题把简奕问住了。 他还真的没有有过取款机。 因为本身他出入的场合都可以刷卡,不需要用现金,其次他拿钱都是银行柜台预约拿钱,根本用不到自己去取款机上取钱。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所以,我去取,密码告诉我。”樊思荏拿走了他的钱包,里面有十几张卡呢。 简奕凑到她耳边,说了自己的密码。 樊思荏听了之后,无语望天,只觉得简奕是她遇见过的最老土的豪门少爷。话说,都是这种骗局纵横的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 其实,生日密码是最不安全的一种密码。 一旦和身份证一起遗失卡片,很容易就会被人推测出银行密码的。 樊思荏起身走去隔壁,很快的就取了1000块钱出来。 “给你,结账。”她拿了100块钱给服务员,而后把剩下的钱放进了简奕的钱包,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了简奕。 很快的,服务员送来了找零,两人一起离开了铺垫。 出租车上,樊思荏看着简奕正在排放银行卡和钱币,好像有强迫症一样,银行卡都是正面向上的放进卡夹层里,而纸币则全部人头向上的排放整齐,放进了皮夹夹层里。 樊思荏看着他这么认真地样子,微微扬起唇角,凑到他耳边说,“那个,你的银行卡密码,我改掉了。” “啊?”简奕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生气道:“你改成什么了?这么多卡,乱改,我会记不住的!” “没有乱改。”樊思荏笑了笑,说,“现在的密码,比你的生日密码安全多了。” “谁说生日密码不安全了?”简奕不乐意道,“难不成,还有人能在我这里偷走钱包不成?” 他自认为自己的身手了得,普通扒手想近身都难。 樊思荏不理他,无语望天,不停翻着白眼。 简奕看着她无视自己的表情,很想训斥她,可是转念想到她今天的经历,便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问道:“说吧,你改成什么密码了?” “091108。”樊思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密码。 简奕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什么意思?” “这是别墅入住的日期和门牌号的组合。”樊思荏伸手拍了拍他胸前内口袋出的皮夹子,道,“这个密码也很好记,而且不容易被人猜到。” 简奕听了她的解释,抿唇看着她。 他们两人入住别墅,确实是9月11日,而别墅门牌是8号。 这么看来真的很简单,很容易记住。 “怎么样?好记吧?”樊思荏看他不说话,特意凑上前问了一句。 简奕愣了一下,立刻避开视线,说:“行了,就这样吧。” 他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别过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樊思荏。 “切,明明我的密码好,还死不承认。”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樊,思,荏!” 她听着简奕的声音,连忙转了话锋,道:“好了好了,我什么都没说,快点回家吧。”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跟她一般见识。 两人回到家里之后,樊思荏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简单打了电话。 刚刚在外面,有关案情的事情,她不好讲,现在总算可以认认真真跟简单说自己问到的线索了。 简单听了樊思荏说的事情,略带迟疑的问道,“思荏,你是怀疑那个外卖小哥,就是凶手?” “对,求而不得,所以起了杀心,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樊思荏肯定着自己的推测。 简单认可地说道,“好,我让小电脑查一下那个外卖小哥的情况,现在我要打个国际长途,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早再联系。” “哦。”樊思荏不知道他的国际长度要打给谁,表情很是疑惑,挂了电话之后,站在原地发呆。 简奕本是要上楼的,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你被施定身咒了?” “啊?”樊思荏回神,看着简奕道:“没有,简sir说他要打国际长途,我就在想,是打给谁的。” 简奕到冰箱拿了一瓶纯净水,喝了两口,说:“应该是打给简思的。” “简思?”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也姓简。”抬头看着简奕问道:“谁啊?” “我妹妹。”简奕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她在M国读犯罪心理学的博士学位。” 靠!简家人全是天才。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问道:“那简sir是想要做心理侧写?” “嗯。” “哦,那如果心里侧写的样子,跟那个外卖小哥的样子一样的话,凶手就一定是他了。”樊思荏知道心里侧写,已经被确认为刑侦破案的一种方法之一了。 “差不多吧。” “那侧写画像,多久才可以出图?” “这就看简单的能力了。”简奕勾起唇角,眼神隐约带着几分笑意。 樊思荏看着简奕的表情,突然有种超级腹黑的感觉。 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凑上前问道,“为什么要看简sir的能力?不是亲妹妹吗?” “亲妹妹?”简奕勾了勾唇角,说,“那丫头六亲不认。” “那认什么?”樊思荏想不管怎么样,人都是有弱点的,所以总归有突破口的。 “包。”简奕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说,“还是限量版的。” …… 樊思荏无语,却秒懂,所谓的限量版包包,少说也要十多万起价,高的可都是天价。 说白了,就是简sir要破财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回房休息吧。”简奕看就这么一折腾,都10点多了,按照樊思荏的睡眠情况,她熬夜通宵之后,受了很大的精神冲击,虽然中午睡了3小时,但是还是远远不够的。 樊思荏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卧室,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去睡吧,我看电视。”她不想睡。 一旦在寂静的环境中,她就会想起早上拉开冰箱时的那一幕。 那种感觉,让她心如刀绞。 她还是需要做些别的事情,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想童佳欣的事情。 简奕看着她脸上纠结的表情,心里大概知道她的感觉,走到她身边坐下:“那,我和你一起看吧。” “你?”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明天不上班吗?” “我已经请了两天假,所以没关系。”他拿起电视遥控器,递给樊思荏,说,“想看什么,自己点吧。” 樊思荏接过遥控器,随意按了几个频道,心里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看电视。 她直接按到了动画频道,点了个热血的动漫“海贼王”看看。 静默了片刻,她突然转头,对着简奕问道:“你要看别的吗?” “我没关系,你喜欢就好。”简奕不看什么动漫的,或者说,他都不看电视电影的。 就上次,陪樊思荏去电影院,也只是不想让林子凡跟她独处。 “那就看这个吧。”樊思荏放下遥控器,打开茶几下的小盒子,拿出了一包薯片,“咔擦咔擦”地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被动画片里面的人物逗笑,伸手把薯片送到简奕面前。 “我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你自己吃吧。”他别开头,一脸嫌弃地把她的手推开。 樊思荏听了这话,用极为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捻了一片薯片,送到他唇边:“吃!” “不吃。” “不行,必须吃!”樊思荏直接将薯片抵到他的唇上。 简奕尴尬,仰头避开,整个人后仰着靠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开心,就希望你陪我一起吃,可以吗?”樊思荏带着几分任性地说道。 “没听过这种理由。”简奕冷眼看着她,不打算就范。 樊思荏努着嘴瞪着他,语调略显霸道:“那你到底吃不吃嘛?”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她生气的表情,张嘴吃掉了那片薯片。 他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吃这种垃圾食品。 香脆的味道,倒是出奇的好吃。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樊思荏看他吃了,挑眉问道,表情有点小得意。 简奕抿了抿唇,不屑的品评道:“热量超高的垃圾食品,吃完两片,不知道要在健身房里滞留多久。” “靠,吃个零食,还要计算热量,你累不累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咔擦咔擦”吃着薯片。 简奕没有说话,视线似乎专注在动画片上,可其实,眼角的余光暗暗看着樊思荏放在一旁的薯片袋子,趁她不注意,缓缓伸出手,想要捻一片吃。 “啪”一下,他的手被打了。 樊思荏捧着薯片袋子,朝他嘿嘿坏笑,故意问道,“不是热量太高吗?你伸手干嘛?” …… 简奕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就是热量太高,我想你已经够肥,还是好心帮你分担一下吧。” 噗—— 樊思荏瞪着他,怒声喝斥:“去你的,你才肥呢!我身材可好了!”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点心虚,可是面对着简奕,还是保持着理直气壮的姿态。 简奕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视线停留在她的小腹。就现在看来,她坐着的时候,小腹堆了一层小小的游泳圈。 “喂,每个人坐着的时候,都是有小肚子的!”她被他看得红了脸,连忙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表示自己小腹平坦。 “是吗?”简奕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相当臭屁地说道,“我也是坐着的,似乎没有。” …… 樊思荏怄死了,抓起靠枕朝他砸去。 简奕一把接住,放到自己背后靠着。 “讨厌,你自己看吧!” 说着,把薯片袋丢给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简奕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没有说话,继续靠在沙发上看动漫,跟之前没什么分别。 如果硬是要说个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会儿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薯片。 咔擦咔擦的声音,让已经到了二楼走廊的樊思荏慢慢停了下来。 简奕听着她停滞的脚步声,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手指缓缓比划了一,二,三,就听到樊思荏“咚咚咚”下楼,再次来到他面前,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薯片,盘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大口大口吃着薯片。 简奕看着她嚣张的样子,也从抽屉里拿了一包薯片出来,和她一起“咔擦咔擦”起来。 最初,两个人都绷着脸,好像各自较着劲。 但是渐渐的,樊思荏对视着简奕,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奕也跟着扬起唇角,放下手里的薯片,用纸巾擦了擦手,说,“现在,要回房间睡会儿吗?” 樊思荏看了看时间,差不多12点了。 她摇了摇头,说,“你去睡吧,我就躺沙发上看动画片。” “那你过来吧,我去拿条毯子下来。”说着,他站起来,把长沙发让给她,自己上楼拿了条后毛毯下来。 当他回到沙发前的时候,发现躺在上面的樊思荏已经睡着了。 明明很累了,还逞强。 简奕暗忖着,把毛毯盖在她的身上,而后关掉了电视机。 他在小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着等她睡熟之后,再抱她回房间。 可是,连着夜班出来,他同样是没有休息过,只是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初冬的夜格外清冷,室内虽开着暖气,但是两个人之间就一条毛毯,总归有些捉襟见肘。 樊思荏又是最怕冷的,睡着之后,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哪里温暖就往哪里靠。 于是,第二天一早,樊思荏紧紧搂着简奕的脖子,窝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两人早已从沙发上跌落到了地毯上,正好卡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 这时候,手机的闹钟响了。 樊思荏闭着眼睛摸了半天,原本还迷糊的神志,渐渐变得清醒,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简奕睡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用负值来形容。 挨得实在太紧了! “啊,流氓!”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给了简奕一耳光,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两人被毛毯缠得很紧,而毛毯的边缘就压在简奕的身下。 “你……”简奕的脸颊生疼,看她挣扎着,自己也跟着动了起来。 “啵”的一下,就亲到了她的脸颊。 “简奕,你下流无耻!” “我怎么了?这从一开始都是你在动,好吗?”简奕真的郁闷,他根本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结果不禁挨骂,还挨打。 “你……”樊思荏瞪着他,喝斥道:“那你倒是起来呀!” “要我起来,你就别乱折腾!”简奕也火大了,沙发上手机又响个不停。 他看樊思荏不动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樊思荏羞窘难当,正想发火,就看简奕松开了毛毯,伸手拿了沙发上的手机,坐到一旁接听道:“喂?” “老三,这不是思荏的手机吗?怎么你接的?”简奕蹙眉看了一下,两个人的手机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拿错了,立刻把手机递给还在纠结的樊思荏:“电话,简单的。” …… 樊思荏抿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手机,“简sir,是我。” “思荏,你和老三做什么坏事了?怎么一大早,他接了你的手机?你们不会是睡一起了吧?” “思荏,你和老三做什么坏事了?怎么一大早,他接了你的手机?你们不会是睡一起了吧?” “简sir!”樊思荏本来就羞窘不已,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脸红到了耳根,怒斥道,“胡说什么呢?” “好好好,不胡说,言归正传,我们现在要去‘王先生炸鸡店’,你要不要一起?”简单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缓解一下整晚未睡的疲惫。 “现在去吗?”樊思荏愣了一下,立刻道,“我去。” “那么半小时后,王先生炸鸡店门口见。”简单说了集合时间。 樊思荏点头答应了,又接着问道:“对了,简sir,你昨晚破财了多少?” “破财?”简单有点听不明白。 “对呀,就是你拿到凶手的侧写了吗?” …… 简单迟疑了片刻,道,“你说这个呀,老三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他不看我笑话,都说不过去。” “这么说,真的破财了?”樊思荏忍不住八卦。 简单却没有回答,只是说,“反正凶手的侧写图,下午会发给小电脑,然后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好,那我们出发吧。”樊思荏说着,挂了电话,立刻跑回房间洗漱。 简奕看她上楼,也跟着回到自己房间。 五分钟后,他都没有换好衣服,樊思荏已经在楼下催促了。 “简冰块,你快点,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孩子还慢!” 148 简奕最暖的举动 简奕听着楼下的喝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拿了西装外套,便往楼下跑去。 “烦死人,大白天的,你叫鬼呢?”简奕来到樊思荏面前,瞪着她喝斥。 “谁让你这么墨迹的?大男人,难道还化妆不成?”樊思荏嘟了嘟嘴,反驳了一声,就上车了。 简奕看着她嚣张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开门坐进车里。 “去哪儿?”他臭着脸问道。 “王先生炸鸡店呀。”樊思荏回答。 “我知道,但是具体位置在哪儿?”简奕看着她,等着回应。 …… 樊思荏愣了一下,说,“导航呀,怎么这么笨呢!” “你导个我看看。”简奕摊开手,等着她调制导航。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导航屏幕,拿出手机查看了“货通贸易”附近的外卖店。 而后选了那条路的门牌号进行导航。 “好了。”她昂着下巴,态度有点嘚瑟。 ……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冷睨了她一眼之后,开车离开。 对面,林子凡从车窗处看下来,脸色略微有点沉。 他看了新闻,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尴尬,不知该如何安慰樊思荏。 此刻,看她和简奕温馨热络的样子,不免心生妒忌。 为什么,现在她和简奕的关系这么好,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水火不容了? 难道…… 林子凡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旧疤痕。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樊思荏要找的那个“小哥哥”,因为他是永远不可能立志成为警察的。 那个,樊思荏心里的那个人,该不会是简奕吧? 林子凡的心里莫名生出这样的想法,尤其看到他们两个人相处这么融洽,不由得往这方面想。 简奕开车送樊思荏到了三先生炸鸡店,就看到简单的车子停在了对面。 不过,这店铺的营业时间还没有到,所以暂时还没有开门。 几人下车,樊思荏看到简单,立刻走上前:“简sir,赵哥。” “嗯。”简单点了点头,放下手机,说,“我刚联系了老板,说是,等会儿就过来。” “不知道那个快递员,现在还在不在这里工作了。”樊思荏心有疑虑。 “就算不在这里,应该也有员工资料吧,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他的身份。”赵民生说着,就看到一辆宝马车停在了店铺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人,直接拿着钥匙开了店门。 简单知道那必然是老板了,快步上前:“你好,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简单。” “哦哦,简sir好,就是您打电话给我的吧?”老板孙明看着简单,立刻跟他握手,请他到店里坐。 简单看了一下店内的装修,知道这店规模不大,但是人气应该不错。 三人在孙明的办公室坐下。 简单直接开口道:“对了,五年前,你这里外卖员的名单还有保存吗?” “五年前?”孙明摇了摇头,说,“那很早了,还是我刚开业的那段时间呢。当时是没有准备电脑记录员工资料的。” “那么你还记得那段时间,负责送‘货通外贸’的小伙,是谁吗?” “呃,货通外贸……”老板迟疑着,拧着眉挠着头,似乎是想不太起来了。 这时候,有员工到了,刚好是店里的厨师。 他还有点意外今天老板怎么到的这么早,特地走到办公室看了一下,就发现有其他人在场。 “老板,这是……” “哦,老许,你来得正好,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送‘货通外贸’那片的小伙叫什么吗?” “那个呀,说的是小丁吧。”老许想了想,看着老板说,“就是丁晓鹏,C市来的。” “对对对,就是丁晓鹏!”老板连连点头,对着简单说,“那个小伙子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就辞职了,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了。” “那他辞职的时候,有说过自己去什么地方吗?”简单接着询问。 “这个没有。”孙明摇了摇头,看着老许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好像是为了个女的,想赚更多的钱,所以就辞职的。”老许蹙眉想了想,说,“好像是去做什么货运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后来也没再见过他。” 简单大概了解之后,联系了总部的小电脑,说:“查一下C市来的丁晓鹏,看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三人起身,对这孙明道:“今天就先这样,如果你们想到什么跟丁晓鹏有关的,请立刻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 “是是是,一定会的。”老板连连点头答应着,将他们送至店门外。 马路对面,停车线内,简奕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一看到他们出来,便滑下了车窗。 樊思荏一看到他,脸颊莫名地红了,连忙抢在简单之前,想要上警车。 “喂,思荏,你来这里干嘛?”简单一把按住了车门,用特别惊诧的目光看着她。 “讨论案情呀。”樊思荏连忙找了个最合理的解释。 简单却笑了笑,说:“现在人都没有找到,哪有需要讨论的地方?” …… 樊思荏尴尬,微微扬了扬唇角,笑容有点僵硬:“但是,小电脑等会儿不是有消息会传过来嘛,所以……” “放心,你只要让老三跟在我们车子后面就可以了。”简单可不想做灯泡,也不想破坏弟弟和弟妹独处的机会,笑着把她推到简奕的车前,说,“阿奕啊,照顾好你老婆,别让她乱跑。” “简sir,你……” “我可是就事论事。”简单笑着上了自己的车子,和赵民生率先开车离开。 樊思荏嘟着嘴站在简奕的车前,就听他道:“还不上车?你是不打算跟上去了?” …… 她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开门坐进车里。 简奕很不爽她这会儿的举动,漆黑的眸子冷睨了她一眼,开车跟了上去。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车里,不发一言。 很快的,小电脑查到了丁晓鹏辞职后,有登记的货运公司。 这是一家外贸货运公司,赚钱虽然多,但是人很辛苦,而且早几年很容易发生意外。 “简sir,这天禄货运公司关于丁晓鹏的情况,好像只记录到五年前,之后就再没有记录了。W市也再查不到这个人的情况了。”小电脑略显疑惑道,“就这个情况,我很想说,他要么改名换姓了,要么就是不在W市工作了。或者一直在天禄货运公司挂了个名字?” “我也很纳闷,一切等到了那里,问了公司老板再说吧。”简单和小电脑用的是网络会议的模式,所以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樊思荏,只要用平板登录他们的电子会议厅,就可以了解到全部的情况。 身旁,简奕听着小电脑的汇报,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单单就丁晓鹏这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没了任何状态和信息,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跟在简单的车子后面。 到了货运公司。 他们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 简单出示了证件,交到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简单,有些事情想找您问一下,希望您配合。” “啊?什么事呀?我们这里可是合法公司。”老板一听这话,明显有点害怕。 “您别紧张,即使例行公事,询问一下您员工的事情。”樊思荏笑着安抚了他的情绪,而后道,“请问,您这里有个叫丁晓鹏的职员吗?” “丁晓鹏?”老板愣了一下,语气不善道,“你们问他干什么?不会是以为他的死跟我有关吗?我可以用人头发誓,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是他自己精神恍惚,导致了意外发生。而且,时候我已经给了他的家人一笔抚恤金了,怎么都五年过去了,你们还来说这事呢。” 老板一连串的说了很多,那表情有嫌弃,也有愤怒,更有烦躁。 很明显,为了丁晓鹏的事情,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了。 “丁晓鹏死了?”简单的表情非常震惊。 同时,赵民生和樊思荏的表情也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樊思荏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能了?他疲劳搬运货物,倒置失足摔倒,头一下子就割到了货柜上,当场就陷入了昏迷,送到医院,也没能挽回他的性命。” “可是,小童遇到的那个司机确实姓丁呀!”樊思荏有点想不明白了,看着简单小声嘀咕了一句。 简单听了她说的,立刻向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这里说案子的内情。 樊思荏低头抿了抿唇,就听简单再次开口问道:“那么老板,丁晓鹏有什么亲人吗?” “他就一个妈,一个妹妹,但是那个妹妹出奇的势利,眼睛里除了钱,还是钱。如果不是看小丁的母亲年迈,加上他活着的时候,还算兢兢业业,我都懒得理他妹妹。” “对啊,丁晓燕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个奇葩,隔三差五就来闹,明明老板都给了抚恤金了,但是还不满意,总是来我们这里嚷嚷,也就今年稍微好一点,就年前来吵吵过,后来都没有来过。”旁边,有路过的货运工人,忍不住帮着老板吐槽,打抱不平。 “丁晓燕?”简单立刻让小电脑查了这个人的情况,接着又询问老板,道:“那丁晓鹏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又或者有没有什么女人来找过他?” 老板蹙眉想了想,说,“朋友倒是不知道,小丁这个人挺内向的,人堆里也不爱说话,不过他好像有个女朋友。但是这个女朋友花钱很厉害。” “老板,这是干嘛呢?说谁呢?” 此时又有个男人凑上前问了一句。 老板一看到他,立刻拉住他,说,“你来得正好,你当时跟小丁是一组的,你对小丁应该比较熟,把你知道的,有关小丁的事情,都说给阿sir听。” “阿sir?”老员工吓了一跳,立刻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岳建国。” 他主动伸手自我介绍。 简单愣了一下,还是跟他握了握手,问道:“可以给我们说说丁晓鹏的事情吗?尤其是说一下他跟什么朋友来往比较多。” “小丁还真的没什么朋友。他一直都不太合群,就是有个挺漂亮,挺时尚的女朋友,但是总找他买这买哪的,好像东西还都挺贵的。” “那丁晓鹏出事之后,那个女的出现过吗?” “没有!那女的连小丁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可没良心了。说实话,小丁会疲劳操作,也是为了那个女的,当时小丁在货运公司之外,还兼职了两份工呢,一份是酒吧服务生,因为小丁长得挺清秀的,有不少有钱的太太,买他推销的酒。不过,咱都知道的,推销酒,你肯定得陪着喝呀,所以好多次都是醉醺醺的回来的。”说到这里,岳建国不禁有点替丁晓鹏感到不值,摇了摇头说,“其实吧,如果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小丁真的不需要去干兼职,他的工资足够养活他那个半瘫的母亲了。所以,说是意外,多半是他的女朋友害的。” 简单和樊思荏他们听了这样的故事,彼此心里都挺不是滋味了。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不禁又问了一遍:“丁晓鹏真的没有要好的朋友吗?” 她觉得,以丁晓鹏对韩璐的态度,如果事情真的跟丁晓鹏有关,那么很可能是谁跟他的感情比较好,才会对韩璐进行报复的,结果杀了一个人之后,找到了生命中的刺激感,就再没办法收手了。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有,但是我们真的没有见过。” “可能有?”简单掐着这句话,问道,“是你看到过什么吗?” “呃,其实没看到过,就是知道小丁可以网络聊天,应该是有个谈得来的网友吧。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 “那你知道这个网友的名字吗?” “这还真不知道。”岳建国摇头,但是之前的那个老员工突然补充道: “哦,名字我可能看到过,我当时还觉得那名字挺有文化的。” “叫什么?”樊思荏追问。 老员工侧着头,认真想着,“叫啥来着?我想想,就是西方那个什么经里面的什么人。”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一点,说,“就是那个夏,夏,夏什么?” “夏娃?”樊思荏听他说希望的经,然后还是“夏”,就直接说了这个名字。 “对对对!”老员工连连点头,说,“就是夏娃,叫夏娃的早上!对,就是这个名字!” “夏娃的早上?”樊思荏和简单对视了一眼,就一个网名来说,这个范围死在太大了。 可是,如果缩小到W市,范围或许可以锁定。 简单再次联系了小电脑,让他删选W市内这个网名的所有人员。 很快的小电脑就回复道:“就W市,用这个网名的,就有100多号人,这么删选,太难了。” “然后,你对IP地址进行过滤,找出在A区附近的人员名单,这些人,五年前,是在B区生活过的。” 因为五年前的三起案子,都是发生在B区的,所以简单觉得这个跟对方的居住地有关系。 目前,那个人一直都在A区活动,失踪的人也全部都是A区的,那么就可能凶手本身住在A区。 小电脑立刻照做,对着简单说,“这个搜索,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刚M国那里发来了邮件,应该是凶手的侧写图绘制好了,我现在把图片传到你们的手机上。” 樊思荏接收到了图片,说实话,简思侧写的这个凶手的样子,跟简奕之前说的很相似。 这个人长得不错,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样子,衣着也很正气,干干净净的。 “先把这个发给附近的警员,让他们多加留意这样长相的人,一旦发现,立刻联系总部。”简单下了命令,并且强调道,“因为凶手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让所有警员都主要安全,不要擅自行动。” 赵民生立刻照做,把侧写画像群发出去。 樊思荏看着照片上男人的样子,心里那种恨意越发强烈。 就是这个人毫不留情地杀害了童佳欣和其他十多个女孩的性命,这样的人简直罪该万死。 “简sir,就凶手切割的手法,应该是相当熟练的,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做屠宰行当的人。”樊思荏蹙眉看着简单,提出了自己的推测。 简单点了点头,说,“有很大的可能。但是,也可能是在每次作案之后摸索出来的经验,因为我们没有看到其他死者的切割情况。” “确实,之前简奕还说凶手是个高智商的天才,这样的人,有可能现学现卖。” “嗯。”简单点了点头,跟货运公司的人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有新的线索再联系警方。 接着,便带着樊思荏和赵民生离开了。 他们回到停车场。 这次,樊思荏倒是没有任何忸怩,直接坐上了简奕的车子。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到简奕面前,说,“简奕,你快看,这就是你妹妹做出来的凶手侧写画像,跟你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简奕看着那张照片,没有说话,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就跟着简单的车子离开。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特意找话题对他说道:“我刚才跟简sir说,这个人可能从事屠宰场工作的,你觉得有道理吗?” 简奕还是不理她,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喂,简冰块,我跟你说话呢,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她想跟他谈案子,想让他听一下自己的推理,然后让他纠正自己,或者给出更有权威的推理。 “你要我说什么?”简单冷睨了她一眼,说,“你刚才不还要坐警车吗?直接找简单讨论不就好了。” “靠,你什么意思?”樊思荏有点生气地瞪着他,忽然,好像是想到什么,微微扬起唇角,道,“喂,你很在意我找简sir讨论案子吗?” “我有病啊,在意这个干嘛?”简奕白了他一眼,冷声喝斥,心里各种不爽。 樊思荏笑了笑,说,“因为你吃醋呀,你不想我跟简sir走得太近,你想我跟你讨论案情,对不对?” …… 靠,竟然有那么一点道理。 简奕的心事好像莫名被说中了,眉心不自觉地拧起,连忙否认道:“对什么呀?樊思荏,作为一个女孩子,你的脸皮有城墙厚吧?我为你吃醋,别笑掉我的大牙了。” “我擦,你的牙这么脆啊,说掉就掉!混蛋!我以后都不要再跟你讨论案子了!”樊思荏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不再理会。 “最好,我能烧点麻烦。”简奕就是因为她不愿意上自己车子的事情生气,这会儿跟她怼上了。 樊思荏咬着牙瞪着他,用力拍了一下椅座,气得恨不得跳脚,“你让我一次,会死啊?” “笑话,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我为什么要让你?”简奕冷叱一声,表情极为不屑。 “你……”樊思荏感觉遇到简奕,真的会把她浑身的毛孔都气炸。 “好女不跟男争!”她长舒了口气,决定不跟他再啰嗦。 简奕却勾起一侧的唇角,嘲讽道:“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我可是只听过好男不跟女斗。” 樊思荏真的快气炸了,咬牙切齿地转头对他微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所以,你不是好男了,因为你喜欢跟女斗!” “我这是被女的胡搅蛮缠,不想斗,也只能斗,听过什么叫逼上梁山,骑虎难下吗?我就是这样。”简奕真的跟樊思荏拽文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听得人怒不可遏,却又无言以对。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最后只闹出来五个字,“简奕,你混蛋!” 简奕只是冷睨了他一眼,没有理她。 樊思荏心里怄死了,心里想着不要再跟简奕说话了,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停偷瞄着他。 她就是在乎他那个冷静,聪明的头脑嘛! 好吧,她自认倒霉,谁让她稀罕呢。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看了一会儿窗外的街景,转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像没事人的说道,“简奕,我们还是聊一下案子吧?” 简奕看着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不适应,都怀疑她是不是又腹黑什么小阴谋了。 “简奕,”樊思荏看他正注视着自己,立刻双手托腮凑上前。 简奕一看她凑近,立刻警惕道:“你别过来!别又想在我背上贴纸条。” 噗—— 樊思荏被他这句话雷到了,心想:上次的事情,到底给他造成了多大面积的阴影? “哎呀,你放宽心,我不会贴东西啦。”她努了努嘴,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简奕看她没有靠近,才稍微放下一点戒心。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他吃过樊思荏很多次糖衣炮弹了,不想再被他甜蜜讨好的样子坑了。 樊思荏抿了抿唇,水眸静静凝视着简奕,显得相当无语。 “我想问,你对那个‘夏娃的早上’,是什么看法?”她知道简奕虽然没有和他们一起进货运公司,但是简单手机一直都是通话状态,也就是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丁晓鹏早就意外身亡了,而他的死又很大程度跟韩璐有关,凶手只能是丁晓鹏的家人,朋友。但是,大家都说丁晓鹏只有个妹妹和半瘫的母亲,以这个案子的性质分析,凶手不会是女性,那么就只有朋友了。” “但是,他也没什么朋友,只有跟那个叫做‘夏娃的早上’的网友有比较多的联系。”樊思荏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所以,很可能是这个网友为他打抱不平,绑走了韩璐,并且杀了她。可是,他从这样的第一次杀戮中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所以才会连续犯案。” “那凶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把人做成肉品呢?” “不知道。”简奕摇了摇头,说,“但是可以肯定,他是个有严重心理病的患者。” 这话让樊思荏有所迟疑。 谁都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即使犯案,也会被判无罪。 这就意味着,即使抓到了犯人,也没办法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 说到底,这就是人性和法律之间最矛盾的地方。 樊思荏想为童佳欣报仇,将犯人绳之以法,可是正如简奕所说的,可以做出这么变态案子的人,心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她略显苦恼地低下头,神情似乎很纠结。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淡淡道,“作为警察,你只要做到把案子解开,把犯人抓住,就行的,至于别的,都是由法官和陪审团决定的,你左右不了。”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缓缓抬头,水眸静静凝视了他片刻,眼神转为柔和。 “那你说,凶手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人呢?” 简奕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因为五年的时间,足可以让一个非专业的人,变得专业。” “如果不是屠夫,又喜欢销售这样变态的肉品,会不会是厨师?”樊思荏对凶手的身份作者推测。 “你可以把你想到的,都记录下来,等小电脑那里的名单出来,再逐个排除,锁定最可疑的人。”简奕给了建议,看了眼自己左手的腕表,对着简单说:“你们现在是直接回警局吧。” “嗯,怎么了?”简单不明白简奕想说什么。 “不吃午饭?”简奕是看到已经快12点了,想着樊思荏还饿着,而两边都是餐饮店,才有此一问。 “哦,吃,不过我们回食堂吃。”简单把这话说出口,立刻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带着思荏在这里附近吃,她不太爱吃警局餐厅的东西。” 这话,让身边的赵民生惊讶无比,拧着眉对着他说,“简sir,思荏可喜欢吃餐厅的东西了。” “嘘——”简单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挂了电话之后,才解释道,“他们小两口你侬我侬,你想做灯泡啊?” “哦哦,了解。”赵民生恍然大悟,转头朝着后面看了一眼,疑惑道,“简sir,思荏和简医生不是早就结婚了,不应该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要你这么给他们制造机会?” “去去去,我高兴,你管得着嘛。” “呃,对对对,我不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嘛。”赵民生憨憨一笑,怕再次被怼,就不再多话了。 简奕切断了电话,也不看樊思荏,直接问道:“午饭时间了,直接在这附近找间店吃吧?” “可以啊,但简sir他们呢?” “管他们干什么,”简奕的态度很冷淡,把车子停在一间快餐店门口,说:“目前,小电脑那里的筛选还没有结果,回去了也只是大眼瞪小眼,没有丝毫进展。不如就近吃饭,先把肚子填饱了。”开门下车。 “话是没错。”樊思荏跟着他下车,看着理他们渐行渐远的简单的车子,略有迟疑道:“但真的不用叫上简sir他们一起吗?” “不用。”简奕走进快餐厅,拿了一个端菜的托盘,说,“吃什么菜,自己拿吧。” 这里就是那种自助选择菜肴的快餐厅,一切选好之后,到收银台结账付钱。 虽说这样的快餐店菜肴的味道只能算是一般般,可是在菜肴的选择性要比食堂多很多。 樊思荏拿了一份青椒土豆丝,一份炖蛋,一份菌菇毛豆,说,“好了,就这三个。” 简奕看了她拿的菜,都是素的,荤腥、红烧之类的一个都没有点。 平时,这些可是她最喜欢吃的了。可想童佳欣的事情,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拿了一份红烧鱼,一份清炒虾仁,就带着樊思荏去收银台结账了。 两人在靠窗的餐桌前坐下,简奕把清炒虾仁放到樊思荏面前,说,“如果觉得肉不好,以后可以多吃鱼和虾。” 樊思荏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暂时不想吃而已。” 她并不晕血,也不是反胃,只是觉得童佳欣牺牲了,自己作为她的好朋友,该吃得清淡一点,以祭慰她的阴灵。 “你现在太辛苦的,如果营养跟不上,在凶手没有逮捕之前,病倒了,不是更加对不起牺牲的朋友吗?”简奕夹了一筷鱼肉,放在盘子里挑掉了鱼刺,而后又夹了一块鱼肉继续剔刺。 等赞满了三块鱼肉之后,用勺子送到了樊思荏的米饭上,说:“用鱼肉和鱼汁拌饭,吃起来很开胃的,尝尝。”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眼碗里的红烧鱼肉,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这一刻,她心里暖暖的,稍微把红烧鱼汁和白饭搅拌了一下,张嘴尝一口。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小时候的记忆。 那是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每次她去外婆家,就会给她做红烧鱼,然后用红烧鱼汁拌饭,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很好。 小时候,她可不知道这是鱼汁,就只称作为“红饭饭”。 现在,就在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快餐店里,简奕竟然做了和外婆一样的事情,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暖意。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简奕低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自顾自地吃着他碗里的饭菜,眼角的余光却满是期待地看着樊思荏。 “嗯,很好吃。”樊思荏回神,脸上露出了甜暖的笑容。 简奕听了这话,心里很开心,嘴角微微扬起了一道不易察觉地弧度,又怕被樊思荏看出什么,连忙端着碗,大口扒着饭,掩盖掉了嘴角的笑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吃法的?”她好奇地打听道。 简奕沉默了片刻,道:“我小时候不爱吃饭,母亲为了哄我吃饭,就会烧红烧鱼,然后给我用红烧鱼汁拌饭。” “原来,你也有这么挑食的时候呀。”樊思荏听了他讲的事情,不禁想象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一定是既臭屁,又固执的难搞小鬼头。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简奕冷睨了她一眼,表情有点不可一世。 “哼,我吃饭,不敢你一般见识。”樊思荏因为鱼汁拌饭带着暖暖的回忆,所以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就这样的食欲,倒是把简奕吓了一跳。 女汉子果然是女汉子,吃的比男的都多。 不过,这餐午饭,对樊思荏和简奕来说,还是非常温馨的。 但还在路上的简单和赵民生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他俩才刚跟简奕和樊思荏分开,就收到了小电脑发来的删选结果。 所有符合条件和特征的,就三个人,有两个住得很近,又刚好离简单他们比较近,就由他们直接去找。至于剩下的一个,他下令由钱森和章国栋去查。 可是,经过详查之后,这三个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符合侧写画像的。 简单很清楚,以简思的能力,是不可能出现很大的出入的。 赵民生坐在车里,满是疑问地看着简单,道:“简sir,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们的方向不对吗?” “不可能呀。”简单蹙眉思考着,看着小电脑传来的资料,说,“这三个人,一个是游戏开发员,一个是网络小说家,还有一个是灵异漫画家,都可以说是资深宅男,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犯案。”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侧写画像也完全对不上号,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民生百思不得其解,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说,“要不要问一下思荏,说不定她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好,你打电话问她,我开车回警局。” “我打?”赵民生有点惊讶,却还是点头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这会儿的樊思荏和简奕,正在去警局的路上,而且很快就要到。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樊思荏连忙接听起来:“嗨,赵哥?是小电脑那里有什么发现了吗?” “嗯,是有发现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呃,已经到警局门口了。怎么了?”樊思荏不解的问道。 “哦,你如果到了,就直接回办公室找小电脑问案子吧。”赵民生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说,“我和简sir大概一刻钟后到。” “嗯,好,那我先挂了。”樊思荏点了点头,挂了电话之后,对着简奕,说,“我要进去了,你怎么办?” “你去吧,我不用你操心,晚点我会来接你的。”简奕已经请了假,肯定是不会回医院的,他打算到附近的咖啡厅喝杯咖啡,稍微休息一下。 149 简奕就住在你楼下 樊思荏独自一人,回到了办公室,小电脑周佟看到她,立刻挥手招呼道:“来啦?简sir他们呢?” “呃,还在路上,我单独回来的。”樊思荏解释了一下,来到他身边,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呃……” “我听到赵哥说有了新的发现,是什么?”樊思荏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问道。 小电脑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啊?”顿了顿,接着道,“我已经把‘夏娃的早上’这个网名,最有嫌疑的三个IP地址找了出来,他们分别是游戏开发员王蒙,网络小说家李沐,灵异漫画家祝家盛。” “啊?”樊思荏听着这三个人的职业,蹙眉道,“都是死宅的宅男?” “对啊。”小电脑点了点头,说,“因为简教授的侧写描述里说,这个凶手,最可能的就是宅男,只有宅男才会有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而且他们的病不容易被外人知道。” “简教授?” “对啊,简sir在M国的妹妹,犯罪心理学博士。”小电脑解释了这个简教授的身份。 “哦,原来是这个简教授。”樊思荏认可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个简家果然不得了,随便一个都是各行业的权威、教授。 她翻看了王蒙,李沐,祝家盛三个男人的资料,知道他们年纪都差不多,都是30多岁,五年前都在B区住过,而搬离B区的时间是四年前,可是搬来A区却是今年7月份的事情。 “他们之前搬离B区,是去哪儿了?” “哦,王蒙是到了C市的游戏公司上班了,李沐是回了老家创业,祝家盛呢,则是去了国外的M院深造。然后今年王蒙辞职,打算自己做游戏软件,所以回来了W市,这里是他的户籍所在地;李沐呢则是家里创业失败,做回了自己一直想做的自由撰稿人,也写了两本畅销的小说,现在收入还不错。至于祝家盛,刚从国外回来,搞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动漫工作室,整天窝在家里画漫画,目前还没有卖座的作品。” 樊思荏听了这三个人的经历,迟疑了片刻,道:“小电脑,你查一下,他们四年所在的地方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如果有,那么就可能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凶手。” 小电脑经过她这个一提醒,“跨擦”打了个响指,说,“对哦,思荏可以啊,想法够一针见血呀。我现在就查。” 说着,他立刻进行调查,紧接着,略显迟疑道:“不过,M国这个不太好办呀,我不能直接进行查阅,得找简sir联系当地警方,进行确认。” “那先查另外两个人的情况。” “好。”小电脑明白地点了点头,立刻着手调查。 没过多久,小电脑便确认道:“没有,这四年里,王蒙和李沐所在的地区,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失踪事情。”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专注于祝家盛的个人资料上。 “也就是说,这个祝家盛的嫌疑最大了。”樊思荏说着,拿出手机,“得立刻联系简sir,让他找祝家盛留学地区的M国警局问清楚。” “嗯。”小电脑点头。 “你们谁要找我?” 这时候,简单和赵民生走进办公室,老远就听到他们在叫他。 樊思荏一看他到了,连忙上前说,“简sir,来得正好,我们俩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祝家盛。” “为什么?”简单不明白他们这个结论从何而来,说,“要知道,这三个人可是没有一个跟简思侧写的凶手画像复合。” “因为刚才思荏让我调查了这三个人在过去的四年里,所在的地区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案发生过,王蒙和李沐那里没有任何类似的案件。” “所以,只剩下一个留学M国的祝家盛了?”简单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你们等一下,我联系M国当地警方询问一下情况。” “嗯。” 众人在外面等待着。 简单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联系了祝家盛留外时候,当地的警察机构。 不过,因为是跨国的查询,所以不能立刻确认情况。 简单只能连连点头应声:“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尽快。如果有此类案件,请把附带的案卷一起发送给我。”顿了顿,又道,“嗯嗯,好的,谢谢。” 她挂了电话,看着门口满是期待的樊思荏他们,无奈摇了摇头,说,“暂时没办法得知,要等,最快要三天。” …… “这么久?”樊思荏觉得这个时间太久了,说,“刚才你们已经去好他们谈过话了,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我觉得真凶可能会有所惊慌,随时都可能会离开W市的。” “我已经让各大关卡紧密留意这三个人的出入境记录了,一旦有人想要离境,第一时间通报警方。” “他们或许不会在W市办理出入境手续,但别忘了,他们有自驾车,可以先去邻近城市躲避一下,再找机会办理出境手续。”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简单点了点头,说,“不只是这样,我还担心我们的出现,会激化他隐忍的暴力因子,直接找下一个目标进行迫害。” 樊思荏懂他的意思,想了想,说,“简sir,未免别的女孩子成为他的目标,不如让我成为他的目标吧?” “你?”简单蹙眉,立刻否认道,“不行,我不会让你涉险的。” “为什么?”樊思荏不明白道,“现在我们应该尽快抓住这个凶手,M国给回复的时间太久了,说不定这三天,犯人跑了,或者再次犯案,对我们来说都是很重大的失误。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为什么不试一下,说不定就可以把犯人抓个现行。” 她觉得自己的方法是最有效的。 简单摇头,态度显得很固执,说,“不行!我不能让童佳欣的事情再次发生!” …… 这话让樊思荏陷入了沉默。 凶手是个极度危险的心理疾病患者。 放蛇做诱饵的过程中,他很可能出现无法预估的行为,对放蛇者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害。 可是,童佳欣当时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而现在,他们已经锁定了犯人,只看他是不是要再次作案了。 “简sir,就因为小童牺牲了,我们才知道这个罪犯是怎么样的凶残,我们不可能让他去伤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市民,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选,刚好他也没有见过我。”樊思荏的表情很认真,试图说服简单。 “思荏,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的。”简单还是非常果断地回绝了她的提议,对着小电脑说,“查一下这三个人,是不是曾经做过整容手术。” “OK,包在我身上。”小电脑比个了手势,立刻敲击键盘,进行工作。 樊思荏看着他和简单,又朝着赵民生看了一眼,见他也是故意忽略她的视线,显然所有人都不赞成她的建议。 “你们能对我有点信心吗?”她真的无语了,表情转为严肃,道,“我保证,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就利用我引凶手上钩吧。” “你保证不了,连我都保证不了。”简单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简sir!” “童佳欣也保证过的,但是她还是牺牲了。”简单的声音有点沉,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办公室。 樊思荏站在原地,心里是有很大震动的。 门外,章国栋和钱森走进来,暗暗看了樊思荏一眼,低着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有听到樊思荏的建议,也认同她的说法不错。 可是,简单也没错,在极度凶残的凶手面前,没人可以确保谁的安全,就像童佳欣那时候一样,谁能够想象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瞬间没了。 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樊思荏转头看着办公室里的四个人,缓缓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她觉得自己的方法是现在最切实有效的捕捉方案,而且她和童佳欣的情况真的不一样。 童佳欣当时对凶手一无所知,但是她却是知道的。 所以她对凶手是有所防备的。 “小电脑,你……” “嘘,简sir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可能让你去犯险的,所以别再说你的提议了,通不过的。”小电脑周佟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继续那个危险的话题。 樊思荏无奈,只好闭紧了嘴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祝家盛的资料。 这人是个灵异漫画家。 所以,她想着这么一个人,会描画一些什么样的灵异故事,就查了他的连载漫画。 这是讲述的上古凶兽饕餮的故事。 传说,饕鬄吃尽天下美食,还无法满足它的口腹之欲,就开始吃自己。 到最后,他真的把自己吃了,发现吃尽天下美食的自己,才是上品佳肴。 因为它是被最好的东西喂养长大的,所以它就成为了最美味的佳肴。 而漫画中,饕餮化身为人,打算在人世间寻找美味的肉品,但是吃了很多很多的飞禽走兽,都无法满足自己的味蕾。 于是他就开始对人下手,渐渐的,他发现,女人比男人美味,小孩比女人可口。 樊思荏看到这里,突然拍案而起,拿着平板冲进简单的办公室,“简sir,你不可以再犹豫了!你必须接受我的提议!让我做饵引导凶手犯案。” “我不是说了,你这个提议被out了!” “简sir,你自己看,他的连载灵异漫画,最新一话,饕餮要开始找更美味的食物了!” “什么饕餮?”简单不懂她在说什么,案子怎么跟漫画扯上关系了。 “饕餮,上古贪婪之兽,为了寻求美味的食物,把自己吃了。”樊思荏指着平板上的漫画页面,说,“祝家盛很可能把自己看作是神兽的化身,是饕餮。所以,他不听寻求最美味的肉品。” 简单大概翻看了一下平板上的漫画,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简sir,不能让他的选择升级。所以,你让我去做饵吧。” 简单的脸色凝重,他确实不可以让市民的生命再受到威胁,这是身为警察的责任。 可是,对于自己的下属,他同样有保护的责任。不可以让她出事的。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简单,眼神坚定又锐利,“简sir,不可以再让凶手威胁公众的生命安全了。” 简单沉默了片刻,说,“好,我接受你的提议,让你去接近他。”顿了顿,非常严肃认真的强调道,“但是,你必须一切按照指示去做,绝对不可以为了立功,主动靠近嫌疑犯。” “yes,sir!你放心,我很看重自己这条小命的,绝对不会乱来的。” 简单点了点头,按下电话内线,对着小电脑说,“通知大家,10分钟后会议室集合,商量放蛇行动的部署。” “啊?”小电脑声音非常震惊,重复了一遍,问道,“真的要部署放蛇行动吗?” “别废话,立刻通知下去!”简单不耐烦地喝斥。 “哦哦。”小电脑连忙答应着,就听简单挂断了内线。 樊思荏坐在简单面前,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亮了。 “谢谢你,简sir,愿意接受我的提议。” “别,我心里还是很没底的。”简单摇了摇头,说,“我得找技术人员,给你用皮下注射地发信器,那种对周围无线电波的干扰要小很多。” “皮下注射的追踪器?”樊思荏一听就有点头皮发麻,她是最怕打针的。 “嗯。”简单起身,和她一起走出办公室,说,“你先去会议室,我先去一趟技术部,很快回来。”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离开了重案组办公室。 他走进电梯,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技术部,而是拿了手机,给简奕打电话。 “喂?” “老三,对不起,我没办法守住之前的承诺,还是得让思荏参与放蛇行动。”简单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向简奕解释一下,因为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参与者是自己的弟妹,而关联者这是自己的亲弟弟。 简奕听了简单的话,没有立刻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特别沉默。 “阿奕,对不起,因为犯人选择目标可能升级了,所以思荏才主动提出自己过去,看能不能暂时遏制犯人升级的欲念。”简单听他不开口,只能再次开口,做出了些许解释。 简奕其实也猜到了,这种提议,只能是樊思荏自己提的,就简单的性格,绝对没办法主动提出的。 因为他是个比谁都爱护下属的人。 现在就好像是被逼上了梁上,不得不这么做了。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但是你开部署会议的时候,开着手机,我要知道你们的整个部署方案。” “好好好,你放心,我会开手机的,现在我去技术部,让他们准备皮下注射的追踪器。” 简奕没有再说话,低低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拧着眉,看着窗外的景色,马路对面就是樊思荏所在的警局。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 “臭小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简洁的声音很意外,也很雀跃。 “把你的那枚戒指给我。”他冷冷地开口,态度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淡漠。 “啊?”简洁不太明白他的话。 “藏着麻醉针的戒指。”简奕强调了一遍。 “哦,你要那个干什么?”简洁满是疑惑地问道,“就你的身手,也不在战场,不需要用到这种东西吧。” “不是我要用,是给樊思荏的。” “思荏?”简洁更加想不明白了,蹙眉问道,“思荏怎么了?她遇到什么事请了?” “强烈的麻醉剂,应该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候救她一命,所以给我。”简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简洁听着这话,心里不高兴了,沉着嗓子喝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要知道,这也是你姐姐我最后的保命符。”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给我?”简奕听着简洁的话,语气似乎是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 “呃,说几句好听的我听听。”简洁其实不止一枚这样的戒指,为了方便佩戴,她让名家设计师打造了好几枚这样的戒指,必要的时候,可以救自己出困境,戒指暗格里不止有强效麻醉针,还有锐利的尖针,能在敌人靠近时致其性命,也可以用来开一些不复杂的锁扣。 “好听的?”简奕可是从来没说过那种话,拧着眉问道:“怎么才叫好听的?” “你自己想,想不到就算了。”简洁说着就要挂电话。 简奕连忙道:“等等!”顿了顿,说道,“姐,你是最好的,最漂亮的,也是最心地善良的,请你把戒指给我吧。” 他的声音有点怪怪的,听起来就好像是念经一样,但是他确实说了从没有说过的话。 简洁听着他这么硬邦邦的,讨好她的话,不觉笑出了声:“阿奕,说这个时候,能带点感情吗?” …… 简奕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抿了抿唇,特意清了清嗓子,说,“姐姐,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疼爱思荏的好姐姐,现在是她要进行危险的放蛇行动,所以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请您务必把戒指送给她。” “思荏要参加放蛇行动?”简洁是看了新闻的,声音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为了逮捕那个杀人狂魔?” 简奕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天哪,老二这是搞什么呢?怎么能让思荏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简洁不答应了,怒声喝斥道,“让他换人,绝对不可以让思荏做饵,她的身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是个半吊子。” “不是简单提议的,而是思荏强烈要求简单采用她这个计划的。” “为什么?这丫头简直胡闹!”简洁完全不接受,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小童的身手和各项素质都比她强,这样都还是牺牲了,她一个菜鸟怎么能提议这样的行动?!” “因为凶手选择猎物的标准可能升级了。樊思荏和简单都不想再有无辜市民受害,所以才紧急实施了这个行动。”简单是可以理解简单和樊思荏的选择的,如果换做是他,也绝对会这么做的。 简洁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你在哪儿?我把戒指送过来。” “我就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店里。”简奕说了自己的地址,而后挂了电话,在通信框里发了自己的坐标。 大约是一刻钟后,简洁出现在咖啡厅,她的身边跟着小白痴的祁衍,也就是小起。 小起紧紧抱着简洁的手臂,略带怯意地看着简奕,瑟缩在简洁身后。 “喏,戒指给你。”简洁把戒指交给简奕,看到他的手机亮着,里面传出来简单的声音。 “他们在开会部署?”简洁蹙眉询问,在简奕点头之后,拉着小起坐下。 “这戒指里面的麻醉针,只要扎到人的皮肤里,就可以导致对方失去十五到二十分钟的行动力。” 简奕接下戒指,没有说什么。 简洁看他正认真听着电话里简单的计划和部署,接着说道,“另外,戒指上的按钮,左右方向和上下方向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左右拨是开锁针,前后拨就是锋利小刀子。” “直接垂直向下按,就是麻醉针?”简奕仔细看了一下盒子里的戒指,倒是没想到一枚小小的戒指,简洁花了这么多心思打造。 “对。”简洁要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简奕摇了摇头,听简单那里的会开完了,便挂了手机,起身道:“你先走了,你们可以在这里坐会儿,咖啡还不错。” 说着,又看了眼简洁身边的祁衍,只见他的脸上有瘀青,配上这萌萌的表情,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话说,祁衍是双重人格,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不同人格。 想必,这个晚上的人格很不讨喜,被简洁揍得不轻啊。 突然,他无意中瞥见了简洁脖颈处的一道瘀紫,淡淡的,有点像是…… 吻痕?! 简奕意识到这点,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诧,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咖啡厅。 过了马路,他就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喂,简奕,正好我有事跟你说。”樊思荏并不知道简单已经跟简奕说了行动的事情,便想着要亲口告诉他。 “我在警局门口,你下来一下。”简奕知道她想说什么,并不回应,而是直接带着命令的口吻。 “哦。”樊思荏有点讨厌他的强势,可是毕竟是自己要参与危险的行动,所以还是好好跟他讲比较好。 她下楼来到警局门口,刚看到简奕,就朝他招了招手:“嗨,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简奕看她走近,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讲戒指戴到她的右手食指上。 “喂,你这是干什么?”樊思荏不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拧着眉想要摘掉。 简奕立刻抓住她的双手,说:“这是简洁给你的戒指,顶上的按钮用力按下,可以发射出一枚高浓度的麻醉针。” “哇,这么神奇?”樊思荏听了这个解释,知道这戒指是个好东西,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另外,这个按钮还可以左右,或者前后拨动。左右拨,会出现开锁针,前后拨,则是锋利小刀子,都可以在你受制于人的时候,救你一命。”简奕握住她的右手,前后左右地示范着出现的小零件。 樊思荏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起来。 “这戒指,真的太有用了!”她由衷称赞。 少时,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抬头看着简奕,小声道:“你知道我要参加放蛇行动啦?” “简单说的。”他回答,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道,“现在要去看房子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小电脑查到祝家盛隔壁的单位正在出租。所以,这会儿我假装去看房子,明天入住。” 简奕听了简单会议上的全部部署,点了点头,说,“那去吧,自己小心点。” “是!”樊思荏倒是没想到简奕这么开明,至少没有跟她发火,也没有训斥她“不许去”。 这让她心里暖暖的,很开心。 简奕目送她离开,转身给简单打了电话:“那个小区还有什么屋子出租?你让小电脑帮我租一户。” “啊,你干嘛租那里的房子?”简单有点听不明白了,说,“你到时候跟我一起盯着不就好了。” “你不觉得,你们已经露过面了,再出现在祝家盛的面前,会引得他特别警觉吗?”简奕的声音很淡漠,但听起来却是格外认真。 “你的意思是,我和赵民生,不该再出现在那个小区里?” “不然呢?”简奕不答反问,接着给了建议,“让钱森和小电脑他们去吧。” “但是,就算我安排其他人去,你要租那个小区的屋子,是怎么个情况?”简单微微扬起唇角,略带戏谑道:“你要亲自保护思荏?”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并没有回答这个八卦的问题,淡淡说道:“租完房子,把门牌号发到我手机上。”转身离开。 “靠,装什么酷,放不下人家,直接说嘛。”简单无语地撇了撇嘴,放好了手机,回到电脑前,让小电脑查了那个小区的出租屋,直接付了定金,把门牌号发给了简奕。 晚上,樊思荏在简单的安排下,联系了祝家盛隔壁单位的户主,看了房间,并且交了三个月的租金,临走时,故意说自己要跟同一层的邻居打个招呼。 她首先敲了1102的房门,里面住着一个孤寡老人,而后才到1103的房门口,敲了敲对方的门。 祝家盛过来开门,门上还挂着链条锁,只是露出一条缝,说道:“有事?” “哦,你好,我租下了隔壁1101的屋子,现在过来打个招呼,这是一点小点心,请您收下,以后多多关照。”樊思荏的长相向来甜美,她只要露出两颊的梨涡,就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女孩,只觉得充满了青春朝气。 祝家盛似乎是被樊思荏阳光一样的气息感染了,伸手接下蛋糕,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户主说,“既然东西都齐全,那么我明早就搬进来,今晚就暂时住酒店了。” “好的,这是钥匙,樊小姐拿好了。”户主把钥匙交给樊思荏。 “嗯,谢谢,那我先走了,回见。”樊思荏拿着钥匙,走进电梯。 此时,她感觉到1103号房门那里,门一直都开着缝隙,并没有关上。 那个祝家盛,一直都默默注视着自己,直到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他才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就拎着行李来到了租下的单身公寓。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她走进11楼层,暗暗瞟了眼1103室,正好就看到祝家盛拿着垃圾袋出来。 “嗨,早上好。”她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转身去开门。 这一刻,她浑身都充满了警惕,感觉到祝家盛的缓缓靠近,耳边传来门锁旋转之后开启的声音。 她抬脚走进房间,面对着走去电梯的祝家盛,微笑着点了点头。 祝家盛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礼貌地回了个颔首礼,便拎着垃圾袋走进电梯。 樊思荏关门之后,暗暗松了口气,说:“简sir,一切安全,我已经到房间了。” “嗯,你先在房间里安装好摄像头和监听器。” “明白。”樊思荏立刻在客厅,卧室都安装了摄像头,而后瘫在沙发上说,“好了,昨晚准备了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睡觉,我现在就在客厅沙发上睡一会儿,你们帮我盯着点。” “行,睡吧。”简单昨晚,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给她注射了皮下监听设备,疼得樊思荏哇哇大叫,闹了很久。 之后,又给她普及了很久危急时刻自救的方法,希望她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樊思荏拿了一条毛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简单的声音:“思荏,有人敲门!” “啊?”她被吵醒了,翻了个身,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疼……”樊思荏揉了揉发疼的后背,披着毛毯走到门口,从猫眼孔里往外看了下,来人竟然是祝家盛。 她特意往后退了好几步,做出好像从房间出来的样子,老远就问了:“谁啊?” “樊小姐,是我,你对面1103的住户。”祝家盛只报家门。 樊思荏立刻帮他开了门:“哦,祝先生,你好。” “我叫了外卖披萨,没想到我的助手也叫了,所以多了一份,我看你刚搬过来,也没有出门买菜,就请你吃吧。”他显然是一直都在观察着樊思荏的动向,连她出没出门都知道。 这个认识,让樊思荏心里咯噔了一下,笑了笑,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的,邻居嘛,应该相互照顾的。”祝家盛说着,把披萨送到了樊思荏手里。 “那就谢谢你了。”樊思荏收下了披萨,正要关门,就听祝家盛问道: “樊小姐,请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啊?”樊思荏笑着回答,“空姐。” “哦,难怪这么有气质。”祝家盛憨憨一笑,看着樊思荏说,“那你趁热吃,我先回去了,今晚还要赶稿呢。” “赶稿?”樊思荏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作家?” “不,不是,我是灵异漫画家。” “哦哦,漫画家好,我最喜欢看漫画了,”樊思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热情地跟他交谈,“那么你的漫画名字是什么?是在网上连载吗?” “对,网上连载的,漫画名叫做‘饕餮盛宴’。” “哦,那我等会儿找来看看。”樊思荏点了点头,给他挥手说了声再见,便关上了房门。 她先是很用力地走路到了餐厅,接着脱了鞋子,快步回到门口,从猫眼孔往外看着,确定没人了,才回到客厅,对着简单说,“简sir,他对我的行动真的是了如指掌。” “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简单听着樊思荏的口气,语调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怀疑,他在走廊上装了摄像头,否则怎么可能知道我出没出门,有没有买菜。”樊思荏再次从猫眼往外看了一下,紧盯着对门的墙角,说,“我怀疑在他房门口的顶上墙角。” “那你出门说话注意一点,别露出什么破绽,让他警惕。” “嗯,我知道了。”樊思荏走回餐厅,穿了鞋子,看着餐桌上那盒外卖披萨,说,“这个,我还是不吃了,等会儿拿下去丢到。” “好,安全起见,不吃他送的食物是对的。”简单由衷称赞了一句,而后小声地对这樊思荏说,“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简奕就住在你楼下。”他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樊思荏惊诧不已,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蹙眉道,“他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放心不下你,想要亲自保护你呗。”简单的语调微扬,透着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樊思荏脸红,连忙反驳道:“简sir,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是工作中,严肃一点!” “哦哦哦,不开玩笑,不开玩笑。”简单嘴上这么说,声音里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道,“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老三真的就在你楼下,1003。” “哎呀,我知道了,先不说了。”樊思荏走到阳台上,低头往楼下阳台看着。 可是,就这个垂直的高度,她根本只能看到楼下阳台的一点点角落。 她想打电话叫简奕上阳台,又怕让简单他们听到,便找了张纸,团成团丢进了楼下阳台。 简奕原本就坐在落地门边看出书,一见从楼上丢下来的纸团,便知道是简单泄了密。 他拉开移门,走上阳台,仰头往上看了一眼,就见樊思荏扬着明媚的笑容,朝他挥手打招呼。 简奕懒得理她,正想离开阳台,樊思荏却把那盒披萨用绳子系紧了,慢慢放到楼下。 150 我们都被人下了药 樊思荏觉得那份披萨,放在自己这里也是浪费,便吊下去给简奕。 披萨盒子外面,贴着一张字条。 简奕接下看了一眼:晚餐,请你吃呀。 他正想表示“不要”,顶上的绳子已经落下。也就代表,他就算不要,也送不回去了。 就目前的情况,他也不可能到楼上还给她,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回去房间。 “喂……”樊思荏看他不理自己,心里挺不高兴的,想叫他回来,又怕声音太大,惊扰到了周围的人,尤其是引起祝家盛的注意就不好了。 她一个人在屋里,原本就很无聊,便找来了彩纸,写了字条,做成千纸鹤,丢到简奕的阳台上吸引他的注意力。 简奕没有上阳台,而是站在落地玻璃门前,看着一只只彩色千纸鹤落在自己阳台的地面上。 他觉得这个樊思荏真无聊,有什么是,不可能直接在手机上说吗?非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简奕决定不理睬她,开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书。 暖黄色的灯光不是最亮的,却是夜读最好的陪伴。 但是,楼上,樊思荏还是不停丢着彩纸。 这次不是千纸鹤了,而是纸飞机了。 一只只彩色的纸飞机,因为她设定了飞行角度,所以每次都撞击着落地窗玻璃。 简奕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了,移开落地门,走上阳台,仰头网上看了一眼,就见樊思荏双手支着阳台的扶栏,微昂着下巴,对着纸飞机的头呵了点热气,接着就往楼下阳台一推。 …… 简奕真是服她了,看着刚飞入阳台的蓝色纸飞机,因为落地门开着,所以直接进入了卧室,停留在了里落地门不远的地板上。 “嗨。”樊思荏看他出来了,朝他挥了挥手说,“那个披萨有没有吃了?好不好吃?” 简奕不理她,蹲在落地门前捡那些五彩的千纸鹤和纸飞机。 每一张纸上都写了文字。 他随手打开了一张,就看到她写道: 简奕,我们说说话吧。 简奕,你人呢? 简奕,你快点出来! 简奕,你是不是睡着了? 简奕,你是个混蛋。 简奕,求你理我吧。 简奕,求你跟我说话嘛! 简奕,你不会晕倒了吧? 简奕,你果然是个抽冰块。 简奕,你生气了? 简奕,我不骂你,快理我吧。 简奕,你是大好人。 ……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话,看的简奕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樊思荏果然是个奇葩,绝无仅有的大奇葩。 “喂喂喂,简奕,你不会又回卧室了吧?”樊思荏觉得一个人住在这样陌生的公寓里,真的是太无聊了。 简奕实在是拿她没辙,再不理她,估计明早起来,自己的阳台会被彩纸淹没。 “你不好好休息,在这里闹腾什么呢?”他的声音很冷淡,眼里却透着一层暖意。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樊思荏双手放在栏杆上,上身微微向前倾,探着头看着简奕,说,“我觉得这里好无聊呀,屋子里空荡荡的,都没有人气,感觉冷嗖嗖的,浑身地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你这么在阳台上站了半小时,不冷才怪呢。”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实在冷,就回房间去,我们用手机聊天。” “不要。”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手机聊太尴尬了,都看不到人的表情,还是面对面聊天最好,至少我可以看到你。” “都11月的天气了,阳台上站一会儿就冷得手脚发麻了,你不怕生冻疮?” “怕。”樊思荏很老实地回答,“但是我更怕无聊。” “回屋去吧,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动静的。”简奕可以感觉到太阳下山之后,周围的气温明显降低了很多,就现在的情况,应该已经接近零度了。 “会吗?”樊思荏蹙眉往屋里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不是肯定,而是在想这披萨是祝家盛给你的吧?”简奕是收到披萨之后,听简单说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樊思荏疑惑地皱眉,认真想了想,说,“简sir告诉你的?” “总之,先回房间去。”简奕没有回到她的问题,而是催促她回房间。 “为什么呀?”樊思荏还是不太愿意,主要是进了房间,静悄悄的,让她很不适应。但是,站在阳台上也是确实太冷了,于是她稍微有了点妥协,说:“我进房间的话,你给我什么好处吗?” 好处? 简奕不觉皱起眉头,还没见过这样讨价还价的。 他抿了抿唇,说:“你想要什么?等这次事情之后,我都送你。” “真的?”樊思荏的眼睛亮了,满是惊喜的看着他,两颊梨涡深邃。 “我从不说假话。”简奕给了保证。 “那好!我回房间。”樊思荏很开心他的回答,朝他挥了挥手说,“我们手机聊。” 简奕无语地抿紧了唇瓣,点了点头。 樊思荏立刻就离开阳台,回到了卧室。 简奕转身,才想走进房间,看着地面上积攒的纸飞机和千纸鹤,脚步略有迟疑,在落地门前站了片刻,俯身把那些千纸鹤和纸飞机都捡起来,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这里面每一只千纸鹤,每一架纸飞机都写了文字,就看这些文字,都可以看很久。 简奕回到卧室,把千纸鹤和纸飞机一张一张展平,看着里面写的文字,嘴角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樊思荏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就拿着手机给简奕发信息。 ——嗨,在干嘛?那个披萨好吃吗? 简奕听着手机震动的声音,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披萨,立刻回复道: ——没吃,祝家盛送的东西,还是谨慎一点,不吃最好。 樊思荏明白他的顾虑,口中小声呢喃着:“果然跟简sir是兄弟,说的都差不多。”手上打字却是:那你现在在干吗? ——看书。 简奕略带迟疑地打了这两个字上去,把所有的彩纸都展平成了原来的样子。 樊思荏看着这话,眉心不禁皱了起来,问道:书?你来这里还带着书啊?能看得进去吗?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浮躁? 简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等她回复,接着补了一句:你有时间跟我在这里扯淡,不如好好养精蓄锐,最好是布置一点小机关,免得你睡着了,有人闯入,却没有第一时间警觉。 ——布置小机关? 樊思荏觉得新奇,连忙问道:怎么布置? 简奕看她对这个感兴趣,知道自己又没事找事了,想不回的,但是看着手里那叠满满的彩纸,便回复了:你可以把一张椅子移到门口,就是只要有人开门进来,就一定会踢翻那种椅子,然后在椅子上面放置一个玻璃杯,一旦椅子被踢倒了,那么玻璃杯一定会掉地摔碎,这样就会出现很大的声音,应该可以把你叫醒。 ——哇,果然是个好主意!我现在就去做! 樊思荏立刻给他点赞,然后走出房间,到客厅安装他刚解释的所谓的简易防盗系统。 很快的,她把门口的防盗布置好了,回到房间,快速打字道:好了,我布置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你一直都可以安心睡觉,不是还有简单他们在保护你嘛。 简奕让她布置这个简易防盗的用意还在于提醒自己。 楼上这样大的动静,他就一定可以及时听到,并且上楼保护她。 ——好,那我睡了,真的有点困了。 樊思荏回了这一句之后,又发了个“晚安”的图片给他,接着删除了整个聊天平台。 她主要是怕真的被祝家盛入侵了,会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推送信息,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更不可以让人看到她和简奕聊天的事情。 简奕看着她说要睡了,微微松了口气,抱着毛毯走到客厅,为了让自己更容易听到楼上的动静,他决定在沙发上休息。 不过,好在第一晚很平安,大家都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天,樊思荏按照自己说的,去民航公司上班。 她拉着小皮箱出门,就遇到了同样出来的祝家盛。 “早啊,樊小姐,去上班啊?”祝家盛主动打招呼,声音不大,表情很腼腆。 “不,今天不上班,就是想着把东西放在公司,然后逛个街,就回来补眠,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呢。”樊思荏笑着跟他说着自己的事情,和他并肩站在电梯前等候。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樊思荏首先走进去了,接着祝家盛也跟了进去。 两人并排站在电梯内,气氛有些僵滞。 “樊小姐这么漂亮,交男朋友了吧?”祝家盛似乎是有意试探。 “我?”樊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摇了摇头,说,“没有。像我这样的总是飞来飞去的,哪有时间交男朋友。” “怎么会呢?我听说空姐一般都跟机长关系不错。”祝家盛缓缓抬头看着她,一双眼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尖锐阴沉的气息,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渗人。 樊思荏不禁皱起眉头,压低了嗓音说:“那是别人,可不是我。” 显然在这里,她表现出了生气,不喜欢自己被人看做是那种倒贴机长的女人。 “哦,对不起,是我失礼唐突了,请樊小姐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我们空乘这个职业,确实让很多人误解,可事实上真的不是所有空姐都想着傍头等舱客人,或者是跟机长谈恋爱的。”樊思荏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再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向他解释了一下,而后就看到电梯到了一楼楼层。 “好了,我走了,回见。”说完,她就推着行李箱,走出电梯。 祝家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扬起唇角,小声道:“回见。” 说完,便走去丢垃圾了。 “思荏,他应该是故意跟你搭讪的,是为了了解你的私人感情生活,应该就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处。”简单听了刚才樊思荏和祝家盛对话,在樊思荏离开小区大门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估计,他真的快露出狐狸尾巴了。” “M国那里,关于失踪案的资料传过来了吗?” “还没有。”简单摇了摇头,说,“但是最迟明天会有的。所以,你最多只要坚持到明天。” “不,简sir,就算有M国那边警局提供的资料,我们也是没办法抓捕祝家盛的,因为M国那里肯定也是未破解的悬案。我们只能是确定这个祝家盛就是凶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逮捕他。” “为什么不能?一旦M国警局把资料传过来,我们就可以逮捕他,因为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了。”简单知道可以逮捕,但要入罪,可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或者他亲口招供,才能够将他定罪。 但是,只要抓捕回警局侦讯室,应该就可以从各方面突破他,让他招供自己犯下的罪责。 “不,他有不在场证明。”樊思荏直接否认,说,“我看了祝家盛连载漫画的更新时间,每次有人失踪,他都会把漫画更新。” “这个应该是提前画好的。” “但他不会承认,他不承认,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事先画好的,就没办法确定他案发时候的不在场证明。”樊思荏的分析能力,在简奕的几次引导下,变得严谨起来。 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我们还是要把行动进行下去,必须人赃并获,才能抓人!” “可是,继续下去的话,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有我自己会注意,另外我相信你们大家。”樊思荏的声音变得明快,轻松起来,转而轻笑出声,说,“还有啊,我们可是有张王牌在手的哦。” “什么?”简单有点听不明白了。 “拥有ZNH保镖身手的简奕呀。”樊思荏的笑声“咯咯咯”的,听起来好像黄莺般清脆。 “他?”简单也跟着笑了,说,“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估计睡觉都要笑醒了。” “笑?”樊思荏不以为然道,“他才不会笑呢,他呀,只会说,‘麻烦,你就是个大麻烦’。” 简单听着她学简奕的口气,连连点头道:“像,真像!你果然了解他。” “那是必须的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和简奕可是每天都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樊思荏说者无心,简单这个听者却很有心,不自觉地就想污了。 “哦哈,原来你俩每晚大战300回合呀!” “嗯,怎么了?”樊思荏还没有回过神,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手指轻轻拨动着耳朵里的耳机。 “没怎么。”简单连忙否认,但是那个声音隐约带着一丝嬉笑。 樊思荏觉得他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不是一个频道的,蹙眉思考了一下,顿时想明白了,怒斥道:“简sir,你怎么这样?什么300回合,我说的是吵架!你乱想什么呢?真是太污了!” 她一个劲地辩解,澄清关系。 简单却很是无辜地表示:“喂喂喂,我说什么了吗?怎么污了?”顿了顿,故意戏弄着樊思荏,说,“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我说的就是你们吵架的事情。” “才怪!” “那我说什么奇怪的话了?”简单笑着说道,“没有证据,可不能诬陷我。” “我哪有诬陷你,明明就是!”樊思荏嘟着嘴,快被他怄死了。 “没有没有,是你自己思想污,想歪了。”简单说着,还故意询问自己的其他组员,道,“小电脑,你觉得呢?是我污,还是思荏她自己污?” “很明显,就是思荏自己想入非非了!”小电脑周佟跟着起哄。 樊思荏嘟着嘴,破罐破摔道:“哎呀,你们都是一个阵营的,我不跟你们说了!就会欺负人!” 说着,她切断了无线电通讯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之前工作的民航公司。 这之前,简单已经跟这个公司的老板通过气了,让他配合他们的行动,让樊思荏好像在他们那里上班一样,挂名几天。 把行李箱放下之后,她就乘坐公交车去了市区逛街,吃过午饭之后,才回了小区。 每次她走出11楼的电梯,总是可以遇到祝家盛出来。 很明显,他就是在走廊上装了摄像头,所以才可以每次和她遇到。 “樊小姐,回来啦?”他拿了披萨盒子出来,只是这次应该是吃完了的垃圾盒。 “嗯。”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走去开门。 “吃午饭了吗?”祝家盛走到电梯前询问。 樊思荏再次点头,答应道:“吃过了。” “哦,樊小姐是一个人逛街吗?”他看到樊思荏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里面应该是件衣服。 “对。” “那一个人拎重物,可是有点辛苦呢。”祝家盛好像献殷勤博好感的说道。 “没有,习惯就好。” “来,我帮你拿着,方便你开门。”祝家盛看她一直拿出钥匙,便主动接下了她手里的衣服袋子。 樊思荏愣了一下,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怯意,但是很快就笑脸相迎,说,“好的,谢谢你。” 她拿出了钥匙,开了门,走进房间,伸手道:“好了,可以把袋子给我了。” “哦,好。”祝家盛抬手,就想把东西还给她。 突然,主动走进她的屋子,说,“还是我帮你拿进来吧。樊小姐的手这么细嫩,还是少拎这样的重物比较好,以免让双手长出老茧,那就不好看了。” …… “好,谢谢你。”樊思荏就听他说这几句话,就觉得他是个很变态的人。 “不客气,大家邻居嘛,应该的。”祝家盛笑了笑,抬头看了眼樊思荏房间的四周,略显腼腆的低着头,走出樊思荏的屋子。 樊思荏走到门口关门,看他的电梯到了,便挥手道了声“再见”。 之后,她关了门,大口喘着气:“天哪,刚才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看来,他真的盯上你了。”简单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严肃,隐约带着几分焦虑:“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我会的。” “他是个有无线电干扰器的人,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只要出现监视屏幕雪花,耳机通讯‘沙沙’声,立刻用红外望远镜监视情况。” “yes,sir!”众人齐声答应。 樊思荏看了看时间,把门口重新布置好了,便走到客厅看电视。 虽然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当感觉到祝家盛有意向接近自己的时候,还是会产生恐惧感。 毕竟是杀了那么多人的罪犯,还是个变态,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自在的。 樊思荏面对着电视机,可实际上却是一句话都没能看进去。 突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震动的感觉把她吓了一跳。 她立刻拿起手机,就看到是简奕来的电话。 “喂?” “害怕吗?”简奕的声音低沉,应该是刚从简单那里知道了情况。 “还好。”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方法布置了警界线。” “嗯。” “然后,有事的话,我会大声叫救命的。”樊思荏接着说道,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后,小声问道,“你会立刻上来的,对吧?” “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我就会上来的。” “那就是了。”樊思荏笑了笑,深吸了口气说,“有你这样的人保护,我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简奕听着她对自己的信任,感觉到她是在依靠自己的,心里很高兴,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那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让叶子喻帮你外卖一份火锅?”简奕看她回来的这么早,猜她还没有吃什么东西。 “好啊。”樊思荏原本还在想要吃什么呢,听他这么提议立刻点头答应了。 “那先这样,等会儿联系你。”简奕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给叶子喻打了电话。 樊思荏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低头往楼下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属于她的小幸福。 大约是40分钟后,有人按了门铃。 樊思荏上前开门,透过猫眼,看到一个外卖员站在门口。 她立刻开了门,让外卖员把火锅摆放好,而后送他出门:“谢谢你哦。” “别客气,祝您用餐愉快,记得给个好评哦。”外卖员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抬脚走进电梯。 樊思荏关门,回到餐厅,闻着已经煮沸的汤底,立刻把羊肉片和牛肉片涮了进去。 不出门就可以吃到这么纯正的火锅,真的是太棒了。 大概吃了五分钟,她就拿着彩纸写了几个字,然后做成纸飞机送到了楼下的阳台上。 简奕看着一架蓝色纸飞机打着旋降落在阳台的地面上,立刻拉开移门,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纸飞机,展开查看: 味道好极了,这个天吃火锅最舒服了,谢谢。 龙飞凤舞的字迹,可以看出樊思荏心情愉悦。 简奕看着那字条,不禁轻笑出声,把彩纸放到了已经整理好的塑料袋里,跟昨晚那些放在一起。 “奕哥,你还在房间干什么呢?快点来吃东西啦。”叶子喻是要准备研究生论文了,所以特地趁着休息,准备了火锅外卖过来拍马屁,就是想简奕点播点播,让他的论文可以坐起来顺风顺水。 简奕听着他的喊声,立刻收好了那包彩纸,抬脚走出房间。 于是,两个大男人坐在餐桌前,面对面的吃着火锅。 无声的气氛,真的有点说不出来的尴尬。 简奕只是吃了几分钟,就起身说:“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啊?这才吃了几口而已。”叶子喻一脸懵圈地看着他,表情很无辜。 “你坐在那里,只能让我有这么点食欲。”简奕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打击叶子喻的积极性。 “尼玛,奕哥,你不用这么损我吧,也就是说,我影响了你的食欲了。”叶子喻有点欲哭无泪,好歹他也算是长相不错的帅哥啊,至于这样吗。 简奕不理他,但是脸上的表情就是默认了。 叶子喻相当受伤地说道:“拜托,你要秀恩爱,也不用拿我做炮灰吧。就我和嫂子比,肯定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他干脆就拣简奕爱听的说,脸上堆满了献媚的笑容,说,“要不,把嫂子叫下来,陪你吃?” 简奕见不得他那副拍马屁的样子,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朝他丢去,正好砸中了他的整张脸。 “要么安静地吃东西,要么给我离开这里,你选吧。”他不是那种什么人的马屁都听的,目前也就樊思荏的马屁让他心情愉悦。 叶子喻苦着脸看着他,立刻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只是努力吃着餐桌上的火锅菜肴。 简奕看他安静了,走进厨房,想在冰箱里那瓶矿泉水喝。 谁知,之前买的几瓶水已经喝完了。 只好拿着水杯,在水龙头下接了一杯水喝。 就这个小区而言,这里是高级公寓,所以这里住宅楼内的生活用水都是达到了饮用标准的。 简奕正好口渴得厉害,就将就着喝了。 接着,他回到客厅,对这叶子喻说:“你下午没事吧?” “没有。”叶子喻摇了摇头,眼神瞬间变得贼亮:“是打算要指导的研究生论文了吗?” “没事的话,去超市帮我买箱矿泉水回来。” 说着,简奕就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小区的饮用水,我喝不惯。” …… 叶子喻无语望天,真的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除了是跑腿的,还是个跑腿的。 “我可以说不去吗?”叶子喻撇了撇嘴,小声询问,那感觉有点不知死活。 下一秒,他看着简奕的表情,就立刻怯懦了,连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吃完就去。” 简奕没有再理他,回到房间,拿了枕边的一本心胸外科的医学专业书,走到落地门前的卧榻上靠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看了一会儿书,就觉得困了。 叶子喻吃完了午餐,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好了,便去超市给简奕买矿泉水。 等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简奕已经靠在睡榻上睡着了。 “奕哥,水给你放在玄关地上了。”他来到简奕身边,推了推肩膀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写论文了。” 简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又睡着了。 叶子喻以为他是这几天为了樊思荏的事情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便也没有多想,拿了自己的自行车钥匙离开了屋子。 简奕听着他的关门声,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就好像民间说的“被鬼压床”了一样,意识其实听清楚的,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梦魇了? 简奕的思想并不平静,脑子转得飞快,却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樊思荏吃完了叶子喻帮忙点的火锅,又喝了一大杯的水,才满足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 “思荏,你这是要馋死我们呀。”简单透过监视屏幕,看到她吃得火锅大餐,再看自己只能吃泡面,顿时有点气不平。 “哎哟简sir,不就是一顿火锅吗,至于这样吗?” “什么叫做‘不就是一顿火锅’?就想着的天气,火锅才是最暖心的料理!”简单捧着自己的酸菜面,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樊思荏笑了笑,说,“行吧,就当我欠大家一顿火锅,等我们的案子结束之后,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去吃火锅。”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吃穷你。”小电脑最活跃,连忙举双手双脚赞成。 “放心,我才怕被你们吃穷呢,实在付不了钱了,我就找简sir要钱。”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着,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说,“果然是吃饱了就想睡。”站起来,往卧室走去,“我去床上歪一会儿,有事再你们叫我。” “去吧。”简单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撩起一筷子泡面嘬进嘴里。 这面虽然不如火锅那么好吃,但是总归是热辣的,还可以抵御一点初冬的寒意。 监视室内的三个人都吃了泡面,而另外的章国栋和钱森,则在樊思荏所在的那幢楼的停车场里,买了小区里一个老头的粢饭和豆浆,边吃边往车上跑。 这个天气,单站在外面,实在有点冻得受不了,还是车里好,开着暖空调,舒服。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吃过午饭之后,每个人都感觉到困乏。 简单吃完了泡面,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就是想睡觉。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好到盥洗室洗了把冷水脸,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才再次回到监视屏幕前。 但这样的冷水脸,只能保持片刻的清醒,很快他又犯困了,不知不觉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整个下午,W市的这间高档的单身公寓小区,显得格外安静。 这时候,从1103室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黑色抓绒连帽衫,帽子完全盖住了脸庞,一步一步走向对门的1101室,也就是樊思荏所在的屋子。 他用细长钢丝插入钥匙孔中,轻轻一钩,开启了门锁。 推门进去,只听到“Duang”的一声,撞翻了樊思荏安置在门口的防盗报警装置。 倒地的椅子和碎裂的脖子,让他有了些许迟疑,转身想要离开,但是才走了两步,便转过身来,再次往卧室走去。 他把躺在床上熟睡的樊思荏抱起来,转身离开。 楼下,简奕睡得昏昏沉沉的,隐约听到楼上的响声,勉强坐起身子,扶着额头下了床。 他慢慢走出屋子,直接从安全楼梯那里跑上去。 11楼,樊思荏的房间门大开着,他心里一惊,立刻跑进屋内,到处都看不到樊思荏的身影。 简奕立刻走到门口,给简单打了电话。 “喂?” “简单,你在干什么呢?思荏被人带走了!”简奕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就现在的情况,竟然还想睡觉。 他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军刀,往自己大腿上刺了一刀。 …… 简单听着他的喝斥,极为惊诧道: “怎么可能?!我……”他猛地直起身子,感觉到头胀得厉害。 “你也睡着了?”简奕听出他的不对劲,说,“我们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下药?怎么可能?吃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怎么下药?”简单把身边的小电脑和赵民生都叫了起来,为了保持清醒,三个人都用了跟简奕一样的方法,利用疼痛感,来驱散睡意。 “我们吃的东西不一样,可是,今天我们都喝了小区的净化水吧。”简奕回想着之前种种,快步来到1103室,推测着可能被下药的渠道。 “对,我泡面用的是净化水烧的热水。”简单恍然大悟,“这里是自供饮用水,所以凶手可以在水里做手脚,让小区的人都睡着!” “快点查看思荏身上的追踪器,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简奕握着门把,轻轻一拧,门竟然开了。 “好,立刻追踪,你在什么地方?”简单让小电脑跟着发信器,而后到地下车库开车。 “1103室,看有什么线索。” 简奕回答了简单的提问,缓缓走进屋子。 他开了灯,发现墙上贴着的全部都是“饕餮”漫画的手稿图。每一张都是凶兽饕鬄狰狞的面孔,其中有一个画面,是饕餮抱着一个少女,似乎去了什么地方。 耳边传来简单的声音:“阿奕,思荏身上的信号时有时无,应该是对方开了信号干扰器了。一分钟前,信号消失的位置在蓉湖大道那里。” “蓉湖大道?”简奕取下了墙上的漫画手稿,在上面找到了熟悉的风景,说,“是这条路,然后他们会去163号,那里有个民营冰库。” “好,全速前进,目的地蓉湖大道163号。”简单下了命令,而后又略显不解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里有犯人留下的线索。”简奕认真看着犯人留下的漫画内容,快速到达了地下停车场。 他坐上车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陡变,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简单,祝家盛是不是有个孪生妹妹?”他放下了漫画稿子,拿着手机开车驶向目的地。 151 喜欢上自己讨厌的人 孪生妹妹? 简单并不知道简奕为什么这么问,蹙眉道:“你发现了什么?” “祝家盛的漫画里面有这样的一段。”简奕的车速在不断加快,右耳带着耳麦通话机,说,“我们之前不是怀疑凶手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现在看了不只是如此,他还可能是个双重人格患者。” “双重人格?”简单非常惊讶。 “对。”简奕拧着眉,说,“很可能凶手那个杀人的人格,并非祝家盛本身。” “是他的孪生妹妹?”简单已经明白简奕想说什么了。 “有可能。”简奕目视前方,表情无比严峻:“所以,让小电脑查一下,祝家盛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妹妹。” 简单答应了,说,“好,等会儿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立刻让小电脑调查。 “小电脑,如果查不到所谓的身份证在册人士,就查祝家盛出生的医院,看到底是一个孩子,还是双胞胎。” “了解。”小电脑立刻开始彻查,没过多久,就听他道:“简sir,还真的有。当时祝家盛的母亲生的是一对龙凤胎,但是这个女娃先天不足,就像很多双胞胎的孩子一样,在母体就开始竞争了。活得比较健康的是祝家盛。所以,孩子出生之后没多久,这个女娃就早夭了。” “还真的有个双胞胎妹妹。”简单把情况告诉了简奕,而后又道,“这么说,是祝家盛心里这个妹妹的人格,在杀人行凶了?” “我想他妹妹早夭,可能父母后来总是会拿他妹妹来教育他乖巧听话,以至于在他心里始终没办法摆脱妹妹的身影。”简奕知道这种心理病人大概会形成的模式。 一般家长,两个孩子里面,如果有一个早夭,另一个孩子做错事的时候,常会说:你就是没有你妹妹听话,要是你妹妹还在就好了。 更有甚者,会说出更严重的气话,也就是:死的怎么不是你,如果死的是你,活着的是你的妹妹,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是Z国普遍家庭教育中都充斥的问题。 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孩子,就会进行比较,什么你哥哥姐姐更加能干,你的弟弟妹妹更加听话。 殊不知,你这样的教育模式,对孩子会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 很多Z国式的父母,从小就开始让孩子们活在激烈的竞争中了。 因为,没有父母可以真正做到平等不偏心的,只要偏心,孩子的内心本就敏感,立刻就会对此做出反应的。 外向的孩子,可能发个脾气也就过去了,但是内向的孩子,就会积攒在心里,最后到心里面实在装不下了,一口气爆发出来,那就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阿奕,是祝家盛的漫画上描绘了蓉湖大道163号的冰库吗?” “是。”简奕肯定地回答之后,左腕的电子手表发出了“嘀嘀嘀”的声音。 他立刻道:“我的手表追踪有位置显示了,信号点已经停止不动了。” “那……是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吗?” “不知道。”简奕的心里有点慌,扯掉了耳麦,脚下油门踩到底。 简单也让赵民生加快了速度,希望可以在樊思荏出事之前找到她。 昏暗的光线中,樊思荏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吵架声,似乎是一男一女。 男的说:“小燕,你不可以一错再错了!她是无辜的,她没有伤害过你!” 女的激动的反驳:“别傻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她说话,她是坏人,来抓我们的!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不,小燕,她不是坏人,她来抓我们的,是因为我们杀了人,我们杀了很多人!不可以继续错下去了!” “什么叫做我们杀了人?是那些人该死!一个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你向她们求爱,全当你是傻子!”女的声音很粗,每一次都好像咆哮一般,情绪异常激动。 “那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她们不接受我,也是正常的。”男的还算平和,但是相比之下,气势就弱了很多。 “狗屁的正常!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气,她们还不能接受你,那么就都是些贪慕虚荣的贱人!这样的人,留她们活着,也是伤害别人,不如杀了她们,把她们做成肉品烹了,这样她们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女的叫嚣着,声音到了最后还满含着笑意。 “小燕,你这样是不对的!”男的苦口婆心地说着。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就是个窝囊废!”女的大声咆哮,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让你跟你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我不要这样子的在一起!”男的声音几乎要哭了。 “那你要什么?”女的迟疑着,似乎是指着樊思荏,说,“你要她?你喜欢她,对不对?” “不,我没有!” “你有,我知道,我可以感受到。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因为之前那些人,看到你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不就是个不知名的小漫画家嘛,有什么呀,生活还邋里邋遢的。但她不一样,她对你笑了,很好看的笑容,让你感觉到了温暖,所以你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女的说着,慢慢走近樊思荏,看着她道: “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可是她是来抓我们的,是坏人!” “她不是,那只是她的工作,我不怪她!”男的摇头否认。 “那你就是怪我了?”女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 “不,我没有怪你,而是我发现我们真的错了,不可能继续错下去了。”男的带着一丝央求,希望女的可以放过樊思荏。 “胡扯!”女的喝斥之后,又自我陶醉说,“我们没错,我们消灭了那些即将危害社会的坏女人,我们是正义的化身。” “小燕!” “哥,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想要得到她。”女的笑了笑,说,“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可以快乐一次。” 说着,就伸出手,想要触碰樊思荏。 “小燕,你要干什么?住手,不可以!”男的阻拦了女的,拉开了女人伸出的手,“你不能这么做的!我不许你这么做。” “凭什么不许?”女的不以为然地反问,笑了笑说,“我可是你的孪生妹妹,你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既然想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做呢,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怕什么呢?” “不可以,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樊思荏被这两个人激烈的争执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祝家盛的左手用力抓着他自己的右手,用两个声音吵架争执。 双重人格? 樊思荏一看就明白了祝家盛的情况,拨动食指上戒指的按钮,立刻弹出一根细长的钢丝。 她就利用这根钢丝开了手上的手铐。 这手铐是警用的,看着应该是属于童佳欣的手铐。 樊思荏四处看了一下,找到了出口,立刻猫着身子,缓缓朝着大门的方向移动。 “哥,不如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做了想做的事情,我就不杀她了,这样可以吗?”女的似乎是争执不下去了,稍微做了一番妥协。 “你不杀她了?”男的惊讶,却并不敢确定。 “对,只是把她囚禁起来,不让她抓我们,可以吗?”女的算是放软了语调,用了询问的口气。 “这个可以。”男的似乎是接受了,点了点头,朝着樊思荏被绑的方向走去。 “人呢?!”他看到原本的地上只有一副打开的手铐,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女人火大道:“她逃跑了,都是你磨磨唧唧的!” 他们,或者说只是他,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樊思荏才想开门立刻,发现门竟然上了锁了。 “贱人,你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声响起,很不客气地抓住了樊思荏的手臂。 这个人,虽然此刻显示的是女人的人格,可是力气还是男人的力气。 樊思荏身上的药力其实并没有过去,所以四肢还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刚被拽了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女人格,一把抓着她的衣领,用力往后拖拽。 “小燕,你别这样,别伤害她!”男性人格再次出现。 他的动作立刻变得迟疑起来。 樊思荏用力摆着他的手,用脚踹着他的手,希望他可以放开自己。 可是,一旦她这么做,女性人格立刻就占据主导,非常暴力地删了她的耳光。 “小燕,你别这样!” 此时,男性人格又一次跳了出来,阻止女的伤害樊思荏。 樊思荏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双重人格的杀人犯,想到了戒指里的麻醉针,立刻瞄准了祝家盛的手背,发射了麻醉针。 祝家盛瞬间感觉到右手麻痹了,低头看着樊思荏,缓缓松开了手。 接着,麻醉感觉蔓延到了全身,他“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樊思荏看他晕了过去,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 她想着用细钢丝开锁。 只听到“咔擦”一声,锁头落地,她成功打开了门锁。 樊思荏正想移动铁门,就被人从后来用皮带勒住了脖子。 她连忙伸入双手在皮带和脖子之间,确保自己不会立刻被身后的人勒毙。 “贱人,我该谢谢你!”身后传来的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女声。 他的面目狰狞,放肆地笑道:“你麻醉的是那个可以救你的人,而我,从始至终都是想要杀你的人!”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樊思荏用力把皮带往前拽着,可是她此刻没有一个足够结实的受力点,没办法摆脱这样的攻击,只是被祝家盛,或者说是他的妹妹祝小燕一个劲地在地上拖拽着。 “是,是我,人都是我杀的,现在你也会承认她们中的一员,和她们一起变成做美味的肉品。”祝小燕是祝家盛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个极度危险的饭社会人格。 “你爱丁晓鹏,对不对?”樊思荏挣扎着,勉强问出这句话。 此刻,她的细颈两侧已经出现明显的血痕,双手的手掌边缘也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祝小燕听了这话,表情是惊讶的。 “你知道?”他的动作明显有了迟疑。 “你利用你哥的聊天账号,跟丁晓鹏成了网友,知道他有个只爱钱,不爱他的女朋友,你很难过,很生气,可是你却没办法告诉他,你爱他。” “对,我爱他,却不可能告诉他。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他不可能接受我,所以我和他只做网友。但是我们很开心,无话不谈,直到有一天,不管我发多少信息,他都不再回复,我就开心害怕,接着,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他出意外了。虽然,那张报纸上死亡人员的样子打了马赛克,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就是他!于是,我去了他上班的工厂,听了他母亲和妹妹的吵闹,又听了公司老板说是他疲劳工作导致的意外。而他的同事,则说了他一天打几份工,做得非常辛苦。然后,他的妹妹叫嚣着,说是打了这么多分工,却没有很多钱寄回家。这时候,我就知道晓鹏是为了给那个女人买东西,才会这么辛苦的。本来,我还不会那么生气,但是那个贱人竟然连晓鹏的葬礼都不出现,当我去找她的时候,还不以为然的骂晓鹏无能,死了活该。她还想勾搭我,说是我愿意给她买名牌,她也愿意跟我好!” 祝小燕说到这里,脸色阴沉得如同掉入了深渊的人,冰冷,阴邪,危险至极。 “所以,你就杀了她。” “对,杀了她!我要为晓鹏报仇!”祝小燕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如同地狱的修罗,狰狞邪恶,“你是没看到,她跪在地上忏悔,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对不起晓鹏,求我放过她的时候,是多么下作。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他手上的力量减弱,将双手放入更多在皮带和自己的脖颈之间。 祝小燕说到这里,特别兴奋,好像完全发泄道:“我杀了她,一刀两刀三刀……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然后,我也这么做了,就在这里,就在你刚才躺的位置!我把肉拿出去喂了狗。之后,我又看到了两个好像她一样的贱女人,我就想起了杀死韩璐时候那这种畅快的感觉。” “所以,你把之后的蒋晓红和鲁丽都杀了。” “对!”祝小燕点了点头,说,“可是,这三件事情之后,我哥害怕了,他带我离开了这里,去了M国,我们学习了画漫画。但是每次我哥的构思都很渣,没人喜欢。我就想起来杀人的感觉,构思了现在这样一本特别走红的恐怖灵异漫画。” “所以,你在M国也杀人了。” “我那是替天行道,就那些贱人,活着只是社会的寄生虫,何必让她们活着。”祝小燕笑着凑近樊思荏,表情如鬼魅般狰狞,“你看过未删减的汉尼拔吗?我在M国看了,于是我开始尝试更美味的肉品。你懂的,西方人吃太多的牛肉羊肉了,几乎不吃蔬菜,所以他们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所以他们才发明了香水。而我们的女孩不一样,吃蔬菜,尤其是那些减肥的瘦女孩,很美味。”特意深吸了口气,看着樊思荏说,“就跟你一样。” ……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 这就是个男人,只是分裂出了一个女人的人格,但是他的力气还是男人的力气。 所以,如果他用尽全力,樊思荏根本不可能挣脱他的钳制。 “樊小姐,或者说樊警官,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吧。”说着,看向斜前方的一堆垒起的货物上。 樊思荏一开始还没想到是什么,当盖在上面的麻布缓缓滑落。 她看清了那上面堆着的东西,竟然全是白骨。 “为什么,这里明明是最热闹的河运码头,为什么没人发现过?”她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里是私人仓库,是我们爸妈留给我们的。”祝小燕笑了笑,说,“虽然,这几年,很多次都有人找我们谈收购,可是,我们不在国内,所以就成了废弃的仓库。等我们回国,这里就成了最好的行刑地点。隔壁还有个冰库呢。” 樊思荏的眉心纠结在一起,看他想要动手了,猛地将皮带拉高出下巴,接着整个人向下一滑,挣脱他紧勒着自己的皮带。 她还是转身往门口跑去,希望可以离开这个恐怖的仓库。 “哗啦”一声,她的腿被很重的铁链打中了,猛地摔了下去。 紧接着,她的脚踝被缠住,一把拖回了祝小燕面前。 “樊警官,你真是太不乖了。我本来还想要不要留你一个全尸,现在我像是没必要了!”说完,他用很粗的铁链把樊思荏的双脚绑住,开了电闸,拿出了电锯。 呲啦啦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恐怖,震动着樊思荏的耳膜。 她很无力地向后移动着,突然手上摸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和她一模一样的手表,不过表面已经完全被砸碎了。 樊思荏知道,这是童佳欣的那块手表。 她向后躲避着祝小燕的靠近,就在她抡起锯子的那一刻,将手表砸向他的脸庞,站起来,向前跳跃。 可是,铁链很长,源头又在祝小燕脚下,他只是轻易一扯,樊思荏被失去了重心,前胸着地摔了下去。 “樊警官,你真是我见过最顽强的人了。可是,你的死会激发我的无限创作灵感,你放心你会用另一个方式活着的,活在我的作品里。” 说完,手上的锯子就要砍下。 樊思荏以为自己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简奕和简单破门而入。 简奕手中的手术刀准确割伤了祝小燕的手腕。 他手里的锯子瞬间掉落,同时割伤了他自己的小腿。 简单和赵民生他们立刻冲上前制服了祝小燕,小电脑拔掉了锯子的插座。 简奕来到樊思荏身边,帮她解开了脚上的铁链,一把将她包入怀里,不停重复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樊思荏说,还是在安慰自己,双手冰凉凉的,还冒着冷汗。 樊思荏看他来了,原本紧绷,又充满恐怖的表情顿时缓和下来。 她紧紧搂着简奕,声音因为脖颈处的伤,听起来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简奕的表情满是惊慌,甚至忘了,他自己就是个能够急救的医生。 简单听着简奕的喊声,转头看去,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冰块弟弟,露出这么紧张、担忧的表情。 他让老章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来到简奕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冷静一点,你自己就是医生。” …… 简奕愣了一下,立刻低头查看樊思荏的情况。 他确定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才稍微松了口气,将她公主抱起,对着简单说,“我到外面等,你让人帮我把车子开去医院。”把车钥匙给了简单。 “嗯。”简单看着他走出仓库,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果然,樊思荏是那个可以让简奕回归凡尘的人。 自从和樊思荏相处之后,简奕脸上的表情真的跟油彩画似的,什么都有了。 只是,简奕自己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随着祝家盛被逮捕归案,失踪案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第一医院。 樊思荏受得虽然是皮外伤,但体能和精神都有点超负荷,所以昏迷之后,在病床上睡了很久。 简奕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但是做完自己的事情,就会来病房查看她的情况。 只是,她一直睡得很沉,让人不忍心吵醒她。 这天,是事情结束后的第二天。 简奕寻房过后,就来了她的病房。 樊院长正在她的病床前站着,金色日光下,他穿着白大褂,形象显得很伟岸,只是鬓角染霜,看起来有点阴郁,又充斥着沧桑感。 简奕推门进去。 “樊院长。” “你来啦。”樊世华看着他,略显感叹道,“那你待在这里吧,我先走了。”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病房。 病床上,樊思荏一听到樊世华说走了,立刻睁开双眼往门口看了看。 简奕见她这个举动,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惊讶变成了微愠。 “樊思荏,你,你什么时候醒的?”他在那里担心的要死,她却在这里装睡,简直了。 “就刚刚呀。”樊思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沙哑,感觉到喉咙的刺痛,不禁倒抽了口气:“嘶,疼……” “你……”简奕想生气的,可是看她吃痛的样子,连忙给她倒了杯水,说:“你现在最好少动脖子,先喝点水吧。” “不,我感觉咽口水有点疼,跟扁桃体发炎了一样。”樊思荏拒绝喝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重新躺回病床,说,“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院。” “伤口还没有消肿,出什么院。”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听她的任性要求。 “我不管,你不想我装睡,就让我出院。”樊思荏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樊世华的注视下。 简奕知道她是不想见到樊世华,沉默了片刻,说,“今天我晚上值班,明早再办出院手续。” “不要,我……”她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充满了她不想见的人的地方。 可是,当她瞟到了简奕的眼神,立刻停止了继续说下去,不情不愿地改口道,“好嘛,好嘛,明天就明天,”顿了顿,认真强调道,“但是要一大早哦。” “嗯。”简奕点了点头,在她病床旁坐下,问道:“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想吃炸鸡。”樊思荏是真的感觉到肚子空空的,毕竟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刚醒,就吃这么油腻?” “有什么关系。”樊思荏典型吃货,这会儿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没必要再吃的上面限制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简奕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躺着,我去餐厅买。” “好。”樊思荏嘻嘻一笑,双手压了压被子,满是期待地看着简奕。 他暗暗叹了口气,走出病房。 樊思荏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淡淡的阳光,心情是愉悦的。 总算,案子破了,不管法庭最后如何判决,最终的结果都会把祝家盛看管起来。 突然,有人开门进来,樊思荏因为背对着门口,没办法看到来人,生怕又是樊世华,连忙不上了眼睛。 来人慢慢走到她的病床前,将手中的鲜花放入花瓶中,很小声地在她床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轻轻握起樊思荏的手,抱握在两掌之间。 樊思荏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樊世华,熟悉的感觉让她很快就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子凡?”她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林子凡一脸忧伤地坐在床边。 他一看到樊思荏醒了,原本阴郁的眼神一扫而光,转而出现的是特别暖人的笑容:“你醒了!”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光彩夺目。 “嗯,早醒了,刚才只是装睡。”樊思荏抿唇一笑,脸颊梨涡浅浅。 “是怕樊院长过来吗?”林子凡知道樊思荏的情况,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她额头的发丝,说,“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买些吃的?” “不用了,简奕已经去餐厅买了。”樊思荏抽回自己的手,表情有点尴尬。 林子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奈地笑了笑,说,“这是我早上挑的鲜花。” “哦,很漂亮,谢谢。”樊思荏看着花瓶中一束香槟香槟玫瑰,由衷道谢。 林子凡很不喜欢现在的气氛,两个人就好像是普通朋友一般,充满了距离感。 “跟我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吧。” “呃,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免得单小姐误会。”她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只够林子凡一人听清楚。 “思荏,我跟单心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和她订婚只是权宜之计,我保证,我是绝对不会跟她结婚的!”林子凡一直都没办法解释这件事,现在总算是说清楚了。 “你不用向我保证什么。”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他说,“经历了这次生死一线的徘徊,我突然明白,我对你只是儿时的沉迷,并不是所谓的爱情。” 她姑且还是当林子凡是当年的“小哥哥”,可是在祝家盛拿着锯子劈向她的时候,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那个身影,并不是林子凡,而是简奕。 原来,在她心里,就算整天都在讨厌那个绷着脸的臭冰块,可到了生死关头,她最信任的也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臭冰块。 所以,在她心灵深处,最在意的那个人是简奕,最喜欢的也自然是简奕。 “对我,不是爱情。”林子凡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苦涩,“那么对谁是爱情,简奕吗?” “我不知道对简奕是不是爱情,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喜欢他。”樊思荏露出了很甜,很真诚的笑容,水眸透亮,没有半点虚假。 “为什么?明明你跟他水火不容,你还说过,他是你……” “最讨厌的人。”樊思荏接着他的话,笑道,“他是,现在也还是你。可是,我也很奇怪,我就是喜欢上了这个自己讨厌的人。”顿了顿,歪着头想了想,说,“可能这话有点矛盾,但是人本来就是个矛盾体,不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人类的感情。总之,现在我很肯定,我喜欢上了一个讨厌的人,至于将来会怎么样,能不能一直喜欢下去,我并不知道,也无法肯定。但是就现在,我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天天吵架,互怼,也很开心。” 林子凡听了她这番话,抿唇笑了笑,完全没办法理解。 “我不懂,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讨厌的人?” “呃,我也不懂,但确实存在。”樊思荏撇了撇嘴,表情有点小呆萌。 “好吧,你都说得这么明确了,我真的没办法再说什么了。”林子凡长叹了口气,收敛了脸上那种忧伤的气息,微扬着唇角,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多久都是。” “那么,请你记住,不管多久,我都愿意成为你最后的港湾。”林子凡握住她的手,轻轻拥入怀中,“当然,如果你和简奕过的幸福,我也会衷心祝福。” …… 樊思荏愣了一下,连忙道,“子凡,你不用这样的,我……” “我也不想这样。”林子凡略显无奈地说道,“但是你已经在我心里了,再没办法装下别人了。我承认,在单心妍的事情上,我很渣,就算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还是很渣。但是,人这辈子,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偏偏我就正在经历这个过程。” 樊思荏听着他充满了无奈和苦涩的言语,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林子凡,在她心里林子凡是那个温润如玉,笑起来可以融化一切寒冷的男人。 没想到,他会这么忧伤和无助。 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一定要和不喜欢的人订婚呢? 樊思荏很想问,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简奕从外面进来,看到林子凡和樊思荏拥抱在一起,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走到病床旁,把快餐袋放到了活动桌上。 樊思荏看他回来了,立刻推开了林子凡,水亮的黑眸认真地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他还是酷酷的,心里莫名觉得不高兴起来。 他怎么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到我和别人抱在一起,都不吃醋的嘛? 樊思荏暗忖着,就看到简奕自顾自地把外餐袋打开,把里面的炸鸡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林子凡看他回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简医生,你也来看思荏啊?” 简奕连看都不看他,只是把吃炸鸡用的塑料手套递到樊思荏面前,冷冰冰地命令道:“戴上。” …… 樊思荏看着他,接过两个塑料手套,慢慢悠悠地戴了起来。 林子凡看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属于他们气场,自己再留在这里,就显得无趣了,笑着对樊思荏关照了几句,便转身走出病房。 简奕在他离开之后,脸色急转直下,满是阴霾。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问道,“你吃过了吗?” 简奕不理她,把所有炸鸡盒子打开之后,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手机新闻。 嘿,还是生气了,果然是个高冷傲娇货。 “喂,我脖子疼,不好低头,也不能直板板地坐着,你过来喂我吧。” “脖子疼,不能直坐,就躺着吃,你的手又没有受伤。”简奕心里各种不爽,一想到她和林子凡抱在一起,就恨不得把她的手给剁了。 樊思荏苦着脸,躺回床上,说,“那算了,我不吃了,饿死得了。” …… 简奕蹙眉看着她,见她真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了,忍不住训斥:“你是猪啊?吃个饭都不会!” “我是病人。”樊思荏微昂着下巴,道,“但是你硬要说我是猪的话,也差不多,反正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 简奕真是佩服她自黑的能力,起身坐到床边,戴上保鲜膜的手套,拿了一个鸡腿送到她唇边:“吃吧。” 樊思荏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笑容带着些许狡黠,吃了一口他送上的鸡腿。 “唔,好咸啊,你买的椒盐的啊?要买琥珀的或者是原味的才好吃。”她一边吃,还一边挑三拣四。 “爱吃不吃,不吃算了!”简奕本身就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这会儿听她这么挑剔自己买来的东西,就要撩开手。 “吃!谁说我不吃了。”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明显有点委屈,“我都受伤了,还差点死掉,你对我温柔一点,不行啊?” 简奕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里的柔软被触动,抿唇叹了口气,说,“那换个鸡翅尝尝?” “好。”樊思荏听他放软了语调,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简奕重新拿了只鸡翅送到她嘴边,看她咬了一口之后,问道:“这个还咸吗?” “不咸,很好吃。” “那就吃鸡翅吧,鸡腿不要了。”简奕把鸡腿放到一旁,拿着鸡翅继续喂她。 樊思荏却小作地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好油哦,擦一擦。” “你还真是麻烦!”简奕不耐烦地拿起面纸,在她嘴上擦了擦,重新拿起鸡翅,继续喂她。 突然,有人从门口进来,就看到了这么温馨的一幕。 简单可是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冰块弟弟会做伺候的人的事情,不禁大笑出声。 152 必须做心理辅导 樊思荏和简奕听着熟悉的笑声,彼此先是一怔,而后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看去。 简单轻挑着眉梢注视着两人,慢慢来到他们面前。 “我来的好像很不是时候啊。”他打趣地说着,视线从樊思荏身上移到了简奕身上,说,“都喂上了?” 简奕冷睨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鸡翅,说,“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还不出去?” “简奕!”樊思荏白了他一眼,笑着对简单说,“简sir,坐吧。” “哦,不用出去啦?”简单故意使坏道,“如果真的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会儿的。” “简sir!”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对着简奕说,“起来!” 简奕不懂她想干什么,蹙眉看着她,不解道,“干嘛?” “让座啊!”她用力推了他一下,水眸狠狠瞪着他,用眼神命令他起身。 “你……”简奕看她这么向着简单,心里很不高兴,拧着眉瞪着她,冷声质问:“凭什么?” “凭简sir是你哥啊!”樊思荏没好气地回答,道,“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我……”简奕原本想说“不懂”,可是听樊思荏说的是“尊老”,嘴角不禁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哦,尊老,我懂!” 他立刻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简单:“坐吧,老人。” ……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可就不对了,我怎么也就三十多岁吧,还没到四十呢,你俩就合起火来说我老了?”简单气鼓鼓的,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 “不不不,简sir,你别误会,我可没这个意思。”樊思荏连忙开口澄清, 简奕却在旁边添油加醋,道,“你没那个意思,说什么尊老爱幼?” “我这不就是一个比方嘛。” “比方?那你怎么不说兄友弟恭呢?”简奕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所谓的尊老爱幼,不就是说他老嘛,总不可能是爱幼吧。” “我……” “对啊,思荏,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这么老了。”简单一副非常心痛的表情,看着樊思荏说,“我怎么也就三十出头,离这个‘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吧?” “不是的,简sir,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听简奕胡说八道!”樊思荏心里快怄死了,伸手想要打简奕,被他轻松避开。 她心里怄死了,不甘心让他避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简单连忙上前看着她:“诶诶诶,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呀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看你这么精神也就放心了。” “开玩笑?”樊思荏躺回到床上,听着简单的话,不禁皱起眉,生气道,“这个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吗!” “这不是怕你因为祝家盛的事情,心里留下阴影嘛。”简单笑了笑,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说,“毕竟是独自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正常警员在这样的事情之后,都要做几个月的精神辅导的。” “嗯,我知道。” “我也给你安排了。”简单看着她,说,“等你身体好了,回了重案组,暂时先做一些整理档案的事情,等心理医生确定你没事了,再恢复正常工作。” “不用的,不用这样。”樊思荏摇头,想要拒绝,简单再次开口,说,“这是规定,不管是谁,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都要做心理评估的。毕竟我们的职业一直属于高危职业,压力也大,如果得不到很好的缓解和发泄,很容易就会得情绪病的。” “嗯,我知道这个规定,而且不管是这样的事情需要心理辅导,另外每个警员开枪之后,都需要做心理辅导。”樊思荏了解这个规定。 即使作为警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了枪,打伤了罪犯,或者击毙了犯人,都是必须接受心理辅导的。 因为正常人是承受不了杀人的负罪感的,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一些连环杀手,之所以可以毫无忌惮的一次次杀人,就因为他们的心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这种问题没办法得到根治,才让那个他们不停地重复着一件错误的事情。 简单看她很了解,便点了点头,说:“对,都是循例,这是我给你约的专属心理医生,你出院之后,就去找他做辅导。” “哦。”樊思荏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W市很权威的一个心理医生。 “那没什么事了,我回去了,你们继续喂。”简单站了起来,朝着简奕挑了挑眉,神情暧昧又意有所指。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过头不予理会。 简单看着他那副高冷傲娇的表情,无语地撇了撇嘴,对这樊思荏说,“走了,好好休养。”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很快又叫住了他:“等一等,简sir。” “还有什么事?” “小童的葬礼……” “哦,后天。”简单回答。 “我可以参加吗?”她不知道什么会问这话,可就是问了。 “你身体没问题的话,当然可以。”简单看着她,认真道:“早上9点,浩园。” “我知道了。”樊思荏的眼眶有点红,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警局了。”简单暗暗叹了口气,有跟到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听着关门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表情失落又伤感。 简奕看着她,知道她是为了童佳欣难过,走到床边坐下,小声询问,“鸡翅,还吃吗?” 樊思荏原本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一听简奕说这话,立刻就把眼泪憋了回去,笑着点了点头,说:“吃。” 简奕看她眼中的伤感渐渐淡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重新拿了鸡翅送到她嘴边。 樊思荏津津有味地吃着,偶尔还要让他自己拿喝的,反正就是卯足了劲使唤简奕。 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嫌烦的,没想到他的耐心其实挺好的,不管重复多少次,都还是默默照做。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臭着一张脸,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晚上在医院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办理出院手续离开。 漆黑的病房里,她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却睡得很不踏实,呼吸声也越发沉重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她应该是被之前那样紧张又恐怖的经历吓到了,就如简单所说的,她确实需要找心理医生辅导一下。 “简奕,简奕!”樊思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都被紧张的虚汗汗湿了,额头有都到的汗珠滑落下来,手指冰凉。 室内的电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她本身就怕黑,加上心里对之前经历的恐惧,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简奕,你在哪儿啊?”樊思荏用手摸了摸枕头边,想要拿自己的手机给简奕打电话。 只听到“啪”的一声,手机被打落到了地上。 樊思荏低头看去,同样是黑漆漆的,她不敢伸手去捡,害怕地哭了起来。 幸好简奕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她的病房,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细微的哭声,连忙推门进去,随手开了灯。 “思荏!”他快步来到她的床边,看她浑身都在发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没事了,不怕了,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简,简奕!”樊思荏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关掉灯?” “刚好有个病人按了铃,我去看了一下。我走的时候,灯是亮着的,可能是值班护士经过,随手关掉的。”简奕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自责。 他应该通知值班的护士,不要关这个病房的灯的。 “你不在,我好害怕。刚才又做梦梦到了仓库的事情,简sir说的没错,我必须做心理辅导,否则我可能每天晚上都会做这样的噩梦。”樊思荏是真的很怕,很怕,在梦里就跟当时一样,特别无助。 “对不起,是我让你深陷险境的,如果我早点警觉到他在小区的饮用水里下了药,就不会让他把你带走了。”简奕轻抚她的后脑,很是自责地说道。 樊思荏摇了摇头,用力搂紧了他的脖子,小声道,“那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想到祝家盛会这么做,更没有想到他是双重人格,心里住在自己的妹妹。” 她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简奕问道,“对了,你妹妹画的侧写画像,其实应该是祝家盛妹妹的样子吧?” “不知道,”简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个已经无从查证了,毕竟祝小燕死的时候还很小,没有留下什么记录,只有那种黑白色的老照片,那是看不出长大的样子的。” “那,祝家盛有交代他的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先天不足,出生之后营养又跟不上,总是生病,后来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烧到了四十几度,第二天一早就夭折了。”简奕静静地抱着她,跟她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些事情,原本他并不愿意去听,是简单说:思荏醒了之后,一定会问。 他才勉强听了个全。 “所以,真的是祝家盛的父母,从小就在用祝小燕的事情责怪祝家盛吗?”樊思荏原本冰凉的掌心,因为他的拥抱渐渐变暖,靠在他怀里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洒脱放松,随性地将头靠在他胸前,就好像是大人盘腿而坐,孩子坐在大人的身前,翻看着一本故事书。 只是,简奕没有盘腿而坐,侧身而坐的姿势有点疲惫。 “是,祝家盛的母亲一直觉得是儿子在娘胎里就剥夺了女儿的生存权利,所以每次他做错事,或者是惹恼了她,就会被骂成是他害死了妹妹,还会说如果妹妹活着,一定比他乖千万倍。” “所以,他就在潜意识里臆断出了自己的妹妹。” “是啊。”简奕点了点头,略带感叹道,“我们的家长总归在不知不觉间给了孩子很多很多的压力,他们觉得孩子是自己生的,就该听自己的。一旦不听话,就用打骂,奚落,用各种难听的话刺激孩子。他们以为这样,才可以让孩子听话,发愤图强,却不知道越是幼小的孩子,越敏感,心灵也越脆弱。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孤僻,暴躁,颓废等各种的心理问题。” 樊思荏听着他的感慨,就像是在叹惋自己的童年一样,抿了抿唇,小声询问:“但是,你并没有这样的问题吧?” “啊?” “你没有暴躁,没有颓废,你还成为了最出色的心胸外科医生。”樊思荏仰着头看着他,脸上流露着特别敬佩的神情。 “我?”简奕勾了勾唇角,自嘲道:“还不够孤僻,不合群吗?” “有吗?”樊思荏的语调微扬,轻挑着眉梢看着他。 “没有吗?” “如果真的孤僻,不合群,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讲这些了。”樊思荏嘻嘻一笑,脸颊梨涡浅浅,接着说道,“你只是害怕收到伤害,所以才对人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感情。说白了,你其实就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 “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表情有点小傲娇。 “哦,那好,我不了解你,我承认你就是那个孤僻的臭冰块。”樊思荏跟他耍滑头,脸上露出了特别俏皮的笑容。 简奕真是拿她没辙,板着脸训斥道:“好了,不许再嬉皮笑脸的,时候不早了,躺下在睡会儿。” “我不要,到时候又会被梦魇吓醒的。”她摇头,之前的阴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吓得她都不敢继续睡觉了。 简奕坐到床边的座椅上,一脸严肃道:“安心睡吧,这次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简奕最不爽的就是被她质疑自己说的话。 “那,把你的手给我。” “干什么?”简奕伸出左手,樊思荏立刻用双手包覆住,躺下放在枕边:“这样你就是想走也不能了。如果有急救的病患,你就叫醒我,这样我就不会被自己的梦魇吓醒了。” …… 简奕无语望天,看着她欢喜的样子,长叹了口气,说,“行了,快点睡吧。” “嗯,晚安。”樊思荏闭上眼睛,就好像是婴儿在娘胎里的姿势,将他的手放在离开脸颊最近的地方,就差学孩子一样咗手指了。 简奕知道她现在心理有很强烈的阴影,或者说不只是现在,而是从小就有对黑暗环境的阴影。 也不知道简单推荐的这位心理医生能不能让她彻底好起来。 他静静看着樊思荏恬静的睡颜,没多久自己也跟着被瞌睡虫袭击,靠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地大晴天。 窗外的阳光直直地照进病房,落在樊思荏恬静的脸上,虽不是特别刺激的那种,但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它的暖意。 樊思荏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抓着,低头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简奕两个人的手互换了攻势。 她才能那个手被紧紧握着的人了。 樊思荏稍微移动了一下,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黑黑的睫毛又长又密,就好像是那种美容院种植的仿真睫毛一样,足以让很多女人都羡慕。 他睡着的时候,五官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寒气,取而代之是一抹柔和,尤其是在窗外那缕阳光的映衬下,更好像是镀上了薄薄的金色光晕,暖得让人很想犯花痴。 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靠近,简奕竟然醒了,低吟了一声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樊思荏感觉自己真的好像花痴一样,生怕被他笑话,急忙想要回到枕头的位置,却还是慢了。 简奕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略显疑惑地拧着眉,看着她,问道:“你在偷看我?” “我没有!”她做贼心虚,急忙否认。 “没有?”简奕可不相信这种骗小孩的鬼话,指着她头枕的位置,说,“那你怎么头怎么在我手边?不是应该在枕头上吗?” “我睡相差,不行啊?”樊思荏嘟了嘟嘴,强词夺理。 “行!”简奕点了点头,说,“但是,你今天就继续留在医院,别出院了。” “为什么?”她拧着眉瞪着他。 “惩罚撒谎的小狐狸。”简奕勾了勾唇角,脸上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樊思荏心心念念的都是出院,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否定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 “那没有家属和主治医生的同意,你回去我看看?” “我……”樊思荏气鼓鼓地嘟着嘴,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跟他势不两立。 可是,下一秒她立刻就变了样子,堆起一脸甜甜的笑容,双手包覆着简奕的手,奶声奶气地央求道:“好嘛,好嘛,我错了,我是在偷看你,我还犯了花痴,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我特别崇拜你。所以,看在我这么崇拜你的份上,求你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简奕听了这话,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缩了缩脖子,立刻抽回手,说:“樊思荏,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这就是人家正常说话呀。”樊思荏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不停抛着媚眼。 简奕真的感觉颈后灌风,从头冷到了脚心。 这丫头,忸怩起来真是鬼都会被冻死。 他立刻起身道:“好了好了,出院出院,我现在就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谢谢,就知道你最好,么么哒。”她说着,还特别做作地送了个飞吻。 “咦——”简奕吓得浑身都要抖三抖,不再理她,快步逃离病房。 樊思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双手握拳,做庆祝状,“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 接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名片,给简单帮她约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喂,韩医生吗?不知道简sir跟你说过我没有,我是樊思荏。” “哦,我知道你,身体好了吗?”韩瑞峰是W市,或者说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他跟简单算是因为一起案子认识的,两个人之间都有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呃,是,今天出院了,原本也只是皮外伤。”樊思荏答应了一声,问道:“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哦,上午10点,直接来我的办公室。”韩瑞峰把时间告诉了樊思荏。 “好,那么晚点见。”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简奕办完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前,正想推门进去,就看到樊思荏在换衣服。 他的第一反应是背转身,可是才移动了半步,立刻回过身来,继续看着她,心想:我是医生,什么没有见过,干嘛这么大反应?而且,本身是夫妻,没必要避嫌。 樊思扣好了扣子,转身,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外。 两人的视线很明显的对上了。 樊思荏惊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立刻明白简奕做了什么,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简奕,你下流!”冲过去把他拽进病房。 …… 简奕尴尬,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到。” “撒谎!”樊思荏笃定地下了结论,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前襟,质问道,“你不是不撒谎的嘛?” “我……”简奕语塞,抿了抿唇说,“我是不小心看到的,谁让你换衣服也不跟我说一下。” “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的病房,我现在要出院,不在这里换衣服,去哪儿换?”樊思荏气愤地瞪着他,怒声喝斥。 “既然这样,那我不小心看到,也只是巧合而已。” “不小心?如果真是不小心,看到了就该转身回避吧。”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脸颊胀得羞红,质问道,“你呢?你却完全没有回避,眼睛都盯直了!” “笑话,我们是夫妻,我干嘛要回避?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医生,还稀罕你的背?”简奕说得正气凛然,好像道理全在他那边。 “你!”樊思荏真的被气到了,咬着唇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两个字,“流氓!”转身走回病床前,继续收拾东西。 “流氓说谁呢?”简奕跟了过去,轻挑着眉梢反问着。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地回道:“谁答应就说谁。” …… 简奕气恼地看着她,却没有再说话,独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樊思荏收拾日常用品。 很快的,她把床上的行李包拎下来,也不理简奕,径自往外走去。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不禁皱了起来,连忙跟上去,一伸手,就想接下她手里的行李包。可是,樊思荏却不给他,一看他凑上来,立刻把行李包换到了另一只手,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个举动让简奕的脸色转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步,一把拿走了行李包。 “喂,你干什么?我的东西,不用你帮我拿!”樊思荏就是为了刚才偷看的事情生气,这会儿直接跟简奕怼上了,强势地抢回行李包,快步往前电梯处跑去。 “樊思荏!” 简奕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臭,沉着脸喝斥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樊思荏原本是想搭乘电梯,可是看离自己的楼层还至少要十几秒钟,知道如果等着一定就被简奕抓住了,一转身就往安全出口跑去。 她决定跑楼梯下去。 “樊思荏,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呢?”简奕没想到她会去跑楼梯,怕她会有什么意外,连忙追了上去。 樊思荏才不理他,拎着行李包两层台阶,或者三层台阶地往下跳,只想快点到一楼大厅。 简奕看着她夸张的举动,也加快了步子,喝斥道,“樊思荏,别胡闹了,小心摔倒!” “哼,就算摔了,也不要你管!”她就是不高兴他每次看了,还要糗自己,说着不撒谎,还要撒谎。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一脚踩空,一头栽了下去。 简奕一看他的情况,立刻从扶手栏杆滑了下去,一把拉住了樊思荏的手臂。 不想,衣服的关系,他没能紧紧抓住,扯下了一块衣料之后,樊思荏还是往下摔去。 简奕没能深想,本能地抱住她,陪她一起摔下去。 倒地的瞬间,他以后背着地,确保两人的安全,却因为急速奔跑后的惯性,猛地撞到了墙上。 呃…… 简奕闷哼了一声,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低头查看怀里的樊思荏,小声询问:“没事吧?” …… 樊思荏本是闭着眼睛的,一听他这么问,缓缓睁开了双眼,水亮的黑眸透着小鹿一般的惊恐,低头看看自己,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简奕松了口气,稍微动了一下,感觉到一阵刺痛,知道自己的背摔伤了,但是只是伤了经络,并没有伤及骨头。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樊思荏知道这么摔下来的力量有多大,扶着他的上臂问道。 “我没事,起来吧。”简奕示意她先起身,而后强忍着背上的刺痛,缓缓站起来。 “你真的没事?”樊思荏察觉到他的动作不太流畅,拉着他的手询问道。 “没事。”简奕走到行李包钱,俯身拎起来,动作明显有了停顿。 “还说没事!”樊思荏接过行李包,扶着简奕说,“去急诊那里做个检查吧。” “不用。”简奕拒绝道,“就是撞到了,明天会出现大片瘀青,别的没什么。” “都没做检查,你怎么知道?”樊思荏一点都不相信他,拉着他的手,走到电梯处,打算直接去急诊大厅。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和往常一样很损地质疑她的智商,“拜托,你能聪明一点吗?我是医生。” “你是心胸外科,跟内科,骨科是两码事!”樊思荏跟着反驳,看电梯到了,拉着他进了电梯,伸手按了1楼急症大厅,可是身旁的简奕却按下了B2层,准备直接到停车场拿车。 “喂,你……”樊思荏本想凶他的,但是看他又为了自己受伤,话到嘴边就改了口,说,“行,看我把你拽出去,还是你把我拽出去。” 简奕看着她那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嘴角不禁动了一下,在电梯跳转到1楼的前一秒钟,突然开口道:“之前在病房,是我不对。” “啊?”樊思荏怔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此刻,电梯门已经打开。 “我说,之前在病房,我看了不该看的,对不起。”简奕就知道会是这样,静静看着电梯门重新关上。 “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简奕主动道歉呢,没有任何威逼利诱,他竟然承认错误了。 突然,她感觉到电梯在下降,抬头看着楼层显示屏,秒懂了:“简奕,你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笨。”简奕笑了笑,看电梯门开了,立刻拉着她走出电梯。 樊思荏开始还在后面拖着,见有人来了,才不好意思地跟着简奕走出电梯。 “简奕,我觉得刚才那一下挺严重的,你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她真的为他担心,虽然任由他拉着往前走着,但是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去急诊拍了片子,检查一下。 “都说不用了。”简奕开了车门,示意樊思荏上车。 “简奕!” “不是要去见心理医生吗?还在这里耽搁?”简奕知道她约了那个心理医生,因为当他回到病房之后,发现名片的位置发生了移动,就知道她约了那个心理医生了。 “你怎么知道?”樊思荏的表情很意外,拉开了车门,还是迟疑道,“我那个不急,可以改期,你这个……” “我有最好的跌打损伤按摩师,更不用担心。”简奕觉得她真的太烦了,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说,“快点上车。” 樊思荏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下达命令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照做。 她坐进车里,关了车门,才满是疑惑地看着简奕,问道:“最好的……按摩师?谁啊?” 简奕用上下打量的眼神看着她。 樊思荏惊愣,指着自己问道,“我?” “你不是祖传的吗?”他可是记得她之前帮他按揉过扭伤的脚踝。 “是,是祖传的。” “那就可以了。”简奕就好像是一锤定音了,对着樊思荏道,“等你做完心理辅导之后,回答家里,就帮我推拿。” “我……”凭什么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简奕便挑眉问道: “怎么,不愿意?”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答应你。” “那就没什么好久纠结了,安心去心理诊所吧。” “哦。”樊思荏没有再反驳,乖乖地答应了一声,低头点着自己的手指。 结果,没多久,她突然又开口道:“对了,要不要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我要是这么弱不禁风,你最初还会缠着我学习格斗术吗?”简奕真的感觉要被她烦死了,怎么一会儿冒出一个问题,一会儿冒出一个问题的? 而且,她这些问题,都是围绕着一个点来问的。 真是有够啰嗦的。 “呸,谁缠着你了!”樊思荏不高兴地嘟起嘴,别过头不理他。 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不是你缠着我吗?什么简医生,求你教教我格斗术嘛。”顿了顿,接着模仿着樊思荏的口吻说,“不要,我不要离婚,你教我格斗术好不好?” ……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脸颊通红,干脆用手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我什么都听不到。” 简奕看她甩赖的样子,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深吸了口气,认真注视前方道路。 很快的,车子在心理诊所外停下。 樊思荏并不急着下车,看了简奕一眼,问道:“你要一起上去吗?” “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简奕虽然担心,可并不想给樊思荏造成压力,所以才特意这么说。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开门下车,朝着面前的写字楼走去。 心理诊所在写字楼的顶楼。 樊思荏乘坐电梯上去之后,在诊所门口稍微站了一会儿,深呼吸调整了一下之后,推门进去。 “你好,有预约吗?”前台文员一见她,便堆起一脸和善的微笑问道。 “呃,我姓樊。” “哦,樊小姐,请跟我来。”前台文员带着她来到韩瑞峰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 “韩医生,樊小姐来了。” “请进。”韩瑞峰应了一声,就见文员推开门,请樊思荏进去。 “你好,韩医生?”樊思荏微笑着跟韩瑞峰打招呼,走进办公室。 这是个拥有一整片落地玻璃窗的房间,看着视野很开阔,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韩瑞峰染着棕色的头发,发丝微卷,身上穿的是米色细格纹的西服。 他一看到樊思荏,立刻抬手示意道:“请坐吧。”接着,对着门口的前台文员,说,“AME,麻烦倒杯水。” “好的。”AME离开办公室,很快就松了一杯苏打水过来。 樊思荏坐在这样一个宽敞的环境中,原本谨慎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樊小姐,你的情况我已经听简sir说过了,现在你可以在那张卧榻沙发上躺下,把你最近的感受跟我分享一下。”说着,韩瑞峰把室内的光线调成了比较温馨的色调,接着开了舒缓的,让人放松的轻音乐,起身走到樊思荏面前坐下。 他的长相很温和,一双桃花眼,即使不笑的时候,都是满含温柔的笑意的。 樊思荏靠在沙发上,如实说了自己的内心感觉。 韩瑞峰了解了她的病情之后,让她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慢慢开导她。 这样的治疗并不是一次到位的,只能循序渐进,一步步慢慢深入。 第一次治疗,时间并不长,也就为了1个小时而已。 樊思荏听着韩瑞峰说结束了,就好像是睡了很长一个觉,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韩医生,你果然很厉害,我本来还觉得昨晚没睡好,很困呢,现在一点都没这个感觉了。” “其实,你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再来几次应该就可以痊愈了。”韩瑞峰合上了手里的笔记,起身送她到门口,说:“下次治疗约在周五吧,可以吗?” “也就是三天后?”樊思荏翻开手机日历,查看是不是跟童佳欣的葬礼日期有冲突。 “对。” “哦,可以。”樊思荏确定亮着没有冲突,便点头答应了。而后又问道,“不过,我的治疗是一周两次吗?” “不,就第一周是这样,下面的三周都是一周一次。” 153 我的穿,让一半你睡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明白地点了点头:“哦,那行,我先回去了,周五见。” “嗯,慢走。”韩瑞峰目送她离开之后,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樊思荏原本以为真的以为简奕是在车上等她,没想到刚到前台大厅,就看到简奕独自一人坐在休息椅上。 此刻,他已经睡着了。 而他的颜值,则吸引了在场的前台文员和两个女客人。 其中一个,拿着手机,想要为他拍照,樊思荏立刻上前抽走了手机,表情有点霸道:“拍什么拍呢?他可是我老公!” “哎哟,老公了不起啊,拍一下会死啊。”被抢走手机的女人酸溜溜地说道,撇着嘴用极为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樊思荏,“瞧你那个长相,看上你也是眼瞎。” “你说谁眼瞎呢?”樊思荏蛮横起来绝对是只母老虎,昂首挺胸地对着那个女人道:“他是我老公,我就是了不起,因为呀,你就这么美得好像‘如花’的长相,找的男人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所以我再丑也比你强!至少在选男人上,比你强太多!” “你你你……”女人被她说得没了回嘴的能力,只是横眉怒目地瞪着她。 樊思荏嘻嘻一笑,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说:“看吧,我说的都是事实吧,所以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了。有这个时间在这里跟我吵架,不如回去改造一下自己男人,送去H国整形吧?整成小鲜肉?” “你这个臭丫头!”女人被气得羞愤难当,扬起手就要摔樊思荏一耳光。 不想,手停在了半空中。 樊思荏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身影,表情有点尴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心虚的抬头,正好对上了简奕冷淡的眼神。 艾玛,果然被他看到了自己撒泼的样子,估计会有心理阴影吧。 “这位女士,如果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她赔不是,但是如果你动手伤了她,我一定会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简奕的表情严肃,说话的口气冷冷淡淡的,却又带着明显的警告,不怒自威。 “你……”女人被他的气势震到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抱歉,抢走您的手机,是她不对,这里是6000块钱,足够您买个新手机。但是您之前偷拍了我的照片,已经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所以请您立刻删除所有照片,否则我将找律师对您进行起诉。” “起诉我?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女人忍不住叫嚣。 “是,就几张照片,但已经足够起诉您侵犯我的肖像权了。”简奕的表情一直都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樊思荏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但是在场的几个女的,都是第一次见到,只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行了,行了,这钱我也不要了,你的照片,我也全部删掉了,我们谁也别再找谁的麻烦。”女人说着,拿起手机把里面的照片全部删掉,而后拉着自己的友人,说:“走了,算我倒霉,再跟韩医生约时间吧,今天我是完全没兴致做心理咨询了。” 两人离开了心理诊所。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着简奕,又看了前台的两个文员一眼,那两个妹纸一对上她的眼神,立刻笑着摆了摆手,澄清道,“我们没拍,我们没拍。” “呃,没关系,他吓唬你们的,别当真。”樊思荏尴尬,毕竟之后自己还要来这里做心理辅导的,连忙憨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简奕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吓唬她们,我是认真的。” “喂!”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拽着他的手臂往电梯处出走。 身后两个文员的笑容有点僵硬,直到他们两人进了电梯,才松了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长得这么帅,没想到脾气那么差。”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还是远离那个樊小姐比较好。” “嗯嗯嗯。” 两个小文员窃窃私语,正好让从办公室出来的韩瑞峰看到了。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个人,问道:“AME,你们再说什么呢?已经到了的周女士呢,怎么不让她进来?” “哦,周女士刚才跟樊小姐吵架了,一气之下说是要下次约,今天不高兴继续留在这里了。”AME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他们吵架?为什么?”韩瑞峰皱了皱眉,表情显得非常疑惑。 AME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为了男人。” “啊?” “韩医生,AME姐的意思是刚才周女士在这里等候的时候,樊小姐的老公也在这里坐着,而且是睡着了的状态。但是樊小姐的老公真的长得很帅,很帅,所以周女士就拍了他的照片,结果被樊小姐看到了,就吵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韩瑞峰听到是为了这个,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那AME就由你重新跟周女士约吧,尽量措开星期五。” “啊?为什么?周五您的预约还没有满呀。”AME表示不能理解。 “因为周五樊小姐还要过来。” “哦哦哦,明白了。”AME连连点头答应。 韩瑞峰笑了笑,转身回去办公室。 可是,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问道:“对了,樊小姐的老公到底有多帅?你们拍到他的照片了吗?” “呃,拍到了,不过删除了。”AME如实回答。 “哦。”韩瑞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蓦地感觉自己有点八卦。 这时候,另外一个小前台说,“韩医生,你是想看吗?我这里虽然删掉了,但是在垃圾桶有存根的。” “是吗?”韩瑞峰再次停下脚步。 小文员立刻拿着手机,屁颠屁颠地来到韩瑞身边,点开图片垃圾箱,说,“喏,就是他,长得确实很帅。” 韩瑞峰低头看了一眼,眉心猛地皱了起来,没有说话,但是却可以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异样。 “好,我知道了,有人来,直接带进我的办公室就好。” “明白。”AME答应了,目送韩瑞峰回去办公室。 她整理了一下今天预约的名单,立刻跟刚离开的周女士重新确定了咨询时间。 身旁的小文员看着她打完电话,忍不住小声道:“对了,AME姐,你刚才有没有觉得韩医生有点不高兴呀?” “没有吧,韩医生怎么会不高兴呢?”AME可是从没有见过韩瑞峰生气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发现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脸色变了。”小文员摇了摇头,低头看着简奕的照片,表情各种无解。 AME愣了一下,凑上去看了一下,笑道,“可能是同是帅哥,也有嫉妒心吧。” “哦。”小文员认可这一点,拍马屁地奉承着AME,“还是AME姐聪明,什么都想得比我清楚。” AME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黑亮的眸子朝着韩瑞峰的办公室看去。 其实,刚才的一瞬间,她也感觉到了韩瑞峰的异样,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个照片上的人,跟韩瑞峰是什么关系。 另一头,樊思荏拉着简奕下楼,表情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在车上等我吗?怎么跑上去了,还被那种胖女人偷窥拍照。” “我想上去,就上去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简奕的回答有点臭屁,顿了顿,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问道:“倒是你,算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让人家拍我的照片,还好像泼妇一样跟人家吵架,处处维护我,说我是你的老公?”简奕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心里早就因为刚才那件事乐开了花,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樊思荏本来是该承认的。可是看到简奕那副嘚瑟的表情,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她干嘛要让他沾沾自喜,增加他的优越感? 于是,大笑着说道,“我爱上你?这应该是我今天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 …… “什么意思,我很差吗?”简奕的脸色转沉,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很好吗?”樊思荏勾着唇角,嘲讽道:“就你的样子,都没有心理诊所的韩医生好看呢,还敢在这里自命不凡。” “你……” “我什么我呀?我说实事求是,就事论事。”樊思荏拧着眉,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极为不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那么胖女人吵啊?还不是因为她的态度不好,太嚣张了,我才想着动动嘴巴教训教训她。没想到,就这样,你就误会了。”顿了顿,半眯着眼睛观察着简奕,眼神很暧昧,“该不会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所以一听我说你是我老公,就心花怒放了?” “胡扯!我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这个笨蛋?”简奕本身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这会儿面对着樊思荏那种刻薄的表情,更加要扳回面子,微昂着下巴加快了步子,快步走到自己的停车处。 一下子,樊思荏被他甩了好几米远。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心里快气死了,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嘀咕:“臭冰块,你混蛋,我有这么差吗?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她真的快气炸了,快步跟了上去了,见简奕坐进车里,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简奕背上的伤是真的疼,刚坐下,就见他的脸色陡然变了。 樊思荏知道,这是他的伤造成的,心里虽然担心,嘴上却没心没肺道:“报应,谁让你欺负我,活该。” ……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沉着脸,不发一言地开车回去。 他是夜班出来,所以这会儿真的很困了。 可是,因为樊思荏的事情,所以才坚持着陪着她。 大约40分钟后,车子停入别墅车库。 简奕下车之后,越发觉得后背胀痛的离开,开了门,立刻就上楼回到房间。 樊思荏看着他略微有点佝偻的后背,知道是背上的伤发出来了。 日常很多伤都是这样,刚伤到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很疼,但是时间一长,那种疼痛感就越来越清晰了。 樊思荏回到房间,找来了跌打精油,有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盒子冰块,放在脸盆里,灌了一点凉水,而后来到简奕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简奕听着门口的声音,就看到她端着冰水进来。 樊思荏没有说话,走到他面前脸上是特别献媚的笑容,看得人莫名心凉。 “你想干什么?”简奕紧张地想要坐起来,樊思荏用力按了他的后背,迫使他重新趴回床上,接受用绳子绑了他的双手在床头。 “呐,现在最好的推拿师给你活血祛瘀,你可要忍着点,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说完,拿着剪刀见开了简奕背上的衬衣。 “喂喂,这衬衫是我最喜欢的,你剪坏了,可是花费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简奕挣扎着想要阻止樊思荏剪坏自己的衬衣。 结果当然是可以预料的,樊思荏不只是剪了他的衬衫,还故意示威似的把他所谓的最喜欢的衬衫剪成一条一条。 “烦死人,你还是不是女人?!” “闭嘴!”樊思荏气恼地瞪着他,冰毛巾用力落在他的背上。 唔—— 简奕闷哼了一声,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她。 樊思荏压根不理会,完全忽略他此刻的杀气。 她很清楚,现在的简奕,不过在做困兽之斗,根本对她没有任何杀伤力。 “臭冰块,你别跟我说扯淡你那个什么名牌衬衫,我告诉你,就是我这一门手艺,你十件衬衫都不够支付的!” “你……” “我什么我?不想吃苦,就闭紧嘴巴,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这会儿的樊思荏无比嚣张,真的可以用耀武扬威来形容。 简奕感觉到冰毛巾在自己原本发烫的患处擦过,起到了很明显的镇定作用。 没过多久,后背就不想之前那么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了。 冬日里,冰凉凉的冰水,对樊思荏的那双手可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她每次浸入冰水里拧毛巾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手指好像被利刃割过一样刺痛。 一刻钟后,她总算可以不再使用冰水冰敷他的后背了,双手合十,不停哈着热气,搓着双手,希望能够尽快让手变得暖和起来。 这一切,简奕看在眼里,他是个专业的医生,很清楚此刻樊思荏双手的感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靠在枕头上。 樊思荏感觉双手回暖了一点,便倒了些药油在手上,又倒了一些在他的背上,紧接着就一点一点揉捏他的后背。 这样的推拿,对于简奕来说,疼得厉害,对于樊思荏来说,则需要用上很大的手劲。 偶尔的一次,力气过重了,简奕会不自觉地闷哼一声。 “怎么,很疼吗?”樊思荏一手手上的力量减弱,又想按揉到位,所以使劲之后,手打滑,力量用大了很多。 “没事。”简奕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额头却在这个过程中,不停冒着汗珠,有几颗已经从额头滑落下来。 可想,这个按压的过程有多痛苦。 “那你忍着一点,这淤血不推开,明天后背会感觉很紧的。” “嗯。”简奕点了点头,抿唇闭上了眼睛。 樊思荏加了手上的力量,有些时候甚至用上了膝盖的力量。 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她才松了口气,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很累了,先睡一会儿。” 简奕缓缓睁开双眼,侧着头看着她,发现不只是他满头的汗珠,樊思荏也是一样,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看得越发清晰。 “你的心理辅导做得怎么样?”他看着她整理物品,黑亮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她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解开了他的双手,说,“你好好睡吧,我出去了。” 她刚想走,简奕就拽住了她的手,只听见Duang的一声,水盆落地,洒了一地板的水。 “喂,你干什么呢?受了伤还不安分。” “回房间,你睡不着的,留在这里。”简奕知道,即使她的心理感觉稍微好一点,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之前的恐怖经历的。 “啊?”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留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的床很大,让一半给你睡。”简奕说得很认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这样,你就不会再被梦魇惊醒了。” “我跟你睡一起?”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脸颊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说,“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形婚。”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就算真的要那个啥,也该先热恋,然后……”她的声音很小,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简奕却一脸认真道:“我没有开玩笑,你睡那半边,我睡这半边,中间用这个隔开!” 说着,拿了一个长枕头放在中间。 樊思荏看着他摆的床的样子,莫名丧了脸,表情明显有点小失落,点了点头,勾了勾唇角,勉强挤出来一句话:“你真是为我着想。” “那是肯定的,再梦魇的话,会让刚刚好转的情况变糟的,所以在你没有安全康复前,都这么睡吧。”简奕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认真,也很单纯,他是真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再受梦魇困扰,并没有其他多余,或者过分的想法。 樊思荏愣愣地跟他对视着,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思想,动机不纯的人,所以比起简奕,她才是老司机吗? …… 这个想法,让樊思荏很是无语。 她长叹了口气,心里也确实不想再被梦魇惊醒,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好吧,那你先放开我,我去把地板擦一下,都被水泼湿了。” “别弄了,等睡醒了再处理,我实在太困了,你如果等我睡着了,再过来,很容易吵醒我的,所以先睡吧。”简奕真的好像一个单纯无害的孩子,抱着樊思荏躺回床上。 “喂喂……” “嘘,安静,睡觉。”简奕因为后背的关系,只能趴着睡,左手却箍在樊思荏的腰上,不让她有机会坐起来。 “简奕……”樊思荏的脸颊红成了猪肝色,转头看着简奕,想要抗议,就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猪啊!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看着他的样子,只好帮忙盖好了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简奕感觉到她的安静,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表情有点小俏皮,嘴角扬着一丝坏笑,眼神闪过一道狡黠。 小狐狸算什么?跟会演戏的纯禽相比,还是太嫩了。 简奕静静凝视着樊思荏恬静的睡颜,心里莫名希望她的心理障碍需要治疗久一点。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如此,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为了你好”为由,拐她和自己同睡一张床了。 这样带着点小兴奋的想法,让他即使很累了,都没办法立刻入睡。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睡着了。 两个人,一个是整晚因为梦魇,没有睡好;另一个则是夜班出来,好不容易睡着。 所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樊思荏一大早并不是被什么鸟鸣声,太阳光吵醒的,而是肚子咕噜噜的,被饿醒的。 “呃,好饿。”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什么重物压着,根本坐不起来。 她转头看去,就见简奕的俊脸近在咫尺,而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脚还翘在她的腿上。 靠,不是以枕为界,划床而睡的嘛? 怎么这会儿连“界”都没有,直接睡到密不可分了? 樊思荏抓着被子,大声尖叫,把简奕吵醒了。 他拧着眉,猛地睁开双眼,就对上了樊思荏惊恐的水眸。 “干嘛?你很吵啊。”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难得他晚班出来休息,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个懒觉。 “简奕!你不是说一人睡一半的嘛?” “什么?”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表情有点懵。 樊思荏真的很想揍他,指着他的手说,“你的手,干嘛呢?” “哦,”简奕好像办了半拍,收回手,道,“你说这个啊,不小心,睡着了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脚!”樊思荏低吼了一声。 简奕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立刻收了回去,“睡着了……” “什么都不知道!”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抢先说了。 “是啊,没有别的事情,我再睡会儿。”说完,简奕翻了个身,背对着樊思荏继续睡觉。 “你……”樊思荏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把表情比被浇了一大桶冰水还要冻彻心扉。 她猛地坐起来,生气地哼哼。 简奕被她吵得睡不着觉,蹙眉道:“干嘛呢?你不是起床吗?坐在这里哼哼什么,你以为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呢,懒猪!”樊思荏生气地踹了他一脚,却没能把他踹到地上。 简奕的背被踹疼了,心里生气,转身反扑,将她按在床上。 “说,谁是猪?”他的表情严肃,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 樊思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拧着眉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勉强回了一个字:“我。” “呐,这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逼你。”简奕的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黑亮的星眸隐约流露着一丝笑意。 ……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很想反抗,可是她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压根不需要跟他硬碰硬,全当是默认了,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你还真是猪啊,哼上瘾了?”简奕看着她噘着嘴,很不服气的样子,缓缓凑近道:“信不信,我……”他欲言又止,眼神充满了邪魅之色。 “你,你想干嘛?”樊思荏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他,喝斥道,“别乱来哦!否则……” “否则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樊思荏纠结地看着他,口吃着说道,“我,我,我不帮你按背了!” 简奕听着这话,不禁轻笑出声,“你觉得这个是对我的威胁?” “不是。”她坦白承认。 “那你还说。”简奕觉得她这个回答很有意思,明明知道威胁不了他,还硬要表达出来。 樊思荏努了努嘴说,“但是,你再欺负我,我真的不帮你按背,我知道你可以找别的跌打医师按背,但是我觉得他们都不会比我好,我才是最好的。” “自恋。”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真的觉得她说这话是死不要face。 樊思荏却微微昂着下巴,反驳道:“不,这是自信。” “切。”简奕冷叱一声,放开她,躺回床上,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问道:“才6点,就算是参加童佳欣的葬礼,也不用这么早吧。” “呃,我也不想的,肚子空了,被饿醒了。”她很无奈地嘟着嘴,转头看着简奕,问道,“一晚上没吃东西呀,你不饿吗?” “我可没有你那么能吃。”简奕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无语地撇了撇嘴,从床上坐起来。 “你不是要再睡一会儿吗?起来干嘛?”她不解地看着简奕。 “不起来,指望你做早餐吗?” “呃,我虽然不会做早餐,可是我会泡泡面啊,所以……”樊思荏不想麻烦他,心里清楚他的背这会儿应该是最疼的时候。 “得了吧,泡的泡面能好吃?”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床到浴室洗漱之后,就下楼走去厨房。 他做了青菜炒面,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和两份红香肠,放在樊思荏和自己的餐盘中。 樊思荏洗漱之后,快步来到餐厅,一看到桌上那份美味的早餐,原本口空荡荡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她连忙坐下,拿起筷子就大吃起来。 这样的早餐,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简直就是“蚊子肉”一样,根本不足以饱腹。 樊思荏吃完了自己的食物,便用特别祈求的眼神盯着简奕,希望他可以施舍一点吃的给她。 对座上,简奕感觉到她的目光,蹙眉抬头,就发现她的餐盘已经空了。 “没吃饱?” “嗯。”樊思荏连连点头,水眸紧盯着他才吃了一半的青菜炒面。 简奕真是不明白她是个怎么样的构造,不管吃多少,体重都不会增加。 他把自己盘子里剩下的炒面送到她面前,问道:“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做一份。”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再做一份吧。” 简奕无语,真是佩服她的胃口,比两三个大男人都厉害了。 于是,他又炒了一大份的青菜炒面,分成两份,多的给了樊思荏,少的留在自己的餐盘里。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自己饿肚子。 总算,这么两份半的炒面下去,樊思荏总算是吃饱了,很没淑女样地打了个饱嗝,起身收拾碗筷。 “对了,等会儿你不出去吧?”她一边洗着碗,一边问道。 “怎么?” “不出去的话,就把车子借我开一下。”樊思荏知道这里叫车不方便,对着简奕说,“我参加完葬礼就回来。” “那不用了,我陪你一起去。”简奕放下手中的报纸,给了明确的回答。 “你,也去?”樊思荏转头看着他,表情有点意外,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啊,既然是你的朋友,我理应出席。”简奕说得很认真,已经开始以她的合法丈夫自居了。 “哦,那我洗完碗,先上楼换衣服。”樊思荏努了努嘴,心里虽然纳闷,却还是挺乐意的。 毕竟有人陪着一起负担忧伤,是一件很暖的事情。 很快的,她洗干净了碗筷,上楼换了黑色女士西装。 下楼之后,就看到简奕已经穿上了同样颜色的西服,坐在客厅等候。 他一见樊思荏下来,便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樊思荏跟着他出门。 上车后,他们先去了警局,而后由警方统一安排之后,到了浩园。 浩园,埋葬都是警方在任务中牺牲的烈士。 周围,松柏常青,静谧幽深,同穿一条石板铺成的小道,来到一块新雕刻的大理石墓碑前。 上面镶着童佳欣穿着警服的照片,下面用楷体雕刻着她的名字和生死年份。 墓碑后面,有个长一米八,宽一米的长方形土坑,简单,赵民生,周佟和章国栋四人,一人扛着棺木的一脚,缓缓走到土坑旁边。 他们放下棺木,退回到追悼的人群中,听送葬师致悼词。 众人脱帽默哀三分钟,结束之后,棺木下葬。 抱着童佳欣遗照的男人,是童佳欣的父亲,一看到棺木下葬,忍不住哭泣起来。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老妇人,很显然就是童佳欣的母亲。 此刻,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是很多人根本无法体会的。 妇人看着众人往棺木上填土的时候,很想冲上前再送一送自己的女儿,被身边的丈夫一把拉住了手臂。 “坚强一点,欣欣不想看到我们为她伤心痛苦的。”童海浩抱着自己的妻子,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卢美珍哭着搂紧了自己的丈夫,口中不停重复道:“阿浩,欣欣走了,我再也看不到欣欣了。欣欣走了,她走了……她永远的离开我们了……” 樊思荏知道童佳欣是两老的独生女儿,在这样的年龄失去自己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打击绝对是巨大的。 她不忍心看着他们这么伤心,慢慢走到两老身边,递了纸巾给卢美珍:“阿姨,别这样,你这样的话,小童走得也不安心啊。” 樊思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可能有点不好,可是就我跟小童那种亲姐妹一样的关系,我现在当着她面,向她保证,以后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为她向你们尽孝的。” “好孩子,谢谢你。”卢美珍抱紧了樊思荏,哭泣着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小童一直有跟我提到你,我也知道这次能够抓住那个凶手,全靠你。所以,我必须对你说一声,谢谢。” “阿姨,你快别这么说,我受不起。”樊思荏摇了摇头,扶着她,帮她擦着眼泪,看着众人把土坑堆填平整,便对着卢美珍说,“好了,我们去给小童送花吧。” 卢美珍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把手里的白玫瑰送到了墓碑前。 一圈走完之后,参加葬礼的警务工作人员陆续离开。 樊思荏扶着还未平静的卢美珍,慢慢走了几步,问道:“卢阿姨,要不要到那边的休息椅上坐一会儿?” “不用了,”卢美珍摇了摇头,说,“我和她爸还要去乡下,把欣欣的事情告诉她的爷爷奶奶,所以不在这里耽搁了。” “那要不要我送你们?” “不用了,谢谢你,思荏。”卢美珍拍了拍她的手,和自己的丈夫一起离开浩园。 简单看着他们走了,才和简奕一起来到樊思荏身边:“好了,今天我放你半天假,回家好好休息。”又对着简奕说,“照顾好她。”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樊思荏伤心的样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是再在这里留一会儿,还是要回去了?” “我想再待一会儿。” “好,我陪你。”简奕点了点头,对着简单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那我们先走了。”简单挥手示意赵民生他们,一起离开了浩园。 简奕回到樊思荏身边,看她坐在童佳欣的墓碑旁,也没有说话,就站在她身边,静静陪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这样的铃声显得特别突兀。 简奕蹙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连忙接听道:“秀姨,有什么事吗?” “阿奕,你很久没有回来吃饭了,明天阿洁要回S国了,所以我想着今晚吃个团圆饭,你把樊小姐也一起带着。”邹佳秀热络地说着,声音听起来轻快又柔和。 简奕怔然了片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简洁要回去战场的日子,想了想,问道,“简单也会回去吧?” “对啊,都回来,吃团圆饭嘛。” “好,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 “诶,还有一件事。”邹佳秀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迟疑。 简奕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事?” “关于穆家的事。” 154 你也有瘀紫,且在那个位置? 穆家的事? 简奕听着邹佳秀的话,眉心不由得皱起来:“他们什么事?” “就是婚约的事情,想来是还有一个月,就要到自动解除婚约的时间了,所以想跟我们谈一谈这件事吧。” “那不用谈了,我已经结婚了,不管是什么婚约,都不作数了。”简奕冷冰冰地给了回答。 “是啊,但是穆家并不知道,”邹佳秀了解他的脾气,故意顺着他说,“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跟他们当面说清楚这事。” 简奕听后,暗暗看了樊思荏一眼,演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了吧?” “嗯,没事了,记得早点回来。” “挂了。”简奕挂了电话,回到樊思荏身边,看着她静静靠在石碑上的样子,俯身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把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肩上,说:“这里风大,当心着凉。” 樊思荏抬头看着他,身子微微前倾,让自己的额头靠入他的胸膛,“简奕,我原本一直以为警察是光芒万丈,可以照亮大多数人生活的职业。可是,真的当了警察,我才发现警察没有那么光辉,拯救不了很多人,包括小童。因为我们不是神,没有不死之身,所以会害怕,会受伤,也会失去生命。”顿了顿,看着身旁的墓碑,小声道,“就像小童,在离开的最后一刻,那眼神是那么无助和绝望,她是多么期盼我们可以出现,救她,可是我们都没能及时赶到。” 简奕听着她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很是纳闷,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感叹?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樊思荏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破损的手表,“小电脑把这手表的内件修好了,里面有小童最后留下的视频。”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一把抱住了简奕的脖子,小声道:“他原本是让我把这最后的一点画面,转交给小童父母的。可是,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简奕听了她的话,拿起她手里的手表,点开之后,出现了一段简短的视频。 这是童佳欣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对父母说的话:“爸,妈,对不起,我这次没办法再帮你们庆祝30周年结婚纪念日了。我回不去了,我要牺牲了,希望你们可以以我为荣,也希望这只手表会被思荏他们找到。 哦,不!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的! 现在天冷,妈向来气虚血弱,手脚冰凉,所以爸,你要记得督促妈妈喝生姜红茶水,那个养颜暖宫的。 至于妈,你一定要主要别让爸偷着抽烟,他的咽炎很严重,咳起来总是停不下来。然后,我得再跟你们道歉,我以后不能再向你们尽孝了。可是,我知道我没做的事情,思荏会帮我做好的,所以,我还是挺放心的。” 话到这里,视频上她的表情特别惊恐,接着镜头一转,就变得一片漆黑了。 只是可以清楚听到一些锯子“刺啦”的声音。 这声音维持了很久,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樊思荏用力抱紧了简奕,靠在他的肩上放肆地大哭起来,就算之前看到童佳欣的尸体,她也没有这样大哭过。 简奕明白她的伤心,尤其是目睹了童佳欣那种无助又绝望的眼神,任谁都是受不了的。 他没有去打断她,只是将手表放在墓碑旁,接着很用力的抱紧了樊思荏。 良久,她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从嚎啕到呜咽。 简奕看她变得安静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说道:“好了,不要再哭了,童佳欣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樊思荏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墓碑,微微点了点头。 痛哭流涕之后,她的太阳穴胀痛得厉害,蹙眉揉了揉两侧太阳穴。 “怎么了,头跟疼?”简奕看她很不舒服,扶着她站起来,柔声询问。 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墓碑旁的手表,俯身捡起来,问道:“简奕,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会不会把这个交给小童的父母?” “会。”简奕回答,“虽然悲伤,但是这就是小童希望父母看到的,不是吗?”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那我找一天给他们送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他看着樊思荏的样子,感觉她的脑仁真的很疼,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不打算让她跟自己回去。 “送我回家?”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呢?” “我得回去一趟,因为简洁明天就要走了。” “洁姐?回战场?”樊思荏蹙眉询问,见他点头,立刻道,“那我也要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送送她。” “可是,你的脑仁现在应该很不舒服吧。”简奕不想她不舒服。 “没关系,等会儿在车上,我睡一觉就好了。”樊思荏抿了抿唇,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说,“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因为这段时间受了洁姐很多照顾。” “好,那你就在车上睡一会儿。”简奕看着她现在那个小可怜样儿,不好再惹她不高兴了,便点头答应了。 他拉着樊思荏走到停车处,上车后,把空调调暖,之后开车道:“把座椅靠背放下来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简奕为了确保樊思荏的睡眠,这一路故意放慢了速度,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简家的老别墅里。 他把车子停好之后,轻轻推了推樊思荏的肩膀,把她叫醒。 “思荏,醒醒,我们到了。” “哦。”樊思荏是第一次来这里,下车之后,看着足可以停20辆豪车的车库,表情无比震惊,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了。 她没有说话,见简奕下车,立刻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简奕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的。” “瞎说,你就会欺负我的。” “哦,那除我之外,没人可以欺负你。”简奕笑了笑,改成拉她的手。 两人双手合十相握,就好像热恋中的情侣,握得很紧,很幸福。 不过,这个举动,只是在外人眼里有说服力,对樊思荏来说,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她四处看着,发现就门口站着的男女佣人,那气势就好像拍豪门剧一样,除了奢华,还很有气势。 管家丁毅一看到简奕他们到了,立刻迎上前,“三少爷,樊小姐,里面请。” 他的称呼很明显,就是老头他们还没有认可樊思荏的身份。 “呃,你好。”樊思荏礼貌地打招呼,可以感觉到这种大别墅里管家慑人的架势,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有的。 “除了我,还有什么人回来了吗?”简奕才不理管家怎么样,拉着樊思荏的手,往别墅内走去。 “哦,大小姐和准姑爷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跟老爷聊天呢。”丁毅如实回答,为他们开了门,对着里面道:“三少爷,樊小姐回来了。” “回来啦?”简国强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漆黑的虎目冷漠的注视着樊思荏,那眼神好像充满了敌意。 樊思荏对上了他的目光,被那突如其来的戾气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简奕察觉到她的不对,蹙眉瞪了简国强一眼,直接拉着她往客厅走去。 “思荏,你可来了?怎么眼眶红红的,还有点肿?你哭过了?”简单听着他们来了,立刻起身走到樊思荏面前,热络了的勾住了她的肩膀。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说:“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哭了。” “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哭呀?”简洁明显不明白了。 樊思荏尴尬,总不能说因为悼念一个已去的朋友吧。 这在别人家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 可是,提问的是简洁,所以樊思荏凑上前,小声道:“就是小童的葬礼。” “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简洁是真的不知道。 这两天她为了准备回去,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我想你之前就说过,这段时间会准备回去,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樊思荏给了解释,就看到客厅沙发上还坐在一个祁衍。 她连忙拉着简洁的手,小声问道:“洁姐,你和小起……” “他不是小起。”简洁冷睨了沙发上的祁衍一眼,虽然还是酷酷的,但是那眼神比过去柔和了很多,多了几分女人味,说,“他是阿衍。” “哦,就是那天晚上跟你过招的那个?”樊思荏记得时候的情况,眨巴眨眼眼睛,小声询问。 “对,就是他,比小起讨人嫌的家伙。” “呃,可是他们两个不就是一个人吗。”樊思荏经历了祝家盛和祝小燕的事情之后,对双重人格有点排斥,这会儿看到祁衍,虽然知道他的人格没有伤害性,却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一样,小起乖,说什么听什么,这个家伙就是欠揍,挨了揍,还死皮赖脸地跟着。”简洁的语气虽然带着嫌弃,可是那双凤目,却在跟樊思荏说话的时候,暗暗朝着祁衍看了好几次。 樊思荏看着她的神情,不禁轻笑出声,被她拉着一起往沙发处走去,就看到了祁衍脸上新旧交替的瘀青。 “呃,洁姐,他的脸,不会是打的吧?”樊思荏觉得好玩,凑在简洁耳边小声询问。 “当然是我了,不然,谁还能把他打成这样?”简洁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自豪,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说,“我跟你说,他就是个欠揍的!明明不让他那么做,还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不教训他,怎么行?” 樊思荏看着简洁嚣张的样子,又刚好对上了祁衍无辜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笑什么笑?” “没有,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却无意间看到了简洁衬衫衣领下面一抹瘀紫,表情立刻变得无比惊讶,凑到简洁耳边,问道:“洁姐,你这里是……” 她指着自己脖颈相同的位置,表情意有所指,小声道:“吻痕?” …… 简洁尴尬,连忙把领子拉高了一点,摇头否认:“不,不是,这,这个是我不小心擦伤的。” “擦伤?”樊思荏显然不相信,低头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什么东西可以擦伤这个位置?我怎么不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简洁捂住了嘴巴,拉着往洗手间走去。 “哦哦,你想去洗手间啊,我带你去!”简洁说完,就把樊思荏拉去了洗手间。 “啪”的一声,她抬脚抵在墙上,把樊思荏“壁咚”起来,说,“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这就是擦伤!听明白没有?” 樊思荏看着简洁强做镇定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洁姐,你如果真的跟祁少爷有发展是好事,我觉得他除了是双重人格之外,各方面都挺好的。” “好什么呀?一个小白痴,一个自恋狂!”简洁很不屑地说道。 “呃,至少你一次可以跟两个人谈恋爱嘛。”樊思荏半开玩笑地打趣着她。 简洁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好像那种大姐大一样,欺身向前,恶狠狠地威胁道: “丫头,你可别幸灾乐祸,信不信我抽你!”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幸灾乐祸!”樊思荏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样子,说,“我是真心替洁姐高兴,因为,我看得出来,洁姐你是有点心动喽。” “我哪有?!” “没有吗?”樊思荏挑眉,语调微扬,转而又接着道,“如果没有的话,以你的性格,早就把他赶回去了,怎么还会带他回家。” “你以为我没有赶过他啊?不知道多少次!”简洁咬牙切齿道,“他每次都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就算我揍他,还是赖着不走,我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洁姐春心动也。” “去去去!几天不见,你倒是越发滑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简洁的眼睛骨碌一转,这种表情,樊思荏最熟悉不过,是她使坏时候惯用的表情,心里顿觉不好,想要逃跑,被简洁一把拽回去,壁咚之后,就开始扯她的衬衣领着。 “喂喂喂,洁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不是说,我这是吻痕吗?我现在也给你掐一个出来,我也说是吻痕!”简洁说着,就要去捏她颈上的细肉。 樊思荏慌忙阻挡,抓着简洁的手求饶,说:“洁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我承认,那个不是吻痕,是你擦伤的。” “哼,现在才求饶,晚了!”简洁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樊思荏尖叫。 这样的声音惊动了客厅的男人。 简奕和祁衍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简国强更是脸色铁青,都不知道女儿和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啧啧啧,我还以为真的要帮你掐个吻痕出来呢。”简洁看着樊思荏,突然停了手,脸上露出了特别嘚瑟的笑容。 “啊?什么意思?”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可是比我更精彩哦。”简洁指了指她锁骨下方,笑道,“你不是说不喜欢阿奕的嘛?现在,喜欢了?” “洁姐,你到底再说什么呀?”樊思荏听着她的话他,只觉得一头雾水,立刻站起来,走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一看,发现自己锁骨下面一点,有个和简洁一样的瘀紫。 啊—— 她尖叫一声,立刻捂住了嘴巴,用非常惊诧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 “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呀!”樊思荏一脸郁闷的看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声道,“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啊。” “不知道?”简洁笑了笑,走到身边,和她一起看着镜子,说,“这个位置,完全不知道?你骗鬼呢。” “我真的不知道!” “少来。”简洁勾起一侧的唇角,说,“除非是阿奕趁着你睡着以后印上去的?” …… 樊思荏尴尬,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认可了这个说法,转头看着简洁用力点了点头,说,“我最近因为那个祝家盛的案子,心理有了比较严重的恐惧感,所以每天睡着以后,就会被梦魇惊醒。于是,简奕就让我睡在他的房间,不过是用长枕头划分楚河汉界的。” 噗—— 简洁差点喷出三升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梁山伯和祝英台都出事了,何况你们。” …… “那他一副正义凛然的脸,而且平时那么寡淡,我就相信了呗。谁知道会这样啊!”樊思荏咬了咬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又有了另外的想法,说,“不过,洁姐,这也可能是他无意中印上去的吧?” “你几岁了,还在幼儿园做梦呢吧。”简洁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说,“就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是无意中发生的。” “那有时候,我们睡着了,还咗手指呢。”樊思荏嘟着嘴反驳,说,“医学上是有这种情况的,一般这样的病人,都会对母亲有比较深的眷恋。然后,简奕对自己的母亲是非常怀念的,所以,这样的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吗?” “樊思荏,你的脑瓜子是浆糊吧?”简洁没好气地敲了她的脑门,说,“为什么不能想简单一点?这就是我们阿奕对你感情的表达,他喜欢上你了。” “吹吧!”樊思荏完全不相信的撇了撇嘴,皱着鼻子表示不屑,“他每天都恨不得我消失,不再烦他,哪里可能会喜欢我?” “那要不要试试?姐跟你打赌,他就是喜欢上你了。”简洁很笃定地说道。 樊思荏似乎是有点心动,凑上前小声询问:“怎么试啊?” “就是跟姐赌了?”简洁挑眉看着她。 樊思荏认真想了想,问道:“赌什么?” “就赌一条金毛巡回猎犬。”简洁一直想养一条金毛犬,无奈自己长年身在战场,根本没有时间去养这样的小伙伴,只好寄希望于樊思荏。 这样,以后每次回国,都可以带着遛一遛。 “啊?”樊思荏惊讶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条金毛巡回猎犬,我赢了,你就买了帮我养着。”简洁解释了一下,挑眉等着她的回答。 樊思荏认真想了想,点头道:“行,我答应你。可如果并非洁姐你说的那样,又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样?”简洁一点都不担心,在她看来自己是稳操胜券的。 樊思荏想了想,点开手机收藏夹,说,“我看上了这个最新款的包包,如果不是洁姐说的那样,买这个送我。” 她就像很多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对包包情有独钟。 “行,就这个。”简洁很爽快就答应了。 樊思荏嘻嘻一笑,凑上前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试了吧?” 简洁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脸上露出了非常得意的笑容。 “用这样的方法?”樊思荏迟疑着,拧着眉说道,“我怕我会被他不待见死。” “不会的,放心好了。我这个弟弟,虽然平时臭着脸,但是绝对不会真的跟女人斤斤计较的,越是计较,就说明他越喜欢这个女人。”简洁分析着简奕的情况,心里是非常了解这个弟弟的。 “是吗?”樊思荏显然不太相信,就她认识的简奕可不是特别的斤斤计较,否则他们也不会总是吵架了。 可,这会儿听简洁说的,越在意越计较?那他是从一开始就喜欢她了? 不是吧?还记得刚建的时候,他可是特别恶劣的,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 所以,简洁说的不对,他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她喜欢的包包有着落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明明该欢喜雀跃的,却发现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还真希望自己赌输这一场,那就意味着简奕喜欢她,那么她的心也就有了着落。 “你就相信我吧。”简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我看简单也会回来了,我们出去吧。” 樊思荏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就把简洁拉了回去,说,“可是洁姐,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的呀。” “啊?没有了?你之前不是还说有的吗?” “没有了。”樊思荏一脸苦恼地说道。 “那随便再找一个不就好了。”简洁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走了,走了,估计他们都纳闷我们在这里干嘛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樊思荏走出洗手间。 此时,简奕和祁衍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见两人出来了,都用好似看怪兽的眼神看着她们俩。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简洁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话应该问你俩吧!没事一起进洗手间,还发出那样的叫声,在干什么呢?”简奕的眼神带着敌意,蹙眉打量了樊思荏一眼,似乎是在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或者其他不妥之处。 简洁听着这话,再看简奕脸上的表情,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她抬脚走到简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面前带了带,说,“你觉得呢?为什么思荏要发出那样的尖叫声?” 简奕的脸色转沉,黑眸紧盯着简洁,等着她下面的解释。 可是,简洁突然画风一转,笑道:“这是我和她的秘密,干嘛告诉你!” 说完,拽着祁衍的衣领,也不看他,抬脚往客厅走去。 …… 简奕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就看到樊思荏想从他面前溜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把人拎到身边:“想去哪儿啊?” “不,不去哪儿,就,就是去客厅,跟你父亲他们打个招呼。”樊思荏憨憨一笑,耳边突然响起了简洁刚刚说的计划,表情立刻就变得做贼心虚起来。 “刚才,在洗手间,简洁对你做了什么?”他一脸严肃地问道,那表情就好像是要兴师问罪一样。可实际上,他只是怕樊思荏吃亏而已。 “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尖叫干嘛?”简奕显然就不相信她,拧眉瞪着她,问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樊思荏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真的没有。” “不说是吧。”简奕的脸色转沉,表情明显就是生气了,冷睨了樊思荏一眼,说,“那么以后出什么事,别哭着找我帮你。”头也不回地走去客厅。 “喂……”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想叫住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看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立刻走去客厅。 这个时候,简单也回来了。 他一看到樊思荏,立刻热络地打招呼:“思荏,你也来啦?” “简sir。”樊思荏笑着跟他打招呼,而后来到简国强面前,微微躬身道: “伯父,你好,我是樊思荏。” 简国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身边的邹佳秀却热络地招呼道,“好了,都是自己人,别客套了。” 樊思荏看着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总觉得有点尴尬,毕竟之前邹佳秀还各种让她离开简奕呢。 这会儿,却变成自己人了。 果然,豪门的太太都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厉害角色。 “是啊,你都是阿奕的妻子了,没必要太拘谨。”简洁看出樊思荏的尴尬,特地为她大圆场,拉着她的手说,“而且,你是来给我饯别的,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这话意有所指,摆明了是说给老头子听的。 樊思荏听后,脸上的笑容僵硬,脸色更为难看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闹得各种不开心。 至于简国强,听了长女的话之后,冷睨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更为严肃了,起身往楼上书房走去。 邹佳秀知道他是生气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在场的人坐下,而后从厨房绕到了楼上。 “你这是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邹佳秀来到书房,看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立刻上前劝说。 “面对那个女孩,你让我怎么可能不生气?”简国强沉沉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她的来历,我还真打算接受她了。” “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怪到那孩子身上,只是老爷子那里如果知道了,真的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何止是风波,要是真让爸知道了,估计整个W市都能抖三抖。”简国强沉沉叹了口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问道,“都这个点了,穆家的人还没来吗?” 邹佳秀正要点头说是,就看到窗外有车灯闪过,立刻走到窗前看了一下,说,“来了,要去迎一迎吗?” “不用了,直接让他们进来,去餐厅吃饭。”简国强说完,便起身走去门口。 “好。”邹佳秀也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客厅,就看到穆家的人到了,是穆家的长子穆继峰和穆家的小女儿穆海心。 “简伯父,简伯母,好久不见,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笑纳。” “哎呀,来就来吧,怎么还破费呢。”邹佳秀让丁管家收下了礼物,而后示意众人道:“好,人齐了,咱们都去餐厅吃晚饭吧。” 穆家兄妹的出现,让简洁和简单都有点意外,樊思荏更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穆继峰的谈吐高贵优雅,明显是出身名门。再看他身旁的女孩,恬静温婉,典型的大家闺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踏入别墅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简奕。 意识到这点,樊思荏心里有点小不悦,努了努嘴,瞟了眼身旁的简奕,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 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各自低头避开,脸颊莫名就红了。 众人陆续走进餐厅,各自就座之后,邹佳秀就吩咐丁管家上菜了。 “今晚是家宴,主要是为了给阿洁践行。”简国强坐在主人位上,端起红酒,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她明天就要回战场了,我们共同举杯,祝她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众人高声附和,共饮第一杯酒。 简洁喝了这杯酒过后,立刻又让佣人倒满,对着邹佳秀说道,“秀姨,这第二杯酒,我要敬你,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家的照顾,尤其是对我父亲的照顾。如果平时我的弟弟妹妹们,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为他们向你赔不是,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里。” “不会不会,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说两家话。”邹佳秀连忙端着酒杯喝了这杯酒。 在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简洁多回来的。 因为在简洁之下的三个孩子,比起简洁,真的是让她操碎了心。 尤其是简单和简奕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倔,不管他们如何地苦口婆心,任谁都不结婚。 好不容易有个结婚了,却是没有经过父母同意的。 真叫人哭笑不得。 简洁敬完这杯酒之后,立刻又倒了一杯,对着樊思荏和简奕说,“这第三杯酒,我敬三弟和三弟妹,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 这话,在简奕听来没有任何不妥,樊思荏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从简国强的方向传来了慑人的寒意,另外从那个叫做穆海心的女孩眼里也看到了一抹明显的敌意。 樊思荏缩了缩脖子,正想开口澄清一下,就听着身边的简奕一脸平静道,“谢谢。”仰头喝了杯中酒。 他的这个举动,让樊思荏只能闭上了嘴,跟着他一起喝了酒,道了声谢。 此后,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樊思荏感觉自己都是完全听不到的。 她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只觉得从好几个方向传来了红果果的敌意。 每道目光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样的饭局,她真的有点坐不下去了,只想着起身离开。 身旁,简奕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又为她夹了很多菜到碗里:“不是饿了吗?还不快多吃点。” “哦。”樊思荏原本的思绪漂浮在外,这会儿被简奕这么一句话,硬生生拽了回来。 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看到自己面前的盛菜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那么高,连忙埋头大吃起来。 果然,吃东西能够缓解紧张,加上简奕温暖的手掌,驱走了她指间的寒凉,让她原本紧绷的情绪,渐渐轻松起来。 斜对面,穆海心看着简奕为她做的一切,脸色越发冷沉起来。 她很想拍案而起,直接骂樊思荏是小三,却被身边的穆继峰按住了右腿。 穆海心看了他一眼,嘟着嘴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穆继峰却微微摇了摇头,让她暂时忍耐。 于是,这样的一顿晚饭吃得还算圆满。 等所有人都放下碗筷后,邹佳秀便示意丁管家车收拾整理。 众人离席,到客厅喝茶聊天。 简单看着脸颊和嘴角瘀青的祁衍,心里多了几分玩味,好奇地打听道:“喂,衍少,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祁衍故意装作没有听清楚,正想让他重复一遍问题,就听简洁说: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案情重组,让你深刻体会到这是怎么回事!” “靠,不就是问了一句,用得着这么狠嘛!”简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起身道,“行吧,我手上还有案子要处理,先回警局了,你啊,明天一路平安。” 他表面上不待见简洁,可是毕竟是同胞姐弟,还是忍不住祝福了一句。 “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倒是你,多注意安全,遇事别逞能。”简洁嘴上糗着简单,可实际上句句关心。 简单点了点头,和她拥抱了一下,又跟父亲和邹佳秀道了别,便先行离开了。 此刻,简奕也打算离开了。 无奈,樊思荏还需要上趟洗手间,便只能安分地等候。 洗手间内,樊思荏上完厕所,到盥洗台前洗手,就看到穆海心站在那里,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你可以用了。” “小三!”穆海心眯着眼睛瞪着她,冷冰冰地吐出这两个字。 “啊?”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穆小姐,你是在说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呃……是没有。”樊思荏四处看了看,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可是,你所谓的‘小三’,从何说起?” 155 穆家变更了婚约内容 樊思荏面对穆海心的指责,只觉得莫名其妙,微微侧着头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从你嫁给简奕说起。”穆海心冷笑着,说道,“我还在想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绝色的样貌,才可以吸引到我姐夫?”顿了顿,略带嘲讽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比起我姐姐,你真是差远了。” “姐姐,姐夫?”樊思荏有点听不懂她再说什么,但是仔细一想,立明白了,上下打量着她,说,“哦,你说的是穆家大小姐穆水心?” 这么一想,她叫穆海心,所以是姐妹了。 而且,看着穆海心对简奕的推崇,可以明白,她很喜欢简奕啊。 “真难得,你竟然还知道。”穆海心笑了笑,说,“识趣的话,就早点离开我姐夫,否则等过段时间,他对你没了兴趣,提出离婚的话,那才丢人。” “离婚?”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道,“你很希望我和简奕离婚吧?一旦我们离婚,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吗?” “胡说什么呢?他可是我姐夫!”穆海心圆睁着双眼瞪着她,那表情看起来有点震惊。 “姐夫怎么了?”樊思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不是正好方便你施展魅力嘛,毕竟你姐姐是个自闭症患者,她不可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 这话像是戳中了穆海心的心思,她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给樊思荏一巴掌。 结果,手才扬起,就被樊思荏扣住了手腕。 这一巴掌自己就停在了半空中。 “穆小姐,请你清楚一点,这里是简家,就算他们不承认我,我也是简奕的合法妻子。只要我的丈夫承认我的身份,那我就是这家的主人,而你只是位客人,做任何事情请一定想想清楚,以免落得个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下场。” 樊思荏昂头挺胸,气势强大,一番话下来,完全就震慑住了穆海心,致使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她才勉强质问道,“你,你,你算什么主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口吃,“简伯父都不待见你!” “我说了,就算这里的人不承认,可是法律承认,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简家三少奶奶。”樊思荏再次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阐述了这个事实,眉宇间充斥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仪。 言后,她又眯着眼睛看着穆海心,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和鄙夷,“相比你,明知简奕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却还妄图得到他的倾慕,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你,你骂我!?”穆海心用力甩开她的手,再次抬起手,想要教训樊思荏。 结果被樊思荏一个拂手,跌倒在地上。 “哎呀,疼……”穆海心摔得不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浴室全是光滑的地砖和瓷砖,才没有擦破手掌。 樊思荏看着她那副叫嚣的狼狈样子,懒得继续跟她废话,抬脚走出洗手间。 临出门前,她还故意转身提醒,“哦,对了,穆小姐,你脸上的妆花了,记得花时间补一补,否则可就丑态毕露了。” “你……”穆海心很想发作,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容貌有变,立刻捂住了脸,快速爬起来,站在盥洗台前仔细检查着。 樊思荏看着这个样子,冷笑一声,抬脚走出洗手间。 她回到客厅,发现简奕并不在那里,心里有点纳闷,走去看了一下,发现不只是简奕,穆继峰和简国强都不在这里。 邹佳秀一看到她出来,立刻笑盈盈地走上前,说道:“樊小姐,我准备了一些水果,过来一起吃吧。” “哦,好。”樊思荏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就看到简洁正在跟祁衍说话,两个人的表情有点难看,似乎是在闹不愉快,只是彼此都没有把声音抬高,没有京东到一旁的邹佳秀。 “来,多吃一点,尤其是这个新鲜龙眼,可甜了。”邹佳秀给她抓了一大捧的龙眼,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呃,谢谢伯母。”樊思荏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一个多月前,她还各种不待见自己,想要说服自己离开简奕呢,这会儿竟然这么热络,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可是,这个想法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又一次被打回原形。 她握着樊思荏的手,小声道:“樊小姐,你和阿奕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假结婚吧?” “啊?” “你喜欢的是应该是林家公子,林子凡吧?”邹佳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柔和煦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充斥着精锐的光芒,明显是胸有成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 “不是,我……” “我知道,你和阿奕结婚,是为了穆家的婚约。我们谁也不想让阿奕娶一个有自闭症的老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而且,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上,穆水心都不可能给阿奕帮助。所以,我非常感谢你为阿奕做的一切。”邹佳秀显然是真的知道了他们形婚的事情,一面笑着安抚,一面又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看着她。 “穆家改了。” “啊?”樊思荏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穆家决定让给海心做阿奕的未婚妻。”邹佳秀笑着拍了拍樊思荏的手,说,“你也看到了,海心长相出众,家世又好,还是个病理师,跟阿奕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觉得呢?” 樊思荏听了这话,才明白刚才在洗手间,穆海心为什么敢那么嚣张,原来是仗着自己是简奕正牌未婚妻的身份。 只是,可能还没有探得简奕的口风,所以才没有公开这个身份。 “病理分析师,和心胸外科的权威医生,确实是不错的组合。”樊思荏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她的说辞。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邹佳秀听她这么说,以为她是接受了,立刻道,“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放心地跟阿奕办离婚,然后和林少爷光明正大的谈恋爱,约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呃,您说得对,可是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和简奕相处,不让他成为利益联姻的牺牲品。”樊思荏的脸上保持着笑容,两颊梨涡深邃,可是那双眼睛,锐利锋芒,看起来无比认真、坚定。 对面,简洁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停止了和祁衍的闹腾,用非常的肯定的目光看着她,眼里满是激励之色。 樊思荏对上她那种赞许的目光,突然挺不好意思的,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脸颊不自觉的红了。 “什么利益的牺牲品,现在又不是古代,哪还有什么牺牲品。”邹佳秀不认同地反驳,说,“要知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穆海心可以给阿奕更好的未来,而你永远都只是阿奕的负累。就比如这次老二的那个案子,如果不是为了你,阿奕根本就不需要冒险前往,但偏偏就是你,让他请了好几天的假,不务正业地保护你。” 她不接受樊思荏,主要是还是因为上头的老太爷,她不想因为樊思荏,让老太爷移驾回来,那可就真的是W市也要抖三抖,有的众人忙了。 最重要的是,忙了,还可能被不待见,惹出各种麻烦事。 “伯母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人,帮着一起逮捕罪犯,并没有任何错吧。怎么就被说成不务正业了?”樊思荏不认同她的言论,语调和表情都变得强势起来。 邹佳秀蹙眉看着她,态度明显有些生气了,“樊小姐,是你自己对阿奕不忠,现在我好言相劝,让你离开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也错了?” “让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没错,可是对简奕不忠,我不承认!我和林医生只是朋友关系,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所以,请您千万不要胡乱诽谤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否则我会直接请律师,发起诉讼。” “你……”邹佳秀倒是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说起话来这么强势。 而且,她明明就是喜欢林子凡的,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抱歉,我说话可能比较直爽,有什么不中听的,还请伯母多见谅。”樊思荏虽然不喜欢邹佳秀,却还是很礼貌地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想洁姐为了明天的启程,也该早点休息了。麻烦伯母帮我叫一下简奕,就说我累了,想回家了。” 樊思荏的话,简直就是一直红果果的挑衅。 她心里很不爽简家长辈和穆家人的决定。 这些事情,都不用跟简奕商量的吗?他们说要给他配个自闭症的未婚妻,就配上了,还有所谓的婚书。之后,又因为简奕的排斥,为了挽回他,把姐姐换成了优秀的妹妹。 他们把简奕当成什么?任人摆布的木偶吗? 简直太不把子女的个人意愿当回事了。 偏偏,她樊思荏从小就是个正义感十足,好打不平的人。她见不得这样的不平等人际关系,所以有她在,这些人就别想打简奕的主意。 她是绝对不会让出简奕妻子的头衔的。 邹佳秀看着她嚣张的态度,脸色转为阴沉,拧着眉瞪着她说,“樊思荏,我对你好言相劝,只是因为我知道你跟阿奕结婚,是在帮他。而你现在已经帮上他了,又有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功成身退呢?” “伯母这话不对,我和简奕结婚是因为彼此爱慕,不存在您说的什么帮他,或者是假结婚之类的事情。我们就是正式结婚,拥有民政局红色结婚证的合法夫妻。”樊思荏根本不让她继续有机可乘,一句话把她所有的下文都堵了。 她就是简奕的妻子,合理且合法。 邹佳秀真的没想到,多日不见,樊思荏比她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要厉害了。 当时,她可能还有写闪烁其词,不是这么坚定。但是这次,她明显是坚定无比,想从她这里找突破口,根本就没有可能。 “好,你们是合法夫妻,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还是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告诉我。”邹佳秀很清楚这会儿根本没办法攻克樊思荏,只好点了点头,起身道:“阿奕正在跟他父亲谈事情,你愿意等,就继续坐在这里等,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离开,我是不会去帮你传话的。” 说完,抬脚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简洁朝她丢了个搓成小圆球的纸团,给她竖起大拇指:“丫头,厉害啊,能够把秀姨怼得无话可说,这年头可是没有几个。” “咳咳。”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你还是别夸我了,我现在掌心还是一层层的冷汗呢。刚刚也不知道被什么神明附身了,竟然说了那么气势强大的言论。现在想想,心里都有点瘆的慌。” 简洁笑了笑,说,“我看不是神明附身,而是你心里充满了爱,为爱勇往直前。” “爱?”樊思荏努了努嘴看着她,并不敢直接认。 因为爱到底是什么,她还弄不清楚。 如果说喜欢,她倒是认可的。 她现在很喜欢简奕。 哦,不对,这个喜欢是有前提的,就是在简奕不惹她生气的时候。 所以,当知道这么多人,又要逼着他去做不开心的事情了,心里特别舒服,就为他做出了反抗。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简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道,“总之,爱的感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顺着心走,准没错的。” 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她和祁衍离开。 “哦,对了洁姐。”突然,她开口叫住了简洁。 “还有什么事吗?”简洁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樊思荏在原地迟疑了片刻,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你明明很关心简奕的,为什么刚才都不开口帮我一下呢?” “你需要人帮吗?”简洁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刚才的气势,就像是火力全开的狮子,根本就没人会比你强的。” “啊?我刚才那么凶啊?”樊思荏有点不敢想象,憨憨地笑了笑,送她到了门外。 “我呀,也是看到了刚才你跟秀姨的那场对峙,才彻底明白阿奕什么会对你另眼相看了。若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哭成小泪人了。” 樊思荏听着她的评价,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看着两人上车,道了声“再见”,便回到别墅内。 她抬头看了眼二楼的书房。 房门紧闭着,似乎是还有的谈呢。 这时候,穆海心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的妆容焕然一新。 我靠,这是全部重新化了个妆吗?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穆海心也是同样的,走到她面前坐下,看周围没了人,便立刻冷着脸,质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樊思荏全当没听到,继续低头拨着新鲜桂圆。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啦?”穆海心说着,拿了一颗葡萄丢向樊思荏。 “你在跟我说话?”樊思荏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笑了笑,说,“第一,我可不叫‘喂’,第二,你在询问别人问题的时候,不应该有用‘请问’,‘你好’这样的敬辞吗?堂堂一个名门闺秀,说起话,总是喂来喂去的,不觉得太没修养,太丢人了吗?” “你!”穆海心没想到,她才刚开口,就被教训了个彻底,抬手指着她,拧眉瞪着她。 樊思荏看着她,笑了笑,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有什么话说得不中听了,还请穆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见谅。” 说完,她懒得跟这样的刁蛮千金同在一个客厅,干脆起身上楼。 “喂,樊思荏!你要去哪儿?”穆海心也想跟上去,结果被沙发绊了一脚,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这样的景象,樊思荏差点就笑出了声。 未免找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强忍了下来,心想:这个穆海心,最初看的时候,还是很温婉贤淑的,现在看来,之前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她的真实样子。 估计是父母和简家长辈教的,女孩子还是文文静静比较讨人喜欢。 所以,她就可以打扮成那个样子。 樊思荏懒得理她,继续往二楼走去。 到了走廊,她慢慢来到书房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吱”的一声,简奕开门走出书房。 他的脸色铁青,却在看到樊思荏的一瞬间变得柔和,惊讶地看着她,“樊思荏?你在这里干什么?” “找你回家呀。”樊思荏露出甜美无害的笑容,看着他说,“洁姐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太奇怪了。” “哦,那我们走吧。”简奕接受了她的解释,拉着樊思荏的手往楼下去。 身后简国强和穆继峰的脸色都有点冷沉,看起来应该是场很不愉快的交谈,而且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樊思荏暗暗瞟了两人一眼,正好对上了穆继峰充满敌意的眼神。 她差点就摔倒了,幸好有简奕扶着。 他看了樊思荏一眼,从她的眼神看出一丝惊恐,视线淡淡扫过身后的穆继峰,干脆把樊思荏公主抱起来。 “诶……”樊思荏吓了一跳,圆睁着双眼看着他,“简奕?” “闭嘴,你就不能少让我操点心?”他冷冷地说了这话,听着好像是斥责,实则宠溺无比。 他把樊思荏抱到楼下,也不多做逗留,直接往门口走去。 “简奕……”穆海心朝着穆继峰看了一眼,见他摇头,才没有继续跟上去,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啪”的一声,别墅门关上,穆海心立刻来到穆继峰身边,问道:“哥,怎么了?是没有谈成吗?” “简伯父,三少爷这样的态度,让我非常意外。”穆继峰并没有回答妹妹问题,而是直接对着简国强,说,“我知道你们简家即使没有我们穆家,也是强大异常。可是,我穆家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简奕这样拒绝穆家,可别怪我们对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哥,你别这样!我相信简伯父会给穆家一个交代的。”穆海心是真的喜欢的简奕,不想两家闹僵,于是扯了扯穆继峰的衣袖,制止他乱来。 简国强看着穆家兄妹,淡淡说道:“放心,简家和穆家永远交好,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只是,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就连你们父亲都不敢用这种威胁的口吻跟我说话。”他的眼眸微微一抬,眼里迸射出来的冷肃之色,让人不禁倒抽了口气。 穆海心瑟缩了一下脖子,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歉:“对不起,简伯父,我哥是为了我才出言莽撞的,请您千万别怪罪他。” “放心,我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的。”简国强淡淡回了一句,就看到邹佳秀从房间出来。 她一看这三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谈得并不愉快,微笑着来到穆海心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海心,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是真的喜欢我们家老三,就放心大胆地去追,这年头没什么是不可以的。只要阿奕喜欢上你了,别的都不是问题。” 她是来打圆场的,同时也是因为樊思荏刚才惹怒了她,所以不想让樊思荏太好过。 “我去追简奕?”穆海心惊讶地看着她。 “对啊,自古女追男隔层纱,你又长得这么好看,性情也温和,肯定很招男孩子喜欢的。”邹佳秀尽量夸她,给她树立不错的信心。 “那我是不是应该换去第一医院工作?”穆海心显然是被说动了,红着脸小声询问。 “海心,别胡闹!”穆继峰听后,只觉得不妥,厉声喝止。 穆海心却不以为然道:“干嘛?第一医院本来就是W市最好的公立医院,在那里工作,同样有很好的发展。” “是啊,第一医院现在可不比私立医院差,很多医药人才,都会选择在第一医院就职。”邹佳秀笑盈盈拍了拍穆海心的手,说,“所以,我也觉得去第一医院,你的发展并不会比现在差。” “对!”穆海心点了点头,说,“其实,之前第一医院的副院长有给我打过电话,他们是很有意向让我过去的。” “那这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嗯。”穆海心露出开心地笑容,回握着邹佳秀的手说,“伯母谢谢你,我的幸福,我一定要自己争取。” “乖了,你主动一点,你简伯伯和我也比较好帮你说话。”邹佳秀说着,就陪着她走到门口,送她和穆继峰离开。 “是,我明白。”穆海心说着,便走到穆继峰身边,一把环住他的手臂,说,“另外,请伯父伯母放心,我哥刚才那些不中听的话,只是气话,我保证他不会乱来的,尤其是不会做出伤害简奕的事情。” “放心,我们当然放心。”邹佳秀挽着简国强的胳膊,帮他回答了,同时也用眼神示意了简国强。 老头立刻舒展了五官,微微点头配合。 “那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伯父伯母休息,先回去了。”穆海心拉着自己哥哥的手,往停车处走去。 “好,路上小心。”邹佳秀礼貌地叮嘱,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放开了手,对着简国强,说,“你呀,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穆家是没什么要紧的,可是穆家那个老太,跟咱们老爷子可是关系匪浅,一旦她去说了什么,让爸回来了,不是反倒不好了。” “我这不是被阿奕气到了嘛。”简国强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倒是你,很久都没有这样生气了。” “我?生气?”邹佳秀不禁皱起眉头,道,“哪有!” “哎哟,都老夫老妻了,你还想瞒我呀。”简国强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说,“樊思荏给你起气受了?” “她太不识时务了。”邹佳秀的脸色微沉,不太高兴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让穆海心去追阿奕吗?” “是。”邹佳秀点了点头,脸上是明显的负气,“就算阿奕对她没兴趣,可是这样的人,缠上了阿奕,总归会让樊思荏难受的。” 她可不相信樊思荏是那种毫不在意的圣母。 “你呀,都是过半百地岁数了,还是一样的任性。”简国强笑了笑,语气虽然有些埋怨,但是眼神还是充满了宠溺的。 邹佳秀没有说话,冷睨了他一眼,道,“你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咱俩都一样!” “所以,才可以生活在一起嘛。”简国强说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好像突然就没有之前的火气,一下子开心起来。 邹佳秀白了他一眼,暗暗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两人一起上楼回去房间。 车上,樊思荏看简奕一直板着脸,神情显得特别严肃,心里大概可以猜到他的父亲和穆继峰跟他谈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他做了怎么样的决定? 樊思荏心里有点小纠结,沉默了片刻,道:“其实,如果到明年元旦,穆家还是拿婚约说事的话,我们可以把婚姻维持下去的。” 简奕听了这话,微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看着她道:“维持下去?”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独立去做的事情,所以,如果他们还在拿婚约说事,我们就让形式婚姻继续下去。” “你确定?”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心情一下子就转好了,但是嘴上还是故意,问道:“你没有什么男朋友,女朋友需要陪着吗?” 这话显然就是针对之前林子凡的求婚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去陪男朋友和女朋友吗?那我可以顺了你的心,去找出来陪一下的。” …… 简奕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白了她一眼,说,“去找。”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紧绷的表情比刚才更加阴沉了。 “你让我去,我就去啊?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樊思荏就知道会这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别过头不理他。 入冬的夜,显得格外静谧。 现在不过9点,非闹市区的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是偶尔有骑自行车,或者是开电瓶车的,从慢车道驶过。 樊思荏略显疲惫地将头靠在汽车的车窗上,虽然今天没有工作,可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感觉到吃力。 简奕看着她蔫蔫的表情,知道她其实已经很累了。 而且,从她刚才的话,可以知道,在他和父亲,穆继峰谈话的时候,有人也对她说了穆家婚约的事情。 那么,说这个的人,就只有秀姨了。 他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眸光深邃暗沉,心里并不希望樊思荏被卷进这件事中。 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穆家更改婚约的事情,你知道了?” 可是,樊思荏并没有给出回应。 他转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哎,算了,知道也无所谓了。 简奕暗自腹诽了一句,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道:“反正结果都一样。” 他是不会跟穆家的千金结婚的。 于是,他拿了车子后座的毛毯,盖在樊思荏身上。 等到了别墅之后,就将她抱回屋里。 对门处,林子凡听着简奕他们开车回来的声音,起身走到窗边,就看到二楼简奕的房间灯亮了。 这个认识,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双手紧握成拳。 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林子凡的眸光黯淡,眼里流露着一丝阴郁。 他原本还以为,至少要过段时间,才会进展到这个地步,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单纯了。 林子凡低头移开了视线,转身下楼。 他直接在吧台拿了瓶威士忌,揭开瓶盖之后,猛灌了两口,辛辣的味道,把他呛到了咳嗽,从嗓子,到咽喉,再到胃里,全部都是火烧一般炙热。 此刻,或许真的只有这样的烈酒,才足够让他忘却一些事情。 汤管家听着客厅的动静,起身查看,就见林子凡拿着威士忌,缓缓上楼。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却还在不停喝着酒。 看样子是醉了。 汤富强原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灌酒,突然看到了对面别墅的灯光,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腹诽: 果然,他们还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只是,不知道这么一来,林子凡需要多久,才能够振作起来。 对面别墅。 简奕把樊思荏抱到床上,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目光渐渐别的柔和起来,大手轻抚她的脸颊,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今晚,他并没有问过她的意思,直接就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接着,也是他,亲自为她脱了外套和毛衣。 这样的动作,轻柔又暧昧,尤其是樊思荏睡得好像一只撒娇的猫咪,脸颊轻轻磨蹭着他温暖的手掌。 “你找到你的小哥哥吗?”他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小声自语。 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个心结,就是樊思荏心里有个她一只记挂着“小哥哥”。 最初,他以为是林子凡,可是看着她和林子凡分开,他便意识到,林子凡并不是她再找的小哥哥。 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否也生活在W市呢? 如果是,等到哪天他突然出现的时候,樊思荏是否就会离他而去了? 简奕眯着眼睛暗忖着,这样的想法让他整个人都不开心起来。 他移开手,想要去浴室洗漱,就被樊思荏一把搂住了脖子,整个人带回道床上。 “喂……”他惊愣,本想叫醒她的,却发现她的睡相甜美,细嫩的脸颊紧贴着他的,果冻色的唇瓣半张着,对简奕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 简奕静静凝视着她,婴儿一般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白里透红地色泽,令人不禁想要一亲芳泽。 他就好像是做坏事的孩子,凑上前偷亲了她一下,而后快速远离,向来冷沉的脸庞,此刻浮上了浅浅的红晕。 突然,樊思荏拧着眉,发出了小小的抗议:“简,简,你混蛋……” 她的口齿并不清楚,说了之后,就翻了身,双手放开了简奕,但是一只脚却翘到了简奕肚子上,致使他依然没办法起床。 “靠,睡相真差!”简奕拧着眉做出评价,想要把她的腿挪开。 不想,刚动了一下,另一条腿也搁了上来。 监狱无奈,只好放弃去卫生间洗漱,直接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而后关灯睡觉。 这一晚上,樊思荏睡得有点放肆,好几次都踹到了简奕的背,使得他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就痛得惊醒过来。 最后一次被踢醒,他忍着疼坐了起来,想把樊思荏丢下床。 可是,看着她抱着枕头流口水的样子,实在是被萌化了,也不好再动手收拾她,只好抱着一个枕头,一床毛毯,躺到地板上睡觉。 虽说地板相比床,有点硌人,但是至少他可以安静地睡着了,不会再受到樊思荏的飞踢困扰。 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他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抓着被子捂住了耳朵,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猛地惊坐起来。 “这里是……” 她拉开被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衣服还在,才稍微松了口气。 再看旁边,床铺空空的,并没有发现简奕的身影,心里还有点疑惑,掀被下床,双脚刚一落地,就踩到了一条胳膊。 她吓得大声尖叫,简奕则被这突如其来的踩踏,痛得惊醒过来。 “闭嘴!疼死了!”简奕把枕头丢向尖叫声的源头,板着脸坐起来,就看到樊思荏用惊愣的目光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睡在下面?” 简奕本来还没什么火气,一听她这么问,立刻沉下脸,喝斥道:“你还敢说!不就是因为你那个垃圾的睡相,总是踢到我的后背,所以为了避开你,我只能睡地板了。” “啊?你说我总是踢到你?”樊思荏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然呢?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睡到地板上。”简奕快怄死了,没想到她还不信任他。 “我哪知道你呀?”樊思荏心想,自己当时都睡着了,肯定是随便他这么说了。 “樊思荏,做人要有良心,我可是为了你,把整张床都让你给睡了!”简奕板起脸,很生气她无视自己的态度。 156 我来找你谈婚事 “谁,谁稀罕你让啊!”樊思荏嘟着嘴,不服气地反驳,“还有啊,你干嘛一定要我谁在你的房间?我自己的房间不可以睡吗?” …… 简奕觉得这话就是她没良心了,拧着眉吐槽道:“拜托,会被梦魇惊醒的人,可不是我。” 樊思荏没想到他是出于这个的考虑,抿了抿唇,说道:“那,我不是已经看了心理医生嘛,这两天都没有再被梦魇啊。” “那你怎么不说,这两天都是睡在我这里的?”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拽拽的,声音很臭屁。 “我……”樊思荏语塞,确实这两天她没有梦魇,都是在简奕的床上睡的。 “你什么呀?说啊。”简奕有点咄咄逼人,双手环胸注视着她。 樊思荏咬了咬唇,瞪着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背心,指着锁骨下方问道:“那你说,我这里是怎么回事?我很肯定,我没有受伤!” 简奕拿着那抹瘀紫,表情立刻有了变化,连忙别过头,说:“樊思荏,你要耍流氓别在我这里!我可是个有节操的人,绝对不会看上笨蛋的!” “我擦!”樊思荏见他倒打一耙,气愤地鼓了鼓腮帮子,抓起枕头朝他丢去,“你才耍流氓呢,你这个做了坏事,还不承认的混蛋大流氓!” 说着,干脆抓着长枕头,追下床去打简奕。 “喂喂喂,樊思荏捉贼拿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做什么了?”简奕抬手挡开她的枕头,厉声质问。 樊思荏看他还不承认,气得想要杀人,干脆丢掉枕头,在他的手臂和腰上掐肉。 “我两只眼睛都不用看,也知道是你这个大流氓!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说完,更用力地掐他的肉。 “哇,疼疼疼!樊思荏,你够了!”简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逞凶。 “流氓,做了坏事,不敢承认!”樊思荏朝他吼着,蹙眉瞪着他。 “我本来就没做过,承认什么呀?”简奕是打死不承认了,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 “哼,敢做不敢当,放手!”樊思荏白了他一眼,略带命令地喝斥。 她用力甩了甩手,刚一挣脱他的钳制,就被拽了回去。 “干嘛?” “你既然认定了是我做的,那么我不坐实了这个罪名,不就对不起自己了。”简奕坏坏一笑,见她想要逃跑,一把按到了床上。 “简奕,你少来这套,放开我!”樊思荏红着脸瞪着他,用力动了一下双手,发现根本没办法挣脱。 “明明是你每次都冤枉我,我才不得不坐实这个罪名。”简奕的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眼神透着邪气,静静凝视着面前的樊思荏,缓缓俯身,想要亲吻那个瘀紫的位置。 樊思荏尖叫,挣扎着喝斥道:“简奕,你可别乱来,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嗯?”简奕的语调变得低沉喑哑,最后一个鼻影,带着明显的邪魅之气。 “否则,就是你爱上我了!”樊思荏总算是说出了后半句,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扯了一句来说的。 “我?爱上你?” “对啊,不然你干嘛要亲我?谁好好的会去亲不喜欢的人呢?”樊思荏想用这个激将法,探听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结果显然是失败的。 简奕勾着唇角,笑了笑,举例说明道,“老外,不是每天都在亲自己不喜欢的人。” “拜托,那是吻脸礼节。” “那我也可以把我们现在的交流方式,当做是一种礼节。”简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表情就好像他是权威的神祇一样。 “你,有毛病!”樊思荏感觉快被他气死了,用力推了一下他,说,“快点起来啦!再开玩笑,上班就要迟到了!” “上班?”简奕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早上7点钟,蹙眉问道,“你今天要回警局上班?” “是啊,我的伤又没有大碍,不回警局,干嘛?”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要翻身跟他换个位置。 简奕却纹丝不动地保持着自己姿势,说:“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在家多休息几天比较好。”他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却分析,樊思荏这次,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入工作状态。 “不用了,我本身也闲不住,不如早点回去跟他们一起查案子呢。”樊思荏觉得自己可以了,至少她现在不再做噩梦了。 简奕看她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抿了抿唇,表情若有所思。 “喂,你还不起来,我们上班就真的要迟到了。”樊思荏看他在发呆,立刻开口提醒。 简奕回神,看着两个人此刻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你真的是为了上班不迟到呢,还是为了找借口让我放过你啊?” …… 樊思荏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这都可以猜到? 她连忙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为了上班不迟到了,快点,起床了!” 简奕不再为难她,松开手,坐到一旁。 樊思荏一得到自由,立刻好像逃脱的小兔子,不但跳下床,还一溜烟地回了自己房间,躲简奕躲得远远的。 简奕看着她开溜的背影,不禁大笑出声。 果然,她还是为了让他放过她。 两人各自洗漱之后,简奕到楼下开车。 今早,他没有准备早餐,而是打算带着樊思荏出去吃。 田记的粥是W市特别出名的百年老字号。 也因为这里,每天想要到这里喝粥的客人,都要提前一两个月预约时间。如果是节假日的时间,可能要提前三四个月预约。 樊思荏看他开车到了田记门口,不禁皱起眉头,道:“喂,你不是吧,这里可都要提前预约才有的吃的。我之前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约上呢。” 简奕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独自下车走进粥店。 店主一看到他,立刻出来迎接:“简医生,好久不见了。” “呃,东西准备好了吗?”简奕微微点了点头,小声询问。 “好了。”店主把事先打包好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简奕接过外送袋,付了钱,转身走回车子。 樊思荏看着他真的买到了田记的粥,表情惊讶不已。而且,就她看到的,还是没有预约牌子的,不禁开口问道:“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简奕不明白她的意思。 樊思荏指着打包的粥,说道:“不用预约,就可以喝到田记的粥。” “店主以前是我的病人。”简奕一边喝粥,一边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难怪。”樊思荏恍然大悟,笑了笑,说,“果然,还是悬壶济世的医生给力,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干贝排骨粥。” “有的吃,还这么多废话,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简奕没好气地给出评价。 樊思荏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嘴里暗暗鼓囊着怨怼的话,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简奕看着她圆鼓鼓,好像金鱼一样的腮帮子,冷不防地说道:“有怨言直接说,你看我以后还带不带你吃好吃的。” “我没有怨言,一点都没有!”樊思荏连忙津津有味地咽了口粥,奉承似的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棒棒哒,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简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知道是马屁樊思荏又上线了。 他把自己的一根午矾油条给她,说,“等会儿送你去警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哦,好。”樊思荏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可是很显然他是好意,于是点头答应了。 吃过早餐,简奕就把樊思荏送到了警局。 接着,自己回医院上班。 樊思荏回到工作的地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兴奋。她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要自己用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之后每一天的挑战。 于是,哼着轻松小调走进办公室。 小电脑周佟和赵民生看到她都是非常惊讶的,尤其是小电脑,立刻迎了上去,“思荏,身体没问题了吗?” “嗯,没问题!”樊思荏说着,比了个健美举双臂的姿势,表现了自己的健康。 “没事就好,我们又可以一起侦办案件了。”小电脑开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来,为了庆祝你复工,想喝什么直接说,哥请!” 他的样子挺兴奋的,一副准备花大价钱的感觉。 樊思荏笑了笑,说:“什么都可以吗?” “必须的!” 小电脑的话刚说完,立刻就补了一句,“星爸爸除外!” 噗—— 果然又是这样。 樊思荏不禁笑出了声,身旁的赵民生也是很不客气地拍了小电脑的脑袋,喝斥道:“瞧你那点出息!” “干嘛,我有新上市的单机游戏要买,穷着呢。”小电脑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对着樊思荏嘻嘻一笑,说,“喝奶茶吧,便宜又好喝。” “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别,你可千万别买奶茶。”赵民生立刻拒绝道,“思荏,想和星爸爸,我请你,跟去跟小电脑瞎掺和,你是不知道他的一杯珍珠奶茶,基本上只看到珍珠,没有奶茶!” “啊?为什么?”樊思荏听了这话,不禁好奇起来。 “因为珍珠比奶茶贵,还能吃饱肚子。”章国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办公室,一听他们在说小电脑的这件经典事,立刻插嘴说道,“有时候,他晚上也靠这个糊弄,所以才会长得跟猴子一样瘦精瘦精的。” “哈……”樊思荏听完之后,放声大笑起来,弯着腰,拍着桌子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小电脑呀。那个珍珠怎么能够填饱肚子呢?” “可以啊,因为是糯米性质的,很压饿的。”小电脑跟着解释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樊思荏真是服了他了,被大家这么调侃,竟然也不反驳,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底全泄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真事,而且是他小电脑周佟做的。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所以啊,千万别跟小电脑喝珍珠奶茶,他从来都是当饭吃的。” “哎呀,你们快点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忍不住要问他,每个月那么多工资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喝珍珠奶茶当饭吃。” “他啊,每个月都要买那种新出的单机游戏,不管是经典的,还是崭新的游戏,反正一买就光,只留下吃泡面的钱,或者直接找我们各种蹭饭。”赵民生没好气地数落着他,一旁章国栋也跟着帮忙,两个人一搭一唱,听着倒是挺有意思的。 “原来,还是为了游戏,果然游戏才是你的真爱。”樊思荏恍然大悟,拍小电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你这个样子,哪个女孩子敢跟你交往呀?” “嘿,这话可就不对了。等真的交了女朋友,我一定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赵民生不解了,表示道:“这三岁订八十,你从小就这样了,还能改啊?” “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可不信你可以改好。”章国栋同样不看好,摇着头,同样不相信他。 小电脑去嘻嘻一笑,说,“谁告诉你们是改变性格和我的兴趣爱好的。” “那是什么?” “哎呀,你们可真笨,这一看就知道是单身狗。”他说归说,还不忘嘲讽两个同事,接着解释道,“有了女朋友,肯定要被女朋友管着的,那么哪里还有钱买游戏?到时候一发工资,说不定就被女朋友拿走去买衣服和包了。到时候,我感觉我的生活才真的惨。”哭丧着脸,露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下一秒又重新振作,光芒万丈,道:“所以,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很好,绝对不要去交女朋友。” “什么不交女朋友啊?”此刻,简单从门口进来,拿着一份黑色文件夹说着,“手上这么多案子,再不能侦破,我敢保证,你们真就交不到女朋友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樊思荏坐在办公桌前,不禁皱起眉头:“思荏,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嗯,我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就来上班了。”樊思荏堆起一脸和善的笑容,脸颊梨涡浅浅,解释道,“如果你再让我待在家里,我估计是要发霉的。” “行吧,既然是觉得OK,就一起工作吧。”简单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过,暂时你先和小电脑一起,做支援。” “好。” “那么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简单拍了拍手,下达了工作指令。 说完,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众人齐声答应之后,樊思荏凑到小电脑耳边,小声问道:“怎么了?我看到简sir的表情有点凝重,是什么棘手的案子?” “昨晚,一个小混混,带伤进了医院,结果检查做到一半,死了。所以,我们必须找出到底是谁打上了他。” “小混混?”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笑道:“他们不是正常都会打架受伤的嘛,这个怎么找呀?” “对啊,我们都知道小混混每天都可能在打架受伤,所以要找出凶手,其实挺难的。”赵民生沉沉叹了口气,说,“但是因为这个小混混身份特殊,所以上头让我们必须给个交代。” “什么身份?”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W市首富的侄子。”章国栋回答。 “罗凯诚。”小电脑翻开了案卷文档,指着里面死者的名字,说,“就是这个人。” 樊思荏看着上面死者的照片,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立刻把案卷文件合上。 赵民生察觉到她的异样,扶着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 她不是恶心那具尸体,而是一想到凶手用残忍的手法杀人,就感觉浑身打起寒颤。 “没事的话,就一起去会议厅吧。”赵民生扶着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肌肉有点紧张,眉心不由得皱起来,再次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不参与会议?” “不用了,真的没事。”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和他们一起进入会议室。 可是,在简单开会的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都低着头的,主要是不想看死者的那些照片。 每次看到她,她就觉得凶手是个跟祝家盛一样的变态的人格分裂患者。 那么,之前在仓库的阴影就会不停浮现在脑海中。 简单在开会的过程中,也发现了樊思荏的异样,蹙眉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在颤抖,立刻将她扶起来,说,“思荏,你先回办公室去。” “啊?”樊思荏的精神有点恍惚,听他这么说了,便抬脚走出会议室。 室内的五个大男人,各自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之前的案子给樊思荏的留下的阴影不是一点点。 毕竟,她当时差点就被杀了,那种无助的恐惧感,换成是男人也是承受不了的。 更何况,这还是樊思荏第一次主要承办的案子。 没过多久,他们散会回到办公室,简单看到樊思荏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便给她倒了杯水,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老三来接你回去。” “不要,我没事。”樊思荏一把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就好了。” “那行,你就坐会儿,今天不需要你参与行动。”简单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小电脑给她倒了杯水。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略带歉意道:“对不起,简sir,我……” “没关系,慢慢适应了就会好的。”简单接过小电脑送上的水,放在樊思荏面前。 “我知道,我会努力约韩医生聊天的。”樊思荏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点,半开玩笑地说着。 “好。”简单点了点头,让她留在办公室,而后对这其他人,道:“你和小电脑留在这里,我们出去了。” “嗯,快点去吧。”樊思荏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可是笑容比起之前明显有点僵。 祝家盛的事件,对她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其实最主要的是她从小被灌输的都是医者父母心,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这样的观念。 所以,才见不得那些连环凶手一个接一个杀人。 当然,她也知道那些人都是有心理问题的,但还是会觉得太残忍。对一个医者来说,谁的命都是命。 身旁,小电脑周佟看着她的情况,特地把抽屉里的一块巧克力给她:“喏,吃点巧克力,压压惊。这可是我姐姐从R国给我买回来的,超好吃。” 樊思荏看他的表情,明明就挺舍不得的,还要拿给她吃,脸上顿时就绷不住地笑了起来。 “行了,我就吃一块,剩下的,你拿回去。”她掰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其余的还给了小电脑。 “哦,要不要再吃一块?”小电脑觉得直接拿回来,就显得特别小气,还是特意问了一句。 “不用了。”樊思荏摇了摇头,看着他在电脑上查交通射频,蹙眉问道:“这是找什么?” “找死者死前,跟哪些人打过架。”小电脑说着,就开始查询锁定区域,各时间段的视频。 “那你教我一下,我帮你一起看,你从前往后看,我从后往前看。”樊思荏说着,坐着自己的座椅,滑动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小电脑略显迟疑地看了她片刻,小声问道:“你确定?” “嗯,确定。”樊思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这个,我可以看,没问题的。” “那好。”小电脑滑动座椅,帮她在电脑上设定好,两个人一起专心查看。 可是,两个人看了三个小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听着小电脑说,“思荏,午饭时间到了,你吃什么?” “呃……”樊思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12点过了几分钟。 她想到早上简奕带她吃了田记的粥,便想到简奕上次说他们餐厅的咖啡不错,便说道,“我去买我们餐厅的现磨咖啡,然后到隔壁街找简奕一起吃午饭。” “哎哟,这恩爱秀的,欺负我是单身狗啊。”小电脑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从抽屉里拿出一碗泡面,可怜兮兮地说道,“行吧,你们吃好吃的,我就吃我的小泡泡吧。” …… 樊思荏看他那个可怜相,直接道,“好了,别装了,等会儿我回来的时候,你给你带咖啡。” “噢耶,果然还是思荏最知道疼人。”小电脑开心地做出剪刀手。 “那我走了,你安心等着吧。”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抬脚走出办公室。 她到了餐厅,先给叶子喻打了个电话,询问简奕的情况。 “喂,小叶,我是思荏。” “思荏?怎么了?”叶子喻听了她的声音,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简奕呢?他去吃饭了没?” “还没有,今天他上午有个手术,还没有出来。”叶子喻回答。 “哦,那等他出来,你告诉他,我来找他吃饭,给你们带了警局的现磨咖啡。” “好!”叶子喻开心地答应了,“还是嫂子知道疼人。” “呸,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没好气地喝斥一声,言语有点口是心非:“再乱称呼,我就不给你带喝的了。” “哎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叶子喻连忙讨饶,说,“求可爱的思荏姐姐,给我带好喝的咖啡。” “这还差不多,先挂了。”樊思荏满意地接受了,挂了电话之后,点了三杯咖啡。 之后,便去往隔壁街走去。 第一医院院长室。 经历了昨晚邹佳秀的劝说,穆海心真的就约了樊世华谈述职的事情。 面对这样一个病理科的留洋女博士,樊世华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他一直都想把W市的第一医院,做成全国最好,最权威的医院。 所以,大量吸收医药人才,引进先进医疗器材,是第一要素。 “穆小姐,你真的决定到我们医院就职吗?” “是的,经过我的各项考察,觉得目前W市,或者说范围扩大到全国,樊院长您所带领的第一医院,都是名列前茅的。能够在您麾下做事,我觉得与有荣焉。” “穆小姐过奖了,能够得到您这样的病理科人才的青睐,也是我院的荣幸。”樊世华跟她签订了聘用合同,起身和她握手,“我代表第一医院全体医护人员,欢迎穆小姐加入我们这个大集体。” “谢谢。”穆海心微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抬头看着墙上的主任医生名单,问道:“对了,不知道简奕简医生在哪个办公室?” “哦?穆小姐认识简医生?”樊世华略微有点惊讶。 穆海心笑了笑,说,“我们穆家和简家世代交好。” “原来如此。”樊世华恍然大悟,立刻说了简奕的办公室所在,“简医生是心胸外科的权威,所以在16楼靠东面的哪个办公室。” “好的,等会儿,我去跟他打个招呼。”穆海心知道了简奕办公室,接着又问道,“哦,还有,我想知道我们以后的办公室在哪儿?” “哦,病理科的办公室,在隔壁的五层大楼二楼。”樊世华给她指明了地点。 穆海心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其实并不满意。 她非常希望自己的办公室就在简奕一层楼,或者说更近一点,在一个办公室。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要见简奕,还得跑得勤快一点。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穆海心说着,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临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樊世华说,“樊院长,我是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吧?” “对。” “那么今天可以安排一位医生带我参观一下医院的情况吗?毕竟我是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熟悉,未免以后工作时候不清楚,不如先了解一下。”穆海心已经有了打算,这会儿说的不过就是个形式。 “呃,可以。”樊世华答应了,正想给她安排人,就听她道: “那简奕可以吗?” “啊?”樊世华愣了一下,蹙眉道,“简医生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手术。” “这个,我已经问过了,他今天好像就上午有一台手术。” “哦,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樊世华点了点头,说,“只是简医生平时不太爱接这样工作之外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先……” “樊院长,我刚说了我们穆家和简家是世交,所以他会答应的。”穆海心扬着优雅的笑容,直接说服了樊世华。 “呃,只要简医生答应就行。”樊世华看这个这个穆海心,意识到她来医院的目的是简奕。 可是,他也知道简奕是思荏的男朋友,所以,他该为了思荏,让这个女人远离简奕吗? 樊世华蹙眉沉思着,最终的答案是:或许真的只是两家世交,才会有这样的要求。 况且,就目前而言,是医院对外发展,打响名声的关键时刻,他作为一院之长,不该感情用事,把这样的优秀人才拒之门外。 正想着,穆海心突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说: “不过,樊院长,我觉得我毕竟是新来的,所以还请您帮我跟他说一下吧。” “额,好。”樊世华迟疑了片刻,还是拿起电话简奕打了个电话,同样是叶子喻接的。 “喂,简医生吗?我是樊世华。” “哦,樊院长啊,奕哥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呢。”叶子喻心里有点纳闷,怎么这会儿全是找简奕的? “哦,有位新来的穆医生是简医生的朋友,她刚和我签了就职合同,想要了解一下医院的情况,所以我想让简奕带她看一看。”樊世华说了缘由。 叶子喻听了之后,表情有点尴尬,就他对简奕的了解,除了樊思荏,估计谁都不能让他带着逛医院的。 “呃,这个我会转达,但是简医生他答不答应,我不好说。”叶子喻只能这么回答。 院长室内,穆海心听着电话里的意思,立刻开口道,“不要紧的樊院长,这个只要他转达了就好,我现在就去简奕的办公室等他。” 说完,她抬脚离开。 樊世华看着她关上门,便对着叶子喻说,“行了,你转达就好,先挂了。” 他挂了内线电话,起身走到窗边。原本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无奈,突然就变亮了。 大老远的,他就看到樊思荏拎着东西走来医院,心里有些欢喜,立刻往门口走。 可是,没有出门,他又折返回来,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服,才重新走出门。 16楼,简奕的办公室内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叶子喻愣愣地看着穆海心,表情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从座椅上站起来:“你,你好,你就是院长说的新来的病理科的穆医生吧。” “嗯,是我。”穆海心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叶子喻,说,“你是小叶吧,心胸外科的研习医。” “对,我是。”叶子喻憨笑着,正在吃饼干的手往身上擦了擦,跟她握了握手。 穆海心看了眼整个办公室的布置,问道:“简医生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吗?” “还没。” 这话刚出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简奕一抬头,就看到穆海心在这里,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小叶,手术的视频,你抽空看了一下。”他完全不搭理穆海心,好像把她看成空气一样,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了电脑。 “是。”叶子喻连忙答应了,接着尴尬地看了穆海心一眼,对着简奕说,“奕哥,院长说这位是新来的病理科穆医生,希望你带她熟悉一下医院各部门的楼层。” “这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如何能够带别人?”简奕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录入手术报告。 “没关系的简奕,你就随便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心胸外科,就可以了。”穆海心并不生气,还保持着微笑跟他搭讪。 简奕冷淡地抿了抿唇,说,“这里就是心胸外科的办公室,你已经看完了。” …… 这样的回答,让一旁的叶子喻缩了缩脖子,借口去看手术视频,快速离开了这个快被冰封的办公室。 穆海心看他走了,才对着简奕说,“简奕,我知道你不接受我们家的婚约,我来找你也是商量这件事的。” “商量?” “对。”穆海心微笑着来到他面前,说,“我知道你和樊小姐很好,我也没打算介入你们之间。可是穆家和简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奶奶和你爷爷都是强势的人,我们作为他们的家人,再糟糕,也不会发生关乎生命安全的事情。但是,樊小姐就难说了。” “你们穆家打算对她出手?”简奕的脸色转沉,一双深邃的星眸透出精锐的锋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穆海心急忙否认,并解释道,“而是,你爷爷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樊小姐的事情?”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假设确实成立。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好一点的办法,解除婚约,而不是一味地对抗?”穆海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简奕的脸上的神情,确定他有跟着自己的话进行思考,便接着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这话没什么道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我会直接对我奶奶说,跟你解除婚约的。” 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这招是典型的欲擒故纵。 谁都知道穆家老太太和简家老爷子都不好惹。 如果以思荏作为借口解除两家人的婚约,那么真的可能将思荏置于危险的境地。 简奕不能让樊思荏涉险,起身跟了出去。 “穆海心!”他看她进了电梯,想要叫住她,电梯门去关上了。 简奕微微沉下脸,想从楼梯下去,就看到另外一部电梯下来了。 他立刻走进电梯,跟着到了一楼急症大厅。 穆海心早就料到他会跟下来,因为只要他真心在乎樊思荏,就一定会这么做。 简奕看到她出了医院,快步追了上去,道:“穆海心,你等一下。” “啊?”穆海心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樊思荏,脚下特意一个趔趄,撞进了简奕怀里。 “你不可以直接跟穆老太太说樊思荏的事情。”简奕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扶稳了穆海心之后,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道。 穆海心拧着眉看着他,假意道:“那怎么办,必须跟他们说清楚,你我的婚约才……” “先不说。” …… 157 我的,全是我的! 简奕想了想,在彼此还没有最好的方案处理婚约前,最好是闭紧嘴巴,不要让两家的祖辈知道她的存在。 否则,真的可能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穆海心听着简奕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答应你。”她故意挽住了简奕的胳膊,说,“现在,我们去餐厅商量一下用什么办法,在不伤害樊小姐的情况下还可以平和地解除婚约。” 为了不让简奕看到樊思荏,她立刻拉着简奕往餐厅走去。 简奕低头看着穆海心的手,眉心不由得皱起来,立刻抬起手,远离她的触碰。 穆海心知道他是嫌弃自己,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保持着温柔的浅笑。 身后,樊思荏看着两人一起走去餐厅的身影,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咖啡,拿出手机给叶子喻打了电话。 “你好,我是叶子喻。” “我在医院门口了,你下来拿一下咖啡。”樊思荏并不打算进医院,说完就挂了电话。 “哎呀,糟糕!”叶子喻听着樊思荏的声音的电话,不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都忘记跟奕哥说思荏送咖啡来的事情了。” 他连忙从资料室出来,乘坐电梯到一楼。 樊思荏看自己傻站着等候有点奇怪,直接从打包袋里拿出一杯摩卡,坐在旁边的花坛石阶上喝着咖啡,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她不知道简奕和穆海心是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 反正,她心里非常明确一点,就是简奕根本不想跟穆海心结婚。 所以,不管他们刚才在那里拉扯什么,都无关紧要。 入冬之后的气温真的很低,虽然是一路走来医院的,但是身体并不会觉得特别暖和,双手还是冰凉凉的,尤其是手指冻得有点疼,另外鼻子也是,冻得有点发红,还总是“呲呲”地流鼻涕。 幸好,手上的咖啡是热的,握在手里暖烘烘的,缓和了双手的凉意。 樊思荏正喝着,就听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思荏,真的是你,思荏!” “啊?”樊思荏一脸迷糊地四处看了看,就见一个穿着抓米色绒卫衣,打扮休闲,却又高大的男人朝着自己走来。 由于他是背光的,所以一时看不太清楚他的样子。 不过,就这个身形,却似曾相识。 “呃,”樊思荏挠了挠头站起来,一时也不敢瞎认,直到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立刻露出了一脸热络的微笑,“哦,原来是captain,cool。” Captain,cool,顾海泽,是目前最出色三个华人机长之一。 樊思荏看着他,之前做空警的时候,跟过几次他的飞机,合作还算愉快,所以关系也比较不错。 只是,这样的机长,几乎一365天,有330天是在飞行中度过的,所以平时基本是见不到的。 她看着他一身休闲的打扮,好奇道:“你今天不用飞吗?怎么在这里?” “诶,我姑姑住院了,所以过来探望她。”顾海泽脸上的笑容明媚,看着樊思荏的眼神,充斥着明显的喜悦,甚至有点小激动。 他低头看到樊思荏手里拎着个咖啡袋,略显疑惑道:“你,在等人吗?” “哦,对。”樊思荏点了点头,从咖啡袋中拿出一杯拿铁,说,“来,请你喝。” “啊?你不是等人吗?”顾海泽看着她送上前的咖啡,表情有些不明白了。 “对啊,等的人就一个。”樊思荏笑了笑,转头往医院大厅看了一眼,见叶子喻正小跑着过来,便说,“所以,这杯给你。” “好,谢谢。”顾海泽接过咖啡,蹙眉看了一下纸杯的外包装,有点小纳闷,“这是哪家的咖啡?怎么都没有店铺名称的?” “警局的咖啡。”樊思荏嘻嘻一笑,说,“正常外面的人喝不到。” “啊?”顾海泽惊愣地看着她,问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警局的咖啡?而且,你最近怎么都不飞了,我好几次跟陆姐搭班,都没有看到你。” 他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没办法跟飞。 樊思荏看着他那一脸惊恐的样子,笑道:“喂喂喂,你别各种脑补了,我现在考上了正式警察,所以当然可以喝到警局的咖啡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顾海泽笑了笑,似乎是松了口气,道,“原来,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正要做的是警察,而不是空警。” “对啊。”樊思荏喝了口咖啡,笑道,“现在我梦想成真了。” 说话的时候,顾海泽接过了咖啡,优雅的品了一口,称赞道:“果然不错,确实很好喝。” “是吧,虽然比不上‘星爸爸’,可是价格实惠,所以算是这个价格中的上品了。” “嗯。”顾海泽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问道:“对了,你吃过饭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吧。” “哦,我确实还没吃。”樊思荏说着,就看到叶子喻赶过来。 “思荏,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位是……”叶子喻看着一旁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周身的气势立刻就被压制住了。 “喏,你的卡布奇诺。”樊思荏把整个咖啡带递到叶子喻面前,看他接下之后,才介绍道,“他是顾海泽,目前最年轻的华人机长。” “机长?”叶子喻上下打量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就这样的家伙,长得人高马大的,就是所谓的空姐杀手?也没见有多帅啊。 叶子喻心里心里暗忖着,看到他手上拿了杯咖啡,立刻低头看了眼自己咖啡袋里的咖啡,就剩下一杯了。 果然,她看到了简奕和穆海心走在一起了? 那么,他还特地打电话告诉简奕,让他到门口拿咖啡的,现在不就乱套了。 “你好,我是顾海泽,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顾海泽主动跟叶子喻打招呼,看着樊思荏特意给他送咖啡,心里想的是: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可是,在他看来,面前的医生,一点医生的气场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弱弱的,甚至有点不敢让他帮自己做手术的样子。 “呃,你好,我是叶子喻,心胸外科的研习医。”叶子喻跟他握了握手,就见简奕从医院餐厅那里走过来。 简奕老远就看到了顾海泽,对于他跟樊思荏之间谈笑自若的气氛,心里明显感到不悦。 “哦,心胸外科,有前途,难怪思荏会选你。” “啊?”叶子喻一听这话,脸都绿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和思荏只是好朋友,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关系!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就斜向左后方,顿时高能预警。 “哦,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啊?” “男女朋友?”樊思荏觉得这是个很逗的笑话,惊讶道,“why?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特地给他送了咖啡过来呀。”顾海泽笑着解释,却在知道面前两个人不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 “呃,你误会了,其实,我这杯只是顺带的。”叶子喻憨憨一笑,目光停留在顾海泽手中的那杯咖啡上,“你那杯拿铁才是……” “思荏,等很久了吗?”简奕的声音低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手很自然的拦住了樊思荏的肩膀。 “你?”樊思荏一脸尴尬地看着他,而后又看着叶子喻,小声询问:“你通知他过来的?” “呃……”叶子喻见这会儿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复杂了,立刻抱着自己的咖啡,说,“那个,我饿了,实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 说完,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想要拉开简奕的手,却发现他比之前揽得更紧了。 “这位是……”顾海泽认真打量着简奕,发现这个男人的气场跟刚才的研习医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他面前,自己可以说没有任何优越感可言。 只要,不败下阵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哦,他叫简奕,心胸外科权威医生,刚留洋归国。”樊思荏言简意赅地介绍了简奕的情况,语气听起来很空,不带任何感情。 “心胸外科的权威?”顾海泽微笑着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 简奕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看到他手里拿的一杯拿铁,知道樊思荏已经把给自己带的咖啡,转送给了这个男人。 他肯定是不高兴的,并没有伸手,而是低头对着樊思荏,说,“大中午的,还没吃饭吧,我订了你最爱吃的鸡排套餐,去我的办公室吃吧。” …… 樊思荏因为简奕这个暧昧,又殷勤的动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拧着眉动了一下肩膀,说,“我已经答应跟captain,cool一起吃午饭了。所以,你的鸡排套餐,找叶子喻一起吃吧。” 说着,她就想过去顾海泽身边。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嘴角微扬着浅浅的弧度,对着顾海泽说:“顾先生,实在抱歉,今天中午是我和我妻子先约的,所以真的不方便再让她跟你一起用午餐。下次吧,下次我做东,你一起吃午饭。” “妻子?”顾海泽惊讶地看着简奕,又看了眼樊思荏,笑道,“你结婚了?” “呃……”樊思荏尴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有收到请柬?”他觉得以他和樊思荏的关系,理应收到结婚邀请的。 “这个,因为还没办婚礼,所以……” 简奕不等她樊思荏说话,直接笑了笑,解释道:“总会办的,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就会办的。到时候,还请顾先生一定到场。” “当然,思荏的婚礼,我一定会准时到场。”顾海泽微笑着点了点头,喝了口咖啡说,“那我去探望我姑姑,回见。” “哦,拜拜。”樊思荏跟他挥手道别,看着他走进医院之后,用力甩开了简奕的手,不满道:“简冰块,你这是干什么呢?明知道我不会进医院的,还故意说准备了鸡排套餐?你是那个神经错乱了?” “笑话,你不进医院,我就不可以订鸡排套餐吗?”简奕想到她把自己的咖啡给了别的男人,心里就一肚子怒气,沉着脸冷声质问。 “可以,当然可以。”樊思荏连连点头,说,“所以,你一个人慢慢吃,我回警局啃面包!” 说完,转身就走。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转身面对自己。 “樊思荏,你这是什么态度?忘记了形婚协议吗?在外人面前,必须坚定我们的夫妻关系,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 “切,”樊思荏冷叱一声,真心觉得这家话任性,抿了抿唇,质问道:“你这是双标,你自己有坚定了吗?”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怎么没有坚定了。 “哎哟,简医生,简影帝,就你之前跟穆海心在那里拉拉扯扯,以为我没看到吗?我都不管你和她在扯什么,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樊思荏就觉得他管得太宽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 “你刚才就在?”简奕眯了眯眼睛,脸色明显转沉。 “是啊,怎么了?”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他心里生气了,不懂她为什么不叫住他。 正常妻子看到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都会冲上前叫住对方吧。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她,眸光深邃,略带不解地问道,“你在跟穆海心谈话,我叫你干嘛?找骂吗?” 她了解简奕的性格,如果真的在他谈重要的事情时,出言打断他,那么真的可能被狠狠地训斥。 “为什么你会觉得叫住我,我会骂你?”简奕沉着脸,很不满意地说道:“在你心里,我这么蛮不讲理吗?” 宾果,答对了,你可不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嘛。 樊思荏撇了撇嘴,心里暗忖着,可是嘴上却并不敢说出来。 “没有,你最讲道理,我不叫你,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樊思荏懒得跟他争执,油嘴滑舌地哄着他,而后拂开他的手,说,“好了,现在我要回警局吃午饭了,你也快点回办公室吃你的鸡排套餐吧。” …… 简奕一看她这副调调,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我也还没吃饭呢。” “啊?”樊思荏以为自己听错了,换做平时,不是应该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了吗? 今天,转性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樊思荏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声,就听着简单,非常认真,且吐字清晰道: “我说,我还没吃饭呢,去你那里吃。”拉着她的手,往隔壁街走去。 “喂喂喂,你等一下!”樊思荏一把拽住他的手,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你不是订了鸡排套餐吗?” “我说你就信了?”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很傲娇,“你就这么点智商?” …… 樊思荏无语,拧着眉看着他,小声道,“你没定餐,干嘛这么说啊?” “我愿意!”简奕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扯着樊思荏的手,不耐烦的说道,“走了,吃饭,再废话就饿死了。”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耳边不由得回想起简洁之前的话。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所以,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想到这里,樊思荏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水眸偷瞄了简奕好几眼,心里只觉得喜滋滋的。 突然,身边的简奕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冷声质问:“你看够了没?” “啊?哦!”樊思荏连忙低下头,脸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没想到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了,真是有够丢人的。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察觉到她偷瞄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大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走去了警局的餐厅。 樊思荏点了餐,把托盘端到桌上,才想坐下,简奕就开口问道: “我的咖啡呢?” “什么咖啡?这套餐没有咖啡。”樊思荏看了一下小票单子,上头只有果汁,没有咖啡。 “你去医院,不是给我送咖啡的吗?”简奕接着询问。 “我……”樊思荏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那杯咖啡,送给captain,cool了,所以你找他要去。” “是你买给我的,转送了别人,不应该再补一杯给我吗?” “凭什么呀?”樊思荏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是你自己跟穆海心有话要谈,才没有喝到咖啡,凭什么我的钱包遭殃呀。” “你当时叫我的话,不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所以你负全责。”简奕说的似乎挺合理,可实际上就是强词夺理。 樊思荏咬了咬唇瞪着他,跟他僵持了片刻,才松口道:“好好好,算我倒霉,给你买就是了!” 简奕看着她转身走去收银台的背影,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樊思荏还是给他买了一杯拿铁,同时也给小电脑买了相同的。 简奕看着她拿了两杯咖啡,心里还以为她想补偿自己,特意多买了一杯。 可结果却看到她把一杯放到他面前,另一个放到了旁边空着的座椅上,和她的背包放在一起。 “那杯,你准备给谁?”简奕心里不高兴了,朝着座椅上的咖啡看了一眼,冷声询问。 “小电脑要喝。”樊思荏低着头,淡淡应了一句,手上拿着筷子,专注地吃着餐盘里的快餐。 “为什么买跟我一样的?” “啊?”樊思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因为相同的品种,第二杯半价。” 简奕一听这话,立刻起身,把座椅上的咖啡拿走,说,“那这杯应该是跟我这杯一起的。” “然后呢?”樊思荏蹙眉,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我的呀。”简奕说得理所应当,把桌上的那杯拿铁放回咖啡袋中。 樊思荏看眯着眼睛看着他,略显不满道:“你喝得了这么多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简奕沉着声音,说道,“明明是给我买的,干嘛要让其他人沾光?” “拜托,这是省钱的问题。”樊思荏真的觉得他的脑回路有点大,跟普通人不一样。 简奕蹙眉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给你,去帮他买吧,但是不许买拿铁!” 他的态度很强硬,但给人的感觉却越发幼稚了。 “为什么啊?”樊思荏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我喝拿铁,他就不能喝跟我一样的。”简奕板着脸,语气极为霸道。 “切,”樊思荏冷叱一声,不禁反驳道,“整个警局,跟你喝一样的还少吗?” “别人我不管,你买的就不行!”他的表情很认真,黑眸专注地凝视樊思荏,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樊思荏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白了他一眼,拿了那一百块钱,起身去买咖啡,经过他身边的好,他还不忘说道:“也不许买摩卡。” 他知道,摩卡是樊思荏喜欢喝的,别人当然不可以和她喝一样的。 神经! 樊思荏没好气地暗忖了一句,走到柜台前点单付钱。 很快的,她坐回座位,宠着简奕挤出一丝假笑,特意把咖啡送到他面前,让他可以看清楚:“不是摩卡,也不是拿铁,简医生可满意了?” 简奕淡淡扫过咖啡杯上的小票单子,知道是卡布奇诺,就不再说什么,低着头认真吃着午餐。 樊思荏看他不再废话了,才坐下吃自己的午餐。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凝滞,静静的,好像被设置了外人无法穿入的结界一般。 突然,简奕打破了这份静置,看着樊思荏问道:“对,上午上班的感觉怎么样?” 这话,把樊思荏问住了。 她上午上班的状态明显就是不太好的。 简奕看着她迟疑的表情,大约已经猜到了她的状况,把自己餐盘里的一块鸡块放到她碗里:“多吃一点,养足了体力,才能跟心魔抗争。” “果然,我不开口,你就知道了。”樊思荏嘟了嘟嘴,表情挺不高兴的,说,“我本来以为会没事的,而且我并不是恶心那些血腥的场面,而是,我不能接受凶手随随便便就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知道。”简奕法非常明白她的心情,星辰般的黑眸专注的凝视着她,眼神很亮,带着暖人的温度,“因为你的家庭原因,所以,你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 樊思荏略显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平时冷得不近人情,但是这会儿说得这话还是很暖心的。 “那你说,我可以克服这个心里障碍吗?”樊思荏有些期待地注视着他。 “你不是找了国际上都有名的心理医生韩瑞峰了吗?”简奕笑了笑,喝了口紫菜蛋汤,说,“应该没问题的。” 樊思荏嘟着嘴,小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的?不是哄我的吧?” 简奕挑眉跟她对视着,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你除了笨一点,冲劲还是有的,所以,经过后天的努力,可以克服的。” “去,你才笨呢!”樊思荏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说,“明明是想安慰人,却还是这么让人不爽。” 简奕眯了眯眼睛,不认同地反驳道,“谁安慰你了?我可没有。” “是,你没有!”樊思荏早料到会这样,撇了撇嘴,说,“承认一下会死的。” 简奕不理她,看看时间,午休快结束了,便说道:“好了,我得回医院了,下班了来接你回家。”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出餐厅。 她送简奕到了警局门口,挥了挥手,说:“路上小心,我回办公室了。” “好。”简奕点了点头,拎着两杯咖啡,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叫住她:“樊思荏。” “啊?还有什么事吗?”樊思荏转身看着他,表情很是不解。 简奕回到她面前,“你不问问我,穆海心找我干什么吗?” “为什么要问?”樊思荏轻笑出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不会跟穆家结亲的,不是吗?” 这样的回答,这样的信任,让简奕有点意外,黑眸顿时变得透亮,抿唇点了点头,说:“是。” “那不就得了。”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笑了笑,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 简奕没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感觉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碎裂,抿了抿唇,说,“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特别轻松明快,迈着轻快地步子走进警视大厅。 简奕也没有再逗留,转身离开。 他很快就回到了第一医院,拎着两杯咖啡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樊世华坐在里面。 “樊院长?”简奕见到他,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定自己没有迟到,才走进办公室,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我刚才看到思荏来了。” “哦。”简奕放下咖啡,点了点头,说,“但是她没有进来,已经警局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樊世华原本很想去见思荏的,但是怕自己会再次让父女之间闹得不欢而散,才没有出去见面。 简奕略显尴尬地看着他,拿出一杯咖啡,送到他面前:“这是思荏买的,他们警局的咖啡,味道还不错,您可以尝尝。” “哦,谢谢。”樊世华略显欣喜的看着面前的拿铁咖啡,缓缓捧住了纸杯,认真品了一口,称赞道:“是挺好喝的。” 简奕看着他开心的表情,心里明白,樊世华其实是真的很爱思荏,只是思荏对他的不理解,让他在处理两人的关系上,特别无措。 “简医生,”樊世华放下了纸杯,看着简奕问道,“思荏现在做了配枪女警,各方面还适应吗?有没有出现心理抵触,或者排斥的情况?” 很明显,樊世华虽然不和思荏生活在一起,但是女儿的心性,他还是清楚的。 樊思荏就是对人性有比较大的纠结,所以才会在祝家盛的案子之后,需要约见心理医生。 简奕听了这话,立刻明白了“天下父母心”那句话的意义,即使分开生活的父女,在一些细节上,还是比其他人更了解女儿的。 他并没有说思荏见心理医生的事情,只是淡淡回应道:“挺好的,刑侦能力,各方面都不错。” “那就好。”樊世华松了口气,接着道,“不过,还是请你帮我看着她一点,重案组接触的案子都比较危险,反应的人性也比较黑暗,她可能会有点接受不了。” “我会的。”简奕点头答应了。 他不告诉樊世华目前思荏的真实情况,其实也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由他这个外人去说。 这些事情,该由他们两父女自己去敞开心扉的谈话。 樊世华看看时间,拿着咖啡纸杯站起来,说,“那先说到这里,你忙吧,我回院长室了。” “您慢走。”简奕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调了几份病人档案出来,决定去看一下手上那几个病人的身体情况。 樊世华慢慢走出办公室,看着手中的那杯咖啡,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管怎么样,他喝到了思荏买的咖啡了,心里喜滋滋的。 另一头,樊思荏回到办公室,把买回来的咖啡给了小电脑,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看着交通视频。 “咦,卡布奇诺?”小电脑尝了一口咖啡,问道:“怎么不给我买拿铁?” “有的喝就不错了,别再给我挑三拣四的。”樊思荏一听这话,就会想起简奕那霸道又苛刻的要求。 “干嘛?”小电脑一听她的语气,觉得不对劲,立刻滑动了座椅,来到她身边,小声询问,“谁因为咖啡得罪你了?” 樊思荏没有回答,只是用非常凶悍的眼神瞪着他。 小电脑无奈地挑了挑眉,滑动座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口中小声呢喃着:“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小电脑,我看你是不想喝咖啡了,还给我!”樊思荏说着就要去抢,小电脑立刻蹬腿,让座椅后仰,脚尖刚好勾住了办公桌的抽屉,稳定了椅子的角度,让自己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樊思荏看着他这副处之泰然,略显嘚瑟的样子,直接把他的办公桌抬了起来。 小电脑的脚趾一下子就没有勾挂的地方,身子失去重心,后仰着倒向地面。 “哎哟!”小电脑不只是摔了,还把手里的咖啡泼了一脸。 他连忙爬起来,拿着湿纸巾擦着脸,手,还有衣服,哀怨地瞪着樊思荏,说:“思荏,你要不要这样?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全报在我身上啊?” “没办法,谁让你嘴毒呢!”樊思荏有点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说,“所以,你活该。” “果然,最毒妇人心!”小电脑恶狠狠地评价了一句。 樊思荏抬手就要揍他。 小电脑连忙抬手格挡,紧接着带着点小兴奋道:“别打,别打,快点过来看,这个是不是罗凯诚?” 樊思荏停下动作,走到他的电脑前,仔细看了一下,说:“好像是他,你分析一下相似度。” 小电脑立刻照做,截取了人物头像,对比了几个关键点之后,说,“没错,就是他!” “那这三个是谁?”樊思荏指着画面中另外三个人问道。 “他的小弟。” “那这三个现在在哪儿?” “就是不知道,否则只要问了他们,也就清楚罗凯诚被谁打了。” “等一下,他们三个好像还围着一个人。”樊思荏指着几个人的腿部,多了一双腿,但是视频是大半夜拍摄到的,巷子里的光线又暗,所以看不太清楚。 “对啊,这个是谁呢?”小电脑仔细看着,来回看着,定格看着,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脸。 樊思荏指着罗凯诚的手,说,“你看,他手上拿着什么?可以放大吗?” 小电脑立刻截屏,用软件放大,并且使用清晰度还原技术,点开了那张纸,说,“好像是欠条。” “欠条?”樊思荏蹙眉沉思了片刻,水眸突然亮了,问道,“他们是不是正在帮人家追债?” “放贷公司?”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看看罗凯诚跟那些放贷公司有关系。” 小电脑立刻调出了罗凯诚的资料,看着那一系列的公司,蹙眉道:“靠,这么多,怎么找?” “再看看那张纸,有没有什么图标,或者logo之类的东西?”樊思荏的关注点再次回到纸上。 小电脑仔细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啊,除了这里有块污迹,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污迹?”樊思荏愣了一下,脑中似乎是闪过什么画面,迟疑了片刻,立刻点开死者档案,快速翻查着随身物品。 总算,在倒数第二页找到了,“看,是不是这个碎片上的污迹。” 小电脑凑上前,认真比对了一下,点头道,“是,真的是!” “这污迹印染了一个红色logo。”樊思荏指着污迹上的红色印记,说,“查查看,能不能找到是哪家放贷公司。” “骐达,是骐达金融。”小电脑查到了公司名称,开心地打了个响指,“我现在立刻给简sir打电话,让他们去骐达调查。” 说着,他给简单打了电话,说了他和樊思荏的发现。 此时,座机的报警电话响了。 樊思荏过去接听。 很快的,小电脑挂了电话,看着樊思荏,发现她的脸色变了,立刻来到她身边,关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清景湾湖滩,发现了一具男尸。”樊思荏艰难地说了情况。 小电脑立刻接过电话,说:“收到,我们马上赶到现场。” 他挂了电话,拍了拍思荏的肩膀,说,“好了,我现在去现场,你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樊思荏主动要求着。 “可是你……”小电脑迟疑着,不敢答应。 “我保证,如果我的状态不适合查看尸体,我绝对不会靠近尸体。”樊思荏一脸认真道,“而且,我去的话,也不一定要看尸体,我可以跟法证他们一起,搜查散落在附近的线索。” 158 这个巧合可以买彩票了 小电脑见樊思荏这么坚持,也就答应了:“好,我带你去。可是,一旦感觉不好的话,就要离开现场。”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接着就和小电脑一起离开,到车库拿车。 小电脑把发现尸体的事情告诉了简单他们,接着和樊思荏一起,第一时间赶到了呈尸现场。 “思荏,我现在去查看尸体,你觉得不舒服,就留在车上。”小电脑这个时候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叮嘱了一句之后,下车离开。 樊思荏深吸了口气,确定此刻心情是稳定的,便下了车。 周围已经布置了隔离警戒线,法医和法证都已经到场。 樊思荏慢慢走向湖滩边,却不敢走近那具尸体,只是在旁边站着。 法证的头,贺sir看到她在一旁站着,不走去查看尸体,便来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是怕看到尸体吗?” 经历过祝家盛的案件之后,他们区的警务人员,基本都认识她了。 樊思荏看了贺璟一眼,摇了摇头,说,“不是怕看尸体,而是怕看尸体后面的凶手。” “你可以从尸体看到凶手?”贺璟觉得这个理论很有趣,不觉挑眉问道。 “不是,只是尸体身上那些伤痕,会让我各种脑补凶手的凶残。”樊思荏说到这里,视线留意到了一些凶手手臂上遭遇过毒打的伤痕,只觉得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怎么了?”贺璟看她有点不对劲,扶着她的手臂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此刻,他可以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 “没,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回车坐一会儿就好。”转身往回走,却明显有点腿软。 幸好,简单和赵民生赶到了现场,一看到她的样子,便及时扶住了她。 樊思荏看着简单,稍微松了口气,略带歉意道:“对不去,简sir,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我……” “不要紧,我先扶你到车上休息一下。”简单扶着樊思荏回到车上,而后猜到呈尸地点查看了解情况。 没过多久,他们回到车上。 简单看着樊思荏的样子,关心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大碍了。”樊思荏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问道,“简sir,死者是溺水身亡吗?” “是的。”简单点了点头,说,“但是法医还不能确定湖滩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死者可能是被溺死之后,移尸到这里的?”樊思荏只要不看到尸体,整个状态还是好的。 “嗯。”简单点头,说:“法医在死者的后颈部,发现了被人用力按压之后,留下的瘀伤,而且伤痕是生前造成的,很可能是被用力按着头,压进水里的。”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看死者的身体,很强壮,能够按压他的人,比他还强壮吗? “这个不好说。”简单拧着眉,摇了摇头,说,“如果是被绑住了双手和双脚,失去防抗能力的情况下,按压入水,应该并不困难。” “呃,”樊思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眼,小声道:“死者,生前应该被虐打过吧。” “嗯,有鞭痕,也有棍棒挥打的痕迹。”简单点了点头,示意赵民生开车回去。 “那得有多深的仇恨,才能下这么重的手?”樊思荏揉了揉额头,长叹了口气,迟疑道,“折磨之后,致死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看着简单问道:“对了,简sir,你们去查了骐达金融吗?” “嗯,去了。”简单点了点头,拿出一份文件,说,“这里是骐达金融,所有拜托罗凯诚去追讨的欠债。” 樊思荏拿过去翻看了一下,眉心再次纠结起来:“这么多?这年头要钱不要命的还真多。” “这人都是赌徒心理,想着赚了钱,立刻还上,结果能够还上的,真的没有几个。”赵民生看过上面的名单,不觉吐槽道,“尤其是那个天宏集团,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大的公司,竟然也借了这样的钱,想着每个月都只能还个利息。” “天宏集团?”樊思荏觉得耳熟,仔细想了想,问道:“就是那个想着销量最好的饮料公司?” “是啊,很不可思议吧?”赵民生点了点头,说,“我都怀疑,他们的饮料会不会出问题。” “那是不是代表你以后都不喝了?”樊思荏笑了笑,说,“这个借贷,可能是天宏的二世祖们接的。比如去赌钱,输了之后借的。”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赵民生突然想起来了,说,“海承业是个败家子,上次还被我们另外部门的同事从那种小旅店带回来呢。” “这个每个月还利息,估计是拿着每个月的生活费只够还个利息。”樊思荏越过那个天宏集团,继续往下看去。 文件上还有很多私人借款。 “如果说,大公司的借款,是因为豪门子弟的胡闹,那么这些私人借贷,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一时的欲望吧。”樊思荏仔细上查看着上面的名单,看到了一笔私人借款,已经还了两百多万了,但是也只够负担一个利息。 “这个借款120万,还款却超过了200万,结果还没有还清本金,这个利息真的是天文数字。”樊思荏不由得感叹,明明就借了一百多万,还进去的钱,却足足多了三倍多,结果还没有还清,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 “这些对于骐达金融这样的公司还说,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简单沉着脸,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人借什么不好,非要借这样的钱?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好到爆,可以一次性还清吗?” 樊思荏合上了文件,看着简单问道:“简sir,这么多名单,你打算怎么查?” “这个只能一个个排除。不过,我已经让老章他们去查了罗凯诚最近追讨比较频繁的个人对象。”简单在看到小电脑给他“骐达金融”这个线索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个人行为的打击报复。 “你觉得是个人犯案?” “如果是公司借款,最多就是宣布破产,把钱还上,不需要用杀人来解决。”简单说了自己的分析。 “那也可能是某个公司的法人,就是不想还钱呢?”樊思荏说着自己的假设。 简单摇了摇头,说:“这就更不可能了,公司是一直存在的,人却是可以跑路的。” “所以,这次的案子,还是个人报复性质的杀戮。”樊思荏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毛骨悚然。 简单看着她陡变惊恐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说:“别想太多了,等会儿让老三来接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那我请假,约了韩医生。” “好,”简单答应了,很想说,让她在家里修养,等彻底治愈了,再回来工作。 但是又怕这样说会打击到樊思荏的积极性,于是便闭紧了嘴巴,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他们再次回到警局办公室的时候。 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却不是简奕,而是中午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顾海泽。 “嗨,思荏,我现在在你们警局门口,你快下班了吧?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顾海泽但是一点不拘谨,开口就提出邀约。 樊思荏愣愣地走到窗口,看着站在门口朝她挥手的男人,不觉蹙眉道:“captain,cool?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的?” “陆姐给的。”顾海泽说的是樊思荏以前的乘务长陆静。 樊思荏无语地叹了口气说,“今晚恐怕不行,下次吧。” “喂喂喂,不用这么果断拒绝我吧?”顾海泽笑了笑,说,“我明天飞F国附近的那个D国,你知道的,那是个危险区域,今晚的一顿饭,很可能是我的最好一顿饭哦。”顾海泽半开玩笑地说着,虽然是自嘲的话,但也道出了飞行的危险。 樊思荏惊讶的皱眉,略显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去飞D国?那里不是你的划分区域吧?” “临时改的,之前一个同事,在那里出了事,现在没人敢接。”顾海泽做了解释,语调有些无奈,“可是,不接的话,也不是办法,我就说,我来接吧。” 樊思荏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等会儿跟你一起吃晚饭。” “太好了,感谢美女的赏光。”顾海泽的声音变得特别轻快,说完,朝着樊思荏挥了挥手。 D国,是最靠S国的地方。 现在是没有直飞S国的航班的,所以很多人会选择飞道D国之后,再坐车进入S国。 顾海泽要飞那个地方,很有可能会遭受道一些不法分子的袭击。 那么,整个飞机的乘客和机组人员,都会有生命危险。 樊思荏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还有十几分钟。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便向简单请了假:“简sir,我有点事,先走了。” “嗯,可以。”简单点了点头,答应之后,又表示疑惑道,“不过,你不是要等阿奕吗?现在就走?” “对,我等会儿出去了,会给他打电话的。”樊思荏点了点头,走出简单的办公室,而后快速下楼,来到警局门口。 简单看着她樊思荏着急的样子,便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长相不错的年轻人热络地招呼着樊思荏。 “咦,老三还真是个不争气的,情敌一个一个出现。”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回到座位上。 他真心忍不住要鄙视自己的弟弟,这都多久了,竟然还没有搞定自己的老婆!都怀疑他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简单撇了撇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樊思荏快步来到顾海泽面前,双手抓了抓自己的背包肩带,喘了口气,问道:“好了,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呃,上车吧,上车再说。”顾海泽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好像打架一样,不禁扬起了唇角。 樊思荏没有说话,俯身坐进顾海泽的车子,而后拿出手机给简奕打电话。 “喂,思荏,刚好,我也要打电话给你。”简奕看着是樊思荏的来电,心里还有点小开心,接听道,“我临时要做个手术,不能来接你回家了,你下班之后,打车回去吧。晚点我给你带烤串。” “哦。”樊思荏本来还想向他请假呢,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先这样,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嗯。”樊思荏应了一声,就听着电话那头被挂断了,微微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好。 “打电话给你老公?”身边顾海泽好奇地问道。 樊思荏“嗯”了一声,道,“对你,你去D国的话,能不能帮我带个东西给我母亲?” “你母亲在D国?” “不,在她S国,是那里的志愿医疗队。”樊思荏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说,“这是我母亲的生辰石,在她生日那天不在,所以到现在都没有送给她。” “十月的生辰石,碧玺?”顾海泽看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串五彩的碧玺手链。 “嗯。”樊思荏微微叹了口气,盖上盖子,说,“碧玺,我妈的生辰石,也算是守护石,希望可以保她平安,顺利。” “支援医疗队。”顾海泽听了她的话,不禁佩服她的母亲,点了点头,收了那个盒子,“你只告诉我,要把这个交到那儿,你母亲才可以收到?” “你放在使馆,让他们联系我母亲去取,就好。”樊思荏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眼眸弯弯的,两颊梨涡浅浅。 “行,保证完成任务。”顾海泽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而后便非常崇拜的说道:“不过,战地医疗,我大多只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没想到我身边朋友的妈妈,就在从事这么伟大,光荣的事业,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好骄傲啊。”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摇了摇头,说,“似乎每个人听到我母亲的故事,都是这样的表情。可是,对我来说,她做这样的工作,虽然伟大,有意义。但是,也充满了危险性。最初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害怕她会出事,直到现在,还是会担心。幸好,最近她经历了一次危险之后,每天都会给我留言,发信息,我才稍微安心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樊思荏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有个这样的母亲,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荣耀,还是担惊受怕。 顾海泽明白她的感觉,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说,“你的感觉,我懂。我们作为子女,肯定是往好的方面想的,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 “嗯。”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表情略显无奈,沉沉叹了口气。 “不过,母亲在S国从事战地医疗,你呢?去那里看过她吗?”顾海泽觉得,她如果死在不放心,可以去那里看看,从附近的国家,找些人保护她过去,住那里防卫性能最高的酒店,应该不会太危险。 樊思荏苦涩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我母亲,从来都不许我去涉险,记得又一次,我离她真的很近,坐车也就十几个小时吧,我就说要去看她,结果被一顿臭骂,她差点就跟断绝母女关系了。” “这么严重!” “对啊,她总是这样,自己做着最危险的时期,却不让我参与一点点,也是挺霸道的。”樊思荏略带感慨的长叹一声,说,“这次,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我一定把礼物送到她手里。” “送到使馆,你可千万别涉险,否则我就有害人的嫌疑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可千万别让我背这个锅哦。” “好了,好了,我知道,安全第一嘛。”顾海泽笑着向她保证,但是心里却已经决定要把东西完完整整交到她的母亲手上。 樊思荏把自己母亲言明慧的资料发到顾海泽的手机上,说,“喏,主要把这份资料让使馆人员登记,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顾海泽点开看了一下,便把手机收好了。 樊思荏看他接受地这么爽快,似乎是松了口气,由衷道:“谢谢,那么今晚的晚饭,我请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说好的,是我请你,你可不能反悔哦。”顾海泽不答应了,笑嘻嘻地说道,“况且,我一个captain的工资,怎么都比你高,请你是理所应该的。” “我靠,你这算不算是大男子主义啊?”樊思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你如果觉得是,那就是吧。”顾海泽笑了笑,看着她,道,“就我现在的情况,事情还没有办成呢,你就请我吃饭,不觉得亏吗?不如这样,等我办成了事情,回来之后,你再请我大吃一顿,那我才是心安理得,你也不亏。” “嗯,有道理,听你的。”樊思荏并不和他争辩,点了点头,答应了。 “哇哦,怎么不再跟我争一会儿,这么爽快就接受了?”顾海泽半开下玩笑地问道。 樊思荏挑眉看了他一眼,说,“争下去有用吗?还不是一样是你请客?我费那个神做什么。” “哎哟,这觉悟,怎么这么高啊?”顾海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身边有个套路王,觉悟自然就高了。”樊思荏没好气地回答。 顾海泽一听,就想到了中午见过的简奕,笑了笑,问道:“你说的是中午那位简医生吧?” “可不就是他嘛!”樊思荏一脸嫌弃地说着,但是那双水眸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讨厌之色,有的只是星光一样的灼亮。 顾海泽看了她一眼,心里似乎挺不愿意承认的,蹙眉问道,“他真的是你老公?” “是啊,怎么了?” “你这么早就结婚了?”顾海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还早?”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说,“早就过了晚婚的年龄了,好吗?” “但是W市,本身男女的结婚年龄就普遍晚于其他城市呀。”顾海泽笑了笑,看着樊思荏说道,“你结婚这么早,我不就失去了追你的资格了?” “你追我?”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说,“别开玩笑了,captain,cool!你可是所有空姐的梦中情人,喜欢你的女孩子,都可以从东门绕着整个W市转一圈还不止呢。” “哪有这么夸张。”顾海泽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顶多也就十来个吧。” “呸,明着向你示爱的十来个,但是暗恋你的可是一大车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所以啊,像你这样的大众情人,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成为一众美女的炮灰。” “少来了,你怎么可能是炮灰?”顾海泽不认同道,“如果你没有结婚,我一定公开宣布,你是我的梦中女神。” “喂喂喂,顾海泽,做人要厚道,你可不能这么害我,会被群殴的。”樊思荏给他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警告道,“你可千万别害我!” “哎哟,这话说的,好像你现在这个老公,不会让你被群殴一样。”顾海泽知道她结婚之后,特地查了一下简奕的资料,知道他是简家三少爷。也是201X年花边杂志统计出来的,女性最想嫁的优质男人之一。 外界显然并不知道简奕已婚,否则估计樊思荏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就他那副‘生人勿进,熟人远离’的面相,那些女的估计走近他身边三米,就已经吓得不敢吭一声了。”樊思荏太了解简奕了,高冷的时候,绝对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噗—— 顾海泽听了她的形容,直接就笑出了声,看着她道,“你就这么说自己老公?不怕他生气吗?” “他哪天不生气,太阳才从西边出来呢,”樊思荏撇了撇嘴,不痛不痒地说道,“习惯了。” “习惯?”顾海泽笑得更厉害了,感慨道,“就这样,我都怀疑,你们是怎么相处好每一天的。” “你就当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喽。”樊思荏说得挺轻松的,就看到车子在一间私房菜馆前停下来。 这是一间法式餐厅,门头不大,但是看着装修还是挺有格调的。 “这家店,倒是没有听说过。”樊思荏看着上面的招牌,是法语的“露娜”,也就是月亮的意思。 “这店是一个正宗F国人开的,不做任何电子网络宣传,所以只有口口相传。”顾海泽说着,便给樊思荏开了车门,邀请她下车。 两人走进餐厅,纵向的长度很深,外面看着很小,但其实里面也有两百平左右呢。 顾海泽一走进餐厅,身为厨师长的老板就迎上前。 两人用法语亲切地打招呼。 很快的,他看向樊思荏,礼貌地说道:“你好,樊小姐。”说的是一口还算流利的中文,由衷称赞道,“果然如captain,cool说的,美丽地好像天上的月亮。” “呃,谢谢夸奖。”樊思荏礼貌地伸出手。 店主非常绅士地送上了吻手礼,而后道,“两位,里面请吧。” 樊思荏和顾海泽在靠边的吊篮椅的餐桌前坐下,翻开面前的菜单,上面全部都是法文。 靠,这个格调有点高啊。 樊思荏暗忖着,面对上面的字,只能说是字认识她了。 顾海泽看着她脸上懵圈的表情,笑了笑,说:“餐我已经点好了,你要甜品,草莓雪域,还是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 “好的。”顾海泽把餐单交给了店长,而后就看着樊思荏问道:“感觉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幽静,雅致。” “等会儿尝尝看这里的法国菜地不地道。”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就听到门口的来客铃声响起。 从外面走进来一对穿着正式的中年男女。 樊思荏一看那两个人的样子,脸色陡变,立刻低头躲开了他们的视线。 顾海泽看着她的表情,再看向门口进来的那对中年夫妻,不禁疑惑道:“怎么了?你认识的人?” …… 樊思荏感觉这次死定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来的竟然是简国强和邹佳秀。 “没,别跟我说话。”樊思荏用手挡着脸,尽量不让他们看到,心里一直默念着:千万别坐过来,千万别坐过来。 结果,简国强和邹佳秀就坐在了他们那桌的后面。 樊思荏缓缓放下手,眼角的余光暗暗撇着身后的人,虽然并不可以看到他们的样子,却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 原来,今天是简国强和邹佳秀结婚二十年的纪念日。 当年,她是在简国强原配妻子过世之后的第六年嫁进简家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简国强的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听起来好像陈年佳酿,浑厚又有韵味。 “当然记得。”邹佳秀笑了笑,说,“那是在F国读书的时候,你为了帮我解围,硬着头皮说要请我去最好的餐厅吃晚餐。” 她深刻记得当时情景: 那天放学后,有个比较有钱的嚣张F国学生,拦着她的去路,说要请她吃晚饭,她当然不会接受。接着,简国强就冲了出来,说是看不上平民餐厅,要去,就去最高级,最贵的餐厅。 当时的F国学生只是一个劲地嘲笑他,并且说,只要他可以带着女伴去最贵的餐厅吃一顿,保证以后都不再找邹佳秀的麻烦。 于是,简国强真的就带着她去了。 之后,那个F国男学生真的再没有找过他们麻烦。 简国强看着邹佳秀,笑了笑,说: “是啊,那一餐饭,可是害得我后来的半年都在不停地打工呢。” “对啊,每次打工都拉着我一起。”邹佳秀没好气地嗔怪了一声,翻开餐单看了一下,问道:“你点餐了吗?” “点了,老样子。”简国强点头回答。 “那就好。”邹佳秀放下餐单,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这时候,樊思荏那桌先上了开胃菜和红酒。 邹佳秀看着樊思荏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熟悉感,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而樊思荏呢,则单手扶着额头,遮挡着一半的脸,看着顾海泽,用眼神暗示着,又用嘴型告知道:千万别喊我的名字,千万别喊。 哦哦哦。 顾海泽明白地点了点头,用嘴型比划道:他们谁啊? 我公公婆婆。 樊思荏觉得这次真是玩大发了,这也太巧了吧。 巧得她感觉可以去买彩票了。 “不会吧!”顾海泽一脸震惊,不由得叫喊出声。 身后餐桌上的邹佳秀和简国强都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樊思荏气得狠狠踹了他两脚。 就现在的情况,真的让他们看到了,估计她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一定会被认为是背着简奕,跟别的男人约会的。 樊思荏这会儿真的超级郁闷,根本就没心情吃下任何东西。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立刻示意顾海泽,说:我去下洗手间。 好。 顾海泽点了点头,就看着樊思荏捂着脸跑去了厕所。 邹佳秀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对着简国强,小声道:“你看这个女孩子的背影有没有点熟悉?” “啊?”简国强朝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直接道:“你想太多了,安心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眼里是慢慢的轻易。 他们两个,其实很早就认识了,只是这世间的事情,总归有遗憾和不完美。 幸好,结局是好的,不管之前有过什么,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 这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樊思荏来到洗手间,确定室内没有人之后,便锁了门,拿出手机给简奕打电话。 “喂,你好。” “简奕,”樊思荏一听是他的声音,急忙问道,“你现在忙完了吗?” “樊思荏?”简奕最开始在给病人开药,所以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电话。 这会儿一听是樊思荏的声音,略带疑惑道:“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你只说,你忙完了没有嘛。”樊思荏还在思考要怎么跟简奕说这件事。 简奕把取药单子交给病房护士,说,“差不多了,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现在在‘露娜’餐厅,遇到了你爸和秀姨。”樊思荏小声告知。 简奕听了之后,皱了皱眉,说道:“哦,我知道,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会在法式餐厅庆祝。不过,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呃……”樊思荏迟疑了片刻,老实交代道:“顾海泽明天飞D国,我就想着让他把我给我妈买的生日礼物带过去,因为那里离S国最近嘛。所以,他就请我吃个饭,然后谈这件事。” 简奕听了这话,压根没有再跟樊思荏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努了努嘴,小声道:“靠,生什么气嘛,你跟穆海心吃饭,我都没有跟你计较呢!” 气归气,恼归恼,她还是重新回拨了电话,等着简奕接听。 可是,这次等了很久都没人接听,眼看就要自动挂断了,才听他道:“把你的坐标发给我,汽车导航没有更新,找不到。” “哦。”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原本还气鼓鼓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眉开眼笑起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坐标位置发到她的手机上,而后又道,“那个,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靠!恶劣!”樊思荏嘟了嘟嘴,在隔间的马桶盖上坐着,第三次拨打简奕的电话。 可是,这之后不管她打多少次,简奕都没有再接听。 她没办法,只好用微信打字:你到了之后,给我一个电话,我从后门出来,我们直接回家。 简奕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眉心微微拧起,脸色看起来充斥着明显的怒气。 他真的没想到,樊思荏会跟那个顾海泽去吃饭,就那个高头大马的开飞机,跟大猩猩似的,有什么好的? 不觉得对着那种人吃饭,很倒胃口吗? 简奕心里各种不爽,脚下的油门踩大了一点,尽可能快的赶去餐厅。 樊思荏独自一人躲在洗手间,盘膝坐在马桶盖上玩着游戏。 突然,耳边传来了邹佳秀的声音。 “你好,里面有人吗?麻烦把门开一开。” 樊思荏惊恐地站起来,着急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并没有简奕的来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邹佳秀听室内没有动静,再次开口道:“嘿,没有人在吗?开开门啊。” 樊思荏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邹佳秀见还是没有答应,便找来了店长,用钥匙开门。 这一刻,正巧! 樊思荏也准备过来开门,这一瞬间,两人打了个照面。 邹佳秀看着她,立刻知道刚才一直看她的背影觉得眼熟的原因了。 “樊思荏,果然是你!”邹佳秀拧着眉瞪着她,免不了一番嘲讽,“你真的背着阿奕,跟别的男人约会。” “不,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樊思荏连忙解释,说,“我跟外面那位只是旧同事。他明天刚好要去D国,所以我想让他帮我把一件生日礼物带给我妈。” “你少在这里撒谎编故事,以为我会信吗?”邹佳秀说着,就把她拉出洗手间,直接带到了简国强面前: “国强,你看看这是谁!我说了眼熟吧,还真的是大熟人!” “樊小姐?”简国强也是意外,眯着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眼前座的顾海泽,蹙眉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的,简伯父,您别误会,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简国强的脸色铁青,瞪着樊思荏道,“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不,我和他只是旧同事,我找他是有事请他帮忙。”樊思荏就知道会是这样,极力做着解释,但是很显然简国强和邹佳秀根本就听不进去。 “找他帮忙,会来这样的餐厅吗?这里怎么看都是情侣约会吃饭的地方吧。”邹佳秀冷笑着看向顾海泽,说,“年轻人,你喜欢樊思荏,对吧?” “我……” “没有,没有,没有!他有女朋友的,他跟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樊思荏连忙摇头否认。 “有女朋友,还背着女朋友跟你在这里约会,而你背着自己丈夫,跟他在这里谈情,你俩还真是绝配!”邹佳秀的言辞犀利,带着明显的嘲讽,点开手机相册,把两人的样子,和桌上的餐点拍了下来,说:“我现在就把这些发给阿奕,看他还要不要维护你这样的女人!” 159 你敢动我,就拍下来发网上 说着,她就要把照片发给简奕。 樊思荏连忙按住了她的手,说:“简太太,我觉得您还是别发给简奕比较好。” “怎么,怕他怪罪你了?” “不是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而是本身事情就不像您想的那样,我和顾先生真的只是过来谈事情的。” “对啊,简先生,简太太,你们别误会思荏了,我和她确实只是为了她母亲的生日礼物,才会约见交谈的。”顾海泽看着简国强和邹佳秀针对樊思荏的样子,知道她在婆媳关系上,相处的并不愉快。 “谈事情?”邹佳秀笑了笑,看着一桌的法式大餐,说,“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如果真的只是谈事情,最初她看到我们,何必躲躲闪闪的?” “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误会,所以才不想让你们看到。”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出解释。 邹佳秀甩开她的手,说,“樊思荏,如果你不想我发照片告诉阿奕这件事,就离开阿奕,跟他离婚。” 这是个明显的威胁。 樊思荏听了之后,暗暗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抱歉,秀姨,我是不会跟他离婚的。” “那么,我只能让阿奕知道这件事了。”说着,就按了图片发送。 可也是在这个时候,简奕出现在餐厅。 他看到他们四个人围在一起,略显疑惑地走到樊思荏身后,一把将她圈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顺着她下巴道颈部的柔和弧线,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简奕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疑惑,“爸,秀姨,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阿奕?”邹佳秀满是意外的看着他,说,“你来的正好,思荏和这个男的……” “captain,cool,我岳母的生日礼物就麻烦你送达了。” 简奕不等邹佳秀说完,已经主动跟顾海泽打招呼,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 “简医生放心,我一定会转交这份礼物的。”顾海泽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同时也非常识趣道,“既然正主到了,那么思荏,我就先回去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呃,好的,路上小心,回来了,我和简奕再帮你接风洗尘。”樊思荏非常感激他的识时务,笑着嘱咐了几句,就看着他来了餐厅。 “诶,他……”邹佳秀有点看不明白了,想要拦住顾海泽,却被简国强阻止。 此刻,他已经看出来了,简奕是有意在维护樊思荏,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追究樊思荏,至少不会在他们面前追究。 “国强!” “好了,既然是阿奕约了思荏在这里用餐,我们就都坐下,一起去尝尝这家大厨的法式料理吧。”说着,简国强就拉着邹佳秀一起坐回座位。 简奕则垂眸看了樊思荏一眼,眼里充斥着明显的怒气。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拉着樊思荏坐回餐桌,看着面前的前菜,主菜和红酒,很绅士地喂樊思荏到了些酒,说:“来,庆祝我们相识的第一百天。” “哦。”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想想两人是9月的月初认识的,然后现在是12月的月初,所以好像确实三个多月的样子。 她举起酒杯,跟他轻轻碰杯,说,“cheers。” 身后,邹佳秀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看着面前最爱吃的顶骨牛排,和法式焗蜗牛,都没了兴趣。 简国强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生气了,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想太多,我们只管乐我们的。” 说着,把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到她唇边。 邹佳秀看着他,迟疑了片刻,嘟着嘴叹了口气,还是张嘴吃了。 可是,不管简国强怎么哄她,对于樊思荏和简奕的事情,她依然是耿耿于怀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对人总算是吃完了这顿特别尴尬的晚餐。 简奕和樊思荏先行起身,对着简国强和邹佳秀说,“抱歉,爸爸,秀姨,我们吃完了,要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简国强并没有抬头看他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吃着自己餐盘里的蜗牛。 而对座的邹佳秀,则显得不太高兴道:“阿奕,你……” 她本想再说樊思荏和顾海泽的事情的,但是被简国强握着手,使了个眼色,只好作罢,立刻改口道:“你们慢走,路上小心。” “是,也祝您和我父亲15周年纪念日快乐,我们先走了。”简奕礼貌地祝贺了一声,拉着樊思荏就往外走去。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樊思荏几乎是小跑着才可以跟上。 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拽了拽简奕,道:“诶,你慢一点,我都跟不上了。” “跟不上也跟着!”简奕没好气地喝斥一声,脚下的步子比之前更快了。 他显然就是故意的,致使樊思荏的脸色冷沉,嘴巴好像挂油瓶一样撅着。 好不容易,两个人上了车,樊思荏气喘得特别厉害,不高兴地瞪了简奕一眼,就见他突然发动了引擎,不等她系好安全带,已经开车疾驰上了公路。 “喂……你慢一点!”樊思荏本来就怕车速过快,抓着头顶的扶栏,大声喝斥之后,慌慌张张地洗好了安全带。 简奕压根不理她。 这会儿就是她越怕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脚下油门加重,车子好像离弦的箭,向前飞了出去。 樊思荏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狠狠瞪着简奕,道:“喂,你别这样开车,很危险的!” “你知道什么是危险吗?”简奕就是因为她和顾海泽的事情,心里特别不高兴。 “我,我当然知道了,这样开车很容易出事故的!”樊思荏感觉自己后背都快埋进椅背里面了,双手紧紧抓着车顶的扶手,脸色苍白如纸。 “知道危险,还约别的男人吃饭?” 这话,明显透着酸味。 只是,樊思荏这会儿都被吓住了,压根没时间考虑这个。 她拧着眉,理直气壮地喝斥道: “喂,这个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是他明天飞D国,我才让他把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带给我妈的!” “解释?一桌的情侣套餐?”简奕轻挑着眉梢,白了她一眼,脚下的油门再次加大。 “啊——”樊思荏尖叫,闭着眼睛道:“那么这套餐的价格最实惠,分量也足!更何况,我也没有跟他吃,不是跟你吃的吗?” “那是因为,你惹上了事,遇到我爸和秀姨,才让我不得不出面帮你收拾残局!”简奕真的是各种气不顺,尤其是如果不是遇到了他父亲和秀姨,他不就安全不知道这件事了? 那么,他不就更加不高兴了? 想到这个点,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只想吓晕她。 “那你既然收拾了,干嘛还要这么小心眼地开快车?吓唬我,让你心情越快是不是?”樊思荏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身体和座椅的惯性让她知道,车子还在加速,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是!”简奕一点都不躲闪地承认了自己的意图,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见她是真的害怕了,便没有继续加速。 “你……”樊思荏苦着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想让他立刻把车子减速。 她嘟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便放柔的语调,说:“哎呀,好嘛,好嘛,是我不对,我错了,求你开慢一点,好不好?” “不好!”他嘴上这么说,但是油门已经松开,车速渐渐放慢下来。 “呜……”樊思荏哼哼着,特别哀怨地央求道:“简奕,简大医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真的别开太快了。” “不要!”简奕还是说着反话,速度相较之前又放慢了一些。 樊思荏都快哭了,双手紧紧抓着头顶的把手,感觉自己的掌心已经全是虚汗了。 “哎呀,那你要怎么才肯开慢一点呀。”樊思荏哭丧着脸问道。 “怎么都不愿意。”简奕的回答还是特别强势,但此时车速其实已经恢复到了正常车速。 樊思荏嘟着嘴,看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鼓足勇气,睁开双眼,正想发飙,就发现车速慢了,周围的夜景也可以正常观看了。 她抿着唇看着简奕,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已经减速啦。” “你如果觉得不妥,我可以恢复刚才的速度。” “不要,千万不要!”樊思荏连忙摇头,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那样对着简奕,道,“我错了,我已经做什么事情,一定先打电话告诉你,这样可以吧?” “谁稀罕你告诉我。”简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态度明显很傲娇。 “哦哦哦,”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说,“是我稀罕,我稀罕告诉你。” 她专注地凝视着简奕脸上的表情,看他的五官线条比之前柔和了许多,知道他其实很乐意听这话,嘻嘻一笑,说,“你别生气啦,我知道今晚全靠你,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呐,等会儿回去,我给你好好捏捏背,让你享受一次帝王的待遇,好不好?”樊思荏讨好地跟他打着商量,那个样子屁精屁精的,让人看了既好气,又好笑。 简奕当然不会让自己笑了,依旧绷着脸,但是那个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樊思荏看他的脸色转为平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找话题跟他聊天:“对了,你今天上午做的是什么手术?感觉时间蛮长的。” 简奕完全不搭理她,只是安静地开车。 “呃,是心脏瓣膜的修复手术吗?就那个时间,感觉这个手术最有可能,”说着,转头看着简奕,满是期待的问道,“我猜得对不对?” 简奕却并没有看她,冷着脸不发一言。 樊思荏其实也知道他现在不会搭理她,无所谓地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你今天的工作应该挺忙的,下班了都不能准时走。说实话,我那里也挺忙的,简sir他们肯定是要加班了,但那是我却没办法和他们一起。” 这话,让简奕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心里大概猜到她是什么原因了。 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知道吗,今天在湖滩旁发现尸体了,死前被暴打过,我真的不可能理解这些凶手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乃至杀害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我知道是我的心理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希望明天见过韩医生之后,可以得到比较根本的改善。” 简奕听她说到这里,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樊思荏说着说着,就累了,靠在椅背上呼呼睡着了。 简奕就知道会这样,一般她开始话痨之后,用不了十分钟就会安然入睡。 他无语地打量着她,拿了毛毯给她盖上,而后又放慢了一点速度,尽量求稳,没有颠簸地开车回到别墅。 当他把车子停入车库之后,并不急着下车,转头看着熟睡的樊思荏,车内的暖气,熏得她的脸颊好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怎么看都是非常健康的颜色,蜜色地唇半开着,样子很可爱,也很惹人喜欢,叫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不过,简奕并没有这么做,略显疲惫地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两眼角的睛明穴,又按了按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才下车把樊思荏抱回别墅。 或许是之前的紧张气氛,和她说的经历了呈尸现场的情绪激动,所以她睡得很沉,就算这样抱她回到房间,她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一个翻身,她抱住了简奕的腰,嘴上淡淡的唇蜜沾到了他白色衬衫的腹部前襟上面。 简奕蹙眉看着自己的衬衣,眼神半眯着,多少有点幽怨:又是一件上万的衬衣,估计得报废了。 果然,这个臭丫头是个破坏王,他命里的克星,每次都能让他发生损失。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她的手,放到被子里,起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樊思荏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又翻了身,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周围似乎是自己的熟悉的环境了,知道简奕已经把她带回别墅了。 她懒懒地搭理了个哈欠,赤脚走去浴室,移门一开,坐在马桶上嘘嘘。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闭着眼睛,不停打着哈欠,然后冲了马桶,站起来。 “哗啦”一声,浴缸一侧的浴帘被掀开。 简奕惊愣地站在樊思荏面前。 这一瞬间,樊思荏的目光也瞬间清醒,低头看了眼两个人的情况,刷得脸红尖叫起来:“流氓,流氓,臭流氓!” 说着,也不看是什么东西,反正抓起东西就朝着简奕砸去。 “喂!樊思荏,你疯了,是你自己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简奕感觉自己无比冤枉,围上浴巾,一个劲地抬手阻挡着那些飞来物品。 “啊——”樊思荏还是在那里扯着嗓子尖叫,抓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该死,该死,完蛋了,都看到了,明天要长针眼了!” 樊思荏口中不停的碎碎念,整个人感觉无脸再见江东父老了,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简奕快步来到房间,听着她好像念经一样的话,表情既好笑,又好气。 这吃亏,被看光光的好像是他吧? 怎么她好像比自己还要羞窘难当? “怎么办,怎么办,要长针眼了,丢死人了!啊——”樊思荏真的超级郁闷,兜着被子,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着,每句话都让人哭笑不得。 简奕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去扯她裹着的棉被。 “樊思荏,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用被子兜着头!” “不要,不要抓我的被子!”樊思荏揪紧了被子,不让他掀开,口中振振有词:“大流氓,暴露狂,你变态!” …… 简奕听着这样的谩骂,脸色顿时不悦了,拧着眉用力一扯,拉开了那层被子。 麦色结实的身板立刻浮现在她眼前,尤其是肩膀,锁骨处还沾着一些未擦干的水珠,看起来让人脸红心跳。 “你,你干嘛呀!下流!”樊思荏立刻别过头,闭上眼,脸颊红成了猪肝色。 “樊思荏,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你了,就下流了?!”简奕不背这个锅,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睁开双眼,面对自己。 “你,你都这样了,还不下流?”樊思荏用无比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简奕眯着眼睛瞪着她,一字一句地提醒道:“拜托,麻烦你用用脑子!谁才是那个下流胚子?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在浴室洗澡,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是你,突然闯进浴室!是你,把我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樊思荏语塞,瞪着他道,“那你干嘛让我睡在你的房间嘛!” “废话,你这几天,不都是睡这里的。”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松开手,警告道,“所以,别再左一句流氓,右一句色狼地骂我。真要骂,也该骂你自己,色女!” “你才是呢!”樊思荏不服气地反驳,咬着唇,指责道,“就算刚才是我的问题,但是上次在我的房间呢?那可是你故意的!流氓,色胚,你就喜欢不断的套路我!” …… “你还敢说上次的事情!”简奕没想到她又提起上次的事情,脸颊也莫名红了。 “就提,我就提!”樊思荏大声怼他,一点不给面子地喝斥道,“你干嘛,做贼心虚,无地自容啊?” 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简奕扣着手腕按到了床上。 彼此的距离和动作,都充斥着暧昧。 他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神透着一丝令人哆嗦的危险气息。 樊思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略显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惊恐。 一滴湿润的水珠“啪嗒”滴落在她的脸上,顿时打破了此刻的静默,“你,你别乱来哦,否则我,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瞪着他,挣扎着,想把人推开。可是,每次当双手触及到他的胸膛时,就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良久,简奕才抬头,离开了她的唇,星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犹如傲慢的王者,极为嚣张地警告道:“你再敢骂我一个字,我就亲你一次。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微微勾起唇角,没有了眼镜遮挡的星眸,充满了一股子坏坏的邪气。 樊思荏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确定他这些话并非玩笑,立刻别过头,不再理他。 简奕看她学乖了,便松了口气,转身坐到床沿处,不缓不慢道:“不过,你不是经常参与救援吗?应该也看过很多赤膊的男人吧,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倒是把樊思荏问住了。 她嘟着嘴瞪了他一眼,翻身盖上了被子。 确实,她也不是没看过,干嘛这么大反应?脑抽吗? 樊思荏拧着眉暗忖着,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不淡定。 简奕斜睨了她一眼,故意问道,“该不会是我在你心里比较特别,所以你才会有这么大反应吧?” 他很想听她回答“是”。 可是,樊思荏刚被欺负过,而且丢了面子,自然不可能顺了他的心里,掀开被子,半坐起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顶多就是冷心冷肺,毫无人情味的大混蛋!” 说完,头一蒙,缩进了被子里,就好像是遇到了危险的乌龟一样,瞬间缩进自己的龟壳。 简奕的脸色一沉,生气地瞪了她片刻,原想再教训她一下的,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知道时间不早了,才没有这么做。 他起身,走到门口拿了吹风机,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樊思荏懊恼地裹着被子,听着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心里各种郁闷。 “臭屁,幼稚,恶劣,气死我了!”她小声嘀咕着,细数简奕的缺点。 当然,这些正在吹头发简奕是完全听不到的。 很快的,吹风机的声音消失,简奕来到床边坐下,看着还紧裹着被子的樊思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他关了灯,准备睡觉。 谁知,樊思荏直接就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走,不让他盖被子。 简奕一开始还有耐心,伸手把被子拉回来,重新盖上。 可是,三次之后,他就没心思继续跟她玩拉锯战了,翻身将她抱住,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 樊思荏意识到他从背后抱住自己,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立刻挥手,拱背,想要把他推开。 简奕却紧紧背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裂:“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樊思荏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简奕感觉到她的僵滞,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安心睡觉。 她的身上,总归有那种淡淡的馨香,跟任何香水,化学香料的味道都不一样,是一种最清爽的肥皂的香味,闻起来特别好闻。 樊思荏因为他的关系,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僵硬的尸体,浑身都麻木了。 直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渐渐睡着。 至于简奕,起初也是挺难入睡的,可是闻着那股清香,整个人就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手机闹铃声准时响起。 他模糊地按掉了手机,而后半眯着眼睛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意识到怀里拥着个人。 此刻,樊思荏睡得很熟,好像小猫一样,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双手微微握拳放在胸前,整个人蜷缩着,看起来是一种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睡姿。 这应该是人类最有安全感,或者说觉得最舒服的一种睡姿。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惺忪的睡眼微微变得柔和起来,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暖心微笑。 他并不急着起床,单手支着枕头,静静凝视着她,突然发现她最讨人喜欢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分灼热,樊思荏隐约有了感觉,蹙眉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睡眼。 最初,她还有点迷糊,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伸手环住了简奕的脖子,把脸颊自觉往上贴了一下。 简奕看着她这样乖巧柔顺的动作,整个心都酥炸了。 这时候,樊思荏忽然惊醒过来,水眸紧盯着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 一秒,两秒,三秒。 啊—— 接着是镇痛耳膜的尖叫声,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给了简奕一耳光:“下流!”快速跳下床铺,紧紧抓着棉被瞪着他。 简奕吃痛地倒抽了口气,鼓了鼓被打痛的脸颊,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烦死人,你智商是负数吧?是你自己主动抱住我的!” “我哪有?”樊思荏嘴上直接否认,心里却知道自己有个习惯,喜欢抱着长物体睡觉。 所以…… 不!绝不承认! 她摇头否认了心里这个想法,瞪着简奕道,“你少倒打一耙,就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一茬,说出去给任何人听,也一定是你卑鄙无耻下流!” “樊思荏,你……”简奕下床,想去抓她。 樊思荏连忙后退到门口,叫嚣道:“看吧,看吧,恼羞成怒了,又想欺负我,对不对?” 说着,就拿出衣兜里的手机,点击视频拍摄,“我警告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把你使用暴力的视频发到你们医院网站上,让全院的医患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此刻,她真是庆幸昨晚没有换衣服,同时也佩服自己的机智。 简奕的脸色铁青,黑眸紧盯着她,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樊思荏,你信不信我……” “呐呐呐,”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打断道,“你威胁的话,也全部会拍进视频里面的!我同样会给你发到医院论坛网站上的!” 简奕很明显就被她套路到了,一时间是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静静站在原地瞪着她。 樊思荏看他安静下来,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退出他的房间,立刻跑回自己卧室,“咔擦”把门反锁了。 简奕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双手叉腰,气得忍不住大口喘气。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果然就不能给她好脸色看! 每次逮着她,就该往狠了修理,求饶也不理她! 简奕恨得牙痒痒,大口喘着气,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浮躁的心情。 好不容易,他平和下来,进浴室洗漱之后,就下楼到了餐厅。 不过,今天的早餐,他只做了自己的份,完全没有去考虑樊思荏有没有的吃。 很快的,樊思荏穿了一件白色打底修身毛衣,搭配一条秋冬款的藏青色毛呢背心裙,来到餐厅,就看到自己餐桌位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是简奕在报私仇呢。 她嘟着嘴,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而后在橱柜里拿了一碗纸杯泡面,直接用热水冲泡起来。 简奕看着她的打扮,心里是挺有疑惑的。 要知道,他们两个相处了快三个月了,她的着装基本是休闲运动装,可是今天却穿了裙子,而且是这么带有青春学生气息的背心裙,着实叫人眼前一亮,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樊思荏经过简奕身边的时候,瞪了他一眼,端着泡面在自己餐桌前坐下,“滋溜溜”地吃着面条。 简奕看着她那副怨妇似的表情,又听着她很不淑女的吃面声音,只觉得闹心,起身走出餐厅,直接往玄关处穿鞋。 “喂喂喂,你能像个男人嘛?”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要自己开车离开,连忙端着面跟了出去,一边呼着面,一边跟他讲话。 “你想说什么?”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怒声质问。 “我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嘛,那你也确实亲了我,抱着我睡了一整晚,算扯平了,行不行?”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边说,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感觉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扯平? 简奕挑眉看着她,真是佩服她的自圆其说,这脸皮估计比城墙还厚吧。 他没有理她,继续穿着出门。 樊思荏怕他真的会丢下自己,一口气喝了泡面汤,三步并两步来到玄关处,赤脚拿了鞋子,就跟出了门。 12月的天气,早上的温度都在零度左右。 她就这么光着脚跑了出来,让简奕的脸色陡变,怒斥道:“樊思荏,你要自残,能换个人坑吗?我上辈子欠你的?” 语气冷厉严肃,却在说话的同时,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啊?”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奇怪,谁要自残呀?我好端端的,生活得开开心心的,干嘛自残啊?” 话音刚落,就着凉似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 简奕白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白嫩地双脚上,立刻把她抱上车子,“砰”的摔上车门。 樊思荏抽了抽鼻子,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想起他之前看自己双脚的目光,心里似乎是明白了。 他所谓的自残,原来是指我光脚没穿鞋。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上车,屈膝把脚放在座椅上,当着他的面穿好了鞋子。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开车离开别墅。 他先把樊思荏送到了韩瑞峰的心理诊所,原本是真的不打算跟她说话的。 可是,看她独自下车之后,突然就忍不住开口道:“有事打我电话,做完心理辅导之后,别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哦。”樊思荏听着他冷冰冰的叮嘱,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意。 果然,这个臭冰块是外冷内热的傲娇货。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快步走进办公楼。 简奕在确定她安全进去之后,才开车去医院。 樊思荏乘坐电梯到了顶楼的心理诊所。 前台的AME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樊小姐,你来啦,韩医生就在办公室,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樊思荏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去韩瑞峰的办公室。 她敲门之后,就听到室内传来了“请进”的说话声。 樊思荏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韩瑞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晚上睡觉还会梦魇吗?” “梦魇没有了,但是我还没办法投入正常的警务工作中。”樊思荏说了自己的情况,当然关于跟简奕睡在一起,才没有梦魇的事实,并没有交代。 韩瑞峰让她在沙发躺椅上坐下,声音好像是从九天之外娓娓传来的:“把你现在上班,无法投入的情况具体说一下。” “就是我现在一看到尸体,就总是会想到凶手折磨死者时候的凶残。这种践踏生命的感觉,让我害怕,又无法理解。”樊思荏说着自己的感受,并且举了例子,“比如,昨天湖滩边上出现的尸体,身上有伤害,我的脑中就会浮现出一些他生前被打的情景。” “然后你会害怕?”韩瑞峰做了记录。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躺下,闭上眼睛。”韩瑞峰开始为她平复内心的阴影。 樊思荏照做,闭上眼睛之后,好像把自己投放到一个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那里不管是奔跑,呐喊,还是做其他事情,都是自由自在的。 樊思荏在他的言语启发中,慢慢疏导自己的心里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响指声,缓缓睁开双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周一我们再继续。” “嗯。”樊思荏感觉到浑身舒畅,从躺椅沙发上坐起来,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道,“谢谢你韩医生,我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韩瑞峰笑着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记录了樊思荏的情况之后,问道:“对了,上次我听AME说,你老公来接你的。” “哦,对,上次有点过去不去,他跟您的病人在外面等候区起了争执。”樊思荏略显抱歉地向他说了对不起。 “没关系,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AME说过了,错不在你们。”韩瑞峰摇了摇头,看着樊思荏,问道,“不过,我听说,你老公是简家三少爷简奕?” “呃,是他。” “那个曾经在M国任职的心胸外科的权威医师吗?”韩瑞峰的眼神转沉,盯着樊思荏问道。 160 这不会是他未婚妻吧? “呃,他是M国读博的。”樊思荏接着说道,“但是任职,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正常的实习吧。” “是嘛。” “他是拿到博士学位就回国的。”樊思荏说到这个还是挺佩服简奕的,没有因为M国的优渥待遇留在那里。 “所以,她就见死不救吗?”韩瑞峰突然脸色转沉,小声自语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樊思荏没有听清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韩瑞锋摇头否认,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说,“我是说,那他很厉害,可以让M国人认可。” “这点,韩医生你不也是一样吗!”樊思荏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拿了背包往门口走去。 韩瑞锋没有说话,把她送到门口,才对着前台助理ame说,“和樊小姐再约下周一上午九点半。” “好的。”ame做了记录,送樊思荏离开。 韩瑞峰在她离开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脸色现在格外阴郁,脑中回荡着半年前的情景: ——简医生,求你,无论如何救救我妹妹,这个手术只有你才可以做! ——抱歉,我无法主刀,无能为力。 简奕当时那冰冷的言语,总是会浮现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他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医生,不能把救治病患放在第一位,还做什么医生? 这种没有医德的人,竟然还是国际上最好的心胸外科权威之一,简直讽刺。 韩瑞峰站在落地窗前,眯着眼睛看着楼下那个微小的身影,双手不由得握紧。 他是愤怒的,纠结着,很想让简奕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 可是,他真的能够这么做吗? 韩瑞峰陷入了沉思,眉心紧蹙着,眼神显得格外阴郁。 樊思荏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休息。 可是,看看时间,这会儿还早,不如去警局坐一会儿,也可以检查一下自己的心理康复情况。 于是,她让司机开车去了警局。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室内只有小电脑一个人。 “嗨,只有你一个人吗?”樊思荏特地在蛋糕店买了芝士蛋糕。 “是啊,你不是请假休息吗?怎么来了?”小电脑听着她的声音,抬头看去,表情很是意外。 “刚做完心理辅导,想着来看看自己的恢复情况。”她笑了笑,放下蛋糕,来到小电脑身旁,扶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嗯,选出来三个疑犯,这会儿简sir他们逐个去见了。”小电脑把嫌疑人的头像电脑,三分资料并排放在页面上,给樊思荏点击。 她点击看了一下,说:“这个卢慧娟,就是借了一百多万,还了将近三百万,但是还没有还清本金的那个吧。” “对,是她。”小电脑点了点头,说,“这个女人其实也挺不认容易的,十多年前就丧偶,一个人带着儿子,支撑着自己的公司。去年,她的公司出现周转不灵的情况,就向各大银行贷款。可是,到最后,她实在贷的太多,银行都不再贷款给她了。” “她就找‘骐达金融’这样的公司私下贷款了?”樊思荏大概可以猜到结局。 “嗯哼。”小电脑耸了耸肩,说,“然后公司总算有了点起色,她买了一套房子,拿了钱,还了钱,没想到骐达告诉她,那只是还了利息,本金压根没有还清。” “所以,罗凯诚就带着人,找她逼破还本金吗?” “是的。”小电脑点了点头。 樊思荏看着那个叫卢慧娟的女人的资料,说,“她的情况,其实挺令人同情的。可是,也犯了赌徒心理,想着回本了,就能够把钱都还掉。殊不知,从她选择向骐达金融借钱的时候开始,她已经违法了。”樊思荏并不接受以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向民间团体借钱的行为。 在她看来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借了钱,被逼债也是理所当然。 不管是否合法,在你签署借款单的时候,你就非常清楚,并且明确这里面的风险和条款了。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放款的自然不对,但是借款的同样是法律意识淡泊。” 她显然不赞成这样的借款。 不管是借款本身,还是去借款的人,都不赞成。 “没办法,大多数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想的只是先解除一时的燃眉之急,没有想过后续的事情。”小电脑说着,看到了桌上的蛋糕,滑动椅子来到蛋糕前,正想拆开来吃,被樊思荏“啪”地打了手。 “哇,疼!你打我干嘛?” “其他人都不在,你想吃独食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椅背,把他拖回办公桌前,说,“可是,就之前的那两个死者身上的伤,一个女人是做不到的。” “嗯,她的嫌疑是比另外两个人小一点。”小电脑点了点头,说,“不过,她有个还在上大学的儿子。如果说母子两个人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樊思荏点开了卢慧娟儿子的资料,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尤其是在卢慧娟公司最危机的那两年,学习成绩爆好,连着拿了两年特等奖学金,也就负担掉了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如果是母子合谋的话,我想说这个女人真是大错特错,一下子毁了自己的儿子。”樊思荏的眉心皱了起来,脸色明显比之前暗了几分。 “那也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没办法左右的。”小电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虽然我们不想看到这些人性丑陋的一面,可是当它发生的时候,就是我们给它们治病的时候。毒瘤如果不挖除,社会只会更加病态下去。” 樊思荏听了这番话,总觉得很耳熟,蹙眉看着他,道,“这话,谁教你说的吧?” “靠,什么意思?我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小电脑不服气地反驳。 樊思荏笑了笑,说,“不是不能,而是,以你的语言组织能力,说不出这么文艺,有水平的比喻。” …… 小电脑无语了,眯着眼睛看着她,不服气道,“你就这么小看我?” “你只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樊思荏也不跟他废话。 “对。”小电脑还是没能坚持,灰溜溜地应了一句,说,“是简sir让我们这么说的,据说这样,你心里会容易接受一点。” “简sir?”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说,“他怎么知道这话的?” “啊?”小电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有点八卦道,“你是说,这话也不是简sir原创的?” “要你管!”樊思荏拍了他的脑袋,心里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简单询问简奕情况的时候,简奕跟他说的。 果然,这个臭冰块,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会做一些关心人的事情。 “哎哟,疼。”小电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正想点开另一个人的资料,就听着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 他立刻滑动座椅,过去接听了电话。 “喂,警察吗,快点救救我,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急切,又断断续续的声音。 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是非常惊恐的。 小电脑看了樊思荏一眼,立刻按下免提,而后他利用电脑,开始定位通讯信号的位置。 樊思荏接着提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现在哪儿吗?” “不,不知道,很黑,看不到光,求你们快点救我,否则我会被杀的!”这话说完,通讯就中断了。 樊思荏立刻回拨,但是通讯状态一直就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了。 她来到小电脑身边,看着电脑上的追踪点,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只知道在上大湾码头,但是没有具体位置。” “他说自己周围很黑,没有光线,肯定是被关在集装箱里。”樊思荏大概的推测道,“能不能提取出刚才那段话的环境音?” “我试试。”小电脑立刻照做,把环境音增加,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接着是汽车的喇叭声。 “汽笛船。”樊思荏立刻找到了管理那片码头的负责人电话,询问五分钟前,汽笛船经过的地方。 而后,她拍了拍小电脑的肩膀,说,“你继续听一下环境音,我开车去大湾码头。” “喂,不行!你不可以单独行动!”小电脑一把拦住她,说,“目前敌暗我明,说不定你到的时候,凶手还在,就太危险了。我联系简sir,让他安排人过去。” “他们从嫌疑犯那里出发,去码头,时间会耽误很久!这个人现在可能活着,我们要以救他的命为最优先的考虑!”樊思荏非常坚持地说道,“你放心,我刚做完心理辅导,相信这次会没事的。” “不行,就算你说可以,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小电脑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说,“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我们走。”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下楼,开车去了大湾码头。 一路上,小电脑把情况告知了简单,接着又分析出来环境音里面还有一段救护车的声音。 也就是说,那个货柜集装箱,很可能在可以听到汽笛声和公路上救护车声音的位置。 当然,这只是最初的假设,也不能排除救护车可能是去接码头上受伤的人的。 简单接到了小电脑的电话之后,立刻就让赵民生和章国栋率先赶去了现场,而后又征用了警方其他人员,帮忙一起在码头找人。 从警局到大湾码头,最快也要半小时的车程。 樊思荏开车进入码头集装箱区域,并不急着开车乱找,而是先下车,查看了一下方位,然后询问了门口的值班老头,道:“大爷,我问一下,这里刚才有没有什么人受伤,被救护车带走的?” “没有,这里没人受伤,你为什么这么问呀?” “哦,没什么。”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情况,回到车上:“我计算了一下公路到湖面的距离,根据汽笛和救护车鸣笛的分贝覆盖的范围,应该在这里一片区域。” 她把车子开到了最中间的一片区域,说,“就是这里。” 说完,便和小电脑一起下车,四处看了一下,说,“不过,这里少说也有百来个集装箱呢。” “看来得一个一个检查才行。”小电脑正说着,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地面都感觉震得抖动起来。 身后不远处,火光冲天,一个集装箱直接爆炸着火,紧接着在它上方堆着的集装箱,因为这样的震动“轰隆”滚落下来。 小电脑连忙抱住了樊思荏,护住了她,尽量不让她被这样的爆炸波及。 很快的,周围的人都被惊动过来。 樊思荏看着他们,首先向消防队报了火警,而后组织现场的人员一起灭火。 此刻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报警的人,肯定已经死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和罗凯诚他们一起三个人之一。 如果是的话,那么罗凯诚一起的三个人,就已经死了三个,就剩下一个人了。 实况中,樊思荏和小电脑一人拎着一支灭火器,和其他人一起帮着灭火。 他们的紧急处理,才使得火势没有蔓延,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当简单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简单来到两人身边,发现他们的脸上全是被浓烟熏黑的污秽,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樊思荏点了点头,喝了口水,说,“就是有点呛。” “等室内冷却一点之后,我们就进去查看情况。”简单看着樊思荏的样子,接着问道,“你现在心里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刚见过韩医生,所以我刚才试着看过之前死者的照片,都没有之前那些不能接受的反应了。” “嗯,那你自己把握一下。”简单点了点头,听着爆炸现场,消防员大声道:“发现一具焦尸。”便立刻赶了过去。 小电脑一连喝掉了一整瓶的矿泉水,对着樊思荏说,“你再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樊思荏咳嗽了两声,站起来,眼眶还是红红的,显然刚才背烟熏到了。 “啊?你确定吗?”小电脑看着她的状态,有点不太放心。 “嗯,没问题。”樊思荏给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接过旁边的医务人员递上来的湿纸巾,稍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黑灰。 “那行,一起去吧。”小电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到了爆炸发生的集装箱外面,就看到消防人员把焦尸抬了出来。 简单正好跟出来,一看到樊思荏站在那里,脸色陡变,立刻对着小电脑喝斥道:“周佟,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思荏她……” “简sir,不怪他,是我要求过来的。”樊思荏看了那具焦尸一样,心里并没有之前的难受感觉。 她甚至可以蹲下,查看尸体具体死因。 “死者真的是被活活烧死的。”樊思荏看着死者的鼻腔,有了这样的判断。 “你怎么知道?”简单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可是,回到这个问题的却不是樊思荏,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因为死者的鼻腔内充斥着黑色浓烟的残留物,说明他很大程度是浓烟窒息之后,被烧死的。” 傅初拎着一个手提箱,来到他们面前。 简单并不认识她,但是看她身后跟着的是之前法医的助理,才开口道:“小华,周医生呢?” “周医生休假了,这位是刚从Y国回来的傅初傅医生。” “哦。”简单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傅初,只觉得她太年轻了,不禁有点担心她的能力,问道,“傅医生,除了确定死者在着火前还活着,另外还有别的发现吗?” “别的发现?”傅初一听就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能力说,“一般情况下,被烧死的人,身上很难找出没有烧完的衣料碎片,但是有个地方,或许有。”说着,她让助手小华帮忙,在死者腋下夹出一片还没有烧完的衣料随便,说,“如果你们没办法确定死者身份,可以从衣服入手。”把碎片装进证物袋,而后查看了死者的四肢,说,“另外,死者的手腕和脚腕有明显的捆绑痕迹,应该是那种尼龙绳,所以被高温燃烧之后,成胶状,粘连在骨肉之上。” 傅初指着死者双手和双脚上的痕迹,说,“现在,我没办法取样,等回解剖室解剖之后再提供给法证。” “死亡时间呢?”简单又提出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在其他人听来有点多此一举。 傅初却很认真地回答道:“这个,也必须解剖之后,才能给你明确地回答。” “简sir,你没事吧?”小电脑听了他的问话,忍不住道:“这爆炸声就在刚才,这大火也是刚才烧起来的,死亡时间不是很明显嘛。” “未必。”傅初没有等简单开口,已经说道,“有些犯人为了混淆死者的死亡时间,会把尸体一烧再烧。” “那也不可能,我们一小时前刚接过死者的电话,所以死了顶多一小时。”小电脑再次开口,说着自己的论点。 傅初笑了笑,看着简单就是一阵嘲讽,“你的手下就是这么查案的?不知道有录音这种东西吗?” “喂,新来的,你什么意思?别仗着自己收入高,就谁这么目中无人,趾高气昂的!关于那通电话,我是查过环境音的,货轮的汽笛声和路上的救护车的声音都是符合的。” “那你知道两种环境音合并吗?”傅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态度非常高傲,“事先录音之后,用死者的电话在此刻这个环境中给警方打电话,只要第一次的录音够安静,就很难分辨出来。” …… 小电脑被她说的语塞。 确实,如果是事先录音了死者的声音,再在这里用死者手机拨打给警局报警,那么听到的就好像是实时求救,自然也会有货轮汽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不过,小电脑还是不服输地反驳道:“可是,如果是你说得那样,应该有个人进行操作吧,那么不在场的证明还是不成立啊。” “现在很多东西,都可以远程控制的,尤其是电子设备。”傅初轻挑着眉梢,问道,“不然,你觉得这里的爆炸,都没有可爆物品,怎么就爆炸了?” “傅医生是想说,这里的爆炸可能是为了毁灭你说的装置?”简单觉得她分析地很有道理,不禁对这个女人有了改观。 傅初压根不理他,冷睨了他一眼,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肘还撞了他一下,才上车离开。 小电脑和樊思荏看着她对简单的态度,都有些疑惑不解,尤其是小电脑,忍不住八卦道,“简sir,你认识那个傅医生吗?” “不认识。”简单摇了摇头,心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那她怎么好像很不待见你的样子?”樊思荏跟着顺了一句、 简单无辜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不高兴道:“我怎么知道!” 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前,见樊思荏还站在原地,立刻喝斥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不会去啦?” “哦哦,”樊思荏无语地朝着小电脑看了一眼,彼此有了一个眼神的交流,都觉得简单这会儿的脾气有点怪。 她快步来到简单面前,上了车,就见他发动了引擎。 “呃,不用等赵哥他们吗?” “他们有车,小电脑不是开车来的吗。”简单确实因为那个傅初生气了,他都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自己哪里得罪那个女人,这么不待见他,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灭门仇恨吗? “哦。”樊思荏从没有看过简单生气,这会儿可是真心的感觉到了满满的怒气。 她觉得自己话多了,微微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单似乎是平复下来了,看了樊思荏一眼,问道:“对了,你今天见了韩医生了?” “嗯,见了。” “难怪刚才你看到尸体没有那种恐惧感了。”简单本来还意外她可以查看尸体了,现在是全明白了。 “嗯,我就是想要试一下会不会再有那种恐惧心理了,所以才特地回了警局。然后发现自己没有了最初那种恐惧和排斥感,应该是这次的辅导很有用。”樊思荏也觉得这次的治疗很用,至少她想着可以正常工作了。 “那之后再多巩固几次。”简单看她有了恢复,也算是松了口气。 “嗯,我知道。”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着简单问道,“对了,你们早上见了嫌疑人,问出什么情况了吗?” “没有。”简单摇了摇头,说,“以爆炸案的时间来说,如果死者是罗凯诚的手下小弟,那么那三个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傅医生刚不是说了,货柜的爆炸,可能是远程控制的,就是为了销毁证据。”樊思荏觉得那个傅初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 简单点了点头,说,“她的分析,确实有点道理。” “你也这么觉得?”樊思荏看着他,尤其是想到他刚才还生气呢,莫名生出了一种八卦心。 “嗯,怎么了?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简单挑眉,满是不解地看着她。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故意看着简单说道,“就是觉得这个傅初挺特别的。” “是吗?”简单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有太在意,可是在他心里确实有点特别。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是啊,你看她这么年轻,但是经验似乎不错。” “的确,挺适合做这一行的。”简单表示认同,但是心里却有个疑问,那就是傅初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樊思荏听着他对傅初的评价,心里越发好奇这个新法医的来头了。 这时候,简单再次开口,看着樊思荏问道,“对了,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樊思荏想了想,说,“我觉得现在和罗凯诚一起的家伙都可能被杀,目前死了两个,还有一个是谁,你们找到了吗?” “找了,剩下的那个叫细猴,目前不在W市,好像是惹了麻烦,出去避风头了。”简单早就找过那三个人了,只是都没有找到。 就现在来看,在焦尸腋下发现的衣服碎片,和那个叫做阿福的男人很像,他就喜欢穿那种条纹的衣服。 所以,不出意外,焦尸就是阿福。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细候了。 如果这家伙真的在外面避祸,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兄被杀的事实。 “细候不在W市?那么他还会回来吗?” “当然,避过了风头,肯定会回来的。”简单很笃定道,“那家伙的亲人都在W市,不回来,能去哪儿?” “如果是这样,那要找人盯着才行啊。” “嗯,我让我的线人盯着了,只要他回来,就把他带回警局。”简单有自己的线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凶手之前找到对方。 “那就好。”樊思荏稍微放心了一点,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又道,“不过,如果真的是傅医生之前说的那样,会使用手机,或者小型电脑类一起远程控制爆炸的话,这个凶手应该是具备这方面技能的人才。” 樊思荏找到了卢慧娟儿子万泽的资料,说:“看,他是电子计算机系的高材生。” 简单蹙眉看了一下,道,“你怀疑是他做的?” “我只是觉得另外两个,都只是那种普通工人,都过了40岁了,还可能掌握这么高科技的远程控制吗?”樊思荏只是按照常理推测。 简单没有说话,有看了眼万泽的资料,说,“要请他回侦讯室问话吗?” “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所防备,不再犯案?”樊思荏说着顾虑,觉得对待高智商的凶犯,不能过于急躁。 简单想了想,说,“要不放个假消息出去,说细候回来了,看万泽会不会有行动?” “嗯,这个可以。”樊思荏点了点头。 “好,回去之后,让小电脑去处理。”简单有了决定。 两人回到警局,刚走进办公室,小电脑就拉着简单走到一旁,神神秘秘地问道:“简sir,你真的跟那个新来的傅法医没什么交情吗?” “没有,你这话什么意思?”简单不高兴了,拧着眉瞪着他。 “没,没什么,是傅医生让你去法医部一趟。” “要我去法医部?干什么?”简单的脸上满是疑问。 小电脑和在座的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其中,赵民生突然笑着推测道:“可能是让老大,你去拿解剖报告吧。” “解剖报告?”简单皱起眉头,不乐意道,“如果是报告,直接发邮件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说不定人家傅医生就是想见老大你呢?”章国栋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小电脑跟着附和,接着又调侃道,“我们头儿这么英明神武,人家傅医生情窦初开,也是可能的。” “去你的!”简单很不客气地拍了他的脑门,对着樊思荏说,“思荏,你去吧,如果是解剖报告,带回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樊思荏答应了,笑了笑,说,“人家傅医生指名道姓让简sir去,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就是,就是!简sir,你不会是被美女点名之后,怂了吧。”钱森也跟着玩笑了一句。 简单很不客气地抓起手边的笔筒朝他砸去。 “你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都胡说什么呢?哪有美女啊,就傅初那样的能算美女吗?” 小电脑一听这话,忍不住起哄,“哇哦,老大眼界高哦。傅医生那个长相,都算不得美女哦。” 简单干脆踹了他一脚,喝斥道:“闭嘴,越说越离谱,不就是去法医部嘛,我去就是了。” 说着,转身离开办公室。 只是,这个离开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樊思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头面对小电脑他们,说:“你们这个玩笑有点过了哦。” “什么玩笑?这可不是玩笑,人家傅医生真的让老大过去。”小电脑说着,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说,“说实话,这个傅医生不说的话的时候挺漂亮的,可是一说话就感觉跟我们有仇似的,除了怼,还是怼,尤其是对老大,特别严重。” “这话说的没错,”樊思荏认可道,“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跟老大认识啊?” “认识?”赵民生摇了摇头,说,“不能吧,老大那个德性,对女色完全隔离的,能跟这样的美女认识?” “如果不认识,那傅医生干嘛处处针对他啊?”小电脑说着自己的看法,道,“你没看到,刚才你和老大没回来,傅医生过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的,恨不得把我们这里拆了。” “这么夸张?”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 “对啊,就是很夸张。”小电脑肯定道,“我就觉得咱老大可能不认识傅医生,可是人家傅医生一定认识老大,而且很记仇的那种。” 樊思荏听了这话,脑中突然有个想法,朝着办公室的几个人勾了勾手指,道:“你们知道简sir有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妻吗?” “不知道。”众人一致摇头。 小电梯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傅医生就是?” “简sir曾经告诉过我,他的未婚妻不在国内,在Y国读书的。”樊思荏接着说着自己的知道的事情。 赵民生听后,连忙道:“等等,傅医生是Y国回来的。” “哇,那么说,傅医生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简sir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章国栋一脸震惊地陈述这个事实。 “那简sir未婚妻叫什么名字?”钱森好奇地打听着。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简sir自己都不知道。” “我擦,男人做成简sir这样,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电脑忍不住吐槽。 樊思荏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说,“简sir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呀。” “谁啊?”钱森不解。 小电脑却第一个反应过来,说,“对啊,你老公,简医生!” “你们都想知道吧?”樊思荏坏坏一笑,看向众人,见他们点头,便说道,“那我现在给简奕打电话问问。” “快问!”大家迫不及待地催促。 樊思荏立刻拨通了简奕的电话,可是接听的人却不是简奕,也不是叶子喻,而是一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女声。 “嗨,是樊思荏吧?”穆海心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谁?”樊思荏却并没有猜到她的身份。 “你说我是谁?”穆海心笑了笑,故意说道,“当然是简奕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樊思荏一听就是找机会向她示威的,笑了笑,说道,“穆水心吗?” “切,你就装吧。”穆海心冷叱一声,道,“总之,现在简奕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的。” “你转达?我怕明年简奕都收不到。”樊思荏没给她好脸色,直接道,“叶子喻呢?让他听电话。” “很遗憾,他也不在。” “那算了,我等会儿再打。”樊思荏不等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面前的四个大男人,听着她刚才的对话,再看她的脸色,立刻识趣地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埋头工作。 樊思荏看着他们的表情,连忙道:“喂,你们干什么呢?这很明显是有人趁着简奕做手术的时候,借了他放在办公室的电话,我心里明白得很。” 她又不是白痴,为了这点是就误会简奕。 “哇哦,思荏,突然发现你是我心里的完美女人,竟然这么大度!”小电脑演技浮夸地表达着自己对她的喜欢。 樊思荏没好气地拿起桌上的笔朝他丢了过去,说,“行了,你的恭维,我会消化不良。”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简奕的回拨。 她也不知道会是谁,滑动接听道:“喂?” “嫂子,刚是你打电话来的吧?” “叶子喻,你去哪儿了?”樊思荏不满地质问道,“简奕的电话,怎么会是穆海心接的?” “哎呀,我拉肚子,就离开办公室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鬼鬼祟祟地离开,就立刻查了一下奕哥放在桌上手机。结果,就看到了你的来电。”叶子喻详细做了解释,道,“我想,她可能会对你编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就赶忙回个电话给你,以免生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161 求你,帮我问一下简奕 “哦,这样啊。”樊思荏本身就没有在意,这会儿听他主动提起来,不觉会心一笑。 叶子喻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接着为简奕澄清道,“嗯,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奕哥,他完全不知道穆医生会来我们这里。这会儿,他正在做一个心脏移植手术,都已经五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呢。” “心脏移植?”樊思荏知道这个手术在W市做的并不多,主要是心脏配对比较困难,也比较贵。 “是啊,本身咱医院就院长做过,所以这次挺大阵仗的,等会儿还有记者采访呢。” “哦,那你先忙吧,晚点再说。”樊思荏挂断了电话,看着周围众人说,“没办法,人不在,只能晚上问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等简sir回来,我们直接问他,不就是了。”小电脑接着她的话,看向周围其他人,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共鸣。 赵民生却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你敢你问。” “对啊,你问,我们听着。”赵民生也跟着表示了一句。 小电脑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说,“那算了吧,你们这群胆小鬼。” “哎哟,说得好想你不是一样,你不是的话,等会儿亲自问简sir呀。”章国栋看着他那个样子,忍不住嘲讽一句。 …… 小电脑被怼得语塞,但为了维护面子,还是道:“俗话说棒打出头鸟,我干嘛做这个出头鸟啊?你们以为我傻啊!”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直接就按照樊思荏刚才说的,把细猴回来的假消息传了出去。 至于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忙自己手上的活儿。 法医部,简单也不知道傅初有什么事找他,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小华把消毒服给他。 “简sir,傅医生让你换上之后,去解剖室。” “解剖室?”简单皱眉,一脸疑惑地问道:“她是要我去看她解剖吗?” “呃……”小华笑了笑,说,“反正你换上就是了。” “我很忙,没空看她解剖尸体。”简单不乐意了,觉得这种要求很无理。 小华却说:“这个新人新气象,傅医生的要求是这样,如果您不能换上消毒服去解剖室,她就不会先做你们那个案子的报告。” …… 简单的眉心皱得更紧了,质问道,“她这是威胁我吗?” “这个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态度,咱傅医生就是这个工作模式,还请您谅解。”说着,小华把消毒服塞到他手里,不等他拒绝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喂!”简单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眉心纠结地更加厉害了。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到更衣室穿了消毒服,而后走进解剖室。 此刻,傅初正准备焦尸进行解剖,一看他到了,便说道:“简sir,麻烦你过来帮个忙。” “我?” “对,就是你。”傅初点了点头,说,“麻烦你帮我一起把这具焦尸掰直。” 噗—— 简单听了这话,莫名想要吐几口老血。 他看着傅初道:“傅医生,希望你清楚一点,我是个警察,不是法医。” “如果不愿意,那么我是没办法进行解剖的。”说着,傅初就要撂挑子,离开解剖室。 简单连忙阻止道:“傅医生,要怎么做?” 傅初看他已经走到了解剖台前,便回到了自己原来站立的位置,说,“将死者关节展平。” “哦。”简单照做。 这倒是个费力的活。 因为人体在燃烧的时候,经过高温炙烤之后,关节会自动收缩成蜷缩状态,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关节展平。 “砰,砰”伴着这样大力的声音,简单总算是把死者全部展开,成平躺在解剖台的姿势了。 “好了。”他沉着脸,看了付出一眼,说,“你继续吧。” “好的,谢谢。”傅初点了点头,开始进行解剖。 高温烧制过的尸体外表很脆,里面透着难闻的焦味。 简单虽然不晕血,也不害怕解剖,但就是受不了这个味道,真的是闻道就会令人呕吐的感觉。 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想避开这个味道。 傅初却一脸认真地瞟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傻,就在这样的解剖室里,不管你走到哪儿气味都不会减弱的。实在怕臭,等会儿洗个澡不就好了。”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堂堂大男人,还怕尸臭啊。” “拜托,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简单没好气地反驳道,“是这股味儿,人家闻到会受不了的。” “哦,你也知道啊。”傅初笑了笑,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简警官过来看解剖吗?”见简单不语,便接着说道,“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催法医工作的警官先生,感同身受。” …… 简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只希望周医生快点回来,调走这个女人。 “那傅医生真是用心良苦。” “当然了。”傅雨也不客气,直接就应下了他说的话。 简单真的有种转身就走人的冲动。 但是,这时候,傅初有了个发现,说,“死者的皮肤出现了二次烧伤的痕迹,所以集装箱那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二次烧伤?”简单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次烧伤之后,死者因为还活着,所以会有伤口愈合的趋势,在这之后,死者又一次被焚烧,却只是烧在了表面这一层,没有深入。”傅初说着,检测了死者的肝温,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9点到12点之间,估计是等他冷却之后,被送到了集装箱内,然后在利用我说的方法,打电话来报警,然后就算清楚警方到达的时间,按下了爆炸按钮。” 简单听着她的分析,轻挑着眉梢道:“真没想到,傅医生还精通刑侦推理啊。” “怎么?难道我说的假设不成立吗?”傅初冷冰冰地白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简单眯着眼睛看着她,疑惑地问道,“没有,你的假设有一定的说服力,只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你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 “这个,就要问简sir自己了。”傅初抬眸看了他一眼,说,“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得罪过我呢?” “我?”简单笑了笑,说,“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得罪你。” “既然这里,何苦还要问一个你觉得没有存在意义的问题。”傅初很明显的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埋头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不是我想问,而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我跟你之间有深仇大恨一样。” “感觉?”傅初笑了笑,略带嘲讽道,“简sir可是个一流的刑侦高手,你查案的时候,都是靠感觉来确定罪犯的嘛?难道不应该是讲证据的吗?” …… 简单真的发现这个傅初口才聊得,反正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于是,他不再说话,就看着傅初进一步解剖尸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他的嗅觉跟这间解剖室的味道完全合一了,竟然不再觉得臭不可闻了。 傅初把死者重新缝合之后,说,“好了,报告我会尽快做好交给简警官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记得把消毒服换下来。” 说完,她率先摘了一次性橡胶手套,走出解剖室。 简单立刻跟了出来,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傅医生,我还是觉得你对我充满了敌意,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不是说了,这话别问我,得问简sir自己。”傅初轻挑着眉梢看着他,削尖的下巴有些傲慢地微微昂着,那样子看起来,真的有点嚣张。 “这么说,我真的得罪过你了?” “诶,我可没有这么说。”傅初微微扬起唇角,看着他道,“但是如果简sir觉得有,我也不会否认。只是,这种得罪人的问题,你简sir可以随口说说的嘛?” …… 简单真的很不喜欢她说话带风,特别嚣张的态度,皱了皱眉,看着她道,“傅医生,我觉得现在你是法医,我是警察,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不愉快,都不应该带到工作中来。更何况,我并不记得哪里得罪了你,如果实在有的话,也请你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是我的错,我一定会道歉。” “切。”傅初看着他那副正义凛然的认真表情,不禁冷叱一声,道,“行了,简警官少用你那套来套路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记得哪里得罪了我,那么你就是得罪过我,如果不记得了,就是没有得罪过我。身为男人,婆婆妈妈,摇摆不能,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你还做什么神勇干探啊?” “你……”简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怼,正常情况下,她是警局难得的好人缘。 “我现在工作空档,要去餐厅买杯喝的,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这里直走进电梯,回你自己的重案组办公室。”说完,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从楼梯下去。 她习惯走楼梯,因为本身法医部就在3层,走走很快的。 简单看着她离开,脸色有些哭笑不得,拧着眉在原地站了片刻,忍不住骂道:“什么情况,真的得罪了她,就说出来啊,不说,还要人自己猜,这算什么?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 他真的是很无语,再次朝着安全出口看了一样,冷哼一声,走去走廊尽头的电梯。 这一声“哼”显得特别傲娇,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搞笑。 很快的,他板着脸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刚一踏进门,就感觉到了一致对外的气氛。 在座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朝他看去。 樊思荏更是笑眯眯地问道:“简sir,傅医生找你去干什么了呀?怎么这么久呢?” “能干什么呀?让我看她解剖尸体呗。”简单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那女人感觉心理变态的!” ……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表情各种无解。 突然,小电脑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道:“哎哟,简sir,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吗?怎么这么臭?” 经过他这个一提醒,其他人也陆续闻到了,各自捂住了鼻子,道: “简sir,你掉进粪池了吧,怎么这么臭?” 樊思荏还特地走过去闻了一下,皱眉道,“唔,这是尸臭吧?” “天哪,大家快离简sir远一点!”小电脑一喊,所有人都躲到了角落。 简单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有这么臭吗?”他是一点都闻不到。 “有!”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简单无语,干脆脱了外套,说,“现在好点了吗?” 众人看他就穿了衬衫,立刻把小电脑推出去。 周佟郁闷地瞪了其他四个人一眼,捏着鼻子来到简单身边,伸着头闻了一下,立刻做呕吐状:“呕……” “靠!有这么夸张吗?”简单不高兴了,长臂一伸,把小电脑拉在身边,又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几个,也都过来!” “不,不要。”赵民生他们都表示摇头。 简单生气了,冷着脸严肃道:“统统过来,否则我给你们记过处分!” 一听这话,大家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排整齐站在他面前。 只有樊思荏一个人,还是站在角落,笑嘻嘻地说道:“简sir,我今天本来就是请假的,所以我就免了,先回去了,古德拜!” 说完,直接就往门口走去。 简单长臂一伸,抓着她的衣领拎回到面前,说,“既然来了,就是消假了,所以不许早退。” “啊……”樊思荏抬手捂住了鼻子,说,“难闻死了。” …… “小丫头,安静!别以为你是我弟妹,我就不给你记过处分哦!”简单恶狠狠地喝斥一声,见所有人都乖了,便让他们继续工作,同时拎着樊思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哎哟,简sir,我承认我开溜是不对,但是能让我跟大家在一起吗?我保证不早退。”樊思荏老远就闻到了那股臭味,紧贴着门站在,随时准备逃走。 “去,你少跟着瞎起哄!” “我没有,是真的很难闻。”樊思荏捏着鼻子,苦着脸。 “行了!严肃一点!”简单绷着脸喝斥。 “yes,sir!”樊思荏立正敬礼,却大气不敢喘一下,就怕被熏着。 “思荏,你说那个傅初到底什么来头?她好像特别讨厌我。”简单就是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那个女人。 樊思荏愣了一下,圆睁着双眼看着他,问道,“她说,你得罪她了?” “没有。”简单撇了撇嘴,说,“但是她那个针对的态度,我觉得是。” “那就要问简sir你自己了,你才是当事人啊。”樊思荏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简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觉得她的问题有点傻。 “那你都不知道,我不就更加不知道了。”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先是摇头,后来眼睛一亮,推测道,“简sir,你说她会不会是你的未婚妻啊?” “噗……”简单本来在喝水呢,一听这话,直接就吓得喷了出来。 “未,未婚妻?” “对啊,你上次不是说,你的未婚妻在Y国上学吗?”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那么这个傅医生是从Y国回来的,所以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姓傅呢?” “是哦,好像是傅家来着。”简单拧着眉,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但是,这也不对呀,我可是记得那个女孩应该叫什么雪儿啊,怎么成了傅初了?” “呃……”樊思荏尴尬地看着他,笑了笑,问道,“简sir,你不会是连自己未婚妻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干嘛要知道?我又没打算结婚!”简单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歪着头想了想口中自言自语道:“真的是吗?明明听他们说什么雪儿雪儿的呀。” “哎哟,简sir,这个疑问,你直接打个电话,问问知情人不就行了。” “知情人?”简单想了想,眼前闪过一道灵光,立刻对着思荏说,“那你帮我问问老三吧,他应该知道。” “我问?”樊思荏愣了一下,可不能表现出刚才偷偷给简奕打电话的样子,连忙道,“为什么呀,你自己问。” “我问多不好呀。”简单还是个要面子的,说,“你问的话,最多就是你好奇,你八卦。我问,不就成了婆婆妈妈了。” “我八卦?”樊思荏不满意地瞪着他。 简单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你热心。” “这还差不多。”樊思荏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帮忙问一下吧。”简单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黑眸略含期待地看着她。 “不打。”樊思荏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喂喂喂,思荏,好弟妹,算二哥求你了,打一个呗。”简单连忙起身恳求,道,“我不知道的话,晚上可能睡都睡不好。” “那你可以直接问伯父或者秀姨嘛。”樊思荏其实是故意刁难他,就想看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问他们,不是找骂嘛!”简单没好气的说道,“我跟自己订婚的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要我惹多大的笑话?” 樊思荏笑了笑,说,“那如果简奕也不知道呢?你还打算问谁,洁姐吗?” “老三不会不知道的,他的记忆力超好的,只要让他听过的,就一定记得。”简单很笃定地说道,“除非他不愿意说。” 樊思荏听他这么坚持,便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说,“那我试试看,不过他今天有个心脏移植手术,这会儿不一定能够接到电话。” “嗯,试试。”简单点了点头。 樊思荏便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还没有拨过去,就听着电话响了。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简奕。 “喂?”樊思荏连忙接听道,“你手术做完啦?” “嗯,叶子喻说你找我?”简奕刚从手术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就听叶子喻说樊思荏给他打了电话,连忙就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对啊,你现在可以吗?不是说还有记者会吗?”樊思荏知道但凡有这样的大手术,必定是要联系媒体大肆宣传的。 尤其是她那个父亲,为了医院的名声,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绝对不会错过这种让医院声名大噪的机会的。 “那个,我没想参加。”简奕的声音淡淡的,听着有些疲惫感。 “哦,那你现在最好找个旮旯躲一下,别让人找到。”樊思荏给他建议。 “所以,我打算到警局喝咖啡。”简奕认真地回答。 樊思荏吓了一跳,拧着眉,小声问道:“你说真的?” “你觉得呢?”简奕不答反问,说话的时候,已经过了马路。 “那你到哪了?我下来接你。”樊思荏朝着简单比了个手势,两人一起离开办公室,往楼下走去。 “大概还有五分钟吧。”简奕说着,问道,“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 “呃,你到了再说吧。”樊思荏看了简单一眼,指着门口让他去等候。 简单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好,那先挂了,等会儿见。”简奕挂了电话,稍微加快了几步。 樊思荏收好了手机,站在警视厅前最高的台阶上,掂着脚往门口看了看,老远就看到了简奕的身影,立刻跑上前,对着简单说,“简sir,他到了。” 简单听了这话,朝着对面看了一眼,就见简奕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慢慢走过来。 “嘿,老三!”简单热络地挥手打招呼,倒是把简奕下了一跳,眯着眼睛看着他,就好像是看怪兽一样。 “你在门口干嘛?”他的态度有点恶劣,显然不想这个十万伏特的大灯泡杵着。 “等你呀。”简单憨憨一笑,一把勾住了简奕的肩膀,说,“听说你完成了一个心脏移植的手术了?” “跟你有关系吗?”简奕滑动肩膀,避开他的手,看着樊思荏,略显不悦地问道:“他在这里干嘛?” “呃……”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简单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说。 “呃什么?直接说。”简奕一看他们这么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就不爽,一把将樊思荏拉到身边,沉着脸看着她。 “这个是简sir他……” “老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请你喝咖啡的。”简单笑呵呵地帮忙打圆场。 简奕压根不领情,冷睨了他一眼,说,“谢谢,但是我还买得起咖啡,不需要你请。” “我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哥!”简单板着脸喝斥,显然有点受不了简奕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请你出来接我。”简奕心里挺不高兴的。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过来找樊思荏相处一下,结果还要被个大灯泡照着,半点个人隐私都没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擦,你这小子果然无情无意!”简单看出他的别扭,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一边。 简奕本来想打开他的,就听他小声道:“想跟思荏单独相处,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嘿嘿,你小子果然是开窍了,知道套路女孩子了。”简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简奕立刻瞪了他一眼,挥开他的手,“不说就放开!” “说说说。”简单连忙凑到他耳边,问道,“你记不记得我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简奕很无语地瞪着他,拧着眉,道,“你的未婚妻叫什么,你问我?” “哎哟,我不是忘记了吗,你记性好,肯定记得吧。”他依然拉着简奕小声询问。 “不记得。”简奕冷声否定了。 “喂喂喂,别这样,知道就告诉我一下嘛。”简单不让他走,拦着他的肩膀再次恳求。 简奕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蹙眉道:“你发什么神经呢?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个的嘛?怎么突然要问未婚妻的名字了?” “哎呀,你知道就告诉我喽,总之有用。”简单继续跟他软磨硬泡。 简奕却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 “你也说了,是过目不忘,我只是听过一次,肯定就忘记了。”简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要知道名字,简单完全可以自己打电话去傅家问,干嘛在这里费时间?而且,他说好了不会跟人家结婚的,那么问了又有什么用?不是平白给人添堵。 最后,最重要的是,别人的未婚妻与他何干?他只管好自己的女人就是了。 简奕推开他的手,走到樊思荏面前,对着她说,“走吧,去喝咖啡。” “哦。”樊思荏暗暗看了简单一眼,眼里满是同情。 “喂,阿奕,你等一下,就算只是听过一次,你也一定是记得!”简单再次追上去,一把抓住简奕的胳膊,说,“你就告诉我吧,这个对我真的很重要。” “都说不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呢。”简奕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拉着樊思荏往餐厅走去。 简单不乐意了,在原地迟疑片刻,立刻对着樊思荏喝斥道:“思荏,你跟我站住,工作时间,谁允许你离开办公室的?立刻给我回去,否则我给你记过处分,understand?” “啊?”樊思荏惊讶地转身,瞪着他,正想发飙,就对上了他恳求的眼神。 她知道,这是他在做戏,而且还要她配合。 樊思荏无奈,连忙苦着脸解释道:“简sir,别这样嘛,我……” “立刻回办公室,没听明白吗?!”简单再次叫嚣道。 樊思荏立刻立正敬礼,说:“yes,sir!” 她没好气地瞪了简单一眼,立刻转头对这简奕说,“那个对不起,我得听长官的话,回办公室了。” “不许!”简奕一把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呃……”樊思荏挣不开他的手,只能求助地看向简单。 “老三,这里是警局,她是我的下属,所以必须听我的。”简单慢慢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抓住樊思荏的手臂,想要把她从简奕身边拉走。 谁知,简奕那里也毫不退让,两个人就左右拉扯着樊思荏。 此刻,樊思荏成了最受罪的那个。 她纠结了片刻,突然甩开两个人手,说:“你俩够了,我又不是橡皮筋,由着你们拉拉扯扯。”转头对着简奕说道,“我现在确实是工作时间,所以我回办公室去了。” 说完,转身往警局大厅走去,心里还默默念叨着:有良心的话,就快点叫住我。 “等等。”简奕真就开口了,拧着眉瞟了简单一眼,小声道,“你这做法,很low啊。” “方法不在精,惯用就好。你到底说不说?”简单微昂着下巴,态度有点嚣张。 简奕没好气地抿了抿唇,说,“我记得她叫傅初雪。” …… 简单听到这个名字,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表情挺尴尬的,好像懵圈一样站在原地。 简奕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理他,走到樊思荏面前,拉着她手,说,“走了,喝咖啡。” “哦。”樊思荏跟着他走去餐厅,还时不时回头看着简单呆滞的表情。 简奕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迫使她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诶,疼!” “看什么呢?小心台阶。”简奕不让她继续看简单,进了餐厅之后,也不坐在窗口,直接找了中间的餐桌坐下。 “嗨,简sir的未婚妻到底叫什么名字?”樊思荏坐下之后,拉着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八卦了一句。 简奕皱眉,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不是关心,是好奇。”樊思荏嘻嘻一笑,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让他附耳到自己面前,说,“你知道吗,我们法医部来了个刚从Y国回来的女法医,她跟简sir见面的第一天,就处处针对简sir,所以我才好奇,那个女法医是不是跟简sir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女法医,还是Y国毕业的?”简奕勾了勾唇角,问道,“姓傅吗?” “对就姓傅!”樊思荏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双水眸好像灼亮的星星,充满好奇道,“她叫傅初,是不是简sir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 “傅初?”简奕笑了笑,说,“看来是改了名字了。” “啊?原本该叫什么?”樊思荏八卦地打听。 简奕不喜欢她的关注点在其他人身上,板起脸,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你的未婚妻。” …… 樊思荏没好气地嘟了嘟嘴,不服气地反驳道:“好奇嘛,不说就算了。” “喝什么?”简奕也不理她,拿了桌上的餐单牌看了一下,问道。 樊思荏单手支着下巴,说,“摩卡喽。” “别的呢?有没有想吃的?” “嗯,鸡腿吧。”樊思荏说了个想吃的。 “只要鸡腿吗?别的都不要了?” “不,再要一个双色甜筒。”樊思荏两颊梨涡浅浅,露出非常俏皮的笑容,并且补充道:“你请客哦。” 简奕没有说话,走去柜台点餐,付款之后,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着甜筒来到她面前。 他先把甜筒递给樊思荏,而后又把一杯摩卡放到她面前。 樊思荏吃了一口甜筒,巧克力和香草的完美结合,真的是美妙极了。 “唔,太好吃了。”说着,她很自然的把自己的甜筒送到简奕面前,笑着说道,“尝一口看看。” 简奕愣了一下,眼神有点惊诧,张嘴尝一口,接着打开了快餐盒,吃着自己迟来的午餐。 “怎么样,好吃吧?”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但是,简奕压根就不理她,特别专心地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樊思荏知道他向来高冷,努了努嘴,也不理他,拿起盒子里的鸡腿津津有味地啃着。 这时候,简奕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已经猜到了电话的源头,小声问道:“医院打来的?” “不用管。”简奕出来的时候,就吩咐过叶子喻,如果病人的情况有变,就给他打电话。至于其他人的电话,他一律不接。 “哦。”樊思荏啃着甜筒的外皮。 没过几秒钟,电话再次响起。 简奕淡淡扫了一眼,再次挂断。 “你确定没问题吗?”樊思荏知道自己的父亲最注重这方面宣传,喝了口咖啡,小声询问。 “一个手术而已,院长也完成过的,他可以应付的。”简单吃完了自己的午餐,拿着咖啡杯喝了两口,看着樊思荏道:“倒是你,不是让你看完心理医生就回家的嘛?怎么跑来警局开工了?” “因为,我做完心理辅导之后,觉得心情很舒畅,就想过来试试看,还有没有特别紧张,害怕的感觉。” “结果来是恢复正常了?”简奕一看她的状态,就已经猜到了情况。 “嗯。”樊思荏开心地点了点头,说,“韩医生真的很厉害,等我完全好了之后,一定要请他吃饭,以示感谢。” “不许。”简奕知道那个心理医生是个男的,直接就否定了樊思荏的这个想法。 “为什么呀?”她不明白地提问。 简奕没有回答,一双黑眸略显淡漠的凝视着她,那眼神给人一种不能拒绝的威慑力。 樊思荏无奈,只好放柔了嗓音,道:“我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谢,怎么不能请吃饭了?” “也不是不能,”他眯了眯眼睛,略带迟疑道,“只是……” “什么?”樊思荏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必须我跟你一起请他。”简奕回答。 “那可以啊!”樊思荏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道,“不过,我们两个人的话,你的工资比我高,你买单!” “可以。”简奕说话的时候,手机第三次响起。 这次的来电不再是院长室,而是叶子喻来到的。 他滑动接听,道:“说吧,什么事?” “哎呀,奕哥,你到底在哪儿呀?我都快被院长大人的眼神给杀死了。”叶子喻的声音很低,明显是偷躲在某个地方打过来的。 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直接凑上前说道:“小叶,你等会儿直接告诉樊世华,简奕跟我在一起呢,他想找人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啊?哦。”叶子喻一开始还有点懵,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说完,他挂了电话,好像得到了圣旨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洗手间。 他很清楚,樊院长是不愿意招惹自己女儿的。 162 想退婚,门都没有 果然,他一走出去,就被逮住,送到了顶楼院长室。 樊世华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叶子喻道:“樊院长,我知道你要找简医生,但是他现在和思荏在一起,刚我给他打电话,都是思荏接的,说谁要找简医生,就亲自打电话给她。” “思荏?”樊世华的脸色微沉,知道如果要打电话给樊思荏,那么基本没戏。 “对呀,简医生现在就和思荏在一起。”叶子喻憨憨一笑,特地强调了一遍。 樊世华拿起手机,想要给女儿打电话,可是刚选中了女儿的号码,便放弃了。 他起身道:“算了,你让参与这次心脏移植手术的助理医护人员,一起去到楼下见记者,说一下刚成功的心脏移植的手术吧。” “哦,我现在就去。”叶子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院长办公室。 临关门的时候,他还是很带劲地做了个手势,有种总算解脱的愉悦。 室内,樊世华略显疲惫地放下手机,沉沉叹了口气。 说白了,自己的弱点还是樊思荏,只要扯上樊思荏的事情,他总是没办法果决地做出应对。 警局的餐厅内,樊思荏把手机还给简奕,脸上露出嘚瑟的笑容:“好了,安心在这里坐着吧,等那里的记者走了,叶子喻一定会再打电话告诉你的。” “你就肯定樊院长不会亲自打你的手机找我?”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 “他不会的。”樊思荏很笃定地说道。 “为什么?”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樊思荏微微勾了勾唇,带着些许苦涩,说,“他知道我不喜欢医院拿手术成功作为扩大知名度的宣传。在我看来,治病救人是医护人员理所应该做的,不该和名利扯到一起,否则‘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就变质了。” 简奕听了这话,心里极为认同。 他觉得没必要为了招揽生意,刻意打出一些“最一流权威医师”,“最完美医疗团队”的标题。 医生只要切实完成了手术,传播了医德,自然有病患及病患家属口口相传。 这才是最好的广告,实至名归。 而那些刻意宣传出来的“名医”,“名院”,不过是把医生当枪使。 手术成功的时候,这医生就如同神一样被信奉,一旦失败,就成了医院的替罪羊,被推到风口浪尖去承担责任。 “这年头,很少有人有你这样的想法了。”简奕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声音不愠不火,却透着一起轻快。 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所以,我是异类吗?”樊思荏笑了笑,说,“怪只怪这个时代太浮躁,什么都会显得特别快餐式吧。”顿了顿,打开了咖啡纸杯的盖子,接着说道,“现在的每个人,都想在短时间内收获到最大的效益。” “确实。”简奕喝了口咖啡,问道:“对了,你们最近跟的案子怎么样了?” “呃,目前已经死了3个,剩下一个暂时不在W市,所以还是平安的。”樊思荏单手托腮,道,“只是,今天简sir让小电脑放了个消息出去,不知道凶手会不会上当。” “这么说,你们已经锁定凶手的身份了。”简奕放下勺子,抬眸看着樊思荏。 “嗯,但是没有证据。”她点了点头,说,“这次的凶手,犯案简直是经过精心部署的,特别严谨,就现在的三起案子,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起诉他的任何线索。” 简奕听着她说的,蹙眉想了想,说:“这倒是让我想起前几年新闻曾经报过的几起案子。” “什么?” “听说过死亡暗判吗?”简奕认真地说出一个名词。 樊思荏立刻点了点头,表情带着一丝惊讶,道:“你是说,我们侦办的这起案子,跟他有关?” “不肯定,就是觉得有点类似。”简奕沉默了片刻,说,“这次你们怀疑的凶手,多大程度上应该算是个受害者。” “是,如果以现在的舆论导向来看,他确实是受害者。而罗凯诚那些,则是罪有应得的。” “所以,这很符合死亡暗判出手的基本要求。” “不会真的是他吧?之前不就是传言,他已经在一次爆炸中身亡了吗?”樊思荏听过死亡暗判的很多故事,当然还有和他斗智斗勇的女特警的故事。 “可是,后来又有案子出现,并且公开向警方发了挑战书。”简奕双手交叉搁在桌上,看着樊思荏说,“具体有没有这些事,你可以让简单调出前几年A市的案卷看看。” “呃,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跟简sir说。”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心想如果真的是死亡暗判所为,她是不是会见到传说的艾警官? 那是她最崇拜的女警官,简直可以说是把她当成神一样信奉。 不过,自从她结婚生子之后,就很少在警方的新闻屏幕上露面了。 艾晴和她的老公尹唯,曾经是警界神化一样的存在,就像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福尔摩斯和华生,激励了很多很多有警察梦的年轻人。 樊思荏就是其中之一。 “嗯。”简奕点头应了一声,看看时间,说,“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下班的时候过来接你,自己小心一点。”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餐厅,又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开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这会儿重案组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凝滞。 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周围的四个大老爷们,蹙眉道:“你们在干嘛呢?怎么一声不吭,这么安静?” “嘘!”小电脑听她说话,连忙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说,“简sir的脸黑得跟鬼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啊?”樊思荏一听这话,便朝着简单的办公室看去,迟疑片刻,说道:“那我也有事找他,必须说话。” 说完,走到办公室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 “喂!你疯了!故意往枪口上撞!”小电脑低着头,用非常夸张的表情看着她。 “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听办公室内传来简单的声音: “请进。” 樊思荏连忙推门进去,看着简单略显阴沉的脸色,慢慢走到他面前坐下。 “思荏?”简单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道,“老三回去啦?” “嗯。”樊思荏跟他对视着,用力点了点头。 简单立刻坐直了身体,双手支着办公桌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傅初真的是我未婚妻!” “知道,简奕跟我说了。”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所以人家针对你,是合情合理的。” “哎呀,我才不管她是不是针对我呢,我是在想,她没事跑回来干什么?回来也就算了,还特地来我一个区工作,有病吧!” “切,说不定只是巧合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态度很不屑。 “什么巧合啊?我看她是故意来逼我履行婚约的!”简单想到这个,就浑身打寒颤,面色惨白。 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说,“行了,你少在那里想入非非了。谁会为了一个不愿意娶自己的男人,逼着他履行婚约啊。” “不会吗?”简单认真审视着她,说,“或许这个傅初,就是个例外呢?” “拜托,简sir,你哪来这么强烈的自信?傅法医的本身条件很优渥的。”樊思荏忍不住吐槽道,“人家根本不用吊着你这棵不是太神气的大树。” “我靠,思荏,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很差吗?”简单不服气地反驳。 “呃,”樊思荏笑了笑,故意打趣道,“反正没那么好呗。” “思荏!” “好好好,当我说错话了。言归正传,我刚才听简奕分析了一下这次的案子,明明只是个新手,但是每次杀人的部署都很严谨,也很高超,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并不是凶手自己设计的谋杀案。”樊思荏一脸认真地把自己知道的说给简单听。 “你是怀疑有人在幕后帮助凶手?”简单明白了她想表达的,说道,“死亡暗判?” “对!”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虽然很多传言是他已经在‘炸弹狂魔案’中殒身了,但是也有人说他侥幸没死,还继续在暗中帮他觉得需要讨回公道的弱势群体,策划复仇案件。” “如果真的是死亡暗判在教凶手作案,那么我们抛出去的假消息,就没用了。”简单的脸色变得凝重,点开电脑,查找几年前A市的案卷,说,“确实,在‘炸弹狂魔’的案子之后,警方还是收到过来自死亡暗判的战书。” “我看一下。”樊思荏走到他的电脑前,仔细看了看,说,“那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你要不要找最了解他的艾警官问一下?” “艾晴?”简单迟疑了片刻,道,“估计不能,她目前好像不再国内,和她老公一起在Y国度假,好像是怀了二胎。” …… “电话都联系不上吗?”樊思荏知道只了解的死亡暗判的是艾晴,因为已经周旋了很多年了。 “呃,也不是联系不上,就是再没有确定之前,贸然打扰人家的甜蜜二人世界,不好。” 他对此已经深有体会,就刚才简奕就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那我们先想办法确定,看嫌疑人今晚会不会上钩。” “嗯,先部署今晚的事情。”简单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说,“但是晚上的行动,你别参加了,因为这不是面对什么变态杀人狂,你刚做完心理辅导,需要好好休息,别太累了,让韩医生的治疗白费了。” “啊?我没事的,我可以的。”樊思荏很想参与,连忙就给出了解释。 简单却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定,“不行,你今天已经帮了很多忙,也克服了自己心里阴影,精神上已经很累了,必须早点回家休息。” “简sir!” “没有商量余地,你是我的下属,我必须为你的健康考虑,understand?” …… 樊思荏嘟着嘴,不想回答。 简单立刻沉下脸,怒声喝斥:“樊思荏,你的纪律性在哪儿?你的服从命令听指挥,都听到哪儿去了?” “sorry,sir,我只是太想和大家一起行动了。” “办案的提前必须是身体健康,所以你必须准时下班,回家休息,这是命令,understand?”简单的态度强硬。 樊思荏无奈,只好立正敬礼,高声回答: “yes,sir!” “嗯,那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出去吧。”简单重新调阅了A市的激起有关“死亡暗判”的案子。 这个人原本是个非常出名的律师,因为小时候的遭遇,眼看着自己母亲被陷害致死,但是法律没能帮他惩处到那些害了他母亲的人,所以他就亲自替天行道,惩戒了那些人。 从此,他开始了帮人策划案件的人生。 当然,他每个选择帮助的对象,都是备受欺凌的小人物,那惩戒的都是有钱的,可以逃避法律惩处的败类。 就像这次的罗凯诚,他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就算做出了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只要父亲的钱到位了,也就没有再追究了。 所以,这种人正好就触了死亡暗判的雷,是他一贯针对的,必须替天行道的对象。 简单越看案卷,越觉得是自己接受的案子跟死亡暗判的风格很像,口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该不会是对手去了Y国养胎,所以临时找了我们W市来练手吧。”拧着眉,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那还真得联系艾晴的老公尹唯问问了。” 他跟尹唯,因为父辈的关系,还是见过几次的。 所以,简单点开手机,正想搜索尹唯的电话,就看到了一条邹佳秀发来的信息:明晚回家吃饭吧,你的未婚妻回国了。傅家那里想着要你们把婚事商量一下,早点办妥。 一看这信息,简单整个人不好了,抿了抿唇,眉心纠结地更厉害了。 于是,他没有给尹唯打电话,就先去了法医部,想找傅初把话说清楚。 可是,到了法医部,并没有看到傅初,找小华问了一下,才知道人家已经回去了。 “走了?这么早?”简单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华。 “呃,说是要去超市置办一些生活必需品,所以解剖完那具焦尸,就直接请假回去了。”小华都不明白简单干嘛这么紧张,笑了笑,有些八卦道,“简sir,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是和傅医生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 “没有,绝对没有!”简单急忙否认。 可是,那种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的样子,反倒让人更加起疑。 小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道,“哦,没有就没有吧。”眼神却充满了暧昧,显然是不相信他的。 简单看着他的表情,立刻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强调道:“哎呀,你别乱想,我和傅医生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是,简sir啊,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乱想,真的。”小华的脸上笑容暖暖的,看门口有人走过,连忙追了出去:“刘sir,你来得正好,之前的报告做好了,我拿给你。” 说完,跑进来拿了一份报告出去,留下简单一人傻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简单无奈,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小华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傅初从衣柜里走出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白水。 “关你什么事呀,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傅初冷睨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点开了美图工具,在一张简单的照片上,给他各种丑化。 “猪头,想跟我接触婚约,门都没有!”傅初就是听说简单想要单方面解除婚约,才特地选择来了这一区的法医部。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才貌,不能让那个白痴爱上自己。 一旦爱上了,主导权就到了她手上,然后她就提出退婚! 当代女性,要的就是这股子霸气,怎么能够由着男人胡闹呢。 傅初恶搞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好手机,对着小华说道:“把0317号尸体送进解剖室。” “啊?现在?” “现在。”傅初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道:“这会儿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呢,你就想偷懒了?” “不敢,我现在就去。”小华连忙摇了摇头,起身走出办公室。 简单找不到傅初,只能暂时作罢,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线人的电话。 “简sir,我这里有细猴的消息了,他会在明晚坐货船,渡青湖回W市。” “这消息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简单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谨慎地做出询问。 线人迟疑了片刻,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打听到,别人自然也可以。” “好,我知道了。”简单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对着其他人说:“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是有细猴的消息了吗?”樊思荏刚才在他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一点。 “嗯。”简单点了点头,说,“因为这消息很多人知道,所以在他到达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要确保他的安全,把他带回警局。” “yes,sir!” “等会儿开会的时候,我会安排部署,先这样。”简单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桌面上自己写的时间和地点,立刻知道自己有了明晚不回家吃饭的借口。 总算,他又可以逃避一次跟傅家人的饭局了。 简单给邹佳秀打了个电话,说了临时有行动,不回家吃晚饭,而后就挂了电话。 邹佳秀看着手上的话筒,缓缓挂在座机上。 她的表情很淡定,似乎早就料想到是这样了。 丁毅站在她身边,微微躬身道:“是二少爷又不能回来了吗?” “又有行动了。”邹佳秀扬起唇角,只觉得这借口很幼稚。 “那要通知傅家吗?” “不用,他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和国强都想见见初雪,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长什么样子了。” 作为家长,都会想帮儿子把把关的。 “是,那我让他们照旧准备明天需要的菜肴。”丁毅点了点头,躬身退出书房。 这时候,桌上的座机再次响起。 邹佳秀略带疑惑的接听起来。 电话那天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简伯母吗?” “你是哪位?” “哦,我是傅默,初雪的大哥。” “原来是傅大少爷,有什么事情吗?”邹佳秀立刻热络地招呼。 傅默略显歉意地说道:“抱歉简伯母,我妹妹明晚有工作要做,所以没办法与您和伯父共进晚餐了。” “哦,不要紧,有工作,是该以工作为重,晚饭的事情可以下次再约嘛。”邹佳秀的态度很宽容,笑着问道,“初雪才刚回国,就已经找到工作了啊?” “嗯,就在简单那个区的警局做法医。”傅默回答。 “是吗,这么巧?!” “呃,其实是小雪特地要求去那里的。”傅默笑了笑,声音中听得出来,有着对妹妹的宠溺,“她说,暂时还是不约两家人吃饭比较好,免得简单每次都找借口爽约。等时机成熟了,她自然会跟伯父伯母见面的。” 邹佳秀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个傅初雪是想自己来驭夫了。 果真是傅家的女儿,并非那些柔弱,或者只知以势压人的榆木千金。 “哦,好,那么就等着雪儿来约吧。我们暂时都参与他们的事情。”邹佳秀嘴上是答应了,心里却还是想着要亲自看一眼傅初雪,哪怕是暗中查看一下,也是好的。 她作为简家的一份子,无论如何,都得把把关,不能让耿直的老二吃了亏。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没有其他人,我就先挂了。”傅默礼貌地说了一声,听邹佳秀答应了,便挂了电话。 此时,邹佳秀走出书房,来到客厅,见到丁管家之后,便说道:“好了,傅家来电话了,说明晚的饭局取消,所以不用加菜了。” “是。”丁毅躬身点头,走去厨房吩咐了一下,便回到客厅,见邹佳秀正准备出门。 “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接国强回来。”邹佳秀说话时,已经到了门口。 “我送您。”丁毅跟着就要出门。 邹佳秀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留下,我自己可以开车。” 说完,走出门,到车库拿车。 丁毅站在窗口看着她开车出去,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和佣人一起准备晚餐。 将近五点半的时候,邹佳秀载着简国强来到简单所在的警局门口。 这个举动让简国强十分意外,蹙眉看了眼车窗外的情况,问道:“怎么想起来这里了?是老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邹佳秀笑了笑,说,“是傅家的千金,竟然为了跟咱家二少爷相处,特地来这里工作了。” “傅家千金?”简国强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你说的是初雪?” “嗯。” “这个丫头从小就鬼精鬼精的,最早见老二的时候,不是穿了小男生的衣服吗。”简国强知道傅初雪的事情,听语气也是挺喜欢这个女孩的。 可是,这话却上了邹佳秀的心。 她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说:“我可不知道这件事。” 简国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阿秀,我……” “不用解释了,我也没生气。”她摇了摇头,说,“虽然傅初雪小时候机灵,但是毕竟在Y国那么多年,要做我们家的媳妇,总不能太差了,所以咱先看看吧。” 简国强知道她是操心的命,也没有阻止,只是很理性的说道,“但这里属于非停车区,等会儿就有交警过来开罚单了。” “那我们把车停好,然后直接带着刚买的蛋糕,去找简单吧。”邹佳秀说着,就把车子停入停车场。 之后,就挽着简国强下车,朝着警局重案组办公室走去。 谁知,两人到了办公室,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这时候,隔壁组的人看到他们,礼貌地上前搭讪:“两位,是来找人吗?” “哦,对,”邹佳秀的脸上堆起了满满的微笑,说,“我们是来找简督察的。” “找简sir啊,他们正在会议室开会呢。”小警员说着,就让他们跟着,来到了会议室门口,敲门之后,就对着简单说道: “简sir,有人找。” 简单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就见简国强和邹佳秀站在门口。 他有点无语,立刻走出去,道,“爸,秀姨,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过来买糕点的,看到你还没有回去,估摸着肯定还饿着肚子,就把蛋糕送上来了。”邹佳秀笑着把手里的糕点盒子送到他面前,“分着给你同事一起吃。” “呃,好,谢谢。”简单接下蛋糕,对着两人道:“我还有公事要忙,你们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哦,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吃蛋糕。”邹佳秀笑着答应了,拉着简国强离开。 不过,两人并不是真的就出了警局,而是特地往法医部走了走。 当然,那里是闲人免进的。 所以,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两位,这里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哦哦,对不起,我们刚从楼上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了。”邹佳秀胡说了一个借口。 守门的警员立刻道:“哦,从这里出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傅初和小华的说话声。 “刚才的解剖,你全程参与的,晚上把报告写出来,明天给我看一下。” “好的,傅医生。”小华点头答应着,紧跟着傅初离开办公室。 邹佳秀一听“傅医生”,立刻拉着简国强跟了出去。 两人快走了几步,特意从傅初身边走过,暗暗看了她两眼,而后走出警局。 “看起来挺不错的。”邹佳秀显然是挺满意的,挽着简国强的手臂,说,“这个丫头扬言要把咱家老二拿下呢,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到。” “不管多久,反正这桩婚事是不会错的。”简国强也是笑呵呵的。 说话的时候,就看到简奕开车到了门口。 “阿奕?”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简国强想要上去打招呼,被邹佳秀拉到了一旁。 “别过去。” “为什么?”简国强不明白地看着她。 “阿奕这个时候过来,能做什么呀?”邹佳秀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朝着楼上重案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说,“肯定是来接那个女人的。” “哦。” “我们就别过去了,免得又生气。”邹佳秀看着简奕把车子停好之后,快步往警视厅内电梯处走去。 “嗯。”简国强点了点头,看着简奕走进电梯之后,才拍了拍邹佳秀的手,说:“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邹佳秀没有说话,只是略显忧郁地叹了口气,说,“这个樊思荏,还真是个棘手啊。” “放心,我已经有办法让她离开阿奕了。” “真的吗?”邹佳秀略显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过段时间就知道了。”简国强特意买了个关子,拉着妻子的手,走去开车。 再说简奕,他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外,同样没有看到人影,便拿出手机给樊思荏打电话: “在哪儿?” “会议室。”樊思荏一脸疑惑地回答,正好听简单说散会了,便接着说道,“好了,现在出来了,你在哪儿?” “在这儿。”简奕看到了她的身影,抬脚走到她面前,问道,“你们都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不过,简sir要分享蛋糕给大家吃,我想吃了再走。” 简奕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抿了抿唇,说:“好。” “哇,你今天这么爽快!”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笑道,“是不是心脏移植手术成功之后,特别开心?” 简奕没有说话,和她一起走进办公室之后,就看着简单把蛋糕放下,说,“好了,要吃的自己拿着吃吧,吃完了,就各自回家,好好休息,明晚咱们要打醒十二万分精神,等待细猴回来。” “yes,sir!”众人齐声敬礼之后,小电脑率先去拆蛋糕盒子。 简奕看着桌上的蛋糕,那个牌子是家里秀姨喜欢的,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慢慢走到简单身边,小声道:“秀姨来过了?” “嗯,和爸一起来的,不知道想干什么。”简单的脸色略沉,看着简奕道,“估计是为了我和傅家的婚事。”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打算是退婚。”简单蹙眉,小声道,“正好傅初雪就是我这的法医,等我忙完了,就去跟她谈这件事。” “祝你好运。”简奕看樊思荏吃得差不多了,便想要带她离开。 简单突然扶住他的肩膀,说,“你可要注意一点,穆家现在更改了和你的结婚对象,老爸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跟思荏在一起的。”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牢你操心。”简奕拂开他的手,走到樊思荏身边,看她吃得满脸都是奶油,立刻从桌上抽了几张抽纸,给她擦了一下,说:“好了,时间不走了,你也累一天了,我们回家了。” “哦。”樊思荏吃得很满足,笑着点了点头,跟其他人挥手道别之后,就跟着简奕离开了。 她坐到车上之后,拿着湿纸巾擦了擦手,而后道:“对了,我现在没有之前的恐惧感了,所以晚上应该不会再被梦魇了,今晚我回自己房间睡!”免得被你揩油揩习惯了。 樊思荏这最后半句只敢在心里默默想一下,并不敢当着简奕的面说出来。 “知道了。”简奕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脸色明显比之前冷沉了几分。 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特意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失落呀?” “什么意思?” “我回自己房间睡,你没有失落感吗?”樊思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失落感?”简奕眯了眯眼睛,也不看她,淡淡道:“这不该是你的反应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樊思荏嘟着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简奕勾起一侧的唇角,说,“没了我陪着,真的可以安心入睡吗?” “当然可以!”樊思荏急忙澄清,一张俏脸,红到了耳根。 “那如果再被梦魇,可不许哭着来敲门,我不会理你了。”简奕很傲娇地说道。 樊思荏紧抿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敲谁的门,也不会瞧你的门!” “那最好了。”简奕沉着脸,心里明显不高兴了,猛地踩了油门,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樊思荏被突然的加速吓了一跳,赶忙抓着头顶的把手,道:“喂,你慢一点,安全第一!” 简奕压根不理她,脚下继续加踩油门。 该死的臭冰块,我丫的又哪里惹到了他了? 真恶劣! 樊思荏心里叫苦连天,知道不管说什么,他也不会减速的,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全程都是紧张的,直到车子“吱”的一声停下来,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简奕开门下车,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台阶上等她。 “还不下车?” …… 樊思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开门下车,在他进屋之前拉住了他的手,以免自己又一次被留在黑漆漆的车库里。 简奕带她回到室内,开了灯,就拂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原本还想叫住他的,正巧有电话打过来,便接听道:“喂?” “hello,是我。”顾海泽的声音很轻快,从电话那头传来。 “captain,cool?”樊思荏一听是他,连忙道,“你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是到了D国吗?” “嗯,而且,我已经联系到你母亲了。”顾海泽点头,说明了情况,道,“她刚好就在D国,不过好像是在做个很重要的手术,得明天才能见面。” “哦,能把礼物送到她手上就好。”樊思荏听了这话,非常开心,笑了笑,说,“对了,你们那里现在是下午吧。” “嗯,对,有点时差,我这会儿其实已经有点困了。” “那你好好休息,等明天见到我妈,再给我一条信息。” “直接打电话,不行吗?”顾海泽略显疑惑的问道,“怕被你老公知道吗?” 163 当简奕笑起来的时候 樊思荏听着顾海泽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知道这是他的冷讽,抿了抿唇,道:“我妈收礼物回电,关他什么事?我干嘛怕他?” “那你还说,不可以打电话?” “这是因为我明晚有任务,可能会关机。”樊思荏没好气地说了原因,道,“所以,如果她收到了,让她发个信息给我就可以了。” “出任务?有危险吗?”顾海泽听了这话,着眼点立刻变到了安全问题上面,可想他是真的非常关心樊思荏的安危。 “不危险。”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就是去接个人而已。那是我们一起案子的重要证人。” “哦,不危险就好,如果危险的话,我估计言阿姨会担心的。”顾海泽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理,如果知道樊思荏有任务,一定是特别担心的。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叮嘱道:“嗯,那你可以一定要帮我向我妈解释,真的不危险的。我们会安排部署,只是怕这个人跑了。” “好,我知道了,放心,一定不会让卢阿奕担心的。”顾海泽给了保证,看看时间说,“你们那里应该是晚上下班时间了啊。” “嗯,已经快8点了。”樊思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差不多是7点55的样子。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顾海泽继续提问。 樊思荏想了想,说,“之前随便吃了一点,这会儿倒是不饿了。” “哦,那你估计很累了,早点休息,我先挂了。”顾海泽一听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知道肯定是东拼西凑地吃了东西,并没有好好坐下吃顿晚饭。 这就意味着,她肯定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樊思荏听后,点了点头,说,“确实,今天忙了一点了,我真的有点困了,那就这样吧,我妈那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好好休息,晚安。”顾海泽挂了电话。 樊思荏微微打了个哈欠,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才到二楼走廊,就被简奕直愣愣的身影吓了一跳。 “哇,你没事,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做雕像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着懒腰从他身边走过,正要开门进屋,就被他拉住了手臂,轻轻一扯,带入怀里。 “喂,你干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你还是不可以回自己房间休息。”他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直接将人公主抱起,走进自己的房间。 “啊——你放我下来!我说了,我不会再被梦魇了。”樊思荏一脸笃定地告诉他。 “你保证不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你记得叫喊声,哭声吵醒。”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挥手将她放到床上。 樊思荏蹙眉瞪着他,想要爬起来逃离,被他整个人压制在床上。 今天高度集中精神的心脏移植手术,让他整个人都感觉疲惫,这会儿也没有很多精力跟樊思荏胡闹,直接就趴躺在床上,环住了她的腰,闭上着眼睛,不再说话。 “喂!”樊思荏瞪了他一眼,用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只能狠狠瞪着他,喝斥道:“简奕,你快点放开手,我说了,我不会再被梦魇了,我要回房睡觉!” 简奕原本是不想理她的,可是她吵得实在太厉害,便闭着眼睛,拧着眉,开口道:“安静睡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樊思荏本想继续叫嚣的,突然就感觉到他的头靠近自己,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根处,顿时让她红了脸。 她知道,简奕这话不是说假的,如果自己继续闹下去,他真的可能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于是,不情不愿地闭紧了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闭目睡觉。 简奕感觉到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平和,知道她已然入睡,才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专注又深邃,静静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好一会儿,才移开了搁在她腰上的大手,温柔的拨过她额头上垂落的发丝,心里暗暗得意道: 笨蛋,以为我的床是这么容易下去的嘛? 天真!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小声坐起来,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便倒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清晨,樊思荏被自己手机的闹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着手机,关了闹铃之后,翻身想要继续睡五分钟,手一下子就抱住了一个温暖的大娃娃。 她开始还觉得娃娃身上的温度很暖人,下一秒猛地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抱住了简奕的脖子,两个人面对面躺着,彼此的距离近得只剩下了零点几公分。 樊思荏突然大声尖叫,抓被子坐起来,就想甩简奕一耳光。 可是,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或许可以得逞,第二次就失效了。 简奕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回床上,漆黑的眸子半眯着,眼神清冷,却透着几分邪气:“同样招式,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你,放手!”樊思荏看没有打到他,只能瞪着他,用命令的口吻喝斥。 简奕当然不可能照做,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还很早,便低头,靠在她的肩窝处,说:“安静,再睡一会儿。” “要睡你睡,我要起床了!”樊思荏扯着嗓子,提出反对意见。 简奕却不理她,只是闭着眼睛,继续睡着。 但是,樊思荏想要从他手上挣脱,也是不能的。 “简奕,你混蛋!我要起床嘛,让我起来啊。”樊思荏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在那里苦恼地哼哼。 简奕全当没有听到,嘴角露出嘚瑟的笑意。 五分钟后,她立刻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到了,到了,五分钟到了,可以起来啦。” 简奕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你嚷嚷了五分钟,我都没能睡着,所以之前不算,再睡五分钟。” “我靠,这不是甩赖嘛!”她嘟着嘴,想要说出指责的话,又怕得罪了他,再过五分钟还是不能起来,只好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又过了五分钟,简奕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非常安静了,便笑着坐了起来。 这时候,樊思荏倒是没有动静。 说白了,就是她自己还没有睡醒,只是为了跟自己对着干,所以才一直嚷嚷着要起来。 事实上,昨天她并不比自己轻松,见过心理医生之后,她的心理虽然得到了舒缓,但其实还是很疲惫的。 简奕尽量放柔了动作,起身下床,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之后,走出房间,到楼下厨房准备早餐。 樊思荏这一睡下去,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等她浑身一个激灵,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7点半了。 “啊——迟到了,迟到了,要迟到了!”她快速跳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之后,拿着外套,扶着扶栏快步下楼。 她根本就连吃早餐的心思都没有,见简奕从厨房走出来,立刻催促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迟到?”简奕轻挑着眉梢,笑道,“今天周六。” “那也是迟到呀!我……”话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道,“周六?!你怎么不早说呀!” “我说了呀,不急着起床。”简奕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表情真的苏死人了。 “那你不能直接说今天周六啊?” “我以为你知道的,原来你不知道。”他上下打量着樊思荏,说,“既然下来了,就洗手,到餐厅吃早餐吧。” ……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心里各种不爽。突然想起简单昨天布置的任务,也都是晚上执行的,犹是记得他的那一句:大家上午好好休息,晚上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 简奕端着一锅砂锅粥走进餐厅,摆放了碗筷之后,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说,“你还站着干什么呢?吃不吃啊?” “吃!”樊思荏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对不起自己的胃呢,抬脚走进餐厅,端着碗,盛了一碗粥,顿时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说迷住了。 “好香哦。”她用勺子舀了一点粥,细细看了看,说,“干贝排骨山药粥?” 简奕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但是那表情是默认。 樊思荏立刻拿着朝着尝了一口,差点就被粥的热度烫到了嘴巴,嘟着嘴倒抽了口气,说,“哎呀呀,好烫!” “刚煮好的,你悠着点。”简奕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稍微夹了一点橄榄菜放到碗里,慢慢吃着。 樊思荏被烫了一下之后,也变得小心起来,虽然还是吃得很快,但是吃之前,都会尽量把勺子里的吹凉。 突然,简奕放下了筷子,看着她,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个孩子想让我见一下,正好今天有空,你又起得早,等会儿吃过早餐,我们就去超市买些东西,去你说的地方,看看那个孩子。” “你想看小仙?”樊思荏原本心里还有点小担心,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立刻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好,吃完就去。”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是真的很开心,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 很快的,他们吃完了早餐,樊思荏把碗筷收拾了之后,就拿了背包,拉着简奕走出别墅。 “走走走,这么一大早去的话,小仙一定会特别开心的。”樊思荏紧紧抓着简奕的手,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像个孩子,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先去超市买了一些孩子喜欢的糖果,饼干,奶粉之类的东西,又挑了一些小女孩和小男孩喜欢的玩具,便开车去了泰恩福利院。 Elsa院长没有想到樊思荏会过来,一看到她出现,脸上立刻堆起了满满的笑容,迎上前道:“思荏,你怎么来了?刚才林先生还说,你这段时间都没空过来呢。” “林先生?”樊思荏愣了一下,就见院长指着不远处,正在和孩子们玩耍的那个身影,说,“对啊,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林先生。” 这话,只是对樊思荏说还好,偏偏让简奕听了去。 他蹙眉,朝着林子凡的方向看去,深邃的黑眸,明显就让人感觉到不高兴了。 樊思荏看得出他是生气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向Elsa院长介绍道:“院长,这是我老公简奕,特地带他来看看小仙。” “老公”两个字,惊讶的不只是Elsa院长,还有简奕也是同样有点震惊。 他转头看着樊思荏,又看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刚才的不悦一扫而光。 “简先生,你好。”Elsa院长跟简奕握了握手,带着两人往林子凡那里走去。 乍看到他们的林子凡,非常意外他们的出现,琥珀色的眸子暗暗看了樊思荏一眼,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眼神交流。 “这么巧,你……们也来看小仙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到小仙正在和其他孩子一起踢足球。 他的脚上戴着假肢,但是那个样子,似乎是换了新的。 小仙一看到樊思荏来了,立刻把足球踢向别的孩子,快步跑到了樊思荏面前,一把抱住她:“妈妈!” 樊思荏看着他,为他理了理沾在额头的发丝,擦掉了脸上的汗珠,说:“一大早就这么玩,脚不疼吗?” “不疼。”小仙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义肢,说,“这是子凡叔叔刚给我换的,跟旧的不一样,都不疼的。” 樊思荏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也不能太顽皮了,小心感冒。”转身就看到简奕把买的玩具用小推车推了过来。 Elsa院长立刻拍了拍手,提醒周围的小朋友,说,“大家都过来,思荏姐姐和简奕哥哥给大家带了很多玩具过来了。” 小仙略带疑惑地看着简奕,搂着樊思荏的脖子,小声问道:“妈妈,他是谁?为什么会跟你一起过来?” 在孩子的心里,一直都以为林子凡才是和樊思荏一起的。 这会儿多了个简奕,让他有点不明白这三个人的关系了。 “哦,他叫简奕,这些玩具和吃的,都是他买的。”樊思荏小声说着,眼角的余光暗暗朝着简奕瞥了一眼,正好就被简奕逮了个正着。 她尴尬,连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夏小仙看着樊思荏陡然变红的脸颊,满是疑惑道:“妈妈,你的脸好红哦,是生病了吗?” “啊?”樊思荏一听这话,更加红得厉害了,捂着脸摇头道:“没,没有,可能是上火吧。” 简奕听了她的话,俯身蹲下,看着夏小仙,抬手想要摸他的头。 可是,在孩子眼里,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是很吓人的,连忙低头躲进了樊思荏怀里。 简奕的手有点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那张俊脸臭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樊思荏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就不能带点笑容吗?”她摸了摸小仙的头,话却是对这简奕说的。 这突如其来的,要简奕露出笑容,还真是挺为难他的。 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边,林子凡笑着蹲下,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小仙乖,这位简叔叔不是坏人,他和我一样,都是医生。” “医生这么凶,谁还愿意找他看病啊?”小仙嘟着嘴,不太相信地看着简奕。 这话让樊思荏笑得更厉害了,抿了抿,解释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总算有人说出大家的心声了。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抿唇扬起唇角,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刻意,看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仙看着他的样子,嘟着嘴不满意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别笑了,笑起来更恐怖。” 噗—— 樊思荏真的感觉自己笑到肚子疼,尤其是看到小仙一脸嫌弃的表情,不由得想到平时的简奕,只觉得着世上是有报应的。 “小仙,不可以没礼貌。”她抱住了小仙,尽量强忍着笑容,可还是会忍不住笑起来。 “我说真的呀,他这样子,哪个小朋友敢让他看病呢?”夏小仙嘟着嘴,说得理直气壮。 简奕无语,低头清了清嗓子,再次抬起头,就看到他的脸上是非常暖人的笑容,连带着那双锐利的杏眸也变得柔和起来:“现在呢?我可以给小朋友看病了吗?” 这样的简奕,对樊思荏来说,简直就是无限暴击,连带着身旁的林子凡都差点摔倒。 他哪里还是那个高冷的冰块,根本就是自带热源的小太阳,此刻无比光芒万丈。 “嗯,这样还差不多。”小仙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你也是来给我们检查身体的吗?刚才子凡哥哥就说,要帮全部的小朋友检查一下身体呢。” “呃,我也是的。”简奕笑着点了点头,说,“另外,我还是来给你们派送圣诞礼物的。” 听了这话,樊思荏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再有不到两周就要圣诞节了。 小仙本来正要开口的,就见一个小女孩走到简奕面前,双手拉起花裙子的两边,不只是从什么地方学了欧洲宫廷女孩们的礼节,欠了欠身,说:“哥哥,你是白雪公主的王子殿下吗?” …… 简奕愣了一下,脸上保持着暖暖的微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长得好看,好像白雪公主里面的王子殿下。”在小女孩的眼里,简奕穿得是西装,林子凡穿得是休闲装,加上简奕脸上暖人的笑容,就觉得他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了。 所以一比较,简奕就成白马王子了。 可是,这话却让夏小仙不高兴了,他噘着嘴,把小女孩的手从简奕手上拉开,非常认真地说道:“安安,他不是王子,他是圣诞老人,给我们送圣诞礼物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穿圣诞老人的衣服?也没有麋鹿拉的车子呀。”安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简奕,又看看夏小仙,表示无法理解。 樊思荏看着小仙对那个小女孩的样子,言语中带着命令,但是眼神很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更是一脸嫌弃地推开了简奕的手。 可想,这孩子很喜欢这个叫安安的小女孩。 “因为今天不是圣诞节呀,他休息,所以不用穿圣诞老人的衣服,等到了圣诞节,他就会穿了,对不对?”夏小仙一脸霸气地看着简奕,那眼神就是要他点头的样子。 “对。”简奕无语,有点懵圈地点了点头,就看到樊思荏在旁边偷笑。 “看吧,他自己承认了,他不是王子,就是个圣诞老人。”小仙很有成就感地说道。 安安却嘟着嘴,看着简奕,笑盈盈地说:“就算是这样,他也是个王子一样的圣诞老人。” 小仙一看她对简奕笑,立刻就站到了简奕面前,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了安安的视线,“好了,好了,不管他是什么,我带你去挑礼物吧,你喜欢什么?” “我不要你,我要圣诞王子哥哥帮我挑礼物。”安安不乐意地甩开他的手,再次拉住了简奕的手。 小仙看着这一幕,想要去打小女孩的手,被樊思荏一把握住。 简奕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了共识。 他起身,带着安安去选礼物。 小仙心里不高兴,想要跟上去。 樊思荏一把扶住他的手臂,一脸严肃地问道,“小仙,你刚刚是不是想打安安的手?” 夏小仙嘟着嘴,并不说话,但是表情已然默认。 “小仙,妈妈告诉你,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不管多生气,都可以打她,明白吗?”樊思荏拉着他的手,可以看出他现在有点小倔强,就是正常孩子会有的反应,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他瘪着嘴,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嗯,知道了。” “另外,真的喜欢安安,要对她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欺负,包括你,也不能欺负她,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小仙擦掉了眼泪,拉着樊思荏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妈妈,你等会儿可以帮安安检查一下吗?” “怎么了?” “她说自己心口总是会疼。”小仙把情况告诉她,声音不大,但是孩子不会压声音,所以站在旁边的林子凡和Elsa院长都听得很清楚。 樊思荏和林子凡对视了一眼,转头对着Elsa院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安安是先天性的心肌炎,上次发病之后,情况蛮严重的。”Elsa院长看着和简奕在一起选礼物的安安,神情有点小无奈,“但是,福利院的资金有限,所以只是给她配了些药,希望可以暂时稳住病情。” 樊思荏没有说话,拉着小仙来到简奕和安安身边,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简奕明白了她有话要说。 简奕把一个芭比娃娃的礼盒送到安安手上,又对她说,“小公主,你和小仙一起去带其他小朋友过来选礼物,好不好?” “好。”安安很喜欢简奕,甜甜一笑之后,很乖巧地拉住了小仙的手,两个人一蹦一跳地跑去找其他孩子过来。 简奕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看着樊思荏问道:“出什么事了?” “安安,有先天性的心肌炎,等会儿我们帮孩子们体检的时候,你仔细帮她检查看看。”樊思荏的视线关注在安安和小仙身上,眼神柔和,却也透着淡淡的忧伤。 这里的孩子,很少有真正健康的,大多是有了先天性的残疾之后被遗弃的,另外呢就是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把出生的女娃给遗弃了。 安安就是这样的女孩,只是没想到她有先天性的心肌炎。 简奕略显迟疑道:“她处于正常状态的时候,我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的。不过,药品上,我倒是可以给点建议。” “这样的药,应该不便宜,就福利院的财政情况,很难让孩子得到长期的治疗。”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面对这里的孩子,总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很微薄的。 她想帮这些孩子,却没办法全部都顾及到。 简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那些选了玩具之后,开心玩耍的孩子,淡淡道:“既然这样,安安在被人领养之前,她的医疗用药,就由我来负担。” “简奕!”樊思荏非常惊讶的看着他,水眸好像星辰一般闪着灼亮的光芒。 “怎么?你有问题?”他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眯着眼睛反问道。 “没,没问题。”樊思荏笑着咬了咬,看一个小胖子想要最高的一件礼物,立刻伸手拿给他,而后摸了摸孩子脑袋,让他跟小仙他们一起去玩,抬起头,就凑到简奕耳边,小声道:“谢谢你。” 简奕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就见她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那群孩子们。 身旁,林子凡静静地站着,尤其是目睹了樊思荏和简奕彼此间的默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良久,他突然开口问道:“简奕,思荏希望收养小仙,你会答应吗?”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简奕,眼里满是审视。 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希望是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子凡没有说话。 简奕笑了笑,眼神极为淡漠地说道,“不管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都是我和她的家事,不劳林医生操心。” “简奕,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你如果要收养小仙,你父母会答应吗?”林子凡可不认为简国强会接受夏小仙成为家庭的一份子。 “他们不答应,那是他们的事情。”简奕冷叱一声,说,“我早就成年,独立了,有自己的住处,我收养一个孩子,也只是住在我家里,是我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这只是你的事情,可是他们却会觉得收养一个这样的孩子,会让家族成为别人的笑谈。”林子凡明白豪门长辈的想法,只要不是亲生的孩子,哪怕是个健康聪明的孩子,他们都不会愿意收养,更何况小仙还是个腿有残疾的孩子。 简奕却不以为然,勾了勾唇角,说:“我倒是觉得,这是积极向上的善事,他们该感谢我帮简家赢得了好名声。” …… “林子凡,我们做任何事情,只要坚持了正确的立场,不管后面有多少质疑,那也还是对的。既然是对的,就不需要去管别人说什么,做好自己就是了。”简奕说完之后,就迈开长腿,走到樊思荏和众孩子身边。 樊思荏提议大家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简奕当老鹰,樊思荏则是母鸡,护着身后一大群的孩子。 这个游戏挺欢脱的,但是因为身后的孩子实在太多,队伍很长,所以简奕真的可以说是一抓一个准。 紧接着,孩子们答应了,强烈要求樊思荏和简奕对换。 “换人,换人,我们要王子圣诞老人保护。” “对的,对的,思荏阿姨你去做老鹰,来抓我们!” 起哄的是一众小女生,很显然她们都已经成了简奕的小迷妹了。 樊思荏无语地叹了口气,不高兴地看着简奕,努了努嘴,说,“换啦,换啦。”她和简奕互换了位置,口中还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丫的,笑起来就会勾引人,还不如不笑呢。” 简奕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微微勾了勾唇角,把自己的衣服后摆交给身后的安安,说:“好了,大家抓紧了,游戏开始了。” 话音刚落,樊思荏就使劲追着最后一个孩子。 简奕快步移到她面前,眼看她就要抓住那个孩子了,一把抱住她,直接阻断了她这次有效攻击。 “靠,你甩赖!” “我有吗?”简奕挑眉询问身后的小迷妹。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眼神怼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嘚瑟样儿。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咬了咬唇,不等大家说开始,已经伸手,想去抓他身后第一个小女孩安安。 简奕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抱离身边,推到了一米之外。 很快的,樊思荏又追着最后一个孩子跑,每次都会被简奕抱住,推回一面之外。 反复多次之后,樊思荏不乐意了,干脆扑向简奕,顺势伸手,想要抓住他身后的安安。 安安尖叫,立刻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简奕就整个人被樊思荏扑倒在了地上,唇还碰到了一起。 “哎呀!他们亲亲了。”孩子们立刻捂住了眼睛,却偷偷透过双手的指缝查看着此刻的情景。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脸颊刷得变得通红。 她连忙抬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就见简奕撑着地面坐起来。 也不知道是身后哪个孩子,突然推了一下,他一下子就扑向了樊思荏。 “哇,又亲亲了!”孩子们再次挡住了眼睛,同样是透过指缝认真偷看着。 樊思荏连忙推开简奕,擦着嘴唇站起来,尴尬地说道,“好了,好了,不玩了,大家回游戏室,排队检查身体了。” 说完,也不理简奕,拉着夏小仙就往楼上游戏活动室跑去。 简奕缓缓从地上坐起来,手指轻触着温热的嘴唇,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了。 他起身,带着其他孩子上楼,却因为想起了林子凡,特地转身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在操场上了。 简奕和樊思荏为福利院的每个孩子测量了身高,体重和血压,紧接着又检查了视力,牙齿,脉搏和胸腔的情况,确定他们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错之后,就和院长还有福利院的其他老师一起,哄孩子们午睡。 樊思荏抱着熟睡的小仙,轻轻放到床上,而后为他盖好了被子,才走出房间。 走廊上,简奕正在跟Elsa院长交谈着什么,一看到樊思荏出来,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在聊什么呢?”樊思荏来到他们身边,好奇地询问道。 “没什么。”简奕不打算多说。 院长却笑盈盈地说道:“简先生刚跟我说圣诞节的事情。” “圣诞节?”樊思荏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对啊,”院长笑得很开心,直接把简奕的决定说了出来,“还有两周就是圣诞节了,他想带孩子们道S市的迪士尼乐园去玩一玩。” “S市?” “对啊,租辆大巴车过去,也就1个多小时。”院长显然很期待这个活动,说,“这些孩子是真的很喜欢迪士尼乐园,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很向往去那个地方。只是,他们的情况跟正常的孩子有差别,那里一直都比较拥挤,所以我担心在看管上面会有很大的压力。” “圣诞节那天不是双休,也不是节假日,相对不会特别拥挤。不过,还是需要多一点的人看着孩子们。所以,我会向我们医院的院长提出建议,看能不能安排一些有经验的护士一同前往。”简奕的考虑算是很周全了。 从医院的角度考虑,这是赢得好名声的公益事业,樊世华完全可以靠照顾,帮助泰恩福利院孩子们,给医院树立起最积极正面的好形象。 所以,他有九成把握,樊世华会接受了。 “好啊,好啊,有护士的话,一些身体不好的孩子都可以去看看了。”院长非常激动,连连点头答应着。 身旁,樊思荏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凝视着简奕,欣赏着他每个细微的表情。 “那先这么说,你把可以去的孩子和老师的人数统计一下,发给思荏,然后我再去找院长商量。” “好,我等会儿就把名单统计出来。”Elsa院长一边说,一边握着简奕和樊思荏的手表示感谢。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了。”简奕看看时间,知道樊思荏晚上还有行动,便想着放她回去休息一下,免得晚上精力不够。 院长连连点头,非常感激道:“好好好,我送你们。” 她走在樊思荏身边,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思荏,你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刚才还问了我关于领养的事宜。我觉得真的想领养小仙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哦,他问你了。”樊思荏愣了一下,暗暗瞥了简奕一眼,脸上露出了甜暖的笑容。 两人上车之后,简奕便开车离开福利院。 车内,樊思荏留意到他不停地鼓着腮帮子,那个样子有点搞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牙疼?” “不是。”他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笑得脸都僵了。” …… 164 简奕,你别生气了 简奕说这话之后,樊思荏看着他按压脸颊的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害的。”简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专心开车。 “拜托,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害你了?”樊思荏嘟着嘴,不承认地问道。 “不是你,我用得着强颜欢笑?”简奕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严肃。 樊思荏可不背这个锅,白了他一眼,质问道,“笑话,我拿刀逼着你笑了吗?” 简奕眯了眯眼睛,勾着唇角,道,“你虽没拿刀,却比拿刀的还要可恶。”顿了顿,一副傲娇脸,道,“是你带我去福利院的。” “我去!”樊思荏真心觉得他强词夺理,拧着眉反驳道,“你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你去啊。” “如果我说这是绅士风度呢?”简奕接着怼了一句。 樊思荏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无语望天,懒得继续跟他废话,便顺着他说道,“是是是,您老最有风度,我逼着你去的,行了吧。” “承认就好。”简奕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微微舒展。 樊思荏却单手托腮,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小声吐槽了两个字:“幼稚。” 简奕听到了这句话,眉心一紧,看着前方没有车辆,立刻伸手在樊思荏的脑瓜子上弹了一下。 “嘶,疼!你干嘛呢!”樊思荏转头瞪着他,眼神恶狠狠的,带着明显的怒气。 “再敢说我‘幼稚’,我就把你丢在这里。”简奕的话很硬,带着明显的威胁。 樊思荏知道他说到做到,嘟着嘴别过头,别再理他。 简奕看她鼓着腮帮子,好像金鱼一样圆圆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两人回到别墅。 樊思荏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又跟孩子玩了一摞游戏,实在有些累了。 她快步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仰面躺倒在床上。 简奕看着她上楼,先到厨房做了些吃的,而后上楼来到樊思荏的房门口。 他本想敲门后才进去的,又怕错过了她逗趣的睡姿,便很轻声的旋门进入。 樊思荏是仰面成“大”字摊在床上的,柔顺的长发散落在粉色的枕头,看起来虽然没德行,却是真性情,从头到脚都透着一丝率真可爱的气息。 简奕在她床边坐下,看她睡得熟,也不打算叫醒她,伸手为她盖好了被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已是入夜时分。 樊思荏摸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轻轻揉了揉两侧的肩膀,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的人影。 此刻,背光而坐,看不清楚长相。可是从身形来看,应该就是简奕。 樊思荏掀被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他面前,两手的食指扶住他脸颊上的眼镜,轻轻摘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记号笔,绝对根据他的眉毛,眼睛和嘴巴,给他写一个“笑”字。 差不多快完工的时候,她的脚掌心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低吟了一声,整个人扑进了简奕的怀里。 “呃……”简奕顿时惊醒,扶着她的肩膀,接着月光看清了她的样子。 “你干什么呢?”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被画了东西,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樊思荏则做贼心虚,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故意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 “那就下去把厨房的饭菜热一下,吃过之后,我就送你警局。”简奕站起来,很自然地拉着樊思荏的手,走出卧室。 樊思荏紧跟在他身后,想起他脸上那个字,就忍不住抿唇偷笑。 简奕听着身后窸窣的声音,停步转身看着樊思荏问道:“怎么了?你在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就是觉得睡醒了,心情挺好的。”樊思荏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答,但是理由明显很牵强。 简奕感觉不太对劲,尤其是看她一直偷瞄自己的脸庞,抬手摸了一下,黑色记号笔的墨汁,沾了一手掌的黑。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立刻甩开他的手,逃跑似的下楼。 简奕看着手掌是黑不溜丢的样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追着樊思荏道:“站住,有本事别跑!” “呸呸呸,你以为我傻啊?被你抓住了,还有命嘛!”樊思荏朝他办了个鬼脸,一边说,一边拿了喂饱往门口跑。 简奕早就看出了她意图,三步并两步地往门口跑去,抢在樊思荏之前,抵住了房门。 …… 樊思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和他近在咫尺,立刻把手里的背包往他脸上摔去,转身就跑。 简奕却非常利落地躲开她的攻击,长臂一伸,将她抓到面前。 “你画的,对不对?”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鬼画符问道。 “我没有!”樊思荏打死都不承认,用力摇着头,表示否认。 简奕当然不可能相信她这话,手上稍一用力,就把樊思荏拉到面前,公主抱到沙发上。 樊思荏看他脸色冷沉,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意,从茶几上的笔筒内找出一支记号笔,拧开盖子,按着她的手,就要在她脸上画图。 “啊——你要什么?”樊思荏尖叫,拧着眉瞪着他,好像壮胆一样大声喝斥,“我警告你,不许画花我的脸,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我倒要看看,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简奕说完,就在她的脸上画起了小乌龟。 “啊——简奕!你混蛋!”樊思荏好像小狗一样,来回扭着头,想要躲避他的记号笔,结果反而扩大了脸上作画的面积。 “这话,原句奉还!”简奕轻挑着眉梢瞪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樊思荏都感觉到了冰凉的鼻尖在她脸上图画的触感,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简奕的钳制。 无奈,自己力气实在太小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没过多久,简奕画完了乌龟,放下画笔,认真欣赏着她脸上的画作。 他的表情依然绷着,但是眼眸灼亮,隐隐饱含着笑意,说: “不错,挺适合你的,小乌龟。” “你才乌龟呢!”樊思荏气恼不已,一把抓住他持笔的右手,用力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简奕吃痛地倒抽了口气,连忙缩回手,就看到樊思荏捡起他掉落的记号笔,追着简奕说道,“喜欢画是不是?来来来,继续画!” 说着,就追着简奕满屋子跑。 “樊思荏,你够了!”简奕抽了两张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污秽,而后有用警告的口吻喝斥道:“不许胡闹了,否则,等会儿我不送你去警局!” “谁稀罕你送啊?我就没有别的朋友吗?”樊思荏嘟着嘴,鼓囊了一句,一脸追了好几圈,连简奕的衣摆都没有碰到。 她看时间耗得比较,不打算再跟他纠缠,直接换了鞋子,准备出门。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打算坐他的车子了,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对门的林子凡。 这个想法,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跟了上去,在她挨门的瞬间,就听到“砰”的一声,她被门咚了。 “去哪儿?搭顺风车吗?” “关你什么事?反正不用你送就是了。”樊思荏微昂着下巴,态度有点小嚣张。 “不用我送?找林子凡送?”简奕心里很不爽,表情紧绷着,黑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好像紧盯猎物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樊思荏冷哼一声,拽拽地说道,“还有你干嘛那么在意林子凡?他对我好,你吃醋啦?” “呵,呵呵。”简奕觉得这是只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正想反驳,就感觉到脸颊冰凉,自己的脸上又被一左一右画了两个圈。 “哈——”樊思荏看着他脸上对称的“圆”,顿时眉开眼笑,仰头看着他,说,“美其名曰,对称了。” “你!”简奕蹙眉瞪着她,没想到这竟然也是她的套路,板着脸喝斥道,“简直不可理喻!”转身走去厨房,端了两个菜就进厨房吃饭了。 樊思荏看他不理自己,知道他生气了,拿了一盒湿纸巾,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抽了两张湿纸巾送到他面前:“生气啦?先擦擦呗。” 简奕没有理她,继续自顾自地吃着晚饭。 “哎哟,不就是个玩笑嘛,我帮你擦了,别再生气了。”说着,她堆起一脸贱贱的笑容,拿着湿纸巾帮他擦脸。 第一次,简奕是直接拒绝的,转个身,避开了她的靠近。 樊思荏却不依不饶地走到他面前,再次伸手想要帮他擦拭脸庞。 这一次,简奕还想掉转头却被樊思荏一把扣住了下巴,湿纸巾直接就着他脸上的黑色线条,一点一点擦拭。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简奕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两人的目光交汇,樊思荏站着,简奕坐着,所以樊思荏由上向下的眼神显得格外专注,黑色的瞳目中清楚地浮现出他的身影。 这是一种独一无二地注释,彼此的心跳莫名加速。 尤其是简奕仰面看着她,就像是在膜拜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美得令人陶醉。 好不容易,樊思荏帮他把脸庞擦拭干净,嘴角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好了,干干净净,不许再生气了。” 简奕抿唇,收回视线,转身面对餐桌,放下了碗筷。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便拿了快餐,盛了一碗饭,坐在他身边,吃着桌上的梅汁排骨和炒青菜。 “你别以为帮我擦干净了脸颊,就什么事都没有!”简奕心里气还没消,低沉的嗓音听起来特别严肃认真。 樊思荏大口吃着饭菜,一边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着,一边开口问道:“你还想怎么样嘛?我刚才也让你画过啦。” 简奕低头,视线停留在手背上殷红的牙印上。 樊思荏看着他的眼神,立刻会意,努了努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说:“这个嘛,我没办法消除,你实在要追究的话,你也咬我一口吧。” 说着,把手背送到他面前。 简奕看着她的手,指节修长,白皙柔嫩,真的有点像是一件艺术品。 “喏,咬呗。”樊思荏看他没有动作,便开口催促。 简奕扬手一拍,打开了她的手,拿起筷子,认真吃饭。 “哎哟,疼!”樊思荏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背,嘟着嘴看着他,抱怨道,“给你咬,又不咬,那就不许再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了。” 简奕不理她,全当她是空气,自顾自的吃饭。 说实话,他还真想咬她一口,让她留有自己的记号。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直接握住了他的筷子,不让他继续吃饭,道:“喂,简奕,我在跟你说话,你有点礼貌,好不好?” “我还没说你没礼貌,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放高了姿态,说,“食不言寝不语,懂吗?” …… 樊思荏蹙眉,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那你现在没有吃饭了,可以说了。” “要我说什么?”他假意不解,慢慢悠悠地问道。 “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原不原谅我呀。”樊思荏回答。 “不接受。”简奕冷声回答,抽回手,想再次拿筷子。 樊思荏突然拍案而起,对他嚷嚷道:“那我刚才帮你擦干净了脸,你就不可以接受!”说着,把记号笔放到他手上,一脸蛮横道:“你把自己的脸图成之前的样子,我就接受你的‘不接受’!” 简奕听着这番歪理,上下打量着她,突然抛出一句,“神经。” “你说谁神经?” “谁答应就说谁。”简奕轻轻一挑,一副随便你怎么样嚣张,我就这样的调调。 樊思荏狠狠瞪着他,本以为会发飙的,没想到她突然一个180度大转变,一把抱住了简奕的手臂,动着头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像小猫一样撒娇道:“哎呀,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原谅我嘛。” 简奕真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懵圈地看着她,想把她的手移开,就见她的脸颊蹭了蹭自己的手掌。 尼玛……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力招架。 简奕尴尬,脸颊不自觉地红了,想要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握着,只得开口道: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放手!” 他发现她的手油腻腻的,抓着自己的衬衫袖子上面全是油渍。 “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不能再生气了。”樊思荏开心地拍了拍手,立刻把筷子放到他手里,说,“快点吃吧,吃完送我去警局。” 简奕一脸嫌弃的缩手,起身道:“我去换件衬衫。” 樊思荏坐在原处,看着他上楼,嘴角扬起坏坏的笑,暗暗朝着楼上做鬼脸。 接着,她抽了两片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略显得意地小声嘀咕道:“跟我玩心眼,下辈子吧。” 很显然这是她故意抹上去的。 没过多久,简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看樊思荏已经整装待发,站在门口等着了,便扶着栏杆下楼。 樊思荏一见到他,立刻拉开大门,说:“好了,我们走吧。” 简奕没有说话,跟着她出门,开车送她去警局。 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冷沉,只要是简奕一直不说话,樊思荏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一会儿,她总算是找到了话题,看了看简奕,说:“对了,Elsa院长告诉我,你中午问她‘领养’的事情了。” 简奕抿唇,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会让我让我领养‘小仙’吗?”樊思荏问得小心翼翼,暗暗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确定可以给他一个温馨的家吗?” 他的意思其实是,三月期限快到了,领养小仙没问题,可是如果最终要离婚的话,不如直接不领养。 樊思荏却并没有听出他的画外音,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只要你答应‘领养’他,别的都不是问题。” 简奕眯了眯眼睛,略显严肃地扫了她一眼,说,“我的话,你没有听懂,等忙完了你现在的案子再谈吧。” “可是,领养手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元旦了。”樊思荏是怕离婚了,还没有办完小仙的领养手续,那么恢复单身的她是没办法单独领养孤儿的。 简奕听了这话,眸光微微暗了几分,冷声道:“所以,我才说你给不了小仙一个温馨的家庭。” “啊?”樊思荏还是没有听懂他的话,拧着眉看着他。 简奕没有再说话,沉着脸不发一言。 樊思荏看出他生气了,心里还各种想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会儿不可以招惹他,免得被他的怒火灼伤。 但是,这样的气氛,也让樊思荏的心情有点低落,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 简奕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到了。” “哦。” 樊思荏愣了一下,开门下车,正想挥手跟他说再见,他已经开车离开了。 “靠,恶劣!”樊思荏低斥一声,心里都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 身后,小电脑“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故意吓唬她,在她耳边吹着寒气:“呜……” 樊思荏缩了一下脖子,转身擒拿手,把人按到了地上。 “疼疼疼……”小电脑连忙苦着脸,求饶道,“放手,放手!” 樊思荏看清了来人,没好气地松开手,说,“拜托,大晚上的,吃饱了撑着!” “哇哦,你吃火药了?这么爆?”小电脑揉着发疼的肩膀,猜测道,“跟你老公吵架了?” “去,谁跟他吵架呢。”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抬脚往警示大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在了,一看他俩到了。 简单立刻下令:“好了,人到齐了,按照昨天开会的部署,出发!” 说完,他率先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带头离开办公室。 分组的安排是简单和樊思荏一组,赵民生和小电脑一组,章国栋和钱森一组。 三辆车子,朝着线人提供的湖岸码头驶去。 一般像细猴这种小混混犯了谁的忌讳,被追杀,要躲避风头,都是用那种没有什么登记的小船,趁着天黑去,或者回。 当然,这样的小船来回风险是很大的,如果被湖上巡逻队逮着,那不只是扣船,还要拘留的。 细猴除外避了一周的风声,看寻他的人没那么紧了,便搭船回来了。 这会儿,他坐在乌篷船的小棚里,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吃了点烧酒,抵御这冬月里刺骨的寒风。 掌船人给他们添了点白切牛肉,看了看不远处的灯塔,说,“快了,咱就快到了。” 突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船身剧烈晃动,把船棚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掌船人稍微稳了稳船身,把船撑向岸边,绑了船头之后,挥手让船上的人离开。 这时候,埋伏在两侧的赵民生和章国栋他们打开了大的照明灯,对准了湖边那只小船。 “统统不许动。”钱森看了船里的人,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岸,核对了长相之后,让一旁的小警员全部带回警局审问。 很快的,船上就剩下一个人了。 钱森挥手示意道:“喂,船头那个,你上来。” 他喊了几次,都不见那人有动静,举枪靠近。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见他骤然倒下,紧接着,在这人倒下的甲板上,缓缓流出了一道殷红的血迹。 赵民生和章国栋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上船查看,倒下的人并非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细猴。 “是细猴!”小电脑核对了照片,长长叹了口气,通报守在门口的简单:“老大,细猴被人割喉,已经断了气。” “怎么会这样?”简单非常惊讶地看着樊思荏,紧接着问道:“他死了多久了?” “他的尸体还是热的,应该刚死不久。” “那么凶手就在刚才带走的那些人里面喽?”简单推测。 “有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凶手杀了他之后,从湖里游走了。”赵民生作出分析,抓着掌船的老头问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不知道啊!这,这刚刚才一起吃酒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老头也是惊呆了,连忙摇头道,“阿sir,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这船人本来都还不错,就是吃点酒,暖暖身子,各自吹嘘着自己的经历,怎么就死了呢?” “船上的人没有发生过口角吗?” “没有呀!”老头哭丧着脸,说道,“我就是想着赚点棺材本,怎么就真倒霉,遇到这样晦气的事情呢?” “想把人带回去,问一份详细的笔录,通知法医和法证。”赵民生让钱森把人带走,而后对着简单说,“头,你要到现场看看嘛?” “嗯,我现在过来。”简单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樊思荏说,“你留在车上,注意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我去现场查看一下。” “好。”樊思荏的脸色微沉,没想到他们已经这么谨慎了,细猴还是被杀了。 突然,眼前有个黑影闪过,樊思荏立刻开门下车,喝斥道:“什么人,站住!” 对方显然没有听她的,反而加快了步子。 樊思荏觉得可疑,立刻拔枪,命令道:“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立刻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那人稍微停步,并没有转身,耳边听着樊思荏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双手放在头上,慢慢蹲下。”樊思荏高声喝斥,从身后拿出手铐,正想扣住那人的手腕,就被他用力推开。 “混蛋,别跑!”樊思荏立刻追了上去,见他想要跳入湖中,便开枪震慑。 谁知,枪声刚响,她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简单他们在细猴的呈尸现场,听到了枪声,心里一紧。 “这枪声,是思荏那里传来的!”小电脑紧张地看着简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简单是绝对不可以让樊思荏出事的,否则他没办法对自己的弟弟交代,快步跑向停车处,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便在附近找了找。 总算,赵民生在一个集装箱后面,发现了晕倒的樊思荏,连忙招呼道:“老大,这里!” 众人闻声而去。 简单扶起樊思荏,确定她还有心跳和呼吸之后,就对着小电脑说:“叫救护车,送思荏去医院!” “yes,sir!” 他们找来了救护车,把樊思荏送到了医院。 简单心里有些自责,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了简奕。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确定,樊思荏只是后脑受到了撞击,造成轻微脑震荡,别的都无大碍,一切正常。 一刻钟后,简奕赶到了医院。 他跟简单通话之后,来到病房。 樊思荏已经醒了,但是脸色并不好看,显得有点苍白,拧着眉回忆着之前的情况: “我记得,我是追一个黑衣人到了湖边。我知道他想跳入湖中逃跑,所以开枪震慑,结果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还有同伙?” “嗯,应该是吧。”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不过,在我拿出手铐,想要抓那个人的时候,我清楚记得他浑身都是湿的。” “湿的?” “对。”樊思荏确定的回答。 “也就是说,他可能刚从湖里爬上岸?”简单蹙眉想了想,对着小电脑,道,“查一下今晚万泽在哪儿?” “yes,sir!”小电脑立刻照做,查到之后,说,“他今晚买了电影票,和他母亲一起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 “没错,实名制买的票。”小电脑认真地看着简单,说,“这样买电影票,还是很奇怪的。” 简单想了想,对着钱森和章国栋,道,“你俩先去找卢慧娟和万泽问一下看电影细节,然后再去电影院附近核实,是否有他们说过的情况发生过。” “yes,sir!”两人接下命令之后,给了樊思荏一句慰问和祝福,转身离开。 两人才到门口,就撞见了简奕,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病房。 床前,小电脑正在记录口供,无意中看到了简奕的声音,连忙招呼道: “简医生,你来啦?” 这话,让樊思荏不由得朝着门口看去。 简单也跟着来到简奕身边,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樊思荏身边:“你来得正好,总算是有惊无险,现在把她还给你。” 简奕看了她一眼,眉心略显纠结着皱着,“感觉怎么样?” “就是脑袋昏沉沉的,有点想吐,别的没什么。”樊思荏看着他,小声回答,指着床边的凳子,客气道:“坐下说吧。” 简奕看了眼凳子,俯身坐下。 “那我们继续吧。”简单看他坐好之后,对着樊思荏问道:“关于那个背后袭击你的人,你记得他的样子吗?” “不记得。”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感觉那人身高应该不低,而且出手干净利落。我倒地晕厥之前,还看到了他的鞋,黑色的,擦得非常油亮干净,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黑色皮鞋?”简单追问。 “嗯,对。” “是不是这双?”简单点开手机,把照片发给樊思荏查阅。 “啊,对,就是这双皮鞋,一模一样!”樊思荏笃定的点了点头。 简单长长叹了口气,说,“真的是死亡暗判策划了这个案子。” “这鞋是死亡暗判的?” “嗯,”简单点了点头,说,“我联系了在Y国度假安胎的艾警官,她提供给我的线索,并且说会尽快赶回来帮我们一起侦破这起案子。” “你是说,被称为Z国福尔摩斯的艾警官,和她老公尹法医,要来帮我们查案?” “呃,差不多是这样。”简单点了点头,说,“因为她是专门负责‘死亡暗判’的各类案件的专属警务人员。” “哇撒,有她参与的话,真是太帅了!”樊思荏特别崇拜艾晴,一直期待一见。 “我到觉得,这个机会其实不大。”简单抿了抿唇,有点像是泼凉水。 “为什么?”樊思荏难掩失望之色。 “我也跟尹法医通了电话,说是艾警官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简单说了情况,道,“所以,很可能,我们还是要靠自己破案。” “但是,我没有抓到那个黑衣人,让他跑了,不就很难确定他的身份了嘛。” “所以,我才让老章和钱森去查卢慧娟和万泽的不在场证明。如果万泽是凶手,那么昨晚就不可能出现在电影院。”简单冷静地分析道,“我估计,他是穿了潜水专用服,率先躲在湖中,等待小船靠近,看准时机,浮出湖面,用利刃划断了细猴的咽喉,然后从别处上岸,穿上了大型的黑色斗篷,遮掩自己的潜水装备。不料离开的时候,还是被你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的死亡暗判出手打晕你,为他解除了危机。” “但是,你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的推理,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樊思荏对此并不乐观。 身旁,简奕听着简单的分析,开口道:“那个嫌疑人,喜欢潜水吗?” “这个好像没有。” “一套潜水装备并不便宜,如果他们家本身已经负债,不太可能买得起潜水装备,那么配齐一套潜水装备最好的办法,就是租。”简奕说着自己的观点。 “你是说,他租了潜水装备之后,必定是要归还,如果可以找出这套装备,跟湖水的成分比对,就可以确定他在青湖中潜过水。”简单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对着小电脑,说,“查一下W市的潜水装备租赁店。以黑衣人离开的时间,他是不可能在直接归还的,肯定是第二天才可以归还,那么店铺可能是在离家不远的的店铺。” “有了,在离他家一公里的地方,就有这样的店铺。” “让附近的巡逻警员盯着点,看他有没有过去归还潜水装备。” “yes,sir!”小电脑把命令下达出去,看了看目前病房的情况,识趣地扯了扯简单的衣袖,说,“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看看法医那里有没有新的发现。”不停地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简单会意,立刻答应道:“哦哦哦,好,回去了。” 他在起身离开前,又对着简奕说道:“好好照顾思荏,我先走了。”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两人离开之后,视线回到樊思荏身上。 “好了,现在没人会吵你了,躺下睡会儿吧。”简奕把床摇了下去,伸手帮她盖好了被子。 “呃,这会儿刚醒,虽然头晕,但是我还不想睡。”她抿了抿唇,看着沙发上的背包,语带央求地扯了扯简奕的衣袖,说,“能不能把我包里的手机拿给我?” 简奕微微皱眉,星眸静静凝视着她,等着她的进一步解释。 “因为captain,cool说今天会把生日礼物交个我妈,所以我想看一下,我妈到底收到了没有。”樊思荏扯了扯他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着。 简奕迟疑了片刻,还是把她的手机给了她。 樊思荏拿着手机,开机之后,就听到了微信的响声。 她连忙点开查看,是母亲发来的语音。 “思荏啊,谢谢你送给妈的生日礼物,我已戴上了,非常漂亮。另外,我让顾先生带了礼物给你,也是你生日的时候,我准备的。本来想过了圣诞节,回W市以后,连带着圣诞节的礼物一起给你的。这会儿,你倒是可以准时收圣诞节的礼物了。” 樊思荏听着她的话,嘴角扬起了甜甜的弧度,点着语音键,说:“妈,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帮我庆祝,我成为正式警员哦。现在,很多人会叫我madam哦。听起来真的特别有成就感哦。” 简奕看着她脸上天俏的笑容,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欢快很喜悦。 不过,言明慧的医疗工作真的是非常忙碌的。 所以,她没能够在第一时间回复过去,就很难跟母亲适时交谈了。 樊思荏翻个身,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简奕说道:“你帮我看一下,如果我妈回复了,你就叫醒我,我想跟她说会儿话。” 简奕看看她,又看看手机,虽然没有回答,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樊思荏开心地蜷起身体,好像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睡姿,闭上眼睛之后,脸上还是甜甜的微笑。 ------题外话------ 《豪门重生之撩夫上瘾》格子虫 上辈子,她叫顾小希。 眼瞎爱上渣男,一颗真心被肆意践踏。 临死才知道,他爱她,不过是爱她的心脏。 因为,她的心脏可以挽救他心爱的女人。 可笑,可悲。 然而,老天开眼。 一朝重生,她竟成了她——白靖宇真正的心上人沈霏霏。 于是, 这辈子,她叫沈霏霏。 意外重生一世,必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165 这次跟你杠到底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甜甜的笑容,只觉得这就是个孩子,收到礼物会笑,知道母亲要回来会开心,被他怼了会生气。 她把一切情绪就表现在脸上,显得特别没有心机。 简奕暗暗叹了口气,手掌轻抚她的额头,拨过她脸上的发丝,眼神温柔儒淡,更多的是不会轻易表露的宠溺。 不过,这样的樊思荏,也让简奕心里多了几分隐忧。 她的自我保护能力比较弱。 就像是这次,如果身后袭击她的是非常残暴的歹徒,那么她就不可能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睡觉了。 警察这个职业,对她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要继续从事这个工作,她需要得到更多的历练。 简奕心里有了这个打算,就是等她出院之后,给她更多格斗上的历练和指导。 正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简奕点开查看之后,起身走到病房外,随着手机发送语音:“妈,我是简奕,思荏这会儿睡着了,所以我没有叫醒她。您回来的时候,可以打我的手机,我到时候开车去接您。”说完,把手机号发到了聊天框里。 少时,言明慧便回复了他:“哦,好,你可帮我好好照顾思荏。她有时候做起事来横冲直撞的,无意识的就会招惹很多麻烦。你比她稳重,可得看着点,多多提醒她不要一头热。” “我知道,有我在,您放心。我不会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的。”简奕要她安心,变作了保证。 言明慧听后,心里明显就放松下来,声音也变得轻松了很多:“好,那么先这样,医疗站又收了两个伤病的进来,我得去忙了。” “是,请您多加小心,注意安全。”简奕说完之后,转头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又见手机上的语音对话,直接就清空了聊天记录。 他回到病房内,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看着病床上睡得正香的樊思荏,微微叹了口气。 再次坐下之后,就靠着床沿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黑黑的,没有大亮,只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 樊思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黑乎乎的窗户,整个状态还是昏沉沉的。 后脑肿起的大包一点没有消退,胀胀的,隐隐作痛。 她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着,转头看去,就见简奕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喂……”樊思荏本来想叫醒他的,可是看着他平静的睡颜,一时有点不忍心,悄悄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可以近距离看着他。 他的头枕在左手的手臂上,右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睡颜非常踏实。 樊思荏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顿时起了玩心,拨过一缕发丝,玩耍一样地刺挠着他的鼻尖。 “阿嚏!”简奕被这痒酥酥地外来物刺激得打了个喷嚏,缓缓睁眼看了一下,就发现樊思荏恬静的睡脸。 他一开始还没有看出是樊思荏的恶作剧,只当是自己着凉了,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 突然,他的脑中浮现出樊思荏睡着的姿态和位置,立刻意识到那丫头已经醒了。 樊思荏看他闭上眼睛,再次拿着一缕发丝,想要刺挠他。 谁知,在她攻击之前,简奕已经用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嘶,疼!”樊思荏摸着额头坐起来,就看到简奕也跟着坐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樊思荏揉着自己的额头,略带怒气地瞪着他。 简奕活动了一下被自己枕麻的胳膊,低声回答:“闭上眼睛的时候。” “靠!”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躺回床上,问道:“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不是说还有检查吗?”简奕看着医生开的检查单子,说,“等检查完了,再说吧。” “哎呀,这都是例行检查,肯定没问题的。”樊思荏嘟着嘴说,“等会儿做完检查,就给我办出院手续啦。” 简奕冷睨着她,没有答应。 当然,也没有拒绝。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连忙拉住他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说,“哎呀,答应我嘛,好不好?” “行了,先躺着吧。”简奕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央求的表情,问道,“饿了没有?要不要我去餐厅给你打包一份吃的?” “要!”樊思荏一点都不客气,说,“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吃什么,因为这会儿还头晕想吐呢。” 简奕知道这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想了想说:“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他离开病房。 她开心地躺回病床,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立刻拿起来查看,发现并没有新的语音信息,就点开了想听一听昨晚的信息。 谁知,母女俩的对话框里已经一片空白,一条信息都没有了。 “我靠,谁删了我的聊天记录!”樊思荏气恼地嘟着嘴,细细想来,就知道除了简奕没有别人。 她生气地躺回床上,拿着被子盖住了头,心里把简奕骂了千万遍。 没过多久,简奕就买了早餐回来,看到樊思荏蒙着被子窝在床上,以为她有睡着了,就放下了早餐袋,走到床边,想着把被子拉开一点,至少让她的头露出来。 不想,他的手刚碰到被子,樊思荏就猛地掀开被子,瞪着他道:“你为什么删了我和我妈聊天信息?” 简奕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我没有。” “骗人!没有的话,为什么聊天记录都没有了?”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质问道:“你不是说,自己绝对不会撒谎的嘛?你现在就在撒谎!” 简奕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因为有我的回复,所以我删了。” “靠!”樊思荏冷叱一声,说,“你要删删你自己的,干嘛删我的呀?” “那微信不可以一条一条删除,只能全部清空,所以没了记录很正常。”简奕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切都说得理所当然。 “那谁让你帮我回复了?”樊思荏怒声喝斥,“我不是说了,如果我妈发信息过来,就叫醒我嘛!你怎么可以这样擅做主张?” “你是轻微脑震荡,睡得正好,我为什么要叫醒你?那只会让你更加头痛难忍。”简奕说的就是自己当时想的。他是心疼她,不想让她来回折腾,各种难受,才会帮她回复的。 结果反倒成了好心办坏事,惹她不高兴了。 樊思荏心里有自己的苦恼,气愤地瞪着他,说,“我宁可更加头痛,你不要你帮我回复!” “你简直不可理喻!”简奕弄不懂她的想法,板起脸冷声喝斥。 樊思荏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顿觉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格外凄凉,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一样。 简奕真的很受不了她这样,怒声喝斥:“樊思荏,你够了!信不信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呜……”樊思荏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那一个调调,真的叫痛彻心扉啊。 简奕被她哭得面红耳赤,尤其是病房外有不少人闻声而来,各自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 “好了,好了,别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他实在拿她没辙,又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只好妥协了。 樊思荏却不依不饶,继续哭声不止。 “樊思荏!你有完没完?”简奕真的生气了,板着脸训斥道,“如果你再哭喊出声,我立刻离开!” 樊思荏顿时就收了哭声,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痛苦纠结。 简奕只要她不哭,不再招惹围观群众过来,别的什么扭曲的表情,也就不予理会了。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用力抽泣着,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妈每天都身在枪林弹雨中。虽然,她告诉我,她只是待在医疗站救人,不会去前线。可是,我了解她,只要可以多救一条命,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奔去前线。她给我的每个语音留言,我都可以听几百遍,因为我怕,我怕她会出事。我怕以后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 简奕听了这话,立刻明白她哭闹的原因。 原来看似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外表下,隐藏着这样一颗敏感,重感情的女儿心。 简奕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好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清空你和你妈的聊天记录。但是,我保证她很平安,她确实在医疗站,没有去别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樊思荏抽着鼻子,仰头看着他。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说,“因为环境音,我知道她真的医疗站,而不是在前线。” “你保证。” “我保证。”简奕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吧,圣诞节之后,你们就可以团聚了。我让她到了W市,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接她。” 樊思荏听了这话,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稍稍平复下来,问道:“真的?” “真的。”简奕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吃饭,当做赔罪。” “好。”樊思荏破涕为笑,双手微微收紧了一点,环在他的腰上。 简奕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没有了以往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难道一见的温柔宠溺。 “那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吗?”他看着放在移动长桌上的早餐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放开手,就看到简奕把移动长桌推到她面前,把热粥和小菜摆放在她面前。 “啊,就咸菜白粥啊?”她显然不满意这个早餐。 “嗯。”简奕点了点头,说,“你头晕想吐,暂时就只能吃这个,太油腻的话,一定会吐的。” “那也太清淡了吧,一点荤腥都没有。”樊思荏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会儿看到这样清汤寡水的东西,脸上满是嫌弃。 简奕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表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黄色小罐头,开了盖子之后,就听他说:“还有肉松。” “哇。”樊思荏看着金色的肉松,凑上前闻了一下,道:“好香哦。” “快点吃吃看。”简奕挑了一点放到白粥上。 樊思荏点了点头,立刻拿着勺子吃起来。 肉松的味道,非常松软、鲜香,整个就是入口即化。 樊思荏第一次吃白粥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一罐肉松几乎吃了大半。 好不容易,她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就看到简奕把垃圾收拾干净。 “好了,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推你去做检查。”简奕把垃圾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而后回到病房。 樊思荏稍微休息了一下,玩了会儿游戏,又小睡了片刻,就被简奕叫醒。 早上,她还要做个心电图和B超。 一摞检查做完之后,简奕先把樊思荏送回病房,而后亲自找看护樊思荏的医生问了情况。 简奕是国际上都出名的心胸外科医生,当他出现在这样小医院的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引起的轰动绝对可以有影响到整间医院。 “喂喂喂,看到没有?那就是目前最权威的心胸外科医生!我在网上,还有一些医疗杂志上看到过他。” 医院的年轻女护士都凑在医生办公室外,各种一堵简奕的风采,并且八卦着他的精彩人生。 “哎呀,这样的名医,要是在我们医院,我一定把他收入囊中。”其中有长相不错的,忍不住搔首弄姿。 同时,也有人不待见的泼冷水:“去去去,就你?人家压根不会正眼瞧一下。” “艾玛,你们都别想了,人家简医生,早就结婚了。他照顾的那个,就是他的妻子。”另一个人插了一句进来。 众护士惊讶,七嘴八舌道,“结婚了?那他老婆是不是美得不像人类?” “屁,超级平凡,感觉都没有我漂亮呢!”一个长相平平,却无比自信的护士补了一句。 其他人立刻嫌弃地“嘘”了一声。 也有人表示道:“不过长相真的只能算是普通,中上之姿吧。” “那她是怎么征服这么优秀的男人的?”这些女护士,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几百个亿的钻石单身汉。 “谁知道呢?”有人拽拽地下了结论,“正常现在的社会就是美女配怪兽,帅哥配恐龙的。” …… 办公室内,本院的医生非常尊重地给简奕倒茶,让他坐下说。 简奕顶着一张淡漠疏离,有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说道:“张医生,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来问一下,我妻子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哦哦,对,检查报告都无大碍。”张医生点了点头,说,“我签个字,随时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说完,就在单子上签了名字。 “好,谢谢。” 简奕拿了单子,转身离开。 一开门,就有几个小护士从外面摔了进来。 简奕愣了一下,眉心不由得皱了皱,就听到身后的张医生,厉声喝斥:“你们几个,不在自己的岗位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回岗位,现在就回。”几个倒地的小护士爬起来,后退着离开办公室。 张医生略带歉意地看着简奕,微微行了个礼,说,“简医生,实在对不起,她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希望您别见怪。” “没事。”简奕淡淡应了一句,正欲离开,又听张医生道: “等一下,简医生。” “还有什么事吗?”简奕不解地看着他。 “呃,我妻子前不久体检,被查出房性心动过速,伴有房颤的情况,说是这样的情况,很可能在睡梦中就无声无息过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法?” “这种目前没有很好的治疗方式。”简奕回答了他的问题,说,“这样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心情愉悦,不要把自己当成病人,常备一点保心丸在身边,然后注意合理的运动和休息,尽量吃清淡营养的食物。” “呃,我知道了。”张医生明白的点了点头。 简奕看他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你真的很担心的话,可以带妻子到第一医院做检查,我根据她的心律图,在帮你看一下。” “好好好,谢谢你了,简医生。”张医生知道他是非常难约的专家,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喜出望外。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回到病房,看樊思荏已经收拾好的东西,便带着她去一楼办了出院手续。 樊思荏坐在车里,心里念着的还是案子的事情。 她拿出手机,想要给简单打电话,就被简奕收走了手机。 “喂,干嘛?” “头还晕着呢,就敢打电话,不知道电磁波伤脑吗?”简奕直接把手机放到了面前的抽屉了。 …… 樊思荏无语,拧着眉解释道:“我就是想问一下案子的事情,不给打电话,那我用平板好了。” 说着,就打开背包,拿出平板。 简奕看了她一眼,再次把平板收走了。 “喂,臭冰块,你别太过分了!”樊思荏拧眉瞪着他,脸上满是火气。 “那你想怎么样?”简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冷睨了她,完全就没有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 樊思荏心里真的快怄死了。 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呢? “不怎么样,看风景行了吧。”说完,她转头看着窗外。 十二月的天,路上的梧桐树,连黄叶都没有了,看风景这个理由相当牵强。 简奕微微动了动唇角,淡定地问道:“连片叶子都没有,你看什么风景?” “看房子,看人不行啊?”樊思荏生气的怼他,倔强地咬了咬唇瓣,故意装出很好看的样子,说,“你瞧,一眼一个帅哥,那个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这话,让简奕不自觉地皱眉,转头朝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了几个骑单车的男生,带着环保的宣传标语骑行在慢车道内。 不过,就那几个的长相,不是四眼田鸡,就是大胖子,哪里面容清秀了? 简奕抿了抿唇,不禁调侃道:“樊思荏原来这么重口味啊?喜欢油腻的?” …… 樊思荏的眉心都快挤到一起了,典型怄气道:“对啊,我就喜欢油腻的,暖和,瘦不拉几的,谁要!” “行。”简奕不高兴了,猛踩了刹车,说,“那你下车,让肥腻的送你回去。” 樊思荏咬着唇看着他,真的就开门下车了。 这可能是樊思荏在面对简奕的时候,最有骨气的一次。 同样的,这也是让简奕始料未及的。 他以为她会再次耍赖卖萌,各种妥协的,没想到她够硬气的,直接下车了。 简奕真是气得想打人,看她朝着那群小年轻走去,心里也是各种不爽,干脆不理她,开车离开。 樊思荏看着车子开走,心里才真的有点后悔。 要说这大冷天的,气温在零下一二度,她就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身上没有手机,背包里也没有带钱,一时有点举步维艰。 她真的就找到了那几个宣传环保的小男生,拦着他们问道:“那个,小帅哥,你们有共享单车的账号吧?” “嗯?”几个男生停下车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樊思荏知道这个问法很突兀,连忙解释说,“那个,我的钱包被偷了,手机也不在身边,所以我想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你们,然后麻烦你们帮我开一辆共享单车,等我到家之后,我会把钱转给你们的。” “开共享单车都麻烦呢,晚点还要用账号关闭,否则就一直都在计费。”他们中一个领头的,戴眼镜的大男孩说道,“不如这样,你帮我们一起宣传环保,一天也有60块钱,足够你打车回家了。” “我?”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或许也是个办法。 目前,她也只能听天由命,先解决了回家的问题再说了。 于是,她看着他们问道:“那,我应该这么做?” “简单。”戴眼镜的男生指着自己车前的横杆,说,“我载你去宣传点,我们派发完传单,就可以领钱了。” “你带我?”樊思荏看着那个小小的空间,笑了笑,说,“我很重的。” “没事,他,我都带得动,你再重也没他重。”大男孩爽朗一笑,露出两颗萌萌的小虎牙。 樊思荏这会儿也是没有办法,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好吧。” 她正想要坐上去,右手手腕不知道被谁抓住了,猛地车了过去。 “哇,疼……” 樊思荏不用看也知道,这么粗暴的动作是谁,“简奕,你干嘛?” “你还真打算让陌生人送你回去?”简奕本来真的想头也不回地走人的,但是看到她的手机和平板都没有拿,身上也没有钱,才决定折返回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到她想搭别的男人的单车,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谁说是陌生人!”樊思荏白了他一眼,对着那个领头的眼镜男孩笑着说,“你好,我叫樊思荏,你叫什么?我们认识一下。” “呃,我叫董建。”几个男生看着樊思荏和简奕的阵仗,表情都有点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喏,认识了,不是陌生人了。”樊思荏这次是决定跟简奕把反调唱到底了。 简奕的脸色越发冷沉,见樊思荏还想上那个小男生的车,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 “喂,简奕,这里是大街上!你干什么呢?!”樊思荏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举动,看到面前几个大男孩面红耳赤的,同时她的自己的脸颊也涨得通红。 简奕根本不理她,沉着脸把人抱到车上,锁了门,不给她下车的机会,直接开车离开。 “烦死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才见一次,你肯定那几个男的不是坏人了?” “我靠,不要倒打一耙,是你让我下车的!我没手机没钱,只能找人家帮忙!”樊思荏理直气壮地反驳。 简奕心里也是怒不可遏,拧着眉喝斥道:“那我让你下车,你就下车?你平时那种死不要脸,让你做偏不做的心气哪去了?” “我去,你才死不要脸呢!把我丢在街边,还有理了?”樊思荏瞪着他,很不客气地提出质疑,“你是不是男人哦!” …… 简奕感觉自己的男性自尊遭到质疑,靠边停车之后,一把撑着她身后的椅背和车门,道,“你说呢?” 他眯着眼睛瞪着她,那个眼神愤怒又满是威胁,俊美无俦的脸庞缓缓凑近,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樊思荏感觉自己随着他的靠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警,警,警告你,别,别别别乱来,这里是大大大大街上!”她因为紧张,说话都结巴起来。 简奕顿时觉得有趣,勾着唇角,学道:“你你你你说呢,我我我我要干嘛?” …… 樊思荏知道他在取笑自己,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你刚说,我不是男人?所以,我想,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证明一下?”说着,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蜜色的唇瓣上,缓缓凑近。 “你是,你是,你是,你是绝对男人,不用证明了。”樊思荏认怂,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确定?” “确定!”樊思荏连忙点头。 简奕看她突然这么识时务,心里有点小失望,退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发动了引擎。 樊思荏见他开车,才暗暗松了口气。 对面车道,穆继峰和穆海心刚好开车经过,很清楚的看到了简奕凑向樊思荏的一幕。 从他们的角度看,就是简奕在轻吻樊思荏。 这让原本还自信乐观的穆海心分外恼火。 “真是不要脸!”她的脸色铁青,垂眸不去看那一幕,声音低沉,流露着明显的怒气。 “都说了,让我帮你教训她,你就是不听。”穆继峰开车离开,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说,“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帮你出这口怨气?” 穆海心沉默,脸上的表情是想要这么做的,但是碍于樊思荏的身份,便摇头道:“算了,她毕竟是警察,我们不要惹祸上身。” “现在这个社会,做什么都有多种选择,怎么可能惹祸上身呢?”穆继峰笑了笑,说,“只要你说一句,哥立刻帮你找最专业的团队教训那个女人!” “专业团队?”穆海心迟疑道,“怎么个专业法?” “总之你想要怎么整那个女人,就可以完成你的心愿。”穆继峰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微微扬起唇角,说,“而且,我们本身不会沾上任何麻烦。” “如果真的是哥你说的这样,我只要她离开简奕,越远越好!” “怎么?”穆继峰认真看了穆海心一眼,问道,“决定要哥帮你了?” “真的可以让她远离简奕吗?” “当然。”穆继峰点头,眼神阴冷至极,“甚至可以让她永远消失。” “不!不要伤她性命,我只要她知难而退。”穆海心毕竟是学医的,所以还是会心有不忍。 穆继峰看了她一眼,沉沉叹了口气,说,“行,哥答应你,只让她自动退出,不会害她性命。” “那就好。”穆海心松了口气,心里不禁期待着樊思荏离开简奕的那一刻。 穆继峰却没有穆海心的善良,他从来都主张斩草除根。 本身简穆两家联姻,对穆家的事业发展有无尽的帮助。 所以,他不会让人破坏两家利益最大化的联姻的。 他把穆海心送到医院之后,便给H社团的头头打了电话。 “Kaven哥,我是AllenMU,麻烦您帮忙处理一个人。”他找到并非国内社团。 对方没有任何迟疑,只是不缓不慢地问道:“是生还是死?” “随便,只要她从W市消失,别的随您处置。”穆继峰只要樊思荏不再出现在简奕面前。 “一口价500万美金。” “可以,但是先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结算剩下的金额。”穆继峰跟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好,成交,把需要处理的人的资料发给到我邮箱。”说完,Kaven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穆继峰把樊思荏的照片和资料全数发到了穆继峰的邮箱,而后消除了全部聊天记录,换了手机卡,开车回公司。 另一方面,简奕把樊思荏送回别墅之后,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便在她用手机之前,给简单打了个电话。 “嗨,阿奕?有什么事吗?”简单有点意外地接听了电话。 简奕开了免提,足够让身边的樊思荏也听清楚,说,“有人心心念念着案子,想知道你们目前的进度。” “哦,我们正在查潜水服的出处,但暂时没有什么线索。” “那关于卢慧娟和万泽看电影的不在场证明呢?”樊思荏凑上前询问。 “这个确实有目击者在案发当晚看到了他们。”简单虽然这么说了,同时又表示道,“不过,这个不能说明万泽昨晚不在案发现场。” “为什么?”樊思荏不解。 “艾警官告诉我,死亡暗判秦言是千门中人,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简单回答。 “天哪,真的有这种神奇的秘术吗?”樊思荏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有吧,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艾警官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简单是相信艾晴和尹唯的,毕竟他们跟死亡暗判周旋了至少五年了。 “哇哦,”樊思荏不禁感叹,觉得不可思议,道,“这简直颠覆了我对药学的认识。” “反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潜水服,采样衣服上残留的水渍痕迹。”简单说了目前的工作方向,而后道,“行了,案子就暂时别操心了,好好休息一下,有发展的话,我再告诉你。”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听他挂了电话,才嘟着嘴看了看简奕,小声道:“谢谢。” 简奕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放好了自己的手机。 “呃……你要去上班吧?” “嗯。”简奕低低应了一声,说,“请了半天假。” 说着,往楼上卧室走去。 “哦,那你安心去吧,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绝对不会出去闯祸的。”她紧跟在他身后,很乖巧地说着,似乎是在为了之前的态度道歉。 简奕斜睨她一眼,没有说话,开门走进卧室,直接关上了房门。 “靠,真记仇。”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抬脚走进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简奕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下楼走去厨房。 看看时间,已经10点。 他看了冰箱里剩下的东西,给樊思荏做了份鸡蛋炒面,而后便开车去医院了。 出了别墅区之后,等候第一个交通指示灯的时候,他特意拿出手机,给樊思荏发了条信息:厨房的竹罩篮下有一份鸡蛋炒面,一碗紫菜汤,趁热去吃。 樊思荏本来还在看书,听着手机的震动声,便点开查看。 一见他的留言,脸上立刻浮现出甜暖的笑容。 她快步跑出房间,到厨房看了一下,立刻端着炒面和紫菜汤到餐厅用餐。 一边吃,一边还给简奕发了语音:炒面超好吃,给你大大的点赞哦! 简奕听着手机的震动,点开了语音,听了之后,不觉扬起唇角。 樊思荏单手托腮,愉悦的哼着小调,吃着炒面,心情别提多么轻松愉快了。 一碗面吃完之后,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滑动平板页面看着万泽的资料。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点开万泽所在的大学。 “海洋大学。” 樊思荏立刻给简单打了电话。 “喂?思荏,怎么样?” “简sir,我觉得潜水服不是外面的店铺租借的。”樊思荏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简单,“万泽的潜水服,可能是他在学校租的。” “他的学校?”简单愣了一下,立刻招呼小电脑,上车道,“好,我现在就去他学校查。” “嗯。”樊思荏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又发现的话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好,先挂了。”简单挂了电话,立刻赶往W市海洋大学。 樊思荏吃完了东西,打了个饱嗝,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回房间休息了。 原本吃饱了之后,因为血液大多流入胃肠部,对食物进行消化,所以人都会犯困。 这也就是很多人常说的,吃饱就睡的原因。 当血液增强肠胃的运作之后,脑部供血不足,就会犯困。 樊思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手机响了。 她迷蒙着双眼,滑动接听。 “思荏,你上次跟我打赌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我的大金毛有找落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简洁的大嗓门。 ------题外话------ 推文《豪门重生之撩夫上瘾》格子虫 上辈子,她叫顾小希。 眼瞎爱上渣男,一颗真心被肆意践踏。 临死才知道,他爱她,不过是爱她的心脏。 因为,她的心脏可以挽救他心爱的女人。 可笑,可悲。 然而,老天开眼。 一朝重生,她竟成了她——白靖宇真正的心上人沈霏霏。 于是, 这辈子,她叫沈霏霏。 意外重生一世,必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166 自讨苦吃的简奕 樊思荏听着简洁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洁姐?” “嗯,我说的方法,你用了没有?”简洁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说,“没有呢,最近一个案子关系到罪案策划师的‘死亡暗判’,所以有点耽搁。” “罪案策划师?什么东西?”简洁常年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道。 “嗯,就是类似‘地狱判官’一样的人,帮一些他们觉得可怜的人,策划复仇案。”樊思荏解释了一下,问道,“对了,洁姐,你回去部队的话,祁衍呢?他怎么办?” “关他什么事啊?”简洁的声音明显转沉,不太高兴道,“你干嘛扯到他?想转移话题吗?” “没,没有!”樊思荏确实这么想的,但是当简洁问起来的时候,就怂了,直接不承认了。 “没有,你干嘛提起他?”简洁才不是那种好打发的女人,没好气地质问。 樊思荏连忙解释道:“哎呀,就是关心你嘛,毕竟我可是看到了吻痕的。” “去去去,你再胡说,等我下次回去的时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简洁语带威胁地说道。 “是是是,我不问了,你就绕过我这次吧。”樊思荏连忙讨饶。 简洁故作深沉地哼哼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你尽快按我说的试探简奕,我就饶了你。” “那也得等破案之后才可以,我现在哪有心情嘛。”樊思荏一脸苦恼地说道。 “那得等多久啊?”简洁蹙眉说道,“你过完这个月,是不是跟阿奕的合约到期了?” “呃……” “不要呃了,形婚合约到期,你还不快点把状态升级为正式永久的婚姻啊?”简洁霸气地喝斥,“我看你是脑子秀逗了,想给别的女人机会吧。” “我哪有!” “那你还温温吞吞,不快点行动啊?”简洁扬着嗓子警告道,“我跟你说,如果我的三弟妹换人了,回国之后,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一定逮着你暴揍一顿!” “是是是,我圣诞节试,行了吧。”樊思荏可是不敢得罪简洁的,她比简奕可怕多了。 “还有两周呢,你神经啊!”简洁不答应道,“最迟这周必须成功。”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可别跟我生气了。”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央求着。 简洁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点了点头,说,“行,一周之后,我直接打电话问老三。” “洁姐!” “如果你已经试了他,你怕什么呀?”简洁就是逼她尽快问清楚简奕的心意。 樊思荏无奈,只得答应了,“是是是,全部由洁姐你做主。”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挂了,一周后再拿你是问。”简洁霸气地说着。 樊思荏低低“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仰面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着简洁说的事情,脸颊不由得红了。 “洁姐真是的!”她伸出双手,捂着脸颊,感觉到脸颊上的炙热感。 这时候,手机又一次响起。 她都感叹自己怎么赋闲在家,比平时更忙了,伸手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一个国际长途。 “喂?” “思荏,在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在家休息啊。”樊思荏一听声音,知道是顾海泽,立刻道,“对了,谢谢你帮我把生日礼物带给我妈。” “现在谢,不是太早了吗?”顾海泽笑着说,“我这里可是还有言阿姨让我给你的礼物呢。” “嗯嗯嗯,那等收到之后,我再一次性谢你。”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问道,“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想你了。”顾海泽半开玩笑地说道。 “去,少来这套,当心我马上挂电话!” “哦,我说错话了,就是等会儿要登机了,所以跟你说一下,明晚出来吃饭吧,我正好把礼物给你。”顾海泽很顺理成章地邀请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那明天你到了打我电话。” “行,我挂了,准备登机了。”顾海泽说完,听樊思荏答应了,便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再次放回到床头柜上,侧身躺下,视线关注在落地阳台上。 从她所在的位置看阳台上的风景,能够看到对面的别墅屋顶,还有就是蔚蓝色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样的云朵。 红色的屋顶跟天空的颜色相互融合,构成了一副非常明亮多姿的油彩画。 蓝天白云,红瓦绿树。 这原本是Q市的独到风景,现在却在他们的别墅区也可以看到了。 对面是林子凡的屋子,此刻却显得特别沉寂。 她似乎有好多天没有在别墅看到他了,该不会已经不住在这了吧? 樊思荏暗忖着,想下床去看看,无奈头昏沉沉,并没有力气这么做。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反正是没有被梦魇。 直到简奕回来,才被叫醒。 “樊思荏,”简奕坐在她的床边,小声唤道,“思荏?醒醒了。” “啊?”樊思荏应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整个人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 “简奕?” “嗯,醒醒了,起来吃晚饭了。”简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正想起身离开,被樊思荏一把搂住脖子。 “简奕,你别走,我不饿,不想吃东西,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说着,就搂着简奕的脖子,好像抱洋娃娃一样,不让他起身。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简奕吓了一跳,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声道:“樊思荏,你是睡迷糊了吧?” “没有,我很清醒,我就是要你陪着我。”她看着他,脸上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容,两颊梨涡浅浅,撒娇道,“最好是一辈子。” …… 简奕惊愣地看着她,总感觉怪怪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意识到她是发烧了。 “怎么回事?怎么发烧了?”他的脸色微微一沉,拉开她的手,想要坐起来。 樊思荏却不乐意了,纠缠着他,不放手:“不许走,不许丢下我!要永远陪着我!” 简奕的脖子被她抱得有点紧,麦色的肌肤都发红了。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好好,永远陪着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吃退烧药!” “唔,不要吃药。”樊思荏嘟着嘴,摇了摇头,说,“退烧药苦死了,我才不要吃呢!” …… “不吃会难受的。”简奕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退烧药。 “吃了才难受呢,你是不知道那药有多苦。”樊思荏任性地拒绝吃药。 简奕当然不能由着她这么任性胡闹,好不容易挣开她的怀抱,倒了杯温水回到她面前:“你是上午冻着了,所以这会儿才发烧的。把药吃了之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不,我不要吃药,苦死了!”樊思荏苦着脸,很不配合地拒绝。 “这由不得你,不吃也得吃!”简奕不让她任意妄为,把药送到她口中。 谁知,樊思荏直接就要药吐了出来。 “呸呸呸,不吃不吃不吃……”她还在念叨的时候,药再次被送入她口中,紧接着一个吻落下。 樊思荏瞬间从糊里糊涂中变为清醒,感觉到有温水送入口中,吞服了那颗退烧药。 …… 她圆睁着双眼注视着简奕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冰块脸,一下子就呛到了。 咳,咳咳咳…… 简奕坐起身,拿了几张抽纸,帮她擦拭嘴角的水渍。 “你,你……”樊思荏真的是呛得不轻,想说话,就被咳嗽声取代了。 “你先好好缓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简奕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樊思荏大声咳嗽着,总算缓过神了,才对着他道,“你干嘛吻我?” “吻你?”简奕冷叱一声,说,“我是在喂你吃药。” “胡说!你明明就……”樊思荏都不好意思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 如果只是送药的话,根本不会那样的。 她现在唇齿间还有她的气息。 “信不信随你。”简奕一般正经地坐直了身体,对这樊思荏说,“我买了快餐,如果想吃的话,就自己到餐厅吃。” 说完,抬脚往门口走去。 “喂!你等一下,我是病人!”樊思荏大声喝斥。 简奕却只是淡淡应道:“没觉得,你那个中气,绝对可以唱女高音。”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卧室。 “靠,典型的乘人之危,得了便宜还卖乖!”樊思荏气得砸床。 其实,这次发烧,她并不觉得很难受,主要是头原本就因为轻微脑震荡,昏沉沉的,现在只不过是维持这种感觉而已。 她掀被下床,穿了一件珊瑚绒加厚的棉衣睡袍,扶着扶栏来到楼下,直接往餐厅走去。 简奕正在餐桌前用餐,一看到她,便把桌上的快餐袋子推到她面前。 樊思荏嘟嘴看着他,径直坐下,从快餐袋子里拿出晚餐,自顾自地吃着。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卧室里抱着简奕说的那些胡话,心里觉得特没有面子,于是澄清道:“那个,刚才在房间,我说都是胡话,你可别当真!” “是吗?特指哪一句呢?”简奕听她澄清,好看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态度淡漠,语调却听起来轻描淡写极了。 樊思荏尴尬,直接道:“全,全部都是!” “包括你不爱吃药也是?”简奕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放下筷子之后,问道,“那你等会儿再吃一味消炎药,一味缓解脑震荡的药。” “不要!”樊思荏连忙拒绝道,“不吃药是真的!” 简奕听了这话,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扶着她面前的桌面,一手扶着她的椅背,眼神精锐锋芒,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的都是假的吗?比如你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只是说,‘要你永远陪着我’!”樊思荏开口辩驳,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脸颊刷得红到了脖根,脸上的表情尴尬无比。 简奕听了这话,突然低头,凑到她面前,眼神透着几分邪魅之色,“要我永远陪着你,真的假的?” 他的声音低沉,却是难得的温柔,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樊思荏面对着这样的他,只觉得心跳加速,急忙转身,想要逃跑。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到面前:“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我了?” “谁,谁依赖你了?我,我当时不清醒,我,我……”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我说的是救我命的‘小哥哥’,你干嘛随便带入进来。” 这话,让简奕不高兴了,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里透着危险的气息:“撒谎!知不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小哥哥’情有独钟!” 这样的“表白”让简奕更加不爽了,拧着眉将她拉近了几分。 樊思荏感觉到他生气了,同时手臂上的抓力,也让她觉得疼痛。 “你,你干什么呀?很疼啊!” 简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把她的手都压紧了,立刻松开了手,也不理她,直接往楼上走去。 “喂……”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委屈。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樊思荏站在楼下,因为这这样刺耳关门声,惊得闭紧了眼睛,缩了缩脖子。 她心里有点怄,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咄咄逼人的高傲优越感,就不想说实话。 樊思荏讨厌不诚实的自己,不客气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子。 “猪头,你说,你要怎么完成洁姐给的任务?!”她沉沉叹了口气,回到餐桌前坐下,静静吃着他买回来的晚饭。 不过此刻,不管快餐盒里的食物多么美味,对她来说,都如同嚼蜡。 吃了好久,她才吃完了这份快餐,收拾干净之后,走去二楼房间。 经过简奕房门口的时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想敲门,但是手停留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弃了。 樊思荏回到自己的卧室,想着之前每晚在他房间睡觉时的吵吵闹闹,心里顿觉凄冷。 她坐在床上认真想了想,找来了彩纸,写了一句话,然后折成纸飞机,丢到隔壁阳台上。 这个场景,跟当时她参与“放蛇行动”时候一样,只是不知道简奕还记不记得。 房间内,简奕原本在看书,虽然目前的他,压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却还是在努力看着。 突然,一架蓝色纸飞机出现在阳台上,让他的心情顿时好转。 这是,樊思荏从隔壁丢过来的。 他并没有动作,只是坐在沙发榻上静静看着。 不一会儿,又有第二,第三架纸飞机落入阳台。 简奕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了。 之后,几乎很久都没有再飞纸飞机过来。 简奕起身,想去阳台拾取,就看到一只粉色千纸鹤飞了过来。 他立刻停步站在落地门前。 樊思荏站在阳台上,看到了隔壁落下的人影,知道简奕看到了,便停止了折纸,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蹲在门口等着。 简奕看她再也没了动静,便走出阳台,捡起了三架飞机和一只千纸鹤。 他回到卧室,坐在沙发榻上,就着暖黄的落地台灯,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 ——对不起啊,我好想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生气了,为了补偿你,我可以免费给你推拿的! 简奕看着这上面的话,既好气又好笑,脸上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简奕,你还没有看到纸飞机吗?不会是睡着了吧?如果带着怒气睡觉,对皮肤不好,明天会不帅的,所以快点看到我的纸飞机吧。 “切,什么歪理。”简奕看她写什么皮肤好不好的话,没好气地冷叱一声。 ——啊呀,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那我今晚睡不着了,要失眠了,好可怜的! 这句话后面,她还画了泪目的表情图,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简奕笑得轻咳了两声,继续看那张千纸鹤上的文字。 ——祈祷,你快点醒过来,我的千纸鹤给我带来好运吧,原不原谅我,说句话嘛。 简奕看着她又画了个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的图片,便随手拿了一支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而后就重新折成千纸鹤的样子,丟到了隔壁阳台。 樊思荏一看道那只粉色千纸鹤,心里特别欢喜,立刻移开玻璃门,把纸鹤捡回卧室。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纸鹤,就看到在自己的话下面,回复了一句:不是帮我推拿吗,自己过来。 樊思荏努了努嘴,不愿意就这么听他的,故意又写了一句:那怎么过去,从阳台,还是走门? 接着,又丢回给了简奕。 这个问题,让简奕很想捏死她,无语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回复,直接走出房间。 叩叩叩。 樊思荏的房间传来清楚的敲门声。 她抿唇一笑,立刻走去开门。 简奕站在门口,看着她含笑的脸庞,一本正经道:“过来推拿。” “哦。”樊思荏跟在他身后走进他的房间,问道,“那你是哪边酸痛啊?” “肩背。” “那你趴在床上。”樊思荏指了指床铺,等他趴好之后,就想坐在床边帮他按摩。 谁知,这床太大,她的手太短,不上床根本够不到他的肩背。 樊思荏无奈,只好爬上床。 一开始,她还只是跪在他身边,帮他按压推拿。 时间久了,发现这样的动作,自己太吃力了,干脆坐在他腿上,认真按捏。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倒是让简奕的心里“咯噔”一下,星眸暗暗看向她的双腿,就听着樊思荏喝斥道:“喂,头别动!你一动,脖子就不直了,我很难帮你松筋的。” 简奕没有说话,重新面朝下趴好,脸正好是放在两个枕头之间。 樊思荏很努力的帮他舒筋活络,手上用的力量很足,一遍又一遍的,经过半小时的推拿,简奕的背都发烫了,而樊思荏的手指关节也因为用力很重,出现特别酸痛的感觉。 她甩了甩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了,起来活动一下,看有没有松快一点。” 简奕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和双臂,点头道:“确实好了很多。” 樊思荏嘻嘻一笑,私下暗暗揉捏着自己的双手,比如虎口和手腕的部位。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很疼吗?” “没,没有啊,就是刚才用力有点大,等会儿就好了。”樊思荏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简奕低头看着她白皙的双手,点头答应了一声:“嗯。” “那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了。”樊思荏抽回手,走下床,就要回自己房间。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扯回到面前,问道:“一个人,睡得着吗?”他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如同陈年的老酒,引人发醉。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小声道:“睡,睡得着,下午我也是一个人睡的。” “可现在天黑了。”简奕越发凑近她耳边。 樊思荏后仰着,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水眸却完全不敢看他,只是一个劲地点头道,“睡得着,睡得着,我会开着小夜灯的。” “那一晚上的电费,不是很浪费嘛。”简奕轻挑着眉梢,说得一本正经。 樊思荏拧眉瞪着他,嘟着嘴说,“一个小夜灯,一晚上能消耗多少电啊?现在我们这里一度电也就5毛钱啊。” “你说的是普通住宅区,我们这里可是高档别墅区。” “那要多少钱?大不了我付!”樊思荏微昂着下巴,表现得特别女汉子。 简奕拧眉想了想,说:“一个月多五百吧,剩下的我付。” “一个月五百?!”樊思荏咬牙瞪着他,说,“你怎么不去抢啊!” “付不出来,就不可以开小夜灯。”简奕一脸淡定的说道。 樊思荏用力抿了抿唇,瞪着他,脑子动得飞快,心想:我干嘛要付500块钱?500可以在某宝买很多吃的了。 她是穷人,一块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所以,直接开口道:“那我不开就是了。” “不开?睡得着吗?”他知道她怕黑又节省,故意补问了一句。 “当然。”樊思荏点了点头,朝他俏皮一笑,说,“反正你不生我的气了,那就跟之前一样,好了,我睡这儿!” 说完,转身扑向床铺。 她拉起被子,朝他挥了挥手,说,“我先睡了,晚安。”蒙着被子盖住了头。 简奕看着她,表情有点无语,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随手关了灯之后,躺到床上。 他一把拉过被子,不让她裹住所有的被子。 樊思荏手上的被子让他这么一扯,又睡得过分靠近床边,所以不能完全盖住自己保暖。 她用力拽了一下,想拽回一点,无奈力气没有简奕大,只能稍微往床中间靠了靠,努力让自己睡进棉被中。 简奕感觉到她的靠近,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再次把被子卷走了一些。 樊思荏用力拽着,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转头看了眼简奕的背影,干脆往他的方向挤了挤,然后一翻身,把被子全部压在身下。 一时间,两个人背对背,靠得很紧。 简奕也不跟她客气,直接翻身,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樊思荏想要发飙,却被简奕低沉的喝止了:“睡觉,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 这话让樊思荏整个变得紧绷起来,隐约感觉到身后被什么抵着,连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这样紧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樊思荏体力扛不住了,才渐渐放松下来。 但是,身后的简奕却始终无法入睡,尤其是当她放松下来,完全进入梦乡之后,那种不设防的样子,简直引人犯罪。 樊思荏一个翻身,抱住了简奕,蜜色的唇瓣和他靠得很近,几乎要亲到了。 简奕蹙眉凝视了片刻,连忙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没事找罪受,设计让她留下之后,坑的是自己。 一整晚,他都没有睡好,大约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清晨,樊思荏被自己设定的闹铃声吵醒,迷糊地睁开双眼,就看到身边的简奕。 她吓了一跳,差点就尖叫着坐起来。 下一秒突然清醒了,记起昨晚的事情。 于是,她推了推简奕,提醒道:“喂,起床了。” 简奕才刚睡着,这会儿就被吵醒,起床气特别严重。 他烦躁地抬手,把樊思荏压住,不让她继续拍打自己。 “哎哟!简奕,你干什么呢?”樊思荏用力掰着他的手,试图逃脱,道:“7点了,该起床了!” 简奕完全不听她的,感觉到她在掰自己的手,干脆整个人面朝下地扑在她身上,把她压得死死的。 “我靠,简奕,你不要上班吗?”她在他耳边吵吵着。 简奕压根不理她,继续闭目睡觉。 樊思荏实在没办法了,发起狠劲,用力掐他腰上的肉。 不过,简奕的身上全是肌肉,所以想掐到肉都难。她只要用指甲掐细肉,就好像是被针扎一样,把简奕弄醒了。 “樊思荏,你干什么呢?很疼啊!” “知道疼啦,知道疼就快点起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他坐起来,连忙翻身下床,远离这个危险生物。 简奕揉了揉自己被弄疼的腰部,拧着眉瞪着她。 “看什么看,不要上班啊!”樊思荏不理他,抬脚离开他的卧室,回到自己房间。 简奕无语揉了揉眼睛,走进浴室洗漱,对着盥洗镜的时候,发现自己顶了两个很重的黑眼圈。 他沉沉叹了口气,稍微用了一点隔离霜,遮盖了眼部的黑眼圈,才换了一套灰色西装。 很快的,他离开房间,走到楼下餐厅。 樊思荏正在把昨天的快餐做成了咸泡饭。 这次,她倒是没有搞砸,主要是泡饭里的水倒得足够多,所以不至于烧糊。 她一看到简奕,立刻热络地招呼道:“先坐下吧,很快就有的吃了。” 简奕没有说话,拿了碗筷坐下之后,就看到她把锅端到桌上,很开心地给他盛了一碗:“来,尝尝看,要不要加作料?” 她目前什么调料都没有加,全靠昨晚快餐里面本身菜的味道。 简奕拿着起筷子尝了一口,起身拿了一点盐,放进锅里。 “好了,快点吃吧。”他端起碗,认真吃着早餐。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看他吃着自己做的早餐,心里有种很开心的满足感。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泡饭,尽量吹凉了吃着。 当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简奕看着樊思荏问道:“你今天上午应该要去见心理医生吧。” “呃,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等会儿先送我去心理诊所。”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然后我在打车回警局。” “头不疼了吗?”简奕放下碗筷,显然是吃完了早餐。 “嗯,不摸那个肿起来地方,一点都不疼了。”樊思荏抬手摸了一下后脑,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简奕没有说话,起身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见樊思荏也吃完了,顺带着把她的碗也洗了。 “今天降温,你记得多穿一件。”简奕看她就穿了一件加绒卫衣,特意叮嘱了一句。 “哦。”樊思荏应了一声之后,到客厅的沙发上拿了一件大大的运动开衫,便跟着简奕出门了。 简奕开车送她到了韩瑞峰的诊所门口,说:“今晚我要值班,你下班之后给我电话,我让叶子喻去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樊思荏的脸上永远都是那么灿烂暖人的笑容,叫人看着就特别舒心。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去医院了。” “嗯,路上小心,拜拜。”樊思荏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开车离开之后,便乘坐电梯,到了写字楼顶楼。 前台的AME一看到她,立刻招呼道:“樊小姐,你来啦。” “嗯,AME,你好。” “跟我来吧,韩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AME领着她到了办公室。 韩瑞峰看到她之后,立刻招手示意她坐在老地方。 “樊小姐,上次做完心理辅导感觉怎么样?”韩瑞峰拿着她的病例资料,坐到她面前。 樊思荏笑着回答道:“很好,上次之后,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不会再被梦魇了。” “那今天我们巩固一下。”韩瑞峰开始了帮她治疗。 形式和之前的疏导差不多。 一次心理辅导差不多是一个小时。 之后,韩瑞峰把樊思荏叫起来,送她到了前台。 “AME,跟樊小姐约一下下周做辅导的时间。”韩瑞峰说完,又转身对这樊思荏说,“效果好的话,下周巩固之后,你就可以不用再来了。” “哦,好的,谢谢你,韩医生。”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韩瑞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儒淡的说道,“那么下周见,我继续做我的事情了。” 说完,就把还在等候区的一位病人带进了办公室。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跟AME确定好下周的时间之后,就离开了诊所。 她到楼下打车,直接回了警局。 办公室内,空荡荡的,除了小电脑之外,再没有别的人。 “周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啊?”樊思荏走进办公室,四处看了看问道。 “思荏,你不在家休息,跑来这里干嘛?”小电脑很意外地看着她。 “我没事了呀。”樊思荏摊了摊手,表示道,“哪都不疼了,所以就来上班了。” “哦。”小电脑点了点头,说,“关于那个潜水服,老大他们找到了,不止检测出了湖水样本,另外还测出了荧光反应。应该是杀害细猴的时候,血溅到了衣服上。” “那我们可以逮捕万泽了吗?” “嗯,简sir他们已经去了。”小电脑点了点头,说,“不过,就算抓了万泽,也抓不到他幕后的那个‘死亡暗判’。” 樊思荏没有说话,坐在小电脑身后,看着简单他们逮捕万泽的全过程。 很快的,万泽被带回了警局侦讯室。 简单回到办公室,看到樊思荏在,表情有点小意外:“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我没事了,万泽都交代了吗?”樊思荏看简单出来倒茶,对着小电脑说,“你跟我进侦讯室,录口供。” “我?”小电脑愣了一下,见简单的表情严肃,立刻起身敬礼:“yes,sir!” 不只是他,连樊思荏也看出简单的脸色跟平时不太一样,显得格外严肃。 但是,她并没有多问,在他们进入侦讯室后,走进了监察室。 这里可以看到侦讯的全过程。 室内,万泽靠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头一直抵着,样子很颓废,却又带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特有的不羁。 简单和小电脑在他面前坐下。 “要喝水吗?”简单是故意用这么询问的方式,试图打开话匣子。 万泽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安静地低着头。 “罗凯诚,阿福,胖子,细猴,都是你杀的吧。”简单并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万泽继续低着头不回答。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不能订你罪。那件潜水服的内侧留有你的皮脂纤维,只要经过DNA比对,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可以订你的罪。”简单的态度转为强硬,希望可以以此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万泽把头低得更低了,依旧不发一言。 “万泽,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认真配合,坦白交代,这样你或许还有从轻发落的可能。”简单看他只是个孩子,也就刚刚19周岁,一下子杀了四个人,如果再没有好的态度,把事情交代清楚,谁也救不了他。 尤其是现在罗凯诚的父亲不停利用媒体大肆渲染这件事,要警方为他的儿子讨回公道,所以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从轻发落又如何?我的人生,早已经被那四个人渣毁了。”万泽冷笑一声,双手交叉握拳,把头靠在了手背上。 他从接受“死亡暗判”的报仇方案开始,就已经把一切豁出去了。 现在,他把那四个混蛋解决了,便更加无惧生死了。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此刻,万泽的母亲卢慧娟被赵民生带到了办公室。 她哀怨地哭泣着,不停为儿子求情。 “阿sir,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杀了人,跟他没有关系的!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们信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抓着赵民生哭求道,“是我不好,是我弄垮了公司,找那种公司借了钱,否则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一切都是我的错……” ------题外话------ 死亡暗判和艾晴,尹唯的故事,是雪儿另一个完结文,是个悬疑文,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167 樊思荏的敏锐洞察力 樊思荏听着她的声音,立刻走出监察室。 赵民生一看到她,立刻挥手使眼色:“思荏,快点帮我把她拉开。” “现在证据已经全部只想你儿子万泽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不可能替他顶罪的。”樊思荏上前拉开她,说,“而且,万泽现在拒不合作,不愿意承认和叙述整个案发过程,就算我们想帮他,也是不可能的。” “他,他合作的话,你们可以帮他吗?” “至少自己主动承认的话,在法官面前可以帮他求情。”樊思荏看着面前的女人,泪眼婆娑,很苍老,似乎是经历了很多,才有着跟年龄不符的老态。 樊思荏扶她坐下,问道:“你可以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万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报仇?” “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不去借钱,直接结束公司,随便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去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抽泣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樊思荏让赵民生帮忙倒了杯茶,看着面前的女人,说,“你现在把事情还原的越多,越可以帮到你儿子。” “其实,阿泽会杀人,全是因为我。”卢慧娟抽泣着,擦着眼泪说,“我们都是知道借这种钱,本身就是违法的。可是,因为公司,是我丈夫留下的唯一念想。所以,我不想它就这么倒闭了。我就想借钱,先把难关熬过去,然后慢慢还。” 她慢慢地说着,情到浓处,总是伴着哽咽。 “谁知道,我借得实在太多了,正规的渠道,都愿意再贷款了。只好去找那些私人公司借贷,然后,公司总算是度过难关了。可是为了还钱,我把房子卖了,却还没有换上。从去年到现在,我借了就120万,可还进去的利息,却已经是本金的一倍多了。” “这种私人贷款,原本就是利滚利,你当初借的时候,就应该清楚的。”樊思荏看她哭得厉害,把面纸递给她。 “是,我借的时候,其实就是普通的赌徒心理,觉得只要公司缓过来了,就一定可以还上的。”卢慧娟抽泣着,继续道,“没想到,他们的利息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我每次以为还完了,却依旧没能还上。之后,我实在没钱还了,债务公司就派人上门追债了。” “也就是罗凯诚,细猴他们?” “是。”卢慧娟点了点头,说,“一开始,他们也没有怎么样,就是每天过来耍无赖,催一下,偶尔在我公司门口闹腾一下。可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催债方式也变得越来越厉害,泼油漆,打骚扰电话,不计其数。有几次,甚至跑到阿泽学校去闹,害得阿泽被校方记过警告。” “可以说,我们母子俩个,长期都在罗凯诚他们的各种高强度的精神摧残中度过。”卢慧娟说到这里,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擦了擦眼泪。 “那么,罗凯诚死之前,是因为又一次对你们进行催款了吗?”樊思荏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测道。 “是的。”卢慧娟长叹了口气,说,“那天,我也不记得是他们第几次登门造访了。只是知道那天他们很急躁,进了门,就给了我几个耳光,让我跪下。当我说我没有钱的时候,他们就不停地进行语言攻击,羞辱我和阿泽,甚至把我的头按到了马桶里。阿泽看不过,就想打电话报警。结果,手机都被他们砸烂了,说是警察不会管这事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是我当初借钱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性质,属于知法犯法,所以,现在面临这样的局面,只能自己扛。” “所以,你们真的没有报警?”樊思荏已经可以猜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是,我们没能报警,但是隔壁邻居听着动静太大,就报了警。”卢慧娟擦着眼泪,说,“可是,当警察来了之后,罗凯诚立刻装出一副良民的样子,说自己只是为了讨债,并且把我签下的借据,给他们过目,然后表示自己只是讨债,不会动手伤我们一根头发。所以,警察也没有理由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做了几句口头警告,就离开了。”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罗凯诚他们就更加变本加厉地用言语谩骂我,羞辱我,阿泽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冲上去想要打他们,结果他一个人哪里是四个人的对手,直接就被按到了地上,还被泼了尿。” …… 樊思荏听着卢慧娟的陈述,大概可以了解到万泽为什么这么痛恨罗凯诚他们,恨得想要杀了他们。 卢慧君微微喝了口水,继续说下去:“然后,他们离开了,我以为事情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三天后,就听说罗凯诚死了。”话到这里,卢慧娟也是异常惊讶的,看了樊思荏一眼,继续道,“我很怕,很怕这件事跟阿泽有关。因为我越发的觉得自从那晚之后,阿泽变了很多。于是,我就在罗凯诚死的那天晚上,找阿泽谈心,可是他并没有承认,我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也就选择相信他了。” “没想到,又发生了阿福和胖子的事情。” “对,我真的没想到,阿福和胖子也陆续出事。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胖子出事之后,就哭求着阿泽,把所有的事实告诉了我。那一刻,我无比震惊。可是,做了这一切是我的儿子,他是为了我不再受这样的屈辱和伤害,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把他送去警局。” “那晚,阿泽跪下求我,说事已至此,让我答应他,把最后一个细猴也解决了。”说到这里,她又大哭起来,摇着头说:“我没有答应他,我怎么可能答应他!没有一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犯错,而不加以阻止的。所以,我让他每天都回家吃饭,睡觉,并且让他陪我去看电影。我以为只要这么做,就会没事的。你们查不到进一步的线索,就没办法抓到阿泽。” “结果,他还是做到了。”樊思荏顺着她的话说道。 “是啊,当你们在细猴出事的第二天,找我们问口供的时候,我就知道阿泽又出手了。所以,在你们离开之后,我逼问了阿泽,因为我不懂明明他跟我一起看的电影,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在同一时间去湖湾码头杀害细猴的。”卢慧娟说到这里,略带自嘲地勾了勾唇,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人帮他策划了全部的犯案模式,这个人,以前我在报纸新闻上也看到过,叫什么罪案策划师,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所以,那晚和你一起看电影的人,其实不是阿泽,而是易容之后的‘死亡暗判’。”樊思荏已经了解了整件事的发展。 卢慧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那个毕竟是你儿子,临时换成了别人,你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樊思荏觉得这个有点说不过去。 “阿泽平时就话少,所以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察觉到异样。”她苦涩的叹了口气,说,“或许,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会弄错。” “这并不怪你。”说话的是简单。 他刚从侦讯室出来,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突破。 “‘死亡暗判’原本就是模仿高手,不光是人的声音的,甚至行为习惯,或者一些很细微的小动作,都可以表演得淋漓尽致。” 这是远在Y国的艾晴告诉他的,毕竟是千门中人,而死亡暗判,更是千门之少有的天才之一。 “这么说,那个帮我儿子策划一切的人,真的很厉害了。”卢慧娟的表情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更多的是心痛:“可是,他为什么要找上我儿子呢?” “或许,是你儿子找了他。”简单在一旁坐下,说,“原本这个罪案策划师,就是个同情弱者的人,你们刚好符合这一点。” “可是,阿泽又是怎么找上他的呢?”卢慧娟更加不明白了。 “以万泽学习的专业来看,想要找到他并不是难事。”简单翻出一份资料,说,“通过网络密语就可以了。” “阿泽去找的人家?”卢慧娟的眼泪又一次留下来,说,“也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想用这样的方除掉罗凯诚他们吗?” “在他的心里,可能觉得那四个人是伤害的你的恶魔,只有除掉了他们,你才可以平安幸福。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母亲。”樊思荏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 卢慧娟一听这话,顿时泪崩。 “他真是个傻孩子,我不需要他这么做啊!” 简单看着她,给了个建议:“如果你想救自己的儿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劝他坦白一切,最好是可以说出‘死亡暗判’的藏身之所,将功补过。我们自然会在法官面前给他求情,希望可以从轻发落。” “他这样,还可以从轻发落吗?” “从长期收到压迫的心理学角度去看,如果他愿意坦白一切,或许还是有希望的。”樊思荏知道一些舆论导向影响判决的事情。 卢慧娟听了她的话,连忙说道,“如果真的是你们说的这样,我劝他,我立刻劝他说出一切。” 樊思荏和简单面面相觑,就听简单说,“思荏,你去侦讯室,卢女士,你跟我到监察室旁听。” “yes,sir!”樊思荏点头答应了,起身走进侦讯室。 小电脑看到她进来,表情虽然有点惊讶,却也没有说什么。 面前的万泽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周围的事情都和他无关,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万泽,你妈现在非常得伤心,自责。她觉得是她害你了,让你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樊思荏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也很温柔,听起来让人莫名想哭。 万泽听了这话,有了一丝反应,缓缓抬眸看着她。 樊思荏知道这话起作用了,便继续道:“她现在不停地求着我们,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跟你无关。” “不!一切都是我做的,她压根不知情,你们千万别信她!”万泽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一听说她要帮自己顶罪,立刻开了口,“总之,四个人都是我杀的,跟我妈没关系!” “那你想过,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你让她怎么撇清这层关系?” “总之,案子跟她无关,她只是受害者!”万泽可以自己受气,受委屈,但不可以看到母亲被欺负。 因为,他自小就跟母亲相依为命,知道她为了养活自己,养活整个家,付出了多少辛酸泪。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发誓长大了一定不可以让母亲受欺负,要保护她,不然任何人伤害她。 “那么你的生死,跟她有没有关系?”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道,“试问那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上断头台?你想过,如果失去你,她会怎么样?她还能好好过自己的下半辈子吗?” …… 这话,让万泽语塞。 他拧着眉思考着,小声道:“她可以找个老伴,好好生活的。” “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都不忍心看到她受欺负,她又怎么忍心看你受苦,甚至上断头台呢?” …… 万泽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红了。 此刻,侦讯室的扩音器响起。 “阿泽,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警察坦白吧。他们说,只要你态度好,并且告诉他们那个罪案策划师的藏身之所,或者联系方式,他们就会帮你向法官求情的。妈,一定要告诉你,妈不可以没有你的,否则,我是活不下去的!” “妈……”万泽听了卢慧娟的话,眼中泪水滑落。 “万泽,你不要觉得你现在就一定没有活路了,只要确定罗凯诚他们的追债行为,对你和你母亲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困扰,你还是有可能轻判的。不过,请你一定要坦白一切,告诉我们有关‘死亡暗判’的信息。” 万泽抽泣着,精神上明显有了动摇。 樊思荏把面纸送到他手上,又给了一杯水给他,“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关于‘死亡暗判’的藏身处,我真的不知道。至于我怎么找到他的,其实是因为一封电子邮件,我破解了里面的密码,才联系到他的。” “邮件?”樊思荏和小电脑相互对视了一眼。 “麻烦把你的邮件账号和密码告诉我。”小电脑说着,便用平板登录了万泽的电子邮箱。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把邮件发给你的吗?”樊思荏接着追问。 “不知道。”万泽摇了摇头,说,“自从我破解了邮件的密码,联系到他之后,都是他单向跟我联系,就算是作案方式,也都是用了花式字体拼凑出来的打印件。” 小电脑很快就锁定了那封邮件发出的原始IP地址,立刻反馈给了还在外面待命的钱森和章国栋。” “那前天晚上,你杀害细猴的时候,你有见过‘死亡暗判’吗?”樊思荏接着追问。 “没有。”万泽摇了摇头,说,“我直到第二天,你们过来做询问笔录的时候,才知道有个警员被‘暗判’打晕了。因为我一直以为,他那晚假扮成我的样子,和我妈一起看电影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见过‘死亡暗判’?”樊思荏追问。 “是,没见过。”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收到的策划文件,是哪来的?” “一般都是早上直接放在我家楼下的书刊箱里面的。”万泽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那个是老小区,所以没有安装任何摄像装备。” 樊思荏没有说话,耳麦中简单给出指示:“问他那些策划文件在哪儿。” “万泽,现在那些策划文件,你放在哪儿了?” “看完之后,记住了上面的方式,就烧掉了。”万泽低着头,小声道:“这也是他的指示。” “你在收到这封暗藏联系密码的邮件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樊思荏觉得“死亡暗判”在发邮件之后,一定接触过万泽,对万泽的人品有过详细的了解,否则他不可能会出手的。 万泽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因为最近我们都在做电脑维修的宣传活动,所以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人。” “真的一个可疑的都没有吗?” 万泽又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倒是有个咨询的,让我把E-MaiL给他,说是有问题就发我邮箱。不过,那个人年纪很大了,是个六十多的老大爷。” “那应该就是他了。” “是吗?暗判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万泽有点不敢相信。 “暗判会易容变装,所以用老头的身份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他一贯的做法。”小电脑解释了一下,就听到钱森打回来的电话。 “小电脑,我们来迟了一步,这里着火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果然干净利落。”小电脑把情况发给了简单,小声嘀咕了一句。 樊思荏看到了他平板上的画面,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吧,万泽,现在说一下你全部的犯案过程。” 万泽沉默了片刻,看着樊思荏问道:“我身上有四条人命,你们真的觉得可以从轻发落吗?” “根据你和你母亲的经历,加上暗判的从中作梗,并非不可能。”樊思荏的双手放在桌上,极为认真地对他说道,“最重要的是看你坦白的态度,和对错误的认识。” 万泽看着她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说的。” 于是,他把全部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罗凯诚,因为他是个纨绔子弟,喜欢泡吧,逛夜店。事发当天,也就是罗凯诚死的那天下午,他刚从一个酒吧小妹的住处出来,我就找上了他,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顿。其实当时,我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是他自己疏忽,没有及时去医院。” “你打了他哪里,让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也不知道。”万泽摇了摇头,说,“就是乱打,反正就是蒙着他的头,各种揍。” 樊思荏知道要打死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打对了命门,否则就是本身是重型拳击手,就普通人而言,比如这个万泽,非常瘦小,想要做道把人打死,概率不大。 “你是怎么知道罗凯诚的位置的?”樊思荏突然觉得这里面有疑点。 “有人发邮件告诉我的?”万泽回答。 “死亡暗判吗?” “不知道。”万泽摇了摇头,说,“并没有表明身份。” “那你和暗判其他的联系呢?”樊思荏追问。 “其他都有明确的表明自己身份的字母的。”万泽想了想,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揍罗凯诚的时候,我还没有收到暗判的邮件,是第二天收到的。” “如果是这样,罗凯诚的死因就有可疑了!”樊思荏立刻跟简单通话,“简sir,罗凯诚的尸体还在法医部吗?” “呃……”简单查了一下,说,“刚刚被送去了火葬场。” “立刻追回来!他的死因可能要重新调查!”樊思荏是有医疗经验的人,所以对次存有疑问。 “好。”简单立刻就打电话通知火葬场,然后跟赵民生一起到停车场开车。 万泽听了这话,一脸震惊地看着樊思荏,问道:“madam,你是觉得罗凯诚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我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只能说,以你的身形,有没有练习过拳脚,也不知道人身体上的要害部位,想要就这样伤人致死,比较不容易。” “如果是你说的,那么我不就没有杀害罗凯诚?”万泽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所以,这案子还有待调查,希望你把所有的细节,都坦白清楚。” 万泽明白的点了点头,说,“罗凯诚之后,我其实很害怕,可是又觉得无比畅快。这时候,我破解了邮件的密令,联系到了‘死亡暗判’,他开始帮我策划之后的杀人计划。” “阿福是我在他喝醉之后把他抓走的,然后暴打,虐待了他,接着我把他的头按在水池里,就像他那时候按我母亲的头那样,狠狠地往下按,直到他完全没了挣扎。”说到这里,他沉沉叹了口气,说,“接着,我就用暗判租的车子,把他移尸到了湖边。” “车子是暗判给你租的?” “对,他的意思是,如果用自己的车子,很容易被警方找到证据,所以,车子是他安排的,而出移尸的衣服,也是他提供的,事成之后,把车子和衣服全部烧了。”万泽说着当时的情况。 “车子都烧了?”樊思荏很惊讶。 “嗯。”万泽点了点头,说,“后来,我才知道,车子其实是一辆报废车,早就查不到车主了,而车子上的车牌,是假的。” “接着说。”樊思荏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只觉得“死亡暗判”可怕。 这心思太缜密了。 “之后,就是胖子了。他这个人本身就有很多仇家,我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是我救了他,把他藏起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藏,他就再没有机会离开了。” “根据法医的报告,他在爆炸之前,已经被焚尸。”樊思荏翻看着法医的报告,问道,“你是在哪儿做得这件事?” “最初的地点,其实就在爆炸那个集装箱不远的一个货柜里。那里东西比较少,而我也只是用了很普通的火,烧得看不清楚样子之后,就让火熄灭了,之后就把焦尸转移到了爆炸的集装箱,设置了爆炸装置和遥控装置。”万泽说的所有的方式,都是“死亡暗判”的策划,包括最后引爆炸弹,也是死亡暗判远程操作。 “那电话呢?电话是怎么回事?”樊思荏对这个比较好奇,心里正想着是不是跟傅初当时推测的一样。 “电话里面胖子的话,其实是我前一天晚上逼迫胖子录音的,当时是凌晨3点多,周围很安静,所以几乎听不到什么杂音。之后第二天,打给你们的电话,是远程控制的。也就是一部真的打给警方的手机,和一个是录音的设备。” “你说的远程控制,你家和学校的位置,是控制不到的吧?”樊思荏知道远程不是无限的距离,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控制。 “是,后续的事情,是‘暗判’操作的。”万泽接着坦白。 “他倒是省力。” “因为这样,你们很难怀疑到我身上。”万泽沉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下面就是细猴,他不在市,让我一度困扰,因为我开始感到害怕,我觉得如果他回来,知道另外三个人死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所以,当你们放出他的回来的消息时,我差点就中计了。是暗判阻止了我。” “难怪,你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樊思荏看着小电脑记录的笔录,说,“然后,暗判告诉你细猴回来的正确时间吗?” “是的,”万泽点头说道,“他给了时间,地点,并且让我租潜水服,以便藏身水下,可以保持足够的体温。” 樊思荏有点想不明白了,蹙眉问道:“之前,都是他帮你安排好的,这次的潜水服,他为什么要让你自己租?” “我不知道。”万泽摇了摇头,心里也不明白这是何缘故。 樊思荏和小电脑相互对视了一眼,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细节没有说?” “没有了。” “那么,我会让人把你收押,关于罗凯诚的死因,等法医出了司法解剖的结果,再说。”樊思荏整理面前的资料,对着万泽说,“另外,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想见我妈,可以吗?” 樊思荏和小电脑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说,“等你到了拘留所,我会让卢女士去看你的。” “谢谢。”万泽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保持沉默。 樊思荏和小电脑离开了侦讯室,第一时间联系了简单。 “简sir,罗凯诚的尸体带回来了没?” “没有。”简单的声音有低沉,说,“家属这里不解释再次司法解剖。” “这关系到死者到底是杀他,还是意外。” “我知道,所以已经向上头申请司法解剖的通告书了。”简单目前是拦着罗家和殡仪馆对罗凯诚的尸体进行火化,已经引起了很大的公愤了。 正说着,傅初带着通告书来到殡仪馆大厅,对着在场所有人出示了文件之后,说:“这是司法部门的法律文书,我们现在怀疑罗凯诚的死因有可疑,这关系到一起杀人命案的凶手身份,所以请各位都可以支持警方的决定,还你们的亲人一个公道。”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查出阿诚的死因了吗?不是说连凶手都已经抓住了?”罗凯诚的父亲罗毅很不满的质问。 傅初也没有半点畏惧,微昂着下巴跟他对峙着:“之前,我们或许都被表象迷惑了。难道罗先生一点都不想找出害死你儿子的真凶吗?” …… 罗毅当然希望找出凶手,为儿子讨回公道。 只是,现在人都已经到了殡仪馆,还要再送回法医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再让儿子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傅初看着他迟疑的表情,说,“罗先生,如果不能找出真凶,就算罗少爷入土了,也无法安宁的。” 罗毅听了这话,眉心不觉皱了一下,正想点头答应,就有另外的人提出反对。 “不成,你们这些警察的办事效率真是奇怪,明明抓到凶手了,还在这里瞎折腾!”说话的是罗家的外甥,也是罗毅现在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傅初看着他突然跳出来,不禁眯了眯眼睛,把司法解剖的通告函送到他面前:“这位先生,请你看清楚了,现在不是你们说不让我们把尸体带回去,就可以不带的。这封通告函,是可以强制执行的。我之所以征询罗先生的意见,只是出于礼貌和尊重。而你,根本没有全力阻止。” 说完,就让自己的人,把罗凯诚的尸体抬走。 “喂,你!”任方艇想要拦下傅初,被简单一把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如果你再阻止法医官,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了。” “你们……” “够了,小艇,让他们走。”罗毅冷声开口,表情异常严肃。 “舅舅!” “不要再说了,我也确实想弄清楚谁是害了阿诚的凶手。”罗毅的眼神转冷,走到众亲眷面前,说:“各位,今天实在对不住了,请先各自回去吧。之后的葬礼,我会再行通知。” 说完,他便走出了殡仪馆大厅。 傅初把尸体带走,就看到简单来到自己面前。 “傅医生,多亏你及时赶到……”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傅初打断了: “简sir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工作,应该的。”俯身坐进车里,示意司机开车。 “喂……”简单感觉好像是吃了一个闭门羹一样,一时无比尴尬。 赵民生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表情,拧眉道:“简sir,你怎么不上车啊,没事吧?” “没事!”简单心里挺不爽的,低低地应了一声,坐进车里。 没过多久,他们回到警局。 简单走进办公室,看到樊思荏和小电脑,便问道:“万泽的口供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 “他都招供了?”简单走进自己办公室,喝了两口水问道。 “嗯。” “那现在只要等法医的司法解剖报告了吧。”简单一想到那个拽拽的傅初,心气就很不顺。 “是啊。”樊思荏点了点头,突然提议道:“简sir,我可不可以去看傅医生解剖?” “啊?”简单以为自己听错了,拧着眉看着她。 “我想看一下解剖。”樊思荏重复了一遍。 “你……”简单迟疑了片刻,说,“行吧,我带你去。” 说着,放下手里的茶杯,带着樊思荏走出办公室。 两人来到法医部。 小华看到他们,表情有点意外:“简sir?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一下罗凯诚的解剖。” “哦。”小华明白地点了点头,说,“傅医生刚刚进解剖室,我也打算过去,一起吧。” 他带着简单和樊思荏到解剖室旁边的更衣室,先换了消毒服,而后进了解剖室。 傅初看到简单和樊思荏,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罗凯诚的死因异常,是我手下发现的,所以,她想过来看看。”简单给了解释,就看到傅初已经开始操作了。 “哦,就是你发现不对劲的吗?”傅初淡淡瞟了樊思荏一眼,对她有点另眼相看。 “嗯。”樊思荏看着傅初开颅,特地走到她附近看着。 傅初有点意外一个女生的胆量,说,“你不怕吗?”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说道,“不怕,我以前时常看的。” 这话倒是把傅初吓了一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樊思荏。 “呃,我妈是医生。”樊思荏连忙做了解释。 “难怪。”傅初开颅之后,说道,“死者颅内确实有外伤造成的出血点。” “可是,这不足以致命。”樊思荏一语道破。 “确实。”傅初点了点头,说,“就死者的牙齿和头发的情况,可以知道他有吃药的习惯。” “瘾君子?” “应该是神经性的药品。”傅初说着,就解剖胸腔,说,“如果当时他使用新药,说不定会对心脏造成负担。” “心脏痉挛,休克致死。”樊思荏说了她想说。 傅初挑眉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她抽取了一点细胞样本,递给小华:“送去法证,检验一下,是否有兴奋类的药物成分。” “好。” 樊思荏走近了一点,看着死者心脏的收缩情况,蹙眉道,“他的死因,很可能是药物痉挛。” “嗯,我会抽样检验的。”傅初抬头看了眼简单,说,“简sir,报告我晚点会发你邮件的。” “好的,谢谢。”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死者身上的外伤,颅内出血点,并不足以致命,你们要找的凶手,可能是提供他药品的人。” 168 一秒变迷妹 “所以,提供他药品的人,并不是打他的万泽?”简单看着傅初问道。 “我又不是查案的,怎么知道?”傅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态度很不友善,“这不是应该简sir你自己安排人去查的吗?” …… 简单被怼得语塞,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会安排人去查的。” “那就行了。”傅初撇了撇嘴,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两位请回吧。” 樊思荏原本还在盯着尸体仔细瞧着,一听这话,立刻回了神,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表情有点尴尬。 “那个……” “行,走了,不打扰傅医生继续工作了。”简单不给樊思荏留在这里的借口,直接拉着她离开。 在他心里,傅初就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诶……”樊思荏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结果直接就被简单拉着离开了。 简单把她带离了解剖室,脸上的表情气鼓鼓的。 “简sir,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简单撇了撇嘴,不打算承认自己有事。 樊思荏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不是没事,明显就是被气到了。 被谁气到了?傅初吗?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气鼓鼓的表情,嘴角不禁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简sir,现在的情况来看,万泽只是碰巧遇到了罗凯诚心脏痉挛,实际上他的殴打,并不足以致命。”樊思荏的表情转为严肃,看着简单问道,“你说,还有谁,特别希望罗凯诚死掉呢?”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最可疑的只有任方艇呢。”简单仔细想了想,说,“罗凯诚不在了,罗毅的公司,就只能交给任方艇来打理了。” “罗凯诚的表哥?”樊思荏知道这个人,在罗凯诚的资料上有这个人,而且第一个到警局确认死者身份的也是他。 “嗯,就之前在殡仪馆,针对罗凯诚尸体的再次解剖情况来说,任方艇提出了阻止,他的行为举动非常可疑。”简单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说,“我立刻让人查一下,这个任方艇最近有没有购买过什么神经类的药品。”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回到办公室。 这时候,小电脑紧张兮兮地来到简单面前,说:“头,刚,刚收到了一封密电邮件。”顿了顿,小声道,“我怀疑是暗判发过来的。” “暗判?”简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一眼,立刻来到电脑前,“立刻破解密电。” 小电脑照做,很快就打开了邮件。 这是一封视频邮件,上面是某个小的招待所一样的房间。 画面中有三个人,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而沙发上的两个人,正在说这话,手上还拿着针管。 “这是任方艇和罗凯诚!”樊思荏眯着眼睛仔细一瞧,说道。 “没错,是他们!”简单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的动作,说,“果然是任方艇带了药品给罗凯诚!”顿了顿,指着罗凯诚手上的针管说,“小电脑,放大这一幕,并且让他变得更加清晰,最好可以看到茶几上药瓶的名称。” “好,包在我身上。”小电脑照做,立刻用软件还原了清晰度和药瓶上的文字。 简单看清楚了瓶子上的文字,立刻道:“真的是可以刺激心脏痉挛的药品!” “嗯,这是个很好的证据,只要法医那里提供出司法解剖的结果,我们就可以逮捕任方艇了。”樊思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这第一条人命和万泽无关。 “老章,你和钱森立刻去监视任方艇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可以让他离开W市。”简单的表情严肃,冷声吩咐之后,就让小电脑把视频做成证据的一部分,归档。 章国栋和钱森立刻受命离开警局,去任方艇的家门口监视着。 当任方艇想要带着行李离开W市远飞海外的时候,两人及时把人带回了警局。 侦讯室内,简单和樊思荏坐在他的对面,由樊思荏开始提问: “任方艇先生,这表弟还没有入土为安,你就急着出国,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尸体不是让你们带回警局做司法解剖了?我不可能为了这个一直等着不做事吧?我离开,是为了办公事,过两天就回来了。”任方艇还算淡定,回答得理直气壮。 “可是,据我们所知,公司目前没有事情要你出国处理啊。”樊思荏说着,就拿起手机,上面是跟罗毅的视频对话。 …… 任方艇表情尴尬,看得出他的心虚,立刻清了清嗓子,说,“我是临时决定的,尹唯之前谈的一个项目需要善后,所以才想着过去处理一下。” “是吗?”简单微微扬起唇角,把小电脑处理好的那段视频点开,送到任方艇面前,说,“这是罗凯诚出事那天,你和他在酒吧小妹家里的情景吧。” …… 任方艇特别意外地看着视频,“这怎么会……” “很不可思议吗?”简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意外这一幕会被拍到,笑了笑,说,“你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酒吧小妹为了敲诈罗凯诚,所以装了针孔摄像头吧。” …… 任方艇真的非常意外,拧着眉看着视频,反驳道,“这又代表什么呢?” “目前我们得到的最新证据是,罗凯诚的死因并不是外力殴打,导致颅内出血而死。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药物作用,导致心脏痉挛,休克致死。”简单故意这么说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任方艇的脸色格外紧张,瞪着简单冷声质问。 “当然有关系。”简单圈出了茶几上的药瓶,说,“就是这药导致了罗凯诚的心脏痉挛,而这药是你带给罗凯诚的吧。” “胡说八道!”任方艇死不承认地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简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说,“你这药,就是问他买的吧。” 那是他的线人提供的照片。 任方艇看了之后,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简单放下照片,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任方艇,你就是为了继承罗毅的公司,所以对自己的亲表弟痛下杀手,并且还把一切罪责推到万泽身上!” “我没有!我只是帮社会铲除一个败类,我有什么错!?”任方艇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带着手铐的双手,用力拎起,很想挣脱手铐站直身体。 身旁的两个制服警员立刻把他按了回去。 “你,安静点,老实点!” 简单挥手示意他们“没关系”,让他们把人放开,说,“还是亲表弟,你还理直气壮的?” “我是给他用了药,但是这也是他自愿的!之后心脏承受补助药力的作用,关我什么事?!”任方艇立刻推卸责任,道,“你们就只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话中有话,让简单和樊思荏不由得面面相觑。 简单拧着眉,问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们知道这个败类,害死了多少人吗?包括我的未婚妻!他因为看小婷长得漂亮,就对她,对她……”之后的话他明显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睛,声音有点哽咽,“在那之后,小婷就吃安眠药自杀了,我去找罗凯诚理论。这个败类竟然说‘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小婷,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结婚了!就是因为他,毁了小婷,毁了属于我的幸福!” “所以,你就开始了复仇行动。”樊思荏看他也是个受害人,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是啊,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罗凯诚变得更坏,更堕落而已。”任方艇笑了笑,看着视频上的药品,说,“就这瓶药,你们能说我什么?故意杀人吗?我压根不知道这药会导致他心脏痉挛。我又不是学医的。所以,这顶多算是意外,我最多就是非法向别人买了药品,仅此而已。” 这话说得其实一点都不错。 简单看着他嚣张的表情,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愤怒。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判定任何人的罪,就算明知道任方艇在报仇,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蓄意杀人。 因为罗凯诚本身就有吃药的历史。 这点法医的解剖报告上,一定会注明的。 樊思荏看出简单的愤怒,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扯了扯,让他坐下之后,才示意旁边的警员,先把任方艇送去拘留所。 “简sir,没事吧?”她看着简单面色铁青,便凑上前小声询问。 “没事。”简单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就是有点感叹这个案子的复杂。” “现在呢?我们要结案吗?”樊思荏知道至目前为止,这个案子已经基本水落石出了。 简单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晚点吧,等拿到了傅初那里的文字报告,再结案。” “好。”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嗯。”简单低低应了一声,表情有些疑惑,“不过,我唯一不懂的,是这其中暗判到底下了一盘什么棋?” 他想不明白“死亡暗判”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就要寄出这么一封视频邮件,让他们锁定任方艇呢? 这时候,突然传来小电脑急促的声音:“老大,你们快点出来看新闻,事情闹大了!” “什么事?”简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走出侦讯室。 两人来到电脑前,正好是新闻直播平台。 原来,有人把万泽的案子通过媒体扩散出去,把罗凯诚的人品来了个狗血大爆料,把他做过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爆了出来,包括刚才任方艇说的“小婷”的事情。 同时,也说了任方艇为了给未婚妻报仇,设计了罗凯诚。而万泽只是碰巧撞到枪口上的替罪羔羊! 其余的关于阿福,胖子和细猴的罪恶历史,也都被爆了个底朝天,而爆料人留的签名,是个字母签名QY,可是一度关注过“死亡暗判”的新闻的人,都知道,这个签名就是“秦言”,也就是暗判本人的签名。 所以,以上全部的爆料,都来自“死亡暗判”,而且都是有理有据的真实爆料。 一时间,整个W市都变得沸腾起来,舆论是一边倒地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指责罗凯诚为首的四人小团队,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所有人都呼吁轻判万泽,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处于孝心,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樊思荏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天哪,这是完全把案子的来龙去脉都爆的一清二楚了!” “是啊,这么一来,万泽的案子,就不是个单纯的刑事案了。”简单拧着眉看着直播平台上愈演愈烈的民众声浪,表情很严肃,“估计不用半小时,我们警局门口就会挤满了要求轻判万泽的人浪。” “这就是暗判的目的吗?”樊思荏突然了解了暗判的想法,说,“不但让万泽亲手报了仇,还要利用社会舆论,来轻判他。” “暗判秦言,从来都是不按照牌理出牌的人!在他的策划中,他才是可以引导全部人的正义之神!”简单的脸色越发阴沉,一字一句地说道,“尤其是现在他拥有了一大批的拥护者。” “这件事,艾警官知道吗?”樊思荏很清楚,跟暗判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艾晴。 “我之前跟尹医生通过电话,艾晴才进了产房,现在应该没有精力管这件事。”简单说话的时候,赵民生已经对这么他们道:“头,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抗议群众了。” 樊思荏和简单立刻走到窗口,就看到了为万泽和他的母亲鸣不平的群众越来越多。 “完蛋了,今天我们估计得住在警局了。”小电脑看着外面的人群,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着门口那些抗议的吃瓜群众,蹙眉道:“他们都不用工作吗?” “好像是快下班了。”赵民生看了一眼手表,说,“等会儿估计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这时候,办公室的座机响了。 简单上前接听,刚“喂”了一声,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简单,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电话那头是大sir特别冷厉严肃的喝斥。 “呃,大sir,我们也……”简单想要解释,话没有说完,就被大sir打断了: “你自己说说看,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怎么收场?” 他的声音很急切,带着明显的怒气。 简单的表情很懵圈,手里拿着电话,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只能任由电话那头不停地训斥,质问。 “怎么不说话了?我的话,你到底在不在听?” “在听,在听。”简单连忙答应着,解释道:“大sir,我们真的不知道暗判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真的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那么,你说现在怎么收场?!” “呃,”简单想了想,说,“我们也得开个记者会,明确一下态度。” “记者会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记者会,能够平息这些舆论吗?”大sir对此很有疑问。 “这件事的舆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是从办公室门口传来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大大的宽松卫衣的女人走进来。 她摘下帽子,接过电话,“大sir,记者会只是让吃瓜群众稍微安静一点,但是就目前暗判做的声浪,估计等到这次的刑事案件审判结果出来,还会有不小的热度呢。” 艾,艾晴madam! 樊思荏看着来人,虽然对方的头发剪短了,脸庞也比过去圆润了,但是那双精锐的黑眸,依旧和过去一样,看起来特别睿智,神采奕奕。 “艾,艾晴!”简单也是惊讶的。 听了这称呼,电话那头的大sir也是非常震惊的:“小艾?你不是在Y国生娃吗?怎么会道W市了?” “生完了。”艾晴抿了抿唇,说,“中午刚下的飞机,然后就过来了。” “你,你不用坐月子的?”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你看哪个老外坐月子的?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躺着活受罪。”艾晴说着,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接着道,“立刻安排一下记者会,先稳住这些吃瓜群众的情绪,剩下的就等待开庭审判后,法官和陪审团的最终判决吧。” “行,半小时后,在警民关系科召开记者会。”大sir听到艾晴在这里,明显是松了口气。 当代“福尔摩斯”的名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艾晴听完之后,直接挂了电话,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简单和樊思荏他们。 就见除了简单之外,所有人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她。 小电脑更加是拿来了记号笔,拉起自己贴身穿着的白色T恤,说,“madam艾,求你,在我的衣服上签个名吧。” …… 艾晴挑眉看着他,可是被他浮夸的动作逗乐了。 接过记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笑了笑,说:“现在,麻烦你们其中任何一个,给我详细说一下这次暗判策划的案子。” 简单点了点头,立刻请她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而后把全部的案卷文件拿给她过目,并且大概的陈述了案子的全部过程。 艾晴听完之后,单手抚着下巴,仔细思考了片刻,说,“你们说的这个任方艇,现在在哪儿?” “就在拘留室。”简单回答。 “那我过去看看。”艾晴说着就走出办公室。 简单连忙跟了上去,“呃,madam艾,你要问什么,不如告诉我,我帮你问,你就在这里休息。” 他跟尹唯是认识的,关系也还不错,可不想让艾晴太累,然后惹尹唯心疼。 “不用,你留下应对等会儿的记者会,我身体好得很好,不用担心。”她笑着拍了拍简单的肩膀,又跟周围的其他组员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樊思荏看她要走,连忙跟上去:“要不,我和madam去吧,我还懂一点医疗常识。” 艾晴抿唇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发现罗凯诚另有死因的樊思荏?” “对,是我!”她用力点了点头,心里真的非常激动。 “行,你和我一起去。”艾晴笑着答应了,和樊思荏一起走进电梯。 楼下,尹唯看到艾晴出来,立刻从停车处走向她,手里还拎着一袋吃的。 “看完了?”尹唯的脸上扬着笑,一看到自己妻子出来,眼里充斥着无限的宠溺。 樊思荏看着尹唯,以前就知道这位现代“华生”很帅,只是没想到真人更有味道。 他同样看到了樊思荏,礼貌地点了点头,一把圈住过老婆刚刚生完小孩,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腰身,说:“怎么样,饿了吧?给你买了牛奶和煎饼。” 艾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开他的手,改用十指相扣的牵手姿态,说,“这才吃了不到半小时,你真的把我当猪养啊。” “嗯,还是当猪养比较好,否则真的饿着了,你不把我抽筋扒皮才怪呢。”他半开玩笑地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两个人之间的甜蜜,几乎可以虐死身边的樊思荏。 “去去去,别跟着,还有事情呢。”艾晴不客气用手肘撞开他,而后对着樊思荏,说,“走吧,我们先去拘留室看任方艇。” “yes,madam!”樊思荏肃然起敬,立正敬礼。 艾晴看着她拘谨的样子,笑了笑,拉下她的手,说,“拜托,我又不是你们这片的头,不用这样子,随意一点好了。” “可是,你却是所有人心里的女神!”樊思荏嘻嘻一笑,脸颊露出非常甜美的梨涡。 她的笑容下来有感染力。 艾晴笑了,摇了摇头,说,“没这么夸张,我现在就是两个孩子的妈。”转头对着尹唯说,“你的学妹好像是这里的法医吧,你要不先去跟她叙叙旧吧?” “是啊?尹医生的学妹是我们这里的法医吗?”樊思荏很意外,心里好奇是谁。 “嗯,”艾晴点了点头,蹙眉想了想,说,“好像叫傅初,对吧。” “对。”尹唯点了点头,并不想去找人叙旧,于是道:“不过,你不在,我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叙旧的,哪怕只是小师妹。” “靠,少来这套!”艾晴白了他一眼,说,“小心我揍你!” “哎哟,都是两个哇的妈了,还对我各种暴力?要知道,我这可是对你忠贞不二的表现,你该觉得特幸福。”尹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倒是把一旁的樊思荏逗乐了。 相比简奕那个冰块脸,尹唯明显更亲民。 艾晴却一点都没有给他好脸色,屈膝就是一脚。 尹唯灵活地躲开了,连忙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许再抬脚了。不过,我实在没什么要跟小师妹聊的,不如在车上听音乐等你。” “切,随你,我先去跟犯人聊两句。”艾晴也不管他,拉着樊思荏走进拘留室。 尹唯看她离开之后,就想回去车上。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着有人喊道:“尹师兄,你怎么会在W市?” 傅初本想到餐厅买杯喝的,结果就看到了尹唯。 她立刻来到尹唯身边,脸上的表情特别惊喜。 “嗨,小雪。”尹唯笑着跟她打招呼,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在这里的原因嘛,就一个。” “我小晴嫂子要求来的?”傅初不用猜也知道,有暗判的地方,就一定有艾晴和尹唯。 “嗯哼。”尹唯耸了耸肩,表示默认。 傅初笑了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艾晴的身影,于是道,“那她人呢,不在这儿啊?” “去拘留室了,好像是要询问一个犯人几句话。”尹唯回答之后,看着她有点闲散的样子,问道,“你呢?没事做?” “嗯,暂时没事。”傅初点了点头,指着餐厅道:“想去餐厅买杯咖啡喝,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刚下飞机,实在有点累,想到车上眯一会儿。” “哇哦,你对我小晴嫂子还真是专情,连这样喝杯咖啡的事情,都要避开啊。”傅初知道尹唯爱老婆,而且是狂爱的那种。 或者说,整个警界的人,都知道这茬。 尹唯轻挑着眉梢,撇了撇嘴,表情有点拽拽的,说,“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这种好男人,你们只有羡慕的份。” “呸!自恋!”傅初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行吧,我自己喝,你去休息吧。” “嗯,帮我带杯拿铁。” “啊?”傅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表情有点小嫌弃,“师兄,你赚得比我多,这样的咖啡,该不会还要我请你吧?” “废话,你是主,我是客,当然你请我了。”尹唯说得理所当然。 “靠,你用得着这么抠门吗?” “养儿子呢,尿不湿和奶粉不是钱啊。”尹唯一副经济适用男的做派,把傅初雷得无言以对。 “艾玛……”傅初真的有点哭笑不得,撇了撇嘴,说,“我等会儿一定要找小晴嫂子告状!” “得得得,算我倒霉,不许跟小晴告状,我请,行了吧!”说着,掏出100块钱送到傅初手上。 “OK,谢谢尹师兄款待,我这就去买咖啡。”说着,傅初朝着餐厅走去。 尹唯看她离开之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就看到了楼上窗口的简单。 就简单此刻的眼神,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笑了笑,觉得这些都市男女的感情,都不省心,向他一样多好,明确目标,勇往直前。 这就是追到抱得老婆归的不二法则。 不过吧,男女之间的感情,必须自己把握,外人怎么说都没用。 所以嘛,他还是回车上好好睡觉吧。 另一头,艾晴和樊思荏到了拘留室,提审了任方艇。 “该说的,我都说了,”任方艇一看到她们,立刻不耐烦道,“你们还想怎么样?反正,药是我给的,但是那是罗凯诚自己让我帮他找的,所以就算真的出现药物作用的心脏痉挛,那也是意外!” “对,你说的没错。”艾晴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笑了笑,问道,“我就是想问你,暗判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 这话,让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任方艇。 他们只觉得暗判帮万泽做了策划,没想到连任方艇都是暗判的部署? “什么暗判?”任方艇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是紧张的,直接否定道,“我不认识。” “不认识?”艾晴笑了笑,说,“你给罗凯诚的药,是哪来的?” “找人买的。” “谁?”艾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阿文。”任方艇特意说了个名字,“专门卖药的阿文!” “这药,国内根本没有。”艾晴拿出手机,里面拍了一张药瓶标签,说,“这是M国刚出的新药,你说的阿文,怎么可能拿到?” “总,总归有途径的。”任方艇一时有点结巴。 “对,是有途径。”艾晴点了点头,说,“途径是暗判带回来的。” …… 樊思荏听着艾晴这一串逻辑,还有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眼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任方艇愣了一下,急忙否认,“带回来还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是阿文卖给我的。” “这个阿文,真的存在吗?”艾晴的脸上露出迷之一样的微笑,抿了抿唇,说,“让我猜猜,暗判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你说什么。”任方艇感觉到面前这个女警官的厉害,决定闭口不再作答,以免说多错多。 “他和他的助手既然来了W市,就一定要个落脚的地方。酒店现在要身份识别,他虽然会易容,可是总是准备很多的证件,并不方便,还容易被人查到。所以,他应该在你的住处吧。” …… 虽然任方艇不回答,可是他眉眼中细微的变化,就让艾晴捕捉到了微表情的信息。 “我想,是你因为未婚妻的自杀,特意找到了暗判,在细数了罗凯诚的罪证之后,暗判决定帮你。而后,他来了W市,看到了万泽遭遇的情况,也打算帮这对可怜的母子惩戒以罗凯诚为首的四人团。” 艾晴的每句话,都可以让任方艇的脸上出现一些的变化。 这些微表情,就足够让她推断出自己的说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我想,他不会住在你名下公开的房产中,而是你隐秘买下的住处吧?比如,准备送给你已故未婚妻小婷的房子。” “你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情!”任方艇突然变得激动,瞪着艾晴大声否定。 艾晴没有再说什么,对着樊思荏,道:“走吧,我们去抓暗判!” 说完,走出拘留室。 “madam,你好强啊!”樊思荏的眼里已经不只是崇拜,还有那种想跪下给她磕头的感觉,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只是因为我了解暗判,跟他交手的次数多了,所以可能够猜到他的一些想法。”艾晴给简单打了电话,让他找人查了任方艇用未婚妻的名字买下的单位。 而后,就上了尹唯的车:“思荏,我和尹唯先过去。你找齐警员,然后到这个地址跟我们汇合。” 说完,不等樊思荏答应,已经让尹唯开车离开。 “喂,madam!”樊思荏追着车子跑了两步,看他们已经走远,便返回办公室。 简单此刻正在答记者问。 樊思荏只好让赵民生和钱森跟自己一起去任方艇未婚妻的住房小区驶去。 她把艾晴的发现告诉了赵民生和钱森,同样的,两个大男人的反应跟她之前是一样的。 “现代的福尔摩斯,真的是名不虚传。”赵民生一脸感叹道,“我们真是幸运,竟然有机会和她合作办案。” “对啊,太难得了,可以说毕生难忘。”钱森也是一副迷弟的样子。 樊思荏看着两人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问道,“对了,简sir那里,开完记者会会过来吧?” “会的,我已经让小电脑把情况告诉老大了。” “嗯,那行。”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赵民生开车的速度,问道:“要不然再快一点,我怕madam和尹医生两个人不是狡猾的暗判的对手。” 她知道女人刚生完孩子,怎么都是有点虚弱的。 “行,大家坐稳了,我加速!”赵民生说完,就猛踩了油门。 樊思荏只觉得整个人后背贴紧了椅背,车子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云锦别墅区。 尹唯把车子停在外面路边的停车线内,并没有直接开车进入别墅区,而是和艾晴一起步行到了小电脑提供的门牌号前。 面对“死亡暗判”,尹唯向来是有所顾忌的,拉着艾晴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小声道,“我来开门。” 艾晴没有说话,知道自己的老公对“暗判”秦言的复杂心态,后退了半步,站在他身后。 尹唯用左手戒指内的一根铁丝开了门,进入室内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艾晴跟在他身后,走进室内。 周围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艾晴慢慢走到客厅,低头查看了垃圾篓,里面有一些塑料空瓶,显然是才喝完不久的。 她慢慢走向房间,手抓着门把,“咚”地推开。 “小晴!”尹唯紧张,立刻来到她身边,发现卧室内并没有其他人,才稍微松了口气,说,“你别乱跑,跟着我。” “行了,别担心。”艾晴握了握他的手,走进卧室。 两人一起来到后门。 走出这扇门,就可以进入别墅花园。 艾晴开了门,才走出去,门就被关上了。 暗判秦言不知从何处站在了艾晴身后。 “小晴,好久不见,你似乎是胖了。”秦言微扬着唇角,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 身后,尹唯被锁在室内。 他的脸色陡变,只听到“啪”地医生,敲碎了窗玻璃,来到院子里。 秦言看他出来,一把扣住了艾晴的脖子,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邪佞之色。 “尹医生,别来无恙。” “秦言,你如果敢伤害小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心急如焚,脚下一动,想要上前解救艾晴。 秦言却箍着艾晴的脖颈,向后退了三步,食指上一枚钢戒划出一根细长的利刃,近距离抵着艾晴的咽喉。 他是想要吓唬尹唯的。 没想到艾晴突然侧头,靠近他戒指上的利刃。 未免她受伤,秦言立刻退开了手。 ------题外话------ 暗判和艾晴尹唯的故事,是雪儿另一个完结文,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169 你原来有这样的嗜好 艾晴的动作非常果断,想的是不受制于人,所以就没管自己会不会受伤。 但是,秦言没想让她受伤,撤了手的同时,就被艾晴扣住了手腕。 一个折腕的擒拿手正要使出来,秦言已经按着她的肩膀,推开了她。 “小晴!”尹唯快速接住了艾晴,搂着她的腰,原地转了一圈,稳定了身形,而后道:“好了,没事了。” 说话的时候,秦言脸上的面具滑落,他的左颊上多了一道丑陋的烫伤疤。 这是在“炸弹狂魔”事件之后,艾晴和尹唯第一次见到秦言,虽然之前有过好多次交手,可是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的相见,还是第一次。 秦言看着掉落在地的面具,留意到艾晴脸上惊讶的表情,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小晴,我早就说过的,你和我就是光明和黑暗,永远不会共存,却又缺一不可。罗凯诚那伙人是罪有应得,任方艇和万泽,这次都会被重判的。” 艾晴没有说话,听着屋内的脚步声,知道樊思荏他们到了。 她迈开一步,想要上前抓住他。 秦言突然张开双手,向后跳了一步,整个人就被带离了地面。 头顶是附近商场周年庆广告用的直升机,带着秦言飞离别墅:“小晴,后会有期。只要这个社会还有不公平案例存在,我就永远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秦言!”艾晴追了两步,被花园的围栏挡住了,只能眼看着他越飞越远。 身后,樊思荏和赵民生,钱森冲了出来。 赵民生直接对着秦言开枪,无奈手枪的射程根本达不到那样的距离,只能眼看着秦言离开。 “立刻通知各大出入境关卡,严查出入境人员,绝对不能让暗判秦言离开W市!” “yes,sir!”身后的小警员立刻接下了命令,快速吩咐下去。 可是,艾晴和尹唯都知道,如果不能够当场抓住秦言,那么除非他自动现身,否者谁也不可能找到他。 “madam艾,你的脖子受伤了”樊思荏转头看去,就发现艾晴的脖颈侧面沾着一点殷红的血迹。 尹唯紧张,连忙低头查看。 “受伤了?”艾晴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并没有感觉任何的刺痛,伸手摸了一下,发现那血迹不是自己的。 “这血不是我的。”她想起秦言之前撤开手,防止她被戒指的利刃刺伤的时候,是直接缩掌握拳,并没有来得及缩回戒指的利刃。 所以,这血是他的。 “哦,你没受伤就好,否则尹医生估计要急死了。”樊思荏看着尹唯紧张地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对啊,如果她有什么事,我真的要急死了。”尹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他向来如此,对待感情足够坦白。 樊思荏跟艾晴有了个眼神的交汇,就见她拍了尹唯的手,说,“行了,别耍宝了,既然没有抓到人,就先回警局吧。” “嗯。”尹唯点了点头,搂着她走出别墅。 扶她上车之后,给她系好安全带,而后开车回警局。 樊思荏和赵民生,钱森也跟着上了车,一起回警局复命。 警局的警民关系科内,记者会已经结束,简单向媒体和大众承诺会给予两位罪犯最公平和公正的审判,愿意接受公众监督。 同时,他也强调了“死亡暗判”的罪行,呼吁众人理智看待法律法规。 如果人人都是“死亡暗判”这样行事,这个社会就没有可遵循的法律法规,那么势必会天下大乱的。 他的安抚和承诺,让大众的讨论焦点稍微和缓了一些。 但是,依旧有很多人是支持暗判的。因为他们觉得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纪检人员,以免执法人员安于逸乐,做出更多不务实的事情。 没过多久,艾晴他们回到了警局。 简单一见到她,立刻上前询问:“madam艾,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暗判?” “嗯,”艾晴点了点头,说,“他确实那栋别墅里。不过,我们并没有抓到他,他的助手带他离开了。” “是嘛,又让他跑了。”简单长长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小失落。 这时候,樊思荏和赵民生,钱森也回来了。一看到他,思荏立刻上前询问:“简sir,记者会怎么样?有没有平复大众的情绪。” “嗯。”简单点了点头,说,“你们回来的时候,门口不就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 “呃,对哦。”樊思荏恍然大悟,看艾晴的脸色有点不好,立刻询问道:“madam,你没事吧?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艾晴确实有些疲惫了,毕竟是刚生完孩子,就连夜赶回来了。 这会儿是一刻都没有休息过,所以感觉有点头晕,明显是血气不足的表现。 尹唯听了樊思荏的言语,立刻扶着艾晴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保温杯,说,“来,喝一碗人参鸡汤,补补气。” …… 这话,让身边的其他人都感觉无比惊讶。 艾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表情中更多的是嗔怪之色。 尹唯并不在意这个,端着鸡汤送到自己妻子面前:“来,趁热喝。” 艾晴无语,连忙接过手,喝完了一杯盖的鸡汤,说,“行了,你们这里应该差不多了,我和尹唯要得会A市呢。” “呃,现在就回去吗?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简单看看时间,再考虑到艾晴的身体情况,觉得她并不适合连夜回A市。 “不用了。”尹唯摇头道,“我们出了警局就会换上房车,设施跟酒店没多大差别。” “哦,哪行,我送你们出去,希望下次能够正式合作。”简单跟尹唯和艾晴逐一握手,和樊思荏他们一起送两人到停车处拿车。 艾晴看着樊思荏,轻轻抱了一下,说,“你好好保重,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哦。” “好的,谢谢madam。”樊思荏笑着回抱了一下艾晴,就看着尹唯扶她上车。 两人开车离开了警局。 “哇哦,你们有没有很羡慕madam和尹医生?他们两个简直可以用神仙眷侣来形容。”小电脑一点不夸张地感叹道,“这得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才能有这样的默契和信任?” “是啊,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应该就是尹医生和madam那样吧。”赵民生也特别有感触。 樊思荏心里却又另外的想法,就是简奕如果可以向尹唯对待艾晴那样对待自己,那么就算要她付出生命,也绝对是死而无憾的。 简单没有说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拍手提醒道:“好了,这个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大家都可以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了。” “是哦,”赵民生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头颈部位说道,“不知不觉都下班,出去吃碗面,然后回家洗澡睡觉,最近实在太累了。” “对啊,我也要好好陪陪老婆了。”章国栋跟着说了一句。 “哎呀,没错没错,我的限量版游戏光盘还没有去预定的老板那里拿呢,今晚可以好好打一摞游戏了。” 说完,这三个人各自走出办公室,一旁的钱森也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简单看樊思荏没有什么动作,蹙眉道:“你怎么了?还不回去?”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弟弟没有来接她,于是道:“咦,老三今天怎么没有来?” “他跟我说今天要值班,所以,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哦,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简单看了看时间,想着先送樊思荏回去,然后回来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樊思荏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还要见个朋友,他刚才D国回来,带了我妈给我的礼物。” “这样啊,那行,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今天的事情。你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好。”樊思荏笑着答应了,看着他走进办公室。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拿着手机玩游戏。 突然,手机铃响了。 她立刻接听道:“喂?” “思荏,是我,你还在警局吗?”电话那天是顾海泽轻快愉悦的声音。 “嗯,在,你下飞机了吗?”樊思荏答应了一声后,问道,“我们约在哪儿见面?” “不用约。”顾海泽笑了笑,说,“我就在你们警局门口,你直接下来就行。” “啊?”樊思荏挺意外的,先是走到窗口往楼下大门口看了一眼,就见顾海泽朝她招手。 她没有迟疑,跟简单说了一声之后,就乘着电梯下楼了。 顾海泽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还没有吃晚饭吧,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嗯,好。”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他坐进出租车内。 顾海泽刚下飞机,还没有适应入冬的寒冷,便说道:“去吃火锅,好不好?” “都可以,我什么都吃。”樊思荏点头接受了,问道,“对了,你见到我妈了,她的情况怎么样?气色和身体都还好吗?” “嗯,一切都好,感觉比我还要结实,你大可放心。”顾海泽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三个礼物,说,“喏,这两个是言阿姨让我带给你的,一个是她给你生日礼物,还有一个是圣诞礼物。” 说着,把第三件礼物也放上来,说,“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希望你喜欢。” 樊思荏愣了一下,收下了母亲的礼物之后,便伸手退回了顾海泽的那份礼物。 “你这个我不能收,我只要我妈给我的礼物。” “哎哟,这是什么意思?这份礼物是我在D国特别为你挑的。”顾海泽拧着眉看着她,表情有点不太高兴,“这东西,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只能丢了,这可是带着你名字的礼物,你不要的话,我也不能送给其他人的。” …… 樊思荏听了这话,不觉抿了抿唇,说,“那不如这样吧,你买了多少钱,我原价付给你,就当是我自己买的,行吧。” “思荏!作为朋友,送你一件圣诞礼物,不用这样见外吧。”顾海泽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表情很尴尬。 樊思荏无奈,微微清了清嗓子,说,“我是觉得,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 “不就是一个手串嘛,是保平安的。”顾海泽打开了礼物的盒子,说,“你现在这个工作,每时每刻都身处在危险中,这个是带了平安福的吉祥手串,戴着它,你就可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樊思荏看着那串珊瑚手串,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抿唇点了点头,说,“好吧,好吧,我收下就是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行!”顾海泽爽快地答应了,把手串给她戴上,说,“果然红色趁着你的肤色,最漂亮。” 樊思荏看着手上那串赤红的珊瑚手串,没有多说什么。 而后打开了母亲给的两份礼物,发现一份是草编的钥匙扣,里面还附了一张白色字条:思荏,生日快乐,明明知道这份礼物不能在你生日当天送到你手上,但我还是想要说,这是我跟难民营的小朋友学的草绳编织,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没跟草绳,每次结扣,都是妈妈对你满满的爱,希望你喜欢。 樊思荏拿起那枚细长的,好像小草人一样的钥匙扣,直接挂在了自己的钥匙圈上。 之后,是第二份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块当地捡的石头。 这石头不是什么宝石,但是眼神很漂亮,好像是彩虹的。 盒子里面同样附了一张字条:女儿呀,圣诞节快到了。这一年似乎又在不知不知觉中过完了。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对妈妈有埋怨的。不过,你也知道的,妈妈热爱自己的这份事业,每天看着用自己双手挽救回来的生命,心里就觉得特别充实。妈妈知道你会理解这份心情的。关于这块石头,拥有彩虹的七色光芒。当地人说,这是让人幸福的石头。妈妈希望你和阿奕好好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另外,等过了圣诞节,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可以多陪你几天,你可以一定要带我把整个W市的老字号都吃一遍,我最近真的快馋死了。 樊思荏看着自己母亲写下来的话,心里特别温暖,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她拿起那块小的七彩石头,对着外面的灯光看着,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果然,这样的礼物,只有她老妈会送。虽然不值钱,但是每一件都充满了收藏的意义。 “看来,你很喜欢言阿姨送的礼物。”顾海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很喜欢,虽然都不值钱,可是在我和我妈心里都有着它们各自不同的意义,算是无价之宝,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它们的价值。” 说着,她拿着那枚草绳编织的钥匙扣,说,“这是难民营的孩子编织起来的小东西。他们难民营,几乎没有吃饱的日子,只能说不至于饿死。于是,她们就利用这些有颜色的小草绳,编织成各种小物件,卖个到他们那里探望的志愿者。这些人,大多来自和平发达的城市,会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可以买些好吃的,至少能够有一两顿吃饱肚子的时候。” “所以,你这个钥匙扣,可能就让一个难民营的孩子吃饱了一顿饭,对吗?” “差不多吧。”樊思荏笑了笑,说,“正常,我妈习惯用十倍的价格,买他们一件小礼物。说白了,就是有点暴发户的感觉。” 她说这话时,带着点半开玩笑的意味,下一秒又特别严肃道,“但是只要可以换得那些孩子一顿饱饭,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樊思荏知道,在那个地方,活着是很大的奢侈。那里的孩子,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着长大,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想办法离开那里,去和平的地方生活。 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他们是出不来的,因为其他国度,对此有管制。主要是为了防暴民,和一些浑水摸鱼的不法之徒。 但在那个地方,有个让自己拼命活下去的目标总归是好的。 顾海泽听着她的话,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所以,你才总是让人觉得暖暖的,尤其是你的笑容,好像带着魔力,可以把黑暗照亮。” “靠,别说这么白痴的话,搞得我好像圣母一样。现在这种人设会遭人骂死!”樊思荏白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顾海泽说着,就看到司机靠边停车。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 这个天气,下车之后,就觉得有强烈的冷风从裤管,领口倒灌进去。 顾海泽原本就穿得少,这会儿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快步走进火锅店。 樊思荏知道他刚从热带地区回来,肯定是受不了W市冬天那份湿冷的,笑了笑,推门跟了进去。 两人点了个重辣的锅底,然后荤素搭配地点了肉类,丸子和蔬菜。 正吃着,樊思荏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简奕的来电。 她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看周围有点吵,便起身,对着顾海泽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不等顾海泽回答,已经走出火锅店,到门口接电话。 “喂?”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在哪儿?”简奕刚打电话回去,发现家中无人,心里担心,便打了她的手机。 “呃,外面,吃晚饭呢。”樊思荏回答。 “是吗?”简奕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问道,“怎么这么安静?” “因为里面太吵了,我就到外面来听电话的。”樊思荏嘻嘻一笑,说,“等会儿吃完了,我就打车回去了。” “嗯。”简奕低低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 火锅店里,顾海泽突然喊了一句:“思荏,你的毛肚熟了,快点进来吃。” …… 这个声音,顿时就让樊思荏和简奕之间的通话气氛变得冷沉起来。 良久,他才开口道:“和朋友一起?” “嗯。”樊思荏嘟着嘴,低低应了一声。 简奕接着问道:“captain,cool?” “诶。”樊思荏接着点头,并做出解释,“他刚从D国回来,带了我妈的礼物给我。” “哦。”简奕算是答应了一声,淡淡道,“那就这样吧,挂了。” “喂……”樊思荏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我去,不会又生气了吧?”樊思荏撇了撇嘴,收好手机,走回火锅店。 “怎么了?简医生的电话?”顾海泽明知故问,刚才那一声叫唤也是故意的。 他就想看看简奕对樊思荏的包容度有多少。如果是那种特别没风度的,估计回家得大吵一顿。 樊思荏嘟着嘴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看到碗里热腾腾的食物,也没空再去想简奕的心思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顾海泽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不觉被逗乐了。 就她这样女汉子的吃相,而且还吃了这么多,竟然没有吃胖,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一顿火锅,八成以上都进了樊思荏的肚子里。 顾海泽看她吃完了,特意问了一句:“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叫点什么吃?” “呃,饱了。”樊思荏打了个饱嗝,说,“吃得我出了一身汗。” “你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样狼吞虎咽的嘛?”顾海泽起身穿外套,看着她有些婴儿肥的脸庞,越发觉得比那些面无四两肉的锥子脸女孩要好看很多。 “干嘛,你觉得我吃太多了?”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顾海泽摇了摇头,说,“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 樊思荏无语,拧着眉看着他,说,“知道吗?用‘可爱’来形容一个女生,是最大的伤害。” “啊,为什么?”顾海泽完全不可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想啊,男人形容女人,一般都是漂亮,尤物,绝色,当这些词,全部都不能够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到的时候,就只能冒出来一句‘可爱’了。你说我‘可爱’,那么就代表着,我的长相够不到那些最好等级的赞美之词了。” 樊思荏给他解释了原因。 顾海泽听后,立刻笑了,看着樊思荏道:“那我应该说,你既漂亮,又不失可爱,这总可以了吧?” “嗯,勉强接受。”樊思荏点了点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顾海泽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出店铺。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没开车,送我什么呀,各自回家吧。” “就算没开车,也可以送你呀。”顾海泽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送先让司机送你回别墅,然后再回我自己那里。” “那多麻烦呀。”樊思荏正要拒绝,就听顾海泽说: “不麻烦,上车吧。”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上车,而后自己坐进车里,道:“说你的住处。” 樊思荏看自己都上车了,也没什么好别扭的,说了地址,就让司机开车了。 一天的忙碌和紧张,让刚刚吃饱的樊思荏感觉的真正倦意。 她侧头靠在车窗上,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身边,顾海泽本想跟她聊天的,一转头,看到她睡着了,脸上不觉露出一某浅笑。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会被靠在车窗上舒服一点,温柔的桃花眼静静凝视了她片刻,脸上对她的爱恋之情越发表露无意。 原以为,自己可以在W市找到停留的归宿,现在看来,他还得在空中飞行很久呢。 半小时后,车子进入别墅区,在8号门口停了下来。 顾海泽想叫醒樊思荏,但是她的呼吸声很沉,说明睡得很熟,便不忍心了。 他首先下车,俯身把人抱出车子,就见身后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出租车,看到顾海泽抱着樊思荏下车,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他开门下车,大步走到顾海泽面前,微微扬着唇角,态度却极为冷淡:“顾先生,谢谢你送我妻子回来了,之后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直接从他手上抱下樊思荏,垂眸看了她一眼,心里其实挺生气的。 这幸好顾海泽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否则就她现在的状态,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会发生吗? 臭丫头,自我保护意识太薄弱了! 简奕心里暗忖着,脸色很不好看。 顾海泽看出他的不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樊思荏的背包递给了简奕,“简医生,请你无比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说完,坐进车内,让司机开车离开。 简奕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别墅区之后,转身走进大门。 他抱着樊思荏穿过了前怕的喷泉池和停车平台,来到别墅房门口,输入了电子密码之后,开门走进屋里。 很快的,他把她抱到二楼卧室。 樊思荏是真的睡得很沉,一沾到被褥,立刻翻了个身,本能地将被子一半裹在身上,一半抱在怀里。 简奕看着她浮夸的睡姿,眉心不由得拧了起来。 “白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人卖了都不会知道。”他冷叱一声,转身想要离开,衣摆被樊思荏一把揪住。 “爸,别走,别丢下我和妈妈……” 这样的呓语,还是简奕第一次听到,蹙眉转身静静凝视了她片刻,知道她此刻特别不安,连忙伸手轻抚她的额头。 “妈妈,帮我留住爸爸,留住他,我不要做没有爸爸的孩子……”樊思荏用力抓紧了棉被,浑身都显得特别紧绷。 简奕没有说话,缓缓在床边坐下,轻抚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小声道:“思荏乖,没人会离开你的,安心睡吧。” “爸,爸爸……”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似乎是得到了抚慰,揪紧的眉心缓缓舒展,僵直的浑身也跟着放松下来。 简奕温柔地拨过她颊边的发丝,原本冷峻的五官渐渐舒展,之前看到顾海泽的怒气在慢慢消散,暗暗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臭丫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别人家当哥们,人家可没把你当姐们。”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带着明显的抱怨,听起来有点怨夫一样的傲娇。 如果不是樊思荏睡着了,估计砍了简奕的脑袋,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大床上,樊思荏好像抗议似的发出一声呓语,翻了个身,放开了简奕的衣摆。 他没有说话,伸手帮她掖好了被子,起身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点,对简奕来说,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他走进书房,查看了今天发生的新闻,清楚了樊思荏这么疲惫的原因。 巨大的舆论声讨,即使案子破了,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等到审判结果出来的时候,估计还要引起一阵不小的热评风波。 简奕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案件的发展,和整个舆论的导向,便离开书房,回到卧室。 洗过澡之后,他依然没有什么睡意,便走到落地门边,在沙发榻上半歪着,翻阅一本专业书籍。 原本,他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心,好尽快入睡。 结果,就在这个过程中,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 樊思荏一个翻身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嘶……”她掀开被子,把头露出来,就看到自己身处在熟悉的卧室里。 咦? 她往床上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简奕的身影,心里很是纳闷,摸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简奕躺在沙发榻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医学书。 “看书看到睡着了?”樊思荏一脸疑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想上前叫醒他。 刚走了两步,便停下来,动作有所迟疑:“等一下,他不会是为了昨晚我和顾海泽吃火锅的事情不开心吧?所以连床都不愿意躺?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后退了两步,坐回床上。 此刻,床头柜上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她连忙拿起手机,点开查看。 信息是简洁发来的,无非就是询问她试探简奕的结果。 但就目前而言,他们两个不吵架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做什么试探。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想要回复,但是打了几个字之后,又全部删掉。 她嘟着嘴,放下手机,轻手轻脚的走到挂衣架前,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母亲送给她的那块七彩石头,仔细看了看,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很快的,她又朝着沙发榻上的简奕看了一眼,决定不吵醒他,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去。 于是,她拿了自己的背包和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呼——”就刚才在简奕的房间,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会儿可算好了,只觉得空气清新,整个心情都亮了。 她把七彩石放到梳妆台上,打开抽屉,就看到了两个多月前,她和简奕订立的形婚协议。 看着上面那些条条框框,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不由得轻笑出声。 就这上面罚款的金额,她和简奕现在的调调,估计都不知道被罚了大几千了。 樊思荏好笑地叹了口气,随手合上了协议书,正想放回抽屉。 突然,在之后一页按到了协议生效的最终日期,也就是明年的1月1日。 也就是说,还有半个月,这份协议就没用了。 那么,他们的形婚关系,是否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难免失落。 樊思荏苦着脸,长长叹了口气,还是想把协议书放回抽屉。 同时,她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兹”的一声,震动又响了一下,还是简洁的留言。 樊思荏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有了迟疑,直接拿着手机和协议书走进浴室。 未免让人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她把浴室的花洒打开了。而后,给简洁拨了国际长途。 “思荏?你干什么呢?”简洁非常惊讶地接听了电话。 “洁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她的声音低沉严肃,听起来非常认真。 “什么?”简洁也没有继续玩笑,沉着嗓子问道。 “我想知道简奕手臂上那个被蛇咬到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她之前问过建安,想要确定简奕是不是当年的“小哥哥”,但是简单似乎当时年纪也还小,并不是太清楚这件事。 那么,简洁会不会知道呢?毕竟她是简家最大的孩子。 “被蛇咬的伤疤?”简洁想了想,说,“哦,这件事我记得,那是7月底份的时候,阿奕偷偷溜去缘岐山游泳,结果好像是迷路了,就被蛇咬伤了。父亲和丁管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高烧昏迷了。不过,因为被谁处理过伤口,所以才保住了性命。之后,阿奕好像就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是吗?他的伤被人处理过?” “对啊,当时救阿奕的医生都说幸好是之前放掉了一些毒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简洁大概地说了一下这件事,略显不解地问道:“不过,你突然问起这件事干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好奇他那个伤疤的由来。” “哦。”简洁想了想,说,“不过,阿奕虽然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被人救过,所以一直都保存着当时帮他包扎的小手帕。” “真的吗?他把手帕收好了?” “对啊。”简洁笑了笑,说,“跟宝贝似的,压在放衣服的抽屉的最下面。” “哦,没想到他这么珍惜那种小玩意啊?”樊思荏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立刻回到简奕房间,找到那块小手帕。 简洁听着樊思荏略显激动的声音,蹙眉关心道:“思荏,你没事吧?怎么好像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没,没事。”樊思荏连忙解释道,“那先这样,我煮了咸泡饭,已经可吃了。” 说着,不等简洁回答,已经挂了电话。 她关掉了浴池的水龙头,快步来到简奕的房门口,稍微推开一点门缝,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简奕没有醒,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她慢慢走到衣柜的抽屉前,轻轻拉开抽屉,埋头在里面翻查着抽屉底部。 这时候,一个冷沉严肃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际缓缓传来:“樊思荏,我真没想到,你有这样龌龊的嗜好。” …… 简奕不知道何时醒了,就看到她好像小偷一样翻箱倒柜。 而,那个抽屉里,全都是男士三角裤。 ------题外话------ 暗判和艾晴尹唯的故事,是雪儿另一个完结文,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170 这里有我不喜欢的人 樊思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一抖,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干嘛?醒了都不出声的吗?”她转头瞪着他,不满地喝斥。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你偷偷摸摸开了我的抽屉,翻着男士三角裤,还有理了?” “我……”樊思荏语塞,看着自己手上的裤子,再看看简奕,脸颊刷得红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 “你是什么?”简奕俯身蹲在她面前,手指勾起她削尖的下巴,眼神专注,又透着几分邪魅之色,尾音微扬,“嗯?” “我找东西!”樊思荏连忙回答,表情认真。 “找东西?”简奕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找什么?我的裤子?”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戏谑之色。 樊思荏尴尬,连忙否认:“当然不是了!” “那你要找什么?” “找,找……”樊思荏怕自己说出来,到时候并不是,那么就尴尬了,不但自己尴尬,简奕也尴尬,于是找了其他的理由,“找我的千纸鹤和纸飞机!” “啊?”简奕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千纸鹤和纸飞机啊!”樊思荏脸颊重复了一遍,说,“我之前丢给你的折纸呀,我都没有在垃圾篓里看到过,你留着干嘛呢?” “我……”这次变成简奕语塞了,皱了皱眉看着她,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和一本正经,“我扔了。” “扔哪了?”樊思荏满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 “外面的垃圾箱里。”简奕说完,直接拎起她的领子,说,“我扔东西,干嘛要让你看到?你现在,给我滚出房间!” “喂,喂……”樊思荏好像被拎起的小猫,四肢都不着地,停留在空中各种扑腾,“简奕,你放我下来!” 到了门口,简奕手一松,樊思荏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疼……” “以后,不许再进我的房间,你这个举止龌龊的变态女人!”简奕说着话的时候红了脸,不等樊思荏反驳,已经“砰”地关上了门。 …… “喂,臭冰块!你才龌龊,你才变态呢!我真的是在找东西嘛!”她爬起来,用力踹了他的房门一脚,结果还吃力不讨好地踢疼了自己的脚趾,弄得她整个五官都扭曲了,抱着自己的脚,一跳一跳地回到自己房间。 “讨厌!那个恶劣的混蛋,气死我了!”樊思荏鼓着腮帮子,用力捶着床,表情是各种不服气,各种想揍人。 隔壁,简奕看着被打开的抽屉,眉心紧拧着,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走到一摞书柜前,拿下顶上的一个饼干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纸,也就是樊思荏之前折的纸飞机和千纸鹤。 “臭丫头,找东西怎么会找到抽屉里去的?”他拧着眉,小声鼓囊着,重新盖好了盖子,放回书柜顶上。 接着,他回到衣柜的抽屉前,把散落在外的裤裤重新放回抽屉,而后关上抽屉。 简奕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黑眸紧盯着那个抽屉,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消散,心里越想越觉得脸红,干脆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脸,才换了衣服,走出房间。 一楼的客厅和餐厅都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他知道,臭丫头还在二楼的卧室没有下来,就直接到厨房准备早餐了。 楼上,樊思荏蒙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之前被简奕误会的羞涩还没有褪去,心里呢还在不停回忆着简洁说的话。 那块手帕,到底被放在哪个抽屉呢?如果是很珍惜的东西,那么肯定不会是和裤子放在一起的。 所以,应该是在其他的抽屉里吧。 樊思荏猛地掀开位置坐起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羞愧,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坏笑。 “臭冰块,今晚也一定是要值班的,趁他值班,我就早点回来,然后嘿嘿嘿……” 她有了这么一个决定之后,便起身走进浴室,洗漱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了。 餐厅内,简奕已经做好了鸡蛋三明治,热好了牛奶。 他一看到樊思荏,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连忙低头,避开了视线的交汇。 樊思荏同样尴尬,低着头在最记得座位前坐下,拿起刀叉,专心吃着自己的鸡蛋三明治。 对面座位,简奕同样是闷哼不响地吃着早餐。 他的表情虽然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么严肃冷淡,可是脸颊依旧红红的,看起来好上上了一层胭脂似的。 樊思荏嘟着嘴,暗暗瞥了他一眼,特意清了清嗓子,说,“昨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简奕听着她的问话,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道:“看了。” “哦,”樊思荏有点像是没话找话,刻意跟他聊天,“那你知道我们的案子破了?” “嗯,知道了。”简奕继续不愠不火地答应着。 樊思荏点了点头,喝了半杯牛奶,忽地有点小激动地问道,“那你知道A市的艾晴和尹唯来了吗?” 这个简奕并没有看到,便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的。” “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新闻上没有吗?”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这会儿,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扭捏和羞涩,双手扶着桌案,很认真地看着简奕。 “没有。”简奕放下刀叉,喝了口咖啡,说,“这是W市的案子,你们上头的领导不会让媒体爆出A市的警察和法医也参与了案子的。” “哦,我想我明白了。”樊思荏恍然大悟,但是下一秒依旧激动道,“不过,重点不是新闻,是我总算看到了传说中的艾警官和尹医生!他们真的好般配,神仙眷侣一样的人哦。” …… 简奕听着她的形容,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症犯了,忍不住泼冷水: “有这么夸张吗?” “有啊,有啊!”樊思荏是真的羡慕艾晴和尹唯,一个劲地称赞,道,“尤其是尹医生,不仅人长得帅,性格又好,对madam又超级体贴,简直爱入骨髓了!要是,我也能找到一个尹医生这么好的老公,那……”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听不下去了,绷着脸走出餐厅,拿了公事包和毛呢大衣,往玄关走去。 “喂,简奕!”樊思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连忙追上去,嘟着嘴看着他,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你觉得呢?”他穿好了鞋子,冷睨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已经推门走出别墅。 “我……”樊思荏看他走了出去,想说的话立刻打住了,提着鞋后跟,一跳一跳地追了出去,说,“我觉得是!但是又不知道错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 简奕看着她“小兔子”一样的动作,皱眉眯了眯眼睛,没有理她,直接到车库把车子开出来,等她上车之后,开车离开别墅。 “喂,简奕……”她还想就刚才的问题,问个清楚,简奕却直接打断了: “一大早,叽叽喳喳的,你不嫌烦吗?” …… 樊思荏愣了一下,嘟着嘴瞪着他,小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简奕用眼角的余光冷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樊思荏本身就是个小话痨,不让她说话,真的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她嘟着嘴,拿着手机玩着糖果游戏,但是停留在的那一关,一直都过不去,于是就不愿意继续玩了,关了游戏之后,转头看着简奕,小声问道:“那个,我们的案子破了,今天应该比较空闲,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简奕一脸傲娇地拒绝了。 “为什么?”她嘟着嘴,满是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太烦了,我下午有个重要的手术,怕被你吵到了。”简奕一本正经地回答。 “靠,你什么意思,我真的这么烦吗?” “当然。”简奕顺着她的话,说道,“本身女人就已经很烦了,你又是女人中的极品,所以属于麻烦中的麻烦!” …… 樊思荏听了这话,好像小金鱼一样,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用力抿紧了唇,从鼻子里“哼”出了气。 她别过头,不再理他,灵动的水眸满是怒气地注视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恨不得把简奕撕成碎片! 没过多久,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来。 樊思荏也不跟简奕说“再见”,直接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去。 简奕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特地滑下车窗,说:“喂,中午一起吃饭。” “没空!”樊思荏头也不回地拒绝了,脚下的步子很用力,上了前厅的台阶,正要推门走进大厅,手臂被一把拽住。 简奕知道她生气了,一把将她拉回到面前,问道,“你刚才还说要一起吃午饭呢,这会儿怎么就没空了?” “刚才有心情,现在没心情,所以没空!”樊思荏说着,就想挣开他的手。 简奕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改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缓缓低头凑近她,问道,“再说一遍,有空没空?” 他的眼神锐利,透着一丝令人怯懦的危险之色。 樊思荏心里咯噔了一下,勉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说“没空”,话到嘴边立刻就变了样:“有空!” “那中午一起吃饭。”简奕知道她会松口,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樊思荏实在不想继续在警局门口跟他对峙下去了。 因为就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了。不少同事都不停地回头看着他们两人,还对她流露出特别暧昧的笑容。 “乖了。”简奕愉悦地摸了摸她的头,松开手,说,“中午见,现在快回办公室吧。” …… 樊思荏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电梯。 楼上的办公室,很多人都在议论樊思荏和简奕刚才在楼下大厅那种难舍难分的样子。 樊思荏一路走回重案组,就听到了很多个版本的表情。 这些人啊,平时看着都是正正经经的警务人员,没想到八卦起来一点都不比普通人弱,甚至更加有恃无恐。 好不容易,她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小电脑正和钱森深情对望,表演着他听来的那一幕,演技无比浮夸,说: “哦,老公,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是,小荏荏,我会每时每刻把你放在心上,只要一有空就会想着你,念着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中午就又可以见面了!”钱森看着小电脑给他写的台词,用深情款款地方式读出来。 小电脑更是全身心投入:“嗯,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 这样你侬我侬的表情,表办公室内另外两个人笑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赵民生趴在桌上,拍着桌子,道:“小电脑,你快别演了,小心思荏看到了,揍死你!” “哎呀,放心,他们还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呢,没这么快分开的。” “是吗?”樊思荏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站着,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目睹了刚才的全部表演。 咳,咳咳咳! 章国栋原本还在喝水,一看到樊思荏出现,立刻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樊思荏慢慢走进办公室,挑眉看着小电脑和钱森。 “周佟啊,我突然发现,你做警察真是个巨大的错误,你就是个天生的演员啊,如果你考电影学院的话,影帝的奖项得全被你包揽哦。”樊思荏语带嘲讽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钱森,“啧啧,钱森你也是,看着五大三粗,原来骨子里这么娇媚啊,反串是绝对没问题的。” 噗—— 这番调侃,让赵民生笑得更厉害了。 面前的小电脑和钱森却苦着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思荏,你来啦,怎么不在楼下多待一会儿呢?” “多待一会儿?”樊思荏笑了笑,一把拧住了小电脑的耳朵,说,“现在就已经演成这样了,多待一会儿,你是不是可以演成直接床单啊?” “不会,不会!咱这里没床,演不了!”小电脑连忙握住她的手,护住自己的耳朵。 “靠!有床你就演啊!”樊思荏怒不可遏地冷叱一声,手上力度加重。 “哎哟哟,疼疼疼!不演,不演,有床都不演,以后都不演了!小姑奶奶,我的耳朵都快被拧掉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小电脑一个劲地求饶,并且向其他人使眼色,恳求帮助。 可是,周围的三个都属于损友范畴,完全就忽略了他的求救信号,各自恢复了正经,专心做着自己的工作。 “尼玛,你们几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疼疼疼……”小电脑苦着脸,握着樊思荏的手,说,“思荏大小姐,思荏姑奶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饶了我吧!” 樊思荏本来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刚好简单进来了,才松了手。 “你们干嘛呢?”简单看着两人的样子,表情略有不解。 “没,没干嘛。”小电脑憨憨一笑,立刻坐回自己的座位。 简单看着樊思荏,朝她勾了勾手指,让她跟着自己进了办公室:“到底怎么了?我刚上的时候,听到很多人在议论,你和老三刚刚在楼下……” 不等他说完,樊思荏已经开口道:“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么急于澄清,倒是让简单心里更多了几分怀疑:“真的?” “真的!”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 简单笑了,单手摸着自己削尖的下巴,问道,“那你干嘛这么紧张?脸都红了?” “我哪有!”樊思荏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故意转移话题,“对了,简sir,万泽和任方艇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本来说这周,但是现在好像因为罗毅的关系,延迟了。” “罗毅?”樊思荏知道这个人有钱,而且在W市有一定的人脉,蹙眉问道,“现在的舆论冲击这么严重,他还想用钱来平息吗?” “有钱人嘛,思想跟我们不太一样。”简单笑了笑,说,“你觉得暗判插手了这件事,会让他把事情平息吗?” 樊思荏没有回答,但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开庭?” “两周以后。”简单看了一下日期,说,“刚好过了圣诞节。” “哦。” “哦什么哦呀。”简单看她一副呆萌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马上就要元旦了,你和老三到底怎么想的?” “啊?”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傻!”简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穆家现在要让穆海心嫁给老三。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樊思荏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手指点着面前的重力摆台。 “知道,你还这么悠哉!”简单不客气地拍了她的头。 樊思荏连忙仰头避开,“拜托,有本事就结啊,不然有什么好担心的。” “诶哟,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收复了老三?然后就这么恩恩爱爱,直到永远了?”简单含笑看着她,眼神暧昧极了。 樊思荏拿起盒子里的回形针朝他丢了过去:“胡说什么呢,谁跟他恩爱呢。” “咦?”简单笑了笑,凑到她面前,问道,“老三又惹你生气啦?” “去,鬼才跟他生气呢。”樊思荏没好气地反驳,撇了撇嘴,说,“我犯不着为了他,给自己找气受,我还怕变老,变丑呢。” 噗…… 简单无语地看着她,小声提醒:“总之,你自己注意一点,穆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家族。” “那会怎么样?”樊思荏嘟着嘴问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还是警察呢,他们还能对我做什么坏事不成?” “这就难说了,总之自己小心一点。”简单也说不上来,只是他知道穆家绝不是省油的灯。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道,“那么我们今天处理什么案子?” “刚大sir拨了个案子给我。”简单翻开手里的档案,说,“是最近两间小金店遭抢劫的案子。” “抢劫?”樊思荏接过案卷看了一下。 “嗯。”简单点了点头,说,“有重型武器,已经造成两人死亡,六人受重伤了。” 樊思荏看着案卷上的最后内容,表情很郁闷:“事发之后,还让他们成功逃脱了?” “是啊,对方一行四人,非常训练有素。”简单找了张白纸,在纸上写着数据图:“在巡逻警交班之后,一分钟进入店铺,一分半钟装金器,还有30秒撤离。不管装了多少,都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不会贪得无厌。” “30秒撤离。”樊思荏蹙眉道,“也就是有个人,驾驶技术非常好。” “对,而且他们有多个假车牌。”简单的脸色微沉,看着面前的案卷,说,“距离上次作案,已经有一个月了。大sir的意思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从此销声匿迹,以周期来算的话,他们最近应该会做一笔不小的买卖的。” 樊思荏起身,找来地图,说,“简sir,你看,他们上次抢劫的金店,都在C区附近,这里前不久正好在安排警务人员驻地管制,所以治安比起过去好了很多。那么,他们再次作案,应该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了。” “未必。”简单摇了摇头,说,“现在的C区,其实比过去更乱了。之前,王蟠还可以管束那里的人,现在有警务人员介入,那些原本住在C区的,就开始混乱了,不知道应该投靠哪一方了。” “所以,你觉得,他们下次行动的地点,还会是这片区域?”樊思荏看着C区附近的金店,原本就不多,之前匪徒打劫的是两间比较小的店铺。 方圆三公里内,只有一家比较有实力的金店,那就是“今生缘”。 简单和樊思荏看的是同一件铺子,特意用圆珠笔圈起来之后说:“我觉得,他们会选择C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的交通比较乱,方便他们作案后逃跑。” 樊思荏还是认可这个说法的,看着那间金店,道:“这店挺大的,要不要直接加强保卫?” 简单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在这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找王蟠聊几句。” “啊?” “有人在他的地盘抢劫,你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吗?”简单说着,合上了文件,准备开车去C区一趟。 “简sir,带我一起去!”樊思荏连忙跟上去,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 “你不行。”简单摇了摇头,说,“那个地方龙蛇混杂,不适合你去。” “胡说,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员,哪里还有合适不合适?”樊思荏不认同地反驳。 简单却已经铁了心,不带她去,直接道:“没有理由,总之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跟小电脑一起,把抢匪的视频找出来,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简sir!”樊思荏不开心地嘟着嘴。 简单并不因此破例,而是叫上了赵民生,和自己去见王蟠。 樊思荏心里很不高兴,努了努嘴在自己的办工作前坐下,口中小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C区嘛,我都去过那里的夜总会呢。” “啊,你去过C区的夜总会?”小电脑非常惊讶地看着她。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就是当时为了调查张家被杀的惨案,却C区确定纪德耀的证词是否属实的。” “哦,我记起来了。”小电脑恍然大悟,说,“也就是你,发现了麻风病人的事情。” “对呀。”樊思荏点了点头,微微昂着下巴说,“所以,简sir刚说我不适合去C区,我就不开心了。” “哈,头也是不想你出事,毕竟那地方复杂,第一次去虽然没事,不代表之后也没事嘛。”小电脑笑着安抚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是,老老实实帮我一起看交通视频吧。” “哼。”樊思荏冷哼一下,点开了自己的电脑。 “对啊,思荏,这么冷的天,留在办公室挺好的,你也别想太多,咱们组,你属于国宝级的存在,简sir罩着你一点,也是正常的。”斜对座的章国栋看着樊思荏表情,也帮着安抚了一下。 在他旁边的钱森,也跟着憨厚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思荏你就在这里挺好的,我们三个不会太无聊。” “哦?”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略显俏皮地扫过面前的三个人,问道:“真的吗?我在的话,你们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当然了,多个漂亮的女孩子,多赏心悦目呀。”钱森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开窍了,一下子变得特别会说话。 樊思荏一听这话,肯定是开心了,嘻嘻一笑,说:“小钱,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吗?我就是说实话而已。”钱森憨憨地挠了挠头,样子挺不好意思的。 与此同时,小电脑和章国栋纷纷在桌子下面给他暗暗比划着手势,显然对他这样的马屁,特别支持和认可。 钱森看着他们的手势,没有说话,就是挑了挑眉,表情显得特别开心。 “哈哈,这实话我爱听!”樊思荏笑得跟花儿似的,努了努嘴,做了个决定,“好吧,不带我去就不带我去吧,之前我们破了万泽的案子,还没有好好庆祝,晚点,我请大家喝下午茶,你们把想喝的都告诉我。” 说着,她拿起纸和笔,做了记录。 空闲的时间,相比忙碌的状态,总觉得过得会慢一点。 好不容易,樊思荏看到挂钟的指针全部到了12的位置,连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好了,吃饭了,我先走了。” “哟呵,思荏,佳夫有约吗?” “去去去!小心我不给你买下午茶!”樊思荏捏了一根回形针丢向他,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答应了简奕,和他一起吃午餐的,所以出了警局大门,就朝着隔壁街的第一医院跑去。 午饭时间,医院的人流量比较大。 樊思荏并不打算进医院,所以就站在门口,一个相对空敞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并不是简奕,而是叶子喻。 他告诉樊思荏,简奕刚在急诊室接受一个心包受损的病人,这会儿正在做紧急手术。 “行吧,我知道了,那等他结束了,告诉他,我在医院对面的拉面馆等他。”樊思荏不可能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一是怕遇到不想见的熟人,另一个是这个天气实在太冷了,上时间站着,四肢冻得疼。 叶子喻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 樊思荏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车辆之后,才过马路到了对面的拉面店。 她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先点了一份羊汤,而后就拿着手机玩着游戏。 这个店铺算是很平民化的店铺,菜单的消费也不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追求高品位的樊梦璇会过来。 樊思荏本来还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听着门口的银铃响了,知道有人进来。 结果,对方一开口,就让她整个人不好了。 “海心姐,我跟你说,这里的羊肉拉面可好吃了。”樊梦璇热络地招呼着,带着穆海心走到靠窗的位置。 她一看到樊思荏,原本维持的笑脸顿时垮下来,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今天吹得什么风呀?竟然把能干的madam樊吹来我们这里了?” 樊思荏撇了撇嘴,懒得理她,单手托腮,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樊小姐?”穆海心看到樊思荏,表情同样是意外的。 可是,她整个人的修养还是在的,并不失礼地伸出手,和她打招呼。 樊思荏看着她送到面前的纤纤玉手,起身和她握了握手,笑道:“你好,穆小姐。” “你是在等简医生吗?”穆海心看着她,脸上扬起了温柔的微笑。 樊思荏一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暗道:虚伪。 毕竟,她之前是个什么调调,自己是见识过的。 这样的女人,果然是心机婊,能装! 在外人面前,真是表现的无比的温良贤淑,落落大方。 “是。”樊思荏也不避讳点了点头,说,“他约了我吃饭。” “哦,那现在店里已经没有闲置的餐桌了,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和你,还有简医生拼桌呢?”穆海心的脸上保持着笑容,眼神略显锐利地看着樊思荏。 “呃……”樊思荏眯了眯眼睛,脸上同样浮现出好看的笑容,故意看着樊梦璇,说,“我很想答应,不过我觉得樊医生是不会愿意跟我拼桌的,对吧,梦璇妹妹。” …… 樊梦璇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穆海心说,“海心姐,不如今天就算了,我们去隔壁吃饺子吧。” “呃……”穆海心拧着眉看着她,表情很是不解,“为什么?你和樊小姐都姓樊,你们不会是姐妹吧?” “对啊,我们就是姐妹。”樊思荏接着她的话,说道,“不过,属于关系很差的姐妹。”顿了顿,看着穆海心,继续道,“穆小姐这么善解人意,不会强行要两个不合的人坐在一起吃午饭吧?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我担心梦璇妹妹会没有食欲的。” “是这样吗?”穆海心心里其实很不高兴,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看着樊梦璇问道,“你和樊小姐的关系这么不好吗?” “这不能怪我,是她总是凶巴巴地针对我妈,所以我不可能跟她同桌吃饭的。”樊梦璇摆明了立场。 穆海心无奈,只好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去看看能不能跟其他人拼桌吧。我今天感觉手脚有点冷,特别想吃这里的羊肉拉面。” “那好吧,我们到里面看看。”樊梦璇还是迁就穆海心的,挽着她的胳膊朝着樊思荏丢了个卫生眼。 樊思荏压根没正眼瞧她,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穆海心暗暗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慑人的寒芒,又转瞬即逝,脸上浮现出温婉的浅笑,微微躬身道:“那樊小姐,慢慢走,我们去别处看看。” “慢走,不送。”樊思荏看都没有看她,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快速挽着糖果游戏。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穆海心这种装模作样的,偏偏这会儿还一下子遇到俩。 樊思荏看着她们两个走远之后,想着立刻换地方,就看到简奕从门口走进来。 他老远就看到了樊思荏,快步来到她面前坐下:“等了很久吗?” “呃……”樊思荏迟疑着,说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可以先换个餐厅吗?”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这里有我不喜欢的人。”樊思荏给了个理由,嘟着嘴看着简奕,问道,“可以吗?” 简奕合上菜单,立刻站起来,说,“走吧。”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任何疑问,直接就答应了? 简奕一把拉着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两人到了隔壁的饺子店,看还有位置,就坐下点了饺子。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双手托腮看着他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我说走就走?” “刚才的店里,不是有你不喜欢的人吗?”简奕抬眸看着她。 “嗯,有。” “那不就是了。”简奕拿出两个小碟子,倒了点醋,说,“既然有不喜欢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影响食欲,干嘛还要你留在那里呢?” 哇哦,真难得,臭冰块这么善解人意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拿起装着辣椒的小瓶子,问道:“要不要?” 简奕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樊思荏便在自己的醋碟里放了一勺辣椒。 很快的,服务生把热腾腾的两大盘饺子送到了桌上。 樊思荏没有半刻迟疑,直接夹了一个荠菜肉馅的,沾了点辣椒醋放到口中。 “唔,好吃。”她津津有味的吃着饺子,一转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一间金店。 这让她想起了目前接手的案子,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简奕看了她一眼,表现出很不经意的样子,低着头问道,“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呃,也没有啦,就是想到了今天才接手的一个抢劫金店的案子。” “C区附近的案子?”简奕说着,又加了一只饺子到盘子里。 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题外话------ 《枭宠:军少撩妻一百分》烟火人间  军婚,意味着信任与坚守。 在楚心乔的眼里,当军嫂代表着寂寞空虚冷。换言之,就是守活寡。 所以,她不打算找军人当自己男人。 初见他时,她把他当成抢劫犯。 再见,他是她要相亲的对象。 “我这人脾气不好,暴燥易怒,可能一气之下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她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他只呵呵两声:“正好,我喜欢制服一切暴力分子,尤其是女暴力分子。” 她嘴角猛然抽了抽… 171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她一脸意外的看着简奕,没想到他会知道。 “报纸上登过的,知道有什么奇怪吗?”简奕抬眸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问题很莫名其妙。 “哦,原来报纸上出现过,但是我怎么不知道呢?”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抢劫的事情。 简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无比嫌弃,“你从来不看报纸。” …… 樊思荏尴尬,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消灭着餐盘里的饺子,连同简奕面前的一起消灭。 突然,两个人夹到了同一只饺子。 简奕不觉皱起眉头,看着她,说:“这是我的。” “写你名字了吗?”樊思荏不服气地反驳。 简奕一共才吃了不到十只饺子,算上这筷子夹到的才是第十只。于是,认真地说道:“是我先夹到的。” “有吗?我怎么觉得是我先夹到的。”她不打算让出这只饺子,不只是因为吃货本质,还因为不想顺了简奕这个抽冰块的心。 “松开筷子。”简奕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 樊思荏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我不!要松你松,这只饺子,我吃定了。” 简奕的眉心微微一紧,干脆用抢的。 他把樊思荏的筷子打开,夹起那只饺子,送入口中。 樊思荏却没让他得逞,好像虎口拔牙那样,扣住他的筷子,导致饺子重新掉落到餐盘里。 紧接着,她左手拿起勺子,想把饺子舀走。 简奕比她更快一步,用筷子尾部敲击她左手手背,迫使他松开手,而后筷子再次落盘,夹住了那只饺子。 樊思荏吃痛地收了左手,右手却不甘示弱,再次按住了简奕的筷子,不让他夹起饺子。 两个人的筷子直接在餐盘中打了起来。 你来我往,樊思荏自然不是简奕的对手,好几次手指都被夹痛了,倒抽着气瞪着他。 “嘶,疼!”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直接打落了她的筷子,夹起饺子送到唇边。 樊思荏吃痛地缩回手,却依旧不示弱,直接徒手劫走了饺子,送入口中:“唔,好吃!” 就这么一下,简奕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拧着眉看着樊思荏,放下筷子,喝了口茶。 “烦死人,作为一个女人,你能稍微注意一点吃相吗?” “啧啧啧,吃不到葡萄是酸的,恼羞成怒了?”樊思荏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送到他唇边:“喏,我送你一个吃。”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正想张口。 樊思荏直接收回筷子,那只饺子直接落入她口中。 “嘻嘻,跟吃货抢食,你永远都是失败者。” 她的言语带着明显的嘲讽。 简奕的脸色转沉,不再理会樊思荏,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放到醋碟里。 当他想把饺子送入口中的时候,樊思荏再次出手抢了那只饺子。 “樊思荏,你……” “干嘛?我速度比你快,不行啊?”樊思荏朝他各种做着鬼脸,一脸笑着地说道。 简奕真心被她惹恼了,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的,再次夹起一只饺子,那眼神带着明显的挑衅。 有本事,你再抢! 樊思荏接受了他的挑战,水眸紧盯着他夹起的那只饺子。 只见他蘸了醋辣汁,缓缓夹起往唇边送去。 樊思荏就趁此时,眸光一凛,用筷子抢下饺子,送入口中。 她本以为自己又一次赢到了饺子,谁知就在她吃到嘴里的瞬间,简奕凑上前吻了她的唇。 …… 这一下,惊得她两眼圆睁,连忙就想向后退开。 不想,简奕比她更快一步,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逃离自己。 就这样,他吃到了属于自己的饺子,黑眸略显戏谑地扫过她脸上惊恐的表情,“Duang”地松开手,就看到樊思荏捂着嘴靠回椅背,一张娃娃脸,羞得通红。 “还要继续吗?”简奕拿起筷子,夹了最后一只饺子,深邃的星眸满含嘲讽的看着她。 樊思荏嘟着嘴,拧着眉,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他。 简奕让饺子蘸了蘸醋碟,原本是送入自己口中的,却在最后落到了樊思荏的碗碟里。 这个举动,让樊思荏很是不解,嘟着嘴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瞪着他。 “放心吃吧,我不会跟你抢。” “真的?”樊思荏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我已经饱了,快点吃吧。”简奕吃够了十只饺子,剩下的全部都让给樊思荏。 她依旧不相信地看着他,并不拿筷子,而是低头,直接把碗碟里的饺子吃到嘴里。 简奕看着她这个拒绝,没好气地冷叱一声,微微勾起了唇角。 樊思荏不理他,吃完之后,喝了一大口的大麦茶,很不文雅地打了个饱嗝。 “好了,吃饱了。”她很满足地说着,就看简奕找服务生买单,而后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警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樊思荏跟着站起来,并不想麻烦他。 “就当散步消食了。” 简奕却不听她的,自顾自地拉着她的手,走出饺子馆。 樊思荏低头看着他的手,也没有说什么,扬了扬唇角,跟着他往警局走去。 两人出门的身影,正好被拉面店出来的樊梦璇和穆海心看到了。 穆海心的脸色微沉,想要上前打招呼,就听樊梦璇小声嘀咕了一句:“切,真是冤家路窄,每次都会遇到这个臭瘟神。” 她的话,让穆海心清楚了她对樊思荏的敌意,想着借助这个女人制造一些不利于樊思荏的言论,于是道:“梦璇,你怎么会这么不喜欢樊警官呢?” “哎呀,海心姐,你是不知道,她和她那个妈有多恶劣!”樊梦璇一说起这事,就有说不完的话。 “怎么了?” “她妈妈就是个小三,乘我妈妈生病的时候,跟我爸勾搭在一起!幸好我爷爷奶奶英明神武,早早地拨乱反正,否则我妈真是可怜死了,没嫁过门,就已经是弃妇了!”樊梦璇编造故事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说得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穆海心听完之后,表情极为震惊:“真的吗?樊警官的母亲抢了你母亲的身份。”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樊梦璇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穆海心看着她,表情不由得黯然神伤,似乎是大有心事地长长叹了口气。 樊梦璇望着她的神情,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海心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什么,就是听了你说的,不免为我姐姐的境遇感慨。” “怎么了?你姐姐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吗?”樊梦璇挽着她的手臂问道。 “也不算吧,只能说我姐姐本身是个无福之人。”穆海心沉沉叹了口气,故意道,“算了,这事儿啊,不提也罢。” “别啊,海心姐,你告诉我嘛,我想听。”樊梦璇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而且跟樊思荏有关,连忙央求着。 她这个人原本就是只要可以让樊思荏出丑的事情,都愿意去做的。 穆海心料定了她会这么说的,挑眉问道:“你真的想听?” “当然。” “那我只说给你听,你可别传出去了。”穆海心故作神秘地要求道。 “海心姐放心,我一定不会对外乱说的!”樊梦璇立刻向她拍胸脯保证。 “那好吧。”穆海心立刻拉着她的手,说道:“简奕原本是我的姐夫,跟我姐姐穆水心是从小的婚约。” “啊?怎么会这样?那他怎么跟樊思荏结婚了?”樊梦璇一脸惊讶地问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发现总算有好玩的八卦可以传了。 穆海心摇了摇头,表情略有迟疑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姐姐自小就有自闭症,所以她并不适合结婚。估计也是这样,简奕才会和樊警官在一起的吧。” “哎呀,那不就是悔婚?”樊梦璇故意一惊一乍地说道。 “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姐姐的情况特殊。”穆海心沉沉叹了口气,表情特别无奈,“所以,我家里也是理解的。甚至,我父亲为了弥补对简家的愧疚感,要我代替姐姐,成为简奕的未婚妻呢。” “真的?那你不就成了整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了?”樊梦璇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穆海心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办法,这就是命,谁也改变不了的。” “哎呀,照你这么说,现在就是你是简奕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樊梦璇拧着眉看着她,眼里满是同情,“那么,简奕不管怎么样,就算要跟你解除婚约,也该先给你一个交代的。” “没,没有的事,”穆海心略显伤感的摇了摇头,非常大度地表示道,“他和樊警官都已经结婚那么久了,该交代的,早就交代了。” “海心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为他们开脱了,明明你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樊梦璇似乎是正义凛然地为穆海心打抱不平,其实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看樊思荏的笑话。 说着,她就拉着穆海心的手,说,“走,海心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爸爸,把事情说清楚,让我爸去教训樊思荏!” “别,别这样。”穆海心连忙拦住了樊梦璇,说,“我本身也只是我姐姐的代替品,不能算是简奕真正的未婚妻,所以他选择樊警官也是正常的。你可千万别把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和简奕就不好做人了。” “海心姐!” “梦璇,你听我的吧!”穆海心必须拦她一拦,以免真的出了什么流言蜚语,简奕觉得是自己搞的鬼。 “好吧,我答应你。”樊梦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就有了决定,那就是晚上回家,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父母知道。 她就是要让樊思荏,不好做人。 穆海心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知道她是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坐等舆论对樊思荏的讨伐。 再说,简奕送樊思荏回警局的路上。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路走着,俊男美女的组合,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关注。 樊思荏发现,每次只要和简奕一起逛街,就会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包围,就像是在和明星交往似的,让她各种心惊胆战。 “你很冷吗?手怎么越来越冰了?”简奕感觉到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还是冰凉凉的,忍不住转头看着她,见她衣着单薄,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连件大衣都没有吗?”他虽然语气不善,带着明显的不满,却还是脱下长大衣,披在她身上。 “呃,做警察,随时都有行动,穿大衣不是累赘嘛。”樊思荏嘟着嘴,表情很无奈地看着他,说,“正常情况下,跑起来抓贼的时候,也就暖和了。” 简奕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歪理,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说,“这是什么歪理,真有了行动,大衣放在车上,或者办公室不就好了。这平时出门吃饭,就把衣服穿着。” 樊思荏听着他的教训,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点了点头,满口答应道:“是是是,听你的,明天开始,我带着大衣。” 她懒得跟简奕争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免又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简奕看着她那副敷衍的态度,心里挺不高兴的,板着脸吐槽道:“听不听随便,反正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别再唠叨了,否者你可就变成另一个‘烦死人’了!”她半开玩笑地说着。 简奕尴尬,拧着眉白了她一眼,手上力度加重。 “哎哟,疼!”樊思荏的手被他捏疼了,苦着脸看着他。 简奕全当没看到,继续拉着她往警局走去。 没过多久,两人到了警局门口。 樊思荏如获新生地甩开他的手,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说,“那我进去了,晚上见。” “嗯,下班了,我来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好。”樊思荏甜甜一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往警视大厅走去。 简奕看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暗暗松了口气,抬头朝着重案组办公室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樊思荏进了电梯,才意识到自己答应的下午茶没有买,立刻从电梯退出来,朝着餐厅走去。 等到她打包好了楼上三个人的下午茶,才冲进走进电梯,回到了自己的重案组办公室。 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简奕离开的身影。 颀长伟岸的背影,在这样一个寒冬的季节,更显得沉稳大气,每一步都有这着长腿欧巴的迷人气质。 “撇开性格不谈,臭冰块还真是360度无死角,怎么看怎么养眼。”她的脸上流露着迷妹一样的神情,嘟着嘴由衷夸赞着。 “哟,真没想到,樊警官是自己老公的一枚小迷妹呀。” 略显陌生的女声突然从耳边传来,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戏谑之情,把樊思荏吓了一跳。 “谁啊?”她转身看去,就见傅初面带微笑地站在她面前,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我喽。”傅初笑着站到樊思荏身边,端着咖啡杯喝了两口。 “傅医生?”樊思荏喝着咖啡,看着她道,“你也来买咖啡啊?” 傅初笑了笑,看着她手里打包的袋子,说,“是啊,你给全组人买下午茶?” “就三个,简sir和赵哥出去了。”樊思荏看她凑上前,心里大概知道她想看什么,直接道,“如果简sir在的话,他一般是喝黑咖啡的。” “黑咖啡伤胃啊。”傅初皱眉说道。 “但是提神啊。”樊思荏补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特别暧昧的笑容,“另外,简sir不喜欢吃甜食,什么蛋糕啊,糖果啊,他都不喜欢吃。另外,芒果,会让他过敏,起疹子。”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特地压低了一点,凑在傅初耳边小声道,“如果你想整简sir的话,可以在她的饭菜里滴上芒果汁。” 噗—— 傅初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樊思荏只是朝她挑着眉,摆了摆手,说,“好了,我回办公室了,如果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直接去重案组找我哦。” …… 傅初抿了抿唇看着她,站在原地捧着自己的咖啡杯又喝了两口,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把下午茶递给了小电脑他们,而后看着电脑上的视频,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切入点?” “没有。”小电脑打开了咖啡盖子,说,“全程都戴着透明手指帖,还有怪物面具,根本什么都没办法看出来。” 樊思荏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上的画面,指着为首的那个歹徒,说,“他是左撇子。” “对。”小电脑点了点头,说,“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左撇子很多。他们这群人,连说话都没有,直接拿着打印了文字的大纸牌,告诉店员,他们要打劫,不配合的话,就用消音器把人打伤。两个重伤身亡的金店职员,都是想按警铃的。” “也就是,对待反抗的人,他们会特别凶狠。”樊思荏看着画面中的三个歹徒,留意到其中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 “他的胸前是不是纹身?” “嗯,”小电脑把画面放大了,点击了特写,道,“是,但是一点都看不清楚,无从查起。” “果然,还是要等简sir和赵哥从C区回来,看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樊思荏仰面靠向椅背,正说着,就看到简单和赵民生回来了。 “简sir,赵哥,怎么样?王蟠有没有提供什么可疑的人?” “他啊,说得都是模棱两可的话,估计是想着自己收拾这帮人。”简单走到樊思荏的办公桌前,看到了小电脑手边的一杯热咖啡,想都没想,直接端起来喝了。 “喂,老大,那是我的咖啡。” “口渴,给我喝不行吗?”简单说得理所应当,拿着杯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靠,每次都这样。”小电脑嘟着嘴,表情哀怨如同童养媳。 他嘟着嘴,用特别萌的眼神看着樊思荏,希望她可以再给自己买一杯咖啡。 樊思荏却完全当做没看到,起身走去简单的办公室。 “喂,思荏,不用这么现实吧?”小电脑苦着脸看着樊思荏走进简单的办公室,再看看周围其他人,都在那里高兴地喝着咖啡,心里各种难过。 就在他起身,想要去接白开水的时候,傅初拿了点心来到办公室。 众人非常意外她的出现。 小电脑愣愣地看着她,留意到她手上的袋子,立刻跑到她面前,拍马屁道:“傅医生,你怎么来了?这是买给我们吃的吗?” “嗯。”傅初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道:“思荏呢?不在吗?” “哦,你找思荏啊。”小电脑立刻招呼道,“稍等,我帮你叫她。” 说着,走到简单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说:“思荏,傅医生找你。”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看了眼面前的简单,表情略显疑惑,故意用唇语道:傅医生,来干什么呢? 简单没有回答,和樊思荏一起起身走出办公室。 傅初就站在樊思荏的办公桌前,看到她和简单一起走出来,便上前打招呼:“思荏,我刚回国,不太清楚W市有哪些不错的店铺,我想买两件冬天的衣服。” “哦,我现在都不太逛街,习惯在网上买衣服。”樊思荏带着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网购的网站,说,“我把网址发给你,然后等会儿再把几个比较不错的实体店的地址发给你。” “好的,谢谢。”傅初笑着点了点头,一抬眸就看到简单正在看自己。 她的唇动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杯喝的,对着简单说,“简sir,我听思荏说,你只喝黑咖啡,这杯给你。” “呃……”简单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咖啡杯,抿了抿唇,道:“谢谢。” “不客气。”傅初笑了笑,杏眸暗暗朝着那杯咖啡瞟了一眼,转身回到樊思荏身边。 这一个眼神,虽然很隐蔽,但是还是让樊思荏捕捉到了。 简单转身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傅初收了网址信息,就要离开。 樊思荏立刻起身,送她到门口,一把扣住她的手臂,说,“傅医生,你其实不想和简sir解除婚约吧?” “啊?”傅初不禁皱眉,略显谨慎地看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我也觉得简sir欠收拾。”樊思荏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傅初听了这话,一把拉住了樊思荏,小声问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不就是芒果汁嘛。”樊思荏嘟着嘴点了点头。 傅初扬起唇角,看着她,道:“你不会告诉他吧?” “当然不会。”樊思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其实,我觉得你和简sir特别般配,就像madam艾和尹医生一样,警探和法医的组合,简直绝配!” “切,谁跟他绝配呢!”傅初不认可地反驳了一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傲娇,“他都要跟我解除婚约呢,我还哈着他,不是自己犯贱嘛!” 樊思荏一听这话,不觉笑出了声。再看傅初的眼神,便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喜欢的简单的,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到面前,凑在她耳边小声道:“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你不会真的下狠手。” “为什么?你怎么就肯定我不会下狠手呢?我还打算给他下泻药呢!”傅初不服气地反驳,比起樊思荏的年纪,她要稍微小两岁呢,所以说话的方式非常孩子气。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樊思荏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心里应该很喜欢简sir吧。” “我哪有!”傅初急忙否认,想要解释,却被樊思荏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管有没有,都是你的事,不用告诉我。”樊思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并且私下提点道:“但是有一个宗旨,你必须牢记。” “什么?”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千万不要一下子只知道扇巴掌,或者只知道送甜枣。”樊思荏说着,朝她抛了个坏坏的媚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傅初呆愣地在门口站了片刻,突然回神,双手摸了摸发红的脸颊,故作镇定地走进电梯。 她的样子很可爱,跟平时高冷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只想快点回去自己的法医部。 简单拿着那杯美式咖啡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很随意地喝了两口,点击着电脑上的截图,心里有了个想法。 或许,可以从武器入手,调查那三个歹徒的身份。 他放大了歹徒手中的武器,正想把型号写下来,就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对劲,脖子和脸颊痒得厉害。 “怎么突然这么痒啊?”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拿出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脸上全部都是红疹子。 “怎么会这样?”他一脸纳闷地看着,立刻从抽屉里拿了止痒的药品吃了两颗。 “思荏,你进来一下。”他按下电话内线,叫了樊思荏。 “怎么了?”樊思荏刚一开门,就见简单“啪”的把门关上,说,“你快点帮我看看,我怎么会突然过敏了?” “呃,”樊思荏看着他好像得了风疹一样,嘴角不觉上扬开来,故意问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会过敏的东西?” “没有啊!我忙得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回来就喝了两杯咖啡。”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明白了,低头看着手边的咖啡,立刻板起脸,道:“这个傅初,真是太恶劣了!” 说完,他直接起身,走出办公室。也不管周围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快步走进电梯,直接往法医部走去。 身后,小电脑和赵民生满是疑惑地看着樊思荏,小声询问道:“出什么事了?老大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几个跟了简单这么久,虽然说有时候挺严厉的,但是从没有露出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 樊思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用力摇了摇头,摊了摊手,表示并不知情。但是,她心里却知道,等会儿到了傅初那里,还不知道谁对谁呢。 “我看咱们头儿脸上起了红疹,是芒果过敏了吗?”章国栋知道简单会芒果过敏,跑到窗口往法医部的方向瞧,“该不会是傅医生故意整咱们头,在咖啡里倒了芒果汁吧?” “靠,不会这么劲爆吧?”小电脑一听这话,跟着跑到窗口,小声嘀咕道,“你们说,老大会不会动手?” “不会吧?傅医生可是弱质女流。”赵民生摇了摇头,觉得不管怎么样,男人都会让着女人一点的。 “有时间在这里八卦,各种乱猜,不如直接去法医部串门呀。”樊思荏露出了小狐狸的本色,狡黠一笑,等着另外四个人上钩。 果然,小电脑不用钓就上钩了,直接点头道:“好呀,好呀,一起去,一起去。” 说着,他率先走进电梯,对着其他人招了招手。 樊思荏和赵民生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走进电梯。 五个人一起来到法医部,就见小华从傅初的办公室走出来。 一看到他们,正想开口,就被小电脑一把捂住了嘴:“嘘,别吵!” 小华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去,就见樊思荏小声道:“安静一点,听他们说什么。” 小华不再折腾,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 “傅初,你是不是在咖啡里面倒入了芒果汁?”简单板着脸,厉声质问。 办公桌前,傅初正在处理手头的解剖报告,压根没空搭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什么啊?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其实早就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简单脸上,身上出的小红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依旧认真严肃地对待着工作。 简单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模式,原本就因为红疹的关系,心情糟糕到极点。 这会儿,直接上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傅初,你少给我装无辜,如果不是芒果汁,我是绝对不可能起红疹的!”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是咖啡的问题?难道你除了咖啡,没有吃过别的什么吗?”傅初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喝斥,那个态度明显是不打算承认的。 “对,我今天除了喝了咖啡,别的什么都没吃过!”简单双手按在她的办公桌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傅初,你少给我装蒜,现在那杯咖啡还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呢!你如果想要证据的话,我直接送去法证部化验就可以了。” 傅初听了这话,缓缓抬头,黑亮的杏眸毫无畏惧地瞪着他,道,“就算验出有芒果汁又怎么样?你就可以说是我放进去的吗?” “咖啡是你送上来的!” “我送的,但是不是我煮的,我上来之前,还过去洗手间,在走廊上做过停留。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说不知名的人出来动了手脚,与我何干?”傅初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大串,都是不可以将她定罪的理由。 简单听了之后,眉心拧得跟紧了,咬牙瞪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傅初笑了笑,双手扶着办公桌站起来,突然凑近了简单。 这样的举动,把简单吓了一跳,猛地后仰,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就是想做好自己法医的工作,希望以后跟简sir那组人能够相处融洽,互帮互助。”傅初看他避开自己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心里知道他对自己有点害羞,整个人变得更加自信起来。 “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想我们永远不可能融洽相处的。”简单绷着脸,说的话特别不近人情。 傅初冷叱一声,勾了勾唇角,道,“身为法医,没办法跟重案组的成员融洽相处,不知道是谁损失?” …… 简单语塞,拧着眉瞪着她。 傅初看着他那副紧绷的表情,干脆走出办公桌,绕到他面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说,“如果说,我和简sir无法融洽相处的话,以后你们的案子肯定是要被延后,或者搁置的,这样真的好吗?” “你……”简单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抿着唇瞪着她,不客气地警告道:“傅初,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敢故意拖延我的案子,我一定……” 他的话没有说完,唇就被傅初堵住了。 门外,六个人的眼睛都直了,谁都没有见过这么劲爆的画面。 简单和傅初,竟然是女方强吻了男的! “好了,就当是我不小心加了芒果汁吧,我只是为了让咖啡的味道好一点。简sir对这个解释满意吗?”傅初是想到了樊思荏的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过,她的理解似乎是有误的,或者说突然的一个转变太大了,让简单到现在还处于懵圈状态。 “这么了?这么不说话了?”傅初看着他呆呆的表情,满是疑惑道,“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我都道歉了,还要找我算账吗?” …… 简单回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跟人亲亲。 而且,还是女的亲了他? 怎么感觉是他被人揩油,占了便宜呢? “你,你……”简单有点结巴地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呀?难道说,你刚才被咬了舌头了?” …… 简单尴尬地深吸了口气,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来的跟你瞎扯!总之下次别再送喝的到A组办公室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刚一开门,门口的一个人就全部摔了进来,倒在了地上。 “你们!”简单看着他们,心里知道刚才的全部情景都让他们看到了,脸颊红得都可以烤肉了,怒斥一声,“胡闹!” 抬脚离开法医部。 他的背影好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倒地的樊思荏和小电脑他们连忙爬起来,对着傅初憨憨一笑,礼貌地鞠了一躬,说:“傅医生好,蛋糕很好吃,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一行五人,全部逃离现场。 小华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傅初,感觉特别尴尬,就要逃跑,就听到傅初好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把早上送来的尸体推到解剖室,一刻钟之后,进行解剖。” 172 这个回答,可还满意(含简介片段) “哦哦。”小华没想到她还要继续工作,回神答应了一声,立刻走出了办公室。 傅初看着他离开之后,脸颊才慢慢红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么大胆的举动,可是樊思荏说,要给颗甜枣的,而她有没有什么“甜枣”,还能用这个方法了。 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傅初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很快就起身离开办公室,往解剖室走去。 另一头,简单红着脸走回办公室,“砰”的锁了门。 刚刚那个可是他的初吻! 然后,就这么没了? 简单双手叉腰,在办工作前站着,周围的百叶窗全部都已经滑下,形成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状态。 “傅初,她……”简单很想问“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脸颊红得都可以烤肉了,如果有什么特效的话,就是武侠小说里面,头顶冒烟了。 一个女孩子,竟然就这么强吻了他! 天哪,这是怎么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情况? 简单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这样的事情,不都该是男的主动的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全变了? “该死的!”他突然砸了一只杯子,用力抓了抓头,走到办工桌前坐下。 门外,樊思荏和小电脑他们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都是心惊胆战的。 尤其是小电脑,一脸不解地看着其他众人,说,“这是太高兴了吗?” “你觉得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电脑抿了抿唇,有点无法理解这个脑回路,小声道:“被美女强吻啊,还生气了?” “估计是生气了。”赵民生有了结论。 “为什么?”小电脑的表情有点接受无能。 “因为不是自己主动的,有失男人颜面。”章国栋神补刀了一句。 钱森在一旁憨憨的笑了。 樊思荏竖起拇指,给章国栋这话点了个赞:“老章,支持你!” “不是吧!”小电脑还是无法理解,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如果是那样的大美女吻我,还要屁个男人颜面呀!” “所以,你是你,你永远都成不了老大。”赵民生一脸嫌弃地数落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按照自己的思路,找出了三个歹徒身上携带的武器型号。 看他落座之后,其他人也各归各位,只有小电脑还凑在简单的办公室门口,仔细从钥匙孔里往内瞧着。 “啪”的一声,门打开,他向前扑腾了一个狗吃屎。 简单的手里拿着刚写好的字条,低头看着脚边的小电脑,顿时板起脸,道:“周佟,你没事不好好上班,找出三个歹徒的个人特征,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呢?” “我,我……”小电脑的表情很尴尬,暗暗看向在场其他人,尤其是看着樊思荏,求搭救。 樊思荏却全当没有看到,认真地坐在电脑前,看视频。 简单留意到他东张西望的眼神,更加生气道:“你什么你?还不快点站起来!” “yes,sir!”小电脑连忙站起来,立正敬礼。 简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给我那里找到这些武器的出处!看什么人做这个的。” 说完,把手写的白纸塞到他手里。 “啊?”小电脑低头看着纸上的武器型号,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本身就只擅长网上的操作,要这种实地考察,盘问的,并不是他的强项。 现在要他去做,分明就是在整他嘛。 小电脑苦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会儿武器的型号,又看了看斜对面的赵民生。 连忙滑动座椅,来到他身边:“赵哥,找这个的来源,你最厉害了,帮帮我吧。” “一份海胆刺身,一份鲍鱼刺身,外加一份荷兰虾。”赵民生说完,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小电脑苦着脸,嘟着嘴,一字一句道:“这么狠?” “不答应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吧,别忘了老大的怒气。”赵民生使坏的时候,也是特别腹黑的。 说完,就要起身去倒水。 小电脑连忙接过他的水杯,殷勤地倒了水,之后好像抱大腿地问道:“赵哥,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打个折扣呀?” “哦,要折扣啊?” “对啊。”小电脑连连点头。 赵民生想了想,说,“好吧,我都允许你尝一小口。” …… 小电脑无语,踹了他他的座椅一脚,苦恼道:“我怎么这么可怜呢,遇到一众损友。”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因为你自己就是个损货。”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电脑无语望天,倒是引来了其他人的笑声。 赵民生接下了那张字条,说:“行了,我现在就出去找人问问,看能不能帮到你。” 说完,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哇哦,赵哥就是赵哥,果然是最讲义气的!”小电脑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手舞足蹈地夸着赵民生的好,样子有点小疯狂。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拿了回形针砸他,“你够了,能不能安静一点!小心又热了简sir,看他会不会再想出什么奇葩的招数为难你!” 这话一出,小电脑立刻噤声,坐下,趴在电脑桌前乖乖看视频。 一瞬间,重案组A组的办公室内,好像做了杀虫,原本嗡嗡嗡的苍蝇声瞬间消失无踪。 旁边座位的章国栋和钱森看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轻笑出声了。 不过,在W市,想要找到武器的来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民生和简单都有拜托自己的线人去打听,但是效果都不是特别明显。 很快的,挂钟的指针到了下午五点半。 简单知道,这一天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发现,便开口道:“好了,下班了,今天就到这里,先各自回去吧。” “yes,sir!”众人听后,各自离开。 樊思荏看了看时间,知道简奕今天不会很早回家,便想着抢在他之前,先回去,把他房间的抽屉都翻了。 于是,她一出警局大门,立刻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赶回别墅。 进门后,家里真的空无一人。 她嘻嘻一笑,快步跑到二楼简奕的卧室,贼溜溜地钻进去,翻了好几个抽屉。 但是都没有找到简洁说的那块保存得特别好的手绢。 “哎呀,怎么会没有呢?”她苦着脸,嘟着嘴,坐在床边仔细想着,一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 “洁姐说的,一定是错不了的。”樊思荏抿了抿唇,起身走去阳台。 傍晚的天空,浮现出一大片的火烧云。 尤其是配上别墅周围的青山绿水,那种风景更显得漂亮迷人,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突然,对面的阳台门推开,林子凡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樊思荏,立刻朝她挥了挥手,打招呼:“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呃……是啊,今天比较早。”樊思荏略显尴尬地看着他,抿唇,想了想,问道,“子凡,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林子凡其实是看到她上了阳台,才跟着出来的。 “就是……”樊思荏正想提问。 林子凡便开口道:“有什么事,直接到我家来问吧。” “去你家问?”樊思荏的表情略有迟疑。 林子凡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这里有汤管家刚做好的戚风蛋糕,一起吃一点吧。” “哇哦,有蛋糕呀。”樊思荏是个大吃货,肯定是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的。 她立刻点头答应了,“好,不过,只能一刻钟哦。” “时间随便你,先过来吃蛋糕吧。”林子凡就是想跟她独处一会儿。 自从樊思荏提出分手之后,他以为自己会像过去一样,很快走出失恋的阴影的。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对于樊思荏,他应该是动了真心的,所以当她说分手之后,心里才会有一种始终放不下的感觉。 很快的,樊思荏就到了对门,进屋之后,就看到汤管家准备了蛋糕和红茶。 她很大咧地端起蛋糕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红茶,说:“唔,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林子凡在她面前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红茶,问道,“对了,你想问什么问题?” “我想问,你们男的,藏东西一般会藏哪些地方?就是最珍惜的东西。”樊思荏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问道。 这话,让林子凡有了疑问,眯了眯眼睛,看着她道:“你想找什么吗?” “嗯,找一块薄薄的手帕。”樊思荏回答。 “简奕的?” “呃……”樊思荏想了想,表情有些迟疑,但很快就点头承认道,“对。” “如果是手帕的话,一般会放在衣服一起。”林子凡给出回答。 “没有,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樊思荏嘟着嘴,一脸沮丧的摇了摇头。 “那么衣服口袋里呢?”林子凡接着又道,“一般手帕会随手放在口袋里,尤其是经常穿西装的,手帕是必不可少的。” “哦,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樊思荏的表情都亮了,立刻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诶,急什么呢?蛋糕还没有吃完呢。”林子凡跟着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不是一刻钟吗?这才不到十分钟。” “嗯,那好,再坐一会儿,主要是汤管家的蛋糕真的太好吃了。”樊思荏由衷称赞,一边吃,一边想到警局的案子,连忙说道,“哦,对了,还记得上次你带我去C区的事情吗?” “怎么了?”林子凡当然不可能忘记,因为在那之后,他就和王蟠达成了联盟的关系。 现在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自己父亲的势力。 “就是,那个王蟠,你应该知道吧?”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然后呢?”林子凡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解。 樊思荏继续说道:“然后我们现在要侦破一个打劫金店的案子。两次事发地点,都在C区附近,也就是王蟠的地盘周围。所以,今天简sir和赵哥有去找他问了情况。可是,他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给我们。” “哦,这样啊。”林子凡听了之后,立刻知道是哪两起打劫案。 因为这伙人,给他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对啊,所以我在想,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的?还有啊,那些歹徒用的武器都是非常大火力的,想要买到也是极不容易。”樊思荏嘟着嘴,表情很是苦恼。 林子凡看着她的样子,莫名想要为她分忧,沉默了片刻,放下茶杯,问道:“有没有武器的型号?” “嗯,有。”樊思荏把手机上记录下来的武器型号返给他看,“喏,就是这几个,你真的有认识这方面的朋友吗?” “我没有,但是我朋友的朋友或许会有点线索。”林子凡看了一下,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看,但是能不能问道,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好,有认识的人,总归比我病急乱投医要好得多。”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吃完了自己碗碟里的蛋糕,起身道:“那么子凡,一切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还有小手帕要找。” “嗯。”林子凡看她急着回去,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起身送到她门口,看她回到了别墅,才转身回屋。 汤富强正在客厅收拾碗碟,一看到他进来,便开口道:“少爷,简小姐说的案子,是一个月前的两起金店被抢的案子吧。” “对,就是那两起案子。”林子凡点了点头,说,“鼎爷的人搞出来的事情。” “那么,我们应该不好插手吧?” “也不是。”林子凡摇了摇头,说,“毕竟金店的位置是在我们的地盘,怎么都不能让他们太嚣张了。” “那您是打算帮樊小姐找到那四个人吗?” “我也不知道。”林子凡在沙发上坐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看着汤富强,道,“就刚才,我看到她急着回去的样子,心里各种不舒服。我真的很讨厌简奕,凭什么他就可以成为思荏的选择?” “少爷……”汤富强想要安慰他,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行了,你也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她,所以,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林子凡沉沉叹了口气,看着茶几上的那张字条,是自己刚刚记录下来的武器型号,说,“好吧,我还是决定帮她,强叔,找到提供这些武器的货源人。” “是。”汤富强接过那张字条,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子凡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茶,起身走进书房。 对面别墅,樊思荏回到屋里,立刻跑去简奕的房间,摸遍了他每套西装的每个口袋。 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货。 她泄气地坐在床沿上,耷拉着脸,表情各种无力感。 突然,她在衣橱的底层看到了一些叠好的小孩衣服。 那些应该都是简奕小时候穿过的。 于是,她在那堆衣服里面找寻找那块属于自己的小手帕。 本来,还是找不到的,当找到最后一条七分短裤的时候,她摸了摸裤子的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条叠的很整齐的印花小手绢。 天哪,真的是他! 樊思荏的表情满是惊喜,捂着唇,开心地都说不出话了。 小哥哥,他果然就是她的小哥哥! 她把那块印花小手绢叠好,放回那条小孩裤子的裤兜里。 对于这个认知,她并不打算向简奕公开,否则只是助长了那个傲娇臭冰块的气焰,搞得自己好像很早就对他情有独钟了。 生活中,相处的男女,尤其是夫妻,绝对不可以有一方毫无保留的全身心付出,否则,婚姻两端的天平就会不能够平衡,长此以往,必然会发生婚变。 所以,彼此保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秘密,是最好的状态。 樊思荏仔细想了想,把简奕的房间收拾干净,而后回到自己的卧室,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坐在客厅看电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快睡着了,听到门外穿来脚步声和拿钥匙的声音,立刻关了电视,起身走到玄关处。 简奕一开门,就看到她穿得花枝招展,准备出门,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板着脸问道: “穿成这样,要去哪儿?” “约了朋友吃饭。”樊思荏甜甜一笑,朝他摊开手,道:“车子停在车库了吧?借我用一下。” 简奕拧着眉看着她,缓缓把手上的钥匙放到她掌中。 樊思荏道了声谢,就从他身边走过。 简奕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看着她,问道:“约了谁?” “一定要跟你交代吗?”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故意气他,说,“我们不是形婚,互不干涉彼此交朋友的吗?” …… 这话,让简奕整个人不好了。 就好像是两个人一下子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显得十分生疏。 “是。”简奕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松开手,道,“算我多嘴了,你玩得开心。” 说完,不再理会樊思荏,脱了鞋子走进屋里。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做了个鬼脸,心想:你丫的,还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啊?这样,也不拦一下? 她既然说了约了人出去吃饭,自然不可能留在别墅,穿好了鞋子走出门,到车库开车离开。 路上,她特地诶顾海泽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这让顾海泽有点受宠若惊,笑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哄我吧?” “哄你干什么?昨天也是你请客的,今天我就还你一顿了,吃养生粥,好不好?” “行,告诉我地址和店名。”顾海泽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答应了。 樊思荏说了地点,就挂了电话。 前面十字路口的交通指示灯变红,她缓缓停下来,视线移到后视镜上,突然发现在相隔了四辆车子后,有一辆熟悉的商务车。 再仔细一看,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叶子喻。 “靠!不是这么巧吧,还是说……”她拧眉迟疑了片刻,见交通指示灯变绿,立刻开车离开。 这个过程中,她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隐约看到了叶子喻车后座的那个身影。 简奕? 她心里虽然这么认为,但是实际上还不是很肯定,只是之前还特别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转了起来,心想:如果真的是臭冰块,那就代表他还是很在意我的。 “切,傲娇!”樊思荏好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约一刻钟后,她到了一品粥道馆,把车子停好之后,就推门进了店铺。 没过多久,顾海泽也到了。 简奕坐在车内,看着顾海泽走进店里,原本紧绷的表情越发阴沉起来。 驾驶座上,叶子喻看着这一幕,感觉到自己背后有种地狱一样的寒气,冷不防地缩了缩脖子,把车内的暖风调到了最大。 樊思荏特意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正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停靠的那辆商务车。 她微微扬起唇角,表情有点小得意,一看到顾海泽来了,立刻起身相迎。 为了刺激简奕,她故意跟顾海泽拥抱了一下,而后示意对方坐下,将菜单递给他:“看看,喝什么粥?还有吃点什么点心小菜?” 顾海泽看她精心打扮过,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说,“虫草鲍鱼粥,榴莲酥,水晶虾饺,怎么样?” “嗯,好。”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要不要再加个小菜?” “我看看。”顾海泽翻看了一下,说,“凉拌苦菊吧。” “行。”樊思荏示意服务生下单,而后倒了杯大麦茶暖了暖手,喝了两口。 “你今天怎么了?还化了妆?”顾海泽非常好奇地问道,“不会是突然发现我好,想要跟我私奔吧?” “去,想得美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我呀,想看看老公的反应。” “啊?”顾海泽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眯着眼睛,道,“看老公的反应?你在拿我做饵啊?” “当然了。”樊思荏双手托腮,一脸俏皮地看着他,说,“我想看看我老公到底有多爱我,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但是,我有请你吃饭,所以,你并不亏哦。” …… “老天!”顾海泽无语地感叹了一声,说,“你还真是闲得没事做呢!你就不怕我生气,然后当面揭穿你这花花肠子?” “是吗?你真的要这么做?”樊思荏咬着下唇看着他,眼神萌萌的,让人莫名心软。 “我很想啊。”顾海泽点了点头,不开心道,“毕竟,你这样那我做饵的举动,伤了我对你的真心了。” “哎哟,别这样嘛!”樊思荏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是真的找不到别人帮忙了,在W市,我就你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男性朋友,你不帮我,谁帮你呀?” 她半撒娇地说着,苦着脸看着他,那眼神真的令人动容。 顾海泽没好气的说道,“帮你也行,但是一顿饭是绝对不够的!” “好嘛,好嘛,三顿!三顿总可以了吧。”樊思荏嘟着嘴,抓着他的手央求道。 顾海泽抿着唇看着她,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毕竟眼前的女人也是他心仪的人。 可是,成不了情人,也不该让彼此连朋友都做不了。 何况,他也愿意看到她幸福快乐的样子,于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说,“行吧,就三顿,不过剩下的两顿,时间地点,我说了算。” “行!只要你不生气了,怎么都好说。”樊思荏嘻嘻一笑,看着服务生把点心送到桌上,立刻拿起筷子,加了一个虾饺到他碗里。 这样的举动,被对面车里的简奕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双手紧握成拳。 驾驶座上,叶子喻从中后视镜窥探着他脸上的表情,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身后,简奕突然开口,语气酸酸的,又十分傲娇:“小叶,开飞机的男人好吗?” …… 叶子喻尴尬,转头看着简奕,压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凭着自己的悟性,说道,“当然不好了,机长都是特别花心的!” “可不是!也就能骗骗那种笨蛋了!”简奕像是得到了认同,直接冒出来这么一句。 叶子喻无语望天,心想:不爽就直接冲进去,把人抢回来呀,只会躲在车里吐槽,马后炮! 粥店里,樊思荏非常热络的给顾海泽夹菜,盛粥,总之能殷勤的全都殷勤的,就等着简奕的反映了。 顾海泽一开始还没有注意,时间久了,突然发现樊思荏的视线,时不时地移向马路对面那辆车子。 他转头看了一眼,留意到车里有人,便知道樊思荏这么殷勤热络的原因,故意吐槽道: “啧啧啧,我原本还以为,你真的变贤淑了,懂得伺候人了。原来他就在对面啊。” “干嘛?你有意见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上依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我可以有吗?”顾海泽挑眉问道。 “不可以!”樊思荏霸道地回绝了,拉着他的手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哦!否则,我可没面子了!” “行了,行了,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拆你的台。”顾海泽蹙眉想了想,说,“对了,要不要再加点劲爆的,让他完全坐不住的料?” “什么?”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顾海泽直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紫色的丝绒盒子,说,“喏,这个。” “这是……”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表情略显疑惑。 “戒指呀。”顾海泽打开了戒指盒,说,“你猜,如果他看到我向你求婚,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靠!你玩这么大!”樊思荏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又瞥了眼对面的车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对面直冲脑门。 “这就大了?”顾海泽无语地撇了撇嘴,说,“又不是直接去教堂结婚。” “就你这茬,我感觉我回去都可能死无全尸。”樊思荏苦涩地笑了笑,合上戒指盒的盖子,说,“你还是收回去吧,现在这个效果已经够了。” 顾海泽看着她脸上小惊恐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你明明做着让他生气的事情,又怕他真的生气?” “我这不是为了让他生气,只是帮他明白一下,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仅此而已。”樊思荏的目光暗暗瞥了眼对面的车子,单手托腮,吃着自己碗里的鲜粥。 “哎,被你这样一个女人爱上,真的很幸福。”顾海泽不由得感叹道,“只不过,跟你演对手戏的人,感情太过迟钝了。” “没办法,智商高的人,往往情商比较低。”樊思荏无奈地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说,“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让他开窍了。” 顾海泽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她一起,秀恩爱般地把晚餐吃完。 大约一个小时后,樊思荏和顾海泽走出粥道馆。 顾海泽看着她,问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烦你了,我有开车。”樊思荏笑着回答,就看到叶子喻的车子开离了停车线。 顾海泽同样看到了车子离开,故意一伸手,将樊思荏揽入怀中。 “喂!”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正想推开,就听他道: “做戏做足!他正在看呢。” 顾海泽说完之后,缓缓放开了樊思荏,笑着打趣,道,“如果回去被家暴,可别怪我哦。” “就怪你!”樊思荏冷叱一声,推了他一下,说,“行了,回家了。” “好,你还欠我两顿饭哦。”顾海泽朝她比了比手指。 “知道了。”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跟他挥了挥手,走去停车处拿车。 先行离开的简奕,坐在叶子喻的车上,脸色铁青,双手握拳,骨节咯咯作响,给人的感觉随时就是随时可能气爆炸的样子。 叶子喻坐在驾驶座,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想快点把他送回去,然后离这个危险的定时炸弹越远越好。 突然,简奕一拳落在车座上,拧着眉开口道:“小叶,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爱笑的男人?” “啊?”叶子喻尴尬地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他的问题真的很经典,全部都是满满的槽点啊。 “我也不是女人,不太清楚。”他小声回应了一句。 简奕生气道:“林子凡爱笑,这个顾海泽也很爱笑,难道不觉得爱笑的男人,很不沉稳,很没有安全感吗?” 噗—— 叶子喻差点就笑了,勉强忍了下来,说,“奕哥,其实你如果喜欢嫂子的话,直接跟她说就是了,女人一般都喜欢男人直截了当的表白,而不是扭扭捏捏猜心思。” “直截了当的表白?”简奕拧着眉看着他,臭屁道,“不该是她向我表白吗?” 尼玛! 叶子喻感觉真的要笑喷了,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奕哥,我觉得在男女爱情的路上,还是男的主动一点比较好。” “是吗?”简奕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嗯。”叶子喻答应了一声,脚下油门踩重了一点,只希望快点把他送回去。 简奕听了叶子喻的话,表情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车子在别墅外停下。 简奕回了屋里,叶子喻开车离开。 十分钟后,樊思荏的车子也回来了。 因为她怕黑,所以她没有把车子停入车库,而是停在了铁门内的空地上。 接着,她拔钥匙下车,开门走进别墅,发现灯是开着的,但是客厅里并没有人。 樊思荏换了鞋子,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简奕的卧室灯还亮着,显然他是刚回来的。但是,他并没有找自己兴师问罪,难道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还是说,他实在太生气了,不想搭理自己了? 她嘟着嘴,认真想了想,并没有得出答案。 于是上楼,想直接找他问清楚,走到他房门口的时候,脚步特地放轻了,迟疑着抬手,想要敲门,最终还是放弃了,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 屋内,简奕听到了樊思荏的脚步声,有了片刻的停顿之后开门,却发现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也没有去隔壁找她,关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仰面朝着床上一倒,翻了个身,想着晚上看到的情景,以及叶子喻后来说的话。 隔壁卧室里,樊思荏洗了个澡,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手边放着的是早前订立的形婚协议,最后几页是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当时也是为了方便两人接触婚姻关系,才会让秦烨一起打出来的。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眼底划过一丝狡黠,脸上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和决绝。 她把离婚协议书撕下来,放在梳妆台上,而后拍着脸,躺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被自己调制的手机闹铃吵醒,略带起床气地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拖着拖鞋到浴室洗漱了一下,才回到房间,站在衣柜前选了一件灰色的宽松毛衣套上,而后穿上蓝色紧身牛仔裤,理了理顺长的黑发,快步下楼。 她的手上拿着梳妆台上摆放的离婚协议,直接来到餐厅,看简奕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便送到他面前,说:“签字,我们离婚吧。” 他蹙眉,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抬头,半眯着眼镜看着她,并不说话,但眼神带着疑问:为什么? “你太闷了,我又有喜欢的人了。”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但是心里是一点都不平静,不缓不慢地说道,“另外,你一直都很讨厌我,讨厌麻烦,而我又属于麻烦中的……”麻烦两字没有说出口,就被的表情吓住了,抿了抿唇,不敢继续说下去。 简奕推开了两份离婚协议,起身逼近她。 樊思荏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他走一步,她退一步,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啪”的一声,他的手抵住了她身后的墙壁,双手壁咚她,说: “我拒绝。” “为什么?”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质问道,“你凭什……” 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良久,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最近爱上了麻烦,爱上了你。” ……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简奕的眼神带着几分邪魅,微微扬着唇角,问道:“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173 先欠着,晚点补偿你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几度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你,你说你爱……我?”她低着头,小声询问,表情满是羞涩。 简奕垂眸看着她,干脆用食指抬起她削尖的下巴,强迫她注视着自己。 “是啊,所以,现在还离婚吗?” 樊思荏被他那种邪魅又认真的眼神电到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却又小声说道,“不离婚,但是我们约定的时间,也不到半个月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手里一轻。 简奕拿走了她手上的协议书,“撕拉”一声,撕成两半。 “没有约定的时间,没有离婚,我们的婚姻会永远生效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说这话的时候,直叫人感觉心如鹿撞,幸福得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突然,简奕捏着她的下巴,一脸傲娇地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樊思荏咬了咬唇看着他,脸颊红得快冒烟了,小声道:“明知故问,除了你,还有谁。” “啊?”简奕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要离婚吗?” “我不这么说,你会跟我承认,你爱我吗?”樊思荏笑得很贼,抿了抿唇,小声询问。 简奕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蹙眉看着她,道:“你诈我?!” “干嘛?兵不厌诈,你会中计,只能说明你……”她微微昂着下巴,瞪着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吻住了唇。 良久,他缓缓移开,星眸半垂着,专注地凝视着她,声音有点沙哑,“小狐狸,知不知道诈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樊思荏咬了咬唇,脸颊红得娇俏,不服气地问道。 简奕勾起一侧的唇角,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想付出什么代价?” “我,我什么代价都不想付!”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眼神特别的无辜。 “你觉得可能吗?”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大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我求饶,可不可以?”她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半撒娇,又半傲娇的问道。 简奕眯了眯眼睛,思考了片刻,问道:“我不接受呢?” “啊?”樊思荏嘟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要这样嘛,我认错,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诈你了,好不好?” “不好。”简奕意识到自己着了她的道儿,入了她的陷阱,进了她的坑。 虽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如果没点表示,她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以后一定还会故技重施的。 所以,他俯身将她公主抱起,惊得樊思荏猛地尖叫起来。 “啊……你,你要干嘛?”她被他抱到沙发上。 简奕微扬着唇角,说道:“惩罚。” “喂,简奕,不带这样的!”樊思荏惊慌,看着他低头压下来,连忙大声道,“我都认错了,不接受惩罚了!” “这个,你说了不算。”简奕才不理她,使坏地在她脖颈处印下吻痕。 “哇——”樊思荏尖叫,想推开他,却不够力气。 少时,他才松开手,坐到一旁,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樊思荏手捂着脖子,嘟着嘴瞪着他,苦着脸哭斥道,“简奕,你混蛋!我还要去警局上班的!” “切,你上你的班,我有阻止你吗?” “强词夺理,坏蛋!”樊思荏走下沙发,走进一楼的洗手间,对这盥洗镜照了照,看着脖子上红到发紫的印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简奕却一脸得意地回到餐桌前坐下,继续吃自己没吃完的早餐。 樊思荏真的恨死他那副轻松自得的调调了。 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他还有心情看报纸,小恶魔的报复心态油然而生。 她也不管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趁着端早餐的机会,从后方抱住他,一低头,就在他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嘶……”简奕被咬疼了,想要抓她。 樊思荏却比他更快一步逃开,小狐狸那种奸计得逞的狡黠笑容再次堆满脸庞。 “嘻嘻,这样才‘平衡’嘛!” …… 简奕伸手摸了摸脖子,竟然沾了淡淡的血迹,拧眉喝斥道:“樊思荏,你属狗的?” “哼,谁让你先欺负我的?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樊思荏朝他办了个鬼脸,拿起三明治往外走。 简奕“啪”得放下报纸,追了出去。 眼看樊思荏就要开门逃跑。 就见一只大手“啪”地抵住了大门。 樊思荏暗道:不好! 转身就要回溜。 简奕比她更快一步,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面前,一把抱起来,抵在墙上。 “喂喂喂,你别乱来!”樊思荏对视着他的眼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提醒道,“否则,我们上班要迟到的。” “无所谓,可以请假!”简奕并不以为然,一低头,让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但给双脚不着地的樊思荏一种强烈的,霸道的压迫感。 樊思荏苦着脸,小声道,“不好,不好,我们才接了个案子,不要请假。” “没得商量,谁让你咬我的?”简奕说着,就要扛她上楼。 樊思荏连忙讨饶道:“欠着,先欠着可不可以?” “欠着?”简奕蹙眉想了想,问道,“怎么欠?” “先去上班?”樊思荏只想把这会儿先对付过去,于是道,“晚上下班之后,我再把欠了你的,连本带利还上,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坏坏的,充满了狡黠和暧昧。 这种眼神,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简奕眯着眼睛审视了片刻,算是接受了:“就听你这次,晚上,连本带利还。” “嗯嗯嗯。”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心想:晚上,我开溜! 简奕其实已经猜到了她的花花肠子,但是他并不怕她耍无赖。 只要她敢这么做,他就敢要她双倍,甚至三倍奉还。 于是,他松开手,让她站回的地上。 樊思荏的双脚刚落地,立刻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逃到了距离简奕三米远的地方。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举动格外幼稚,撇了撇嘴,说道,“你跑那么远,是意味着等会儿,不用我开车送你吗?” …… 樊思荏嘟着嘴,反驳道,“当然不是。” “那你站那么远,有什么意义?”简奕勾了勾唇角,说,“上车之后,还不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 樊思荏被他问住了,嘟着嘴强辩道,“上车是上车,现在是现在。反正现在得跟你保持距离,否则,我随时有生命危险。” “现在就安全了?”简奕都不正眼瞧她,只觉得她的行为无比幼稚。 “至少,我觉得是!” 她的话音刚落,简奕的身形一闪,已经站在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问道:“现在还是吗?” “简奕!”樊思荏不满地要求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用你的技巧,格斗术!” “为什么?”他不解。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会,所以你不许用,否则就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她的话听起来非常任性,多少带着一点恃宠而骄的霸道。 “不会就学,很难吗?” “学可以,但是在我没学会之前,你不可以用!”她本身非常想学简奕的身手,另一方面有害怕他用身手凌驾于自己之上。 简奕却并不在意她说的,微微勾了勾唇角,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我喜欢恃强凌弱,喜欢以大欺小,不可以吗?” “简奕!” “要我不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他看着她气鼓鼓地样子,多少还是有点不忍心,抿了抿唇,说,“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看着他,心里并不太想接受。 “做不到的话,我就不……” 他的话没有说完,樊思荏便主动吻了他的唇。 简奕垂眸看着她,心里很开心她的举动,闭着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樊思荏的脸颊通红,水眸静静凝视着他,眼底流露着满满的情意。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彼此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 只是,今天之前,都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简奕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走了,上班了。” “嗯。”她点了点头,脸颊梨涡浅浅,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 简奕拉着她的手走出别墅,上车后更是时不时地拉她的手,以至于开车都很不专心,车速也是慢的前所未有。 好不容易,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来。 樊思荏拿着背包下车,简奕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凑上前留下一个goodbye,kiss。 这一幕,让不少从警局门口路过的同事看到了。 樊思荏开门下车,脸颊红成了猪肝色。 简奕却还不忘滑下车窗,道:“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 “不,用麻烦了。”樊思荏感觉到周围一些同事暧昧含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做出拒绝。 简奕却因此绷起脸,不满意地看着她。 樊思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都听你的。” 简奕这才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眼神,重新发动了引擎,道,“注意安全,中午见。” “好,拜拜。”樊思荏憨憨一笑,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了,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她小跑着上楼,走进自己所在的重案组办公室。 刚进门,就对上了小电脑,赵民生他们暧昧的表情。 “嗨,中午一起吃饭哦。”赵民生半开玩笑地跟樊思荏打招呼,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在复制刚才楼下简奕和樊思荏的对话。 身边,另外一个小电脑更是添油加醋,演技浮夸地学着女声:“好哦,达令,中午见。” “去去去!”樊思荏羞红了脸,直接冲上去打人,“小电脑,你再乱表演,信不信我去简sir那里告你一状?”又对着赵民生说,“还有你赵哥,明明是个正经人,怎么可以学小电脑这种旁门左道的表演?” “哈……”赵民生笑着道,“这不是为你的幸福高兴嘛。” “哼,才不是呢,你们分明就是在笑话我呢!” “没有,没有。”赵民生连忙摇头解释道,“真的是咱们被工作压抑了太久,感觉整个人都是满满的富能力,也就看到你和简医生这种幸福的调调,才可以缓解一下高强度的压力了。” 樊思荏被他说得挺不好意思的,连忙辩解道,“哪有,哪有!昨天我们不还看了一出小幸福的戏码嘛。” “啊?什么戏码?” “简sir和傅医生呀。”樊思荏连忙把话题抛给简单和傅初,让自己得以抽身。 “哦哦哦!”众人了然,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昨天傅医生和老大那出戏真的是太有爱了。” 谁知,这话正巧被走进来的简单听到了,脸色顿时红了,故意板起脸,找了个人背罪道,“小电脑,一大早的,你不认真工作,在那里夸夸其谈什么呢?” “我?”小电脑那个冤枉啊,明明说话的不是自己,却成了樊思荏的替罪羊。 他苦着脸看着樊思荏和赵民生,结果这两个人都没有理他,各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苍天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老大,不是我说的。”小电脑明知道自己这个锅背定了,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遍。 “不是你才怪!”简单根本不停,厉声喝斥之后,对这赵民生道:“抢劫犯的武器来源查到了吗?” “还没有。” “没有还不快点去查?”简单知道赵民生也有掺和,连带着又找机会对他犯难。 “yes,sir!我现在就去查!”赵民生看出简单脸上的怒气,立刻起身敬礼之后,开溜似的离开办公室。 此刻,樊思荏一看简单要转头面向自己,立刻追着赵民生出去:“赵哥,带上我,我和你一起查!” 说完,已经跟着赵民生走出了办公室。 简单当然就不可能再对她开火,只好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努力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 樊思荏跟着赵民生进了电梯,两人一起看着电梯门关上,长长叹了口气:“幸好跑得快,不然一定会被简sir的怒气波及。” “算你聪明。”赵民生笑了笑,说,“不过事情却确实是你挑起的。” “这可不能怪我!”樊思荏不服气地反驳,“明明是简sir自己心太小,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嘛。” 赵民生抿了抿唇,笑道,“这或许也不能怪老大,因为昨天那个吻,应该是他的初吻。” “噗……”樊思荏听了这话,差点吐血,拧着眉看着他,问道:“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赵民生回答。 “哇哦,没想到咱简sir这么纯情?”樊思荏惊讶。 说话间,两人走出电梯。 赵民生上了车,正想劝樊思荏回去,就见她坐进了副驾座。 “思荏,你干嘛?”赵民生拧着眉看着她。 樊思荏嘻嘻一笑,说:“查案呀。” “我是去见我的线人。”赵民生被简单嘱咐过,不可以带樊思荏去有危险的地方。 “我知道。”她笑了笑,说,“我不会八卦你的线人的,只是想看看这类案子,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那也不行,如果出了什么事,老大估计得把我毙了。”赵民生可不敢善作主张,拿出手机说,“真的要去,我也得请示简sir。” “赵哥!别这样嘛!”樊思荏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打电话,举起另外三根手指,说,“我可以发誓,没有你的允许,绝对不离开车子,不找麻烦。” “真的?” “真的!”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 赵民生看着她,仔细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吧,信你一次。” “谢谢赵哥。”樊思荏开心地放下手。 赵民生开车离开警局。 他带着樊思荏到了C区的永兴巷。 这里说是一条巷子,其实是算是C区人流量比较密集的生活区,有很多的小吃店,理发店,住宅楼,以及菜场之类的地方。 赵民生把车子停在一间麻辣烫的店铺前,对着樊思荏说,“我进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不可以下车乱跑,这里对不认识的外来人员,比较排斥的。” “嗯,我知道了。”樊思荏看着他走进去,心里明白线人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她也不会去八卦,反正就坐在车里,看看周围的风土人情。 突然,对面一间水果店里,有人在吵架,似乎是两个人女人吵架,一个妖艳一点的货色,不停地把一个良善的女人往外赶。同时旁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一边哭,一边拉着妖艳女,想要让她不再打倒地的女人。 这么看来,就好像是小三鸠占鹊巢,很没道理地教训着原配。 樊思荏看着这样的情景,肯定是生气的,因为自己的母亲,就等同这样的经历。 如果不是答应了赵民生,自己会乖乖待着车上,她一定会下车去帮忙那个原配的。 随着她们越来越靠近马路,吵架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李淑芬,我告诉你,趁早签了那份离婚协议,然后收拾东西滚蛋。”黄艳娇用扫帚打着倒地的女人,悍风十足。 “坏女人,不许打我妈妈!”小男孩哭着挡开她,互在倒地的女人面前。 黄艳娇看着小孩这样,一把拎起孩子的后领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妈,你要叫我妈,听明白没有?!”说着,指着孩子的鼻子,喝斥道:“快点叫!叫我一声妈!” “贝贝!”李淑芬看着儿子被打,连忙爬起来,推开黄艳娇,说,“他身体不好,你别打他!” “我教训儿子,碍着你什么事了?”黄艳娇自诩是孩子的母亲,一把推开李淑芬,再次把孩子抓到面前,非要逼着他叫“妈”。 樊思荏看着这样的情景,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了,正想下车去阻止。 就看到店里的老板回来了,也就是那个挨打女人的丈夫。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混子,身上满是纹身,样子也是凶神恶煞的。能够有这么一个水果店的门面,估计也是祖辈积德。 “吵什么吵?每天就知道吵!”男人很凶悍地吼了一嗓子。 黄艳娇立刻就哭成了一个泪人,恶人先告状道:“阿彪,你快点管管你老婆和儿子,他们都欺负我!你儿子直接叫我坏女人,都不尊重我,我怎么说怀了你的孩子,他们这么欺负我,是想把我往死里赶啊!” “尼玛的,扫把星!每天回来都不安生,就看到你们两个丧门星的脸!”男人火气上来了,直接甩了女人两耳光。 李淑芬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嘴角都破损出了血。 “妈妈!”小男孩一看母亲被打,立刻冲上去护着她,“爸爸,这个坏女人骗你的,是她欺负妈妈!” 说完,站起来,朝着黄艳娇推了一把。 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见孩子这样,又仗着自己有身孕,立刻向后倒去。 “哎哟,我的肚子……”黄艳娇哭丧着脸,捂着肚子。 男人一见,顿时绿了脸色,反手就给了小孩一耳光。 小男孩顿时倒地。 李淑芬惊恐地看着儿子,连忙跑上前:“贝贝,贝贝!”她抱起孩子,探了一下鼻息,脸色陡变:“快,快点叫救护车,贝贝没气了!” “淑芬姐,别装了,这招现在没用了。”黄艳娇扶着椅把站起来,慢慢坐下,表情极为不屑。 “我没有撒谎!阿彪,贝贝真的没呼吸了,你知道的,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的!”李淑芬急得直掉眼泪,抱着儿子用力摇晃着。 她只是个农村妇女,根本不懂怎么对休克的人进行急救。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再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她下车后,快步来到孩子身边,“你别再摇她了,先让他平躺下来!” “哦哦哦。”李淑芬听了樊思荏的话,立刻放开孩子。 樊思荏俯身查看孩子的情况,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立刻给孩子做了心外压:“孩子以往有什么病症?” “他,他从小就患有房缺,所以……”李淑芬回答了她的问题,表情显得特别手足无措。 樊思荏大概了解了情况,抬起孩子的下巴,将嘴巴打开,让气管畅通,而是进行人工呼吸。 看着她专业的动作,男人和小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喂,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男人看孩子的脸色越发苍白,心里不免有点担心起来。 在他身边,那个妖艳的黄艳娇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是嘴上还是不敢像之前那么嚣张。 樊思荏反复多次做了心肺复苏,都不足以让孩子恢复呼吸和心跳。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很快就要满6分钟了。 一旦超过六分钟,就会出现脑损伤,超过十分钟,就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 樊思荏抬头瞪着那个男人,问道:“救护车说多久到?” “二十分钟。” “来不及了。”樊思荏的脸色显得特别严肃冷沉,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话,让李淑芬听到了,她非常紧张地抓着樊思荏的手说,“小姐,请你一定救救我儿子,她不可以有事的!” “现在,没有医疗器材,我没办法保证一定救得了他!” “不,求你一定救救他,我求你了!”说着,女人就给她跪下了。 樊思荏连忙扶起她,说,“哎呀,你被这样,能救我一定会救!” 她蹙眉想了想,看着对面赵民生的车子。 “思荏,出什么事了?” 赵民生刚好从麻辣烫的店里出来,看到樊思荏在马路对面,立刻就来到她身边询问情况。 樊思荏一看到他,立刻道:“赵哥,你把车子开过来,然后把打火线拆出来!” “你想干什么?” “帮这个孩子恢复心跳!”樊思荏只能放手一搏了,总不能看着这个孩子就这么死了。 “别开玩笑!这可是车子的电力,他只是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那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吗?”樊思荏厉声质问,又看了眼手表说,“还有1分20秒,这孩子就休克6分钟了,脑补缺氧六分钟,就算醒了,也会造成脑损伤的!更何况救护车至少还要十五分钟才能到达。赵哥,别迟疑了,快去把车开过来!” …… 赵民生迟疑了几秒钟,快步跑到对面,上车把车子开到樊思荏面前。 他拆了钥匙孔,找出打火线,递给樊思荏:“现在怎么做?” 樊思荏看他身上的T恤,立刻道:“把你的纯棉T恤脱下来。” “啊?” “快!”樊思荏厉声催了一句。 赵民生立刻照做,把T恤递到她手上。 樊思荏撕开了那件白色T恤,包裹住打火线的两头,而后拉开了孩子衣服,对着赵民生说,“你去上车发动车子,必须发动一下,立刻断电!” “这……” “快点,没时间给你磨蹭!”樊思荏大声催促。 赵民生没得选择,只能照做。 他发动了引擎,电流立刻穿过打火线。 孩子因为这电流,弹了一下,樊思荏也被电到了,双手发麻,额头渗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 “再来一次!”她看孩子还没有反应,便再次要求了一句。 赵民生看到了樊思荏颤抖的双手,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不禁拧眉道:“思荏,你的手……” “快点!” 赵民生无奈,只好再次打火。 “呲呲呲”的声音,再次让孩子弹了一下。 这次,总算是让孩子恢复了呼吸和心跳。 樊思荏松了口气,连忙丢掉了手上的东西。 “咳咳……”孩子缓缓睁开双眼。 李淑芬看到儿子醒了,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又是亲,又是啃的。 樊思荏起身,靠在车门上站在,双手因为电流,还在不停颤抖。 赵民生看着她的手,连扶住她:“思荏,你坐一会儿,等会儿救护车到了,你也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这手,等会儿就好了。” 她的举动,引得周围不少人拍手叫好。 黄艳娇却不以为然的冷嘲热讽,“啧啧啧,这次还是真是下了血本,连医生都请来了。淑芬姐,你就算想让阿彪回心转意,也不用这么陷害贝贝吧?” 樊思荏听了她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眼看着她想要上前拉走贝贝,就被樊思荏一掌打开了手,“是不是做戏,等会儿救护车到了,询问过医生,知道答案了。”顿了顿,上下打量着那个女人,勾起唇角道:“至于你,既然已经怀孕了,就好好养胎,孕期动起,很容易滑胎的。” …… “你,你这是在咒我吗?”黄艳娇有手指指着樊思荏,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耳光。 “我只是就事论事。”樊思荏笑了笑,说,“算是友情提醒。” “哼!”黄艳娇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到椅子上坐着,不再多说废话。 林淑芬把儿子抱起来,看着樊思荏一个劲的鞠躬道谢。 此刻,救护车赶到现场。 随车医生下来收人。 一看到樊思荏,立刻上前打招呼:“嫂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手怎么了?” 樊思荏看着来人,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是叶子喻。 “小叶?”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道,“怎么是你?” 叶子喻撇了撇嘴,说,“因为电话里说,休克的是个房缺患儿,所以就安排我来跟车过来了。” 他低头,刚好看到了樊思荏的手,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嫂子,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你快点把孩子送去医院检查,我刚给他做了Defibrillator(除颤仪),情况应该还不算稳定。” “嗯,我知道,我会带他回去做检查的。”叶子喻明白的点了点头,握着樊思荏的手,仔细查看道:“不过,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说没事了。”樊思荏缩回手,未免他回去多嘴,引起简奕的担心,直接打了预防针:“你回去之后,不可以把我这手的情况告诉简奕,听懂了吗?” “啊?”叶子喻不解地看着她,道,“为什么呀?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弄的?”转头看到赵民生,连忙追问道,“赵哥,你说。” “呃,这个……” “说什么说,你快点上车回医院!”樊思荏推着叶子喻上了车,直接关了门,又提醒了一遍:“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把我这手的事情告诉简奕,否则我已经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 叶子喻无语,耷拉着脸看着她,见她挥手,便让司机开车离开。 紧接着,樊思荏回到赵民生身边,看他装好了点火装置,便坐进车里。 “好了,你问清楚案子的事情了吗?”她坐在后座,样子有点疲惫。 赵民生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问了,但是没线索。” “那先回去吧。”樊思荏闭上眼睛,长长了口气。 “嗯。”赵民生答应了一声,视线移到她的双手上,确定没有之前那样抖得厉害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开车离开,直接折回警局。 在他们离开后,一直停靠在水果店旁边的窄巷里的一辆车子,缓缓开了出来。 车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他稍微滑下了一点车窗,露出一条窄窄的细缝,看着樊思荏他们的车子离开,嘴角抿起浅浅的弧度:“穆少,你要对付的,就是那个救小孩女人吗?” “就是她。”穆继峰坐在男人身边,摘下眼镜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神看起来特别阴鸷可怕。 Kaven,zhan没有说话,只是升起了车窗,示意司机开车离开。 原本,刚才他就会让埋伏在周围的手下行动,把坐在车里的樊思荏劫走的。 没想到看到了她救孩子的一幕,尤其是使用汽车点火装置救孩子时候的义无反顾,倒是让人莫名欣赏。 谁知道汽车的电力有多强,她在救那个孩子的时候,完全就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于脑后了。 明明是萍水相逢,却舍命相救,最重要的是她本身还不是个医生。 这样的举动,真是让人费解,完全不明白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Kaven,zhan虽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心里却对樊思荏刚才那种“无解”的举动产生了研究的兴趣。 他很想知道,遇到其他命在旦夕的人,她是不是也会这样竭力相救?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转沉,冷声道:“好,我知道了,一定会满足你的冤枉,让她在W市消失的。” “我静候佳音。”穆继峰微微扬起唇角,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森冷。 另一方便,叶子喻随车回到医院,心里一直纠结着樊思荏说的“Defibrillator(除颤仪)”,就刚才在大街上,附近没有医疗店铺,她用什么帮孩子做的Defibrillator(除颤仪)? 他百思不得其解,低着头回到办公室,简奕正好在办公桌前记录病人的病情。一听到叶子喻回来了,就低声吩咐了一句:“回来了?帮我倒杯水。” 他的话说了很久,叶子喻都没有反应,而是坐在沙发上,歪着头,想着心事。 “小叶?”简奕看着他的样子,又叫了一声,还是没被搭理。 他拧着眉站起来,走到叶子喻身边,就听他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到底怎么做的Defibrillator(除颤仪)?太奇怪了。” “什么Defibrillator?”简奕拧着眉看着他,表情很是不解,“你啰里啰嗦说什么呢?” “啊?”叶子喻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摇头道,“没,没什么!没有Defibrillator。” “你的样子,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简奕可不相信他说的,表情转为严肃,“是急救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叶子喻记得樊思荏的话,决定隐瞒。 可是,面对简奕这么聪明的人,想要隐瞒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他,勾起一侧的唇角,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转正了,竟然对自己的导师撒谎。” “没有,我没有撒谎!”叶子喻连忙澄清,扬起一脸讨好的笑容,说,“奕哥,你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玩花花肠子的。” “但你现在就是用了花花肠子。”简奕看他还不说,直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抽出他的实习档案,说,“我现在就给你不及格,让你回学校继续深造。” “别这样!”叶子喻连忙冲上去,想要拿走自己的档案。 简奕单手一扣,将按在办公桌上。 174 简奕生气,后果如何 “哎哟,疼,疼!”叶子喻尖叫一声,哀嚎道,“手,手快断掉了。” “还不说吗?”简奕没了耐心,干脆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哎呀呀,不是我不说,是嫂子不让我说!”叶子喻疼得语无伦次,直接把樊思荏卖了。 “思荏?”简奕拧着眉看着他,问道,“她怎么了?” 叶子喻嘟着嘴看着他,还在那里扭捏。 简奕立刻扶着他的肩膀,提起来,说,“快点说!” “哦哦哦。”叶子喻吓了一跳,连忙道,“嫂子为了就一个小孩,在大街上用了Defibrillator,我一直都想不通她是怎么用的,但是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好像是被电压电到了。” “手?” “对啊,手抖得厉害,青筋都爆出来了!”叶子喻拧着眉,认真地说道。 简奕听了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你去接那个孩子的时候,在他们身边是不是还停着一辆车子?” “对对对!”叶子喻连忙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简奕脸色铁青,脱下医生大褂,往门口走去。 “喂,奕哥,你要干嘛?”叶子喻愣愣地看着他,有点害怕他的脸色。 “干嘛?”简奕冷叱一声,说,“帮我请假。” “诶,奕哥!”叶子喻看他进了电梯,再看他的脸色,也不敢跟随,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要害死樊思荏了。 他连忙回到办公室,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一开头的两个电话,竟然还没有接听,记得他满头大汗,不停在口中自语:“快点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啊!”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樊思荏的声音:“喂?小叶?” “嫂子,对不起,我遭到奕哥的严刑拷问,迫不得已说了你用Defibrillator救人的事情,他似乎很生气,这会儿脱了医生大褂,直接说要去找你!所以,如果你回警局了,记得一定要躲一躲,不管怎么样,等他气消了再说。”叶子喻一五一十地向她汇报了情况。 樊思荏听后,脑子卡壳了几秒钟。 等她回过神来,立刻跳下赵民生的车子,说,“赵哥,你先回办公室,我出去躲一下,不然我真的会死的很惨!” “啊?”赵民生完全听不懂她的话,看着她往门口跑去,连忙问道,“思荏,你到底干什么?” “哎呀,别问了,你自己回办公室就是了,实在不理解,就帮我请假!总之,我先出去躲躲!”樊思荏一口气说完要说的,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从对面走来的简奕。 她的脸色惨白,拔腿就跑。 简奕早已锁定了她的位置,一看她逃跑,立刻追了上去。 “樊思荏,你还想往哪跑?”他三步并两步地跟上樊思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面前。 啊—— 樊思荏惊恐地尖叫一声,瘪着嘴看着他,嬉皮笑脸道:“哎呀,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简奕的眉头紧锁着,视线转到她的手上。 “我,我不知道呀。”樊思荏憨憨一笑,笑容有点假,挣扎着双手,想要摆脱他的大手。 简奕很不客气地朝她瞪了一眼。 樊思荏立刻收敛了动作,变乖道:“简奕,你别听叶子喻胡说八道,我没怎么样。” 简奕不理她,拉起她的双手,仔细看着。 “我不用听他说,也知道用车子的打火器做Defibrillator,会发生什么!”他板着脸,感觉到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只觉得心疼。 一抬眸,狠狠瞪着她,训斥道:“樊思荏,你既然做了警察,能不能有点警察的样子?不要在上班时间,做这些跟警察不搭嘎的事情?” “我……” “你知不知道,车子的电压,不仅救不了那个孩子,还可能随时要了你的命!”简奕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握着她的手,怒声训斥。 樊思荏嘟着嘴,咬了咬唇,眼眶突然红了,眼泪簌簌落下:“哎呀,你这么凶干什么?做都做了,我心里还害怕呢!你还要凶我……呜——” 她一下子就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楚楚可怜的。 简奕无语,蹙眉看着她,想要喝止她,又特别不忍心。 周围还有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他们各种围观,各种指指点点,反正都是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在一个劲责怪他的人。 简奕真的很受不了这群人,冷睨了众人一眼,喝斥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小两口闹别扭啊!” …… 这话,把樊思荏吓了一跳,哭声收敛了几秒钟,紧接着又变得一发不可收起来。 “呜……你别凶我了,我也不想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哭哭啼啼地问道。 简奕生气地瞪着她,直接道: “就你,不是医护人员,也没有医疗证,就应该见死不救!”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嘟着嘴看着他,一面哭,一面不满意道:“你怎么这样,铁石心肠!” “我是!”简奕瞪了她一眼,说,“不是医护编制,你这么乱来,出了什么事,就是谋杀!” 他说得问题,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存在的。 樊思荏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没办法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掉。 这个社会太多的冷漠,太多的骗局,以至于很多有能力救人的人,面对生死关头,也不愿意出手救人。 “那难道你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么可怜,也不救吗?”她不服气地反驳。 “我在,我会救,因为我是医生,但是你不是!”简奕是不想她惹上麻烦,不想她有事。 “只要可以把人救活,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简奕看她还在那里强词夺理,生气道,“你还要跟我抬杠是不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樊思荏看他的表情比之前更严肃了,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连忙服软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总可以了吧。” “下不为例,不是口头说说的!”简奕点着她的脑门,道,“这是要切实做到的!” “好啦,好啦,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什么。”樊思荏连忙回握着他的手,左右摇晃着,讨饶道,“别跟我生气了。” 简奕拧着眉看着她,知道她是个小滑头,说的话都不能相信。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不信也不行,拉着她的手,问道:“是不是很疼?” “没有啦,已经好很多了。”樊思荏抽了抽鼻子,说,“只是活动关节的时候,还有一点麻麻的。” “你怎么敢的!”简奕生气地戳了她的脑门,拉着她的手说,“走,先去警局餐厅坐一会儿,让我看看手的情况。” “真的没事。”樊思荏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想哄他回去上班。 简奕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喝斥道:“还敢顶嘴?!”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樊思荏拗不过他,跟着他到了餐厅。 两人在靠窗的餐桌前坐下。 简奕让人断了一盆冰水过来,拿着自己的手绢,浸湿之后,帮她冰敷着双手。 樊思荏低头看着他轻柔的动作,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脸颊不由得浮现出甜甜的笑容。 她的两颊梨涡浅浅,凑到简奕面前,问道:“简奕,你真的很担心我啊?”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明显就是再说:废话。 樊思荏嘻嘻一笑,主动凑上前吻了他的脸颊。 简奕愣了一下,星眸傻傻地眨巴眨巴,抬眸看着她,眼神从之前的愤怒转为柔和,微微昂着下巴,傲娇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你犯的错误相当严重,绝对不是一个吻就能够被原谅的。” “那,两个吻?”樊思荏的眼珠狡黠一转,很没羞地问道。 简奕沉默了片刻,凑上前等着她的吻。 樊思荏甜甜一笑,再次凑上去吻了他的另一侧脸颊。 “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你说呢?”简奕依旧绷着脸,道,“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别想用两个吻打发我。” “那你要我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不生气呀?”樊思荏朝着四周看了看,干脆坐到简奕同侧,环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问道。 简奕低头看着她的手,又看着她甜美的脸庞,说:“kiss。” …… 樊思荏没想到向来一本正经的简奕,会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 她的脸颊顿时红了,用力抿了抿唇看着他。 简奕只是轻挑着眉梢跟她对视着,等着她下面的行动。 樊思荏自从知道他是自己的“小哥哥”之后,对任何亲密的举动都不排斥,更何况这只是kiss而已。 她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凑上前的时候,闭着眼睛吻了他的唇。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真的就送上这个kiss了,表情从原本的惊愣,变为欣喜,接着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 樊思荏的呼吸有点小喘,脸颊粉扑扑的,水眸满含情意的看着简奕,小声问道:“现在可以了吗?” 简奕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故意深吸了口气,说:“气可以消了,但是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 “靠,你这算不算是借题发挥,故意刁难我呀?”樊思荏不满意地反驳道。 “干嘛?不行吗?”简奕的态度有点嚣张,脸上却挂着一抹极淡的浅笑。 “行!谁让我惹你生气了呢!”樊思荏一直都是这么一个特别知进退的人。 她能屈能伸,对待简奕软硬兼施,所以才能让臭冰块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她,对她欲罢不能。 “那晚上回家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的损失。”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提醒道。 樊思荏的脸颊瞬间红到耳根,清了清嗓子,道:“补,补偿什么呀?我们才刚确定心意,我还没有准备好那个呢。” 简奕听了这话,不觉生出一丝玩心,蹙眉看着她,道:“那个,是哪个?” “你,你明知故问!”樊思荏瞪了他一眼,不满意地别过头不理他。 简奕依旧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你到底指哪个?” “我……”樊思荏语塞,毕竟还是女孩子,所以有自己的矜持。 但是,很快的,她就咬了咬唇,直截了当道:“就是男女繁衍生息的那一步!”她用了很科学的术语,把简奕逗笑了。 噗—— 他扬起唇角看着她,修长的食指点着她的脑门,“我真该帮你做个开颅手术,看看你的脑子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干嘛,我有说错吗?”樊思荏挥开他的手,咬了咬唇问道。 “没错,就是思想太污了!”简奕逮着机会取笑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那样的事了?” “你没有?那你说什么晚上回去……”樊思荏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脸颊红红的,才不相信他的想法那么单纯呢。 简奕又一次戳了她的脑门,说,“回去,不能按摩,捶腿,掏耳朵吗?” …… 樊思荏无语地瞪着他,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道,“简奕,你少跟我来这套,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只想这些?你以为三岁小孩吗?” “想,不代表一定要付诸行动吧。”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很拽,“暂时,我还没有这个打算。” 他虽然想过很污的事情,但是目前他并不会这么做。 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希望等到最适合的时候,就是各方面天时地利人和都满足的情况下。 而不是现在。 这会儿,两人才刚刚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一切都该慢慢来。 “真的?”樊思荏不太相信地问道。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我说了,我从不撒谎。” “哦,那我可以问清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吗?”樊思荏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千万别太难哦,你也知道的,我的手还麻麻的,暂时肯定是不可以很用力的帮你做推拿的。” 简奕想了想,拉下她的手,说,“给我耙耳朵,可以吗?” “啊?”樊思荏捏了捏他的耳垂问道,“你不怕我毛手毛脚的弄疼你呀?” “你敢弄疼我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简奕说这话的态度很严肃,眼神里却透着明显的宠溺。 “好吧,好吧,我尽量不弄疼你,但是你得保证,我完成之后,就必须原谅我,不能再生气了。”樊思荏摊开他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简奕一把握住,点头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那你现在可以乖乖回医院去了吧?”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看着他。 简奕垂眸,暗暗叹了口气,握着她的双手,问道,“手真的不要紧?” “真的。”樊思荏拧着眉,半开玩笑道,“干脆利索的简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难道是被我传染了?” “行,那我以后都不问你,别说我不关心你。”他的表情有点生气,起身就往外走。 樊思荏连忙跟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却被他轻轻甩开。 她很无赖地再次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甩开:“简奕,我喜欢你关心我,越关心越好。” …… 简奕真的很佩服她无赖的程度,红着脸却还敢说着放肆的话。 他转头看着她,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说,“行了,我回医院了,必须再乱来,明白吗?” “知道了,我现在都回警局了,也不出去了,还能乱来什么呀。”樊思荏听话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之后,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小电脑一看到她,连忙跑到她面啊,拉着她的手问道:“思荏,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刚听赵哥说了你救小孩的事情,你的手没事吧?” “呃,没事。”樊思荏活动了一下双手,就看到简单从办公室走出来。 “正好都在,立刻出发去B区财得胜金店。”他的脸色铁青,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樊思荏惊讶的跟了上去,问道,“那四个抢匪又行动了?” “嗯。”简单走进电梯,按着开门键,等其他人都进入电梯,才关门。 小电脑略显疑惑道,“他们为什么选B区的金店,这是代表要他们不会再在C区作案了吗?” “不知道,先去现场看了情况再说。”简单也不能肯定,毕竟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樊思荏却有自己的想法,说,“我倒觉得,这是他们在故布疑阵,混淆我们的调查方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在调查他们的事情,应该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樊思荏回答,“就这两天,找线人问情况之类的,不可能没有任何惊动的。” “所以,你觉得他们借此转移我们的注意点?”简单明白樊思荏的意思。 “嗯。” “好,先看看吧,看看他们这次的犯案和之前有没有什么变化的地方。”简单抬手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接着对樊思荏说道,“不过,这么一来一回,今天又不可能准时下班了。你和老三之间没什么特别的约定吧?” 他刚才又看到简奕拉着她进了餐厅,也知道是为了打火线救人的事情。 所以才特意有此一问。 樊思荏脸颊一红,连忙否认道:“没有!哪有什么约定呀,你可别胡乱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没有就没有吧。”简单点了点头,提醒道,“不过,你最好还是跟老三打声招呼,免得他接不到你,又各种生气。” 樊思荏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别过头不理他。 可是,私底下,她却拿出手机,给简奕发了信息:亲爱的,临时出了案子,可能要晚点回家,所以下班之后,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樊思荏发送之后,还特地送了一个轻吻的图标。 医院内,简奕正在会议室开会,随手点开了这条消息,差点就从座位上跌到地上。 他低头,轻咳了一声,掩盖自己此刻的尴尬和心虚,快速打了三个字:知道了。 发送之后,表情虽然严肃,嘴角却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樊思荏收到他那条干巴巴的回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起手机小声道:“果然是冰块,一点情趣都没有!” 正说着,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樊思荏蹙眉,点开查看,原本还带着不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傻白甜的笑容。 她再次放好手机,单手支在车窗上,手掌轻轻捂着唇,好几次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简单转头看了她一眼,被她这副傻不拉几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调侃道:“思荏,老三给你灌笑药了?一笑起来这么止不住?” “对啊,对啊,他就是给我灌了笑药,简sir是羡慕嫉妒恨吗?”樊思荏本来就挺厚脸皮的,知道简单故意调侃,便水顺推舟地怼了一句,还大有一种笑话简单没有这种可以开心一笑的红颜知己的调调。 简单无语,冷睨了她一眼,目视前方,不再搭理她。 樊思荏倒也不介意,只当落个清闲。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手机上的那个送吻的图片,脸上洋溢着一种特别欢乐的小幸福。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遭抢劫的金店门口。 一行六人,分成三组。 小电脑和章国栋调查店内监控和周围交通视频的情况。 赵民生和钱森则负责路人和周围店铺人员的口供。 樊思荏和简单直接进店,询问那些金店职员具体情况。 “请问,哪位是这的门店经理?” “是,是我。”一个男人还是惊魂未定,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 “可以详细说一下抢匪进入店里之后的整个过程吗?”简单认真询问着面前的门店经理,身边的樊思荏开始做口供记录。 “就下午3点10分,三个戴着怪兽面具的人,手里拿着武器冲进店里,直接朝着天花板扫射之后,让我们往袋子里装金器。大概不到一分钟,就戴着东西离开了。” “不到一分钟?”简单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看手表。”经理抬起左手臂,说,“从他们进来,到出去,分针没有变动,大概就待了40多秒,接着就离开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转头看了简单一眼,小声道,“看来,他们有意延长撤离的时间。” 简单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是认同的。 “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经理拧着眉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三个人来,三个人走,等我们再报警的时候,他们的车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好的,谢谢。”简单了解那个小团伙的作案方式,之前也都是没有任何破绽的,于是道:“如果想起别的什么特别的事情,请立刻联系警方。” “是,我明白。”经理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向老板汇报情况。 简单又统计了一下店里的损失,带着樊思荏回到车上。 “看来就像你说的,是故意想要混淆我们的侦办方向。”他点开小电脑发到平板上的视频,计算着劫匪使用的时间,说,“装货这里,真的比平时少了30秒。” “因为这里的路况比较复杂,所以多留了半分钟撤离。”樊思荏知道装货时间短了,就是逃走的时间变得充裕了。 简单的脸色转沉,长长叹了口气,问道,“大家都在各自的车上了吧?” “嗯。” “先回警局再说。”简单下令之后,开车回去。 此刻已经是5点了,算上回去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下班的时间了。 所以,这就代表他们今天又不可能准时下班,得到晚上才能回去了。 正如料想的一样,5点25分的时候,他们回到警局。 简单让所有人去了会议室,针对这次劫匪的视频作了分析。 “大家有没有看出这次跟之前两起不一样的地方?”他播放了视频,等着其他人的发现。 赵民生看过之后,略有迟疑道:“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是不是武器不一样了?”章国栋观察比较仔细,抬头看着简单问道。 “没错,就是不一样了。”简单点了点头,圈出三个人手里的武器,说,“跟之前相比,这次的火力配置明显不如前两次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近期如果想做票大的,就要重新购置一批武器了?” “嗯,这儿可能性很大。”简单表示认同,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弄明白他们的武器来源。” “可是,能够问的线人都问了,他们都没有可靠的线索。”赵民生苦着脸,说道,“所以,想要找出他们的武器来源,还是比较困难的。” 正说着,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她愣了一下,连忙拿出手机,走到会议室门口。 原本以为是简奕打来了,定睛一看,发现是林子凡的电话。 她连忙接听道:“子凡?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朋友知道武器的来源问题?” “嗯。”樊思荏的表情一下子亮了,问道:“你知道了?” “嗯,有点线索。”林子凡迟疑了片刻,说,“不过,他们这样的,不太愿意接触警察,所以我不方便透露他们的身份,但是如果有人找他们提货,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呃,我明白你的意思。”樊思荏知道这个社会总归有一些黑暗存在的,就像古语说的: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关于那些灰色地带,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要对方愿意一共武器的数量和型号,就可以了。”樊思荏觉得这点已经很重要了。 “好,那么如果有消息,我再通知你。”林子凡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樊思荏听他想要挂断,连忙道:“谢谢你,子凡。” “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林子凡的声音很温柔,笑着说道,“好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挂了,今天要值班,得去病房看看了。”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听着他挂了电话之后,转身走回会议室。 她看着简单,凑上前小声耳语了几句,把林子凡说的情况告诉了他。 简单拧眉看着她,小声问道:“你说真的?” “嗯。” “林医生竟然有这样的朋友?倒是没有想到。”简单心里顿生疑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把林子凡的背景调查一下。 “我也没有想到,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应该可以算出劫匪的时间,还有配置的火力装备了。”樊思荏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很感激林子凡为自己做的事情。 “嗯。”简单点了点头,看看时间,便对着其他人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各自回去吧。” “yes,sir!”众人好像得到了特赦令,齐声答应之后,便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对着樊思荏说:“好了,是我让你加班的,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啊?”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打车就可以了。” “不麻烦,我也想找林医生聊一聊。” “哦。”樊思荏了解他的用意,说,“但是今晚子凡不回去呢。” “啊?为什么?” “他值班。”樊思荏嘻嘻一笑,拿了背包说,“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 “无所谓,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简单半开玩笑地说着,和樊思荏一起离开办公室,到楼下开车。 谁知,两人刚到了门口,简奕便从门口的车上走下来。 “思荏。”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听着就好像低音炮一样动人心弦。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在门口等,心里只觉得暖意横生,转头朝着简单看了一眼,笑道:“简sir,现在是真的不用你送喽。” “嗯,我必须识趣一点,早点回家睡觉了。”简单抿唇点了点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想的还是去医院找林子凡谈谈。 樊思荏快步走到简奕面前,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不先回去?” “你希望我回去?”简奕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便轻轻握紧,拉着她坐进车里。 很快的,简奕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而后开车回家。 “饿不饿?” 车子开动没多久,简奕便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 樊思荏立刻点了点头,回答道:“饿!” “后面有现做6寸的披萨。” “哇,真的吗?”樊思荏立刻转身,看着车后座的购物袋,发现里面买了各种食材,感觉可以一个星期不出门地填饱肚子了。 她好像人力雷达一样,很快找到了那个小巧的烤盘披萨,捻了一块放在餐巾纸上,而后双手捧着大快朵颐起来。 樊思荏一面吃,一面还有不少的芝士酱沾在了她的唇边,样子看起来很邋遢,但是又极为可爱。 忽然,一小块包裹了芝士的披萨饼送到他面前。 简奕愣了一下,蹙眉看着她,表情有些不解。 “干嘛?”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眼神很无辜地问道,“你有洁癖啊?不吃我吃过的东西?” 简奕尴尬,本身确实是有轻微洁癖的。但是,他并不讨厌和樊思荏有任何亲密接触,凑上前咬了一口,吃到肚子里。 “好了,是自己吃吧,我刚才等你的时候,已经喝过一杯咖啡了。” “哦。”樊思荏本身都感觉6寸吃不饱呢,一听他这话,比得了特赦令还开心,立刻就肆无忌惮地大吃起来。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总觉得过得比一个人的时候要快得多。 今晚,似乎连回家的路程都缩短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别墅。 简奕把车子停入车库,而后拿了后座的三大包食材,拉着樊思荏的胳膊走回屋里。 他首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把食材分类放进冰箱,而后卷起衣袖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客厅内,樊思荏坐在沙发上,电视就开在动画片的频道上。 人却已经累得睡着了。 简奕得不到回答,便走进客厅,一看她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知道上午救人之后,她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都比较大,然后下午又发生了案子,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这会儿一回到家里,整个人放松之后,很容易就睡着了。 “永远都不让人省心。” 简奕来到她面前,关掉了电视,俯身将她抱起来,尽量放轻的动作和脚步声,将她安置到自己卧室的床上。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让她吃了一点披萨,否则真怕她会饿到胃痛。 他帮她盖上了被子,转身走出房间。 回到厨房之后,他把原本拿出来的食材都放回冰箱,图省事地给自己做了一碗阳春面。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简奕略显疑惑地看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明白这个时候,简单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自己。 “说吧,有什么事?”他直接接听道。 “老三,你知道你对门那个林子凡是什么来头吗?”简单的声音很严肃。 简奕有点听不明白了,拧着眉,问道:“什么来头?他除了是第一医院的心脏内科医生,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吗?” “那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谁?”简奕当然不知道。 “林啸义!”简单临时让小电脑查了林子凡的背景,声音转沉,“也就是W市,或者说是整个亚太地区,最有实力的社团大哥。” “我知道。”简奕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是林啸义的名字,还是听过的。 “所以,当思荏告诉我林子凡知道劫匪的武器购置时间和内容时,我还纳闷这个林子凡到底是什么人呢,现在一清二楚了。”简单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严肃,“我不知道他对思荏到底是怎么个心思,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希望你们尽快搬离那个别墅区。” 简奕虽然不喜欢林子凡,但是却很清楚,这个男人不会做出伤害樊思荏的事情,于是道:“没有这么严重,林子凡一心都在治病救人上面。这次,他会公开劫匪武器购置的信息,应该是思荏找他帮忙的。” 说到这里,他免不了有点小吃味,起身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中的樊思荏。 175 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简奕抬起手,轻抚樊思荏的脸颊。 “靠,你还真是心宽。”简单对简奕的这番言论很无语,拧着眉喝斥道,“真不怕人家抢你老婆呀?” “是我的,抢不走的。不是我的,何必留着。”简奕的话虽然说得大肚,可其实心里对樊思荏还是很在意的。 如果谁想从他这里抢走樊思荏,门都没有。 “哎哟,你倒是想得开。”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免得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时候不早了,我困了,先挂了。”说完,不等简单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我擦,臭小子,还真是没人性啊!”简单很无语地撇了撇嘴,收起手机,开车在医院门口逗留了片刻,也没有真的进去找林子凡,直接开车离开了。 卧室内,简奕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低头看着樊思荏,小声嘀咕道:“你果然又找林子凡帮忙了吧?就不怕我不高兴吗?” 大床上,樊思荏睡得很熟,压根就没有听到简奕的抱怨,吧唧吧唧嘴巴,猛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简奕看着心里很不爽,顿生玩心,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樊思荏没办法呼吸,拧着眉,挥了一下手,迷糊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干嘛呢,讨厌,不许吵我睡觉。” “就知道睡觉!”简奕又一次捏住了她的鼻子,用力扯了扯。 樊思荏生气地拍开,拧着眉看着他,不满意地抱怨道:“干嘛?困死我了,不许再闹我了!” “不让我闹你,也可以,”简奕直接在她身边躺下,单手支着床铺看着她,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找林子凡帮忙了?” “啊?”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什么呀?” “听不明白吗?”简奕干脆握住她的手,压在床上,说,“你那个武器的下落哪来的?” …… 樊思荏这才意识到他问的什么,嘟着嘴看着他,小声试探道:“你怎么知道的?简sir告诉你的吗?”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说有没有吧。” “哎呀,那么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樊思荏的睡意顿时没了一大半,甜甜一笑说,“我们在武器的来源上一直没有突破,我才想着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所以才会跟林子凡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真的有这方面的朋友。” “只是这样吗?”他的语调微扬,挑眉看着她。 “不然呢?”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表情很无辜。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你俩之前还很暧昧的。”简奕这话酸溜溜的,星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樊思荏,眼神看不出任何喜怒。 “哎哟,哪有什么暧昧呀?”樊思荏直接否认了,嘟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我认错人了。” “什么?”后半句,他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樊思荏连忙摇头道,“我是说,我只跟你暧昧。这样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了?”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这时候,还这么滑头!” 樊思荏看他放开了自己的手,立刻一个翻身,跟他互换了位置。 “滑头,也是你喜欢的!”说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靠入他怀里:“我真的很困了,睡觉好不好?” “呃,我还没有洗漱呢。”说着,简奕就想坐起来。 樊思荏直接道:“那就不洗了,反正我也不嫌弃你。” 噗—— 简奕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说:“但我嫌弃我自己呀。” “哎呀,别嫌弃了,我也是脏小孩,我们脏也脏在一起。”樊思荏说完,直接关了灯,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好了,快点睡吧,晚安。” …… 简奕彻底无语了,鼻间充斥着她发丝中的馨香,手揽着她的背,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种水深火热的酷刑中。 怀里的樊思荏,则睡得无比安稳,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沉着匀致。 这样相拥而眠的夜,对简奕永远都是一种煎熬。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反正就是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没过多久,早上的闹钟响了。 樊思荏觉得这天早上,是有史以来最舒适的早上。 房间的气氛暖暖的,大床软软的,整个人躺在里面,一点都不愿意起床。 于是,她闭着眼睛摸到了闹钟,按掉了闹铃之后,丢到沙发上,而后好像小猫一样,朝着温暖舒适的位置钻了钻,手和脚紧紧抱着身边的“大娃娃”,脸上是幸福的甜笑。 简奕本来才睡着,这会儿因为闹铃声和樊思荏不小的动静,再次被吵醒。 他拧着眉看了一眼,并没有起身,而是侧了身,把樊思荏拥紧了,继续睡。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闹铃声响起来。 樊思荏心里特别不高兴,眯着眼睛找着发出闹铃的手机,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似乎是在确定手机的位置,手在被窝里面摸了摸,却不小心误伤了简奕。 “嘶……”简奕被她弄疼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掀开被子,喝斥道,“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眼前的一幕,让她顿时睡意全消,脸颊红成了猪肝色。 “我,我……我就是想按掉闹铃……谁知道就这么巧,我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就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可能再保持理智,只能说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不让她说话多啰嗦,是最明智的。 樊思荏原本还有点惊讶他的举动,但是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吻中。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忘情地持续下去,却被又一次的闹铃声打断了。 樊思荏找到了手机,仔细一看,立刻推开简奕坐起来:“天哪,都这个点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说着,直接跳下床,对着简奕催促道:“快点起来了,我回房间洗漱。”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诶……”简奕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叫住她,却不想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沉沉叹了口气,掀被下床。 一刻钟后,两人陆续下楼到了餐厅。 简奕把昨天买的鸡蛋三明治和牛奶拿出来,稍微热了一下,送到樊思荏面前。 “谢谢。”樊思接下早餐,道了声谢。 简奕却并不搭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还带着之前的起床气。 樊思荏看在眼里,却没有刻意去讨好他。 只是等两人把早餐吃完之后,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出门。 简奕原本的不悦,就在这样无声息的肢体接触中渐渐淡化。 和往常一样,简奕开车先把樊思荏送去了警局。 车子在警局外靠边停车。 简奕帮她开了车门锁,说,“好了,下车吧。中午,我给你电话,再一起吃午饭。” “嗯。”樊思荏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却不急着下车。 她抿唇笑了笑,主动凑上前,在简奕的唇上印下一吻:“回见,路上小心。” 说完,便下车往警局大厅走去。 简奕的表情有点小惊讶,手指轻触自己的嘴唇,感受着之前留下的余温,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暖意。 原本冰川一般的清冷的星眸,此刻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多了几缕春的生机。 接着,他开车离开了警局,赶去医院上班。 本以为这一天,会和往常一样,在忙碌和平静中度过。 可事实并非如此。 当樊思荏走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立刻接听道:“子凡?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嗯,刚收到我朋友的消息,昨晚有人购买了一批火力很猛的武器,三机枪,三散弹枪,六把手枪,子弹若干,烟雾弹两枚,闪光弹一枚,手雷五枚。”林子凡把具体的数量告诉了她。 樊思荏听了之后,立刻做了记录。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子凡。等案子破了之后,我请你吃饭。” 林子凡听着樊思荏轻快的声音,连忙叮嘱道:“思荏,万事小心,千万不要逞能。” “嗯,我知道,有简sir他们看着我呢,不会乱来的。”樊思荏点头答应了,说道,“那么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要跟简sir他们开会商量进一步的部署呢。” “好。”林子凡答应之后,就挂了电话。 樊思荏走进办公室,立刻把得到了消息告诉了简单和在场的其他人。 简单看过之后,立刻道:“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我们必须确定劫匪下一次的目标店铺。” “Yes,sir!” 所有人准备了资料,走进会议室。 简单把武器装备画在黑板上,说:“对方的火力很猛,所以一旦确定了目标店铺,我会立刻想上头请求支援。”他把电梯投影在大屏幕上,接着道,“现在,大家一起推测一下劫匪下一个目标金店。” “就他们昨天试水,或者说声东击西的抢劫方式,我觉得目标还是应该锁定在C区,那里会给他们足够的时候装金器。”樊思荏说了自己的见解。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赵民生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现在放大C区地图。”简单说着,示意小电脑道,“周佟,把地图上所有金店圈出来。” 小电脑照做,圈出所有的C区金店之后,又把之前的两间被打劫过的店铺用另外的颜色标注起来。 “现在看来,可以成为目标的,就剩下三间金店了。”樊思荏单手托腮,表情还是比较轻松的。 简单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有了思考,而后道:“如果他们不抢被抢过的,那就是三间。” “简sir,你觉得他们会抢被抢过的?”樊思荏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有这个可能。”简单点头。 “那要把另外两间算进去吗?”小电脑嘟着嘴问道。 樊思荏根据这五间金店的规模,说,“这里面,最大的应该是‘永生金店’,最小的是‘吉祥金店’。” “你觉得他们想做一票大的?”简单听了樊思荏的话,已经明白她的想法了,问道,“还是找一间防盗最弱的,风险最低的打劫?”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判断不了。” “根据他们购入的武器,我觉得他们想做大的。”赵民生看着武器的数量,得出结论。 “可是,‘永生金店’的防盗系统比较完善,他们真的会冒险吗?”章国栋比较年长,所以问的问题也会比较保守。 “准备了这么多大火力武器,我觉得是想一拼的。”钱森说了自己的想法。 樊思荏针对他们说的,给出一个比较折中的建议:“要不,两家店都安排警员盯着。” “这样大火力的武器,警力分散的话,我怕控制不了场面,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简单不认可这个提议,说,“所以,我们必须确定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那么,根据武器的火力来看,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强大,所以我觉得是‘永生金店’。”樊思荏做了选择。 简单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在场其他人。 “我也觉得是‘永生金店’。”赵民生回答。 接着,小电脑也跟着点头,道,“嗯,认同思荏的选择。” “我也支持思荏的说法,不过,这么大火力的武器,得联系飞虎队待命吧。”章国栋还是比较谨慎的,抬头看着简单。 “嗯,我会联系胡sir的。”简单说的是飞虎队的头,一旦确定目标店铺之后,就会进行联系。 “既然有了决定,是不是应该暗中部署一下了?”樊思荏看着简单问道。 “嗯,小电脑,你把‘永生金店’的保安交班时刻表找出来,然后利用你的最擅长的网络,进入他们的保全系统,另外,监控附近三条街的交通监控视频。”简单很全面的做出指示。 小电脑立刻照做,找到了金店内部和外围的交班时刻表,说,“这里可以看出,布防最薄弱的是3点半的时候。” “那么,思荏,你和老赵扮成选婚戒的小情侣,在3点一刻的时候进入店铺。” “yes,sir!”樊思荏和赵民生接了命令。 “老章,你和钱森在外面盯着,一旦看到劫匪的车子,就把它控制起来。” “yes,sir!”两人答应之后,章国栋又看着简单问道:“那么简sir,你呢?你打算做什么?” “我会以金店保安的身份待在店里,希望可以控制局面。”简单的表情很严肃,用红色记号笔圈起那间永生金店,说,“这次,一定要把那帮劫匪一网打尽!” “yes,sir!”众人的精神非常饱满,立正敬礼之后,离开了会议室。 大家各种准备自己的任务。 樊思荏看时间还早,便询问赵民生道:“赵哥,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下午去装备库领防弹衣。” “哦。”樊思荏点头答应了,接着又问道,“那中午有事吗?” “中午?”赵民生蹙眉想了想,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表情,笑了笑,说,“你是想去医院那里吃午饭吧。” 他一看就知道樊思荏想要去跟简奕吃午餐,立刻说道,“去吧,不过得早点回来。” “嗯,我可以保证!”她嘻嘻一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头点了一下,敬礼道:“总之,我一定会在午饭时间结束之前,回来的。” 赵民生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往电梯处走去。 樊思荏略带不解地看着他,连忙追上去问道,“赵哥,你现在去哪儿?” “我去金店附近看看,先打打眼。” “哦。”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关心地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赵民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看时间,说,“已经快11点了,今天的任务特殊,你可以直接先去吃饭。” “现在去?”樊思荏不觉笑出了声,“我一个人吃吗?” 她很清楚,这个时间的简奕应该正忙着查房,看病人呢。 赵民生抿唇,耸了耸肩,说,“聊聊天也是好的,别让自己太紧张了。” 樊思荏懂他的意思,下午的行动其实很危险,尤其是对方拥有那么大火力的武器。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确实该和简奕好好吃个饭,聊一聊,否则一旦事发,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了。 樊思荏目送赵民生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查看了一下,发现是不知名的号码,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听道:“喂?” “思荏,你和阿奕的事情有答案了吗?” “啊?”樊思荏一听这声音,不觉皱起眉头,表情有点小无措,“洁姐?” “嗯,是我。”简洁轻松地应了一声,问道,“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可不许赖账哦。” “知道啦。”樊思荏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 简洁听了这话,稍微迟疑了片刻,才道,“听起来,是成了?” “呃……” “呃什么呀,快回答!”简洁不喜欢扭扭捏捏的,直接打断了,问道,“是不是我说的,阿奕早就喜欢你了?” “算是吧。”樊思荏咬了咬唇,脸上露出小女人的幸福表情。 “好了,好了,我的大金毛有着落了。”简洁很开心,笑得好像最单纯的孩子。 樊思荏却有些迟疑,低着头,抿了抿唇,小声道:“洁姐,大金毛可能要等一下。” “为什么?愿赌服输哦!”简洁以为她想耍赖。 樊思荏却说:“不是,主要是我下午有个行动,比较危险,如果这个行动OK的话,我明天就去宠物店买金毛。但如果不顺利的话,我恐怕……” 她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就没办法兑现承诺了。 简洁一听这话,怒声喝斥:“胡说什么呢?哪有人事情还没做,就往不好的方向想的?我不管,你欠我一条金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你欠我的,必须要还!听懂了吗?” 樊思荏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长长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别以为自己可以甩赖,不兑现赌筹。”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片刻,说,“最好呢,就是你现在就去买一只小金毛,这样你就有喂养它的责任了。” 樊思荏无语望天,笑了笑,说,“行了,行了,答应洁姐的事情,我一定做到,现在我要去吃饭了,所以能够挂电话了吗?” “嗯,记住,你有责任的,不可以胡说八道,总往坏的方面想的。” “是是是,谨遵教诲。”樊思荏连连点头,又跟简洁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放好手机,仰头看着天空。 清水蓝的天空,配上几率薄薄的云层,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平静。 她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出警局,往第一医院走去。 大约十分钟后,她站在第一医院门口。 原本,这里是她最不想踏足的地方,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她不知道下午的行动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所以,不管会不会遇到自己不待见,或者不待见自己的人,她只想离简奕近一点。 樊思荏从急诊大厅进入电梯,直接往心胸外科的楼层去。 叩,叩叩。 她来到简奕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就听着里面有人道:“请进。” 推门走进办公室内,就看到叶子喻正埋头于电脑屏钱,写着自己的研习论文。 “小叶。” “嫂,嫂子?”叶子喻非常意外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空,看快到午饭时间了,就过来了。”樊思荏说着,走到简奕的办公桌前看了一下,问道,“他人呢?” “哦,奕哥去急诊接一个胸外伤的病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子喻说着便起身,给樊思荏倒了杯茶,说,“嫂子,你坐吧,就坐在奕哥的座位上吧。” “不用,我坐沙发好了。”樊思荏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叶子喻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资料夹,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在做论文?” “嗯,转正的关键论文。”叶子喻点了点头,说,“我转正之后,就该有新一批研习医进来医院了。” “哟,是不是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老前辈,很骄傲?”樊思荏一看他嘚瑟的表情,半开玩笑地问道。 叶子喻的心事被说中,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但是嘴上死不承认: “哪有,我很谦虚的。” “得了啊,你谦虚?”樊思荏笑了笑,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身边,看了他写得方向和内容,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就你这个,没有新意,没建树,简奕那关能过吗?” “啊?这已经是我绞尽脑汁想得话题了,不好吗?” “太陈旧了。”樊思荏给了评价,正好就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简奕推门走进办公室,直接道,“早就跟他说过了,这个论题立意不新,他听不进去。” “不是吧,奕哥,你什么时候说的?” “从你告诉我这个论题的时候,我不就让你换一个了?”简奕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放下了手上的病例资料,星眸缓缓移到樊思荏的身上,长臂一伸,很自然的揽过她的纤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下午有行动,所以就早点过来了。”樊思荏并没有隐瞒,笑着靠在他怀里,对着叶子喻说,“这个,你还是换掉吧,免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是,换的话,换什么呢?”叶子喻苦着脸看着她。 “这个你自己想吧,我又不是医生,帮不了你。”樊思荏说着,便拉着简奕的手,说,“忙完了吗?能不能提前去吃饭?” 简奕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 他点头,道:“好。”又对着叶子喻说,“有事的话,你帮忙处理一下,实在处理不了的,就安排到下午。” “啊?”叶子喻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于是,简奕带着樊思荏走出办公室。 他看着樊思荏进了医院,心里是有疑惑的,又结合她刚才说的那句“下午有行动”的话,脑子里有了大概的框框。 “刚说的行动,是抓捕金店劫匪的行动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之前提过一次。”简奕拉着她的手,走进一间麻辣香锅店,帮她拉了椅子,让她坐下之后,说,“对方配备了多少火力,知道吗?” “嗯,知道了。”樊思荏点了点头,水眸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她其实很怕他开口阻止自己,小声道:“火力比较强,但是简sir已经联系了飞虎队,我们也会全副武装,穿好防弹衣的。” 简奕听着她的话,垂眸翻看着餐单,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但是眸光还是隐约暗了几分。 “吃什么?”他淡淡地问了一声。 樊思荏嘟着嘴看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点着一个图片说,“牛蛙香锅,要多点莴笋,土豆片和年糕。” 简奕合上餐单,对着服务生说,“她刚刚说的配菜,全部加三分,另外来一扎酸梅汁。” “好的,”服务生记录之后,接着问道,“那么请问两位的香锅是要微辣,中辣,还是重辣?” “要重辣!”樊思荏抢先回答了,看着简奕问道,“可以吗?” 简奕本身虽然吃辣,但是不会选择太辣的食物。毕竟少量辣味,能够活血,开胃。但是重辣,会伤到胃粘膜,导致胃部不适。 不过,既然樊思荏这点了,说明她就想辣得够味,便点头道:“可以。” “那麻烦要重辣。”樊思荏嘻嘻一笑,把自己桌上的餐单递给服务生。 “好的,两位稍等。”服务生立刻离开去下单。 在他离开之后,简奕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到了一些大麦茶,说,“先暖暖胃,重辣很伤肠胃的。” “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樊思荏并不在意这个,但是一看到简奕严厉的眼神,立刻抿唇禁言,乖乖喝了茶。 简奕这才放下茶壶,端起自己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他的表情很淡漠,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樊思荏心里有点没底,双手扶着茶杯,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我下午的行动生气了吧?” 简奕缓缓抬眸看着她,略显疑惑地问道:“那是你的工作,我为什么要生气?” “呃……”樊思荏迟疑了片刻,干脆拉着椅子坐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因为劫匪的火力很猛,这次的行动很危险呀。” 简奕听了这话,整个人变得沉默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哇哦,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的,你竟然对我这么有信心? 这绝对是真爱呀。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脸上露出甜暖的笑容,捂着脸看着他,卖萌道:“好吧,有你这句话,我也对自己信心十足了。” “是吗?”简奕淡淡地问道,“你这么需要我的肯定吗?” “当然了,你可是教我我破案格斗的好师父,你的肯定是最重要的。”樊思荏说着,一把握住他的手,水眸专注地看着他,说,“我保证会顺利完成行动,逮捕劫匪的。” 简奕看着她俏皮的表情,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着服务生把香锅端上来,立刻说道:“好了,快点坐回自己的位置,吃饱一点。” “好。”樊思荏连忙把椅子挪回原位,拿起筷子开心地大吃起来。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说她会没事的,因为他也打算参与进去。 等会吃过午饭,他就会打电话询问简单的部署。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身处险境。 整盘牛蛙香锅,又是重辣的口味,简奕基本没有怎么吃,动筷子的次数少于五次。 所以,基本上是樊思荏一个人吃完的。 这样的重辣,在大冬天吃起来,真的是汗流浃背,鼻涕直流。 吃完之后,樊思荏抱着纸巾盒,不停地在那里擤鼻涕。 简奕买单之后,把剩下的酸梅汁都倒在杯子里,送到樊思荏面前:“一口气喝完,会舒服一点。” 樊思荏照做,一口气把酸梅汁喝了,又打了个饱嗝看着简奕,说:“好了,我得回警局了,你也回医院吧,晚点结束行动,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急,我送你回警局。” “啊?”樊思荏怕会太麻烦,便开口道:“不用了,我自己可……” 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少时,他感觉到口中辣辣的,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言语霸道,不容别人反驳: “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说不。” 说完,他一把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萌,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真的非常喜欢简奕这样的霸道,尤其是当彼此相爱的时候,这种大男人的霸道,显得分外甜蜜。 “哦。”她嘟着嘴,低低应了一声,低头看着他的大手,主动回握着。 简奕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加深。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俊男美女的组合,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没过多久,他把她送到了警局门口,抬头看了眼重案组的办公室,轻抚着她的脸颊,说,“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放开手,说,“那我上去了,你也快点回医院吧。” 简奕看她转身就要走,一把将人拉回到面前:“就这样走吗?” “啊?”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简奕见她完全没有觉悟,心里有点小不高兴,松开手说,“好吧,你走吧。” “那我走了。”樊思荏没有任何迟疑,就朝着警视大厅走去。 简奕心里生气,拧着眉缓缓转身,却在下一秒听着身后的呼唤声:“简奕。” “嗯?”他刚一转身,就被樊思荏吻住了唇。 她俏皮一笑,说,“放心,我是不会忘记goodbye,kiss的。” 简奕脸上的表情转柔,扬着唇角看着她,有点臭屁道:“算是识趣。” “哼!小样儿!”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那现在,我可以回办公室了吗?” “去吧。”简奕轻松应答。 樊思荏笑了笑,转身往大厅内走去。 简奕确定她进入电梯之后,拿出手机,拨打了简单的电话。 “下午的行动是什么时间?”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让简单有点懵圈,皱起眉头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这么危险的行动,我不会让思荏一个人面对的。” “你是想暗中保护思荏?”简单明白了他的意思。 简奕低低应了一声,就听简单说,“预测的劫匪行动时间是3点半,地点‘永生金店’。” “知道了,我会参与进你们的行动,不过,作为逛金店的普通顾客。”简奕说完便挂了电话。 简单低头看着黑屏的手机,不觉轻笑出声。 对他来说,简奕的能力,对这次的行动会有非常实质性的帮助。 作为拥有ZNH保镖身手的人来说,那三个劫匪根本就不足为惧。 现在,他们最大的风险是要避免附近的平民和游客受伤,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可是,这个举动又不能太过明显,否则肯定是会引起劫匪的怀疑的。 为此,他的脸色有点凝重,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稍微减少人流量的方法。 他给当地的旅游局打电话,让他们今天不要再安排游客逛C区的街道和店铺,以此来减少事件发生时的伤亡数量。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了。 下午3点一刻的时候,樊思荏挽着赵民生走进金店,两人以结婚为由,选择婚戒。 没过多久,简奕也走进店里。 他老远就看到了戒指柜台的樊思荏和赵民生,但他并没有走上前打招呼,也没有让思荏发现自己。只是站在角落,看着就近的手镯和手链的柜台。 接着,他看中一条流线型设计的纯金手链,便对着柜台导购员说,“麻烦,把这条手链包起来。” “好的。”导购员取出手链,装盒打包,而后开了发票给简奕:“麻烦您到收银台付款。” 简奕接过发票,正要走去收银台,就见三个戴着怪兽面具的男人冲了进来。 176 严重的心理病,却很甜蜜 砰砰,砰砰砰—— 其中一个人,进门就向天震慑。 店内的导购和顾客立刻尖叫着想要逃离。 为首的男人又一次喝斥道:“统统趴下,手抱头,放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大家放心,我们就是求财,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保证不会伤你们一根头发。” 说着,把包丢到柜台上,对着导购,道:“把金子都装进去,快点!” 门店经理立刻点头照做。 他一边卑躬屈膝地装着金器,一边垂下手,想要按铃。 只听到“砰砰”两声,其中戴着黄色面具的男人开了火,吓得周围的导购和顾客尖叫不止。 “丫的,都说别耍花样了,快装,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戴着黄色面具的人脾气很爆,紧盯着正在装金器的店员。 年轻的女职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一个劲地把东西装进包里。 受伤的经理,手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映红了整件西装外套。 “糟了,那个经理必须立刻送去医院,迟了就救不活了!”樊思荏看着倒地的男人,脸色显得特别苍白,看了赵民生和简单一眼,小声说道。 简单和赵民生抬头看了眼金店中央的三个匪徒。 除了戴黄色面具的,还有红色和蓝色。 相比黄色面具人,红色和蓝色都要相对沉稳,尤其是红色的匪徒,应该是他们中的老大,主导着所有的行动。 尤其是在店面经理受伤之后,他更是谨慎起来。 “老二,你别动不动开火,忘了之前死了两个吗?” “大哥,你看到没,他想按铃,不吓唬他们,还以为我们拿着玩具呢!”黄色面具人没有任何悔意,回答得理直气壮的。 “闭嘴,去把包都收回来,准备撤离!”说完,红色面具人看向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蓝色面具人,说,“老三,多长时间了?” “一分钟了,准备撤离!”蓝色面具人果断收起秒表,帮着一起拎走一个包。 三人就这样准备撤退。 简单和赵民生立刻发起攻击。 他们一个抓住了红色面具人,一个制住的黄色面具人。 樊思荏则举枪,和蓝色面具人焦灼对峙着。 只听到“啪”的一声,简单把红色面具人重重摔到地上。 店里的导购,店员和真实顾客,一看警察制服了歹徒,原本绝望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生的悸动。 这时候,蓝色面具人突然扯开外套拉链,对着在场所有人道:“统统不许动,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樊思荏看到他胸前有bomb,心想另外红面具和黄面具的手里也有,蹙眉看了简单和赵民生一眼。 三人一下子就受制于人,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你丫的,打啊,接着打啊?”黄面具一看赵民生停下动作,立刻朝他腹部闷了一拳,态度嚣张道:“警察是吧!让你做警察!” 说着,他狠狠一拳砸在赵民生的后脑处。 赵民生猛地倒地,昏了过去。 “喂,你别乱来!你们只是求财,也不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对不对?”樊思荏看不过去了,怕红面具也会对简单不利,连忙跟他们谈判道:“我们让你们离开,别伤害无辜的人!” “警察小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也不想伤害其他人。可是,我们也知道,现在外面的车子一定已经被你们警方控制起来了。所以,要我们放过这些人质,不是不可以,只要警察小姐,和这位警官先生愿意做我们的人质。” 樊思荏和简单听了这话,彼此对视了一眼,立刻说,“可以,我们给你们做人质,只要你们不伤害这里的其他人。” “那么首先请你们放下武器。” “不对吧,应该是你们先让店里的人都离开吧!”樊思荏提出异议,拿着枪走到了金店内侧,表示自己的诚意。 红色面具人看着她的动作,立刻说道:“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可以离开这里。” 店内的人一听这话,就跟拿了特赦令一样开心,急忙跑出店铺。 眼看人质就要全部撤离了,黄色面具人突然拦住了从他身边跑过的一家三口,猛地从女人的手上抢下了小孩,喝斥道,“不想死就滚!” “宝宝!我的宝宝!”女人还想抢回自己的孩子,听到“砰”的一声,黄色面具人毫不迟疑地开了一枪,说,“都说让你们滚了,偏偏喜欢往死路上撞!” “老二!” “大哥,我不相信警察,除了他们两个,再加这个孩子,只要我们可以全身而退,就放了他们。”黄色面具人说着,便再次举枪对准了孩子的父亲。 男人不敢必须纠缠,抱着受伤的妻子跑出金店。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红色面具人便对着樊思荏和简单说,“好了两位,现在请你们把武器放到地上,另外还有你们带着的手铐,刀子之类的东西,全部都交出来。” 樊思荏和简单对视了一眼,全部照做。 很快的,简单便说道:“好了,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 红色面具男缓缓上前,搜身检查了一下,便示意道:“现在麻烦两位,双手举高过头顶。” 樊思荏和简单照做。 红色面具人和蓝色面具人立刻一人挟持一个,走出金店。 樊思荏在经过金店门口的时候,惊愣地看着站在隔壁店铺门口的简奕。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心里莫名踏实了许多。 “老四!你没事吧!” 他们来到自己的车子前,对着周围的警员道,“你们最好别乱来,否则他们两个,和这个孩子就没命了!”顿了顿,对着面前的简单命令道:“现在,让你们的人让开一条路出来!警告他们不可以跟着,否则我们先解决那个孩子,再解决你们。” 简单眯着眼睛看了眼黄色面具人怀里那个不停哭泣的孩子,立刻示意道:“统统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更不许追捕他们的车子!” “简sir!”章国栋略显迟疑地看着他们。 “听明白没有?!”简单厉声喝斥,心里很清楚,此刻最重要的是保护那个孩子的安全。同时,也不可以让樊思荏出事。 “yes,sir!”众人听命,立刻就让开了一条路。 红色面具人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意,押着简单上车。 这时候,对面大楼的狙击手扣动扳机,精准地射中了红色面具人。 他原本还准备上车的,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蓝色面具人和黄色面具人顿时一怔,转头看去,蓝色面具人就敞开胸,想要拉弦。 简单比他更快一步,接过了红色面具人掉落的武器。 “砰砰”两声,将蓝色面具人击倒。 黄色面具人一看这光景,立刻把手上的孩子举高,而后将身体藏在车子后面,紧贴着车门,道:“混账,你们这群不讲信用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不要啊,不要这样,求你饶了我的孩子!”远处的人群里,小孩的母亲伤势刚一止血,立刻就来到了最前面,一听匪徒想要害自己的孩子,立刻大声恳求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黄色面具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兄弟,情绪几近崩溃。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就掏出一枚爆鸣物,说:“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见状,樊思荏立刻冲上去握住了对方的手,不让他拉弦。 简单也在这个时候冲上前,想要救走那个孩子。 黄色面具人却非常暴虐地把孩子凌空抛出。 简单根本就来不及接住孩子。 樊思荏立刻飞身跃起,朝着孩子的方向跳了过去。与此同时,简单将自己手里的武器一并丢向樊思荏,自己则握住了黄色面具人的双手,不让他拉弦。 幸好,时间来得及,樊思荏一手接住了孩子,另一只手拿到了简单丢过来的武器。 一转身,却没办法瞄准。 简单和黄色面具人纠缠的时候,正好挡住了射击点。 眼看拉弦就要被扯落。 简奕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 他一把扣住了劫匪的手,抢下了对方手里的东西,和简单默契地将人击倒在地。 本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圆满告终了。 谁知,黄色面具人倒地之后,拿到了蓝色面具人滚落的爆鸣物。 他狂笑不止,扣住拉弦就要扯掉。 只听到“砰”的一声响,男人轰然倒地。 ……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武器,以及那个倒地的劫匪,猛地丢掉了武器。 这是她第一次射击,却直接把人击倒了。 虽然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哪怕是站在正义一方的,内心都会生出一种罪恶的恐惧感。 警察不是万能的,在他们第一次实战射击之后,都需要做心里辅导的,更别说是樊思荏这样的情况,一下就将罪犯击倒了。 简奕转头看去,一见樊思荏苍白的脸色,心里就不禁咯噔了一下。 “思荏!”简奕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惊慌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好了,没事了。”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听到怀里小孩的哭声,才回了神。 “呃。”她把孩子交给了那对夫妻,紧紧握着简奕的手,站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受伤的女人一个劲地道谢。 樊思荏却完全没有理会,视线移到被抬走的匪徒身上,眉心那道殷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思荏,看着我,思荏!”简奕知道她是怎么回事,轻抚着她的脸颊,让她跟自己对视。 樊思荏抬头看着他,眼里找不到任何焦距,紧张地开口道:“简奕,我是不是,我是不是……” “不是,”简奕没让她把话说下去,直接用非常肯定的态度告诉她,“是你救了大家,救了这里所有人!” “我,我救了人?”樊思荏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蹙眉看着他,道,“你说真的吗?我救了人?” “对,你救了这里全部的人!”简奕肯定的点了点头。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简奕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来到简单面前:“这里你们处理吧,我先带她回去。” “好。”简单蹙眉看着樊思荏的样子,知道她之前的心理辅导还没有结束,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估计跟她的从小的认识是不相符的,所以有可能是承认不了的。 于是,在简奕经过身边的时候,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好好开导,别让她出现负罪感。” 简奕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明白这点的。 他扶着樊思荏上车,开车离开现场。 原本的嘈杂和喧嚣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樊思荏蹙眉看着车窗外,眼神淡淡的,有些缥缈,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沉浸在世界里。 这样的状态,就跟一些自闭症的病人一样,令人充满了担心。 “思荏,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简奕试图引起她的兴趣,让她跟自己说话。 樊思荏却完全没有反应,连自己最爱的美食,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去吃海鲜自助,好不好?”简奕继续询问。 樊思荏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简奕没办法看她继续这么下去,急踩了刹车,把车子停到路边,扶着她的肩膀,道:“思荏,你好好看着我,听到了吗?好好看着我!” 樊思荏感觉到手臂有点疼痛,缓缓抬头看着简奕。 “我再说一遍,你救了那个孩子,在场所有的人,明白吗?” 樊思荏眨了一下眼睛,小声道:“可是,我打死了一个人。我知道,这是出于自卫,可是那切切实实是一条生命啊!我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呢?”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好似决堤一样滑落下来。 在她出生的家庭,从小被灌输的都是医者父母心,不管你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人,哪怕是十恶不赦,你也没有资格夺走对方的性命。 因为你不是造物主,没权利决定人的生死。 樊思荏就刚才那一下,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瞬间崩溃了。 简奕看着她无助的样子,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脑,安抚道:“不是这样的,思荏,不是这样的,刚刚那个情况,你不开火,我们都会完蛋的。所以,你没有错,知道吗?你做的是对的!” “我做的对吗?”樊思荏还是没办法确定,她一直都只知道救人,现在有一条命陨落在她的手上,对她心理造成了击极大的打击。 “是,相信我,你没有错。”简奕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令人信服的说服力。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就相信了,可是最终还是没办法接受,双手抱着头,用力摇着:“不是的,不是的!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 “思荏……” “啊——”樊思荏很烦躁,开门逃离车子。 简奕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里:“思荏,别这样,你冷静一点,一切都过去了,你没有错,不要自责,不要害怕。没事了,没事了!” 樊思荏的情绪很激动,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 她挣扎着,推开了简奕,想逃得远远的,却感觉到后颈处一紧,被打晕了过去。 简奕看她闹得厉害,怕她会弄伤自己,只好用这样过激的方式。 他把樊思荏抱回车上,向来平静的脸上,此刻也变得极不淡定,拧着眉,让樊思荏躺在车后座上,帮她盖上了毛毯,而后开车回别墅。 这一路上,简奕几乎是猛踩油门,狂飙回去的。 到了家里,他很轻柔地把樊思荏抱到二楼卧室,帮她盖好了被子,在床边做了片刻,沉沉叹了口气。 他明白她这样崩溃的原因,只能说樊思荏是真的很善良,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就算面前是自己的仇人,她就算痛苦,也会选择去救。 这是她的本性,也是真正的医者该具备的素质。 简奕抿着唇,轻抚她的额头,只希望她此刻能够平静地睡上一觉,起来之后变回那个俏皮,狡黠的小狐狸。 可是,经历了那样激烈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办法睡得安稳,很快就开始做噩梦,额头和手心全部都虚汗,口中不停地呓语:“别,别过来,别逼我!求你,别逼我!我不想的,别过来,别过来!啊——” 樊思荏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简奕闻声从楼下跑上来,看到她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看到他,立刻扑进他怀里,小声问道:“简奕,你去哪儿?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房间。” “别怕别怕,我在煮粥。”简奕柔声安抚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轻吻她的额头:“我哪也不会去的,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好不好?”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了他。 睡过一觉之后,她心理依旧没有好转,但是情绪已经比事发时缓和了许多。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感觉她的身体不再瑟瑟发抖了,才扶着她的肩膀问道,“饿不饿?我煮了干贝鱼片粥,要不要吃一点?” 樊思荏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他轻抚她的脸颊,见她点头,便离开房间,到楼下厨房盛了粥和小菜上来。 樊思荏是真的饿了,不过食欲并不像平时那么好,蔫蔫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吃饱了?”简奕看她放下勺子,柔声询问。 餐盘中还剩了很多没吃完的粥和小菜。 樊思荏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嘟着嘴看着面前的碗碟。 简奕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收拾了碗碟,“不吃完没关系,等会儿想吃的时候告诉我,热一下就可以接续吃了。” 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想给他一个微笑,但是表情还是透着尴尬和苦涩。 “你休息一下,我把碗碟拿去厨房,很快回来。”简奕怕她一个人会害怕,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说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卧室。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双手。 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看起来就好像艺术品一样美型。 可是,这手却扣动了扳机…… 樊思荏一下子就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连忙被双手背在身后,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她本以为简奕很快就会上来的。 但是,等了五分钟,还不见他出现,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恐和不安的眼泪簌簌落下。 等简奕回到卧室,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来到她身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上来?”樊思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靠入他怀里,抽泣道,“我好怕,好怕你会突然不见了。” “不会,不会。”简奕知道现在的她特别敏感,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指腹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吻了她的额头,“我已经答应你了,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放宽心,我哪也不会去的。” “你别骗我!” “不骗你。”简奕轻轻拨过她脸上的发丝,声音温柔,眼神中满是对她的包容和宠溺。 樊思荏抽泣着靠入他怀里,小声道:“简奕,我是不是很笨,很白痴?我明明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必须击倒那个劫匪,可是我心里就是很难受,我……” “不,你不笨,只是太善良了。”简奕轻抚她后脑,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和缓地说道,“如果觉得经历这些事情,特别辛苦,就辞职吧。然后慢慢找喜欢的工作。” “辞职?”樊思荏从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抬眸看着他,眼神有点不知所措。 简奕重新将她拥入怀里,削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细细分析道,“警察的工作,会接触到太多黑暗的东西,你觉得不舒服,就不要继续煎熬下去。” 樊思荏没有说话,抱着他,往他怀里靠了靠,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 或许,真的像简奕说的,这个工作不适合她。 她只是为了更加接近她的“小哥哥”,才拼命成为警察的。 现在,她知道她的小哥哥就是简奕。 而他并没有从事警察的工作,而是做了一个出色的心胸外科医生。 所以,她最初的执念,应该放下吗? 樊思荏有点相比明白了,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简奕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思荏,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的天赋更适合成为医生。因为,你是有医无类,拥有最无私的医者之心。” 樊思荏静静听着他的陈述,双手将他抱得更紧了。 “不过,这不代表你警察做的不好,而是,相比你的天赋,我觉得医生会更适合你。”简奕轻抚着她的后脑,继续安抚道,“当然,如果你更喜欢做警察的话,我也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去韩医生的诊所,接受心理辅导。”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又开口道,“这次,可能需要的时间会久一点。” 樊思荏听了这话,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有些沙哑:“简奕,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声音有点苏,听起来是在撒娇,又有点苦涩的央求。 “哄你睡?”简奕愣了一下,从来不知道怎么哄人睡觉。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哄我睡吧。” “可,可是,要怎么哄你?”他的表情很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小声建议,“你给我讲故事吧。” …… 讲故事? 这可难到简奕了。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奕,你怎么不说话了?” “呃……”简奕迟疑着,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随便,我只是想让自己不去回忆下午的事情。”樊思荏闭上眼睛,小声说着。 简奕想了想,说,“那好吧,就讲个小狐狸的故事吧。” “小狐狸?”樊思荏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它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特别机灵,笑起来好像阳光一样暖暖的。所以,很多小动物都愿意亲近它,包括一只住在山里的大雪狼,也很想亲近它。可是,小狐狸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太喜欢捉弄人了。她觉得这是跟其他小动物增进感情方法,却适得其反,让它们各自远离她了。只有那只住在山里的大雪狼,不知道这点。它努力去靠近小狐狸,虽然被捉弄,却也可以震慑住小狐狸,让它不敢太过放肆。就这样,大雪狼和小狐狸开始了朝夕相处的生活。” 说到这里,简奕低头看了樊思荏一眼,听着她平和匀致地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静地保持这个坐姿做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樊思荏已经睡熟了,才抬手把她移到床上。 这样的动作极致轻柔,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发现已经麻得完全动不了了。 他拧着眉,倒抽了口凉气,稍微停顿了片刻,才可以下床走动。 清洗过厨房的碗碟之后,他回到卧室,简单地洗漱之后,就回到床边,紧挨着樊思荏,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安静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还没有亮,就被樊思荏的梦魇吵醒了。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眉头深锁着,额头和身上全都被汗湿了,口中不停呓语着,“别,别逼我,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射击的!放过我,放过我!” 樊思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简奕也跟做坐起来,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思荏,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樊思荏转头看着他,二话没说就抱住了他,并且用力抱得很紧。 她靠在他的肩上,气息喘得厉害。 “没事的,没事的。”简奕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 “感觉好点了吗?”他看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地喘息了,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问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小声道:“好多了。” “那再睡一会儿吧,我哪儿也不去,就这样抱着你。”简奕仰面看向床头,将她抱在怀里。 樊思荏没有拒绝,附耳在他左胸口处,聆听他强而有力,又富有节奏的心跳声。 这个声音能够让她平静下来,只觉得令人安心。 简奕只是搂着她,没有过多的言语。 等到8点多,天大亮了,便把她叫醒。 他热了一些昨晚没有吃完的鱼片干贝粥,作为早餐让樊思荏吃了一点。 而后,便开车送她去韩瑞峰的心理诊所。 今天,原本就是樊思荏跟韩瑞峰约好的就诊时间。 唯一不同的是简奕特意请假陪她,送她到了诊所大厅。 AME一看到樊思荏立刻上前打招呼。 同时,又看到了陪她一起过来的简奕,连忙道:“您好,是陪樊小姐一起来的吧?” “嗯。”简奕点头。 AME立刻道,“哦,那么麻烦你到休息处等候。” “好。” 樊思荏看他没有去医院上班,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不去医院?我在这里,没事的。” “今天调休了,所以安心去做心理辅导,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午饭。”简奕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进去治疗。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调休的,抿唇点了点头,跟着AME进了韩瑞峰的办公室。 当韩瑞峰看到她的时候,原本平静的脸色,眉心纠结,略显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很憔悴,精神也很紧张?” 樊思荏在他面前坐下,小声道:“昨天的金店抢劫案,您看了新闻吧?” “嗯,看了。”韩瑞峰点头,再次看向樊思荏,说,“你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了心理阴影?”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你射击了那个劫匪?” 说到这里,樊思荏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韩瑞峰立刻看出了端倪,连忙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别多想,做沙发榻上坐着。” 说完,他给樊思荏热了一杯牛奶,“来,先把这个喝了。”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眼,听从他的吩咐,口气喝完了。 韩瑞峰让她躺下,而后开始针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进行询问开导。 由于樊思荏之前的情况,韩瑞峰很清楚知道她现在这种紧张状态的原因。 所以,开展治疗,也算是驾轻就熟的。 大约1个半小时后,韩瑞峰打了个响指,起身关掉了手机上播放的轻音乐。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他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 “好多了,心里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樊思荏轻抚着胸口,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 “嗯,后天再过来,继续做辅导。”韩瑞峰说着,走到办工作前,记录了治疗的进度。 樊思荏点头答应了,嘴角扬起一抹浅浅弧度:“谢谢你,韩医生,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在各种紧张,难受呢。” “这是我分内的工作。”韩瑞峰记录完毕之后,把病例文件放到抽屉里,给了一个建议,说,“不过,樊小姐,我觉得你不是特别适合警察的工作,所以我建议你辞职换个工作。” …… 樊思荏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搭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韩瑞峰送她到门口,而后回到办公桌前,按了内心电话,让AME把下一个病人带进来。 樊思荏走回到诊所大厅。 简奕看到她,立刻从休息椅上站起来,快步来到她面前。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他的声音有点急促。 樊思荏看着他紧张的表情,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是从昨天到现在,她露出的第一抹笑容。 简奕看着她脸上重新浮现的笑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好多了,整个人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樊思荏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让你担心,对不……”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单已经伸手点住了她的唇。 “嘘——你我之间,不用那三个字。” 樊思荏抿了抿唇,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拉下他的手说,“走吧,回去了。” “嗯。”简奕点了点头,和她手牵着手,走出心理诊所。 两人到了楼下,简奕并不急着去开车,而是握了握樊思荏的手,说,“过几天就是平安夜了,还记得我们答应了院长,带孩子们去S市的迪士尼乐园的嘛?” “当然记得。” “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圣诞节,总要选一些圣诞礼物吧。”简奕的脸上神情显得格外和煦,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趁着现在有空,我们把礼物选了,让他们送到旅游巴士上。”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甜暖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两人就这样去了附近的商场,逛了孩子们喜欢的玩具店。 儿童玩具的世界,对樊思荏来说,是个极好的治愈的过程。 看着那些有趣的玩具,樊思荏玩得特别开心。 当然两人选购得差不多的时候,简奕准备去结账。 樊思荏则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一套DIY的dream,room前面。 这是芭比系列的一套缩小比例的房屋模型,整套装扮是梦幻的紫色,看起来非常公主范。 简奕原本已经快到收银台前了,忽地发现樊思荏不在身边,转头看去,就见樊思荏站在一个DIY的玩具屋前没有走。 他留意到樊思荏的眼神,就是那种透着光芒的样子。 “喜欢的话,就买回去。”他来到她身边,伸手拿起了那个大包装。 “诶,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樊思荏连忙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 “在我看来,你就是孩子。”简奕反拉住她的手,往收银台走去。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两人付了钱之后,简奕写了个地址,让他们把玩具送去指定的地点。而后,单独取了那个dream,room的大礼盒离开商场。 “简奕,你等一下,这个不让他们一起送去吗?” “这个,我们回家就把它搭起来。”他必须给樊思荏找点事情做,让她不会一直纠结着之前的事情。 樊思荏心里明白简奕的用意,拉着他的手,小声道:“谢谢。” 177 别再吃干醋了 “又说这样的话?”简奕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明显就是不高兴的。 樊思荏拉着他的手,来回摇晃着,问道,“生气啦?” “你说呢?”简奕觉得她说“谢”,说“对不起”,都是对他见外。 “那我知道,你是怕我胡思乱想,所以才会买下那个dream,room的。”樊思荏的笑容有点腼腆,一双水眸弯弯如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然后我心里特别感动,就想说些表达心意的话。” “要表达心意,不需要说,只要用实际行动表达就可以了。”简奕握住她的手,没有再让她来回摇晃。 樊思荏一听这话,脸颊不由得红了,低着头没有看他。 简奕看她迟迟没有回应,不太高兴撇了撇嘴,拉紧她的手,道,“算了,回家吧。” 樊思荏轻轻拽了一下,看他转过头,便点起脚尖,送上一吻。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原本纠结的眉心,这会儿渐渐舒展开来。 他轻轻扶着樊思荏的纤腰,想要回吻,就见她低头避开了,转身往停车处走去:“好了,回家了。” 简奕轻挑着眉梢,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也没有因为她的回避而生气,快步跟了上去。 上车后,他把车子从诊所大楼门口开了出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便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嗯……”樊思荏认真想了想,说,“回家吃吧,你不是买了很多菜吗?” “好。”简奕答应了,开车回别墅。 两人一到家里。 樊思荏就把dream,room的包装盒打开,把里面的散装零件都倒在了地毯上。 她直接坐到地板上,把room的底座放在茶几上,而后就开始按照图纸,拼贴这栋1:1比例的模型别墅。 简奕看她很有兴致地搭建着模型小别墅,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对于此刻的樊思荏,她还是很放心的,独自走进厨房,看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决定炖个药材鸡汤,让樊思荏补补身体。 在他看来,樊思荏属于血虚气弱的体质,所以鸡汤里放入红枣,桂圆肉,当归,人参和莲子一起炖煮,起锅的时候,放入一些枸杞,就是一锅上好的,补气血的靓汤了。 当然,这样的鸡汤,吃一次是起不来什么作用的,必须时常炖给她吃,才能达到食补的效用。 简奕处理好了一只小土鸡之后,就放进煲汤的砂锅里,加水慢炖。 紧接着,就是准备两个荤素小炒和一个绿叶蔬菜。 他决定做一个鱼香肉丝,一个蛋炒银鱼,还有一个是豆干茼蒿。 洗菜,切菜,下锅爆炒。 所有的动作,都看起来特别细致认真。 樊思荏因为想着拿水喝,就来到了厨房外,看着简奕专注的神情,熟练的动作,不禁有点看痴了。 白色的衬衫,袖管微微卷起到手肘处。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件难得一见的艺术品。 所以,这样的手,才可以拿好手术刀吗? 透过窗外的一缕阳光,淡淡散落在他身上,乌黑的发丝,在阳光的映衬下,泛出深棕的颜色,给人一种干净,温暖的感觉。 这时候,简奕感觉到门口的视线,转头看去,就见樊思荏靠在门边,静静看着他,眉心不觉皱了一下,开口道:“不再客厅拼贴房子,来这里干什么?”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看着还在发呆的她,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发什么呆呢。” “疼……”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揉着额头,皱起了眉头看着他。 “站在这里干什么?”简奕看她回神,才开口问道。 “我想拿来瓶水喝的。”樊思荏走到冰箱前面,开门拿了一瓶水,转身就要走。 简奕却伸手抵住了她面前的墙,拦住了她的去路。 “拿水喝,干嘛在门口站那么久?” “呃……”樊思荏迟疑了片刻,心想,总不能说自己自己被他迷住了吧,那多丢人,于是道,“我,我监督你做饭呀,不行吗?” “监督?”简奕听了有点不顺耳,低头凑到她面前,眼神透着几分邪气。 樊思荏心里一惊,连忙道:“学习!是学习一下你的做菜方法。” 说着,她缓缓下蹲,想从简奕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逃离。 简奕一早就看出她的意图,大手拎起她的衣领,把人拉直了,手臂一曲,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说实话,否则,我就……”他使坏地凑近她的唇。 樊思荏连忙捂着嘴说,“我看你做菜的样子很帅!被迷住了,行了吧!” 简奕听她这么说,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手,说,“行。你现在可以回客厅,继续拼贴别墅了。” 樊思荏嘟着嘴瞟了他一眼,连忙走出厨房,小跑着到了客厅。 简奕好笑地扬起唇角,转身回到砧板前,继续把肉丝切了。 一个半小时后,焖烧锅炖的鸡汤好了,药材鸡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客厅。 樊思荏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只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连忙开口道:“简奕,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嗯,炒个豆干茼蒿,就可以吃了。”简奕答应了一声,说,“你先过来,把碗筷摆放好。” “哦。”樊思荏一听有的吃了,饥肠辘辘的她,立刻跑去厨房,拿了碗筷摆到餐桌上。 同时,她又把已经做好的鱼香肉丝和蛋炒银鱼端到桌上。 “好了,我摆好了。”她说着,跑到厨房,就见简奕把洗菜篮里的茼蒿倒入油锅里。 “跐溜”一声,爆炒的声音,把樊思荏吓了一跳。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去餐厅等着,五分钟后就可以吃了。” “哦。”樊思荏嘴上答应着,脚下却并不急着离开。 她继续站在厨房门口,就看到“轰”的一声,油锅着了火。 樊思荏吓了一跳,就看到简奕颠勺之后,油锅的火缓缓熄灭。 简奕很快就把豆干炒茼蒿装入餐盘中。 他一转头看樊思荏还在,便用眼神示意道:“还不快点把菜端到桌上去?” “嗯嗯。”樊思荏连忙照做,就看到简奕戴上了烤箱手套,把焖烧锅端到了餐桌上。 开盖之后,鸡汤和药材的香气扑面而来。 樊思荏凑上前闻了一下,表情很陶醉:“好像哦,这里面有人参吧?” “嗯。”简奕点了点头,拿了汤碗和汤勺,给她盛了一碗,放到面前:“补血气的,尝尝看,好不好喝。” 樊思荏开心地点头,拿起勺子吹凉之后,抿了一口,表情顿时就亮了。 “好喝,特别鲜!”她连忙称赞着。 简奕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小碗,说:“那就多吃一点,最好是一整锅,都吃完。” “一整锅?”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不满意地嘟起嘴,说,“你以为我是猪呀!” “不是吗?”简奕挑眉看着她,眼眸含笑,流露出明显的宠溺。 “当然不是了!”樊思荏连忙反驳说,“我长得这么瘦,哪里像猪了?” “我看哪都像。”简奕喝了口汤,又夹了一块茼蒿,优雅地吃着。 “简奕!”樊思荏不高兴嘟起嘴,眼里写了满了对他的不满。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大姨妈的时候,会不舒服吗,这汤可以调养身体,所以多喝一点。你喜欢的话,以后常给你做。”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立刻就拿着勺子不停往嘴里送着汤,简直跟吃了蜜糖一样。 谁知,一不留神,她呛了一口,立刻连着咳嗽起来。 只见,她脸颊通红,眼泪都呛了出来。 简奕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心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喝点清水?” 樊思荏一边咳嗽,一边摆了摆手,好一会儿才道,“没事,没事,喝太快了,呛了一口汤。” 说话的声音,因为咳嗽有点沙哑,稍微清了清嗓子,才恢复过来。 简奕拿了湿纸巾,很轻柔地帮她擦着嘴角的污迹。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都只能看到对方清晰的倒影。 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有了个很不自然的吞咽动作。 简奕抬眸,和她对视着,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俊脸缓缓凑上前,轻轻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躲闪。 很快的,她闭上眼睛,回应了这个吻。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深情地kiss,虽不激烈,却如潺潺流水,绵延不绝。 正当简奕想要抱起她,回房间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简奕眯了眯眼睛,不太高兴此刻的一切被这么打断,恋恋不舍地跟樊思荏拉开了距离,拿出手机看一眼,对于这个不识趣地人,很不待见道:“喂?有事快说。” “奕哥,你说我的论文写人工心脏的认识和普及,好不好?”叶子喻突然想到了这个话题,于是便想着打电话来征询一下简奕的意思。 不想,却破坏了简奕的好事,引来他的怨怼和不满。 “你的论文,关系到你自己的前途,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倒是把电话那头的叶子喻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 …… “呃,是是是,我自己决定,自己决定!”叶子喻连忙答应着,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樊思荏压低了音量之后的笑声。 这一刻,他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简奕会有这么不待见他的反应,连忙道:“那奕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你和嫂子继续二人世界吧。” 说完,不等简奕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简奕脸上略带怒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了。 简奕看着她,放好了手机,凑上前,想要继续刚才那个吻。 樊思荏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笑道:“过期不候,快点吃饭吧。” 简奕吻了她的手,轻轻拉下来,说,“这话在我这里失效。” 说完,再次凑上前,想要吻她。 樊思荏干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你不可以对我霸道强势!我很饿,想吃饭。” 简奕看着她认真地表情,很是苦涩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樊思荏看着他失落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他忍气吞声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 樊思荏起身,想要收拾碗筷。 简奕便拦了下来,说,“好了,继续去拼你的小别墅吧,这里不用你收拾。” “哦。”樊思荏乖巧地答应了一声,轻轻咬着唇,走出餐厅。 临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转头看了简奕一眼,就见他重新捋起衣袖,把碗筷拿到厨房的水池里清晰。 樊思荏看着他暖心的表现,总算明白了之前网上流传的一句话: 男人什么时候最帅? 刷碗的时候。 樊思荏脸上的笑容加深,快步走到客厅,重新在茶几前的地板上坐下,照着图纸,继续开始拼贴模型别墅的零件。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奕来到她身后,看着地上散落的拼贴零件,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明明包装都是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分好的,比如卧室就是卧室装在一个袋子里,餐厅就餐厅装在一个袋子里。 但是现在,所有的零件都混到一起了,找起来特别困难。 樊思荏要找一个很小的床头柜,怎么都找不到,只好趴在地上,一个个查验。 简奕看着她笨笨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蹲在她面前。 樊思荏正趴着找寻那个床头柜,一看到简奕出现,便缓缓抬头看着他。 “找什么呢?” “一个小小地床头柜。”樊思荏嘻嘻一笑,脸上的表情是特别的俏皮可爱。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坐下问道,“把图纸给我看一下,长什么样?” “喏,就是这个。”樊思荏指着图纸上的样子说道,“这里的柜子实在太多了,好难找呀。” “难找,也是你自己笨出来的。”简奕冷睨了她一眼,趴在地上帮忙一次寻找。 “喂!”樊思荏嘟着嘴,不开心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这关我什么事呀?” “这里原本是一小包一小包装好的零件吧?”简奕挑眉询问。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都在这里了,一个都没少!” “那你知不知道,这一包一包的,每一包代表别墅的一个部分。”简奕找出被她扔掉的塑料袋,说,“比如这包,就是属于客厅的零件。” “啊?是这样吗?”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特地把其他塑料袋都翻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她很不好意思地挤出一抹笑容,抓了抓头,说,“我以为是全部倒出来然后拼的,原来不是呀。”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所以说,难找是你自己笨出来!” 说完,戳了戳她的额头。 樊思荏连忙躲闪,揉着发疼的额头看着他道,“那翻身就是这么多零件,一样可以拼出来的嘛!只是需要比之前更多的聪明才智。”顿了顿,用特别不屑的目光看着简奕说,“你如果没有这个智商,我不强求你帮忙哦,我一个人绝对可以搞定的!” “我没智商?你再说一遍试试!”简奕拧眉,眯着眼睛看着她。 樊思荏连忙堆起一脸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呀,开个玩笑嘛,你最聪明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一起拼的,对不对?” 简奕看她又见风使舵一样地讨饶,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开始帮忙她一起拼这个别墅。 被全部拆散,打乱的零件,真的很难找。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两人才把厨房的零件都拼好。 而且,因为零件全部被樊思荏扑在地毯上,所以两人不得不趴地上寻找配套的部件。 久而久之,只觉得腰酸背痛,各种不舒服。 尤其是樊思荏,原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性格,让她在这里拼贴一个多小时的dream,room,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迹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本身喜欢这个dream,room,估计早就跑去看电视睡觉了。 这会儿,实在是她的极限了,伸了个懒腰,不耐烦道:“好累呀,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再做,好不好?” “你累的话,就去房间睡会儿。”简奕低着头,小声说道。 此刻,他正在整理地毯上的零件,至少卧室的被他都找到了。 樊思荏本身还是很够义气的,一看简奕还在继续,自己也不可能去休息,于是爬到另外一侧,学着简奕的方法,把四个卫生间的零件都找出来。 可是,这样枯燥的寻找过程,对樊思荏来说,真的是太无聊了。 没有多久,她就靠在沙发旁睡着了。 简奕本来还没有注意,突然一个抬头,就看到了她歪着头,靠在沙发旁睡着,嘴巴微启着,口水都快淹一地了。 他没好气地轻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移动到她身边。 “让你睡,不睡,非要在这里杵着,这会儿不还是睡着了。”简奕伸手把她抱起来,原想送回楼上卧室的。 但是,转念一想,怕樊思荏会被梦魇惊醒,便轻柔地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紧接着,他到楼上卧室,拿了一条羊毛毯下来,温柔地盖在她身上。 唔…… 樊思荏似乎是不满意被身上的毛毯,一个翻身,就把毯子抱在了怀里,粉扑扑的脸颊轻轻磨蹭着柔软的羊毛毯,翻个身,面朝着沙发的椅背继续睡着。 简奕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冷叱一声,重新回到地毯上,整理着模型别墅其他部位的零件。 这样枯燥的工作,他一做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了,也还没有拼贴好那个模型别墅。 沙发上,樊思荏睡得很熟,应该算是事发之后,睡得最熟的一次。 简奕长时间低着头,只觉得脖子酸疼地离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看到樊思荏吧唧着嘴巴,就好像在吃什么东西一样。 韩瑞峰的心理辅导,对她是有用的。 否则,就昨晚的情况,他都担心会再也看不到樊思荏这么单纯无害的表情了。 现在,总算是一切照旧。 简奕稍微松快了一下之后,重新坐回到地毯上,虽然拼装这个别墅很枯燥乏味,可对他来说,却是极有意义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玩具店,看到樊思荏望着这栋dream,room的眼神,就知道她对这屋子送充满期待和憧憬的。 所以,把这个模型拼装好,至少能够让她的心情美好一天吧。 简奕心里暗暗想着,再次动手操作起来。 这一拼装,就是一整夜。 当破晓的晨光从花园照射进客厅。 简奕总算是完成了这个梦幻紫的dream,room。 模型别墅的门口,放着缩小比例的一对男女人偶,刚好就迎着拿到明媚的晨光。 简奕实在是累了,揉了揉脖子,仰面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惯性的生物钟,让樊思荏在上午7点多的时候醒过来。 她蹙眉揉了揉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中央的水晶大吊灯。 这个认识,让她猛地坐起来,抓了抓后脑,到了个哈欠。 她的样子还有点迷糊,伸了个懒腰,沉浸了片刻,才开始回想之前的事情。 突然,她点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在客厅睡着了。 “哎呀,怎么就睡着了呢!”她连忙掀开毛毯,走下沙发,就看到茶几上摆放着一栋全部拼装好的dream,room。 梦幻紫的颜色,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高贵华丽。 她真的没想到简奕会独自把它拼装好,整个人愉快地笑了起来。 “小样儿,还真是厉害,一个人就搞定了。”她由衷夸赞了一句,脸上堆满了小女人的幸福。 这样漂亮的dream,room,樊思荏只想快点放到二楼自己的卧室。 谁想,她刚抱起那栋模型别墅,就看到倒在地毯上的简奕。 这把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放下了模型别墅,来到他身边查看。 结果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累得睡着了。 这样平躺着熟睡的简奕,看起来平静儒淡,又温文尔雅,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冷漠和不苟言笑。 “你呀,要是一直这样温柔就好了。”她朝着他的睡颜皱了皱鼻子,重新抱起那个模型小别墅,往楼上跑去。 她先把模型放在了自己房间靠窗的书桌上,用白色的蕾丝布盖上挡尘,而后开心地跑出房间,回到客厅简奕的身边。 她很想把他扶到沙发上睡,又怕吵醒他,只好蹲在他面前,双手搁在膝头,各种想着办法。 良久,她有了决定,还是不移动他,直接拿了沙发上的羊毛毯给他盖好。 没想到,她的手才刚放上去,就被简奕扣住,猛地一个翻身,她就被他压倒了地板上。 简奕的警惕性和防御性还是这么强,右手成拳,就落在离开樊思荏脸颊不远的半空中。 “笨蛋,不是说过,不要突然碰我吗?如果不是我及时收住拳势,你就要破相了。” 他松开拳头,改成用手撑着她耳边的地板说道。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不服气地反驳,“那你睡得那么熟,我哪知道你还能这么警惕呀。下次不会了,下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叫醒你,免得受池鱼之殃。” 简奕知道她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儿,扬着唇角,问道,“dream,room,看到了吗?”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 “喜欢吗?”简奕再次开口询问。 樊思荏连忙道:“当然,都已经被我搬回房间了。” “那么看在这些都是我完成的份上,你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表示?”简奕轻挑着眉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想要起来,立刻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水眸清亮,脸上多了几分小女生的娇羞:“你想要什么呀?请你吃饭,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用食指点住了唇。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坏笑,漆黑的眸子此刻深邃又邪魅,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迷惑人的磁性,“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 樊思荏有种被蛊惑的感觉,脸颊红到了耳根。 “我,我为什么要知道?”她微昂着下巴,语调因为羞涩有点结巴。 “那你是打算说‘不知道’了?”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俊脸缓缓向她凑近。 樊思荏看他靠近,心里忍不住使坏,故意挑战他的权威,说:“对啊,我不知道,你预备怎么办?”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扬着唇角,似笑非笑地重复,道,“预备怎么办?” “嗯!” “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不等樊思荏反应,他已经问了她的唇。 这个吻有点霸道,多少带着一点惩罚的性质。 樊思荏感觉到唇瓣有点刺痛,却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样的简奕。 因为,他不再是冰块,而是有感情,会使坏的大男人。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如果不是被又一个不识趣的电话打断,可能会发生一些更美好的事情。 就在简奕想抱起樊思荏回房间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那是樊思荏的电话。 她立刻就推开他,起身接起手机。 “喂?” “妈妈,平安夜,你和那个冰块医生,会带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迪士尼玩吗?”电话是夏小仙打来的。 樊思荏听了他稚气的声音,暗暗舒了口气,心里很庆幸小仙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否则,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她和简奕会做出什么样令人害羞的事情。 于是,她起身坐到沙发上,“会的,车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24号一大早,去福利院接你们了。” “哇哦,真的吗?真的都准备好了?我们真的都可以去迪士尼玩吗?”夏小仙的声音非常雀跃,听起来满怀期待。 “真的。”樊思荏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简奕一眼,就看到他臭着一张俊脸,坐在地板上唉声叹气。 那个样子很好笑,一下子就把樊思荏逗乐了。 “那就好!”夏小仙开心地要求道,“那么妈妈,那天可以早点来接我们吗?”他有点小担心地说道,“因为我听很多去过的大人说,那里排队都排得好长好长的,我怕我们去晚了,什么都玩不了了。” 话音刚落,简奕已经凑上前,对着手机说,“放心,那天的迪士尼乐园,就你和你福利院的小朋友,没有其他人。” “喂!你是谁?!为什么一大早跟我妈妈在一起?”小仙立刻追问道,“你该不会是臭冰块医生吧?” “是我,你有意见?”简奕听着“臭冰块”三个字,特别不爽,竟然就很没风度地跟小孩互怼起来。 …… 樊思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手肘撞开他,说,“小仙,你别理他,他昨晚帮妈妈拼了一个dream,room,所以才一整晚都没有回去。” “哎呀,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可是个男人!如果欺负你,我又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呢?”夏小仙就像一个小骑士,努力保护着樊思荏不受别人欺负。 这话,小大人一样,把樊思荏逗乐了,连忙解释道,“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否则我一定会打他的!” “胡扯什么呢?”简奕不高兴了,抢了手机道,“臭小子,我告诉你,我和你妈妈已经结婚了,你要叫我一声爸爸!” …… 樊思荏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立刻伸手上前,想要抢走手机。 简奕却站起来,稍微抬高了手,听着电话那头夏小仙的警告。 “臭冰块医生,你骗人!我才不相信你和妈妈结婚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叫你‘爸爸’的,你这个没表情的坏人,我讨厌你!” “不管你讨厌我,还是喜欢我,总之事实就是事实!”简奕声音不大,听起来依旧淡漠。可是,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就跟孩子似的,特别较真,道,“我跟你妈妈结婚了。” 樊思荏听着他的陈述,怕他吓坏了小仙,伸手想要抢手机。 简奕特意开了免提,举高过头顶。 樊思荏由于身高问题,点着脚尖也抢不到,只好跳起来去拽他的手。 结果,她手机没抢到,自己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电话那头,夏小仙生气道:“臭医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承认,不承认!” “无所谓,事实胜于雄辩。”简奕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转身站到沙发上,直接跳起来,扑向他。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立刻抬手接住她,将她抱满怀。 “哼!”夏小仙还是个孩子,他本身比较喜欢林子凡那样温文尔雅的人,所以对严肃的简奕,没有什么好感,非常孩子气地嚷嚷道,“就算妈妈跟你结婚,也可以离婚的,我才不要叫你‘爸爸’呢!” 樊思荏实在听不下去了,瞪着他,小声警告说:“简奕,你再不把手机还给我,我就不理你了!” 简奕垂眸看着她,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心里并不想惹她生气,便冷哼一声,把手机交到她手上:“还你!” 樊思荏接下手机,连忙对夏小仙说道:“小仙,别跟他吵了……” “妈妈,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跟他结婚了?”夏小仙听到樊思荏的声音,立刻向她求证。 樊思荏听着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喜欢简奕,迟疑着,想要作出解释,就听小仙道:“为什么你要选冰块医生,而不是子凡叔叔?我比较喜欢子凡叔叔!” 樊思荏听他提到林子凡,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暗暗朝着简奕看去,发现他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连忙解释说,“小仙,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复杂,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的。” “这么说,你真的跟冰块医生结婚了?”夏小仙不开心地问道。 “呃……嗯。” 樊思荏算是承认了。 电话那头突然就变得沉默下来。 樊思荏听着没了声音,心里有点担心,连忙问道,“小仙,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吗?这件事,我们平安夜见面之后再谈,好不好?” “既然你们结婚了,我尊重妈妈的选择,”小仙忽然转了话锋,强调说,“可是,我绝对不会叫他‘爸爸’的!” 噗—— 樊思荏听了之后,有点哭笑不得,柔声说道,“我又没有让你叫他爸爸。” “可是,他……” 樊思荏知道他气恼什么,笑着安抚道,“他说的,你不也不听吗?那么有什么好纠结的。” “哼!我才不会跟他纠结呢,我就是想问一下去迪士尼的事情。” “嗯,放心吧,车子和圣诞礼物都选好了,只等那天一大早出发了。”樊思荏又承诺了一次。 夏小仙听了之后,乖乖地答应道:“那好吧,先这样,我要准备做早操了。” “好,去吧,记得听院长和老师的话。” “知道了,妈妈再见。”说完,夏小仙就挂了电话。 樊思荏抿唇,浅浅一笑,放下手机。 她抬头,朝着简奕看去,发现他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表情也看起来格外严肃。 想到小仙刚才嚷嚷过的话,意识到简奕可能是吃醋了。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脚,问道,“快8点了,今天也不用去医院吗?” 简奕看她踢着自己,故意挪动了一下双腿,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干嘛,生气啦?”她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干脆挤到他旁边坐下。 简奕一脸嫌弃地站起来,正想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去。 樊思荏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身边,不等他说话,直接就是一个吻。 …… 简奕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惊愣地看着她,表情有点受宠若惊。 樊思荏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少时,她移开唇,手上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极为霸气地宣告道:“别再吃干醋了,我和林子凡只是普通朋友!” “谁,谁吃醋了?!”简奕死鸭子嘴硬,觉得自己看穿了心思,很没面子,结结巴巴地澄清道,“我只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樊思荏再次吻了他的唇。 ------题外话------ 《豪门重生之撩夫上瘾》格子虫 上辈子,她叫顾小希。 眼瞎爱上渣男,一颗真心被肆意践踏。 临死才知道,他爱她,不过是爱她的心脏。 因为,她的心脏可以挽救他心爱的女人。 可笑,可悲。 然而,老天开眼。 一朝重生,她竟成了她——白靖宇真正的心上人沈霏霏。 于是, 这辈子,她叫沈霏霏。 意外重生一世,必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178 才不稀罕做少奶奶呢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霸道,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里除了惊讶,还有窃喜。 樊思荏看着懵圈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丝小得意,微昂着下巴,带着一点小嚣张地说道,“笨蛋,我只喜欢你,听明白了吗?” …… 简奕蹙眉瞪了她一眼,扶在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让她离自己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说谁笨蛋呢?” “谁答应说谁。”樊思荏嘟着嘴,大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这话,他以前可是对她说过的。 “你现在是不怕我了吗?”简奕抬头看着她,声音低沉又严肃,给人一种威慑感。 樊思荏低头看着他,轻轻咬了咬唇,说,“怕,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跟我生气的。” “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因为……”樊思荏迟疑着,心里知道简奕现在会尽可能迁就自己,不会让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不过,她并不想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于是皱了皱鼻子,说,“我干嘛告诉你,反正我就是知道!” 说完,她站起来,想要离开沙发。 简奕拉着她的手,并不放开。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拧眉不解道,“干嘛?你还不去医院上班啊?”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继续请假。”简奕还是很不放心她一个人。 樊思荏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说,“不用,我没事了,等会儿你送我去市里,我想逛一下宠物店。” “你要买宠物?”简奕蹙眉,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到这件事。 “嗯,可以吗?”樊思荏不想多解释,本身她也特别喜欢小动物,所以养一条金毛陪伴自己,也是不错的。 “你喜欢的话,我无所谓。”简奕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他有轻微洁癖,不希望小狗小猫把家里尿得一团糟。 但是,一只小宠物,是可以缓解主人的心理压力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樊思荏来说,养只小宠物,是不错的选择。 “那行,我等会儿去选条小狗。”樊思荏很开心,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说,“好了,别坐着了,快点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去上班了。” 简奕没有拒绝,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跟着樊思荏一起往楼上走去。 两人洗漱之后,换了干净的衣服。 樊思荏是一如既往的休闲风,而简奕自然又是板正的西装革履了。 不过,今天的他还是有点小差别的,就是那套件西装外套是浅色休闲款的,搭配了一条棕黄色的休闲长裤,看起来比平时亲民了许多。 “哇,你今天怎么了?突然穿得这么随意。”樊思荏很惊讶他今天的穿着,也很喜欢他褪去刻板外衣后的清爽感。 “随意吗?”简奕低头打量着自己,挑眉道,“我觉得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樊思荏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来到他面前,伸手摘掉了他鼻梁上的眼镜,说,“如果不戴这个,就更好了。” “喂,这可不行,还给我。”简奕皱眉,显然不习惯没有眼镜的状态。 主要是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神太犀利,不戴副眼镜遮挡一下的话,可能很多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我不要!”樊思荏的态度有点霸道,将他的眼镜放到自己的包里,说,“你明明就不是近视,戴着眼镜干什么呀?装X吗?” 简奕朝她跨了一步,拉着她的手,拽到面前,拧着眉想去抢回她放在包里的眼镜。 樊思荏立刻按住自己的包包拉链,嘟着嘴瞪着他,威胁道:“如果你抢的话,我会伤心的。” …… 简奕拧着眉看着她,表情非常无语。 他现在算什么,有理的反倒怕起没理的了? 樊思荏看他沉着脸,立刻瘪了一下嘴,就要哭出来。 简奕心里一惊,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戴了,但是你不许哭。” 樊思荏听着这么说,五官立刻平和下来,乖巧地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说,“那走吧,送我去市区。”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走吧。” 他拉着她的手,离开家。 两人坐在车里,简奕是怎么看路都不顺眼,总觉得脸上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良久,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蹙眉问道,“思荏,你难道不觉得我不戴眼镜,没人敢靠近我吗?尤其是一些病房的孩子,看到我,估计都要被吓哭了。” “怎么会呢?”樊思荏转头看着他,说,“说告诉你这话的?” 她拧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脸上忽然扬起花痴一样的笑容,一双水眸弯弯如月,看起来特别甜美,“在我看来,你的眼睛超好看,虽然带着寒意,却好像星辰一样澈亮。” 简奕看着她闪耀的目光,心里尽管不确定,却还是很开心,挑眉问道:“真的?” “骗你是小狗!”樊思荏朝他挤了个媚眼。 简奕一点都没信任感地撇了撇嘴,冷叱道: “切,你骗我还少嘛。” “哎呀,我说的是真的!”樊思荏急了,嘟着嘴伸出三根手指,说,“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假话,那么我以后生儿子没……”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立刻一个急刹车,导致她没有顺利说完这句话,连忙捂住她的嘴说,“我信你!我信!所以,别发誓了!” 他听着她那个誓言,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儿子没屁眼”怎么行呢? 他可不能害自己未来的儿子。 樊思荏因为这个急刹车,撞到头了额头,疼得倒抽了口气,立刻拍了他的手,说,“干嘛突然急刹车,疼死我了!” 简奕缩回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没什么,就觉得没必要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神经!”樊思荏额头还有点疼,扯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就看到简奕重新发动了车子。 没过多久,他就把她送到了宠物市场。 樊思荏开门下车,简奕却还是不太放心,下车跟了上去:“要不,我还是请半天假,陪你选完宠物,送你回家之后,再……” “不用这么麻烦。”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信我,没事的,这里的小动物都很可爱,不会让我有不好的感觉的。” 简奕往周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开口道,“那好,我去医院了,你有事的话,打我电话。”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朝他摆了摆手,说,“拜拜。” 简奕转身,想要坐回车里,可是开了车门,还是不放心,又一次折回来,对着她说,“简思,你……” “哎呀,快点去医院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把他推到了车里。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说,“那我走了。” “走吧!”樊思荏有点不耐烦地催促着,两个人就好像是互换了“啰嗦”的身份一样。 简奕不再多说什么,开车离开宠物市场。 樊思荏看他的车子走远之后,轻松地朝着周围看了一下,决定慢慢逛这里的宠物店。 她要给简洁买一条金毛寻回犬,那正好也是她喜欢的,所以一定要好好挑一下。 根据犬类智商排名,金毛应该是排在第四的,前面分别是边境牧羊犬,贵宾犬,黑背,然后就是金毛犬了。 正常,排名前十的狗狗智商等同一个6—8岁小孩的智商。 而且金毛是被称为最无攻击性的三大犬类之一。 一般,金毛,拉布拉多都是用来做导盲犬的,而且他们看护刚出生小baby也是一把好手。 樊思荏就近走进一间宠物店,这里面除了常见的猫、狗之外,还有一些冷血动物,比如变色龙,蛇。 “小姐,选宠物吗?喜欢什么?”店主看她进来,便上前招呼。 樊思荏抿唇看着他,笑了笑,说,“我先随便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主点了点头,说,“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宠物都有,包括现在流行的小香猪,小猴子,我们也有。” “哦,好,我看看再决定。”樊思荏不打算在第一间店里就做出决定,只想着选条最好的金毛带回家。 她走到一些可爱的小奶狗的笼子前,一些小狗长得圆滚滚的,一和旁边的小狗撞到,就不觉翻个跟头,看起来笨笨的,但是特别呆萌。 很快的,樊思荏就看到一只胖胖的,走两步就会一个踉跄,滚一圈的小贵宾。 店主特地给它剃成了憨憨的泰迪熊的样子,看起来特别逗趣。 “小姐,喜欢贵宾吗?”店主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看樊思荏的脸上露出喜欢的表情,立刻就上前搭讪。 “喜欢。”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应该没有不喜欢的小动物,只是这次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哦,原来是帮朋友选宠物。”店主明白地点了点头。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所以,我先逛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再找你。” “行。”店主听樊思荏说得爽快,立刻搭话道,“不过,里面有些店铺,不是我恶意中伤,而是有些店铺,出售的都是星期宠物。” 樊思荏是听过这个名词“星期宠物”,就是给一些病宠物,注射肾上腺素,让它们可以保持一周的健康度,但是一周之后就会死亡。 “哦,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樊思荏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店铺。 她还是想多看几家,毕竟这大金毛是给简洁买的。 紧接着,她又逛了五六家店铺,规模和环境都没有门口那家气派,敞亮。 果然,位置最好的店铺,花钱最实在。 于是,樊思荏回到了最初的那间店铺。 店主一看到她回来,连忙笑脸相迎,“怎么样?都看过了吧?还是我这里最齐全吧。” “嗯。”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来到关小狗的笼子前,五只小金毛就趴在里面,懒懒地晒着身后落地玻璃窗外折射进来的冬日阳光。 “小金毛是什么价格。” “哦,这是刚出生了一个月的小奶狗,血统纯,母的3500一只,公的3000一只。”店主作了介绍。 樊思荏打开笼子,摸了摸小奶狗的脑袋。 它们一看到有人伸手进来,本能地有点害怕,小后退地躲闪了一下,又微微试探着把鼻子凑近樊思荏的手,嗅了嗅她的气味。 其中有一只眉心有一簇小黄毛的大胆地靠近樊思荏的手,蹭了一下看着她。 樊思荏立刻把它抱出来,看了一下,是只小公狗。 “就选它吧。” “哦,好,这是只小公狗。”店主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狗粮,牵引绳需要吗?” “嗯,要的,都配齐吧。”樊思荏抱着那只小奶狗,感觉它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小婴儿,软软的,没有任何攻击性。 “那么请跟我来吧。”店主把她带到收银台前,开了发票给她,接着又问道,“对了,小狗笼子需要吗?” “这个不要,喝水和吃狗粮的碗都要。” “好的。”店主起身,帮她配置齐全。 樊思荏将它抱在怀里,轻抚它的脑袋,看着它乖巧的样子,问道,“对了,它打过针了吗?” “还没有,这才刚一个月,不能打针,必须满3个月了,才可以打针。”店主从玻璃橱柜里拿出一个狗项圈,上面挂着银质金属的小骨头片,说,“这可以做狗牌,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现在就取名字吗?”樊思荏低头看着怀里这个温顺的小东西,一时倒是没想好让它叫什么好。 “如果你没有向好的话,可以等想好了,再过来做狗牌。” “那好麻烦呀。”樊思荏可不想再跑一趟了,想了想,摸着小狗的脑袋,说,“就叫它小one吧。” “one?” “对!”樊思荏点了点头,心想“one”翻译成中文,就是“一”,而一和“奕”谐音,所以,也可以叫小一。 于是,她开口补了一句,说,“然后,麻烦你在小one的下面备注一下中文‘小一’。” 话到这里,她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坏笑。 店主点头照做,前面刻完之后,又在反面刻上了主人的联系方式,问答,“如果小狗走失了,有人送回来,要给奖赏吗?” “哦,这个的话,就写联系之后,给予报酬。” “好。”店主把狗牌刻好了,交到樊思荏手上,说,“好了,等他大一点,给它戴上就行。” “嗯,谢谢。”樊思荏收好了狗牌,拎着一袋子东西,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玻璃柜上的小仓鼠。 它被关在圆形小笼子里面,一跑起来,小笼子就转得飞快。 尤其是小短腿,然后肥硕的身体,看起来呆萌极了。 樊思荏看着那只小仓鼠,迟疑了片刻,想到简奕是害怕老鼠的。 那么,小仓鼠他会怕吗? 这个恶作剧的想法,让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转身对着店主说,“那么这只小仓鼠多少钱?” “需要鼠粮吗?” “嗯!”樊思荏点头。 “那么全部打包价,50块钱。”老板看樊思荏不是那些讨价还价的主,也没有开很高的价格,只是稍微赚一点。 “行,帮我装起来吧。”樊思荏爽快要了那只小仓鼠,心里想的是简奕惊恐憋屈的表情。 “好的。”店主帮她长进盒子里,看她手上抱着小狗,又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便好心地接过手,说,“樊小姐有开车吗?我帮你送到车上去吧。” “呃,我没有开车。”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过,也想麻烦你帮我送到路边,我好打车。” “行啊,我帮你送出去。”店主答应了之后,就对着里屋的妻子说,“老婆,我给人把东西送一下,很快回来,你出来看一下店。” 里屋的人,听着这叫唤声,推门走出来。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店主的儿子。 小孩一冲出来,就朝着樊思荏嚷嚷道,“坏女巫,看我今天替天行道,消灭你!Biubiubiu!” 他的手上是一把仿真的玩具gun。 樊思荏一看到这个,脸色陡变,尖叫一声,躲到了墙脚。 她抱着头,神情极为紧张,口中不停地重复道:“别过来,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孩子一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和自己玩闹呢,立刻跑上前,继续道:“坏女巫,死到临头,你跑也没用了,看我的夺命连环击biubiubiu,biubiubiu!” “啊——”樊思荏尖叫,一把推开孩子,往门口跑去。 这一下,孩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店主一看这情况,连忙把自己的儿子抱起来,再探头看了一下樊思荏的情况,立刻喝斥儿子胡闹,快步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问道:“樊小姐,你没事吧?” “别,别……”樊思荏挥舞着手,却看清了他的样子。 再看店里哭泣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连忙鞠躬致歉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而是我很怕你儿子手里那个玩具武器。” “哦,不要紧,小事情,是我儿子不好,冲撞你了。”店主还算是讲道理的,重新帮樊思荏把东西拎了出来,说,“那么我送你去打车吧。” “呃,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再次抱起小金毛,跟着店主走出宠物市场。 在这短暂的路程中,樊思荏不停地向店主致歉。 “张先生,真的很抱歉!如果你儿子有受伤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负担医疗费的。” “没有没有。”店主摇了摇头,说,“是我儿子太调皮了,跟您没关系。” 说着,帮忙拦下一辆出租车,“樊小姐,您上车吧。” “好的,谢谢。”樊思荏把一大包东西放到后车座上,抱着小金毛,让司机开车。 回去的路上,樊思荏想了很多,尤其是想到在宠物店里,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反应,就觉得恐怖。 她这样下去,很容易误伤周围的好人的。 所以,她确实应该考虑简奕和韩瑞峰的建议,辞去警察的工作。 因为,她很明显不是个合格的警察。又或者说,她根本没办法胜任警察高危的职业性质。 可是,她一旦辞职,能够做什么? 樊思荏心里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她单手支着下巴,靠在车门上,另一只手轻抚着怀里乖巧的小金毛。 前座的司机,透过中后视镜看着她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她怀里的小狗,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小姐,你的狗不会瞎尿吧?” 樊思荏一开始并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直到他的声音变大,叫唤了几次小姐和女士,才叫回了她的注意力。 “啊?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这个小狗,可别在车上拉屎撒尿哦。”司机再次强调道,“我这个车子可是还要载客的。” “是是是,您放好了,它之前已经尿干净了,不会再尿了。”樊思荏连忙做出解释,低头看着怀里的狗狗“小one”,摸了摸它的头,小声问道:“小one,你说,我如果辞职了,还能干什么呢?” 她需要找个人倾诉,但是此刻身边并没有信任的人在,那么只能询问这只可爱的小狗了。 司机看她对着一条狗说话,脸色陡然变沉,心想:是不是遇到神经病了? 他加重了脚下油门的踩踏,只想尽快把人送到目的地。 大约20分钟后,车子在别墅外停下来。 樊思荏立刻付了钱,抱着小狗,拎着一大袋东西下车,正想对司机道谢,人家已经猛踩油门,一溜烟的离开了。 “我靠,这个司机是怎么回事?赶着去拉下一单生意吗?”樊思荏也没空多想,拎着东西回到屋里。 她把小one安排在客厅,把小仓鼠放在茶几上,而后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此刻,她是有迟疑的,就是要不要给简单打电话,要不要辞掉警察的工作。 “哎,这可是我拼命努力,才实现的愿望,得到的工作,真的就这么放弃吗?”樊思荏苦着脸,自言自语地说道。 好长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没办法作出决定,仰面靠在沙发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呀,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她鼓着腮帮子,转头看着玄关处。 那里的衣帽架上挂了一件白色大褂,就是医生专用的大褂。 应该是简奕带回洗了之后,忘了带回去的。 那么,未免他再次忘记,该帮他叠好,放在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樊思荏起身,走到衣帽架前面,取下白大褂叠好,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停留在整洁的白色大褂上面。 或许,就像简奕说的,她不应该浪费自己在医疗上的天赋。 樊思荏把手中的白大褂放在鞋柜上,转身回到客厅,在最长的沙发椅上坐下。 她仰面枕在扶手上,继续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心想:如果辞职了,应该可以做回医疗范畴的工作吧? 可是,现在她真的要放弃自己一直热衷的警察工作吗? 樊思荏还是非常纠结,没办法做出决定。 但是最终,她还是给简单打了电话。 “喂,思荏啊?你的身体好点了吗?”简单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她,立刻关心地说道,“小电脑他们也都问你好呢。” “哦,我没事,不过暂时不可能归队。”樊思荏听着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关心,更加无法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要紧,你就好好休养一下,然后定时去见韩医生,应该很快就可以归队了。”简单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鼓励和期待,“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抓贼了。” “对呀,对呀,思荏快点好起来,我们等你回来请喝下午茶呢!”小电脑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儿半开玩笑地调节着气氛。 不想,被身边的其他四个男人轮流敲了一下脑门。 “胡说什么呢!”赵民生没好气地喝斥一声,下一秒放柔了嗓音,道,“思荏,别听他的,我们都等着你归队,然后一起聚餐呢!” “呃,好呀,我会尽快让自己好起来的!”樊思荏给了个保证,而后补了一句,说,“不过,聚餐的话,现在也是可以的呀。” …… 这话可是让电话那头的五个男人有点懵了,但是简单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行啊,你什么时候想吃,吃什么,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请。” “哈,还是简sir会做人。”樊思荏嘻嘻一笑,说,“不过,我现在不饿,所以等我想吃的时候再约吧。” “行,我们等你的召唤。”简单半开玩笑地说着。 樊思荏听了大家开心又融洽的对话,一时又下不了决心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问题可以打我们的电话。” “嗯,好。”樊思荏答应之后,挂了电话,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小one,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给它准备了一些狗粮和清水。 “小one,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喜欢吗?”她蹲在小金毛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把脸靠在手臂上,静静看着那只小奶狗。 它吃起东西来,特别欢快,让人觉得那碗狗粮,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樊思荏看着它那副吃货的样子,突发奇想地拿了几粒狗粮,放到嘴里。 嘎嘣,嘎嘣。 香,脆,还挺好吃的。 “难怪,你吃得这么欢快,除了味道淡了点,真不错。”她说着,又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狗粮袋,干脆抓了一小把吃。 小one听着头顶上的‘嘎嘣’声,缓缓坐直了身体,歪着头看着她。 圆滚滚的黑眼睛充满了好奇,同时又带着一丝恳求,希望樊思荏可以再给它一点好吃的。 “怎么了?你还想吃呀?”樊思荏跟小one对视了片刻,被它那个期盼,又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立刻又抓了一小把放到他的碗里,“喏,只能再吃一点点了,你们狗狗是不可以吃太多的,否则吃得太胖,会有三高和糖尿病的。” 小one啪啦啪啦把碗里的二十几粒狗粮吃完了,又抬头看着樊思荏。 这次,樊思荏可不能破例了,立刻摇头起身道: “行了,行了,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了,就算你看再多次,我也不会动摇的。” 说着,她把狗粮放到了冰箱上面,而后回到客厅,开了电视机,想看一会儿电视。 可是,才刚一调台,就是新闻频道,大肆渲染的还是之前的金店案。 樊思荏心里一惊,立刻关了电视机,蜷起双脚,抱住自己,把头埋在了双膝间。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叫人莫名心慌。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樊思荏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没用的人,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废了。 到底她该何去何从呢?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到脚趾痒痒的,沙发旁的小金毛很乖地靠在她腿旁,低着头舔她。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樊思荏缓缓抬头,看着这只软绵绵的小奶狗,擦掉了脸上的泪珠,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小one,你是在安慰我吗?” 小one听她说话,抬头看着她,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萌萌哒,无辜又无害。 突然,它撒娇的仰面躺下,把自己的肚子露出来,卖乖一样地希望樊思荏可以摸摸它。 这种表现是极为信任一个人的表现。 狗狗愿意让你摸摸它的肚子,就是对你特别的信任了。 樊思荏看着它卖萌的表现,摸了摸它的白肚皮,起身道:“来,小one,我带你逛逛花园。” 说着,她拉开客厅侧面的落地玻璃门,外面就是别墅的小花园。 小one一看到草地和大树,立刻兴奋地跑了上去。 刚出生的小狗,和人类的小婴儿一样,脚步不稳,刚跑了一点路,就扑腾一个跟头,翻了几圈。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这一幕,怕它会摔伤,结果它很快爬起来,继续跑到树旁尿尿。 别墅的花园,面积不大也不小,虽然很多春夏的植被都已经枯萎,变成了那种灰黑,焦枯的颜色,也有一小部分冬日植被,还是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盎然。 樊思荏看小one玩得开心,就想在花园里安装一个木制的小狗屋。 于是,她拿来了平板,坐在喷水池边,搜索着某宝的小狗木屋,根据小one最终会长成的体型,她选了最大的尺寸。 不过,付完款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她的那点工资,实在有点捉襟见肘啊。 这时候,小one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舔了舔她的手,卖着萌,似乎是想让她和自己玩。 樊思荏摸了摸它的脑袋,把它抱到怀里:“小东西,你才刚刚一个多月大,回家睡觉了。” 说完,她把小one抱回屋里,把椅子上的一个坐垫给它,让它睡在地毯上。 而后,她给小仓鼠喂了一点鼠粮,就想着回房间睡一会儿。 突然,门口传来门铃声。 她疑惑地走到玄关处,点开电子监视屏幕,就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 “你好,找谁?”樊思荏蹙眉询问。 “嗨,这里是简奕简医生的家吧?”胖大婶声音洪亮,中气很足。 “是。”樊思荏疑惑道,“但您是哪位?” “我是姜婶,你是思荏吧?”胖大婶笑呵呵地说道,“是阿奕让我来的。” “啊?”樊思荏有点弄不清楚了,开了门,走到大门口,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姜婶。 只见她穿着花色的大棉袄,下面是那种厚厚的大棉裤,手里挽着一个藤编的篮子,里面装着一条新鲜白鱼和一些时令蔬菜。 “你是简奕请来的?” “对啊,阿奕说,你需要人照顾,就让我过来了。”姜婶憨笑着打量着樊思荏,满心欢喜道:“你果然很好看,难怪可以让阿奕喜欢上。”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心里难免有点沾沾自喜,开了门,让胖大婶进屋。 “您请进吧,我去倒茶。”樊思荏带她进了别墅,就要给她倒水。 姜婶连忙拦住她,说:“不用不用,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以后这些事情就都交给我做就好。” “啊,这样不好吧。”樊思荏本身就不习惯让人伺候,这会儿听这个胖大婶说要全包,表情更加尴尬了。 “没什么不好的,我呀从小就照顾阿奕,后来他搬出来住了,不让我跟着,我才生气呢!没想到他今天是开窍了,主动把我请回来了,所以呀,你什么也别管,该吃吃,该玩玩,该睡觉就睡觉,别跟我抢活儿做。” 樊思荏看她这么霸道强势,也不好说什么,正巧自己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是简奕的,连忙上楼接听道:“喂?” “姜婶到了吧?”简奕淡淡地问道,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却满含着关怀。 “到了。”樊思荏答应了一声,说,“但是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让个大婶来家里做事了?” “你不是要养小宠物吗,总归要有人照顾。现在你休息在家可以照顾,但是等正常上班,就没这个时间了。姜婶人不错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让她给你做。”简奕希望有人可以陪着樊思荏,不让她有孤独感,否则越是安静,越容易胡思乱想。 “天哪,你以为我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呀,还使唤人做事。”樊思荏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简奕却十分轻松道,“你不是千金大小姐,你是简家三少奶奶。” …… 樊思荏为这话红了脸,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去你的,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少奶奶呢!” “那你稀罕做什么?”简奕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了几分,隐约带着一丝沙哑,嗓音性感撩人。 这样的问话,如果是正常的语调,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偏偏是低音炮,又是从简奕嘴里说出来的,才让人觉得心痒痒的。 “我,什么都不稀罕!”樊思荏明显说了违心的话,脸颊红到了耳根。 “真的?”简奕的语调微扬,暂时听不出喜怒。 “当然了。”樊思荏直截了当的回答。 这话,让简奕不高兴了,立刻道,“那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问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 …… 179 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樊思荏听着他略显严肃的话,心里怕他真的生气,连忙道:“喂,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你觉得呢?”简奕不答反问。 樊思荏嘟了嘟嘴,小声道:“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简奕的声音显得特别淡漠,说着就要挂电话。 “喂喂喂!”樊思荏连忙制止道,“不许生气。” “我需要听你的?”他的语气拽拽的,明显就是不当回事。 樊思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立刻放柔的嗓音,说,“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简奕听了这话,还挺受用的,没有立刻挂电话,不缓不慢地说道,“然后呢?” 然后? 樊思荏无语望天,想了想,知道这货还在纠结自己刚才说的“不稀罕做少奶奶”那句话,撇了撇嘴道,“我很高兴做简家三少奶奶。”顿了顿,听着电话那头没有动静,连忙追问道:“怎么样?可以了吗?” 简奕特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呃,差不多了。不过,还是不太舒服。”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樊思荏有点摸不清他的心思,嘟着嘴不高兴地反问。 简奕沉默了片刻,知道她因为想不到方法,情绪有点不耐烦了,故意放高了姿态,说,“如果你这么不情愿,那就直接挂了。” “不要!”樊思荏连忙跟了一句,单手托腮,站在楼梯的扶栏前,看着客厅茶几上的小仓鼠,觉得自己这会儿不管卑微到什么地步,晚上都可以让简奕连本带利还回来。 她扬起唇角,狡黠一笑,立刻道,“我错了,我说了违心的话,请亲爱的简大医生,原谅我这一次吧。” 简奕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原本的高冷,顿时瓦解,声音带着一点结巴:“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樊思荏抿了抿唇,说,“为什么这么问呢?” 简奕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转为严肃,道,“那没什么了。” “哦,那么亲爱的,现在还生气吗?”樊思荏一边说着,一边咬唇偷笑。 “不,不生气了,我有事要忙了,先挂了。”简奕的声音低低的,有点落荒而逃地尴尬和慌张,听起来有点小搞笑。 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轻松地放回到裤兜了,而后下楼,拿起茶几上的小仓鼠,上了楼。 她特意把小仓鼠放在简奕房间的沙发茶几上,转了一下它的笼子,小声道:“小仓鼠啊小仓鼠,我能不能克制那个冰块男,就靠你了!为了体现你的强大,我给你取个名字哦。” 樊思荏的右手轻轻摩挲着自己削尖的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突然,她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就叫你super,mouse!” 她开心地装动了一下小仓鼠的笼子,就看到小东西在里面卖力地跑着。 楼下,姜婶做好了午饭,直接来到楼上,敲了敲门,说:“三少奶奶,午饭做好了,下楼吃吧。” “哦,好,谢谢。”樊思荏连忙起身,和姜婶一起下楼。 她走在姜婶的旁边,说道,“等会儿,我帮你客房整理一下,你就在客房住吧。” “不用,不用。”姜婶摆了摆手,说,“我等下午给你做了点心,收拾了屋子,就回家。” “回家?”樊思荏愣了一下,满是惊讶道,“你不住在这里吗?” “嗯,不住。”姜婶点了点头,说,“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在花溪村,来回挺方便的。” “哦,那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樊思荏听了她住的地方,知道确实还蛮近的,刚好之前撞坏的车子,现在修好了,重新停在了车库。 所以,她是可以独自开车出去的,只是简奕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不太放心放她一个人开车,每天不是由他亲自接送,就是直接打车的。 姜婶听她这么客气,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个是锻炼身体,否则就太胖了,你可千万别送我,那是害了我。” 这话把樊思荏逗乐了,拿起快餐吃着菜,心想:这个胖大婶真是直白,好的坏的,全让她一个人说了。 姜婶看她就在那里吃菜,立刻夹了一大块清蒸白鱼送到她碗里,“吃鱼呀,这是刚从湖里捕上来的,新鲜着呢。” “好。”樊思荏连连点头,夹起一点鱼肉,正要放到口中,就见姜婶握住了她的手,说: “慢!”顿了顿,憨笑着提醒道,“小心刺。” “嗯,知道了。”樊思荏笑着答应了一声,吃了一筷鱼肉。 这白鱼是W市的特色鱼,肉质鲜美细嫩,吃在口中,肉感觉是有弹性的。 姜婶这鱼确实新鲜,跟平时在超市速冻区买的白鱼不一样,吃起来分外有口感。 樊思荏正吃着,就看到胖大婶一直盯着她瞧,脸上流露出一种期待的表情,连忙开口称赞道:“嗯,真好吃!这鱼肉跟我之前在超市买的不一样。” “对吧,这个刚捕上来的鱼,跟速冻柜里的鱼,是有天壤之别的。”姜婶听她称赞鱼的味道,立刻就夸夸其谈起来。 樊思荏抿了抿唇,也没有认真听,只是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说实话,这个胖大婶的手艺真不错。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比起简奕,还是有点小逊色的。 可是,再看菜的咸淡程度,还有菜肴的色泽,是护士和简奕同出一辙的。 那么,为什么会有明显的区别呢? 樊思荏嘟嘴想着,心里似乎是找到了两个答案。 一呢,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心里有简奕,所以就会觉得他做的才比较好吃。 二呢,是菜的刀功问题。 樊思荏一看面前的胖大婶,就知道她是普通的农民出身,做菜的刀功是在日常的生活中熟练起来的。 但简奕不同,他是个外科医生,所以刀功比起普通人来说,要细致一点。 至少,他知道肉类的肌理,顺着肉的肌理切出来的肉片,牛排,在烹饪过程中,可以锁住更多的肉汁。 樊思荏正想着,就被坐在对面的姜婶打断了。 “嘿,思荏,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姜婶看她一直没有反应,便伸手推了推她。 樊思荏回神,就看到姜婶放大的脸庞凑在自己面前,距离是那种近在咫尺的情况。 她吓了一跳,连忙后仰着头,笑了笑,回答道:“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您做的菜,怎么能够这么好吃的?” “哎哟,你这丫头的小嘴真甜,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特别舒服。”姜婶开心地捂住脸,很难为情地坐回自己的座位,说,“其实呀,做才厉害的不是我,是阿奕的母亲。我这做菜的手艺,就是当年太太传授的。” “简奕的母亲?”樊思荏眯了眯眼睛,好奇地问道,“您是说过世的简太太?” “哎呀呀,瞧我这脑子,什么阿奕的母亲,对你来说,不就是婆婆嘛。”姜婶立刻纠正了自己的错误,“那时候呀,全靠太太教我做饭,我才没有在大裁员中离开简家,算是保住了工作,养大了我的儿子女儿,让他们完成了大学的学业。”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由喜转悲,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只可惜,太太去世太早了,所以三少爷和四小姐都挺苦的,但是四小姐有一点好的,就是她实在太小了,根本就不清楚太太的样子了,所以伤心也就少了很多。唯独三少爷,正好是需要母亲陪伴和照顾的年纪,太太就这么撒手人寰了,他的悲恸可想而知。” 樊思荏听了这话,默默心疼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胖大婶,问道,“对了姜婶,简太太当时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这么早去世的?” “心脏病。”姜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记得好像是突然感染了,然后急性心脏衰竭,就去世了。” “感染了?怎么会感染呢?”樊思荏有点听不明白了,问道,“她心脏病发之前,还有其他的病吗?” “没有,我记得是太太原本有先天性的心肌炎,很多年都是吃药控制着病情,因为年岁长了,然后在生完四小姐之后,身体情况就越来越孱弱。当时的医疗不发达,也没有什么心脏移植的手术,所以说做一个当时情况下,比较先进的缩小膨胀心脏的手术。”姜婶拧着眉,仔细回忆着。 樊思荏听了之后,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手术,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然后呢?手术出了问题?” “没有,当时这个手术好像是挺成功的,太太也很快就醒过来了。”姜婶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急性心脏衰竭的情况,接着太太就去世了。” “这样之后,医院给出的解释,感染了细菌,出现的急性心脏衰竭?”樊思荏的脸色转沉,见姜婶点了点头,心里就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正常成功的缩小膨胀心脏的手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除非,是手术过程中,已经有了感染。 “是啊,反正医院是这样说的。”姜婶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道,“不过,三少爷却不是这么想的。” “简奕?”樊思荏有点不明白道,“他那时候应该只有五六岁吧?” “对,是这个年纪。”姜婶点了点头,说,“但是阿奕从小就特别聪明,他因为这件事,就去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然后就觉得太太的病情急转直下,是因为院方的事故造成的。” “他才五六岁,可以看懂那些专业书吗?”樊思荏非常惊讶地问道。 姜婶笑了笑说,“五六岁的时候,边看边查字典,虽然说不清楚,但是他就一直认定了太太的死有蹊跷。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偷偷钻研医药方面的书籍了。” “所以,他学医,是为了去世的母亲?”樊思荏听到这里,表情有点小失落。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这个出发点,少了点儿女情长,却也算得上是一种大义吧。 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放下筷子,道:“姜婶,能够告诉我,简奕他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吗?” “怎么?你想做给他吃呀?”姜婶一听这话,两眼瞬间亮了,那种感觉,简直都可以冒金光了。 樊思荏的脸颊刷得红了,尴尬地轻咳的两声,说:“呃,主要是想还他一个礼。毕竟,这几个月,每天都是他做东西给我吃。”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阿奕亲自做东西给你吃?”姜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 樊思荏看着她这副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说,“对啊,他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自己在家做的最好,最健康。但是,我本身不太会做东西,基本上做的都是黑暗料理,所以他只能亲自动手了。” “天哪,我原本还以为,你做菜很厉害呢。原来,你压根不会做菜?”姜婶脸上的惊讶还在持续,皱着眉头打量着樊思荏,不禁说了实话:“那你到底哪一点吸引那个臭小子呀?他可是出了名地挑剔,不近人情的!” “我?”樊思荏语塞,看着姜婶脸上略带嫌弃的表情,忍不住翻白眼,道,“干嘛?我很糟糕吗?” “嗯,如果是从阿奕的角度去看,应该是属于超级差劲的那种。”胖大婶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甚至让她原地转了个圈,又一次说了大实话。 樊思荏感觉自己收到十万点暴击,撇了撇嘴,问道,“我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吗?比如说,漂亮的外表。” 胖大婶愣愣地看着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连连摆手说道,“思荏呀,不是我不厚道,而是你真的跟漂亮沾不上边,你顶多就是长相甜美,可爱一点。但是,我很清楚,这不是阿奕喜欢的类型。” “姜婶!你不说实话,会死啊!?”樊思荏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喝斥了一句。 胖大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啊哟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说错话了。你漂亮的,很漂亮,不然阿奕也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嘛。” “哼!” 樊思荏还是很不高兴,嘟着嘴冷哼一声。 “好了呀,别生气了!姜婶给你赔不是了。”姜婶胖乎乎的手,拉着樊思荏的手安抚着,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给你说,阿奕最喜欢的一道菜,其实是一道点心,是荤汤豆腐脑。” “豆腐脑?”樊思荏很意外地看着姜婶,实在没办法把简奕和豆腐脑这么路边摊的小点心联想到一起。 “对呀,不是一般的豆腐脑哦,是荤汤的。”姜婶强调了一下。 “什么是荤汤?”樊思荏不太明白,正常W市可以买到的豆腐脑,就是加了酱油,虾皮,葱花,香菜,榨菜,味精,少许糖,少许香油,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吃了。 姜婶笑了笑,看着樊思荏说,“这个荤汤,其实就是指排骨汤,大骨汤,鸡汤这些炖锅出来的肉汤,倒一点装在小搪瓷锅里,用小火煨着。等到想吃豆腐脑的时候,盛了白豆腐,然后加上自己喜欢的配菜,最后淋上两勺肉汤,那味道可比酱油的豆腐脑好吃多了。” 樊思荏一听这豆腐脑,立刻就嘴馋起来,抓着姜婶的胳膊,道:“那这个豆腐脑,可以教我做吗?” “那咱得先去超市买白豆腐呀。”姜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准备豆腐。 樊思荏连忙拉着她到了厨房,说,“不用去超市,冰箱里就有。” 说着,她拉开了冰箱,里面真的已经被简奕买回来的东西填满了。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豆腐,放在灶台上,说,“喏,就这个,如果说肉汤的话,可以煮大骨头汤,速冻柜里有大骨头。” 姜婶看着冰箱里的食材,眼睛愣愣地眨巴眨巴,惊得有点说不出话了:“这些该不会都是……” 不等她说完,樊思荏已经开口道,“是简奕买的,有很多是微波炉‘叮’的快餐,也是他为了让我不饿肚子准备的。” 姜婶此刻的状态,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可是,因为这样,她是真的相信自己照顾长大的小冰块爱上了面前的小姑娘,否则以简奕的性格,早就把人逐出家门了,怎么还可能准备这一冰箱的食材。 “行吧,那我们先煮汤。”姜婶说着,站到了一旁,有眼神示意着樊思荏。 “啊?您是让我做?”樊思荏憨憨一笑,不太敢动手,说,“我怕我会浪费食物,把东西全部搞砸的。” “不会的,有我在旁边提点呢,你只管做。”姜婶的声音转为严肃,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厨房门口遥控指挥。 樊思荏认真听着她的讲解,每一步都是按照她说的步骤操作。 差不多,忙活了二十分钟,她才把骨头洗干净放进汤锅里。 然后,当骨头上锅煮汤的时候,姜婶就让樊思荏准备豆腐脑的配菜,也就是香菜,榨菜,虾皮,白芝麻之类的。 煮汤需要花费的时间一直都比较长,当煮沸之后,姜婶立刻对这樊思荏道:“快点,先往汤锅里倒几滴醋。” “倒醋,为什么呀?”樊思荏不会做菜,自然也不会明白这么做的原因。 姜婶站的有点累,靠到墙上,说道,“骨头汤里,加一点醋,可以让骨头的钙质流入汤里面,如果只是光煮骨头汤,不加醋,那么钙质基本上都不会存在于汤中。” 樊思荏听完这个解释,立刻倒了几滴醋进汤锅。 “好,把煮汤那个燃气灶的火开到最小,让它慢慢煮着。”姜婶说着,就对着樊思荏招了招手,说,“你现在立刻离开厨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主要汤锅里热水足够,那么煮上一个小时后,这汤就会非常鲜美了。” “一个小时?!”樊思荏感觉到震惊,看着那锅骨头汤,问道,“这样煮,真的可以煮一个小时吗?” “当然可以。”姜婶说完,往客厅走去。 樊思荏有点不太相信地看了眼灶台上汤锅,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出去。 此刻,姜婶正盘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遥控器开着自己喜欢的电视剧。 樊思荏走上前一看,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人看这么苦情和狗血的电视剧呀。 她实在是不可能看下这样的电视剧,抬脚往楼上走去。 姜婶一看她的动作,立刻就把人叫住了,说:“思荏,你干嘛呢?过来一起看电视呀。这片子很好看,可感人了。” 樊思荏憨憨一笑,心想:感人的应该是您的智商吧。 她回到客厅,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心里是真的不想看这种骗人眼泪的脑残剧。 于是,她单手托腮,装出好像在看电视的样子,嘴上却提出问题:“姜婶,你现在怎么不在老别墅里挡拆了呀?” “这个呀,我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当然就没必要继续做了。而且老别墅里,从来都是不缺人手的。”姜婶说着,从茶几下方的盒子里拿出一包薯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樊思荏也是服气她这个样子的,看起来她和简奕的关系真的很好,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坐在客厅看电视,吃零食的。 “那么简太太,去世之后,都是你在照顾简奕吗?” “对啊,就我,还有四小姐的奶妈两个人招呼他们。不过,现在老别墅里,除了老丁之外,应该没有老人了。”话到这里,姜婶不免有点感慨,看着樊思荏问道:“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是想了解阿奕小时候的事情吗?” “哪有!”樊思荏的心思被猜中,红着脸低下头,连连摇头,道,“我对他小时候的事情,才不感兴趣呢!我只是想知道,简太太和简老爷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很恩爱?” 她想起了之前和顾海泽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遇到过简国强和邹佳秀。 当时,听着那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和语调,就感觉那两个人很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那种很深爱的感情。 所以,她忍不住想要了解简国强和原配夫人之间的感情情况。 姜婶听了这话,眉心微微皱了一皱,看着樊思荏,迟疑道:“思荏,你是不是知道,或者说听说过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随口问一下。因为我觉得简老爷和秀姨之间非常恩爱。” “嗯。”姜婶点了点头,长长舒了口气,说,“你猜得没错,老爷跟邹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太太关系特别好,或者说特别恩爱。因为老爷的原配夫人,也就是阿奕他们的母亲,只是因为家族之间彼此缔结的盟约。” “家族联姻?”樊思荏说出了这个名次。 姜婶立刻赞同道,“对,就是联姻。太太和老爷之间并没有爱情,但是因为太太温婉贤淑,知进退,懂大义,所以结婚之后,老爷还是慢慢接受了太太。两人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外人称羡的。如果,太太不是突然病重去世,邹小姐应该是不可能嫁入简家的。” “那么,您觉得秀姨怎么样?比起原本的简太太,如何?” “邹小姐其实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她这个人对老爷的感情的太深,只要是老爷希望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她都会尽量去做到。”姜婶中肯地作出评价。 “所以,她来找我谈话,也是因为简老爷吗?”樊思荏蹙眉,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什么?”姜婶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拧着眉小声询问。 樊思荏连忙摇了摇头,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问道,“对了姜婶,你刚才说,如果简太太没有病逝,简老爷就不会和秀姨在一起?” “对啊,太太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老爷都没办法辜负她。所以,只要太太活着,老爷就不可能娶邹小姐。”姜婶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啊,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呀?” “没有,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樊思荏扬起唇角,脸上露出了无害的笑容,心里觉得简奕母亲病逝的疑点颇多,尤其是突然发生感染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怀疑当年有做过些不该做的事情。 姜婶看着她单纯的笑容,大约是相信了她的话,也没有多想,只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好了,好了,咱们去厨房,把剩下的步骤未完成。” “哦,好。”樊思荏跟着她起身,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 樊思荏把骨头汤的火关了,揭开盖子闻了一下,扑面而来的鲜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姜婶让她盛了一些汤放到小不锈钢锅里,再倒入了白豆乳,搅拌之后,倒入少许酱油,味精,糖,葱花,香菜,虾皮和榨菜,煮沸之后盛如碗中,再撒上一些白芝麻和辣椒酱,就可以上桌了。 樊思荏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结果就被烫了一嘴。 真就验证了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哎哟喂,烫疼了吧?快点,喝点冰水缓缓。”姜婶说着,道冰箱的速冻柜里取了一点冰,倒了点水送到樊思荏手里。 樊思荏连忙喝了两口,让冰水缓解一下,紧接着,她舀起一勺豆腐脑,吹凉了才吃。 “嗯,真的好好吃。”樊思荏抬头看着姜婶,脸上露出了非常可爱的笑容。 姜婶看着她那种阳光一样灿烂暖人的笑容,心里突然有点明白简奕喜欢她的原因。 或许,只有这么单纯无害的笑容,才可以温暖简奕的内心。 “是吧,跟单纯的酱油豆腐脑不一样吧?”姜婶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好吃。”连着又吃了好几口。 姜婶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认真地打量着她,然后时不时地开始找话题聊天:“思荏,你和阿奕是怎么认识的呀?” “飞机上认识的,当时有个孕妇要临产。然后胎位不正,又是个RHAB阴性血,非常棘手。”樊思荏很轻松的陈述,在这个过程中,姜婶可是完全没有听出棘手的感觉。 “那么,后来那个孕妇顺利生下孩子了吗?”她顺着樊思荏的话问道。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道,“幸好有简奕,不然的话,真的有生命危险呢。” “哦,原来你们是为了救人认识的。”姜婶恍然大悟。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吃完了碗里的豆腐脑,嘟着嘴,说道,“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简奕为什么怕老鼠?” 姜婶听了这话,不觉大笑出声,看着樊思荏,问道:“怎么了?阿奕和你相处的时候,见到老鼠了?” “嗯。” “那他真是糗大了。”姜婶笑着说道,“他怕老鼠是因为以前早老房子里,有老鼠在他睡着的啃过他的脚趾,所以,他留下了阴影。” “原来是这样。”樊思荏低头,偷笑起来。 “所以呀,如果他欺负,你买个玩具小老鼠,就可以把他吓得半死。”姜婶简直就是樊思荏肚子里的蛔虫,了解她想做什么。 樊思荏看着姜婶夸张的表情,再联想到简奕看到老鼠的绝妙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 姜婶听着这么奔放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樊思荏吃着豆腐脑好吃,又去盛了一碗。 姜婶抬头看了看时间,立刻起身道:“思荏啊,吃完了回房间休息一下。我帮你们的打扫一下屋子,等会儿就自己回去了。” 樊思荏喝完了豆腐脑,手指擦了一下桌面,确定没有什么灰尘,便说道,“哦,那不用打扫了,我看家里还挺干净的,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 “胡说,都是灰尘,怎么会不需要打扫!”姜婶不认同地反驳了一句,拿着抹布开始擦拭家具,“你别管了,回房间睡午觉去,我走的时候,会帮你把门关上的。” “那好吧。”樊思荏不好去驳斥老人家,伸了个懒腰,上楼去了。 姜婶认认真真的把室内打扫干净,换了鞋子,离开别墅。 下午,樊思荏睡得有点沉,以至于简奕下班回来了,也不知道。 推开她卧室的房门,简奕来到她床边,看她睡得很安稳,原本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在她床边坐下,大手轻轻拨过她额头和脸上的发丝。 樊思荏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回来啦?”她虽然看清出来简奕,但是整个思维还没有醒过来,只是懵懵懂懂地开口询问。 “嗯。”简奕点了点头,手指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问道,“睡得舒服吗?” “啊,挺好的。”樊思荏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简奕回来了,猛地坐了起来:“哎呀,几点了?你怎么回来了?” “快6点了。”简奕回答。 “天哪,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了。”樊思荏惊愣地挠了挠头,想到自己买的小仓鼠,连忙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回过自己的房间吗?” “没有,怎么了?”简奕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哦,没,没什么。”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说,“我是想小one,原本是在我房间睡觉的,这会儿去哪儿了,不会跑去你的房间吧?” “小one?”简奕轻挑着眉梢,问道,“你说客厅的金毛幼犬?” “嗯,对!”樊思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把挽住简奕的胳膊,道,“你看到它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简奕知道金毛犬的性情非常温顺,智商也高,但是他本身对猫猫狗狗没有很大的感觉,所以只是淡淡应了一下,说,“还好吧,但是你教会它上厕所了吗?” “还没有,它才这么小,今天又是刚刚到,以后慢慢教嘛。”樊思荏拉着他的手,靠入他怀里,带着撒娇道,“所以,不管它这几天做错什么,你都不要生气,好不好?” 简奕低头看着她,就见她枕在自己腿上,拉着自己的手把玩着,只觉得心都快被暖化了,握住她的手说,“我可以不追究它犯的错误,但是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呢?” “表示?”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简奕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属于他的宠溺,让人不觉想要延长这一刻的美好。 突然,樊思荏搂着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简奕怔愣,正想抢回主导权,樊思荏已经抽身离开。 “好了,快点下楼,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给你吃哦。”她快速跑出房间,不让简奕逮到。 这样的突然打断,让简奕浑身不自在,他坐起来,稍微沉默了片刻,才起身跟了下去。 “你刚说是你做的?”简奕的表情明显变得嫌弃起来。 “对啊,姜婶教我做的,很好吃的!”樊思荏虽然有点自吹自擂,却也是实事求是。 她揭开锅盖,盛了一碗豆腐脑,放到微波炉热了一下。 简奕一看锅里的食物,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荤汤豆腐脑?” “嗯。”樊思荏听着微波炉“叮”的一声响了,立刻把豆腐脑端了出来,送到他面前,“尝尝看。” 简奕的表情有所迟疑,不太敢尝试。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嘟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很好吃的,姜婶手把手教我做的,尝一口嘛!” 说着,她亲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简奕无奈,只好张嘴吃了一口。 这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简奕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接过她手上的小碗,自己吃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还不错,至少不是黑暗料理。”简奕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嘴上不承认,但是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樊思荏也不跟他计较,走到水池前,把小不锈钢锅洗干净,道,“这个我已经会做了,你以后如果想吃,就告诉我,我给你做一大锅。” “一大锅?你以为我是你呀。”简奕吃完之后,看了眼厨房的食材,知道大骨头汤,可以直接作为晚饭的一道汤,热一下上桌。 至于其他的,稍微只要炒个荤炒,一个素炒,也就差不多了。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碗勺,转身上楼,“我回房换身衣服,很快下来。” “哦。”樊思荏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了“super,mouse”,连忙追了出去。 180 我辞掉工作好吗? “喂,简奕!”樊思荏想要阻止他进房间,可是很明显,已经迟了。 楼上传来很重的“轰隆”声,樊思荏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楼上,就看到简奕抓着枕头,朝着茶几上的小仓鼠丢过去。 樊思荏连忙跑过去,把“super,mouse”拎离茶几。 简奕看着樊思荏的动作,表情很愤怒,声音却因为害怕,有点结巴,“这,这是你买的?” “对啊,它叫super,mouse!”樊思荏拎起笼子,轻轻转动起来,看着小仓鼠卖力地跑着,脸上扬起很灿烂的笑容。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简奕以为她只买了一条狗,没想到还有只小仓鼠,立刻躲得远远的,和她保持着他感觉到的“安全距离”。 樊思荏低头看着笼子里的“super,mouse”,故意靠近了两步,俏皮地笑道:“欺负你呀。” “欺负我?”简奕没想到她敢这么直白地承认。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对啊,有了super,mouse,你以后都不能凶我了。” “我……我什么时候凶你了!”简奕真是感觉自己在演绎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把这个樊思荏照顾好了,她却恩将仇报。 樊思荏嘻嘻一笑,特意往他所在的大床方向走近了几步,表情嚣张,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之前怎么样,有super,mouse在,你以后也不会凶我的,而且,我的一些提议,你一定会响应的,对不对呀?” 简奕本身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但是这会儿,他想强硬都不可能了,连忙抓着被子驱赶樊思荏,不让她靠近自己。 “我警告你,别走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简奕还在那里故作镇定,想用自己的气势喝止樊思荏。 谁知,这样纸老虎一样的警告,对樊思荏压根起不到作用。 她反而玩心四起,更加逼近简奕,“不客气?你预备怎么不客气呀?” 简奕看她带着小仓鼠靠近自己,连忙后退着躲到了角落, “樊思荏,你别太过分!我,我……”简奕还想震慑她,就见樊思荏把小仓鼠的东西丢到了床上。 啊—— 简奕尖叫一声,甩开手上的棉被,一溜烟地跑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樊思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简奕听着着魔性的笑声,心情相当复杂。 他很想直接冲上去,把樊思荏拎起来丢到床上,但一看到那种小仓鼠,就秒怂了。 樊思荏真的从没有看到过简奕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把super,mouse放到自己背后,一本正经地对这简奕说,“那个,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 “我可以把super,mouse,送回我的房间,以后都不放你看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凶我,欺负我!”樊思荏双手背于身后,不缓不慢,极为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简奕被她欺负成这样,肯定是不想接受这样“屈辱”的协议的冷哼一声,说,“你买这老鼠,就已经不对了,现在还想用这玩意威胁我?我警告你,我是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的恶势力……” 话没有说完,樊思荏就一次把小仓鼠拿到面前,朝他走近了两步。 “停,停,停——”简奕连连喊出了三个“停”,人也退到了沙发的角落,说,“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我认了!快点把这东西拿远点!” “呐,这可是你答应的,我把super,mouse拿走之后,你可不能打击报复,否则我还是要让它来制裁你的!”樊思荏看着他的怂样,脸上的笑容越发嘚瑟起来。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追究,只要你把它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简奕没好气地长舒了口气,真的是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这种不平等的协议。 “行!一言为定!”樊思荏开心点举起小仓鼠,点了点它的小爪子,犒劳了一粒小花生,而后带着它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奕在确定小仓鼠不在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好似泄了气的脾气,缓缓耷拉下来。 他瘫了一样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种如释重负的调调,长长叹着气,缓和着自己惊慌无措的情绪。 叩,叩叩。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简奕不用想也知道是樊思荏。 可是,这会儿他真的懒得理她,尤其是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樊思荏敲了好几下门,都得不到回应,心里也知道简奕在为了小仓鼠的事情跟自己生气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简奕,咱说好的不记仇,不追究的呢?你这样不理我,摆明了就是在生我的气,那么我们不如再次清楚super,mouse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门已经开了。 简奕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脸上虽然看起来温和,声音却冷得可以冻死人,一字一句地问道:“樊思荏,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晚饭吃什么?”樊思荏扬着唇看着他,一双水眸笑起来弯弯如月,眼底透着阳光一样灼亮的光芒。 简奕沉默了片刻,咬牙切齿道,“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呀,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樊思荏说着,就去挽他的胳膊。 简奕生气地想要甩开,樊思荏却用力握紧,不让他撇开自己。 “你这么拽着我,要我怎么做菜?”简奕真的很想揍她,拧着眉注视着两人紧贴着的双手。 他的眼神锐利,如同寒冰般的利刃,透着慑人的寒意。 樊思荏立刻松开手,站到一旁,“那你做吧,我在这里看着,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从冰箱里拿出鸡丁和芦蒿,准备做一个宫保鸡丁,一个清炒芦蒿。 樊思荏嘟着嘴站在旁边,看着简奕熟练的操作,小声问道:“简奕,你这次生我的气,决定生多久呀?” 这个问题很奇葩。 简奕蹙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樊思荏抿了抿唇,瘪了瘪嘴,表情略显失落在站在门口看着他。 简奕在切菜和炒菜的转换过程中,刚好可以看到她的样子,眉心越发紧蹙起来。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跟她说话,只是专心做完了两个菜。 樊思荏看他的菜都起锅装盘了,立刻上前,想帮忙端菜,简奕直接拍掉了她的手:“不用你端。” 其实,他只是怕刚炒出来的菜太烫,烫伤她的手。 可在樊思荏看来,就是简奕气得不得了,都不愿意搭理她了,脸色顿时垮下来,伤心道:“对不起嘛,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抽了抽鼻子,眼眶湿润起来。 简奕的动作有所迟疑,他本身就只是不想烫到她,没想到引得她哭了起来,没好气地清了清嗓子说,“不让你端菜,是因为盘子太烫了。你以为是什么?” “啊?” “关于那只小老鼠的事情,我是很生气,但是看你不再愁眉不展,笑得那么开心,我就自认倒霉了,谁让我那么不济事,偏偏怕老鼠呢。” 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酷酷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比平时帅多了。 “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樊思荏脸上的表情立刻亮了,挽着他的手臂问道。 “生气!”简奕瞪了她一眼,说,“怎么可能不生气?” 樊思荏咬了咬唇,拉着他的手说,央求道:“哎呀,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拿super,mouse吓唬你了,好不好?” “哼,信你才怪!”简奕才不相信她,撇了撇嘴说,“今天保证了,明天就忘记了。” “不会啦,只要你不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樊思荏挽着他的手,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好像小猫一样乖乖蹭了蹭。 一辈子? 这个词,对于简奕来说,很有吸引力。 他轻挑着眉梢看着她,重复了一遍,道,“一辈子?” “嗯!” 简奕看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缓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一辈子,可是很长的,只是这样可不行。” …… 樊思荏一听这话,再配合他的眼神,立刻知道他的思想污了,用力踩了他的脚面,把人撞开,喝斥道,“简奕,你个大流氓!现在,是我不要搭理你了,哼!” 说完,她端着两盘菜走去餐厅。 简奕被她踩得不轻,靠在橱柜旁轻柔揉着自己发疼的脚背。 “樊思荏,你真是……” “我怎么了?我视线正面阳光,不像有些人,想得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樊思荏再次走回厨房,拿了碗筷,把热好的骨头汤一起端去厨房。 简奕心里憋屈,不满意地反驳道,“拜托,说一辈子的可不是我!你既然说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人不往深入一方面想?” “一辈子怎么了?!”樊思荏看他还在那里强词夺理,红着脸,拿起面前的鸡骨头丢向他。 简奕侧身躲开,压低了嗓子警告道,“樊思荏,你别太过分了,信不信我……” “你什么呀?”樊思荏一点都不怕他,嘟着嘴喝斥道,“你再威胁我试试,我让super,mouse今晚跟你睡!” “切,刚说好的一辈子不拿老鼠吓唬我了,这才多久呀,立刻改口了。”简奕冷叱一声,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呀。” “简奕,你混蛋!”樊思荏刚说的话,被自己打脸了,立刻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多谢抬举,混蛋也是被某人逼出来的。”简奕立刻怼了一句。 别看他平时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真的跟人怼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示弱呢。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两个人同时夹到了一块鸡丁。 这下好了,又是一次明争暗斗地较量。 简奕这一次是完全不打算退让,手上不留情,好几次都直接用筷子打开了樊思荏的手。 最终,他吃到了那块鸡丁。 樊思荏火大了,站起来,对着两盘菜,“呸呸呸呸呸……” 简奕看着她这么粗俗,不文雅的举动,“啪”的放下筷子,喝斥道,“樊思荏,你别太过分了!” “干嘛?我吃饭的习惯,你接受不了,可以不吃嘛!”樊思荏一脸得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着。 她一边吃,还一边用丰富的表情怼着简奕,那个样子贱贱的,让人很想揍她。 简奕一直都是有轻微洁癖的人,所以刚才樊思荏对菜做了那样的动作,他以前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早已经喜欢上樊思荏了,所以,跟她之间任何亲密的举动,都不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于是,他直接用端起宫保鸡丁的盘子,把自己碗里的饭倒进去,做成宫保鸡丁盖浇饭。 樊思荏原本还在那里小口小口吃着菜,一看简奕这个举动,眉心立时皱了起来,不开心地嘟着嘴瞪着他。 “简奕,你这样,我吃什么呀?” “你可以吃清炒芦蒿盖浇饭。”简奕挑眉给了建议,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盘中的宫保鸡丁盖浇饭,还不忘冷讽道,“刚好,你的体重需要降一降,这种绿色蔬菜最适合你了。” …… 樊思荏听了这话,低头查看了自己的身材,生气道:“简奕,你这是说我胖吗?” “不然呢?”简奕连看都不看她,专心吃着自己的晚饭。 “混蛋,睁眼说瞎话!我哪里胖了?” “你?”简奕勾起唇角,淡淡一笑,说,“你是哪里都胖,就前面瘦,跟飞机场一样。” “我靠!”樊思荏拍案而起,站在原地死死瞪着简奕,结果人家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简奕知道她快气炸,但是自己心情舒畅,只觉得连着之前房间里小仓鼠的仇也报了。 樊思荏拧着眉,瞪了他很久,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干脆不吃饭了,直接往楼上房间走去。 “砰”的一声,她重重关了房门,一下子扑倒在床上,鼓着腮帮子,生气道:“臭简奕,死冰块,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在做心理治疗的病人,你竟然也不让这一点,气死我了!” 她大声嚷嚷发泄着,说话的声音足可以让楼下的简奕听得清清楚楚。或者说,她都是故意说给简奕听的。 可是,楼下的人压根无动于衷,慢慢悠悠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清洗了碗碟之后,回到房间。 樊思荏听着走廊上的声音,本以为简奕回来自己这里安慰她的,没想到那个家伙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压根问都不问她一下。 “臭冰块,坏冰块,一点都不懂得宠女孩子,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冰块!”樊思荏气得鼻子冒烟,不大喘气地大声数落了一番之后,翻个身,抱起床头柜上的小仓鼠,有些无聊地转动了它的笼子,让它屁颠屁颠地跑着圈,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隔壁卧室,简奕虽然回了房间,却有点傻气地贴在墙上,听着隔壁樊思荏的动静。 结果发现,一开始那里还能传来各种谩骂和抱怨声,没过多久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简奕本身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樊思荏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这样的冷淡和争吵,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突然,墙上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简奕仔细听完之后,根据摩斯密码组合,解开了这敲击声的意思。 ——你睡了吗? 这是樊思荏传过来的问题。 简奕静默了片刻,用同样的方式敲击墙壁。 ——还没有。 樊思荏听清楚了他的回复,原本耷拉着的俏脸,立刻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她立刻会继续了这场敲击对话。 ——你还很生气吗? 简奕笑着摇了摇头,回复道: ——不生气了。 这个回答,让樊思荏很惊讶,正想把话题进行下去,就听简奕再次敲击了墙壁: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下一碗骨汤面? 樊思荏听着这个问题,脸上笑开了花。 她抱着被子,好像摇篮一样,前后摇晃着身体,不缓不慢地回复道: ——要! 简奕听着这个简单明了的回答,不觉笑了起来。 ——那你等着,我做好了告诉你。 ——好。 樊思荏立刻给了回答,就听到隔壁有了动静。 简奕开门下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再次传来脚步声。 樊思荏以为简奕会直接敲自己的门,便想着到门口等着。 可是,实际并非如此。 简奕只是把面放在她的房门口,而后再次回到墙壁前,用之前的方式敲击: ——面条就放在你的房门口,趁热吃。 樊思荏听后,立刻就把开门,把面条端进房间。 爽口的面条,配上鲜美的骨汤,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一刻钟后,她总算是吃完了,立刻用之前的对话方式: ——超级好吃,谢谢。 ——饱了吗? 简奕看她静默了很久才有了回复,猜测她已经吃完了。 ——嗯,饱了。 ——那么,要睡了吗? 简奕看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自从她经历了“金店”事件之后,精神力都有点涣散,每天都睡得比较早。 樊思荏打了个饱嗝,舒展了一下四肢,躺回床上: ——嗯,吃饱了,总归会觉得困。 这话之后,简奕那头沉默好久,才再次听到敲击声: ——那么,今晚你是要一个人睡吗?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同样是迟疑了好久,才回复道: ——怕冷,你要过来吗? ——有老鼠,不行。 简奕这一句回复得特别快。 樊思荏解开这话的意思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隔壁,简奕单手枕着头,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继续敲击道: ——到门口去。 啊? 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心想:他不是真的要过来把?难道为了陪我,连自己的恐惧也打算克服了吗? 于是,她来到房门口,轻轻开了一点门缝。 简奕就站在门口,一看她开了门缝,立刻推开门,拉着她的手,回到自己房间。 “喂,简奕,你,你,你干嘛?”樊思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护在胸前看着他。 “你不是怕冷睡不着啊?”简奕掀开被子,说:“早点睡吧。” …… 樊思荏无语,冷不防地白了他一眼,说,“你让我到门口,就是为了让我来你的房间呀?” “是啊,你屋里有老鼠,我不可能去。”简奕的表情很无辜,说的话听起来也是特别有道理。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看他一副冷冷淡淡,好不热情的样子,转身就走。 简奕看他想要离开,连忙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入怀里:“不是怕冷吗?怎么还要回去?” “怕冷,不代表我一定要……”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双脚离地,失去了重心。 “啊——”樊思荏尖叫一声,就见简奕抱她到了床上。 “简奕,你……”樊思荏惊恐,想要斥责他,就被他用食指点住了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安心睡觉,别再胡闹了,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他起身走进浴室。 其实,他并不是要洗什么澡,只是在彼此相互对视的情况下,他会有点冲动。未免伤害到现在的她,最好的方式还是让自己保持冷静。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已经有很多个晚上,她都是在这里入睡的。 他的被子很松软,是最好的蚕丝被,所以亲肤性特别好。 樊思荏翻了个身,裹着被子闭上眼睛。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没过多久,简奕从里面走出来,其实什么都没有清洗过,就是在里面坐了一会儿。 他回到床上,看着身侧已经入睡的樊思荏,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谁知,身边的人压根没有睡着,一见他躺下,立刻转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了非常俏皮的笑容。 这可是把简奕吓了一跳,整下下床,就被樊思荏抱住了腰。 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好像小猫一样嗲嗲的,“简奕,你说,我应该辞掉警察的工作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简奕略显迟疑地看着她,就见她抬头,和他对视着。 “因为,我今天去宠物市场的时候,看到一个拿着玩具枪的小朋友,都有点情绪失控了。我觉得,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似乎是非常严重的。” 简奕听了这话,脸色明显起了变化,连忙坐起来,紧张地查看樊思荏的情况:“有没有受伤?” “没有。”樊思荏看着他的眼睛,立刻摇了摇头,“就是小朋友在玩而已,只是我看到仿真的武器,突然非常害怕,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警察的工作。” 简奕没有说话,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听着她道:“可是,警察是我追求了十几年的梦想,却要在这种情况下放弃,我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如果你决定辞职,可以去上护理学。”简奕轻抚她的脑袋,声音淡淡的,却很温和,“我一直觉得,你在医疗上的天赋,是绝无仅有的。” 樊思荏没想到他对自己会有这样高的评价,愣愣地看着他,小声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嗯。”简奕点了点头,突然补了一句,“不过,比我还差那么一点。” “切,自恋狂。”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其实,我可以直接进医学院上课的。” “是吗?”简奕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我有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只是属于休学状态。”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当你有个院长的父亲,这些都不是难的。” 简奕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帮她掖好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那你还是有选择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做选择而已。” “可是,这么努力,却半途放弃……” “也不算半途而废,因为你已经做到了,就当是体验两种不同的工作吧。”简奕关了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淡淡道,“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经历的。” 樊思荏没有再说话,双手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心里静静思考着他的话。 确实,正常情况,怎么可能有做警察和做医生的两种经历呢? 所以,她算是个特例,应该接受这种好似命运的安排吗? 樊思荏缓缓闭上眼睛,暂时还是没办法确定的。 简奕听着她平和匀致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入睡。 不管是做医生还是警察,只要她高兴就好,他并不会特别给什么意见,但是在他心里还是希望樊思荏可以从事安全一点的工作,相比之下,还是医生比较稳当。 想着,想着,他也觉得困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樊思荏睡得正想,被这声音吵醒,心里有很重的起床气,抓起枕头,就朝着阳台的落地窗丢去。 不过,这一下,她扔的不是自己的枕头,而是简奕的,一下子又把简奕吵醒了。 “呃……”简奕感觉自己的头一下子贴到了床上,拧着眉睁开双眼,就见樊思荏抽出她自己枕着的枕头,就要往他脸上丟,连忙抬手挡开,抢走了那个枕头,枕在自己头下方。 樊思荏感觉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被抢走了,迷糊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简奕帅气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嘟着嘴,用力推了他一下,不满意道:“混蛋,你干嘛呀!没听到外面吵死了。” “鸟叫声,你丢这些有用?”简奕闭着眼睛,同样是很想睡的状态。 樊思荏不高兴地翻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然后又用自己的后背挤他,不耐烦道,“你去赶一下嘛!” “不要。” “哎呀,赶一下吗,吵死了!”樊思荏说着,又把他往床边挤了挤。 简奕真的是不想动,挤着挤着,就把他挤到了地板上。 “嘶……”简奕吃痛地坐起来,就看到床上樊思荏霸道地站了自己的位置。 他拧着眉站起来,想回到床上,有听着外面确实有点吵,便走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前,按了封闭阳台的按钮。 室内顿时暗了下来,鸟叫声也比之前轻了很多。 他重新回到床前,闭着眼睛倒在床上。 这样的动静,把樊思荏震得坐起来,拧着眉瞪着他,看他没有什么反应,便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继续睡了。 身旁,原本还闭目小憩的简奕,突然感觉到她躺下了,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下,翻了个身,抢了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樊思荏感觉到有人跟自己抢被子,不开心了,手上狠狠用力,想要把被子拉扯回来,不想力气不够简奕那么大,直接被他拽跑了。 她心里生气,睁开眼睛瞪着他,发现他睡得倒是舒舒服服的,心里挺不高兴的,正想坐起来,把被子抢回来,就被他一个翻身,抱在了怀里。 “诶……”樊思荏被他抱得很紧,不高兴地想要把人推开。 简奕却略带威胁地开口道,“不许胡闹,好好睡觉,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腰上。 樊思荏僵了一下,立刻就安静下来,拧着眉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如此,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应该还是蛮长时间的。 走廊上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 “哎哟,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睡着呢?”姜婶一边说,一边走去阳台,拉开窗帘,打开封闭式阳台,让阳光可以照进房间。 床上,樊思荏和简奕听着这声音,猛地惊醒过来。 两人虽然还有点懵,但全都睁开了双眼,尤其是简奕直接坐了起来。 他一看到姜婶,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婶,你怎么随随便便进我的房间?” “哎哟,这是什么话呀,你从小就是我带大的,现在进你的房间,还要你的批准呀?”姜婶并不知道樊思荏也睡在这里,这会儿转身也没有看到她,于是往床前走去。 “停,别过来了!”简奕看到樊思荏紧张的表情,知道她怕被姜婶看到,连忙喝止了姜婶的行为,说,“我马上起床!” “嘿呦喂,臭小子,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敢对我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了?”姜婶可不怕简奕的冰块脸,扬起手就要打他。 突然,她发现床上还有个人,微张着嘴看着简奕,暗暗使着眼色。 她记得很清楚,简奕亲口告诉她的,他和樊思荏还没有道同床共枕的地步,但是现在不是自打嘴巴吗? 床上,樊思荏面前的被子被简奕压着,以至于有点透不过气,她用力一甩,直接坐了起来,正好对上了姜婶的目光。 三个人,在同一个情景下,显得非常尴尬。 还是姜婶,刻意清了清嗓子,好像没事人似的,说道,“好了,快点起床吃早餐了,我在餐厅等你们。” 说完,她好像开溜一样,快速走出卧室。 房内,简奕和樊思荏四目相对,各自红了脸,二话不说,下床洗漱。 唯一不同的是,简奕在自己卧室洗漱,樊思荏则赤着脚,三步并两步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陆续下楼,来到餐厅。 姜婶做的是传统的早餐,也就是豆浆油条的组合。 樊思荏在简奕面前坐下,就听到姜婶说,“来来来,快点趁热吃。思荏,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出门吗?” “嗯,我去心理诊所见韩医生。”樊思荏原本打算睡懒觉,也是因为她今天依旧不用上班,结果被姜婶全部搅合了,只能早点去诊所了。 “哦,”姜婶大约知道她的情况,点了点头问道,“那中午回来吃饭吗?” 樊思荏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便回答道:“回来。” “那行,我等会做个松鼠鳜鱼,然后炒两个菜,咱俩一起吃午饭。”姜婶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事,就想着留在这里吃午餐。 “好。”樊思荏很爽快地答应了,而后看着简奕问道,“车库那辆车子修好了吧?” “怎么?”简奕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起那辆车子。 “如果修好了,我就自己开车去诊所吧,省得你来回跑,也不顺路。”樊思荏是为他着想,但是简奕并不领情。 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冷声道:“没修好。” “没修好?”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道,“没修好的话,为什么送回来?该放在修车行继续修呀。” 简奕低头喝着豆浆,脸色臭臭的,压根不理她。 一旁的姜婶却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笑着拍了拍樊思荏的手说,“傻丫头,你自己开什么车呀,就让阿奕送你嘛,这样还安全。” “那我不是怕他上班来不及嘛。”樊思荏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被忽视了,心里很不高兴。 姜婶笑了笑,说,“知道你心疼他,怕他受累!可是,男人嘛,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了,受点累也是应该的,你呀,不用想太多的。” 她这番话,虽然是在安抚樊思荏,可是另一反面也点明了樊思荏的心思,让简奕明白她不是不让他送,而是怕他太累。 于是,就这么一句很简单的话,化解了简奕和樊思荏之间的僵滞。 没过多久,两人都吃完了早餐,拿了外套和包包,就走出了别墅。 姜婶送他们到了门口,看着他们的车里离开之后,才回到别墅里。 她收拾了一下碗筷,就给客厅的小one为了些羊奶和狗粮,而后又到樊思荏的卧室,给super,mouse喂了点鼠粮。 紧接着,姜婶又把整个屋子收拾了一下,出门丟垃圾的时候,她突然留意到一辆停在角落的黑色轿车。 那车子很奇怪,从昨天开始,她就又看到了,这会儿也还在。 而且车上拉了窗帘,也不知道是有人,还是没人。 姜婶毕竟是长年生活在简家的老女佣,耳濡目染下,对一些危险也特别敏感。 她走上前,想要查看一下车子的情况,就听到发动机的声音,那辆车子直接开离了别墅区。 这个奇怪的举动,让她心里有了更多疑惑了,回到别墅,拿出手机给简单打了电话。 “喂,小单啊?” “姜婶,很久不见了,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出了什么事吗?”简单有点意外这个电话,满是疑惑地问道。 “小单啊,我在阿奕的别墅附近,看到了一辆可疑的车子,车牌是XE309,黑色Polo。”姜婶把车子的信息告诉简单,说,“这车子在别墅旁停了两天,拉了窗帘,不像是抓在这里的人,也不像是来走亲访友的,我刚想上前查看,人家就把车子开走了。” 181 瞒着我做什么小坏事了 “您是担心,这车子里面的人,另有所图吗?”简单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我怕有人意图不轨。”姜婶说着,就站到了窗口,查看刚才的车子是否重新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让人调查车主的信息。”简单挂了电话,把车牌号告诉了小电脑,让小电脑进行调查。 “头,这是什么呀?”小电脑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串车牌号。 简单放下之后,说,“根据相关人员提供的消息,这是思荏的住宅区附近出现的可疑车辆。” “思荏的住所附近?”小电脑不觉皱起眉头,立刻调查了那串车牌号码,说,“这辆车是一辆失车,前两天车主才来报警挂失的。” 简单听了这话,立刻让小电脑调出了车辆信息,说,“把失车信息发给交通部门,让他们尽快拦阻这辆车子。” “yes,sir!”小电脑发送了信息,而后对着简单,问道,“头,是不是有人想要对思荏不利呀?” “暂时还不清楚,通知别墅区附近的警员多点巡逻,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员和车辆,立刻将他们抓回警局审问。”简单果断下达了指令。 小电脑照做,把指令下达下去之后,抬头询问简单,“简sir,我们要不要安排两个人去保护思荏呀?” 简单目前还不清楚这群人是不是针对樊思荏的,摇了摇头说,“暂时不要惊动思荏,她的心里状态还不足以承担这件事情,只要别墅周围的警员盯紧一点,其他的事情,我会联系别人处理的。” 说着,他走进办公室,拿着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简奕的声音,他的态度有点冷淡,“有什么事吗?” “思荏呢?”简单听着他的声音,直接道,“你和她在一起吗?” “没有,她去了心理诊所,我在医院,怎么了?”简奕听着他的声音有点急促,整个态度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刚姜婶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别墅附近有一辆可以车辆,我针对她提供的车牌号,查出那是一辆失车,我怀疑有人想对思荏不利。”简单长话短说,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告知简奕,“对于这件事,我觉得很蹊跷,可是计算你和穆家的婚约时间,我有点怀疑是穆家的人搞的鬼。” “穆海心?” “不,应该是穆家大哥,穆继峰。”简单说到这里,声音又一次压低了几分,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穆家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柔弱角色。” 简奕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我会盯着思荏的。另外,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思荏可能会向你提出辞职。”简奕知道这件事樊思荏肯定还没有跟简单说呢,所以干脆就帮她说来,也可以听一听简单的意思。 “辞职?”简单拧眉,沉默了片刻,问道,“她这次的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很严重,她看到玩具枪,都会害怕。”简奕沉沉叹了口气,说,“所以,如果她向你提出辞职,我希望你不要挽留,因为她的心理状态,真的不适合做警察。”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她想我提交辞职信,我就接受的。”简单的声音特别严肃认真,说完之后,又对着简奕问道,“不过,她不做警察的话,能做什么?回民航做空警吗?” “不会,她应该会回医科大读书。” “医科大?”简单一脸惊讶道,“她的年纪,还参加高考?” “不需要参加高考,她本身就是医科大的学生,只是目前是休学状态。”简奕说了情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知道这个时间,樊思荏的心理诊疗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便说道,“好了,有什么问题,以后见面再聊,我现在要去接人了,挂了。” 说完,不等简单那里回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办公室内,叶子喻正在打研习论文。 简奕换掉了白大褂,说:“小叶,我有事,今天请假,你帮我跟院长说一下。” “啊?又请假?”叶子喻抬头看着简奕,脸上的表情挺惊讶的。 说实话,在M国好几年,简奕请假的次数,都没有这一个月多。 不等他答应,简奕已经拿着西装外套,立刻了办公室。 “喂……”叶子喻站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他无奈,只好回到座位上,拿起座机,给院长打了个电话,借口是一早就想好的,那就是“思荏有麻烦,简奕去帮忙的”。 樊世华听着这个理由,心里自然会有担心,不禁提问道:“小叶啊,这几天,思荏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受伤了,还是……” “呃……”叶子喻尴尬,连忙解释并且安抚道,“樊院长,您别担心,她身上没有受伤,但是心理受伤了。” “心理受伤?” “是的。”叶子喻点了点头说,“之前的金店抢案,您应该看过新闻了吧,好像是因为那个案子,思荏才出现了心理问题,然后这几天奕哥都在积极配合她治疗。” “你的意思是,思荏因为那个案子,有了心理阴影?”樊世华虽然不和思荏住在一起,却也了解女儿的心理想法,就之前报道的那个案子,说是武器制服了犯人,他就担心思荏会过不了自己心理拿到坎,毕竟她从小耳濡目染地都是“治病救人”的观念,所以发生新闻中报道的那种情况,他大概也可以猜到,思荏是受不了的。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奕哥才要陪着她。”叶子喻听樊世华理解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顺了一句。 樊世华没有再说什么,低低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心理诊所的办公楼下,简奕停好了车子,就往楼上去,到了前台休息大厅后,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便走到前台询问:“你好,请问樊思荏的治疗结束了吗?” “哦,您好,樊小姐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她十分钟前刚刚离开的,您没有遇到吗?”AME看到简奕,立刻知道他的身份,连忙告知了樊思荏的具体情况。 简奕的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立刻点头说了声谢,转身离开。 他抬脚走进电梯,拿出手机拨打了樊思荏的电话。 可是,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联想到简单刚才说的事情,心里越发担心起来。 正当他除了电梯,坐到自己的车里,想要给简单打电话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响了。 来电刚好就是樊思荏。 他连忙接听起来:“喂,你在哪儿?” “哦,我和之前民航的同事一起喝咖啡呢,你打我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喝咖啡?”简奕真的是虚惊一场,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喝咖啡,为什么不接电话?” “呃,刚去了洗手间,没有带电话呀。”樊思荏有点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嘟着嘴,小声回答。 “那现在在哪儿喝咖啡呢?”简奕确实有点担心穆家暗地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想尽快赶到樊思荏身边。 “在‘绿岛’。”樊思荏拧着眉,努了努嘴,小声道,“你要干嘛呀?不会是要过来一起喝咖啡吧?” “不可以吗?” “拜托,我这是女人聚会!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好上班,来这里瞎掺和什么呀?”樊思荏不满地吐槽,但是这话却让身边的小空姐们听到了,连忙拉着樊思荏的手臂说道: “你老公呀?让他过来呀,我们都没有见过呢!必须好好见一见!” “哎哟,不就是个男人,有什么好见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就要拒绝。 不想,被小燕抢走了手机。 “嗨,帅哥医生,我们和思荏就在这里等你,你快点来,我们等着你来买单哦。”说完,不给樊思荏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喂,小燕!你真是的,他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医师,哪有那么多时间跟我们疯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抢回手机,回拨了简奕的电话,但是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这个猪头!”她不高兴地冷叱一声,心里知道这是简奕故意不接电话。 身边的赵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看来,你老公很疼你,这是好事,没什么好生气的。” 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暗暗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好,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原本都说好的,他去医院上班,这会儿怎么又突然跑出来了?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了,就看到对坐的小燕和莉莉起哄,说:“来来来,打牌了,斗地主了!” “对对对,斗地主,斗地主!赢了的,请客吃晚饭。”说着,就拿了两副扑克牌出来。 洗牌之后,各自抓牌。 可是,比起向前,樊思荏的状态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她一直都在留意着门口进出的客人,心心念念都是简奕的身影。 连着三副牌,贫民都因为她出错牌,输给了地主。 樊思荏自然是免不了被众人数落,尤其是小燕,输了钱,心里特别不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特别尖酸刻薄起来。 “哎呀,思荏,你搞什么呢?打牌这么不专心,害得大家陪你输钱!你说你嫁了个有钱的主,可以养你,供你挥霍,我们可都是苦哈哈出生,输得都是血汗钱!”李燕心里其实是嫉妒樊思荏的,尤其是知道她的老公是海归的医学博士,还是简家的三少爷,就各种心里不平衡。 要知道,她本身长相就不比樊思荏差,甚至可以说比她更漂亮。 原本,她也是心气高,因为一直飞的国外专线,又是服务头等舱的空乘,所以总想着吊个明星帅哥呀,或者是富家子弟呀。 哪怕是再不济,也得选个captain,cool那样的飞机师吧。 可事实却无比残酷。 她这样长相出众的,也无所谓,樊思荏那样普普通通的,却找到了金龟婿。 于是,她从得知樊思荏闪婚之后,就各种心里不平衡。 樊思荏也知道害人输钱,是自己不对,可是呢,听她说什么“简奕养她”,“肆意挥霍”这两个词,就各种不舒服,拧着眉怼了回去: “小燕,你这话不对,什么你们是苦哈哈,赚得都是血汗钱?我这里用的,也都是自己的工资,跟你们没什么区别。”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老公是简家的三少爷简奕呀!”李燕忍不住翻白眼,阴阳怪气地索道,“简家在W市,或者说在咱这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得了的。你嫁给了他,哪里还需要上班赚钱?所谓的上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就是为了堵悠悠众口吧。” …… “小燕,这话过分了!”赵萍板起脸,瞪了李燕一眼,冷声喝斥,“思荏在工作上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要是这么看不顺眼,立刻回去,何必在这里惹人厌弃呢!” 原本,她们也没有打算叫李燕一起来喝咖啡,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是有目共睹的。 是她偏偏要跟着来,这会儿来了,又各种不讨好,真的让人火大。 “哎呀,萍姐,我就是心直口快,随便这么一说,你们怎么就当真了。”李燕一看赵萍板起了脸,连忙堆起一脸笑容自圆其说,“思荏,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哦?” 樊思荏很想说“就要跟你一般见识”,但是被身旁的赵萍按了按手,示意她不要太针锋相对,留一点面子给彼此。 她才抿唇叹了口气,淡淡勾了勾唇角,说,“当然,我不会跟蛮不讲理的人一般见识。” 李燕听了这话,狠狠瞪了樊思荏一眼,表情是明显的不悦,可是嘴上却没有再胡乱叫嚣。 “好了,好了,既然打牌不开心,我们就不打牌了,玩麻将吧。”一旁的莉莉转移了话题,尽量缓解了此刻的尴尬。 樊思荏本想拒绝的,正巧简奕到了。 他看到樊思荏,立刻开口叫了一声:“思荏。”快步来到她身边。 樊思荏转头看去,就见他的眉心紧拧着,神情有点急切,一走到她面前,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样一个极品大帅哥,出现在众女人的面前,完全成了全场的焦点。 尤其是,这一个苏死人的大拥抱,让在场几个女的眼睛都直了。 樊思荏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简奕这是干什么,连忙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小声道:“大庭广众的,干什么呀?” 简奕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感觉,显然在看到她没事之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之前还找麻烦叫嚣的李燕,一看到简奕出现,立刻热络地上前,环住了樊思荏的胳膊,卖着好朋友的人设,说:“思荏呀,快点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樊思荏蹙眉,看着她的手,连忙抽了出来,对着赵萍说,“萍姐,这是简奕,我老公,你们之前是见过的。”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飞机上的哪位医生先生呀。”赵萍微微点头,庄重地伸出手,和简奕握了握手。 “你好,乘务长。”简奕见过赵萍和莉莉,却没有见过那个挽思荏手的李燕。 “那个,简先生,你好,我是思荏过去的同事,我叫李燕。”她主动自我介绍,伸出手,露出了非常娇俏的笑容。 简奕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你好。”并没有伸手出去,而是不动声色地理了理樊思荏鬓边的发丝,帮她轻轻拨到而后。 李燕看出自己被冷遇,脸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是挤出一脸笑容,道,“那个现在人都齐了,我们还打不打麻将了?” “对呀,打麻将!”莉莉也是个有麻将瘾的人,连忙招呼道,“简先生,会不会麻将?刚思荏斗地主,输了挺多钱的,要不现在换成简先生来打麻将,看能不能帮思荏翻本?” 李燕一听这话,立马起哄,道,“对呀,对呀,简先生,一起打麻将吧。” “不要,不要!”樊思荏连忙阻止道,“我打就好了,他不会的。” “不会没关系,可以直接学嘛。”李燕露出了那种特别谄媚的笑容,说,“我相信,简先生这么聪明,一定会帮思荏翻本的哦?” 李燕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简奕,另一方面是想这样的凯子的钱,不赢白不赢。 最好是他完全不会打麻将,那么她们可以玩大一点,赚的也多一点。 “不要,他……”樊思荏可不想让简奕输个底朝天,才要阻止,就听简奕淡淡说道: “你们可以交我一局,我看能不能学会,如果学会了,就跟你们打。” “简奕!”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 简奕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大家开心,随便玩一下而已。” “对呀,对呀,思荏,你别对你老公太保护了,我们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他不成?”李燕嘴上说得清高,但是那双眼睛从简奕进门,就好像黏在他身上一样。 樊思荏心里挺不高兴的,拽着简奕的衣袖,让他低头,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根本不会打麻将,瞎掺和什么呀?” “你教我一遍,不就会了。”简奕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东西,易学难精!”樊思荏知道他学得会,可是省牌和听牌就比较难说了。 “你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简奕挑眉看着她。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说,“拜托,这个跟能力没关系。” “信我,好吗?”简奕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她。 樊思荏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说,“猪,输死你了!” “不会。”简奕极为自信,修长手指轻轻扣住樊思荏削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把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惊呆了。 莉莉和赵萍都是那种不好意思的偷笑,李燕则是虽然扬着笑,但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给人的感觉特别阴狠。 樊思荏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圆睁着双眼瞪着他,连忙把人推开,红着脸擦了擦嘴唇,结巴道,“好,好了,快点去麻将桌吧。”她的脸颊通红,暗地里狠狠掐了简奕一下。 简奕却并没有让她得逞,一把握住她的手,对着其他三个人说,“走吧。” “好。” 大家一起进了咖啡馆的麻将包房。 第一局,大家没有来钱,就是纯粹教简奕怎么打麻将,在场四个人的牌都是翻开了打的,最终是李萍胡了。 简奕看着麻将的套路,很轻松就学会了。 “怎么样,简先生,需要再看一局吗?”李燕故意搭讪,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 在她看来,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偷腥的。 简奕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学会了。” 这话听起来很离谱,但对于简奕来说,一副牌已经足够了。 “那么就正式开始吧。”李燕看他不领情,便直接道,“我们不算字和花,就算胡牌50块,自摸100块,杠头开花150块,怎么样?” “小燕,你疯了,玩这么大?”李萍提出异议,说,“小一点,就十,二十,三十。” “萍姐,咱们身边的可是简先生,简家三少爷,太小了,哪有意思呀,要不就30,60,100吧。”李燕一心想要赢简奕的钱,稍微更改了一下金额,问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赵萍还想说小一点,但是莉莉也想赢点钱,便支持了李燕的决定,说,“我觉得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简先生能不能接受?毕竟,你是新手。” 简奕抿了抿唇,就看到樊思荏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使眼色,让他不要接受。 他却是无所谓地答应道:“我没问题,你们觉得可以就可以。” “你……”樊思荏想要开口阻止,就被简奕回握了一下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心想:这要怎么放心嘛! 新手和三个算牌高手玩麻将,简直比送羊入虎口还要惨。 李燕一听他答应了,立刻点开自动麻将桌,说,“那就这样,我们开始吧。” 接着,四人一桌麻将就开始了。 最初,简奕确实不太好,总是给另外三个送钱,看的樊思荏有种杀人的冲动。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有了自己的节奏,不但没有让另外三个上牌,自己还连着自摸了四五把。 金额的来去,五把自摸,就是540块钱入账了。 简奕还没有因此收敛攻势,紧接着是连着两副杠头开花,把面前的三个人得打完全吓到了。 樊思荏也是非常惊讶简奕的省牌能力,他就好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要的牌会在第一张出现一样。 就这去架势,他说自己不会玩麻将,第一次打麻将,是骗人的吧? 樊思荏心里有这个疑问,很快就看到周围座位的三个女人的脸色铁青,明显就是输太多了。 她心里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对于赵萍和莉莉,连忙凑到扯了扯简奕的衣摆,对着他摇了摇头,让他必要这么赢太多,该适可而止了。 简奕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本身也不想赢这些人的钱,毕竟她们都是普通打工的,赚不了几个钱。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把钱输了回去,只是稍微赢了一点李燕的钱。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不好,尤其是打牌的时候,还用眼神勾了勾,看起来特别不庄重,令人作呕。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麻将桌上的三个人,都赢了钱,只有李燕一个人输了钱。 她不高兴地摔牌,说:“不玩了,不玩了!没钱玩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简奕淡淡扫了那个女人一眼,拉过樊思荏的手,说道:“我这里赢了300多,有没有给你翻回本?” 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就感觉到旁边李燕杀人一眼的目光。 “行了,别显摆了,知道你聪明,你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行了吧。”樊思荏嘴上说得好像很不耐烦,但是旁人听起来却被撒了一大把的狗粮。 身旁的赵萍和莉莉都没有输钱,甚至还小赢了一点,心里也是挺高兴的,看着樊思荏和简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思荏,你和简先生回去,我们各自回家。”赵萍看看时间,决定散场。 输钱的李燕不乐意了,不满地嚷嚷道:“这最初不是说好的,谁赢了钱,就请吃晚饭的?咱可不能因为简先生是新加入的,又长得帅,就放过他呀!反正,我输了钱,我饿了,要吃晚饭。” “小燕!”赵萍真的讨厌她的不知进退,怒声喝斥。 “干嘛,都是最开始说好的,怎么就反悔了?”李燕就是见不得樊思荏和简奕秀恩爱,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非要从中弄出一点幺蛾子。 简奕听了这话,轻轻揽过樊思荏的肩膀,对这其他人说:“既然是事先说好的,我又是赢钱的人,就到对面吃火锅吧。” “不用了。”赵萍不好意思,想要拒绝,李燕却直接打断道: “萍姐,这是原先就说好的,可不能因为赢的人换成了简先生,就给他开特例呀,这样不是给思荏丢脸嘛。” “无所谓,我不怕……”樊思荏压根不怕丢脸,正想拒绝,简奕冷不防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说: “是啊,我觉得这是应该的,我们直接去对面吃就是了。” 樊思荏没想到这个臭冰块,平时冷得好像冰川上雪水一样,现在竟然会这么好说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为了表现出夫唱妇随的恩爱状态,她还是很配合地露出一脸温婉甜美的笑容,对着赵萍说道,“萍姐,别推辞了,一起去吧。” 赵萍还是有点迟疑,但是身旁的莉莉,却扯了扯她的衣袖,表示别再坚持。 “那好吧,谢谢你和简先生了。”她微微一笑,答应之后,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咖啡厅。 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对面的火锅店。 简奕让她们点菜,起身去了洗手间。 李燕一看他离开,干嘛跟了出去。 她心里一直都认定了,这世上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偷腥,以她的长相和身材,稍微给点暗示,就不信男人不上钩。 简奕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李燕背靠着墙站在门口。 她一看到简奕出来,立刻迎上前,刚一抬手,还没有碰到简奕的衣角,就见了后退了一步,侧身避开:“李小姐,公共场所,请你站稳了。” 李燕一听这话,觉得简奕是在故作姿态,笑了笑,问道,“三少,你我都是成年人了,以你的身份,不该活得这么拘谨,我知道你已经有思荏了,可是我不介意做你背后的女人。” 她真的是不知羞耻,这话的意思摆明就是可以做“三儿”。 简奕真是佩服现在女孩子的三观,勾了勾唇角,眼神变得极为冷淡,“李小姐,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就你的姿色跟‘夜色’那些100块钱的有什么区别?别拿你的自以为侮辱了我的审美。你,压根比不上我家小狐狸的十万分之一。” “你……”李燕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比作风月场所的女人,抿着唇狠狠瞪着他,扬起手就要打他。 简奕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侧身避开,任由她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李小姐,你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家思荏,否则就不是摔跤这么简单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燕从没有受过这样大的羞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后面走来洗手间的男女看了笑话。 她赶忙站起来,走到盥洗台前,用水洗了一下膝盖和双手,才回到餐桌前。 不过,因为刚才的那出戏,她已经没脸再坐在座位上吃东西了,拎起包,说:“抱歉,你们慢慢吃,我家里有事,先走了。” “啊?现在就走?”赵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表示不太能够理解。 因为提出一定要来吃晚饭的是她,这会儿还没吃,就提前走的也是她。 樊思荏蹙眉看着李燕脸上的表情,再看了眼身旁简奕,一副事不关己,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心里不免有点疑惑。 “嗯,真的是临时有急事,抱歉。”说着,李燕就离开了,也不和樊思荏跟简奕打个招呼,就独自走出火锅店。 樊思荏见此情形,心里更加确定刚刚在洗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了。 不过,这会儿她并不急着问明缘由,而是等大家都吃完晚饭,各自回家之后,才一把抓住简奕的胳膊,问道:“你之前上洗手间的时间,对李燕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有点嫌弃,“你就是这么看自己老公的?” “你少给我装蒜!”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右手轻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微昂着下巴,怼他道,“就她那种落荒而逃的样子,加上你那种了然于心的淡定,还敢说没什么,你以为我瞎啊?!” 简奕看着她好像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表情,脸上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特意又往前凑了一下,几乎可以吻到她了。 樊思荏连忙后仰着避开,不让他得逞。 两人四目相对着,简奕只是淡淡说道:“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以后不要欺负你,因为我护短。” ……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可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撇了撇嘴,道,“你,你说真的?”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撒谎。”简奕看她还质疑自己,甩开她的手,径自往停车场走去。 樊思荏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追了上去:“喂,简奕,你快走那么快,等等我!” 简奕压根不理她,走进停车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拐弯处停了一辆黑色Polo,他记得简单跟他说的事情,冷眼扫过那辆车子,脚步放慢了下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樊思荏抓住了手臂。 “简奕,你别这样,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她说话的时候,那辆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简奕蹙眉看着那辆车子,自然就没有听樊思荏啰嗦。 结果,脸颊一紧,被人捧着脸,送上一吻。 简奕惊讶地看着樊思荏,眉心缓缓舒展,轻抚揽过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彼此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樊思荏红着脸看着他,声音有点小结巴:“不,不生气了吧?” 简奕抿了抿唇,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略带戏谑地问道,“如果我说生气,你是不是打算再来一次?” …… 樊思荏语塞,皱了皱眉看着他,发现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立刻生气地甩开手,冷哼一声,说,“不是,我才不要理你呢!臭冰块!”转身就走。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怀中,一低头又是一个吻。 这一次,换成樊思荏用震惊的眼神瞪着他了。 简奕丝毫不予理会,直到感觉她的呼吸变得苦难,才不情不愿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樊思荏感觉自己都快缺氧了,拧着眉瞪着他。 简奕却勾了勾唇角,拉着她的手,说,“走了,回家。” 樊思荏没有拒绝,跟着他往前走去。 路上,简奕有了一段时间的静默,主要是在想那辆黑色Polo的问题,周围的气氛一度变得冷凝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时也不敢直接开口询问。 这时候,简奕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今天心里治疗感觉怎么样?” “嗯,挺好的,反正脑子里不再一直出现那天的情形了。”樊思荏嘟着嘴,如实告知,“不像之前,我只要看到相似的店面,脑子里就会立刻出现那天的情景。” “那,后天的平安夜,带小仙他们去迪士尼乐园玩,可以去吗?”简奕并不太确定地问道。 “当然可以了,玩游乐项目,又不恐怖的。”樊思荏的表情非常女汉子,言辞也非常肯定,反正就是一定要去。 简奕看着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点头叹了口气,说:“好吧,计划不变,后天早上,带着孩子们,出发去S市的迪士尼乐园。” 182 结婚不办事算啥 樊思荏看他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答应道:“好。” 那张笑脸,可爱又单纯,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还有,你想好了吗?”简奕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樊思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嘟着嘴看着他。突然,她像是明白了,抿着唇想了想,说,“还没有,我下不了决心辞职。” 简奕没有说话,心里也知道她的纠结,毕竟用了十几年,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现在突然要辞掉这份工作,在她来说,真的非常不容易。 “先放松地玩一下吧,等过了圣诞节,再想这件事。”简奕觉得她需要更多的事情,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放松心情,好好的玩一玩。 “嗯。”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璀璨的霓虹灯。 忽地,她紧张地拍了一下座椅,说:“糟了,我还答应姜婶,回家吃饭的!现在,我连晚饭都在外面吃了。” 她是临时接到赵萍她们的邀约的,然后就想着自己也可以散散心,就答应了。 结果,却忘了自己答应姜婶,回家吃午饭的事情了。 “不要紧,我已经给姜婶打过电话了。”简奕听他这会儿才想起这件事,表情有点无语,说,“也告诉她,我们今晚不回家吃饭,让她不要准备了。” “哦,那就好,我还怕会害她白忙活一场呢。”樊思荏稍微放宽心了一点。 大约半小时之后,两人回到别墅。 进车库之前,简奕还特地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监视,才把车子停入车库。 进了客厅,樊思荏第一时间想到的小one,只见那只金毛小奶犬,一看到她回来,立刻摇着尾巴走到她面前。 樊思荏开心地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头,问道:“小one,你吃过了晚饭了吗?” 一般8个月以下的幼犬,一天是喂三次,每次的量都比较少,等8个月以后成年了,那么狗狗一天只要喂一顿,给相对体重比例的狗粮就可以。 比如大金毛,一般是300—400克左右。反正狗不可以喂太饱,它们可以饿,但是不能太饱,饱了可能会呕吐,另外就是容易长胖。 简奕看着樊思荏抱狗的样子,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显然是看不惯她对狗那么好。 说白了,还是吃醋,吃金毛小奶犬的醋。 “姜婶留了字条,已经按照你写的饭量喂过了。” “哦,喂过就好。”樊思荏让小one靠在自己怀里,轻抚它的脑袋,就看到它非常乖巧地窝在樊思荏怀里,安静地睡觉。 “哎哟哟,才一天不见,就学会撒娇啦?”樊思荏看着小one的样子,略带宠溺地说了一句。 谁知,话音刚落,小one就被简奕拎着颈皮提起来,一脸嫌弃地放到地毯上。 小one特别无辜地端坐在地毯上,一双黑黝黝的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表情很萌,也很莫名。 “简奕,你干嘛呀?”樊思荏看他的动作有点粗暴,连忙俯身,想把小one抱起来安抚一下。 简奕连忙拉住她的手,说,“它该吃的都吃过了,小奶狗,应该多睡觉,你别打扰它。” “啊?我打扰它?”樊思荏有点无法理解这话的意思,低头看了小one一眼,就见它两前爪子趴在地上,头也趴在地上,似乎是真的大算睡觉了。 “哦,那好吧,让他睡觉,我上楼洗澡换衣服。”说着,她往楼上卧室走去。 不过,刚进门,就看到了茶几上的小仓鼠。 她立刻就忘了洗澡换衣服的事情,来到沙发前坐下,转动了滚轴型的笼子,让小仓鼠屁颠屁颠地跑了起来。 “哎哟哟,小样,跑的挺快的,要不要吃点东西?”樊思荏说着,就拿了一点鼠粮出来,把小仓鼠从笼子里拎出来,让它在自己掌心吃东西。 要知道,樊思荏原本就是个玩心很重的人,这会儿逗着可爱的小仓鼠,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正经事情。 隔壁房间,简奕已经洗漱好了,又在房间看了很久的医疗专业书,还不见樊思荏过来,心里有点担心,怕她会晕倒在浴室,连忙起身来到她的房门口。 叩,叩叩。 简奕敲门之后,便叫了一声:“思荏?你在屋里吗?” “嗯,在。”樊思荏答应了一声,逗着小仓鼠去开门。 当房门打开,简奕原本还是正常的表情,突然按到了她掌中的小仓鼠,整个人尖叫一声,后退着站到了栏杆处。 樊思荏因为这叫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小仓鼠落地,立刻四处逃窜穿起来。 “啊——”简奕看到小仓鼠凑近他的脚边,整张脸面色惨白,想都没想,就翻到了栏杆外面。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表情无比惊愣,立刻追着小仓鼠说,“super,mouse,别跑了!快点回笼子吃东西了。” 小仓鼠也是因为简奕的叫声,被吓到了,整个进入了疯狂乱窜的模式。 樊思荏赶忙追前追后,发现它真的是无比灵活,可以刨地,上墙,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 一转眼,它已经从楼梯的栏杆爬到了外面。 简奕吓得直接松了手,从楼上跳到了一楼。 咚的一声,小one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缓缓抬头,就看到简奕往自己的方向跑来。 小one警惕地坐了起来,就看到简奕一个鱼跃,跳进了沙发。 此刻,super,mouse扑腾着小爪子,顺着沙发的椅背爬了上去。 简奕吓得只跳脚,口中不同嘘道:“去去去,别过来,别过来!” 小仓鼠被他这么一赶,蹿得更厉害了,从沙发椅背上掉到了地板上,然后从沙发下面跑了出去。 这一下,被小one看到了,先是一惊,而后就变得兴奋起来,立刻追着super,mouse上下撺掇起来。 “汪,汪汪汪!”小one一边追赶,还一边示威地吼叫。 一时间,一场鼠狗大战,就在别墅里疯狂上演。 简奕看到小one在帮忙追耗子,立刻鼓励道:“小one好样的!抓到老鼠,我给你加餐,吃好吃的!” 他就好像是害怕又兴奋的小孩子,站在沙发上指手画脚,好像带兵的将军,在指挥自己手下一员大将制敌。 樊思荏看着这种好像迪士尼动画的场面,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连忙跑到客厅,对着小one喝斥道,“小one,不许胡闹!” 话音犹然在耳,就听到“咣当”一声,茶杯摔落到地上,随了。 Super,mouse还在拼命逃跑,每次上窜到桌上,小one兴奋的扑上去,总归会碰到一些东西,尤其是玻璃制品,真的是碎得非常的热烈。 “小one!你再乱跑,明天就不给你吃饭了!”樊思荏必须先把小one制住,才能去捉那只暴走的小仓鼠。 幸好其他房间的门,都被她关上了,小仓鼠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客厅里。 否则,让它溜进什么旮旯里,想抓出来就难了。 小one此刻也是无比兴奋,哪里可以听进去思荏的命令,反正就是逮到那只会动的不明物体最重要。 噼里啪啦的声音愈演愈烈。 简奕站在沙发上,还不停为小one鼓劲:“好样的,小one,找到它,我给你加火腿肠!” 靠!这个还是冰块的简奕吗?简直就是个任性使坏的熊孩子! “简奕,你别跟着胡闹了,你现在给我立刻回房间去!”樊思荏来到他面前,指着楼上的卧室命令道。 “不要!”简奕才不听她的,继续对着小one进行“战略部署”。 樊思荏真的是被他打败了,拉着他的手,就要请他回房间。 不想,反倒被他拉到了沙发上:“安静,我相信忠犬小one,一定会拼命保护好主人的安全的!” 噗—— 樊思荏用非常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简奕,心里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此刻身边的这个人,一定是被换了灵魂了,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人是那个冷酷的,不苟言笑的简奕! 就这个人,分分钟一个逗比啊,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逗比。 “小one,快点它钻桌子下面去了!等会儿就是椅子下面,快点扑上去,按住它!”简奕的声音很兴奋,真的好像一个兴奋的孩子。 樊思荏真的被雷得七荤八素的,甩开简奕,就要去抱走小one。 简奕连忙扣住她的手腕,扯回到身边,拧着眉,喝斥道:“就站在这里,不许掺和动物的战争!” 尼玛,这哪是动物的战争,完全就是他简奕一个人挑起的独角戏!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道,“简奕,别胡闹了!你想让客厅的东西,全部被打碎啊!” 她用力推倒了简奕,想要追上过阻止,就看到super,mouse一下子蹿回到了沙发上。 这下子,刚躺倒的简奕好像触电一样站起来,直跺着脚尖叫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顿时被逗乐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简奕真的是没想到super,mouse这么聪明,就着短短的时间里,直接就对他展开了复仇。 此时,小one一个飞身跃起,直接就撞入了樊思荏的怀里。 “好了,不许胡闹了!”樊思荏厉声喝斥,就把小one震慑住了。 它“哈哈哈”地吐着舌头,用非常无辜,萌化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是个知道自己犯了错,却不知道错在哪儿的懵懂小孩。 樊思荏点了一下它的鼻子,训斥道:“你呀,明明还是个小baby,却这么瞎跑,知不知道翻了很严重的错误!” “啊——”简奕听着她不分主次地训斥,连忙大声提醒道,“思荏,你别教训它了,它追耗子的时候,还挺好的,至少那小东西,不会在我周围晃悠,现在,怎么办?你快点想办法把那小东西抓走呀!”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故意不予理会,就让super,mouse吓唬他一会儿,继续训斥着小one,见它低下头,趴在地上舔了她的手,才摸摸它的头,说:“good,job!你乖乖的,下次不可以再犯了。” “呜……”小one低低的发出一个声音,好像是撒娇一样,带着一丝认错的觉悟。 “好了,你乖了。”樊思荏再次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了一下。 沙发上的简奕不乐意了,生气道:“樊思荏,你快点别墨迹了,再不抓住它,它又要跑沙发上来了!” 他此刻的脸色吓得惨白,尤其是当super,mouse不断靠近沙发的时候,他又吓得直跳脚。 樊思荏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抓住小仓鼠,只是尽量拿了鼠粮洒在地板上。 “super,mouse,快点过来吃好吃的了。” 小仓鼠闻了稻米,花生,还有瓜子仁的香味,慢慢追着一颗颗果仁往前走去。 它就好像是森林里的小松鼠,一蹦一跳的,用手捧着瓜子仁之类的,津津有味地吃着。 慢慢的,super,mouse走到她的掌心,樊思荏拎起它,把它关进滚轴笼子里。 简奕一看小仓鼠进了笼子,才松了口气,但是精神还是很紧绷,直对着樊思荏说,“快,把它拿走,千万别放在我看得到地方!” “拜托,就一个不到手掌大小的小仓鼠,你至于这样吗?”樊思荏真的很郁闷,尤其是想到简奕是那种可以一个人打倒五个特勤的人,竟然对啮齿类动物害怕成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果然,这是世上的规律是一物降一物的。 “至于!”简奕非常肯定的强调,说,“总之,别再让它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真的很恐怖啊!” “就因为你小时候被老鼠啃过脚趾吗?”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猛翻了个白眼。 简奕愣了一下,拧眉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的?”顿了顿,似乎是想明白了,试探地问道,“姜婶说的?” “肯定呀。”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轻挑着眉梢看着他,突然把手中的小笼子送到他面前。 啊—— 简奕又一次尖叫,还本能地用手遮挡,闭上了眼睛。 樊思荏看着他这个怂样,不觉得笑出了声,脸颊梨涡深邃,看着简奕缓缓睁开眼睛,便朝他皱了皱鼻子,一字一顿道,“胆小鬼!” …… 简奕心里肯定是不认同,也不高兴的。可是,他真的害怕老鼠,这是个死穴,无解。 樊思荏一脸得意地起身,哼着轻松地小调,慢慢走上楼去。 简奕转头看着她,见她进了房间,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多,挑眉看着趴在地上非常乖巧的小one,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夸奖道:“小one,你刚才做的非常好,下次如果那个小东西再跑出来吓人,你一定要保护好我,抓到它!明白吗?” 地毯上,小one缓缓抬起眼睛,用非常无解的眼神看着他,一副“你到底在说什么”的呆萌表情。 简奕却以为它听懂了,给了一小块狗用火腿肠给它。 小one看到吃是最开心的,立马津津有味地吧唧着嘴巴。 “呐,吃了我的东西,以后要听我的,明白吗?”他摸了摸小one的脑袋,所有的语气真的就好像一个调皮的熊孩子,完全没有平日的高冷。 果然,人只要一遇到危险和害怕的时候,就会爆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潜能。 简奕大概也是如此。 没过多久,樊思荏从房间走出来,看到简奕还傻傻地坐在沙发上,快步下楼,很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喝斥道:“你也是,看不到这一地的碎玻璃吗?也不知道清理一下!” 简奕吃痛地转身,拧着眉等着她,喝斥道,“你还说呢,如果不是你买了老鼠回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候,他明显恢复了以往那种高冷严肃的表情,摆高姿态地起身,说,“所以,要收拾也是你收拾,我不管。” 说完,他从沙发走下来,但因为之前没有穿拖鞋,所以脚刚一踩到地板上,就被一块很细小的碎玻璃炸了脚底。 “嘶……”他吃痛地坐回沙发,抬起左脚查看道,“什么呀?” 脚掌渗出一丝血迹,碎玻璃扎进了肉中。 “该!让你从二楼直接跳下来,现在扎脚了吧。” 樊思荏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自动吸尘器的遥控器,让吸尘机器人执行运作,清理整个客厅。 而她呢,走到电视柜前,拿了药箱,来到沙发上坐下。 “这也不能能怪我呀,都是那只老鼠害的。”简奕的表情看起来挺憋屈的,低着头查看自己的脚掌。 碎玻璃渣得还是比较深的。 樊思荏拿出了医用镊子和消毒碘伏,先擦拭了一下他的伤口,而后用镊子夹出了碎玻璃。 之后,上了药,为他包扎好了伤口,说道:“打一针破伤风针吧。” “就是快小玻璃,不用打针了。”简奕连忙拒绝,要知道这破伤风针可疼了,一扎下去,感觉浑身都是疼的。 樊思荏却完全不理他,取出一次性的注射器,然后用磨砂片划了注射液上面的玻璃,“吧”的一声,把玻璃盖拧掉,吸取了液体,对着简奕说道,“好了,衣服上去一点。” “不要,我不要打针!绝对不要!”简奕说着,就想跑。 樊思荏一把拽住他,威胁道:“简奕,我警告你,最好配合一点,否则我马上上楼吧super,mouse放出来,让它在客厅陪你一整晚!” “樊思荏,你!”简奕的死穴就是啮齿动物,所以狠狠瞪着樊思荏,用手指着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算你狠!” 樊思荏才不理会他的孩子气,微昂着下巴看着他,态度有点嚣张,“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要打针呢,还是跟super,mouse相处一晚上呢?” “打针。”简奕撩起衣服,背对着樊思荏说,“轻一点哦,破伤风针很疼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低头,正要出手,就听他再次墨迹道:“诶,等一下……” “又怎么了?” “打的时候,吹一下,真的很疼的。”简奕的表情转为严肃,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行。”樊思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刚下出手。 简奕第三次打断道:“等等,那个……” 不过这次,话没有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苦着脸转头看着樊思荏。 “废话真多,现在不就好了,很疼吗?”樊思荏推送了注射器,帮他轻轻揉了揉打针的位置,而后用医用棉花按住了针眼。 “好了,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拖鞋。”说着,把一次性的医用物品全部装进袋子里,而后丢进了厨房的垃圾袋里,打包后,放到了别墅门口。 接着,她就上楼,走到之前他落荒而逃的栏杆前,拿了他的拖鞋来到他面前:“穿上吧,我扶你回房间。” 简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拖鞋,缓缓放下双脚,在樊思荏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嘶……”他突然倒抽了口气,露出很疼的表情。 樊思荏抬头看着他,柔声问道:“很疼啊?”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勾住自己的肩膀,而后扶着他的腰,分担了他大概一半的重量,说,“你尽量扶着我,慢慢走。”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简奕之前还露出非常疼痛的表情,但在樊思荏低头之后,立刻就变得轻松起来。 他静静凝视着樊思荏的侧脸,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对于super,mouse的反应,他是非常真实的,但是刚刚扎到脚和打针的反应,有一点故意夸大的表现。 其实,他就是想知道,樊思荏会不会照顾他。 现在看来,她不但会照顾,而且照顾得非常用心。 好不容易,两人到了卧室。 樊思荏扶他躺下之后,转身就要下楼。 简奕一把抓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不许走!” “拜托,我不是要走,而是下面吸尘器还在运作,我得去关掉,然后清理一下。”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觉得有点无理取闹。 “不行,你现在哪也不能去。”简奕非常霸道地说道,“吸尘器要运作就让它运作,反正一晚上用不了多少电。” “神经!”樊思荏给了他一记卫生眼,用力推了一下,想挣开他,却发现力气根本没办法跟他比。 “简奕,别闹了,我去处理完垃圾,就回房间,你自己先睡。” “樊思荏,别想骗我!让你下楼了,我睡着了,你怎么可能回这个房间?肯定是回隔壁睡了。”简奕微微昂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傲娇之色。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静默了几秒钟,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一把揪住简奕的衣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对着他,道,“你是不是傻啊?我这么一个有心理阴影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回房间睡呢?”顿了顿,忽然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他,故意道,“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了自信?” 简奕怔愣了片刻,听她提到“自信”,心里也是有点纳闷,过去他才不担心樊思荏会不会回来这个房间了,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担心她不愿意回来自己的房间。 不过,面子上和嘴上,他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别过头道:“什么没自信呀,我是担心你会隔壁睡了,晚上吓醒了,我这个伤号还要安慰你,那多辛苦呀!” “切!”发你思荏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行了行了,我保证,我一定回这个房间睡觉,但是,不可以浪费电,我一定要去关掉才行。” “那也得等我睡着了,才可以去!”简奕继续将霸道进行到底。 樊思荏无语望天,翻了个身,把他按到床上,警告道,“你这样的话,我真的会把super,mouse放到床头柜上哦。” “樊思荏,你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吗?不会用super,mouse威胁我的!”简奕故意拿她之前说过的话怼她。 …… 樊思荏愣了一下,说,“那你不是也不相信我说的吗?所以,我就用super,mouse威胁你!怎么样,服不服?” 简奕拧着眉瞪着她,那眼神明显带着怒气,不说服,也不说不服。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作势就要起身。 谁知,她才刚动了一下,简奕就用了剪刀脚,将她压回到床上。 “如果你真的要威胁我,那么我不如先把你办了,这样,也不亏!”说着,就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惊恐地看着他,感觉他是认真的,连忙认怂,别过头讨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这次吧。” 简奕听她这么说,缓缓抬头,静静和她对视了片刻,挑眉问道:“确定吗?” “确定,确定,非常确定!”樊思荏点头如大蒜,苦着脸哀求道,“简奕,饶了我这次吧,求你了。”她的声音很嗲,虽然是撒娇,但也是有点小作。 简奕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说,“行吧,这次就饶了你,如有下次,绝对重办!” “嗯嗯嗯。”樊思荏乖巧地答应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现在可以松开手了吗?” “你还要去楼下关自动吸尘器?”简奕看着她的动作,不觉眯起了眼睛。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允许,连忙摇了摇头,说,“不去了。” “真的?”简奕有点不太信任地看着她。 “当然。”樊思荏点了点头,稍微躺好了一点,闭上眼睛:“我困了,睡觉。” 简奕又默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看她真的没有再瞎折腾,便放松下来,跟着躺会床上。 不想,他刚闭上眼睛,樊思荏就一个翻身下了床。 她快步跑到门口,见简奕坐起来,连忙用非常惊诧的声音喊道:“哎呀,super,mouse!” “啊?在哪儿,在哪儿?”简奕紧张地从床上站起来,四处找着。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简奕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正要下床。 樊思荏又道:“哎呀呀,到床底下去了!” “啊?”简奕瞬间又紧张起来。 樊思荏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坏坏地笑着,说,“所以,你最好乖乖坐在床上,别下床哦。” 说完,略显嚣张地下楼,把自动吸尘器内的垃圾都打包之后,放到了别墅门口。 卧室内,简奕紧张地看着地板,发现并没有老鼠的影子,又战战兢兢地低头,查看床底下,依旧没有发现老鼠的影子。 他立刻就命,是樊思荏在诈他呢,刚想下床,就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吱”的一声,樊思荏推门走进房间,一转身,手里拿着super,mouse的笼子。 “喂喂喂,你忘了刚才对我保证过什么吗?” “没忘呀。”樊思荏把super,mouse放在门口,自己则走到简奕面前,抬脚一跃,跳到半片空床上躺着,挑着眉,一脸俏皮地对着简奕说,“就让它守在门口,如果你欺负我,或者想要对我进行报复,看到这透明鱼线了吗?我轻轻一扯,它就跑出来了。” “你……” “放心,你不欺负我,保证没事。”樊思荏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是那种很得意的笑容,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而后双手环胸,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简奕坐在一旁,非常生气地瞪着她,同时又很有畏惧地看着门口的小仓鼠,一时间不知是睡,还是起。 樊思荏知道他会纠结,但是要帮他克服内心的恐惧,首先就要接受并接近自己害怕的东西。 所以,她要让他适应小仓鼠的存在。 身边,简奕还在那里忐忑不安。 樊思荏故意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躺回床上,紧接着头靠入他怀里,抱着他入睡。 简奕被她抱着,心里依然放心不下门口的小仓鼠,想要坐起来盯着,就像很多害怕蟑螂的女生一样,晚上睡觉,一旦看到蟑螂,就要跟蟑螂相互对视着,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可以安全入睡。 但是因为樊思荏的拥抱,他根本没办法坐起来盯着,几次想移开她,又被她单纯的睡颜吸引。 尤其是微启的菱唇,看起来分外诱人。 简奕静静凝视着她,时间一久,就也就忘记了害怕,轻轻拥紧了她,安静睡去。 樊思荏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确定他睡着了,嘴角扬起甜甜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几乎和之前一样,姜婶连敲门都没有,就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哗啦一声,她掀开窗帘,喊道:“奕少爷,你是要上班的人,怎么这么不知道节制呢?弄得每天早上都爬不起来,上班迟到了,多不好?” 姜婶很不给面子地唠叨起来。 樊思荏和简奕一下子就被吵醒了,拧着眉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窗外的阳光无比刺眼。 当两人听到了姜婶吐槽的话之后,猛地清醒过来。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简奕,简奕也同样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啊—— 伴着一声尖叫,樊思荏一脚踹开了简奕,抓着被子责问道,“简奕,你对我做了什么?” “拜托,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简奕从地上站起来,脚底的伤还有点疼,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踩到了一个玻璃丝,低头看去,表情一惊,猛地跳回到床上,指着门口道,“姜婶,快点给我把那只老鼠拿走!” “啊?”姜婶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是才发现那只小仓鼠,一脸惊讶道,“哎哟哟,你们两个也是无敌了,干坏事,竟然让只小老鼠看门呀!” 噗—— 樊思荏差点吐血,连忙下床,解释道:“姜婶,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super,mouse是我藏在门口吓唬他的。” “啧啧啧,就这个国产货,还用个英文名字?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都喜欢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姜婶无语地直摇头,走到门口拎起小仓鼠的笼子,就要往里面走。 简奕看她过来,连忙拉起被子,躲到了被窝里。 见状,樊思荏连忙上前,拦在了姜婶面前,拎起小仓鼠的笼子说,“好了,好了,这个给我就好了。” 说完,拎着小仓鼠走出房间。 简奕听着周围没了动静,缓缓掀起被子的一角,想要看清楚。 不想,就看到姜婶满是皱纹的脸庞,近在咫尺。 这把他吓得一口气坐了起来。 “姜婶,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姜婶撇了撇嘴,说,“看你呢!干嘛?敢做不敢当,还害羞呢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简奕皱了皱眉,掀被起床,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什么都没有?”姜婶跟着走到了浴室门口,就像一个操心的长辈,忍不住数落道,“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不行了?” …… “姜婶!” “不然怎么可能?这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彼此喜欢,还是合法夫妻,你没点行动,想干嘛?”姜婶一脸严肃地训斥着简奕。 她教训起人来,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简奕的表情很尴尬,心里真的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放任樊思荏了?是不是真的应该把这婚姻关系坐实了?免得她心里不安定,东想西想的。 “阿奕啊,我给你说,你别嫌姜婶啰嗦。这个思荏啊,确实是个好姑娘,你和她一起呀,我放心!” “放心什么?”简奕一脸冷淡,很傲娇地反驳道,“就她那样的,每天都在整我,还用耗子吓唬我,放心什么呀。” “哟哟哟,你欺负人再想,还有理了不是?”姜婶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说,“用耗子整治你,是我教她的,你要不要直接教训教训我呀?” “姜婶!”简奕真是对她无话可说了,感叹一声后,走出浴室。 他换了一身新的西装,就看姜婶还想继续对他兴师问罪,连忙拿了领带走下楼,接着连早饭都不吃就出门去了。 183 想办法保护樊思荏 姜婶看他直奔玄关大门口走去,连忙叫唤道:“阿奕,你去哪儿?早餐在餐厅呢。” “快迟到了,不吃了。”简奕不想再听姜婶的唠叨,可不敢在家里多做停留。 樊思荏听着他的说话声,刚好从楼上下来,就看他离开了家。 来不及了吗? 她转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才刚刚8点,以他的开车速度,吃了早餐赶去医院是绰绰有余的。 樊思荏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太在意,走到餐厅坐下,吃的是山药排骨粥和玉兰饼。 玉兰饼是W市特有的小吃,外焦里糯,肉馅鲜嫩,吃在嘴里Q弹十足。 “唔,姜婶,你这个玉兰饼,地道哦。”樊思荏吃了一块玉兰饼,整个表情都亮了,“是毛华老字号买的吗?” “哈哈,不是,这可是你姜婶我的独门手艺,味道很不错吧?”姜婶一脸得意地自我夸赞道。 樊思荏略显惊讶地点了点头,而后笑道:“真的,非常好,姜婶这个水准,可以直接开店了,肯定很多人光顾的。” “哎哟喂,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跟那些老字号店铺的大厨比呀。”姜婶嘴上还挺谦虚的,但是脸上的表情笑得洋洋得意,一点谦虚的味道都没有。 樊思荏也看出她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听好话,又喜欢显摆,但是还不愿意让人知道得太明显。 “不会呀,真的很好吃哦。”她了解了姜婶的心理,笑了笑,继续吹捧了一句,说,“我不说谎话的,姜婶您是绝对可以的。” “咦,你这丫头,真是讨人喜欢。”姜婶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把另外一个玉兰饼也夹到樊思荏的餐盘里,说,“喏,这个原本给阿奕的,他没有口服,直接给你吃了。” “谢谢姜婶。”樊思荏立刻接收了,正吃着,就听到姜婶说: “不过,思荏啊,我觉得你和阿奕不可以这么相敬如宾了。” “啊?”樊思荏有点不解地看着她。 姜婶接着说道,“你说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而且都睡一起了,怎么还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你说阿奕比较木的话,那么你主动一点呀!女人的幸福也是要自己争取的。”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猛地呛了一下,紧接着大声咳嗽起来。 “哎呀,这孩子,怎么吃个早饭这么不小心,都能呛到?”姜婶连忙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了之后,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咳,咳咳。 樊思荏清了清嗓子,擦掉了因为呛到流出来的眼泪,朝着她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真是吓死我了。”姜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你是听我说要主动,所以吓到了吧?” …… 樊思荏尴尬,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 “你说,一个21世纪的新女性,怎么这么放不开呢?你以为还是我们那个时代啊,只能男的追女的?现在不一样了呀!你的幸福要自己把握的,知道吧?”姜婶再次开启吐槽模式。 樊思荏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后劲,表情很尴尬,实在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简奕之前都没有请姜婶到家里帮忙。 就这个状态,估计每天都要被啰嗦得耳朵长茧子。 没过多久,樊思荏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连忙堆起一脸笑容,说:“姜婶,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这不是想把这么难忘的日子放在一个特殊的,好记的日子里嘛。你看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后天就是圣诞节了,如果这个时候发生点什么浪漫的事,多让人记忆深刻呀?” “哎哟哟,真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这么罗曼蒂克呀!”姜婶听了这话,立刻堆起一脸笑容,那眼神暧昧极了。 她不停拍着樊思荏的后背,就好像是很多女生像男生撒娇时,故意捶打对方一样。 可是,她这个简直快把樊思荏打出内伤了。 “呃,咳咳。”樊思荏清了清嗓子,嘴角扬起特别灿烂的笑容,眼神却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话题,于是握住姜婶的手说:“对呀,对呀,这样记忆里比较美好嘛。” “嗯嗯,行!你有这个打算,我就放心了,果然是孺子可教呀。”姜婶满心欢喜地说着。 樊思荏看她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连忙把早餐吃光了,而后起身道:“好了,姜婶,我吃完了,带小one出去转一圈。” 说着,不等姜婶答应,已经立刻了餐厅。 她来到客厅,牵着小one往门口走去。 姜婶听了她的话,突然回了神,立刻追出去:“哎呀,思荏别去!” 她到了客厅,发现人已经不再了,连忙换了鞋子追了出去。 樊思荏小跑着带着小one在别墅区的花园里散布。 她并不知道附近有车子跟着,只是看到有一片还没有枯黄的草地,就让小one到那里拉粑粑。 旁边的小巷子里,黑色轿车缓缓跟随,差点就要下车抓人了,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跑了过来。 “思荏,你今天不用去警局上班吗?”林子凡今天休息,所以这会儿正在别墅绿化区晨练。 他穿着灰色的跑步速干衣,来到樊思荏面前,看着草地上那种金毛幼犬,蹙眉道:“你养了小狗?” “对啊,可爱吗?”樊思荏笑着答应了一声,认真打量着林子凡,问道,“你怎么一大早在这里,不用去医院吗?” “今天休息。”林子凡笑着蹲在小one面前,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小one。”樊思荏回答。 “哦。”他点了点头,都弄了一下小one,起身面对樊思荏,说,“对了,简奕答应领养小仙了吗?” “他倒是没有反对,不过暂时不着急。我想让他和小仙多接触一下。”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耳边立刻浮现出夏小仙讨厌简奕的言语,不自觉地就笑出了声。 林子凡看着她的表情,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没有,没什么,就是想明天出游的事情。”樊思荏抱起趴在草地上的小one,摸了摸它的头,说,“你怎么了?跑不动了吗?” 林子凡愣了一下,不解道:“出游?你是说你和简奕,还有小仙吗?” “不止我们。”樊思荏转头看着林子凡,说,“还有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和老师们。”顿了顿,她看着林子凡问道,“对了,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我?” “是啊,你也去过福利院好几次,给孩子们送过很多玩具和零食了,明天是平安夜,我们打算带孩子去S市的迪士尼乐园玩,你要不要一起?”樊思荏觉得多一个大人帮着看孩子,会更安全一点。 林子凡想了想,手轻抚着小one的脑袋,说,“好啊,不过我去的话,你确定简奕不会生气吗?” “他生什么气呀?”樊思荏蹙眉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红着脸说,“这个是集体活动,跟私人感情没有关系,他真要是生气了,就是他度量太小了。” 林子凡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笑道,“这话,果然是樊思荏的做派,那我也去,不过我就不跟你们一起挤旅游巴士了,免得他看到我各种不自在。”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两颊梨涡浅浅:“你果然了解他哦,都知道他会不自在。” “没办法,谁让我们最初谈过恋爱呢?”林子凡半开玩笑地说道。 樊思荏尴尬,笑容僵在脸上,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小声道:“那个,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林子凡满是疑惑地看着她。 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因为我没有坚持下去。” “什么?”林子凡和她对视着,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和煦,尤其是在明媚的阳光下,更显得灿亮暖人。 “你是指没有坚持我们的恋爱关系吗?”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水亮的眸子缓缓垂下,并不敢和他对视。 林子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略带感叹道,“这件事,虽然我有遗憾,但是并不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单心妍的婚约,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对此,他一直都有深深地自责。 樊思荏低头沉默,对这个说法,她并不确定。 如果当初,她没有看到他和单心妍订婚,是不是还会提出分手? 或许,真的不会。 如果没有停车场的那一幕,她应该就会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小哥哥”吧。 但是,现在她内心无比清楚,她的小哥哥是简奕。 “你别这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不成熟。”樊思荏缓缓抬头,脸上浮现出特别暖人的笑容,脸颊梨涡深邃,看着起来好像初升的艳阳一般光彩夺目。 “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樊思荏朝他伸出手,愉快地问道。 林子凡心里并不想承认这点,可是又无法拒绝这阳光一样灿亮的笑容,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好了,时候不早了,小one还是小奶狗,体质比较弱,我先带它回家了,明天上午9点半,在S市迪士尼乐园,不见不散。” “不着急,我跑步也结束了,送你回去吧。”林子凡说话的时候,留意到了角落出的黑色车子,他并不能够看清车牌号,只是感觉那车子不太对劲,便主动送樊思荏回了别墅。 林子凡还是第一次见姜婶,刚一开门,就对上了一个胖胖的大婶,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哎呀思荏,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姜婶一看到她回来,连忙将她拉进屋里,再看林子凡,发现他长得挺帅的,立刻就板着脸警惕起来:“喂,你是什么人呀?怎么会跟我们家思荏在一起?” “呃,我……” “姜婶,他是住在对面林子凡林医生,跟简奕是一个医院的。” “哦?也是医生?”姜婶上下打量着他,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不过也是心胸外科吧?” “不是,我是心脏内科。”林子凡扬起一脸浅浅的笑容,说,“思荏,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回去了,明天见。” 樊思荏看他要走,连忙说,“诶,不进来最会儿,喝杯茶吗?” 她的话音刚落,姜婶就没好气地撞了她一下,显然是不愿意招待林子凡。 要知道,她的眼神可是很犀利的。 这会儿一看到林子凡,就知道他对樊思荏有想法。 为了维护自己家的阿奕,她可不能让林子凡登堂入室,不管是什么星星之火,都要直接掐灭。 “不了,我刚跑完步,一身汗,得回家好好洗个澡。”林子凡也看出了姜婶眼里的嫌弃,并不打算厚脸皮的留下。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别墅。 姜婶看他走了之后,连忙锁了门,对着樊思荏说,“哎呀,丫头,你可要跟这个人保持安全距离才行!” “安全距离?”樊思荏拧着眉,很不解地看着她,道,“姜婶,你胡说些什么呢?什么安全距离?” “就是,你和他呀,不可以走得太近,你没看出来,他喜欢你吗?我可不能让阿奕被对面的人,撬了墙角!”姜婶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婶,你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什么撬墙角呀,我和子凡只是朋友而已。” “哎呀,你对人家是朋友,人家对你可不是!”姜婶来到樊思荏面前,握着她的手说,“思荏,你信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我一看呀就知道那个林什么喜欢你,而且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怎么可能,我和他都说清楚了。”樊思荏不太相信地看着姜婶。 “你说清楚是你的事,但是你不可以阻挠人家喜欢你呀。”姜婶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还可以左右他心里的想法啊?” …… 樊思荏沉默,她确实没有想过这点。 如果真的向姜婶说的,林子凡还喜欢着自己,那么她对他提出的邀约,不就是平白给了人家暗示吗? 这可是不行的。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对你还是喜欢的?” “可是,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清楚了,怎么还会……”樊思荏的脸色转沉,长长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姜婶拉着她的手,说,“你呢,乍看一下,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我刚来家里,看到你的时候,也是看走眼的哦。但是,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你的好。” “我怎么好?”樊思荏也是不明白从小到大,自己的男人缘似乎都还不错,不过在她心里一直都只有自己的“小哥哥”。 姜婶拉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脸认真道,“你呀,笑起来特别吸引人,就好像一个快乐的传播体,让大家都愿意接近你。然后,也就很容易喜欢上你了。” 樊思荏听着她的解释,嘟着嘴,小声道,“这么说,简奕也是这样喜欢上我的吗?” “当然了。”姜婶点了点头,说,“你看以前的阿奕,那脸一直都是拉得很长的,然后长年都看不到笑容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吧?至少你可以看到他的笑容了,而且,他在你面前,应该会表现出任性,孩子气的一面吧?” “嗯,有!”樊思荏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姜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以前呀,也就只有在他母亲,还有我面前,才会看到他任性的样子,就连阿洁和小单都是看不到的。在他们面前,阿奕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人,所以,你可以想象,他在你面前,有多信任,多放松了。” “天哪,他这样就是信任啊?那我还真希望不要呢。”樊思荏嘟着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姜婶立刻打了她的手,说:“胡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阿奕听到了,你又要被冻着了!” …… 樊思荏看着姜婶脸上严肃的警告,俏皮地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讨好道,“您也知道,我这是为了逞口舌之快,不是真心的,您一定不会告诉他的,对不对?” “瞧你那个鬼灵精的样子!让人不喜欢都难。”姜婶点了她的鼻尖,说道,“我确实不会说的,不过你可以定给我加把劲!我还等着你们照顾小朋友呢!” 噗—— 这一下,樊思荏刚喝到嘴里的温水全部喷了出来。 她看着被自己喷了一脸的姜婶,连忙道歉,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擦干净。” “去去去!不用你,我自己会擦。”姜婶没好气地站起来,走进楼下的洗手间清洗。 樊思荏看着她离开,连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可不敢再听姜婶唠叨,怕自己会被吓出心脏病。 这个一会儿一句“女人的幸福自己争取”,一会儿又一句“帮你们带孩子”,她真的快吓尿了。 樊思荏回到卧室,给小仓鼠喂了一点吃的,而后躺在床上看书,看的是那种言情小说书,偶尔的一些情节,还会让她“咯咯咯”地轻笑出声。 没过多久,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樊思荏警惕地坐起来,就听到一串特别轻快地敲门声:“思荏啊,你一大早,躲在房间干什么呢?” “呃,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韩医生也说的,我现在精神力不好,不容易疲倦,让我多休息。”樊思荏胡乱找了个借口开脱。 姜婶听后,立刻表示理解道:“哦,我明白了,那我去打扫卫生了,等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再叫你。” “嗯,好。”樊思荏听着她离开,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而是简奕。 “在家吧?”简奕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严肃。 “是啊,怎么了?”樊思荏满是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如果在家的话,就别出门了,好好休息,这样明天才有力气带孩子们一起玩。” “嗯,我知道了,我这会儿就在床上躺着呢,是真的有点困了。”樊思荏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很乖巧,也很柔弱。 简奕听了这话,以为她那里不舒服了,于是道,“怎么了?是感觉不舒服吗?” “不是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主要是一大早没睡醒,让姜婶吵醒了。” “哦,那你再睡一会儿,我等会儿给姜婶打个电话,让她不让吵你。” “不用,她都是好心,你突然给她下了禁制令,那才不好呢。”樊思荏可不想惹这么热情的胖大婶难过,连忙出言阻止。 “行吧,我知道了,你休息吧。”简奕淡淡应了一声,跟她说了“再见”,便挂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桌前,长长舒了口气,打电话给简单:“放心,思荏在家里,很安全。” “那就好,我真怕会出事。”简单是刚接到黑色Polo在别墅附近,便给简奕打了电话。 他怕自己打,会引起樊思荏的怀疑,所以才让简奕问一下情况。 现在,附近的警员已经被黑色Polo扣留下来了。 不过,车上的人只承认偷车,别的什么都不承认。 “你尽快问出幕后主使之人。”简奕的声音听起来分外严肃。 “我知道,你也自己小心点,一定保护好思荏的安全。” “嗯。”简奕低低应了一声,听他没有别的事情了,便挂了电话。 此刻,叶子喻从门口进来,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有点小纳闷。 不过,他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拿着病例来到办公桌前:“奕哥,则是昨天那个病人的检查报告,胸腔内的阴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要做微创手术切片,确定阴影的性质。” 简奕查看了B超图,表情变得极为严肃,“那么现在就去向病人,及其家属书名微创手术的事宜,安排一下病人的手术时间。” “好。”叶子喻接过病例,而后给简奕煮了一杯咖啡,说,“奕哥,你的样子有点疲惫,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简奕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声“谢谢”,埋头在电脑上,草拟一个重症心脏病人的手术方案。 别墅区,林子凡的书房内。 他想起早上的黑色汽车,心里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 这会儿,他走出阳台,看着对面樊思荏房间的阳台,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表情略显冷凝。 他静静地站立可片刻,回到房间,拿着手机给王蟠打了电话。 “诶哟,林少,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好的,你出点子,我做事,你绝对不会过问我的工作的吗?”王蟠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可实际上暗藏杀机,有着对林子凡的不满。 “我没打算过问你的工作。”林子凡冷声回答,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危险人物来了W市?” “危险人物?你指什么?”王蟠不解。 “比如外来社团的人。”林子凡觉得那车子的目标是樊思荏,但是又不敢太明目张胆。 “那就多了去了,W市每天都有很多外来人员的。”王蟠迟疑着,说道,“不过,你要问最危险的人,我倒是知道。” “谁?” “H社团的Kaven哥呀。”王蟠笑了笑,说,“你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你的女神,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个不需要你过问。”林子凡的眼神转沉,趁着窗外灼亮的日光,不知怎么,这种眼神就显得特别冰冷,透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 “哦,那好吧,既然不可能问,就挂了吧。”王蟠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林子凡连忙阻止道:“等一下!” “林大少还有用什么吩咐吗?” “我想知道,Kaven哥现在在哪儿?”林子凡想要警告这个人,不要在这里撒野,毕竟这里的头还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你想见他?”王蟠的语调微扬,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他的住处。”林子凡不想说太多,毕竟他并不信任王蟠。 “哦,那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但我不保证可以查到。”王蟠故意这么说。 林子凡听后,冷声道:“王蟠,你别跟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知道你早就知道Kaven哥的行踪了,甚至还跟他有业务往来吧。” 王蟠笑了笑,说道,“林大少果然看得透彻。”顿了顿,接着道,“Kaven哥就住在旗云大酒店的1508号房,不过今天他就会离开,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见到他。” “知道了。”林子凡挂了电话,立刻拿了车钥匙出门。 但是,当他到达旗云大酒店的时候,Kaven哥真的已经退房离开了。 这让他有点担心。 如果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樊思荏,那么绝对不可能在没用的达成目的的时候,就离开的。 所以,他还有下一步的计划吗? 林子凡想到明天W市的迪士尼乐园之行,立刻给汤管家打了电话。 “少爷。” “强叔,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但是前提是不要让我父亲知道。”林子凡知道林啸义不喜欢樊思荏,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樊思荏。 汤富强听了他的恳求,迟疑了片刻,问道:“少爷想让我帮你什么事情?” “查一下H社团Kaven哥的下榻地点。” “Kaven哥?”汤管家明显是愣了一下。 “对!我要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那您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汤管家算是接受了林子凡的请求。 “好,你需要多长时间?”林子凡心里特别着急,只想快点找到这个人。 “晚上吧,我会再联系您的。”汤管家挂了电话,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不禁长叹了口气。 他抬脚走出别墅,朝着对面二楼的房间的看了一眼,即使林子凡不说,他也知道这一切跟樊思荏有关。 他开车离开别墅,去林家的社团总部。 这件事,如果不想让老爷知道,他必须要亲自调查。 两个小时后,汤富强就给林子凡打了电话: “少爷,Kaven哥今早退房之后,去了S市,现在入住比思嘉大酒店的1605号房。” “谢谢。”林子凡心中的猜想果然没错,Kaven哥真的去了S市。 他立刻回别墅打包了一些衣物,而后开车赶去S市。 大约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林子凡到了S市的比思嘉大酒店门口。 他把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停车门童,而后走进酒店,到前台订了一个房间。 “麻烦,给我一件16楼的房间。” 前台客服非常礼貌地说道,“抱歉,16楼已经全部客满,给你安排15楼可以吗?” 林子凡笑着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 他一听就知道16楼的房间被Kaven哥整个包下来了。 前台给了1508号房间的房卡,林子凡立刻领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当他走出电梯,就看到安全楼梯处有人,应该是Kaven安排的手下,防止有人进入16层。 林子凡走到1508的房门口,刷卡进入房间,而后打开电脑,连通了1605号房间的上网线路。 他直接进入了跟Kaven的聊天页面。 楼上,Kaven原本正在悠闲地上网喝咖啡,看到有人进入自己的电脑系统,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嗨,Kaven先生。”林子凡先打招呼。 Kaven立刻回复道:“你但是胆子挺大的,敢这么跟我连线。” “我胆子不大,只是旧闻Kaven哥的大名,却不曾得见。这次知道您到了W市,本想一见,没想到您又转战到了S市,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跟随了。”林子凡故意透露出自己的来处,让Kaven有所了解。 “W市?”Kaven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寻找林子凡的所在地。 “你到底是谁?”Kaven很有耐心地提问。 林子凡沉默了片刻,道:“您知道林啸义吗?” “哦?林老吗?当然知道。”Kaven突然挥手,对着身边的保镖说,“通知弟兄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扰乱这里的秩序。” “是。”Kaven的随从立刻照做。 “那么,你是林老的什么人?”Kaven回到电脑屏幕上,打字询问。 “我叫林子凡,林啸义正是家父。” “哦,原来是林大少,不知有何指教?”Kaven慢慢吞吞地打了一句话。 “我只想知道,您这次来W市,现在又转战S市,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林子凡直截了当的问道。 Kaven眯着眼睛,眼神转为深沉:“林少想说什么?” “Kaven哥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您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林少,这话问了不觉得多余吗?”Kaven勾起一侧的唇角,不缓不慢地打字回复,“我社团的门道,自然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可能给出明确回答的。” “那么,如果我给出更高的价格呢?您是否可以放弃?” “林少,做买卖的人,第一就是要讲究诚信。我接了买卖,自然不管后面的人,给出多高的价格,一笔归一笔。童叟无欺。”Kaven这话明显就是没得商量,同时他找到了入侵电脑的信号源头,对着随从说:“楼下,05到10号房间,全部查一下!” “是。”随从立刻下达了命令。 林子凡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知道Kaven找到了自己。 他立刻收好了东西,起身站到了门后,等有人踹门进来,立刻将人击倒,而后快速离开15层。 大约跑了三层,他才进入电梯,直通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Kaven看着追踪信号远离,知道林子凡已经离开了比思嘉大酒店。 “林少,不用这样吧,我就是想请你到我房间见个面,彼此闲聊一番。”Kaven故意这么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林子凡看着电脑上出现的文字,单手敲击键盘:“Kaven哥,您的盛情我心领了,既然您不能接受我的提议,这次还是不见为好。等到下次,我们再有机会合作,并且可以能够谈拢的时间,再见面吧。” 说完,他中断了网络通讯,开车去了林家在S市的湖景别墅。 晚上,汤管家已经比较担心他,便给他打了电话: “少爷,您现在S市吗?” “嗯,我在湖景别墅。”林子凡答应着说,“强叔,这里有我们的人吧?” “您指的是……” “可以保护我安全的人。”林子凡回答。 汤富强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是Kaven想要对你不利吗?那我立刻让老爷……” “不是,你只要安排可以保护我的人给我,就可以了。”林子凡想让这些人跟着自己一起去明天的迪士尼乐园,这样只要他跟在樊思荏身边,就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汤管家听他这样说,便明白他的用意不是自己本身,沉默了片刻,说,“少爷,您为樊小姐已经做得够多了,但她已经选择和简先生在一起了,不管你……” “强叔!不需要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子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只需要安排人保护我就可以了。” “是。”汤富强没有再说什么,答应之后,就听着林子凡挂了电话。 他立刻给S市的分社手下打了电话,让他们安排人到湖景别墅保护林子凡。 之后,他的脸色始终有点冷沉,想走去对面别墅找樊思荏说这件事,就看到简奕回来了。 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缓缓驶入别墅车库,他熄火之后,就敲门进了屋子。 “思荏呢?”他进屋,看到只有姜婶一个人在客厅,便很自然的开口询问。 “哦,她午睡之后,还没有醒呢。”姜婶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说,“我已经上楼看过几次了,睡得很香呢。” “我先上去看看。”简奕说着,就要上楼。 姜婶连忙追上去拦住他,说,“阿奕,你等一下!你可不能这么上去!”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忘了,思荏房间有一只名叫super,mouse的老鼠的?”姜婶友情提醒。 …… 简奕尴尬,表情明显就变了,拧着眉问道,“那怎么办?我还不能进她房间了?” 184 这里你也包场了? 姜婶看着他,笑了笑,说,“等着。” 她走进樊思荏的卧室,用一块薄薄的棉布套子盖住了小仓鼠的笼子。 而后,跑出来说:“好了,可以进去了。” “是吗?”简奕不太相信地走到房门口,往茶几上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花布套子,没有看到super,mouse的样子,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他走进房间,尽量放柔了脚步声,来到樊思荏的床边。 此刻,樊思荏睡得正熟,一个翻身,直接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了过来,半片身子都搁在了被子外面。 简奕拧着眉,在她床边坐下,直接扯着被子,帮她重新盖好,以免她着凉。 这样的动作,把樊思荏吵醒了。 她起床气还是很严重,不高兴地睁开眼睛,盯着简奕看了一会儿,发脾气地转身,背对着他,喝斥道,“不许吵,我要睡觉!” “都睡一个下午了,还不够吗?”简奕对于她的态度,很不满意,直接扶着对方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说道,“就算你还没睡够,肚子也不饿吗?” …… 樊思荏一听“饿”这个问题,原本的睡意似乎淡了许多,眼神也比之前清亮了一些,嘟着嘴看着简奕问道,“有什么好吃的?” “水煮牛肉,可乐鸡翅,牛油果奶昔。”简奕轻挑着眉梢,说着姜婶准备的菜肴。 樊思荏听了之后,嘴巴不自觉地动了动。 一双水眸,早已睡意全无。 可是,她依然不愿意起床,毕竟现在已经入冬,就算室内开了暖空调,但是离开被窝的感觉,还是凉飕飕的。 这是东南沿海地区特有的冬季气息,跟北方,中原地区的冬天比起来,东南沿海的冬天是湿冷,也就是冷得很不干脆,空气中好像渗透着水分,而这种湿气的冬天,虽然温度不算低,可是足够让人整个毛孔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樊思荏就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焐暖的被窝,一下子又变得冷飕飕,没了温度。 “能不能不下楼呀?”樊思荏坐起来,身上裹着松软的羽绒被,嘟着嘴问他。 “不下楼?”简奕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不下楼?你哪里不舒服吗?” “冷呀!”樊思荏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个笨蛋,自己都裹着大羽绒被了,还问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室内开了暖空调了,还冷?”简奕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就现在室内的温度,估计也有20度左右吧,他穿着西装觉得正合适。 “冷!”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我睡了好久,双脚才暖起来的,所以我不想下楼,然后等会儿还要重新暖被窝。” “没关系,等会儿的被窝不需要你暖。”简奕这话,听起来无比暧昧。 樊思荏脸颊倏地红了,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就是不想去餐厅,不行吗?” 简奕听着她任性的言论,挑眉点了点头,说,“行,那我让姜婶把晚饭搬到你房间来。” “好!”樊思荏听他答应了,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简奕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起身走到门口,对着楼下说道,“姜婶,思荏不想起床,所以把晚餐设置到她的卧室来吧。” “好。”姜婶立刻答应了,走到餐厅开始那东西。 简奕把床上电脑桌摆好,让姜婶把菜都放到床上电脑桌上。 幸好,家里有两个床上电脑桌,他把自己房间的也拿了过来,好像照顾坐月子的女人一样,准备得妥妥帖帖。 樊思荏一直安静地坐在床上,就看着简奕忙活,心里对他更加喜欢了。 姜婶把饭餐都端到了床上电脑桌上,无意中留意到了樊思荏的表情,又看了看身旁的简奕,忍不住笑道:“啧啧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我都感觉是生了娃,在坐月子了呢。” …… 这话让简奕和樊思荏的表情都有了片刻的惊愣,各自红了脸,尴尬地咳嗽起来。 “姜婶!你怎么又说这些奇怪的话呢!”樊思荏一脸羞涩地瞪了她一眼,眼角的余光却瞥向旁边的简奕。 “哎哟哟,脸红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干嘛这么紧张呀?”姜婶故意拿她取笑,说,“该不会是,我说中了你心里想的吧?” …… “哪有!”樊思荏拧着眉,生气道,“姜婶,你这样是为老不尊!” “嘿,我就为老不尊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呀?”姜婶一点都不怕她说,放下筷子和碗碟,在她床边坐下,“我告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现在就是等着你们生个娃出来给我带了!” “姜婶,别越说越离谱了。”这话是简奕说的,他的脸颊同样红了,耳朵也红了,却还在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严肃,一本正经地喝斥。 “我怎么离谱了?我这是帮太太盯着你呢!你说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婚都结了,却还没有生娃,你这说得过去吗?”姜婶对简奕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完全就是衣服长辈教训小辈的样子,而且还是那种母亲训斥儿子的感觉。 果然,从小带大简奕的老太,气势跟其他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姜婶,又看看简奕,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姜婶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训斥道,“还有你!也是奔三的女人了,还不想着生个娃,想做高龄产妇吗?知不知道,高龄产妇有多危险,又有多辛苦?!” 樊思荏听着她的质问,尴尬地笑了笑,小声道:“其实,最近Y国已经有研究证明,35岁的孕妇,生出来的孩子,才是最健康的。” “胡扯!这个都说24—30岁之前生小孩才是最好的,优生优育,懂吗?” “呃,那个只是说,在一起的医疗环境中,24—30周岁的孕妇生产之后,身体各项机能恢复会比较快,但是孩子并没有35岁前后生的抵抗力强。”樊思荏的母亲就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所以这方面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而且,就去年出来的Y国那项统计报告,还是具备一定的权威性的,就是把同龄的孩子,按照母亲生产时候的年龄,进行抽样调查,发现35周岁左右的产妇,生出来的孩子,比较不容易生病,各方面都要比其他年龄的孩子抵抗力强一点。 姜婶听她这么说,立刻道,“不许胡说,我可从没有听过这种说话。” “那个,是有新闻报道的,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找给您看。”樊思荏不缓不慢地说着,脸上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 “去,我不看,这里是Z国,拿什么Y国的报告看?那老外的身体,跟咱能一样吗?”姜婶就是个老古董,说的,想的都是老一套的东西,不喜欢接受新事物。 尤其是这种打破她固定认识的新事物,更加让她充满排斥。 樊思荏却是个在医疗知识方面特别较真的人,嘟着嘴,小声道: “其实,一样呀,尤其是现在,什么吃的都有,我们的体质也在变得越来越好。” “呸,不许再说这事了,我不接受!”姜婶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让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朝着简奕使了个眼色,暗暗求助于他。 简奕心里知道姜婶是个什么样的人,立刻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她碗里,说:“好了,姜婶,您这么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快点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这话说得对!”姜婶有了台阶下,立刻顺着简奕的话,说道,“吃饭,吃饭,不许再说乱七八的事情了。食不言寝不语,知道吧?” “遵命!”樊思荏朝她敬了个礼,拿起碗筷吃饭,并且不停地夹菜到姜婶碗里,讨好她说,“姜婶,您做的菜真的超好吃,比简奕做的好吃多了。” 这话,捧了姜婶,却踩了简奕。 一时间,姜婶的脸上笑容满面,简奕却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一副打算秋后算账的样子。 樊思荏感觉到一丝危机,暗暗缩了缩脖子,连忙夹了一片牛肉送到他碗里:“你也多吃点,上班辛苦了。” “嘿,小丫头,还挺会疼人。”姜婶看着这一幕,心里特别高兴。 但是,简奕却并不以为然,依旧冷冷地等着樊思荏。 没过多久,这顿让樊思荏吃得心惊胆战的晚餐总算结束了。 简奕和姜婶把餐盘都收拾了,拿到楼下。 樊思荏则一个人坐在床上,只觉得水煮牛肉吃过之后,浑身都暖了,完全就辣出了汗。 于是,她下床,到浴室刷牙洗漱了一下,刚想回床上,就见简奕站在了浴室门口。 “你,你干嘛杵在这里?”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刚想从他身边走过,就被他拦住了去路。 啪的一声,他的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壁咚,道:“你刚说,我做的菜怎么样?” 靠!这个小气鬼,竟然还纠结那句话呢?白痴都知道,那是她故意哄姜婶说的,结果他还当真了? “你,你做的菜,好吃呀。”樊思荏有点结巴地说着,嘴角扬起了傻傻的笑容,努力想要化解他脸上的怒气。 “好吃?我怎么记得你说的是,我做的菜,不如姜婶做的好吃?”简奕很不高兴这话,毕竟每次给她做晚饭,自己都是非常用心的。 这还要被说成没有别人做的好吃,让他的面子往哪放呀? “不是的!”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你也看到了,刚刚姜婶在生气嘛,所以我为了哄她,就说了她老人家的菜好吃。可是,实际上,我一直觉得,你做的菜更好吃。”说到这里,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两颊梨涡深邃,笑得无比甜蜜。 “真的?”简奕心里原本还有点怀疑,毕竟小狐狸的话从来都是真假参半的。而且,她特别会哄人,能够把假的说成真的。 可是,当看到她脸上那个笑容的时候,便相信了她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的,我……”她刚伸出三根手指,就被简奕握住了手,吻住了唇。 紧接着,他将她公主抱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简,简奕!”樊思荏感觉到他和平时不太一样,今晚的他更加热情。 她连忙开口阻止道,“不可以!” “为什么?”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而他也喜欢她。两人又是合法夫妻,做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任何问题。 樊思荏咬了咬唇,小声道:“我还没有准备好。” 简奕眯了眯眼睛,星眸静静凝视着她,和她的目光有所交汇。 他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话,她还没有准备好。 于是,他沉着脸叹了口气,起身走进浴室。 樊思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叫住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很迷茫,也不知道之后,她的心里问题会不会加重,总不能让他跟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在一起吧。 樊思荏是想,等她彻底好了,没有了金店劫案的阴影,再和他在一起。 浴室内,简奕的心情有点失落。 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大多会不开心的。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樊思荏的想法,应该是害怕自己会拖累他的吧。 简奕稍微冲了一个温水澡,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才走出浴室。 大床上,樊思荏似乎已经入睡。床头柜上,却放在一直粉色千纸鹤。 他走到床边,拿起那只千纸鹤,打开查看里面写的文字。 ——我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你愿意等我吗?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把那张纸放回到自己存放所有字条的盒子里。 回到床边,紧挨着樊思荏的后背躺下。 他从背后拥紧她,让她整个人安心地背靠在自己怀里。 樊思荏感觉到他的拥抱,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抿了抿唇,安心入睡。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 简奕订的闹钟很早就响了。 为了高速路上不堵车,他把出发时间安排得比较早。 5点半,他就准备起床了。 不停吵闹的闹钟铃声,让樊思荏特别烦躁,她闭着眼睛,想要抓住那个闹钟,丢到地上。 简奕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脸上印下一吻,说,“好了,醒醒了,别忘了,今天要带小仙他们去S市的迪士尼乐园呢。” “哦。”樊思荏经他提醒,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低低应了一声,却依然不打算起床。 “大懒猪,醒醒了!”简奕看她还在睡,捏着她的鼻子说,“我们必须早点出发,否则高速路上会很堵的!” “嗯,知道了,你先起,我很快的。”樊思荏嘟着嘴,推了推简奕催促着,自己却依旧闭着眼睛。 “少骗人!你快点起来,不然我就要咯吱你了!”简奕才不相信她呢,说着就往她的腋窝和腰窝处探去。 樊思荏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握住他的手,生气道:“讨厌!我就想再眯一会儿嘛!” 这大冬天的,估计很多人对起床,都会深有体会的。 简直就像是被床绑架了一样。 “不可以,你这个眯一会儿,就直接又睡着了!快点起床,真的想睡的话,等会车上睡。”简奕说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我们必须先去福利院,让孩子们都上车之后,还要去医院门口,接一些医务人员呢。” “接医务人员?”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似乎是想明白了,看着他,说,“哦,你真的说通了樊世华,安排医护人员给你?” 简奕听她直呼樊院长的名字,脸上不觉笑了,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这件事,他有向媒体宣传过,也就是变相给医院做了广告。” “果然,是他的作风!”樊思荏嘟着嘴,脸上立刻就露出一丝怒气。 她就知道她这个父亲,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宣传医院的机会! 现在照顾福利院的孩子,带他们去迪士尼乐园玩,绝对是一大善举,他随便动动嘴,就给医院赢得了好名声! “行了,快点起床吧!不管樊院长的出发点是什么,他总归是答应了。”简奕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说道,“这对福利院的那些孩子来说,是件绝好的事情。” 樊思荏嘟着嘴,表情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她长长叹了口气,掀被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之后,很随意的收拾了一个背包,往楼下走去。 此时,简奕已经在餐厅了。 他给樊思荏做了一个鸡蛋饼,有配了半个牛油果,说,“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出发了。” “呃,我们要去两天呢,小one怎么办?”樊思荏嘟着嘴问道,就看到小one一路跑到自己脚边,用它那双无辜的圆眼睛,仰望着她,身后的尾巴非常欢快地摇着。 简奕看了那小东西一眼,说:“姜婶会过来喂你的小宠物的,所以放心。” “这样啊,那行。”樊思荏放心地笑了,立刻就埋头吃自己的早餐。 简奕看她不再有这样那样的疑问,跟着坐下,吃了自己的早餐。 很快的,他们收拾了碗筷。 简奕便开车载着樊思荏赶去泰恩福利院。 Elsa院长一看到他们的车子到了,立刻上前招呼。 “思荏,你们可来了,我想知道,是不是有医护人员随行?” “嗯,有的,等会儿就去第一医院门口接他们。”樊思荏点了点头,朝着简奕看了一眼。 “Elsa院长,你把有自助行动力的孩子们都带上。我们医院樊院长给安排了十五个同行的医务人员。”简奕给出了解释。 “好的。”Elsa院长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起了满满的笑容,紧接着就示意福利院的老师,把安排好的孩子带上车子。 等孩子们全部上车之后,简奕便和樊思荏上了自己的车子,跟着旅游巴士往医院驶去。 大约40分钟后,他们接完了第一院的十五位医护人员,直接上了高速。 从W市到S市,需要1个半小时的车程,而从S市的高速出口,到迪士尼乐园,还需要半小时到40分钟的时间。 于是,差不多上午9点,他们才抵达了目的地。 说来也奇怪,他们到了迪士尼乐园,竟然没有看到其他排队的游客。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有很多很多人了。 樊思荏下车之后,看着面前的迪士尼入口,蹙眉看着简奕,问道:“今天好奇怪,怎么这个时间还没有人呢?”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正想解释,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停到了自己的车子旁边。 林子凡下车后,第一时间跟樊思荏打招呼。 “早上好。” “子凡哥哥!”小仙此刻也刚好下车,一看到林子凡,立刻冲到他面前,抱住他。 林子凡笑着把孩子抱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扫过简奕,礼貌地打招呼:“简医生,早啊。” 简奕没想到林子凡会过来,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紧接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到了一旁,下来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樊思荏看着这个架势,脸色微沉,拧着眉看着林子凡,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呀?” “我的保镖。”林子凡笑了笑,解释道,“我觉得孩子们多,有几个这样的人,会安全很多。” “哦。”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因为不清楚林子凡的家世,所以傻笑着说道,“你还特意花钱请保镖呀?真是太破费了。” “没什么,安全第一。”林子凡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暗暗瞥向旁边的简奕。 那眼神明显就是别有深意的。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心里了解到林子凡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正想让樊思荏带着孩子们进乐园,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简奕。”穆海心叫了他的名字,来到他身边,又看到樊思荏和林子凡在,便微笑着打了招呼,“樊小姐,林医生,你们也在呀。” 樊思荏一看到穆海心,嘴角的笑容立刻收敛。 “穆医生不是属于病理科吗?怎么也会过来。”樊思荏很不爽这个虚伪的女人,语气也跟着不太友善起来。 “哦,我是自己要求的,因为S市新建的迪士尼,我从来都没有来过,所以想来看看跟国外的有什么不同。”穆海心笑了笑,来到樊思荏面前,故意拉起她的手,问道,“樊小姐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樊思荏冷笑着说道,“反正多个人照顾孩子们是好事。” 说完,她让夏小仙送林子凡怀里下来,拉着他的手说,“走了,小仙,我们进去玩了。” “好!”小仙很开心,拉着樊思荏说,“妈妈,我要看小黄人!这里有吧。” “嗯,有的。”樊思荏和他有说有笑地走进乐园。 林子凡和简奕在原地站着。 两个人都不去理会穆海心,所以她只能随便带着一个孩子,进了乐园。 没过多久,当车上的人全都下完了,进了乐园,林子凡才走到简奕身边,表情特别严肃认真。 “有人跟踪思荏,想对她不利,你知道吗?”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他,冷声道,“这件事,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必须告诉你,想抓思荏的是H社团的Kaven哥。他昨天就已经到了S市。”林子凡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他。 简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着林子凡带来的黑衣保镖,问道,“他们是你带来保护思荏的?” “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林子凡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非常专注地注视着简奕。 “只要是为了思荏好,我都不会拒绝。”简奕说完,不再理会林子凡,径自往乐园内走去。 一群福利院的孩子,真的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到这样一个国际化的游乐园。 他们有很多看过迪士尼的动画故事,还有一些M国的超级英雄。 所以,一进入,就开始七嘴八舌,这个要去看公主,那个要去看小黄人,还有一些要等着花车游行。 樊思荏让Elsa院长给孩子分组,让两三个大人,带着三五个孩子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然后等中午在迪士尼的城堡集合,一起吃午餐。 樊思荏自然是跟简奕一组的,但是因为医护人员不足,所以林子凡就被安排去带其他的孩子了。 临走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的六个保镖说,“你们都跟着樊思荏,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 “这是命令!”林子凡冷声喝斥。 保镖中为首的男人,看他这么坚持,只好点头答应道:“是!” “记得,不要靠太近,就当是保护周围其他人。”林子凡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阿宽明白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挥手,示意其他五个人散开。 此时,樊思荏和简奕带着夏小仙,安安,还有一个叫小泥巴的孩子一起去看超级英雄的表情。 这三个孩子,身体都有残疾,小仙的腿是一支,安安是先天性的心脏病,而小泥巴呢则是个聋哑儿童。 樊思荏看着小泥巴那个孩子,心里有点小担心,扯了扯小仙的手,问道,“你确定小泥巴是要看超级英雄吗?” “嗯,确定!”小仙点了点头,说,“小泥巴前不久就跟我拜把子做了兄弟!所以,我们是兄弟一条心,喜欢的都是一样的。” 噗…… 樊思荏听了小仙的这话,真的被吓了一跳,无语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你喜欢,就能代表人家也喜欢吗?” “可以呀!”夏小仙点了点,拉着小泥巴,给他比划着手脚。 小泥巴立刻抬头看着樊思荏,努力打着手语,“阿巴,阿巴……” “哦哦,好好好,你如果是愿意跟着小仙和安安,那就一起去吧。”樊思荏也看不懂手语,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身旁,简奕去缓缓蹲在小泥巴的面前,很认真地打着手语问道:小泥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超级英雄?如果你喜欢别的,我们就先去玩别的。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简奕,心里不由得惊叹:我靠,手语都会,这人无敌了! 小泥巴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就是喜欢超级英雄,要和小仙他们在一起。 简奕起身,对着樊思荏说道,“他OK,一起去超级英雄那里吧。” 樊思荏点了点头,拉着简奕,小声询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手语?” “以前在M国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医,当时面对的就是聋哑儿童,所以就学了一下简单的手语。”简奕说着,看到安安走路有点喘,俯身蹲在她面前,问道: “累不累,要不要抱你?” 樊思荏低头看着简奕,发现他温柔的时候特别暖心。 安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想要点头,就被小仙拉住了手,“安安可以自己走的,不用你抱!” 小仙一直都简奕充满了敌意,所以这会儿一看简奕想要抱安安,立刻把安安拉走了。 见状,樊思荏立刻跟了上去,拦住小仙,蹲下,扶着他的肩膀,说“小仙,不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安安走几步就会喘得厉害,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 小仙其实就觉得简奕要抢自己的小女朋友,所以才会这样。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说,“安安,让简叔叔抱着你走吧,只要就不会这么累了。” “好。”安安是很喜欢的简奕的,搂着他的脖子,指着前面说道,“简叔叔,我们第一个到那里,好不好?”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原本板正的五官,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抱着安安,小跑着到了陈列馆。 身后,樊思荏带着小仙和小泥巴跟了过去。 他们看完了表演,便玩了飞跃地平线。 这是一个3D感官的游戏,当坐入乘载器后,整个视觉感觉,配合乘载器的移动,仿佛穿越进了游戏世界中。 三个孩子,看着这样的画面,都开心地手舞足蹈。 简奕轻轻握着樊思荏的手,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是属于彼此的小幸福。 当他们离开飞跃地平线的游戏区,回到广场上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 可是,让樊思荏感觉到惊奇的是,这个点,竟然还没有什么游客。 她拧着眉想了想,看向简奕,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询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平时这里早就排成长队了,今天进来到这个点都没人。” “你觉得呢?”简奕笑了笑,看着她道,“这个点都没人,原因不言而喻了吧。” …… 樊思荏无语,拧着眉瞪着他,道,“你神经啊!这个地方包场?” “谁说我包场了?”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没包场?怎么可能这样?” “我在M国,给这里CEO的女人做过心脏手术。”简奕轻挑着眉梢说着,那表情真是绝了,叫人很想揍他。 “所以,人家答应今天只招待你带来的客人吗?”樊思荏大概明白了,眯着眼睛看着他。 “嗯。”简奕点了点头,看到有冰淇淋售卖车,问道,“吃冰淇淋吗?” “吃!”樊思荏不假思索地回答,紧接着挥手示意着安安他们问道,“安安,吃冰淇淋吗?” “嗯,我要草莓口味的!”安安立刻跑到简奕身边,仰着头,看着他要求道。 “好。”简奕点了点头,又用手语询问小泥巴。 那孩子只是很拘谨地对表示,跟大家选一样的。 简奕又问他:要草莓,香草,还是巧克力的? 小泥巴想了想,选了香草口味的。 “那么小仙呢?”樊思荏把夏小仙叫了回来。 小仙想了想,说:“要香草的。” “那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简奕说着,朝冰淇淋车走去。 此时,一辆乐园内的观景小火车开了过来。 樊思荏正想把安安抱起来,就见小火车上的男人跳了下来,一把抓住她,想把她带车上。 不过,樊思荏毕竟是练过一点格斗术的,摆脱之后,就想抱着安安离开。 谁知,她却慢了一步! 安安被小火车上的黑衣人抱了过去。 那人手上拿着刀子,威胁道,“别动,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哇——思荏妈妈,就我,我怕!”安安害怕地大哭起来。 樊思荏连忙安抚道,“安安别怕!思荏妈妈陪着你!”她没办法,上了小火车,对着黑衣人道,“你们别伤害她!” 不远处,简奕和小仙他们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朝着小火车跑来。 这时候,车上的其他黑衣打手跳下车子,阻止简奕追击。 远处的草丛内,一直隐藏着的林子凡的黑衣保镖看到樊思荏有危险,立刻冲了出来。 他们想上前拦阻小火车,同样跳下车子的人拦截了。 樊思荏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只是感觉到他们并不想伤人,只是想绑走自己。 “呜——思荏妈妈,我好怕……” “安安别怕,我在这里呢,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思荏对着为首的男人,说,“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这个孩子。” “樊小姐,你以为我傻吗?放了她,你不就跑了。”对方笑了笑,将安安抱在怀里,说,“等我们出了乐园,上了车,我们自然会放了她。” 呜—— 安安真的很害怕,情绪非常紧张。 所以,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呼吸特别急促。 “安安,别害怕,我在你身边呢!”樊思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想要握住安安的手。 面前的男人,啪地打开她的手,喝斥道,“老实点!” “拜托,这个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你没看到她呼吸困难吗?”樊思荏怒声喝斥,“立刻让她平躺在座椅上!” “你闭嘴!”男人看她这么凶,立刻扬起手,想要教训她。 耳边传来了无线电通话声:“照她说的做。”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遵命照做,把安安抱到座椅上,让她平躺好。 樊思荏来到孩子身边,轻轻解开她的衬衣扣子,让她可以尽量多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安安因为实在太紧张了,呼吸越来越弱,心跳也非常不正常。 “安安,深呼吸!”樊思荏在她耳边小声重复道,“你放轻松,深呼吸,有我在你身边,没人可以伤害你的,相信我!” 她不停地安抚着,可是安安还是昏厥了。 樊思荏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附耳听了她的心跳,立刻帮她做了心肺复苏。 反复三次之后,安安吭了一声,总算是恢复了心跳。 ------题外话------ 明天下午3点,本文会上精品推荐。 所以,8月4日——8月6日,本文正版会员留言三天,将得到588潇湘币,记住留言三天哦,这个奖励8月7日送出。 185 不告诉你地址,自己找 “你闭嘴!”男人看她这么凶,立刻扬起手,想要教训她。 耳边传来了无线电通话声:“照她说的做。”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遵命照做,把安安抱到座椅上,让她平躺好。 樊思荏来到孩子身边,轻轻解开她的衬衣扣子,让她可以尽量多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安安因为实在太紧张了,呼吸越来越弱,心跳也非常不正常。 “安安,深呼吸!”樊思荏在她耳边小声重复道,“你放轻松,深呼吸,有我在你身边,没人可以伤害你的,相信我!” 她不停地安抚着,可是安安还是昏厥了。 樊思荏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附耳听了她的心跳,立刻帮她做了心肺复苏。 反复三次之后,安安吭了一声,总算是恢复了心跳。 “安安!”樊思荏看她醒了,连忙握住她的手,说道,“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思荏妈妈!”安安一把抱住了樊思荏,用非常惊恐地眼神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无线电通话耳麦再次响起:“把小女孩一起带出来!” “是。”为首的男人冷冷地看着看了安安一眼,对着樊思荏道,“好了,起来了,起来了!” “思荏妈妈!”安安看着他们要拉走樊思荏,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安安别担心。”樊思荏连忙安抚她,就看到那个男人想要抱安安,连忙喝斥道,“你别碰她!小心吓到她!” 男人不以为然,还是想要向安安伸出手,耳麦中再次传来命令声:“阿南,听那个女人的,别碰孩子,让那个女人抱着孩子。” …… Kaven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让这个黑衣男人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他收回手,示意樊思荏道,“你,去抱着孩子,坐到这里来。” 樊思荏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是在跟着别人的命令行事。 她走到安安面前,将她抱到怀里,而后坐到了男人面前。 因为乐园内比较空旷,没什么人,所以小火车行驶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樊思荏集中精神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想的是如何自救。 突然,她在对面的树丛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子凡就在隐藏在树丛后面,随时准备出击。 樊思荏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小火车很快就要到终点了,之后大约步行100米,就可以走出迪士尼乐园大门了。 她和林子凡交换了一个眼神,故意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说,“喂,你东西掉了。” “什么?”男人低头。 樊思荏立刻向上抡起一拳,打中他的额头,紧接着抱着安安跳下车子。 男人知道自己被耍了,只是懵了几秒钟,立刻对着火车后排的另外两个人道:“快追!” 另一层,林子凡跑上了火车,阻止男人追击樊思荏和安安。 “思荏妈妈,我怕!”安安紧搂着樊思荏的脖子,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她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 尤其是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个黑衣人,更加心里没底。 “安安别怕!思荏妈妈是警察,一定可以保护你的!”樊思荏轻抚着她的后脑,柔声安抚着,察觉到身后的男人朝自己出拳,立刻低头避开。 由于抱着安安,她没办法出拳,只好用头顶了对方的腹部。 “唔——”男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跟旁边的弟兄使了个眼色,前后夹攻樊思荏。 这时候,简奕传授的步伐变得无比管用。 樊思荏抱着安安,左闪右避地躲过了两个男人的夹击,快步往回跑去。 她想跟简奕汇合,没想到刚看到简奕的身影,想要喊他的时候,有人举着武器抵住了她的额头。 “嘘——”Kaven的随从徐明浩慢慢走出来,站在樊思荏面前。 他的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但是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漆黑的眸子透着肃杀的寒意,一把揽过樊思荏的肩膀,说,“樊小姐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须‘请’你离开W市!” ……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能够清楚知道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她垂眸看了安安一眼,知道安安不可以受到惊讶,自然就不可以出现激烈反抗,否则安安一定会害怕的。 于是,她长叹了口气,说,“行,我跟你们走,但是这个女孩是无辜的,希望你可以让她……” “很抱歉,恕我不能答应您。这个小妹妹,我们一样不会伤害她,但是她必须和你一起上车。”说话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上又下来一个黑衣人,给了樊思荏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思荏妈妈,我怕。”安安看到那个男人,身体明显轻颤了一下,抱着她的脖子,小声说着。 “别怕。”樊思荏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徐明浩,问道:“上车之后,会带我去见你们头吗?” “是。”徐明浩点了点头,说,“您有什么问题,等见了Kaven哥之后,可以亲自问他。” “Kaven哥?”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抱着安安坐进车里。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简奕刚好从对面广场上赶过来。 “思荏!”他紧追着黑色轿车跑了一段,却没办法赶上。 砰的一声,车子猛地撞开了乐园到门口的防盗护栏。 黑色轿车横冲直撞地冲出乐园,往公路上驶去。 简奕紧跟着跑到了停车处,发动引擎之后,油门一踩,正想追上去,林子凡突然出现,直接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上。 “你干嘛!”简奕冷声喝斥。 “别问了,我知道是谁绑了思荏和安安,先追前面的车子!”林子凡一脸严峻地说道。 简奕蹙眉看了他一眼,姑且相信他说的,猛踩油门,追了出去。 身后,穆海心看着此刻发生的一切,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不过,谁也没想到,一开始要追的黑色轿车,在行驶上公路之后,就换车子的颜色,黑色轿车瞬间变成红色轿车,连车牌也自动跟换掉了。 这就好像是007的电影一样,将高科技完全实现在了现实中。 樊思荏看着车子换色,转头看向身后,知道还没有追上了的简奕一定会被车子的颜色误导的。 果然,不到五分钟,她就看到简奕的车子从旁边的车道超了过去。 …… 樊思荏刚想开口叫住他,徐浩明已经用武器抵住她的腰:“樊小姐,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思荏妈妈!”安安感觉到男人的敌意,更用力地抱紧了樊思荏的脖子。 “安安,别怕,没事的。”樊思荏轻抚着安安的后背,对着徐浩明说,“麻烦你把家伙收起来,别吓着孩子,我不会乱来的。”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徐明浩收好了武器,示意司机转弯,接着就跟简奕的车子彻底成了两条路了。 没过多久,他们到了S市最豪华的别墅区。 车子缓缓驶入一栋别墅的大门,接着就看到徐明浩下车,很是礼貌地说道:“樊小姐,现在您可以下车了。” 我靠,绑匪不都应该把人带去废弃工厂之类的地方吗?怎么会是才这么豪华的别墅? 樊思荏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安安的后背,说,“安安,如果害怕就闭着眼睛靠在我的肩上。” “嗯,安安不怕。”这样华丽的,好像宫殿一样的别墅,对安安这样看着童话故事长大的小女孩来说,具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吸引力。 她的情绪比之前放松了,搂着樊思荏的脖子,敢四处张望了。 樊思荏看她比之前活泼了一些,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转念又一想,她又特别害怕等会儿要见的人,会让安安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徐明浩在前面带路,开门之后,就是华丽得好像宫廷就会一样的客厅。 “哇,好漂亮。”安安看着头顶的水晶灯,不禁称赞了一句。 樊思荏没有说话,蹙眉环顾四周,找寻主人家的身影。 不过,对方很明显不在一楼客厅,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老人从书房走出来。 他的态度谦卑,微微弓着身子,似乎是在迎候着什么,就像很多古装戏里那样,仆人恭迎着主人的样子。 Kaven哥缓缓从书房走出来,他的五官如刀削斧砍一般立体,欧式眼深陷,典型的混血儿的外表。 徐明浩一看到他,立刻就迎上前,说,“Kaven哥,人都带回来了。” Kaven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毛衣,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杀伤性,可是当对上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时,就会叫人不自觉地打起寒颤。 “嗯,你退下吧。”Kaven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对着身后的老人说,“老余,麻烦你,给樊小姐泡杯茶。”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空旷的房子了,显得格外清晰。 老余躬身点头,到了楼下之后,就往厨房去了。 “樊小姐,请坐吧。”Kaven说话的时候,暗暗扫过她怀里的安安,视线在安安胸前挂着的吊坠上停留了片刻。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并没有听他的坐下,而是直接问道:“你好,Kaven先生是吧?我想知道,你让手下绑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我是做买卖的,有人花了钱,让我请樊小姐离开W市。”Kaven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 “所以,你要杀我?”樊思荏的表情变得特别严肃起来。 “樊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想?”Kaven笑了笑,挑眉看着她,道,“我只是说,对方不让你出现在W市。” “要一个人在城市消失,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永远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吗?”樊思荏不许估计身旁的安安,所以说话也相对文明一点。 “当然不是。”Kaven笑了笑,说,“樊小姐说的那种,只是野蛮人做的事情,而我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的。” ……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冷冷地勾起唇角:“Kaven先生这话,不觉得很讽刺吗?人是你用暴力抓来的,却在这里跟我表明,自己不是也野蛮人吗?” “抓来?”Kaven挑眉看着樊思荏,问道,“是他们强行拽你上车的嘛?”顿了顿,端起茶几上的盖碗茶,喝了一口,说,“不是樊小姐自觉上车的嘛?” “强词夺理!” “就算是我强词夺理吧,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明浩出现的时候,您是自己走进车里的。”Kaven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虽然扬着笑,但眼神显得额外阴沉。 “樊小姐,我说了,我不是野蛮人,我不会用武力伤害你。要知道让一个人从此不再踏足W市,有很多种方法。而我,只要把你送去国外,关起来,就可以了。” “神经病,你根本没有资格禁锢我!”樊思荏怒声喝斥。 Kaven摇了摇头,一字一句,不缓不慢地说道,“樊小姐错了,只要是在我的地盘,我就有资格这么做。” “你的地盘?”樊思荏愣了一下,蹙眉看着他,问道,“你什么地盘?” Kaven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转沉,缓缓抬眸,怒瞪着樊思荏说,“H社团,樊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H社团……” 樊思荏的脸色陡变,她当然知道这个社团,水眸直愣愣地跟Kaven对视着,只觉得四肢冰冷,脊背不自觉地冒出一层冷汗。 “现在,樊小姐知道我是危言耸听了吧?”Kaven起身,慢慢走到樊思荏面前,同时近距离查看安安脖子上挂的吊坠。 那是一颗畸形的贝壳珍珠,表面很光滑,翻着贝壳一样的光泽。 “如果是这样,你不如直接将我沉海呢!”樊思荏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隐约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伸手护住了安安,“你想干嘛?男子汉大丈夫,别对孩子出手!” Kaven压根不理她,大手一把抓过安安脖子上的挂坠,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贝壳珍珠的反面,上面有英文字母的刻字。 他定睛一看,立刻用力,把安安从樊思荏手里抢走。 “喂,放开安安!”樊思荏被他的蛮力推倒在地,刚想站起来,就被闻声赶到的徐明浩按到了地上。 “呜哇——”安安吓得立刻咧嘴大哭起来。 樊思荏很怕她激动,她只要一激动,心脏就会承受不了负荷。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这样一个有先天性性脏病的小女孩,很有成就感吗?”她很想冲上去揍人,无奈肩膀被压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Kaven蹙眉看着面前这个用小拳头锤他的小女孩,眉心不由得揪紧,小声询问,“是什么样的心脏病?” “心肌炎啊,你快点放下她,别让她紧张,激动!”樊思荏怒声喝斥。 “心肌炎?”Kaven沉默了片刻,居高临下地看着樊思荏问道,“可以治愈吗?” “只要控制不让心肌炎发作,就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不停发作,最后只能心脏移植!”樊思荏说着具体的情况,只希望Kaven把安安放下来。 可是,他依旧紧紧抱着安安,冷声道,“如果心脏移植可以治愈她,就做心脏移植好了。” “神经,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应该做移植手术!”樊思荏抬头瞪着他,怒斥道,“除了自己本身的心脏,别的就算配对成功,也有很大概率出现排斥反应!一旦排斥,就活不成了!” …… Kaven没想到会是这样,冷眼注视着樊思荏,也不管怀里的安安如何吵闹,甚至她用力咬了他,也不在意。 “移植都没办法治愈吗?”他的表情变得迷茫,视线停留在那颗贝壳珍珠上面。 樊思荏都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转头看向安安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喂,你快点发放开安安,她快喘不过气了!”她用力撞开了徐明浩,一把从Kaven手中抱走了安安。 她解开安安的衬衫扣子,听她的心跳,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安安别怕,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思荏妈妈……我,我怕……”安安紧张地看着Kaven,断断续续道,“坏,坏人,别,别过来,思……思……妈妈,我,我……” 话没有说完,安安就翻了个白眼,晕厥过去。 樊思荏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立刻抬起她的下巴,打开嘴巴,捏住鼻子,给她做人工呼吸,而后是三次心脏复苏。 一连几次,都不见安安缓过气来。 身后的Kaven看着这情况,急了,一把抓起樊思荏,低吼道:“她怎么了?我命令你,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你放开我!”樊思荏用力甩开他的手,怒斥道,“你抓着我,对安安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不就是你把她刺激成这样的嘛!” 她重新来到安安面前,查看了她的瞳目,继续进行心扉复苏。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气色。 “救护车,立刻叫救护车!”Kaven转身,对着徐明浩怒声喝斥。 “是!”徐明浩惊讶,众人都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樊思荏查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转身在茶几上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她知道休克时间绝对不可以超过6分钟,所以她必须在6分钟内救醒安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没有消毒碘伏?”樊思荏转头问道。 老余立刻拿来了药箱,取出消毒碘伏。 樊思荏用医用棉花,消毒了手和水果店,就要对安安下刀。 “女人,你想干什么?!”Kaven眼看着这一幕,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反手抢过水果刀,抵住了她的咽喉:“你要杀了她?” “你再不发放手,就真的救不了安安了!”樊思荏的表情特别严肃,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Kaven哥,或许她的方法可行,我曾经看过战地医生这么救人的。”身后徐明浩突然开口。 Kaven冷眼看着樊思荏,缓缓松开手。 樊思荏重新消毒了水果刀,稳稳下刀,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而后以食指和中指按压心脏。 因为暗暗只是孩子,所以思荏救援还是比较保守的。 没过多久,安安突然深吸了口气,缓了过来。 樊思荏立刻帮她止血,抱着她道:“好了,安安,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救护车到了,我们就去医院了。” “思荏妈妈……疼,心口好疼!” “嗯,忍一忍,等医生到了,就不疼了。”樊思荏长长舒了口气,冷眼注视着面前的Kaven。 就刚才的反应,她意识到,Kaven和安安之间有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询问。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别墅。 随车医生抱着安安上车,看到她心脏处的伤口,表情特别震惊。 “这,这,这是谁弄的?” “我。”樊思荏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不怪这医生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你疯了,这样很容易引起感染的!”随车医生就好像是看异类一样,看着樊思荏。 “感染,还比较好处理,如果休克超过六分钟,造成脑损伤,或者直接导致病人死亡,那才是得不偿失。”樊思荏一脸严肃地给出解释,只要是可以救回安安的性命,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救治的,这个一旦感染,责任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如果说你的,但你这样的门外汉,根本负不了责!”随车的医生压根不敢收病人了,因为这个到了医院,如果出了事,压根说不清楚。 “放心,如果出现问题,我会独自承担责任,你只管用药就可以了。”樊思荏跟着上车,同时Kaven也上了车。 “不,不行,这个病人,我不……”他的话没有说完,Kaven就抓起剪子抵住了他的咽喉,“哪那多废话,如果我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陪葬!” 这话,把随车的医生差点吓尿了。 樊思荏听着他说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女儿? 是说安安吗?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昏睡在病床上的安安,又看了眼斜对面的Kaven,就见他手里捏着安安脖子上的吊坠。 难道,那是他的东西? 樊思荏蹙眉沉思着,就听到随车的医生连忙求饶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都听你的,现在就回医院,回医院!” 说完,让司机开车。 Kaven这才放下剪刀,低头看着手中那颗吊坠。 一刻钟后,他们到了最近的医院,安安被送进手术室。 樊思荏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只是非常焦虑地等候在手术室门口。 休息椅上,Kaven低着头,安静坐着。 他的随从徐明浩他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Kaven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收好了那个吊坠,抬头看向手术室,正好就看到了樊思荏。 这一瞬间,樊思荏正好跟他的视线交汇,紧张地拿着水果刀,说,“呐,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可别乱来!否者,我大喊大叫,对你们和安安都不好。” Kaven拧着眉,注视了她片刻,突然开口道:“你走吧,我不抓你去L国了。”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听懂吗?”Kaven皱起眉头,看着她道,“我说,我不抓你了,你可以走了!” “你确定?”樊思荏不太信任道,“你不是说,这是你答应别人的买卖吗?” “是。”Kaven轻挑着眉梢,表情显得极为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看在你救了安安的份上,我破例取消这笔买卖。” ……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拿着水果店,往电梯处走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她突然折返回去,说,“不对啊,安安是我从福利院带出来的,就算你真的是她父亲,也得去福利院办理正常的领养手续!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你是真是假,怎么可以把安安随随便便交给你!” “安安就是我女人,这颗贝壳珍珠,是我送给安安母亲的。这上面的因为字母,刻着H,love,J,H是我的英文名字开头,J是安安的母亲洁。”Kaven拿出了贝壳珍珠,翻开有字幕的一面。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真的有他说的那几个英文字母。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代表安安就是他的女儿呀。 樊思荏依旧不相信地反驳,说,“拜托,这种故事,你说我就应该信吗?”顿了顿,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证据?”Kaven苦涩的笑了笑,说,“安安就是证据,我可以做亲子鉴定。” Kaven记得很清楚,五年前,他第一次来这个国家办事,结果受了伤,差点就死了,幸好被阿洁救了,然后在养伤期间,他们就像很多电视和电影演绎的那样,发生了感情。 后来,他的伤好了,必须回社团复命。 本想带着阿洁一起回去的,没想到上面不允许。 当他想要奋起反抗的时候,阿洁却失踪了。 后来,他成了社团的第一把交椅,想要找回阿洁,却始终没能找到。 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让他遇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阿洁似乎已经不在了。 这样的结局,真不知道是老天对他的残忍,还是对他的怜悯。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坚定的表情,蹙眉道,“那就先去做亲子鉴定。” Kaven抬头跟她对视着,彼此的眼神中,情绪都有点复杂。 良久,他挥手示意徐明浩,说:“办理手续,安排我和安安做亲子鉴定。” “是。”徐明浩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往电梯处走去。 他必须先到一楼挂号,准备做亲子鉴定的手续。 大约一小时后,安安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Kaven连忙跑上前,抓着主刀医生问道:“她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 “放心,手术很成功,你们的急救很到位。”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说,“等麻醉药效过去之后,她就会醒了。” “会醒,那就好,那就好!”Kaven明显是松了口气,帮忙推着病床走进病房。 樊思荏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总算她的急救,没有带来更坏的后果。 她跟着走进病房,想到自己被绑架之后,简奕他们肯定还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呢,连忙拿出手机,想给简奕回个电话。 谁知,她刚拿出手机,就苦着脸,蹲在了地上。 艾玛,折了。 樊思荏看着中间出现折痕的手机,嘴角抽抽,有种扁人的冲动。 “我可怜的,多灾多难的手机,又得换一个。”她的脑中回想起之前的情景,也就是追她的黑衣人,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她以为避开了,其实是被他们踢中了口袋里的手机了。 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决定到楼下医院服务台打电话。 不想,她才刚等到电梯,出来的徐明浩就把她逮回去了。 “Kaven哥,她想跑,我把她抓回来了,要怎么处置?” “我靠,是你们Kaven哥让我走的!你抓我干什么呀!”樊思荏用力打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非常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你少在这里撒谎,Kaven哥怎么可能……”徐明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我已经让她回去了。”Kaven一脸认真地回答。 徐明浩尴尬,愣愣地看着樊思荏,立刻往旁边移动一步,把身后的病房门让了出来。 “看吧,都说你多此一举了!”樊思荏用力推了他一下,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次是Kaven反悔了。 “等一下,我突然发现,你还不可以走。” 此话一出,徐明浩立刻迈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樊思荏无语了,转身怒怼着Kaven,道:“你这是出尔反尔啊!做大哥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诚信呢?!” “有什么关系,我高兴就好。”Kaven轻挑着一侧地眉梢,上下打量着樊思荏,说,“反正我已经破例毁了一桩买卖,那么早就已经失去了诚信,所以再失一次也没有关系。” “你!”樊思荏气得用手指指着他,嘴上却不知道该如何斥责他。 “请樊小姐留在病房,安安醒过来,第一个想见的一定是你。”他的态度听起来变得柔和了许多,深棕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病床上的小女孩,眼神从锐利转淡,透出父亲的慈爱光芒。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很想反驳,可是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你突然告诉对着安安说,Kaven是她的爸爸,她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到时候情绪一激动,可能又会出现休克的情况。 所以,还是由她陪着,慢慢告诉她实情,才不至于过分刺激她。 可是,简奕那里,她也一定要打电话通知一下的。 于是,她摊开手,说,“你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陪我一只手机,我的手机在躲避你手下的手下的时候,被他们踢坏了。” 她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来,递到Kaven面前。 中间弯曲,屏幕碎裂的手机,让Kaven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微微扬起唇角,示意徐明浩说,“立刻给樊小姐买个新手机。” “是。”徐明浩说着,就要离开病房。 樊思荏连忙拦住他的去路,说,“喂喂喂,等一下,在这之前,你的手机先给我用一下。” “什么?” “我被你们掳来这里,都没有通知我老公。他这会儿肯定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估计也早就报警了!你想让警察来抓你吗?”樊思荏微昂着下巴瞪着他,态度有点嚣张,说,“哦,对了,我就是警察!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逮捕你归案。” Kaven听着她的“高谈阔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笑了笑,说,“你是警察?那你要抓我吗?” “这个吗,我考虑一下。”樊思荏看他对安安展露出了父爱,所以变得不再怕他。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可能让你离开,也不可能让你打电话给简奕了。” “为什么?”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表情非常惊讶。 “因为你要抓我,不是吗?” 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连忙道,“我……开玩笑的!”她有点结巴,双手环胸,鼓了鼓腮帮子,说,“谁不知道您这样的大人物,就算真的抓了你,也是没办法把你怎么样的!” “哦?你知道?” “废话!你手下那么多不怕死,不要命的兄弟,哪里轮得到你进监狱呀。”樊思荏不傻,虽然不愿意承认这社会的灰色地带,但是又不得不承认。 “知道就好。”Kaven没想到她这么清楚,转头给徐明浩使了个眼色,就见对方把手机递给了樊思荏。 “哇,谢谢。”樊思荏接下手机,立刻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思荏,你在哪儿?他们有没有伤害你?”简奕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淡定,听起来特别紧张,急促,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让樊思荏有点招架不住。 她连忙答应道,“没有没有,我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事?怎么可能?!”简奕一点都不相信,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的。 “真的,我真的没事!Kaven先生是安安的亲生父亲,所以我真的没事,相信我!”樊思荏简单扼要地说了情况。 这把简奕说迷糊了,迟疑片刻,问道,“什么意思?H社团Kaven是安安的父亲?” “对,所以,我们是有惊无险。”樊思荏连忙答应着。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简奕也顾不了那么多,总之先见到人再说。 “我在医院。”樊思荏的话还没有说完,简奕就又一次紧张地追问: “医院?你出什么事了?Kaven对你做了什么?!” “简医生,你好,在你心里一定是觉得我对樊小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Kaven突然抢走了樊思荏手里的手机,跟简奕直接对话,“那么,我只能说请你继续慢慢寻找樊小姐吧。我是不会告诉你,具体的医院地址的。” “Kaven,你……”简奕听着他的声音,表情明显就不开心了,可是电话却被挂断了。 他回拨,却不再有人接听。 “该死的!”简奕气愤地一拳落在桌上。 身边的林子凡和穆海心都有些惊讶,毕竟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可这会儿,很明显他非常生气,甚至可以用暴躁来形容。 ------题外话------ 本文正在上精品推荐。 所以,8月4日——8月6日,本文正版会员留言三天,将得到588潇湘币,记住留言三天哦,这个奖励8月7日送出。 186 思荏,你没事吧? “怎么了?是思荏的电话吗?”林子凡刚才隐约听到一点,蹙眉询问。 简奕的脸色冷沉,并没有立刻回答。 好一会儿,才说道,“思荏说,Kaven是安安的生父,所以她没事。” “Kaven?怎么会和安安扯上关系?”林子凡的脑子有点懵,完全无法想象这其中的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单手扶额,想了想,抬头看着林子凡,道,“对了,你早就知道Kaven要对思荏不利?为什么?” 林子凡愣了一下,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避开了简奕的视线,说,“我也只是猜的。之前在别墅附近,看到了跟踪思荏的车子,我就拖朋友调查了一下,知道Kaven到了W市。之后,思荏邀请我和她一起参加这次迪士尼之行,我发现Kaven也赶来了这里,所以我才推测,他的目标是思荏。” “那现在,麻烦你继续推测一下,他们在哪间医院?”简奕想联系简单的,可是转念一想,思荏已经说了,自己很安全,Kaven没有伤害她和安安。 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必要得罪Kaven那样的厉害角色。 林子凡听着他的问题,立刻摇头道,“这个我没法推测,但是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忙。” “院长吗?”简奕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林子凡点了点头,说,“医院之间的联系,樊院长出面,应该最快有答案。”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表情似乎是有些迟疑的。 主要是,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说这件事,因为他本身不擅长撒谎,总不能说“思荏被人绑了吧”? 林子凡看他没有动作,不觉皱眉催促道,“你还在想什么?不想快点找到思荏吗?” 这话声音不大,却被刚走到门口,想要偷听的夏小仙听了去。 那孩子原本就担心思荏和安安,现在听有人说“不想快点找到”的话,心里真是又气又急,直接推门而入:“冰块医生,你不想找我妈妈和安安吗?如果你不想找她们,我就去打你!” 说完,就大哭着冲了上去,抡起拳头,往简奕的腹部猛捶。 …… 简奕压根来不及解释,只好握住了他的手,说: “小仙,你冷静一点,你妈妈和安安都没事!” “胡说,你骗我!”夏小仙压根听不进去,狠狠等着简奕,用力挣扎着双手,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简奕知道这孩子原本就不待见自己,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提起,让他坐在书桌上,说,“我没有骗你!你必须明白,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妻子,我对她的担心,绝对不会比你少!” 他的眼神特别的严肃认真,因为小仙坐在书桌上,所以两个人的视线有了交汇,看起来还挺有对峙的气势的。 小仙嘟着嘴,红着眼睛瞪着他,想哭,但是却倔强地强忍着,好像小男子汉,不在自己不服气的男人面前掉眼泪。 身旁,林子凡看着这一幕,连忙道,“小仙,简医生说的是真的!你妈妈和安安都没事,只是他们现在在医院,我们要查一下医院的地址,然后才能去找他们。” “医院?”小仙转头看着他,哇得哭了出来,“不是说,她们没事吗?为什么会在医院?” …… 林子凡顿时被问住了,连忙上前哄他道:“诶,小仙别哭,你别哭!这个她们现在真的没事了,之前安安心口疼,所以才去了医院的!” “安安又心口疼了?”夏小仙止住了哭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那我们快点去医院看她和妈妈吧。” “好。”林子凡点了点头,视线移到简奕身上,说,“不过,要先让简医生问清楚医院的地址才行。” “哦。”小仙明白地晃了晃脑袋,立刻转头对着简奕说:“冰块医生,那你倒是快点问呀!” 简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拿着手机给樊世华打了电话。 “喂?简医生啊,迪士尼之行还顺利吗?” “呃,挺好的。”简奕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说,“不过,刚我们走散了,有个孩子心脏病发,思荏送孩子去医院了,我现在打她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看她去了S市的哪个医院?” “哦,好,我问一下,等会儿给你电话。”樊世华并没有怀疑他的话,直接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五分钟后,他便回了电话过来,说,“我刚问了一下S市几间医院的院长,并没有思荏登记挂号的住院单呀。” “呃,应该是急救车送去的。”简奕连忙补充说明。 “哦,那我再问一下。”樊世华又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简奕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总算是得到了准信:“简医生,是不是一个心脏病发,昏厥的小女孩呀?”樊世华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简奕立刻回答。 “哦,那在德瑞华私家医院。”樊世华说完,紧接着又问道,“思荏怎么会选择私立医院呢?” “呃,因为小女孩的父亲也在一起,人家要求的吧。”简奕真的是没有撒过谎的,这会儿说这么几句,还不算谎言的话,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樊世华算是接受了,连忙答应道,“行吧,你们快点去吧,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好。”简奕听着樊世华那头挂了电话,才松了口气,立刻收起手机,起身往外走去。 “喂,简奕,你慢点。”林子凡抱着小仙,立刻追了上去。 简奕并不理他们,刚走到迪士尼公公办事处的楼梯口,就撞到了刚好上来的穆海心。 她一看到简奕和林子凡的样子,立刻明白道:“是有樊小姐和安安的下落了吗?”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并不理会她,淡漠地从她身边走过。 穆海心感觉到他的冷漠,眉心急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林子凡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对简奕的想法不单纯,抱着小仙,侧身想要从她身边过。 穆海心连忙抓住他,问道:“林医生,樊小姐和安安她们没事吧?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呃,放心,没事,我们去接她们回来。麻烦你帮忙照顾和安抚这里的大人和小孩。”说着,挣开她的手,往楼下跑去。 “诶……”穆海心拧着眉瞪着两人的背影,气得用力跺了一下脚,生气地咬了咬唇,却在下一秒下楼跟了出去。 不过,她并没有跟着简奕和林子凡他们,而是进了洗手间,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给自己的哥哥穆继峰打了电话。 “喂,哥!” “海心?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穆继峰很清楚如果不是突发事件,穆海心是不会在上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的。 “嗯。”穆海心迟疑了片刻,小声道,“哥,我之前让你帮忙弄走樊思荏,是不是已经找了什么人了?” “是啊。”穆继峰的声音很轻松,说道,“怎么,对方行动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人,反正是有人把樊思荏抓走了。”穆海心略带生气地说道,“另外,那些人如果是你找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还带走了一个福利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穆继峰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 “对啊!那个小女孩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稍微受点刺激,就可能休克死亡,那些人抓樊思荏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抓那个小姑娘?!”穆海心毕竟是学医的,多少还是会带点恻隐之心的。 “海心,什么小女孩?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他沉默了片刻,稍微捋了捋,说,“你是说,绑走樊思荏的人,还绑走了一个小女孩?” “是的。”穆海心点了点头,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穆继峰摇头否认道,“我只让他们把樊思荏带离W市,让她永远别再回来。” “可是现在,他们还带走一个无辜的小女孩!”穆海心生气道,“哥,我们已经动了樊思荏,可不能再做伤害小女孩的缺德事了。你联系他们一下,让把小女孩还回来吧!” 穆继峰听着她的话,连忙说道,“海心,我并不知道小女孩的事情,说不定,小女孩是他们接受的另外一桩买卖,我不好插手的。” “哥,如果真的是别人的买卖,那么你就当是做善事,再花点钱,把小女孩救出来吧。”穆海心真的不想伤及无辜。 “海心,你不懂,这社团的买卖,没有这么简单,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置喙的。”穆继峰说的是实话。 “哥!”穆海心的声音明显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只能试试看,但是我不可以保证一定成!”穆继峰原本就心疼妹妹,所以见不得她生气,连忙答应了。 “行,你帮着说一下就好,我相信你可以说通人家的。”穆海心柔声鼓励着,而后,她有了片刻的停顿,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樊思荏好像没事!” “没事?”穆继峰有点不太相信。 “嗯,我听简奕和林子凡的意思,是她现在没事。”穆海心点了点头,说,“他们现在好像去接她了。” “怎么可能?!”穆继峰沉思了片刻,问道,“海心,你真的确定有人绑走了樊思荏?” “我确定!”穆海心很笃定的回答。 “那就奇怪了,Kaven哥的人不可能失手的。”穆继峰想了想,说,“海心,先说到这里,我得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嗯。”穆海心很明快地应了一声,在穆继峰挂电话前,又补充道,“对了哥,千万记住,让他们放过小女孩,不要伤害她!” “知道了。”穆继峰挂了电话,立刻给Kaven打了电话。 最初的一个电话,并没有人接听。 他心里着急,便接着第二个电话。 这一次,Kaven接听了。 “喂?” “Kaven哥,我们的买卖,您今天是不是行动了?”穆继峰对待Kaven,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谦逊恭敬起来。 “嗯。”Kaven拧着眉,朝着病床旁的樊思荏看了一眼,抬脚走出病房,说,“这一次,我们的买卖取消,我会按照合约写的,把违约金打到你的银行账户。” “啊?买卖取消?”穆继峰一脸惊讶道,“为什么?您可是童叟无欺,绝对不会取消买卖的。”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凡事总有个例外。总之,我不会让你有损失的。”Kaven是个按章办事的人,这也是他的社团可以做大,做好的原因。 总之,店大欺客这样的事情,在他Kaven这里绝对不会发生,该赔偿的一个子都不会少。 “可是,Kaven哥……”穆继峰感觉自己被坑了一样,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Kaven打断了。 “抱歉,我还有事,违约赔偿金的事情,我会让手下人跟你确认的。” 说完,不等穆继峰回答,已经挂了电话。 “喂,Kaven哥,Kaven哥!”穆继峰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的脸色凝重,低头看着黑屏的手机,死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如果Kaven不接,他就只能去找那些更加狠辣的亡命之徒了。 只是,跟那种人打交道,他都会心有余悸,毕竟很多都是没有道义可讲的,也就是所谓的无组织杀手。 穆继峰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心里却依然纠结Kaven临时变卦的事情。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樊思荏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中途变卦? 穆继峰沉着脸,眼神变得格外阴冷,“樊思荏,你这个女人,果然厉害!我绝对不会留着你,欺负海心的。” 他说什么一定要为自己的妹妹,除掉樊思荏。 医院病房内,樊思荏安静地守在安安的病床旁,样子去十分疲惫,眼皮不停地打架,好几次晃动着脑袋,差点撞到床沿。 Kaven回到病房,看到樊思荏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很深邃,透着几分慑人的寒意。 樊思荏迷迷糊糊的,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眼神,只是单手支着下巴撑在床沿上。她很想盯着安安,给她打气,但是瞌睡虫却不让她这么做,早早闭上了眼睛。 咳咳! Kaven实在看不去过去了,故意咳嗽两声,提醒她打起精神。 樊思荏吓了一跳,手肘一滑,额头猛地磕到了床沿边的金属床板,疼得她倒抽了口气。 “嘶——” “你还真是宽心,明明就是被绑来的,还能睡着?”Kaven冷眼看着樊思荏,真心觉得她不是脑子不好使,就是天生迟钝。 “拜托,你都已经说了,放过我了,我还要紧张地防范你干什么呢?”樊思荏心里还有火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再说了,我也不想跟你这么一个‘冷血怪兽’共处一室,这不是没办法,你不让我走嘛!” “冷血怪兽?”Kaven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心里明明很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而很有意思,很想笑,“你信不信,我还是可以把你丢去L国关起来,让你永远不能回W市!” “我信!”樊思荏连连点头,说,“我可以举双手双脚相信您的话!” 她原本就是那种见风使舵,会讨好人的角色,之前对简奕是那样,现在对Kaven也是一样。 “切!”Kaven冷笑着打量着她,说,“看你长得小巧玲珑,还是个女孩子,但是为人处世,倒是相当的世故圆滑。” “有吗?”樊思荏抓了抓头,撇了撇嘴,说,“我怎么觉得,我一点都不世故,我可真诚了。” “呵,你这话说出去,估计,十个人九个都不会信。”Kaven说着,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而后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喝茶吗?” “不喝。”樊思荏直接拒绝,脸上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还是充满警惕的。 “其实,就你这么会见风使舵的性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人想叫你永远回不了W市的?” “我哪知道?”樊思荏抿了抿唇,突然转头面对着Kaven,一双水眸狡黠又灵动的眨了眨,问道,“不如,你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抓我的?” Kaven眯着眼睛看着她,笑了笑,说,“虽然我已经取消买卖,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操守,客户的信息,我是不会透露的。倒是你,得罪了这样的人,竟会浑然不知?” “真的不知道。”樊思荏微微勾了勾唇角,说,“因为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 “你这算是在骂自己呢,还是夸自己?”Kaven在沙发上坐下,心里不知怎么,觉得跟这个女人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她跟那些主动依附他的女人不一样,同时又不会特别胆怯。 “很明显呀,当然是夸自己了。”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脸颊梨涡浅浅,“毕竟只有我足够优秀,才引得各路魑魅魍魉针对,迫害。” Kaven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真的没想到他会笑,一直以为他是个比简奕还有冷酷的人。 “哇,真难得,你也会笑啊。”她的表情惊讶,说得非常直白。 Kaven尴尬,低头清了清嗓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道,“你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嘛?” “差不对吧。”樊思荏仰着头想了想,给出回答。 “专门怼人?” “不!”樊思荏立刻否认道,“看是什么人,有些人我连理都不会理。” “哦?这么说,我在你心里,等级还比较高了?”Kaven轻挑着眉梢问道。 “不是。”樊思荏很不给面子地摇头否认,说,“对你,我是没办法,必须你说什么,我答什么。否则,我真怕你会突然把我给咔擦了!” “哈……”Kaven看着她一边说,一边配合着手抹脖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挺敢说的。” “那我应该庆幸自己是个敢说的主儿。”樊思荏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水眸正好跟Kaven对视着。 “为什么?”他不解地皱眉。 “因为像你这样的老大,对于我这种敢说的,比较有新鲜感吧?”樊思荏笑了笑,说,“正常,你们身边都是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吧?” Kaven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是默认了。 “所以,我怼你,你会觉得有意思。”樊思荏说着,故意用手当着嘴,小声道,“说白了,就是贱骨头,喜欢找骂。” “樊思荏,比别太过分了!”Kaven怒声喝斥,紧接着质问道,“说谁是贱骨头呢?” “说这个世上每个人。”樊思荏立刻自圆其说,“不管是你,我,还是他,或者他们,只要是个人,都是贱骨头,总喜欢没事找虐。” “那是你,跟我无关!”Kaven立刻否认。 樊思荏笑了笑,说,“怎么会无关?比如你和安安的母亲,当年相爱,我相信在你心里明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却还是一意孤行,对吗?” …… 这话,说中了Kaven的心思。 他拧着眉,眼神转沉,看着病床上的安安,不发一言。 “所以,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然后苦了自己,伤了亲人。”樊思荏突然感慨起来。 Kaven抬头看着她,眉心紧拧着,疑惑道,“你也是?” “嗯。” “可以说出来听听吗?”Kaven有点感兴趣的问道。 “说给你听?”樊思荏笑了笑,忍不住嘲讽道,“一个要绑架我,关押我的人?” “我已经说过了,买卖取消了,不会再绑架你,关押你。”Kaven眯着眼睛,特地强调了一下。 “可是,不管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你终归害得安安做了手术。”樊思荏心里还是有气的。 Kaven垂眸,轻轻握住了安安的手,不再说话。 樊思荏看他的表情是真的内疚了,长长叹了口气,说,“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说不得事情。我一意孤行做的事情,就是梦想成为警察。” Kaven抬头看着她,虽然有疑问,却并不嘴提问。 樊思荏单手指着下巴,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想到,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让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为什么?”他不明白了。 “因为,我从小就只知道怎么救人,不知道怎么用武力制服匪徒。”樊思荏说着,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所以,我第一次射击,打中了匪徒之后,这里就无法接受了。现在,我这里还是病着的。” “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吗?”Kaven了解第一次射击的感觉,但是他可以很快调整好心态,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对方不死,那么死的就可能是自己。 他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射击。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安安身上。 好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不过,现在,我心里总算是做出了选择。” “什么?” “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了。”樊思荏故意在这里打住。 Kaven眯着眼睛看着她,本想追问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问了。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不过,因为安安的事情,他们中午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说过。 于是,他把守在病房门口的徐明浩叫了进来。 “明浩,去餐厅买些吃的回来,要两份。” “是。”徐明浩躬身答应之后,暗暗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便退出了病房。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从电梯处过来的简奕,林子凡和夏小仙。 “私人病房,请止步。”他护住心切,直接出手阻拦。 简奕淡淡扫了他一眼,立刻就认出是他绑走了樊思荏。 紧接着,他很不客气地抡出一拳,砸在徐明浩脸上。 “来人,保护Kaven先生!”徐明浩捂着脸,大声下令。 一时间,走廊上站满了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 简奕冷眼看着这架势,才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呢。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立刻见到樊思荏! “放开,我是来接我妻子的!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简奕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低沉浑厚。 樊思荏听出了他的声音,连忙起身,想要跑去门口,但被Kaven扣住手腕,翻折之后,按在身后。 “喂,Kaven,你干嘛?放开我!” “安静,如果真心对你,就该自己打进来。”Kaven想要看看,所谓的ZNH保镖的家庭训练出来的孩子,身手到底如何。 “神经,他是外科手术医生,打个屁呀!”樊思荏挣扎了一下,想要甩开他的手,无奈被反手擒拿,紧紧按着,根本动弹不得。 “心里你的位置重要的话,自然不会输。”Kaven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故意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里的位置吗?” 结果,樊思荏偏偏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生气地回答道,“不想!你放开我!” 她低吼的声音很大,正好传到了走廊上三个男子汉的耳朵里。 “妈妈,是妈妈!”夏小仙搂着林子凡的脖子,对着简奕说,“冰块医生,妈妈就在里面!” 简奕当然知道,不等其他人动手,已经主动出击。 徐明浩本以为十几个人,可以拦住他们的,没想到不到3分钟,那些人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哀嚎了。 此刻,简奕和林子凡面前,就只剩下徐明浩一人了。 简奕挡下徐明浩,对着林子凡说道,“你先进去。” “好。”林子凡没有推辞,直接抱着小仙进入病房。 “妈妈!”小仙一看到樊思荏,而且被Kaven按着,立刻跳到地上,跑到Kaven脚边,踢了他的膝盖,用特别警戒的姿态,说,“坏人,放开我妈妈!” “小仙!”樊思荏看着平安无事的夏小仙,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你没有受伤吧?” “妈妈,我没事!我会保护你的!”说着,他又想去踢Kaven。 林子凡连忙抱开他,右手一下子按住了Kaven的手,说道,“Kaven哥,请你立刻放开思荏!” “子凡,小心,他……”樊思荏刚要提醒,Kaven已经出招了。 他食指的戒指上有一枚尖锐利器,直接朝着林子凡的腹部划去。 林子凡立刻收腹,弯腰,避开了他的攻击。 Kaven看着他,又看看樊思荏的反应,意识到这个人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并非简奕,微微动了动唇角,说,“真没想到,樊小姐的爱慕者还是相当出众的。” “Kaven哥,你不是已经答应放过思荏和安安了吗?为什么……” “我高兴!”Kaven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出爪锁喉,攻击丝毫不留余地。 戒指上的刀锋,险些划到林子凡的脖子。 啊——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尖叫出声。 门外,简奕听着思荏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手上在不留情,直接一拳,落在徐明浩的腹部,将他整个人弹了出去。 他快速开门走进病房,就看到林子凡和Kaven在交手,而思荏和小仙就站在一旁。 简奕才没空去理那两个男人,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樊思荏面前,仔细打量着她,问道: “思荏,没事吧?” “简奕!”樊思荏想都没想,一把抱住他,靠在他怀里,摇头说,“没事,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就要拉开距离,检查简奕的情况。 谁知,简奕并不让她这么做,双臂稍一用力,就把她按回怀中,淡淡告知道,“我没事。” “是吗?我看一下!”樊思荏强行想要抬头。 简奕并不让她这么做,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没事,真的,相信我。” 樊思荏感觉到他的紧张,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这时候,小仙则直接跑到了病床旁,仔细看着安安,见她一动不动,心里急得哭鼻子,说:“妈妈,安安怎么了?安安还会不会醒呀?” 樊思荏听着小仙的哭声,连忙推开简奕,又看到林子凡和Kaven还在那里打架,便推了简奕一下,说,“去,阻止他们。”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病前,抱起小仙,安抚道,“小仙乖,安安没事,现在只是睡着了,等她睡醒了就好了。” “真,真的吗?” “当然了,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转眼看向林子凡和Kaven,发现简奕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好像看戏一样看着两人打斗。 “简奕,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呢?!快点把他们两个分开!”樊思荏也不想林子凡受伤。 “为什么?”简奕不以为然道,“他们要打,随便他们呀。” “你若是不阻止他们,我生气了!”樊思荏板起脸,怒斥道。 简奕看她变了脸色,只好答应道:“好好好,我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子凡和Kaven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达成了共识,默契配合地攻击简奕。 这一下,简奕是真的闲不住了。 三个男人,真的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样,抱在了一起。 哪里还有什么格斗的技巧和章法,反正就是以谁把谁想打倒为第一目的。 “我靠!你们干什么呢?还小吗?”樊思荏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大男人,好像小孩子那样扭打作一团。 她的脸上满是怒气,上前想把他们分开,但是又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她束手无策,想要叫医院保安的时候,病床上的安安闷哼了一声。 “思荏妈妈……”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安安,你醒啦!”樊思荏连忙来到病床旁,轻扶着安安的脸庞,小声询问。 “思荏妈妈。” “安安,安安,你看到我了吗?是我,是我!”小仙看她醒了,立刻挤到樊思荏面前,把小脑袋凑到安安的枕边看着她。 “小仙……”安安的脸颊有些苍白,但是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安安,是我,是我!”小仙特别激动,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样?睡醒了吗?疼不疼?” “疼……”安安点了点头,看了樊思荏一眼,又看向病房内其他人。 Kaven一听安安醒了,立刻休战说,“停!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有机会再较量!” 说完,他快步来到床边,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安安,你醒了!疼的话,我立刻让他们给你拿镇痛棒过来。” “啊,坏人!”安安一看到他,就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握住了樊思荏的手,喊道,“思荏妈妈救我!” “安安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你的爸爸。”樊思荏连忙抚着她的头,小声安慰道。 “爸爸?”安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摇头道,“不,我没有爸爸!妈妈说,爸爸不要我们了,那么我也不要他!我没有爸爸,我不要爸爸!” “不,不是这样的!”Kaven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连忙解释道,“安安,爸爸没有不要你和妈妈,爸爸只是被工作耽误了,没办法陪在你和妈妈身边!” 安安红着眼睛看着他,用力摇头,“我不相信你,我不要相信你!思荏妈妈,我没有爸爸,我不要爸爸!你快点帮我赶他走!” “哦,好好好,安安别激动,小心伤口裂开。”樊思荏连忙安抚着安安,同时向Kaven使着眼色。 Kaven也不想让安安过分激动,连忙转身走出病房。 “好了,好了,安安放宽心,这里没有爸爸了。”樊思荏摸着安安的脑袋,沉沉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看着简奕和林子凡。 这两个人同样是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小仙因为关心安安,想要让她不哭,特地爬到病床上,坐在安安身边,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帮她擦着眼泪:“安安不哭,有我和妈妈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嗯!谢谢小仙,思荏妈妈。”安安抽气质,点了点头,目光移到简奕和林子凡身上,小声道:“子凡哥哥,王子叔叔,你们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当然。”林子凡的脸上浮现出阳光一样暖人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认同。 简奕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看起来如泉水一样柔和。 ------题外话------ 本文正在上精品推荐。 所以,8月4日——8月6日,本文正版会员留言三天,将得到588潇湘币,记住留言三天哦,这个奖励8月7日送出。 PS:只要是正版追文的会员,留言没有连着3天发出,也可以得到188潇湘币的奖励,小仙女们,快快行动起来哦,么么哒。 187 你要我亲几次?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扶着安安躺回床上,摸了摸她的头,说,“安安,你乖,先和小仙说会儿话,但是,你暂时不可以吃东西,也不可以喝水,知道吗?” “那,我口渴呢?”安安先是点了点头,突然摇头道,“口渴的话,就让小仙用这个棉签,沾着水,润一下你的嘴唇。” “啊?为什么?我不能够喝水吗?”安安苦着脸,不解地问道。 “嗯,暂时不可以哦。”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因为刚刚做过手术,所以暂时不可以喝水。” “可是……” “安安,为了你的身体健健康康,听思荏妈妈的话,好吗?”樊思荏拉着她的手问道。 “嗯,好。”安安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转头对这夏小仙说,“小仙,你们后来玩了什么吗?” “后来?后来都被你着急死了,还能玩什么呀。”夏小仙嘟着嘴,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还疼吗?” “嗯,有点,但是好多了。”安安回握他的手,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容。 樊思荏看着他们融洽的样子,用眼神示意了简奕和林子凡,走出病房。 走廊上,Kaven正靠窗站着,一看到他们出来,便上前问道:“安安怎么样了?” “现在情绪还算平和,不过我希望你别再进去刺激她,等她稍微好点之后,再慢慢让她接受你吧。”樊思荏说完,对着简奕说道: “我好饿,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她略带撒娇地挽住了简奕的手,小声告知。 简奕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说:“我陪你去餐厅吃点东西。” “好。”樊思荏甜甜一笑,挽着他的胳膊往电梯出走去。 这次,林子凡并没有跟随,而是站在Kaven面前,等樊思荏他们下了电梯,才开口道:“Kaven先生真的不会再伤害思荏了吗?” “你?”Kaven眯着眼睛审视着他,笑了笑,道,“看来对樊小姐并非朋友之谊这么简单。” “我对思荏是什么感情,Kaven哥不需要弄明白。”林子凡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冷静从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Kaven察觉到这个人不一般,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他:“你这么默默守护樊思荏,她知道吗?”顿了顿,走到林子凡面前,用非常敏锐的目光注视着他。 林子凡不想被他看透,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Kaven先生,我希望你可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林子凡稍微带着一点逼迫地气势说道。 Kaven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转了话锋,问道,“酒店那个黑入我网络的,就是你吧?林大少!” 林子凡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哈哈哈……”Kaven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狂笑起来,说,“真没想到,林大少这样的人才,只能做樊小姐的备胎!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招人喜欢?” …… 林子凡的眼神转沉,他不介意再跟Kaven打一架。 “Kaven哥,我知道你的H社团,非常厉害,可是,我们林家拥有最大的市场,我相信,你有很多方面都想要跟我们合作吧?”林子凡知道他想在这里扩展业务。 Kaven笑了笑,轻挑着眉梢说,“即便如此,我也是跟你的父亲林啸义先生谈合作。”顿了顿,略带轻视地看着他,说,“至于你,我很清楚,你只是个医生而已。” “但是这个医生,现在已经控制了林家的一般业务,你信吗?”林子凡扬起一侧的唇角,脸上是迷一样的微笑。 Kaven显然是不太相信,啧啧嘴,说道,“林大少,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你根本不可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林子凡已经点开了手机,圈出林家涉及的业务范畴,“这几处的头头,都已经是我的心腹。” “我凭什么信你?”Kaven蹙眉质问道。 林子凡却十分轻松道,“信不信随你,我能说的就是当你爱上一个人,并且想要保护她的时候,不管你多厌恶一项工作,都会去努力做好。” “樊思荏的魅力这么大吗?” “她的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明白的。”林子凡爱上樊思荏,不只是因为她那副天生具有感染力的温暖笑容,还因为她救人的手段。 那些是他只敢在脑子里想过,却从来不敢付诸实际行动的方法。 他相信,这点,简奕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Kaven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林子凡话中的真实性。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伸出手道:“林大少这样向我公开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应该不只是想要我‘不伤害樊思荏’这句话吧?” “当然,Kaven哥是聪明人,H社团是L国的龙头,而我林家也是这片土地上的第一把交椅。我们合作,一定是大有益处,只是请Kaven一定选对合作对象。”林子凡话中有话,摆明了让他选择跟自己结盟,而不是跟自己的父亲谈生意。 Kaven原以为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温柔无害的人,腹黑起来这么阴狠,甚至让他的掌心脑出一丝冷汗,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多谢林大少友情提醒,我一定会选择正确的对象的。”Kaven跟他握了握手,紧接着说道,“放心,我说过不会再为难樊思荏,就一定会在对她怎么样。” 除非…… 这话,Kaven并没有说下去,可是心里却有想过。 那就是,如果这个女人给他的兴趣增加,他虽不会为难她,却未必不会把她带走。 “多谢。”林子凡听了他的承诺,算是松了口气,微微颔首道,“没有别的事情,我也先去餐厅了。” 说完,转身离开。 Kaven目送他下了电梯,身后的徐明浩谨慎地上前:“Kaven哥,您真的信他的话,要跟他合作吗?” “信,为什么不信?”Kaven转头看着徐明浩,说,“他没必要在我面前摆谱,如果不是他说得那样,很容易就被被我拆穿的。而且,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隐忍和野心,这样的人除非不做,要做一定是做到最彻底的。” “那,需要直接跟他谈吗?”徐明浩记者提问。 “不急,人都在这里呢。”Kaven笑了笑,眼神冷沉,透着精锐的锋芒,“暂时,他们不会离开的。” 说着,他走到病房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病床上,安安和夏小仙正在开心地说着话。 他很想进去,但是却害怕刺激到安安,无法这么做。 徐明浩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视线同样投向病房内,就着Kaven耳边,小声问道,“Kaven哥,那个小女孩真的是您的女儿吗?” “错不了,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妈妈。”Kaven说到这里,脸色转沉,眼底划过淡淡的忧伤。 而后,他转身,对这徐明浩说,“对了,帮我去玩具店,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玩具回来!” “啊?” “快去,越多越好,什么都要!”他必须让安安接受他这个父亲,所以首先要在她的心里树立一个亲和的慈父形象。 “是!”徐明浩照做,立刻着手去办。 餐厅内,樊思荏点了一份巨无霸的炸鸡套餐,嘟着嘴喝着饮料。 “这应该有三四个人的饭量,你现在真的吃得下吗?”简奕看着菜单上巨无霸套餐饱含的内容,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是还有小仙嘛,等会儿给他带一个汉堡,一对鸡翅。”樊思荏抽了抽鼻子,喝着自己的橙汁,问道,“我们被抓走之后,其他孩子们和医护人员怎么样?” “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怕吓到他们,所以这会儿他们应该坐车回酒店休息了。”简奕喝了一口苏打水,说,“倒是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没有,就是觉得很累。”樊思荏用手按着后颈,左右前后活动了一下,说,“你是不知道,一开始真的很紧张,我都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安安竟然是Kaven的女儿。” “你确定吗?” “我不知道哦。”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过,八九不离十。因为安安脖子上戴着的吊坠,就是Kaven和安安妈妈的定情信物。” “这样。”简奕的表情若有所思。 “嗯,所以就算是亲子鉴定报告出来,感觉也不会有什么差。” 说话的时候,服务员把套餐上到桌上。 樊思荏一看到吃的来了,立刻拿起一个汉堡,三下五除二地大吃起来。 简奕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你这是有多饿呀?悠着点,小心噎着。” “这不是连跑带逃命,后来又救命,消耗了很多很多体力嘛!”樊思荏嘟着嘴,没好气地说着。 她吃得很大口,两个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的,好像金鱼一样,说道,“安安第二次休克的时候,真的把我吓死了!真怕救不回她!” 樊思荏忍不住吐槽,表情很夸张,但是很可爱。 简奕知道她喜欢夸张事实,皱了皱眉,吃着自己的蛋炒饭,问道,“然后,你给她做了心肺复苏?” “做了,但是这个在当时,已经没用了。”樊思荏很快的解决了一个汉堡,接着拿起一个鸡肉卷,继续吃着。 简奕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停下手里的筷子,注视着她,问道:“那你做了什么?不会又是汽车打火通电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樊思荏连忙摇了摇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把水果刀,说,“我直接用这个,开了一道小口子。” 说到这里,她嘻嘻一笑,不再继续说下去,心里知道简奕一听就会明白的。 “樊思荏,你……”简奕拧着眉瞪着她,表情真的是非常震惊的。 “哎呀,救人心切,你别生气,放轻松,放轻松。”樊思荏憨憨一笑,感觉这会儿跟傻白甜没什么区别。 简奕却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板着脸喝斥道,“樊思荏,你是不是想坐牢啊?这样的处理,如果失败,是非常危险的!” “那时间紧迫,我不可能在有办法挽救安安性命的时候,还不作出任何举措呀,难道眼看着安安死掉吗?”樊思荏嘟着嘴,不服气地反驳,“换成是你,六分钟就快到,但是救护车没有到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先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救人?” “我是可以,因为我是医生!但是,你呢?”简奕真的很生气,虽然事出突然,紧要关头,为了救人性命,顾不得那么多,可是樊思荏每次都用这样不被允许的方式救人,真的让他心惊肉跳,担心不已。 樊思荏咬了咬唇,用水灵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小声道:“我,也可以是医生呀。” “什么?”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医生?” “我决定了,我会辞掉警察的工作,回医科大上课,然后等着毕业,实习。”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看着简奕,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中途放弃做警察,很没有毅力?” “不会。”简奕听她解释清楚了,脸上的表情突然缓和下来。 在他心里,樊思荏在医疗上确实更有天赋。 如果,她能够成为医生,自己和她或许可以成为最合拍的partner。 “哇,答得这么果断?”樊思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忽然眯了眯眼睛,问道,“不对啊?你说,你是不是很早就希望我做这个决定了?” 简奕没有回答,把一块红豆派送到她面前:“哪那么多问题,吃你的吧!” “哎呀,别岔开话题,吃是肯定要吃的!”樊思荏放下红豆派,双手托腮看着他,追问道,“你快点告诉我,是不是很早就期待我弃警从医了?” 简奕别过头不理她,心里的答案肯定是“yes”,但是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高冷。 “喂,简奕,快点回答我!”樊思荏扯了扯他的手臂问道。 “不知道,快点吃完,然后回病房,让小仙吃东西。”简奕移开手,依旧不打算回答。 樊思荏不乐意了,直接起身,坐到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问道,“你快点说,你说了,我就吃完了!” “不说!” “简奕!”樊思荏不高兴地嘟起嘴吧。 “好好好,我确实觉得你更适合从事医疗事业,因为你做警察,很菜!”简奕说着大实话,却把樊思荏气到了。 她用力挤压他的脸庞,生气道,“臭冰块,你说谁菜呢?谁说,谁说?” 简奕被她压疼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到了身后:“还闹,信不信我……” “你什么?你什么?”樊思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怼他。 简奕感觉自己被她小瞧了,立刻低头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很快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闭上眼睛回应。 餐厅外,林子凡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再进餐厅,而是转身离开。 他早就知道樊思荏喜欢建议了,也看过他们秀恩爱,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一幕,还是非常扎心。 林子凡沉沉叹了口气,慢慢走出医院。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平复一下心里的难受。 餐厅内,简奕显然不太舍得放开樊思荏,但是碍于公共场所内其他人的目光,还是跟樊思荏保持了一段距离,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好了,吃完了就回病房了。” “嗯。”樊思荏把带给小仙的东西打包,拉着简奕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回病房。 当电梯们打开,两人走出电梯,就看到走廊上,病房门口,Kaven正静静地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凝视着病房内的情况。 他们走到Kaven身边,由樊思荏开口,道:“Kaven先生,您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我们在。” Kaven转身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两人手拉着手的样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进去吧,我怎么样,不需要你们过问。” 这话听起来特别不中听,简奕的眉心皱了起来,很自然地拉了樊思荏一下,有点要保护她的意思。 樊思荏却并不在意这个,拿出一个鸡肉卷,和一杯咖啡,放到他手上,说,“你不想去,就把这个吃了吧,要安安接受你,估计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别让自己的身体垮了。” Kaven并不想要,正想还给她,樊思荏已经推门进了病房。 他不敢进去,怕再次刺激到安安,只好在门口站着。 “妈妈!”小仙一看到她和简奕进来,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 樊思荏看到病床上的安安睡着了,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饿了吧,吃汉堡吧。” “哦!”小仙开心地接过汉堡,正想吃的时候,看到袋子里没有多一份汉堡了,立刻盖上汉堡盒子,坐回沙发上。 “怎么了?不喜欢吃汉堡了?”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 “安安也饿了,我留给她吃。”小仙真的很喜欢安安,一副小男子汉的表情,很有担当。 “傻瓜,安安才做完手术,暂时不可以吃这些,你快点吃吧,等安安可以吃的时候,我再给她买。”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着。 “是吗?”小仙抬头看着她,表情不太确定。 “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樊思荏把他打开了盒子,拿出汉堡说,“快点吃吧。” “嗯!”小仙也是真的饿了,一听这话,立刻大口大口吃起来。 樊思荏走到病床旁,看着已经睡着的安安,把点滴稍微拨慢了一点,而后对这简奕说道,“你要不要回酒店去休息一下,然后跟Elsa院长说一下安安的情况。” “不用,打电话说也是一样的。”简奕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可能再离开她,独自回酒店。 他摇了摇头,说,“等会儿,我给院长打电话说一下就行了。” “那,那些医务人员呢?你也不用安抚一下吗?” “明天还有一天呢,买的是迪士尼三天的联票。”简奕走到沙发前坐下,就看到原本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小仙,起身远离了他一点。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就知道这孩子对他有敌意。 只是,没想到这会儿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没有化解这份敌意。 樊思荏也看到了小仙排斥简奕的样子,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心里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小仙私下谈一谈。 于是,在他吃完东西之后,樊思荏便来到他面前,帮他擦了擦嘴巴,说,“小仙,吃完要散步消食,你跟妈妈到楼下走一走。” “哦。”夏小仙不明白樊思荏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可是她既然提了,他就会立马答应。 樊思荏牵住他的手,水眸暗暗扫过简奕,明显就是向他传递了一个眼色。 简奕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说话,嘴角却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走到楼下的小超市。 小仙也不是笨孩子,或者说是非常聪明的。 他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妈妈,是不是想让我不要讨厌冰块医生?” “你知道?”樊思荏挑眉看着他,走到饼干的货架,拿了小熊饼干。 “知道。”小仙嘟着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妈妈喜欢他,他也喜欢妈妈,可是我更喜欢子凡哥哥,而且我知道他也喜欢妈妈呀,为什么妈妈不喜欢他呢?” “小仙,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安安?” “嗯,喜欢!” 樊思荏蹲在他面前,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子,说道,“如果你身边有另外一个小女孩喜欢你,比如小霞,她喜欢你的,你会喜欢她吗?” “不喜欢。”小仙立刻摇头。 “那不就是了。”樊思荏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你喜欢的是安安,所以小霞再好,你也不会喜欢她,只能跟她做好朋友了,不是吗?” “嗯。”他认真点了点头。 “所以,你喜欢子凡哥哥,但是妈妈只当他是好朋友,不可能去喜欢他。”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所以,你可以明白妈妈的心情吗?” “嗯,有点明白。” “那你不要再刻意去避开冰块医生,尽量却跟他相处,妈妈相信你会发现他的好的。”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要求着。 小仙嘟着嘴,表情有点臭屁,道,“他好吗?” “小仙。” “好吧,我答应妈妈,我会努力跟他相处,但是如果他不理我,我也不会跟他说话哦。”小仙依然是衣服拽拽的样子。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但是,有一点必须提醒你,他同意了,妈妈才能把你接回家住哦。” “这样啊。” “嗯。” “我知道了!”小仙抿着唇,点了点头,表情似乎非常明白。 樊思荏看着他那个小大人的目光,忍不住笑出了声,起身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快点看看,想要吃什么,都拿上,然后要去结账了。” “好!”小仙点了点头,拿了自己喜欢吃的小鱼饼干,还有牛奶,麦片,然后跟着樊思荏道收银台结账。 当他们回到病房,小仙把手里的零食袋子,往沙发上一丢,马上跳上了沙发。 他转头看着简奕,点了点他的胸膛,说,“喂,我有话跟你说。” 简奕倒是没想到樊思荏的教育这么管用,直接就出成效了? “什么?”他一脸淡定地看着孩子问道。 “我跟你说,你必须收养我,知道吗?”小仙特别正经地说着,言语带着命令的口吻。 噗—— 此话一出,把樊思荏惊到了,拧着眉,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刚才说的,都成空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我妈妈!想要讨妈妈开心,就必须收养我。”他双手环胸,一副霸道总裁谈判的既视感。 “我如果说不呢?”简奕挑眉看着他。 “那你就惹妈妈伤心了。”说完,指着简奕的心口问道,“说这样的话,你的心不会痛吗?” 噗…… 樊思荏这一下差点就笑出声了,蹙眉看着沙发上的两人,感觉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简奕说话,心里就等着简奕的回答。 “行,就冲这句话,我答应你,等回去之后,就去找院长办手续,带你回家。” “真的?”小仙很意外他会这么好说话。 简奕扬着唇角点了点头,眼神却显得格外深邃,一字一句道:“这样,我才可以慢慢修理你!” 靠! 这人也是没谁了,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这么吓唬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樊思荏快步走到他面前,很不客气地踩了他的脚背。 “嘶……”简奕吃痛地看了她一眼,立刻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干嘛,只准他嚣张,不许我吓唬他一下嘛?”他孩子气地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报复似的咬了她的耳垂。 “哎呀!”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起身拉开了小仙,说,“小仙,等会儿子凡哥哥回来,你跟他一起回酒店,好不好?” “不好!才不要回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妈妈和安安!”小仙直接拒绝。 “不行,小孩子不可以留在这里,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樊思荏不能由得他任性。 “我不!”小仙一直都是比较倔强的,见樊思荏坚持,直接抽出自己的手,不开心地低着头。 “小仙!”樊思荏生气地瞪着他。 夏小仙嘟着嘴,表情特别委屈。 这时候,他的视线移向简奕,正好就对上了简奕淡淡的目光。 不过,这个这个眼神并不是那么简单,立刻有一些别样的意思。 小仙读懂了,连忙上前,拉着简奕的手,说,“冰块医生,你帮我劝劝妈妈,让她不要送我回酒店,好不好?” 简奕挑眉看着他,说,“要我帮你,那么理由呢?要知道你刚才还对我示威呢。”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样不懂事的小朋友计较嘛,冰块医生,帮我劝劝妈妈吧。”说着,他摇晃着简奕的手。 “小仙,你不用求他,今天说什么都……”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再次被简奕拽到了身边坐下。 “简奕,你干嘛!”樊思荏生气地瞪着他,要知道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两个人必须统一战线,否则在孩子面前就会失去威信。 简奕的举动,让樊思荏很不高兴,正想发火,就听他在她耳边小声道:“不是要让小仙接受我吗?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帮我一次吧。” …… 这话让樊思荏有了片刻的迟疑。 说实在的,这个确实是让小仙和简奕化敌为友的好时刻。 不过,她应该由着他吗?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还是接受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简奕一眼,冷声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简奕看她松口,立刻对着小仙说,“还不谢谢我?” 小仙微昂下着下巴看着他,突然用“藐视”的眼神扫过他,而后抓着樊思荏的手,开心说道,“谢谢妈妈!” …… 靠,典型的过河拆桥! 这个小滑头,很过分啊!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憋屈感。 很快的,他像是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樊思荏的套路嘛! 果然,她的影响深远,连孩子都跟她一个样子。 简奕无语地叹了口气,只能认栽。 “行了,快点去小沙发上靠着,不许再胡闹了!”樊思荏看着小仙的反应,强忍着笑意看了简奕一眼,眼神特别得意。 小仙一看樊思荏松口,立刻立正敬礼,“yes,madam!” 而后跑去单人沙发坐下。 怎么样?很憋屈吧? 樊思荏看着简奕铁青的脸色,用唇语询问,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简奕不理她,别过头把玩着手机。 “切,小气。”樊思荏看着他那副样子,也不打算搭理他,走到门口,想去洗一下葡萄,就看到Kaven一个人,非常孤独地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 她推门走出病房,看到Kaven已经吃完了鸡肉卷,上前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接触安安,而她呢,也比较容易接受你。” “什么办法?你快说!” Kaven一听这话,立刻抓着樊思荏的手,追问道。 “疼!”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刺痛。 Kaven立刻松开手,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在意安安了,所以……”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心情。”樊思荏揉了揉手,说,“安安最喜欢皮卡丘,你可以买那种穿在身上的玩偶衣服,去接近安安,让她感觉到你的善意。” “是吗?可以吗?” “只要Kaven先生能够放下身段,却乔装打扮,应该没什么问题。”樊思荏抿了抿唇说,“至少在看不到你的真容,只看到皮卡丘的脸庞的时候,她不会排斥你。” “好,只要能够减轻安安对我的恐惧和敌意,我愿意去装扮。” “呃,那你就去准备吧。”樊思荏点了点头,带着水果去盥洗室清洗。 Kaven接受了樊思荏的提议,立刻给徐明浩打了电话,让他准备一套皮卡丘的玩偶服装过来。 于是,第二天早上,安安才刚睡醒,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皮卡丘坐在自己面前。 那黄色,软绵绵的绒布,鼓鼓囊囊的,让人很想扑上去。 “皮卡丘!你是皮卡丘吗?”安安的眼睛都亮了,好像夜空的繁星一样闪闪发光。 “皮卡,皮卡!”Kaven装扮的皮卡丘,早就恶补过了宠物小精灵的动画片,用特别萌的声音跟安安打招呼,另外,还随手送出了芭比娃娃的玩具。 “哇,这是送给我的吗?”安安接过礼盒,非常惊喜地问道。 “皮卡,皮卡!”Kaven尽力表演。 一旁,发是女人和简奕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最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谢谢你,皮卡丘,圣诞快乐!”安安开心地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的手说,“你以后会一直留在这里跟我玩吗?” “皮卡,皮卡!”Kaven点了点头,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安安握着,头盔下面的脸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门外,徐明浩看着这样的老大,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一边不敢放肆大笑,怕惊扰到病房里的孩子,一边又很感觉憋出内伤,想放声笑出来。 “安安,你跟皮卡丘,在这里玩一会儿,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去餐厅,买份早餐回来,可以吗?”樊思荏给Kaven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好!”安安很爽快地答应了,脸上扬起了甜甜的,好像小公主一样的笑容。 樊思荏朝着简奕使了个眼色,确定沙发上的小仙还在熟睡,便离开了病房。 她一走出电梯,就忍不住看着简奕问道,“对了,昨晚子凡怎么没有回来?” 子凡? 这称呼够亲热的呀! 简奕的眉心皱了起来,表情明显不高兴了。 可是,他坐上并不说,只是不搭理樊思荏。 “喂,简奕!”樊思荏不解地跟上他,拉着他的手问道,“你干什么呢?干嘛不理人呢?” 她顿时觉得这人喜怒无偿,心里有点生气。 简奕挑眉看着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刚才叫林子凡什么?” “子……凡,”第二个字,她说得很小声,立刻明白简奕打翻了醋坛子,连忙拉着他的手说,“哎呀,你会就因为这个生气吧!” “我就因为生气,怎么样?”他带着孩子气的任性,怒怼着樊思荏。 “好好好,别生气了!我以后都不叫了,只叫他林医生,可以了吧?”樊思荏摇着他的手臂哄骗着。 简奕还是不打算原谅她。 “哎哟喂,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我不就是一时口误嘛,不要这么揪着不放吧?”樊思荏拉停了他,让他在原地站着,声音带着一点耍赖的性质,“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亲你一下,当补偿。” 简奕挑眉看着她,很傲娇道,“一下不够!” “那两下。”比了两根手指。 简奕还是不理她。 樊思荏没办法,只好道,“那么你说几下嘛。” “每天一次。”简奕挑眉说道,“而且必须是kiss。” …… ------题外话------ 本文正在上精品推荐。 所以,8月4日——8月6日,本文正版会员留言三天,将得到588潇湘币,记住留言三天哦,这个奖励8月7日送出。 PS:只要是正版追文的会员,留言没有连着3天发出,也可以得到188潇湘币的奖励,小仙女们,快快行动起来哦,么么哒。 另外,因为最近有新读者看文,所以留言顺延一天,8月7日留言评论的正版订阅读者,同样可以参加上面的活动,奖励188潇湘币,记住,只针对正版订阅读者,而且是追文读者! 188 我该把你留在身边 靠!每天一次?他倒是会宝物机会。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嘴角带笑,脸颊微微泛红,推了他一下,转身就想走。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带回到面前,轻挑着眉梢,问道:“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嗯,我考虑一下。”樊思荏抿着唇想了想,故意卖了个关子。 简奕还是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两个人就像其他热恋中的小情人,在路上拉拉扯扯。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和他对视了片刻,笑道,“行了,答应你了,快点去吃早餐了。”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简奕双手环着她的纤腰,问道:“那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吃完早餐再说啦。”樊思荏拉着他的手,就要往餐厅去。 简奕不听她的,故意站着不动。 樊思荏真的拿他没办法,转身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 简奕没想到她说亲就亲,表情有点惊讶,可是很快便搂住了她的腰,回应这个吻。 周围,不少人因为这一幕驻足停留,其中有羡慕祝福的,也有觉得过分露骨的。 尤其是一个带着小孩的胖妈妈,一看到这种画面,立刻碎嘴地骂道:“哎呦喂,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脸皮厚,这一大早的就在公共场合亲上了,是有多老不及呀?就不能回去亲吗?真是有够恶心的。” 樊思荏听了数落,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不缓不慢地跟简奕分开,故意说道,“老公,这年头就有那种女人,自己在家里得不到丈夫的宠爱,活成了怨妇样,也见不到别人恩爱,只要看到一些卿卿我我的场面,就各种谩骂诋毁,说白了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因为自己老公没有这么宠过自己呗。” “臭丫头,你说谁呢?”胖女人一听这话,立刻冲上前质问。 樊思荏转头看着她,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哎哟,这位大婶,我说一些该说的人,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干嘛这么激动呀?” “我……”胖女人被她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稍微想了想,说,“我觉得你这话不对,本身公共场合,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一旦做了,别人给你指出了,难道就是家里不幸福没人疼吗?” “有伤风化?”樊思荏笑着挽住简奕,故意用特别娇柔造作的姿态说道,“我吻自己的老公,哪里就有伤风化了?再说了,现在可是21世纪,亲一下不是太正常了?大婶,你不会是从来都没有被自己老公这样吻过吧?” “你!”说着,胖女人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立刻扬起手,想要给樊思荏一耳光。 简奕皱眉,很不客气地握住:“女士,文明城市,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当众大呼小叫,才真的有伤风化吧!” “我……” “是啊,这人家小年轻亲亲热热,也没有碍着你什么,干嘛这么刻薄呀。”旁边有个老太看着觉得不能理解,忍不住说了一句。 “就是,这个当街kiss,现在真的挺普遍的,尤其是还是一线大城市,有什么呀。再说了,人家已经表示了是合法夫妻,你还这样,真的有点过分了。”紧接着,其他人也帮忙责怪起那个女人的不是。 …… 女人看大家都在指责自己,脸上挂不住了,扯着嗓子嚷嚷道,“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呀!懒得跟你们胡扯,欣欣,我们走!”拉着自己的孩子往住院楼走去。 众人看她离开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散去。 樊思荏含笑抿了抿唇,看着大家都走了,才拉着简奕的手说,“走吧,我们去买早餐了。” “烦死人,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吗?”简奕虽然对于她当街吻自己暗自窃喜,可是并不想卷入别的的议论中。 尤其是,她刚才那些娇柔造作的表情,看起来跟电视剧里的小三没什么区别。 “不接受!”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故意说道,“就刚才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是某色狼先生追着我问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我才会做出相应的反应的!所以,罪魁祸首是某色狼先生,要约法三章,你也应该跟他约。”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视着他,下巴微微抬起,表情显得特别高傲。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点了点头,说,“行,就当你的歪理说通了。” “那走吧,买早餐吧,我快饿死了。”樊思荏没想到他会接受这么强词夺理的言论,表情有了片刻的迟疑,很快就拉着他的手,往餐厅走。 简奕并没有停留,适时地跟着她的步子,却突然低头,在她耳边道:“小狐狸,你等着,回W市以后,我一定给你诠释一下色狼的含义。” …… 樊思荏的表情一惊,嘟着嘴,拧着眉,缓缓转头瞪着他。 一双灵动的水眸,刚好就对上了简奕坏坏的眼神。 她鼓着腮帮子,心里暗自喊“糟”,连忙堆起一脸灿烂和煦的笑容讨好道,“简奕,我们商量一下,约法一章,我以后不在公众场合跟人吵架,好不好?” “不好。”简奕很强硬的拒绝。 “哎呀,那约法两章,我以后亲你的时候,就跟你招呼一声,行吗?”樊思荏继续跟他讨价还价。 简奕缓缓转头,漆黑的眸子透着星光,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三章,四章五章,哪怕约法十章,也不行了!” “啊?”樊思荏耷拉着脸看着他。 简奕压根不看她,走到收银台前,看着墙上的菜单,说,“麻烦,豆浆和葱油饼。”顿了顿,看着樊思荏问道,“吃什么?” 樊思荏却还沉浸在他的不近人情中,嘟囔着嘴,也不理他。 简奕看她不回答,直接帮她做了决定,“另外,要两份牛奶和鸡蛋三明治,一份在这里吃,另一方面打包。” “好的,稍等。”收银员收钱之后,便下单了。 简奕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见她嘟着嘴,立刻伸手,捏住了她的嘴唇。 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立刻张口想要咬他。 简奕连忙缩回手,板着脸道,“你属狗的?” “不,我属狐狸,比狗值钱,还是国家保护动物!”樊思荏说着,还要咬他。 简奕连忙托着她的下巴,不让她靠近,而后拉着她到靠窗的餐桌前坐下。 “别闹了,又要惹人注意了。” “我就喜欢惹人注意!我……”樊思荏想要给他找麻烦,故意表现出特别任性的行为。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瞪着他,用力咬了他一下。 简奕并没有躲开,而是由着她这么做了。 于是,他的嘴唇破了,渗出一抹殷红,顿时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彼此的味觉。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神很认真,透着深刻的情意,让人莫名心软,想继续生气了不行了。 她没有再跟他怄气,温柔地回吻了他。 直到服务生把早餐送上来,才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 “另外,早餐已经配齐,这是打包的牛奶和三明治。”服务生看着他们两人,脸颊不自觉地红了,低着头把手上的打包袋放下,小声道,“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便匆忙回去了服务台。 樊思荏看着打包袋里面的东西,问道,“这是给小仙的吗?” “嗯,趁热吃吧。”简奕点了点头,刚喝了一口豆浆,便皱起了眉头。 “干嘛?很疼啊?”樊思荏抬头看着他,视线停留在他破损的嘴唇上,眼里浮现着一丝幸灾乐祸。 简奕抿着唇,沉沉叹了口气,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专心吃早餐。 此时,就算真的疼得厉害,他也没有一丝表现出来。 “切,硬撑!”樊思荏努了努嘴,脸上是带着坏笑的,慢慢悠悠地吃着自己的鸡蛋三明治。 少时,她的手机响了,低头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发现是林子凡打来的,连忙接听起来,“喂,子……” 她原本叫顺口了,刚想把“子凡”两个字叫出口,立刻就留意到了简奕冷沉的眼神,连忙改了口:“林医生,你昨晚去哪儿了?” “林医生?”电话那头,林子凡明显就是愣了一下,笑了笑,说,“简奕在你身边吧?” “呃。”樊思荏尴尬地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对着简奕傻笑。 “果然。”林子凡就知道是这样,理解道,“行吧,我可以理解。昨晚我回了酒店,把安安的情况跟Elsa院长说了一下,打算今天带他们继续逛一天迪士尼乐园,然后晚饭后送他们会W市。” “哦,好!”樊思荏很支持他的做饭,说,“我本来还在想呢,要不要回酒店跟Elsa院长说一下呢,现在看来,你想得比我周全,那么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嗯,那么你好好照顾安安和小仙。”林子凡是没办法看着樊思荏和简奕秀恩爱,只能想办法做些其他实际的事情,照顾好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和他们一起,自己也可以少想一点樊思荏和简奕的事情。 “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情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樊思荏又叮嘱了两句。 林子凡立刻答应了,而后也叮嘱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林子凡去照顾福利院的孩子们了?”简奕吃着自己的葱油饼,说,“那如果Kaven的亲子鉴定出来以后,确定他和安安是父女关系,你预备怎么做?” “能怎么做?”樊思荏端起牛奶杯,喝了两口,说,“带他回泰恩福利院,办手续。” “让安安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真的好吗?”简奕觉得Kaven的背景太复杂,对安安的成长未必是好事。 樊思荏无奈地谈了口气,说,“那也没办法,而且我觉得他对安安是真的想要去呵护,宠爱的,就看安安能不能接受他了。” 她看得出来Kaven对安安很在意,只是最初“坏人”的形象,让安安充满了恐惧。 否则,就以现在那身皮卡丘的装扮出现,安安一定会接受他,愿意认他这个父亲的。 所以,一切只看他这几天的表现了。 “你觉得安安会接受他?” “不知道,小孩子的感情不是大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喽。”樊思荏喝完了牛奶放下玻璃杯的时候,突然想到,“对了,安安今天应该吃一点东西,我去给她买一碗粥。” “嗯。”简奕点了点头,吃完了自己的葱油饼,而后拎着打包袋起身。 两人又要了一碗粥,打包回去病房。 沙发上,小仙睡得还是很沉,并没有醒过的迹象。 病床旁,Kaven扮演的皮卡丘和安安还在那里开心地说话。 安安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回来,立刻想要坐起来,触碰到了伤口,把Kaven吓了一跳。 “安安,别动。”樊思荏也跟着跑到床边,扶她躺好后,说,“思荏妈妈给你带了一碗南瓜粥,喜欢吗?” “喜欢!”安安点了点头,拉着Kaven的手,说道,“我可以让皮卡丘喂我吃吗?” “当然可以。”樊思荏点了点头,把南瓜粥递给了Kaven。 他缓缓接过餐盒,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安安唇边。 “嗯,好吃。”安安尝了一口,粥的温度适中,带着南瓜的香味和甜味,口感恰到好处。 樊思荏坐在一旁,轻轻握着安安的手说,“安安,你喜欢皮卡丘吗?” “喜欢!” “那你知道这个皮卡丘,会变身吗?”樊思荏俏皮地问道。 “变身?”安安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道,“是会进化吗?” “不,不是进化,是变成一个很强壮,很帅气人,然后一直陪着安安,照顾安安。”樊思荏把话题引导到Kaven身上。 安安听着她的话,歪着脑袋看着她,表情不太明白道,“那是是没有的人?是王子医生这样的嘛?” “嗯,差不多吧。”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不过,王子医生不能一直陪着安安,照顾安安,只能偶尔去福利院看看安安,但是这个皮卡丘变身之后,可以让安安去住白雪公主的城堡,然后一直陪着安安。” “真的吗?皮卡丘变身之后,就可以吗?”安安圆睁着双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樊思荏,又看看身边的皮卡丘,问道,“那么,他什么时候会变身吗?” “他……”樊思荏转头看了Kaven一眼,说,“今天晚上就会变身哦。” “啊?这么快呀?”安安一脸惊讶的看着Kaven,问道,“皮卡丘,是这样吗?” “皮卡,皮卡!”Kaven说着皮卡丘专用术语,用力点了点头。 “哇哦,好期待呀。”安安说着,又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思荏妈妈,他是不是比王子医生还要帅呀?” “嗯……”樊思荏略显迟疑地看着简奕一眼,说,“对安安来说,应该是的!” 而对她来说,最帅的肯定只有简奕一个。 “哦,那晚上什么时候他才会变身呢?”安安接着追问,好奇心完全被勾了出来。 “晚饭的时候。”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说,“今天是圣诞节,所以等圣诞晚饭的时候,就可会变身了。” “那我好期待,圣诞晚饭时间快点到哦。”安安听了之后,吃起南瓜粥更加开心了。 Kaven单手托着头上的毛绒大帽子,另一只手慢慢把勺子里的粥送到安安嘴边。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能够让别人看到,却是充满了慈父的温柔和体贴的。 没过多久,安安吃完了早餐。 她本身醒的比较早,所以这会儿吃完没多久,就觉得困了。 Kaven扶她躺好,哄她入睡之后,才起身走出病房。 这样的大毛绒衣服,即使在冬天穿,也可以穿出一身的汗。 他走到走廊上的休息椅处坐下,摘了头上的大头套,就看到樊思荏跟了出来。 “樊小姐,谢谢你。”他抬头看着樊思荏,额头的发丝都已经汗湿了,很服帖的贴在脸上。 “不用客气,我也希望安安可以接受你,这样对她的病情有好处。”樊思荏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因为如果安安继续住在福利院,她的病情是没办法得到最好的治疗的。” “为什么?那个福利院不给安安治疗吗?”他听到这里,立刻板起脸,喝斥道,“他们这么枉顾一个小女孩的生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说,“泰恩福利院一直都给安安治病的,可是福利院不止安安一个孩子,所以大的手术,他们是没办法安排的。加上,我们这里的福利,跟您所在L国是有差别的,您不可以用您那里的标准来衡量我们这里的福利院。我能说的,就是Elsa院长他们对安安真的已经非常尽心尽力,只是条件实在有限。” “我明白了。”Kaven拧着眉,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会努力让安安接受我的,我也一定会做好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的。” “嗯,但是你也要预估到你脱下这身衣服的时候,安安的反应,千万不要强迫她接受你。” 樊思荏给了忠告。 Kaven很认真地接受了,深棕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樊思荏,发现她确实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笑容很美,另外她对别人的关心,也非常真诚。 尤其安安这样的,跟她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都可以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很让人感动。 由于樊思荏逗留在走廊上的时间太久了。 简奕不放心地走出来查看。 Kaven一看到他,便扬起一侧的唇角,说,“看来,你老公对我还是很不放心。” “啊?”樊思荏因为背对着病房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简奕。 听了Kaven的话,她才转头看去,脸上立刻扬起甜甜的笑容:“你怎么出来了?” “你还没有谈完吗?”简奕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管思荏处于什么理由,他总归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相处太久。 樊思荏起身走到他面前,点着脚尖,凑到他面前。 简奕以为她又要亲自己了,很自然的把脸凑上去。 樊思荏却笑着避开了,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又吃醋了吧?” 简奕的表情愣了一下,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冷睨了她一眼,也不理她,转身就往病房内走。 “喂,你不是真的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小气了?”樊思荏连忙跟了进去,一把拉住他的手,绕到他面前。 她微微躬身上前,脸颊梨涡浅浅,故意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会自我膨胀的。” “你?膨胀什么?”简奕没好气的问道。 “你这么在乎我,说明我是个无比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不膨胀啊?”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道,一双眼眸笑得弯弯如月,流露着阳光一样灿烂的光芒。 “去!”简奕皱起眉头,手指不客气地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数落道,“脸皮真厚!” “哎呀,疼!”樊思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正要继续跟他理论,就听着简奕的手机响了。 他抽回手,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发现来电是邹佳秀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秀姨的电话?” 简奕不太想借这个电话,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听了。 “喂。” “阿奕,你在哪呀?你爸爸心脏病发,现在情况很危险!”邹佳秀的声音非常急切,语调中带着一丝哭腔。 “他心脏病发?”简奕的脸色陡变,拧着眉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们部门的医生说,这个手术只有你可以做!”邹佳秀立刻催促道,“所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立刻回来医院,行不行?” 简奕的表情有点乱,看了眼身旁的樊思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 “秀姨,他很快回去,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樊思荏不愿意让简奕为难,立刻帮他作了回答。 “樊思荏?”邹佳秀一听她的声音,连忙道,“好好好,你让他快点回来,情况真的非常严重。” “嗯,我知道了。”樊思荏答应之后,就听到邹佳秀挂了电话。 “简奕,你快点回W市去。”樊思荏拉着他的手,直接往门口走。 “可是……”简奕心里担心这是一个局。 “不要可是了。”樊思荏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认为你爸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毕竟你是心胸外科的权威,有没有问题,一看就知道。” 她的头脑很冷静,理性地分析道,“所以,我相信是真的出事了。我这里不要紧,安安已经过危险期了,Kaven先生,我也可以确定,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樊思荏一边说,一边拉着他进了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拿车,“你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好回去帮你爸做手术吧。” 简奕被她送到了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面前,帮他开了车门,请他上车。 “但是,安安和Kaven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没有出来,如果他们不是父女,我担心……”他是真的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的。”樊思荏蹙眉想了想,提出一个办法,“要不,等回了医院,让叶子喻过来,这样总可以放心了吧?” 简奕的脸色冷沉,左思右想,算是接受了这个方案:“好,我让叶子喻过来,你万事小心。一旦出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嗯,我会的。”樊思荏点了点头,看他走进车里,目送他开车离开。 简奕刚一上车,立刻就给叶子喻打了个电话。 “谁啊,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叶子喻不耐烦的接听了电话,整个声音带着明显的起床气。 “是我。”简奕淡淡回了一句。 “啊?”叶子喻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迷糊地挣了一下眼睛,看清出来手机上的名字,猛地坐了起来,结巴道,“奕,奕哥?怎么是你?你不是在迪士尼乐园happy嘛。” “我父亲心脏病发,我现在要赶回医院。但是思荏还在S市,而且有点麻烦,所以我要你开车过来,帮我照顾她。” “我过去?”叶子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明显就是不愿意,“可是,我觉得我不合适吧。” “没有讨价还价!你必须去,不去的话,你回学校继续修学分去!” 简奕没空和他啰嗦,声音听起来严肃,完全就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叶子喻听后肃然起敬,急忙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思荏在S市的德瑞华私家医院。12楼1506病房。”简奕说了地址,而后又强调道,“你必须立刻起床赶过去,如果一个半小时后,你没到达,我就让你回学校重修学分!明白吗?” “明白,必须明白!”叶子喻吓得脸色惨白,说的话时候,已经下床跑进去浴室洗漱了。 “那就这样。”简奕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不是真的要对叶子喻刻薄寡恩,主要还是太挂心思荏了。 为了她,他愿意成为不讨人喜欢的暴君。 送走了简奕,樊思荏回到病房。 这时候,Kaven收到了那份亲子鉴定。 他非常兴奋地拿着报告走到樊思荏面前:“樊小姐,你看,我和安安真的是父女关系。” 樊思荏接过报告看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容:“果然,安安有人可以照顾了。” “是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给她最好的!让她可以幸福快乐地过以后的每一天!”Kaven的脸上满是喜悦,好像表决心一样做着承诺。 樊思荏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嗯,那么请Kaven先生一定说到做到,好好照顾安安。” “当然,必须的。”Kaven开心地握住了樊思荏的手,强调道,“谢谢你,樊小姐!真的,谢谢你!” “呃,您不用这么客气。”樊思荏抽回手,转头往病房内看了一眼,就见夏小仙醒了,连忙推门进入病房:“小仙,你醒啦!” “妈妈,安安怎么样了?”小仙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着她问道。 “安安很好。她刚才醒过来,吃了一碗粥,然后又睡着了。”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把打包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小仙,你先去刷牙洗脸,然后把早餐吃了。” “嗯,好。”小仙跳下沙发,踩着鞋皮走进浴室。 洗漱用具都是思荏昨天在医院的小超市买的,每个人都有。 而他的是个奥特曼的牙刷。 小仙洗漱过后,吃了那份早餐,而后打开书包,拿出作文本说,“妈妈,Elsa院长给我们布置了出游的作文,我现在都没有玩呢,要怎么写呢?” 樊思荏坐在小仙身边,蹙眉想了想,说,“昨天,我们不是玩了飞越地平线吗?还看了超级英雄的表演,你可以就写这两个。” “哦,那几句话不就写完了。” “你也可以写一下,你陪着安安,照顾安安,没有一个人跑去玩的事情呀。这都是出游时候发生的,所以都可以写的。”樊思荏给他支招,并且鼓励他道,“而且,为了照顾小朋友,放弃玩乐,Elsa院长看了,一定会夸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的!” “嗯,对啊,那我就写这个!”小仙认同地点了点头,忽然“咯咯咯”地傻笑起来。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表情挺不能理解的,问道:“傻小子,你笑什么呢?” 小仙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睛,凑到思荏耳边,说,“我在想,我这样照顾安安,安安会不会更加喜欢我呀?” “咦,你这个坏蛋!”樊思荏捏了捏他的鼻尖,说,“满脑子怎么都是些大人的套路呀?” “哼!”小仙不服气地别过头,说,“我这叫聪明,可以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樊思荏懒得跟他争辩,帮他打开文具盒,说,“快点写吧,写完我看看。” “嗯。”小仙点头,接过铅笔,就开始构思自己的作文。 他毕竟只是幼儿园的程度,很多字都是用拼音写的。 樊思荏看着他写得很认真,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柠檬水。 不过,对于这样的小朋友,写一篇游记作文,还是有点吃力的。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小仙才写完了300字的作文。 “好了,妈妈,我写完了。”小仙收好了铅笔,把自己的作文本送到樊思荏手上。 “哦,妈妈看看。”樊思荏眯着眼睛阅读起来。 我的游记。 平安夜的早上,我们乘车去了W市的迪士尼乐园。 路上开了很久,然后就到了那里。 我和安安,小泥巴,妈妈,还有冰块医生先看了超级英雄的表演,很好看,但是没有电影好看。 后来,又去玩了飞越地平线。 这个比较好玩,玩得很开心。 然后,有人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的,抓走了安安和妈妈,我和冰块医生,还有子凡哥哥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了。 原来,安安生病了。 然后,我马上决定不玩游戏了,要去医院照顾安安。 接着,冰块医生和子凡哥哥就把我带到医院。 我见到了妈妈和安安,就在安安的病床旁边陪着她。 我觉得小朋友病了,作为好朋友,就不应该继续去玩了。我觉得我必须照顾安安,和她有快乐一起快乐,有难过一起难过的。 以上,就是我平安夜的游记。 …… 樊思荏看着他写的东西,很多都是拼音字母,看起来很费力,但是却很搞笑。 “小仙,你就是这么写游记的?” “对啊。”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妈妈,怎么样?可以吗?” “流水账一样的东西。”樊思荏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看着孩子还真小,便点头道,“行吧,就这样吧。” “哦,那我可以去玩一会儿吗?” “嗯,去吧。”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着他跑出病房,往楼下的医院休息场所跑去。 私立医院比起公立医院唯一好的,就是有花园,花园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樊思荏走到窗口,正好就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 小仙很快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玩伴,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就躺在草地上打滚了。 没过多久,叶子喻就根据简奕提供的地址到了病房门口。 可是,看门的徐明浩因为不认识他,便出手拦阻了。 “喂喂喂,你不可以这样,我是来找人!”叶子喻看着身边架着自己的两个黑衣保镖,表情充满了惊恐。 “找人?”徐明浩来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问道,“找谁?” “找樊思荏,我嫂子!”叶子喻回答。 他说了樊思荏的名字,惊动了旁边坐在休息椅上闭目小憩的Kaven。 “樊思荏是你嫂子?”Kaven抬眸看着他,眼神冷淡,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是啊。” Kaven一看就知道简奕让他来的,心里突然很不高兴,对这徐明浩说,“把他丢出去。” “是!”徐明浩照做。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叶子喻不知道他们想干嘛,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樊思荏听着他的声音,快步来到门口。 “住手!”她立刻喝止了他们,看清了来人是叶子喻,连忙对这Kaven道,“Kaven先生,他是我朋友,请你……” “樊小姐,这个人已经吵到安安休息了,我不想见到他,希望你不要为难我。”Kaven的表情很严肃,声音也显得特别不近人情。 樊思荏看出他有点生气,立刻叶子喻让闭嘴,走到他面前,说,“小仙在楼下花园,你先去陪一会儿小仙,等会儿我下去找你。” “可是,他……” “嘘,快去!”樊思荏不想得罪Kaven,毕竟这种人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哦。”叶子喻不情不愿地转身走进电梯。 樊思荏看他离开之后,才对着Kaven道,“抱歉,Kaven先生,我想他也是担心我,所以说话声才比较大,索性安安并没有被他吵醒,您不用担心。” “樊小姐,在刚才那段时间,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樊思荏不解地看他问道。 “安安很喜欢你,而且很听你的话,如果我把你留在她身边,或许她更容易接受我!” ------题外话------ 系统瘫痪,估计很多亲们都知道了,所以一切奖励明天再送,望见谅。 189 出尔反尔的坏人 Kaven的话,让樊思荏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嗓音质问道,“Kaven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樊小姐比较会哄孩子。”Kaven走到樊思荏面前,深灰色的眸子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安安并没有被吵醒,还在病床上睡着。 樊思荏后退了一步,水眸警惕地看着Kaven,并没有回应什么,转身走回病房。 她慢慢走到安安的病床旁,表情严肃,背对着门口坐下。 同时,她也拿出手机,想给林子凡发信息。 子凡,你带孩子们逛完之后,就来医院接我和小仙,已经确定安安和Kaven的亲子关系了。 她刚想发送出去,就被人从后面抽走了手机。 “抱歉,樊小姐,这手机原本就是我手下为你准备的,现在他需要收回,并且承诺之后空了,会再给你买个新的作为补偿。”Kaven的脸上扬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笑意,看起来特别冷峻严肃。 樊思荏起身,想要拿回手机,“Kaven现实我不需要的新的,您的手下实在要买新的回来,完全可以自己用。我觉得这个旧的已经足够了。” “那可不行。”Kaven看出樊思荏对他的防备,轻挑着眉梢说道,“不管怎么样,送人礼物怎么可以是旧的?那不就怠慢了樊小姐吗?” “不会,我觉得顺手就行。”说着,樊思荏就想要拿回手机。 Kaven立刻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简直像是在尬舞一样,逗弄着樊思荏。 混蛋! 樊思荏已经感觉到他变卦了,现在他虽然不会对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可是他很明显是想把自己强行留下。 于是,她不再争抢,拧着眉注视着Kaven,道:“Kaven先生,你现在是不是打算出尔反尔?” “樊小姐这话什么意思?”Kaven微扬着一侧的唇角,冷眼审视着樊思荏。 那眼神,看起来就像猫把玩着老鼠,戏谑又蔑视。 “Kaven先生,既然已经有了想法,何必还要装作听不明白呢?”樊思荏抬眸和他对视着,眼神不卑不亢,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呵,”Kaven笑了起来,抬脚走近樊思荏,说,“是,我是想将樊小姐留下。因为,我觉得你可安抚好安安的情绪。”顿了顿,看樊思荏仰身躲闪,特地扣住她的手腕,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半眯着眼睛道,“如果晚上我揭开皮卡丘的头套之后,安安没办法接受我,那我就只能强迫樊小姐留下照顾安安了。所以,你最好祈祷,她会接受我。” 说完,突然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樊思荏原本还在挣扎着要挣开他的钳制,这会儿突然失去了重心,差点摔倒在地上。 “靠,危险人物就是危险人物,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上,揉了揉自己刚被捏疼的手腕。 其实,就刚才而已,她完全就是强做镇定,这会儿心里还怕得厉害。 樊思荏起身,走到窗口,寻找叶子喻和夏小仙的身影。 可是,她发现,花园的草地上,散布的鹅卵石小路上,都没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樊思荏拧着眉小声自语,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她刚一开门,徐明浩就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抱歉,樊小姐,晚饭之前,您都不可以离开这里。” “神经,凭什么?”樊思荏说着就要往外走。 徐明浩做了一个手势,周围的保镖立刻围了出来。 很明显,这阵仗硬闯都闯不过去。 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说,“告诉Kaven,如果他不让我走,我就去告安安,他就是皮卡丘,让安安永远不认他!” 她昂着下巴,抿着唇,摆出一副非常嚣张姿态瞪着这么群人。 闻言,Kaven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樊思荏面前,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眼神冰冷至极。 “樊小姐,如果你敢怂恿安安不认我,那么夏小仙和刚才来的那个小医生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是你抓了他们?!”樊思荏顿时无语,拧着眉,咬牙瞪着他。 Kaven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Kaven先生,你堂堂H社团的大社长,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瞪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随便樊小姐这么说。”他笑了笑,无所谓地看着樊思荏,伸手道:“请你回到病房,陪着安安吧。” “你保证小仙和叶子喻平安无事吗?”樊思荏不信任地质问道。 Kaven转头看向徐明浩,就见他拿出手机,点开视频,里面出现的是叶子喻和小仙在KFC餐厅吃冰淇淋,喝咖啡的画面。 就这个光景看来,这两个人浑然不知自己被人看管起来了。 “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Kaven看着樊思荏脸上细微的变化,挑眉询问。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暂时还算是友善的。 樊思荏没有回答,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到病房内。 她板着脸,走到安安的病床前,看着她含笑的睡颜,表情才稍微舒展了一点。 “安安,知道吗,你那个爸爸,真的是天下一大混蛋,竟然用小仙和叶子喻的安危来逼我就范,太讨厌了!” 樊思荏轻轻握着安安的手,不满意地小声吐槽。 安安并没有听到,但是手上温暖的触感,还是让她慢慢醒过来。 她拧着眉,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人,小声道,“思荏妈妈?” 这声音有点沙哑迷糊,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就感觉到胸前的伤口疼了。 “呃,疼!”她苦着脸,立刻放弃用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樊思荏连忙站起来,关心道,“怎么?扯到伤口了?” “嗯。”安安苦着脸点了点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好疼……” “哎呀,安安乖,不哭不哭,哭了会更疼的。”樊思荏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确定没有裂开,才握着她的手,小声道,“思荏妈妈看过了,没事,伤口没有破,你好好躺着,想要坐起一点的话,思荏妈妈帮你把床摇起来一点,好不好?” “好!”安安点了点头,原本还哭鼻子呢,顿时就破涕为笑了。 樊思荏帮她把床摇起来一点,让她可以靠坐在那里。 安安坐起来之后,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问道:“思荏妈妈,小仙呢?他回去了吗?” “嗯,回去了。”樊思荏不能说出实话,只好顺着安安的话回答。 “哦。”安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很明显,她的样子有点失落。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说,“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嗯……”安安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我想吃鱼,最好是鱼汤。” “行,那思荏妈妈让人给你去买份鱼汤上来。”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就要往门口去。 安安连忙拉住她的手,问道,“等一下,思荏妈妈,皮卡丘为什么不在这里呀?他走了吗?” “呃……”樊思荏被问住了,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说,“他在外面守着门呢,安安想要见他吗?” “想!”安安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等着,思荏妈妈帮你把他叫进来。”樊思荏说完,就要去叫Kaven进来。 没想到,病房门推开,他已经自己全副武装地走进来了。 樊思荏看着他那身肥头大脑的装扮,走路还有点跌跌撞撞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倒是散了一半,脸上露出被那种逗乐的表情。 Kaven扮演的皮卡丘笨拙地走到病床旁,轻轻握住安安的手,说,“皮卡皮卡。” “皮卡丘,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安安看到他,立刻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伸手拥抱住了皮卡丘。 这个举动,让Kaven心里暖暖的,头套下的冷峻脸庞,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过,他这个表情,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有让第二个人看到。 所以,在樊思荏心里,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坏社长。 “对了,安安想要喝鱼汤,你在这里陪她一会儿,我去楼下餐厅给她买上来。”樊思荏说着,就要开溜。 Kaven比她更快一步,拉着她的手,强迫她在安安身边坐下。 “皮卡皮卡。”他说着樊思荏根本不听不懂的言语,又拉着安安的手,重复了一句,“皮卡皮卡。” 这对樊思荏来说,完全就是鸟语。 可是,安安竟然听得懂,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对樊思荏解释:“思荏妈妈,皮卡丘的意思是,‘已经有人去买了’,所以你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擦!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樊思荏真心觉得不可思议,表情特别惊恐地看着安安,又看看旁边的Kaven,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安安,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呀?”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所以他说的,我都明白的。”安安嘻嘻一笑,拉着皮卡丘的手,表情看起来特别天真无邪。 Kaven很高兴女儿知道自己的意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跟她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 樊思荏真的被打败了,无语地看着他们,心想:果然是父母,所以心有灵犀吗?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看到床头柜上有手剥橙子,便问道:“安安吃不吃橙子?思荏妈妈给你剥一个吧。” “好,谢谢思荏妈妈。”安安连忙点头道谢。 樊思荏低头看着Kaven紧握着自己的手,用力挥开,起身走到另一侧的床头柜旁边,拿了手剥橙子,坐在旁边剥起来。 这个过程中,安安一直都在跟Kaven互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皮卡丘。 只是,不知道当她清楚这个皮卡丘其实是Kaven假扮的之后,是不是还可以接受这个男人呢? 樊思荏心里没有把握,可是为了自己可以平安离开,还是必须尽力安安,让她接受。 于是,她露出一脸甜甜的笑容,说,“安安,你真的好喜欢皮卡丘呀?要不要把橙子分一半给皮卡丘吃呢?” “嗯,要分。”安安点头。 樊思荏把剥好的橙子,送到安安手中,故意说道,“我看得出来,皮卡丘也非常喜欢你,所以你直接喂皮卡丘吃,好吗?” “好。”安安很开心的答应了,掰开橙子,取出一瓤送到Kaven的头套下方。 Kaven的表情明显有所迟疑,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皮卡丘,安安给你送橙子吃,快点张嘴呀。”樊思荏俏皮地鼓动着。 Kaven还是不太敢接受安安送上的那瓤橙肉,温柔地推回去,说,“皮卡皮卡。” “哎呀,不用跟我客气,我这里还有呢,你快点尝尝看,甜不甜。”安安又一次把橙肉送到他的头套下方。 Kaven看着那散发着甜橙香味的一瓤橙肉,总算是接受了。 他吃了安安送到自己面前的橙肉,用非常愉快的语调道,“皮卡皮卡。” 安安听了之后,笑得特别开心,一双眼睛带着弯弯的弧度,好像月亮一样迷人。 “是吧,很甜吧,再吃一瓤。”说着,安安又掰下一瓤送到他的头套下方。 这次,Kaven没有任何迟疑,低头就吃了那瓤橙肉。 安安看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樊思荏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原本还严肃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时候,一个黑衣保镖推门进来,把鱼汤和白米饭发到了病床前的移动长桌上。 樊思荏打开了鱼汤的打包盒子,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吹凉了一点,而后坐到安安的病床旁,说:“安安乖,来尝尝这鱼汤的味道。” “好。”安安点头,张嘴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非常可口。 她吃了一口之后,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樊思荏笑着喂她,又很专心地把鱼肉中的鱼刺剔出来,给她用鱼肉绊了饭。 樊思荏做这些都是不经意的,因为正常对待孩子,家长们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这一切看着Kaven眼里,就显得很不一样。 明明安安和她非亲非故,但是却可以这么体贴周到地照顾她,让人莫名感动,并且喜欢这个女人。 没过多久,樊思荏喂完了最后一勺饭,便起身道:“好了,安安棒棒的,全部都吃完了。” 她收拾了一下餐盒,打包拿给走廊上的徐明浩。 徐明浩看着那一整袋的垃圾,表情有点尴尬,并不接手。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因为我不可以离开,所以麻烦你帮忙丢掉了,谢谢。” 说完,不等徐明浩接下,就听到“啪”的一声,垃圾袋掉落在地,樊思荏咧嘴一笑,故意说道,“抱歉,手滑了,麻烦你捡一下吧。” 说完,她“砰”的关上门,快步回到安安的病床旁。 安安愣愣地看着樊思荏,又看看门口的方向,满是疑惑道,“思荏妈妈,外面有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收垃圾的清洁工,不相信把垃圾掉到了地上。” “哦。”安安点了点头,看着床头柜上的背包,问道,“思荏妈妈,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讲故事?”樊思荏拧着眉看着她,表情不太理解。 “对呀,我有带故事书哦。”安安指着自己的背包说道。 樊思荏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过背包,打开查看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一本故事书,问道,“那么,安安想听什么故事呢?” “随便,只要是思荏妈妈讲的都好。”安安说话的时候,思荏特地把病床摇下去了,让她可以躺在床上听故事。 “那么就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吧。”樊思荏随便翻开一页,正好是三只小猪的故事,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樊思荏每次扮演一个人物,就换一次声音,所以听起来非常生动,好几次都把身边的人逗乐了。 尤其是戴着皮卡丘头套的Kaven。 他原本也是各种不能理解,樊思荏这样一个长相不是最出众的女人,如何可以吸引到简奕和林子凡这样两个特别挑剔的优质男人的。 现在看来,她确实有独特的吸引力。 这种,放在平时,应该叫做人格魅力吧。 樊思荏的人格魅力真的非常强大,而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灿烂,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叫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所以,他很应该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让她可以更好的照顾安安。 Kaven心里暗忖着,头套下的目光显得格外冷峻严肃。 一个故事讲完了。 樊思荏再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安安,她已经甜甜地睡着了。 呼…… 樊思荏安安叹了口气,把故事书放好,就发现病床对面的Kaven一直歪着头看着她,那个样子很萌,但是也很奇怪。 “好了,安安睡着了,你可以去走廊上了。”樊思荏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Kaven没有说话,起身往门口走去。 樊思荏确定他离开之后,才走到长沙发上坐下。 一整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让她看起来特别疲惫,直接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 她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往病床上看去,发现安安还睡着,便起身走到门口。 只见,外面站满了人。 看样子,穿的都是黑色的燕尾服。 不等她开门提问,徐明浩已经推开门,让那些人碗碟走了进来。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们,正要提问,Kaven便抱着皮卡丘的头套站在她面前:“不用大惊小怪的,这是我为安安准备的晚宴。” “哦。”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看着那些人,很快就拼起一张精致的餐桌,摆好了各种菜肴。 他们的动作很很小声,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这样的动静,并没有吵醒熟睡的孩子。 樊思荏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把整个病房都成了粉色温馨的公主小屋。 五彩的气球和圣诞节的绿色圣诞树,还有满地的圣诞礼物。 看来,这个Kaven真的是下过心思了。 没过多久,整个晚餐的气氛和餐点都布置完成,那些人整齐划一地离开了。 樊思荏看着他们走了以后,站在Kaven面前,小声问道,“要叫醒安安吗?” “不用。”Kaven摇了摇头,戴上了皮卡丘的头套,走进病房。 他决定就这么守在病床前等待。 樊思荏没有多说什么,再次回到沙发前坐下。 大约半小时后,安安睡到自然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颜,刚想坐起来,就看到守在身边的皮卡丘,脸上立刻扬起甜美俏皮的笑容:“皮卡丘,你一直都在这里守护着我吗?” “皮卡皮卡。”Kaven回答之后,帮她把床摇了起来。 这一瞬间,安安看到了自己正前方漂亮又华丽的粉色布置,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称赞道,“哇哦,好漂亮呀!” “喜欢吗?”樊思荏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喜欢,非常喜欢!”安安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妈妈,这个是你?” “不,这是皮卡丘为你安排的。昨天我们不就说过的,皮卡丘变身之后,是个跟王子医生一样帅气,可靠的人。” “嗯,我记得。”安安用力点了点头,看着Kaven问道,“皮卡丘,你是要变身了吗?” “皮卡皮卡!”Kaven走到布置好的餐桌前,把装了滚轮的餐桌推到安安面前,示意她先吃晚饭,然后在变身。 “你是说,我们吃完晚餐,然后变身吗?”安安复述了他的意思。 “皮卡皮卡。”Kaven点了点头。 “好吧。”安安笑着接受了,伸手接过刀叉,就看到Kaven把食物上方的不锈钢盖子都揭掉了。 鲜嫩的牛排大餐,配上鲜甜的芝士蛋糕,还有一旁,用冰块保温的火焰冰淇淋。 安安看着眼前,自己从没有看到过的美食,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感觉都快看直了。 等Kaven把一切盖子都揭开之后,他坐到了安安的对面,举杯邀她用餐。 樊思荏坐在安安身边,帮她处理着面前的食物,让她可以轻松吃到嘴里。 这顿晚饭,对于安安来说,应该是她长这么大,最接近童话里公主的一次。 她的心里突然非常期待皮卡丘变身的样子,转头凑到樊思荏耳边,小声道,“思荏妈妈,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安安很想知道吗?” “嗯!”安安用力点了点头。 樊思荏抿唇浅笑,握着她的手说,“很快就会知道了。”顿了顿,突然又打预防针道,“不过,安安要记住他今晚为你做的一切,等会看到之后,如果不喜欢,也不可以害怕哦。” “思荏妈妈放心,我绝对不会害怕的!”她用力点了点头。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对这Kaven说,“皮卡丘,现在你可以变身了。” Kaven听着樊思荏的意思,知道她已经跟安安通好气了,立刻就脱下身上的衣服,而后缓缓摘下头套,一步一步走到安安面前。 他穿得很正式,男士的西装礼服,头发也是做过的,只是被头套压得有点小变形,但整体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当他走进了之后,安安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樊思荏。 当他越走越近的时候,安安突然尖叫着,抓起身旁的枕头砸了过去,“坏人,别过来!” 果然,安安还是对之前的事情记忆太深刻了。 安安一把抱住樊思荏,靠在她怀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思荏妈妈,让他走,他是坏人,想要抓我们的!” “呃,安安,你别紧张!别紧张,他不是坏人,他就是你喜欢的皮卡丘呀!”樊思荏试图安抚,可是安安却完全听不进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非常排斥道,“我不要这个坏人过来,他不是皮卡丘,我不要他做皮卡丘,呜……” 樊思荏看她哭闹得离开,连忙对这Kaven说,“Kaven先生,麻烦你先出去!别再让安安看到你。” Kaven的脸色冷沉,看了樊思荏一眼,转身离开。 “好了,安安,不哭了,不哭了。”她摸着安安的头,柔声安抚道,“他走了,不在这里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安安不太相信地睁开一只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樊思荏说的是真的,才抓着她的手,看着她道,“思荏妈妈,你为什么要让坏人过来,如果不是他,安安也不会住进医院的!” “安安,他真的不是坏人,你看他有伤害我们吗?并没有,而且他还跟你治病,帮你安排了这么漂亮的圣诞晚餐,你在看那棵圣诞树下面,全部都是他买给你的礼物,有很多套芭比娃娃哦。你可以给她们看病,做吃的,换各种漂亮衣服。”樊思荏试图缓和她对Kaven的看法,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周围的事物。 安安拧着眉,嘟着嘴,看着地上堆满的礼物盒,却还是哭闹起来:“不要,我不要!他是坏人,我不要他的礼物!” “好好好,不要不要,安安不要。”樊思荏的脸色转沉,抱着她安抚着。 没过多久,就听着门口有人进来了。 Kaven冷眼看着樊思荏和安安,表情明显就是很不高兴道:“樊小姐,我说了,如果你不可以让安安接受我这个父亲,就别怪我带你一起回L国了。” “啊?Kaven先生你别……”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知道那是什么,整个人晕了过去。 Kaven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摔到地上,再看病床上的安安已经昏睡,立刻抱起樊思荏走出病房。 “Kaven哥。”徐明浩来到他身边。 Kaven把樊思荏交给他,问道:“飞机都安排好了吗?” “是,安排好了。” “那么你先带她上车。”Kaven回到病房内,抱起女儿,离开病房。 他是有急事不得不会L国,所以没有时间跟安安和樊思荏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如果说要培养感情,那么等回去之后,他处理完社团的事务,在慢慢培养吧。 Kaven抱着安安下电梯,上车之后,直奔S市的民用飞机场而去。 这样的离开,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徐明浩被留下来。 因为Kaven还是遵循了这里的规矩,让他带着亲子鉴定报告,到w市的泰恩福利院办理手续。 等樊思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飞往L国的飞机上了。 这是一架私人客机。 室内装潢得跟居家别墅没有区别。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猛地坐起来。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听着耳边轰隆隆的声音,立刻打开窗户查看。 这一眼,把她吓了一跳。 “尼玛,这是在飞机上吗?”她立刻下床,想要开门出去,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喂,有没有人在?开门!Kaven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安安呢?!” 听着她的吵闹声。 Kaven示意自己的手下,到房间把她带出来。 啪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樊思荏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架出了房间。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样是绑架,知道吗?是犯法的!”樊思荏挣扎着想要让双脚着地,却因为身边的两个男人过分高大,根本没办法着地。 很快的,她被带到了Kaven面前。 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喝斥道:“Kaven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Kaven正喝着红酒,抬眸看着她,周身散发出一副慵懒的调调。 “你明知故问!”樊思荏怒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做伤害我的事情,更不会把我关起来,现在是出尔反尔了!” “我只是请你到L国照顾安安。”Kaven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说,“并没有伤害你,或者关押你。” “‘请我?’你这个叫做请吗?”樊思荏冷眼看着他,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在我看来,是。”Kaven回答,轻轻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对着樊思荏,道,“如果樊小姐觉得不是,大可以现在就离开,我并不会阻止。” …… 现在? 樊思荏狠狠瞪着他,就现在在这个平流层,然后跟她说自行离开?以为她傻吗? “Kaven先生,你简直不可理喻!” “樊小姐如果觉得这样骂我,会舒服一点,随便。”Kaven并不在意这样发泄一般的言论。 樊思荏看着他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骂也不是,闹也不是,直接转身想要回自己的机舱,就看到徐明浩出现了。 “Kaven哥,安安醒了,”他暗中看了樊思荏一眼,小声道,“正在哭闹。” “那还快点带樊小姐过去哄着。”Kaven的眼神转沉,声音较之前多了几分冷峻。 “是!”徐明浩照做,立刻把樊思荏拉走。 “喂,干什么?放开,我自己会走!”樊思荏甩开他的手,来到自己隔壁的机舱。 刚一开门,就见一个玻璃杯砸了过来。 樊思荏连忙侧身躲过,就听到“啪”的一声,杯子掉地碎裂。 “走,你们都走,我要思荏妈妈……”安安害怕地在床上蹬脚,两个随行的医务人员站在床边,压着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 樊思荏连忙走进去,推开了医生和护士,抱着安安道:“在呢,在呢,思荏妈妈就在这里,安安别害怕。”她轻抚着她的脑袋,让她躺好,轻轻握着她的手,说,“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她说话的时候,示意室内的人,把手上的东西都留下,然后离开。 徐明浩让大家按照她说的做,等所有人都退出机舱之后,轻轻拉上移门。 “嗯,要喝水。”安安点了点头,接过樊思荏送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思荏妈妈,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一直轰隆隆的,而且我的耳朵很难受,喝了点水,才好一点。”安安看看周围,像是个漂亮的房间,可是给她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躺好,说,“这里是飞机上,我们要去L国。” “啊?飞机上?”安安有点小雀跃,立刻坐起来,想要看窗户。 樊思荏赶忙制止,道:“安安,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躺下,小心弄裂了伤口。” “可是,我好像看看天上的样子,是不是有很多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安安是第一次乘坐飞机,情绪有点小兴奋。 “那你也不可以自己起来看。”樊思荏把她抱在怀里,走到窗边,“喏,这会儿是晚上,看不到什么的。” 安安嘟着嘴,看着窗外,发现真的看不清楚什么。 她有点小失落的问道,“那么,什么时候会天亮呀?” “呃,还要好几个小时。”樊思荏抱她躺回床上,看她手上的静脉针被扯掉了,连忙帮她消毒了伤口,换到另一只手,说,“安安,点滴还是要继续打着,这样身体快点好起来。” “嗯。”安安乖巧地点了点头,让她帮自己注射,躺在床上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妈妈,L国是个什么国家?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是那个坏人带我们的去的吗?” 樊思荏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慢慢解释道,“L国是个很美的国家,那里有一个水城,特别漂亮,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思荏妈妈就带你去逛逛。” “哇,水城,可以玩水吗?”安安特别期待地问道。 “可以坐船。”樊思荏摸了摸她额头,看到桌上还放着食物,便问道,“安安,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安安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樊思荏拿了一碗搭配好的蔬果沙拉,和两片全麦面包,来到安安面前。 她用面包夹了一点沙拉,递到安安手上,让她稍微吃一点。 而后,她查看了室内的布置,在靠门的位置,发现了一部挂式的卫星电话。 樊思荏想尽快联系到简奕,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所以,等安安睡着之后,她就走到门口,拿起话机,拨了简奕的手机号。 铃音响了很长时间,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接通了。 “喂?”低沉的嗓音熟悉而又温暖,听得她瞬间留下眼泪: “简奕,是我!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发现通话被截断了,话机那头剩下的只有“嘟嘟嘟”的盲音。 ------题外话------ 系统还是没有恢复,看不到粉丝情况,所以奖励还得延后发送。 大家放心,一定会发的! 希望明天可以完全正常 190 快点来接我,我等你 樊思荏转头看去,就见Kaven按掉了自己的电话。 “樊小姐,我似乎没有说过,你可以打电话吧。”Kaven收回话筒,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安安,怕把孩子吵醒,直接用眼神示意樊思荏跟他出去。 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跟了出去。 她和他到了客厅式的机舱内,冷声道:“我人都在飞机上了,给家人报个平安,不行吗?” “报平安?”Kaven冷笑着打量着她,说,“樊小姐真的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然呢?”樊思荏知道他不会相信。 Kaven没有立刻回答,挥手示意手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对着樊思荏道,“通知简医生救你喽。” “那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是非自愿的状态下,上了这飞机,让他接我回去,有什么问题?”樊思荏心里其实还是挺害怕的,毕竟这个男人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那种特别杀伐决断的人,而且手上沾过的鲜血绝对不会少。 所以,面对这种人,她在气势上绝对不可以输,否则根本就没有跟对方谈判的资格。 Kaven挑眉看着她,微扬着唇角点了点头,说,“是没什么问题。” 他神情看起来相当优雅,扬着唇品着红酒,冷笑道,“但是,我本身不想让樊小姐打电话回去,这个理由足够吗?” 靠!这么直白? 那么,她还能说什么? 樊思荏咬了咬唇,看了他片刻,说,“既然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在安安接受你之前,都会留在安安身边,但是我需要让我的家人知道,我是平安的。” 她想着,反正自己现在正在休假,那么全当是散心了。 Kaven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就照你说的,我会帮你联系你的家人,报平安的。” “我说的是我自己报平安!”樊思荏蹙眉反驳。 “那就没得谈了,我只能请樊小姐回自己的机舱休息了。”说着,Kaven就挥手,让人带樊思荏离开。 “喂!”樊思荏连忙甩开身后来人的手,对这Kaven说,“好好好,听你的,你帮我报平安!” “那好。”Kaven抬头示意徐明浩,让他拨通了电话。 简奕原本就在回拨刚才挂断的号码,这会儿看到电话再次响起,立刻接听起来:“喂?!思荏吗?” “简奕,你好,我是Kaven。”他自报家门道,“这会儿樊小姐很平安,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收到任何伤害,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心。” “什么意思?”简奕感觉不对劲,沉着嗓子质问道,“你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Kaven的声音很轻快,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总之,我可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你无须担心。” 说完,不等简奕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Kaven抬头看着樊思荏,轻挑着眉梢,道,“好了,樊小姐,现在你可以安心回船上休息了。大约再过六小时,我们会抵达L国的都城。” 说完,示意周围的保镖。 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回自己的机舱。 在她离开之后,徐明浩为Kaven重新倒上了红酒,看着他问道,“Kaven哥,我不懂,您为什么不让她联系简奕他们呢?” Kaven几不可见地皱眉,心里其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淡淡回答道,“那么太麻烦了。” 麻烦? 徐明浩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想:这个让她正常联系家人,不是才会少点麻烦吗? 现在这样神神秘秘的,只怕反倒会让简奕多心。 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想办法找人了。 Kaven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表情似乎有点生闷气的样子。 “啪”的一声,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去安安所在的机舱。 他很小声的开了门,慢慢走到女儿的床边。 安安睡得很熟,可能因为心脏病的关系,脸颊比普通的小女孩要更加白皙一些,透着一丝病容。 她的嘴唇颜色比较深,暗紫色那种,这是心脏病人最典型的嘴唇颜色。 不过,安安的长相很漂亮,鼻梁也是相当挺拔的。 他的眼神从原本的冷峻严肃,渐渐缓和下来,透着身为人父的慈祥。 Kaven伸手,想要摩挲一下安安的脸颊,没想到手还没有靠近,就莫名颤抖起来。 他似乎很害怕碰到安安,因为他是一个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人,不知道能否照顾好这个突然来到他生命中的小天使。 Kaven有点生气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拧着眉看着熟睡的安安,最终并没有轻抚她的脸颊。 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静静地陪伴着自己的女儿,直到她快醒来的时候,才起身离开了。 经过樊思荏的舱房时,他忍不住驻足停留,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一眼,发现那个女人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医学类书籍。 这让他心里有点小疑惑。 就他所知的,樊思荏是个警察,但是看她救醒安安时候做的那些紧急处理,都是非常专业的。 所以,她还是个具备医药知识的救护人员吗? Kaven知道,正常情况下,志愿者是可以去考救护证书的。 室内,樊思荏随意的翻着手上的医药书籍,表情明显有点无聊。 突然,她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抬头看去,正好就对上了Kaven深棕色的眸子。 那个男人一看到她,眼神有了片刻的躲闪,可是很快又重新跟她对视起来,一扫之前的慌张,留下的是一种冷肃的警告。 “切!” 樊思荏冷叱一声,才懒得跟他浪费自己的眼神,继续低头看书。 即使这本书,她小时候就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但是现在看这种总归比看着Kaven那种混蛋舒服得多。 Kaven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鄙夷,动了动唇角,回到机舱客厅。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最烈的伏特加,喝完之后,便双手环胸,躺在沙发上休息。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L国都城的机场降落。 徐明浩叫醒了Kaven,“Kaven哥,我们到了。” “嗯。”Kaven猛地睁开双眼,拧着眉看着徐明浩,再看了眼飞机窗外的风景,知道他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了。 “车子都安排好了吗?”Kaven坐起来,稍微凝了凝神问道。 “是的。”徐明浩点了点头。 “那就由你把安安和樊思荏送回别墅。”Kaven最信任的就是徐明浩,所以把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明白。”徐明浩示意手下人开了机舱门,连上了扶梯。 Kaven首先下机,就看到空旷的广场上,站着三列整齐的黑西装保镖。 他们一看到Kaven出来,立刻鞠躬行礼,齐声道:“Kaven哥!” Kaven缓缓走下扶梯,往一辆黑色防弹轿车走去。 旁边还听着一辆医用车,也是全防弹的。 徐明浩让手下人,把安安的床抬下飞机,非常小心地送到车上。 樊思荏则紧跟在安安后面,扶着扶梯下了飞机。 眼前整齐的队列,让她以为自己回到军训时期了,心里还是有点胆怯的。 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脚下的步子还是挺稳的,跟着徐明浩上了车。 “思荏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儿?我有点害怕。”安安看到樊思荏上车,立刻朝她伸出手。 “别怕,我们现在去住的地方。”樊思荏握住了安安的手,坐到她身边,视线看向徐明浩,用眼神询问着他具体情况。 “是的,安安小姐和樊小姐大可放心,我们现在回海边的别墅,那里的环境比较适合给安安小姐养病。”说着,他便示意司机开车。 于是,他们的车子比Kaven的车子走得早。 樊思荏转头看着身后那辆黑色防弹轿车,就那个阵仗而言,似乎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做。 “Kaven先生不一起回去吗?”樊思荏忍不住提问,心里想的是,如果Kaven不在,或许可以弄到手机,给简奕打个电话。 徐明浩微微点头,态度十分恭敬道,“Kaven哥,要处理一些社团事务,所以晚点才能回去。” “哦。”樊思荏明白的点了点头,稍微清了清嗓子,留意车内其他两个保镖的口袋。 她确定其中一个的手机放在了长裤的右口袋里,想着等会儿有刹车的时候,故意摔倒在那人身边,而后偷走手机。 樊思荏心里有了这个打算,静静等待着刹车的时机。 可是,没想到的是,车子都快行驶到别墅了,也没有出现那种特别大的刹车。 樊思荏心里都快怄死了,故意傻乎乎地地夸赞道,“咦,你们这里的司机开车好稳啊,都不太需要踩急刹车。” “哦,这是Kaven哥吩咐的,怕安安小姐会不舒服,所以宁可慢一点,也不会急踩刹车。” “这样啊。”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心想:你们这样开车,我还怎么顺一只手机呢? 没过多久,车子驶入海边别墅区。 樊思荏紧拧着眉头,想着办法,心里很着急,可是越急越想不出办法。 伴随着一记轻微的摇晃,车子在一栋非常漂亮的欧式别墅外停下。 樊思荏看到两个保镖开门下车,而后和徐明浩一起把安安的床抬下车。 “思荏妈妈!别离开我!”安安发现自己先下车,樊思荏没有跟随,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再次升起。 “安安别怕,思荏妈妈哪也不会去,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樊思荏紧跟着他们身后下车。 当她迈步的时候,故意一脚踩空,往地上摔去。 黑衣保镖很自然地身手扶她。 “小姐,没事吧?”对方说的是英语,动作也非常地绅士,轻轻把人扶稳之后,鞠躬放开手。 “没事,谢谢。”樊思荏扬唇一笑,一双水眸好似星光般闪耀。 总算,她偷到手机了。 樊思荏立刻把手揣进外套口袋,来到安安身边,帮忙扶着小推床说,“走吧,先把安安送回房间。” “是。”徐明浩点头,一起帮忙把安安送到二楼房间。 这个房间是Kaven事先打电话回来,让他们布置好的。 整个房间都是粉色系列的,床上和地毯上堆满了各种卡通玩偶。 Kaven真的是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动漫是世界。 安安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都直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像公主一样,住进城堡,然后有一堆自己喜欢的卡通人物围绕着。 樊思荏的表情也有点惊讶,环顾四周,知道这个Kaven是真的为了讨女儿欢喜,用了很多心思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把安安放到床上,而后推走了滚轮小床。 樊思荏看着安安的样子,抬脚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恬淡,“喜欢这里吗?”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安安用力点了点头,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吗?” “是,都是你的。”樊思荏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下巴,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要!”安安连忙拉着樊思荏的手,露出了特别可爱的笑容。 樊思荏转头看向徐明浩,问道,“有准备早餐吗?” “有的,稍等。”徐明浩立刻就让别墅的佣人去准备。 很快的,他们就端着一盘鸡蛋三明治,一杯牛奶来到房间。 樊思荏让他们把东西放下,而后又对着徐明浩说,“另外,可以把你的钢笔给我用一下吗?” “可以。”徐明浩把自己口袋里的钢笔递给她。 樊思荏立刻写了一张字条,递给徐明浩,“麻烦你准备这些东西,必须是我上面写的牌子,这些是安安习惯吃或者习惯用的东西,不可以有任何偏差。” 徐明浩拧着眉,仔细看了一下,问道,“可是,这个东北大米,在我们这里……” “不要说买不到,对于H社团来说,我不认为有什么是你们办不到的。”樊思荏其实是故意刁难他的。 为的就是把这些人支走,然后给简奕打电话。 徐明浩之前就被Kaven命令,一定要尽量满足安安的要求,只好点头答应了,“好,我这就去办。” “谢谢。”樊思荏一般正经地起身,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到床头柜上,而后给安安套了个一次性的手套,让她可以自己拿着吃。 徐明浩看着她认真的照顾安安,转身离开房间。 樊思荏在他其他之后,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思荏妈妈,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呀?”安安看着樊思荏脸上的表情,很聪明地问道。 樊思荏嘻嘻一笑,说,“给王子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陪我们,好不好?” “好!太好了!”安安开心地抬高的嗓音。 樊思荏连忙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太大声,小声让他们听到了。” “哦!”安安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圆睁着双眼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妈妈,这个地方,是那个坏蛋的住处吗?” 樊思荏本想拿出手机,听她这么问,想到自己承诺了Kaven的事情,便握着安安的手,说,“是,不过,Kaven先生对于安安来说,真的不是坏人哦。” “但是,他抓了思荏妈妈和我,而且他还那么凶,不是坏人是什么?”安安嘟着嘴反驳着。 樊思荏抿了抿唇,轻抚着她的脸颊说,“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以为我们是坏人呀。然后等他知道,我们是好人之后呢,他不是做皮卡丘,向你示好,赔礼道歉了吗?” “是,可是他的样子真的好凶,好像坏人,我不要理他!”安安嘟着嘴,摇着头,表情很不高兴。 樊思荏知道对待这种孩子的情绪,不可以太过强硬。 你越是要求他们做什么,他们越是叛逆,不愿意接受。 于是,她摸着安安的头,说,“行,你不理他没关系,但是不要再骂他是坏人,好吗?” 安安鼓着腮帮子,不太愿意答应。 “怎么了?不想答应吗?”樊思荏看着她的样子,挑眉问道。 她的表情很生动,看起来很容易让孩子接受。 “嗯。”安安用力点了一下头。 樊思荏没有继续逼她,而是换了个方式道,“那么,安安告诉我,你喜欢这里的毛绒和娃娃吗?” “喜欢!”安安很肯定的回答。 “哦。”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说,“那这些都是Kaven先生为你准备的哦。” “他?”安安撅起嘴巴,看着地毯上堆满的玩偶,小声确认道,“真的还是他准备的?” “对啊,”樊思荏拉着她的手,说,“Kaven先生,很努力再向你赔礼道歉哦。” 安安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想了想,说,“他真的不是坏人吗?” “嗯。” “那我可以不叫他坏人,可是,我还是不要他靠近我!”安安对Kaven还是心有忌惮,尤其是她觉得Kaven的脸很凶,好像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行,不让他靠近,连房门都不让他进。”樊思荏顺着她的心意说着,拿出手机道,“那么,我们现在给王子医生打电话,好不好?” “好!”安安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 樊思荏连忙拨通了简奕的电话。 “喂?” “简奕,是我!”樊思荏听到他的声音,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思荏!”简奕的声音明显变得激动雀跃,立刻追问道,“思荏,你和安安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L国的都城。”樊思荏连忙回答,紧接着问道,“对了,叶子喻和小仙他们怎么样?之前Kaven为了逼我就范,抓了他们!” “没事,叶子喻已经把小仙带回W市了。”简奕立刻说了情况。 “哦,没事就好!”樊思荏总算是松了口气,说,“简奕,我现在因为安安事情,可能没办法回W市,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安安都很安全,Kaven没有做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他只是希望安安可以接受他。所以,你不需要为我们的安全当心。” 简奕静静听着她的叙述,手上却并没有闲着。 他此刻,已经订了最早到L国都城的机票。 “你不用说这些,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就会到L国都城。”简奕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啊?”樊思荏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让他过来接着自己呢,毕竟这么儿女情长的事情,不像是简奕这个臭冰块会做的。 没想到,不等她开口,他已经买了票了。 樊思荏的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鼓了鼓腮帮子,小声问道,“你这样子可以吗?不用照顾你父亲吗?” “他的手术很成功,术后的护理交给护工和秀姨就可以了。”简奕说着,起身收拾行李。 如果不是机票时间比较晚,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去L国。 “啊?你这么做,不怕他生气,骂你不孝啊?”樊思荏的脸上扬着笑,故意这么问道。 在她心里其实早就高兴坏了,这会儿的问题只是小作一下。 “我已经进了孝道,赶回W市,为他做了手术,而且非常成功,不是吗?”简奕心里其实很自责的。 如果不是自己急着赶回W市,樊思荏根本不可能被Kaven带走。 其实,当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那个手术,樊院长也是可以做的。 只是,秀姨坚持一定要他做才行。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欠父亲什么,更确切地说,在父子关系上,他已经做足了一百分了。 接下去,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把樊思荏接回家,然后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越来越强烈的想要拥有这个女人。 尤其是现在,他只想把她锁在自己身边,让所有人没办法把她抢走。 “你觉得是,那就是喽。”樊思荏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身旁,安安看着樊思荏的表情,立刻对着手机道:“王子医生,你快点来哦,安安很想你,思荏妈妈也很想你!” “好,明天就到了。”简奕听着安安的声音,语调变得温柔了许多。 “嗯,太好了!有王子医生保护安安和思荏妈妈,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安安开心地说着,整个状态就差高声欢呼了。 “安安乖,跟思荏妈妈等着我来!” “嗯!”安安点头应了一声,又道,“对了,王子医生,我告诉你哦,思荏妈妈这会儿的脸颊好红,而且她笑得好欢喜哦。” 噗…… 樊思荏没想到这孩子会暴她的短,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声道,“小丫头,不许胡说!” 安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才没有胡说呢!” 樊思荏不理她,直接站起来,对着手机那头道,“简奕,你别听安安瞎说,她只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简奕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也没有接着樊思荏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想我吗?”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脸颊比之前更红了,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她真的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简奕口中问出来,实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回答我。”简奕的语气很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樊思荏咬了咬唇,小声“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简奕不满地要求道,“说想,还是不想!” 他的语气很强硬,听起来却格外暖心。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想!” “那么,等我过来接你。”简奕非常认真地强调了一句。 “好!”樊思荏非常信任地答应道,“我等你。” 正说着,突然房门开了。 徐明浩走进房间,直接收走了樊思荏的手机。 “樊小姐,你这么做,我很为难的!”他看都不看,就挂断了电话。 “哦,那你预备把我怎么样呢?”樊思荏抬眸和他对视着,一副任由你发落的样子。 徐明浩看着她,非常严肃地说道,“樊小姐如果继续这么不守规矩,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 “不许!你不可以关思荏妈妈,否则我……”安安说着就要坐起来,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徐明浩可不敢惹她激动,连忙开口道,“安安小姐,你别着急,我不会关你思荏妈妈的!” “真的?”安安听他这么说,才躺回床上。 “是。”徐明浩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樊思荏道,“樊小姐,请你别再做这些破坏规矩的事情!” 樊思荏没有说话,挑眉看着他走出房间。而后,她坐回到安安床边,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默契地击掌。 安安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思荏妈妈,你没有电话,王子医生还可以找到我们吗?” “可以吧。”樊思荏嘟着嘴,笑道,“他自诩聪明,应该可以找到吧。” 她对简奕还是挺有信心的。 “那如果找不到呢?”安安不太放心地问道。 “如果找不到啊?”樊思荏仰着头,想了想说,“那么就再想办法弄个手机,给他打电话喽。” “啊?可以吗?我看刚才那个人,好凶呀。”安安圆睁着双眼看着她。 “这个嘛,到时候就靠你了。”樊思荏看出安安的话,对徐明浩他们很管用。 安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樊思荏肯定地点了点头。 “行!只要可以简单王子医生,思荏妈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安安伸出手,跟樊思荏约定。 樊思荏看着她,立刻就伸出小手指和她拉钩。 之后,她又给安安说了故事,哄她睡着之后,自己也感觉特别疲惫,伏在床边睡着了。 另一方面,简奕听着电话突然被挂断,就知道是樊思荏被Kaven他们发现了。 他归置好了自己的行李背包,坐在床边沉思着。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除非去求父亲通知L国的使馆,让他们帮忙找樊思荏和安安,自己本身并不足够肚子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找人。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找人帮忙。 简单是警察,如果他可以跟L国的警方取的联系,或许更容易找到樊思荏和安安。 可是,转念再一想,那里是L国,那里的警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应该不愿意找Kaven的麻烦的。 这么想来,还必须是“以夷制夷”了。 简奕拧着眉,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迟疑了很久,还是给林子凡打了电话。 “喂,”林子凡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平静,似乎是早就料到简奕会给他打电话,“是有决定了吗?” 很显然,他之前已经跟简奕联系过了,只是当时简奕并没有给出回应。 静默了片刻,简奕才缓缓说道:“把你说的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林子凡的声音转为轻松,不缓不慢道,“等会儿发到你邮箱。” “谢谢。”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林子凡低头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第一时间把联系人的手机和地址发给了简奕。 而后,放下手机,起身走到窗边。 今晚,他是值班医生,看着窗外夜空中悬挂着的一弯明月,眼神淡淡的,透着一丝阴郁之色。 他多希望这次是自己去L国把樊思荏接回来。 可是,他不能。 现在是他暗中掌握父亲名下那些势力的最关键时刻。 他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动机,否则就可能导致掌权失败。 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隐忍,等时机成熟,主导父亲名下所有地盘。 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 林子凡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刚一坐下,手机就响了。 “子凡哥哥,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呀?平安夜和圣诞节也不陪我过,现在又要上晚班。”单心妍的声音很娇气,听起来带着些许小女孩的任性。 “我送你的礼物,没有收到吗?”林子凡淡淡询问,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 “收到了。”单心妍回答说,“可是,还是更像你陪我吃饭看电影嘛。” “那有正经工作要做,只能请你体谅了。”林子凡打开电脑,写着报告。 单心妍心里其实听不高兴的,但表面上还要装着非常不在意的样子,说,“哎呀,我知道,我会体谅的,但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吃个饭嘛!” 林子凡想了想,说,“那就明天中午吧。” “中午?你不是还要连班吗?” “嗯,可以在医院食堂吃。”林子凡淡淡应了一句,又道,“好了,有病人按了铃,我去查看一下,先挂了。” 说完,不等单心妍回答,已经挂掉了电话。 “喂,喂!”单心妍嘟着嘴,丢掉了手机,脸上的表情特别生气。 此时,她的父亲单天宏刚好路过她的房门口,见房门未关,便推门进屋,见她哭丧着脸,一副赌气的样子,连忙道:“怎么了?跟子凡吵架吗?” “要是吵架就好了!他都忙得不理我了!”单心妍嘟着嘴,忍不住抱怨道,“他现在每天都要加班,我想约他吃个饭,还得去他医院食堂吃!” “是吗?他这么恶劣?”单天宏心疼女儿,摸了摸她的头,严肃地说道,“那我帮你告诉他爸!” “别!”单心妍连忙拉住他的手,阻止道,“他是工作,我怎么可以乱告状,这不是惹他讨厌嘛!” “哟,这么快就会为老公打算了呀。”单天宏笑女儿不知羞,蹙眉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他只是工作忙,不是还跟那个女的藕断丝连吧?” “没有,他才没有藕断丝连呢!我看那个樊思荏根本就是个拜金女,看着那个简奕更有钱,就立刻转头对方的怀抱了,我看子凡哥哥已经被她伤透了!” 单心妍撇着嘴,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 她之前有让人盯着樊思荏,发现她一直都跟简奕恩恩爱爱的,之后也就不再盯着了。 “你确定吗?” “当然!”单心妍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信你了,可是,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爸爸。我的女儿,可不能让个臭小子欺负了!”单天宏真的特别宠女儿,笑着抱了抱她,安抚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嘴上说着不告诉林啸义,可是进了书房,立刻就给林啸义打了电话。 “老林啊,你儿子虽然跟我女儿订了婚,可是却一点为夫的样子都没有。天天用工作忙敷衍我女儿,是真的以为我老糊涂了吗?”顿了顿,声音比之前更为严肃,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儿子实在不想和我们心妍结亲,我也不强求!我们可以立刻解除婚约!” 同样是男人,自然了解一个男人烦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天天推诿工作。其实,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算再忙,都可以挤出时间陪伴的。 “哎呀,老单这话过了!我们怎么会不想跟你结亲呀,实在是子凡最近事多。他好像是正在准备参加一个国际的医学研讨会呢!”林啸义笑呵呵的说着,那态度明显就是在安抚单天宏。 “真的这么忙?” “当然了,你也知道的他们这种做医疗研究的,有时候尝试一个全新的手术,都要给出很多种可能遇到的结果,以及处理方案。所以真的忙得头都大了。”林啸义其实知道自己儿子并不喜欢单心妍,但是因为单天宏的职位,他必须维护两家人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得不帮儿子找借口做解释了。 单天宏听完,其实依旧不相信,可是他同样不想闹得两家人撕破脸,于是顺着林啸义的话,说道,“就当你说的是事实,那么什么时候忙完了,就一起约着吃个饭,把结婚的时间订一下。” “好,不如就定在这周五吧。” “行,你安排吧。”单天宏算是接受了,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林啸义放下手机,冷眼显得特别阴沉。 “老爷,您的参茶。”汤富强走进书房,把参茶放到桌上。 “啪”的一声,林啸义重击桌案,冷声质问道,“子凡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叫樊什么的女人?” 192 面对林啸义的质问,汤富强微微一怔,连忙躬身道,“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跟樊小姐联系过了。” “老汤,知道你疼子凡。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他,对我有所隐瞒。”林啸义眯着眼睛审视着汤富强,那眼神明显就是不信任。 “老汤不敢。”汤富强谦卑地回答,说,“不只是少爷,那位樊小姐也已经和简家三少爷在一起了。” “简家三少爷?”林啸义蹙眉想了想,道,“你说的是那个和子凡同一间医院的心胸外科大夫?” “是。” “呵,那个姓樊的女人倒是会选靠山,知道子凡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之后,立刻就选了另外一个世家少爷。”林啸义冷笑着,越发觉得阻止儿子和樊思荏在一起是正确的。 汤富强没有再说什么,看他再没有其他吩咐了,便躬身退出了房间。 机场内,简奕正在办理登机业务。 很快便进了候机室。 一般国外的航班,都容易延误,所以到了登机时间,航班还是没有到达机场。 广播站开始公告延误的信息。 简奕抬头,往红字电子大屏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 突然,他面前出现一个人。 他以为只是找座位的乘客,结果却是熟人。 “简奕,你怎么在这儿?”穆海心叫了他的名字,脸上流露出甜甜的微笑,期待着他抬头。 简奕看着她的白色球鞋,缓缓抬头,看到来人是穆海心,只是皱眉问道,“你?怎么会这儿?” “我有个药理的研讨会要参加。”穆海心其实是听了穆继峰的话,知道简奕要去L国的都城,便把自己一早推掉的研讨会找了出来,并且告知他们自己也会到场参加。 “哦。”简奕算是给了一个回应,低头继续滑动着手机。 他正在做到达L国机场之后,找到那个联络人herring的路线规划图。 这里面有好几条路线,比如最省时间的,还有错过巴士或者地铁之后,不需等待的其他乘车方式。 其实,原本他必须这么麻烦操作。 但是因为林子凡说,尽量低调,不要引起Kaven的注意,毕竟哪个联络人herring也是地方社团的人。 所以,他才这么不厌其烦地找着乘车路线。 穆海心见他不搭理自己,便主动在他身边坐下,凑上前问道:“你在做什么?论文吗?” 简奕看她凑过来,立刻移开手机,道:“穆小姐,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我想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分享隐私的地步。” “哦,抱歉,是我冒失了。”穆海心被堵得语塞,表情尴尬又委屈。 简奕没有说话,确定了全部可用路线之后,收好手机,抬头看了眼电子屏幕上的信息,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决定去周围的餐厅吃点东西。 于是,他站起来。 穆海心看着他起身,连忙跟着站起来,问道:“你要去哪儿?” “吃东西。”简奕冷淡地回了一句,走去旁边的饺子馆。 穆海心立刻跟上去。 简奕蹙眉看着她,不解道:“穆小姐,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饿了,一起吃可以吗?”穆海心非常期待地看着他,见他面露难色,连忙道,“我想跟你谈一下婚约的事情。” 简奕听她说起这个,皱眉沉默了片刻,并不说话,但是也没有再赶她离开。 穆海心知道他是默认自己跟着了,立刻在他面前坐下。 简奕随意地点了几份饺子,而后在小碟子里倒了点醋,说,“关于婚约,你想说什么?” “呃,”穆海心抬眸看着简奕,小声说道,“我想等过了元旦,就跟长辈们说解除婚约的事情。” 简奕比较认可这个方式,垂眸倒了杯热水,清洗了一下从筷桶中抽出的一双筷子。 “不过,我奶奶是非常希望简穆两家结成姻亲的。所以,我担心一旦我说要解除婚约,然后他们又知道你和樊小姐已经结婚的事情,我怕我奶奶会对樊小姐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她的声音很低,每次说话都会暗暗观察简奕的表情,一旦看到他蹙眉,心里就会咯噔一下,言语也会有点结巴。 “那么可以不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结婚的事情。”简奕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也多次跟父亲说过解除婚约的事情。 不过,在他爷爷那方面,如果想要息事宁人,让老太爷接受这个决定,必须是由穆家提出解约。 否则,绝对是火星撞地球,闹出大事件的。 “这个恐怕是瞒不住的。”穆海心一脸为难地说道,“我奶奶,一旦知道我要解除婚约,一定会暗中调查原因的。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先和樊小姐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 简奕蹙眉,表情流露出明显的不悦,态度非常果断,“不可能。” …… 穆海心心里很尴尬,明明知道会得到这个回答,可是当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显得特别难受。 “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稳住了我的奶奶,那么你和樊小姐还可以复婚的。” 她的情绪有点小激动,一双杏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和思荏离婚的。”简奕的眉心微蹙着,表情很认真,说,“如果穆家老太太真的要为了解除婚约的事情找麻烦,我愿意一肩承担。” 说完,他并不打算继续吃刚上的饺子,起身离开餐厅。 “诶,简奕,你的饺子……”穆海心转身叫他。 简奕却淡淡说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准备登机了。” …… 穆海心蹙眉瞪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打算吃那些饺子,起身跟了出去。 这时候,延误的航班真的到了。 简奕检票之后,直接进入VIP通道。 没过多久,他进入机舱头等舱,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至于穆海心,原本就是为了简奕,才会选择去L国参加医药研讨会的,所以登机之后,同样进入了头等舱。 她的座位刚好就被安排在简奕旁边。 “那个,我是靠窗的座位。” 这样的巧合,让她心里还是有点小雀跃的,毕竟接下去的十多个小时,他都在她身边,而且还靠得这么近。 简奕看了眼身旁靠窗的位置,又看了眼穆海心,起身让座。 可是,当穆海心坐下之后,简奕却带着背包换到了另一侧,对着以为单独的老妇人说道,“抱歉,能不能和您换个座?” “换座?” “是的,我的座位旁是位年轻女士,我觉得作为一个已婚男士,并不适合和她坐在一起,所以能否请您……”简奕的态度非常礼貌,话没有说完,老妇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连忙道: “好的,我们可以换个座位。” “谢谢。”简奕看她起身,便扶着她坐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老妇人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由衷称赞道,“年轻人,你一定很爱很爱自己的太太吧?” “是。”简奕很坦然地承认,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避开穆海心,另一方面也是让穆海心清楚,自己对烦死人的感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樊思荏离婚的。 “真是个好男人。”老妇人笑呵呵地品评着,转头看了穆海心一眼,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穆海心只是回了个点头礼,便生气得别过头,视线紧盯着飞机窗外的风景。 在她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那就是自己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樊思荏? 不管怎么说,论长相,她绝对算得上是美女,论学历和能力,也绝对比一个半吊子警察强得多。 但是,简奕偏偏就爱上了那个半吊子的小警察,也不知道是他的审美有问题,还是樊思荏的狐媚功夫实在太强了。 如果说,简奕这里找不到突破口,那么她就必须从樊思荏身上下手了。 之前,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动樊思荏,觉得没有伤人的必要,但是现在,她不打算再心慈手软了。 于是,在起飞前,她给穆继峰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按照原定计划实施。 从W市到L国的都城,总归大约是12个小时。 一路上,简奕有过短暂的睡眠,不过醒着的状态,也多属于闭目养神中。 这次航班是晚上接近12点起飞的,所以到达当地机场,在加上时差,大约是凌晨5点左右。 随着飞机安全着落。 简奕不等穆海心纠缠自己,已经从VIP通道离开。 他按照自己之前查询的路线,很快就乘上了地铁,而后又转巴士,到了L国都城的郊区。 这里有间废弃的厂房,之前应该是做食品加工的工厂。 简奕使用了林子凡给他的一串数字符号,发送了信息给对方。 Herring收到消息之后,便从地下室上来。 原厂房电梯在一层停下,开门之后,herring看着简奕问道,“嗨,你就是子凡的朋友?”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跟我来吧。”herring走回电梯,按着开门键看着简奕,见他一直不进电梯,扬唇嘲讽道,“怎么?怕了?” 怕? 简奕觉得这是对自己鄙视,动了动唇角,缓缓走进电梯。 他不是怕,而是担心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能及时见到樊思荏。 所以,他真正为的还是樊思荏。 “想找谁?”herring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问道。 “这是我要找的人的资料。”简奕把樊思荏的资料交到herring手上,说,“不过,带走她的人,是你们这里H社团的Kaven哥。” 这话,让herring有了片刻迟疑。 他你这眼睛看着简奕,又看了一下照片上樊思荏长相,一连抽了好几口烟,问道,“这个Kaven为什么要带走她,知道吗?” “不知道。”简奕摇头,追问道,“你只说,你能不能找到?如果不能,我可以另外请别人帮忙。” “啧啧啧,你小子有求于人,还说话这么拽,口气这么冲啊?” Herring看着电梯门打开,立刻丢掉了烟头,用脚踩熄,而后走出电梯,对这周围十几个人说道:“兄弟们,这个人质疑我们的胆量和找人能力,你们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有人站了起来,轻叩着双手的关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其他人也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面对着简奕。 就这个房间来看,是个很高科技的电脑数据库。 周围这些人,应该都是很厉害的黑客。 只要是他们想找的人,通过纵横交错地电子平台,都绝对可以精准找到。 简奕看着他们的架势,知道这些人想要教训自己。 “啪”的一声,背包落地。 简奕的表情依旧是冷漠淡泊,眯了眯眼睛,说,“想打架,我奉陪。” 话音刚落,最早站起来的男人已经出拳攻向简奕。 谁知,他刚一出拳,就被简奕稳稳扣住,想要抽回,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唯一的感觉就是手快被捏断了。 “疼疼疼……” 简奕紧扣着他的手,对着在场其他人,说:“我只是知道Kaven在这里是个狠角色,担心你们会为了帮我找人,开罪于他,所以才会有所质疑。”顿了顿,一把松开面前那个男人的手,并且用力一推,让他坐回座位上,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你们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怯意的话,我非常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妻子。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Herring听着他的解释,缓缓拍手,示意众人坐回座位,再次走到简奕面前,主动跟他握手,“之前子凡还跟我说,不要得罪你,免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看来,他还真的没有言过其实。我是herring,你要找的人,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不过因为对手是这里最强的男人Kaven,所以,我们收取的费用也比较高。” “只要可以找到我的妻子,费用多少都可以。”简奕很认真的回答。 “爽快!”herring打了个响指,在最正中的电脑桌前坐下。 他快速输入了樊思荏的信息,说,“好了,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的基本资料,找到之后,立刻给恢复。” “yes!”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敲击键盘的声音。 Herring起身,走到简奕面前,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简先生,稍安勿躁,这个查找需要一点时间,你和我不如先坐下,喝杯茶吧。” 说完,他带着简奕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泡了壶茶,让简奕品尝:“简先生,这可是从你们那里带回来的,最好的茶叶,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简奕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明前碧螺春。” “唔,原来简先生还是茶文化的爱好者。” “不算。”简奕只是从小吃过的好茶比较多,所以一吃就知道是什么了。 证说话的时候,最中央的电脑突然发出了叫声。 简奕知道他们已经找到樊思荏所在的位置了,立刻站起来。 Herring看着他的动作,立刻安抚道,“简先生稍安勿躁,这会儿我们该说一下费用了。” 简奕蹙眉看着他,问道:“多少?” “一个地址,十万美金。”herring比了个手指,说,“现在有三个地址,所以是三十万美金。” “为什么会有三个地址?” “因为Kaven也会针对我们这样的搜索网,散布出虚假地址的。”herring解释之后,又突然笑道,“不过,如果你要确定一个唯一的地址,也是可以的。只是要继续加钱。” “多少?” “在加二十万,一共五十万美金。”herring挑眉看着简奕,说道,“这个有没有需要,决定权在……” “继续!”简奕不等他说完,已经给了答案,并且把之前的三十万美金从网上转账到了室内墙上写着的账号中。 Herring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不讨价还价的人,笑着打了个响指,说,“稍等!” 说完,他自己坐到中央电脑桌,立刻开始分析最终地址。 果然,最强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原本以为herring只是个耍嘴皮子的联络人,现在看来,他才是这里最强的黑客。 简奕坐回沙发上等候。 大约一刻钟后,herring找出了一个最终地址。 他大摇大摆地来到简奕面前,手上拿着写有地址的纸条。 “好了,这就是樊小姐现在身处的位置。”herring挑眉看着简奕,说,“可以把剩下的二十万转账了。” “我怎么能确定这地址是真的?”简奕并不急着转钱给他。 Herring指着墙上的一句话说,“只要是是herring亲自确定的地址,童叟无欺。” “但是,我是第一次跟你打交道,你要我如何信你?”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表情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Herring想办法说服他,“那你不是林子凡大少爷介绍的嘛?你应该信他吧?” 简奕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说,“他是我这辈子最不相信的人。” 说完,手一挥,直接拿走了herring手上的纸条。 紧接着,他转身进入电梯,见herring想要追上来,立刻一脚将他踹到了正对面的座椅上。 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简奕很厚道地建议道,“其实,作为林子凡的朋友,你剩下的钱,可以找他要,他一定会给的!” “shit!”herring站起来,冲向电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关上,电梯往一层上升。 周围,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表情都有点懵。 向来都猴精猴精的头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大的窝囊气。 herring生气地一拳落在电梯门上,立刻拿出手机给林子凡打电话。 “喂?” “喂你个头啊!你不是说,这个人的钱很好赚吗?我TMD出了力,他还给我赖账跑了!” “赖账?”林子凡蹙眉,声音略有迟疑道,“简奕应该不是个赖账的人呀,他赖了多少?” “20万!”herring回答。 …… 林子凡的表情非常震惊,撇了撇嘴,说,“那你活该!” “我擦,得罪Kaven哥的生意,我能不要多一点嘛!”herring说的理直气壮。 “可以,当然可以。”林子凡完全不帮他说话,冷叱道,“但是你这个20万,也太离谱了吧!” “哪里离谱了?”herring完全不接受道,“我给他找出三个地址,然后他必须要最终地址,于是我就说,三个地址那么一个10万美金,如果再要确定最终地址,还需要20万,我哪里说错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子凡那头的电话挂断了。 “喂?喂?!”herring气得踹桌子。 还想回拨回去骂人。 林子凡已经发来信息:我猜你已经收到30万美金了吧!所以,不要在跟我说剩下的20万,有本事自己找简奕要去! “靠!损友!30万怎么了?我这么多兄弟不要吃饭啊!”herring生气地咆哮。 他是林子凡之前大学的舍友。 两个人同校,不同专业,但是却是非常铁的哥们。 没想到这次帮个外人坑他! “丫的,没良心的!老子跟你绝交!”herring气得都快吐血了。 此时,手下给他送上一杯茶,让他消消火。 Herring才刚喝一口,就听那个手下说,“老大,你今天怎么要了这么多?之前我们可都是一万美金一条信息啊。” 噗—— Herring听了这话,瞬间喷出一口水,用非常愤恨的眼神等着自己的手下。 那个倒茶的小哥脸上笑容僵硬,立刻偷偷挪动脚步,远离herring。 “臭小子,以前是什么信息,今天我们面对的可是Kaven哥,随时可以把我们‘咔擦’的人!不要多点能行吗?再说了,我要的多吗?多吗?” 他看着周围的人,厉声质问。 “不多,不多!”众人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称赞道,“herring加价合情合理!” “对对对,合情合理!”倒水的小弟也跟着附和。 Herring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着其他人问道,“那么,你们说,剩下的20万,我们要不要了?” “这……” 众人突然就变得迟疑起来。 “干嘛?都哑巴了?说话呀!”herring厉声质问。 其中一个,刚才被简奕教训过的小年轻,小声道,“老大,我看咱见好就收吧!毕竟那个男的,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不好惹,我就好惹吗?”herring不服气地反问。 “不好惹,不好惹!”众人连忙摇头。 那个小年轻接着说道,“但是说看在他是您朋友的面子上,给他打个折,也就是了。” “对啊,老大,这30万,够咱们玩乐好几天了。” Herring似乎是有了台阶下,挑眉看着众人,问道,“看林大少的面子?” “是是是,毕竟是老同学嘛,给打个折,六折!”小年轻继续劝说道。 “对,老同学,打个折。”herring点头表示认同,呵呵一笑,说,“行吧,六折就六折!咱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不追究了!” “是是是!老大,您绝对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那种大好人!”小弟们开始拍马屁恭维他。 herring听着开心,也就不再计较了。 再说简奕,拿到了地址之后,立刻去车场租了一辆豪华轿车,而后开车去了靠海的别墅区。 从车行到别墅区,大约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当他到达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9点多。 简奕在进入别墅区,直接把车子停在一间空置的别墅门口。 而后,他就尽可能隐蔽的靠近字条上写着的16号别墅楼。 这是这片别墅区建造最豪华的一栋别墅,带着中世纪的复古风,就像是影视作品中西方贵族的城堡一样。 简奕知道安安很喜欢童话故事,一心梦想成为漂亮善良的公主殿下。 所以,就这栋别墅的建筑风格,绝对是Kaven为了讨安安高兴,特别安排的。 整栋简直有五层楼房。 简奕猫着身子绕到别墅的后侧,看到同样有很多黑衣保镖守护着。 抬头看向几层楼的窗户,正好就看到了三楼靠东面一个房间里,樊思荏的身影。 她的神情有点木讷,一双水眸静静凝视着窗外,却完全对不上焦点。 简奕几次想提醒她看自己,都没能成功。 “这个笨蛋!”他生气低咒一声,决定想办法潜入别墅。 不过,就周围保镖而言,几乎被西方人占据,只有偶尔几个东方人。 所以,他想混入不被揭穿,最好是找东方人下手。 因为在所有西方人眼里,东方人都差不多,也就是脸盲。反过来,东方人眼里的西方人也都是长得没什么区别的。 简奕找准机会,用了医用药剂,迷晕了一个保镖,将他拖到树丛中,换上了他的衣服。 之后的一切,都显得特别顺理成章。 他成功混入了别墅,正想往楼上去,就被女佣喝止了。 “哎呀,你找死吗?这正前方的楼梯,也是你们可以走的吗?”女佣一把将他拽离楼梯处,带到小角落,说,“你呀,是新来的吧?” “呃,是。”简奕立刻点了点头。 “怪不得呢,怎么上楼,只能从后楼梯上。前面都是主人和客人走的。”女佣小声提点。 “哦哦哦,明白了。”简奕连忙答应,说,“谢谢您的提点。” “不用。”女佣大大咧咧地摇了摇头,又疑惑道,“不过,你要上楼干什么?” “哦,是Kaven哥刚用手机联系我说,让我叫樊小姐起床,然后下楼吃早餐。”简奕扬着唇角,尽量表现出微笑的样子。 “哦,我说呢,怎么会让你上楼的,”女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么快点去吧,从后面走。” “是,我去了。”简奕笑着转身,快步往后楼梯走去。 他很快来到第三层,回忆着刚看到的樊思荏所在的房间位置,正想开门进去,就听到隔壁有脚步声。 简奕连忙就近躲进了一个房间,静静听着樊思荏房间的动静。 原来,从屋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别墅的主人Kaven。 他礼貌地叩了三下樊思荏的房门,发现室内并没有任何动静,以为樊思荏不在里面了,立刻推门进去。 “樊思荏,你……”他本想发火的,就看到樊思荏正在换衣服。 “我靠!你进来,不敲门的吗?!”樊思荏连忙拉起衣服,生气地瞪着他喝斥。 幸好,她还穿着吊带,否则真是……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第一时间拉好了衣服拉链。 Kaven也没想到会撞见,快速转身之后,澄清道,“我敲了门,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一边推着他往门口走,一边怒声质问,“还是,你觉得我可以突破你那么多保镖的重重封锁,逃离这里?” “我……”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出去!” 说着,将他推出房间,砰的关门,反锁。 樊思荏低着头,沉沉叹了口气,刚一转身,就撞进一个怀抱。 唔…… 简奕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乱叫。 樊思荏一看来人是简奕,一双水眸又惊又喜,努力指了指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让他松开。 简奕看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样子,立刻松开了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樊思荏看着他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他撂倒了一个保镖混进来的。 简奕没有说话,低头吻了她的唇。 ……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却没有推拒,反而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就是感觉彼此都呼吸困难了,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简奕双手捧着樊思荏的脸颊,眼神专注又深邃,隐约透着与他气质不符的柔情。 “有没有受伤?”他上下检查着,小声问道,“Kaven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樊思荏摇头,特意让脸颊紧贴他的手掌,说,“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托人查到的。”简奕的声音有点沙哑,凑上前,小声道,“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什么?” “每天一个kiss。”简奕微扬着唇角说道。 樊思荏的脸颊刷的红了,一把推开他,就要走人。 简奕一把将她拉回到怀里,再次吻住她的唇。 樊思荏依旧没有拒绝,脸上扬着甜甜的笑,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换成简奕惊讶了,愣愣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欢喜。 良久,樊思荏才拉开了一点距离。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小声喘着气。 简奕轻柔地拨过她两颊的发丝,说,“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如果这么走,安安会伤心的。”樊思荏拉着他的手,坐到床边,“安安特别期待见到你,虽然Kaven不会伤害安安,可是安安很怕Kaven,很容易因为情绪激动,心脏病复发的。” “那,你想怎么做?”简奕的表情转为严肃。 “我想,让安安接受Kaven,这是我答应过的事情。而且安安和他也确实是父女关系,我们不可能带她离开。”樊思荏说着,暗暗留意着简奕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看得出来,他在为难,在不开心,甚至在生气,连忙握住他的手,撒娇道,“简奕,我知道这样的决定,你会生气,可是我……” 这话没有说完,她的唇再次被吻住。 简奕抱着她,一个翻身压到床上。 樊思荏感觉到他和之前不一样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他,“你想干嘛?” “你说呢?”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可别乱来!这里不是在家!”樊思荏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小声问道,“这么说,在家就可以吗?” …… “简奕!”樊思荏瞪着他,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 “好了,答应你。”简奕深吸了口气,靠在她肩窝处,缓缓说道,“看来,我有必要把那个打晕人的保镖关起来。” “为什么?” “不然,让他醒了揭穿我吗?”简奕抬起头,很不客气地戳了她的脑门,一脸嫌弃道,“笨死了!” “哎呀!”樊思荏翻个身,将他压在床上,“你才笨呢!就这么跑进别墅,不怕被抓啊?” “笑话,他们能抓到我吗?”简奕一脸不屑地昂起下巴,那表情拽拽的,有点小臭屁。 樊思荏不理他,直接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好了,快点去吧,不然那个人就得醒了。” 简奕跟着坐起来,从她身后抱住她,给人一种恋恋不舍的柔情。 樊思荏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好一会儿才催促道,“你真的得出去了,否则那人真的要醒了。” 简奕靠在她的肩上,点了点头,正想起身,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他立刻躲到了门口。 叩,叩叩。 “谁啊?”樊思荏快步走到门口,谨慎地询问。 “樊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出来用餐。”女佣恭敬地说道。 “哦,知道了,我马上下去。”樊思荏答应了一声,听着佣人离开,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转头面对简奕,小声催促,“好了,你快点离开这里,我得下去了,久了Kaven会怀疑的。” “嗯。”简奕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小心点。” “我会的,你也注意安全。”樊思荏又和他深情对望了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樊思荏不缓不慢地下楼,到了餐厅,看到Kaven正在用餐。 她立刻板起脸,说道,“麻烦帮我准备两份早餐,我带去安安的房间,陪她一起吃。” 佣人听了这话,动作有些迟疑,特意转头看向Kaven,等着他的指示。 Kaven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不紧不慢地喝完了咖啡,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才说道,“给她准备。” 192 不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吗 樊思荏挺意外他会答应的,暗暗看了他一眼,见女佣把早餐准备好了,立刻端着往楼上走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刚好就看到简奕走了进来,立刻会挥手道:“你,帮我端上去!” 简奕愣了一下,并不立刻接手,听徐明浩说:“樊小姐要你端,你就端。” “是。”简奕接过樊思荏手中的托盘,暗暗朝她瞪了一眼,紧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两人进了安安的房间,樊思荏立刻锁了门,来到安安的床边,轻轻摇醒她:“安安,快点醒醒,看是谁来了。” “唔……”安安睡得正香,被这么吵醒了,嘟着嘴,揉了揉眼睛,看着樊思荏,迷迷糊糊道:“思荏妈妈?这么早,不要吵我睡觉啦。” 说着,她又闭上眼睛。 樊思荏无奈,只好把她的眼皮撑开,说,“哎呀,安安乖,你先看看他是谁,然后再睡。” 安安被她撑着眼皮很难受,再次迷糊地睁开双眼。 这一下,她看清楚了来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正想欢呼,立刻被樊思荏捂住了嘴巴。 “嘘,不可以叫!”樊思荏用食指点着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安安立刻明白地点了点头。 樊思荏这才放开手。 简奕看着进来的时间,怕会引起外面人的怀疑,立刻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等会儿吃完早餐再叫我。” “嗯。”樊思荏送他出房间。 简奕低着头,非常低调地下楼。 徐明浩原本都打算上楼查看了,见他下来了,才上前询问,“怎么这么久?” “因为樊小姐让我把安安小姐抱到阳台上晒晒太阳。” “是吗?”徐明浩拧着眉看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 简奕只是躬身点头,没有说话。 “好了,回自己的岗位吧。”徐明浩看没什么异样,就放行了。 “是。”简奕退守到门口。 徐明浩抬头看了眼安安的卧室,转身走去庭院,站在花园里,查看阳台上的情景。 正如简奕说的,樊思荏和安安真的就在阳台上。 不过,安安是躺在软塌上,樊思荏则坐在她身边,喂她吃着早餐。 “安安,出来晒晒太阳,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 “嗯!”安安用力点了点头,说,“思荏妈妈,这里没有我们那里冷。” “靠海的城市,大多是冬暖夏凉的。”樊思荏让她喝了一口牛奶,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心想:如果是来这里度蜜月多好呀,偏偏是被人强架来的。 樊思荏略显哀怨地叹了口气。 安安看着她,嘟着嘴问道,“思荏妈妈,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啊。”樊思荏摇了摇头,立刻换上一副暖暖的笑脸,说,“没有不高兴,只是一直待着家里,觉得有点无聊。” “那我们可以出去玩呀!”安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这可不行,你的伤还不可以出门。”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等再过半个月,我就让你坐着轮椅,推你到外面逛逛。” “啊?还要半个月呀。”安安嘟着嘴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央求道,“能不能早一点呀。”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看安安的伤口恢复情况。”樊思荏晃着脑袋凑到她面前,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如果安安的伤口愈合得快,我想最多十天,也可以出门了。” “真的?” “思荏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樊思荏嘻嘻一笑,握着她的手,帮她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 安安信任地扬着一脸甜笑,问道,“那怎么才可以让伤口快点愈合呢?” “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樊思荏给她插了一片火腿肉,送到她嘴里,说,“比如多喝黑鱼汤,黑鱼对伤口愈合特别有用。” “那我每天都要喝!”安安一听这话,立刻举手要求。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Kaven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听到安安的要求,立刻说道,“安安在说什么东西要每天都喝?” 安安一听他的声音,顿时皱起眉头,嘟起嘴。 樊思荏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这样。 安安这才放松了表情,长长叹了口气。 “Kaven先生。”樊思荏看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来面对他。 Kaven没有说话,抬脚走到阳台上,扬着一抹温和的浅笑,蹲在安安身边:“安安想喝什么,告诉爸爸?” “你不要胡说!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安安看向想要握着自己的手,立刻把手藏在毛毯下面。 樊思荏尴尬地别开视线,就当没有看到这一幕,以免Kaven没台阶下。 Kaven看着安安别过头,不理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有片刻的不悦,但还是起身,询问樊思荏:“安安想吃什么?” “黑鱼汤,对伤口好。”樊思荏把情况告知,接着又道,“不过L国应该很少能买到这种鱼淡水鱼吧?” “我会让人准备的。”Kaven说完,就准备离开。 樊思荏立刻跟了上去,说道,“Kaven先生,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让我去挑鱼,我比较清楚什么样的黑鱼做汤最好。” 这话很明显就是忽悠的,如果换到简奕面前,直接就穿帮了。可是,对方是Kaven,也就相信了。 “我会让徐明浩带你去的。”Kaven说完,走出房间。 樊思荏就站在原地,突然做了个握拳鼓劲的动作。 她笑着走到安安面前,跟安安默契击掌,“对了,安安还有什么想吃的?” “还有梅汁排骨,糖醋排骨,鱼香肉丝,鱼香茄子,拔丝苹果,还有梁溪脆鳝……” “停停停!”樊思荏不客气地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小馋猫,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吃的完!只有做出来,就吃的完!”安安甜甜一笑,看着樊思荏,问道,“只是,思荏妈妈,你会做吗?” “我……”樊思荏迟疑了片刻,点头道,“会做!”她有简奕在呢,什么不会做呀? 只是动动嘴皮子,撒撒娇的事情。 “真的?”安安圆睁着双眼看着她,表情充满了惊喜。 “当然了。”樊思荏微昂着下巴,表情极为自信,“只要买到材料,就可以做。而且啊,思荏妈妈有一道特别拿手的小吃哦。” “什么?” “荤汤豆腐脑!”樊思荏拽拽地点着脚尖,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那是什么?”安安歪着头看着她,很显然没有听过。 “哈,没吃过吧?”樊思荏挑着眉,说,“你的王子医生,最喜欢吃的,就是思荏妈妈做的荤汤豆腐脑了!” “真的吗?那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安安立刻举手要求。 “好,等会儿思荏妈妈出去买鱼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好的大骨头,如果有,今天就做给你吃!”樊思荏这会儿的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心想:一定要好好露一手,让他们吃的停不下嘴。 “好好好!我要吃,一定要买到大骨头!”安安用非常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樊思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等着吧。” 而后,她又陪着安安说了会儿话,就把她抱回床上休息了。 等安安睡着之后,她就下楼,发现Kaven已经不在别墅了,便走到徐明浩面前:“Kaven先生呢?出门了?” “是,Kaven哥有事要处理,已经走了。” “啊?那我还能出去买鱼吗?”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 “可以。”徐明浩躬身点头,道,“买鱼的事情,Kaven哥已经吩咐过了。” “哦,拿走吧。”樊思荏立刻就往门口走去,经过简奕的身边的时候,对着他说,“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拎鱼。” 简奕没好气地冷睨了她一眼,低眉顺目地躬身答应:“是。” 樊思荏第一次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因为可以使唤简奕。 而且,使唤得这么理直气壮。 徐明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那个醒来的保镖,立刻上前阻拦,“樊小姐,阿诚要留守在别墅,随你一起去鱼市的保镖已经选好了。” “选好了?”樊思荏不满意地皱眉,瞪着他道,“谁啊?” “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徐明浩为她开门。 樊思荏走出去,看到了站在车前的四个彪形大汉,立刻拒绝道,“我不要他们跟着!” “为什么?这四个是近身格斗最好的。” “那又怎么样?长得太丑了!”樊思荏故意刁难道,“你是想让我每天对着他们,食不下咽,晚上做噩梦吗?” “这……” “我要年轻帅气的!”樊思荏说着,一把揪住简奕的领带,猛地拉到面前,手指轻挑着他的下巴,摸了摸他光洁的脸颊,说,“这种才适合跟着我去买菜,怎么看怎么养眼。” 噗—— 徐明浩尴尬,真的没想到樊思荏是这么一个色女。 简奕更是用杀人的眼神瞪着樊思荏,敢情这丫头把他当成小白脸来调戏了! 樊思荏则是一脸嘚瑟,暗中朝他皱鼻子,扮鬼脸,贱贱的样子,叫人很想把她就地正法。 徐明浩迟疑了片刻,转头看了简奕一眼,算是接受了,挥手道,“行了,你去,阿彪,你留下。” “是。”两人答应之后,互换了位置。 樊思荏这才来到车前,一弯腰,坐进车里。 徐明浩立刻就让其他人上车,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L国真的很少有黑鱼那样的鱼市。 这些黑鱼之类食材,一般只有唐人餐馆才有。 Kaven是这里响当当的人物,他想要买的东西,哪怕是空运,也会是最新鲜的。 徐明浩带着樊思荏来到了一间Kaven名下的中餐馆,这里的后厨间有很多新鲜食材。 樊思荏挑了一条最大的黑鱼,直接让厨师当场杀了,而后又挑了一段新鲜的大骨头,说,“今天就这两样吧。” “那直接让厨师做吧。”徐明浩刚提出建议,樊思荏立刻拒绝道: “不用!我答应了安安,回家我做给她吃。” 一听这话,简奕的脸都绿了。 徐明浩却并不知道樊思荏只会做黑暗料理,愣愣地看着她,问道,“樊小姐是想亲自下厨?” “对啊,不可以吗?” “不是,”徐明浩摇了摇头,恭敬地表示,“当然可以。” “那不就是了。”樊思荏说完,看到桌上有三盒嫩豆腐,立刻说,“还有这豆腐,我也要了,然后给我一点虾皮,紫菜和香菜,别的不需要了。” 简奕一听这些材料,立刻明白樊思荏想做什么了,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心想:这丫头也就那一道点心拿得出手了。 选完食材之后,樊思荏就把鱼和肉全都丢给简奕拎着。 徐明浩蹙眉看着这一幕,莫名心疼那个手下。 也不知道那位仁兄哪里得罪了樊思荏,要被这么欺负。 于是,当他们离开餐厅,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徐明浩一把揽住简奕的肩膀,小声鼓励道,“兄弟,辛苦你了,这位小姑奶奶,不好伺候。” “呃……没什么,应该的。”简奕低着头,小声回答。 自从假扮这个小保镖之后,他就不敢抬头,怕被徐明浩和Kaven认出来。 偏偏这个不知轻重的樊思荏,还不停把他找出来干活,真是唯恐别人认不出他是谁。 “喂,徐明浩,你过来!”樊思荏停步转身,看到徐明浩和简奕勾肩搭背的,浑身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挥手喝斥道,“你没事,不在我身边保护我,跑到那个小跟班身边干什么?” …… “呃,是我怠慢了。”徐明浩连忙跑到她身边,为她开了车门,请她上车。 樊思荏坐到车里,看着简奕从自己身边走过,坐进后排座位。 彼此的眼神有了片刻的交流,樊思荏还暗暗在他的腿上掐了一下。 如果不是处于伪装姿态,简奕发誓,绝对会把她就地正法的。 樊思荏却一脸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还做了个噘嘴的动作。 该死的臭丫头,她真的快把他逼疯了! 简奕干脆别过头,不理她。 樊思荏看他连看都不看她,心里很生气,猛翻着白眼,对着他道,“那个,等会儿回去之后,我要做菜,阿诚,你给我打下手,知道吗?” “啊?”发出这个声音的是徐明浩。 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干嘛?难道洗菜了什么,这样的事情,都要我做吗?” “可是,厨房有佣人。” “我不要佣人,我就要他,我就是看着他,想要欺负他,不行吗?”樊思荏微昂着下巴,怒声质问,“难道,这个还要我让安安找Kaven先生请示通过吗?” “不用,不用。”徐明浩真没遇到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连忙点头答应,“您想让谁帮忙,都可以。” “那你还说什么说!”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头面对简奕,朝他做了个鬼脸。 简奕真的无语了,别过头看着窗外,依旧不理她。 身旁的保镖,看着樊思荏的样子,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简奕,说,“阿诚,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简奕拧着眉,喝斥道,“别乱说,没有的事。” “哎呀,这个,你这种小年轻就不懂了吧。我看,八九不离十!”男人说着,忍不住低头偷笑,并且小声警告道,“不过,我可告诉你,她可是boss带回来的女人,说不定以后是boss夫人,你可比惹祸上身,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Boss的女人?! 这句话,让简奕和樊思荏听了之后,都很不高兴。 只是,简奕不能直接反驳什么,但是樊思荏却可以。 她很不客气地踩了那个男人的脚,生气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哟,疼……”男人立刻苦着脸,抱着自己的脚嚷嚷起来。 副驾驶座的徐明浩,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眼神透过中后视镜,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男人立刻收敛,抿着唇不发一言。 很快的,他们回到别墅。 樊思荏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简奕则跟在她身后,帮她拎着食材。 她刚走到水池旁边,就拍了拍手,用英文说道:“请大家都离开厨房,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啊?为什么?”女佣和厨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满是疑问地看着厨房门口的徐明浩。 徐明浩只是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对着所有人说,“只是暂时的,这餐饭不需要你们做,都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吧。” “是。”众人陆续走出厨房。 徐明浩站在门口,就看着樊思荏穿上了围裙,然后指挥着简奕:“阿诚,把骨头和黑鱼都洗了。”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照做。 樊思荏在走到一旁,把香菜清理了一下,然后架起大锅,切了葱姜,放到锅里。 首先,把她骨头放入水中煮沸,清理掉了漂浮在汤面上的油污,然后才转为小火慢炖。 没过多久,大骨头汤香味就在厨房蔓延开来。 徐明浩本来还不相信樊思荏会做菜,现在看来,倒也是放心了。 他没有再站在门口监视,转身离开厨房。 樊思荏看他离开了,才暗暗松了口气,小声道:“总算是走了,再不走,就要穿帮了。” “谁让你夸口说自己会做菜的?”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知道她不会做黑鱼汤,先架起平底锅,爆热了葱姜蒜,而后把黑鱼放入油锅中,滚了一圈之后,盛出黑鱼,放入汤锅中,放水煮汤。 紧接着,樊思荏看了冰箱里的食材,对着简奕说道,“安安还想吃鱼香肉丝,番茄炒蛋。” 简奕听了之后,让她去洗菜,自己则快速把胡萝卜之类切丝。 当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立刻跟樊思荏换了个位置。 徐明浩走进来查看,看到的就是樊思荏把切好的菜丝放到盘中待用。 而且,就那个菜丝的粗细程度,可以知道她的刀功一流。 樊思荏看他站在门口不走,立刻开口道:“徐先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是怕我下毒吗?” “不,不是的。”徐明浩没有摇头,正想解释。 樊思荏便直接道,“你放心,做完菜之后,我会亲口尝过一便,再让你们吃的,要死也是我先死。” “呃,樊小姐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鱼汤的味道太香了,所以才被吸引过来。”徐明浩解释之后,立刻转身离开。 樊思荏特意跑到门口确定了一下,才回到简奕身边,嘻嘻一笑说,“放心走远了。” “我看我在这里,不是被人家发现的,而是被你暴露的。”简奕真的对她无语,撇了撇嘴,不给她好脸色看。 樊思荏知道自己这么做,危险性挺大的。 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还不能互动交流,那是多么坑爹的一件事呀。 樊思荏确定周围没有之后,一把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背上:“我就是想跟你多相处一下,如果你觉得这会让你暴露的话,明天开始,我就不这么做了。” “我不怕暴露。”简奕突然转身,双手环着她的腰,表情拽拽的,有点小嚣张,“就这里的这些保镖,还不是我的对手。” “切,小样!”樊思荏挑眉看着他,一双水眸闪亮亮的,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不过,我喜欢。”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简奕惊愣,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低头吻了她的唇。 “喂喂!你真的想被发现的!”樊思荏连忙推开他,跟他保持距离,“快点做菜啦!” “谁让你先招惹我的?点了火,就必须承担后果。”简奕坏坏地扬起唇角,看着她脸红的表情,也没有再为难她,低头继续做菜。 很快的,说鱼汤做好了,鱼香肉丝和番茄炒蛋都好了。 樊思荏舀了一小锅肉汤,开始做荤汤豆腐脑。 做完之后,她想尝了一口,确定味道没问题,便对着徐明浩说,“徐先生,我给安安做的豆腐脑做多了,刚好天气凉,你让你的兄弟们都进来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呃?给我们喝?” “对啊,这个放不了很长时间的。”樊思荏点了点头,把一小锅的豆腐脑端到餐桌上。 为了表示豆腐脑没问题,她先用勺子舀了一勺,当着徐明浩他们的面喝了一口,说,“好了,你们安心喝吧,我把这碗送去给安安。” 说着,她朝着简奕抛了个媚眼,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进入安安的房间之后,安安就醒了。 她闻到了很香的大骨头汤的味道,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妈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荤汤豆腐脑。”樊思荏坐到她的床边,扶她坐起来之后,舀了一勺,吹凉之后,送到她唇边,“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安安张嘴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好鲜!好好吃!” “是吧。”樊思荏扬唇一笑,又喂了一勺,说,“我都说了,这是我最拿手的,你的王子医生也最喜欢吃了。” “真的吗?”安安甜甜一笑说,“真的很好吃。之前Elsa院长,也会给我们买豆腐脑吃,可是都没有这个好吃。” “所以呀,我才说,这是天下第一好吃的。”主要是简奕喜欢吃,她才敢这么夸下海口。 安安用力点了点头,说,“好吃,我还要吃!” “不行,你只能吃一碗。”樊思荏不给她多吃。 “为什么?”安安嘟着嘴,表情有点难过。 “因为你还有很多还吃的要吃。”樊思荏嘻嘻一笑,说,“鱼香肉丝,番茄炒蛋,还有最鲜美的黑鱼汤。” “哇哦,已经做好了吗?”安安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嗯,做好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等会儿就让他们送上来。” “那我现在就要吃饭,我要快点好起来!” “行!等着!”樊思荏听她这么说,立刻走到门口,对着简奕喊道,“阿诚,请你送一份午饭上来,安安小姐肚子饿了!” 简奕听了樊思荏的叫唤,就走进厨房,盛了饭和汤,然后用托盘把饭菜送到楼上。 他刚想敲门,樊思荏已经开门迎他进去了。 安安一看到简奕,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兴奋起来。 “王子医生!” “嗯,快点吃饭了。”简奕低低地应了一声,把床上的桌子摆好,然后把碗筷递给樊思荏,“好了,我先下去了。” “诶,先别走。”樊思荏拉着他的手,起身站到他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是息息相关的。 “怎么了?”简奕率先开口。 樊思荏想了想,问道,“你能够在这里待多久?不用回医院上班吗?” “我休了年假,有十天。”简奕摸了摸她的头,说,“如果不够,也无所谓。总之,一天不带你回去,我一天都不会离开这里。”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眼神特别感动。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小声道,“好了,我真的要下去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送他出门,看着他下楼,才缓缓关上房门。 安安见樊思荏转身走向自己,朝她刮了刮脸颊,笑着嘲讽道,“羞羞羞,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真是羞死人了。” “去!好好吃饭。”樊思荏红着脸白了她一眼,脸上却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安安本来试着自己吃饭的,可是右手稍微抬高一点,就会扯到伤口,只好苦着脸,对着樊思荏,说,“思荏妈妈,我自己吃不到,伤口疼。” “好啦,我喂你。”樊思荏立刻拿起勺子,喂安安吃饭。 半小时后,她让人把碗筷收走了,而后抱着安安到阳台上,晒了会儿午后的太阳。 等安安午睡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天,她早上起得太早,所以在房间午休的时候,直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正在挪动她。 她以为是简奕的,甜甜地靠入那人的怀里,小声道,“简奕,我好想你。” Kaven蹙眉看着她,抱她躺好之后,才开口道:“樊小姐,你似乎是认错人了。” 略显陌生的男声,让她惊醒过来。 樊思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来人是Kaven,立刻板起脸,喝斥道:“怎么是你?” “这里是我的别墅,不是我,还能是谁?”Kaven挑眉质问,深棕色的眸子冷冷地凝视着她。 樊思荏尴尬,撇了撇嘴,说,“我的意思是,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整个别墅都是我的,有什么地方是我不可以去的吗?” 我靠,真是蛮不讲理! 同样是蛮不讲理,她的简奕可爱多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嘟着嘴瞪着他,说,“就算这别墅是你的,可以出于礼貌,你也不应该随便进入女性宾客的房间吧?不管怎么说,我是Kaven先生请来的座上宾,不是吗?” “是。” “那么请您立刻出去,我要起床换衣服了。”樊思荏指着门口的放下,下了逐客令。 Kaven拧着眉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樊思荏很不高兴。 她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想要往门口走去,没想到她被蕾丝的床单绊倒了,差一点摔了个狗吃屎。 Kaven的动作还是很利索的,一把抱住她,却因为惯性,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樊思荏惊讶这一幕的出现,半眯着眼睛瞪着他,眉头紧皱着。 “Kaven先生,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间。”樊思荏别过头,不和他的视线直接对视。 Kaven却不打算听她的,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她削尖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樊小姐,难道没人跟你说过,跟人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 “那么,是否有人对您说过,随便进入lady的房间,很不礼貌,也很没修养吗?”樊思荏很不客气地强势回击,一双美目严肃地和他对视着,眼中并没有任何怯懦。 “我要是靠着礼貌和修养过日子,估计早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Kaven挑眉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如夜一般深沉,给人一种非常强烈地压迫感。 樊思荏有种不好的预感,拧着眉瞪着他,冷声道,“行,就当你说的都对!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出去?!” Kaven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凝视了她片刻。 樊思荏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整个人都成警戒状态。 Kaven看着她紧绷的样子,便放开手,坐起身,说,“我看安安很喜欢你,你对安安也很好。所以,留下做我的女人吧。” 噗—— 这话,把人樊思荏吓了一跳,她连忙远离Kaven,站在靠近门口的方向,说,“Kaven先生,别开玩笑了,我已经结婚了。” “无所谓。”Kaven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那只代表你的过去,在这里,你根本就不是樊思荏。” “什么意思?”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Kaven笑了笑,说,“你觉得,我没有你的护照,怎么带你来L国的?” …… 樊思荏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把护照给她。 “在这里,你是rose,fun,拥有新的名字和护照。”Kaven慢慢走进樊思荏,“所以,你完全可以跟我结婚。” “我拒绝!”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开身后的房门,“我只答应让安安接受你,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回W市,因为我爱的人,在W市!” 啪的一声,Kaven重重关上门,将她门咚起来,眼神冷冷的,问道,“医生有什么好的?” “医生还不好?”樊思荏笑了笑,说,“那么你这样刀尖舔血的就好嘛?” “至少,这里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动我的人。” “切,不稀罕!”樊思荏别过头,不理他。 Kaven点了点头,说,“行,我不强求你。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不需要考虑,我只喜欢简奕,这辈子也只做他一个人的老婆。”樊思荏才不会看别的男人一眼呢,要知道,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哥哥”,怎么可能舍他选别人。 “那么,你就别想离开这里。”Kaven本来也不想强迫她什么,偏偏要挑战他的权威。 每次她说到只选简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刺耳。 说完,他猛地开门,走出房间。 樊思荏被门板撞了一下,疼得倒抽了口气。 “我擦,神经病!说什么都是想当然的,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啊!” 说完,用力踹了门板一脚,却不想踢疼了自己的脚。 “该死的!什么玩意,连门都跟我作对!” 她提着脚,一跳一跳地到了床边坐下。 没过多久,有人推门进来。 简奕是察觉到Kaven下楼时候的脸色不对,便偷溜上来她的房间。 “刚才出什么事了?”他看到樊思荏苦着脸坐在床边揉脚,快步来到她身边。 樊思荏惊讶他的出现,正想放下脚,却被他握住。 “踢疼了?”简奕知道她生气之后,喜欢做一下暴力的动作,但是每次是伤到自己的。 他蹲下,握着她的脚,轻轻揉捏,问道,“Kaven进来说了什么?” “啊?没,没什么,就说了安安什么时候接受他的事情。”樊思荏可不敢把实话告诉他,怕他直接冲到Kaven面前,找他单挑。 简奕抬眸看了她一眼,光听语调极致的她在撒谎。 他的手上故意用了点力气,冷声道,“还不说实话!” “哎呀,疼!” “快点说。”简奕不让她忽悠自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催促道。 “真的没什么,他就是要我做安安的妈妈。”樊思荏连忙抽回自己的脚,轻轻揉捏了一下,把实情说了出来。 “混蛋,敢打你的主意!”简奕板起脸,直接站起来往门口走。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找Kaven摊牌。”简奕回答。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你跟他摊牌,不要命了!”樊思荏连忙拉住他,不让他意气用事。 简奕才不理她,就这件事而已,根本就是在践踏他的男性尊严了。 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够让别的男人觊觎? 他必须好好保护! 193 回去就洞房 樊思荏一把将他咚在墙上,微昂着下巴瞪着他,霸道地说道:“不许去!” “为什么?”简奕不接受这样的命令。 “因为这里是L国,人家的地盘,必须学着夹紧尾巴做人!”樊思荏可不想让简奕涉险,毕竟H社团在L国是绝对的龙头。 简奕,一个小小的心胸外科的医生,就算单体格斗术再好,那也是势单力孤,绝对人家一整个团体的对手。 “我的字典了,从来没有‘夹着尾巴做人’这句话。”简奕可不是手窝囊气的,更不是樊思荏这种懂得灵活应变的性格。 樊思荏却抬起脚,很嚣张地撑在墙上,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拽到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有了!” …… 简奕无语地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敢不听我的?”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水眸半眯着,那种调调就好像是一个撒泼的小太妹一样。 “你觉得呢?”简奕根本不为所动,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是在搞笑。 樊思荏冷冷地跟他对视着,下一秒直接败下阵来,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道,“哎呀,就当是我求你了,拜托,拜托,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擅自行动,否则我要伤心的!” 说着,她苦着脸,嘟着嘴,眼眶红红的,含泪注视着他,说,“你忍心让我伤心和担心吗?” …… 简奕这是服了她了,无语望天,长长叹了口气,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拉进了彼此的距离,挑眉问道,“我如果答应你了,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 樊思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昂着下巴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说呢?”简奕凑到她面前,跟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沉沙哑,“为我们结婚好像很久了,但是却还没有过洞房花烛夜。” “咦!”樊思荏笑着用小粉拳锤了他他笑,说,“坏蛋。” “好,我去找Kaven算账。”简奕作势就要离开房间。 樊思荏连忙拉住他,红着脸说道,“喂喂喂,我又没有说不答应!” “那你是什么意思?”简奕一本正经地问道。 “回去以后就那个喽。”樊思荏的脸颊红红的,脸上却满是那种暗测测的笑。 简奕轻挑着眉梢,故意问道,“那个是哪个?” “就是你说的那个。” “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指的哪个?”简奕还在戏弄她。 樊思荏娇嗔地瞪着他,说,“简奕!你怎么这么坏呀?以前还没发现,原来是个这么坏的大坏蛋!” “拜托,是你说话不清不楚,现在却来倒打一耙!”简奕板起脸,很不高兴地训斥。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说,“好嘛,就当是我没有说清楚,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回家以后就圆房。” 说完,她再一次很嚣张地强调了一次,“这下,够清楚了吧?你别告诉我,连圆房是什么都不……”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扣着她的后脑,吻住了唇。 樊思荏本想推开他的,无奈一个转身,两人互换了位置,樊思荏成了被壁咚的那个。 简奕这次有点强势,让樊思荏有点招架不住。 只觉得,自己的氧气都快被抽光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回去就圆房。”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特别撩人。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呼吸还是轻喘着。 简奕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说,“保护好自己,有事情就大喊,我会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你的。” “嗯。” “那我先下去了,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 “好。”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叮嘱道,“自己小心一点。” “嗯,我会的。” 说完,转身开门,先是谨慎地看了看走廊上的情况,确定没人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樊思荏送他离开之后,觉得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她甜笑着,将背靠在门上,想到刚才的一切,只觉得无比幸福。 而且,这样的见面,让她觉得特别刺激,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抹刺激感。 之后的几天,只要Kaven在家,樊思荏就会躲在安安的房间。 她很清楚,在安安面前,Kaven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另一方面,为了能够快点离开这里,樊思荏努力调和着安安和Kaven的父女关系,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成效。 就最近几天,安安见到Kaven的时候,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说话那么冲了。 每天,樊思荏都亲自料理安安的饮食,一周之后,安安的伤口愈合情况比一般人快了很多。 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表面已经拆线愈合了。 安安看着自己心口的伤疤,眼神有点小怨念,“思荏妈妈,我这个疤,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消退了?” “嗯,这个伤疤很小,并不会影响什么的。” “可是,我看到现在有很多漂亮的连衣裙,都是V领的,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穿这样的裙子?”安安苦着脸,表情很不开心。 “不会啊,你依然可以穿。”樊思荏的手指轻轻拂过安安心口那道疤痕,说,“这个,并不会影响你的漂亮,因为一个人真正的漂亮,不在外表,而在内心。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是吗?”安安还是有点纠结,看着樊思荏问道,“那么,还会有男生喜欢安安吗?” “当然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不说别人,就我们小仙,对安安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提到夏小仙,安安的脸颊微微泛红,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个我知道,小仙说过的。” “所以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说,“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伤疤不好看,你不觉得,这就好像是一片竹叶吗?安安实在在意的话,等长大以后,让纹身师傅,纹成一段竹枝,清雅高节,非常好看的。” “嗯,好!”安安听着樊思荏的提议,立刻就点了点头,“我听思荏妈妈的。那么,我现在伤口愈合了,能够出去逛逛了吗?”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了,不过,我得找Kaven先生商量一下,毕竟你虽然拆线了,可是还是不可以太累的。” “思荏妈妈,我想去看薰衣草和向日葵,还有你说的那个全是水的小镇。” “好,等我找Kaven先生安排一下,我们就准备启程去逛逛。”樊思荏说着,伸出小尾指,跟安安拉钩约定,“但是,你必须答应思荏妈妈,即使可以下床,去外面看看,也不可以逞强,累了一定要说,更不可以动气,尤其是看到Kaven先生,不可以发火,免得再次引起心脏病。” “嗯,我知道。”安安点了点头,跟她拉钩约定,“我现在已经不跟他生气了,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激动了。” “是,我看到了。但是,出门在外,可能会有一些突发事件,你也不可以动气,一定要平平静静的,控制自己的心情。”樊思荏怕出去之后,一些事情会惊到安安,所以必须和她约法三章。 “好,我全部答应思荏妈妈!”安安认真地跟她拉钩,拇指盖章。 “那你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找Kaven先生谈一谈你出游的事情。”樊思荏扶她躺好,而后离开房间。 她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室内,Kaven很严肃地对着徐明浩说道:“我说了,不许abbot的人在C区做买卖,尤其是那种不能见光的买卖!” “可是,abbot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让他们赚钱做生意,就会去找鼎爷,让鼎爷出面,跟你谈。” “谁出面都没得谈,如果是我允许的买卖,随便他做,可是那些我明令禁止的买卖,如果敢做,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毁了他的场子。”Kaven的语调听起来特别的冷肃,不留半点情面。 “谁?”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门口有人,猛地开门,拿着武器对准了樊思荏。 “是你?”他收回武器,走回办公桌前,对着徐明浩说,“你去对abbot转达我的意思吧。” “是。”徐明浩躬身退出书房,临走时,暗暗看了樊思荏一眼。 Kaven走到吧台前,取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喝了两口,转身面对樊思荏:“有什么事,说吧。” “那个,我想说,安安的伤口已经拆线愈合了。她很想出去逛一逛,尤其是这附近的薰衣草和向日葵花海,还有水镇。” “她才刚好一点,怎么可以出去呢?”Kaven明显是不打算答应。 “不是的,如果用轮椅推着,各处看看,能够舒缓她的心情,对她的病情是有好处的。而且,这次行程,如果你可以陪伴的话,我相信以安安的善良,很容易就会接受你的。”樊思荏一脸认真地说道,“事实上,安安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和排斥了,所以我觉得更应该乘胜追击,化解你和她之间的隔阂。” “你觉得,可以化解吗?”Kaven抬眸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因素。 “嗯,可以的!”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一定可以的。” “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出游?”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他,说:“这个具体还是要看Kaven先生您的时间,所以由您决定是最好的。” Kaven半倚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红酒的颜色很清晰地挂在杯子上,而后缓缓滑落。 樊思荏就在他面前,看着他独自喝酒,表情有点小尴尬,但是这属于人家的自由,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Kaven放下酒杯,起身走向她。 这个动作,给了樊思荏无形的压迫感。 她缓缓后退着,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如果Kaven先生想好了,就让徐明浩先生跟我说一声,我会帮安安准备出行的衣物和药品。” 她的手刚握到门把,就被Kaven抵住了房门。 “樊思荏,你这么怕我吗?”Kaven喝了酒,所以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醉意。 可是,就樊思荏的感觉,这醉意应该是Kaven装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她可不认为这样的男人会因为这样的一杯红酒喝醉。 “没,没有啊。”樊思荏紧贴着门板,表情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紧张,清了清嗓子,说,“我就是想,该说的都说完了,所以,我要回去安安那里照顾她了。” “放心,安安有人照顾,不需要你这么着急赶去。”Kaven双手撑在门上,缓缓凑近樊思荏,问道,“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简奕?是长相,还是财富和权力?” “没有,你什么都比他好,他可不能跟你比。”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说,“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比较出来的,所以请您别再费脑细胞在这件事情上,反正不管你多优秀,对我来说,我都是高攀不起的。” “那简奕,你又高攀得起了?”Kaven冷笑着看着她,觉得她在撒谎骗人。 殊不知,樊思荏从来都不知道简奕的家庭到底有多强大。 “他一个小小的心胸外科医生,再厉害,也就是个医生,我和他在一起,并不会觉得是高攀。即使,真的高攀了,我也会努力成为可以和他匹配的人。”樊思荏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因为他是自己的“小哥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去,她都愿意为了他去做。 “如果,我说,我就是要你高攀呢?”Kaven有Kaven的霸道,这种感觉跟简奕是不一样的。 他的霸道更有杀伤性,让人莫名胆怯。 “为什么?”樊思荏不能理解地看着他,道,“其实我不明白,像Kaven先生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很厉害的女性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因为安安喜欢你!”他回答。 “那么我就更不可能和Kaven先生在一起了。” “为什么?”Kaven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如果是因为安安喜欢,您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照顾孩子的保姆,这个职位,任何有职业道德和责任心的家政人员都可以胜任,并非一定要我。”樊思荏抿了抿唇,认真地解释道,“我要的是一对一的爱情,您根本给不了。” “一对一的爱情?” “是的,就像您爱上安安的母亲,你当时一定是想过跟她一辈子的。”樊思荏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所以,不要为了安安去找伴侣,而是为了自己去找个一生一世的伴侣,这个人同样可以让安安接受。” “樊思荏,你这些话真的很奇怪,就我这样的人,你觉得接近我的女人,是为了什么?”Kaven冷笑,觉得樊思荏这番话特别幼稚。 樊思荏却只是笑了笑,淡淡说道,“很多女人,可能是为了钱财,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是为了你这个人,是真的爱你,愿意照顾你,陪伴你一辈子的。” “你对简奕,是这样吗?” “是的!”樊思荏很肯定的回答。 “那他呢?”Kaven再次提出提问。 樊思荏抬头挺胸,比说自己的时候,更加坚定,“我相信他也是一样的。” Kaven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眼里多少带着一丝嘲讽,“为什么你对他,比自己还要信任?” “因为,他救过我。”樊思荏垂眸,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救过你?” “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我们在山里相遇,他救了我,被毒蛇咬伤了。那时候,我就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原本以为,这只是小女孩心里的一个美梦,没想到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合,我真的就成了他的妻子。”樊思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那种小幸福的表情,完全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切,幼稚。”Kaven冷叱一声,放开手,看着樊思荏问道,“这件事,他知道吗?”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我没有打算告诉他。” “那他还是真是蠢。”Kaven很不客气地数落着简奕。 “或许吧,我觉得可爱就行。”樊思荏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腻了。 Kaven真是受不了这样的调调,转身坐回沙发,表情转为严肃,“就后天吧,我会安排车子,到时候陪安安一起出去逛逛。”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微微躬身道,“那我先出去了。” Kaven也没有阻止,看着她走出书房。 他对于樊思荏的感情,确实有点分不清楚。 有好几次看到樊思荏,都会觉得自己看到了安安的母亲。 他是把她当成慧茹了吗? Kaven重新倒了杯酒,一口闷完,仰头靠在沙发上,手心向上地搁在额头,神情惆怅,又疲惫。 樊思荏这个女人,真的就好像一块世上少有的美玉,让人很想占为己有。 得到了Kaven具体的通知时间后,樊思荏回到安安的房间,给她说了后天的事情,急着便给她讲了故事,哄她入睡。 晚上,她独自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很强烈的睡意。 于是,走上阳台,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 不看还不觉得,一看那接近正圆的月亮,突然意识到,这两天快月半了。 计算公历的话,此刻已经是元旦之后的第四天了。 樊思荏还记得,母亲之前说过,过了圣诞节就回国陪她的。 这会儿,她连手机都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母亲言明慧有没有回去。 樊思荏的脸色转沉,想到这里,便想找简奕,让他联系母亲看看。 于是,她转身,想要回房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唔…… 樊思荏惊愣,下一秒却立刻放松下来。 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来人是谁,转身,直接把人拉回房间。 “你怎么从阳台上来了?”樊思荏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脚下足尖轻点着,认真问道。 “阳台上来,安全一点。”简奕搂着她的腰,看着她说道,“你说,你有多久没有联系过岳母大人?” “什么岳母大人?”樊思荏脸红,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拿走手机,转身拨号。 简奕快速抽走了手机,说,“妈说了,她最近几天不方便接听电话。” “为什么?” “因为正在把危险区域的伤员转移去安全的地方。乘车的过程中,不适合接听电话,请你谅解。”简奕从她身后抱着她,柔声告知。 “啊?她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樊思荏拧着眉,表情沉重,心里充满了担心。 “身在那个地方,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必须谅解咱妈。” “去去去,谁允许你叫‘妈’的?我们可还是形婚状态呢。”樊思荏手肘朝他撞了一下,不客气地反驳。 简奕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形婚你的头!现在已经是元旦之后了,我们那三个月的合约到期了。” 他吻了她的耳垂,说,“你和我现在是正式的合法夫妻了。” “呸,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没有婚礼,没有结婚戒指,就算是结婚了?我……”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有一枚金色雕花戒指戴到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那枚戒指,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问道,“这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金店案子的时候。”简奕回答。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下一秒故意嘟着嘴说,“简大医生,你怎么说也是年薪百万的人,连个钻戒都不舍得送啊?” “钻戒?”简奕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说,“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某人放在梳妆台上的小本子里写过的,铂金钻戒真丑,皮肤白的人,戴黄金饰品,才是最好看的。” …… 樊思荏努起嘴巴,生气道,“简奕,你偷看我的心情日记!” “没有,是它自己掉在地上,刚好打开在那一页,我才看到的。”简奕连忙给出解释,说,“就你那些白痴的日记,我才没空看呢。” “你丫的,没空看,还看!” “都说了,是日记本自己掉在地上,刚好翻开到那一页了!”简奕再次强调。 “不管不管!”樊思荏捂着耳朵,不打算听解释,说,“反正看了就是看了,你这个查人隐私的大混蛋!” “行!你骂吧,大不了我收回戒指,不送了!”简奕说着,就要取回戒指。 樊思荏连忙拍开他的手,说,“谁说我不要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那你还说!” “嘴长在我脸上,说一说不行啊!”樊思荏摊开左手,仔细看着那枚戒指,脸上露出了非常甜腻的笑容。 “喜欢吗?”简奕从后面拥着她,靠在她的肩窝处问道。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果然皮肤白,戴黄金好看,而且黄金可以做很多漂亮的造型,铂金就不可以,线条太单一的,并不好看。” “你喜欢就好。”简奕搂着她,低低耳语,“等回去之后,我找设计师,设计一对黄金的钻石对戒。” “干嘛?你钱多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真意的,这个就足够了。” 女人一直是这样,并非真的贪图物质,而是如果你这个男人做不到一心一意,那么女人能够跟你谈的就只有物质。 一旦你是真心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那么就算你是个穷光蛋,女人也愿意跟你吃苦奋斗。 “那不行,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身为我的女人,不是最好的,我不是很没面子嘛。”简奕的大男子主义,有时候还是很可爱,很疼人的。 “切!” “切什么切?”简奕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不许说切,再说切,我就……” “就什么?”樊思荏微昂着下巴怼他。 简奕立刻伸手哈气,“就哈你痒!” “哎呀!哈……”樊思荏忍不住笑起来。 可是,她又不能大笑,连捂住了嘴巴,狠狠瞪着简奕:“别闹了,小心被人听到!” “求我,求我就饶了你!”简奕的表情有点小嚣张。 樊思荏无奈,只好放柔了语调,说,“亲爱的,求求你了,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不说‘切’了。” “你肯定,确定以及一定保证吗?”简奕十分傲娇地问道。 “对,我肯定确定和一定!”樊思荏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认真极了。 简奕这才放过她,特地放高了姿态,小声道,“那么该你表示了。” 表示? 樊思荏压根不懂这个“表示”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着简奕的表情,她突然明白了,立刻凑上前吻了他的唇。 简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了,我得回房间去了,你也早点睡。” “嗯,后天要带着安安出门,你一定要跟着我,保护我哦。”樊思荏送他到阳台上。 “后天?” “嗯。”樊思荏把室内的灯关了几盏,只留下床头的小夜灯亮着。 昏暗的光线,不容易让简奕暴露。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晚安。”简奕说完,扶住她的后脑,给了一个晚安吻,利落了下了阳台。 樊思荏确定他安全离开之后,转身回到卧室。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让她觉得无比漂亮。 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依照约定的时间,第三天的早上,樊思荏早早地叫醒了安安,帮她换好衣服之后,抱她坐上轮椅。 没过多久,屋顶的平台上,降落了一架直升机。 樊思荏从没有想过,有人带女儿出游,直接是用直升机的。 安安看着那巨大的,转动的螺旋桨,紧紧握住了樊思荏的手:“思荏妈妈,这个是直升飞机吗?” “对,就是直升机。” “好大呀,我一直以为是小小的飞机,没想到这么大。”安安是第一次看到。 说话的时候,Kaven来到她身边,推着她的轮椅说道,“安安喜欢的话,以后爹地每周都带你坐一次。” 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转为严肃,拧着眉并不说话。 Kaven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还是没有接受自己,但是本身并不生气,和徐明浩一起把安安的轮椅抬上直升机。 樊思荏给安安戴上了耳麦,对着安安说道,“在这里说话,有这个。” 她指了指耳麦上的话筒表示着。 安安明白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思荏妈妈。”顿了顿,她又问道,“我们先去哪儿?” 樊思荏没有来得及回答,Kaven已经抢先说道,“先去看薰衣草和向日葵。” 安安再次看了他一眼,依旧不理他,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心情似乎是有点紧张。 樊思荏看她是因为第一次坐直升机,所以有点紧张,连忙开口安抚道,“安安放心,这个很安全的,等会儿,你只要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美景了。” “好。”安安松了松手,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 樊思荏看着几个保镖上直升机,其中就有简奕。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的视线并没有什么交流。 主要是Kaven在直升机上。 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实在太强了,樊思荏也不敢冒险。 所以,当安安想要去拉简奕的手时,被樊思荏一把按住了。 安安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樊思荏,就见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叫简奕。 Kaven看着安安脸上的表情,关心道,“怎么了,安安?有什么事情吗?” 安安别过头,不理他。 Kaven知道安安还没有接受他,便也没有再问。 很快的,直升机起飞。 随着高度攀升,下方的街道、房屋、车辆、行人就变得越来越小。可是,整个城市的全貌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安安扒在窗口,仔细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停拉着樊思荏说道:“思荏妈妈,你快点看,那辆红色黑点的车子,好像七星瓢虫!” 樊思荏按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原本就是一辆甲壳虫,只是为了美容,所以车身眼神成了红底黑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课本上画着的瓢虫。 “嗯,很漂亮。”樊思荏摸了摸安安的头,问道,“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困,不困,我要看这下面那些好像玩具一样的小车,小房子。”安安直接双手交叠着放在窗玻璃上,把下巴抵在上面。 樊思荏也不再劝她,看了下时间,说,“那我们先把药吃了,好吗?” 安安知道自己是必须吃药的,否则就会心脏不舒服。 她点了点头,接过药片和温水,吃过之后,便再次趴在窗口看地面的风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都感觉自己快睡着了。 安安突然非常兴奋地喊道:“思荏妈妈,快看,薰衣草花海!好漂亮呀!”“” 樊思荏惊醒过来,低头看去。 真的是一整片紫色海洋,不远处更靠近东边的方向,还有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 直升机到达了目的地,缓缓下降。 当直升机挺稳之后,大家把安安的轮椅拿下来,展开之后,抱着安安走了上去。 樊思荏原本还推着安安的轮椅,但是走了没几步,就让Kaven接手了。 这个变化,安安也是第一时间发现的,可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拉着樊思荏的手,不愿意放开。 大约走了15分钟,出现了一个最佳摄影平台。 Kaven便推着安安站上去,让徐明浩帮着拍照。 突然,徐明浩放下相机,朝着Kaven和安安的方向砸去。 众人惊愣,却在下一秒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声,紧接着有东西摄入栏杆的震动感。 “有人偷袭,立刻保护Kaven哥和安安小姐!” 说话的时候,四周响起了很激烈的枪声。 “啊——”安安吓到尖叫。 Kaven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用轮椅作了掩护。 “安安别怕,有爹地在,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唔,思荏妈妈!我要思荏妈妈!”安安和Kaven在一起,感觉非常不安。 她哭闹着,不停喊着樊思荏。 “安安不哭,思荏妈妈在这里呢!”樊思荏答应了她,想要去到她身边。 砰的一声,只感觉有东西从自己的耳边擦过,鬓角处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这一刻,幸好有简奕及时将她扑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简奕的脸色冷峻,扶着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说道,“安安有Kaven护着,不会有危险的,你跟我躲到墙后面去。” 樊思荏本想拒绝,但是就说话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看到眼前一阵电光火石,都是高速滑动的子弹,摩擦金属出现的。 简奕拉着她,快速躲到了石墙后面。 可是,再强的石块也经不起这样的乱扫。 他必须解除困局,尤其是Kaven抱着安安,还在攻击中心。 “留在这里,我很快回来。”简奕看请了狙击者位置,想靠近一点发动攻击。 樊思荏一把拉住他,担心道:“你别乱来!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吻了她的唇,给了一个极为自信眼神,“相信我!”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明明是心惊胆战的,却还是放开了手。 简奕几个利索的侧滚翻,来到最好的攻击位置。 他掏出武器,瞄准,发射。 瞬间挤到了远处的狙击手。 这样,他算是暂时解除了Kaven的危机。 Kaven看着他,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不过,此刻不能深想。 他抱着安安离开了轮椅,正想往樊思荏那里去。 安安却因为害怕,挣脱了他的怀抱。 “思荏妈妈!” 她哭着跑向樊思荏。 “安安!”这把樊思荏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抱住安安。 谁知,攻击声再次响起,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一颗子弹飞向安安。 樊思荏根本来不及深想,一把抱住安安,迅速转身。 她以为这次死定了。 没想到,背后一沉,一滴滴鲜血滴落在脚边。 “Kaven哥!”徐明浩震惊,连忙瞄准射击,将远处的敌人击倒。 ------题外话------ 推荐凹凸蛮文《军爷撩妻之情不自禁》高能军旅宠文 传闻帝国第一将军沈晟风有个怪癖,不允许任何人肢体触碰! 而在某一天,不仅被人碰了,还睡了! 传闻帝国名流萧家世代只出将军,而她萧菁却是个女儿身。 只得女扮男装做个小士兵。 沈家不能透露的秘密,所有人都不能接触沈晟风的皮肤,因为会死。 萧菁却一个不小心摸了个遍! 沈家上上下下都深知,沈晟风的双手犹如强硫酸,一旦接触,尸骨无存。 萧菁却是一不留意摸了个遍! 沈家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个帝国将军身体特殊,这辈子不能娶妻生子。 而这个将军却突然有一天高调宣布,他要娶一个“士兵”! 194 我们回家吧 大约走了15分钟,出现了一个最佳摄影平台。 Kaven便推着安安站上去,让徐明浩帮着拍照。 突然,徐明浩放下相机,朝着Kaven和安安的方向砸去。 众人惊愣,却在下一秒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声,紧接着有东西摄入栏杆的震动感。 “有人偷袭,立刻保护Kaven哥和安安小姐!” 说话的时候,四周响起了很激烈的枪声。 “啊——”安安吓到尖叫。 Kaven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用轮椅作了掩护。 “安安别怕,有爹地在,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唔,思荏妈妈!我要思荏妈妈!”安安和Kaven在一起,感觉非常不安。 她哭闹着,不停喊着樊思荏。 “安安不哭,思荏妈妈在这里呢!”樊思荏答应了她,想要去到她身边。 砰的一声,只感觉有东西从自己的耳边擦过,鬓角处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这一刻,幸好有简奕及时将她扑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简奕的脸色冷峻,扶着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说道,“安安有Kaven护着,不会有危险的,你跟我躲到墙后面去。” 樊思荏本想拒绝,但是就说话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看到眼前一阵电光火石,都是高速滑动的子弹,摩擦金属出现的。 简奕拉着她,快速躲到了石墙后面。 可是,再强的石块也经不起这样的乱扫。 他必须解除困局,尤其是Kaven抱着安安,还在攻击中心。 “留在这里,我很快回来。”简奕看请了狙击者位置,想靠近一点发动攻击。 樊思荏一把拉住他,担心道:“你别乱来!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吻了她的唇,给了一个极为自信眼神,“相信我!”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明明是心惊胆战的,却还是放开了手。 简奕几个利索的侧滚翻,来到最好的攻击位置。 他掏出武器,瞄准,发射。 瞬间挤到了远处的狙击手。 这样,他算是暂时解除了Kaven的危机。 Kaven看着他,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不过,此刻不能深想。 他抱着安安离开了轮椅,正想往樊思荏那里去。 安安却因为害怕,挣脱了他的怀抱。 “思荏妈妈!” 她哭着跑向樊思荏。 “安安!”这把樊思荏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抱住安安。 谁知,攻击声再次响起,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一颗子弹飞向安安。 樊思荏根本来不及深想,一把抱住安安,迅速转身。 她以为这次死定了。 没想到,背后一沉,一滴滴鲜血滴落在脚边。 “Kaven哥!”徐明浩震惊,连忙瞄准射击,将远处的敌人击倒。 樊思荏转身看去,就看到Kaven后背受伤。 “Kaven先生!” “起来,快走!”Kaven拉着樊思荏和安安,强撑着站起来,带她们躲到石墙后面。 “喂,Kaven先生!”樊思荏在确定暂时安全之后,放下安安,转身扶着Kaven,检查他背上的伤势。 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樊思荏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剪刀,将自己的风衣下摆剪开,然后帮他系紧了伤口。 “徐先生,必须立刻送Kaven先生去医院!他一定伤到了血管了!”樊思荏看血流不止,直接用手压住了伤口。 “是!阿诚,你带Kaven哥和樊小姐他们去直升机那里!”徐明浩来到简奕面前作掩护,让他带着Kaven,樊思荏和安安想离开这里。 简奕拧着眉,往身后看了一眼,快速来到樊思荏身边。 他看着Kaven的情况,直接把人背了起来,拉着樊思荏的手,说,“我们走!” “嗯!” 樊思荏点了点头,抱起安安,跟着简奕快速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四个人一起上了直升机,简奕让Kaven靠在座椅上,而后重新系紧了他胸前那圈风衣长布。 “起飞,立刻去最近的医院!”简奕命令着驾驶座上的飞机师,声音听起来特别冷沉严肃。 “啊?”飞机师明显有所迟疑,生怕这个人是劫持了自己老大的人。 “快点!”简奕怒声催促。 飞机师看向Kaven,结巴道,“Kaven哥,这个……” “听他的,去医院!” “是!”飞机师立刻升起直升机。 此刻,安安惊恐地看着受伤的Kaven,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 “安安别紧张,我们没事了。”樊思荏以为她是吓到了,连忙开口安抚。 安安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着Kaven,拉着樊思荏小声问道,“思荏妈妈,他不会有事吧?” “嗯,没事的。”樊思荏点了点头,柔声安抚着。 身旁,Kaven像是听到了安安的问话,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安安,放心,爹地没事的。” 说完,他缓缓伸出手看着安安。 樊思荏皱起眉头,轻轻推了推安安的后背,说:“安安,你快鼓励他一下,告诉他,他会没事的。” 安安一开始是有迟疑的,看着他快要垂下手的时候,突然握住他的手,小声说道:“你加油,有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在,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让樊思荏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安安看了简奕一眼,生怕Kaven会发火。 没想到此刻的Kaven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紧紧握着安安的手,小声点头道:“嗯,我会没事的,只要有安安的鼓励,我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喂,爹地!”安安突然本能地叫了一声“爹地”,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妈妈,他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着。 简奕查看Kaven的情况,对着飞机师说道,“请你再开快一点!” “是!”飞机师用了最大的马力。 樊思荏看着Kaven的情况,对着简奕小声说道,“他的伤,应该是伤到血管了。” “嗯,所以,必须尽快到医院做手术,否则可能会失血过多。”简奕压着Kaven背上的伤口,尽可能减少血液流出。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手表,对这飞机师问道:“请问,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医院?” “十五分钟吧。” “好久。”樊思荏蹙眉看着Kaven的情况,从包里拿出针和线。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不禁皱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止血!”樊思荏想把伤口和棉布一起缝起来。 “你疯了,子弹还在……” “有什么关系,总归到了医院要做手术的,我们现在并没有输血设备,能够做的就是减少他的血流量!”樊思荏说着,便穿了线。 简奕看着目前Kaven的出血情况,经过十五分钟的时间,确实会比较危险。 他看着樊思荏手上的动作,直接接过针线,说:“那也应该由我来缝!” 樊思荏愣了一下,就见他已经开始缝合伤口,用的是外科医生专用的缝针方法,最后打结也是手术结。 这样的处理,让流血量真的变少了。 樊思荏和简奕相互对视了一眼,稍微松了口气。 十五分钟后,直升机到达最近的医院的楼顶。 降落之后,简奕背着Kaven下机,直接往急诊室跑去。 “伤者,男性,背部中弹,无任何疾病史。”简奕推着担架床,向接受的急诊医生说着情况。 医生到了急诊房,才想检查伤口,就发现是被外科手法缝合过了。 他惊讶地看着简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伤者伤及血管,我为了止血,才帮他缝合了伤口。你们立刻准备A型血包,送手术室手术!”简奕之前询问了徐明浩Kaven的血型,这会儿直接告知了急救医生。 “那个,你到底是什么人?” 简奕拿出自己的医生证件,“我叫简奕,是个医生。” 急诊医生一看他的证件,表情有点惊讶,脑中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他第一时间把Kaven送入手术室,又让手术房的护士准备了A型血包。 很快的,Kaven正式进行手术。 樊思荏抱着安安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等待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安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思荏妈妈,他到底能不能好呀?” “没事的。”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刚才王子医生又帮他紧急处理过伤口,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已经进去好久了。”安安知道Kaven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伤的,不管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多讨厌他,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加上今天他保护了自己和思荏妈妈,更加让她对他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排斥。 樊思荏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灯,既担心Kaven的情况,又为了简奕感到心浮气躁。 就在刚才,简奕被当地警察带去问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 正想着,简奕就从电梯处走出来,快步来到樊思荏和安安身边。 “怎么样?还没有出来?” “简奕!”樊思荏一看到他,立刻起身抱住他。 原本的不安,在拥抱的瞬间平复下来。 她抬头看着简奕,问道,“怎么样,那些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简奕扶她坐下,而后摸了摸安安的头,安抚道,“安安放心,你爹地不会有事的。” 安安苦着脸,低下头,小声说道,“王子医生,我是不是很坏?” “当然不是,怎么会这么想呢?”简奕看了樊思荏一眼,见她也不懂安安的意思,便蹲在安安面前,轻抚着她的脸颊问道。 “我明明知道他对我好,我还给他好脸色瞧。现在,他为了保护我和思荏妈妈,收了这么重的伤,我觉得我真是天底下最坏的小女孩了。” 安安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有,不是这样的。”简奕接过樊思荏递上前的手帕,温柔地帮安安擦着眼泪,安抚道,“安安不坏,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Kaven先生的感情。等过会儿,他从手术室出来,睡醒了,你再把自己心里的感受告诉他,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是吗?我等会儿告诉他,也不迟吗?” “不迟,不迟。”樊思荏摸了摸她的脑袋,拿着面纸帮她擦着眼泪,“等会儿Kaven先生出来之后,你就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思荏妈妈相信,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好。”安安抽着鼻子,小声道,“只要他没事,我就原谅他,不再不理他了。” “嗯,安安最乖了。”樊思荏点了点头,摸了摸安安的脑袋,转头看了简奕一眼。 彼此心领神会,暗暗松了口气。 就目前安安的心境来说,她应该是接受了Kaven了。 所以,他们很快就应该可以回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灯暗了。 Kaven被医务人员从手术室内推出来。 主刀医生摘了口罩,来到简奕他们面前:“手术很成功,简医生的紧急处理真的是恰到好处,否则再多损失200CC的血液,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简奕听了这话,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心想:这丫头不靠谱的手法,还真的能够救人。 他跟主刀医生握了握手,问道,“那么伤者什么时候会醒?” “哦,麻醉过去之后,就会醒了。”医生看了看时间,说,“两三个小时吧。” “好的,谢谢。”简奕和樊思荏送走了医生,就抱着安安去了病房。 没过多久,徐明浩也到了。 他在收到了简奕的信息之后,知道Kaven没有生命危险,就带着兄弟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一时间,病房内外被黑衣保堵得满满的,很多这一层的病人和家属,都不敢从他们面前过了。 很快的,院方就收到了投诉。 Kaven的主刀医生来到病房,请他们低调一点。 樊思荏看着走廊上黑衣保镖,连忙拉着徐明浩说,“你也太夸张了,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abbot想要干掉Kaven哥,我怎么能够掉以轻心!”徐明浩拧着眉,说道,“现在,这里还不是我们的总管区域,所以为了确保Kaven哥的安全,我一定要安排人保护他。” “那也不用安排这么多人,整个楼层都被你们的人占据了,你让别的病人怎么活?” “这点,我管不了。他们实在接受不了,就搬离这里,我可以给他们转院的钱。”徐明浩是个非常忠心的人,只要是能够保护Kaven,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 樊思荏真是对他无语了,直接对这主刀医生说,“很抱歉,这层楼的病人和家属实在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找这位先生要转院补偿金,另外,如果他们转院了,你们空的病房,每天会有的保底收入,都可以找这位先生补回。” “这个,你们让我很为难呀。”主刀医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 徐明浩突然取出一张支票,对着医生说,“把这个交给你们院长,总之从现在开始,这层楼就当是我们包下了,你们可以安排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转院,或者搬到其他楼层的病房去。” 医生一看支票上的金额,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300万,还是美金。 对于这么一个医院来说,这钱,都够整个医院几天的盈利了。 所以,他立刻去见了院长,很快就通过了决议,让Kaven所在楼层的病人转到其他楼层,并且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 樊思荏听着医院的广播,脸上露出很无语的表情。 不过,就安全的角度来看,这么做,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 至少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了。 安安从Kaven被送到病房之后,就一直守在他的病床旁。 一双小手,紧紧握着Kaven的大手。 她嘴上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却不停祈祷着,希望Kaven平安无事。 樊思荏看着她专注的表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声询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安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又转头询问简奕,“王子医生,他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简奕点头回答。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呀?”安安满是期待地问道。 “快了,等麻醉药过去之后,就会醒了。”简奕说着,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最多还有一个小时。” “哦。”安安轻轻拉过樊思荏的手,看着她手表上的时间,问道,“是等到13点26分,他就会醒吗?” 樊思荏的是电子表,所以是必须看指针的,有数字显示。 这会儿的时间是12点26分,所以安安才会这么询问。 “对,等到13点26分,他就会醒了。”樊思荏拉着她的手,说道,“等他醒了,你要跟他说什么呢?” “我要说,我原谅他了,不害怕他了。我让他做我爹地了。”安安很认真地说道。 樊思荏听她这么说,心里一直纠结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这时候,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手轻轻回握了安安一下,问道:“安安,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 “啊?” 安安愣了一下,低头看着Kaven,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哇,你已经醒啦!” Kaven的身体原本就比一般人强健,麻药对他产生的药效舒展的也比较快。 所以,只是一个小时就醒了。 “嗯,听到安安再说话,就行了。”Kaven让徐明浩帮自己摇起了一点床铺,握着安安的手,问道,“安安,你刚才再说什么?可能再说一次给我听吗?” “我,我……”安安迟疑着,看到他醒了,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安安,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告诉Kaven先生,别忘了,他可是为了保护你受伤的哦。”樊思荏摸着安安的两条小辫子,柔声劝说着。 安安嘟着嘴,想了想,拉着樊思荏的手,小声询问:“思荏妈妈,他既然好了,我可以不说吗?” “哎呀,哎呀呀……” 这时候,病床上的Kaven拧着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觉得伤口好疼呀,我要死了……安安,有你什么快点告诉我吧,不然我就听不到了……” 噗…… 樊思荏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他的演戏,而且演技特别浮夸。 安安一看他又不好了,连忙握住他的手,对着简奕说道,“王子医生,你快点帮我爹地看看,他怎么又不好了?” 这声“爹地”叫得非常自然。 Kaven听了之后,又惊又喜,连忙握住了安安的手。 “安安,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安安不解地看着他,想了想,又不敢说了。 Kaven看她又退缩了,再次表现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疼死我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说完,他眼睛一闭,不再动弹。 “喂!喂!”安安真的吓到了,嘴一瘪,立刻哭了起来:“爹地,你别睡了,求你,你快点醒过来吧,王子医生和思荏妈妈都说,你没事的,怎么会这样?唔……” 说着,她转过身拉樊思荏的手,请求道:“思荏妈妈,你快点看看,他到底怎么了?”顿了顿,又跳下椅子,把简奕拉到床边,“还有,王子医生也帮忙看看!” 樊思荏知道Kaven是假装的,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爆笑的样子,只能强忍着笑,检查了一下Kaven的情况。 “安安,他是因为太失望了,才会这样的。你刚不是有话要跟他说的吗?你快点跟他说呀!你说了,他可能听了之后,有了努力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你快点跟他说呀。”樊思荏尽量帮忙,但是心里却感觉快憋出内伤了。 安安蹙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双眼禁闭的Kaven,然后拉了拉简奕的手,等着他的回答。 简奕也是说了同样的话,“安安,你的思荏妈妈说得对,你有什么话快点告诉他,你的鼓励或许可以让他醒过来。” 安安拧着眉,想了想,立刻握住Kaven的手,说:“爹地,你快点醒过来吧,我现在不害怕你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我愿意让你做我爹地了,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吧,否则安安又要变成没有爹地的小孩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樊思荏听着她的哭声,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正想把实情告诉她,就见Kaven醒了。 他温柔地将安安搂在怀里,轻轻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好了,安安不哭。爹地听到了,听到安安的鼓励了。爹地不会丢下安安不管的,以后安安都由爹地照顾。” “呜,你醒了吗?你不会再死掉了吧?”安安抬头看着他,一张小脸早就被泪水模糊了。 Kaven连连点头,拿着纸巾把女儿擦着眼泪,“是的,爹地醒了,不会再死掉了,爹地会一直陪在安安身边的!” “那你跟安安拉钩,以后都不可以这样撕掉了!”安安抽着鼻子伸出小手指。 Kaven从没有跟人拉过钩,表情有点懵,看着安安问道,“这个要怎么做?” “你没有拉过勾吗?”安安拧着眉看着他。 “没有。”Kaven很诚实的回答。 这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暗自发笑。 “拉钩都没有拉过,你好笨啊!”安安一脸嫌弃地说着,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小手指掰出来,勾住自己的小手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样就好了?” “还要盖个章!”安安说着,又把他的大拇指竖起来,跟自己的拇指按到了一起,说,“好了,这样你就不可以死掉了,否则我就要恨死你了!” “好。”Kaven笑着抱住了女儿,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淡淡扫过床边的樊思荏和简奕。 “安安,爸爸已经醒了,没事了。但是,周围这些保护爸爸和你的叔叔们都还没有吃饭,你和徐叔叔,去帮他们买点饭上来,好不好?”Kaven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好像跟她打商量的问道。 “好,但是我要跟思荏妈妈去。”说着,安安就去拉思荏的手。 “不行。”Kaven直接拒绝了安安的要求,解释道,“爹地的伤口还很疼,让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留在这里照顾爹地,这样才比较安全,不是吗?” 安安听着这话,仔细想了想,又转头看了樊思荏和简奕一眼,见两个人向她点头表示同意,便答应道:“那好吧,我很快回来,你们等我哦。” “嗯,去吧。”Kaven看着徐明浩带着安安离开病房,才抬头看向简奕和樊思荏。 “简医生,我还真是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你早就混在我的保镖中了。”Kaven早在直升机上就知道了简奕的身份了。 简奕扯下来嘴上贴着的一簇小胡子,星眸冷傲又严肃地跟Kaven对视着。 “很抱歉,为了救我的妻子,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Kaven先生,我知道简奕这样做不对,可是看在他刚才救了你的份上,希望你可以不要追究他假扮你保镖的事情。”樊思荏声音不卑不亢,直接上前一步,将简奕护在身后,水眸半眯着,非常专注看着Kaven,眼中没有任何怯懦之色。 “思荏,你不用跟他说这些!这里是他的地盘,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简奕不让樊思荏护她,直接把她挡到身后。 “樊小姐和简医生果然是夫妻情深。”Kaven看着两人的动作,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看起来极为冷肃,一字一句道,“可惜,我只会跟樊小姐谈话,你从来都是个非法潜入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谈话。” 话音刚落,室内的保镖,就把简奕围了起来。 “喂!”樊思荏紧张,冷眼瞪着他,道,“Kaven,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医院!” “是啊,如果不是医院,我敢保证,他已经倒在地上了。”Kaven轻挑着眉梢,见简奕想要有动作,立刻打了个响指。 走廊上的两个保镖立刻跑了进来。 他们手上都拿着射击武器。 “简医生,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你或许可以摆平这些人,但是如果他们向樊小姐射击,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我想你也是没有办法护她全身而退的吧?” …… 简奕沉默,拧着眉看着樊思荏。 正如Kaven说的,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没有任何躲闪的地方,真的动起手来,绝对会伤到樊思荏的。 所以,他不能冒险。 于是,他只能束手就擒。 樊思荏看着他被周围两个保镖制住了,眉心明显皱了起来,立刻看着Kaven,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樊小姐想要救他吗?” “废话!”樊思荏怒声喝斥,“他是我老公,我当然要救!” “那么,跟我结婚。”Kaven轻挑着眉梢,说道,“安安很喜欢你,而你对安安那种发自内心的宠爱,也是作为我的妻子应该具备的特质。所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放过简奕。” “不可能!”简奕不答应了,直接拒绝道,“思荏,别答应他!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妻子嫁给别人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右边的保镖在腹部打了一拳。 “混蛋!谁让你说话了!”保镖觉得他对Kaven不敬,很不客气地教训一下。 “Kaven先生!你别太过分了!”樊思荏看着简奕挨了一拳,可心疼了。 她拧着眉,狠狠瞪着Kaven,说道,“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这样的做法,如果安安知道了,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觉得,我会让安安知道吗?”Kaven笑了笑,表情看起来无比从容淡定。 “那你想怎么样?”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就见两个保镖把简奕带到了窗口,那架势就是要把他丢出去。 “喂,你们别乱来,这里可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管得了意外吗?”Kaven冷笑着,脸上的表情贱贱的。 樊思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扬起拳头道,“你感动他,我就……” “就什么?”Kaven笑了笑,接着道,“樊小姐的手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 这是,樊思荏内心最纠结的一个问题。 她狠狠瞪着Kaven,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敢伤害简奕,我就算再痛苦,也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是吗?” “思荏,不要!不要为了我,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简奕了解樊思荏内心的纠结和痛苦。 她是绝对不愿意用那双手害人的。 如果,她为了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就算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于是,他大声道,“思荏,你如果这么伤害自己,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管!如果谁敢伤害你,我就跟他拼命!” 说着,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射击武器,对准了Kaven的太阳穴。 Kaven的眼神很淡定,没有任何畏惧。 突然,他笑出声了,示意两个保镖道,“好了,把人拉进来吧。” 简奕被带回病房。 两个保镖很自然地放开他,退到了一旁。 简奕连忙握住樊思荏的手,拿走了她手上的武器。 “好了,没事了,别紧张。”简奕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温柔地轻吻她的额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樊思荏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病床上的Kaven,表情特别懵圈。 “没什么,不过是为了帮你破除心里障碍。”Kaven好笑地耸了耸肩,说,“你现在对射击伤人,应该没有之前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了吧?” “你,你们?”樊思荏转头看着简奕,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们是串通好的?” “差不多吧。”简奕点了点头。 樊思荏不理解了,看着两个人,问道,“那么,也就是说,Kaven先生早就知道阿诚是简奕了?” “也不是很早,就是两天前。”Kaven沉沉叹了口气,说,“原本是想等着安安接受我以后,再演这出戏的。没想到今天发生了突发事件。我刚和简医生有过一个眼神交换,他同意了,所以就立刻演了这场戏。 “靠,这么说来,你们骗我!”樊思荏板起脸,生气地离开病房。 “思荏!”简奕跟Kaven相互对视了一眼。 Kaven立刻道,“还不快去追?” 简奕连忙追着樊思荏出了病房。 可是,这时候,思荏已经进了电梯。 简奕只好从安全楼梯处,往一楼跑去。 195 我学医,你支持吗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笑着问道,“原来,穆小姐和你坐的同一班飞机呀?”说完,特地走到穆海心面前,帮着简奕接下手帕。 穆海心微微一笑,特意解释道,“是啊,说起来特别巧,我正好来这里参加病理学的研讨会,没想到就在飞机上遇到了简奕。” “哦,那还真的是很巧,而且这都快十天了,还能遇到,真是巧到家了。”樊思荏抿唇一笑,转身把手帕交给简奕,水眸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满是怨怼。 简奕接过手帕,同时握住她的手,将她扯到怀里。 “是挺巧的。”他不让樊思荏挣脱自己的怀抱,冷眼对这穆海心,说,“尤其得谢谢穆小姐的帮忙。不过,如果还有下次,我觉得根本不许帮我收着,掉了就掉了,本身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样的手帕,我的柜子里还有很多呢。” …… 穆海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反正就是觉得她多此一举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滞,清了清嗓子,说,“哦,好,如果有下次,我就自己留着了,怎么说也要几百块钱,当成方巾佩戴,也是不错的。” 樊思荏听着她的话,心里暗骂她不要脸。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故意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回家之后,随便你挑。” 这话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刚好可以让穆海心听得清楚。 樊思荏却一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用手肘撞击他的腹部,说,“去你的,我才不要呢!” “无所谓,不管你要,还是不要,反正我的东西都是你的。”简奕说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樊思荏脸红,抬头瞪了他一眼,故意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我的?” “你觉得呢?”简奕微微扬起唇角,一点都不在意面前的穆海心,直接和樊思荏打情骂俏起来,“必我可是你老公,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穆海心一眼,发现她的脸色特别难看,心里一阵嘚瑟。 “那个,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穆海心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着两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便和随行的小助理离开了。 樊思荏转头看着她走出医院,一把揪住简奕的领带,狠拽到面前:“快说,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很是不解。 “少装蒜了,一班飞机,还能捡到你的手帕,说明什么呀?”樊思荏的语气酸溜溜的,脑子只要稍微深想一下,就知道两个人都在头等舱。 “你想说什么?”简奕一脸从容地看着她,那眼神淡淡的,带着一副“不要无理取闹”的警告。 樊思荏偏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苦着脸,嘟着嘴道,“你还问我?着摆明了,你和她的座位离得很近,说不定,还是左右两边吧!” “嗯。”简奕很坦然地点头。 樊思荏看他这样不痛不痒,一点都不打算解释的样子,心里越发生气了。 她一把甩开简奕的手,大步往餐厅走去。 “樊思荏,你站住!”简奕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蹙眉喝斥。 樊思荏压根不理他,反而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简奕见她不听话,立刻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我让你停下来,没听到吗?” “没有,耳朵聋了!”樊思荏别过头不理他,也不看他。 简奕立刻捏了她的鼻子。 “哇,疼!干什么呀!”樊思荏立刻拍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鼻子。 简奕不许她别过头,三指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这样,是在吃醋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吃什么,也不会吃……”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樊思荏生气,毕竟他和穆海心是同一班飞机,同一个机舱。 于是,她很用力地打他,想要推开他。 简奕却只是不停加深这个吻。 渐渐的,樊思荏变得安静下来,开始回应他的吻。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说: “笨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如果我对穆海心有什么,还会和你结婚吗?” “哼,谁知道你呀!毕竟之前你的未婚妻又不是她。”樊思荏嘟着嘴,很傲娇地说道。 “再胡说,我可就生气了!”简奕不想听这话了,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声音严肃认真。 樊思荏嘟着嘴,不开心地说道,“臭冰块,你就知道凶我!我不要理你了!” “你敢不理我!”简奕将她重新拉回到怀里,“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哈你痒?” 樊思荏惊诧,瞪着他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简奕的态度有点蛮横,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 樊思荏看他不像是说假的,嘟着嘴瞪着他,“好嘛,好嘛!我不生气就是了,但是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说着,她转身向往餐厅去。 简奕也没有阻止,跟着她一起进了医院餐厅。 樊思荏随便点了份快餐,吃了之后,而后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简奕就坐在她对面,一双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 樊思荏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拧着眉瞪着他道,“你总是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刚才说,不生气了,但是却不原谅我?”简奕挑眉询问。 “是啊。”樊思荏努了努嘴,说,“你都没有跟我坐同一班飞机,同在一个机舱呢,我嫉妒她,不行吗?” “我和你还没有同坐一班飞机啊?”简奕说到这里,只觉得好笑,忍不住提醒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飞机上,你还道德绑架,一定要我救个孕妇,忘记了吗?” “呃……”樊思荏想起来了,抿着唇,清了清嗓子,说,“那虽然同一班飞机,但是不是同一个机舱嘛,而且我是空警,你是乘客,怎么一样呀。”顿了顿,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况且,那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啊?你低着头嘀咕什么呢?”简奕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你这么想和我同一个机舱,等我们回W市的时候,就可以了。” “切,谁想和你同一个机舱,我还怕会闷死呢!”樊思荏说着违心的话。 这时候,简奕板起脸,非常严肃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 樊思荏发现他的脸色变了,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立刻换上一脸奉承的笑容,“哎呀,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哦。” 这次,换成简奕别过头不理她了。 樊思荏尴尬地抿了抿唇,见服务生把快餐端上来,立刻喝了一口橙汁,而后惊喜道,“哎呀,好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口?” 说着,自己吸管送到他唇边。 简奕还是不理她。 樊思荏干脆坐到他身边,紧挨着他说,“哎呀,别生气啦!我就是想表示一下对穆海心的不满,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噢?” 简奕斜睨了她一眼,继续不理她。 樊思荏不开心地咬了咬唇,拉过习惯,自己大口大口喝着橙汁。 突然,她俏皮一笑,咯吱简奕的腰窝。 简奕动了一下,白了她一眼,说,“不许胡闹!我真的会生气的!” “哦,那你喝一口橙汁,我们就当是两清了,谁也不许再生气了。”樊思荏又一次把习惯送到他唇边。 简奕看了她一眼,抿唇凑上前,喝了一口橙汁。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脸颊梨涡浅浅,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怎么样,好不好喝?”她满是期待地问道。 “还不错。”简奕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以后不许再跟穆海心坐同一班飞机。”樊思荏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小矫情已经化解了。 简奕低着头,打开了自己的石锅拌饭,淡淡说道:“这个我可保证不了,因为有可能是她要跟我坐同一班飞机。” …… 樊思荏嘟着嘴,心里挺不高兴的。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跟她坐在同一排座位上。”简奕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饭,接着说道,“比如这次,虽然座位在一起,但是我并没有和她坐在一起。” “真的?!”樊思荏的表情非常惊讶。 “不信就算了。”简奕懒得多做解释,事实上他是个非常有分寸的人。 “信!”樊思荏看着他臭屁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你说的,我都信。” “那你刚才还各种不理我?”简奕没好气地反驳。 “那是闹脾气的时候,不一样的。”樊思荏嘟着嘴,表情看起来特别在理。 简奕懒得和她理论,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好吧,信你了,快点吃吧。” “嗯。”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立刻拿着筷子大吃起来。 大约半小时后,吃饱喝足了。 樊思荏很不文雅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桌椅上,恨不得直接躺在长椅上了。 简奕买单之后,直接把她从座椅上拉起来,“能不能有点修养?这里可不是W市,这里是L国。” “我也想有修养,但是,真的好累呀。”樊思荏真的觉得经历了上午的事情,自己快累趴下了。 简奕轻轻揽过她的纤腰,带着她走出餐厅,说,“真的要休息,也该回了病房,带着安安一起回别墅休息。” “就现在的情况,安安未必肯回去。”樊思荏真的觉得很累,整个人靠在了简奕身上,就好像是烂泥一样摊着。 “她的身体,不可以留在医院的。Kaven先生应该也会让人送她回家的。”简奕看着她的样子,轻轻戳了她的脑门,喝斥道,“你能不能有点站相?” “不能。”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就想面前是一张大床,然后往上面一倒,直接睡觉。” “等回家以后,随便你睡几天。”简奕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 樊思荏一听这话,立刻知道他是意有所指,脸红地撞了他一下,说,“去,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简奕挑眉看着她,说,“难道,让你多睡几天,还说错了不成?” “拜托,你哪里是让我多睡几天,分明就是动机不纯。”樊思荏鼓着腮帮子,一副识穿他心思的表情。 简奕却沉着脸,假装没有听懂道,“什么动机不纯?你想到什么了?” “不是我想到什么了,是你……” 简奕不等她说完,直接倒打一耙,说,“我可没有什么深意!很明显,是你这个小色女胡思乱想了!” “你……”樊思荏脸红,感觉自己被套路了,羞愤地骂道,“你才是大色狼呢!混蛋!” “啧啧,”简奕摇了摇头,用很嘚瑟的眼神看着她,说,“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简奕!”樊思荏小粉拳锤了他胸口,生气道,“你太坏了!” “哪里坏了?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太复杂?”简奕轻挑着眉梢,特别喜欢看她此刻一脸羞窘的表情。 樊思荏无力吐槽了,冷“哼”一声,道,“不理你了!”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搂在她腰上的手稍微紧了紧,让她尽量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很快的,两人回到病房。 安安正在喂Kaven喝粥,那双白嫩的,肉嘟嘟的小手,拿着银质小勺子,一勺一勺送到Kaven唇边。 此刻,Kaven的眼神非常柔和,淡淡的,如山涧的泉水一样清澈无害。 樊思荏和简奕看着这一幕,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他们乐见的,安安越快接受Kaven,他们就可以越早回去。 安安一看到他们走进病房,立刻放下了勺子,和他们打招呼: “思荏妈妈,王子医生,你们回来啦?” “嗯。”樊思荏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安安身后,轻轻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在给爹地喂粥吗?” “对,爹地受了伤,一抬手,伤口会疼,所以我就给他喂粥了。”安安点了点头,脸上是充满孩子气的甜笑。 说完,她重新拿起勺子,又一次舀了一勺粥,送到Kaven唇边。 “爹地,还有三口,吃完就可以休息了。”安安说话的时候,已经给Kaven为了第二勺。 Kaven吃了之后,笑着答应了一声,“好。” 于是,当吃完第三勺粥,安安放下碗勺,滑动轮椅来到床后方,按了开关,让病床沉下去一点。 “爹地,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喝一杯牛奶,就睡觉哦。”安安好像一个小大人,头头是道地叮嘱着。 Kaven看着这样的女儿,脸上露出了非常柔和的笑容。 这可能是徐明浩他们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就像市换了个人一样。 紧接着,他握着安安的手说道,“安安,等会儿我休息之后,你就跟着你的思荏妈妈,还有王子医生回去休息。” “不行,爹地的伤还没有好呢,我怎么可以回去呢?”安安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说,“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Kaven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并不适合让安安在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安安留在这里的。 于是,他摸了摸安安的头,说,“爹地的伤不要紧的,等明天爹地就出院回家了。” “啊?这么快?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呢。”安安歪着头看着他,说,“爹地,你不可以逞强的!一定要等完全好了,才可以出院。” “不要紧的。”Kaven笑着说道,“爹地没事的,这伤只是小问题,回家一样可以养的。” “不行!”安安知道手术要修养好多天才可以出院呢,鼓着腮帮子,生气道,“医生一定不会答应的!爹地你如果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 “哎呀,安安别生气!爹地这个只是皮外伤,跟安安的病是不一样的,不信的话,你问问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Kaven说着,看向樊思荏和简奕,用眼神示意他们帮忙。 樊思荏明白Kaven的意思,立刻对着安安说道,“安安,你爹地说的没错,他的伤没事的,完全可以回家休养的。” “真的吗?”安安不太信任地看向简奕,等着他的回答。 “嗯,是真的。”简奕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安安的脑袋,说,“你放心好了,你爹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会有事的。” “哦,既然思荏妈妈和王子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们一次吧。”安安嘟着嘴,勉强答应了。 “那么,你愿意和思荏妈妈他们一起回家休息了吗?” “嗯,既然你明天就回家,那么我就答应你吧。”安安总算是松了口。 “那好,我现在就想休息了,你跟着思荏妈妈他们回去吧。”Kaven说着,让徐明浩把床放平。 安安看他躺好了,便拉着他的手叮嘱道,“那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可以乱动哦,我在家等你。” “好,爹地什么都听安安的。”Kaven的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摸了摸安安的头,让樊思荏和简奕带她回去。 “那么,我们走了。”樊思荏推着安安的轮椅,向Kaven打了声招呼,见他点头,便带着安安走出病房。 在确定他们离开之后,Kaven才让徐明浩重新按起床铺,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沉:“好了,找到abbot了吗?” “找到了,不过这家伙太狡猾了,让他溜了。”徐明浩说着,把平板送到Kaven的手中,接着道,“这里是我们收回的地盘,请您做下一步指示。” “发红色悬赏令,无论如何都要抓到abbot!”Kaven点开平板,认真看了一下,说,“至于这些场子,就提供给那些提供abbot线索的人。只要有人能够提供真实有用的消息,这里的场子,就分给他们去管。” “是。”徐明浩接受命令,而后拿回了平板,接着又道,“另外,对于樊小姐和简医生,您有什么指示?” “他们两个……”Kaven沉默了片刻,暗暗谈了口气,说,“早上的事情,也算是他们救了我。我向来恩怨分明,就不计较简奕假扮阿诚的事情了。然后,如果他们想要离开,只要是安安不哭闹的情况下,都可以放行。” “是,我明白了。”徐明浩听完他的吩咐,接着说道,“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去下达红色悬赏令了。” “去吧,我困了,想要休息一下。”Kaven点了点头,让他把床摇下了一点,而后闭上眼睛睡觉。 徐明浩看他安睡,便让周围的保镖好好保护Kaven的安全,独自离开医院。 另一头,樊思荏和简奕,带着安安乘坐直升机回去。 大约40分钟后,到达别墅。 这样一天,不只是樊思荏感到疲惫,安安更是在直升机上已经睡着了。 简奕抱着安安回到卧室,让她躺好,给她盖上了被子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樊思荏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过之后,就揉着发酸发疼的脖子,慢慢上楼。 她刚一进门,就被简奕从身后抱住。 樊思荏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仰头靠在他的肩上:“好累呀。” “那上床睡一会儿。”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突然转身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抱我。” 简奕听了这话,微微扬起唇角,轻柔地将她公主抱起,缓缓放到床上。 “知不知道,这样算是一种邀请?”他的声音有点沙哑,黑亮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中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任何事物。 樊思荏嘻嘻一笑,摇头道,“不知道。” “才怪呢!”他说着,就要吻她。 樊思荏连忙别过头,避开他的吻,说,“你自己说的,回家才洞房的,不许出尔反尔。” “就算出尔反尔,也是你害的!”简奕心里挺不高兴的,捏着她削尖的下巴,说,“因为,你现在在玩火。” “那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很困了,想要睡觉。”樊思荏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而后翻了个身,闭目休息。 简奕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实在没办法真的对她做什么,翻身躺在一旁,也跟着睡觉了。 樊思荏听着身后的动静,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她是故意的,就当是报之前他和穆海心同坐一架飞机的仇了。 这一觉,睡得可以说是来L国这么多天里面,最安心舒服的一觉。 樊思荏和简奕都没有了之前的心理负担,睡得很熟很熟。 等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Kaven回来的时候。 楼下传来一阵忙碌的响声。 樊思荏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被窗外的阳光照射得没办法立刻看清环境。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 简奕被她的动静吵醒,跟着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你竟然会起这么早?”他看了一下手表,才不过早上8点多。 按照樊思荏现在的作息时间,这个点她根本不会起床的。 “楼下好吵啊。”樊思荏赤脚下床。 “应该是Kaven带人回来了。”简奕已经猜到了原因。 樊思荏走到门口,稍微开了一点门看了一下。 正如简奕说的,Kaven回来了。 她稍微绑了一下头发,走到浴室洗漱,而后去了安安的房间。 原以为安安也会被吵醒的,到了房间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安安依旧睡得很熟,就那粗粗的呼吸声,跟打呼一样。 樊思荏走到床边看了片刻,为她拉好了被子,正想离开。 安安突然就惊醒了。 她一把抓住樊思荏的手,紧张道:“思荏妈妈,我爹地没事吧?” 樊思荏愣一下,在她床边坐下,发现她掌心冒着冷汗,知道一定是做噩梦了,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你爹地好好的,刚刚从医院回来。” “是吗?他真的回来啦?”安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见她点头,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樊思荏连忙拦住她,问道:“安安,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不知道他的伤是不是真的不要紧。”安安一脸认真地回答。 樊思荏看她这么关心Kaven,心里露出一丝喜悦,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也要先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看他,你也不想让爹地看到你邋里邋遢的样子吧?” “嗯!”安安点了点头,拉着樊思荏的手说,“思荏妈妈,你帮我选衣服,我去洗漱。” “好。”樊思荏把她抱到轮椅上,让她自己去浴室洗漱,而后走到孩子的衣柜前,给她选了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连衣裙。 很快的,安安就换了那件连衣裙去见了Kaven。 安安一进房间,就看到Kaven被徐明浩他们扶到了床上,立刻转动轮椅,来到她面前:“爹地,你真的回来啦?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Kaven一看到安安,原本严肃紧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暖暖的笑容。 他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似乎是在感谢她对安安的照顾。 樊思荏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微笑,便和徐明浩他们一起退出了房间。 “樊小姐,谢谢你对安安小姐的照顾。Kaven哥说,如果你和简医生想要离开,只要在确保安安小姐不会哭闹的前提下,我们随时都可以送你们去机场。”徐明浩和樊思荏一起退出房间之后,便把Kaven的指示告诉了她。 樊思荏听完之后,笑了笑,转头往Kaven的房间看了一眼,说,“现在的安安,是真心接受Kaven先生这个爹地的,就刚才,她还因为一个和Kaven先生有关的噩梦惊醒了。” 樊思荏如实告知,抿了抿唇,想了想,说,“等过两天吧,我跟安安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让我们离开。” “好。”徐明浩点了点头,跟着樊思荏一起走到客厅,问道,“对了,樊小姐还没有吃早餐吧?” “嗯。” “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帮忙一起做一下。” “我什么都没关系。”樊思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Kaven先生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好的。”徐明浩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抬脚走去厨房。 樊思荏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三楼,正好就看到了站在扶栏前的简奕。 他的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跟樊思荏对视了一眼,便回了房间。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连忙上楼回到房间。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刚接到了简单的电话,问你的情况。”简奕放下手机说道。 “简sir?”樊思荏眯着眼睛走到他面前,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问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问一下,是不是继续请假。”简奕扶着她的腰,问道,“对了,你想好要继续留任,还是辞职了吗?”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故意卖关子道,“你猜。” “随便你,反正对我并没有影响。”简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樊思荏不满地反驳,说,“怎么会没有影响呢?” “影响什么?” “影响着,你是不是会多一个帮手呀!”樊思荏笑着回答。 简奕听了这话,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真的准备辞职了?” “嗯,虽然有点遗憾,可是我本身似乎真的对救人更在行,时不时地发生受伤流血的事情,我心里会堵得厉害。”樊思荏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问道,“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吗?” “我对你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异议,我只是觉得,我以后的日子难熬了。” “为什么?” “你时不时用程序上不被认可的方法救人,遭殃的不是我,是谁?”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一副可以预计到未来悲惨命运的样子。 “去你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把他推开,说,“不理你了。” “真的?”简奕一点都不相信地问道。 “是!”樊思荏很笃定地点头。 “你确定?”简奕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不会真的不理自己,虽然让她背转身,但是右手还拉着她的手。 “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樊思荏笃定地回答。 简奕听她说完,手上没有任何迟疑地用了力,把人带到怀里,紧跟着就咯吱她。 “哈……你干什么?”樊思荏立刻躲闪,想要抓住他的手,力气却没有他大。 “喂,简奕,停止!哈……”她笑着躺到了床上,蜷着身体左闪右避,却还是无法真的躲开。 “还理不理我了?” “不……哈……”樊思荏很想咬一咬牙,说不理,但是第一个字才刚出口,简奕就加强了攻势。 哈…… 樊思荏实在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求饶道,“理啦,理啦!我理你了!快点停止!” 简奕停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真的理了?” “嗯嗯!” “以后还说不理吗?”简奕挑眉问道。 樊思荏嘟着嘴,迟疑了片刻。 简奕不满意地皱眉,继续咯吱她:“就这个问题,还要想?你是还打算不理人,是吧?” “不是,不是,哈……”樊思荏又一次大笑起来,急忙摇头,道,“我以后都不会不理你了,快点停止,哈哈……” “呐,这可是你说的,再敢不理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樊思荏连忙摆手,大口喘着气坐起来。 她嘟着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睨了他一眼,小声问道,“那,你支持我学医吗?” “嗯,刚不是说了……” “不要那种,我要知道,你是支持,还是不支持!”樊思荏有点霸道地询问,心里希望可以听到他说“支持自己”,那么她就会更有信心和动力。 简奕看着她,对上她那双满含期待的水眸,微微叹了口气,说,“支持。” “那不就行了。”樊思荏松了口气,低着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非要这样折腾才肯说。” “你说什么?”简奕听她在那里吐槽,压低了嗓音问道。 樊思荏连忙摇头,表示道,“没,没说什么。”她笑了笑,拉着简奕的手,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我?”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说,“当然是越快回去越好了,这样你欠我的债,就可以还了。” “啊?我欠你什么了?”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很不理解。 “你说呢?”简奕一脸傲慢地提醒,“回去就什么的?” 洞房? 樊思荏的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 “去,不正经!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表情羞窘,不客气地伸出手,想用拳头打他。 简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这么做,轻轻将她带入怀里,凑在她耳边道,“实事求是的回答,哪里不正经了?” “简奕!” “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本身就是应该的。”说着,他便吻了她的耳垂。 樊思荏连忙缩了缩脖子,靠在他怀里,小声道,“可是,我还在这里玩两天呢,毕竟以前一直都没有逛过。” “你没有在这里玩过吗?”他可是记得,她是空警,按理说这些城市应该是时常来的。 “没有,那时候都是飞到机场,然后就赶着回去了。你也知道的,我忙着参加警察考试的。”樊思荏说着,转身环住他的脖子,让彼此的额头抵着额头,小声道,“所以,能不能在这里玩两天?” “可是,我更想早点回去呢。”简奕故意逗她。 樊思荏瘪着嘴,表情很不情愿地看着他。 “好了,就玩两天,两天之后,必须回去了,我的假也实在请得太久了,再不回去,樊院长就要开除我了。”简奕难得由着她的性子,顺了她的意。 樊思荏一听这话,开心地跳了起来,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太好了,谢谢你,简奕!” “哎呀,亲了一脸口水,脏死了!”简奕假装嫌弃地别开头,想要和她拉开距离。 樊思荏却完全不给他远离的机会,紧紧抱着他,直接跳到了他身上:“让你胡说!我就要脏死你,脏死你!” 说完,直接捧着他的脸,吻了他的唇! 简奕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间脚下没有站稳,直接被扑倒在了床上。 196 我不会是你唯一的女朋友吧 “樊思荏,你……”简奕的后背,撞到了床板,还是有点疼的。 樊思荏却抬头看着他,嘻嘻一笑,问道,“干嘛?你不喜欢吗?” “这么没有任何预警地扑倒,很疼的。”简奕翻了个身,将她压到床上,深邃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问道,“想去什么地方玩?” “斗兽场,许愿池,大教堂,还要吃这里最出名的顶骨牛排。”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看着他。 简奕蹙眉想了想,说,“这么多地方,你确定两天能玩下来吗?” “嗯,如果不能玩下来,我也不坚持,一定跟你回家。”樊思荏捏了捏他的鼻子,朝他皱了皱鼻子。 “好吧,全都依你了。”简奕点了点头,坐起来,看着她道,“现在就出发吗?” “现在?”樊思荏惊讶地摇了摇头,说,“不行。” “那你要等什么时候?”简奕不解地皱眉。 “跟安安说好我们要回去了,然后离开这里之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单独旅行。”樊思荏说了自己的安排。 “嗯,行,听你的!”简奕也不想继续在Kaven这里待着,毕竟这是别人的地方,有诸多不便。 “那么等Kaven先生的伤势稍微好一点之后,你去跟安安说。” “为什么是我?”简奕皱眉看着她,说,“安安跟你那么亲近,你说不是更好?” “不一样的。”樊思荏撇了撇嘴,那表情明显有自己的小算盘。 “怎么不一样?”简奕一脸不解地问道。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去!她才多大呀!”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点,戳了她的脑门。 “哎呀,这个定论,跟年龄没关系的!从来都是男的和女的说话,要好说一点。”樊思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 简奕无语,拧着眉说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安安还是个孩子,哪里分男女了?” “孩子,也是女孩子!就你什么都不懂,白痴!”樊思荏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 简奕板起脸瞪着她。 樊思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拉着他的手说,“哎呀,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别生气嘛!” “不生气才怪!”简奕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警告道,“樊思荏,你以后说话走一遍大脑行不行?不要什么话都冲口而出,很容易得罪人的!” “得罪你吗?”樊思荏嬉皮笑脸地抱着他的腰,说道,“我不怕得罪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哼,你又知道了!”简奕用力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嘴上虽然嫌弃,眼里却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对呀,我就是知道。”樊思荏跟他撒娇耍无赖。 简奕对这样的她,有点没办法,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其实,还是你跟安安说会比较好,毕竟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更久。” 樊思荏嘟着嘴,表情很为难,扭捏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不好意思开口,怕惹她不高兴。” 噗…… 简奕无语,白了她一眼,说,“那就让我去伤害?” “你本来就是冰块脸,生人勿进挺适合你的。” “樊思荏!”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樊思荏连忙讨饶,接着道,“主要是,你长得帅,又会说一大堆的道理,比我更会以理服人,所以求求你去说吧。” 她双手合十,好像拜菩萨那样祈求着。 简奕真的拿她没办法,点了点头,答应了,“好好好,我去说,真是服你了。” “嘻嘻,就知道你最好了!”樊思荏说着,就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简奕真是佩服这个小女人哄人的功夫。 他身为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纠结和为难了。 说白了,有些时候,大男子主义害死人。 “行了,别拍马屁了!”简奕挡开她的脸,说,“但是,有一件事必须你去做。” “什么?” “看安安什么时候心情比较好。”简奕轻挑着眉梢,说道,“她心情好的时候,跟她说,比较不容易弄哭她。” “嗯……”樊思荏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行!我现在就去看看安安的情况。” 说着,她就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简奕也没有阻止,看她出了房间,便走去阳台。 楼下的花园里,园丁正在修建树木和草坪,金色的阳光落在那些翠绿色的草地和树叶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客厅走入庭院,她身前推着一架轮椅,上面坐着的就是安安。 “思荏妈妈,那些粉色和黄色的是什么花?”安安自从来到别墅,还没有好好逛过家里的庭院。 此刻,在透明的温室房门口,两侧各自种着一株花木。 樊思荏顺在安安指的方向看去,直接告知道,“那些是月季花。” “月季?”安安歪着头看着她,问道,“月季花,长得好像玫瑰花呀。” “因为玫瑰就是从月季中改良出来的。”樊思荏推她到月季花前,摸了摸她的头,告知道。 安安凑上前闻了一下问道,欢喜地抬头看着樊思荏,“好香呀。” “嗯,月季的味道比较香。”樊思荏看着温室里种了很多和时节不符的鲜花,蔬果,转头询问园丁。 “你好,Andrew先生,我们可以进温室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Andrew走上前,为两人开了温室的门。 樊思荏推着安安进去。 首先吸引了两人眼球的,就是各种颜色的绣球花。 安安似乎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绣球花,连忙指着前方道,“思荏妈妈,那个就是绣球花吗?好大朵呀,我只有在画报上看过。” 樊思荏推着她到了绣球花前。 Andrew跟在她们身边,看着几种颜色的绣球花,问道,“知道这绣球花为什么有蓝色,紫色,粉色,白色吗?” “因为本身有很多颜色吗?”安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不是。”Andrew笑着摇了摇头,说,“因为土壤的缘故,让它出现了各种不同的颜色。” “啊?”安安年纪还小,自然是不可以理解的。 樊思荏想了想,问道,“酸碱度吗?” “嗯,有点靠谱了。”Andrew笑了笑,蹲在花圃旁,指着红紫色的绣球花,说道,“你们看,它的土壤里,被我放了一些生锈的铁钉,绣球花吸收了这些铁质,眼神就会变红。所以如果按照酸碱度来控制土壤,绣球花是可种出器材的颜色的。” “哇哦,好神奇呀!”安安看着花圃中的绣球花,仰着头看着Andrew,问道,“老爷爷,你可以给我种七彩的绣球花吗?我想把它做成花瓣图画,送给爹地,祝他早日康复。” “嗯,可以。”Andrew点了点头,说,“安安小姐想要的话,我可以种出那些颜色,可是,这个时间可能需要比较久哦。” “不要紧!我可以等!” “那没问题。”Andrew很爽快的答应了。 樊思荏看着安安脸上灿烂的笑容,又听着她非常愉快地提起Kaven,知道她心里是真的接受自己的父亲了。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大片的玫瑰花前,这里真的是什么颜色都有! 红袖玫瑰,雪山玫瑰,香槟玫瑰,白玫瑰,冷美人…… 各种各样的,基本上是品种齐全的。 安安从来不知道,玫瑰会有这么多品种,因为在W市,最常见的也就是红玫瑰和白玫瑰。 但是在这个花圃里,她看到的是自己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品种,原以为玫瑰并不好看,但是看到了这个温室里鲜亮多姿的玫瑰花,她才知道,原来玫瑰这么好看。 室内除了鲜花,还有一些果子,比如草莓果,西瓜。 安安看着结出了草莓红果实的暖棚,问道,“老爷爷,那个塑料白纸包裹的,是草莓果吗?” “对,就是草莓。”Andrew点了点头,稍微拉开一点塑料纸,找了三五颗草莓果,清洗之后,送到樊思荏和安安手中,“尝尝看,也不知道甜不甜了。” 安安和樊思荏看着手中的红草莓,这个比市场上买的要小很多,更像是野生的草莓果,看着很精致。 樊思荏和安安各自吃了一颗,脸上的表情亮了,紧接着把剩下的一起吃了。 “很甜了!” “是吗?”Andrew笑呵呵地看着她们,又看看草莓果,说,“看来,都可以采摘了,给厨房做蛋糕甜点了。” “啊?我们平时吃的蛋糕,就是这里的草莓果做的吗?”安安非常惊讶地看着Andrew,又看看周围其他的果子树问道。 “之前不是,现在开始可以直接用这里成熟的了。”Andrew盖上了熟料纸,说,“之前草莓还没有成熟,所以做的蛋糕甜品的水果,都是从超市买回来的。” “哦,那好方便呀,可以吃自己种植的水果。” “也就是尝个鲜,主要是让小姐无聊的时候,来这里玩玩的。”Andrew笑呵呵地说着。 “哇,这个我很喜欢!”安安的表情雀跃,一双明亮的水眸眨巴眨巴,透着非常俏皮灵动的光芒。 “我以后,可以来这里给它们浇水施肥吗?” “当然可以。”Andrew连忙点头,说,“这原本就是Kaven先生让我帮着小姐准备的。” “是吗?这是爹地让你帮我准备的?”安安对此感到意外。 “对啊,”Andrew立刻帮忙解释道,“Kaven先生说您身体比较虚弱,平时也不太好跑出去玩,那么一个人待在别墅,一定会无聊的,可是种上这些花花果果,让你无聊的时候来逛逛,应该可以舒缓心情。等过段时间,旁边的宠物之家建好,还会养很多小动物的。” 哇哦,这个Kaven,真的是在给安安建造一个童话公主城堡,让她裹着小公主一样,快乐幸福,亲近大自然的生活。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就看到简奕从门口走进来。 他穿了一件浅烟灰色的宽松毛衣,下面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 松松的头发,不想平时那样用发蜡抓的一丝不苟,而是带着一点蓬松的凌乱感,趁着金色的阳光,透出淡淡的棕色。 他来到安安身边,跟樊思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主动对着安安说道:“好了,检查身体的时候到了。安安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安安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头看他,脸上浮现出粉嫩嫩的甜美笑容。 “王子医生!我没事,一点都难受哦!”安安真的把简奕看做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只是这个王子是思荏妈妈的,所以她等她长大以后必须要努力寻找一个自己的王子,而且要跟简奕一样出众。 “真的吗?”简奕拿着听诊器,为安安检查了心跳情况。 没过多久,他放下挺争气,对着安安说道,“嗯,真的恢复得很好,不用多久,安安就可以正常地下地奔跑了。” “真的吗?”安安一脸欣喜地看着简奕。 “嗯,不过,这个奔跑可不是发疯一样的跑,就是可以做一些适当的运动了。”简奕摸了摸安安的头,说,“另外,王子医生和思荏妈妈也要跟安安告别了。” “啊?为什么?”她不能理解地看着简奕和樊思荏,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嘟着嘴,低着头,视线很不安地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小声说: “你们都不要安安了吗?” “不是的,我们怎么会不要安安?而是我和思荏妈妈都有工作要做,这一次我们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必须要回去工作了。”简奕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安安应该知道的,我们每个大人都要努力赚钱养活自己的,等你长大了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休假了很长时间了,我们得回去工作赚钱了,这样才会有钱继续过来看望安安。” 简奕哄孩子的时候,耐心倒是极好的。 樊思荏看着他,又看着身旁的安安,跟着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安安,思荏妈妈跟你拉钩约定,等我们赚够了钱,就带着小仙一起过来看你,陪你玩,好不好?” 安安嘟着嘴,并不说话。 简奕看出她在做思想斗争,握住她另外一只手,说,“其实,我和思荏只是妈妈暂时回去,你想我们,要见我们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电话跟我们视频的呀。除了,我们暂时没办法陪在你身边,其他的说话聊天,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是吗?” 安安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了口气,勉强答应了一声:“那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看我呀?” “嗯,两个月吧,等明年春天,我们就来看你。”简奕说了个时间。 安安掰着手指数了数,问道,“那是几天呀?” “60多天。” “哦,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如果安安觉得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走。”简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了这个时间。 安安努了努嘴,不情不愿地小声道,“好吧,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就会算好你们说的日子的,等我数到60天的时候,你们就要回来看我!而且要带着小仙一起。” “行,答应你。”简奕和樊思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起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好,我们拉钩。”说着,三个人一起拉钩。 樊思荏勾着安安的右手,简奕勾着安安的左手。 三个人拉完勾勾,突然就笑了起来。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现在还逛花园吗?” “逛!而且我要吃草莓慕斯蛋糕!”安安尝了草莓果,心里特别想吃新鲜的蛋糕。 Andrew听了之后,立刻就答应了:“好嘞,我现在就采一些草莓,给厨房送去。” 楼上阳台,Kaven听着温室里快乐的笑声,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 他知道,简奕和樊思荏已经说服了安安,自己的女儿已经同样让他们离开了。 那么之后,就是他和安安单独相处的日子了,希望自己可以扮演好这个父亲的角色。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和简奕未免出现离别时的伤感,便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动身离开了。 Kaven坐在轮椅上,送两人到别墅门口:“你们确定不用我派人送你们去机场吗?”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计划,不急着去机场。” “好吧,一路平安,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Kaven说着,让徐明浩把一部全新的手机送给樊思荏,“这是我对损坏了你的手机的赔偿,里面已经输入了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另外,如果这个男人对你不好,你同样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还是非常属意你做安安的母亲的。”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觉得Kaven就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呀! 她暗暗瞟了简奕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了冷沉,连忙道:“有事情,一定会联系您的,但是关于做安安母亲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因为我已经有老公了,而且这辈子也认定他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是一条路走到底了!” 简奕听了这话,脸上的五官稍微舒展了一点。 面前,Kaven不禁轻笑出声,点了点头说,“行吧,总之祝两位旅途愉快。” “谢谢。”樊思荏礼貌道谢。 可是,身旁的简奕却一脸不屑,不等樊思荏说完,已经拉着她往门口走了。 “诶……”樊思荏有点措手不及,连忙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对这身后的Kaven叮嘱道,“Kaven先生,如果安安闹脾气,哄不好,你可以给打电话,我……哎哟!” 樊思荏的话没有说话,就被简奕拽得加快了步子,差点就摔倒了。 Kaven听着她的叫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良久,他确定两人走远了之后,才对着徐明浩说道,“走吧,我们回屋里去。” “是。”徐明浩推着他回到别墅,直接到楼上安安的房间,陪着熟睡的女儿。 他觉得,自己之前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以后一定要全心全意对安安好,不让她再吃苦受累。 简奕拉着樊思荏出了别墅区,直接打车去了许愿池广场。 这个地方,曾经拍过数不清的爱情电影,最为著名的就是“罗马假日”。 樊思荏看着许愿池里的各式钱币,立刻从外套口袋里取了两枚五毛钱的硬币出来。 “来,许个愿吧。”她把其中一枚送到简奕手中。 “幼稚!”简奕并不想做这种事情,在他看来,这种属于白痴一样的行为。 “幼稚你个头啊!你没看过罗马假日呀?”樊思荏不满意地瞪着他,表情有点小生气。 简奕真的觉得一个大男人,在这种池子前面丟硬币,无比脑残。因为用唯物思想去看,这种所谓的许愿,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嘛。 于是,他拧着眉说道:“我不看没营养的电影。” 靠,冰块就是冰块!一点情趣都没有! 樊思荏生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的表情明显就是生气了,而且是真的生气的那种。 简奕真的不懂这些女人的想法,明明知道不会实现,还要许愿,有毛病吧? 不过,他心里并不希望樊思荏生气,连忙追了上去:“你怎么了?不是自己说要过来玩的吗?” “不玩了!遇到一个木鱼一样的冰块,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说完,拂开他的手就要走。 “喂,你说谁是木鱼冰块?!”简奕跟有点不高兴了。 “我身边还有其他人嘛?”樊思荏很不客气地反问。 …… 简奕沉默,看到周围的男人都在陪着女人余元,只好说道,“不就是许愿吗?我陪你就是了。” “不情不愿的,许了愿望也没什么意义。”樊思荏一点都不想理他。 “谁说我不情愿了?”简奕立刻从她手里拿过硬币,闭着眼睛往后面一抛。 硬币应声落入水中。 “我希望樊思荏不要生气了。” 噗…… 这个原本把樊思荏惊到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喝斥道,“哪有人许这样的愿望的?” “这样的,也是愿望呀,而且比较容易实现。”简奕一脸认真地回答。 “傻子!”樊思荏嘟着嘴不理他,抬脚就往马路边上走去。 简奕连忙拉着她,孩子气的说道,“诶,不是你说要许愿的吗?我已经许过了,那你也必须许愿才公平。” “谁告诉你,你许愿了,我就一定要许愿的?我现在没心情了。”说着,她就想甩开他的手。 简奕就是不让她走,拉着她的手,帮她把手中的硬币丢向身后的许愿池,然后双手合十,帮她许愿:“樊思荏的愿望是,一辈子都和简奕在一起!” “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了吗?这不应该是你的愿望吗?”简奕一脸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樊思荏气恼不已,鼓了鼓腮帮子,正想反驳,简奕已经抢先说道: “诶诶诶,许愿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能说违心的话,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靠,混蛋! 樊思荏被他的话堵得语塞,拧着眉瞪着他,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哼,不理你了!” 简奕看她不再继续说下去,就知道她真的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心情顿时大好,连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说,“你昨天才说,不会不理我的,只是一个晚上,就忘了吗?” “对!忘了!”樊思荏负气的回答。 简奕一把抱住她,回到许愿池前方,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快速丢入池中,在她耳边大声道:“我的愿望也是,永远和樊思荏在一起,不分开!” …… 这话,让樊思荏惊愣了片刻,红着脸看着他,小声道:“你刚刚说,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有听到?”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 “那算了,反正许愿池的神祇听到了。”简奕并不打算重复。 樊思荏却拉着他的手说,“哎呀,你刚才都已经说了,再对我说一遍,有什么关系?” “好话不说二遍。”简奕一脸傲娇地昂起下巴。 “简奕,你说不说?”樊思荏挑眉质问。 “不说,你预备怎么样?”简奕的态度非常嚣张。 “真的不说?”樊思荏又问了一遍。 “当然!”简奕肯定的回答。 樊思荏眯起眼睛,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玩具小老鼠,道,“哇,老鼠!” “啊——” 简奕尖叫,看到了灰色老鼠,转身就想跑。 樊思荏却紧紧抓着他,不让他逃跑,一脸得意的问道,“你说不说呀?说的话,我就收回老鼠,否则……” 她故意把玩具小老鼠往他面前送了送。 简奕真的吓得就差上树了,连忙道:“我说,我说,我希望和樊思荏永远在一起!可以了吧,快点拿开,拿开老鼠!” 樊思荏听他说了,慢慢吞吞地把玩具小老鼠放回到口袋里。 她笑嘻嘻地看着简奕,发现他紧紧闭着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 简奕听她笑得猖狂,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确定没有小老鼠在面前了,才睁开双眼,生气地甩开她的手,“樊思荏,你太过分了!竟然拿老鼠吓我!” “错,那只是玩具而已,是你自己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樊思荏带着一点痞气,上下打量着他。 “哼!”简奕生气,就想离开。 樊思荏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呐,如果你丢下我不理,我的玩具小老鼠可是又要……” “许愿池许完愿了,你还想去哪儿?”简奕是真的怕老鼠,那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所以,面对自己被樊思荏抓着软肋,只好委曲求全。 樊思荏摊开手,让他主动牵自己的手。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她十指相扣,问道,“说吧,去哪儿?” “去大教堂吧。”樊思荏提议。 简奕看了一下地图,说,“这里过去,还有一段路呢。不如,先吃中午饭吧。” “好,我要吃这里最出名顶骨牛排!”樊思荏连忙提了要求。 简奕翻看了一下手机,说,“不知道有没有座位,先去看看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跟在他过了马路。 两人到了一件装修比较老旧的店铺门口。 樊思荏看着招牌上面的颜色都已经掉了,心里有点没谱,“你确定这家好吃吗?我看到网上介绍的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好吃的东西,永远都在老字号的店里。”简奕拉着她的手走进店铺。 别看外面破旧,但是里面的装潢特别温馨,而且属于完全客满的状态。 收银台的服务员一看到他们进来,连忙上前表示歉意:“抱歉,我们已经客满了。” 简奕摇了摇头,用意大利语说道,“我昨晚有预定。” “哦,请您说一下姓名手机号。”服务人员立刻为他登记。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就见他在单子上签了名,而后服务人员就带着他们去了包厢。 “哇,怎么会有座位?还是包间?你预定的?” “嗯。”简奕帮她拉开座椅,让她坐下。 樊思荏非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可是,你什么时候预定的呀?” “想知道?”简奕故意卖着关子,并且示意服务生上菜。 “嗯!” “不告诉你,自己推理。”他笑着逗她。 “靠,不说就不说!”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他。 “笨死了,你跟安安去温室花园的时候呀。”简奕说着,给她到了一杯苏打水。 樊思荏喝了一口苏打水,朝他皱了皱鼻子,而后拿了手机查看这间餐厅。 她发现,这店铺,提前一周定位都未必可以订到。 简奕提前一天,怎么可能订到?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奕问道,“这店铺这么抢手,预定都不一定有座位,你是怎么订到的?” “VIP会员,就可以订到。”简奕拿出一张金色会员卡,说,“有这个,提前一天预定就可以了。” “哇,你怎么会有这个?”樊思荏非常惊讶地看着他。 简奕说,“这很奇怪吗?以前来过,然后就办了。” “哇,你一个人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樊思荏看看周围的环境,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夫妻。 “我就这样,不行吗?”简奕没有多做解释,却引起了樊思荏的兴趣。 毕竟,他已经30多了,不该还没有谈过恋爱的。 她不觉得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所以适合前女友来的嘛? “那个,其实我并不在意你以前的事情的,每个人都有过去的,你这个年纪,有前女友也是正常的。”樊思荏故作大方的说着。 其实,每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挺违心的,为的就是知道自己和前女友到底哪个更好。 “我这个年纪?”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抬头看着她,道,“我年纪怎么了?很大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跟我坦诚以前的事情,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我没有以前的事情。”简奕冷淡地回了一句,看服务生把主菜送上来,便拿起餐巾放在了腿上。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有所隐瞒,嘟着嘴,表情立刻不高兴起来。 她虽然吃着美味的丁骨牛排,脸上却丝毫没有兴奋开心的样子。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知道她是觉得自己故意隐瞒她一些事情,于是把Vip卡送到她面前,说,“好好看看,这张卡的时间。”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拿起那张VIP卡看了一下,办卡时间竟然是40年前。 “办这张卡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她的表情很惊讶。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这卡,不是你办的?” “这是我母亲留学期间办的卡。”简奕回答。 “难怪。”樊思荏遮着这间店铺,少说也有半个世纪了。而且,现在这店里,都不在接受VIP卡的办理了。 “你母亲,是在这里上学的吗?” “不是。”简奕喝了一口红酒,说,“她只是比较喜欢暑假期间,到这里住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办卡。”樊思荏吃着鲜嫩的牛肉,突然发现自己的味觉恢复了。 这里的牛排真的很好吃。 “是啊,就算后来毕业回国,她还是每年都会到这里住上几天,吃一吃这家店的丁骨牛排。”简奕说着,见樊思荏的酒杯空了,便放下刀叉,给她倒了一点红酒。 “那么,后来也带你来过吗?” “嗯,来过。”简奕点了点头,眼神却突然转沉,“不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家庭聚会。回国之后,她就住院了。” 樊思荏听了很是伤感,连忙道:“对不起,我并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我……” “不用在意,都过去了。”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声音听起来淡淡的,透着一丝释怀。 樊思荏沉默,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牛排。 突然,她抬头看着简奕,用非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种眼神,看起来很奇怪,让简奕有点招架不住。 他拧着眉,看着樊思荏道,“你又怎么了?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 樊思荏眯了眯眼睛,故作深沉地停顿了一下,说,“我发现,你很可爱!” “什么意思?” “我不会是你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吧?”樊思荏一脸嘚瑟地问道。 简奕拧眉,趁着嗓子,强调道,“你是我老婆。” “是,我知道我是你老婆,但是我应该也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朋友吧?”樊思荏干脆把话说得详细一点。 …… 简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着她道:“吃的东西,哪里那么多话!” “啧啧啧,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樊思荏忍不住笑了起来,用坏坏的眼神看着简奕,道,“亲爱的,你都30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行不行?” 噗…… 简奕听了这样的质疑,刚喝下去的酒,就差点喷了出来。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干净咽下,然后呛了个厉害,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樊思荏,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咦?真奇怪,我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吗?你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樊思荏故意装作什么都听不明白,脸上还在那里暗自偷笑。 197 你这是在玩火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抓起一颗金桔丢向她。 樊思荏一伸手,接了个正好,直接送进嘴里吃了。 简奕看着她一脸嘚瑟的表情,突然不生气了,轻挑着眉梢道,“樊思荏,你这么好奇我的能力,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噗——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差点把口中的水果都吐出来。 简奕看着她失态脸红的表情,假装看不到,低着头,优雅地切着牛排。 “简奕,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很不好文雅的!”樊思荏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说道。 “咦?我说什么了吗?怎么就不文雅了?”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完全一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调调。 “哼!不理你!”樊思荏嘟着嘴,冷哼一声,专心吃着自己的午餐。 简奕看她变安分了,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就针对她刚才那句话,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任不管了,否则真的要把他当成不顶用的男人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餐。 简奕买单之后,就拉着樊思荏离开餐厅。 “是打车去教堂和博物馆,还是坐巴士?”简奕站在乱看了一下,询问身旁的樊思荏。 “我想坐双层巴士!”樊思荏拉着他的手,甜甜一笑,说,“这里的风光,做双层巴士是最好的。” 简奕看着她欢喜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往巴士站看了一眼,拉着她过了马路。 巴士站前,等候巴士的游客还是蛮多的,有一家三口,也有男女情侣。 不过,这里的巴士,大多都是为了方便游客设置的。 没过多久,巴士到站。 樊思荏立刻拉着简奕到了巴士二层。 这种是露天的座位,可以看到整个城市沿途的美景。 相比国内厚重的灰尘和尾气,这个城市真的可以说非常干净环保。 樊思荏拿出手机,不停地拍摄着周围的风景。 “简奕,你快点看,好多白鸽呀!”她指着一大群从广场上放飞的白鸽,脸上带着孩子气的雀跃。 简奕没有说话,就坐在她身边,左手轻轻拽着她的衣摆,防止她因为太兴奋,一个纵身掉出去。 这种情况,在别的女孩那里或许永远不会发生,在樊思荏这里,分分钟可能出现。 樊思荏不停按着手机相机的快门,又凑到简奕身边,做着卖萌的表情,和他一起自拍。 简奕并不喜欢拍照,每次拍照都会显得很不自然。 他别过头,正想回避,樊思荏就侧脸亲了他的脸颊。 “咔擦”一声,照片就这么被定格。 简奕转头看着她,就见樊思荏耍宝一样把照片送到他面前,“看,好不好?是不是感觉好像度蜜月一样?” 度蜜月? 简奕挑眉看着她,发现两个人领证到现在,确实都没有过度蜜月,就那张照片来看,真的很甜蜜。 他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脸上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好了,快到了,准备下车了。”简奕看看不远处的站点,拉着她的手往一层走去。 “等,等一下。”樊思荏被他拉得有点急,差点就摔倒了。 简奕一把搂住她,稳了稳她的身形,道,“你真是的,走路都不会吗?” “拜托,这不怪我!谁让你走得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呀!”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口中碎碎念。 简奕也不跟她计较,带着她下了车,直接去了博物馆。 这里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很多历史展品。 樊思荏作为一个不太了解历史的理科生,对这些都比较陌生。 幸好门口有讲解的无线点播放机可以租,每到一个景点,播放器就会自动讲述展品的历史知识。 樊思荏对这里挺好奇的,想着要把所有的知识点都听下来。 可是,只是听了两三段,她就变得混乱了。 “简奕,这些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拗口呀?”樊思荏扯了扯简奕的手,不满地小声说道,“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所以说,这里根本不适合你。”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想:本来就不是个吃这行饭的人,偏偏还要装作有文化地听讲解。 樊思荏斜睨了他一眼,发现自己被他看轻了,便不再说话,专心地看着展品,听着播放器里的解说。 可是,这么聚精会神地听这些自己完全不懂的知识,真的很累。 很快的,她就破罐破摔,决定放弃了:“哎呀,不听了,不听了,我们去斗兽场吧!” 说完,不等简奕回答,便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可怜简奕还想听一听米开朗基罗的故事,这会儿是没机会了。 两人离开了博物馆,便重新坐上巴士了,去了这里最出名的斗兽场。 这个地方在帝国时期,是专供奴隶主、贵族和自由民观看斗兽或奴隶角斗的地方。 整个看台用三层混凝土制的筒形拱上,每层80个拱,形成三圈不同高度的环形券廊。最上层则是50米高的实墙。看台逐层向后退,形成阶梯式坡度。每层的80个拱形成了80个开口,最上面两层则有80个窗洞,观众们入场时就按照自己座位的编号,首先找到自己应从哪个底层拱门入场,然后再沿着楼梯找到自己所在的区域,最后找到自己的位子。 就这种设计,当今的体育场大看台依旧在沿用,绝对不会造成拥堵的混乱。 斗兽场留下的不只是它的宏伟和辉煌,也留下了奴隶时期的残酷和血腥。 那个时期,这里都是开设有角斗士学校的,为的只是取悦那些荒诞奢靡的贵族子弟。 樊思荏站在斗兽场的最高处,看着整个环形斗兽场,内心不禁感叹古人的聪慧。 这样宏伟的建筑,在没有起重机的时代,完全靠人力一点一点垒起,真的是相当厉害了。 如果不是因为地震,震塌了一部分的砖墙,这样的建筑,真的可以被称为完美。 不过,就现在看来,同样是让世人叹为观止的遗迹。 “简奕,为什么古代人这么聪明呀?”樊思荏突发奇想地拉着简奕问道。 这个问题,把简奕问住了,他微微皱眉,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古人。” “切,真笨,你没听很多人说,这些古代人,很可能是外星人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真是没有想象力。” …… 简奕无语,拧着眉怼道,“你知道,你聪明,你说不定还见过外星人呢,行了吧?” “行!”樊思荏欣然接受这话,微微昂着下巴看着他。 简奕真的没见过像她一样厚脸皮的人,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于是,樊思荏拿着手机,各种拍照。 等照完之后,她回到简奕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好了,我们走吧。” “好了?” “嗯,都拍到了,包括你。” “我?”简奕愣了一下,拧着眉把她拽到面前,“把手机给我。” “干嘛?”樊思荏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简奕不理她,直接上手抢。 “喂喂喂,你要干嘛?我就是拍了一点照片,干什么呀?”她一脸不解地瞪着他,努力躲着他的抓抢,最好还是没能保住手机。 简奕拿着她的手机,点开相册,不停翻看着照片,找到了她拍到的自己。 这是一张侧身照片,从拍摄角度看,他就只有一个人,站立在高高的斗兽场看台上,神情冷傲,显得特别霸气。 说实话,这照片拍得挺帅气,挺有感觉的。 可是,简奕却不想保留,点开之后,想要删除。 樊思荏立刻阻止道,“不许删掉,我好不容易拍到这么帅的你!” “这么帅?”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冷声道,“我平时不帅吗?” 我去!自恋狂!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帅,你是最帅的。可是,我都没有你的照片,你必须让我保留一张你的照片,否则我……” “你什么?”简奕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不认为她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樊思荏却深吸了口气,大喊道:“非礼呀!” 简奕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星眸略带愤怒地瞪着她,“想死啊?!” “你如果删了照片,我今天就在这里闹着不走了!”樊思荏说着,一把抓下他的手,紧跟着大喊起来,“非礼呀,非……” “好了,还给你了!但是不许发朋友圈,知道吗?”简奕其实还是个挺内向的人,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点评的焦点。 樊思荏拿回手机,关掉了相册窗口,说,“放心,我才不会放朋友圈呢,你这么帅,我放了朋友圈,不就是让很多女人觊觎我的男人嘛?我才不要呢!” 简奕听了这话,再看她脸上那种小嘚瑟的表情,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 果然,这丫头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 “那么,现在要走了吗?”简奕看了一下时间,还有1个小时,大教堂就要闭馆了。 所以,必须尽快赶过去。 “嗯,走吧!”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简奕手牵着手离开斗兽场。 为了确保可以进入大教堂参观。 这一次,两人是直接打车的。 20分钟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傍晚的夕阳,映衬着大教堂的背景,看起来既宏伟,又神圣。 尤其是暗红色的火烧云,染红了整个蔚蓝色的天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些吸血鬼的电影里,那种落日下的诡异场景。 哎呀呀,她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呢? 樊思荏心里毛毛的,但是不可否认,她还是挺喜欢那种古老惊悚的故事的。 因为在那样的影视作品里,吸血鬼都挺有情有义的。 简奕拉着樊思荏走近教堂。 圆形吊顶,画满了圣子和圣父故事。 周围的窗户都是最典型的彩色琉璃窗。 樊思荏紧紧拉着简奕的手,慢慢走到耶稣十字架前。 从门口到这里的地面上铺着一条平整的红地毯,当一男一女走进来的时候,总觉得特别神圣,心里那种神圣和悸动被一点一点勾起。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跟简奕紧紧相扣的双手,又抬头看着面前的十字架,小声道:“简奕,我们就在这里完成婚礼吧?” 简奕转头看着她,又看了眼彼此紧扣的双手,摸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现在就完成婚礼,你不会觉得委屈吗?”他抬头面对着正前方的十字架问道。 “嗯?”樊思荏略显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宾客,没有白纱,没有奢华的婚礼,只有我和你,不会觉得不开心吗?”简奕觉得作为男人,应该给自己的女人最好的一切。 “因为有你和我,所以才想要完成这场婚礼。”樊思荏抬头注视着前方的十字架,一脸认真道,“婚姻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你和我都在,并且能够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还要去计较别的虚礼做什么?” 简奕垂眸,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转身,面对着樊思荏,做了一个帮她戴上戒指的动作,说,“我简奕,愿意娶樊思荏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会守护在她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红绳编织的小圆环,轻轻套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我樊思荏,愿意嫁简奕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会守护在他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永不分开。” 简奕看着那个红色小线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樊思荏削尖的下巴,低头吻了她的唇。 伴着6点的钟声敲响。 两人也在这一刻,真正的完成前之前从没有完成的婚礼。 简奕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双手捧着她细嫩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微微低头。 他们的额头抵着额头,彼此沉浸在婚礼完成的小甜蜜中。 突然,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清场:“你们好,我们准备闭馆了,所以麻烦两位离开大教堂吧。” “哦,好。”樊思荏红着脸答应了一声,不等简奕开口,已经拉着他走出教堂。 两人抬头看着教堂正对面的大钟,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从教堂离开之后。 他们乘坐巴士回到市区,因为没办法订到当天回程的机票了。 所以只好在市区的酒店住上一晚。 相比W市夜晚的喧闹,这里一过8点,街上就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 樊思荏坐在阳台上,看着整个城市的夜景,并没有W市那么光芒璀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恬静和谐。 简奕洗了个澡,从浴室走出来,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便走去阳台,隔着落地玻璃门,就看到樊思荏站在栏杆前,一头黑亮的长发,随风而动,发丝纷飞,看起来特别漂亮。 她的手里端着一只白色马克杯,上面冒着白色的热气,看样子应该是刚煮好的美式咖啡。 “怎么了?在看什么呢?”简奕推门走上阳台,从身后拥她入怀。 樊思荏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看看风景。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平静,不像W市那么喧闹。”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也每年过来度假几天。” “好呀。”樊思荏立刻就答应了,笑了笑,说,“不过,有安安在这里,想不来都不可能的。” 简奕紧紧拥着她,和她看着同一片星空。 良久,他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思荏,我们今天算是真的完成了婚礼。” “嗯。”樊思荏点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简奕只好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完成我们的洞房花烛了?” …… 樊思荏的脸颊“唰”地红到了耳根,才想要拒绝,就已经被他吻住了唇。 简奕不想被她拒绝,直接将人抱回来床上。 樊思荏一脸惊愣地看着他,想要说完,无奈唇被吻着,根本没办法说话。 一切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当简奕想要增进彼此的关系时,最戏剧化的故事发生了。 他拧着眉看着面前的一切,那表情都快比哭还要难看了。 樊思荏连忙坐起来,红着脸,小声道:“我刚才很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你一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今天刚来的大姨妈。” …… 尼玛,这该死的大姨妈!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简奕有种要吐血的感觉,立刻下床走进浴室。 樊思荏看着他冲进浴室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贼贼的笑容。 “笨蛋,让你不让我说话!难受了吧!”她说着,侧身躺回床上,连闭上眼睛之后,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简奕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在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只觉得收到了一万点伤害。 怎么就这么巧呢? 他真的很想向天竖中指。 这么经典的事情,怎么就被他遇到了?真是太叫人生气了。 这一晚,他都是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是神清气爽,似乎休息地很好。 简奕却好像是顶了两个黑眼圈的国宝熊猫。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樊思荏叫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就听她道:“好了,简奕,快点起床了,我们吃了早餐之后,就要去机场了。” 去机场? 简奕拧着眉想了想,抬眸看了她一眼,说,“我们还没有订机票,去机场干什么?” “Kaven先生给我们安排了私人客机。所以,我们不需要等航空公司的航班,等会儿就可以回去了。”樊思荏说的话的时候,已经从浴室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简奕愣了一下,蹙眉道,“Kaven给我们安排了客机?”顿了顿,看着樊思荏问道,“你找他安排的?” “没有啊。”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只是他早上问了我回去的时间,我说还没有买到机票,他就做主给我们安排了客机,所以你快点洗漱,我们等会儿就返程回W市了。” “他干嘛这么好心?” “啊?”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故意踹了他一脚说,“哎呀,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帮他跟安安相认了,他帮我们这么一点小忙也不算什么呀。而且,你不是想早点回去吗?现在有这么方便的事情,干嘛还要纠结呀?” “早点回去!”简奕听到这四个字,脸色立刻就变得不高兴了,努了努嘴,小声道,“早点回去也没办法洞房,早晚有什么关系。” 噗—— 樊思荏简直快吐血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都在想些什么呢?在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哼,你现在想理我,也没什么意思呀。”他苦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简奕!”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喝斥。 “好了,好了,我起床就是了。”简奕沉沉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悲催命运,洗漱之后,跟樊思荏到餐厅有了自助早餐,而后便和她一起离开了酒店,去了Kaven指定的民用机场。 这架客机,就是载着樊思荏和安安来L国的客机。 机舱内的奢华,樊思荏是见识过的,原本客机上的佣人,也都是配备齐全的。 简奕看着装潢得好像酒店客房的机舱,直接走到客厅仓的沙发上坐下。 身后的酒架上放着各式名酒。 樊思荏则率先跑到休息仓看了一下,确定床铺和被褥都在,才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今天是大姨妈的第二天,按照她平时的情况,今天一定会痛经的,所以她必须确保自己有足够的睡眠。 服务人员barlow看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了,便躬身上前询问:“两位,是否可以起飞了?” “嗯,可以了。” “好的。”barlow让机长起飞,而后来到两人面前,“请两位先扣好安全带,等飞机进入平流层,再解开。” 樊思荏和简奕照做。 没过多久,飞机就进入了平流层。 樊思荏解开安全扣,凑到窗口查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这一次蹭坐私人客机的心情和第一次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次,她还有紧张,不安和恐惧,这一次完全就是轻松的欣赏天空,和享受美食的心情。 不过,心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对于一个来大姨妈的女人,所谓的享受绝对是件奢侈的东西。 樊思荏嘟着嘴坐回沙发上,就听到barlow躬身问道,“两位,需要吃点,或者喝点什么吗?” “给我倒一杯红酒,她的话,给她一杯热牛奶。”简奕帮她做主了。 “为什么我要喝热牛奶?我不要!”樊思荏不满意地提出反对意见。 简奕却完全不理会地说道,“一个来大姨妈的人,除了热牛奶,还能喝什么?你想让自己难受吗?” “我……” “麻烦你,按照我说的做。” “好的,请稍等。”barlow微笑着点了点头,立刻着手准备。 很快的,他就把红酒送到简奕面前,把热奶送到樊思荏面前。 “讨厌,牛奶有什么好喝的呀!” “能够解渴,安神,对于心情浮躁的你,最合适不过。”简奕摆出一副说教的面孔。 樊思荏生气地嘟起嘴,看到茶几下面有巧克力,正想拿起来吃,就被简奕打了手。 “喂,干嘛?很疼的!”她立刻缩回手,瞪着他怒声喝斥。 “巧克力有咖啡因,对大姨妈不好,你想痛经,还是想让自己流量变少?”简奕很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收走了巧克力,对着barlow说,“麻烦,等会给她做一下清淡的,白煮类的食物,忌辛辣和生冷。” “好的,那么等会儿我帮樊小姐准备奶油菌菇汤。”barlow开出了健康餐单。 简奕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这也太清淡了吧,我想吃海鲜石锅饭。” “海鲜不可以吃!”简奕直接拒绝,对着barlow说,“但是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份海鲜焗饭。” “好,要加双份芝士吗?”barlow又征求了他的口味。 简奕点头,说,“好的,谢谢。” “不用,我们两位请慢用,这是电影遥控器,如果有需要可以看最热的电影。”barlow把遥控器给了简奕,便离开去准备午餐了。 樊思荏拧着眉瞪着简奕,生气道:“臭冰块,你这是在虐待我!我饿瘦了,营养不良了,怎么办?” “放心,你不会饿瘦的,更不会营养不良。”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再瘦一点,也还是肥肥的。”简奕单手托腮,认真打量着她,表情有点慵懒。 “靠,你这是嫌我胖吗?”樊思荏板着脸看着他。 “不会,我不嫌弃你。”简奕摇了摇头,说,“但是,你一两顿不吃,也不会营养不良,更不可能饿瘦,最多就是水分减少一点。” 说完,他故意摸了摸樊思荏的头。 “去你的!”樊思荏生气地拍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简奕好笑地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 樊思荏却用力踹了他一脚。 “嘶,疼!”简奕这一脚被踹得很实在,立刻抬起脚,不停搓揉着。 “活该!谁让你惹我的?不知道大姨妈的女人,心情很暴躁吗?”樊思荏有点闹事的感觉。 其实,大姨妈时候的女人,真的很烦躁,随便一点小事,就可以发大火。 简奕也知道女人这个时期跟吃了火药一样,自然就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行,你烦躁吧,我去机舱休息一下。”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樊思荏一把将他拉回到沙发上,然后不等他说话,已经吻了他的唇。 喂!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结果,下一秒,她就开始上下其手。 …… 简奕大概可以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果然,她看自己有了感觉,立刻打住,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亲爱的,你自己玩吧,我去机场休息一会儿。” 说完,转身就跑。 简奕想要追她,无奈刚站起来就疼得厉害。 他连忙坐回沙发,咬牙切齿道,“烦死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简奕第一次爆发,难受到脸颊通红。 樊思荏却一脸得意地靠在舱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捂着唇,笑弯了腰,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简奕沉着脸,双手紧握成拳。 他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个臭丫头。 可是现在,他还得继续难受…… 午饭时间,樊思荏并没有出来用餐。 这让简奕有些意外。 于是,他稍微吃了一点东西,便去了樊思荏的机舱。 只见,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眉心紧拧着,额头渗着薄薄的细汗,样子看起来非常痛苦。 “思荏?”简奕在她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痛经,疼得厉害?” 樊思荏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手紧紧抓着被子。 简奕轻轻握住她的手:“要不要给你泡个热水袋?” 樊思荏摇了摇头,一把握紧了他的手。 她的手劲很大,捏着他的时候,都感觉有点疼。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才可以让你不这么难受?”简奕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心里特别不舍得。 樊思荏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片刻,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让出半张床给他。 简奕明白她的意思,躺到床上,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樊思荏在靠在他心口处,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非常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突然拉着他的手,让他帮自己揉肚子。 大姨妈时候,那种酸胀痛的感觉,真的只有女人才可以理解。 渐渐的,两人都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barlow叫醒的。 “简先生,简太太,我们已经安全着陆,抵达W市了。” “啊?”简奕率先醒来,迷糊地睁开双眼,看了眼面前的barlow,又看了眼怀里的樊思荏。 他看樊思荏还没有醒,也不打算叫醒她。 毕竟,她能够睡着,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 简奕对着barlow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缓缓坐起来,正想拿外套把樊思荏包裹起来,就见她眉心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咦,我们到了吗?”樊思荏揉了揉眼睛,看着简奕的动作,略显不解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你睡得熟,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简奕说着,问道,“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他想要放开手中的棉大衣,樊思荏却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这么做。 “我还疼呢,不要自己走,你抱我走。” 她撒娇地靠入他的怀里。 其实,这会儿她已经不痛经了。 简奕静静凝视了她片刻,也没有拒绝,拿着大衣把她裹好,而后就抱着她下了飞机。 飞机停靠的下方,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整装待命。 司机一看到简奕他们下机,立刻为了他们开了车门。 “简先生,简太太,请上车。” 简奕看着这情况,表情有点惊讶,转头询问barlow,“这个不会也是你们Kaven哥安排的吧?” “是的,请两位上车,司机会把你们安全送回家的。”barlow微笑着解释,目送他们离开。 简奕有了片刻的迟疑,低头看了樊思荏一眼,害怕如果去找别的车子,她的身体吃不消,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他抱着樊思荏坐进车里,司机询问了地址,便送两人回去了。 Barlow看着车子走远之后,便联系了Kaven:“主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简先生和简太太走回W市了。” “嗯,那么你们尽快返程吧。” “是。”barlow听着Kaven挂了电话,便回到机舱,让机长再次起飞,回L国。 回去的路上,樊思荏靠在简奕温暖的怀里,水眸偶尔会偷偷睁开看他一会儿,很快又闭上。 反复几次之后,简奕似乎是发现了樊思荏的小动作,问道:“干嘛一直偷看我?” 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低沉又平静。 樊思荏愣了一下,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便睁开了双眼,说,“觉得你帅,所以多看几眼,不行吗?” “行。”简奕挑眉道,“不过,你这么活泼的样子,是不是肚子已经不痛了?” “痛,很痛!”樊思荏立刻窝进他怀里,拧着眉说道,“我现在是苦中作乐,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哦?是吗?” “是呀!”樊思荏说着,一把抱紧他,说,“反正很疼就是了,你不可以放下我不理哦。” “可是,我怎么越看你的样子,越像是装的?你看,你之前还满头冒虚汗呢,现在可是完全没有了。” …… 樊思荏知道他精明,没想到会这么精明,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现在适应了那种疼痛感了,总之,你得抱着我,否者我就要哭了。” 简奕无奈,暗暗叹了口气,把她重新托了一下,让她靠得舒服一点,说,“行了,反正你来大姨妈,你最大。” “知道就好,千万别惹大姨妈的女人,否则会造成火星撞地球的惨剧。”说完,樊思荏甜甜一笑,把他抱得更紧了。 简奕没有说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颊上那窝甜甜的梨涡又出现了,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别墅。 小one一听到开门声,立刻跑到门口等着。 一见到简奕抱着樊思荏进屋,立刻跳起来迎接。 樊思荏一看到小one,脸上立刻浮现出甜甜的笑容,不等简奕开口,已经自己跳到地上,抱着小one热络了一下。 “哈哈,小one,你想我了吧,有没有好好吃饭呀?看来好像是长大了一点哦。” 小one看到樊思荏抱它,非常欢喜地摇尾巴,舔她的脸。 樊思荏笑呵呵地摸了摸它的头,说,“好了,好了,不闹了,痒死了。” 说着,把小one放到地上,快步往楼上房间跑去。 她还要看一看super,mouse,也不知道姜婶有没有喂它吃的。 客厅里,简奕随手给自己倒杯茶,看到小one紧跟着自己身边,各种卖萌摇尾巴,便摸了摸它的头,捡起它的小玩具,陪它玩了一会儿。 樊思荏看完了super—mouse,快步下楼,直接往简奕身边的沙发上一趟,把双脚翘在他的腿上:“老公,我也要喝水。” 198 正式辞职了 简奕冷眼看着她,低头看着她白皙修长的双腿,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一副“麻烦你啦”的表情。 简奕无奈地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起身帮她到了一杯温水。 “肚子还疼吗?”简奕坐下之后,随口一问。 樊思荏立刻点了点头,说,“疼呢。” “哦。”简奕明白地点了点头,说,“那我晚上坐锡纸花甲,就一个人吃了。” “为什么?”樊思荏一听这个,耳朵好像雷达一样动了一下,谨慎地坐了起来。 简奕轻轻拿开她的腿,不缓不慢的说道,“辛辣的东西,你不可以吃呀。” “不行,我一定要吃!”樊思荏以后很多天都没有好好吃过家里这种美味菜肴了。 尤其是花甲,这么冷的天,喝一口热热地鲜汤,再吃上一个蛤肉,真是人间一绝呀。 简奕摇了摇头,很笃定地说道,“不行,你大姨妈来了,随便吃这些东西,会加重肚子疼的。” “不会!我不会疼的!”樊思荏连忙握着他的手,用非常期盼地眼神看着他。 “你现在还疼着呢。”简奕说到了重点。 樊思荏立刻摇头,“不疼,不疼,早就不疼了,只是想着让你抱我回家而已。”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这么说,你果然是骗我的?”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 樊思荏努了努嘴,嬉皮笑脸地拉起他的手,说,“对不起嘛,人家就是想享受一下被你照顾的感觉。” “所以,”简奕拧着眉看着她,问道,“从下飞机开始,已经不疼了?” “嗯。”樊思荏乖巧地点了点头,摇了摇他的手说,“所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真的很想吃锡纸花甲。” “想吃,就一定要给你吃吗?”他立刻就傲娇起来。 “简奕……”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想想称呼不对,立刻改口道,“老公,好老公!求你了!我以后好久没有吃到花甲,烧烤这类东西了,现在真的超级想吃的。” “想吃也不能吃。”简奕的表情转为严肃,毫不动心地说道,“你这才来了一天多,真就吃了那个这些刺激下的食物,经量会减少的,对身体非常不好。” “可是,你却要吃,这不是故意馋我嘛!”她嘟着嘴,很不开心地看着他。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放柔了语调说,“我也不吃!” “啊?你也不吃?”樊思荏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是,等你结束了,在带你去吃。”简奕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晚上给你蒸鱼吃。” “嗯,也行,吃什么鱼?” “清蒸白鱼,银鱼炒蛋,再加一个野生鲫鱼汤。”简奕说了晚上准备的菜肴。 “那蔬菜呢?”樊思荏接着提问。 “清炒豆苗。”简奕回答。 “行,虽然清淡,可是鱼,我最爱了。”樊思荏满意地点了点头,讨好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那就辛苦老公了,我想回房逗一下我们的super—mouse!” 噗—— 简奕一听到那只小仓鼠的名字,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不觉抿唇笑了笑。 “行了,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说完,他拉下她的手,抬脚往厨房走去。 这个举动,和他离开的背影,可以充分看出他对super—mouse的忌惮,连走路都有点不自在。 樊思荏没有多说什么,抱起脚边的小one,快步上楼。 她让小one睡在自己自己的沙发上,看着她逗弄super—mouse。 小one之前就因为跟super—mouse有过追逐战,这会儿看到它,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它龇牙咧嘴地向super—mouse示威,很想凑上去咬它。 “小one安静!趴下!”樊思荏生气地瞪了它一眼,对它喝斥道,“你再敢凶super—mouse,信不信我把你关到院子里去?” “唔唔……”小one一脸委屈地趴到地上,用非常可怜的眼神看着樊思荏。 此时,super—mouse有点小嚣张,拼命趴着笼子,看起来似乎在跟小one示威,样子非常兴奋。 樊思荏一把按住它的小笼子,不让它嚣张,就看到supermouse因为惯性,没来得及收住自己的小短腿,啪啦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樊思荏看着这样的情景,开心地笑出了声。 她扶着笼子,指着super—mouse说,“看你还敢不敢嚣张,以后你和小one要和平相处,我们是一家人,知道吗?” “唔——”小one哼了一声,看着它的小表情,似乎在说:它又不是我的同类,为什么要跟它和平相处呀? 樊思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声道,“谁告诉你同类不可以做朋友的?只要是在我们家,就是一家人,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小one用似懂非懂地眼神看着她。 樊思荏说着,给super—mouse为了一点鼠粮,又给小one喂了一块狗饼干。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简奕的喊声。 樊思荏起身走到门口,答应了一声:“哦,马上下来。” 而后,对着小one招了招手,一起下了楼。 简奕看她到了餐厅,放好了碗筷,说:“快点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好。”樊思荏露出甜甜的笑容,洗手之后坐下。 她第一件事就是盛一大碗的鱼汤,咕嘟咕嘟喝完。 “唔,好鲜呀。”樊思荏喝完之后,心满意足地竖起大拇指。 “鲜就多喝两碗,慢点喝,没人跟你抢。”简奕盛了两碗米饭,一碗给她,一碗自己吃。 樊思荏点了点头,接过米饭,吃着清蒸的白鱼。 说到白鱼,只存在于W市相邻的三个城市,别的城市都是没有这种鱼。 白鱼肉质鲜嫩,细腻,有弹性。 尤其是清蒸之后,最大程度地保持了鱼肉本身的鲜味,真的是营养价值非常高的食材。 樊思荏吃了一块白鱼,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亮了。 “咦,这鱼好新鲜呀,好像是刚从湖里打上来的一样。” “是姜婶走上去湖边的鱼市买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孙子从学校回来,一定会帮我们全部做好了再走的。”简奕说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碗里,就着米饭吃着。 “嗯,”樊思荏认真吃着饭,看着简奕道,“对了,我明天去警局,正式向简sir递交辞职报告。” “这么快?”简奕低头吃着米饭,似乎是挺不在意地说道,“你不多考虑一下吗?” “不用呀,我已经决定好了。”樊思荏一脸认真地回答。 “那么明早我去医院之前,送你去警局。”简奕说着,放下碗筷。 此刻,他已经吃完了。 “好!”樊思荏点头答应了,接着道,“等我跟简sir辞职之后,就去韩医生那样做个心理疏导,看看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 “嗯。”简奕点了点头,接着道,“要不然,还是先送你去心理诊所,等你做完检查,再去警局。” “行。”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如果这样你会安心一点的话,就先去心理诊所。” “好。”简奕答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她碗里的饭还没有怎么动,便动手帮她剔鱼刺,把清理好的鱼肉放到樊思荏碗里。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等晚饭吃完之后,她突然凑上前,亲了简奕的脸颊。 油腻腻的嘴巴,全部蹭到了简奕的脸上。 “啧,你干嘛呢?油死了!”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拿出湿纸巾擦了一下。 樊思荏朝他嘻嘻一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让他正视着她,说,“谢谢老公,有你真好!” “少拍马屁,快点离开餐厅。”简奕拉下她的手,起身收拾了碗筷。 樊思荏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看着简奕帅气的身形,缓缓站起来。 她突然鬼灵精地走到他背后,一把搂住他,把脸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干什么呢?”简奕愣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想抱着你,谢谢你。”樊思荏这里有点感性,靠在他的背上小声回答。 简奕垂眸看着她紧扣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轻叹了口气,说,“你这样,我可是没办法继续洗碗了。” “为什么?”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道,“并不冲突呀。” “因为你让我分心了。”简奕说着转身,双手还站着一些洗洁精地泡沫。 他轻轻环着她的纤腰,低头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当热吻结束之后,简奕轻轻点了一下樊思荏的鼻尖,留下了一小撮的白色泡沫。 “快点出去,随便你是跟小one玩,还是跟super—mouse玩,总之离开这里。”他一脸认真地要求着。 “为什么?”樊思荏嘟着嘴,不解地看着他,“你这么不希望我在这里陪你呀?” “你哪里是陪我?分明是害我!”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警告道,“你现在对我做的一切,等你大姨妈走了之后,看我怎么向你讨回来!” 一听这话,樊思荏怂了,连忙放开手,嘟着嘴看着他,嘻嘻一笑,说,“好吗,好吗,我现在就离开餐厅,你不需要跟我记仇,更不许心存报复。” 简奕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说,“行,快点出去!” 樊思荏嘻嘻一笑,连忙转身离开。 她叫了小one,让它和自己一起去客厅,陪着小one玩了一会儿,等着简奕洗碗出来。 很快的,简奕擦干了双手,走进客厅。 樊思荏正好把小one的一个玩具球丢到他脚边。 小one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直蹦简奕面前。 它含着玩具球,转身就往樊思荏那里跑去。 樊思荏接下它捡回去的球,看着简奕道:“来,接住!” 说完,已经把球丢向了简奕。 小one一看球又被丢出去,二话没说,拔腿就跑,直奔简奕面前,弹跳跃起。 简奕连忙闪身躲开,以免被它扑倒。 不想,他刚一动作,樊思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一个扫腿,迫使简奕下盘不稳,跟着小one一扑,整个人摔倒在地。 小one具备所有狗狗的天性,一看到把简奕扑倒了,立刻跳到他身上,拼命舔他的脸。 “喂喂喂,够了!你这只笨狗,快点停止!”简奕本身就有洁癖,这会儿被小one这么欺负,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哈——”樊思荏却因为这一幕,笑得四仰八叉,坐在简奕身边,双手不停拍地。 “小one,好样的,给你加一根火腿肠!”樊思荏笑着向小one竖起了拇指,正想起身去拿狗狗火腿肠。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按倒在地毯上。 小one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下来,想去跟樊思荏亲热,就被简奕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到了。 唔唔唔…… 它害怕地在原地打转,用很委屈地眼神看了看樊思荏,又看了看简奕,垂头丧气地离开。 很快的,它就趴到了字的小狗盆旁边,眼神真的是可怜极了。 “简奕,你是不是暴虐狂啊?对小动物都这么凶,一点爱心都没有。”樊思荏看着小one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心里各种不舍得,拧着眉瞪着简奕,很不客气地喝斥。 简奕却不以为然,生气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咬了一下她的鼻尖,听她喊了疼,才一脸严肃道:“谁让你搞出这出戏的?明知道我不喜欢小狗舔我的脸,还故意设计害我!信不信我不管你有没有大姨妈,直接把你就地正法?” “哎呀,我就是想让你和小one增进一下感情吗!不用这样吧!”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语气明显就变得柔化了许多。 “好了,好了,就当是我错了,原谅我吧,以后都不敢了。”她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看他脸色不对,立刻讨饶央求。 简奕却拧着眉,质问道,“什么叫‘就算’?这次分明就是你错了!” “是是是,老公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错了,我就是真真切切的错了,请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她的嘴巴真的很甜,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在简奕听来,别的女人这样发嗲地说话,肯定会觉得很做作。 可是,面对樊思荏,并不会有那种难受的感觉。 他轻挑着眉梢看着她,抿唇点了点头,道,“行吧,看在这是触犯,而你又有大姨妈在身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谢老公!”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必须对你做出惩处。”简奕说着,拉她坐起来,但是右手却还是紧紧扣着樊思荏的手,不让她逃跑。 “什么?”樊思荏警惕地看着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帮我洗澡。”简奕说完,直接拉她站起来,往楼上卧室走去。 噗—— 樊思荏的脸颊顿时红成了猪肝色,连忙后拽着他的手,请求道,“不要这样吧!老公你说过原谅我了,就算了,我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简奕停步,转头看着她,道,“别忘了,我们在L国已经宣誓皆为夫妻了,而且你手上还戴着我给你的婚戒呢。所以,作为我的合法妻子,你完全可以,也应该服侍自己的老公沐浴。” “喂喂喂!不用玩这么大吧!”樊思荏苦着脸,看他拉自己进入浴室,连忙抓着门把,不愿意进去。 简奕却不接受她的反对意见,拉着她进入盥洗室,直接把浴缸放满了水。 啊—— 樊思荏看着简奕脱外套,立刻闭上眼睛,大声尖叫。 简奕却完全不理会她,拿起毛巾放到她手上,“过来,帮我擦背。” …… 樊思荏嘟着嘴,拧着眉,缓缓睁开双眼,而后用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手上的毛巾。 她想逃跑,无奈右手手腕被简奕死死扣着。 “快点,不然,我可就把你拽下水了。”简奕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不容半点拒绝。 樊思荏无奈,只好走到他面前坐下,认真帮他搓背。 其实,一切都还算正常。 简奕并没有做得太过分,腰上系着浴巾,并没有对樊思荏的视觉造成很大冲击。 可是,面对一个拥有男模身材的老公,樊思荏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两柱鼻血缓缓流出。 樊思荏抽了抽鼻子,抬手擦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在流鼻血,只觉得头皮发麻,如果可以做特效的话,她现在绝对是头顶冒烟的。 简奕感觉樊思荏停滞了片刻,转头看去,面对她鼻下那两柱鲜红的鼻血,差点就绷不住自己的表情,笑了起来。 他强忍着笑意,发起细微的鼻子“呲呲”声,而后,拿起湿纸巾,帮她擦掉了鼻血。 “思荏,你这是是没毛病呀?”他故意提问。 樊思荏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强硬的回道,“没毛病!” 说话的时候,她的脸颊还是红得厉害,感觉自己头顶都快着火了。 简奕抿唇笑了笑,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真的吗?为什么你的脸颊这么滚烫滚烫的?” “我,我上火,不行吗?!”樊思荏拧着眉,大声回答。 “行!”简奕真的快绷不住了,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还搓不搓背了?你搓的话,我就出去了。”樊思荏真的快气疯了,咬了咬唇,怒声喝斥。 简奕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真的很想放声大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背转身道,“继续吧。” 樊思荏咬了咬唇,恨不得揍扁他,故意用足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帮他搓背。 她最希望的就是简奕觉得疼,不要她搓背了。 结果,等她全部搓完了,面前的男人都没有吭一声。 樊思荏没好气地在他背后做鬼脸,各种龇牙咧嘴的。 但是,等简奕一转身,立刻换上了一脸柔和美好的微笑:“现在好了吗?我可以出去了吗?” “嗯,帮我把背擦干。”简奕说着就站了起来。 樊思荏气急了,不停对他皱着鼻子,扬着拳头。 可是,虽然各种不情愿,还是妥妥当当地照着他的吩咐做完了。 简奕看她还算老实,直接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那这个给你。”说着,她把毛巾给他,唰地移开玻璃门,走出浴室。 紧接着用力摔上了门。 这个声音很响,甚至震动到了地板有点发颤。 简奕知道她很火大,可是自己心里开心。 他抬脚走进淋浴房,稍微冲洗了一下之后,走出浴室。 此刻,樊思荏并不在自己的卧室。 他推测她是回自己的房间洗澡了,便换了衣服,想着去找她。 不想,他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门口放着自己的克星super—mouse。 哇—— 简奕尖叫着跳了起来,发现笼子上还夹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生人勿进,否则后果自负! 他一看到老鼠,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也不敢进去,只好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樊思荏喊道:“思荏,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哼!你自找的,我没有把super—mouse放出来,就算是对得起你了!”樊思荏冷哼一声,那说话的语调真的是气到了极致。 “拜托,明明就是你先设计欺负我的,我只是稍作惩戒,你就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你没听过孔老夫子的一句至理名言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这种女子,所以,你别来烦我!否则我等会儿就把super—mouse放进你的房间!” “好好好,你生气就生气,我也不吵你,但是晚上如果停电,打雷,你也别说自己害怕,过来找我,我不接受!” 说完,他故意走路很大声,然后躲在自己的房门口听着樊思荏门口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樊思荏跑到了门口,捡起super—mouse,刚想关门就见简奕跑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亮出super—mouse,已经被简奕拽到怀里。 同时,他在看不到笼子的情况下,一脚踢开了樊思荏手上的笼子,让笼子稳稳落在了沙发上。 …… “简奕,你干什么?”樊思荏被他吓了一跳,正想开骂,就被吻住了唇。 简奕根本不给她机会抗议,公主抱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樊思荏本来还想推开他的,无奈力气根本不足以做到。 而且,她本身就不排斥简奕的吻。 所以,干脆就顺着他,回应了这个吻。 只是,就目前而言,两人之间也只能进行到kiss这一步打住。 简奕心里很难受,却不得不克制自己。 他恋恋不舍地和樊思荏拉开了距离,漆黑的眸子深邃专注,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突然低头靠在她的肩窝处。 “我真感觉快被你害死了!” 樊思荏嘟着嘴笑了笑,小声道,“我都说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偏要把我拉来你的卧室。”说着,她翻了个身,把他压到床上,双手趴在他胸前,看着他,说,“现在,你如果说要我会自己房间,我还是可以……” “哪都不许去!”简奕很霸道地抱住她,说,“就这样,睡觉。” “这样?”樊思荏蹙眉看了一下,说,“你不怕我压死你呀?” “不怕。”简奕为了平复心绪,直接闭上了眼睛。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少时,突然道,“你根本睡不着,干嘛不让我回自己房间呢?” 话音刚落,就被简奕翻身按住。 “闭嘴,睡你的觉,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简奕的脸色冷沉,似乎是有点生气,星眸充满了警告。 樊思荏看着他凶凶的样子,立刻闭上了眼睛,再不理他。 简奕确定她安分之后,翻身躺倒一旁。 这样的夜晚确实很煎熬,但是无论如何,都好过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简奕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真正睡着。 反正,那种感觉就是睡着了没多久,闹铃声响了,必须起床了。 回到家里的第一天早上,空气中都好像透着清甜的味道。 这时候,很多人才深有体会,那就是:金屋银屋,不如自己家的茅草屋。 樊思荏懒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揉了揉眼睛看着阳台上的窗帘。 门并没有关紧,晨风吹过,门前的白色蕾丝窗帘便随风而动了,泛起一层层优雅的弧度。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简奕,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厚厚的睡袍,走出阳台上。 冬天的气温虽然寒冷,天空却无比清朗,蓝蓝的,看着干净又清透。偶尔的几缕白云,点缀其中更加显得清淡透彻。 樊思荏仰面向天,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才收回手,想要回房去,就看到对面的屋子里,一个女人从身后抱住了一个男人。 虽然,屋内的光线很暗,但两个人的身形非常熟悉。 樊思荏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林子凡和单心妍。 她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总觉得有点尴尬,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从对面传来的巨大动静,好像是什么人摔倒的声音。 樊思荏转身,再次往对面看去,发现阳台的窗帘已经被完全拉上了。 直接,她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便想转身回去房间。 不想,脚下还没有动作,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简奕抱着她,把脸靠在她的脸颊上,“起这么早,看什么呢?” “没有看什么,就看看蓝天白云,呼吸一下家里的新鲜空气。” 樊思荏很信任地后仰着,把全部的重量靠到他身上。 “一大早的,穿得这么少,不冷吗?”他抱着她,继续提问。 “已经准备回房间了,你就出来了。”樊思荏略带埋怨得说道。 “哦,这是在怪我吗?”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对着自己,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想吃油条粢饭。”樊思荏掂着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说了自己的诉求。 简奕笑了笑,额头点了点她的,说,“行,不过得出去吃,所以快点去洗漱,早点出门吃早餐。” “好。”樊思荏爽快地答应了,和简奕一起走回屋里。 而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之后,换了修身的毛衣和牛仔铅笔裤,而后拿着一件米白色的茧型大衣下楼。 简奕已经在留下等候了,见她到了客厅,便拿了车钥匙,说,“好了,走吧,去吃你想吃的粢饭。”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上前拉住他的手,离开别墅。 这是半个月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早上。 樊思荏坐在熟悉的副驾驶座上,愉悦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没过多久,车子在“放心早餐”的摊铺前停下。 简奕下车买了两份早餐,直接打包带到车上。 他把其中一份给了樊思荏,“快点吃吧,我先送你去韩瑞峰的心理诊所。”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私下包装纸,大口大口的吃着传统的中式早餐。 “唔,果然还是中式早餐最好吃,而且选择的品种也多,不像在L国,除了长面包,就是干吐司,每天都食不知味。”她由衷的吐槽了一下两地的早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一份早餐吃干抹净了。 简奕看着她好像小猪抢食似的样子,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趁着灯交通指示灯的时候,伸手捻掉了她嘴角的饭粒。 “还饿不饿?要不要把我那份一起吃了?” “不要,很饱了。”樊思荏摇了摇头,就看到简奕开车,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靠边停车。 “好了,快点上去吧,等会儿打车去警局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 “嗯,知道,你快点去医院吧。”樊思荏点了点头,挥手跟他告别。 见他的车子消失在路口后,才转身往办公大楼走去。 樊思荏乘坐电梯到了顶楼,推门走进诊所。 AME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樊小姐,你可算来了,之前我联系你,怎么都接不通电话呢?” “哦,之前手机坏了,人又不在国内,所以才没办法跟你联系。”樊思荏微笑着解释了一下,往里屋看了一眼,问道,“韩医生在吗?我能不能跟他见一见?” “那个,韩医生这会儿正好有客人,麻烦您坐下等一会儿,我等会儿帮您问一下韩医生的意思。” “好的,谢谢。”樊思荏在休息区坐下。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病人走出来,跟AME预约了下一次的时间,而后离开。 “樊小姐,麻烦你跟我来吧。”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AME去了韩瑞峰的办公室。 “韩医生,樊小姐来了,是否要帮她做一次心理评估。” 韩瑞峰愣一下,抬头看向门口,一见是樊思荏,立刻起身道:“樊小姐,好久不见,请进吧。” “你好,韩医生。”樊思荏走进办公室,礼貌地跟韩瑞峰打招呼。 “樊小姐之前没有过来复诊。” “嗯,有事去了L国,手机又掉了,所以没办法跟AME联系上。”樊思荏在他面前坐下。 韩瑞峰看着樊思荏的精神状态,微微扬起唇角:“樊小姐这次出游,似乎收获不小,精神状态很不错。” “是,我就是觉得好了很多,所以想让韩医生帮我做一次心理评估。”樊思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瑞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沙发榻前,“樊小姐,我们还是在这里进行吧。” “嗯,好。”樊思荏坐过去躺下,而后放松地回答韩瑞峰的每个问题。 半小时后,韩瑞峰合上了笔记本,看着樊思荏说,“樊小姐,你现在已经没有‘金店案’的阴影了。另外,你真的决定辞去警察的工作,从事医药职业了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 “那么,祝您一切顺利。”韩瑞峰起身,和她握手。 “谢谢。”樊思荏微笑着道谢,就见韩瑞峰把自己送出办公室。 “樊小姐,希望你以后都不用再找我做心理辅导,但是如果有什么情绪上的问题自己解决不了,还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韩医生放心,就算我不找你处理心理问题,也会找时间请你和AME喝咖啡的,到时候,请您一定要卖我这个面子哦。”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着。 韩瑞峰点头答应,“乐意之至。” 接着,樊思荏就离开了诊所。 樊思荏到楼下打车,直接赶去了警局。 简单早就已经知道了她准备辞职的事情,让她进办公室详细地谈了一会儿,然后收了她的辞职报告和配枪证件。 “你真的已经确定要去做医生了?”简单半开玩笑道,“那我以后生病,可就指望你了。” “我暂时还做不了医生。”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没有,你的天赋,我早就有所耳闻了。”简单起身,帮她倒了一杯咖啡。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在怎么样,还得有5—7年的课要上了,所以等我帮你看病,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所以,真的要看病,还是找简奕比较好。” “去!我才不要他看病呢,那么一张冰块脸,我怕我没病死,已经冻死了。”简单一脸嫌弃地说到。 樊思荏不觉轻笑出声:“简sir,你这话可是有点损哦,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怎么了?亲弟弟也挡不住我实话实话。”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对面的法医楼。 “对了,简sir,你和傅法医怎么样了?”她看到了傅初的身影,转身好奇地询问。 简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说,“干嘛提她呀?我和她没什么,只是合作关系。” “哦?”樊思荏留意到他脸红了,笑道,“没什么,你脸红什么呀?” “我哪里脸红了?”简单连忙否认,双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就这样,还敢说没什么,分明就是多傅初有意思。 “思荏,你别管她了,这会儿是午饭时间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和兄弟们一起吃一顿。” “行啊,不过,这顿必须是我请。”樊思荏放下咖啡杯,看了一下左腕上的时间,刚好是中午12点。 199 妈,跟我回家过年 “哟,这个还要跟我争呀。”简单笑了笑,说,“这次就我请你们警局食堂,下次,你在请大家吃顿好的。” “啊?” “行了,听我的,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吃完还要查案呢。”简单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出门。 樊思荏也没有跟他争执,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小电脑他们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思荏,你真的辞职啦?”赵民生率先开口。 “嗯,辞职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简sir已经收了我的辞职报告了。” “哇哦,我们又成了光棍组了。”小电脑耷拉着脸,语调很无奈。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说,“我听说,下周就会有新的师姐调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小电脑满是期待的看着简单,问道,“是谁?老大,是谁?” “江悦。”简单直接回答。 噗—— 小电脑顿时就垮了脸,一脸嫌弃道,“就那个男人婆呀,偶滴个神,求放过!” “怎么了?江悦很不好吗?” “好,跟铜墙铁壁的机器人一样,一个女人比四五个男人还强!江悦那种,那里是女人,分明是水泥人!”小电脑周佟放肆地吐槽。 身边的其他男士也是同样露出比较难接受的表情。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们,又看看简单,问道,“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嗯,真的有。”简单点了点头,说,“不过,她来了,破案速度应该会快很多,至少像小电脑这样的人,不需要我去督促了。” “哈——原来感到不舒服最多的就是小电脑,因为你懒散!”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别纠结了,反正你做的是网络这块,跟她并不会有很大的冲突。” 说完,她对着其他人道,“好了,午饭时间,简sir请客,大家一起去餐厅吃吧。” “哇哇哇,思荏,你直接就辞职了,也不说请我们吃顿好的?”小电脑提出不满。 樊思荏连忙解释道,“我有这个打算呀,但是简sir说,今天先他请大家吃食堂,过些日子,等过完年吧,我请大家吃火锅。” “呐,这可是你说的!”小电脑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可千万要记得。” “知道了,我不会爽约的。”樊思荏连连点头。 曾经的一组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饭。 下午,离开警局的时候,才不多是1点半。 樊思荏看着时间,有了一些迟疑,最终还是决定去W市的医学院报个到,也就是放完寒假,她就会回去上学。 医学院的校长本身就是樊思荏父亲的学生。 所以,一见到她,立刻就欢喜的迎接,并且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了樊世华。 “思荏,你坐吧,关于你寒假之后,直接上学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利用一个寒假,把上学期的课程补一下,你回校的第一周,我们给你做个简单的小测试。如果你通过了,我们就从下半学期开始学,如果你没有通过,那么等过完暑假,跟新来的那批新生一起上课,行吗?”高校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极为认真地跟她商量着。 樊思荏抿了抿唇,点头道:“可以,麻烦你把第一学期的教科书都给我,另外,我还想要大二和大三的课程书,我有信心,可以直接进入大四的学习阶段。” 她在医药方面的天赋,真的可以一个寒假完成三年学业,主要是很多,她都是知道的,不需要太多的看书。 高校长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震惊了,声音有点结巴,“你,你说,你要接受学校三个学期的考核?” “对啊,不行吗?”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并不明白他惊讶的点在哪儿。 “不是不行,而是你确定你可以做到?”高校长认为没人可以做到。 “行不行,不是有学校的考核吗?你们出卷子给我考试,我考过几份考卷,就算几份。”樊思荏的表情很认真,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 高院长垂眸思考了片刻,算是接受了,“行,就按照你说的,你先去领书吧。” “好。”樊思荏跟着高院长起身,就让院主任带去领课本了。 她随意地翻了一下主课本的内容,不觉叹了口气。 院主任袁姗以为她是觉得课业难了,忍不住一阵冷讽,“刚还一脸嚣张地说要用一个寒假,学完三年的课程呢,现在才看了第一学期的主课本,就觉得难了吧!所以,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不可以把话说得太满。” 樊思荏听着这番话,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这些难了?现在的人,还真是会给自己加戏,不怼别人一下,就活不成吗? 她懒得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总之寒假过后,就见真章。 樊思荏抱着一大摞的课本离开医学院。 她打车回到别墅,把二十几本书全部丢到了沙发上,然后拿了一包薯片,窝在沙发上,边看书,边吃东西。 一连两个小时,她已经没有停息地看完了五本书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很疲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放下薯片,翻了个身,面靠着沙发椅背闭目小憩,直到简奕回家,她还没有醒。 太阳下山之后的W市,气温有点低。 简奕推门进了别墅,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茶几上堆满了教科书,但是从玄关的位置,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他换了拖鞋,来到樊思荏身边,就看到她面贴着沙发椅背,睡得正熟呢。 简奕没有说话,垂眸看了一下散落在她身边的课本,全部都是大学医疗教学的课本,心里立刻就知道樊思荏做了什么。 他蹲下整理了一下书本,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还没有从衣服上驱散,只是靠近了樊思荏一点,就害得她打了个哆嗦。 阿嚏—— 樊思荏拧着眉,揉了揉鼻子坐起来。 “咦,几点啦?你怎么在这儿?” “6点半了,我不在这儿,在哪儿?”简奕放下了手上的书本,看着樊思荏问道,“你去医学院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说,“去了。” “这是他们给你的教科书?”简奕看着二十几本书问道。 “对啊,三年的课程。”樊思荏感觉的脖子有点疼,轻轻揉了揉,握住简奕的手说,“我想快点进入实习状态,所以我跟高院长说,用暑假的时间,看完这些课本,并且在开学的时候,接受学校的考核,过了就直接进入大四的学习课程。” “20多天,看完三年的课程?”简奕蹙眉看着她,说,“你会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工作量了?” “不会呀,就这最初的五本,我已经看完了。”樊思荏轻挑着眉梢,说,“全都是最基础的东西。” “都看完了?”简奕随手翻了一下,都是最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 “嗯。”樊思荏认真地点了点头。 简奕不太相信地挑眉,随手翻开一页,问道,“我如果问你这上面的问题,能够回答上来吗?” “试试啊。”樊思荏甜甜一笑,说,“就这五本里面的内容,你随便问。” 简奕立刻翻了三本课本,提了三个问题。 结果,樊思荏都用几乎完美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樊院长之前和他谈话时说过的话了。 就樊思荏的天赋,不做医生,绝对是医学界最大的损失。 相比警察的考核,医药的理论知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玩家家,无比轻松就可以通过。 “怎么样?对了吗?”樊思荏看简奕沉默不说话,摇了摇他的手问道。 “嗯,对了。”简奕笑着点了点头,放下课本道,“好了,既然已经看了五本了,想放一放,休息一下,告诉我晚上想吃什么?” “唔……”樊思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说,“暂时什么都不想吃。” “啊?”简奕很意外她的回答,蹙眉道,“我没听错吧?你什么都不想吃?你这是升仙了吗?” “不是啦。”樊思荏摇了摇头,指着掉落在地毯上的薯片盒子,说,“我吃了很多薯片,现在很饱。” …… 简奕无语,捡起盒子摇了摇,发现里面全部都空了。而且,她一吃就是两大罐。 “好吧,那么先不吃,等晚上你饿了,再给你做奶油菌菇意大利面。”简奕说着,帮她整理了一下书本,就看到小one“噔噔噔”跑过来,后脚一抬,对着他的手嘘嘘。 噗—— 樊思荏和简奕都愣住了。 简奕的脸色顿时变了,抓起拖鞋,就朝着小one丢了过去。 “小one,你给我站住!”简奕生气地低吼,起身就去追小one。 小one呢以为他在和它玩耍,各种乱窜,好像躲猫猫一样调皮。 樊思荏看着一人一狗展开追逐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接听起来:“喂,妈?!” “思荏,这次我可没有爽约,我真的是元旦之后回来了。而且今年一定可以配你一起过年了。”言明慧似乎是已经下了飞机,周围的声音有点嘈杂。 “妈,你那里好吵,是在机场吗?” “对,刚下飞机。”言明慧的声音很爽朗。 樊思荏二话没说,抓起拖鞋丢向简奕,用眼神示意他别吵了。 简奕听着她的对话,知道那是言明慧的来电,立刻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而后来到樊思荏身边。 “妈,你现在在哪儿?我和简奕开车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今晚约了朋友说药品的事情,等会儿直接在朋友那里过夜了。明天吧,明天等我落实了送去S国的药品之后,就给你打电话。”言明慧在任何时候,都是把自己的事业放在第一位的。 樊思荏理解她,直接就答应了,“好,那你路上小心一点,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言明慧说着,就要挂电话。 樊思荏却紧接着补了一句,“对了,妈,我辞掉了警局的工作,打算回医学院把课程读完。” “啊?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言明慧有点意外地问道。 “就这几天的事情。”樊思荏停顿了一下,问道,“妈,你会支持我这个决定吗?” “当然。”言明慧非常笃定的说道,“其实原本,你就更适合学医。妈妈希望等你学业有成的时候,给那些没有希望的病人,带去更多的希望。” “嗯,我会努力的。” “好了,那么等我办完药品的事情,再联系你。”言明慧的声音还是挺欣慰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樊思荏放下手机,有点孩子气地努了努嘴。 简奕看着她,小声道,“怎么,妈又要住酒店吗?” “不是,她说要联系老朋友准备送去S国的药品。”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今晚她会住在朋友家里。” “哦。” “等她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我们接她回来过年,好吗?”樊思荏说着,伸手环住了简奕的脖子。 “当然好了。” “那么,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过年了,我要不要买点东西送你爸?” “不用。”简奕可不想让樊思荏受到委屈,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回家过年。 而且,就这几年的情况来看,他们四个都很少回家过年的,也就只有他们的妹妹简言,因为学校放假,会回家过年。 “不用?”樊思荏觉得不好,挑眉看着他,道,“你确定吗?我现在可不是跟你形婚,我们是正式的合法夫妻,我真的不用尽一下媳妇的本分吗?” “真的不用。”简奕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故意调戏道,“你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就可以了。” ……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脸颊一下子红了,清了清嗓子,说,“我也想,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还有几天?”简奕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男人,有老婆等于没老婆。 “什么?”樊思荏故意装傻。 “大姨妈呀。” “哦。”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至少三天。” “这么久!” “拜托,一直都是6天呀。”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来,帮我一起把课本搬到书房去,我想再看一会儿。” 简奕低头看了眼脚边和茶几上的课本,不太高兴道,“还看?” “当然了,你陪我一起看,好不好?”樊思荏轻挑着眉梢,故意用眼神征求他的意思。 简奕皱起眉头,一脸嫌弃道,“这么无聊的课本,我才不看呢。” “不要这样嘛,简医生,简教授,好老公!”樊思荏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 简奕听着似乎是越来越受用,沉默了片刻,才勉为其难道,“好吧,你再把最后一个称呼叫一下。” “最后一个?”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脑子有点懵,“是什么?” “你说呢?” “简医生,简教授,好老公?”樊思荏立刻明白了是什么,连忙重复道,“好老公,陪我一起看书吧。” “以后都必须这么叫。”简奕很霸道地要求。 “好老公?”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问道,“你确定吗?” “那当着你那些同事啊,领导啊,也这么叫?” “那个时候,允许你把‘好’去掉。”简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声音低沉沙哑,“来,叫一声听听。” 樊思荏听着他的要求,再看他孩子气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老公。” 她的声音清脆,听起来特别清晰悦耳。 简奕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紧接着是眼睛,鼻子。 最后,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以后都这么叫,可以吗?” 樊思荏低头,脸颊红到了耳根,稍微迟疑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好。” “这就乖了。”简奕很开心地将她拥入怀里。 樊思荏并没有拒绝。 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很不和谐地推开他,说,“哎呀,都说要看书的,快点陪我一起看。” 简奕发现这个樊思荏,特别会拆台,明明现在的气氛是你侬我侬,偏偏她就是可以无厘头的打破,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别的事情。 樊思荏看他没有动作,生气的提醒道,“老公,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过来陪读。” 简奕无奈,只好走到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看着一本书,而后樊思荏让简奕针对书里的问题进行提问,看她是否可以一一解答。 这样的效率比起之前一个人看的效率更快。 只是,这样紧张专注的状态,人更容易累。 尤其是简奕已经工作了一整天,面对这些教科书上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是极为枯燥乏味的。 所以,只是看了两本,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樊思荏听他没了问题,抬头想要催促,就发现他手里托着书,头因为悬空着睡着了,所以不停地点着。 唔,这样都可以睡着,这是有多累呀。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轻手轻脚地凑上前,扶他靠向沙发的椅背,而后抽走了他手中的课本。 在简奕睡着之后,她就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多读了一本书,直到自己也靠着沙发睡着位置。 等到第二天的清晨,两人睡得还是很熟的。 结果就听到“砰”的一声,书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两人被惊得跳了一下,齐刷刷地往门口看去。 只见姜婶拿着鸡毛掸子进来,“哎哟喂,我说怎么在房间看不到你们,竟然都窝在书房了。” 她看着两个人的样子,皱起眉头道,“两个小祖宗呀,你们不会是在这里睡了一整晚吧?” “对啊。”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看书看得太晚了,直接就睡着了。”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就看到简奕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后颈椎。 这样睡了一晚,让他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脖颈那里,好像落枕一样难受。 “现在几点了?”简奕看着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6点半。”姜婶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说,“你们实在累,就回房再睡一小时,等会儿我叫你们。” “让我老公去睡吧。”樊思荏已经辞职了,所以可以在家里窝上一整天。 她还想再看一会儿课本。 简奕却不让她这么做,一把拉起她的手,说,“不许再看了,等我去上班了,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慢慢看。就你的速度,不用五天就可以看完这里全部的书了。” “不一样的,看完这些很容易,但是马上过年了,必须去掉过年疯玩的时间。我可不想过年,还看这些枯燥乏味的教科书。”樊思荏说着,重新拾起一本书,准备看。 简奕却不让她这么做,一把拉着她的手,带到怀里,俯身公主抱起,大步离开了书房。 “喂,简奕,你……”樊思荏发现他当着姜婶的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打情骂俏,只觉得个人影响不好。 谁知,她才刚出声,就被简奕打断了:“你叫我什么?” “简,简……”樊思荏想开口,发现他的脸色转沉,连忙改口道,“老公!” “嗯,陪我再睡一会儿。”简奕说着,回了卧室,不让樊思荏离开,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 “哎呀,别这样,姜婶都看到了。” “看就看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秀恩爱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简奕说着,拉起被子盖上,抱着樊思荏继续睡觉。 “诶!”樊思荏真的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想要推开他,但是看着他孩子的睡颜,也就不忍心真的推开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也不再跟他纠结,紧跟着闭上了眼睛。 书房内,姜婶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隔壁的关门声,脸上露出一抹欢笑的笑容。 她双手合十,对天祷告,“太太呀,快了,快了,你的孙子很快就有着落了。” 说完,她干家务都变得有劲了。 一小时后,简奕被手表的电子闹钟叫醒。 他看着樊思荏熟睡的样子,第一时间按掉了闹铃,而后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简单的梳洗之后,就离开了卧室。 姜婶一看到他,连忙询问樊思荏的情况:“阿奕,思荏呢?” “她还在睡,让她多睡一会儿,昨晚开夜车看书到了很晚。”简奕走到餐厅,看到姜婶已经把早餐做完了。 “好,我不去叫她,让她自己醒。”姜婶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让姜婶带小少爷呀?” …… 简奕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着姜婶,道,“说什么呢?什么小少爷?您这算不算是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我这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姜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要是太太还在世,比我还紧张呢。”顿了顿,接着道,“都我们这个年纪了,脑子里想的还不都是弄孙为乐啊。” “切,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心想着带孙子呢?”简奕喝了口豆浆,说,“有这个闲工夫,去外面旅游,走走玩玩,不是开心很多。” “去你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婶说着就撞了他一下。 简奕没有放在心上,拿起一片吐司,起身道,“好了,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哎哟喂,每次说你都开溜,信不信我下次去你办公室说!”姜婶看他出门,忍不住大声数落。 “什么开溜,我是真的急着上班,先这样了,晚上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人已经出去了。 姜婶跟着到了门口,把玄关处的鞋子都摆放整齐,而后收拾了餐厅的餐盘,给小one喂了早餐,就开始收拾屋子。 樊思荏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奶白色的蕾丝窗帘,照射进房间,整个光感都是那种暖暖的昏黄。 樊思荏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有三条微信,全部都是来自樊世华的。 ——思荏,快过年了,回家吃个饭吧。 ——思荏,知道你还不能原谅爸爸,可是爸爸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吃过饭。 ——对了,你妈妈回来了,正要调拨一批药品去S国,所以她答应跟我一起吃饭了。你也回来吧,就今天晚上。 …… 樊思荏看着这三条信息,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立刻坐起来,拿了手机给言明慧打电话。 可是,几次都没有打通。 她看了看时间,起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吃东西,直接赶去医院。 向来不主动进医院的樊思荏,这次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乘坐电梯到了院长室。 她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有人,没有敲门就进去了。 樊世华正在跟人通电话,一看到樊思荏来了,立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好了,先这样,有什么事,晚点再谈。” 说完,便挂了电话。 “思荏。”樊世华看到她,心里还是非常惊喜的。 尤其是知道她辞掉了警察的工作,回医学院上课,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妈呢?”她已经看够了母亲被抛弃,还有吴静娴她们母女那种冷嘲热讽的嘴脸。 所以,她绝对不愿意让母亲去樊世华那里吃饭的。 “她刚走,去仓库置办药品了。”樊世华从座位上站起来,都是樊思荏说,“来,有什么事坐下说吧,我这里有少杰从M国带回来的咖啡。”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我是来告诉你,我妈不会跟你吃完的,我也不会。”说完,转身就要走。 “思荏!”樊世华连忙跟上去,拉住她,“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如果你不想回家吃晚饭,我们可以和你妈一起到外面吃。” “你是我爸?”樊思荏冷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说,“你除了生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自称是我爸的地方?你有帮我开过家长会吗?我妈在战区的时候,我和樊梦璇都要开家长会,你哪一次不是去樊梦璇的班里?你来过我的教室一次吗?” …… 樊世华知道自己对她不好,所以才很想去补偿。 “思荏,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但是你爷爷……” “行了!我没有爸爸,也没有爷爷奶奶,所以别在我面前攀亲戚。既然,你们在我小的时候,都没有照顾过我,凭什么要求我接受你们?”樊思荏拉开办公室的门,看着樊世华,说,“我不管你和我妈公事上有什么合作,但是私下吃饭免谈。” 说完,她气鼓鼓地摔门出去。 樊世华想要追,心口却猛地一窒,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连忙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片,快速喂了两颗,而后回到座位上休息。 樊思荏知道了母亲的去向,便想快点去仓库接人。 她才刚走出电梯,就遇到了从急诊室出来的樊梦璇和穆海心。 两人看到她,表情都有些意外。 穆海心还好说,假装大方地朝她微笑点头,身边的樊梦璇可就没那么有涵养了,直接出言嘲讽:“哎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抢人老公的樊大警官呀。” 樊思荏没空和她啰嗦,愣愣地白了她一眼,想着从她身边过去。 谁知,樊梦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很不客气道,“干嘛?被我说中就想跑?是知道害臊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吗?”说着,手上猛地用力,把樊思荏推到墙上,表情特别嚣张:“干嘛,你抢人老公的时候不怕丢人,现在知道了?” “神经病!”樊思荏只想尽快找到母亲,甩开她的手,想要离开。 樊梦璇再次拉着她,不让她走:“你给我站住,现在立刻给穆医生道歉,承认自己是不要脸的小三,我就让你走!” “别,别这样,梦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樊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穆海心连忙开口阻止,可是这只在于动口,手上丝毫没有阻止的动作。 “穆医生,你就是太善良了,对于她,我比你更了解,从小就会抢别人男朋友。她一直都是个惯犯,所以你不用帮她说话!”樊梦璇越说越嚣张,看樊思荏不反驳,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恶意中伤道,“她呀,跟她那个妈一个德性,都喜欢勾引……” 这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脆生生地一记耳光落下。 樊思荏沉着脸,很不客气地给她一巴掌。 “樊思荏,你,你,你敢打我?”樊梦璇捂着脸颊,满是惊恐地瞪着她。 “我打你怎么了?长姐教训口没遮拦的妹妹,有什么没错?”樊思荏一直都是你骂我,我可以忍,但是如果你拖家带口,骂我在意的亲人,就绝对不能忍。 “你,你抢了人家未婚夫,还有理了?”樊梦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想要抽回手,无奈被樊思荏紧紧扣着,根本动弹不得。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泪满含泪水。 樊思荏一点都没被她的眼泪唬住,尤其是看到旁边的穆海心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厉声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人家未婚夫的?人家说,你就信,你的脑子是用来摆设的嘛?” “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这么明面上的话,都听不懂,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上医大,还能毕业的。”樊思荏的话虽然是对这樊梦璇说的,但是眼神却始终盯着一旁的穆海心。 这样的眼神,让穆海心的表情有点尴尬,但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她当然不会对号入座。 只是,樊思荏和樊梦璇的吵架声,惊动了周围的保安。 他们立刻就来到现场,把两人分开。 “这位小姐,你不能这样的,她是我们这里的医生,有什么问题,你可以……” “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医生,同时,他也是我的妹妹,姐姐教训妹妹,不过是家庭伦常,你们就算是这里的保安,也没权把我赶出去。你们可以做的,就是把我和她一起请出去,等我们处理完了,再让她回来,不是吗?” 樊思荏说得头头是道,把两个保安难住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不发声的穆海心开口了:“两位,她们姐妹俩,没什么问题的,已经吵完了,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她来到樊梦璇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小声道:“好了,这里人多,闹起了,丢脸的是院长,你还是先放她一马吧。” “哼!樊思荏算你狠,咱走着瞧!”说完,她和穆海心走进电梯。 樊思荏则沉沉叹了口气,走出医院。 樊世华说的药品仓库,离医院并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 为了来往方便,她扫描了一辆共享单车,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仓库。 门口停了一辆银色面包车,言明慧正在指挥工人把药品搬上车子。 樊思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母亲,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 “妈!” “思荏?你怎么来了?”言明慧一看到樊思荏,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收到了老头的微信,知道你要跟他吃饭?”樊思荏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言明慧愣了一下,抿唇笑了笑,说,“是啊,他这次帮了大忙,一下子让我把药品都配齐了,加上马上要过年了,我就想吃个饭也没什么,现在看来,是免了。” 她了解女儿,一看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便知道饭局已经被取消了。 “当然了,跟他们那家人吃饭,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啊!”樊思荏拧着眉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说,“要吃饭,晚上回去陪我和简奕吃,他做的菜可好吃了。” “哟,看来我女儿这次是选定了简奕做老公了?”言明慧记得,上次回来,她身边还有个林子凡呢,这会儿看着女儿的眼神,就知道再无他人了。 “嗯,算是吧。”樊思荏笑着回答,脸上浮现出腼腆的笑容。 “好呀,这样一来,妈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言明慧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工人把药品都搬上了车子,接着就给了一个地址,让他们送过去。 在车子离开之后,她拉着樊思荏的手说:“好了,现在开始,直到初五,妈的时间都是你的。” “那好,我们现在想去逛街,买点衣服,然后帮你做个发型,准备迎接新年。” “哎哟喂,还要做头发呀。” “对呀。”樊思荏看着母亲头顶多出来的白发,只觉得有点心酸,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拉着她的手说,“总之,我要让我妈走在时尚前沿,变成最潮的老妈!” 说着,她退出自行车,拍了拍后座,道,“妈,上来。” 200 给后妈下马威 言明慧看着自行车,吓了一跳,说,“现在自行车可以带车吗?” “这里没事,我带您去在扫描一辆新车骑。”樊思荏微微一笑,让言明慧坐到自己车后面,而后骑车到了停车处。 她又开了一辆自行车,和言明慧一起骑车去逛街。 1月天气,原本是很冷了,但是骑车很费力,母女两个鼻子和耳朵虽然冻得通红,但是身上都是暖的。 没过多久,两人到了大型的购物广场门口。 樊思荏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带着言明慧去了造型屋。 店员一看到有客人临门,立刻上前迎接。 “嗨,两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想染发呢,还是烫发?” “我妈是烫染一起,我就做个护理。”樊思荏的黑发很漂亮,不需要做太多的处理。 言明慧呢,长时间都在做战地医疗,所以根本没时间打扮自己,一头黑发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白发。 “那么,想染个什么颜色?”理发师解开了言明慧头上的发带,查看了一下她的发质情况,问道。 言明慧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要染什么颜色,就听到身边的樊思荏帮她做了决定: “红色,鸿运当头。” “哦,行,那么有想过然什么红吗?” “这个,就麻烦你帮忙配一下颜色吧。”樊思荏看着言明慧一眼,说,“根据她的肤色来设计。” “行,两位稍等。”理发师说着,就去拿了染色板,上面有很多种颜色。 “这款棕红色喜不喜欢?就是有点板栗色的感觉,比板栗稍微红一点。”理发师对颜色进行推荐。 樊思荏看过之后,点了点头,“这颜色不错。” 言明慧却摇了摇头,说,“这会不会太红呀?” “不会,您头上白发比较多,所以染深一点的红色,可以遮盖住白发。”理发师说了理由。 言明慧恍然大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明白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个颜色吧。” “好的,请稍等。”理发师放好了色板之后,来到言明慧身后。 他查看了言明慧的脸型,说,“言女士,要不要试试剪个现在比较流行的短发?” “短发?”言明慧还没有流过短发,有些迟疑地看向樊思荏,问道:“思荏啊,妈剪短发好看吗?” “麻烦你把你说的发型给我妈看一下。” “好的。”理发师翻开发型集,选了两个发型让言明慧过目,就是属于那种有层次感,比较干练的发型。 对于现在的言明慧来说,应该是很适合的。 樊思荏凑上前看了一下,又看看说言明慧,立刻点头道:“妈,这个发型不错,很潮,试试看吧,不行,我给你买假发。” “去你的,谁要戴假发。”言明慧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对着理发师道,“行,就这个发型吧。” “好的,那么我们先染发,而后再剪造型。”理发师说着,给言明慧披上剪发斗篷。 言明慧点了点头,就让理发师开始捯饬。 樊思荏则坐在一旁,开始做头发护理。 大约40分钟后,樊思荏的护理做完了。 她让理发师帮她稍微修了一下发梢,然后就坐到一旁等候。 这个过程中,她给简奕发了信息:老公,我接到我妈了,现在在XX广场的理发店里做头发。等会儿准备逛街,你下班之后,来接我们回家吧。 之后,她就看着手机微博,等着简奕的回复。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回复的响声。 她点开看道:我知道了,晚上是在外面吃吗?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立刻回答:不是,妈想尝尝你的手艺,所以随便做几个家常的菜就好了。 ——那还不如让姜婶做呢。 简奕可不想回去之后手忙脚乱,在岳母面前出丑。 ——别呀,就想看你做菜,让妈放心我和你在一起生活。 简奕看着这个回复,有了些许迟疑,好久才回复道:好吧,但是如果不好吃,你也必须全部吃完。 ——行!没问题! 樊思荏给他发了一个“OK”的手势,又送了一个“亲吻”的图片。 简奕看着这些没用的图,直接道:我要真吻,不要这些图片。 ——哎呀,现在不是见不到嘛,所以只能暂时用图片代替了。 简奕看她回复得这么轻松,直接打了几个字:欠着,见面还。 噗…… 樊思荏看着他的要求,无语望天,关掉了对话框,继续刷微博。 结果,没有刷几条,微信提示又响了。 简奕发来了一串信息:樊思荏,你别给我装看不到,如果不答应,可别怪我见面失态。 樊思荏拧眉,眯了眯眼睛,快速回复道:好了,欠着就欠着,晚上回房间还。 简奕看着这样的回复,才满意道:行,你说的,如果敢反悔,我就向妈告状。 噗…… 樊思荏真的被雷到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高冷大冰块吗?怎么感觉成了一个任性小男孩了。 她原先还不相信人家说的话,就是男人一旦爱上,在最亲密的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幼稚极了。 聊天时,言明慧的头发都上了染膏,然后包着头,到加热帽下烘暖,让颜色可以快点晕染上去。 经过樊思荏身边的时候,她看到女儿脸上作妖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了?跟简奕打情骂俏呢?” “什么呀,怎么可能!”樊思荏连忙放好了手机,清了清嗓子,道,“没有的事情,就是跟个朋友随便聊聊。” “哎哟,跟妈还要说谎呀?”言明慧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接着道,“就你那个样子,很明显就是在跟喜欢的人聊天,脸上真的可以用‘春意盎然’来形容。” 艾玛,这词语还能这么用吗?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表情因为她说中了,所以表现出一点不自在。 她挠了挠头,看着言明慧傻笑,“妈,公共场合,别说得这么明显嘛。” “切,你不是跟简奕都是夫妻了吗?还怕说啊?”言明慧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憨憨一笑,说,“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还没有实质成为夫妻呢。” 这话,让正在喝水的言明慧控制不住地喷了一口水。 她用非常震惊的眼神瞪着樊思荏:“你说真的,你和简奕还没有成为实质的夫妻?”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言明慧放下水杯,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数落道,“这都快四个月了,你们同在屋檐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樊思荏嘻嘻一笑,说,“最多就是牵个手,kiss一下。” “靠,是你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言明慧作为一个妇产科的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她,表情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妈,你这是什么话呀?”樊思荏红着脸看着言明慧,眼神带着明显的埋怨,说,“你就这么希望你女儿跟人家发生点什么呀?那最初都不了解他的为人,怎么可以随便乱来?”说到这里,声音变小,努了努嘴接着道,“等到想乱来的时候,遇到了大姨妈。” “啊?说什么呢?”言明慧拧着眉瞪着她,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后半句话。 樊思荏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反正就是还没有成为实际的夫妻。” “女儿呀,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好的男人,不懂得把握,难道等着让别的女人去把握?” “不是啦,”樊思荏撇了撇嘴,解释道,“这不是因为大姨妈在嘛,不然早就坐实了夫妻关系了?” “大姨妈?”言明慧蹙眉看着她,小声问道,“第几天了?” “第三天。” “哦,那快了。”言明慧清了清嗓子说,“这次我回S国之前,一定要让你和简奕成就好事!妈,监督你们。” “哎呀,妈!你现在搞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知不知道,我也是非常抢手的!”樊思荏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有两个男人求婚呢,怎么就搞得好像要硬塞给简奕一样。 “呸呸呸!”言明慧一脸嫌弃道,“就你,少在这里忽悠你妈我了,除了一个林子凡,还有谁追求你呀?况且,现在林子凡都宣布订婚了,你还能干什么呢?” …… 樊思荏倒是没有想到言明慧知道这件事,蹙眉看着她道:“妈,你知道这事呀?” “飞机上有杂志,无意中翻到的,人家还是千金大小姐,可比你漂亮多了。”言明慧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本身樊思荏就不属于那种漂亮女孩,她就是甜美,一双眼睛带着一点小狡黠。 所以,她并不认为女儿可以吸引到很多男人。现在,有个简奕愿意买单收货,对她这个做母亲来的说,绝对是女儿中了大奖了。 “靠,哪里漂亮多了,最多就是差不多嘛。”樊思荏不认同地反驳,微微昂着下巴,有点嚣张道,“至少,在简奕眼里,我是最漂亮的,那就足够了。” “瞧把你美的。”言明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想要继续教育,就被理发师请走了。 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努了努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发现简奕并没有继续回信息。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言明慧还需要补色,就想靠在休息椅上睡一会儿。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言明慧开口叫她:“思荏,快点醒了醒了,看看,妈这发型行不行?” 樊思荏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言明慧,整个人变得时尚了许多。 她开心地站起来,拉着母亲的手,说,“哎呀,这才对嘛,这才是我妈的正确打开方式!” “去你的,什么正确打开方式!”言明慧直接给了她一记卫生眼,问了理发师两人消费的金额,刷卡之后,便离开了造型屋。 樊思荏看着母亲现在的时尚造型,再穿一些老旧款的衣服就不合时宜了。 她立刻拉着她,却逛卖场,换了修身的羊绒连衣裙,配上那种大大的茧型大衣,再换上一双驼色的高跟皮靴,让言明慧一下子从老土的知识分子,变成了时尚潮妈,而且还是那种事业有成的能干女性。 对樊思荏来说,在品牌店里买衣服,最大的问题就是信用卡会刷爆。 她才到收银台结账,收银员就一脸微笑地把卡递还给她,“抱歉小姐,您的卡不够支付额度了。”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翻着钱包,找到了简奕最初给她的附属卡,刷了之后,就带着言明慧离开了。 “妈,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我都快被你迷死了!”樊思荏略显夸张地奉承自己的母亲,直接搂着她的肩膀说,“走,全部都置办好了,我们去咖啡厅喝杯咖啡吧。” 说着,她带着言明慧往“星爸爸”咖啡店走。 不想,两人刚进去坐下,就遇到了吴静娴和一帮上流社会的阔太太。 那几个阔太中,有人是认识言明慧的,毕竟曾经在言明慧还是樊太太的时候,大家都是有交集的。 于是,那人暗暗推了推吴静娴,示意她朝着言明慧和樊思荏的方向看去。 “嘿哟,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那对扫把星母女!”吴静娴一看到樊思荏他们就好像是全副武装的刺猬,一定要冲上去扎对方几下才行。 “走,大家跟我去会一会这位伟大的女医生。”说完,她一扭一摆地朝着言明慧和樊思荏那桌走去。 “嗨,明慧姐,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在咖啡店都可以遇到你和思荏。”吴静娴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娇柔造作,酸溜溜的,带着明显的刻薄。 樊思荏一看到她,立刻板起脸,就想把人赶走。 言明慧却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来,微微扬起唇角,说,“简太太,周太太,唐太太,你们也是来这里喝咖啡吗?我和思荏刚好结束了,准备离开,不如你们就坐我们这里吧。” 言明慧并不想惹事,拉着樊思荏起身,把座位让出来。 “妈,我们还……”樊思荏想要反驳,就被言明慧一个眼神怼了回去。 她生气地咬了咬唇,怒瞪着面前的吴静娴,紧跟着言明慧往门口走。 可是,这年头向来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 吴静娴并没有让她们离开,而是拦住了言明慧的去路,故意热络道,“明慧姐,你有很久没有回来了吧?这恰逢过年,不如就带着思荏回家吃个团圆饭吧,正好世华也挺想见思荏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实在没什么时间,所以先失陪了。”说完,言明慧带着樊思荏走出咖啡馆。 吴静娴却还没有尽兴,快步跟了出去,说,“明慧姐,你这身打扮真是漂亮,我听说你跟世华订了药品,不会是想用这身漂亮时尚的打扮,去找世华要人情,压价格吧?” 这话让言明慧的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身边的樊思荏再也沉不住气了,挺身将母亲护在身后:“娴姨,你是有多白痴呀?就我妈和樊院长的交情,哪里要压什么价格?根本就是白送的,是做的战地慈善!” “不收钱?” “当然了,你听过什么是志愿医吗?我妈是志愿医,她筹集药品,自然也是许多院方志愿提供的。樊院长就是这次志愿提供药品的大户!”说话的时候,言明慧不停地拉扯樊思荏的手臂,让她停止,可是樊思荏一点都不听劝,继续说道,“娴姨,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那你和樊院长现在的关系,还真是得让人好好思考一下了。” 这话是说给旁边的阔太们听的。 这些吃饱了撑着,到处说是非的阔太,平时就属于没新闻,还要花边、伪造一点八卦出来呢。 这会儿一听这实打实的消息,彼此不约而同地看向吴静娴。 “什么呀,我当然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世华什么都跟我说的!我刚才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吴静娴的表情很尴尬,虽然很快给出了解释,但是周围的两个阔太也不是笨蛋,真的假的一看就非常清楚的。 “是吗?娴姨只是开玩笑呀?那是我说错话了,我现在就给娴姨道歉,希望你千万别跟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樊思荏看她面子上挂不住了,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不管怎么说,我妈可以这么快筹集到药品,全靠樊院长的大力支持,虽然问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也非常感谢他为战地那些苦难者做出的贡献。这点请你务必转达。” 说完,也不管吴静娴的脸色是不是一阵青一阵白,拉着言明慧往商场大门口走。 吴静娴心里生气,脸上却还不可以表现出来。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着身边的周太太和唐太太说道,“好了,影响食欲的人走了,我们进去喝咖啡吧,今天我请客。” “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我临时有事要先回去了。”唐太太率先开口。 紧接着,周太太也跟着附和:“对呀对呀,我也突然想起来我约了姐妹打牌,下次再约吧。” “喂,你们……”吴静娴拧着眉看着那两个女人,心里特别生气,在她们走远之后,才忍不住喝斥道:“两个见风使舵的贱女人!你们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还不是要靠我男人给你们家里人治病!” 说着,她转身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快速走出商场,寻找着樊思荏和言明慧的身影。 她会出丑,全是那对母女害的,尤其是该死的樊思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静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落单的言明慧,上前想甩她一巴掌。 “贱人,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出丑!”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动,所以并没有打到言明慧,只好气得跳脚,大骂道,“你女儿真是跟你一样下作!” “樊太太,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家思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你这么不顾颜面坡口大骂?”言明慧也是心疼女人的母亲,她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是有人中伤思荏,就必须反击。 “我什么话乱讲了?你女儿跟你一样抢人家老公!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狐媚功夫是有遗传的!” “樊太太,你别太过分了!捉贼拿脏,捉奸要双,我们思荏抢谁的老公了?” “你不知道吗?人家简奕跟穆家小姐是指腹为婚的,早就定下了亲事,如果不是樊思荏使了什么下三流的手段,人家怎么可能放着漂亮的豪门千金不要,选你那个一事无成的垃圾女儿!” 话音刚落,就听到脆生生地一记巴掌声震彻耳膜。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给了吴静娴一耳光。 吴静娴狠狠瞪着樊思荏,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后辈甩耳光。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愤怒地指着言明慧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跟长辈动手?!你们的家教呢!” “家教?”樊思荏冷笑道,“我妈的家教就是太好了,才会比你这个女人呼来喝去!我从小野惯了,就是没有什么家教,可是就你这样有家教,有修养的人,还不是在大街上好像泼妇骂街一样?” “你,你做了小三,还有理了不成?”吴静娴真的快气炸了,指着樊思荏的鼻子骂道,“你跟你妈就是一个货色,她是离婚了,还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世华,你是光明正大地抢人家未婚夫!”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论起做小三抢人的水平,谁能比得上娴姨你呢?就你那种从别人手上抢老公,还装作楚楚可怜,受人欺凌的样子,估计这世上没几个能学的来吧。”樊思荏将母亲护在身后,不让暴走的吴静娴伤害到母亲。 “樊思荏,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人老公了?”吴静娴的脸颊通红,似乎是因为事实被说中了,有点心虚。 “你没抢的话,现在怎么可能是樊太太?”樊思荏笑了笑,接着道,“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是大着肚子到我妈面前恳求她成全你的。所以,论小三的历史和能力,你比任何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混账!”吴静娴被她说得无言以对,扬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 樊思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推,就见她顺势摔倒在地。 “哎哟,小三打人了,小三打人了!”吴静娴耍无赖似的坐在地上,不停地跺脚捶地,一副受人欺凌的样子。 言明慧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觉得丢人,暗自给樊世华发了视频短片。 吴静娴的哭喊声惊动了周围的路人。 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着樊思荏和言明慧是两个人,下意识地就会去同情所谓的“弱势方”吴静娴。 “天哪,现在的世道是怎么了?小三都变得这么嚣张吗?” “就是呀,看那个女人真可怜。” 其中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一个年纪略长的老太甚至上前数落樊思荏和言明慧:“你们真是,做了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大妈,拆散别人家庭的是她,不是我们!我妈才是我父亲的原配,是这个女人做了小三还倒打一耙!”樊思荏冷眼看着吴静娴演戏,并不惧怕周围人嫌弃鄙夷的目光。 “胡说!你们别听她的!她们母女才是小三,老的抢了我的丈夫不说,小的还抢我女儿的男朋友!”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樊思荏很想上去再给她两耳光,却被言明慧制止。 她将樊思荏拉到身后,上前一步,对着吴静娴说,“吴静娴,你也该收敛了,继续这么闹下去,丢脸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 “哼,少来这套,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吴静娴根本就不怕她,依旧理直气壮地想要闹事。 言明慧却朝着她走去。 樊思荏怕母亲吃亏,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妈,别理她!她……” “没事的。”言明慧拍了拍女儿的手,轻轻拨开,慢慢走到吴静娴面前,蹲下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嫁入樊家吗?别忘了,我是最权威的妇产科主任!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世华,他还会跟你生活下去吗?” …… 吴静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不太相信道,“你少诓我!我不会相信你说的!” “那你就继续闹吧,等会儿世华来了,我就把实情告诉他。”说完,言明慧就要站起来,被吴静娴一把拽住。 她的表情很谨慎,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如果有证据,为什么当时不拿出来?”吴静娴只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为了世华。”言明慧的眼神非常认真,不缓不慢地说道,“因为我很清楚我做不了他的好妻子,也不希望他也因为我,备受父母的责难,所以你那么想嫁进樊家,我就成全你好了。” …… 吴静娴一直以为当年是自己骗过了所有人,赢了樊世华,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所以,收起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别再找我和思荏的麻烦,那么你的秘密永远都是秘密。” 说完,她站起来,伸出手道:“好了,别闹了,起来吧。” 吴静娴抿着唇,狠狠瞪了她片刻,也不伸手,只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樊思荏满是疑惑地看着吴静娴的举动,上前扶住了言明慧,小声询问道,“妈,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听话?” “好了,没事了,我们到门口等简奕吧。”言明慧不打算让思荏知道这件事,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从门口赶来的樊世华。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眼身旁的言明慧,心里知道这一定是母亲找来的。 樊世华一看到她们,立刻上前询问:“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静娴在后面。”言明慧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指了指身后,让他过去。 此刻,吴静娴也看到了樊世华,尤其是看到他和言明慧在那里说话,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世华,你快点过来扶我一下,我的脚崴了。” 樊世华不觉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吴静娴面前。 樊思荏懒得理身后的两个人,挽着言明慧的胳膊,说,“妈,我们走吧。” “嗯。” “明慧!”樊世华看她们母女离开,想要叫住她们,身边的吴静娴就假装晕了过去。 他没办法,只好扶着吴静娴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商场出口处,樊思荏抬起左手,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便拿出手机给简奕打电话:“喂,老公,你下班了吗?” “嗯,已经在车上了,等会儿就到。” “那好,我和妈在北广场的出口处,就在停车点等你。”樊思荏说着,挂了电话,和言明慧一起在停车处等候。 这时候,言明慧的手机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樊思荏的父亲樊世华。 “喂?” “明慧,你和思荏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了解吴静娴的性子,就怕言明慧和樊思荏吃亏。 “没事。”言明慧低低地回了一句,说,“我们一点事都没有,倒是静娴摔倒了,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她没事。”樊世华的声音有点冷,迟疑了片刻,说,“那个,关于吃饭的事情……” “抱歉,我已经答应思荏,跟她还有简奕一起吃晚饭了,所以和你的约定,等下次有空吧。”言明慧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思荏负气的表情,一双水眸不停朝她使眼色。 “好了,先这样吧,我要上车了。”说着,不等樊世华回复,已经挂了电话。 “妈,你跟他啰嗦什么呀!”樊思荏很不开心地说着。 言明慧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你呀,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我们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由你这个小辈来承担。” “可问题是,你们的事情,确实对我有影响呀。你看,我和樊梦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凑到言明慧耳边小声道,“而且,今天还真是巧,我之前去医院的时候,就教训了樊梦璇,没想到这不到一小时,就遇到了她妈,然后又闹了这出。” “你教训了梦璇?” “是啊。”樊思荏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道,“她和她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克隆出来的!说话都是一个味道。” 话到这里,她突然拉着言明慧问道,“不过,妈,你刚才对吴静娴说了什么呀?她怎么突然不闹了?” “我就告诉她,你爸马上就到了,她就不闹了。”言明慧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拉着樊思荏的手说,“思荏,你刚才说,你从小野惯了,没有什么家教,妈才觉得自己真的亏欠你很多。” “哎呀,那个是用来怼吴静娴的,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樊思荏连忙做出澄清。 “妈知道你不是怪我。”言明慧握着她的手,认真道,“可是妈知道,自己亏欠你很多。” “不会呀,以前在学校,每次班主任说到医生,一定会举例你的事情,我有这么一个英雄一样的母亲,可是备受同学们羡慕和崇拜的。”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着。 其实,她很理解母亲的这种信念。 这个世上的人,大多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幸好有了母亲这样的人,才让世界变得越发温馨美好。 所以说,社会非常需要母亲这样的人,否则,一切就显得过分冷漠无情了。 “真的?”言明慧挑眉看着樊思荏,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 “当然了,所以我是超级自豪的!”樊思荏嘻嘻一笑,把头靠在言明慧的肩膀说,撒娇道,“妈,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去,你就是嘴甜。”言明慧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对她问道,“对了,学医的事情,有去落实吗?” “嗯,已经确定过完寒假就入学,不过要考试,看我掌握到第几学期的课程。” “那你打算从第几学期开始学?” “大四喽,然后直接上完,进入临床实习期。”樊思荏回答。 言明慧微微点了点头,说,“你想得还算周全,没有说直接进去研习期。” “我很想呀,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踏实一点,不能一蹴而就,否则我估计会被一些人排挤死的。”樊思荏了解大学就跟职场一样,尤其是医生的行业,更加竞争激烈。 “嗯。”言明慧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不容易,比以前有点长进了,至少沉得住气了。” “那是。”樊思荏甜甜一笑,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总裁”停在了面前。 她立刻拉开车门,对着言明慧说,“妈,上车吧。” “好。” 母女俩一起坐到车里。 简奕转头,跟言明慧打了声招呼:“妈,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言明慧微笑着点了点头,跟他打招呼,“真没想到,这次回来,就听到了你和思荏的好消息。对我来说,真是可以放下心里一块大石头了。” 说着,她微微凑上前,对着简奕道,“那我现在可是把女人托付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简奕听了这话,微微扬起唇角,说,“妈,这话,我觉得您更应该对思荏说。”想起她每次用super—mouse吓唬他,就忍不住告知。 “哦?”言明慧一直都知道女儿是个鬼灵精,转头看着她问道,“思荏,你做了什么坏事?让简奕这么心有余悸呀?” “我哪有做什么坏事?才没有呢!”樊思荏是肯定不会成承认的,靠入母亲的怀里,撒娇道,“妈,你别听他的,一直都是她在欺负我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真的要相信简奕的话了。”言明慧了解女儿,抬头对着简奕说道,“你放心,下次她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训她。” “妈!你这么可以帮外人呢!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这是帮里不帮亲。”言明慧白了她一眼,对着简奕继续道,“我知道这丫头坏,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妈。”简奕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许多,透过后视镜,朝着樊思荏使了个眼色。 樊思荏没好气地嘟起嘴,别过头不理他。 201 他和她圆房了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也不生气,微微动了动唇角,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樊思荏看他不说话了,立刻挽着言明慧的手臂,继续打小报告:“妈,你别听他的,我对他那只是善意的还击,你是没看到,他平时对我可凶了!每天都黑着一张脸,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似的。” “那也是你活该!你这个性子,就是欠教训,平时我不在你身边,早就散漫惯了,难得简奕愿意管你!” …… “妈,哪有你这样,帮他不帮我。”樊思荏嘟着嘴,生气地说道,“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呀!” “这可不是亲生不亲生的问题。”言明慧一本正经道,“这是有理没理的问题。” “那他凶我,就有理了?”樊思荏不服地反驳。 言明慧笑了笑,说,“如果你做错了,那凶你,训斥你,都是对的,必须给予肯定。” “那不行!总归应该要带一点亲疏有别吧?”樊思荏就是想要一个特权。 “什么亲疏有别?你俩都结婚了,简奕也就算是妈的半个儿子了,哪里还有亲疏之别?都是一样的。”言明慧可不能让女儿无理取闹。 “那我还不如不结婚呢,至少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道。 言明慧一听,立刻抬手敲了她的脑门,喝斥道:“胡闹!结婚是大事,也是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的嘛?” “哎呀,疼……”樊思荏揉着自己的脑门,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等着言明慧。 “疼才记得住!尽是瞎胡闹!”言明慧紧跟着给了她一个卫生眼,表情很不满。 “哼,都欺负我,我生气了。”樊思荏假装生气,别过头不理他们。 简奕透过后视镜,跟言明慧有了个视线的交流。 他直接打开了坐一旁的小盒子,拿出一根草莓棒棒糖,问道,“吃不吃?” 樊思荏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没有任何迟疑道:“吃。” 说完之后,她发现自己被设计了,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也不多想,伸手接过棒棒糖,自圆其说道,“看在棒棒糖的面子上,原谅你们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言明慧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也不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高兴地吃着棒棒糖。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别墅。 进屋之后,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是姜婶写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一楼最东面,另外靓汤也煲好了,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其他的菜,都摘好,洗好了,你们要做什么,直接做就可以了。最后,跟亲家太太问个好,我是姜婶,算是阿奕的奶妈。 言明慧看着这样的字条,心里已经知道,姜婶是个非常热情的长辈,有她在思荏他们身边照顾,一定是特别让人放心的。 “好了,妈,你先回客房休息一下,我去做菜。不过,我不常做,如果等会儿尝了,不和您的口味,还请多包涵。” “哎呀,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我把行李放好,就去厨房帮忙。”言明慧说着,就推着行李箱往客房走。 樊思荏一听她说的,连忙道:“妈,您还是别添乱了。您要是出来帮忙,那对简奕来说,不就等同上刑场一样不自在了。” “怎么会?别胡说!”简奕刚好走到樊思荏身后,右手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回瞪了他一眼,说,“难道不是,我妈要是进了厨房,你还能好好做菜吗?肯定是直接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了。”直接对这言明慧说,“所以,妈,您还是别添乱了!” …… 这话,让简奕和言明慧都有点尴尬。 不过,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个事实。 言明慧无语地给了女儿一记卫生眼,而后说道,“行,妈就在房间休息,但是你得帮着阿奕一起做饭!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都做了人家妻子了,哪里能什么菜都会做呀?” “谁说我什么菜都不会做的?我有个可拿手的菜呢,而且还是简奕最爱吃的!”樊思荏连忙辩驳,表情有点小臭屁。 “真的假的?”言明慧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当然真的!不信,你问我老公!”樊思荏说着,挽住简奕的手臂,发嗲地问道,“亲爱的,你说是不是?” “嗯,是!不过,她就会做那一个,也不能算是菜,只能说是点心。” “切,那有什么好得意的,快点好好学学做菜,总不能以后有了小孩,阿奕加班,你总不能总是带孩子到外面吃吧?” “当然不会!”樊思荏立刻表情严肃道,“因为除了到外面吃,还可以叫外卖回来吃。” “去你的!好好学做菜!”言明慧板起脸喝斥,对于女儿这种散漫的生活态度很不满意。 “我不,我就是要老公给我做吃的!”樊思荏说着,比之前更加暧昧的贴着简奕,半仰着头,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看着他,说,“老公,你愿意帮我做饭的,对不对?” “现在没问题,有了宝宝,或者我出差,加班的时候,你确实得学会自己做。”简奕看她在岳母面前都这么粘人,心里其实挺得意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樊思荏才听不进去,直接跑到言明慧面前,帮她推着行李箱进房间。 简奕看着母女两人去了客房,便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衣的袖子,走进厨房。 他很利索地将菜入了油锅,翻炒之后盛盘。 樊思荏陪着母亲回到房间,帮她拉开窗帘,对着落地窗外的庭院,问道,“妈,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向阳的房间。” “对的。”樊思荏帮她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衣物都拿出来。 可是,看着言明慧行李箱里单薄的几件衣服,莫名心酸。 “妈,你都不买新衣服的嘛?” “在那样的地方,新衣服有什么用,就是这种厚实的,抗磨损的衣服,才是最好的。”言明慧坐在床边,把衣服重新叠了一下,放到抽屉里。 “那也可以换一些厚实的,抗磨损的衣服呀。你看你这件外套,都破了,鞋子的鞋底也磨掉了一大块。” “哎呀,穿着舒服就好了,如果买新鞋子,还可能磨脚呢。”言明慧觉得这样的衣服很好,在那样的地方,非常实用。 “你呀,就是想把钱省下来,给难民区的孩子买糖吃吧。”樊思荏了解母亲的心思,默默记下了破损的衣物,决定在她回S国的时候,帮她全部买齐。 “那些孩子可怜嘛,都是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日出的人。”言明慧说到这里,不免有点感慨,“能给他们吃一点好吃的,也算是一种行善积德吧。”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樊思荏努了努嘴,帮她把衣服放进抽屉的时候,留意到她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道粉色的疤痕,很明显这是一道新伤疤。 “妈,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呀?”她伸手摸了一下,可以大概知道当时受伤时候有多大的口子。 “哦,就是上次跟你们失联时候受的伤。”言明慧抬手摸了一下,说,“已经好了,当时是一块弹片划伤的。” “妈,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要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吗?根本就是很严重的。”樊思荏想想就心惊胆战,不禁握紧了言明慧的手。 “本来就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能有多严重?”言明慧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樊思荏的手安抚道,“放心,那次是意外,妈都是在医疗队的总部的,所以不会有事的。” “少来,你经常偷跑出去救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樊思荏冷睨了母亲一眼,心里其实是因为担心,所以特别生气。 言明慧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好了,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跑出去救人了,真的,我可以发誓。” “行了,妈,我还了解你吗?在我面前先说着,等到了医疗站,一旦有突发事件,你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樊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所以,你还是别给我保证,我还不如直接找洁姐盯着你呢。” “啊?你说简洁呀?”言明慧笑了,说,“她比我还不怕死呢,这次去,还带了个年轻人,好几次都把人家的脸色吓绿了。” “年轻人?您说的是祁衍?” “呃,好像是叫小起,小衍,我也记不清楚。”言明慧笑了笑,说,“反正他们两个挺好玩的。” “那是洁姐的未婚夫。”樊思荏不禁笑道,“也不知道小起和小衍怎么交替。” “什么交替?”言明慧并不知道祁衍是双重人格,满是疑惑地看着樊思荏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洁姐和祁少的相处模式,会很有趣。”樊思荏自行脑补着简洁和祁衍的画面,不觉笑出了声。 “是呀,有时候小洁好像带了个孩子,有时候又好像是带了个超级霸道的男人,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反正很搞笑就是了。”樊思荏帮着言明慧把东西都整理好,而后起身道:“好了,我想简奕的晚饭也做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嗯,好。”言明慧点头,跟着樊思荏走出房间。 果然如樊思荏所料,简奕那里已经把靓汤热了一下,装盘,准备叫他们吃晚饭了。 “来的正好,快点洗手吃晚饭了。” “好。”樊思荏带着母亲去洗手。 言明慧看着简奕做了一桌子的菜,表情不免有些惊讶,“阿奕,这些都是你做的呀?” “是啊,都是家常菜,希望妈您不要嫌弃。” “天哪,这都比我会的还要多了,怎么可能嫌弃?”言明慧洗完手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块糖醋排骨,不禁竖起拇指夸赞道:“嗯,味道很好吃,你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呀?” “都是姜婶教的。”简奕抿了抿唇,端起饭碗,说,“之前都是在国外读书,吃不惯他们的西餐,就自己学了这些,至少能够改善一点伙食。” “哎呀,你听到没有,人家都知道改善伙食,只有你,没得吃的时候,只想着吃泡面对付。”言明慧一对比,就忍不住数落起女儿。 “那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呀,哪里有时间自己做饭。”樊思荏努了努嘴,很不服气地反驳,“原本高中功课就多,我还要自己洗衣服,温习功课,肯定没有多余时间做饭呀。” “是是是,反正你总归是有理由的!”言明慧真是拿她没办法,也不多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鸡汤。 药草煲的鸡汤真的很香,很够味。 言明慧吃了之后,连连点头称赞:“好喝,真的好喝,这就是姜婶做的吧?” “对,这是姜婶帮忙煲好的,否则我们回来这一个小时是做不好的。”简奕说着,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放到樊思荏面前。 “你喜欢喝,多喝一点。” “好。”樊思荏开心地端起碗,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着碗沿一口气喝完了。 言明慧看着她的吃相,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 樊思荏吃痛地喊了一声,不明白地瞪着她道:“妈,你干嘛踢我?” “你吃东西,不能淑女一点吗?” “拜托,现在在家里,要那么淑女干什么?我的吃相,我老公早就看到过了,所以没什么好遮掩的。”樊思荏说着,转向简奕,脸颊梨涡浅浅,甜甜地征询他的意见,“对吧,老公?” “是,随便你吃成什么样。”简奕满是宠溺地答应了一声,笑着看向言明慧:“妈,没关系,在家由着她就好,出去她自己会收敛的。” “啧啧啧,果然有老公撑腰不一样了。”言明慧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行,由着你了!” “谢谢妈,来,吃筷鱼香肉丝。”说着,把一筷鱼香肉丝夹到言明慧碗里。 “好了,吃你的吧。”言明慧的眼神虽然很不待见她,可是语气还是很宠溺的。 三个人,一起吃着晚饭,气氛显得特别融洽。 没过多久,言明慧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思荏,这次过年把小仙也接回来吧。” “嗯,对哦。”樊思荏意识到这件事,抬头看向简奕,不等她开口, 简奕便已经说道:“放心,我已经让秦烨帮我办手续了,过几天就可以把小仙领回来了。” “领回来?”樊思荏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小仙接回来?就是,让他成为我们的孩子?” “是啊。”简奕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这样吗?” “嗯!我非常希望!”她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就把2楼最中间的房间给他,也就是正好在书房另一侧的房间。”简奕特意把孩子的房间跟他们隔开一个书房,以免房间的隔音不好,让孩子听了什么不好的声音。 “好!”樊思荏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房间,连忙点头道,“好,就让小仙住那个房间!” “我看一下小仙的年纪,到9月就该读小学了,我想让他去XX小学,那里是住校的,对锻炼孩子的独立性和自理能力很有用。” “你让小仙上正常孩子的学校?”樊思荏心里有些迟疑。 “是啊。”简奕点头。 “但是,小仙的腿……” “他的智商和行动能力跟健康的孩子,没有任何差别,为什么要把他区别对待吗?”简奕并不觉得小仙是个有残疾的孩子,反而觉得他比很多孩子都要健康。 “我不是想把小仙区别对待,而是我怕他会被同宿舍的孩子们歧视,那样对他的心理会造成不良影响的。”樊思荏怕的是其他孩子的异样眼光。 简奕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放心,我会让学校给小仙安排一个单人宿舍的,这样他可以慢慢让其他人接受他,认可他。” “但是体育课……” “小仙他现在也是参加体育课的呀,这点对他应该没有影响。”简奕最初并不觉得小仙腿部有残疾。 这个孩子真的很努力,走路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跑步的成绩也很不错,完全可以参与小学的体育课。 “虽然你考虑得很周全,可是我还是……” “思荏,寄宿学校,每周都会回来休息两天的,到时候你们及时跟小仙沟通,了解他的心情就没事的。”言明慧比较认同简奕的决定,拍了拍樊思荏的手,安抚道,“你暂时不要想得太复杂,小仙是个非常聪明坚强的孩子,他一定可以跟正常的孩子一样,过好他的人生的。” 樊思荏听母亲也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让他试一试,如果他心理出现偏差,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他转校的。” “可以,一切等他上学之后再看。”简奕觉得夏小仙没有任何问题。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吃完了自己碗里的最后一点饭,起身收拾碗筷。 简奕看她们母女很久没有见面了,便接下了她手里碗筷,说,“今天这里让我收拾,你去陪妈好好说话吧。” “哇,你果然细心,来亲一个。”樊思荏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去了客厅。 因为言明慧很少陪伴在樊思荏身边,所以回来的第一天,樊思荏就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总会缠着妈妈撒娇,然后和妈妈一起睡。 于是,这一晚,简奕一个人会楼上的卧室休息,樊思荏则和言明慧一起睡了一楼的客房。 之后的两天,樊思荏原本也是借口要陪着言明慧,故意和简奕同房。 本身简奕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算算时间,她的大姨妈还没有走,而且女儿粘母亲也是正常。 可是,这样的举动却引起了言明慧的不满。 她知道思荏死在故意躲着简奕。 所以,在第三天晚上,她就借口去朋友那里谈事情,没有回家住。 这晚,樊思荏吃过晚餐之后,还想往言明慧的客房跑,被简奕一把拉住了衣服后领子。 “回来,你今晚还打算睡客房吗?” “呃……”樊思荏意识到自己跑慢了,缓缓转身,对着简奕傻笑,“对啊,突然习惯了,所以就往客房跑了。” “习惯了?”简奕这一刻完全明白了樊思荏这几天的心态,根本就不是要陪母亲,而是为了躲他。 “你之前每天睡在我的房间,怎么没有习惯呢?这客房才住了两天,就已经养成习惯了?”他轻挑着眉梢看着樊思荏,那眼神简直就是把她当场抓包了一样。 樊思荏尴尬地醒了清嗓子,看着他道:“不是啦,我就是觉得大姨妈在,住你屋里不太好。” “哦?大姨妈现在还在吗?”简奕低头凑到她面前,眼神充满了审视。 樊思荏被他的眼神看得很心虚,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简奕这次是一点都不相信了,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都七天了,你之前不就说就五,六天吗?” “这次就是还没有走嘛。”樊思荏傻笑着解释,但是那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还没走?”简奕朝她露出一抹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让她有点心生忌惮,扬着甜甜的笑,结结巴巴道: “是,是啊。” “那我还真的得验一验才行!”说着,把她提起来往楼上走去。 “哇,你不是吧,你变态!”樊思荏被拎得双脚不着急,只能不停扑腾:“简奕,别闹了,好老公,饶了我这次吧,真的还没有走呢!” “还想骗人!”简奕沉着脸,把她丢到屋里,冷声威胁道,“还不说实话,我可真的生气了!” 说完,一步步朝她逼近。 “哎呀呀,走了走了!大姨妈走了!”樊思荏连忙承认,嘟着嘴瞪着他道,“我就是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才……”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直接被公主抱起,放到床上。 这个场景,其实在她脑中出现过很多次,甚至有个各种幻想,但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害怕,恐怖,想要逃避。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简奕。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避无可避,因为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致。 樊思荏缓缓闭上眼睛,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她想,他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都是生涩而陌生的。 可是,他好像一个无师自通的天才,引领着每个瞬间。 不过,新司机就是新司机,最终还是丢人了。 简奕带着强烈地挫败感走进洗手间。 这应该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丢人。 原来,第一次是这么令人沮丧的。难怪很多女人更喜欢老司机。 他,简直就是三秒帝…… 樊思荏意识到简奕收到的打击,不禁抿唇笑了起来。 其实,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对于事实追求完美的简奕来说,应该是人生的污点,很难洗清了。 但是,也因为这样,他有了改善的决心。 之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 一整晚,樊思荏都感觉快虚脱了。 反正,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真的很累很累。 第二天一早,床头的闹钟,外加枕边的手机全部都想了。 可是,樊思荏和简奕都不愿意起床,直接按掉或者丢掉了发声的东西,抱在一起继续睡。 突然,樊思荏猛地睁开双眼,透过窗外照射进屋内的阳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简奕,再看看被窝下的情况,立时尖叫着坐起来。 啊—— 她抓着被子,一脚将简奕踹下床,怒斥道,“流氓,色狼,无耻之徒!” …… 简奕摔倒在地上,后背着地,疼得倒抽了口气,皱起眉坐起来:“干嘛呢?很疼呀!” “疼你个大头鬼!”樊思荏又看了一下被窝下的自己,红着脸道,“你给我闭上眼睛,我要回自己房间去,你不许偷看!” 简奕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樊思荏,不觉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不然呢?”樊思荏气鼓鼓地嘟嘴,脸颊通红,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那我不听命,你预备怎么办?”简奕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直接回到床上,双手紧紧抓住被子。 “喂,你想干嘛?”樊思荏狠狠瞪着他,喝斥道,“我警告你,可别乱来!” “什么是乱来?”简奕慢慢凑近她,脸上带着坏笑,“我们可是夫妻!” 话音刚落,已经把被子抽走了。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有了片刻的失神,下一秒尖叫起来:“啊……下流无耻的大色胚!” 她抓起衣服就想逃跑,被简奕环住腰,压回穿上。 “嘘,大早上的,你乱叫什么?想把邻居都吵醒吗?”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点沙哑,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她的唇,不让她大喊大叫。 “好,我不吵,你放开我。”樊思荏拧着眉要求道。 “那不行。”简奕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略带嘲讽道,“原来你就这么点出息呀?我还以为是女中豪杰呢,原来也只是个害羞的萌妹子。” “谁,谁害羞了?” “不害羞,你脸红什么呀?”简奕微昂着下巴,用的是最低级的激将法。 偏偏心浮气躁的樊思荏就是入套了。 她嘟着嘴瞪着简奕,不服气道:“我才没有害羞,这是热的。” “真的?”他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樊思荏直愣愣地瞪着他,表情很坚定,眼神没有任何躲闪。 此刻,她看到简奕眼神里的不屑,心里莫名生气,翻了个身,将简奕压在床上,低头吻了他的唇。 这一次,她化被动为主动,可是毕竟还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一切都显得特别僵硬。 最后,简奕实在是对她无语了,只好夺回主动权。 好好的大早上,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 当樊思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 她疲惫地翻了个身,就看到简奕并不在身边,再看看时间,知道他已经去医院上班了。 这样的认识,让她莫名脸红,害羞地拉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声响,听起来应该是有人回来了。 就现在的时间,回来的只能是自己母亲言明慧了。 樊思荏用脚趾想都知道,昨晚的机会是母亲特地制造的。 她生气地起床,换好了衣服,双脚刚落地,差点就摔倒了。 尼玛,酸痛! 除了这种感觉,还有就是觉得浑身散架,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稍微适应了一下,慢慢走出房间。 言明慧正在餐厅吃午餐,一看到思荏出现,脸上立刻浮现出暧昧的笑容。 “醒啦?”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份用不锈钢餐盘罩子罩好的午餐,说,“喏,这是阿奕给你准备的早午餐,洗漱之后,就快点吃吧。” …… 樊思荏看着母亲脸上暧昧的笑容,只觉得自己是被“无情地”出卖了,拧着眉生气道:“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呀。”言明慧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我在吃午饭呀。” “妈!”樊思荏气得上前,抽走了她面前的食物,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就是这么设计自己女儿的吗?” “我哪里设计你了?”言明慧表现得特别无辜。 “还不承认?”樊思荏狠狠瞪着她,道,“你说,你昨晚是不是故意不回来睡觉的?”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樊思荏气鼓鼓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就想着让我和简奕那个什么?” “什么?”言明慧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满是不解,又特别八卦道,“你们什么了?” “妈!”樊思荏快被她气死了,一掌拍在桌上,喝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出卖我呢?!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噗—— 这话怎么说得好像我把她送进火坑了一样? 言明慧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问道:“思荏,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后悔吗?” 后悔? 樊思荏愣了一下,心想:这应该没有,只是觉得很害羞,都快羞到尘埃里去了。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 “我这么对你了?难道让你一直那我做挡箭牌,拒绝简奕吗?”言明慧没好气地训斥道,“你也说了,你们早就是夫妻了,而且你和他也是真心相爱,那么怎么就不可以有夫妻之实呢?你自己不好意思,但是总该为简奕想想吧,他可是个正常男人。” “我……” “思荏,第一次害羞,妈也是理解的。可是,你也是学医的,真的就这么没办法接受吗?”言明慧是就事论事。 樊思荏却又自己的纠结和顾忌,于是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不安?害怕付出了,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害怕他负心薄情?”言明慧毕竟是樊思荏的母亲,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樊思荏蹙眉沉默,那表情明显就是被言明慧说中了。 “思荏,作为女人,妈明白你的不安。可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给简奕多点信任。我相信他是真心爱你,对你好的。”言明慧毕竟是过来人,真心还是假意,她看得比樊思荏真切。 就简奕愿意迁就女儿,一直自己隐忍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否则,就其他一下渣男,谁管你那么多,自己开心快乐就好。 樊思荏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似乎是放心了很多,撇了撇嘴坐下,打开不锈钢餐盖,就看到里面做了个扬州炒饭,还有奶油菌菇汤。 她把食物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便坐到餐桌前吃自己的早午餐。 “傻丫头,现在不是挺好的。你这样可就算是长大了,以后不能再粘着妈了。” “那不行!”樊思荏连忙拒绝道,“在您这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必须粘着您才行!而且,您一定得宠我。” “啧啧啧,这么大还撒娇,羞不羞呀!”言明慧故作嫌弃地捏了她的鼻尖,眼里却满是宠溺。 “不羞。”樊思荏嘻嘻一笑,脸颊梨涡浅浅。 突然,她看到餐盘下面放着一张字条,是简奕留给自己的。 ——思荏,吃过午饭,如果你觉得不辛苦,可以去福利院把小仙接回来。关于他的领养事宜都已经办妥了,你只要去签字就可以了。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这张纸条,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她看着言明慧说道,“妈,吃完之后,我们去把小仙接回来吧。” “嗯,好。”言明慧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对了,你给小one喂过狗粮了吗?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很饿,很想吃东西的样子。” “喂过了,简奕喂的。”樊思荏低头摸了摸小one的脑袋,说,“它一直都是很馋的,不用理它,狗狗不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对它们的身体不好。” “哦,喂过就行。妈吃完了,我们去福利院吧。” 202 融入我们的家庭 言明慧听了樊思荏的话,点了点头,起身走出餐厅。 “等一下,不着急,我先把碗筷收拾掉。”樊思荏说着,把餐桌上的碗盘收拾到水池,戴上橡胶手套,清理干净。 接着,她拿了外套走去玄关,换了鞋子,便到车库拿车。 自从撞车维修之后,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开这辆车。 不知道为什么,坐惯了车的人,突然变成开车司机,总觉得有点累。 但是,这是去接小仙回家,所以就算是有点累,也是值得的。 到了泰恩福利院,Elsa院长就把夏小仙带了出来。 樊思荏签名之后,便带着小仙回家。 可是,从见面开始,她就觉得小仙很不开心,似乎是有很多心事的样子。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小仙,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妈妈,安安呢?她是不是不回来了?”小仙一心挂念着安安,表情很不高兴。 “哦,安安现在在L国,等到了暑假,7月,妈妈带你去那里看她。”樊思荏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 小仙却还是感到难受,眼泪都流下来了,小声道:“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她不会想大家的吗?我好想她。” “哎呀,怎么会呢,安安非常想念大家的,可是安安身体不好,在L国有很好的医生可以帮她治病,还有她的爸爸照顾她,所以你心里虽然难受,也要为安安着想一下的,不是吗?”樊思荏蹲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安抚说,“这样吧,你实在想念安安,等会儿回家了,妈妈让你和安安视频聊天,好不好?” “真的吗?我可以跟安安视频聊天吗?”他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樊思荏。 “当然可以。”樊思荏点了点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们现在就回家,然后跟安安视频,你跟Elsa院长和老师们是再见,等过完年,我们再来看他们。” “好,Elsa院长再见,一一老师再见。”说完,小仙就和樊思荏一起离开了。 樊思荏让小仙上车,自己坐进驾驶座。 小仙坐到车后座,看到了言明慧,立刻扑到她怀里:“外婆,你怎么在呢?你不要去救人吗?” “今天不用,要等过完年,再去救人了。” 言明慧搂着小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问道,“小仙最近身体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身体很好的,外婆放心!”小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健康。 言明慧看着他,笑着将他拥入怀里,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听说,小仙换了新的义肢,用起来还习惯吗?” “嗯,就这个。”小仙说着,撩起裤腿,让她看到自己的义肢,说,“一开始有点磨腿,现在好了。” “哇,小仙的腿好结实呀!真是棒棒的!”言明慧由衷夸赞。 “那是,我每天都有跑步的。”小仙微微昂着下巴,表情很自豪。 樊思荏透过后视镜,看着母亲和小仙的聊天情景,脸上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她开车回到别墅,让言明慧帮着照顾小仙,自己则去书房看书。 距离寒假结束,只剩下不到20天了。 她一定要用功,努力跟上大四的课程。 客厅里小仙跟小one玩得很开心,偶尔还会逗一下茶几上的super—mouse。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开始被小one和super—mouse勾走注意力和兴趣的小仙,突然来到二楼书房。 他轻轻推开门,把小脑袋挤进屋里,好像做贼一样往里面看着。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的动作,起身走到门口,看了门问道:“怎么了,小仙,有什么事吗?外婆呢?” “外婆睡着了,还在打呼呢。”小仙抬头看着樊思荏,说道,“妈妈,你不是说可以让我和安安视频聊天吗?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呀?” “哦,现在几点了?”樊思荏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3点多了。”小仙回答。 “那行,安安应该午觉起床了。”樊思荏说着,就拿了平板电脑,带着小仙去了他的房间,接着连通了安安那里的视频。 安安真的是刚睡醒,正在吃点心。 她看到樊思荏,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对着她挥手打招呼:“思荏妈妈,下午好,我正在吃蛋糕哦,厨房的奶奶做的蛋糕超级好吃的。” “安安,你看看,我身边是谁。”樊思荏说着,把摄像头对准了小仙。 安安愿意看到他,连忙拿了湿纸巾擦嘴,而后红着脸跟他打招呼:“小仙,你好。思荏妈妈接你回家住了吗?” “嗯,我以后都跟妈妈住一起了。”小仙一把抱住笔记本电脑,只管着自己跟安安聊天。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你在这里跟安安聊天,妈妈回书房看书了。” “好。”小仙答应之后,樊思荏就退出了他的房间。 她在扶栏处往楼下客厅看了一眼,见言明慧睡得很沉,便拿了毯子走到楼下客厅。 小one就趴在言明慧的身边,蜷曲着身体,盘成了一个圆形蒲垫,紧挨在言明慧身边。 在冬天的时候,小狗的体温是很暖的,所以它紧挨着言明慧,不仅可以温暖自己,也可以温暖言明慧。 樊思荏把毛毯盖在母亲身上,轻微的举动,并没有惊醒言明慧,但是让小one迷糊地抬起头。 它用萌化的眼神看着樊思荏,脑袋傻乎乎地歪到一边。 “嘘,安静陪外婆睡一会儿。”樊思荏摸摸它的头,让它继续睡觉。 小one立刻趴下,很听话地继续睡觉。 樊思荏看气氛不错,就回书房继续看书了。 精神力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人很快就会感觉到疲惫。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本,起身走到窗口,看了眼窗外的绿色植物,让自己的眼睛感觉舒服一点。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串未知号码。 樊思荏略带疑惑地接听道:“喂,你好。” “喂,樊小姐吗?我是徐明浩。”电话那头传来徐明浩的声音,这让樊思荏觉得特别意外。 “徐先生?”樊思荏迟疑了片刻,问道,“有什么事吗?” “关于Kaven哥遇袭的事情,我们有了新的发现,Kaven哥的意思是必须跟您说一下,让您引起重视。” “呃?你们发现什么了?”樊思荏一脸不解地问道。 “原本我们都以为是abbot为了抢生意,所以对Kaven哥下手。可其实,那天的人,不只是有abbot安排的人,还有个是单独的杀手。”徐明浩告知了具体情况。 “杀手?”樊思荏有点不明白了,拧着眉问道,“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就是朝你射击,导致Kaven哥受伤的那个人,并不是abbot的手下。”徐明浩解释了一下,告诫道,“Kaven哥说,一直都有人想对您不利,或许这个单独的杀手,就是之前雇佣我们的人,在得知Kaven哥解约之后,重新雇了其他人。” “那么,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樊思荏只想知道这个。 徐明浩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樊小姐,我们虽然做的是捞偏门的买卖,可是对于做买卖的诚信,已经客户资料的保密,都是必须要有的。所以,恕我没办法告诉您对方的身份,可是Kaven哥说了,一定会出面警告对方,让他不要再做出伤害您的事情。但是,这也是我们仅有的,能够为您做的事情。其他的,还希望您自己多加注意,最好是请一两个保镖在身边保护。” 请保镖? 樊思荏觉得这个建议很荒唐。 她又不是什么名人,首脑,哪里还能找几个保镖贴身保护呀?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樊思荏微微叹了口气,道了谢。 “不用客气,请您务必谨慎小心。”徐明浩再三叮嘱。 樊思荏点了点头,答应道:“嗯,我会的。”顿了顿,接着问道,“Kaven先生的伤势好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徐明浩微笑着回答,“目前都可以开始做简单的手臂负重联系了。” “哦,那就好。”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说,“另外,最近小仙,也就是安安在这里的好朋友,会时常跟她视频聊天,希望Kaven先生能够给予支持,不要阻止孩子们的纯真友谊,毕竟安安一个人生活在L国,周围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伴,会比较孤寂。这会儿,小仙能够陪她说说笑笑,缓解一下她心里的孤单。” “好,我知道了,我会原原本本地转达给Kaven哥的。”徐明浩明白地答应了。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稍微沉默了片刻,道,“那么,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救先挂电话了。” “好,有事再联系,再见。” “再见。” 樊思荏挂了手机,蹙眉站在窗前,“啪”地开了窗子,屋外凉风阵阵,就好像锋利的刀刃,吹刮着细嫩的脸皮。 她想不明白,是谁想要害她?而且还结了这么深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樊思荏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冬日的凉风,实在是刺骨,只是稍微吹了一会儿,就让人不禁打了两个喷嚏。 这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她,正想着谁是“犯人”的樊思荏,浑身一颤,满是警惕地扣住对方的手,想把人撂倒,就听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干嘛这么紧张?” “老公?”樊思荏听了简奕的声音,转身面对他。 “这大冷的天,你开着窗子干什么?”简奕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禁觉得寒凉,再看窗户,竟然是开着的,不免带着一丝责怪。 樊思荏连忙回握住她的手,撒娇道,“哎呀,我就是觉得书房太闷了,想透透气,所以才打开窗子的,现在关上就是了。” 她说话的时候,把徐明浩说的事情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简奕。 毕竟,这一来,她并不知道主谋是谁,二来Kaven说会帮她去警告对方,第三呢就是她也不想让简奕担心,所以综上三点,她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说。 简奕转身关上了窗子,而后拉着她的手,低头凑近她,彼此的额头轻轻抵着。 “怎么样,有没有把小仙接回来了?”他专注地看着她,黑亮的星眸满含柔情。 樊思荏面对这样的目光,不自觉地红了脸,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接回来了,这会儿就在房间跟安安聊天呢。” “聊天?”简奕知道小仙就在书房隔壁的房间。 “嗯。”樊思荏点头。 “聊一个下午吗?”简奕说着,就拉着樊思荏的手,走出书房。 两人很小声地推开小仙的房门,并没有听到什么聊天的声音。 樊思荏不觉得皱起眉头,以为小仙不在房间里,便直接把门推开,走进屋里。 只见小仙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样子睡得正熟。 “天哪,这都可以睡着!”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正想上前把孩子叫醒。 简奕连忙拦住她,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拉着她离开房间。 “干嘛?小仙这样睡觉,很容易着凉的!”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瞪着他,喝斥道,“再说了,电脑辐射大,他睡觉不关电脑,怎么行呀?” “有什么不行的,不过就是一两次,也不是天天这样。男生的世界不要乱闯。”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这点呀,就跟你们女生是一样的,都是不希望被人触碰的禁忌,尤其是家长更不可以。” “是吗?”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看着他,眼里满是怀疑。 “这是对我的解释有所质疑吗?”简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啊,不行吗?”樊思荏才不怕他,微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 “行!”简奕抿唇点了点头,表情却有点狠,说完就将樊思荏公主抱起来,走过书房和樊思荏的房间,直接进入自己的卧室。 “喂,简奕,你干什么呀?!”樊思荏看着他把自己放到床上,心下一惊,连忙起身想要逃跑。 简奕当然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扣住她的双手,说:“就现在的情况,你说我想干什么?” “天哪,你不会是想……”樊思荏没有把话继续说下,水眸认真地跟简奕对视着,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 “别呀,现在才6点,你……”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唔…… 她发出抗议的声音,水眸狠狠瞪着他,眼里透着明显的怒气。 简奕却对此无动于衷,缓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谁让你质疑我的?必须付出代价。”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樊思荏连忙捧着他的脸,讨饶道,“这会儿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你别乱来,否则被人知道了,不羞死人啦?” “羞什么羞?我们可是合法夫妻,怎么就不能有夫妻生活了?” “谁说不让你有夫妻生活?而是,哪有人一下班就直奔主题的?你的精力也太好了吧?”樊思荏红着脸,小声数落着。 她可不敢太放肆,毕竟母亲和小仙都在家里呢,要是给他们听到了,不得羞得她找地洞钻呀。 “看吧,你又在质疑我了。”简奕对于她那句“精力也太好了”,表示不满,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樊思荏的表情非常震惊,圆睁着双眼瞪着他,努力想把人推开。 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没办法撼动简奕丝毫,只能由着他胡来。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串脚步声。 小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砰”地推开门,喊道,“妈妈,安安呢?她为什么不跟我聊天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简奕和樊思荏的样子。 他有点傻眼,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紧接着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解道,“妈妈,你和冰块在干什么?” …… 樊思荏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清了清嗓子,连忙把简奕推开,坐起来说,“我们在按摩,妈妈的肩膀有点酸痛,所以简医生在帮妈妈按摩。” “是吗?”小仙的表情带着怀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又问道:“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呃……”樊思荏迟疑,视线移到简奕脸上,见他冷着脸站起来,就知道他是应允了,立刻点头道:“可以,进来吧。” “太好了!”小仙立刻跑进房间,跳到床上,绕到樊思荏身后:“妈妈,你哪里酸?我帮你捶捶,我可会帮人捶背了,Elsa院长和一一老师都说的,我给她们捶完背之后,她们都不会腰酸背痛了。” “是吗?”樊思荏露出一脸心虚地微笑,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那你现在就帮妈妈捶捶背吧。” “好。”小仙立刻跪在她身后,很认真的帮她捶背。 简奕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很扫兴,板着脸走出房间,到楼下厨房做晚饭。 等他离开之后,小仙才凑到樊思荏耳边小声问道,“妈妈,他是不是欺负你呀?”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到他好像在打你呀。”小仙心里更加不喜欢简奕了。 噗—— 樊思荏有点哭笑不得,握住小仙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解释道,“没有的事,他没有打妈妈,他对妈妈很好的。” “骗人,他那么凶,怎么可能对你好。”小仙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真的,他真的对妈妈很好。”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眼神变得非常柔和,“他很爱妈妈的。” “那妈妈你也爱他吗?”小仙一知半解地看着她问道。 “嗯,很爱。”樊思荏点了点头,回答非常笃定。 “有多爱?” “呃,这个没办法形容。”樊思荏蹙眉想了想,尽量做出解释,说,“这种感觉,或许就像你喜欢安安一样,可能比这个更加深刻,强烈。” “哦,那妈妈是更喜欢冰块医生,还是更喜欢我呢?” “啊?”樊思荏被问住了,笑了笑,说,“小仙,这个是不可以这么比较的,妈妈对你的是亲人之间的爱,对他是男女之爱。这两种爱,实际上并不会产生任何冲突,但是,你真的要妈妈给你做出解释,还真的说不好。反正,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哦,原来你们大人的感情这么复杂呀。”小仙一脸蒙圈地看着,小脑袋似懂非懂地摇晃着。 樊思荏抿唇看着他,笑了笑,说,“确实很复杂,所以别要多想了,等你长大了,就全明白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他问着很多孩子都会问的问题。 “嗯……”樊思荏认真想了想,给了回答,“等你上大学的时候吧。” “大学?”小仙歪着头,抓了抓脑袋,小声道:“那不是要很久很久?毕竟,我现在小学都还没有读呢。” “其实,也不是很久,等今年9月,小仙就要读小学了呀。” “是吗?我可以读小学了?”小仙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嗯,等过完年,就给你办这个。”樊思荏捏了捏他的脸颊,说,“好了,现在我们先下楼去,准备吃晚饭了。” “好。”小仙听话的点了点头,拉着樊思荏的手,和她一起下楼。 走楼梯的时候,他还不忘询问道:“妈妈,我给你捶背舒服吗?你还酸不酸了?如果算的话,吃完晚饭,我继续帮你捶背。” “呃,很舒服,已经不酸了。”樊思荏带着他到了客厅。 给他开了动画片,让他和小one一起待着,而后走进厨房,就看到言明慧正在帮忙洗菜。 “妈,你怎么动手洗菜了?快点别洗了,交给我吧。” 说着,她上前拉住了言明慧的手,制止她继续做事。 “哎呀,就一点点小事,我这么不能做了?你别把妈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好不好?怎么说,妈也是在战区有过丰富经验的医生。”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我们都是没有你这样的体会的。”樊思荏连忙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不过这会儿快吃晚饭了,小仙还在客厅看电视呢,劳烦您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再吃零食了。” “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行,妈听你的。”言明慧立刻就答应了,转身往客厅去,叮嘱着小仙,不让他吃茶几上的薯片和瓜果。 樊思荏看着自己把祖孙两人支去了客厅,整个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着简奕,发现他并比理睬自己,便凑上前,故意找话题道,“老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明显还在因为刚才被破坏掉的“好事”而生气。 樊思荏明白他心里气不顺,干脆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小仙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吧。” “谁说我生小仙的气了?”简奕一脸傲娇地撇了撇嘴,说,“我就生你的气,竟然对我有那么多的质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老公?” “我哪有质疑你呀?爱你还来不及呢。”樊思荏原本就懂得察言观色,一见他脸色不对,立刻连哄带骗道,“我会那么说,还不是怕你太累吗,所以,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怕我太累,不就是对我能力的质疑?”简奕虽然跟着闹着小别扭,手上切菜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樊思荏听他特别在意这点,连忙解释道,“我怎么可能质疑你的能力吗!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强!我真是一点都招架不住。” 说这话的时候,樊思荏感觉自己都快吐了,可是表面上还是非常认真地恭维着,表情是满满的小女人姿态。 简奕一听她夸自己厉害,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不一样了,唇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清了清嗓子,极为严肃地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了!你是不知道,人家早上差点下不了床。”樊思荏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向他抛媚眼。 简奕抿了抿唇,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她,小声问道:“你真的差点下不了床?” “嗯。”樊思荏乖巧地点了点头,把脸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柔声道,“真的,所以我才会躲着你,因为人家吃不消呀。” 简奕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容,好看的唇紧抿着,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切着肉丝。 樊思荏侧着头,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确定他不再生气了,才松了口气。 否则,她估计,吃完晚饭,还得经历一番磨难,才能柳暗花明。 没过多久,简奕处理完了配菜,见樊思荏在旁边的水池西番茄,便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今晚,我会尽量温柔的。” 噗—— 樊思荏原本手里还捏着番茄,为了这句话,直接番茄掉到了地上。 “简奕!”她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用手肘撞击他的腹部,俯身捡起了滚落的番茄。 “干嘛?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还希望像昨晚那样?”简奕也不生气,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吻了她的耳朵。 “当然不是!”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好啦,快点吃晚饭了,妈和小仙都等着吃呢。” 简奕看着她洪城猪肝色的脸颊,眼底划过一抹坏笑。 樊思荏真是被他惊到了,洗完番茄就退出了厨房。 她可不敢继续招惹那个外表正经,内心各种花花肠子的冰块医生,免得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的,简奕把晚餐做好了,对着客厅的三个人说,“好了,准备洗手吃晚饭了。” “好的。”言明慧利索的答应了一声,拉着小仙说,“走了,小仙,跟外婆去洗手了。” “嗯。”小仙乖巧的点了点头,看言明慧年纪大了,还非常友爱地扶着她走。 言明慧看着他这样细微的举动,心里特别开心,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和他一起洗干净了手。 樊思荏则独自一人走到餐厅,放好了碗筷,走去厨房端菜。 当她和简奕的目光出现对视之后,立刻害羞地低头避开,表情有些慌张。 简奕察觉到她在逃避自己的眼神,故意紧跟在她身后,当她帮汤端到桌上之后,转身想要回厨房继续端菜,就被简奕拦住了去路。 “怎么?又故意躲着我?我很可怕吗?” “不是啦,”樊思荏连忙摇头,推着他道,“哎呀,快点把菜端出来,吃饭了。” “你明明就是很怕我。”简奕拧着眉看着她,眼神带着明显的戏谑之色。 樊思荏被他看得很羞涩,清了清嗓子,道,“没有,没有,你这么帅,我怕你干嘛?快点洗手,准备吃饭了。” “怕我……”简奕故意说半句,留半句,紧接着突然玩笑道,“像老虎一样,吃了你啊?” “……”樊思荏无语地皱眉,正巧看到言明慧带着小仙走出来,立刻就变得特别正经起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撞开,走进厨房把最后一个糖醋排骨端到桌上。 “好了,快点吃饭吧。”樊思荏把碗筷送到母亲和小仙面前。 最后,拿着碗筷,送到简奕手上,朝他各种俏皮地使眼色,希望他原谅自己刚才对他的莽撞攻击。 简奕知道她是害羞,心里并不怪罪,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打算搭理她。 不过,手上还是接过了碗筷,对这言明慧说,“妈,吃晚饭吧,今天有点晚了。” “哎呀,你快别这么说。”言明慧立刻安抚道,“其实这原本应该是我来做的,但是我实在是太困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之后,你就已经进厨房做菜了。” “不会呀,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您快点尝尝,这糖醋排骨,合不合您的口味。”简奕说着,夹了一块排骨给言明慧,又夹了一块给小仙,“小仙,欢迎你回来,吃吃看着菜的味道,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们以后慢慢改进。” 小仙一直都会简奕有敌意的,可是他心里也知道,如果没有简奕,自己也不可能离开福利院,和樊思荏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所以,他应该是对简奕心存感激的。 “知道了。”小仙低低地应了一声,埋头吃饭。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似乎着糖醋排骨很合他的口味。 可是,他并不打算承认,只是淡淡说道,“还不错,就这样就可以了。” 樊思荏却知道,小仙一直都是个傲娇的孩子,他这么说了,那么就说明这菜很合他口味。 “来,多吃一点,你正在长身体,一定要营养均衡才行。” “谢谢妈妈。”小仙端起碗,接过樊思荏送上的肉和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简奕只是看着这孩子吃饭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娃。 这点,似乎跟什么人很像。不过,他是绝对不认承认自己傲娇的。 今晚的一顿晚饭,算是一家人团聚的一顿晚饭,也是樊思荏一直期待的一顿晚饭。 她看着面前三个自己最重视的人,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容,眼眶竟然不自觉地泛红,湿润。 或许身边的其他两个人没有发现她的一样,但是始终都将关注点停留在她身上的简奕,却早就发现了她丰富的情绪。 不过,简奕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盛了一碗豆腐荠菜羹,放到樊思荏面前:“你喜欢的,多喝一点。” “好。”樊思荏抿唇一笑,脸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一双水眸弯弯如月,看起来非常甜美迷人。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简奕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非常严肃地说道:“好了,现在大家差不多吃完了,说说过年想吃点什么?我可以早点让姜婶帮忙采购。” “这个也不用什么,就是正常的过年菜就可以了。比如,年年有余的鱼,称心如意的豆芽菜,还有勤勤恳恳的水芹菜,外加一个健健康康的菠菜豆腐。”言明慧说着具体需要的蔬菜,紧接着又道,“至于荤菜,买些熟食就可以了。不过,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炖一锅人参鸡汤,思荏最喜欢喝鸡汤了!” “对对对,我也爱喝鸡汤!还有要吃鸡腿!”小仙跟着举手附和,说完之后,又满是期待地看着简奕,问道,“冰块医生,我们过年可以放烟火吗?” “焰火?”简奕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说,“我们这里应该可以放焰火,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小仙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催促道,“你快说,我可以做到的一定做!” “你既然来了家里,那么就不可以继续叫我冰块医生了,既然你叫思荏做妈妈,而我是你妈妈的丈夫,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爸爸了?” “啊?”小仙苦着脸看着他,表情有点为难。 要知道,他原本就对简奕有看法,所以,要他直接改口,挺别扭的。 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心里也知道这是小仙必须经历的。 她也希望小仙可以认可简奕,毕竟简奕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而且,小仙如果可以接受简奕做爸爸,那么对他以后上学,跟同学们相处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不会出现她小时候的情况,就是被骂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对啊,小仙,外婆觉得,你确实应该改口了。”言明慧看着小仙,轻轻握住他的手,知道他非常为难,便柔声安抚说,“不过呢,我们都可以给你时间去适应,反正离过年还有几天呢,你可以慢慢跟阿奕相处一下。他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反正外婆是非常喜欢他的,你应该相信外婆的眼光哦。” 小仙嘟着嘴,看着面前的言明慧,樊思荏,又朝着简奕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可以改口,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接受你了!” “没关系,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简奕也不是要强迫小仙做什么,只是希望他更快融入他和樊思荏的生活里。 小仙抿唇,长长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面前的糖醋排骨,小声道,“爸爸。” “嗯?” 他的声音很轻,简奕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拧着眉看着他,小声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 小仙不自觉地皱眉,本来不想再叫了,但是身旁的言明慧暗暗鼓励着他,小声道:“叫大声一点,刚才真的是听不到的。” 如此,小仙才清了清嗓子,看着简奕,道:“爸爸。” 203 冬天的第一场雪 小仙的声音还是不大,但是很清晰,非常明确地喊了“爸爸”两个字。 简奕和樊思荏,还有言明慧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扬起唇角,对着小仙说道,“好了,今年过年,你的焰火肯定有了。” “真的?” “我从不说谎。”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道:“等明天,带你一起去店里选焰火。” “好!”小仙兴奋不已,突然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小声询问:“我可以再吃一块糖醋排骨吗?” “当然。”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亲自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餐盘里。 简奕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言明慧紧跟站起来,说,“哎呀,你快点放下,别动了。都做了晚饭了,哪里还能让你刷碗呢。” “没关系。”简奕并不在意这些,总不能够让言明慧去做的。 “那不行!”言明慧却不想让简奕做太多,冷眼对着身边的女儿使着眼色,“思荏,你还坐着干什么?快点起来洗碗。” “我?”樊思荏愣了一下,撇了撇嘴朝着简奕看了一眼,又看看言明慧,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只好起身,接下两人手里的碗筷,说,“行了,我来收拾,你们到客厅喝茶吧。” 说着,她已经把碗碟放到水池里。 言明慧看女儿做家务了,心里也就放心了,带着小仙去客厅。 至于简奕,刚往外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他转身,回到樊思荏身边,拿起擦盘子的毛巾,说,“你洗,我帮你擦干。” 樊思荏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小心被妈看到了,骂你。”樊思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 简奕斜睨了她一眼,说,“妈巴不得我在这里帮你了,不信,你假装回头拿个东西,看看妈是不是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而且,还是暗自发笑?” 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故意转身去拿桌上的调味瓶,真就看到言明慧直愣愣地往他们的方向瞧着,那个样子看起来,真的特别搞笑。 她缓缓转身,抿着唇暗自发笑。 简奕挑眉看着她,小声说道,“是不是?我没有说错吧?” “嗯,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樊思荏笑着撞了他一下。 简奕不觉皱起眉头,立刻回撞了一下。 樊思荏嘟着嘴,瞪了他一眼,小蛮腰一扭,想要撞他,谁知竟然装了个空。 简奕轻松避开了她的攻击。 这让她不高兴了,拧着眉瞪了他一眼,再次扭腰,想要撞他。 简奕干脆后退一步,让樊思荏扑了空,差点就摔到地上了。 “喂,你怎么可以突然避开呢!”樊思荏生气地喝斥。 “不避开?然后站着让你撞吗?”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表情有点嚣张。忽然,他凑到樊思荏耳边,小声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省点腰力,否则晚上可是吃不消的。” …… 樊思荏听了这话,冷不防地被自己的气息呛了一下,连着咳嗽起来。 “怎么?听了晚上的事情,太兴奋了?”简奕看着她不自然的反应,轻挑着眉梢问道。 樊思荏的脸颊顿时羞红,看撞不到他,干脆一拖鞋踩在他的脚面上。 “嘶……” 简奕疼得皱眉,立刻弯腰,揉着自己被踩疼的脚面。 他略显生气地瞪着樊思荏,冷眼看着她道:“很疼啊,你想谋杀亲夫吗?” “我要是真想谋杀亲夫,那么就不是踩你的脚面了。而是……”说着,她的视线从他的脚面缓缓上移,脸上是一抹坏笑。 简奕冷眼看着她的视线,干脆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怀里。 “你想干……”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堵住了唇。 樊思荏生气地打他,手上的洗洁精泡沫都沾到了他的衬衫上。 可是,简奕就不放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樊思荏抗议无效,还差一点摔倒进水池里,只好双手扒着他的肩膀,回应他的吻,以免自己真的跌坐进水池里。 两人这样的一幕,全部看着言明慧眼里。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惊动了身边的夏小仙。 “外婆,你笑什么呀?”小仙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结果,被言明慧一把捂住了眼睛。 “没什么,外婆觉得时间不早了,小仙该回房间睡觉了。”说着,不给小仙看厨房的机会,拉着他起身,往楼上走。 “可是,我还没有看完咸蛋超人呢,我……”小仙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言明慧打断了。 她紧紧拉着小仙的手,非常热络地说道:“那个,明天看吧。现在咱们回房,听外婆给你讲战区的故事。那可是相当精彩的故事,等过几天外婆回去了,可就听不到了。” “嗯,行吧!就听外婆讲故事!”小仙笑着点了点头,往楼上跑了两步,又朝着小one招了招手:“小one,上来!跟我一起听故事!” 小one一听他叫自己,立刻欢脱地跟了上去。 很快的,他们回到房间,小仙洗了个澡,钻到被窝里靠着,小one就睡在他的床边。 “外婆,快点给我讲故事吧!”小one拍了拍自己床边的小沙发,让言明慧坐下。 原本,言明慧正在门口探听着楼下的虚实,被小仙这么一叫,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答应道:“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她来到小仙的床边坐下,稍微沉淀了一下浮躁的情绪,开始说自己经历过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很真实,明明是带着血雨腥风的,可是在言明慧的陈述下,充满了温情和希望。 楼下厨房,简奕把樊思荏抱到了灶台上,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洗洁精泡沫,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问道: “知不知道这衬衫很贵的。” “关我什么事?”樊思荏一脸不屑地别过头,说,“又不是我想这样的,全怪你,在我洗碗的时候偷吻我,所以,这是你的责任,必须自己承担,可别赖在我身上。” 简奕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点了点头,右手突然沾到洗碗水中,捧了一团泡沫出来。 “喂,你想做什么?可别乱来哦!” 樊思荏警惕地喝斥,刚下跳下灶台逃跑,就被泡澡泡泡砸了一脸。 “噗……”樊思荏很无语地瞪着简奕,擦掉了脸上和嘴上的肥皂泡泡,立刻就往简奕的脸上抹去。 简奕连忙扣住她的手腕,躲开她的攻击。 樊思荏一看这情况,知道如果强行突破,肯定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于是,她想立刻装柔弱,脚下一软,往他身上靠去:“哎呀,脚抽筋了……疼,疼死了。” “别想骗我,就你这演技,弱爆了。”简奕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 樊思荏却依旧不信邪,苦着脸,拧着眉道,“没有,真的疼,疼死了!” …… 简奕看她的五官都扭曲了,连忙把她抱到桌上,“真的抽筋了?” “真的,真的,骗你是小狗!”樊思荏连连点头,低吟道,“快点,帮我掰一下脚,疼死了!” 简奕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想应该不是装出来的,立刻俯身查看。 谁知,他才刚帮她拿下拖鞋,头上和脸上就被抹了一层厚厚的肥皂泡泡。 樊思荏也在这个瞬间,跳下桌上,跑到了距离他老远的厨房门口。 “呐,兵不厌诈,现在算是扯平了!”她单手叉腰,做茶壶状,“你可不许胡乱报复,我还要洗碗的!” 简奕缓缓站起来,擦了擦头发上和脸上泡泡,星眸缓缓抬起,略显深沉的看着樊思荏。 “干嘛?都说兵不厌诈了,你不能怪我的!”樊思荏有种不好的预感,说话的时候,脚下也跟着往外退。 “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简奕的唇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可是,这笑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迫使樊思荏警惕地向后退去。 “那剩下的碗盘,你帮我冲洗一下,我先回房了。” 说完,她就想往楼上跑。 简奕已经先她一步,拦在了楼梯口。 樊思荏惊慌地睁大了眼睛,转身就跑,结果还是被简奕抓了正着,拦腰抱起来,直接放到沙发上。 “啊……”她正想大喊大叫,就被简奕捂住了唇。 “笨蛋,你想让妈和小仙看到吗?” …… 这话,让樊思荏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拧着眉瞪着他,用力抿紧了唇。 “那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客厅!”樊思荏深吸了口气,小声警告。 “我不怕被妈和小仙看到,所以我无所谓。”简奕坏坏地勾了勾唇角,说,“倒是你,很怕被他们看到,所以,你必须尽量忍耐了。” “简奕,你……” 她争相提出抗议,就被吻住了唇。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向来不苟言笑的简奕会这么大胆,直接在客厅就…… 这样的认知,让烦死人欲哭无泪,心想:以后绝对不再招惹这个命中的天魔星了。 不过,结果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简奕并没有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还是把她抱回了卧室。 但是,就他的性格来看,真的可能做出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所以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一整晚,又没有消停过。 樊思荏都在想,他到底是哪个星球的生物,怎么会这么不知疲倦的? 她可是好几次都累得快虚脱了。 那种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一晚上的折腾,让樊思荏睡得很沉。 不管是窗外的鸟鸣声,还是走廊上小仙和小one的追逐声,都没办法把她叫醒。 直到下午1点多,她才被刺眼的阳光照醒。 樊思荏拧着眉,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想要伸展一下四肢。 不想,才动了一下,就疼得倒抽了口气。 “天哪,我的腰都快断了!”她翻了个身,揉着自己的腰,慢慢坐起来,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都一点半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吐槽,“难怪会这么饿,我等于是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嘛!” 樊思荏真是气恼极了,披上睡裙,走到阳台上,抬头眺望着远处绿色的树丛,认真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回到房间。 不过,身上的酸痛,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反而让她觉得,每一次走路,都带着明显的不适。 这样下去,她还怎么温习功课嘛! 樊思荏拧着眉,努着嘴,非常认真地思考着问题。 很快的,她就下定了决心,一定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必须跟简奕约法三章,至少最近一个月,不可以这样“暴饮暴食”,否则她怎么赶上大四的学业? 所以,今晚她就要跟简奕好好说一下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樊思荏深吸了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走到床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被褥,就想下楼找东西吃。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低头查看了一眼,发现是简奕的来电,她立刻接听道:“喂?” “醒了吗?” …… 樊思荏无语望天,心想:这家伙真是坏透了,好像算准了她要睡到这个时间一样。 可是,这毕竟是自己选的男人,所以再多的苦和累,只能往肚子里咽。 “嗯,刚醒。”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说,“你呢?工作状态还好吗?” “很好呀,为什么这么问?”简奕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 果然吧!外星生物!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嘴上却回应道,“没什么,就是想你这两天会不会累着,没有心思给病人看诊。” “累着?”简奕算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直接道,“放心,我体力和精力都很旺盛,而且这两天状态特别好。” 噗—— 樊思荏听了话,真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发现自己怎么这么多嘴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那没什么了,我去书房看书了。”樊思荏急切地想要挂掉电话,怕自己越说越错,越描越黑。 “等一下。”简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住她。 樊思荏满是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什么事呀?”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15分钟后,接一个快递,我帮你叫了外卖。”简奕的声音很温柔,相较之前,听起来低沉了几分,小声道:“希望你好好补充一下体力,不然我都感觉,你快晕厥了。” “噗……你还敢说!还不是你害的!”樊思荏气恼地喝斥,恨不得冲到医院揍他。 “所以,我及时补救,让你好好补一补,增强一下体质。”简奕说得一本正经,可是樊思荏却听得面红耳赤。 “去你的增强体质,我才不要呢!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干了!从今天开始,到我开学考试之前,都不许再找我做这些事情!我拒绝!” “嗯?”简奕的语调微扬,甚至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威仪的感觉,“你这是在对我说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令人肃然起敬。 樊思荏的心里明显“咯噔”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壮胆似地大声道:“是!我就是对你说的,总之,我不干了!” 她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说了这句反对的话。 可是,简奕并不以为然,微微扬起唇角,道,“这事还由不得你做主,你不干,我干。” “简奕!” “嗯?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冷沉,言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一字一顿地说道,“再叫一遍试试。” …… 樊思荏还真的是不敢再重复一遍,撇了撇嘴,说,“老,老公。” “嗯,”简奕接受了她的称呼,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叮嘱了一句,“记得15分钟后,到楼下接快递。” “知道了。”樊思荏也懒得和他继续抬杠,暗暗叹了口气说,“那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书房看书了。” “嗯,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樊思荏感觉他最近变啰嗦了,不想以前那么高冷了。 简奕沉默了片刻,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啊,我什么都吃的。”樊思荏并不在意这个。 “妈和小仙呢?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嗯,妈也是什么都吃的,不过最喜欢的应该是甜品,小仙的话,喜欢吃红烧牛腩。”樊思荏把另外两个人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一下。 简奕明白地答应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记得拿快递,还有10分钟了。” “好。”樊思荏真的觉得,现在她和简奕的性格交换了。 因为她开始觉得他烦了。 “嗯,挂吧。” 简奕答应让她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桌上的病人资料,嘴角莫名扬起浅浅的弧度。 身旁,叶子喻好像看西洋镜一样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凑上前八卦,道:“奕哥,你这两天吃笑药啦?怎么动不动就傻笑呢?” 啪的一声,简奕很不客气地拍了叶子喻的脑壳,沉下脸,冷睨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嘶……疼!”叶子喻连忙揉了揉额头,满是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什么?”简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有时间好奇,不快点把论文写好?你是不想转正了吗?” “是是是,我现在就写论文,写论文!”叶子喻连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仔细查找资料。 简奕看他埋头做事,才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好看的五官渐渐舒展,嘴角再次扬起浅浅的弧度。 别墅里,樊思荏按照简奕说的时间,直接到门口等候。 正如他所说的,人家准时把快递送到。 “您好,请问是简太太吗?” “对,是我。” “这是简先生给你订的快递,请签收。”快递员把笔递给她。 樊思荏签名之后,说道:“谢谢,请问这里面是什么?” “呃,这个您自己拆开看过就知道了。”快递员说着,就带着签收单子离开。 此时,言明慧也闻声走了出来,看着快递员走了,便询问樊思荏道,“怎么了?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樊思荏摇了摇头,说,“简奕让人送来的。” “那快点打开看看。”言明慧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比樊思荏还激动,眼神中满是期待。 “呃,回屋开吧。”樊思荏愣了一下,立刻转身回屋。 言明慧紧随其后。 樊思荏用剪子划开了封箱带,而后打开包装,就看到里面是一束包装好的雪山玫瑰。 “哇,这样送花,很浪漫哦。” “有什么浪漫的?别人不都是这样送花的。” 樊思荏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一样,你看,这里还有个食盒呢!”说着,言明慧把漂亮的食盒拿出来。 小仙原本还在玩小火车呢,一听到有“食盒”,立刻抱着小one跑到了樊思荏和言明慧面前:“妈妈,外婆,是有什么好吃的嘛?” 樊思荏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妈妈也不知道,咱们一起打开看看。” 说着,就开了食盒盖子。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糖果,糕点,看起来就好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 “哇哦,好多好吃的!妈妈,我可以吃那个黄色的糖果吗?”小仙看到里面的糖果,就要流口水了。 要知道,他最喜欢吃糖了,对糖的喜爱程度,比对蛋糕还要多出好多倍。 “当然可以。”樊思荏直接拿了三颗糖果被小仙,说,“呐,因为吃糖容易蛀牙,所以妈妈只给你三颗糖,吃完了,今天就没有了,必须要明天才可以再吃了,明白吗?” “嗯,好!”小仙其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樊思荏手中的糖果。 紧接着,樊思荏拿出里面的一小块慕斯蛋糕,坐在沙发前吃了两口。 这应该是W市最好的甜点屋的糕点了。 樊思荏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小表情,咬着小勺子,暗自偷笑。 身旁,言明慧看着女儿的样子,不觉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啧啧啧,瞧你那副心满意足的小样,是不是对阿奕的爱,更加强烈了?” “哪有!”樊思荏口是心非地回了一句,脸上却露出那种非常欢喜的笑容。 “哎哟喂,有就有,还,”言明慧没好气地撞了她一下,还故意学了她的样子,娇滴滴地否认了一句:“没有……” “妈,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樊思荏气恼地回撞了她一下,说,“喏,里面还有个蛋黄肉月饼,你吃吧。” “嗯,我可不敢吃,这可是我女婿给我女儿的爱心小点心。” “妈,你再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你呀?”樊思荏鼓着腮帮子瞪着她。 言明慧笑了笑,拿起那个蛋黄肉松饼,说,“行,我这是沾了女儿的光,吃了W市最好的点心。” “哎呀,快别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你也知道的,我本身不是特别喜欢吃饼干之类的点心,所以呀,这些全部给您了。”樊思荏说着,就把一袋子“饼点心”放到了言明慧手上。 言明慧也是知道的,女儿从小就不喜欢吃“饼”做的东西,但是奶油蛋糕,糯米团子,她都是非常喜欢的。 所以,也就不跟她客气了,直接接下,说,“行,这些都我吃,但是糖果,能不能也给我呀?” “糖果?”樊思荏低头看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言明慧的用处,“您想带给难民营的孩子们吃?” “嗯。” “那这个不着急,等您要回去的时候,我给您买100斤水果糖。” “100斤?” “对啊,水果糖又不贵。”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你就当做物资一起带过去,不过,可不能孩子们要,就给呀,最好是作为奖励,给一些打针看病不哭闹的孩子发糖。” “嗯,这点妈还是有分寸的。”言明慧点了点头,说,“那行吧,妈就等着你支援100斤水果糖了。” “放心,决不食言。”樊思荏把食盒里面的糖果取出来,说,“这些就放在家里,给小仙慢慢吃。” “行,都听你的。”言明慧说着,尝了一口蛋黄肉松饼,不禁点头道,“嗯,好吃!” “好吃的话,明天我开车去点心店,给你买一打回来。” “哎哟,那就算了,一打十二个,我哪里吃得了呀?”言明慧必须帮女儿省点钱。 樊思荏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吃不了的,每天跟小仙一起,当点心吃一个,也就能吃6天。等你回战区的时候,我再给您买三盒。” “别,那里天气太热了,不方便保存。” “保存不了,就分给大家吃。”樊思荏握着她的手,说,“妈,这就百来块钱的东西,您别跟我客气了。” “哎,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总是推这推那,你估计又要各种不放心了。” “是啊,你再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我真的会生气哦。”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态度有点蛮横,可是一切都是出于对母亲的爱。 “看吧,我就知道。”言明慧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笑了笑,回握了女儿的手,说,“所以呀,不管你送什么给妈,妈都来者不拒,欣然接受!反正,对我来说,那些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这就对了!难得你愿意听我的话。”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她,总算是松了口气,说,“换做以前,你绝对说了几百个‘不要不要’了。” “那是因为以前,你一个人过日子,总归得帮你省一点呀。你想,一个女孩子,除去日常的护肤品,总归要买些漂亮衣服和鞋子吧,然后配上饰品和包包,还要租房子住,外加自己一个月的伙食,你能支配的零花钱真是少得可怜。现在不一样,有阿奕跟你分担,虽然也不算富到流油,但是总归要宽松一些,那么你送给妈一些吃的,用的,妈也就受得起了。可是,只局限在普通的东西,要是奢侈品了什么,妈可是一律拒收的哦。” “放心,奢侈品,我都不用,怎么可能给您准备呢?都是日常用得上,吃得上的东西。我选的一定是最经济实惠的。”樊思荏半撒娇地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询问:“妈,你到底什么时候退休啊?” “怎么?之前不是说了,你有宝宝了,我就退休,回来给你带孩子。现在,你不是还没有怀孕吗?而且,我看你温习功课的样子,估摸着,你近期也不会考虑要宝宝的,对吧?” “嗯,我不是还没有这个打算。可是,妈,您已经52岁了,按照了正常的工作年纪,您早就应该退休了。” “哪有?妈是医生,要55岁才退休呢。”言明慧白了她一眼,连忙反驳道。 “那也只有三年了,三年后,你会退休吗?”樊思荏紧接着追问。 “同样的话,三年后,你会生孩子吗?”言明慧继续反问。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您就跟我东拉西扯吧!这个年纪一年年大了,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了,您一个人做战地医疗,我会很担心的。” “一大帮人一起呢,有什么好担心的。”言明慧捏了捏她的鼻尖,说,“放心,妈在那里好着呢,一大群人把我当神供着,没事的。” “他们供着你,你自己又不供着自己。”樊思荏真的是无力吐槽了,撇了撇嘴,说,“反正,你呀,就是不肯早点退下来!” “那你可以早点怀孕,你只要怀孕了,妈就回来给你带孩子。” “带完再去吗?”樊思荏太了解言明慧了,冷不防地补了这个问题。 言明慧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女儿,突然相视一笑。 樊思荏就知道是这样,努着嘴说道,“看吧,我就知道,您就是这么打的如意算盘!” “哎呀,看穿不要点穿,妈这么一来,在你面前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言明慧笑呵呵地埋怨,握着樊思荏的手,语重心长道:“思荏啊,妈这辈子,说到底,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因为妈总是为了战区的那些伤病员,来回奔波,付出了一切,唯独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在妈的庇佑下长大。妈知道,你从小就受了很多委屈,很多小朋友和家长,会说你没爸没妈。可是,妈不后悔,因为看到你长得这么健康,向上,妈知道自己的决定还是激励了我的女儿的!” 樊思荏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湿润,笑着摇了摇头,回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您快点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我知道您的指向是救更多的人,让他们不受病痛的折磨,让他们可以在最危险,最困难的地方,展露笑颜。您做的一切,我都懂,而且,等我成为医生,我一定会找机会去那里学习,所以您不用觉得有亏于我,在我看来,有您这样的母亲,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傻丫头!”言明慧轻轻将樊思荏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脑袋,缓缓道,“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还做母女,到时候,我一定把全部的爱和照顾都给你。” “妈!都说了,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需要这样。”樊思荏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拿了抽纸,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言明慧也跟着帮她擦掉了下巴处垂落的泪滴,释怀道,“行,全听女儿的,女儿说什么,就什么。” “这才对嘛!”樊思荏抿唇笑了。 紧接着,小仙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两人身边,轻轻扯了扯两人的衣摆,从两人中间挤进去,一手搂着樊思荏的肩膀,另一手搂着言明慧的肩膀,说:“妈妈,外婆,你们都是我的榜样!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医生,而且我要做最厉害的心胸外科的医生!” “好呀,小仙也做医生!”言明慧立刻竖起拇指,表示认可,紧接着又问道,“可是,为什么是心胸外科的医生呀?” “因为他想给自己心里的小女神安安治病!”樊思荏了解小仙的心思,直接点了出来。 小仙脸红,不好意思地窝进言明慧怀里。 言明慧朗声大笑:“哈,好样的,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疼人了,以后一定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那是必须的,我现在就是男子汉!”说着,他站起来,曲起手臂,道:“看吧,我这里是有肌肉的。” 说着,向樊思荏和言明慧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樊思荏和言明慧被他搞笑的动作逗乐了,笑着道:“是是是,你是个最厉害的小小男子汉!那么现在,我们的小男子汉是不是应该去午睡了?否则,睡眠不足,小心长不高哦。” 这话,让小仙放下手,跳下沙发,一脸惊恐地看着言明慧问道,“外婆,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不午睡,真的会长不高吗?” “对啊,妈妈说的是真的!”言明慧紧跟着点头确定。 “那我现在就去睡午觉!”说着,他就穿上拖鞋,往楼上房间跑去。 樊思荏看他跑得很快,想要跟上去,被言明慧拦了下来:“不要紧,我去就好,就你去书房看书吧。” “嗯,好。”她点了点头,看着母亲和小仙去了卧室,就抱起自己的那盒玫瑰,上了二楼书房。 她先用把玫瑰放到花瓶中,而后就坐在书桌前看书。 大约看了两个小时,她的眼睛实在酸得不行了,才放下书本,到一楼的庭院站了一会儿。 这个天气,气温很低,局部一些阴湿的角落都结了冰。 不过,庭院内的松树都还是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盎然。 樊思荏慢慢走向最大的一颗松树下,这里悬吊着一张秋千椅。 她稍微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扶着吊绳坐下。 荡起秋千椅的时候,链条连接处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这只是长期不活动才出现的不灵活。 只要上点机油,便不会再有这样的声音。 樊思荏靠在秋千椅上回忆刚才看过的课本内容,头顶的阳光从云层穿透出来,落在她身上,虽然淡淡的,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她的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容,摇荡的幅度变大,伴随而来的竟然是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 阳光雪? 天哪,这天空明明还带着阳光,可是竟然飘起来大片的雪花,看起来特别好看。 尤其是雪花的晶透感,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夺目。 樊思荏停下秋千,伸手接下一片片看似白色,其实完全透明的雪花。 沁凉的感觉,在掌心融化,那种意境非常美好。 “哇哦,下雪了!下雪了!” 睡醒的小仙,站在阳台上,欢呼雀跃,快步跑到庭院里,打着透明小伞看雪花。 204 老公,有人欺负我 樊思荏看着门口的小仙,朝他招了招手。 小仙立刻打着伞跑到她面前:“妈妈,你不打伞吗?” 说着,已经伸手,把自己的小伞撑在樊思荏头顶。 樊思荏笑看着他,直接把他抱到腿上,问道:“荡秋千吗?” “嗯!”小仙肯定地点了点头。 樊思荏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脚下一蹬,开始摇荡起秋千椅。 “哇哦,一下子看得好远的样子。”小仙非常开心道,“妈妈,可以再荡高一点吗?我想再高一点。” “嗯,等着。”樊思荏说罢,用脚停下秋千椅,然后慢慢向后,抵到没办法再往后的位置,“嗖”地松开脚,就看到秋千椅直直的往前荡去,位置比之前高了很多。 “好棒,好棒,妈妈好棒,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小仙开心地哈哈大笑。 樊思荏用双腿的摆动,控制着秋千椅的高度,逗得潇湘非常开心。 谁知,乐极生悲。 在这样大力的摆荡下,秋千椅左边的链子突然脱开。 小仙整个人摔了出去。 “小仙!”樊思荏惊慌不已,连忙跑上前,想要抱住小仙,无奈,她被秋千椅撞到了腿弯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樊思荏以为会摔伤小仙的时候。 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开进院子。 简奕从天窗出站起来,稳稳地接住了小仙。 整个过程,就好像拍电影一样惊险。 “你们在做什么?”简奕拧着眉看着怀里的小仙,和摔倒在地的樊思荏,缓缓坐回车里,让小仙可以从车门处下车。 樊思荏揉着自己被撞痛的后腿弯,拧着眉,说道:“荡秋千呗,没想到左边的链子会松脱。” “妈妈,没事吧?”小仙快步跑到樊思荏面前,伸手把她扶起来。 简奕紧随其后,看了一下樊思荏的后腿弯,紧接着查看了秋千椅的情况,说道,“太久没有用了,你荡秋千的时候,一定摆荡地很高吧?所以松脱了。” …… 樊思荏抿了抿唇,跟小仙相互对视了一眼,连忙道:“没有的事,就是正常的摆荡,很明显是这个质量不好。” 简奕听了这话,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小样,还想骗我?你以为我傻吗? 樊思荏跟他有了片刻的眼神交汇,心虚的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说,“我觉得,不如换一个秋千,换成那种轮胎,或者是最古老的木板的。” 她提出非常建设性的建议。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换了那种,危险更大了,到时候不是小仙飞出来,而是你整个飞出来了!” …… “不会,不会,换了那种,不让妈妈荡,就让妈妈小幅度地推我荡。”小仙突然开口,白嫩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简奕的外套下摆。 “凭什么我不能荡啊?”樊思荏不满意地质问。 “因为你太胖了。”小仙说完,很自然地躲到了简奕身后。 那个样子,很明显是对简奕信任了很多。 噗…… 樊思荏脸红,板着脸瞪着他。 身旁的简奕听完这童言无忌的理由,跟着笑出了声。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表示道:“我也觉得。” “简奕!”樊思荏生气地嘟嘴瞪着他,又看了看小仙,指着面前的两个爷们,生气地质问道,“你们……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了?” 简奕低头,看了小仙一眼,比起达成了某个共识,轻轻握住手说:“我们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你不知道吗?” “对呀。”小仙因为简奕刚才救了自己,所以对他算是完全敞开心扉了。 他歪着头,露出一脸得意地笑容,看着樊思荏说,“妈妈,你可不要挑拨我和爸爸的关系。” “没错。”简奕勾起唇角,表示认同。 樊思荏鼓着腮帮子,瞪着两人,冷声道,“哼,你们两个,都不要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身后,简奕和小仙相视一笑,跟着回到别墅。 “哎呀,是不是出事了?我刚从二楼跑下来了,看到秋千椅断了,你和小仙没事吧?”言明慧原本是在小仙的房间哄他睡觉的。 因为下雪,就看着小仙下楼跑进了庭院。 本以为有思荏在,不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秋千椅竟然会断掉,吓得她立刻批了外套跑下来。 “我没事。”樊思荏气鼓鼓地回答,说,“至于小仙,你自己问后面那两位爷们。”大步往楼上卧室走去。 她是嘴硬,其实自己的后腿处被撞得挺疼的。 言明慧一听女儿这话,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浓浓的火药味。 她转头看向刚进门的简奕和小仙,小声问道:“怎么了?你俩得罪她了?” “没有,我们就是说了事实,但是妈妈不承认而已。” 小仙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示无法理解。 说完,他就跑去跟小one玩耍了。 言明慧眯着眼睛留意到小仙对简奕的态度,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和小仙说了思荏什么?” “没什么,就是小仙说的,只是说了个事实,然后她不接受,就生气了。” 简奕抿唇挑眉,换了拖鞋,走进客厅。 “妈,我买了红豆沙,还是热的,您直接吃吧。” 简奕把手中的外卖袋递给言明慧,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言明慧低头看了一眼外卖袋,这是W市最好的红豆沙店里买的红豆沙。 她知道简奕细心,没想到是这么细心,先到茶几前放下的红豆沙,而后来到厨房,对着简奕道:“今晚,就让妈来做菜吧,你去哄哄思荏,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而且我看她走路有点不对劲,可能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 “不用,您帮我把这个给她就好了。”简奕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交到了言明慧手中。 “这个?”言明慧眯着眼睛看着他,放回到他的口袋里,说,“你自己给的效果更好!我来做饭,快点去哄哄那丫头。” 说着,把他推开,接手洗菜。 “那也不能是现在,您先把红豆沙吃了再来帮忙吧。”简奕擦了擦手,扶着她的肩膀送到客厅,“我想把简单的东西处理一下,思荏没什么的,她就是小孩子闹别扭,等会儿就好了。” 说完,回到厨房。 言明慧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房间,心想:这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事情,横竖都是年轻人自己过的日子。 所以,由着他们去闹吧,反正也想不起大的风波。 想到这里,她打开了外卖袋子,吃着里面的红豆沙。 小仙看她在吃好吃的,立刻跑到她面前,伸着脖子看着她,问道,“外婆,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呀?” “红豆沙。”言明慧送到他面前,让他看了一眼,说,“要尝一口吗?” “可以吗?”小仙知道,有些东西大人可以吃,小孩是不能吃的,所以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可以。”言明慧舀了一勺送到小仙面前。 孩子立刻凑上前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亮了:“好甜呀。” “嗯,是甜的。”言明慧点了点头,想到樊思荏说过,小仙喜欢吃甜食,便又舀了一勺,问道,“要不要再吃一口?” 小仙略带迟疑地看着她,说,“妈妈说我不可以吃甜食,因为我有蛀牙。” “没关系,妈妈看不到。”言明慧跟很多外婆一样,总喜欢背着女儿宠孩子。 小仙一听这话,立刻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 这时候,不知道楼上的樊思荏是怎么知道的,走出房间,生气地喝斥道:“妈,不要以为我看不到,就偷着给小仙吃甜食!他蛀牙很厉害,吃太多甜的,对他没有好处!” “好好好,不吃不吃!”言明慧连忙收回勺子,自己管自己吃,因为是背对着楼上的樊思荏,所以暗中对这小仙坐着各种无奈地表情。 小仙嘟着嘴,耷拉下脑袋,转身跑去玩小火车,然后让小one追着自己各种跑。 樊思荏心里真的挺生气的,看着母亲和小仙没有再破戒,才回到房间。 她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后腿弯,刚才那一撞真的很疼。 原以为简奕会上楼来看一下的,没想到竟然对他不闻不问,还在那里安心做晚饭,真的快气死她了。 “混蛋!果然已婚的都说,男人婚前和婚后是两个样子!”她鼓囊着腮帮子,小声数落起来,“没有得到之前,真是千依百顺,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得到之后萝卜不当青菜,连哄都不哄一句,气死我了!” “气什么呢?”熟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樊思荏心里一惊,连忙背转身,昂着头不理他。 简奕缓缓走近,把手中的黑色丝绒盒子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看着那个首饰盒,并不接手,只是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先打开看看,喜不喜欢?”简奕轻挑着眉梢说着,眼眸含笑,脸上的表情带着迷之自信。 樊思荏嘟着嘴接下了黑色丝绒盒子。 她缓缓打开,就看到里面是一对999纯金镯子。 这不是龙凤镯子,都是雕花的,很漂亮。 “哇,这是……” “聘金的一分部分。”简奕笑着回答。 “什么意思?”樊思荏不解地看着她。 “前几天听科室的护士说到,结婚男方给的东西,说是处了聘金之外,还要送一套首饰,饱含项链,戒指,龙凤镯子。”简奕真的是个很有心的人,听过就记下了。 他取出龙凤镯子,给她戴上,说,“我们结婚,处了这枚不值钱的戒指,我什么都没有准备过,所以必须帮你补上,现在我还欠你一条项链,但是不知道你是要黄金还是铂金?” “黄金。”樊思荏毫不迟疑的回答。 她才不会跟简奕客气,作为女人,在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跟男人客气,因为这些本身就是你应得的,也是男人对你感情的一种肯定。 简奕听她那么爽快的回答,不觉轻笑出声:“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生气了?” “生气,谁说我不生气了?”樊思荏立刻板起脸,对着简奕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摔得多疼!你竟然和小仙一起嫌我胖!” “那也是事实呀,你什么时候瘦过了?”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一副说事实讲道理的样子。 “混蛋,你还说!”樊思荏气恼地抬起手肘,就要撞他。 简奕从她背后圈住她,说,“可是我喜欢呀。” …… 这话,让樊思荏的脸颊瞬间红了。 她努着嘴,后仰到他怀里,还是很傲娇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不过这次是很轻的那种。 “少来这套!你明明就是嫌我胖呢!” “你这样正好,抱起来肉嘟嘟的,很舒服。”简奕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是瘦子,一堆排骨,还不咯死人呀?” “去你的!什么时候这么不正经了?”樊思荏仰着头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问道。 “哪里不正经了?”简奕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确实是非常正经。 突然,樊思荏发现,简奕说起情话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不觉想笑。 “嗯,没有不正经,倒是挺可爱的。” “可爱?”简奕眯了眯眼睛,以为这是在损他,不太高兴道,“什么意思?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对劲了吗?” “不是呀。”樊思荏连忙解释道,“就是说,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尤其是你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捏了捏她的鼻尖问道,“那现在还生气吗?” “嗯……我想一想。”她故作深沉地说道。 “还要想什么呀?”简奕不解地问道。 樊思荏笑了笑,起身面对着他说,“想你什么时候给我买项链呀?”说完,凑上前,吻了他的唇。 简奕被她突如其来的吻,扑倒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她,眼里透出暖暖的笑意。 于是,他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言明慧的喊声:“思荏,阿奕,下楼吃晚饭了。” “哦,来了!”樊思荏一听这个,就好像是做了坏事的小朋友,猛地坐起来,脸红心虚,就好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 身旁的简奕倒是一脸淡定,擦了擦嘴唇,稍微整了一下衣服,起身走出房间。 樊思荏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有点怄,尤其是转头看了眼穿衣镜,发现自己的脸颊红得好像煮熟的螃蟹一样,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着脸颊降温。 天哪,怎么会红成这样?简直比猪肝还要红了! 她心里暗忖着,起身拉扯了一下衣服,就往楼下走去。 这个过程中,她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种感觉就像是急速飙车之后,心脏超负荷的感觉。 扑腾扑腾的,感觉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表面上,她还算镇定,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妈妈,你的脸好红呀?嘴巴也是!你刚在房间吃什么东西了吗?” 噗…… 樊思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瞬间升温,拧着眉瞪着夏小仙,冷声道:“没有,是室内温度太高了,热的。” “热吗?”问话的是言明慧。 她很明显早就看出是怎么回事,偏偏就是故意为难自己女儿,眼里满含着戏谑的笑容。 樊思荏真的快被她气死了,狠狠白了她一眼,硬着头皮道:“热!至少我觉得热!” “哦,那么送你一句话。”言明慧笑看着女儿说,“心静自然凉。”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如果你心里浮躁,肯定是热的。” “妈,我感觉你可以不做医生,改做老师了。而且还是佛学的老师。”樊思荏没好气地辩驳了一句,算是挽回一点面子。 “是吗?”言明慧故意笑道,“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医生。” 樊思荏看她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右脚在餐桌下面踢了她一下。 言明慧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简奕,使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简奕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认真吃着自己的晚餐。 算算时间,还有3天,就要过年了。 简奕放下碗筷,对着樊思荏说道,“对了,明天带小仙到医院门口等我下班吧。” “干什么?” “他不是想买焰火吗?我们带他去选。”简奕说完,就看向小仙,说,“明天,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等着大年夜守岁的零点,我们就在门口放焰火。” “好!”小仙含了一口饭,非常认真道:“谢谢爸爸!” “不客气。”简奕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快点吃饭。” “嗯!”小仙听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他真的是接受了简奕,而且还是越来越信任的那种。 樊思荏看着这样的情景,心里原本一直纠结的大石块总算是放下了。 晚饭之后,樊思荏照例准备刷碗,简奕却没让她这么做,接过她手上的碗碟,说:“行了,去客厅陪小仙和妈吧,这碗,我来刷。” “你?”樊思荏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嗯,你腿应该很疼吧,去坐着吧。”简奕低头看了她的双腿,知道她真的被秋千撞疼了。 樊思荏愣了一下,本以为他并不知情,没想到还是知道的。 她抿唇一笑,搂着简奕的脖子,点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简奕垂眸看着她,正想搂住她的腰,就见她轻轻一推,快速逃离他身边。 临到门口的时候,才不忘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简奕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转身刷碗。 对于樊思荏刚才的行为,他只看做是一种撩拨,反正等晚上,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现在他大可以宽厚一点,不跟她计较。 樊思荏原以为自己受伤了,简奕会怜香惜玉,至少在今晚会放自己一马。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不但没有饶她一晚,甚至变本加厉,让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那种感觉,真的是欲哭无泪,只能做小媳妇状,暗自垂泪。 “尼玛,混蛋简奕!老娘恨你!”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从床上醒来,就忍不住骂脏话。 当然,这个骂声还不能很大,只能用着非常夸张的表情,表现自己的气愤。 好不容易,她才下床,穿上外套,走到阳台上。 今天的W市,白雪皑皑,沉浸在银装素裹中。 整个别墅区,本身住户就少,放眼望去,更加是一片洁白无瑕,连脚印都很少。 此时,留下庭院内传来了小仙愉快的声音,“小one,快点,来来来!去接球!” 他说话的时候,把手中的玩具球丢了出去,小one飞快的跑上去,接住球,快步回到小仙身边。 接球,接飞盘是狗狗们最喜欢玩的游戏。 “小one,好样的,继续!”小仙再次把玩具球抛向空中,小one跳起接球。 樊思荏专注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容。 就针对楼下庭院里的这一人一狗的身影,樊思荏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同时也印证了一句老话:下雨下雪狗欢喜。 有些时候,小孩子的习性跟狗狗差不多,都喜欢下雨下雪。 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一到下雨,就喜欢穿上雨鞋,打着一把小红伞,在雨里疯玩。更别说下雪了,下雪的时候,哪怕小手,脸颊,耳朵冻得通红,还是会直接抓起白雪,捏成雪球,打雪仗。 小孩子好像是天生不怕冷,就喜欢玩雪。 正想着,只听到“啪”的一声,一刻雪球砸到她阳台的扶栏上。 樊思荏回神,蹙眉看去,就见小仙开心的笑道:“妈妈,快点下来,陪我打雪仗呀。” “好,你等着!”樊思荏被小仙勾起玩心,换好了衣服,穿上雨鞋,走进庭院。 一整晚的飘雪,让地面积攒出来十公分的白雪。 这在W市来说,已经是少有的大雪了。 小仙一看到樊思荏走进庭院,立刻把准备好的雪球丢向她,一丢就是五颗。 樊思荏被砸的满头满脸都是白雪,脸颊生疼。 “臭小子,你竟然玩阴招,看我怎么收拾你!”樊思荏蹲下,团起雪球,直接丢向小仙。 小仙“咯咯咯”笑得开心,快跑着避开了樊思荏的雪球。 雪地湿滑,小仙穿的是雨雪,所以稍微跑两步,就会滑到。 原本樊思荏还有担心,怕他会摔伤。 但是,一看他摔倒后直接爬起来,偶尔还会在雪堆里滚一圈,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妈妈,看球!”小仙说完,就把手中的玩具球丢向樊思荏。 小one一看到自己的球被丢出,飞奔着跃起,直接扑向樊思荏,将她扑倒在地。 “嘶……”樊思荏身上的棉衣穿得够厚,所以摔倒之后,并不会觉得太疼,只是昨天撞到的腿后侧,隐隐作痛。 她伸手,想要抓住小one,谁知这个小家伙非常灵活,后腿一蹬,直接跳离樊思荏身边,直奔小仙那里跑去。 “该死的小one,你竟然跟小仙一起欺负我!”樊思荏生气地爬起来,大步去追小仙和小one。 可是,她同样穿的是雨鞋,所以同样很滑,没几步就摔倒在地。 小仙看着她扑腾的样子,开心地拍手欢跳:“妈妈好笨呀,又摔倒了,哈哈……” “臭小子,你最好祈祷不会被我逮到,否则你死定了!”樊思荏真是快怄死了,想来自己也是做过警察的,怎么会这么不济?竟然让一个小孩和一条小狗折腾地洋相百出。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白雪,准备重整旗鼓。 不想,刚一抬脚,又一滑,向后倒去。 “哈——快点,打倒妈妈!”见状,小仙和小one一起扑向樊思荏,往她脸上丢了一个大雪球。 樊思荏的脸被打得生疼。 可是,也因为这样,她抓到了小仙,一个翻身,把小仙按在雪地里,微微扬着唇角,奸笑道:“哼哼,这次你死定了,快点求饶,求饶就放了你!” 她的手里捏着雪球,随时准备近距离丢小仙。 小仙立刻苦着看着她,表情楚楚可怜:“妈妈,你真的忍心丢我吗?这个可是非常疼的?” “你都忍心丟妈妈呢,必须忍心!”樊思荏一脸认真地说着,眼神看起来很凶悍。 “真的吗?”小仙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 此时,樊思荏却有点心软,抿了抿唇,认真道:“只要你认输,妈妈就不丢你!说,认输吗?” “我,我……”小仙抽着鼻子,表情看起来特别委屈,说:“不认输!” 说话的同时,他把手里的玩具球往头顶上方丢去,并且大声道:“小one接球!” 话音刚落,樊思荏就明白大事不妙。 她正想翻身躲开,小one比她更快一步,跳上她的后背,凌空跃起,把她重重踩了一下。 “哎哟……”樊思荏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转身看着小one,就被小仙丢了一个雪球。 “哈——”小仙丢完,就从樊思荏身边逃开了,站在较远的地方,大笑起来:“妈妈,你好笨呀!” “去,你才笨呢!”樊思荏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白雪,生气地瞪着这个熊孩子。 “早上,爸爸也跟我们打了一会儿雪仗的,我一次都没有打中他!但是你,哈……”说到这里,小仙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樊思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小one,指着两人喝斥道:“你们两个,今天都没饭吃!” 小仙看着她发火的样子,立刻止住了笑声,圆睁着双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不缓不慢地问道:“妈妈,你说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樊思荏真的快气死了。 此时,小one耷拉着脑袋,表情挺委屈的,用非常无辜,又忧伤的眼神看着她。 那表情真是可怜极了。 其实,狗狗是天生的演员,把握这种无辜的表情时,真的可以说是本色出演。 樊思荏看着它的样子,莫名心软,嘴上却还是恶狠狠地说道,“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没用!谁让你跟小仙同流合污的?所以,都没饭吃!” “妈妈,你知道吗?你这样是虐待我和狗狗,是不对的!”小仙歪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技不如人,还要不给我们饭吃!” 说完,他就往屋里跑去。 “你敢!”樊思荏惊愣,心想这事要是让简奕知道了,还不被他笑话死,连忙追了进屋:“小仙,我命令你,立刻放下电话!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你都不给我饭吃了,理不理我有什么关系?”小仙不受威胁,嘟着嘴继续按键。 “我给你饭吃,只要你不给你爸爸打电话!”樊思荏可不想被简奕取笑,那会成为她一身的污点的。 “真的给我饭吃?”小仙认真地看着她,见她靠近,就往后退着,尽量跟她保持最安全的距离。 “对,给饭!”樊思荏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么,小one呢?也给饭吗?”小仙转头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小one,接着问道。 樊思荏真的很想揍他,转头看了小one一眼,点了点头,“给!” “那行,不过要让外婆作证!”说完,他就跑去厨房,把正在做午饭的言明慧拉了出来,说: “外婆,妈妈因为打雪仗打不过我和小one,就说不给我们饭吃,现在我要告诉爸爸,她就说给我们饭吃了,所以我答应他不告诉爸爸了,但是她可能还是会跟我和小one生气,所以我必须请您作证,让她不许在跟我们生气,也不可以不理我们!” “啊?打雪仗打不过,就不给饭吃?”言明慧听着小仙公布的樊思荏的罪状,没好气地瞪着樊思荏说,“你多大了?还跟孩子和小狗一般见识?” “妈,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别听这个熊孩子的话,明明就是他和小one欺负我!”樊思荏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委屈,最受冤枉的人了。 言明慧却完全不相信她,板起脸喝斥道:“行了,你是怎么样的小滑头,我还不清楚吗?为了一个游戏,跟孩子和小狗一般见识,你可真是出息了!” “不是的,妈,我冤枉!”樊思荏感觉自己被窦娥还冤,有口难辨。 “你冤枉什么?”言明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就你的性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里会有人可以欺负你?” …… 天哪,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熊孩子,所以现在被自己领养的熊孩子欺负吗? 樊思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无语地撇了撇嘴,也不跟言明慧争执了,直接认栽道:“好好好,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一定不会跟孩子和小狗一般见识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言明慧算是接受了她的求和,转身对着小仙说,“小仙乖,你妈妈是跟你闹着玩的,不会真的跟你们生气的,更不会不让你们吃饭的,所以不用给你爸爸打电话了。” 说着,她摸了摸小仙的脑袋,收回了座机。 小仙嘟着嘴,大摇大摆地带着小one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双黑眸还是非常机灵的看着樊思荏,甜甜一笑说:“妈妈,刚才是我不对,如果弄疼你了,我道歉哦。” 樊思荏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套路,摆明了跟她一样吗,就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让你根本生气不起来。 “行了,都说不跟你计较了,安心看动画片吧。”樊思荏帮他开了电视,调到了动画片的频道,而后走进厨房,拿了一瓶水喝。 言明慧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她,小声斥责:“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跟小孩子置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 “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樊思荏没好气地鼓囊了一句。 言明慧可以抬眸瞪了她一眼。 樊思荏识趣地闭紧了嘴巴,心想:完蛋了,我的地位正在急速下降! 看来,得想办法哄好简奕,至少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于是,她决定恶人先告状。 樊思荏快步回到楼上卧室,拿着手机给简奕打电话。 “思荏?什么时候?”简奕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正在做事。 “老公,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还好,正在写手术方案。”简奕认真地回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樊思荏并不急着告状,先来了一通糖衣炮弹。 “哦,这个不是秘密,我一直都知道。”简奕一脸淡定地回答,并且知道樊思荏一定有事,便催促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没事我就挂了,晚上回家再聊。” 噗—— 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臭冰块!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地笑意,听起来还夹杂着淡淡委屈:“老公,我被欺负了。” “欺负?你好好的在家里看书,温习功课,怎么可能被欺负?”简奕满是不解地问道,“被谁欺负了?” “就家的小仙和小one喽。”樊思荏嘟着嘴,很是不满地说道。 “小仙和小one欺负你?”简奕完全不敢想象,笑了笑,说,“老婆,你确定不是你欺负了小仙和小one,然后恶人先告状?” “怎么可能!?真的是他们欺负了我,丢了我一脸雪球!还害得我摔了好几个跟头,疼死了!” 噗—— 简奕听了这个解释,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大概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尤其是樊思荏可能穿得好像企鹅一样笨拙,那个情景真是搞笑至极。 “你笑什么呀?”樊思荏听出他在发笑,声音立刻转沉,“我说真的,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信,我信!”简奕连忙回答道,“绝对是小仙和小one欺负了你!” “真的?”樊思荏有点意外他的回答,原以为他会像言明慧一样凶她的,没想到他出奇地好说话。 “必须的!”简奕很笃定地说道,“因为你太笨了,被欺负很正常。” …… 樊思荏听了这个解释,差点吐血,生气地低吼道:“简奕,你才笨呢!哼,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说完,啪的挂了点头。 她气得鼓起腮帮子,面对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忍不住自问道:“我真的这么笨吗?明明我是可以跳级毕业的天才!” 当然,这点只针对医药领域。 205 妈妈救人天下第一 樊思荏鼓着腮帮子,看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决定放弃纠结,起身走到床边,好像瘫了一样,往床上一趟,整个人成“大”字地仰面看着天花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坐起来,拍了拍脸颊,去了书房。 她现在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看书,等过完寒假,可以顺利通过医学院给的考核。 不过,一个人在家看书,虽然没有人管着,比较悠哉,但是也因为没人管,所以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走神发呆。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她就会起身走到窗前,眺望一下远处的绿色植物,让自己放松一点,以便接下去更好的集中精神看书。 几次之后,她突然发现这两天对门都没什么动静,好像是自从上次在阳台,看到单心妍摔倒,就再没有看到见过两人,连汤管家也不在别墅。 樊思荏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大概是下午4点半的时候,小仙从楼下跑上来,敲了敲门,小声说道:“妈妈,外婆让我上来问你,我们是不是要去找爸爸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好,知道了。” 她把书本归置好,抬脚走出书房。 小仙站在门口,看她出来了,立刻握住她的手,说:“妈妈,你一整天都不理我,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如果是,我可以道歉的,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跟你打雪仗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撇了撇嘴,说,“好了,妈妈没有生气。妈妈不理你,是因为正在温习功课,所以没有时间跟你玩。” “温习功课?”小仙不能理解地问道,“妈妈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要温习功课?” “因为妈妈决定转行做医生。”樊思荏如实告知。 小仙愣愣地看着她,微微侧过头,眨巴眨巴眼睛,道:“妈妈,你要做医生?你可以吗?不会开错药吗?” 噗—— 樊思荏无语地看着他,道,“小仙,你就这么不相信妈妈?妈妈可是最有天赋的医生哦!” “有天赋?”小仙不太明白道,“是什么意思?” “有天赋,就是说,你妈妈在医药方面比较有才华,就是比一般人更聪明。”言明慧听着樊思荏和小仙说这个问题,便上前摸了摸小仙的脑袋,做出解释。 “啊?比一般人聪明?”小仙不觉笑了起来,说,“妈妈都笨死了,哪里聪明呀。” …… 樊思荏真是被他打败了,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算了,不信拉倒,反正妈妈现在要改行做医生了,所以要努力温习功课。” “哦。”小仙算是明白地点了点头,轻轻拉住言明慧的手,问道:“外婆,那么你说妈妈有天赋,她和爸爸比,谁更厉害呀?或者说,更有天赋?” 尼玛,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和简奕,谁更有天赋? 这还真的不好说,毕竟简奕现在是医学领域致命的心胸外科医生。 一些最难完成的手术,他也可以做到。 言明慧看着小仙,又看了思荏一眼,说,“这个,要等你妈妈上完学,正式成为医生之后,才知道,毕竟你爸爸已经是个知名的医生了。” “呃……”小仙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外婆,你的意思是,妈妈如果成为正式医生,可能比爸爸更强吗?” “或许吧。”言明慧笑了笑,在她心里非常清楚樊思荏的医学天赋,她不管选哪个科目去学,都可以成为权威。 “就看你妈妈选择哪个科室了。” 樊思荏转头看了言明慧一眼,说,“实习医生,是轮流制的。每个科室,都会待上一段时间。” “嗯,不过,你最感兴趣的可能是急诊。”言明慧点了点头,笑道,“因为那里最忙碌,遇到突然事件的时候,应变力和机动性也最强。” 樊思荏努了努嘴,帮他们开了车门,“不知道,等我先把大学课程读完,进入临床实习再说吧。” 言明慧带着小仙坐进车后座,帮他扣好了安全带,而后说,“反正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不能只有单一的专业课技能,其他领域都应该涉及。” “妈,你这个是理想化的,或者说,只有在战区才会出现的情况,正常的医生,都是术业有专攻的。您以为都是您,不管是妇产科,还是消化外科,骨科,什么都会呀。” “原本最初学习解剖,了解人体构造的时候,都是学习和尝试过的,不是吗?”言明慧确实是个自身技术过硬的医生,她虽然主攻妇产科,但是别的领域也是涉及的,比如有些消化外科的手术,她也可以做。 “是是是,反正您就希望每个医生都像您一样全面。” “我怎么了?我这属于最正确的救人态度”言明慧轻挑着眉梢强调道。 樊思荏听后,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您说的!您的态度最端正,所以,您才可以成为洁姐他们口中的救世女神嘛。”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心里其实还没有想好专业从事哪个部门。 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最具挑战性的就是心胸外科。因为,心血管疾病已经成为了当今世上,人类死亡率的第一杀手。 心胸外科的一些手术,也是世界上最难,最复杂的手术。 可是,简奕已经是心胸外科的权威医生,所以,她如果选择加入这一科,是不是能够赶超他,或者说基本达到他的成就? 这是樊思荏心里存在的疑问。 如果说换成别的科室,比如消化外科,妇产科,那么她是否真的会喜欢? 樊思荏拧起眉头,心里存在着不少疑问。 “哎呀,你也别想太多了,反正想完成课本学业,然后进入临床实习期,慢慢考虑。妈相信你,不管从事哪一科,都一定可以成为行业佼佼者的。”言明慧也知道樊思荏没有确定好自己最终的医学方向,特意开口安抚一下。 樊思荏透过后视镜跟她对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浅笑:“我也觉得,反正先把四年本科课程对付过去,后面的研究生课程,再慢慢摸索。” “嗯,你只要记住学无止境就可以了。”言明慧认同的点了点头。 很快,便跟小仙一起看着外面的街道,说着周围的景色和行人。 大约40分钟后,车子在医院对面的停车点停好。 樊思荏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喂,老公,我们到医院门口了?你下班直接出来吧,我开了车子的。” “把你的车子停到医院停车场,等会儿我让叶子喻帮忙开回别墅。”简奕的声音不大,却极为认真。 樊思荏愣了一下,说,“让叶子喻开回别墅?会不会太麻烦呀?” “不会。”简奕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他也可以开回家,不过明早必须在我上班前还回别墅,所以两种选择,看他更愿意选哪一种了。” 噗—— 这话,让樊思荏差点吐血,一直知道简奕强势又刻板,今日一见不只是如此,他还非常专治,也不管人家叶子喻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反正他就是这么决定了。 所以,叶子喻只能照做。 “好了,我还有个病人要看一下,你照我说的做。”简奕淡淡补充了一句,“停好车子之后,记得把车钥匙拿到我办公室,交给叶子喻。” “哦。”樊思荏轻咳了两声,全然听从他的安排。 简奕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去处理他的工作。 樊思荏放好了手机,转头对着言明慧说,“妈,你要不要和小仙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子停到医院停车场。” 她知道言明慧并不想进第一医院,毕竟这里有樊梦璇,还有一些知道她曾经是院长夫人的老同事。 “不用。”言明慧很早就已经对离婚的事情释怀了。 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直接进去就好。” “那行。”樊思荏看她不在意这些,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开车进入第一医院停车场。 把车子停好之后,她让言明慧和小仙去门口等候,自己则从停车场搭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在心胸外科楼层停下。 樊思荏快步往简奕的办公室走去。 她才开门进去,就见叶子喻哭丧着脸,向她诉苦:“嫂子,你可得管管我哥,他太过分了!” “啊?”樊思荏傻愣愣地看着他。 叶子喻干脆抱住她,伏在她的肩上,委屈道:“奕哥不但欺负我,还威胁我,如果不做,就不让我通过最后的考核!” …… 樊思荏听了这话,不觉轻笑出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小叶呀,我也很同情,可是把还是要麻烦你了,务必帮我把车子开回别墅。” 一听这话,叶子喻立刻止住了哭声,抬头,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眯着眼睛看着他。 很明显,他刚才并没有哭泣,眼角和脸上连半点泪水都没有。 “靠,嫂子,你果然是我嫂子,跟奕哥一样冷血无情,就会剥削我的下班时间!”他的态度瞬间转变,眼神变得特别刻薄起来。 樊思荏听着他的数落,双手环胸,轻挑着眉梢看着他,表情显得特别严肃认真:“是啊,我就是冷血,所以,我有个让你享受你奕哥服务的办法,你也别听了。” 说完,她丢下钥匙,转身就走。 叶子喻一听可以享受简奕的服务,连忙追上去,憨笑着劝哄道:“哎呀,嫂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刚就是说着玩的!我知道,您一定是最善解人意,为我这样的小人物着想的,所以什么办法可以让奕哥为我服务?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哼,我这么一个冷血无情,哪有什么办法呀?”樊思荏一脸傲娇地斜睨着他。 叶子喻连忙陪笑道,“哎呀,我错了,刚是我口没遮拦,口不择言,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了,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办法,可以让奕哥为我服务?” 樊思荏的表情有点拽,斜睨着他,上下打量着,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了!” “那我还是冷血无情的人吗?” “当然不是!”叶子喻立刻摇头,大肆夸赞道,“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没有再比您更外表美,心灵美的女人,您是最优秀,最完美的!” 叶子喻拍马屁的功夫,绝对在樊思荏之上。 这一摞赞美下来,樊思荏觉得心情舒畅,很受益地点了点头,不缓不慢道,“既然你这么乖巧懂事,我就破例告诉你吧。” “是,您请说!”叶子喻笑了笑,立刻凑上前,洗耳恭听。 “你可以明天早把车子开到别墅,到时候,让简奕开车送你来医院,不就享受了他的送上班服务?” “唔,对哦!”叶子喻连连点头,道,“没错!是这样!” “是吧。”樊思荏朝他嘻嘻一笑,说,“就看你早上起不起得来了。起的了,把车子送回别墅,然后搭乘简奕的顺风车回医院,也就是简奕给你做了司机,何乐而不为呢?” “对对对!嫂子,您真是太棒了!就照您说的,我明早把车子送去别墅。”叶子喻连连点头,就好像是清宫的小太监一样,扶着樊思荏,把她送出门。 “那你就这么做吧,我先下去了,等简奕回办公室,你跟他说,我在对面的甜品店等他。”樊思荏说着,朝他挤了挤眼睛,算是那种达成共识的默契。 “是是是!您慢走。”叶子喻真的好像那种公公,送樊思荏出门之后,还各种点头哈腰,挥手道别。 樊思荏抬头挺胸,放高了姿态往电梯处走去。 原本还严肃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那种幸灾乐祸的坏笑。 她快步走进电梯,嘴里小声嘀咕:“傻子,比我还傻!就我老公那个性子,你还想让他给你做司机?明天绝对是你开车的命!” 说完,她按了一楼的按键,心情愉快的走出电梯。 一楼急症大厅,一直都是医院最忙碌的部门,只听到耳边响起了很多的医用推床的滚轮声音。 她蹙眉,朝着大门口看去,就见四五辆救护车,连着推出来十几个伤患。 最后一个的时候,还看到母亲言明慧跟在了车子旁边,帮忙急救。 “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进来了?” “隔壁街三岔路口大巴车和货车相撞,情况很严重!”言明慧说着,对着周围的护士说,“伤者肋骨断裂,立刻拍胸片,让胸腔科医生下来检查。” “是!”同行的护士虽然不知道言明慧是什么人,但是却非常信任她的话。 就好像她说的,都是权威,不会让人产生质疑,或者觉得不妥当。 “妈,那小仙呢?小仙在哪儿?”樊思荏在言明慧身边没有看到夏小仙,连忙抓着她的手臂问道。 “小仙在对面吃甜筒,你快点去看着他。”言明慧一见到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在有闲情逸致逛街买东西了。 她出事了自己的救护证和医生证,对周围护士做出指示。 第一医院急诊室的主任医生,以前就是言明慧的学生,当看到她在抢救伤患的时候,表情非常惊讶,同时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樊思荏其实并不想让言明慧留下来,因为怕她会遇到樊梦璇,也怕她会遇到樊世华,或者是一些特别喜欢看好戏的八卦医生。 她担心言明慧会吃亏,会被欺负。 总之,她会有各种担心。 “妈,这里他们人手够的,你跟我一起去对面吧。”樊思荏拉着她,想把她带离医院。 “你先去,这会儿他们急诊室的医生都还没有到位,等会儿妈就过去!”言明慧每次都会这么说,但是每次都是做不到的。 樊思荏无奈,只好拉着她的手,说,“您现在不在战区,这里是有医疗制度的,您可不可以在这里行医。” 说话的时候,有个胸口刺入钢筋的伤患给送了进来。 那人血流不止,看起来随时可能断气。 “快,快点把心胸外科的简医生叫下来,伤者的外伤非常接近心脏,必须由他进行手术!”一个推床的实习医生大声喊着。 樊思荏看着那一幕,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思荏,你快点先去陪着小仙,妈马上就过去。”说完,她跟着那个伤患的床铺,追问道,“伤者血腥是什么?立刻帮他输入400CC的血液。” “这是最棘手的,伤患是AB型RH阴型血,血库根本没有这么多血液库存!”随床的护士紧迫的说道。 言明慧看着患者的伤情,立刻拿出手机,给W市血库站打电话。 她是有资格,直接想血站申请用血的。 此时,简奕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樊思荏,立刻问道:“思荏,你怎么在这里?妈和小仙呢?” “妈在救人,小仙在对面甜品站。”樊思荏的脸色冷沉,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樊梦璇和樊世华从电梯处走出来。 樊世华一看到她,连忙上前询问:“思荏,你怎么在这儿?” 樊思荏并不回答他,拉着他简奕,小声道,“我劝不到我妈,你帮我看着一点,别让人欺负她,我去把小仙带过来,然后拉我妈回去。” “嗯。”简奕知道她担心什么,沉着脸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快去吧,今天的行程,可能要延后到明天了。” “我知道,不要紧。”樊思荏说完,转身离开。 “思荏!”樊世华心里挺多疑问的,正想拦下樊思荏,就看到言明慧从急诊小隔间走出来,拉着简奕道:“阿奕,快点去看看一个胸外伤的病人,他还是熊猫血,情况很严重。” “熊猫血?”樊世华的表情有点惊讶,连忙道,“那我必须向血库站申请……” “不用申请了,我已经让他们急速送血过来了,可是,他们总共只有两包库存血,所以,你现在立刻发广播,看看医院有没有人是这类血型,可以进行献血的。”言明慧说完,就带着简奕去了急诊小房间。 樊梦璇看着言明慧,再看看自己的父亲樊世华,心里挺生气的。 她紧跟在樊世华身边,严肃道:“爸,慧姨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她不可以擅自救人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故,就会成为我们医院的责任的。” “闭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樊世华冷声喝斥,立刻走去广播室,让护士进行广播,广泛寻求无偿献血者。 急诊小隔间内,言明慧扶着伤者胸前的钢筋,把胸片递给简奕,“这钢筋,虽然没有刺到心脏,可是边缘处一定是划伤的,你必须立刻给他做手术,修复大血管,另外有可能需要进针对心脏做手术!” 简奕看了钢筋压迫的地方,签了单子,说,“立刻把伤者送进3号手术室,另外,我需要找赵医生帮忙。” “赵医生正在做胸腔手术,所以不可能接手这个手术。” “那么叶子喻呢?”简奕必须有个同是心脏外科医生帮忙,或者是至少是有丰富的外科经验的医生进行帮忙。 “叶医生也是刚刚接走了一个伤者,正在做手术。”护士即刻回答。 …… 简奕的脸色瞬间转沉,看向走廊上,只有樊梦璇一个人是外科医生,但是她的技术和能力,他不认为可以帮助完成这次的手术。 “樊院长,麻烦您作为我的助手,帮忙完成这个手术!”简奕只能让樊世华帮忙。 “我?”樊世华略有迟疑,垂眸沉思了片刻,双手看起来有点小颤抖。 一旁,言明慧看着他的样子,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立刻道,“阿奕,我来帮你,伤者还可能伤了肺叶,我做过消化器官的手术,所以我来帮你。” “妈!” 樊思荏带着小仙回到医院,就听到了言明慧自告奋勇地说了这话。 她连忙上前,拦着她道,“妈!你不是这里的医生,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责任应该由谁承担?!” 樊思荏其实也清楚现在的医疗制度,她不想让母亲惹麻烦。 “思荏,现在只有我可以接这个手术,所以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言明慧就让护士把床铺推进电梯。 “妈!”樊思荏还是不可以答应,拉着她的手,说,“樊院长可以做这个手术,不需要您强出头。”说完,她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您可以的,对吧?” 樊世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自从他的心脏病严重之后,已经不做手术很久了。 言明慧立刻拉回樊思荏,怒声喝斥:“思荏,医者父母心,樊院长是可以胜任,但是还有其他的伤患陆续送来医院,他必须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我可以做这个手术,而且我有信心可以成功!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着,她示意了简奕,说,“阿奕,我们走。” “妈!” “思荏,你放心,如果有问题,我会一肩承担!”樊世华听了女儿和前妻的对话,立刻给了一个还算爷们的回答。 但是,身旁的樊梦璇却极为震惊道,“爸,您别开玩笑了!这如果出问题,不该是我们……” “闭嘴!我才是这里的院长,一切我说了算!”樊世华怒声喝斥,转头看着言明慧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放心!”言明慧点了点头,跟着简奕进了电梯。 “妈!”樊思荏想要跟进去阻止,被樊世华拦住: “思荏,你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肩承担!” “切,真的出事的话,你承担得了吗?”樊思荏冷笑着白了他一眼,说,“医管部门的头,是您的父亲,他可能让您承担责任吗?” 说完,她甩开了樊世华的手,拉着小仙道,“小仙,我们走!” “哦。”夏小仙吃着甜筒,看着樊思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地样子。 他很快吃完了甜筒,跟着樊思荏走出医院。 两人就是从急诊走到大门口的那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路上,已经看到了两辆救护车驶入医院。 “妈妈,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应该相信外婆和爸爸的。”小仙尽可能安抚她。 樊思荏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惊到了小仙。 她摸了摸他的头,说:“嗯,妈妈不是不相信外婆和你爸爸,只是不相信这医院的院长,还有这医院后面的大人物。”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过马路,“走吧,我们去对面甜品铺等外婆他们。” “妈妈,我们可以去事故现场吗?我刚刚听进甜品店的人说,有好几个手上的是小朋友,我可以去看看吗?” “不可以。”樊思荏可不想让个孩子看到那些惨烈的事故场面,那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阴影的。 “为什么?我很想去看看的,因为我以后也想做外婆和爸爸那样的医生的。”小仙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如果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小仙!” “妈妈,你不是说,你要做医生吗?那么如果可以帮忙,你应该帮忙的不是吗?” “但是,妈妈现在并不是医生呀。”樊思荏心里其实很烦,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会第一时间跑去现场救人。 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不想言明慧参与到救援中,主要是她不相信她的父亲,更不相信她的爷爷。 所以,才会阻止母亲那么做。 这会儿,听着身边小仙说的话,心里只觉得矛盾异常。 “妈妈,我们只是去看看,如果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帮一帮人家,为什么不可以?”小仙摇着她的手臂,小声央求着。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心里做了好几次激烈的斗争之后,才点头道:“好,妈妈带你过去看看,可是你不可以去碰那些伤者,他们有些很可能是内出血,你乱动他们就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他们可能会当场死亡的。” “嗯嗯嗯,我知道了,只要妈妈不让我动,我一定不懂。”小仙用力点了点头。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小仙的手,走去隔壁街。 不少重伤员已经被送去第一医院的,留下的大多是皮外伤。 小仙看着那些人的情况,但是没有晕血。 这让樊思荏有点意外。 “好了,这些人都没什么大事了,你可以发放心了,咱们回甜品店等外婆和爸爸吧。”樊思荏扯了扯他的手,准备折返。 小仙嘟着嘴看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一个清除道路障碍物的消防员,大声道:“快来人,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个受伤的孩子!快点来人!” 樊思荏听了这话,转身环顾四周,见没有专业的医务人员,立刻带着小仙来到消防员身边。 “什么情况?” “你看,这个……”消防员的表情非常惊恐。 孩子明明还在呼吸,但是脖子受了伤,血液呈放射性。 这种情况,正常就是只能等死,根本就来不及施救。 樊思荏用力按住了孩子的动脉伤口,知道这个情况,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她立刻从包里,拿出针线,只能用她的方法救人。 “喂,你是……”附近的护士来到樊思荏身边,看着她拿了针线,表情非常震惊。 “你有什么血包?给孩子输血!”樊思荏转头命令护士,可是对方完全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圆睁着双眼瞪着她,一时没了方寸。 樊思荏蹙眉看了她一眼,喝斥道:“快点!” “哦哦哦!”护士回神,立刻查了孩子的血型,说,“O型血!我现在就给她输血!” 说着,立刻给孩子输血。 樊思荏用了针线,以手术结的方式缝合,总算是给孩子止血了。 这样的情况,只有在战区,万分危急的时候,才会有医生这么做。 现在,在W市,这样的救援,绝对是正常的医护人员第一次看到的。 身边的护士用非常惊恐的表情看着樊思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思荏却没时间和她多说什么,抱起了孩子,说:“立刻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以免伤口感染。” “啊?” “快啊!”樊思荏看她还在那里迟疑没动作,再次催促。 “哦哦!”小护士被她吓地脸色惨白,却也回了神,立刻把孩子抱上担架床,送去医院。 这个过程,樊思荏并没有随行,而是用消毒棉擦掉了手上的血迹,带着小仙离开现场。 这是小仙第一次看到樊思荏救人,是他从没有看过的厉害。 就刚刚的一瞬间,他开始明白外婆言明慧说的话了。 他的妈妈,在医药救人上面有极高的天赋。 只是看着她给那个小孩缝合伤口,他就好像被魔魇了,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好像女神一样的存在。 樊思荏虽然弄干净了手上的鲜红,却没办法清洗衣服上沾到的鲜血。 她无奈地拧眉,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好了,小仙,现在我们没办法去甜品店了,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子开出来。我们坐在车里等爸爸和外婆。” 说着,她给小仙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让他在医院门口的大花坛外沿石砖上坐下,想独自往简奕办公室拿钥匙。 “不,我要跟妈妈一起去拿钥匙。”小仙不想一个人留在门口等候。 他希望紧紧跟着樊思荏身边,似乎这样就可以跟随她的步伐,离她的神技近一点。 樊思荏看他严肃有坚持的表情,抿唇点了点头,表示道,“好吧,那就一起走吧。” 她拉着小仙的手,带着孩子走进急诊室。 两人正好跟樊世华打了个照面。 樊世华一看到她外套上的血迹,知道她一定要帮忙救人,立刻上前道:“衣服脏了,小心着凉,不如去梦璇办公室换件衣服吧。” “不用。”樊思荏并不领他的情,心里也清楚樊梦璇不可能借衣服给自己。 说着,她就按了上去的电梯。 “刚送进来的脖子受伤的小女孩,是你救的吧?”樊世华看到了那个孩子。 樊思荏眉心一紧,并不直接回答。 “处理得很及时,如果不是有你,那个孩子应该活不成了。”樊世华由衷夸张。 这话,让樊思荏有点受宠若惊,蹙眉看着他,心里对他充满了怀疑。 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直接对她一阵责骂,训斥她非专业医护人员,所以没有资格救人吗? 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樊思荏拧着眉看了他一眼,虽然很疑惑,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倒是身旁的小仙,因为实在太惊讶樊思荏的技艺了,仰着头看着樊世华说,“是的,那就是妈妈救的,我妈妈可厉害了!” “妈妈?”樊世华非常意外地看着小仙。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外孙了。 樊思荏却很不高兴小仙多嘴,用力扯了一下他的小手,白了他一眼,说,“小仙,不许胡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妈可厉害了!”小仙依旧非常认真地强调。 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不是让你别说了吗!” “哦……”小仙特别委屈,低着头不发一言。 身边,樊世华看着小仙的样子,心里慈爱泛滥,缓缓蹲下,摸了摸小仙的头,说,“你妈妈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眉心不由得揪紧,连忙把小仙拉到身后,冷怼着樊世华,说:“樊院长,您不要去处理医院的事情吗?一个人在这里和我们聊天,怠慢了伤患,真的好吗?” …… 樊世华知道樊思荏一直排斥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道:“这是你和简奕的孩子吗?” “是!”樊思荏不打算多做解释。 而且在她心里,既然把小仙领回家了,不管是不是亲生,他都是自己和简奕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这么大了?”樊世华看着小仙的样子少说也有四五岁了。 这就意味着,思荏和简奕在一起有四五年了? 可是,去年9月之前,简奕都不在国内,更没有回W市,他们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正想着,电梯到了。 樊思荏拉着小仙进入电梯,不等樊世华反应,已经按了关门键。 她就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父亲,只想快点拿到车钥匙,在车上等简奕和言明慧。 谁知,两人到了简奕的办公室,正好就撞见了穆海心和樊梦璇。 这两人一勾搭在一起,准没好事。 果然,樊梦璇一看到樊思荏,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迎上前:“哟,这孩子是谁呀?怎么还是个小跛子?” 206 不硬碰,就来阴的 樊思荏蹙眉看着樊梦璇,低头看了眼身旁的小仙,拉着他的手,稍微握紧了一点。 “思荏姐,你不是才结婚不到半年吗?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大的孩子了?而且,他的腿,好像还……”樊梦璇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樊思荏一把推开,道: “借过。”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推开简奕办公室的门,直接在叶子喻的办公桌上拿了车钥匙。 经她这么一撞,樊梦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幸好有穆海心扶了一把。 “没事吧?”穆海心凑到樊梦璇耳边,小声道:“别和她吵了,我们快去急诊那里吧。” “我偏不!”樊梦璇本身就任性,前几天被扇了一个耳光,现在又被推得差点摔倒,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她紧跟着进了简奕的办公室,一把抢过樊思荏手里的车钥匙,快步后退到门口,说:“思荏姐,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该不会是觉得丢人,不好意思回答吧?” 说话的时候,她和樊思荏保持着一段她觉得安全的距离,车钥匙套在食指上转圈圈。 樊思荏拧眉看着她,冷声道:“樊梦璇,我警告你,立刻把车钥匙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怎么说也是当过警察的人,想要制服樊梦璇这样没有任何格斗技巧的弱鸡,简直就易如反掌。 “干嘛?心虚啊?怕被我拆穿你学生时期的破事啊?”樊梦璇的表情极为嚣张,一看到小仙,就觉得这是樊思荏人生的污点,觉得她就是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烂事。 樊思荏听着她的言论,心里一紧猜到她把自己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冷笑着问道: “我学生时期,有什么事值得你拆穿的?”一步一步朝着樊梦璇靠近。 “呵,就看这个孩子,你背着爸爸和慧姨,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樊梦璇勾了勾唇角,对着小仙道:“喂,小孩,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你爸爸是谁呀?” 小仙很讨厌面前这个女人,拧着眉,嘟着嘴,很不高兴地瞪着她,大声说道,“我不要跟你说话!你快点把车钥匙还给我们!” “哈,想要车钥匙?行啊,告诉我,你是谁的野种?”樊梦璇轻挑着眉梢,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樊思荏听她这么胡说八道,没有半点迟疑,两步上前,扣住她的右手,反曲到背后,紧接着膝盖抵着她的后腰,狠狠一幢,直接按倒在地。 “樊思荏,你干什么?!”樊梦璇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自己按到地上,尤其还是让她的脸颊零距离接触地面,那种屈辱感是前所未有的。 “我干什么?你还用问我吗?你是不是傻?”樊思荏冷笑着抢下她手里的车钥匙,并且要求道,“我现在要求你,用最诚挚的态度,向小仙道歉,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啊——樊思荏,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否则我一定告诉爸爸!”樊梦璇当然不会就此认输,转过头瞪着她,表情依旧蛮横不讲理。 “樊梦璇,你几岁了?还用这种小孩子把戏?以为是学校‘告诉老师’吗?幼不幼稚?”樊思荏只觉得可笑,一连用了四个问句质问,同时加重了受伤的力度,按得樊梦璇哇哇大叫: “疼疼疼!”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看樊思荏,又看看穆海心,道,“海心姐,救我!快点帮我把她拉开!” “我……”穆海心迟疑着,表情显得非常为难,“樊小姐,梦璇不管怎么说,也是您妹妹,请您不要这样子,有话好好说嘛!” 她一看樊思荏的架势,有点怂,不敢跟起正面冲突;另一方面,她又期待着这两姐妹把事情闹大,最好是樊思荏自己把樊梦璇打伤,那么一向嚣张跋扈的吴静娴要为女儿出头,就绝对不会让樊思荏有好日子国! 所以,她只是在旁劝阻着,并不上前帮忙拉人。 “好好说?”樊思荏眯了眯眼睛,看着樊梦璇道,“我现在就是跟她‘好好说’呢,否则她的胳膊早就脱臼了!樊梦璇,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哇——”樊梦璇疼得受不了了,连忙道,“道歉,道歉,我道歉!” “还不快说!”樊思荏怒声催促。 樊梦璇立刻对着夏小仙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是野种的,我只是看不惯你妈妈而已,求你了,小朋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阿姨,让你妈妈放过我吧。” 小仙听了她说的话,生气地嘟着嘴,瞪着她,道,“我才不要原谅你呢!你这个坏女人!” 说着,他扬起右手,在樊梦璇的头上打了一下,而后拉着樊思荏的衣摆,道:“妈妈,我们不要跟这样的坏女人一般见识了!我们去拿车子吧。” 樊思荏听了小仙这么说,也不打算继续跟樊梦璇在这里纠缠,压着她的胳膊道:“樊梦璇,我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卸了你两条胳膊!” 说完,她放开了樊梦璇,抱起小仙离开简奕的办公室。 穆海心看她走了,立刻俯身,把樊梦璇扶起来,关心道:“梦璇,你怎么样?手臂没事吧?” “这个该死的樊思荏!她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呢?!”樊梦璇流着泪,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只觉得各种憋屈,很想打人发泄一通。 穆海心看着她愤怒的表情,略显示弱道:“梦璇,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帮你把她拉开,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有她大,所以我……” “海心姐,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温婉贤淑,不可能跟樊思荏那个臭女人一样蛮横不讲理的。”樊梦璇一点都没有怀疑穆海心,还把她当做好人一样信任,心里各种怪罪樊思荏。 “呃……”穆海心抿了抿唇,看着穆海心说,“其实樊小姐她做过警察,学过格斗术,所以我觉得以后你还是不要跟她起冲突的好,毕竟我们都没有学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拳法。” “我也想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去搭理她,可是每次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就会想到我和我妈,因为她和她妈受到的不待见!我就忍不住想要骂她!” “其实,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她,没必要跟她硬碰硬,有些时候,我们要学会动脑筋。”穆海心意有所指地说道。 樊梦璇愣了一下,立刻抬头看着她,问道:“海心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穆海心是话里有话,而且似乎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教给她。 穆海心低着头,微微清了清嗓子,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应该智取。” “海心姐,你是不是有办法帮我扳回一局?”樊梦璇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如果你有办法,请一定教给我,今天这口气,我实在是没办法忍!” “呃,这种方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法子,甚至有点阴险。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和樊小姐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还是不要用的好。”穆海心特别清楚,自己越是这么说,樊梦璇越是想要尝试这种方法。 因为她本来就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一旦逮到反击的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海心姐!”樊梦璇连忙拉着她的手,气愤道,“海心姐,你快点别说我和她是亲姐妹了!你看她对付我的时候,有顾念姐妹情吗?” 樊梦璇一脸认真地看着穆海心说,“海心姐,你把办法告诉我,我这次一定要为我妈和我自己讨回公道!” 穆海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蹙眉想了想,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毕竟这样的手段有点卑劣。” 她还是假惺惺地阻拦了一下。 樊梦璇当然不可能听进去,一脸恳切地央求道,“海心姐,别卖关子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穆海心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樊梦璇的眉心时蹙时颦,听她说完之后,嘴角微微扬起一道阴险的弧度:“海心姐,你真是太聪明了,用这个办法,我绝对可以扳回一局!” 穆海心看着她眼底的光亮,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樊思荏抱着小仙走出电梯,四处看了看,往自己的停车处走去。 “妈妈,这里没有坏女人,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小仙不喜欢被抱着。 他喜欢自己走路,这样他会觉得自己跟普通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缺陷。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浅笑,答应道,“好。” 她让小仙站到地上,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走吧,我们去拿车。” “嗯。”小仙点了点头,跟着樊思荏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开口问道,“妈妈,刚才那个坏女人,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樊思荏愣了一下,直接回答道:“不是。”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亲妹妹,这么坏的!她是我见过最坏,最坏的人了!”小仙一脸嫌弃地吐槽,整张小脸紧绷着,眉头皱得都快可以夹死苍蝇了。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蹲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肩膀说,“小仙,生气归生气,等会儿见了外婆,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她,知道吗?” “为什么?”小仙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外婆不喜欢妈妈跟刚才那个女人吵架,所以你一定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樊思荏用最直白的话解释。 小仙嘟着嘴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Elsa院长也不喜欢我跟小朋友吵架,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这样的。” 噗…… 樊思荏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拇指轻轻抚平小仙紧皱着的眉头,说,“那么我们走吧,去开车。” “好。”小仙拉住她的手,跟着她去拿车。 针对事故的救援,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多。 简奕和言明慧一起做的那个手术,可以说是目前最难的一个手术。 因为伤者不是指钢筋穿胸,另外还损伤了肺叶,需要做修复手术。 所以,当他们成功完成手术,走出手术室的时候,都有点精疲力尽。 “妈,今天的手术辛苦你了。”简奕脱下手术服,对着身旁的言明慧表示感谢。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言明慧笑了笑,揉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道,“你那个手术,才是真的靠技术和实力的。” 她应该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细腻的手术手法,比起战地那些做心脏手术的医生,简奕的技术绝对可以用精湛来形容。 “您过奖了,比起您这样全面的外科医生,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简奕一直都知道言明慧是个妇产科医生,没想到她还具备其他科室的外科技术。 就她这个年纪来说,可以算是特别难能可贵的。 “行了,行了,我们两个就别在这里互吹互擂了,先给思荏打个电话,估计她和小仙还在等我们呢。”言明慧套上外套,让简奕联系樊思荏。 “好。”简奕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樊思荏的电话。 可是,电话呈现无法接通的语音。 简奕挂了手机,走到窗口,往医院门口看了一下,在马路对面的停车线内,看到了樊思荏的车子。 “妈,思荏的手机可能没电了,我们直接下去,到马路对面找她就好了。”简奕说着,就让走在言明慧前面,帮忙按了电梯按键。 “哦,好。”言明慧点头答应了一声,就站在简奕身边,一起等候电梯上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正想走进去,就听到“啪”的一声,自己莫名就挨了一记耳光。 简奕愣了一下,立刻就把从电梯里冲出来,还想扇第二下耳光的吴静娴拉开。 “妈,您没事吧?”他拧着眉,表情显得特别冷沉,很担心言明慧受伤,那么他就没办法向樊思荏交代了。 “没事。”言明慧揉了揉刺痛的脸颊,拧着眉看着面前的吴静娴:“樊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女儿,干了什么好事?”吴静娴怒声喝斥,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怒气冲天,只想冲上前找言明慧拼命。 “思荏?”言明慧和简奕都是刚从手术室出来,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并不知道发了生了什么,于是问道:“思荏怎么了?她又和你吵架了吗?” “吵架?”吴静娴冷叱道,“如果只是吵架到好了!你知不知道她打伤了梦璇,还把她推下楼梯!” 说着,她拼了命似的推开简奕,直接冲到言明慧面前,就着她的衣服,就想打她。 此时,旁边的电梯到达楼层。 樊世华第一时间冲出来,抱住她道:“醒了,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不是让你随便撒泼的地方!” “我撒泼?她女儿都打伤我们梦璇了,你还说我撒泼?要撒泼也是,她和她那个暴力女儿先撒泼的!”吴静娴气得抓狂,被樊世华抱开的时候,还在那里挥手蹬腿,尽兴她张牙舞爪的本色。 言明慧并不认为樊思荏会伤人,她看着樊世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思荏怎么会打伤梦璇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大家都忙着急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樊世华摇了摇头,看着简奕和言明慧问道,“你们知道思荏在哪儿吗?先联系上她,让她过来把事情经过说一下。” 简奕知道樊思荏面对吴静娴和樊梦璇的时候,会比较冲动,可是打伤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是她会做的。 他拧着眉,淡淡说道:“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去把她带过来。” “嗯,你快去。”言明慧点了点头,让简奕去带人,又看着樊世华问道,“梦璇到底怎么了?” “从楼梯上摔下了下去,摔伤了腰,崴到了腿,这会儿在病房里躺着。”樊世华简单地概括了一下情况。 言明慧的表情很惊讶,拧着眉,小声复述道: “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嗯。” “那,她现在在哪个病房?我们先去看看她吧。”言明慧也不认为思荏会真的打伤樊梦璇,只想先了解情况。 “嗯,就在楼下病房。”樊世华点了点头,按了电梯下去的按键,等着电梯开门。 他身边,被他紧紧压制的吴静娴却不想让言明慧过去,挣扎着想要扑上去打人,口中念念有词:“不许你去!你这个害人精,教出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儿!” “闭嘴!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樊世华怒声喝斥,黑眸狠狠瞪着她。 吴静娴对上了她的眸子,心里确实有些胆怯。 她抿着唇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世华!还有什么没有弄清楚的?受伤的是梦璇,你没看到她都摔成那个样子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袒护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你到底是有多偏心呀?” “梦璇受伤,我也心疼,可是这不代表就一定是思荏的错!就算真的是思荏动了手,那么总归有原因吧?!我不认为思荏会随便对梦璇动手!” “你就是偏心!你就是喜欢樊思荏,多过喜欢梦璇!我懂,你们都觉得樊思荏在医药领域有天赋,你甚至觉得,只要思荏当医生,不但可以继承你的衣钵,还可以让第一医院成为国内,乃至国际上最好的医院之一!可是,偏偏这个丫头不求上进,非要当什么警察,所以你很失望,才开始培养梦璇,否则,你根本就不会管梦璇做不做医生!”吴静娴其实也有自己的委屈。 在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个男人虽然和她一起生活了20多年,可是在他心里,最重视的只有言明慧和樊思荏。 “静娴,你够了!不要无理取闹!”樊世华板起脸,怒声喝斥。 其实,吴静娴说的并没有错。他确实更重视樊思荏,不只是因为孩子本身的天赋,还因为面前的前妻言明慧。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她们母女太多,太多,所以只要能力所及,他一定会尽量保护她们,不让人伤害她们。 但是,这样的想法,不代表他不爱梦璇。 只是,他很清楚,梦璇是被吴静娴宠坏了,从小就娇生惯养,所以这次的事情,就算真的是思荏动手的,也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我无理取闹?”吴静娴咬着牙,怒声质问:“樊世华,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心里的人,是我,还是她?” 这话,让言明慧心里咯噔了一下,蹙眉抬眸,正好就对上了樊世华的目光。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很不自然地低头避开了,低声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最重要的是看看梦璇的情况。” 说着,她看到开门的电梯,立刻走了进去。 “我说了,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不需要你去看!”吴静娴说着,要冲进电梯,把言明慧抓出来。 樊世华当然不可能让她这么做,一把拉住她,怒斥道:“吴静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是我最痛恨的样子!” …… 吴静娴第一听樊世华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含泪看着他,不禁大哭起来。 她嫁给樊世华本以为可以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的,没想到却是处处受气,各种委屈。 明明她才是他的正经妻子,却连一个离婚的女人都不如。 “樊世华,你痛恨我?你有资格痛恨我?我为了生了一双儿女,还不被你待见!我容易嘛我?” 她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子,真的是可怜极了。 周围,有好几个医生护士路过,各种尴尬地看向樊世华这个院长。 “够了,你要闹,回家闹!”樊世华真的受不了了,说完,直接把人拽进了电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呜……”吴静娴真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哭得越发凄惨起来。 樊世华冷眼看着她,只觉得心烦,暗暗看了旁边的言明慧一眼,又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言明慧没有说话,心里很清楚这是吴静娴惯用的套路,二十多年了,都没有变过。 她抿唇,暗暗他了口气,没有多话,只是一心想着快点楼层,然后去看一下樊梦璇的情况。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言明慧没有半点迟疑,快速走出电梯。 她来到樊梦璇的病房,就见樊梦璇的脚上缠着绷带,万熙凤就坐在病床旁守着。 “梦璇,你这伤倒是……” “你还有脸问!”万熙凤手中的拐杖轻轻叩击地板,拧着眉怒声喝斥,“还不是你那个女儿干的好事!” “奶奶,您不动气,当心身体。”樊梦璇一看万熙凤为自己说话,立刻握住她的手,假惺惺地安抚了一下。 “慧姨,我知道我平时说话有些过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和思荏都是亲姐妹,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背后推我。” “思荏推你?这应该不可能吧!”言明慧知道樊思荏是冲动的暴脾气,可是她不认为思荏会背后伤人,而且她绝对不会伤害比自己弱的人。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我的话,可是,我是有证人!我摔下去的时候,幸好穆医生拽了一把,否则我可能会摔得更严重!”说话的时候,她朝着穆海心看了一眼,眼神满是歉意道,“不过,也因为这样,害得穆医生的手扭伤了,这会儿都肿了。” 言明慧听了她的解释,转头看向病房内的另外一个人。 这个女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微微点头打招呼:“穆医生?你也受伤了?” “呃,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会好的。”穆海心微微点了点头,故意揉了揉红肿的右手手腕,而后满是不舍地看了眼樊梦璇,说,“倒是梦璇,摔伤了腰和腿,估计得修养一个月呢。” “穆医生,你真的看到思荏推了梦璇?” “我想樊小姐应该是无心的,当时她和梦璇起了争执,吵得蛮激烈的,我上去劝阻的时候,她可能为了甩开我,用了比较大的力气,然后梦璇就摔了下去。” “不!她就是故意了!”樊梦璇拧着眉,肯定的强调,道,“她是因为生气我质疑她的身边那个小孩,才会对我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小孩?什么小孩?”万熙凤一看自己孙女哭了,连忙起身,抱住她的头,让她靠入自己怀里,问道,“这怎么还多了个小孩?” “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是什么人,可是我看那个孩子大概五六岁,又叫思荏姐‘妈妈’,所以才想问个清楚,毕竟,她是我姐姐,也是我们樊家的一份子,我总不能让外人笑话我们樊家,不干不净吧!”说着,她满是委屈地抱住了万熙凤,放肆地大哭起来。 “对,你这话说的没错!”万熙凤非常认可她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言明慧道,“你能说说,小孩是怎么回事吗?我可是知道,思荏去年9月才刚刚结婚,这才半年不到,哪来的五六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思荏和简奕去泰恩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乌七八糟的事情。”言明慧大概知道思荏为什么会发火了,樊梦璇带着污蔑的口吻,质疑小仙的出生,一定是思荏没办法忍受的。 就她对樊梦璇的了解,当时她绝对是用了非常难听的言辞去数落樊思荏了。 可是,就因为这样,思荏就动手把她推下楼? 这未免太过激了吧? 言明慧的表情看起来特别严肃,说道,“真的,我可以保证小仙跟思荏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关系。” “那么,好端端的,她已经结婚了,完全可以生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去领养一个身体残疾的孩子?”樊梦璇接着提出质疑。 “什么?那个孩子,还身体残疾?”万熙凤更加生气了,抬脚走到言明慧面前,怒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认为,她一个刚结婚不到半年的人,有必要去领养一个残疾的孩子!” “不是的,小仙真的跟思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因为他是思荏在大地震的时候,救的第一个人。”言明慧面对万熙凤,还是保持着礼貌的。 毕竟,这个老太太,算是她的前婆婆。 未免让樊世华难堪,她并不会跟万熙凤争执。 “大地震的孩子?” “是的,小仙之所以腿残疾,就是在地震中失去的。这个孩子一开始都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了,但因为思荏的照顾,渐渐恢复了心态,只是他自发的开始叫思荏‘妈妈’,所以才没办法舍弃这个孩子。”言明慧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我全程都是知道的,因为当时我是全程参与的。那时候,思荏正好是放暑假,就坐车去我那里看我,没想到就发生了地震,所以我知道小仙孩子对思荏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樊世华听了这样的解释,立刻就明白了思荏的想法。 同样的,他也知道思荏火发生,跟樊梦璇发生争执的原因。 “那么,如果真的像您说得那样,为什么思荏姐不直接告诉我呢?她如果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也不会误会她,更不会说出那些质疑的话!”樊梦璇安安观察着樊世华和万熙凤脸上的表情,心里知道他们是相信了言明慧的解释了,立刻做出示弱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特别识大体。 “言明慧,你少帮你女儿开脱,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时候,吴静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说,“在我看来,一定是梦璇说中了什么令她难堪的事实,她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才对梦璇下毒手的!” “嗯,这也有可能!”万熙凤同意地点了点头,回到樊梦璇的床边,问道,“小璇,你说,你当时说了什么?” “我当时说,思荏姐,你身边的孩子是谁?怎么走路还一跛一跛的?然后,”顿了顿,接着道,“我又问道,思荏姐,你和简医生不是去年9月才结婚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孩子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以前做了什么错事吧?如果是,你可一定不能瞒着家里人,必须说清楚的,否则咱们樊家,会被外人说三道四的!” “嗯,这话说得对,确实要说清楚!”万熙凤听了这话,觉得没毛病,点头问道,“然后,樊思荏,就对你动手了?” “对!”樊梦璇委屈地点了点头。 “那这很明显就是思荏不对!想不说那个孩子的来历,就她这样随便对梦璇动手,我就必须让她向梦璇赔礼道歉!”万熙凤说着,再次看向言明慧,趁着嗓音质问道:“怎么样?你接不接受我说的?” 言明慧不认为樊梦璇会说的这么心平气和,就她平时的性质,绝对是说的特别嚣张刻薄。 所以,她不能帮思荏做决定,微微躬身道:“樊老太太,这件事情暂时只能说是梦璇的一面之词,我们是不是应该听一听思荏的陈述,再决定呢?” “梦璇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帮你那个惹事的女儿开脱?信不信,我可以以故意伤人罪,直接让警察介入处理的?”万熙凤语带威胁道。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非常清冷高傲的声音: “樊老太太可以直接报警!我并不介意让警察好好调查一番!” 樊思荏在简奕的陪同下,走进病房。 她的手,和简奕紧紧牵在一起,小仙则被简奕抱在怀里。 “思荏!”言明慧来到女儿面前,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你可算来了?梦璇受伤了,你到底有没有推她?” “我说没有,你们会信吗?”樊思荏看着樊梦璇和穆海心身上的伤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有人直接唱了一出苦肉计,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了,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 “思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明明就是你冲上来跟我纠缠,然后把我推下了楼梯。”樊梦璇拧着眉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愤怒,声音也听起来比之前强烈,甚至有点破音。 “坏人,你骗人,我妈妈根本就没有跟你在楼梯那里吵架,妈妈只是和你在我爸爸的办公室吵架而已!而且妈妈根本就没有推你,更不可能让你受伤!”小仙怒瞪着樊梦璇,把自己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樊世华听了孩子的陈述,看着樊思荏和樊梦璇问道,“你们只是在简奕的办公室吵架吗?” “怎么可能?爸,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选择信她,不信我?”樊梦璇一脸委屈地开口辩驳,“再怎么样,我也是您亲生的,你偏心也不可以偏成这样吧!” “不,爸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们到底在哪里起的争执?”樊世华也是为难,不管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眼前的事实看,似乎带伤的樊梦璇更值得信任。 可是,他心底又莫名地偏向樊思荏。 简奕冷眼扫过樊梦璇,留意到她躲闪的眼神,立刻道,“樊院长,我觉得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小仙的话。” “好人家的孩子,自然不会撒谎,这种来路不明的野孩子,为了能够生活在良好的家庭中,按照父母的意愿,说个谎,也不是不可以。”万熙凤却有自己的见解,冷冷地瞥了一眼夏小仙,眼神锐利锋芒,简直就是给白雪公主毒苹果的老巫婆。 小仙害怕的抱住了简奕的脖子,小声道:“爸爸,我怕!” “小仙别怕,有爸爸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和妈妈。”简奕柔声安抚了孩子,看向一旁的穆海心,留意到她手腕上的红肿,开口问道,“穆医生,你的手是在拉扯樊梦璇的时候伤的?” “嗯。”穆海心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手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伤的是手腕?”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正常,向下的力道不可能伤到这个位置吧。” 穆海心听了他的问话,知道他对自己有怀疑,揉着自己的手腕,假装回想道:“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从我劝她俩分开,到梦璇滚下楼梯,大概经历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这其中是不是被重力按压过手腕,我记不清楚了。但是在梦璇滚下去的瞬间,我手用力之后,就出现了明显的疼痛感,接着就红肿起来了。” 207 怎么都是胜局 穆海心做了解释,故意把过程描述得模棱两可,让简奕无从查证。 这时候,万熙凤慢慢走到穆海心面前,拉起她的右手,认真检查了一下,说:“这手腕之前脱臼过。” “嗯,就刚才送梦璇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帮我复位的。”穆海心点头回答。 万熙凤转头面对简奕,说道,“混乱中,记不清楚受伤的过程,也是可能的,毕竟事情可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但是,穆医生手腕上的伤不会作假,这点学医都可以看出来。” 简奕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无比信任地紧了紧交握的双手。 “伤是真伤,可是,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还真的不好说。”简奕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眼神却透着锐利的寒芒。 “简医生这话就过分了!”穆海心看起来十分委屈道,“你是想说,我可梦璇故意让自己受伤,来针对樊小姐吗?” “我有这么说吗?”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质问道,“为什么穆医生会有这样一番言论?” …… 穆海心意识到自己多话了,这种感觉多数带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调调。 简奕并不咄咄逼人,而是看了眼穆海心和樊梦璇问道,“另外,你们说从楼梯上摔下去,是在哪里的楼梯?” “就是你办公室那层,东面的楼梯。”樊梦璇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穆海心没想到她会直接作答,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简奕听了她的回答,轻挑着眉梢问道:“在医院大急救的时候吗?” “嗯。” “大概是几点到几点?”简奕继续追问。 “简医生,你现在到底想问什么?”穆海心对于简奕的这些问题,感到心虚,沉着脸,说道,“明明就是樊小姐做错了事,你还打算为她开脱罪责吗?” 说话的时候,她又暗暗瞥了樊梦璇一眼,让她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分辩。 樊梦璇会意,立刻道,“是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但是心里念着大家毕竟是一家人,不该把事情闹大,只是想着要她一句道歉,这都不可以吗?” 这两人,突然以退为进,卖惨人设。 一旁的吴静娴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安抚道,“梦璇,别难过,有妈在,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对着樊世华道:“世华,你就说,让不让樊思荏向梦璇道歉吧!” “我……”樊世华迟疑着,看了眼身旁的言明慧,又看了眼思荏,说,“这事情,现在还没有说清楚呢……” “胡闹!梦璇和穆医生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够清楚吗?”万熙凤手中的拐杖,重重叩击地板,怒声喝斥,“世华,你到底想包庇这个不孝女到什么时候?” “妈……”樊世华最怕母亲生气,表情显得特别为难,道,“这还是应该听一听思荏的解释。” “解释?”万熙凤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樊思荏和言明慧,说,“她那个根本不是解释,而是狡辩!我现在为了樊家的声誉,可以不把事情闹到警局去,但是她必须道歉!”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道歉?”樊思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特别偏心,只因为他们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言明慧,所以连带着也就不喜欢自己。 不管她小时候都努力,拿多少个100分,在他们眼里,都不值一提,甚至不如考试拿90分的樊梦璇。 “你还不承认!”万熙凤手中的拐杖用力叩击地板,知道自己命令不了樊思荏,便向言明慧开刀,“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伤了人,做了错事,都证据确凿了,竟然还在这里理直气壮?!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她的母亲的?” “够了!”樊思荏最讨厌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怒声喝止道,“简老太太,你没资格责问我妈如果做母亲的!因为你的儿子,也不曾做好一个父亲,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至于您,也是一样的,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是谁!” “你!”万熙凤被她气得面红二次,嘴角抽搐,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简奕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冷峻,声音低沉:“老太太,请您自重,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妻子!” 说完,他看向穆海心和樊梦璇,说,“如果真的是两位说的,在大急救的时候摔下楼梯的话,我相信一点会有人看到,因为那个时候,医院的安全出口,不会没人的。” 于是,他转身看向樊世华,道,“院长完全可以用广播,找到下午5点到6点多的时候,从我办公室那层楼经过,并且走过安全通道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我相信会有人可以证明思荏的清白的。” “额,这是个办法,我立刻去广播。”樊世华认可地点了点头,说着就要离开病房。 “世华,你给我站住!”万熙凤冷声喝止,用力甩开了简奕的手,说,“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你要袒护樊思荏,是你的事情,可是我现在要处理的是我们樊家的家务事,你就算跟她结了婚,你也是外姓人,没有资格干涉我教育自己的孙女!” “很抱歉,简老太太,您这番话,我不敢苟同。思荏是我的妻子,从我们领到结婚证那刻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整体。她受了委屈,我会感同身受!她被人冤枉,我也会不遗余力,为她洗清冤屈。”简奕的表情特别严肃,一脸正气地跟万熙凤对视着,眼神不卑不亢,也没有半点怯懦。 一时间,整个病房,好像被这两个人的气势笼罩,空气中激撞着令人窒息的电光火石。 樊思荏转头凝视着简奕的侧脸,眼里充满了感动,紧了紧相握地右手,对着万熙凤说,“简老太太,从来不觉得跟您是你一家的,在我心里我的家人只有我的母亲,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所以您没有资格对我说教。如果,您觉得我伤害了您的孙女,大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整个事件,我只知道我没有做过伤害樊梦璇的事情,所以我不会道歉的。” 说完,她拉着简奕和言明慧,道,“妈,老公,我们走。” “呃……”言明慧有些迟疑,蹙眉看了万熙凤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担忧,紧接着她又看了樊世华一眼,给他传递了一个眼神,而后跟着樊思荏离开。 “混账,不孝女!忤逆女!”万熙凤怒不可遏,手中的拐杖不停叩击地面。 突然,她的脸色惨白,捂着胸口往地上倒去。 “妈!” “婆婆!” 樊世华和吴静娴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扶住她。 “药呢?您的药了?”樊世华连忙在万熙凤的衣服口袋里找药。 樊梦璇也是吓呆了,扶着床铺坐起来,紧张地喊道,“奶奶,奶奶!” 樊世华给万熙凤为了吃救心丸,而后扶她道沙发上坐下:“妈,这就是孩子之间小打小闹的误会,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 说着,他冷眼看向身边吴静娴,心里知道,这是吴静娴故意通知老太过来的。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万熙凤一把将樊世华推开,看着樊梦璇说,“现在,梦璇都受伤住院了!还叫小大小闹?你偏心言明慧和她女儿,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你看看梦璇和静娴,她们才是真的为你好的家人!就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樊思荏向梦璇道歉,否则我就让警方来处理!” “妈!您还嫌医院的事情不够多吗?一定要把我们家里的事情,闹到警署吗?”樊世华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沉着脸,冷声质问。 “我只是要帮我的孙女讨回公道!”万熙凤别过头,态度非常强硬。 樊世华蹙眉,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思荏也是您的亲孙女,为什么您总是这么厚此薄彼呢?你们总说我偏心,可是您这就不算偏心吗?” 他的语调微扬,听起来,每个词都很有力度。 万熙凤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儿子,扬起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竟然敢质疑我说的话?!” 樊世华的脸颊被打得生疼,因为面前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不可能打回去,可是,每次都用母子的亲情给他施压,真的把他逼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忍无可忍地说道:“妈,这么多年了,不要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过去,是我懦弱,全都听你们的,但是这些年过来了,我现在这样盲目的顺从,并不正确!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你和我爸的提线木偶,由着你们控制我,为我做各种安排和决定!这次梦璇和思荏的争执,不管思荏有没有动手,第一个挑事的,是梦璇!” 樊世华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笃定,“如果,她没有说难听的话,思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她动手,正因为她先说了难听的话,所以才跟思荏有了冲突!如果您一定要求所谓的道歉,那么也应该是梦璇先向思荏道歉!因为挑衅者,比起激进者,更加可恶!” “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樊梦璇没想到父亲说出这样一番理论,立刻直起身子质问道。 “闭嘴!”樊世华却不听她的叫嚣,非常权威地教训道,“长辈说话,哪里允许你插嘴了?” “我……”樊梦璇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训斥,正想辩驳,被穆海心按住了肩膀。 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话。 穆海心确定她不再开口之后,平心静气地说道,“院长,樊老太太,我觉得两位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上了母子间的和气,这件事确实只是小事,不如就听刚才简奕的建议,让樊院长通过广播,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如果有,那么事情就直接真相大白了。” “对啊,婆婆,您别跟世华动气了。咱就让他去查,我相信梦璇,不会撒谎的。”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去查!可是,如果真的是樊思荏上了梦璇,她就必须道歉!” “不,就算是真的,也应该是她们两姐妹,相互道歉!”樊世华难得这么强硬,眯着眼睛拧着眉,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刚毅。 “你……” “行!只要可以证明梦璇确实被樊思荏打伤,我可以接受相互道歉!”说话的是吴静娴。 她蹙眉看了眼病床上的樊梦璇,捕捉到女儿眼底的一丝不安,大概可以推测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做出退让。 身边的万熙凤,并不想接受樊世华的决定,但是听吴静娴这么说了,也就答应了:“好,就听你的,但是如果到时候,樊思荏还不接受道歉,那么我一定会对她进行惩处的!” “您又想对思荏做什么?”樊世华听后,突然警惕起来。 万熙凤冷睨了他一眼,眼神阴鸷,不含半点情意,道:“我听说,她想从医,回到医学院重新学习?” …… 樊世华沉默,冷眼看向吴静娴,只要稍微想一想,也知道这是吴静娴告诉她的。 万熙凤轻挑着眉梢,凤目阴鸷,声音低沉,慢慢吞吞地说道:“如果真相大白之后,她还不愿意道歉,我绝对不会让她进入医学院学习的!” “妈!您这……” “你不用跟我吹胡子瞪眼睛,我说到做到!咱们医药界,不缺她这么一个人!”万熙凤是医药界的权威,而她的丈夫,也就是樊世华的父亲,樊思荏的爷爷,虽然已经退休,却还是有能力左右樊思荏的前途。 只要老爷子说一句话,那么保管没有学校再招收樊思荏!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扼杀一个拥有极高天赋的医药人才。 可是,樊思荏的气焰太嚣张,她必须进行打压,否则估计那丫头,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姓什么了。 樊世华知道万熙凤言出必行,蹙眉看着她。 同时,身边的吴静娴和樊梦璇的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只要有所谓的目击证人可以作证,说樊思荏确实动手打了她和穆海心,那么相互道歉这件事,自己可以接受,但是樊思荏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只要她不接受,就永远也不想进入医学院,也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医生。 如此,就算有极高的天赋,也只是个废材!这个结果,是樊梦璇和吴静娴乐见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们这一句都稳赢不输。 樊世华拧着眉,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好,就照您说的做。”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去广播室,让人播广播。 另一头,樊思荏拉着简奕和言明慧离开医院,上了自己的车子,脸色很是阴沉。 小仙感觉到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略显不安地握住了言明慧的手,说,“外婆,你相信我,妈妈真的没有打人!那个坏女人是怎么受伤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小仙乖,外婆相信你和妈妈。”言明慧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道,“所以,不用再解释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大家都应该饿了。” 樊思荏坐在驾驶座上,心情明显是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了,迟迟没有开车。 简奕看着她,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静静地坐一会儿,平复一下浮躁的心情,于是转头对着言明慧说:“妈,这里的火锅不错,你和小仙先去吃吧。” 言明慧听了他的话,暗暗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带小仙先去吃,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开了车门,抱着小仙下车。 “可是,妈妈她也没有吃东西呢!”小仙挺担心樊思荏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先去吃晚饭。 言明慧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小仙放心,你爸爸会照顾妈妈的,他们不会饿肚子的。” “真的?”小仙不太确定地朝着樊思荏看去。 “当然了,你该相信爸爸。”言明慧点头强调了一句。 小仙却还是站在愿意不想离开。 樊思荏察觉到他的迟疑,滑下车窗,道,“小仙,听外婆的,妈妈等会儿会跟爸爸一起去吃东西的。” “哦。”小仙这才松了口气,和言明慧一起往火锅店走去。 等连那个人离开之后,简奕才下车,绕到了驾驶座前,开门道,“坐到副驾驶座上去。” 樊思荏抬眸看着他,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移动到副驾驶座上。 简奕上车,关了车门,道:“去山顶吹吹风,好不好?” 樊思荏没有说话,靠在车窗前,点了点头。 简奕开车,往山顶驶去。 每一次“家庭聚会”,总是让她身心俱疲,这次尤为严重。 “这件事,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的。” “其实,清白与否,根本就不是我真正关注的点。”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而是每次都这么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让我觉得很累。” 简奕明白她的心情,转头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我知道自己的家庭很负责,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因为我妈从来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媳妇。所以,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樊思荏的表情很感慨,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说,“小时候,还会抱有幻想,觉得自己只要把什么都做到最好,他们就会接受我,对我好一点,可结果,都是枉然。这次,樊梦璇受伤,明明就有那么多疑点,大家都是文化人,却没有人愿意理性的思考整件事情。”樊思荏的表情特别忧伤,“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活得好累,明明是一家人,偏偏我好像是那个被隔离在外的存在,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什么传染病,让他们这么不待见我。” 简奕听着她的心里话,知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让她很伤心。 他加重脚下对油门的踩踏,让车子更快驶向目的地。 一路疾驰,让原本半小时才能到的地方,只用了20分钟就到了。 “吱嘎”一声,刹车抓地。 简奕稳稳当当的把车子停在观景台旁边的停车区内。 他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前,伸手到樊思荏面前。 “来,吹吹风,看看城市的夜景,会舒服很多。” 樊思荏看着他宽厚的大手,轻轻握住,在他的牵引下走下车子。 两人来到观景台的围栏前。 今天不是双休日,加上气温比较低,时间比较晚,所以周围并没有很多人,只是零散的有两三对小情侣。 不过,这个时间点,似乎都是正准备离开的。 樊思荏站在栏杆前,双手扶着栏杆,眺目远望,看着夜幕霓虹灯下的W市,只觉得心里多了几分难以派遣的阴郁。 简奕看着她眼底淡淡的忧伤,从身后抱住她,张开自己的毛呢长大衣,将她裹紧在怀里。 “其实,你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想问题。”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另一个角度?”樊思荏不觉得侧头,靠在他怀里,问道:“怎么说?” 周围寒风刺骨,整个W市,入夜之后的气温都在零下3,4度的样子,加上两人在山顶,气温就更低了。 不过,因为两个人靠在一起,所以感觉就没有那么冷了。 “上天觉得你太出色了,所以就用各种问题考验你。”简奕半开玩笑地说道,“不是有段诗是这么描写的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他很认真地背了一段古诗词,脸颊紧挨着樊思荏的脸颊,“所以,你就当这是上天给你的历练,只要熬过去了,你就站在万人之上了。” 简奕的话,让樊思荏忍不住笑了起来,说: “你倒是说得轻松,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安慰人了?”樊思荏仰着头看着他,鼻尖因为周围的寒风和零下的温度,冻得通红。 简奕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就事论事,才不是安慰你。”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臭屁的表情,转身环住他的腰,把脸颊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安静地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简奕,刚才谢谢你,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我。” “嗯?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简奕皱起眉头看着她,表情明显有些生气。 樊思荏眯了眯眼睛,和他对视了片刻,突然明白他所指的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说,“老公!我最亲爱的老公,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的女人,我不相信,谁相信啊?”简奕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说,“而且,你这么笨,这么胆小,抓个犯人,都要纠结半天,怎么可能去让人受伤呢?而且,不管樊梦璇有多恶劣,可是,对你来说,她始终都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为了妈,也不可能做得太绝。” 简奕冷静地分析了她的心态,长长叹了口气,将她拥紧,道,“所以,你是绝对不可能动手伤人的。” “可是,人在愤怒的时候,未必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呀。”樊思荏开口辩驳,提出反对意见。 “别人,我不敢确定,你一定不会。”简奕一脸笃定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善良。”他在她耳边小声告知。 “切!说了等于没说,我才不善良呢,我有仇必报!”樊思荏抬头看着他,表情有点小嚣张。 “是吗?” “当然了!”樊思荏嘟着嘴,认真地说道,“你想呀,我对你不就是的。” “对我?你做什么了?”简奕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super—mouse呀!”樊思荏挑眉道,“你欺负我,我立刻就用super—mouse报复你了,不是吗?” “哈,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奕拧着眉,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神带着几分威胁,“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干嘛?你想怎么样?”樊思荏被他的话开导之后,整个心情放松了很多,微昂着下巴怼他。 “我啊?”简奕用三指捏住她削尖的下巴,俊逸的脸庞缓缓凑近,“肯定要对你这样的打击报复,进行教育和反击的。” 说完,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原本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闭上眼睛,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回应了他的神情。 两人就在这样一个寒风凌冽,却又充满了温情和暖意的夜晚,相拥而吻。 好像,周围的每棵树,每盏灯,天空的每颗星辰,都在鉴证两人的深情。 良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简奕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回去吧?不然妈和小仙该担心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搂着他道,“不过,我不要离开这件大衣,外面好冷哦。” 简奕挑眉看着她,发现这个要求有一定的难度。 他低头看了看,说,“那么,你是要我们学螃蟹走路吗?” “可以吗?”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简奕抿了抿唇,表情有点为难,道,“那会不会太损坏我高冷威武的形象呀?” “自从,你爱上我之后,还有高冷可言吗?” “没有吗?”简奕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神带着些许威胁。 樊思荏抿唇笑出了声,好像小猫一样窝进他怀里,蹭了蹭,说,“有吧,可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 “嗯,按你这个说法,我是不是应该重振夫纲,让你有所忌惮呢?” “那你不怕我吓得不敢再靠近你吗?”樊思荏真是越来越喜欢简奕了,俏皮地问道。 “不怕,我可以把你抓回到面前!困住你,让你永远没办法离开我!”简奕的态度很霸道,说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这话说得,果然霸道。”樊思荏抬头给了评价。 简奕努了努嘴,表情竟是难得的可爱,勾了勾唇角,说,“不行吗?” “行!本姑娘就吃这套!你越霸道,我越喜欢。”说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简奕扬唇一笑,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说,“好了,再不回去,妈真的要着急了,回车上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抱着他道,“螃蟹走哦。” 简奕没有说话,表情是默认的。 樊思荏不禁笑出了声,搂着他,真的就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到了停车处。 简奕先让樊思荏上车,而后坐进驾驶座,把暖气开到最大。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两人才回到车里,手机就响了。 来电的正是樊思荏的母亲言明慧。 “喂,妈?” “阿奕,你和思荏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都不在门口?”言明慧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心。 “哦,我们去了山顶,这会儿准备回来了。”简奕如实回答。 “山顶?思荏没事吧?”她就怕自己的女儿想不开。 “没事,她很好。”简奕说着,把手机递给樊思荏。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现在就回来,你和小仙记得给我们多点几分羊肉卷哦。”樊思荏心情放松了,只觉得肚子饿到咕咕叫,只想飞奔回去,大口大口吃火锅。 “好!我现在就点菜,等着你们回来吃晚饭!” 言明慧听着樊思荏的声音,知道她是真的释怀里,心情豁然开朗,立刻就招呼了服务生点菜。 樊思荏听着电话那头点单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双水眸光芒灿亮,两颊的梨涡深邃,显出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松了口气,发动引擎,往市区驶去。 回去的时候,速度虽然没有去时那么快,但是路上的车子少了,所以也没有很久,同样是20分钟左右就到了。 下车后,樊思荏都没有等简奕,直接跑进火锅店,搓了搓手,呵了些热气,让双手暖一暖,而后拿起筷子,涮羊肉。 简奕停好了车子,跟着进了火锅店,不急不缓地在樊思荏身边坐下,看着言明慧,说:“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没事,没事!”言明慧笑着摇了摇头,说,“妈相信,你可以让思荏恢复心情的!” 说着,她要了车钥匙,把已经睡着的小仙抱到了车上。 言明慧一直都是个识趣的人,看着樊思荏和简奕开心地吃着火锅,便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灯泡,直接就抱着睡着的小仙在车子里等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樊思荏他们没有吃完晚饭,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她怕会吵醒小仙,便下车接听。 “喂?” “明慧吗?”樊世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肃。 “嗯,什么事?”言明慧的声音有些冷淡。 “关于梦璇和思荏起争执的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一下。” “你不用说了,我相信思荏是不会动手打梦璇的。”言明慧沉沉叹了口气,说,“世华,我知道你在我们母女的问题上,一直都比较为难。可是,这一次,我无条件相信思荏!” “不是的,我也相信思荏不会动手,我知道一切都是梦璇挑衅,说了难听的话,并且咄咄逼人。所以,我可以让梦璇跟思荏道歉!同时,我也希望思荏可以像梦璇道歉。” “樊世华,你这算什么意思?一方面说着相信思荏,另一方面又要思荏道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言明慧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提高了几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不是的,你听我说!”樊世华连忙解释道,“思荏现在想要回医学院读书,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同时也是我这么多年的心愿!可是,妈的意思是,如果思荏不道歉,她就会让思荏没办法进入医学院!这会毁了思荏的前途的!” “不让思荏进医学院?她凭什么?” 言明慧觉得特比不可理喻。 “她就是要思荏道歉!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为难,因为我们是相信思荏不会伤害梦璇的,可是我现在通过广播,找到的目击证人,他的证词对思荏非常不利,所以,妈一定会拿这个证人的证词,逼思荏道歉。我可以做到的,就是让他们两姐妹相互道歉,这样思荏也不会太吃亏。妈的意思是,只要思荏道歉,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也可以让思荏进入医学院学习。” “为什么?思荏根本就没有做过,为什么要道歉?!” “明慧,我知道这个很为难,可是你应该很清楚我父母在医药界的地位。如果他们真的下了禁制令,思荏的前途就毁了。”樊世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严肃,很明显不是开玩笑的。 言明慧听后,脸色陡沉,拧着眉质问道:“樊世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懦弱!不管你爸妈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你都无力阻止!” …… 樊世华知道自己没用,却还是再次强调:“明慧,我知道我没用,你怪我,怨我,都可以,但是这一次,请你务必说服思荏,答应相互道歉这件事。” “我做不到!”言明慧了解樊思荏的脾气,她没做过,绝对不会答应道歉的。 “只要三个月,等到4月底,我当上了会长,就不会再让思荏受这样的委屈。”樊世华只能暂时忍耐,只有当上了医学会会长,才有资格说话。 “樊世华!” “明慧,”他不等言明慧说完,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非常笃定道,“你信我一次,行吗?” “我……” “求你了,为了思荏的前途。”他非常诚恳地央求。 言明慧真的可以说是左右为难,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她才道,“思荏很固执,我不认为我可以劝她答应你说的事情。” “如果是你的命令,思荏会听的。” “可是,我不想命令她做任何事情!”言明慧的情绪有些激动,声调明显提高了很多:“与你相比,我在思荏那里,同样充满了亏欠!” “正因为亏欠,才更要保住她的前途!哪怕成为让她讨厌的恶人!”樊世华的话,第一次这么霸气。 言明慧没有立刻回答,静静思考了片刻,就看到简奕和樊思荏从火锅店走出来。 她立刻道:“我知道了,不过给我点时间,先挂了。” 说完,挂了手机,恢复了一脸慈祥的笑容:“思荏,感觉怎么样,吃饱了吗?” “妈?这大冷天,你站在车外面做什么?也不怕冻感冒了!” 樊思荏心疼她,说着,就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208 我会亲自解除婚约 “妈?这大冷天,你站在车外面做什么?也不怕冻感冒了!”樊思荏心疼她,说着,就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言明慧笑了笑,坐进车里,眼神有点闪烁,不敢直接看樊思荏。 “哎呀,你别担心,就站了一会儿,也不是特别冷。” “手都冰成这样了,还不冷啊?”樊思荏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到透心的凉意,立刻送开始,关上了车门。 “哎呀,这个天气,只要站在外面,手脚就冰凉凉的,不是正常的嘛。”言明慧抿唇,镇定了一下心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天哪,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导致手冰凉凉的,还有理了不成?”樊思荏转头看着她,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好好好,我没理,你有理,行了吧。”言明慧并不想跟她争执,连忙顺着她说道,“你小声一点,别把小仙吵醒了。” “好啦。”樊思荏压低了嗓音,看了简奕一眼,说:“走吧,回家。” 简奕点了点头,开车离开。 大约40分钟后,车子驶入车库。 言明慧抱着小仙下车。 此时,副驾驶坐上的樊思荏已经睡着了。 言明慧看了一眼,想把她叫醒,就见简奕朝她摆了摆手,小声道:“妈,您先抱小仙回房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着,他解开了樊思荏的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前。 言明慧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是打算抱着樊思荏回屋里,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抱着小仙回去别墅。 简奕知道经历了急救,和刚才那场家庭伦理大争执,樊思荏已经很累了。 所以,这会儿她睡得很沉,眉心还有点纠结,看起来还没有彻底放下心结。 简奕抱着她回到别墅,直接往二楼卧室走去。 他的动作极致轻柔,让樊思荏躺好之后,又帮她盖上的被子,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她眉心的纠结,尽量让她的眉头平展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些纠结和迟疑,来回踱步的样子。 他抿唇看了樊思荏一眼,起身走出房间。 门外,言明慧正欲抬手敲门,可是试了几次,都选择了放弃。 她的内心无比纠结,想把事情告诉简奕,又怕他知道了,跟自己一样左右为难。 简奕开门,看着言明慧来回踱步的样子,略带疑惑道:“妈,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呃……”言明慧吓了一跳,抬眸看着他,表情显得特别为难。 “有事不妨直说。”简奕知道她一定有事,可是,看她的眼神纠结在房间之内,便明白事情一定是和樊思荏有关。 于是,他轻轻关上房门,说,“我们去书房谈吧。” 言明慧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书房。 书桌上,堆满了樊思荏上午看的医学教科书,样子有点凌乱。 这让带着轻微洁癖和少许强迫症的简奕有点看不过眼。 他走到书桌前,稍微整理了一下书本,拿了茶杯,给言明慧倒了杯热水:“妈,什么是,你直接说吧。” “就是思荏和梦璇起争执的事情。”言明慧接过他递上前的水杯,在沙发前坐下,缓缓喝了一口,说,“世华,也就是樊院长在我们走了之后,利用广播查询了事件发生时走过那段楼梯的家属和病患,说是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证实思荏对梦璇动手了。” 简奕坐在言明慧面前,星眸低垂着,表情若有所思。 “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对此表示怀疑。 “是啊,”言明慧点了点头,说,“也不知道那个证人是不是真的目击到了整件事,但在简老太太看来,那就是真正的目击者,要求思荏必须向梦璇道歉!” “她们连受伤都可能是用的苦肉计,随便找个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简奕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思荏到底有没有做过,而且简老太太认定了思荏动手伤了梦璇,她无论如何都要思荏向梦璇道歉,否则……” 言明慧说到这里,表情转为凝重。 “否则什么?”简奕皱起眉头追问。 言明慧沉沉叹了口气,说,“否则,简老太太会和简老太爷联名阻止思荏进入医学院读书。” “为什么?他们有这样的权力吗?”简奕倒是不知道简家二老还有这个能力。 “简老太爷是医药协会会长,而简老太太也是协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如果他们明令禁止思荏入学,真的就没有学校敢收思荏的。”言明慧的脸色凝重,双手交握着看向简奕,神情显得特别严肃拘谨。 “没有做过的事情,思荏是不会道歉的。”简奕十分笃定的说道,“而且,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思荏的前途扯上关系?这样的条件,对思荏是极不公平的!” “是不公平!其实,都是因为我,简老先生和简老太太,都是看不顺眼我,所以才会对思荏这么排斥。”言明慧说到这里,表情特别自责,“加上思荏的性格一直都比较固执,不愿意却讨好二老,所以他们对她就更不待见了。” “以思荏的性格,就算不能进入医学院读书,她也不会妥协道歉。” “所以,世华,也就是樊院长说,可以让梦璇和思荏相互道歉,因为最初挑衅的是梦璇,他可以让梦璇道歉,然后再由思荏道歉。”言明慧说着步骤,杏眸认真地看向简奕,说道,“所以,妈想让你劝劝思荏,让她接受这个办法。” “妈,关于思荏,你该比我更了解她,否则刚才你也不需要在房门口那么纠结。”简奕看着她,回应道,“思荏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个提议的。对她来说,就是不平等的条约,如果她答应了,那么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可是,我们总该为她的前途着想吧。”言明慧是真的很为难,苦着脸说,“如果真的无法入学,不是在打击她的积极性嘛。” 简奕垂眸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不如,把这件事,交给警方调查。” “不行!如果把警方的人牵扯进来,简老太太会觉得家丑外扬,那就更加不可收拾了。”言明慧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 “这点,您大可以放心,我会交给我二哥,也就是思荏之前的警署上司来出来。他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会把事情说给别人知道的。”简奕的声音低沉,尽可能安抚着言明慧。 “这……可行吗?”言明慧迟疑了片刻,看着他,问道,“亲家二哥,真的可以查出真相,还思荏清白吗?” “应该可以,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简奕回答。 “时间?”言明慧想了想,说,“最多也就两天的时间,超过了,恐怕老太太就要不高兴了。” “2天,对于他来说,应该足够了。”简奕还是非常信任简单的。 “那好,我就跟世华说一下,让他给我两天时间劝思荏。”言明慧算是和简奕达成了共识。 “嗯,我现在就联系我二哥,让他暗中调查这件事。”简奕说着,站起身,对着言明慧恭敬地说道,“妈,时候不早了,您先回房休息吧。思荏的事情,交给我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吃亏,更不会让她的前途受到扼杀。” 言明慧看着他脸上坚定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说,“好,妈相信你,先回屋了。” 说完,她起身拍了拍简奕的肩膀,往门口走去。 简奕把她送出书房,看着她下楼回到客房之后,便转身关门,给简单打了电话。 “喂?”简单的声音有点迷糊,显然是睡梦中吵醒之后接听的,“谁啊?” “是我。”简奕冷沉回答,“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他对简单的态度听起来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简单一听这调调,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什么事都没空,现在我要睡觉。” “事情关于思荏,你没空也得帮!”简奕的语调强势又霸道。 简单听是关于思荏的,有了片刻的停顿,说,“思荏的事情也一样,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但她是你弟妹!”简奕紧接着补了一句。 “哎哟喂,你现在知道她是我弟妹了?”简单就是怼简奕,没好气地说道,“可你,有把我当成你哥吗?” …… 简奕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故意刁难自己,拧着眉,撇了撇嘴,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哥的。”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是那种不情不愿,还带着臭屁的调调。 “你当我是你哥吗?”简单可不接受这样的回答,带着几分痞气道,“那行,你叫几声哥来听听。” 简奕很不爽他这样刁难自己,沉默了片刻,道,“算了,你不帮就算了,我另外想办法。” 他真的受不了简单嘚瑟的样子,说罢就要挂电话。 “行,那就挂了吧。”简单也是无所谓地态度,反正要帮忙的不是自己,他不着急。 说完,就要挂电话。 不想,最后一秒的时候,简奕突然反口,说,“等等!” “怎么?还有事?”简单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答应帮忙?”简奕为了樊思荏,决定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心。 简单一听有戏,立马说道,“很简单呀,叫声哥来听听。” 简奕无语,不禁怒怼道,“你好无聊啊!就为了这种幼稚的要求吗?” “诶,我就是无聊,我就是喜欢这样幼稚的要求,你叫不叫啊?不叫就挂电话!”说着,他又打算挂电话。 简奕连忙道:“哥!” “啊?什么?刚风太大,没听清楚。”简单难得找到一次机会,可以戏弄自己这个冷漠傲娇的弟弟,还不卯足了劲地整他。 简奕真是火大,咬了咬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忘词了?不打算重复了?”简单再次威胁道,“行,挂了吧。” “哥!”这次,简奕的声音很大,喊完一声之后,又补了一声:“哥,够了吧?” “啧啧啧,这种称呼怎么会够呢?”简单轻挑着眉梢,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真是各种得意,“来,好弟弟,再叫两声听听。” “简单,见好就收,别得罪进尺了!”简奕真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尤其是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他非常光火。 “啊?刚还是哥呢,这会儿又变了?那么不好意思,我心气不顺,你要帮忙另寻他人吧。”简单就是吃定了简奕有事找他帮忙,而且还是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 所以,才会这么嚣张地灭他的气焰。 “行了行了,我错了,希望二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弟之前的怠慢和目中无人。”简奕真是受不了他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声音转为认真严肃,“我请求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简单听他的声音变了,也跟着认真起来,“和思荏有关?” “嗯。” “那行,你好好的,一本正经地求我一下。”简单依旧为难着简奕。 主要是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靠,你什么毛病啊!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可没跟你开玩笑。”简单说着,下床走到客厅,接了杯水喝了两口,又走进书房,催促道,“快点求我,然后说事,不然这大晚上的,我真的要睡觉了!” 简奕真是很想冲到简单的家里,把他暴揍一顿。 他无语地撇了撇嘴,说,“哥,我有事求您帮忙,希望你可以可答应我,行了吗?” 简奕这话,听起来很诚恳,只是最后那三个字显得特别不对味。 简单再次开口道:“靠,你求人,还加最后那三个字‘行了吗’?” …… “来来来,重新求一次,说完我们就进入主体。” “简单,你该见好就收!”简奕是真的生气了。 “呐呐呐,你果然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是你哥,那么你何必找我帮忙呢?去找你尊重的人帮就是了。”说着,他不再迟疑,直接挂了电话。 简奕看着黑屏的手机,脸色阴沉至极。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漫画的表达方式,满头黑线。 他真的是没办法,继续找简单帮忙。 所以,只能回拨了电话。 这一次,他学着樊思荏以前讨好自己的样子,说:“哥,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大人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简单听着他的口气和语调,好像变了个人,心里还是真是吓了一跳。 他清了清嗓子,说:“当然,不管弟弟做错什么,身为兄长都是会原谅你的!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特别装X,简奕的整张脸都绿了,拧着眉,说道,“思荏被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诬陷,说她动手打伤了对方。” “靠,这么劲爆?思荏打伤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嗯,对方是这么说的。”简奕点了点头,道,“而且对方是有所谓的目击证人的。可是,思荏非常肯定的告诉我,她没有打人,更没有在楼梯前打人。” “楼梯前?” “对的,思荏说,她确实和对方起了争执,可是,是在我的办公室里。”简奕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但是对方的口供说,思荏跟她在楼梯前纠缠,导致她滚下楼梯,摔伤了腰和腿。” “所以,你要我找出思荏没有打人的证据?”简单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为现在对方要求思荏道歉,否则就禁止她进入医学院读书。这关系到思荏的前途,我不得不找你帮忙。”简奕非常流畅地陈述了整件事的过程。 “靠,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要求来逼思荏道歉?”简单听后有点生气。 “反正是家庭遗留下来的矛盾,思荏只是受害者,或者说是家庭斗争的牺牲品。我不希望思荏的前途受到威胁,所以,你必须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奕真的是护妻心切,绝对不容许有人污蔑,或者伤害樊思荏。 “呃……”简单拧着眉,想了想,问道:“你们医院没有监控吗?” “刚好我那个楼层的监控坏了。”简奕回答。 “靠,不是吧,这么巧!” “我也觉得很巧。”简奕深吸了口气,说,“所以,只能由你通过刑侦的手法来调查了。” “这个除非有目击证人,否则很难说清楚。”简单想了想,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有个目击证人?” “嗯,算是吧,不过,我觉得他们是串供的。” “为什么啊?”简单一脸不解地追问道,“对方是谁,什么身份?” “穆海心。”简奕的回答,让简单发出了很长的“哦”声。 他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典型的争风吃醋啊。” “去你的,正经一点会死吗?”简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另外,在我们离开之后,樊院长,也就是思荏的父亲,通过医院广播,找到了那个时间段,说看过思荏和她妹妹起争执的情景。” “不是吧?两个证人都这么说?”简单啧了啧嘴,说,“该不会思荏真的动了手吧?” “思荏不会说谎的。她说没有,就一定没有。”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个后来出现的证人,也是被收买串供的?” “嗯。”简奕很笃定地点头。 简单沉默了片刻,说,“行吧,先带我去事发地点看一下吧。” “现在吗?” “你想早点查清楚事实真相,当然是现在了。”简单说得理所当然。 “好,那么20分钟后,第一医院门口见。” “No,no,no。”简单连忙摇头道,“是你过来接我,然后带我去事发现场。” “我接你?”简奕很是无语道,“拜托,你有车的,完全可以自己开车。” “老三,这是你对哥哥的态度吗?”简单这次就是吃定简奕了,友情提醒道,“别忘了,是你有求于哥哥哦。” …… 简奕真是被他打败了,沉沉叹了口气说,“行,我去接你!20分钟到!” 说完,他挂了电话,起身走出书房。 原本,他打算直接下楼拿车的,可是经过自己的卧室时,忍不住推门进去。 大床上,樊思荏睡得正熟,睡颜看起来比之前安身了很多。 他轻抚她细嫩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而后走出卧室。 一楼的客房内,言明慧并没有入睡,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便开门走出房间。 “阿奕?你要出去?”她很是意外地看着简奕问道。 “嗯。”简奕点了点头,说,“我很快回来。” 言明慧看他换上外套,立刻紧跟着他身后,来到玄关,小声询问,“是为了思荏的事情吗?” 简奕拿外出的鞋子,换好之后,点了点头,“是,您放心,我不会让人诬陷思荏的。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思荏和小仙都睡得挺熟的。”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别打草惊蛇了。”言明慧还是比较谨慎的,凑上前再三叮嘱。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淡淡道:“我知道。” 说完,他开门走出别墅。 言明慧并没有跟出去,可是,听着车子离开的声音,知道简奕已经走了。 她回到客厅,抬头往二楼卧室看了一眼,本想上楼看看的,转念一想,简奕刚才说了,思荏睡得很熟。 那么,就不便打扰了,以免上去之后,把人吵醒了,反而不好。 就像简奕说的,20分钟到达简单的住处。 他把车子停在简单公寓楼的楼下,给他打了电话。 简单第一时间从楼道大厅走出来,上车后,看了简奕一眼,说,“嗨,我亲爱的好弟弟。” 他很肉麻的打招呼,还想去拥抱简奕,被他一脚抵在了胸口。 “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本能御敌!”简奕板着脸,厉声警告。 “切,玩笑都开不起的家伙!”简单端正了坐姿,很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还真是古板,都不知道我弟妹看上你哪一点!”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吧!”简奕真是觉得他啰嗦到没药医了。 简单长长叹了口气,见简奕开车,便问道,“对了,你刚在电话里说穆家小姐是其中一个目击证人?” “嗯。”简奕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 “如果所有的事情,如思荏所说,她没有做过。那么穆家小姐做出这样的证词,目的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简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 简奕皱眉,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心里其实已经明白简单话里的意思,可是嘴上并不打算承认,只是冷声质问: “我应该清楚什么?” “靠,你不是这么蠢吧?要知道,她可是穆家后来给你安排的未婚妻。”简单友情提醒。 “我可没有承认过。”简奕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不承认,可是人家穆小姐承认呀。”简单说着,凑到他耳边,略带暧昧地笑道,“而且,我留意到,那个穆小姐看你的眼神是闪闪发亮的,看我弟妹的眼神,则是那种虽然淡淡的,很平淡,可其实暗藏汹涌,恨不得直接把她淹没!” “是吗?”简奕冷睨了他一眼,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看相了?” “这不是看相,这是观察微表情。”简单抬头挺胸,微微昂着下巴,样子看起来特别正气凛然。 “呵,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微表情的考试上,只是刚刚及格。”简奕忍不住戳穿他的糗事。 “靠!你还要不要我帮忙吗?”简单一听,脸都红了,略显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反正你就是最厉害的。”简奕为了思荏,只好妥协,说了软话。 “哼,这还差不多。”简单点了点头,算是原谅他了,说,“你不如试试看,从穆海心那里突破,发挥你的魅力,看穆海心愿不愿意说出真相。” “我?”简奕蹙眉,道,“你要我去找穆海心,让她推翻自己的供词?这可能吗?” “美男计用的好,就可能!”简单非常认真地回答。 简奕对他真的是无语,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说:“不可能,我不是你!”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你不是我?”简单不认同地说道,“你这是不是说我没有节操呀?” “还算有自知之明。” …… “臭小子,你果然不想我帮忙!停车,我要回去。”简单真是讨厌死简奕的毒舌了。 回想这么多年,两兄弟互怼的时候,他就没有胜过一次。 今天,难得有机会压制他的嚣张,却还不是因为自己嘴巴出息了,而是因为人家心疼老婆。 想到这里,他就各种憋屈。 “好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请二哥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务必帮我查清楚案件,还思荏一个公道。” 简奕再次妥协,抿了抿唇,说,“等会儿到了医院,我会去找穆海心问这件事,其他的细节,就交给你了。” “放心。”简单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一定会给思荏讨回公道的。” 很快的,车子停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简奕和简单乘电梯到了事发地点的楼层。 “就是这个安全出口的楼梯。”简奕推门走出安全门,指着楼梯下的第一个平台说,“穆海心她们就说思荏在这里和他们动手,然后导致思荏的妹妹樊梦璇滚下楼梯,撞到了第一层平台的墙壁上。” “思荏说的,就是在你的办公室?”简单站在安全门边上,往走廊上,简奕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简奕点头回答。 “那么,还有樊院长找到的那个当事人,你知道是谁?”简单再次询问。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让樊院长来告诉你。”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他们的楼层处。 开门之后,樊世华走出电梯。 “简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医院了?思荏,她还好吧?我说的事情,她有没有接受?”樊世华一看到简奕,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做出一连串的询问。 “樊院长,您先别担心,思荏没事。可是,我也不算让思荏接受无理要求。”简奕看着樊世华,态度还算恭敬。 “可是,如果思荏不答应,那么……” 简奕不等他说完,已经打断了,道,“您先别紧张,我们会把事情查清楚,还思荏清白的。” “呃,这位是……”樊世华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看长相跟简奕非常像。 “这是我二哥,他会帮忙查清楚整件事情的。” “啊?”樊世华愣了一下,表情显得特别为难,“也就是说,这位是简sir?那,这事情……” “樊院长放心,我是以私人身份过来,就是简奕的二哥,思荏的二伯,不代表警方参与这件事的调查。所以,您可以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外传。”简单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吃。 “哦,这样啊,那行。”樊世华松了口气,点头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么,能不能请您先带我去见一见,您后来找到的目击证人?” “呃,可以。”樊世华点了点头,说,“不过,现在的时间,那位病人家属可能已经离开了。” “没关系,您只是带我去看一下就行。”简单微微一笑,向简奕使了个眼色,就和樊世华进了电梯。 简奕看着电梯门关上之后,走出安全门,抬头往向上的楼梯看了一眼。 他微微叹了口气,快步往楼上跑去。 今晚,是穆海心加班。 病理科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穆海心就坐在电脑和显微镜前,对手术中送来的病人组织切片进行观察和分析。 叩,叩叩。 简奕敲门之后,就看到穆海心转头。 “简奕?”穆海心看到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嘴角立刻就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关于思荏和樊梦璇的事情,我还想找你问一下。”简奕算是给了回答,见她想要拉自己,本能地后退躲避。 “呃,进来说吧。”穆海心看着他的动作,表情有点尴尬。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这让她觉得欣喜。 简奕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办公室。 看到她办公桌上的电脑照片,和显微镜玻璃样本,蹙眉道:“还在分析切片病理?” “嗯,关系到一个肿瘤病人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所以得加班做出来。”穆海心笑着为他倒了杯咖啡,说,“来,喝咖啡。” “谢谢。”简奕点头,让她直接放在桌上。 穆海心抿唇,挑眉挑眉,放下杯子,问道,“说吧,你想问什么?”她喝了两口自己手中咖啡,一双杏眸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简奕。 “你的证词,是不是樊梦璇要求你这么说的?”简奕并不拐弯抹角,也不直接开罪她,只问是不是樊梦璇指使的。 穆海心看着他,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很肯定,思荏没有动手打樊梦璇。”简奕跟她对视着,眼神锐利,带着颇具深意的审视。 “你就这么相信她?”问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扬着笑,可是眼神却格外阴狠。 “是,我相信她。”简奕笃定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穆海心,说,“如果思荏平时有什么冲撞了穆医生的地方,我可以为她向你道歉。同时,如果是樊梦璇为了争一时之气,撺掇穆医生串供,我是不会怪罪的。” “简奕,这话说的是不是有欠妥当?”穆海心轻挑着眉梢,满是不解的问道,“我做了什么,会引起你这样的怀疑?” “这么看来,穆医生是不打算承认了?”简奕眯了眯眼睛,表情相比之前暗了几分。 “你要我承认什么?”穆海心笑了笑,说,“难道,你要我做假口供吗?” “既然这样,是我来错了。”简奕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步,道:“关于我们的婚约,过完年,我会亲自向穆老太太提出解除,不需要穆医生再从中周旋。”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穆海心拧着眉看着他离开,唇用了咬了一下,立刻追了出去。 她从后面抱住简奕,抛弃了所有的尊严,道:“简奕,你说什么都好,你要我更改口供,说樊思荏和樊梦璇没有动手,没有起争执,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是,请你不要走!哪怕让我成为你影子里,见不得光的女人,我也愿意!” 说完,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209 或许,这才是本性 说完,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简奕没想到她会冲上来保住自己,眉心顿时皱了起来,用力掰开她的手,把她推开。 “穆海心,你这是干什么?我想我从最初就跟你说得非常明确了,我不会跟你履行婚约,我不爱你!” 他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这种感觉说难听一点,就是有人按着你的头,强迫你吃屎一样。 “是!你说的很清楚!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穆海心的眼眶红了,眼中满含着泪水,说,“从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知道你是我姐未来的丈夫,和她有婚约,我就无比羡慕。我不懂,为什么她可以有你这样长相好,出身好,又聪明厉害的男孩做老公?而我,比她健康,比她漂亮,却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还得违心地说着祝福她,恭喜她的话,凭什么?好不容易,我总算取代了她,名正言顺的成了你的未婚妻,拥有了我最想要的头衔,你却告诉我,你要解除婚约,因为你有了心爱的女人!她就是樊思荏!我不懂,她到底哪里好了?” 简奕真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什么意思?是想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说自己了吗? 拜托,她是谁啊? 如果不是之前更改婚约对象,一起吃了顿晚饭,他压根都不知道她是谁,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你说的都只是你一厢情愿,跟我有什么关系?”简奕原本就是冷漠的人,如果不是遇到樊思荏,他都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别人。 “就因为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所以你就跟樊梦璇串供,诬陷思荏,是吗?”简奕听完她这一大串的控诉,算是明白了她做伪证的原因了,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用非常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看着电梯门打开,他立刻走进了电梯。 穆海心站在原地,用非常幽怨,又羞愤的眼神瞪着他,就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简奕,你凭什么说我恶心?你明白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的心情吗?!” 她对着电梯咆哮着。 简奕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听得很清楚。 他真的没办法理解这样的女人?只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知道,想从穆海心那里找突破口,是不可能了,只能另外找其他的证据。 另外一头,樊世华带着简单去了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那里。 倒是没想到,对方并未离开,还在病房里,守着住院的母亲。 7楼,是血液病患者聚集的病房。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血癌,或者贫血症之类的病患。 樊世华走进病房,检查了一下病床上一个年迈老人的情况,而后才看着守在病床旁的女人,为问道,“江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呀。” “樊院长,您怎么来了?”江雪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让给樊世华,“您请坐吧。” “呃,不用这么客气。”樊世华摇了摇头,说,“我有点事想和您说,我们到外面谈,可以吗?” 江雪听了这话,朝着病房外看了一眼,留意到有人在等候,便点头答应了:“好。” 她和樊世华到了走廊上,便听着介绍道,“江小姐,这位是简单简警官,他想就您提供的证词,再做一下询问。” 江雪一听这话,表情有些不自然,抿唇清了清嗓子,缓解了自己的紧张,道:“您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吧。” “哦,好。”简单点了点头说,“您是几点看到樊思荏,樊梦璇和穆海心在楼梯口起争执的?” “呃,大概是5点40左右。”江雪假意思考了一下,给出回答。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当时我去给我母亲取药,电梯上时间等不来,就跑了楼梯,所以记得很清楚。”江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镇定,很明显,这里说的都是事实。 “你取药的单子还在吗?” “在的。”江雪点了点头,说,“我去取来给您看。” 说完,她走进病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去药单出来。 简单接过单子,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是5点35分,那么从要房走楼梯会病房,确实有可能是在5点40左右。 他把药单换给了江雪,接着提问,道,“那么,您还记得她们起争执的内容是什么吗?” “呃,我想想。”她皱眉,想了想说,“我记得那个樊梦璇说什么小孩,野种,然后另外一个樊思荏,就非常生气,冲上前跟她理论,而且还想打对方,于是站在旁边的那个医生穆海心,就在那里劝阻,希望可以分开两个人。之后,我就没太注意了,因为我急着回病房,给我母亲吃药。”顿了顿,接着道,“然后等我上了一个平台之后,听到了一声尖叫声,紧接着是个很闷的声音,便探头看了一下,结果就看到有人滚下了楼梯。” 说到这里,简单打断了她,问道,“您稍等一下,请跟我来。” 简单带着她和樊世华出了安全通道,站在楼梯口说,“江小姐,请问您听到闷响的时候,您的位置在哪儿?” “我在上面要。”江雪指了指楼层上方,说,“就这里。” 说着,她直接走到了楼上去了。 简单眯了眯眼睛,接着问道,“那么另外三个人此刻的位置是怎么样的?您可以帮忙做一下吗?” “呃,可以。”江雪立刻跑下来,对着简单,说,当时穆医生就在这个位置,右手扶着栏杆,整个人坐在了台阶上,而樊思荏还是站在楼梯口,至于樊梦璇,她就滚下了楼梯,倒在了下面的平台上。 “哦,您当时是站在这个位置吗?”简单走到江雪刚才站的位置,也就是楼梯口往上的半层楼梯中央。 “对,我就在那里。”江雪立刻点头表示正确。 简单抿唇,笑了笑,慢慢回到楼梯口,说,“您站在那个位置,怎么可以看到摔下楼梯的樊梦璇的?” …… 这话,把江雪问住了。 她的脸色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双眼瞪大了,同时咽喉不停地上下滑动,显然是很因为紧张,唾液分泌加快。 “我就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到的?”简单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也因为这样,樊世华往上走了两步,站在江雪说的位置,往下面看。 正如简单说的,除了可以看到她说的樊思荏站立的位置,还有穆海心抓着扶栏的位置,再往下根本就看不到了。 “那个,因为我跑下来看了一眼。” “您跑下来看了?”简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再次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是您说得这样,樊思荏,穆海心她们都应该记得您的,可是如果没有樊院长的广播,她们都没有说起过您的存在。所以,您这话,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吗?” “我……”江雪心虚地低头,抿了抿唇,说,“我确实没有看到樊梦璇摔在下面,但是樊思荏和穆海心的情况,我是亲眼看到的。所以,我推测樊梦璇被推下了台阶。” “你推测?” “是的,我推测的。”江雪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简单真心觉得他是越描越黑,勾起一侧的唇角,长长叹了口气,说,“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是樊思荏站着,穆海心坐在台阶上,惊慌不已,能够联想到的也就是穆海心和樊思荏起了冲突,不想想到平台下还躺着一个人。而且,你也说了,你当时急着拿药回病房,我不觉得你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特意跑下来,看了之后,又不发一言地离开。” “不,不是的,我真的就是推测的!我从小就喜欢看推理故事,根据我经过时看到的她们三个人,还有她们争执的那些话,我就觉得她们是三个人,然后有一个滚下了楼梯。” “哦?是这样吗?”简单轻挑着眉梢,眼神里满是对她的质疑。 “真的,警官先生,请你相信我!”江雪再次强调。 简单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说着疑点,“江小姐,您之前见过穆海心,樊思荏和樊梦璇吗?” “没有。” “也就是说,你是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三个?” “是。” “好,你可以形容一下,樊思荏的长相吗?”简单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并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 江雪愣了一下,看着他,笑道,“这个,我是第一次见她们三个,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她们的长相呢。” “哦?您既然记不清楚她们的长相,您是怎么记住她们的名字的?”简单真的觉得这样的供词毫无逻辑可言。 …… 江雪被问得脸颊通红,整个表情,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怎么样?可以回答我吗?为什么您第一次见樊思荏,樊梦璇和穆海心,就可以清楚说出她们的名字?” “我……”江雪被问住了,低着头仔细思考着。 没过多久,她才回答道,“那是因为我对名字的记忆比较好,当时她们起争执的时候,有喊彼此的名字。” “是吗?”简单笑了笑,说,“她们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喊了名字,你就可以分清楚她们三个谁是谁?” “是啊,我可以的!”她很肯定地回答。 “那么,我们要不要做个实验?我还三个名字,然后找人还原你之前说的场景,看你是不是可以记住三个人的名字?”简单再次提出质疑,说着就要让樊世华安排人过来。 “不要!我不要做什么场景还原,总之我就是知道她们的名字!”江雪因为被问住了,没办法化解,只能用生气大吼的方式来拒绝。 简单看她最初的配合崩掉了,知道她的心理正受着冲击,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质问道,“江小姐,你是不是被人要求做这样的供词,诬陷樊思荏伤人?” “我没有!”她激动地否认。 “我想,对方可以允诺了你什么东西,所以,你才会这样帮对方作假口供。”简单一句接一句,用紧迫追问法,想要彻底击垮江雪的心理防线。 “我没有!”江雪的情绪变得激动,怒红了眼睛,否认道,“我说了,我亲眼看到了,就是亲眼看到了,您不要继续误导我了,我从现在开始,不接受任何提问!” 说完,她推开简单和樊世华,走出安全出口。 她想要回去病房。 简单比她更快一步,上前拦下她,道:“江小姐,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大可跟樊院长说,他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对啊,江小姐,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作为院长,一定会帮您解决的,但是请您务必说实话。”樊世华听了简单提出的疑点之后,彻底相信樊思荏是被冤枉的。 他非常承认地对江雪说着,希望她可以说出实情。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要再烦我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她推开简单,回到病房。 “江小姐!”樊世华跟进去继续劝说,被简单拦了下来。 “樊院长,让她静一静,我们继续追问,也没什么大用的。”简单长叹了口气,说,“走吧,先回简奕的办公室再说。” “可是……” “没关系,我已经看出,她是为什么做假口供了。”简单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键。 没过多久,电梯到达楼层,两人进入之后,回到了心胸外科的楼层。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简奕的办公室,就看到简奕已经在屋里了。 “看来,你是没什么进展啊。”简单推门进去,看到了简单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了结果。 简奕皱眉看了他一眼,发现樊世华也在,便起身给两个人倒了热茶:“你们找到突破口了?” “嗯,就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很明显就是背下了供词,竟然把三个人的名字说得清清楚楚,可是问她长相,就完全不知道了。” 简单听了这话,在两人面前的小沙发上坐下。 “她为什么这么做?你现在可以说动她更改供词,把实情说出来吗?”简奕说话的时候,暗暗观察着樊世华脸上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铁青,眼神里有着愤怒和失望,很明显,他知道是有人串供,诬陷樊思荏了。 “看样子有点困难。”简单喝了口茶,说,“那位江小姐,应该是为了她病重的母亲,才会答应帮着做假口供的。” “为什么这么说?”简单挑眉询问。 “因为,看她的穿着,知道她的出生应该属于家境贫寒的人群,可是,她却给母亲安排了比较贵的双人病房,这笔开销,可是不小呢。” “呃,关于这个,她是吃晚饭的时候,要求换的病房,说是大病房三个人,太吵了,而且来往探望的外人太多,令她的母亲没办法很好的休息。” “那么,她母亲在医院住了多久了?”简单放下茶杯,看着樊世华问道。 “两个星期吧。”樊世华回答。 “已经两个星期了,现在才说觉得吵?”简奕立刻听懂了这其中的关卡。 他双手交握着环住膝盖,对着简单,道,“你觉得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串供吗?” “我看,不只是一大笔钱的问题。”简单说着,动了动两条眉毛,看着简奕,说,“从你那里没有结果的情况来看,人家可能还允诺了工作,或者是骨髓移植的事情。” “骨髓移植?”樊世华听了之后,立刻接着简单的话,说道,“简警官,您的意思是,有人答应给江老太太找到配对骨髓,进行骨髓移植,用这个条件,让江小姐说谎?” “差不多吧,您看江小姐那些牛头不对马嘴,最后有心虚逃回病房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人允诺了治好她母亲这件事,我不认为她会坚持这份漏洞百出的证词。”简单不缓不慢地说了自己的推测,看茶几上放着几块糖果,立刻拿起来吃了。 “也就是说,梦璇真的在陷害思荏!”樊世华的脸色转沉,拧着眉小声道,“可是,她是怎么受伤的呢?” “苦肉计而已。”简单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说,“您这位小女儿,看来真的对我弟妹恨之入骨,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陷害我弟妹,这样居心叵测,真是让人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 樊世华听了他这话,心里知道他只是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总归还是面子上挂不住,低下头,表情特别尴尬。 简奕看着樊世华的表情,心里顾念他是樊思荏的生父,便有些生气地瞪了简奕一眼,暗中踹了他一脚,以示警告。 结果,大大咧咧地简单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这一茬,被简奕踢了一脚之后,很没觉悟地嚷嚷道,“你干嘛踹我,很疼啊!” …… 简奕无语,第一次发现他这个二哥很没有眼力劲。 他暗暗朝他使了个眼色,简单才会意,立刻收起了双脚,堆起一脸笑容,道,“樊院长啊,其实这种事,不能怪您,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总归有好的,有坏的。比如,思荏,就很好嘛!” 尼玛…… 简奕真是服了他这个哥哥,尴尬地看了樊世华一眼,给他倒满了茶,说,“樊院长,你别听我二哥说的,他向来都是直肠子。” “哦,我不介意。”樊世华看出简奕的尴尬,连忙扬唇笑了笑,说,“我知道简sir说的都是事实,梦璇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就我们知道,没什么用,那位老太太爱孙女心切,应该不会听我们说的真相的。”简单刚才在车上,听了简奕对万熙凤的诠释之后,知道这个老太太特别顽固不化,所以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她一定不会相信樊思荏是清白的。 “嗯,真的是这样!”樊世华点了点头,说,“我父母,也就是思荏他们的爷爷奶奶,都是特别固执的人,而且因为思荏母亲的关系,他们对思荏一直都存在偏见。这是根深蒂固的,根本不可能因为几句话而改变,所以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们接受,并且不再阻挠思荏进入医学院学习。” “其实,你们想过没有?可以用监控诈他们一下。”简单想了个办法。 “可是,监控是坏的。”简奕还是很诚实的。 简单笑了笑,说,“坏的又怎么了?坏的,也可以说成是开着的,然后找电脑高手修复图像啊。” “咦,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樊世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办法。 “可以吗?”简奕却略显迟疑地皱起眉头,问道,“你觉得樊梦璇和穆海心会上当吗?” “梦璇,应该会相信的!我了解她,她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孩子。” “我却不认为穆海心会上当。”简奕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沉着脸,说得极为认真。 “什么意思?”简单挑眉看着他,说道,“看来,你刚才的经历很不愉快。” “何止不愉快。”简奕说着,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哇哦。”简单动了动唇角,有点八卦道,“是有多不愉快?不会是人间地狱那种吗?” 简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能正经一点吗?” 简单对上了自己弟弟眼里的怒气,立刻收敛了自己的不正经,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说,“其实,可以分开诈嘛,这就要靠樊院长了。” “这么说?”樊世华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简sir,你只管说,只要可以帮思荏洗清罪名,我什么都可以做。” “樊院长亲自去向樊梦璇透露,监控可以修复,然后暗中盯着她和穆海心,看两人有什么交流,一旦有,就直接暴露了。”简单很认真地说了方法。 樊世华听完之后,明白的点了点头,说,“行,我现在就可以去做!” “那就趁热打铁。” “可是,如果诈不出来呢?”简奕对于这个方法,并不乐观。 “哎呀,那不是还有同步进行的第二个步骤,就是继续从那个目击者江雪那里下手,她可以被钱收买一次,自然会被收买第二次。”简单说着,朝着简奕抖动着眉毛,说,“这个钱,你自己承担。” ……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认可的。 他撇了撇嘴,说,“我会去找那个江雪谈这件事的,但如果这两者都行不通呢?” 这话一出口,简单愣住了,抿着唇,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如果这两个都没办法揭露出事实,那么只能凉拌了!” 说完,三人就听到楼下,医院大门口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简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起身,走到窗口,看着门口的情况,道:“好像是出了事故,有人在医院门口被车撞了。” “被车撞?”简单对于罪案是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的。 他一听这话,忍不住道,“这个伤者,不会是江雪吧?” 此刻,室内鸦雀无声,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变得紧张起来。 樊世华立刻起身,道:“我去急诊室看一下。” “我也去!”简奕紧随其后。 “喂,等等我!”简单也追了上去。 三人一起到了急诊室,有急诊的医生开始抢救伤者。 樊世华作为院长,特地走进急救小隔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垮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简奕一看到他的脸色,立刻明白道,“真的是江雪?” 樊世华点了点头。 这时候,简单的表情从轻松变得冷沉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简奕。 简奕跟他对视了片刻,道,“你怀疑是人为的?” “这也太巧了。”简单转身道,“我去找肇事司机问一问。” 说着,他往医院大厅走去。 简奕站在急救室外等候,听到里面急救的声音,知道江雪伤得非常严重。 很快的,江雪的家人,也就是她的丈夫赶到了医院,一看到简奕,立刻抓着他的手臂问道,“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正在抢救,请你安静等候。”简奕只希望这个女人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思荏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说着,急救医生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立刻送手术室。” “Leo,她怎么样?”简奕看着急救室的值班医生,立刻上前追问了一句。 “简医生,你怎么也在?”Leo中文名是曾巩,他看着简奕和樊世华,表情有些惊讶。 毕竟,这是医院最重要的两个人物,此刻都在急诊室,等着他急救的伤者的情况的。 “颅内有淤血,必须立刻做开脑手术。”Leo简单陈述道,“但是,能不能脱离危险,还是未知。” 该死的! 简奕听后,脸上没什么波澜,心里却是非常激动的。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这很明显就是人为造成的。 对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病理分析科的楼层,对着樊世华说,“樊院长,您观察一下伤者的情况,我很快回来。” “好。” 樊世华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简奕来到病例分析科楼下,正想上去找穆海心问清楚,就见她从楼内走出来,同时她的兄长穆继峰就停车在门口等她。 一见到她出来,立刻挥手,道,“海心,这里。” “哥!”穆海心朝他招了招手,快步往门口走去。 突然,她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简奕,立刻停步看着他,顿觉心跳加速,莫名激动。 “简奕?你找我吗?” “穆海心,江雪被车撞,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简奕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 穆海心眯了眯眼睛,蹙眉看着他,冷声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完,她绕过他,往门口走去。 “穆海心,身为医生,枉顾人命,你根本就枉做医生!”简奕的声音非常低沉,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简医生,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穆海心拧着眉看着他,眼神非常无辜。 “简单刚刚盘问过江雪,她就被车撞了,你是想告诉我,这不是你指使人做的?”简奕认定了这件事和她有关。 “笑话,我连谁是江雪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害人家?” “你不知道?那是你们的目击证人,你会不知道?”简奕眯了眯眼睛,嘴角虽然扬着笑容,可是眼神,异常冷淡,“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这么巧,被撞的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江雪呢?” “我真的不知道!”穆海心觉得他不可理喻,板起脸道,“简奕,我知道因为刚才的事情,你认定了我是坏人,对我有偏见,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说的事情,我没有做过!所以,别再诬陷我,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 她的声音很大,说话的时候,惊动了周围不少路人。 门口的穆继峰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挡在简奕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海心,怎么了?他欺负你吗?” “没事。”穆海心拉住穆继峰的手,说,“有点误会,我们走吧。” 简奕很想跟上去阻拦,被简单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简单没有让他冲动,拉着他道,“走了,陪我去餐厅吃点东西。” 简奕看了他一眼,了解他眼神的意思,知道他不让自己乱来,只好长叹了口气,和简单一起去了医院餐厅。 “你是怎么回事?”简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以前遇事都很冷静,这次是怎么了?竟然冲动得想跟人动手。” “没什么。”简奕懒得解释。 他以前可以很平静,对任何事情保持淡漠疏离的态度,那是因为那时候他没有在意的人,现在不一样,在他心里,思荏是他最珍视的人,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思荏。 “哎,你呀,真是动了凡心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典型妻奴。”简单知道是怎么回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已经把肇事司机拘了。不过,从问话里,似乎没什么破绽,是意外。” “不会是意外的,一定跟穆海心和穆继峰有关。” “放心,我会继续审问的。”简单明白地点了点头,说,“那个江雪现在什么情况?” “送进了手术室,具体能不能脱离危险期,还是未知数。”简奕说到这里,表情有点烦躁。 简单买了两杯咖啡,说,“你要不先回去吧,思荏等会儿睡醒了,看不到你,估计会起疑心的。” 他很清楚,这样的调查,简奕一定是瞒着思荏操作的。 简奕拧眉看了他一眼,喝着咖啡,说,“你留在这里吗?” “当然了,现在是出了事故了,如果江雪死了,那么就是个比较棘手的案子了。”简单点了点头,说,“总之,我会留在这里的,然后樊梦璇那里,我还是会让樊院长去诈的。你回家,哄好思荏就行。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我再联系你。” 简奕看了简单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由衷道,“谢谢你,哥。” “啧啧啧,真不容易!”简单笑了笑,说,“听你喊这么一声‘哥’,我觉得我睡着了,都得笑醒。” 简单呵呵呵地说道,“走吧,回去吧。” “嗯。”简奕起身,从餐厅去地下停车场拿车。 他确实得回去了,以免思荏真的醒了,看到他不在,还要各种解释。 简单看着他离开,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医院。 他必须让樊世华去诈樊梦璇,而且越快越好。 至于简奕,回到别墅之后,就看到卧室的灯亮了。 他连忙停好了车子,快步上楼。 樊思荏是刚刚睡醒,发现旁边没有人,便开灯坐了起来。 她想下床的,简奕已经回到房间。 “醒了?”他推开门问道。 “嗯。”樊思荏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不禁疑惑道,“你出去了?” “呃,对。”简奕知道自己身上的寒意掩盖不住,便坦然承认了。 “去哪儿了?”樊思荏眨巴眨巴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给你买了烤串。”简奕提起手里的东西,走到她身边,“我想你一觉睡醒,肯定要饿的。” 他是估摸着她要醒了,才特意停车,在路边的大排档买的。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哇哦,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而后打开了打包袋,里面有十来串烤串。 “天哪,你这是要把我养肥的节奏!”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拿出一串鸡翅放到了嘴里。 简奕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吃东西,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肥点好,经得起折腾。” 这话,让樊思荏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嘟囔着嘴看着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老公,你的高冷呢?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流氓了?” 流氓?有吗? 简奕抿唇想了想,凑到她面前,眯了眯眼睛说道:“或许,这才是本性。” …… 210 如果是我的命令呢 樊思荏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水眸圆睁着,少时,很木地眨了眨,嘴上被鸡翅圈了一圈油,样子看起来萌萌的,有点傻。 简奕被她这种木讷的样子逗乐了,凑上前就是一吻。 樊思荏正吃着东西,一下子就被呛到了,拿了抽纸咳嗽起来。 “你不是吧,这样都会吃呛?”简奕的表情很无语,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咳咳咳,你还说?你……咳咳,咳咳咳……”樊思荏说半句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还不都是你害的?咳咳……如果不是你突然凑上来吻我,怎么可能会呛到!” “自己的承受力差,还变成我的错了?”简奕很不待见地扫了她一眼,说话挺刻薄的,但是还是很贴心地帮她顺着气。 “本来就是你的错!”樊思荏生气地撞开他的手,一抬眸就看到他的脸色变了,连忙堆起一脸笑容,歪着身体靠向他,故意讨好道,“谁让你长得真帅呢!所以,你一靠近,我就无比激动,把持不住了。” …… 简奕太了解她见风使舵地本事了,抿着唇看着她的表演,明知道她是故意讨好的,但是心里还是感觉挺爽的。 他轻挑着眉梢,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了,比珍珠还真呢!”樊思荏连忙用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他,瞳目漆黑湛亮,清楚印着他的倒影。 简奕眯了眯眼睛,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看起来似乎是生气的,还带着危险的气息。 可实际上,他下一秒就笑了,摸了摸樊思荏的脑袋,语气宠溺:“好了,快点吃吧,我去洗个澡。”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立刻拿出一串鱿鱼放到嘴里。 简奕起身走进浴室,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给他电话,才脱了衣服,简单地冲了个澡。 可是,当他打算走出浴室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简奕立刻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上面是简单发来的信息: 江雪的手术结束了,但是主刀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简奕看着这条信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给了回复:只能先从樊梦璇那里入手,找突破口了。 简单那里也是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发了一个“OK”的手势给他。 简奕在浴室多待一会儿。 樊思荏听着里面没有了水流声,便开口询问道:“简奕?你洗好澡了吗,在里面干嘛呢?” “哦,好了。”简奕回神,立刻走出浴室。 他的头上拿了一块毛巾,轻轻擦了擦头发,说,“刚在擦头发,你找我有事?” “没有啊。”樊思荏摇了摇头,下床把垃圾打包袋放到茶几上,说,“我吃完了,要洗个手,刷个牙嘛。” “哦。”简奕点头,看着她进了浴室,听着里面的水流声,便再次拿出手机,给简单发了条信息:如果没办法诈樊梦璇说出真相,你有办法还思荏清白吗? 简单看着他的提问,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慢慢走到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快速给简奕发回信息:暂时没想过,现在樊院长已经去樊梦璇的病房了,你不用太担心,好好陪着思荏,安抚她的情绪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插手。 简奕静静看着手机上的几行回复,正想给他一点肯定的回答,就听到浴室门开了。 樊思荏从里面走出来。 他立刻就放好了手机,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你在干嘛呢?头发怎么还是湿漉漉的?”樊思荏走到他面前,发现他的发梢还滴着水,立刻上前,拿了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呃,我自己来吧。”简奕挺不习惯的,伸手想要接过吹风机。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打了他的手,说:“放下,我帮你!” 简奕被打得挺疼的,抬眸瞪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好用同样的眼神瞪着他。 于是,他只好低头,由着她帮自己吹干头发。 相比自己的头发,简奕的发丝很软,摸在手里很舒服。 听老人们说“发丝软的男人,心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回事。 不过,就现在来看,简奕的心却是不硬,至少对她一直都算是温和柔软的。 “嗡嗡嗡”的声音,震动着耳膜,听着感觉暖暖的,似乎带着一种催眠的作用。 简奕坐在床上,可以清楚感受到她指间的轻柔,好像有按摩的作用,让人昏昏欲睡。 吹头发的过程,樊思荏和简奕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彼此的距离很靠近,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以让简奕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这是一种绿茶皂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指使简奕不由得闭上眼睛,低头靠入她怀里。 樊思荏感觉到他的靠近,低头看着他,面对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嘴角不由得扬起浅浅的弧度。 简奕的五官一直都是非常立体的,所以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归比较冷酷。 但是,此刻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的样子,又无比温和恬静,就好像一片白色羽毛落入心房,给人一种痒痒的,但是却非常温柔的感觉。 樊思荏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感觉到头发上的水气一点一点消失,而后,她关掉了吹风机,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好了,可以躺下休息了。” 简奕很明显听到了她的说的,但是本身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窝在她怀里,把她抱得更紧了。 “喂,很晚了,快点躺下睡觉了。”樊思荏吧吹风机搁在床头柜上,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提醒道。 简奕始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头却轻轻摇了摇。 樊思荏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呢,推了他一下,说:“好了,别矫情了,快点躺下睡了,明天还有早起上班的。” 说着,她就去掰他的手。 简奕并不让她这么做,搂着她,一个翻身,倒在床上。 “喂,简奕,我还没有把吹风机放好呢!”樊思荏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拿出来的东西,总想物归原位。 简奕却并不让她这么做。 全过程都没有睁开过眼睛,抱着她,拉上了被子,倒头就睡。 “天哪,你这个大笨蛋,我……”樊思荏本来好像诉说一下自己的不满,谁知一开口就被吻住了唇。 今晚,简奕是真的累了。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樊思荏察觉到他的用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就是由着他抱着自己,闭目休息。 至于此刻的第一医院内,樊世华来到女儿樊梦璇的病房里。 他看到樊梦璇还没有休息,身旁的吴静娴正在为她削苹果。 两人一看到他,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吴静娴因为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开口,倒是病床上的樊梦璇乖巧地喊了一声,“爸,这么晚了,您还没有回家休息啊?” “刚请了简医生的二哥过来,说是可以把简医生办公室的监控修复好。”樊世华过意这么说了一句,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监,监控?”樊梦璇的脸色一白,略显紧张地问道,“简医生办公室的监控不是坏了吗?” “是啊,所以人家说可以修复嘛。”樊世华端着茶杯,喝了两口水,在沙发上坐下,而后继续说道,“因为刚简医生离开的时候,说了他办公室的监控是一直开着的,所以如果可以修复好,那么就可以知道思荏是不是在撒谎了。” “当,当然是她撒谎了!”樊梦璇的言语有些结巴,眼神闪烁不定,看起来非常心虚。 身旁的吴静娴留意到女儿脸上的神情,立刻就明白她之前撒了谎。 “来,梦璇,吃苹果。”她立刻把削好的苹果放到樊梦璇手里,另外对她的手加了一点压力,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惊慌。 樊梦璇受到她的鼓励,暗暗叹了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好。”她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接过苹果啃了两口。 樊世华暗中观察着樊梦璇的表情,可以感觉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很明显,她最初听自己说到修复监控的时候,内心非常紧张。可是,接下苹果之后,立刻放松了起来。 他知道,这期间,吴静娴对她的影响很大。 樊世华放下茶杯,很自然的翘起腿,让两腿交叠在一起,说,“梦璇,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脚还疼吗?” “呃,好多了,不疼了。”樊梦璇扬唇笑了笑,说,“爸,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真的是思荏姐把我推下楼梯的。” “嗯,我相信的。”樊世华估计接了一句。 “既然相信,您为什么还要修复那个监控呢?”樊梦璇一脸不解地问道。 “啊?”樊世华假装不明白地说道,“这个监控总归要修的嘛,而且思荏之前不是一直强调是在简奕的办公室跟你起了冲突吗?那么,修好之后,如果没有她说的那种情况,不就更加坐实了她在撒谎嘛!所以,这个也算是拆穿她谎言的最实质证据。” 他故意做了解释,听起来似乎每一句都是在为樊梦璇说话,可其实句句戳心,都可以让樊梦璇感觉到紧张和不安。 一段话下来,樊梦璇的脸色惨白,拿着苹果的双手,手指是刺骨的冰凉。 “呃,可是,您既然相信我,又何必看什么监控呢?”樊梦璇的声音很小,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她的话刚说完,身边的吴静娴便用力掐了她一下,用眼神进行警告。 “丫头,你傻啊?监控是证实樊思荏撒谎的最有力的证据!有了这个,你爸爸和你奶奶,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让樊思荏给你道歉呀。”说完,她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樊世华问道,“我说的没错吧,世华?” “嗯,你说的对。”樊世华已经对这个妻子无比嫌弃了。 他点了点头,说,“所以,我让那个会修复监控的小伙子明早过来,”说着,他站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好了,这会儿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去各个病区巡视一下。” “好。”樊梦璇笑着答应了一声,“爸,晚安。” 她和吴静娴看着樊世华走出病房,确定他进入电梯之后,才紧张道:“妈,那个监控……” “我知道!”吴静娴打断她道,“你这伤,真的是你自己弄的?” “海心姐说,这样才可以整到樊思荏,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做了这件事。”樊梦璇苦着脸,表情很为难,道:“我也不想的,您别……” “好,做得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吴静娴便已经打断道,“这件事如果成了,还真的可以让我们母女出口恶气。” “可是,爸爸刚才说监控可以修复,那就意味着我和海心姐谋划的这场小闹剧要穿帮了!”樊梦璇心里害怕,拉着穆海心的手,说,“如果让爸爸和奶奶知道我撒谎,那么我……” “不要紧!”吴静娴握着她的手,说,“你奶奶从来都不待见樊思荏和她那个妈,所以就算她知道你撒谎,也不会怪罪的!” “那爸爸他呢?他肯定得生气!”樊梦璇其实还是很畏惧自己父亲的。 吴静娴却满不在乎道,“生气又怎么样?他原本就偏心樊思荏母女,就算你没有撒谎,他还是会帮着樊思荏她们的!”顿了顿,她的眼神转为阴冷,“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目前咱们家里,最权威的还是你爷爷和奶奶。只要他们站你这里,就算你错,也没人可以治你的罪!” “真的吗?爷爷奶奶真的会向着我吗?”樊梦璇有点不太确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吴静娴点了点头,说,“当然了!所以,你不用去管什么监控。因为这个能不能修好还是未知数呢!” “呃,可是,我还是希望不要修好,这样我和海心姐,加上那个目击证人的证词,完全可以让樊思荏吃不了兜着走了!”樊梦璇说到这里,嘴唇紧抿着,一双眼睛透出渗人的寒意。 她就是要把樊思荏狠狠踩在脚下。 “没事,不用去想这么多,我们就等着樊思荏向你道歉吧,否则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入医药领域!”吴静娴更期待的是这个。 在她看来,樊思荏是真的有天赋的,所以一旦她成为医生,那么自己的女儿就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所有人说她恶毒,作为母亲,都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吴静娴相信,这点言明慧跟她也是一样的。 就算梦璇的受伤,真的不是樊思荏做的,但是为了前途,言明慧最终会逼迫樊思荏承认,并且向梦璇道歉的! 吴静娴无比肯定这一点。 离开病房的樊世华,回到了自己的院长办公室。 他刚推门进去,就看到简单靠在自己的沙发上睡着了。 “简sir?”他立刻上前,小声把人叫醒,说,“我已经把话传给梦璇了,只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上当。” “等着吧,反正我们已经在简奕的办公室安置了摄像头了。”简单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凌晨2点了。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说,“樊院长,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呃,我没事,原本今天就人手不足,应该加班的。”樊世华活动了一下脖子,说,“您在沙发上躺会吧,我得看一下今天收进来的病人情况。” “哦,行,那您忙,我真的得睡一会儿了。”简单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原本想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樊梦璇会进入简奕的办公室,彻底破坏掉监控。 可最终却并不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太阳透过院长室的落地窗照射进办公室,刚好照耀在简单的身上。 他被这样的光芒,照射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伸手挡了一下额头,坐起来,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简单稍微沉浸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发现樊世华就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尽量放柔了动作,拿过他的电脑,查看了视频,发现整个晚上,都没有人进入过简奕的办公室。 艾玛,这个樊梦璇的心理素质这么好? 他拧着眉,揉了揉脸庞,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把樊世华惊醒了。 “简si?是不是有什么突破了?”樊世华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握着简单的手,问道。 “没有。”简单苦着脸,摇了摇头,说,“您的女儿非常沉得住气,一整晚都没有进过阿奕的办公室。” “不是吧?”樊世华拿过电脑,仔细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他倒抽了口气,看着简单问道,“这可怎么办?这不就是没办法证明梦璇在撒谎,思荏是无辜的了吗?” 简单拧着眉,沉沉叹了口气,说,“最棘手的是目击证人重伤昏迷,真的是所有的证据一夜之间全都不成立了。”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樊世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心里特别没底地问道。 简单没有回答,蹙眉想了想,说,“看来,只能让我弟妹……”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立刻促成两姐妹相互道歉这件事。我可以保证,樊思荏不会被诬陷的。 简单蹙眉看着这条信息,沉着脸,往门口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他暗暗叹了口气,并不打算相信这条信息。 可是,下一秒,手机便又响了:请您务必相信我,樊思荏一定不会被诬陷,樊梦璇和穆海心会被当众打脸的! 对方说得无比笃定,明明是毫无证据的留言,可是在简单心里却有了非常大的说服力。 他收好了手机,对这樊世华说:“樊院长,我觉得目前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依然没办法为我弟妹洗脱嫌疑,那么就按照您说的,劝她暂时隐忍,向樊梦璇道歉,一切以自己的前途为优先考虑。” …… 樊世华也知道这会儿是没办法了,毕竟可以用的都用过了,只得点了点头,答应道:“看来只能让我和明慧,做这个恶人了。” “不止是你们,我还得劝我们家老三加入劝说的行列。” “啊?这不好吧,”樊世华略显迟疑地说道,“他们小夫妻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转好的,如果就这么让樊医生也加入到劝说行列,恐怕会导致思荏跟他吵架的,我觉得……” “不会啊,我倒是觉得,他说话,我那个弟妹更愿意听,而您和言医生,作为她最亲的人,她相对会更加任性一点。”简单有自己的想法,觉得真的要打击和告诫那个樊梦璇和穆海心,就是先让她们飘到云层中,然后给予一记重拳,让她们重重摔倒尘埃里。 “呃,我是担心,这会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 “放心,不会的。”简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樊院长只管联系言医生劝说我弟妹,至于我们家老三那里,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明白的。” “哦,行吧,都听简sir的。”樊世华还是决定相信简单,合上了电脑,准备被言明慧打电话。 “那个,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警局了。”简单不打算听人家夫妻的对话,起身告辞。 “啊?这么快就离开吗?”樊世华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便跟着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说,“昨晚真是感谢您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您大可直接联系我。” “好的,谢谢樊院长了。”简单笑着点了点头,跟樊世华道别之后,就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进入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 简单坐到车里之后,才戴上耳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一大早,简奕因为有心事,所以起的很早,闹钟都没有响,他就已经起床了。 此刻,他正在厨房做早餐,听着自己的手机响了,便接听了电话。 “喂,二哥?”他并不意外这个电话,紧接着问道,“是有什么突破吗?樊梦璇露出破绽了吗?” “没有。”简单淡淡回了一句,说,“阿奕,你现在帮忙劝思荏去医院跟樊梦璇相互道歉。” “为什么?你这是要放弃调查吗?”简奕的脸色陡变,压低了嗓音质问道,“明明知道思荏没有对樊梦璇动手,还要她去道歉,别说她不会答应,我也绝对不会接受!” “不是的,你先别激动,听我说。”简单知道他在意樊思荏,看中樊思荏,所以先安抚了一句,而后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思荏不会被诬陷,事情会在她去医院跟樊梦璇相互道歉的时候,被揭露澄清!到时候,樊梦璇和穆海心都会颜面扫地,无地自容的。” “什么意思?”简奕听了这话,只觉得非常玄乎,蹙眉道,“你不要再给我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哎呀,总之,思荏不会被诬陷,事实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简单非常笃定地说道,“阿奕,你信二哥一次,好不好?” …… 简奕拧着眉,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没办法相信你!” “哎呀,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反正只要思荏去了医院,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那我直接带思荏去医院,不就可以了,何必还要劝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为这样,那些暗中搞鬼的人,才不会有所防备,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呀。”简单说了原因,道,“你不也觉得事情有过多的巧合?那么思荏表现得越不情愿,对方就越相信她被迫道歉,不会继续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也认为江雪的车祸,有可疑?”简奕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多的巧合,就显得过分刻意了。”简单并不可以肯定,但是从神秘人给他发的信息来看,对方应该是掌握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了。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你拿什么向我保证,思荏一定不会被诬陷?”简奕必须确保思荏最终不会受到委屈。 噗…… 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好弟弟,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哥我啊?” “是。” 简单听着他笃定的回答,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行吧,行吧,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如果我让弟妹受了委屈,我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好了吧?” “不好。”简奕对他的命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简单真是无语了,只好叹了口气,随口说了一句。 他是一副任由他发落的调调。 简奕直接道,“如果你让思荏受了委屈,那么你和傅初的婚约就别想解除了!” “尼玛,够狠的啊!”简单只觉得要吐血,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这么要求?” “就凭我是爷爷最疼的孙子!我一定会让他老人家亲自过问你的婚事的!” “我靠,这么损!”简单真的很想揍人,心里暗自斟酌,一时竟不敢立刻回答。 “怎么?不敢接受我的条件吗?”简奕一脸冷淡道,“那我是不会冒险让思荏去医院的!” “我擦!”简单发誓,这辈子最痛恨的,想要灭掉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 他长长叹了口气,说:“行,我接受,总之弟妹一定不会被诬陷!” “那就这样吧,挂了。”简奕听他接受了,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但是,不等简单回答,已经挂了电话。 而后,他看着锅里的火腿和鸡蛋,都已经煎糊了,连忙倒出来,把锅洗干净,重新煎蛋。 一楼客房里,言明慧也是刚接完樊世华的电话。 她披了外套,走出房间,听到了厨房的声音,立刻走进去。 “阿奕?是不是没有帮忙帮思荏洗清嫌疑?所以……”她的话没有问完,简奕便点头道,“那个后来的目击证人,昨晚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不管怎么样,只能暂时让思荏受委屈了。” 简奕并不想多透露什么,就像简单说的,所有人越是表现得气愤,憋屈,那么对方就越容易掉以轻心,不会胡乱再制造事端。 “那,我们真的要去全思荏吗?”言明慧心里特别不情愿,拧着眉注视着简奕。 简奕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关系到她的前途,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她暂时隐忍。” “可是,思荏的脾气,如果真的去强迫她道歉,她真的会伤心死的。”言明慧只是说着,就心疼女儿了,更别说还要付诸行动。 简奕沉默了片刻,道,“这个是没办法的,总好过不道歉,让樊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取消思荏成为医生的资格吧。”顿了顿,接着道,“我想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思荏的天赋被扼杀在摇篮里。” 言明慧清楚他的意思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心里还是特别不舍得思荏。” “妈,道歉是一时的,一旦那个证人醒过来,我们还是有机会查清楚事实真相的。”简奕并不知道简单用什么向他保证思荏一定不会被诬陷。 可是,作为兄弟,他还是愿意相信他。 言明慧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直接去楼上房间劝思荏。” “嗯。”简奕抿唇答应了一声,把锅里的鸡蛋和火腿盛到餐盘中。 言明慧慢慢走到楼上,站在樊思荏的房门口,动作有所迟疑。 她几次抬手想要敲门,但是每次都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就在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敲门的时候。 “咔”的一声,房门开了。 樊思荏刚刚洗漱完,一看到言明慧站在门口,便一脸疑惑道:“妈?您找我啊?” “嗯。” “哦,什么事?”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进房间说吧。”她推门,拉着樊思荏回到房间。 而后,她轻轻把门关上,表情显得特别严肃冷沉。 樊思荏蹙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明白她发生了什么事,给她倒了杯热水,示意她坐下。 “妈,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言明慧长长叹了口气,在沙发前坐下。 “思荏,关于你和梦璇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他们有目击证人,真实你和梦璇在楼道里发生了争执,并且把人推下楼梯。” “怎么可能?什么目击证人?”樊思荏脸色陡沉,眉心纠结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目击证人!那个人是谁?我要见她,我可以跟她当面对质!” “这个,目前恐怕做不到了。”言明慧真的为难,苦着脸小声说道。 “为什么?”樊思荏更加不明白了。 “因为,她昨晚出了车祸,现在重度昏迷,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言明慧把事实陈述给她知道。 樊思荏听后,完全呆住了。 她的眉心比之前纠得更紧了,侧着头看着母亲,问道,“然后呢?您告诉我这个,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我想说,你爸……”话到这里,她觉得不对,心里明白樊思荏很排斥樊世华,立刻改口道,“樊院长说,这件事可以看做是你和梦璇各有不对,所以他希望你们相互道歉,这样你也不算吃亏。” “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樊思荏完全不可以理解,道,“妈,你怎么会接受他这样的要求?你还是我妈吗?” “……”言明慧知道她会生气,会激动,无奈地撇了撇嘴,接着劝说道,“我会接受,是因为这次道歉,关系到你从医的前途。” “什么意思?” “樊老太太,心里坚信梦璇是受害者,你真的对梦璇动手了。所以,她放话出来,如果你不向梦璇道歉,她就会和樊老太爷一起,阻止你进入医学院学习!”言明慧说了缘由,杏眸谨慎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樊思荏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顿时拍案而起,厉声质问道,“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因为,樊老太爷是这一整片地区的医药协会会长,他有这个资格封杀你。” ……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会这么对待自己。 她咬着唇,冷笑道,“他们想封杀我进入医学院的道路,那我不进好了,又不是非做医生不可!总之,我不会为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的!” “思荏,你不可以这么想!你应该想的是,你会向所有人证明,你在医药方面的天赋是绝无仅有的,无人可以赶超的!你应该让那些看扁你的人,不得不承认你的才华!” 言明慧不想女儿自暴自弃,立刻对她说着鼓励的话。 樊思荏却不以为然,说,“他们承不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我自己活,不需要他们的认可。”顿了顿,她抬眸看着言明慧,说,“妈,我不会向樊梦璇道歉的!” 说完,她就想离开房间。 言明慧立刻抬高的声音,严肃喝斥道:“那么,如果是我命令你道歉呢?!” …… 211 颜面扫地 樊思荏听着言明慧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问道: “妈,你真的要命令我道歉?” 她没有想到,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言明慧知道这样的方式,必定会让女儿讨厌自己。 可是,相比讨厌,女儿的前途才是身为父母最关心的。 “是,我命令你向梦璇道歉!”言明慧非常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要道歉?”樊思荏真的伤心了,红着眼睛看着言明慧,泪水澄在眼眶里打转。 “都说了是命令!哪有什么为什么!”言明慧第一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话,心里虽然很痛,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看着越发冰冷严肃。 樊思荏的眼泪还是滑落下来,抬手用力擦了一下,开门走出房间。 “思荏!你去哪儿?”言明慧立刻跟了出去,喝止道,“你给我回来!” 樊思荏才不听她的,开了门,跑出别墅。 简奕听着言明慧的声音,立刻从厨房出来。 他看着樊思荏跑出去,二话没说,立刻摘了围裙跟了出去。 “阿奕,帮我把她追回来!”言明慧跟到玄关处,在他出门前叮嘱了一句。 “放心。”简奕点了点头,出门去找樊思荏。 别墅区的公共休闲区,有一些健身和娱乐器材。 樊思荏就坐在跷跷板上,特别委屈地流着眼泪。 如果换成其他人,她才不会伤心,最多就是怼回去。可是现在,这个让她伤心,给她委屈受的,是自己最在意的母亲。 这种感觉,说不出又多难受。 突然,她感觉到脚下一轻,整个人差点从跷跷板上摔下去,连忙抓住扶手,转头看去。 简奕就坐在跷跷板的另一头,把跷跷板压到了两边一样的高度。 “干嘛?”樊思荏嘟着嘴瞪了他一眼,擦着眼泪骂道,“你想摔死我啊?” “一大早,穿着睡袍就跑出来,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还是渴望生病呢?” 简奕说着,直接从跷跷板上下来,往樊思荏那头走去。 “喂!” 樊思荏看他突然起身,连忙双脚落地,以免自己摔下去。 简奕来到她身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着她到一旁的小转盘上坐着。 “因为道歉的事情,跟妈生气啊?”简奕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轻轻握着她的手问道。 “是啊,她简直不可理喻!”樊思荏说起来,就觉得委屈,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对着简奕大声控诉道,“她竟然命令我向樊梦璇道歉!” 说着,她拉着简奕的手,哭得好像一个特别无助的孩子,“你说,凭什么呀?我根本没有做过,她凭什么逼着我去道歉?” “因为,这关系到你能不能在医学院读书。”简奕握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柔声道,“妈的出发点,还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我好?”樊思荏根本不领情,抽着鼻子,说,“真的为我好,就不该命令我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况且,我真的没有打樊梦璇!真的!” “我相信你!可是,现在他们有证人,说看到了你和樊梦璇,还有穆海心起冲突,而这个证人,昨晚又发生了车祸,现在还昏迷不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说你打了樊梦璇。”简奕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调调,一字一句,不缓不慢地说着。 樊思荏听后,还是很认真地强调说,“但是,我真的没有做过!” “思荏,只有我相信你,没用的,其他人不相信呀。”简奕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拥入怀里,说,“而且,现在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所以,为了你的前途,妈才会做出那样的命令。” “什么前途,我不在乎!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站在我这一边,就行了。”樊思荏抱着他,靠在他的怀里,认真说道。 “我们是相信你,可是这跟妈命令你,向樊梦璇道歉,并没有冲突。”简奕估计自己说完这番话,樊思荏也要对自己吼,跟自己生气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抚着樊思荏的脑袋,说,“妈只是希望你能够顺利进入医学院学习。毕竟,一个是你的前途,关系到你的一生。另一个只是面子问题,关系到的只是一时的荣辱。”顿了顿,察觉到樊思荏正抬着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才慢慢吞吞地接着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或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那个证人可以醒过来,我们还是有机会揭露出事实的。” 樊思荏听完这话,用力推开他,拧着眉瞪着他,脸上的表情特别生气。 “简奕,你在帮妈说话?你也支持我向樊梦璇道歉,对不对?”她真的是看错他了,没想到他也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她道歉? “我只是想告诉你,好汉不吃眼前亏。”简奕看她跟自己的距离有点远,立刻向她靠近了一步。 没想到,只要他靠近,樊思荏就向后退两步。 他的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脸色也跟着转沉,淡淡道,“况且,你一直都是这样处事的,为什么在樊梦璇的事情上,就不懂得变通了?” “别的人,我都愿意屈就,就是这个樊梦璇,我说什么也不答应!”樊思荏大声拒绝。 说完,她就想要逃开。 简奕早就看出了她的动向,在她迈步之前,已经移动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樊思荏惊愣地看了他一眼,背转身,想往反方向跑。 简奕长臂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乱跑。 “喂,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道歉,你们谁也不想强迫我去跟樊梦璇道歉,我不……”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她生气地瞪着他,张牙舞爪地打他,踹他,咬他,想迫使他放开自己。 可是,简奕就好像完全没有痛感神经一样,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吻也没有停止。 反倒是她越反抗,这个吻就越是霸道。 最后,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再不放弃抵抗,自己就会窒息而死。 于是,她破于无奈,只能臣服了。 简奕感觉到她变乖了,星眸缓缓睁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略显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 两人缓缓拉开了距离。 樊思荏猛地睁开双眼,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简奕一把扣住了的手腕,没有被她打到自己。 “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简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拧着眉问道。 樊思荏才不听他的,鼓了鼓腮帮子,怒不可遏道:“你都强迫我去为了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我说,道歉并不代表你会吃亏呢?”简奕的表情很认真,声音也显得非常严肃诚恳。 “神经病,你不觉得你的逻辑很混乱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没办法做到。 “我说的是真的。” 简奕非常笃定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星眸静静凝视着她,眼里没有半点虚假。 “我去道歉,摆明了就是我吃亏,怎么可能不吃亏呢!”樊思荏真的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简奕长长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一时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我能说的就是,你去道歉,但是会成为笑柄的人,绝对是樊梦璇和穆海心。” “什么意思?”樊思荏被他说糊涂了。 简奕其实也还没有弄清楚,可是他愿意相信自己的二哥简单。 所以,才会用同样的方式询问樊思荏,说,“什么意思,你必须要搞清楚。我只问你,信我,还是不信?” “我……”樊思荏很想说“信”,可是又想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所以话到嘴边,便有了迟疑。 “思荏,告诉我,你信我吗?”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问道。 樊思荏抿了抿唇,表情极为为难,便宜了片刻,问道,“你就不能说明白吗?” “总之,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不过,你必须去医院,跟樊梦璇相互道歉。”简奕并不清楚简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是他相信简单。 人和人之间,只要有绝对的信任,那么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彼此间的问题。 樊思荏咬了咬唇,用极为愤怒,又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 好一会儿,她才嘟着嘴,不情不愿道:“我信你,可是……” “信我就没有可是了。”简奕用修长的食指点住了她的唇,说,“走吧,先回家吃早餐。” “不要!”她并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此刻,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简奕的言辞很霸道,说话的同时,已经拉着樊思荏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喂,臭冰块,你放开我!我虽然选择相信你,但是你也不可以强人所难呀!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吃早餐!”她生气地拍打他的手,一个劲地拖着脚步,阻止他带自己回去。 这种画面,简直就像是一场拔河比赛。 只是,赢的那方很明显,就是简奕。 “喂,我再说一次,我不要回家!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我就要生气了!”她的话音刚落,就发出一声尖叫。 简奕懒得继续跟她拔河,直接懒腰抱起,将人扛到了肩上。 “啊——简奕,你这个臭冰块,你快点放我下来!否则,我就要非礼了!”樊思荏被他的举动惊得脸颊羞红。 如果不是附近的住客比较少,真的很可能吵出一大群人过来围观。 “你不嫌丢人,就喊,我无所谓。”简奕根本不受威胁,毕竟这里不是闹市区,不管她怎么喊,也不会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樊思荏气恼地冷哼一声,我起拳头,想要打他。 谁知,简奕知道了她的意图,故意好像荡秋千一样,把她甩了出去。 樊思荏直接就扑空了。 她看着简奕,恨得咬牙切齿:“臭冰块,你混蛋!” “烦死人,你敢再骂一句试试!我一定让你笑得停不下来!”简奕这话充满了威胁。 很显然,他说得是要咯吱她,哈她的痒。 樊思荏一听这茬,立刻闭紧了嘴巴,甚至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简奕顿觉耳根清净,扛着她回到别墅。 言明慧一看到两人回来了,立刻迎上前:“思荏,妈对你说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简奕把樊思荏放到地上,让她换鞋子进屋。 樊思荏抿着唇,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他,脚下却没有任何东西。 “思荏……”言明慧看她的脸色不对,想要去拉她。 樊思荏立刻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言明慧看着女儿的动作,心里很受伤:“你们回来就好,早餐都弄好了,直接去餐厅吃吧。” “谢谢妈。”简奕答应了一声,看樊思荏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立刻扯了扯她的手,小声道:“你怎么答应我的?忘了?”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俯身脱了鞋子,换了拖鞋,而后自顾自地走进餐厅。 言明慧看她离开,才望着简奕问道:“阿奕,她……” “妈,放心。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医院。”简奕也穿了拖鞋,往餐厅走去。 “哦,那就好。”言明慧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长长松了口气。 简奕走进餐厅,见樊思荏已经开始吃早餐了,便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要不要培根芝士?”他看自己的餐盘里培根比较多,便用叉子叉了两片问道。 樊思荏抬眸看了他一眼,嘟着嘴,并不回答。 简奕也不再多问,直接送到她碗里。 樊思荏并没有拒绝,可是也不跟他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吃着自己的早餐。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常情况下,樊思荏早就应该吃完了。 但是今天,她吃的很慢,简直就跟数着饭粒吃饭一样,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 她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的只是慢点吃完早餐。 简奕坐在她面前,双手交握着抵着餐桌上,下巴轻轻搁在双手的手背上,一字一句,不缓不慢地说道:“你是打算吃上一整天吗?” 樊思荏抿了抿唇,斜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他。 简奕干脆起身,走到她面前。 樊思荏还在那里用叉子叉一颗小青豆。 简奕二话没说,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拖了两步,立刻让她远离了餐桌。 “喂,你干嘛?我还没有吃完呢!”樊思荏不满地瞪了他,开口提出抗议。 简奕微微勾了勾唇角,语调不愠不火,道:“就剩6颗青豆了,你还打算吃多久?” “你管我呢!总之,我一定要吃完才行!”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想要把椅子往前拉一拉。 简奕却直接把椅子的椅背按下,让她双脚离开地面。 “没得吃了!现在就跟我去医院,道歉!”说完,他握住樊思荏的手,将她拉离餐厅。 “喂,我不要去!我不要道歉!” “忘了你刚才在外面怎么答应我的?”简奕停步转身,眯着眼睛瞪着她。 他的眼神透着严肃的冷意,脸上的表情有点生气。 “是,我反悔了,我不愿意去了!”樊思荏立刻昂起头,跟他对视着,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的怯懦,整个态度都非常强硬。 “现在,你不去也得去!”简奕最讨厌的就是出尔反尔的人。 偏偏樊思荏就要这么任性妄为,让他真的很想揍她。 “我不要,我才不要道歉呢!”樊思荏决定抵抗到底。 没想到,她这话刚说完。 简奕就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并且将她的双手捆在背后。 “喂,简奕,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不答应道……哈哈……” 这话才说了一半,她就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原来,简奕不跟她多废话,直接用她最怕的招式对付她。 那就是,咯吱她! “哈哈——”樊思荏又是笑,又是哭,费力地说道,“简奕,你快住手!我命令你……哈哈……快点住手!哈哈哈……我恨你!恨死……哈哈……你了!” 樊思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甚至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道不道歉?” “不道歉!哈哈哈……”樊思荏真的恨死他了,咬着牙瞪着他,“混蛋,臭冰块,你……哈哈……” “我说过的,不许再叫骂人,你还犯规,真是不知死活!”简奕干脆抓住她的脚,用了“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对赵敏的那一招,挠脚底板。 哈哈哈—— 樊思荏疯狂的笑声惊动了客房的言明慧,同时也吵醒了楼上的小仙。 他们一起跑出房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言明慧看了一眼,表情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转身回去客房。 而小仙呢,以为是好玩的游戏,立刻从楼上跑下来,看着简奕和樊思荏,问道,“爸爸,你这是在对妈妈哈痒吗?” “对,她不听话,乱使坏,小仙过来帮忙吗?”简奕看了小仙一眼,立刻点了点头。 “好呀!”夏小仙立刻跑上前帮忙。 “小仙,别,别胡闹……哈哈……”樊思荏真的是笑到眼泪直流,对着小仙道,“快,快点帮妈妈……哈哈……拉开他!快点,他是坏人!” “樊思荏,你还真是学不乖!竟然还敢骂我!”简奕必须让她答应去医院,加强了攻势,并且对着小仙说,“小仙,你别信你妈妈!只要她答应听爸爸的话,爸爸就给你买遥控飞机!” “好!妈妈,你快点听爸爸的话!”小仙一听这话,立刻就被简奕贿赂了。 樊思荏真的是笑到肚子疼了,连忙道: “小仙,妈……妈妈……也可以给……给你买,哈哈……” 她真的感觉要疯了。 简奕却一副有恃无恐的说道,“小仙,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买!你必须明白,爸爸才是赚钱的,妈妈现在不赚钱,所以嘛……” 他的话没有说完,小仙立刻顺着说道,“所以,我必须相信爸爸,不相信妈妈!所以,妈妈,对不起了。” “哈……”樊思荏真的无语了,只好,看着简奕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了,答应了!快点停止!” “真的答应呀了?” “对对对!”樊思荏笑得都快没气了,一个劲地点着头。 “好吧。”简奕停下动作,跟小仙击掌庆祝,“thank,you!等会儿喜欢什么,网上选好了,爸爸帮你付款!” “好好好!我先去吃早餐!”小仙说着,朝着趴在地上睡觉的小one招了招手。 小one立刻跟着他进了餐厅。 简奕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樊思荏问道:“真的去了吧?” “是是是!快点把我解开,我可不想再被你哈痒了。”樊思荏真的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更黄,最初的时候,她就已经答应了简奕的,所以这会儿只是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诺。 简奕看她这么说,便解开了她背后的双手。 刚才的挣扎,在她的两只手腕上都留下了红色瘀痕。 简奕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特别自责。 可是,既然答应了简单,他就必须让樊思荏去医院道歉。 何况,不管怎么样,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 谁都知道她在医药领域有相当高的天赋,只要是爱她的人,都不愿意就此抹杀她的前途。 樊思荏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狠狠瞪了简奕一眼,说:“好了,走吧。” 简奕抿唇,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到玄关处换鞋。 言明慧看着他们要离开,立刻跟了出来:“阿奕,我……” “妈,麻烦您留下照顾小仙,我们很快回来。” “好。”言明慧看了樊思荏一眼,发现女儿很生气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方便跟着去。 否则,只怕会引起思荏更大的叛逆。 “那我们走了,小仙就拜托您了。”简奕还是很恭敬地说了一句。 而后,他便开门,和樊思荏一起走出别墅。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仙的。”言明慧暗暗叹了口气,目送两人离开。 樊思荏上车之后,脸色一直都显得特别阴沉。 简奕知道她非常生气。 可是,一旦如简单说的,最后吃亏的不是樊思荏的话。 他想现在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到了医院。 樊世华一知道他们来了,立刻从院长室出来,本想到大门口接他们的。 可是,简奕发短信制止了。 所以,他就在病房区的电梯口等着。 当樊思荏和简奕走出电梯,他立刻迎接道:“简医生,思荏,你们来了。” 樊思荏一看到他,脸色越发阴沉了,菱唇紧抿着,眼神看起来就好像千年的冰封,冷得令人打颤。 简奕察觉到她脸上的变化,也知道她此刻内心是愤怒的。 稍有不慎,都可以直接爆发。 所以,他握住了她的手,用手上的力度,警告她不要乱来。 樊世华领着两人到了樊梦璇的病房。 室内除了樊梦璇和吴静娴,还有一早过来探望孙女的万熙凤。 老太太一看到樊思荏,立刻柱起拐杖,走到樊梦璇的病房旁坐下。 “好了,既然来了,就是决定向梦璇道歉了吧?”万熙凤冷眼扫过樊思荏,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冷傲刻薄。 樊思荏皱眉,想转身离开,却被简奕紧紧扣住了右手。 “妈,这件事,两个孩子都有错,如果梦璇不挑衅,思荏也不会这样,所以为了咱们樊家的和谐,必须让她们两个相互道歉吧。否则,在外人眼里,咱们梦璇也同样是没有教养的!”樊世华故意那家族和谐放在前面。 他很清楚,老太最重视的就是这个。 万熙凤皱眉瞪了他一眼,心里很清楚这是儿子故意而为的,虽然生气,却也没办法反驳,转头看着樊梦璇说,“那你就为自己说过的话,向她道歉吧。” “是。”樊梦璇乖巧地答应了一声,说,“思荏姐,之前是我出言莽撞,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也是因为我太在意咱们樊家的名声,怕你出了什么私生子的事情,败坏了家风。所以,我对我自己之前过激的言论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冒失。” 说完,她看了吴静娴和万熙凤一眼。 这时候,万熙凤立刻对着樊思荏说,“好了,轮到你了。虽然梦璇说话过分了,可是古语有用,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你动手打了自己的妹妹,就是罪加一等!我希望你诚恳地向梦璇端茶道歉。” …… “我向她端茶道歉?”樊思荏冷笑道,“她又不是我的长辈,凭什么呀?” “你凭你动手打人了!”万熙凤怒瞪着她,声音听起来特别严厉。 樊思荏拧着眉,瞪了简奕一眼,想要甩开他的手,依旧被他紧紧握着。 “简奕,你放开!你没听到了,人家要我下跪,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樊思荏真的气红了双眼,怒瞪着简奕,眼眶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下来。 这样的表情,越发令人心疼。 简奕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想的是简单那里到底有什么计策? 如果真的要樊思荏下跪,他也绝对不允许的。 万熙凤听着樊思荏的话,冷笑道:“思荏,你最好不要逞强,否则你想要进入医学院根本……” “不可能嘛!我还就不打算读这个……” 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室内突然响起了广播,里面是两个人对话的录音。 ——你这伤,真的是你自己弄的? 第一句话,一听就是吴静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樊梦璇的接话。 ——海心姐说,这样才可以整到樊思荏,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做了这件事。我也不想的,您别…… ——好,做得好!这件事如果成了,还真的可以让我们母女出口恶气。 ——可是,爸爸刚才说监控可以修复,那就意味着我和海心姐谋划的这场小闹剧要穿帮了!如果让爸爸和奶奶知道我撒谎,那么我…… ——不要紧!你奶奶从来都不待见樊思荏和她那个妈,所以就算她知道你撒谎,也不会怪罪的! ——那爸爸他呢?他肯定得生气! ——生气又怎么样?他原本就偏心樊思荏母女,就算你没有撒谎,他还是会帮着樊思荏她们的!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目前咱们家里,最权威的还是你爷爷和奶奶。只要他们站你这里,就算你错,也没人可以治你的罪! ——真的吗?爷爷奶奶真的会向着我吗? ——当然了!所以,你不用去管什么监控。因为这个能不能修好还是未知数呢! ——呃,可是,我还是希望不要修好,这样我和海心姐,加上那个目击证人的证词,完全可以让樊思荏吃不了兜着走了! 话到这里,病房内所有人就已经惊住了。 吴静娴震惊地看着樊梦璇,立刻道:“假的,这个一定是有人伪造的!”说着,她面向万熙凤,拉着万熙凤的手,说,“婆婆,你信我,真的是伪造的,我发誓,我和梦璇绝对没有说话这样的话!” “对啊,奶奶,请您务必相信我们!”樊梦璇紧跟着强调。 “如果说录音可以伪造,但是视频不可能吧。” 这时候,从病房门口传来了林子凡温和的嗓音。 他的手里拿了一部手机,上面开着一段和录音相同的视频。 林子凡慢慢走到病床前,礼貌地向樊世华,还有万熙凤点了点头,将手机送到万熙凤手里:“樊老太太,您的孙女和儿媳妇,仗着您的宠爱,有恃无恐地陷害您另外一位孙女。你觉得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呢?” 万熙凤接过手机,蹙眉看着上面的视频,又狠狠瞪了面前的吴静娴和樊梦璇一眼,怒斥道:“真的是你们陷害思荏?” “不,我们……”樊梦璇想要解释,但是已经被万熙凤警告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了。 万熙凤沉沉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林子凡,说,“林医生,您既然有这段视频,为什么不早些交给我们?非要在广播里这样广播出来?你这是诚心下我们樊家的面子呀!” “樊老太太,大可放心,这段录音,我只是让广播室,给这个病房单独播放。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可以得到老太太您的一句承诺。” “你想让我,以后都不要用封杀思荏进入医药学院的话,来威胁她?”万熙凤是个聪明人,只是看林子凡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樊思荏。 自然也就明白,他想要的最好的承诺。 “是的!” “只要我给出这个承诺,你就不会把这段录音公放出去,否则,你就打算让全医院看樊家姐妹不合的笑话吗?” “不敢。”林子凡笑了笑,说,“我想这段视频,如果交给警方,应该可以以诬陷罪名起诉樊梦璇小姐的。” …… 这话一出,万熙凤的脸色明显比之前更加阴沉了。 她看了樊思荏一眼,慢慢走过去,站在简奕和樊思荏面前,语调不缓不慢:“思荏,奶奶真的是低估你了,原来你所谓的‘道歉’,只是为了演出这样一场戏。你到底是给我下马威呢,还是要让樊家丢脸呢?!” 这样的质问,让樊思荏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道,“我没……” “行,奶奶给你承诺,以后都不会用不让你读医学院作为威胁,逼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希望林医生可以把视频删除,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熙凤从来都是个狠角色,樊家能有今天,全靠她里外操持。 大风大浪见惯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乱了方寸。 她说完,便慢慢走回到病床旁坐下。 “有万老太太这句话,我们大家都可以放心了。”林子凡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透着锐利的锋芒,点了手机的视频删除键,说,“我现在就把视频删除。” “谢谢林医生,保全了我们这个医药世家的体面。不过,从此你似乎不适合继续留在第一医院了。”万熙凤看他删了视频,便杀了一记回马枪,对林子凡下了辞退令。 “妈,林医生并没有……”樊世华是惜才之人,知道林子凡在心脏内科的成就,连忙开口想要挽留。 林子凡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辞职信,说:“樊老太太说的没错,我正打算辞去这份工作。” 说着,把辞职信交给了樊世华。 “子凡……”樊思荏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想阻止他这么做。 林子凡只是笑了笑说,“我决定接受M国医院的邀请,去那里就职,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樊思荏这才没有开口。 樊世华接下了林子凡的辞职信之后,便听他道,“好了,各位保重,我还要去赶飞机呢。”转身走出病房。 实际上,他只是决定全面接手父亲旗下的社团事务,不在从事医生的职业。 樊思荏看他离开,立刻拉着简奕跟了出去。 此刻,病房内只留下樊家的四个人。 樊世华冷眼看了樊梦璇和吴静娴一眼,脸色特别愤怒。他沉沉叹了口气,对着樊梦璇说,“等伤好了,你也递交辞职信给我吧。” “不,爸爸,你听我解释!”樊梦璇想要解释,但是樊世华已经走出了病房。 樊梦璇连忙转头对着万熙凤说,“奶奶,您……”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她的脸颊重重挨了一巴掌。 212 母女和解 “混账东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万熙凤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耳光,怒斥道,“你做了这种事情,害得我跟你父亲,陪着你丢人现眼!” “婆婆,您别……” “你也闭嘴!” 万熙凤只觉得颜面扫地,不等吴静娴说完,已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还没有教训你呢,明知道梦璇做错了,还不及时制止,反而鼓励她将错误进行到底,甚至长着我和老爷子对你们的宠爱和维护,为所以为!现在,幸好是没有公播整段对话,否则全院的病患,医护人员该怎么想象我们樊家?仗着自己在医药界的地位,为所欲为,连本家的亲生女儿都要诬陷吗?”她转头瞪着吴静娴,眼神冰冷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吴静娴对上她的视线,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婆婆,我,我知道错了。” “哼,你少来这套!”万熙凤手中的拐杖用力叩击地板,再次转头面向孙女樊梦璇,说:“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别说你父亲不能容你,我也不能容你!等你伤好了,就离开第一医院,去桃花村的卫生站,好好历练历练吧!” “卫生站?”樊梦璇脸色陡变,连忙拉着万熙凤的衣袖道,“奶奶,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去卫生站,那种地方不适合我的!” “有什么不适合?你爷爷当年就是卫生站的医生,你别看不起小小的卫生站,你只要用心了,一样可以磨炼自己的医术!”万熙凤最讨厌的就是胸无大志的人,之前,她还能以祖母的身份庇护樊梦璇,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以让外人觉得自己过分偏心,所以把樊梦璇调去偏远贫困的村落卫生站,是势在必行的。 “不要,如果您一定要调我去卫生站,我宁可去国外,以后都不回……”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听见“啪啪”两下,万熙凤很不客气地甩了她两耳光。 “你再说这种不靠谱的话试试!在樊家,决不允许任何人留在国外做医生,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樊家,永远都不再是樊家的孙女!”万熙凤确实很强势,带着军派作风,可是有一点必须肯定她,就是她跟很多年轻的医者不一样,她要求樊家的孩子,不管医学成就多大,服务的对象只能是自己的同胞。 樊梦璇被打得脸颊生疼。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面前的万熙凤,嘴唇紧抿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哎呀,梦璇,你快点别胡闹了,奶奶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吴静娴见此情绪,心中必定是心疼自己女儿的。 可是,她更清楚,在樊家绝对不可以忤逆老太爷和老太太,否则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的。 “你快点答应奶奶,以后到了卫生站,会好好工作!绝对不会再惹这样的幺蛾子了。”她私下扯了扯樊梦璇的袖子,让她按照自己说的做。 樊梦璇抽泣着,对着万熙凤说:“奶奶,我知道错了,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奶奶的好孙女。”万熙凤眯了眯眼睛,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威严和平静,语调不缓不慢,却令人肃然起敬:“要知道,如果把思荏安排到卫生站去,她一定会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你和她本就是姐妹,她能做到的,你也必须做到。这样才不枉我和你爷爷疼你一场。” 樊梦璇抽着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她心里知道,自己就算再读上十年书,做上十年临床医疗,也不可能赶上樊思荏的。 不是她看清自己,而是家里人都知道,樊思荏在医疗上面,尤其是她还具备中医知识,很多时候西医处理不了的问题,她可以用中医的方式解决。 “婆婆,您放心,梦璇明白您的苦心,等她好了,就听从您的安排,好好努力。”吴静娴知道万熙凤很生气,立刻帮着女儿打圆场。 “你也是!”万熙凤看了两母女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说,“梦璇犯这么大的错误,全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有教好!”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太痛恨言明慧了,所以才会对思荏特别不待见。”吴静娴连忙恭敬地附和着,借此来平息万熙凤心里的怒气。 “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万熙凤冷睨了她一眼,说,“现在世华对你,肯定是非常不满的。甚至,可能向你提出离婚。” “婆婆,我真的只是因为嫉恨言明慧,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我……” “行了,不用在这里给我表明心迹。”万熙凤不等她说完,已经了解了她想说什么了。 她缓缓抬起手,让吴静娴扶着自己到沙发上坐下,说,“你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回家住了。” “不回家住?”吴静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婆婆,我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把我赶出去,我……” “谁说要赶你出去了?”万熙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我是让你去S市,照顾你公公。她正好在开会,你去陪着,至于世华那里,我会帮你说的。” 吴静娴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亮了,连忙点头答应道:“是是是,谢谢婆婆!那我现在就买票过去!” “嗯,去吧。”万熙凤点了点头。 “可是,梦璇她……”吴静娴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 万熙凤淡淡扫过病床上的樊梦璇,说,“这里,我会照顾的。” “哦,那我就去了火车站了。”说完,她连忙离开了病房。 万熙凤看着她离开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说,“你也好好休息吧,别再瞎折腾了,气得我脑仁疼。” “哦。”樊梦璇立刻躺回床上,很听话地闭上眼睛睡觉。 楼下,医院大厅。 樊思荏拉着简奕,追着林子凡出去。 电梯门刚一打开,她便叫住了林子凡:“子凡,你等一下!” 林子凡听着她的喊声,缓缓转身看去。 “还有事?”他说话的时候,又朝着简奕看了一眼,发现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化解了樊思荏的危机而心存感激。 果然,情敌就是情敌,估计就他现在的心理,可能还对自己各种不满呢。 “你真的要去M国了?”樊思荏觉得他这个决定挺突然的。 “嗯。”林子凡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樊思荏蹙眉看着他,眼角的余光暗暗扫了一眼身旁的简奕,眼神意有所指。 林子凡明白她这个眼色的意思,笑了笑,说:“别想得太复杂,我只是觉得那里的发展更好。” “哦。”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这会儿就准备去机场了。”林子凡不想等着樊思荏说“请客吃饭”,“为他践行”这样的话。 “这么赶时间啊。”樊思荏本来是真的想请他吃饭,谢谢他帮忙自己洗脱嫌疑的。 “嗯。”林子凡说,“那里催得比较急。” “哦,那么一路平安。”樊思荏跟他握手,又问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还不知道。”林子凡摇了摇头,说,“等安顿好了,有了年假再回来吧。” “那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请你吃饭,帮你接风。”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简奕。 林子凡朝着简奕看了一眼,便伸手到简奕面前:“简医生,你祝贺我一下吗?” 简奕冷眼看着他,和他握了握手,说,“我要说的,思荏都已经说了,就不重复了。” “呵,简医生还真是惜字如金。”林子凡笑了笑,握着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说,“简医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两分钟,单独聊一下?” 接着看向樊思荏,问道,“思荏,你不会介意吧?” “呃,当然不介意了。”樊思荏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林子凡听她这么说了之后,立刻手上一用力,将简奕拉到一旁,离樊思荏比较远的地方。 “你还想说什么?”简奕很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质问道。 林子凡轻挑着眉梢,认真地打量着他,又暗暗朝着樊思荏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你就不要对我说声谢谢吗?” “故弄玄虚,何谢可言?”简奕一脸冷淡,很不客气地回应。 “没有我,思荏应该会恨你吧?”林子凡的表情有点小得意。 “不会。”简奕非常笃定的回答。 因为,如果真的没有反转,他一定会在最后一刻带思荏离开,绝对不会让思荏真的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啧啧啧,你倒是自信。”林子凡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可是,我确实证明了思荏的清白,你真的不用说声谢谢吗?”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简奕极为臭屁地回答。 “切,想要我求你?你以为你谁啊?”林子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神特别不待见他。 “这件事情,你早点跟简单说清楚,根本不会弄得这么难堪。”简奕根本不喜欢林子凡这样的处理方式。 林子凡却冷叱一声,说,“你不明白,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樊家老太太给出承诺吗?” “是,确实可以。”简奕点了点头,接着道,“但是,你也让老太太对思荏的怨恨加深了!” …… 林子凡蹙眉沉默。 确实,他的做法,只是解了思荏的一时的危机,但是私底下肯定是加重了万熙凤和吴静娴她们对樊思荏的嫌弃的。 “所以,我压根没必要谢你。”简奕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林子凡立刻拉住他说,“等一下。” “还有事?” “我要去M国了,你最好对思荏好好的,如果我知道她因为你伤心难过,我就会回来,然后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你觉得你有这个机会吗?”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表情极为臭屁,微微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在思荏心里,爱的只有我一个!” 说完,他不等林子凡回应,已经转身回到了樊思荏身边。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尤其是看到他刚才凑到林子凡耳边的那一幕,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她对于那个场景,觉得特别暧昧。 就好像看腐漫一样,让人心潮澎湃。 “祝他一路平安。”简奕淡淡回了一句。 樊思荏仰着头,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他:“真的?” “你在怀疑什么?”简奕不解她的问话。 “没,没有什么。”樊思荏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两个人特别腐,别的没什么。 林子凡看着那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走到樊思荏面前,说,“好了,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嗯,再见。”樊思荏朝他挥了挥手,送他到了门口。 她和简奕在门口站了片刻,紧了紧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子凡有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撇了撇嘴,说,“事情都过去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就是想要知道,不行吗?”樊思荏嘟着嘴,微微昂着下巴瞪着他。 简奕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说,“好了,回家了,下午带小仙去买焰火吧。” 说着,他就拉着樊思荏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喂喂喂,你别想转移话题!”樊思荏一把拽住他,说道,“你让我相信你,说我一定不会吃亏的,是不是你跟子凡串通好的剧本?” 简奕听着她对林子凡的称呼,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站停在原地,酸溜溜地开口道,“子凡?你倒是叫得亲切。” “呃……”樊思荏愣了一下,立刻想起他对这个称呼很感冒,连忙改口道,“我说林医生,你和林医生是不是一早就串通好的?” “现在改口,晚了。”简奕不开心地松开她的手,说,“我不接受你临时改口,所以,我拒绝告诉你跟这件事有关的一切事情!” 说完,独自朝着停车场走去。 “喂,简奕!不许耍赖皮!”樊思荏看他直接走人,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拽着他的衣服,说,“我干错了林子凡的称呼,我道歉,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跟他串通好的,然后瞒着我,让我来演整场戏?” “唔,你的脑洞很厉害,可以却构思小说了。”简奕不打算回答,继续往前走去。 “哎呀,你快点告诉我嘛!你是不是一早就跟林子凡计划好的?”樊思荏一定要弄清楚一个前因后果。 …… 简奕此刻的西装衣袖都快被她扯下来了,衣服的肩膀都快掉到手臂上了。 他立刻抬起手,整了一下衣袖,说,“好了,好了,我跟你说,你觉得是就是了!”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去。 樊思荏立刻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说,“如果是,那么就代表,你有骗我,瞒着我这件事!”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骗我来道歉呀!其实你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瞪着他,生气道,“你这样让我虚惊一场,还让我和我妈闹得那么不开心,我一定不要再理你了!” 说完,自己转身,快步往医院大门口跑去。 …… 简奕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忙追了上去。 快到马路边的时候,他拉住了樊思荏的胳膊,轻轻拉入怀里,双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逃跑,说,“你别胡闹了!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只是简单告诉我,让我带你来道歉,然后让我无条件的相信他,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才答应了他,然后强迫你过来了。” “简sir?”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简奕,问道,“这件事简sir也知道?” “嗯。” “他怎么会知道的?”樊思荏很是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告诉他的?” “是。”简奕点了点头,说,“我想让他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事实上他也已经确定那个目击证人的证词不可信。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证人会在当晚出了车祸。” 樊思荏听了他的陈述,脸上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原来,简sir已经查清楚了,知道我没有打过樊梦璇!” “对,不只是他,樊院长也知道你是清白的。” “他?”樊思荏一听他提到樊世华,立刻板起脸,道,“既然知道,他还让我道歉?”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而樊老太太,强调必须要有证据。所以,他为了让你能够顺进入医学院,才会强迫你一定要道歉。”简奕给了解释。 樊思荏却不开心道:“我都说了,我不稀罕进入医学院,我……” “可是,妈稀罕,我也稀罕。”简奕不等她说完,修长的食指已经点住了他的嘴唇。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进入医学院?”她咬了咬唇,黑亮的水眸,好似森林里最单纯的小鹿一般静静注视着他,小声询问。 “因为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想和你一起治病救人。”简奕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樊思荏的脸颊,被他眼里的深情看得粉嫩嫩的,张开双手抱住他,把头靠入他的怀里:“就冲你这句话,我下定决定,要好好完成学业,进入临床实习期。” “嗯,我等着。”简奕抿唇一笑,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抚着她的头发。 “好了,回家了,午饭之后,我们就带小仙去买焰火。”简奕说着,微微和她拉开一点距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子开出来。” “好。”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脸颊梨涡浅浅。 她看着简奕离开,而后在门口的花坛石沿处坐下。 突然,地上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 樊思荏警惕地转身,就看到樊世华站在自己身后。 “是你?”樊思荏看到自己的父亲,立刻站起来,拧着眉,板着脸,问道,“有什么事吗?” “思荏,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樊世华非常诚恳地向她道歉。 “呃,你不用跟我道歉。”樊思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反正我早就习惯了。” “思荏,你别这么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和明慧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樊世华把一份医院邀请函送到她面前,说,“可是,我可以保证,最多三个月,我就可以保护你,不再受其他人的伤害,绝对不会再让你和你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他接着又解释道:“这是医院对你开出的邀请函,我希望你临床实习的时候,进入第一医院实习。” 樊思荏看着手里的邀请函,进入W市的第一医院实习,是很多医学院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对她来说,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把手中的邀请函推了回去,说,“樊院长,我不希望您因为我们的关系……” “不,我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才给你这邀请函的,而是我从心底里认可你在医药领域的成绩。我相信你的加入,可以让我们成为更好的医院。”樊世华非常诚恳地把邀请函送回到樊思荏手中,说,“而且,我认为,简医生也一定非常希望你进入第一医院实习的。” 这话,倒是让樊思荏有了些许触动。 她蹙眉看了樊世华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邀请函,耳边回荡着的是简奕刚才说的那句话:我想和你一起治病救人。 樊思荏很想达成简奕这个期许。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舒出,说,“好吧,我暂时收着,能不能进入医学院学习,还要等过完年,开学以后才知道。” “好,你愿意收下就好!”樊世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特别开心的笑容。 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那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看着他离开之后,才把邀请函放到包里。 没过多久,简奕开车出来,缓缓停在樊思荏面前。 她立刻上车,看着简奕问道,“对了,先去一下商场吧。” “怎么?” “我想给妈买些东西。”樊思荏知道强迫她来道歉的事情,只是一个局,也就不可能继续怪罪自己的母亲了。 所以,她想买些东西,向言明慧赔罪。 简奕明白她的用意,点头答应之后,便开车去了商场。 樊思荏给言明慧买了登山鞋和防风沙的衣服,让她可以不再穿那些破旧的衣服,回战地医疗中心。 付完钱之后,她还有点担心,扯了扯简奕的衣摆,问道:“你说,妈会接受我给她买的东西吗?要知道,我之前对她的态度可凶了。” “会的。”简奕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相信妈是理解你那种心情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哪怕她知道你会误解她,生她的气,但是只要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她都会义无反顾去做的。” “你也是吗?” “我?”简奕笑了笑,说,“我更希望你不要受委屈,当然,如果可以保证你的前途,我也愿意让你误解一小会儿。” “就像这次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非常认真地伸出食指,指着他道,“呐,这次的事情,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如果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我?”简奕微微勾起唇角,问道,“你忍得住吗?” “这个有什么忍不住的?”樊思荏不以为然地昂起削尖的下巴。 “一个话痨,跟我朝夕相处,可能不理我吗?”简奕非常了解她,知道以她的性格,可以热战,绝对不可能冷战。 “哼,我朝夕相处,不能克制自己跟你说话,那我可以远离你呀!”樊思荏嘟着嘴,一脸认真地威胁道,“如果有下次,我就离开你,让你找不到我,这样就不会跟你说话了!” “你敢!”简奕抬眸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阴霾的威胁。 “如果有下次,你看我敢不敢!”樊思荏才不怕他,故意理直气壮地怼他。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信不信我哈你痒,让你笑死也不饶你!” “靠,你好损!”樊思荏最怕就是这招。 “有吗?”简奕不以为然道,“我这叫做一物降一物!” “呵!”樊思荏咬了咬牙,瞪着他,说,“真正的一物降一物,是super—mouse对简奕!” 这话一出,简奕整个人脸色惨白,方向盘都差点打滑。 他拧着眉,狠狠瞪了樊思荏一眼,说,“你再用super—mouse威胁我,我可真的生气了!” “咿,小气鬼!只许你用哈痒威胁我,不许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樊思荏说着,朝他做了个“没羞”的表情,紧接着又扮了个鬼脸,说,“你要是真的敢哈痒我,那么我就一定让super—mouse跟你作伴,而且是天天的!” “行行行,我们谁也不威胁谁,总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简奕是真的害怕老鼠,一听到super—mouse的名字,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甚至有种感觉,那个小家伙就在自己身边。 “哼,这还差不多!”樊思荏满意地抿唇,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街景。 后天就要过年了,整个街上都充斥着年味,各种红色灯笼,年画,春联都挂贴了出来。 樊思荏看着一些孩子手里的红色小灯笼,说,“老公,给小仙买焰火的时候,也给我们买几个红灯笼吧。” “红灯笼?” “对呀,那种手提的,感觉拿着,特别有年味。” 樊思荏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就好像一个非常淘气的孩子,眼睛纯净通透,看起来特别勾人。 “好。”简奕低低地答应了一声,问道,“你小时候,没有玩过这样的灯笼吗?” “嗯,我最初跟外公外婆过年,后来他们不在了,就基本上是一个人过年。”樊思荏说着,不觉得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眼睛里多少有些忧伤。 “原来是这样。”简奕明白地点了点头,轻轻握了握她的的手,说,“以后,我们都一家人一起过年。” “好!”樊思荏开心地点了点头,一双水眸笑弯弯的,如夜空中的两弯明月。 简奕看着她的眼睛,发现这个时候的樊思荏是最好看的,眼睛真的好像心灵的窗户,让周围的人感染到了特别快乐的气息。 “今年是四个人,等过几年,人数应该就要增多人,然后会越来越热闹。”简奕还从没有对自己的未来做过构想,但是因为身边的是樊思荏,所以他开始想象彼此美好的未来了。 简奕说着,含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很喜欢热闹,对吗?” “嗯!非常喜欢!”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们现在不是四个人哦,还有小one和super—mouse,都是我们的家人哦!” “去!必须提那只该死的小老鼠!”简奕浑身打了个颤,一脸嫌弃地喝斥。 樊思荏去嘟着嘴,微微一笑,说,“你就算嫌弃super—mouse,它也还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 简奕听到super—mouse那个名字,就会想到小老鼠的样子,浑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他难得带着一点任性的孩子气,说:“不许提,就是不许提,哪怕他真的是我们中的一员,也不可以提!” “切,小样,还知道怕呀。”樊思荏嘻嘻一笑,见他生气地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放软了语调,说,“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真是没气概。” “烦死人,你想死吗?”简奕板着脸,用非常阴冷的眼神瞪着她。 樊思荏看着他陡变的脸色,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哄着他,安抚道:“哎呀,别生气嘛,我错了,不该说你没气概的。因为你是我最高大帅气,英明神武的老公,我最喜欢你了!” “是吗?”简奕听她最后两句说得很得他的心意,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柔和了一些,撇了撇嘴,问道,“你真的最喜欢我吗?” “当然了。”樊思荏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简奕轻挑着眉梢,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问道。 樊思荏会意,立刻凑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样可以了吧?” “勉强还行吧。”简奕肯定是不满足于吻脸的。 不过,这会儿自己正在开车,能够到的限度也就仅此而已了。 “切,要求真高,不理你了!”樊思荏不认可地给了一个卫生眼,注意力重新回到刚买的衣服和鞋子上,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妈会不会喜欢。” “你送的,一定的会喜欢的。”简奕觉得她这会儿算是杞人忧天。 家里的言明慧,才更加担心樊思荏不愿意原谅自己。 “你确定?”樊思荏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是!我确定!”简奕撇了撇嘴,认真地点了点头。 樊思荏看了他一会儿,立刻把衣服放回到袋子里,心满意足地抱在怀里。 随着一个拐弯,车子行驶进入自家的别墅。 言明慧一定到车子的声音,立刻从屋里跑出来。 她看着简奕下车,又暗暗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樊思荏,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的。 虽然,刚才她接到了樊世华的电话,知道了女儿这次是有惊无险,也没有受任何委屈,还得到了老太太的口头承诺,答应以后都不会用不让她读医学院作为威胁。 这对于她们母女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是可以拿来庆祝的事情。 可是,言明慧并不太敢上前说话,主要是怕自己之前的态度,伤透了女儿的心。 樊思荏开门下车,手上抱着自己的商场的购物袋。 她看到言明慧就站在门口,眸光微微一沉,立刻低了头不去看她。 主要是想起之前对母亲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她。 这时候,小仙率先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道:“妈妈,你们可回来了,外婆做了一桌子的菜,都不让我吃,一定要说等你们回来了,才可以吃。” “哦?这样啊。”樊思荏的脸上梨涡浅浅,露出非常温柔的暖笑,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那现在可以去吃了。” “嗯,好!”小仙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当两人经过言明慧身边的时候,樊思荏突然停下来,把手里的购物袋塞给了言明慧,说,“喏,这个给你的。” 说完,就跟着小仙进了别墅。 言明慧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购物袋里的东西,脸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 简奕来到她身边,告知道,“妈,这是思荏特意给您买的,希望你喜欢。”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她买的什么,我都喜欢!”言明慧开心地抱紧了购物袋,跟着简奕回到屋里。 她把礼物放在了沙发上,而后来到餐厅,对这樊思荏说道,“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还有宫保鸡丁,银鱼炒蛋。” 213 谢谢你照顾她 言明慧把筷子递到了樊思荏手中,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樊思荏接过筷子,一口气吃了三筷子菜肴。 她鼓着腮帮子,略显艰难地咀嚼着,对着言明慧点了点头,说:“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言明慧看她认可了自己做的菜,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嗯。”樊思荏点头坐下。 接着,简奕和小仙也各自入座。 一家四口,就这么和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午饭。 谁都没有再提起早上的事情,就好像那是钱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简奕信守承诺,开车带着小仙他们去了W市的批发市场。 主要是购买过年用的烟花炮竹。 但实际上,也是购置一些小仙的卧室比较缺失的一些东西。 “妈妈,妈妈,我可以买滑板车吗?”小仙看着批发市场内玩具专区,相比网购,这里唯一好的,就是看中了任何东西都可以亲生体验一番,而且价格比起大的商场,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 樊思荏从来都不在意品牌,很多时候,她觉得普通的,没有牌子的,只要做得好,用起来也是一样的。 但是,对于简奕来说,这种地方是第一次涉足。 如果不是因为烟花炮竹,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买到,他绝对会选择正规的玩具品牌。 两人看着小仙选中的滑板车。 简奕直接道,“小仙,这个我们去商场买。” “干嘛要去商场呀?”樊思荏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小仙面前,指着滑板车,说,“来,滑一下试试,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没有,咱们就买回家!” 小仙抿唇看了她一眼,立刻“嗯”了一声,站上滑板车,跑了老远一段。 回到他们面前后,小仙便开口道:“妈妈,很好,我很喜欢。” “结实吗?”樊思荏接过来,自己也踩上去试了一下,就听到玩具店的老板说: “太太放心,我这个承重力很强的,大人小孩,就算你是个200斤的大胖子,也是没问题的。” 樊思荏看着,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给我们一个新的。” “等一下。”说话的是简奕。 他不太放心道:“这个东西,真的有质量保证吗?” “放心,我试过了,没问题。”樊思荏非常认真地回答。 “可是,这有没有三包证书啊?”简奕真的不放心这种个体经营的小店。 樊思荏无语望天,撇了撇嘴,暗暗叹了口气。 正好,她的眼神和小仙对了一眼,彼此都是露出一种无奈撇嘴的样子。 “爸爸,这个很好的,福利院,有些小朋友的临时爸爸妈妈,会给他们买这种滑板车的,都是很好的。”小仙也跟着开口解释。 简奕听完之后,轻挑着眉梢,道:“真的?” “对呀。”小仙说着,上前拉住他的手说:“爸爸,你相信我吧,这里的玩具都很好的,比大商场的好。大商场的一辆滑板车,可以在这里买三四辆了。反正都是一样玩的,那么要花冤枉钱呢。” …… 简奕听着他小大人一般的训话,不觉撇了撇嘴,说,“行吧,我知道了,多少钱?”看着老板问了价格。 “这个啊,看你们这么喜欢,就算160吧。”老板算是很爽快地说了价格。 简奕听完,立刻就要付钱。 樊思荏立马拦了下来:“老板,便宜一点吗!” 老板原本是看准了简奕他们穿着不俗,知道可以要高一点的价格。 没想到樊思荏会跟他还价,立刻憨笑着表示道:“这个最低价了。” “最低价?”樊思荏笑了笑,说,“老板,做生意可是要厚道一点,就这个滑板车,顶多100块钱,您卖呢,我们就要。” “100?”老板连忙摇头道,“这个不可能的!拿价都拿不到的!” “哎哟,你们这里什么行情,我还能不清楚吗?开价,砍下对半的价格,您还有的赚呢!所以,100可以了。”樊思荏一看就是时常砍价的角色,脸上的表情还特别生动。 ……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心想这个160已经非常便宜了,商场最差的估计也要260以上,一些牌子的,可能一两千都算是便宜的了。 他伸手扯了扯樊思荏的衣摆,让她不要这样砍价。 对于他这个第一次来批发市场的豪门少爷来说,这种砍价的事情,简直就是特别下面子的。 樊思荏却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老板,能不能卖,您说句话。如果不能卖呢,我们就去别家转转,反正这里也不是只有您一家玩具店。” 说着,她就要拉着简奕和小仙他们离开。 老板连忙拦住她道:“诶,太太,这个价格好商量嘛,但是100真的拿不到的,我这个质量跟别家的比,真的是最好的。您看,150,行吗?” 他很清楚现在生意难做,尤其是出现了网购之后,他们这样的实体小卖家,关门的不知道多少了。 能够坚持下来的,一般能够赚钱也就给了。 樊思荏就是摸透了他们这些小个体户的心理,笑着说道: “老板,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就便宜十块钱啊?就算我们将心比心,让您赚店门面费,那也不能150呀。” “那,您说,多少钱吧?只要您往100上面加一点,能给的话,我一定给!”老板的态度比之前更诚恳了。 原想着宰头肥羊,确保今天能够把明天的本都赚回来的,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樊思荏挑眉想了想,说,“那,我这里呢,最多给你120,不可能再多了,这也是我看您在这里守着,也是在不容易,就多加20吧。” “这……” “怎么?这还不行啊?”樊思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那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说完,拉着简奕就要走。 简奕全过程都是一脸懵圈的状态,实在是不能理解小市民的斤斤计较。 “诶诶诶,行吧,120就120!”老板好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答应了樊思荏的价格。 简奕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真的没想到老板会松口。 樊思荏听老板答应了,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道:“付钱吧,120。” “哦。”简奕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砍价模式。 他清了清嗓子,付了钱,就见樊思荏和小仙拿了滑板车离开。 身后,言明慧看着他懵圈的表情,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这算是小市民的乐趣,大家都一样的,别想得太复杂。” “呃……”简奕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点头道:“确实第一次见识,这样砍价,竟然还能成交。” “因为这里的商品,进货价确实要比老板的开价要低两到三倍呢。”言明慧说着,和他一起跟上了樊思荏和夏小仙。 “原来这样。”简奕明白地点了点头,“难怪,老板这样都愿意卖。” 前面樊思荏走着走着,见简奕和言明慧还没有跟上来,立刻折返,来到两人身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道,“干嘛?你不会还在为砍价的事情纠结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奕,嘴角不由得撇了撇。 “没有,妈都跟我说过了,因为他们有赚头,才可以砍价。” “是啊,没有赚头,谁会买给我们?”樊思荏笑了笑,说,“就小仙的这个滑板车,刚才的老板少说是赚了五十块钱呢。” “这么多?120,赚50?”简奕觉得这个比例很高了。 “对他们来说,其实不算多,毕竟门面的租金,还有水电费都要计算进开店的成本里的。”樊思荏了解这种行情,主要是她之前做过网购店铺,所以了解的也就比较透彻。 相比之前,网购的盈利在30块钱左右,网络商城稍微高一点,至少赚50块钱。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觉得网购便宜。 其实,就进货的渠道和价格来说,是差不多的,只是网络小店铺的花销要少一点,而实体小店铺每天的花销要高一点,这就造成了大家所说的,网络上比实体店便宜的原因。 “哦,那烟花炮竹也是一样,可以砍价吗?” “对啊,一样。”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简奕,突然带着一点玩味的说道,“嗯,关于烟花炮竹,等会儿,你砍价试试。” “我?”简奕一脸惊愣地看着她,连连摇头道,“我不行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能?”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说,“比如对方开价1000,你可以砍下300,那么我们晚上去吃自助呀。” “300,四个人自助?怎么可能够?”简奕完全不能认同地摇了摇头。 “吃78的那种,很明显够了呀。”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以为都是你这样的大少爷,自助都吃300多一客的啊?” …… 简奕拧着眉瞪了她一眼,说,“78一客的,食材新鲜吗?如果不新鲜,那……” “嘘嘘嘘!”樊思荏不许他继续说下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唇,说,“不吃78的,可以吃128的,就看你砍价的成绩了。你砍价砍的多,我们晚上就吃的档次高!所以,我们三个的晚饭,就全部包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咱们家的顶梁柱!” 简奕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形象无比崇高,肩上的担子也一下子重了很多。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确定要我砍价吗?我觉得你砍价的话,我们晚上可以吃好一点。” “你是一家之主,必须为我们努力,不是吗?”樊思荏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上臂处,说,“老公,你要记住,跟我们生活,你就不是什么豪门少爷了,咱必须过咱们自己那种精打细算的小日子。” 简奕听了她的叙述,觉得也是在理的。 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作为简家的三少爷,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小市民的生活,或许也有它的乐趣。 至少比起以前只带卡,不带现金的情况。 他现在有所改进,知道有些小店只能用现金买单。 简奕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好,听你的。但是,如果我砍价只能看下来100块钱怎么办?” “那,我们就吃面呗,那种一碗30块钱左右的面。”樊思荏还是挺为他着想的,不管怎么样,都帮他想好了今晚的晚饭。 “可100块钱只能买三碗吧。”简奕拧着眉,表情有点小纠结。 “没事,我可以很小仙同吃一碗的。”樊思荏满不在乎地说道。 …… 简奕真是对她服气了,长长叹了口气,说,“行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砍价的。” “嗯,加油!”樊思荏给他握拳打气 说话时,他们来到了卖烟花炮竹的区域。 逛了十几家店铺,最后在一家样式比较齐全的店铺门口停下来。 简奕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看看,喜欢什么,自己去选。” 小仙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心地答应了:“好!” 于是,他走进店里,首先选了烟火棒:“爸爸,这个好玩的,拿在手里,可以许愿的,安安和妈妈都最喜欢这个。” “那就拿十盒吧。” “十盒?”樊思荏被他吓了一跳,小声说道,“不用这么多的。” “过年嘛,咱们住的地方,每天都可以玩。”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看着樊思荏说道,“而且,别忘了,还有个元宵节呢,到时候也应该好好庆祝的。” 樊思荏听了这个解释,心里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阻拦。 很快的,小仙又抱着一个很大的,正方形的烟火筒说,“爸爸,这个好,在泰恩福利院的时候,Elsa院长给我们放过。” “那就拿三个。” “三个?!”樊思荏一把拽住他,说,“你要这么多干嘛?” “你没看出来,小仙很想念福利院的小朋友吗?一个给他们送去。”简奕说着,便用眼神示意小仙,继续选。 樊思荏看着他,发现他真的适合特别细心的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甜笑。 一旁,言明慧看着女儿和女婿这样的状态,心里从没有过的开心。 她很确定,有简奕在女儿身边,可以毫无顾忌的做自己的救援事业。 很快的,小仙把所有需要的焰火都选好了。 简奕看了一下,对着老板说,“这个,你们能够帮我搬到车上吗?” “可以,当然可以!”老板真的没想到,一家四口会买这么多,感觉都把自己的店半空的一半。 “那么算钱吧。”简奕说着,单手插进长裤的口袋里,突然又指着烟火棒,说,“另外,这个再给我加十盒。” “喂,还买?”樊思荏连忙瞪了他一眼,想要阻止。 简奕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说:“给福利院的小朋友的。” 这才让樊思荏收敛了怒气。 老板算完之后,把计算机送到简奕面前,说:“先生,您看一下,一共是3980。我就算您3900吧,您看怎么样?” “3900?”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他,又看了眼身旁的樊思荏。 不过,说好的是让他砍价的。 所以,樊思荏并没有看他,也没有给出任何指示。 简奕清了清嗓子,说,“老板,我买了这么多,您就给我便80?是不是太没诚意做生意了?” 他微微昂着下巴,表情平静,给人的感觉属于就事论事的调调。 只是,说话的时候,在他周遭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充满了威仪。 老板愣了一下,立刻陪笑道,“呃,先生,这个嘛,您看我这里是小本买卖,真的是没有多少赚头的。您实在觉得贵的话,要不然这样,我给您优惠200块钱,算3700给您,您看行吗?” 简奕轻挑着眉梢,跟老板对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就是给人一种看破人心的感觉,让老板莫名心虚,躬身笑了笑,讨好道,“先生,你看着就快过年了,也该给我赚一点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要养活一家几口人的。” “我没有不给你赚钱,我只是觉得你心太黑了。”简奕冷眼扫过他,淡淡说道,“你需要养家糊口,我也同样需要。如果这个价格谈不下来,那我们可以去其他店铺买。” 说着,他就要走。 老板连忙揽住他,说,“哎呀,先生,这个真的不赚钱了,要不然您说,多少钱?” 简奕挑眉看了樊思荏一眼,见她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样吧,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我也不能压你太多的价格,2800吧,您看怎么样?”他砍了一个价格,倒是把樊思荏吓一跳。 原以为他会砍价是3500的,没想到还是挺厉害的。 老板一听这话,表情有些尴尬。 “这位先生,您这个价格未免也太低了,多少也应该加一点,您看3500怎么样?” “就2800。”简奕的表情特别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您觉得这个价格不行,那么我们就去旁边的店铺买。” “诶诶诶!”老板连忙绕到他面前,恳求道:“这位先生,就当是我求你了,再加一点吧。3200,您看怎么样?” “老板,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2800就2800,我不会再多加一分钱。如果您觉得做不下来,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别家逛逛。”简奕原本就不是个喜欢啰嗦的,反正他说的价格,就是按照樊思荏说的那种情况还价的。 他也很清楚,老板是可以赚到钱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松口加价。 老板看着他强硬的态度,真的煮熟的鸭子飞了,只好忍痛答应道:“行吧!2800就2800!希望您下次买这个还能到我这里来买。” “放心,做买卖靠得诚信和质量,只要您的烟花炮竹真的好,我们明年一定还会光顾的。”简奕微微扬起唇角,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笑意,只是相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他付了钱,老板就让店里的伙计帮着把烟花炮竹都送去了简奕的车上。 樊思荏看着老板伤心的表情,知道这次的砍价,一定是砍得比较厉害,所以老板是既高兴,又难受。 高兴的是,自己一下子卖了这么多货,过年前回笼了资金。难受的是,真的没有赚到很多钱,似乎是挺不甘心的。 樊思荏便开口安抚道:“老板,您这就当做是做了好事吧。我们购买的烟花炮竹,有三分之一是要送去泰恩福利院的。” “泰恩福利院?”老板的表情非常惊讶。 “是的,给那些无父无母的小朋友,希望他们可以过个开心年。”樊思荏很认真地解释一下。 “哎呀,原来是做好事呀!那行,这个买卖,我做的值了。”老板的表情顿时变好了,开心地说道,“那等会儿,你们去给孩子送焰火的时候,接的把我祝福带到,祝他们新年快乐。” “好的,谢谢老板。”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两个伙计和简奕回来了,便拉着小仙说,“好了,我们走了。” “好嘞,慢走,有什么需要,可以电话联系我。”老板热络地跟他们道别。 简奕看着这情景,不禁疑惑道,“你跟那个老板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没什么呀,就是告诉他,他给泰恩福利院的小朋友送温暖了。”樊思荏努了努嘴,一把挽住了简奕的胳膊。 简奕皱眉看了她一眼,大概了解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他们到了灯市。 “好了,去选花灯吧。” “啊?”樊思荏看着他,表情有点疑惑。 “你之前不是说,要和小仙一人一个花灯吗?我刚带着那两个伙计送烟花炮竹回车上的时候,看到这里有得卖,所以快点去选吧,然后我们把孩子们的焰火,给Elsa院长送去。” “我们现在买了,然后去福利院,那些小朋友看着我们的花灯,不就……” “所以,多买一点。”简奕打断了她的话,说,“让福利院每个孩子都有一只花灯。” “你还真是土豪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简奕笑了笑,说,“这里可以砍价,就刚才砍价出来的1000块钱,估计只要花一半就可以买齐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一紧,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说,“这话是你说的吗?” “干嘛?” “堂堂简家三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竟然喜欢上了砍价?”樊思荏忍不住调侃他。 简奕眯着眼睛,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说,“你想受刑吗?” 噗—— 樊思荏立刻缩了一下身体,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认真?” “哼,你不是说,一样是买东西,质量也都是差不多的,那么这里可以买到商场价格10倍多的东西,我干嘛不接受呢?”简奕本身就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 他一开始不接受,只是怕东西不好,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都是送给孩子们的,就算你买了个品牌大价格的东西,还是可能明天就被孩子们弄坏的,那还不如这样的小物件,坏了可以再买。 而且,小孩子都是没有长性的,可能这几天喜欢这个玩具,过几天就弃之如敝帚了。 简奕仔细这么一想,当然就思想通达了。 他让小仙选齐了花灯,就带着他们上车,去了泰恩福利院。 Elsa院长一看到他们,脸上立刻都堆起了暖暖的笑容。 再看小仙的样子,不过几天不见,就圆润了很多,心里清楚:简奕和樊思荏对他照顾的非常不错。 她立刻迎上前,抱住了小仙,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跟爸爸妈妈生活,感觉好不好?” “好,非常好。”小仙捧着Elsa院长的脸颊亲了一下,指着后车厢说,“院长奶奶,我们买了很多东西送给小朋友,你快点让小朋友都出来领礼物吧。” “嗯,等着。”Elsa院长放下小仙,抬头看着樊思荏和简奕,又看了眼年纪相仿的言明慧,笑了笑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领回了小仙,还这么照顾我们福利院。” “应该的,而且小仙也特别想念你们大家。”樊思荏笑了笑,把小仙带回到身边,让简奕把后车厢开了,然后帮着福利院的老师,一起把东西搬下了车子。 没过多久,一大群孩子跑到了操场上。 樊思荏就让大家把花灯分给了他们。 当所有的孩子都拿到了礼物之后,就开心地拉着小仙做游戏。 樊思荏慢慢走回到简奕身边,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让小仙和他们玩一会儿吧。” “嗯。”简奕点了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对着樊思荏说:“对了,过完年,你想让小仙在哪里上幼儿园?回来福利院跟其他的孩子一起吗?” 这个问题,樊思荏还没有认真考虑过。 这会儿,简奕提出来了,她倒是不禁沉思起来。 “我想,还是让他跟这里的孩子一起把幼儿园上完吧。” “你确定吗?不用上名校幼儿园吗?” “哎哟喂,只是个幼儿园而已,还上名校?”樊思荏最不认同的就是这种品牌效应。 一个学龄前的孩子,智力都没有完全激活,你就要给他上什么品牌幼儿园,有意思吗?正常的孩子,都要初中才是真的发挥自己的实力呢。 尤其是,男孩子等初二初三,有了物理和生物课之后,就会突然开悟,学习成绩都可能从落后的几名,一下子上升到前十。 这种事情,在初中后半段,真的是屡见不鲜的。 所以,樊思荏最不认同的就是一些家长,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然后各种托人送礼,上名校。 这种,在无形中,只是加重自己和孩子的心理负担。 尤其是一些名校的课程,什么幼儿园就开始上人家正常小学一年级的内容了。 这对于孩子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的。 毕竟,什么年纪的孩子,就该接受什么程度的教育。 比如很多家长,送孩子去学画画,孩子才四五岁,就要开始上画画兴趣班了。 人家国外,测定的最好,能够接受这种艺术课程的,是从8岁开始的。 简奕看着樊思荏脸上无比嫌弃的表情,嘴角扬起了浅浅弧度:“那就照你说的,让小仙回来这里上幼儿园,继续让他住校,然后周五晚上,我们接他回家,周日再送回福利院。” “嗯。”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上,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 她低头喝着可乐,小声说道,“老公,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非常细心,跟你冰块的外表,是截然不同的!” “然后呢?”简奕听她说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拧眉注视着她。 樊思荏挑眉看着他,眼神更多了几分俏皮,撇了撇嘴,说,“然后呀,我觉得以后都不会再叫你臭冰块了!因为,你根本就是暖宝宝!” …… 简奕无语地冷叱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她,手也缓缓抬起,想要收回到自己身边。 就他这个表现,其实是害羞了,偏偏喜欢用这种傲娇的表情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樊思荏可不会让他逃跑,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压着自己的腰侧,转头对他对视着,说:“不许把手拿开!我就要你这么搂着我!” “咳咳!”简奕是真的害羞了,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故作严肃地小声警告道:“不许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我才没有呢!”樊思荏坏坏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该不会因为我的话,害羞了吧?” “我怎么可能害羞?”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不要乱讲!” “咦?脸红了呢!”樊思荏认真地盯着他,脸上浮现出那种特别嘚瑟的笑容。 简奕的中指很不客气地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说,“再胡说,信不信我哈你痒?” “靠!又来这招!你就只会用这个吓唬我!”樊思荏用幽怨的眼神瞪着他,立刻放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简奕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到怀里:“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樊思荏的态度拽拽的,表情很是不屑。 简奕蹙眉看着他,说道,“你是我老婆,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切,你刚还赶我走呢,现在就反悔了?”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简奕可是完全不记得这茬。 “你刚不是叫我不要胡闹吗?”她微昂着下巴看着他,说,“摆明了,就是不要我留在你身边嘛,那么我就很识趣地走喽。” 说着,她又想转身。 简奕一把将她拽回去,搂着她的腰,说:“让你不要胡闹,可不是要赶你走,能不曲解我的意思吗?” “你……” 樊思荏刚要辩驳,就被他吻住了唇。 夕阳下,相爱的人在洋槐树下拥吻,金色的余晖散落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圈,就好像是层层重彩的油画,除了温馨,还有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层次感。 不远处的操场上,孩子们正玩得开心。 小仙抱着花灯,想要找樊思荏一起玩,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立刻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花灯啪的掉到了地上。 樊思荏被这声响惊动,立刻推开简奕,转头看去。 她红着脸,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快步来到小仙面前:“小仙?你找我吗?” “嗯。”小仙先是点头,很快又变成了摇头。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表情很是不解:“你到底是不是找我?” 小仙立刻摇头如拨浪鼓。 “小仙,可不能撒谎哦!”樊思荏板起脸看着他。 小仙连忙解释,说,“原本是,但是现在不是了,你跟爸爸继续啃啃吧。” “啃?”樊思荏的脸颊刷地红了,戳了一下小仙的脑门,说,“胡说什么呢?啃什么呀?” “就是,你们大人的亲亲呀!”小仙一脸认真地回答,说,“跟我们的么么哒,不一样的。” …… 樊思荏真是无语了,捡起地上的花灯,拉着小仙的手说,“你是不是来找妈妈过去一起玩的?” “是啊。”小仙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但是,现在不要了,你还是陪爸爸吧。” “去,谁要陪他呢!”樊思荏一脸嫌弃地淬了一声,拉着小仙往操场走去。 她和孩子们一起玩着‘摸人’的游戏。 简奕就坐在车前盖上,看着大人和小孩完成了一片。 言明慧和Elsa院长聊完之后,慢慢走到简奕身边,和他一样,靠在车前盖上看着操场上疯玩的孩子们,淡淡道:“阿奕,谢谢你。” “谢我?”简奕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照顾思荏,而且还照顾得这么好。”言明慧说着,把一罐啤酒递给他,开了易拉罐,和他干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可以放心去S国,挽救我想要挽救的那些生命。” 214 我依然爱着他 简奕喝了一口啤酒,说,“妈,其实应该我谢谢你,因为你,才有了这样一个樊思荏。我爱她,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不让任何欺负她。” 他的目光看向樊思荏,见她笑得非常开心快乐,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言明慧点了点头喝完了手中的啤酒。 夜幕降临。 简奕便招呼樊思荏和小仙上车,准备去外面吃个晚饭。 小仙却不太愿意离开,想留在福利院和小朋友们一起吃福利院食堂的大锅饭。 樊思荏看着小仙的表情,摸了摸他的头,对着简奕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简奕抿唇看了两人一眼,点头答应了:“好,就在这里吃吧。” “哇哦,太好了,谢谢爸爸!”小仙开心地跳了起来。 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快点和小朋友一起去餐厅吧。” “嗯嗯!”小仙点头,跟着小朋友们往餐厅跑去,又时不时地回头,对着樊思荏他们招手,催促道,“妈妈,爸爸,外婆,你们快一点,今天有大鸡腿吃哦!” “好!”樊思荏笑着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简奕和言明慧,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们两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言明慧挑眉笑了笑,说,“聊天呀。” “聊天?”樊思荏水灵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说,“该不会说我坏话吧?” “呃……你有坏话让我们说嘛?”言明慧轻挑着眉梢看着她。 樊思荏拧着眉,瞪了两人一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你见过一个母亲,说自己孩子坏话的嘛?”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易拉罐丢到了垃圾桶里。 “那是你不了解我妈!她真的会呀!”樊思荏嘟着嘴,瞟向言明慧。 “哎哟喂,你还真是我亲生的!竟然这么说我!”言明慧抿唇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戳了她的脑门,“信不信,你揍你呀!” “不信!”樊思荏俏皮地摇了摇头,挽住她的胳膊,又去挽简奕的胳膊,说,“好了,一起去吃晚饭了,不然小仙得四处找我们了!” “那也是你害的!”言明慧冷睨了她一眼,态度看起来很不客气,但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樊思荏朝她皱了皱鼻子,又看向简奕,拉着两人个人往前跑去:“跑喽,吃饭去了!” …… “哎呀呀,你慢点!别把我们都摔了!”言明慧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集中心神往前跑,以免一个不小心,摔了自己。 樊思荏却笑得很开心,这样的幸福,是她自小就追求的,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晚饭过后。 简奕载着樊思荏他们三个回家。 进入别墅车库后,言明慧率先抱着小仙下车:“阿奕,我先上楼了,你管一下思荏吧。” 她的声音很低,说完就抱着孩子进了别墅。 简奕熄火,拔掉车钥匙,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樊思荏,眼神渐渐转为柔和。 他很轻柔地解开了她身上的保险带,靠近的距离,让他清楚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这个味道,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简奕浅浅一笑,下车走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前,开门之后,把樊思荏抱起来,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心里越发喜欢了。 别墅内的灯亮着,很明显是言明慧开的。 简奕站在一楼的楼梯前,往二楼的房间看了一眼,慢慢往楼上走去。 室内的暖气开到了25度左右,是人体感觉最舒适的温度。 他温柔把樊思荏抱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而后,他拿了换洗的衣服,想去浴室冲个澡,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他怕吵醒熟睡的樊思荏,便去了隔壁书房接听。 “简医生,是我。”电话是樊世华打来了。 “樊院长?”简奕心里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有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肯定是担心思荏和言明慧的情况的。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简奕的态度很礼貌,就算樊思荏不待见他,自己还是尊重他的。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思荏的亲生父亲。 “呃,我想问一下,思荏和明慧没有吵架吧?” “没有。”简奕淡淡地回应道,“她们很好,相处的很融洽,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闹得不开心。” “哦,那就好!”樊世华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嗯,您大可放心,我会看着思荏,不会让她任性胡闹的。”简奕算是给他一个保证,让他可以放宽心。 “呃,谢谢你。”樊世华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会照顾好思荏的。但是,我……” “樊院长,有话不妨直说。”简奕听他欲言又止,便顺着说了一句。 樊世华轻咳了两声,说,“那个,我想让你帮个忙。” “您说。” “我想除夕夜,和你们一起吃个年夜饭。”樊世华对于这个请求,心里特别没有底。 他知道,思荏不打算原谅他,不愿意接受他,只能希望简奕可以帮到自己。 “这个……”简奕明显有了迟疑,想了想说,“樊院长,不是我不想帮您,而是我觉得这件事,您亲自跟思荏说,比较好。否则,计算我安排了,她生气离开,那么只能是大家都闹得不欢而散。” “我知道,可是我说的话,她一定会听的。”樊世华为此非常苦恼。 “那么可以让言医生帮忙劝说,她的话,比我要有用一些。”简奕给了建议。 樊世华并不看好,想了想,说,“明慧之前有试过很多次,都没有用,所以我想你是思荏最爱的人,所以我想请你……” “樊院长,不是我不想帮你劝说,而是我不可以不顾及思荏的想法。如果我用我的身份,让她接受和您一起吃年夜饭,就算她答应了,那也是不会高兴的。” 简奕不想用自己和思荏的关系,去劝说,这其实也是一种道德绑架。 因为思荏经历的事情,自己从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不可以轻飘飘的说,让她原谅那个给她造成巨大伤害的人。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自己跟思荏说的。” “嗯,那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简奕的声音低沉,听起来依旧是恭恭敬敬的。 樊世华长长叹了口气,答应了。 简奕挂了电话,看着黑屏的手机,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回到房间,樊思荏依旧沉沉睡着,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柔和,嘴角还扬着浅浅的弧度,似乎是正在做什么美梦。 简奕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便去浴室冲了个澡。 另一头,言明慧把小仙哄睡着之后,便下楼想要回去自己的客房。 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下,来电是樊世华的。 这个时间,他还打电话过来,猜也可以猜到是什么缘故。 言明慧滑开手机,走进自己的房间,接听了电话。 “嗨,世华,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 “明慧。”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说,“我希望几年除夕,可以跟你,还有思荏一起过。” “跟我们一起过?”言明慧明显有些为难,说,“那么吴静娴她们呢?” “她们自己过。”樊世华现在对吴静娴母女真的是无比厌恶,拧着眉,说道,“我已经找律师草拟离婚协议了,我要和吴静娴离婚。” “你?”言明慧愣了一下,说,“樊老太太不会答应了。” “这次,谁也干涉不了我的决定!”樊世华的态度很强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想向你和思荏,做出弥补!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吴静娴,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言明慧听了这话,眉心不自居的皱了起来。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说:“世华,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不要乱来,否则触怒了你的父母,对思荏的影响不好。” “……”樊世华沉默了片刻,极为笃定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和思荏了。” “你快别这么说。”言明慧打断了他的话,说,“当年的错,并不在你,而是我不能胜任一个妻子的角色,所以你没有亏欠我和思荏什么。真的要说亏欠,也是我亏欠了你和思荏,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母亲。”顿了顿,接着说道: “世华,我们都不年轻了,所以该放下的就放下吧。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我会让思荏慢慢接受你的。” “就是因为不年轻了,才更应该为自己而活!”樊世华不认同的话,劝说道,“明慧,我只想自己剩下的岁月里,跟你还有思荏相伴在一起。我希望可以乘上幸福的末班车,和你厮守在一起。” “世华,这点,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满足你的!” “为什么?因为你要去战地医疗吗?”樊世华连忙说道,“我也可以陪你一起!” “不,你的生活,你的医疗战场在W市,在第一医院!S国不适合你!”言明慧开口劝阻,说,“而且,你留在这里,可以照应思荏。” “我说的,不是现在,我可以等思荏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把医院交给她打理,而我和你一起做你想做的医疗。”樊世华的态度非常诚恳,并且好像是作者保证道,“明慧,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做到,真的!” …… 言明慧皱起眉头,电话两头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除夕晚饭的事情,我会和思荏说一下,但是她不接受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明慧!”樊世华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言明慧放下手机,仰面躺在床上。 她安静地注视着白色的天花板,越看越头晕,眼前的颜色也因为视觉的专注和疲劳,出现了黑色阴影。 言明慧立刻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看向床头柜上的台灯。 她随手关掉了台灯,而后拉过被子,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就这么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上班的闹铃声响了。 简奕第一时间按掉了闹钟。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樊思荏,发现每天早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爱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未免吵醒睡梦中的樊思荏,他所有的动作,都变得非常轻柔。 换好了衣服之后,他快速下楼,到厨房做了早餐,接着就开车去上班。 今天是除夕的前一天。 对于W市这片来说,今天是小年夜。 所以很多家庭,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要吃比平时好的菜肴了。 言明慧答应了樊世华,商量一起吃年夜饭的事情。 所以,起床之后,就到二楼的卧室看了一眼。 不过,思荏睡得很熟。 她也就没有打扰。 等她想要下楼做家务的时候,听到了书房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响声。 她知道那是小仙的卧室,就声响而言,一定是小家伙醒了。 果然,她刚伸手到门把上,就见门开了。 小仙赤脚走出来,揉着眼睛,想要跑去樊思荏的房间。 言明慧一把拦住他,“小仙,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妈妈,让她给我讲故事。”小仙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原本惺忪的睡眼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妈妈还在睡觉呢,你可不能去吵她。”说着,言明慧把他抱起来,回到房间,“想听什么故事?外婆也可以给你讲。” “呃……”小仙枕在她的腿上,拉上了被子,说,“也不是真的想听故事,就是觉得冷清,想你们陪我玩!” “昨天不是买了滑板车吗?带着小one,去庭院玩。”言明慧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起床去玩?” “要!”小仙经过她这么一提醒,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 言明慧给他穿好了衣服,让他领着小one到庭院里玩耍。 接着,她又去小仙的卧室,给super—mouse喂了一点鼠粮。 这个supermouse,说起来还是挺可爱的,尤其是前爪子捧着玉米粒啃食的时候,非常灵活,看起来比小one都要聪明很多。 不过,转念又一想,她的女婿害怕这个小动物,真的是让她觉得特别好笑。 差不多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樊思荏翻了个身,感觉到有刺眼的光线落在脸上,便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她的样子,还有点懵圈的状态,皱眉,眯着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已经往12的方向靠了。 “天哪,这么晚了!”她猛地清醒过来,立刻换衣服下床。 这时候,楼下的庭院里,传来孩子开心的嬉笑声。 樊思荏推开落地玻璃门,走上阳台,站在正对着庭院的位置,看着楼下小花园里一个孩子,和一条小狗的身影。 孩子正在开心地玩着滑板车,小狗则在后面追着,趁着金色的阳光,整个庭院就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而孩子和小one,都是沐浴在这层光芒中的落尘天使。 “小one,你快一点!快点追上我!”小仙愉快地叫喊着,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二楼阳台上的樊思荏。 他立刻停下来,挥手打招呼:“妈妈,中午好,你总算睡醒了!” 这话,让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答应道:“是啊,是啊,妈妈醒了!你是不是要说,妈妈是个大懒虫呀?” “嗯,我想说!可是外婆告诉我,你是学习太辛苦了,才会睡到这么晚的。”小仙说完,就丢下了滑板车,领着小one回到别墅。 樊思荏知道,他一定是来找自己了,便离开卧室,下楼到了客厅。 “妈妈,你不是早就毕业了,为什么还要读书呢?” “毕业也可以继续看书的呀。你没听过学无止境吗?”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就看到小one跟在自己身边,嗅着自己的拖鞋,然后非常乖巧地摇尾巴。 她蹲下,摸了摸小one的脑袋,随手拿了茶几抽屉里的小狗饼干,喂了它两块。 小one吃的开心,用头顶了顶樊思荏的手,故作亲昵的舔了舔,然后一定要让她摸它的头。 “好了,好了,知道你乖了!你自己去玩吧,快去吧。” 小one看她要赶自己走,不乐意了,卖萌的趴在她脚边,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凝视着她,眼神特别透亮,真的就好像夜空里的繁星,清澄无比。 樊思荏对于萌系的东西,没有任何抗拒力,抱起小one,凑到面前亲了一下,说,“好了,喜欢你的,不要卖萌了,跟着小仙去玩吧,我要去书房看书了。” 小仙听了她的话,连忙道:“妈妈,你又要看书了吗?今天可是小年夜。” “嗯,要看书,小年夜,也不影响妈妈看书的呀。”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带着小仙好好玩,下午记得睡午觉,否则太幸福了,很容易尿床的!” “妈妈胡说!我才不会尿床呢!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些尿床的小屁孩呢!” “嗯嗯嗯,也不知道是谁,前天早上在床上画了地图。” 原本正在大扫除的言明慧,听了这样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小仙的脸颊顿时红成了猪肝色,对着言明慧露出很不满意的表情,生气道:“外婆,你答应过不说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哎哟,瞧我这记性,一下子就忘记了!”言明慧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连忙来到小仙面前,向他道歉:“对不起呀,外婆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总是忘记。这样吧,外婆收回刚才讲的话,你妈妈绝对没有听到!” 说着,她向樊思荏使了个眼色,右手做了个从空气中抓捏的动作,就好像是把说出去的话,从空气中抓回来。 樊思荏看着她搞笑的动作,立刻扶额道:“哎呀,怎么回事?头晕晕的,我们刚才说什么了?怎么都不记得了?”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立刻摇头道:“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 “是吗?” “真的饿,你相信我!”小仙握着她的手,说,“妈妈,你该看书了,快点去看书吧!” “对哦,我要看书了!”樊思荏立刻好像被他提醒了,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去读书了,你自己玩吧。” 说完,她朝着言明慧使了个眼色,走去二楼书房。 算算时间,离开学就剩下10天了。 也就是大年初八,就要去做考卷了。 而她呢,还有三本主课没有复习呢。 樊思荏顿觉压力大,而且是特别的疲惫。 她长叹了口气,翻开课本,开始做笔记。 没过多久,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言明慧很礼貌的敲了敲门,说:“思荏,妈给你送点心来了。” “哦。”樊思荏答应了一声,说,“进来吧。” “绿豆糕和卡布奇诺咖啡。”言明慧把点心放到她的桌上。 “好,谢谢妈。”樊思荏听后,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埋头看书。 突然,她意识到书房内的人没有走,才放下钢笔,抬头看去:“妈,还有什么事吗?” “嗯,有件事情想征询你的意见。”言明慧打算说的是樊世华的事情。 “什么?”樊思荏合上书本,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关于除夕年夜饭。”言明慧迟疑了一小会儿,说,“你爸爸想要和我们一起过。” “妈!” “思荏,你先别生气!”言明慧一看樊思荏变了脸色,立刻安抚道,“他这次是一个人,就想和我们一起过。” “他想,我就一定要答应吗?”樊思荏对于樊世华的成见很深。 “不,你当然可以不答应!可是,这次的事情,你爸爸其实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言明慧心里其实一直都是爱着樊世华的,可是她自己也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着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他站在我这边,就不会要求我道歉!”樊思荏可以原谅言明慧,可以原谅建议,就是不能原谅樊世华! “不是的,他也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我和他都希望你可以就读医学院!因为你的天赋,不应该被莫名其妙的扼杀!”言明慧认真地解释,希望可以把樊世华的想法传达给樊思荏。 “妈,这是他说的吧!”樊思荏板起脸,声音挺起了冷厉如冰,“他说你就信吗?这么多年了,你的耳根子还是这么软!怎么不想想,他对你造成过多大的伤害!” “思荏!”言明慧的声音比起刚才重了几分,可是很快的,她又叹了口气,变得柔和起来,“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你会不会生气?” “会!”樊思荏无比坚定地回答。 “就算你会生气,我也必须这么说。”言明慧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和你父亲,其实并没有感情上的矛盾,我和他只是因为彼此选择的医疗道路不同,才会分道扬镳的。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并不能够理解。但是,我们念个年底的女人,做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才是被社会认可的。我做不到,所以不能被你的爷爷奶奶接受。所以,我只能选择跟你父亲离婚。” “妈!” “思荏,你生气也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要你接受你的父亲,你可能做不到,我也不强求你,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就算我们离婚了,他也是心里爱过的唯一的男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言明慧是真的依然爱着樊世华,但是她也知道现实的选择,让他们无法生活在一起。 樊思荏拧起眉头,生气地质问: “妈,你以为你是谁?圣母吗?可以宽恕一切,包容一切?!” “我没想过自己这么会成为什么。我只是很肯定,我真的爱他。或许,我们那个年代的教育很封建,是你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但是,这真的是我最真实的心情。” “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接受他的!”樊思荏的态度强硬。 “我没有让你接受他,一起吃顿晚饭,只有他一个人,和我们的晚饭,这不代表你接受他,只是你在帮我,帮我可以多看他几眼,多接触一会儿。”言明慧真的希望樊思荏答应她的请求,不是为了樊思荏,只是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 “一旦回到战区,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了。所以,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吃顿年夜饭。” “妈!你这分明就是在逼我!”樊思荏真的生气了,别过头不理她。 言明慧垂眸,抿唇笑了笑,说,“好吧,你实在不接受,我也能够理解,一切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说完,转身离开书房。 樊思荏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常年在战区做急救,她的背有些佝偻了,看起来充满了沧桑感。 这叫人莫名心疼。 她一直都以为母亲是恨樊世华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他,还有爱? 樊思荏无法理解这样的爱。 在她的思想里,“爱”应该是彼此相信,携手相伴到老的,就像她和简奕。 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彼此,陪在彼此的身边! 老一辈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她真的不懂。 不过,周围的一些已婚女人,似乎是也是这样。 就算离婚,心里爱的可能还是自己的老公。 而且很多女人所谓的幸福,就是在家照顾老公和孩子,可以为了老公和孩子,买上几千块钱的东西,但是对于自己可能连100块钱,都不舍得花。 婚姻中,女人总归是这么无私地奉献和付出。 哪怕自己过得不是那么幸福,为了老公和孩子,依然会忍气吞声,完全忍耐下来。 想到这里,樊思荏双手扶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舒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樊世华打了个电话。 “喂?”樊世华很显然没有查看来电显示,接听之后的声音有些冷淡。 “是我。” “思荏?!”他非常惊讶,连忙转变了语气,对这樊思荏问道,“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天除夕,你有空的话,就和简奕一起走吧。”樊思荏还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做出了妥协。 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不接受这样的父亲。 但是,她的母亲依然爱着这个男人。 而且,一年可能只有这么一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她不应该扼杀了。 “啊?”樊世华有点受宠若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妈想要请你吃个饭,明天是大年夜,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吃饭吧。” “哦哦哦,我有时间,有时间!”樊世华惊喜地声音都在颤抖,连忙答应道,“我一定会准时到的!谢谢你,思荏!” “不用想谢我,跟我没关系。”樊思荏立刻冷冰冰的澄清道,“我并不想邀请你,更没有打算接受你,或者原谅你,只是吃个晚饭,如果你惹我不高兴了,我一样会下达逐客令!” 说完,不等樊世华回答,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有点生气自己的决定,抬手揉捏了一下眼角的睛明穴,而后随手翻看了几页课本,无心继续阅读。 只好拿起咖啡杯,吃了两块绿豆糕,缓解了一下浮躁的心情。 这个决定,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简奕也没有说过。 大年夜的晚上,简奕下班之后,并没有和樊世华一起回到别墅。 樊思荏看着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心里越发生气了。 她以为,樊世华又一次选择了吴静娴和樊梦璇那一家子,只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着,多此一举。 可是,才不过短短十分钟,别墅外的门铃响了。 言明慧走去开门。 一看到来人是樊世华,表情非常震惊:“世华?你怎么来了?快点离开吧,思荏不会……” 她想要让樊世华离开,生怕慢一点,会激起女儿的怒气,那么整顿年夜饭,就全部泡汤了。 樊世华却笑了笑,领着几大包的年货,说:“就是思荏让我过来的。” “啊?怎么可能!”言明慧完全不相信这话。 樊世华则更加认真地表示,“真的!真的是思荏让我来的。” “呃……”言明慧还是不敢让他进屋,连忙说道,“我去问一问,你等我一会儿。” 她把樊世华关在门外,特意走回到别墅,拉着樊思荏问道:“女儿啊,门口那个,是你让他来的嘛?”指了指门口的人影。 樊思荏看清了来人,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真的?你之前不是说不让他来的嘛?”言明慧非常惊讶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喜悦。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解释道,“因为你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总得给你面子吧。”顿了顿,接着补了一句,“谁让你是我妈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绝情的孩子。”言明慧搂了搂她的肩膀,说,“我去把他叫进来。” “嗯。”樊思荏看着母亲跑去门口接人,转身回到厨房,对着简奕道,“老公,这里交给我和我妈,你去客厅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客人?”简奕很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大年三十,哪个客人还能来串门呀?” “你的樊院长。”樊思荏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回答。 樊院长? 简奕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菠菜,走到厨房门口,朝着客厅看了一眼。 言明慧正让樊世华坐下休息。 他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你答应的?” “不要问我!我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樊思荏站在桌前摘菜。 简奕回到她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呀,就是嘴硬心软。” “去!”樊思荏有点凶悍地打开他的手,吐槽道,“脏兮兮的手,不许揉我的头发,刚洗干净的。” “切,自己答应的,还闹脾气?”简奕浅浅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让妈招呼吧,我们两个做年夜饭。” “哎呀!妈耳根子软,我可不想她被一下花言巧语骗了。”樊思荏看他又想摘菜,直接把菜篮子移开了,说,“所以,你去招呼他,让妈进来厨房。”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有点不高兴,冷睨了她一眼,也没有任何动作。 樊思荏对上他犀利的眼神,顿时就怂了,连忙堆起一脸甜笑,凑上前哄他道,“好啦好啦,是我态度不好,但是你可以理解的嘛,毕竟我不待见外面那个人。所以,你就别跟我生气了,快点把妈换进来吧。” 简奕听完她的道歉和安抚,很高傲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樊思荏会意,连忙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好老公,你快点去啦。” 215 除夕守岁夜 简奕听了她的话,只好答应了。 他走到客厅,跟樊世华打了招呼:“樊院长,您来啦。” 按理说,他该称呼樊世华一声岳父的。 可是,樊思荏对他这么不待见,自己也着实有些为难,不好直接就改了称呼。 樊世华点了点头,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他四处看了一下,问道:“思荏呢?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了一条围巾,一副手套,上学可以用。” “行了,思荏在厨房呢,你坐吧。”言明慧示意他坐下,而后对着简奕道,“阿奕,你帮忙招呼一下,我去帮思荏。” “好。”简奕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言明慧进了厨房。 “樊院长,坐吧,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简奕让他坐下,又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将果盘放到他面前。 “呃,白开水就行了。”樊世华不想太麻烦,随意地说了一下。 简奕并没有听他这话,走到吧台,说,“家里有今年开春的龙井,还没怎么喝,我给您泡一杯。”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倒是小仙呢?”樊世华知道小仙是樊思荏和简奕领养的孩子,便想着也算是自己的小外孙了,四处找了一下,问道,“怎么没有看到?” “他在庭院里,跟小one玩雪呢。”简奕回答了,用80度左右的热水,沏了茶,送到樊世华面前。 “您喝茶。” “哦,我也给小仙买了礼物,是个可以直接坐上去开的小车,就在我车子的后备箱里。”樊世华说着,就站起来,对这简奕道,“那个,你帮我一起去把车子抬下来吧。” “好。”简奕点了点头,和他到了停车处,一起把玩具小汽车搬了下来。 小仙老远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一见两人进了客厅,立刻从庭院跑进来。 “爸爸,这是可以开的小汽车吗?”小仙一直都很想要一辆这样的小汽车,只是跟着樊思荏,总是不好意思开口要。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小汽车的价格不便宜,不想给樊思荏造成负担。 “是啊。”说话的是樊世华。 他一看到小仙进屋,立刻朝他招了招手:“你就是小仙吧,快点过来,把这个开去庭院玩。” “我,”小仙迟疑着,眨巴眨巴眼睛,慢慢走到他面前,小手非常向往地摸了摸小车,问道,“真的可以开吗?” “当然可以,这就是送给你的!”樊世华笑着摸了摸小仙的脑袋,把小汽车放在地板上,让他坐进去开车。 小仙还是很有礼貌地,毕竟是不熟悉的人送的东西。 他抬头看了简易一眼,问道:“我真的可以开吗?” “这是外公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了,安心开吧。”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帮他把小汽车放到了庭院门口。 小仙的表情有点懵,愣愣地看了樊世华一眼,又仔细审视了一番,扯了扯他的衣摆,问道:“你是我的外公?” “呃,是啊。”樊世华蹲在他面前,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是外公。”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的外婆住在一起呢?”小仙就是个单纯的孩子,他并不懂大人的世界。 对他来说,爸爸妈妈应该生活在一起,爷爷奶奶也应该生活在一起,那么外公外婆也应该是一样的。 “额……”樊世华被问住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因为外公每天都很忙。等过几年,外公退休了,就跟你外婆住一起了。” “真的吗?”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樊世华认真点了点头:“真的。” “那好,我相信你。”小仙看着他,灵动的眼睛清澈得好像天山上的泉水。 说完,他就拉着他的手,说,“那你跟我一起玩吧。” “玩什么?”樊世华的表情有点懵,他可是从没有跟小孩子一起玩过。 “你用这个滑板车,我用小汽车,我们比赛,看谁快啊。”小仙说着把滑板车给樊世华,自己坐进小汽车里面。 简奕怕樊世华摔了,连忙道:“小仙,不要闹外公,他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年纪大了,才要多多锻炼呀!我的腿脚不是更不方便吗?”小仙才不理他,看着樊世华问道:“外公,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嗯嗯嗯,玩玩玩。”樊世华连忙点头答应道,“我跟小仙一起玩。” “那么我们开始吧。”小仙说着,车子往前面开了一点,然后停下来,转头朝着樊世华招了招手:“外公,你快点过来,跟我并排在一起。” “好好好。”樊世华立刻踩着滑板车跟了上去。 简奕看着两人的样子,连忙拦住了樊世华,道:“樊院长,别个他胡闹,您还是回客厅坐着吧。” “没事,没事,只要小仙开心,我怎么都好。”樊世华拍了拍简奕的肩膀,让他站到旁边去,而后对着小仙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那,爸爸你说‘预备开始’吧,要公平公正哦!”小仙非常认真地对着简奕说道。 简奕尴尬地抿唇,点了点头,说:“好,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一老一少就往前驶去。 小汽车虽然很拉风,可是速度是匀速运动,自然不可能比樊世华的滑板车快。 小仙的好胜心比较强,一看到了樊世华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他立刻跳下车子,推着车子往前跑。 厨房内,樊思荏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笑什么呢?”言明慧听着她的笑声,立刻走到她身边。 她朝着庭院里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小仙去抢樊世华手里的滑板车。 樊世华踩到了结冰的积雪,一个仰面摔倒在地上。 这可把言明慧吓了一跳:“哎呀,他这么不小心呢!” 她转身,就像跑去庭院,就听樊思荏说:“妈,您别紧张,没事。” “没事呢?”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正抱着小仙在雪地里滚圈圈呢。” “啊?”言明慧回到了窗口,朝着庭院里看了一眼,脸上不禁被他们祖孙的样子逗乐了。 “一老一少,真是的!大冷天,也不怕动感冒了,我去把他们叫进来!” “没事的,让他们玩吧。”樊思荏拦住她,说,“这么闹,身上早就出汗了,哪里还能动着。” “呃……”言明慧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么摔的。 “真的没事吗?我们的年纪,可都有骨质疏松的。” “这个天气,大家穿的都挺厚的,摔一下,又是在那样厚的雪上,没事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妈,你这个关心也太明显了,别忘了,你和他可是离了婚的。” “哎哟喂,我这是怕他受伤,怎么能扯上离婚的事情?”言明慧虽然不承认,可是说话时候的脸颊是红了的。 “没有,就安心做年夜饭,这才做了几个菜?你准备晚上12点吃年夜饭啊?”樊思荏很不客气地数落了一句。 “有什么不可以啊?咱们北方,不都是守岁钟声敲响之后,才开始吃年夜饭的。”言明慧说的是过年时候的南北差异。 正常的情况,北方除夕是一大早准备好各种东西,然后中午开始包饺子,可是吃要等晚上0点的钟声敲响之后,才开始欢欢喜喜,团团圆圆的吃年夜饭。 而南方呢,则是下午6点之后,开吃年夜饭,等到8点一起看个联欢晚会,守岁钟声敲响之后,大家就各自进屋睡觉了。 说实在的,现在的年味,也只有在北方才能够体会到了。 比如前三天就要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了。 而南方呢,一切从简,过年只是吃晚饭的人,多了点,菜其实都是一样的,跟平时相比,稍微多了几个菜,不像以前,鸡汤,大块红烧肉了什么,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 现在,是平时只要你想吃,就可以吃到饱的。 又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 樊思荏走出厨房,对着简奕招了招手,“老公,让他们回来吧,洗手准备吃年夜饭了。” “哦。”简奕立刻到庭院,把一老一少叫回了屋里。 这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可是,那一老一少,也不知道玩什么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那样那只小one,已经从小白狗,变成了落汤狗了。 全身的毛都湿透了! 樊思荏把一个个菜端到餐桌上,就看到小仙和樊世华手拉着手走进餐厅。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雪印湿了,额头都冒着汗,看起来是玩出了一身臭汗。 她不好责怪樊世华,只能拉过小仙,指着他的衣服和裤腿喝斥:“你看看你,完成什么样纸了?小棉裤都可以拧出水了!快点回房间,把湿衣服换了!” 说完,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 “哦!”小仙立刻跑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樊思荏说完,站起来,朝着简奕使了个眼色。 简奕会意,抿了抿唇,对着樊世华说:“樊院长,您的衣服也湿透了,我把我的衣服给您换一下,别着凉了。” “啊?我就不用了吧。”樊世华觉得挺麻烦的。 他刚说完,就看到了简奕在对他使眼色,立刻明白过来,暗暗瞥了樊思荏一眼,立刻答应道:“不过,这衣服也确实湿的难受,我们就上楼去换吧。” “那您跟我来吧。”简奕带着樊世华上楼,把自己的毛衣和牛仔裤给他换上。 幸好,樊世华本身跟那些不修边幅的发胖老头不一样。 他虽然养尊处优,但是作为医生,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体健康的。 所以,简奕的衣服和裤子,对他来说,只是稍微长了一点,别的都还算合适。 而且,他的年纪,一穿上简奕的衣服,顿时好像年轻了十岁。 没过多久,两人从楼上下来。 樊思荏和言明慧已经摆好了碗筷,看着他们到客厅,便对这正在看动画片的小仙说道:“好孩子,快点来吃晚饭了!” “哦哦,来了,来了!”小仙点了点头,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餐桌前坐下。 他刚才跟樊世华玩得很开心,一见到樊世华和简奕,立刻招手,说道,“外公,你来我这里坐!” 小仙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强烈要求道。 “哦,好。”樊世华很高兴小仙接受了自己,而且似乎很喜欢自己。 他来到小仙身边坐下。 至于言明慧呢,则紧挨着他坐下。 对面一排则坐的是樊思荏和简奕。 “好了,我们吃年夜饭了,大家举杯,祝愿新的一年,健康平安,心想事成!”说话的是言明慧,她举起酒杯,对着周围的人说着祝酒词。 樊思荏蹙眉瞪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大家的氛围不至于太尴尬。 可是,越是刻意,就会越显得不自然。 樊思荏虽然举杯了,但是视线并没有看樊世华。 “干杯。” 玻璃酒杯碰撞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悦耳。 喝完第一杯酒之后,小仙也举杯道:“我也要干杯,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这样热闹开心的度过!” “你少喝点,小心晚上画地图。”樊思荏没好气地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是还是跟小仙碰了杯。 “好,以后我们每年都这么过。”接话的是樊世华。 这话,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 樊思荏垂眸低头,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言明慧只觉得樊世华说错了话,在桌子下方踹了他一脚,紧接着跟了一记很严厉的卫生眼。 樊世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太好的话,转头求助言明慧。 不过,帮他解围,化解气氛的,却是简奕。 “我想,只要心中有爱,每时每刻,都是一样的。”简奕说着,凑近樊思荏,跟她碰了杯。 “对的,对的!每天都是一样的。”言明慧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不如就敬一句古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樊思荏知道他们都在顾及自己的心情,抿唇笑了笑,说,“年夜饭,既然说好一起吃的,就不用这么拘谨。” 说完,她主动跟樊世华碰了碰酒杯。 这一下,彻底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一顿晚饭,吃得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和热闹。 晚饭过后,樊思荏和简奕在厨房洗碗。 言明慧和樊世华则在客厅陪着小仙一起看电视聊天。 小仙很喜欢吃小核桃,但是不会剥。 所以,每一颗都是言明慧剥好了给他吃的。 “明慧,今晚谢谢你。”樊世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不自觉地握住了樊思荏的手,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跟你,还有思荏一起吃饭。” “这大好的日子,说什么伤感的话?”言明慧收回手,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个闲功夫,不如帮忙给小仙剥核桃肉了!” “对呀,对呀,我最喜欢吃小核桃了!”小仙听了这话,一双眼睛,好像小狐狸一样精明,立刻看着樊世华说,“外婆,外公,我也吃很多很多的核桃肉,你们快点剥给我吃。” “行行行,我们一起剥,比赛看谁剥得最多,然后小仙就亲谁一下,好不好?” “好呀!我说开始!”小仙立刻点了点头,拉着言明慧和樊世华的手,说,“预备,开始!” 话音刚落,剥小核桃的比赛就开始了。 言明慧和樊世华互不相让,各自都在努力剥着手剥小核桃。 不过,这种事情上面,女人总归要比男人心灵手巧一点。 大约5分钟后,战况就相当明显了。 言明慧那边的小核桃肉,一看就比樊世华多了很多。 小仙看到之后,立刻给樊世华鼓劲:“外公,你加油哦!你这么可以输给外婆呢?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输的,快点加油!” 听了这个鼓励。 樊世华不再像之前那么斯文地剥壳了。 他直接用手指的力量捏碎小核桃,然后把里面的核桃肉捻出来,放在自己的盒子里。 “哇哦,外公好厉害,好厉害!”小仙一看自己可以吃的核桃肉更多了,开心地拍手鼓掌。 厨房内,樊思荏和简奕听着客厅里面的声音,表情都有些疑惑。 “他们在干什么呢?这么吵?”她蹙眉询问简奕。 “吵?我倒觉得是小仙的奸计得逞了。”简奕微微扬起唇角,对着樊思荏,说道,“你去看看。” “不去!”樊思荏一直都不待见樊世华。 这会儿知道小仙很喜欢他,还很黏他,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简奕没好气地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脸颊,一层白色洗洁精的泡沫沾在她的脸上。 “干嘛?”樊思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就见他冲干净的双手,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 客厅里剥核桃的比赛,让他不禁觉得好笑,回到樊思荏身边,继续清洗餐盘。 “两位老人,正在非常努力地帮小仙剥核桃肉呢,估计小家伙现在心里乐开了花。” “剥核桃肉?”樊思荏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表情很是不解道,“他们是不是傻?自己不会吃吗?还去剥给孩子吃?我原本就怕小仙吃太多小核桃肉,上火。他们倒好,还特意给他剥好了喂给他吃?” 樊思荏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转身就要阻止。 简奕连忙拉住她,让她回到水池前:“行了,就一天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 “你没听过‘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吗?”樊思荏才不接受他的劝说,只想杜绝这样的坏习惯。 简奕一把将她拉回到怀里,说,“今晚是除夕夜,既然你让樊院长来吃饭了,能不能不要破坏现在的融洽?至少现在我看客厅的三个人,很开心。这不就是我们想看到的嘛?” 樊思荏被他搂着,想要挣开都不行。 她撇了撇嘴,瞪着他说,“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好说话了?” “我不是一向如此吗?”简奕愣愣地看着她,对于她的指控绝不承认。 “骗鬼呢!”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别过头不想理他。 简奕低头,凑到她唇上啄了一下。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傻丫头,今晚的气氛挺好的,不用去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是啊,你们都开心,我一个人不开心!”樊思荏微昂着下巴瞪着他。 简奕笑了笑,星辰一般的黑眸静静注视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不开心,那我哄你开心。” “你?”樊思荏眯了眯眼睛,不认可道,“你怎么哄我开心?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脸颊微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客厅内是老少们欢愉的笑声,厨房内则是爱人的温馨缱绻。 这样的洗碗方式,大概洗了一个小时,连言明慧都觉得时间久了。 正想进厨房查看一下,就见樊思荏端着水果走了出来。 “来,这是早上买的冬枣,挺甜的。” 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暗暗扫了樊世华一眼。 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立刻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思荏啊,你们都弄好了吗?”言明慧朝着厨房看去,就见简奕端着一盘西瓜走出来。 身在W市最好的就是一年四季,你想吃什么水果,就可以吃到什么水果。 他把果盘放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其他人一起看联欢晚会。 突然,就在大家因为一个小品,笑得非常开心的时候。 樊世华的手机响了。 他蹙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就按掉了铃声。 言明慧留意到他的表情,心里一紧知道是谁的电话了。 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响了。 这次,连樊思荏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拧着眉,冷声道:“如果要走的话,随时可以。” “思荏!”言明慧不太高兴女儿的态度,踹了她一脚,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樊思荏并不在意。 这时候,樊世华清了清嗓子,说,“没有事情,我今天就是在这里守岁的,所以我关机好了。” 说完,他真的就关机了。 但也因为这样,之后响起来的就是樊思荏的手机了。 她都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接听之后,就是吴静娴撒泼的声音:“樊思荏,你爸爸是不是在你那里?你们这两个偷人老公的贱母女!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们怎么……” 樊思荏板起脸,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生气地看向樊世华,正想爆发,就被简奕握住了手。 他特意拉着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破坏气氛。 樊思荏深吸了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立刻把自己的手机关机。 没想到,那个吴静娴还是不死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言明慧的手机号。 于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言明慧的手机响了。 她略显疑惑地接听了电话。 不等她说话,电话那里就劈头盖脸地骂道,“言明慧,你这个贱人!这么老了,还勾引别人的老公,你……” 她这话刚骂出口,言明慧的手机就被樊思荏抢了过去。 “娴姨!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除夕夜各种打电话给别人,不觉得很没教养吗?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打电话骚扰我和我妈,我就报警抓你了!” 说完,不等对话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她这次是再也无法按捺住心里的货齐了,对着樊世华说道:“樊院长,你来这里吃晚饭,都不管好家里的人的嘛?让她这么胡闹撒泼,欺负我妈?” “不是的,思荏,我没想到……” “行了,不要解释了,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樊思荏指着大门口的方向,下达逐客令。 “不,思荏,你听我说,我正跟吴静娴办理离婚手续,我们现在是分居状态!”樊世华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离婚? 樊思荏听了这话,拧着眉看着樊世华,心里并不是特别相信,说,“你可能离婚吗?你想离婚,樊老太太和樊老太爷也不会答应吧。” “这次,不管他们是不是同意,我都已经递交了离婚协议。就算,吴静娴现在不同意,不签字,但是只要我和她分居满一年,也是一样可以离婚的。” 樊世华这次是下定决心了,非常抱歉地解释道,“我没有想到,我这样的决定,会导致她来骚扰你和明慧,我会处理这件事,不让她这样胡来的。”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今晚,我真的希望陪着小仙,明慧,还有你,你们大家,一起数岁迎接新年的到来。所以,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不要让你中途离开。” “你……” “思荏,你相信他,他说的是真的。”言明慧拉着她坐下,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樊思荏知道母亲还爱着这个男人,而小仙似乎也很喜欢他。此刻,正用非常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无奈,只好坐下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都听你的!等会儿就要12点了,你和阿奕去准备焰火吧,等0点,我们就去放烟火。”言明慧推了推她的手,小声提醒着。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对着简奕使了个眼色。 简奕立刻和她一起,到车库把焰火拿到了门口。 16响的焰火,是个正方形的大纸箱子。 这里面,就跟节庆时候的大礼花一样,都是打上天空的。 伴随着0点的钟声敲响,樊世华和言明慧带着小仙到了别墅门口。 简奕点燃了引线。 接着就是“轰”的一声,然后莎啦啦的,星光一样的焰火在夜空中炸开,好像漂亮的大花朵一样散开,消失。 “哇哦,放烟火了,放烟火了!大花一样的焰火,五颜六色的!”小仙一边跳,一边鼓掌,脚边的小one更是兴奋得跑跳蹿。 樊思荏拿出了一盒烟火棒,让大家手里都拿上两根,然后点燃之后,就好像是小的炸金花一样漂亮。 小仙拿着烟火棒,带着小one在庭院里欢跳,奔跑,点完了两根,立刻再换两根。 樊思荏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滑动着手中的焰火棒。 火光在空中形成了痕迹,如果你滑动快一点,感觉都可以写出文字。 她看着点点火光,露出了孩子一样灿烂的笑容。 简奕透过火光,看着她的脸,立刻道:“来,大家都许个愿吧。”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立刻给了两根焰火棒给他。 “你也一起呀。” 简奕结果焰火棒,点头答应道:“好。” 他立刻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而后,身边的言明慧,樊世华和小仙都按照他们的样子,在新年来临的时刻,许下了最美好的心愿。 很快的,樊思荏睁开双眼,刚好就跟简奕的眼神对上了。 周围的焰火还没有放完,随着“砰砰”的声音,一次次冲上夜空,散落开来。 焰火的光芒是五光十色的,非常灿烂,映衬在人的脸上,也显得特别光亮夺目。 樊思荏和简奕相视一笑,就如同古言中描写的诗句那样: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过多久,她拉过小仙,说道,“好了,小仙,守岁结束了,你该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啊?”小仙嘟着嘴,不太乐意道:“这焰火还没有放完呢,我再看一会儿。” “不行,必须回房间睡觉了。”樊思荏不再由着他,拉着他的手回去屋里。 “妈妈,让我看完焰火嘛,妈妈……”小仙正兴奋呢,不想回房间去。 樊思荏却不让他继续在门口“野”了,一个是真的已经很晚了,另一个就是室内和外面的温差比较大,怕他会感冒着凉。 “上楼去阳台上看,更清楚。” 她不让他折回去,拉着上了二楼房间。 小仙一进房间,就想往阳台跑,被樊思荏一把抓着衣领,半拎着到了沙发前。 “妈妈,你不是说可以阳台上去看焰火吗?” “那也要穿上一件外套才行!”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帮他套上一件棉衣,才松开手,让他去了阳台。 从二楼的阳台,去看夜空里的焰火,确实给人的感觉要更好一些,因为看起来好像离开天空更近了,焰火也更亮了。 只是,小仙才看了不到两下,焰火就放完了。 樊思荏看外面没有继续闪光了,便把孩子叫进房间。 “小仙焰火放完了,可以回来了,要睡觉了。” 可是,小仙却依然趴在阳台上,不愿意回房间。 说白了,他就是正在兴头上,不想睡觉。 樊思荏看叫不听他,只好走去阳台,把人拎回房间。 “妈妈跟你说话,没有听到吗?” 小仙摇了摇头,表情看起来非常沮丧。 “听到了,还不进来了?”樊思荏有点生气地提高的嗓音。 “因为我还不想睡觉。”小仙嘟着嘴看着她。 樊思荏当然不可能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把他拿了睡衣,送进浴室:“小仙,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听话的小朋友都已经睡觉了,是打算做听话的好孩子,还是不听话坏孩子?” 小仙不开心地看着她,小声回答:“听话的好孩子。” “那么就听妈妈的话,快点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大不了妈妈答应你,给你讲故事。” “真的吗?”小仙听到这话,眼神一亮,满是期待地问道,“是破案的故事吗?” “嗯,是的。” “好,我现在就是洗澡!”他一听有破案的故事听,立刻跑进了浴室。 很快的,他就从浴室跑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 很明显,他还没有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就急着换上睡衣跑出来了。 樊思荏看他爬上床,也没有多说什么,帮他盖好被子,就关了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给他讲故事。 虽说是案件故事,但是樊思荏用的是孩子可以接受的那种语言方式讲述的。 守岁的小仙,应该是真的很累了,所以才讲了十来句,他就已经睡着了。 樊思荏听着他平和均匀的呼吸声,帮他掖好了被子,拿起窗帘遥控器拉上了窗帘,而后才关了台灯,走出房间。 楼下,樊世华还没有离开。 樊思荏看到他,表情立刻转沉,快步下楼道:“樊院长,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您已经吃过年夜饭了,可以回去了。” “呃,思荏,这会儿很晚了,开车挺不安全的。反正家里还有闲置的客房,不如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吧。”言明慧看夜幕已深,雪地路滑,怕樊世华开车会不安全,便提出了这个解决方法。 樊思荏当时不可能同意,拧着眉瞪了她一眼,喝斥道: “妈!你开什么玩笑呢?他的妻子刚刚就已经打电话找他了,你还要留下他,不然人家找上门嘛!” “哎呀,你先别生气!我不是为了自己留他,而是路上积雪,开车走夜路,容易轮胎打滑。”言明慧连忙解释道,“如果出了什么事,不就是咱们的责任嘛。” “是啊,思荏,这个天开车是容易出意外,不然就让院长住一晚吧。”简奕也觉得这个天气不适合开车,便帮着言明慧说了一句。 樊思荏听后,心里其实挺生气的。 她看了简奕一眼,又看看自己的父母,赌气道:“随便你们吧!反正喂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用!” 说完,往楼上走去。 ------题外话------ 《豪门密爱之娇妻在上》by:路北北 他是帝国手段残忍的名门新贵,靳家现任掌权人,嗜血、残忍、心狠手辣是他的代名词! 据传闻,他因一场意外车祸双腿残废,手段却极为毒辣,故而稳坐帝国商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一场浩大的订婚宴会上,24岁的顾倾情被未婚夫当众抛弃,转身,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宾客席下那个清冷高贵,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前。 “听说,你缺个老婆,不如娶我!” 男人闻言,抬头,“顾小姐,你觉得合适?” 24岁的顾倾情美的肆意张扬,如同祸国妖姬一般,让人忍不住的乱了心神,她勾唇冷笑。 “抱歉,靳先生,自古以来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了错理应父亲偿还,但,奈何父亲已有妻子,舅舅偿还再合适不过!” 216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简奕听她的一起,知道她生气了,便向樊世华和言明慧做了一个礼貌的示意,追着上了二楼卧室。 樊世华看着这情况,便对这言明慧说:“既然思荏不喜欢,我还是会酒店吧。” “回来!”言明慧把他拉回来,说,“这么晚了,出了事情,谁负责啊?” “可是……”樊世华抬头看了眼二楼房间,表情非常为难。 “有阿奕呢,没事的。”言明慧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去了客房。 樊世华也确实想要留下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跟着她去了客房。 初一的0点,炮竹声正常会持续2个小时,不过他们住的别墅区,住户比较少,所以差不多1点左右,就安静了。 言明慧把新的洗浴用品递给他,说,“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樊世华看着她转身,突然又开口道:“明慧!” “嗯?还有什么事吗?”言明慧不解地看着他。 樊世华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小声道,“谢谢你,明慧。” “谢什么呢?原本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能算是你的错。”言明慧笑了笑,说,“思荏对你的态度,其实也是我造成的。所以嘛,理应为你们化解的。” “不,当年的事情,如果我坚定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过去的事情,别想了,早点睡吧。”言明慧暗暗叹了口气,说,“明早,我还要跟思荏他们去明原寺里祈福呢。” “好,晚安。”樊世华说着,缓缓关上门。 言明慧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楼上,简奕和樊思荏的卧室里。 樊思荏非常生气地坐在沙发榻上,双手叉腰,看起来真的是气得不知向何处发泄。 简奕看了她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生气地话,要打两下吗?” 樊思荏转头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你就准备以后都不理我吗?”简奕微微扬起唇角,脸上露出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 “哼!”樊思荏冷哼一声,就是不理他。 “难道,你路上出了事,你会开心?”简奕接着询问,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妈和他的事,我们不曾参与,既然妈愿意原谅他,你何必一定要斤斤计较呢?” “那是你根本不懂!”樊思荏心里有把火,这把火,是从小就已经生成的。 她努力去争,一直在吵的,是父亲家里那种冷漠感。 就想之前的事情,谁家的老奶奶会这么过分,要封杀掉亲孙女的前途? “我不懂,因为我不曾参与。所以,我不该置喙。可是,思荏,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也不曾参与过,至少你是不清楚他们在彼此心里的分量的。” 简奕语重心长地说着。 樊思荏蹙眉瞪着他,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说,“你就帮那个负心汉说话吧!我不想听,也不要听!” 说完,她起身走到床边,拿了一个枕头和一条被子,说,“今晚,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回到怀里,正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喂,你干什么?”樊思荏生气道,“我今天没心情,你可别乱来,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简奕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凑在耳边,小声说道,“大年初一,你去自己屋里睡,那多不吉利?我宁可一整晚就这么抱着你,也不会让你去自己屋里睡的。” “去你的!明早还答应了带小仙和妈去明原寺祈福呢!你不累,我还累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一拳落在他胸口,不高兴的说道,“早点睡,不然我自己把你打晕!” “都说了,大年初一做什么,那么一整年都会做到头。比如,大年初一吵架,那么就一年吵到头;大年初一打架,就一年打到头。你这么回自己房间睡觉,是什么?想让我一年到头独守空房吗?” 噗…… 樊思荏听着着话,脸颊不禁红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天哪,你这是转性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正经了?” “我是就事论事,哪里不正经了?”简奕不服气地反驳。 “简奕!”樊思荏真的被他那种样子羞到了,红着脸打了他一下。 “你叫我什么?”简奕皱起眉头,眯了眯眼睛瞪着她。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说,“哎呀,老公,我求你,快点去睡觉吧!” “你要回自己房间睡,我就这么坐着。”简奕也学了她平时的样子,耍起了无赖。 樊思荏真的是无语了,蹙眉瞪着他,说,“你这个猪头!” “说谁呢?”简奕轻挑着眉梢瞪着她,一副你再说一遍试试的表情。 樊思荏无语,只好妥协道:“好好好,我不回房间,我回床上睡觉,可以了吧?” “那,你还生气吗?” “天哪,我都答应你回床上睡觉了!你还啰嗦这个,有意思吗?”樊思荏真的是被他打败了。 “有啊。”简奕点了点头,理由充分地说道,“大年初一,我可不能让你带着怨气睡觉,否则,你不就是一年到头都是怨妇了。” “好好好,我真的很困了,我没有怨气了,睡觉吧。”樊思荏不想和他继续啰嗦下去,只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打架了。 她必须尽快睡觉才行,不然明天就成大熊猫了。 “好。”简奕说着,就把她公主抱起来,慢慢走到床边。 “喂,简奕,你……”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樊思荏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连忙推开他,让彼此的唇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疯了,这么晚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就要去明原寺祈福了。”樊思荏的话刚说完,就被他放到床上。 简奕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必须讨个好彩头。我可不想整年独守空房。” “诶诶诶……”樊思荏翻身,想要下床,却还是晚了一步,已经被简奕压在了床上。 大年初一的早上,他们偷了个非常火爆的好彩头。 这是不是代表着以后要一年做到头呢? 樊思荏心里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 初一的早上,人们习惯在出门前,放两响炮仗,旧风俗就是说:这震彻云霄的响声,可以吓退年兽和邪祟。 而,还有一种说法是:新年都有新愿望,这样的炮竹声,可以直达天庭,让诸神听到你的愿望,从而为你实现愿望。 总而言之,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大概是早上6点多开始,就已经有各种炮竹声响起了。 而且,他们这里的人,特别喜欢6,8,9这三个数字,六自然是六六大顺,八就是发财,九呢,代表长长久久。 所以,只要是时间上涉及这些点的地方,必定就有炮竹声。 什么6点08,6点18,或者6点06,6点16…… 反正就是隔开几分钟,总归有震天的响声,而且每次都是“砰啪”两下。 樊思荏原本就睡得迟,这会儿被这个声音吵得很想杀人。 她拉起被子,蒙住了头,生气地发出了“啊”的低吼声。 简奕被她吵醒了,蹙眉看了片刻,不觉笑了起来。 他侧身,拉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说,“这会儿肯定是睡不着了,不如起床,然后先去明原寺祈福,等下午回家再睡。” 简奕知道,一般这个炮竹声也就持续道10点多,反正到了下午肯定是没有的。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表情真的是痛苦极了。 正常,我们没有睡醒,被吵醒的时候,那种感觉,都是有切身体会的。 简奕说完之后,率先坐了起来。 他一个翻身,就下床走进浴室。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那副神清气爽的那种,感觉自己嫁了一个机器人! 竟然会这么不知道疲倦的? 她可是感觉眼皮都睁不开,只想把那些大清早放炮仗的人,全部抓起来。 啊—— 她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头,批了一件睡袍,走去小仙的房间。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言明慧。 她抬头看了一眼,跟发死人打招呼:“早啊,新年好。” “呃,新年好。”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言明慧说,“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呀?” “不是要去明原寺祈福吗?我做了一点素包子作为早餐,只要不会冲撞神佛。” “哎呀,您不是唯物主义者吗?怎么也这么迷信呀?”樊思荏双手撑在栏杆前,看着自己的母亲。 言语中忍不住带了一丝调侃。 “这个是一种信仰,跟唯物主义没关系。”言明慧笑着撇了撇嘴,说,“导人为善的东西,我们都应该尊重的,不是吗?” “是是是,我去把小仙叫起床。”樊思荏懒懒地打了哈欠,转身走进小仙的房间。 小床上,小仙睡得正熟,完全就没有被屋外那响彻云霄的炮仗声吵醒。 果然呀,小孩子一旦熟睡,不管外面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是不会知道的。 樊思荏在他床边坐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小仙,醒醒了,我们要去明原寺祈福了。” 她这样温和的叫唤声,没有把小仙叫醒。 孩子皱了皱眉,翻个身,一把抱住她,继续睡。 樊思荏看着他困懒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如果,自己也可以不受外面世界的影响,这会儿应该也睡得正香呢。 可是,说好了要去祈福,那么就一定要起来了。 樊思荏直接伸手,把夏小仙拽起来,说,“小仙,醒醒了,我们要去明原寺祈福,吃素面和素斋了。” “呃,不要吵,好困呀。”小仙缓缓睁开眼睛,睡眼很明显是没有聚焦的,只是无神的眨巴眨巴,而后还是闭上了。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只好捏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不让他大喘气。 唔…… 小仙呼吸困难,用力拍开她的手,样子似乎是清醒了很多。 “妈妈?”他小声喊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问道:“这是几点了?今天要去幼儿园吗?” “不去幼儿园,但是必须起床了。”樊思荏让他做好,给他穿上了新衣服。 “过年,为什么不能睡懒觉?”小仙算是清醒了,嘟着嘴,带着很重的起床气问道。 “因为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呀,如果你睡了懒觉,那么就会一年谁到头了。”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用老传统的故事,说道,“今天,如果你勤勤恳恳,那么一年都会勤勤恳恳的。” “真的吗?”小仙愣愣地看着她,问道,“那我今天要做什么,是不是一年都会做到?” “是啊。”樊思荏让他下床,送他进了浴室,“快点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吃早饭。” “好。”小仙点了点头,洗漱之后,就套上了自己的义肢,下楼去了餐厅。 他看着面前的素包子,还有鲜橙汁,表情有点不开心道,“外婆,我想吃肉包,为什么没有肉包?” “因为今天我们要吃素,晚上再吃肉。”言明慧摸了摸他的头,说,“去祈福,咱们必须带着一颗虔诚和敬畏的心,所以不可以吃酒肉荤腥。” “那不吃肉的话,不是会没力气吗?我等会儿走不动,坐在地上怎么办?”小仙单手托腮,露出一副非常忧伤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素包和橙汁。 “这个嘛,实在走不动,外婆抱着你走!”言明慧顺着他的话,宠溺地作答。 樊思荏听后,立刻打断道,“你不是说自己是小小男子汉了吗?怎么可能因为半天不吃肉,就走不动路呢?还是说,你越长越小了?比女孩子还要娇气了?” “没有,我才不娇气呢!我是小小男子汉!”小仙微昂着下巴,很肯定地反驳。 樊思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既然这样,那就给我好好吃早饭!” 小仙努了努嘴,立刻坐直了身体,拿起素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小孩子本来是最讨厌吃蔬菜的,尤其是那些绿叶子的蔬菜,是小孩子最不待见的。 可是,做成包子馅的荠菜豆干,吃起来特别好吃。 小仙吃了一口,眨巴眨巴眼睛道:“外婆,这个包子很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青菜。” “哈,小仙喜欢就好,这可不是青菜,这是荠菜。”言明慧认真做了解释。 在很多地方来说“青菜”,就是绿叶菜的统称。 只要是绿叶菜,就被叫做青菜。 可是,在W市以及周边的城市来说,绿叶菜只要是品种不同,就有各种不一样的菜名。比如,荠菜,菠菜,空心菜,金花菜,豆苗菜,苋菜,都是绿叶菜,每个菜都有不一样的名字。 而小仙口中的青菜,在这片区域,也是代表一种蔬菜,就是白杆子大绿叶子的菜。 “哦,荠菜。”小仙听了言明慧的解释,明白的点了点头,笑道,“荠菜好吃!我喜欢!” “喜欢就好。”言明慧笑着在他鼻尖点了一下,说,“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要出发了。” “好。”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时候,就看到樊世华从客房出来,慢慢走进餐厅。 言明慧一看到他,便招呼道:“新年好,昨晚睡得还行吗?” “嗯,睡得很好。”樊世华点了点头,视线移到了樊思荏身上。 樊思荏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撞了一下小仙,训斥道:“看到长辈应该怎么做的?” “哦,外公,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小仙立刻跳下椅子,做了一个拜年的动作,然后笑嘻嘻地摊开手,说,“红包拿来。” …… 樊思荏被他这话惊呆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正想拉回他的手。 樊世华已经把红包送到了他手里:“新年好,祝小仙快高长大。” “谢谢外公。”小仙开心地收下了红包。 樊思荏连忙握住他的手,说:“小仙,无功不受禄,把红包还出去。” “为什么呀?”小仙皱起眉头,嘟着嘴看着樊思荏,说,“外公给我的压岁钱,为什么我不可以拿?” “小仙,可以拿,可以拿,你妈妈跟你开玩笑的。”言明慧连忙来到樊思荏面前,打了她一下,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然后,她把红包放入小仙的背包里,说,“小仙安心把红包收好。” “妈!” “闭嘴!”言明慧低低地呵斥了一声,拉着她走到一旁,小声警告道,“大年初一,大吉大利,哪有你这样凶孩子的?”言明慧沉沉叹了口气说,“再说了,这压岁钱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瞎掺和什么?” “我……” “行了,什么都不许说了,事情就到这里。”言明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让她继续胡闹,拿了两个素包,一杯咖啡给樊世华。 “你今天要赶回医院吧?”言明慧特意询问。 樊世华点了点头,说:“是的,早上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且也要给大家开个会。” “那么,吃完早餐,你就回医院吧。不过,我女婿,你可以不能招回去。” “怎么会。”樊世华笑着看向刚从客厅走进来的简奕,说,“今天,简医生刚好轮休,我没权利让他回医院的。” 说着,他又看向女儿,继续道,“你们可要玩得开心一点。不过,一定注意安全。” 这话,很明显是叮嘱和关心樊思荏的。 可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未免他难堪,言明慧连忙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们三个大人,带个小孩,没问题的。”言明慧连忙接了一句,让他有台阶下。 “哦,对的,是我多虑了。”樊世华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不再多话。 简奕拿了早餐,在思荏身边坐下,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依旧很不待见樊世华。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是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要她突然去接受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明显是不太可能的。 简奕低着头,把自己包子里的荠菜豆干馅,用勺子挖出来,送到樊思荏唇边,“你最喜欢吃荠菜馅的包子了,多吃一点。”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被他这个暖心的举动弄得脸颊通红。 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自己吃就行了,我……” “快点吃。”简奕说着,直接把勺子送到她嘴里。 樊思荏无奈,只好吃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樊思荏吃完之后,在他耳边小声告知,“我不会发脾气了。”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轻松的弧度。 他听了这个承诺,立刻就放心了,也没有继续喂她吃东西。 反正就是很快的把自己餐盘里的早餐吃完,喝掉了咖啡。 一刻钟后,樊世华率先起身,对着言明慧说:“好了,我得回医院了,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哦,好,开车小心一点。”言明慧点了点头,送他出门。 小仙因为拿了压岁钱,所以也跟着跑出去送送。 只有,樊思荏继续自顾自地喝着橙汁。 简奕看她不出去,也就没有跟出去。 “还闹脾气呢?” “没有。”樊思荏冷淡地回答。 她这会儿的态度只是因为樊世华,并不因为家里其他人。 “烦死人,你可以诚实一点吗?”简奕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谎言,宠溺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撒谎都不会,还非要学人撒谎!” “我哪有?” “就有!”简奕冷睨了她一眼,态度有点小高傲,“不承认,也还是有。” “切!”樊思荏冷叱一声,把自己吃不完的半个包送到他餐盘里,“吃不下了,帮我吃完。” “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公大人呀!”樊思荏说得理所应当,“不该帮我解决吗?” “嗯?我是你什么?再说一遍来听听?”简奕对刚才那句“亲爱的老公大人”非常受用,凑上前,半揶揄的问道。 “哎呀,你幼不幼稚?”樊思荏嘟着嘴,白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亲爱的老公大人!” “行吧。”他立刻就拿起那半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小仙的哭声。 樊思荏心里一惊,连忙朝着门口跑去。 大门外,吴静娴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裘皮大衣,梳着那种很多年前流行过的盘头,眉毛细长,高挑,看起来就是那种特别凶悍刻薄,蛮不讲理的样子。 “言明慧,你这个老狐狸精,竟然把我的老公藏在家里!”吴静娴指着言明慧的鼻子骂道,“你就这么空虚寂寞吗?什么男人不好找,非要找有妇之夫?” “不是的,静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世华并没有……” “吴静娴,你够了!大年初一,你不安安分分在家里,跑来这里吵什么?”樊世华第一次用了非常强势的态度训斥道,“别说我和明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计算我真的和她旧情复燃,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别忘了,我跟你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你……”吴静娴原本还强势的态度,顿时变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世华,她们母女给你喂了什么迷药了?你竟然这么偏帮她们?” “吴静娴,收起你的低声下气,也收起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我灌迷魂汤的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当年,如果不是你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我会睡得不省人事吗?”樊世华很多事情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和父母争一时的长短。 他也怕,自己真的违背了父母的医院,受伤害的是樊思荏和言明慧母女。 …… 吴静娴听了这话,表情无比震惊。 她蹙眉瞪着言明慧,撒泼道,“言明慧,你这个老狐狸精,竟然编故事骗世华?你怎么可以这么有心机呢?” 说着,她就抬起手,想要给言明慧一耳光。 见状,樊思荏心里一惊,连忙朝着三人身边跑去。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母亲挨打吃亏。 只是,这个距离,跑过去估计也是阻止不了的。只能说,她可以帮忙回吴静娴一耳光。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啪”的一声,被扇耳光的竟然不是言明慧,而是吴静娴。 樊世华一把扣住了吴静娴的手腕,反手就给她了一耳光。 “你胡闹够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樊世华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言明慧挨打。 有些事情,忍了几十年了,早就到了忍无可忍地地步了。 “你打我?世华,你竟然打我?”吴静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樊世华,“这么多年了,我为你神了一双儿女,你不但年夜饭不跟我们一起过,还在大年初一的早上,为了这个女人打我?!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现在结婚证书的合法妻子!她只是你的前妻!” “我打你,跟别人没有关系。我打你,是因为你这么多年了,依然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尤其是梦璇和思荏起争执这件事情,你身为人母,竟然不教导女儿宽容向善,反而怂恿她,支持她一错再错,诬陷自己的亲姐姐,你这样的女人,品行和道德都有欠考量,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樊太太!更不合适做第一医院的院长夫人!” 樊世华忍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总算把心里压抑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樊思荏和简奕听了这番话,并没有再往前去。 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言明慧也是没有想到樊世华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直都以为她懦弱怕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吴静娴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狠狠瞪着樊世华和言明慧,怒声喝斥,“樊世华,做人要有点良心!很多年以前,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我有过温良贤惠!我一心一意遵守我们的婚约,想要嫁你为妻,而你却娶了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她能给你什么?除了让你了解一些中医的救人手法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如果不是我和我爸,你有机会成为最大的医院的院长吗?你这个负心汉,就是过河拆桥!你说我嚣张跋扈?那还不是你逼出来的!如果你不是对她念念不忘,你一心一意的爱我,对我好,我怎么可能变成尖酸刻薄的女人?”顿了顿,她一把揪住樊世华的领带,拽到面前,继续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的刺猬吗?我也不想的!只要你对我稍微有点心,我甚至愿意接受她的女儿,我也一定会对她好的!是你,太偏心了,才让我嫉妒和不甘心!现在,你即将成为会长,就觉得自己可以过河拆桥吗?” “明明是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迫使我和明慧离婚,你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樊世华真是受不了这个女人了,把言明慧护在身后,而后拉着吴静娴往车子那里走了两步。 吴静娴却用力甩开他的手,咆哮道,“我有什么错?如果真的要说错,就是错在我不该爱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吴静娴,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没有让你爱上我!”樊世华真的觉得她不可理喻。 “你没有?”吴静娴冷笑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吗?我在水塘边哭,是你告诉我不要哭,让我以后做你的妻子的!我一直都坚守着这个誓言,但是你却变了!” 她是真的深爱着樊世华,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爱上了,爱了五十多年了。 樊世华听了这话,完全就没有印象,甚至不记得自己说过。 “我们小时候见过?”樊世华拧着眉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小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 “你果然不记得了。”吴静娴苦涩的笑了笑,而后看向言明慧,一字一句,非常清楚的说道,“言明慧,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他离婚的,你想和他复婚,下辈子都没机会!”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车上,开车离开。 樊世华站在原地,心里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充满了疑问。 言明慧拧着眉看着远去的车子,又看了看樊世华,慢慢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你没事吧?” “没,没事。”樊世华回神,看着她道:“你呢?刚刚有没有被她打到?” “没有。”言明慧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子,她会去跟樊老太太告状,恐怕又是一场大乱。” “随便她。”樊世华有点累了,沉沉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说,“我得回医院了,你们快点去明原寺吧。” 说完,他坐进车里,朝她挥了挥手,开车离开。 樊思荏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别墅区,才走到言明慧身边:“妈,您没吃亏吧?” “就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吃亏的不是我。”言明慧长长叹了口气,看小仙哭得厉害,便蹲在他面前,拿着手帕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说,“小仙乖,不哭了,外婆没事,你别害怕。” 小仙抽着鼻子,拉着她的手,又拉住了樊思荏的手,说,“我不怕,我会快点长大,以后保护外婆和妈妈,一定不让那个坏女人欺负你们!” “小仙好乖。”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们先回去洗个脸,然后就去明原寺祈福了。不然,你这张小脸,整个一个小花猫了。” “嗯,好。”小仙点了点头,跟着樊思荏回屋里洗脸。 很快的,四人上车,由简奕开车去了明原寺。 大年初一进寺庙烧香祈福,是很多人会做的的事情。 据说,也不是一定要选大年初一,只要在元宵节之前祈福,都是可以的。 但是,很多人呢,觉得新年第一天,烧头香是最重要的,也可以最早把自己的心愿传达给上苍诸神。 那么,新年愿望也就实现得越早。 行车大约是40分钟,他们的车子停入了明原寺的停车场内,四人下车,买了全家福的香火,进寺庙点香。 整个明原寺,是W市历史最悠久,香客最多的寺院。 此刻,和0点烧头香的人流量比起来,还是少了很多的。 樊思荏就按照自己知道叩拜方式,从第一大殿的大肚弥勒开始,一间一间往里面叩拜。 话说,很多人可能并不清楚礼佛的祭拜顺序,在大肚弥勒身后的一个同殿宇的菩萨,是要等待全部的神佛叩拜结束之后,临出寺院时叩拜。 这个菩萨叫做韦陀。 韦陀代表的就是整个寺院的保安队队长。 所以,最初都是不用拜他的,而是等全部殿宇叩拜结束,你要回去了,才最后拜一下韦陀,意思是:我要走了,您可以放心地看着其他人,包围寺庙了。 这样的礼佛文化,小仙自然是不懂的。 他看到樊思荏越过了韦陀菩萨,便不解地问道:“妈妈,为什么这个菩萨,你不拜呢?” “这个,等我们拜完全部的菩萨和大佛,出来的时候,再拜。” 说着,她就拉着小仙的手,往里面大雄宝殿走去。 正常大的寺院,大雄宝殿供奉的是三生佛,也就是又三尊大佛,分别代表三个世界。 最左边的叫做报身佛,代表过去;中间的叫做法身佛,代表现在;最右边的叫做应身佛 了,代表未来。 而报身佛的第一个字和应身佛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叫做“报应”。 217 你最好不会后悔 佛学中讲究因果报应,为的也是导人向善。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报身佛是为父母叩拜的,法身佛为自己许愿,应身佛则是儿孙求福的。 反正,对大雄宝殿的说法,也并不统一,大家姑且听之,信不信则全凭个人。 樊思荏就认了这种说法。 于是,她在这个殿,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为长辈,也为自己,还有小仙各自许愿。 小仙看着她的样子,立刻照做。 不过,在第三个应身佛那里,樊思荏拦住他。 “好了,这个等你长大了再拜。”说着,把他拉起来,往后面的慈航殿走去。 其实,拜佛还是要按照他们所管辖的领域来许愿。 比如送子观音,那么就是求子的,你不能求家宅平安。 文殊菩萨,则是代表了智慧的,一般应届学子可以向他许愿高中。 至于普贤菩萨,就可以祈求父母健康,家宅平安的。 所以那些见佛就拜的,其实并没有很大用处,因为你很可能找错了对象。 初一,进寺院祈福,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讲究。 全部走完之后,他们进了明原寺的面馆,点了四碗素面,和几个素斋。 小仙一直都是不喜欢吃素的,但是今天是出奇地乖巧听话,对于素面也是特别情有独钟。 “怎么样?好吃吗?”樊思荏夹了几片笋干木耳放到他碗里。 小仙连连点头,道:“好吃,好吃!特别好吃!” “那整一碗,可以吃完吗?”樊思荏看着面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一整碗面,确实还有点多。 小仙却用力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当然,我可以全部吃完的!” “那就慢慢吃,别吃太快了。”樊思荏不让小孩子狼吞虎咽,以免造成肠胃不适。 “好。”小仙说着,把自己碗里的面筋和素鸡夹到言明慧的碗里,“外婆,这个你吃,我不爱吃。” 樊思荏看着小仙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其实,小仙是爱吃素鸡的,不过,他似乎是看出言明慧喜欢吃,所以特意省下来给她吃了。 言明慧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不觉呵呵呵地笑起来。 她是非常高兴有这样的孩子的,让她觉得心里特别温暖。 “谢谢小仙,那么这个笋干给你吃。” “不要!我吃掉这碗面,就非常饱了。”小仙连忙移开自己的面碗,不让言明慧把才送到自己碗里。 见状,樊思荏连忙道:“妈,你自己吃就是了!小仙不会饿着自己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的。” “好吧。”言明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等会儿吃完之后,我们去那种小零食铺子,外婆给你买糖吃!” 过完除夕和初一,她也必须开始准备带回S国的东西了。 “嗯,好!”小仙最喜欢糖果了,一听有糖果吃,立马开心地欢呼起来。 樊思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仙立刻收敛了自己心情,低头,安静地吃面。 正对面,简奕看着樊思荏和小仙的互动,嘴角不禁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半小时后,他们离开了明原寺。 樊思荏开了电子导航,让简奕开车去市区的一间零食铺。 这样的店铺,任何节假日都是营业的,只是过年期间,早上的营业时间会晚一点,一般都是10点半开始,然后下午4点歇业。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走进店铺。 小仙一看到这样的零食铺,整颗心都快飞起来了。 这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屋。 只是,这个没有坏巫婆。 “哇哦,这个肉铺超好吃的!”小仙刚进入店铺,就甩开了樊思荏的手,往一格一格地玻璃柜前看零食。 “小仙,这里人多,你小心一点!”樊思荏看他挤进了人群,心里不觉有点担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妈妈!”小仙胡乱答应了一声,走着走着,就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果柜子前。 这里是硬糖软糖,巧克力,什么都有。 看得他真的是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一样一样吃一遍。 没过多久,言明慧也挤到了他的身边。 她看着小仙的模样,笑了笑,问道:“想吃糖?” “嗯!” “那等会儿外婆结账以后,给你装一大袋。”言明慧说着,就撕下了好几个塑料袋装糖果。 小仙先是点头,但是很快就苦着脸摇头了。 “不行,妈妈不许我吃太多糖,会蛀牙的。” “没关系,你的牙会换的,等换了新牙齿之后,就得少吃了,因为之后就不会再换牙了。”言明慧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放心,外婆偷偷给你放在房间的饼干盒子里,你每天吃一颗,不可以多吃哦!” “嗯嗯,我答应你!”小仙雀跃不已,伸出小手指跟言明慧拉钩,“外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要保密哦。” “好!”言明慧的眼里满是宠溺,而后就开始询问小仙喜欢吃什么糖。 铺子门口,樊思荏和简奕手拉着手站着。 因为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往里面挤,而是站在门口等候。 简奕并没有多在意里面的情况,倒是樊思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老一少,见两人窃窃私语,便拽了拽简奕的手,说,“老公,你看那两个,一定在密谋藏糖果呢!” “藏糖果?” “对啊!小仙爱吃糖果,妈一定承诺他,私底下给他留一大包!”樊思荏咬了咬唇,看着简奕说道,“这两个笨蛋,还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什么不知道呀?我还可以猜到,他们一定说要把糖果藏在哪个盒子里,当成伪装!” “哪个盒子里?”简奕对这个就有点木了,拧着眉看着她,表情非常不能理解。 “对啊,比如饼干盒子,蛋糕盒子!”樊思荏眯了眯眼睛,表情极为笃定。 简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觉轻笑出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你呀,行了吧!大过年的,吃一点,藏一点,也就别管得太严格了。” “那怎么行?教孩子可不能太松散!虽然现在吃糖,就算蛀牙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因为很快会进入换牙时期。可是,如果养成习惯,那么以后一直想吃,换了恒牙还是吃那么多糖果,恒牙形成蛀牙,那就很麻烦了!你总不能让他总是去补牙吧!”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喝斥道,“这个你不懂,就别管了!” 简奕看着她脸上那副嫌弃的表情,连忙道:“好好好,我不管,孩子的教育,全部交给你管。” “这就对了。”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表情有点小得意。 简奕看她这么嚣张,立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还嘚瑟起来了!信不信,我晚上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 樊思荏挑眉看着他,突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呀?” “你觉得呢?”简奕不答反问。 两人就在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 “那我现在就贿赂你,你是不是可以饶了我呀?”樊思荏轻挑着眉梢,声音比之前越发娇滴滴了。 简奕扬起头,仔细想了想,说: “这个嘛,就看你怎么贿赂了。” “我啊……”樊思荏说着,脸上露出那种邪魅的坏笑,双手扶着他的头,突然送上一吻。 …… 简奕没想到她会这样,尤其是周围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有人甚至发出了那种倒抽了凉气的惊叹声。 良久,樊思荏才松开手,移开了唇,朝着简奕抛了个媚眼,说,“怎么样?这样可以吗?”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不知羞!”简奕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肤色略暗,直接就可以看出两颊羞红了。 “哼,都老夫老妻了,羞什么羞啊?!”樊思荏不以为然地说着,想起以前都是他让自己羞愧难当,这次总算可以换成自己让他难堪了。 谁知,她这个想法维持了不到两秒钟,后脑被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吻住了唇。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哇哦—— 一时间,周围的人,全部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有几个小女生甚至害羞地连袋子都掉到了地上。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面前的简奕,顿时从不害羞的那个,变成了害羞的那个。 她的脸颊红成了猪肝色,连忙把人推开。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笑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得意地光芒。 “好了,现在,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恨不得冲上去揍他。 人群中,言明慧拉着小仙挤出来,走到收银台前付款。 她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便小声训斥:“公共场合,你们两个是不是太不注意分寸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儿童不宜啊?” 噗…… 这话,让樊思荏差点吐血。 不过就是个kiss,然后就变成少儿不宜了? 她真是不知道,现在的W市,还是这么封建的吗? 言明慧付了钱,立刻对着樊思荏和简奕说道,“好了,回家了!” 两人面面相觑,知道母亲大人不待见刚才的事情,连忙乖乖地答应道:“哦。” 四人重新回到车上,之后就开车回家了。 W市过年,初一的晚饭是不吃饭和菜的,要吃的是糕团院子,还有甜粥。 所以,回家之后,言明慧先做了3点多的点心,也就是糖年糕和小圆子,然后呢就开始煮甜粥。 甜粥的煮法和白粥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加糖那里,是等煮好之后的加的。不可以率先加入红糖,否则容易煮糊、粘底。 言明慧煮的白粥,用的是血糯,红枣,桂圆,莲子,有点像是八宝粥。 不过,因为私人不爱吃绿豆和花生之类的,所以就没有放这些。 晚饭,大家一起吃的甜粥,算是甜甜蜜蜜的第一天。 等晚饭之后,简奕确定大家都不再出门了,便去了别墅门口,又放了两响炮仗。 这个算是开门炮仗。 这个炮仗,在晚上8点开始,就变得非常热闹了,就跟早上差不多,基本上要持续到晚上10点多。 樊思荏早上起得早,晚上有不能直接入睡,便去了书房看书。 突然,走廊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有节奏的敲门声:叩,叩叩。 “谁啊?请进。”樊思荏放下课本,看向门口。 言明慧推门进来。 她一看到思荏,便问道,“有没有打扰到你看书?” “没有,外面吵得厉害,我也没有很专心。”樊思荏笑着回答,而后就看到她把手里的一杯茶放下。 隔着一段距离,就闻到了人参的清香。 她知道,这是母亲为她准备的参茶。 “最近,您用脑过度,睡得也不好,所以,喝点参茶,补补元气。” “谢谢妈。”樊思荏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见言明慧还没有离开,便问道:“妈,您还有事吗?” “呃……”言明慧点了点头,说:“刚才接到了医疗站的电话,说是那里人手紧缺,所以我想过完初三,就赶回去了。” “这么快?”樊思荏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是啊,没办法。那里又不过年的,而我们这里过年,所以一下子走了很多医护人员。我作为那里资历最深的医生,理应早点过去的。”言明慧点了点头,说,“所以,今年的元宵节也没办法陪你们一起过了。” 樊思荏听了她的解释,又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心里知道她去意已决,便说道: “那好吧,初三,我送您去机场。” “不用,有和我一起的医护人员,我们一起走就可以了。”言明慧摇了摇头,走到樊思荏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女儿啊,今年过年,是妈最开心的一年。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且过得这么快乐,妈真的特别欣慰。” “哎呀,干嘛说这些,搞得这么伤感?”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反正,你空了就回来,别总是把自己当成水泥做的,屹立不倒。别忘了,你有我,有小仙,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做好吃的给我们吃呢!” “啧啧啧,这话说的!”言明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阿奕做菜可比我厉害多了,还要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也太为难人了吧!” “不一样的,他那个是老公的味道,你这个是妈妈的味道!”樊思荏拉着她的手说,“您没听过,孩子在妈妈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吗?” “嗯嗯嗯!反正你就撒娇吧!”言明慧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她轻轻将樊思荏搂在怀里,说:“你可是要注意自己的脾气,别太任性了!否则呀,我看阿奕也是受不了你的!” “我哪有任性?就算有,也只是一时片刻的,很快就会讨饶化解的。”樊思荏并不承认,一脸傲娇地抱紧了言明慧,叮嘱道,“妈,你万事小心!现在的,可是五十多了,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 “哎哟喂,你这是嫌妈老了呀?”言明慧不开心地皱起眉头。 “我可不嫌你老!”樊思荏连忙解释说,“但是,到底有没有老,您自己心里明白。” “啧啧啧,这还是嫌我老了!”言明慧认定了这点。 “我是让你量力而行!”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可别随便给我扣帽子!说的我好像很不孝顺一样!” “好好好,都答应你!”言明慧当然不可能说女儿不孝顺,在她看来,思荏是最孝顺的孩子。 “妈一定会万事小心的,绝对不会脱离大部队,私自行动!” “诶?这话我好像听出了别的意思。”樊思荏拧着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妈,你是不是以前经常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言明慧说到这里,干脆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樊思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连忙拉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你之前怎么样,我都不管,反正这次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想一想自己的年纪和体力!” “是是是,反正我就是老了,不可以跟小年轻一样乱来!”言明慧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接着她的话。 樊思荏连忙点了点头,表示道,“对,就是这样。” “切!坏丫头,说到底,还是嫌弃妈老了!”言明慧对她是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在她背上打了一下。 “唔,疼!”樊思荏抬头看着她,不满意地说道,“我是实话实话,干嘛打我?” “就打你,竟然嫌弃妈妈老了!” “我没有,绝对没有!”樊思荏说着,也要对天发誓。 言明慧也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妈跟你开玩笑的。这会儿外面安静了,你认真看书吧,妈妈回房间整理行李了。” “好。”樊思荏松开了手,看着言明慧离开书房。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书本,还有那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心里莫名伤感。 合上书本,她端着茶杯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灿亮的焰火。 那个位置,离她们这里比较远,但是因为是别墅区,所以没有高楼,视野比较广阔,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随着一道道五光十色的焰火非常夜空中,然后华丽丽地散开,消失,总归有那么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看起来彷如白昼。 樊思荏看着那样的光芒,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以至于简奕进来书房,走到她身后,都不曾察觉。 “怎么了?怎么哭了?”简奕惊讶地看着她挂在脸颊上的泪珠,拇指的指腹温柔地为她拭去。 樊思荏愣了一下,回神朝他看去,摇头道:“我没有哭呀,怎么会……”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眼泪了,表情是疑惑和意外的。 简奕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和她一起注视着窗外,并没有去看她脸上的伤感,淡淡问道:“因为妈要回S国吗?” “呃……”樊思荏没有回答,心里明明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不知怎么就会露出伤感的情绪。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的。”简奕说着低头,温柔地扶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体,让她跟自己对视着。 樊思荏愣了一下,连忙道:“我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你在担心妈的安危?”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见她点了点头,便凑上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放心好了,我会让简洁照顾好她的!” “呃……”樊思荏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突然放心下来。 她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说完,她靠入简奕的怀抱,将他抱紧了一些。 良久,外面的变得安静下来。 简奕凑在她耳边,小声询问,“怎么样,还要看书吗?还是回房间休息?” 樊思荏认真想了想说,“实在太累了,看书也看不进去,回屋睡吧。” 她怕明早就是6点多开始,各种炮竹声震天。 所以,还是早点睡,然后等着明早起来再看书。 简奕听了她的回答,立刻俯身,将她公主抱起来,慢慢走回卧室。 初二的早上,就跟初一一样,同样是开门炮仗响彻天际。 樊思荏6点多就被吵醒了,然后7点起床洗漱,简单的吃了早餐,就进书房看书了。 初二的晚饭,跟大年三十晚上是一样的。 因为除夕夜的年夜饭,每家每户都会做很多,因为旧时候传下来的规矩,说年夜饭要可以吃到正月十五,也就是要吃上十五天。 这样,才叫做从年头吃到年尾,反正就是吃穿不用愁。 随着时代的发展,W市的现在大多也就是吃上三天。 另外一个,就是初一,初二和初三,是不可以串门走亲戚的,你要走亲戚,那么就得从初四开始,前三天去亲戚家里,是不吉利的。 当然,这些全部只是地区的传统,并不代表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 对于樊思荏来说,这个传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走亲戚。 可是,今年,她倒是有点不确定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嫁为人妇了,那么公公婆婆那里,要不要去呢? 这个问题,从初二开始,她就一直在考虑了。 好不容易到了初三,她还是不能决定,便拉着简奕问道:“老公,明天初四了,要不去买些东西,去看看你爸爸,还有秀姨?” “看他们?”简奕略带不解地看着她问道,“看他们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赞成我们结婚的。” “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人,所以我想出于礼貌,我都应该……”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不愿意去,就不用去。”简奕不是个注重传统规矩的人。 他只要思荏高兴就好,别的都不管。 “我,当然是不想去的。”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回答。 “那就不去。”简奕拉着她的手,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本身我的工作,也跟他们的联系不大。” “可是,前段时间,你爸开刀了,你总该回家探望一下吧?” “我明天是打算回家看一下他的,不过,你就不用同行的。”简奕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他们不给你好脸色看,你也不需要去讨好他们,反正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各自过自己的日子。” “你还真是鹤立独行!”樊思荏听了他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正常的男人,遇到妻子和家人不和的情况,都是劝妻子说让着一点长辈,因为对方是生了自己的人。 可是简奕不会,他觉得人家不喜欢你,你也不用去奉承人家,反正都是看不顺眼,没必要凑到一起,各种讨人嫌,或者让自己不高兴。 “那老婆是我自己的,我不疼,还有谁疼你?”简奕说着,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眼里满是宠溺。 “那好吧,我明天送走了妈,就在家里看书。”樊思荏算是接受了他的观点,笑着搂着他的脖子,道,“看在你这么疼我的份上,今晚我决定主动一点。” 说完,凑上前,吻了他的唇。 简奕有点惊讶她的表现,可是心里还是特别开心的,抱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就像简奕说的,初四的早上,他独自一人回了简家老别墅。 简国强和邹佳秀看到他,都有些欣喜,但是同时简国强也是非常生气的。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声道:“舍得回来了?” “过年了,这是我给你买的保健品。”简奕并不接他刚才的话,把手上的礼包交给了佣人。 邹佳秀为他倒杯茶,示意他坐下:“阿奕,快点坐吧,樊小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你们并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那么她何必要回来呢?”简奕就事论事,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淡漠疏离。 “混账,这是什么话?”简国强每次跟简奕说话,都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血压升高,心跳加速。 “我是实话实话,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接受她这个儿媳了,我自然会带她回家过年,现在以免她惹你们不开心,也避免你们让她伤心,还是不见面为好。”简奕喝了口茶,说,“爸爸最近的情况还稳定吗?” 这话,他是看着邹佳秀询问的。 “呃,都好,就是特别想你和阿洁。” “哦。”简奕点了点头,说,“那我等会儿给爸做个检查。” “不用!”简国强冷声拒绝,身边的邹佳秀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着简奕说道: “好好好!你别理你爸爸,他说了不算。” “思思呢?有没有回来过年?”简奕四处看了一下,除了简单的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说要元宵节回来,这样吧,元宵节的时候,你带着樊小姐一起回来吃晚饭吧。”邹佳秀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紧接着又道,“你放心,这次,你爸爸和我一定不会为难樊小姐的。” “如果这是你们的承诺,我可以答应。”简奕公式化地答应下来,态度依旧是那种严肃和疏离的。 说完,他便起身,走到简国强面前:“现在我帮爸爸做一下体检。” “好。”邹佳秀帮忙,让简奕为樊世华做体检。 此刻,简奕自家的别墅门口,停了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 这车子,在国内是难得一见的。 樊思荏原本正在阳台上舒缓眼睛的疲惫,一看到这车子,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该不会是冲着她和简奕来的吧?” 她心里暗忖着。 不想,刚有这个念头,门铃就响了。 樊思荏有些纳闷,快步下楼,走到门口。 “你好,不知道找哪位?”她开了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站在门口。 他的装扮倒是跟之前的汤管家很像。 “请问,这里是简奕简医生家吗?”中年男人彬彬有礼,微微躬身询问。 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又往车里看了一眼,知道那里面还有其他人,便回答道:“对,这里是简奕家,你们找他吗?他这会儿不在,你们可以晚点再来。” 她不认识这些人,可不想把人请进屋里坐。 “哦,不是,我们不找他,就找您,樊小姐。”中年男人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始终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樊思荏略显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希望你和简奕离婚。”说的话并不是那个管家,而是加长车子里下来的人。 她穿着深灰色的长款狐裘大衣,头上戴着英伦风的黑色挂纱礼帽,黑发微卷,长度刚好到耳边。 这样的打扮,是目前最流行的复古装,配上她白皙的肤质,然后画个大红唇,看起来特别的高贵,有气质。 樊思荏看着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过,认真想一想,插手简奕婚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难道,这个是他的奶奶? “樊小姐,你需要什么,或者你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一定让人帮你办到。”女人摘下墨镜,一双精锐的美目看起来严肃淡漠,给人的感觉就是嚣张,不可一世,但是你有很肯定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狠角色。 “请问,您是哪位?为什么要我和简奕离婚?” “哦,是我唐突了。”她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姓欧,是海心的奶奶,您可以称呼我为穆老太太。” 呵呵,原来是穆家的人,难怪这么嚣张。 樊思荏并没有跟她握手,礼貌地向她点头,说道,“你好,穆老太太,我不认为自己应该和简奕离婚。” “你这是拒绝我吗?”穆老太太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明显就比之前暗了几分。 “是的,我爱简奕,简奕也爱我,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跟他离婚。所以,很抱歉,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樊思荏的声音不卑不亢,说话的时候,目光也直视着面前的老太太,眼神没有半点畏惧和躲闪。 她的态度也非常明确,那就是:你没资格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穆老太太也不纠缠,见樊思荏拒绝她,立刻就转身回到车上。 樊思荏看着她优雅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穆老太太走进车里,冷眼看着樊思荏,而后对着自己的管家道,“老易,我们走,去见一见国强那个后生。” “是。”易管家微微点头,淡淡扫了樊思荏一眼,走到车门前,俯身坐进车里。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 车子缓缓往前驶去,开车了,这条别墅街。 樊思荏听了她最后的那句话,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立刻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思荏?” “老公,你还在你爸那里吗?”樊思荏知道穆老太要去找简国强,便想让简奕留在那里看看情况。 “没有,我已经进入我们的别墅区了,怎么了?”简奕听她的声音很是紧张,满是不解地问道。 “刚有个坐着加长版劳斯莱斯的老妇人来了我们家,她自称是穆老太太,要求我跟你离婚了。我拒绝了,她就说要去找你爸了!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很严重?要不要……” “你说的加长版劳斯莱斯?” “对啊。” “我看到了,等会儿说。”简奕直接就挂了电话,方向盘用力一转,将自己的车子横在了那辆劳斯莱斯面前。 吱的一声,对方司机踩了急刹车,只觉得刺耳的刹车声,都快可以刺破耳膜了。 “吉尔,你干什么呢?这样刹车,很容易让太太受伤的!”老易的声音明显就变得严肃起来,言语中隐约带着斥责和怒气。 “对不起穆老太太!”司机连忙道歉解释,“实在是有辆车子突然横穿出来,我没办法才急刹车的。” 说话的时候,简奕已经下车,敲了敲车门,说:“慕奶奶车上坐着的,是您吧?” …… 穆老太愣了一下,缓缓滑下车窗,就看到简奕站在自己的车门外。 218 她入学了 “小奕啊,你倒是机灵,怎么就知道是我呢?”穆老太太笑着询问。 “就这样的加长型劳斯莱斯,整个Z国又有几个人有呢?”简奕微微扬起唇角,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公式化。 “这话说的,你爷爷,不就有嘛。”穆老太太笑了笑,轻挑着眉梢打量着简奕,“十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帅气呢,只是这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少了。” “穆奶奶说笑了,您回来,我理应亲自登门拜访的。不过,实在是不知道您回了国。” “客气了。”穆老太太抬头看着简奕,意有所指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回。” “您为什么回来,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我确实有事情要跟穆奶奶说。”简奕并不入套,而是话锋一转,变被动为主动。 “哦?什么事?”穆老太太看着他问道。 “我要取消跟穆海心小姐的婚约,因为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并且娶她为妻了。”简奕如实说着情况,态度不卑不亢。 “是吗?”穆老太太冷笑了一笑,问道,“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因为并没有办婚礼。”简奕认真看着穆老太太说,“所以,希望穆奶奶可以理解,并且成全我和她。” 他的声音低沉严肃,听起来不卑不亢,又给人一种特别强烈的压迫感。 可是,年轻人的气场再强,在穆老太太面前,都显得特别薄弱。 这样一个活了大半辈子,操持着整个穆家的营生的女强人,无论是心智,还是气场,都要强过年轻人很多,很多。 她笑了笑,说:“小奕,你要我成全,但是在最初的事情,却没有请示过我的意见,这样先斩后奏的方法,你觉得这是对长辈的尊重吗?” “其实,我结婚,对于您没有任何不尊重的。因为,这也是按照您之前说的规则去做的。当时,我的未婚妻还是穆水心大小姐,您是在11月的时候,才让穆海心小姐替换了水心小姐的。”简奕必须把这个说清楚,一切都是按照约定进行的。 “我和我妻子相爱是在去年9月,我们结婚也是在去年9月,所以,您可以说我是先斩后奏的。” 穆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简奕,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淡淡说道,“小奕,多年不见,你的口才倒是精进了不少,说话也变得特别麻溜了。看来,这个小妻子,让你做出了不小的改变的。” “我有没有改变,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简奕总算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不过,穆海心小姐,真的需要穆奶奶多多管束一些,免得将来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情。” 说完,他直起身子,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说,“想来,今天穆奶奶也不是来跟我叙旧的,我也就不请您回家吃饭了。祝您新年快乐,一路平安。” 穆老太太蹙眉看着啊,心里自然是有气的。 不过,她没有发作,而是缓缓滑上车窗,示意司机开车离开。 当车子开出别墅区之后,她接过易管家送上的大吉岭红茶,抿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自己餐盘里的抹茶芝士蛋糕,说:“海心是不是对简奕和那个樊思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是。”易管家微微点头说,“据我所知,不是海心小姐,而是大少爷。” “继峰?他做了什么?”穆老太太放下勺子,眼神变得特别严肃起来。 “他雇了杀手。”易管家回答。 “胡闹!”穆老太太一掌重重落在圆桌上,力度之大,崩坏了她小指的指甲。 老易脸色陡变,立刻握住她的手,安抚,“老太太,您这是干什么?生气也不该把自己弄伤呀。” 他找出药箱,非常专注地帮穆老太太消毒伤口,包扎伤口。 “他们是真的觉得这里没有王法吗?这会儿是简家的老头没有追究,如果谁伤了他最心爱的孙子,那么这种雇凶杀人的罪名,直接可以毁了整个穆家!” 穆老太太的脸色铁青。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富可敌国,但是在简家那位老爷子面前,依旧什么都不是。 这个世上自古就是手握兵权的人最厉害。 即使那个老头早就退下来了,可是他的势力还在,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将穆家从天上拽下来,狠狠踩进土里,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可能是大少爷心疼海心小姐吧,年轻人,有些过失也是正常的,只要您及时扳正回来,也就是了。” “嗯,我倒是想帮他扳正过来,问题是,他愿意听吗?”穆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表情若有所思。 “您的话,就是穆家最高权威,他一定会听的。”易管家的声音很温柔,帮她包扎好之后,就把药箱重新放好。 “你就别安慰我了,继峰是个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这孩子城府极深,表面上又会察言观色,贴心讨好长辈,所以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都要好好思量和斟酌。”穆老太太收回手,说,“好了,先不去简家了,先回家,让继峰和海心回家见我。” “是。”易管家微微躬身答应了,立刻联系了穆继峰和穆海心,让他们回家。 至于简奕那里,樊思荏等到他回家了,立刻就从客厅走到玄关处,在他换鞋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发问,“怎么样?那个老太太是不是很难缠?她刚才很霸道的撂下一句话,让我不要后悔今天对她的拒绝,那个气势怪吓人的,我现在心里都还是毛毛的。” “你最近胆子似乎是变小了。”简奕看着她的怂样,不觉笑了起来。 “去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那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跟我那个奶奶有的一拼!”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到底有没有事呀?” “没事了!总之,没人可以分开我和你,我会保护你的。”简奕穿上拖鞋,一把拉住她,将她圈紧怀里,温柔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樊思荏没好气地把他推开,脸颊不觉红了起来:“哎呀,小仙在庭院里玩呢,别让他看到了!” “看到怎么了?我们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呀。”简奕笑了笑,再次将她拉回怀里,直接就让她坐进沙发,修长的指头穿过她的发丝,捧着她的脸颊,印下一吻。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脸颊很明显比刚才更红了,但是不再像刚才那么害羞,一个翻身,将他压在沙发上,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恩爱呢,小仙就从庭院里跑回来,“妈妈,妈妈,我肚子饿了,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樊思荏把简奕扑倒在沙发上。 “oh,my,god!”他立刻捂住眼睛,却还是露出了一条手指缝,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樊思荏连忙站起来,稍微整理的一下衣服,擦了擦嘴,换上衣服严肃的表情,往厨房走去:“好了,大家过来吃午饭了。” 她特意清了清嗓子,缓解之前的尴尬。 简奕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无语望天,撇了撇嘴,长叹了口气,跟着走去餐厅。 经过小仙身边的时候,他特意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说,“好了,吃饭了。” “嗯!” 小仙低着头,很用力地“嗯”了一声。 三人一起进了餐厅。 这个时候的饭菜,都还是除夕夜的饭菜。 樊思荏要做的就是把熟菜都热一下,所以坐起来爱好时候挺轻松的。 吃饭的时候,樊思荏和简奕面对面的坐着,小仙呢,则坐在两人中间。 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周围的气氛很诡异,便开口寻找话题:“妈妈,我今天和安安视频,她告诉我,他们那里不过新年的,是这样吗?” “嗯,那是L国,他们过的是圣诞节和元旦。”樊思荏点头解释一下,加了一个白斩鸡腿放到小仙的碗里。 “哦,那她现在不是很无聊吗?我们这里这么热闹,大街上都是红红的灯笼和春联,热热闹闹的。”小仙歪着脑袋,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却一下一下敲着头,有几颗白色饭粒都站在了他的头发上,样子显得特别滑稽好笑。 “她那里其实也是可以过新年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她爸爸Kaven先生太忙了,没办法带她去唐人街那样的区域过节。” “哎呀,那太可怜了!”小仙嘟着嘴特别为难的说道,“妈妈,我们要不然去把安安接回来过年吧。” “放心,安安不用你操心,我之前就跟他爸爸助手通过电话了,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他们就会给安安过一个特别热闹的节日的。”樊思荏一看就知道小仙是在找话题说,为的是缓解餐厅里面冷凝的气氛。 她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捻掉了他头发上的几颗饭粒,说:“你呀,好好吃饭!继续喂给头发吃饭,你头发都要打结了,等会儿午睡前,记得好好洗个头。” “哦。”潇湘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头发上沾了饭粒,连忙伸手摸了摸,看着樊思荏问道:“妈妈,还有吗?” “没有了,快点吃饭。” “哦。”小仙点了点头,立刻就端着碗,开始扒饭。 樊思荏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暗暗朝着简奕抛了个媚眼,而后夹了一片鱼肉到他碗里:“快点吃吧,吃完了,陪我看书。” “看书?” “对啊,上午校长打电话给我了,说是初八去考试,考三天,反正全部的课程都有考卷的。”樊思荏挑眉看着他,嘻嘻一笑说,“有你帮我一起看书,我觉得效率高很多呢。” “那些书,都是理论的东西,枯燥乏味。”简奕很烦那种纸上谈兵的理论,不太愿意道,“你自己看,我写论文好了。” 樊思荏显然是不乐意的,也不说话,只是用威胁的眼神直愣愣地瞪着他。 简奕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妥协道:“好好好,我陪你看,快点吃饭吧,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听了这话,樊思荏才嘻嘻一笑,收回视线,好好吃饭。 半个小时后,他们收拾干净了碗筷。 樊思荏先哄着小仙睡了午觉,而后进书房看书。 此刻,简奕已经在了。 他坐在书桌前,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柔软又松散的发丝荡在眉间,看起来暖暖的,就好像是那种大学校园里的白衬衫学长,高冷腹黑,又文艺知性,有才华。 樊思荏慢慢走到他面前,放下一杯咖啡:“摩卡。” “谢谢。”简奕低低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樊思荏有点花痴地站在他面前,单手托腮,双手抵着下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简奕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缓缓抬头看去,望着樊思荏花痴一样,自我陶醉的脸,先是有些惊吓,但是很快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看什么呢?快点过来,我给你划了重点。” “哇哦,果然有你在,我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樊思荏开心地跑到他身边,接过他划重点的书,随手翻开几页,突然笑容僵住,用一张僵尸脸看着他,道:“这就是你画的重点?每页都有?” “是我的话,每页都可以出很多题目考你,当然是重点。”坚毅地回答特别认真。 樊思荏无语望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你这个变态的家伙!你这样,我的阅读量一点都没有减轻嘛!” “变态骂谁呢?”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 樊思荏立刻捂着嘴,用特别苦恼地表情面对他,“我说真的嘛!划了等于没划。” “那你可以自己看,我也做我自己的事情。”这才是简奕的目的。 樊思荏一听,立刻拒绝道:“不行!我一定要你陪着我一起看!我要受苦,你就必须陪着我!” …… “咱们是恩爱夫妻,肯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樊思荏说着,就拉开简奕的手,直接坐到他腿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是这么多重点,你看不看?”简奕板着脸,态度极为严肃。 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是开心到想抱着她直接亲的。 “别这样嘛,再帮我缩小一点点范围嘛,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拜托拜托。”樊思荏双手合十,露出小迷妹那种请求的表情。 简奕真是被她打败了,偏偏还吃这套。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躁动,说,“求我的话,不应该有所表示吗?就这么干巴巴地说几句啊?” 樊思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是过瘾了,她才放开简奕,吧唧了一下子嘴巴,说:“这样,可以了吧?” 简奕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脸颊明显升温,红了起来。 他用力咳嗽两声,缓解了此刻的尴尬,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看别的书。” 这个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一下子就把他的内心出卖了。 向来平静无波澜,对什么都能把持有度,几近掌控的简奕,竟然马失前蹄了。 他的心绪很明显就是乱了,而且说不定早就是心潮澎湃了。 樊思荏挑眉,骨碌转了一圈黑眼珠,脸上露出一抹机灵的坏笑。 简奕尽量调整了心绪,连着喝了好几口咖啡,而后才进入看书状态。 差不多40分钟后,他把手里翻完的课本丢给沙发上的樊思荏,“好了,快点看吧。” “哦哦,谢谢老公,老公最棒,我爱你哦!”樊思荏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还朝着简奕比心。 简奕真是对她特别无语,干咳两声,收回了注意力,继续帮她划重点。 差不多到了下午4点,他的脖子和眼睛实在酸痛的吃不消了,抬头揉了揉后劲,正想让樊思荏也停一停,休息一下,就看到她一个人歪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书,正呼呼大睡呢。 臭丫头!还敢跟我说“看书”?根本就是在偷懒嘛! 简奕对她是相当无语,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拿走了她手上的书本,就看到她嘴角还挂着口水。 尼玛,这个是做梦还在吃好吃的吧! 简奕一脸嫌弃地抿了抿唇,想要把人叫醒,可是又觉得直接叫醒,太便宜她了,于是凑到她耳边,大喊一声:“地震了!” “哇,地震!”樊思荏猛地弹坐起来,根据自己学过的应变知识,第一时间把沙发反过来,让自己躲在下面。 …… 咦,没地震呀。 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劲,缓缓推开沙发,就看到简奕悠哉的站在茶几旁,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表情。 我靠!简直就是混蛋中的极品! 主要是混蛋都混蛋得这么帅! 樊思荏真的就是简奕的铁杆迷妹,拧着眉,嘟着嘴,气鼓鼓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 简奕含笑看着她,问道:“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把沙发搬好!”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樊思荏立马怂了,立刻听话地转身,把翻倒的沙发扶起来,放回原位。 这时候,她才回过神,瞪着简奕道:“你骗人,你不是说,你从来不骗人的嘛!你现在就骗我了!” “那不是骗人,是吓唬你!”简奕沉沉叹了口气,戳了她的额头,说,“你不是要好好看书的嘛?怎么就睡着了?” “太困了嘛!”樊思荏不开心地揉了揉额头,说,“人家没有你那么好的集中力,看着看着就会被瞌睡虫侵蚀嘛。” “然后就像瞌睡虫妥协了?” “对啊。” “你这样的,就适合学习古人的‘头悬梁,锥刺股’!”简奕白了她一眼,放下手上的书。 “天哪,老公,你怎么会这么狠毒呢?这是体罚,知道吗?是不正确的!”她开始强词夺理,故意装傻转移话题。 “自己悬梁刺股,怎么就体罚?”简奕纠正道,“最多是自虐!” …… “老公,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一个寒假,看三个半学年,七个学期的课程,很可怜的!”樊思荏苦着脸,开始卖惨。 简奕不觉笑了起来,说,“可怜?真没看出来,你确定这个不是你自找的吗?就是太笨了,才会这么辛苦。” “靠,你哄我一下会死啊!”樊思荏露出小女人的表情。 “会!”简奕真的很傲娇,就喜欢跟她抬杠。 “哼,不要理你了!”樊思荏鼓囊着腮帮子,转身就要走。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回到怀里:“好了,不胡闹了,快点整理一下,洗了脸,我们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 “对啊,吃了好几天家里的菜了,缓缓口味吧。”简奕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说,“快点去洗漱换衣服,我去叫小仙。” “好。”樊思荏立刻点头答应了。 于是,初四的晚上,他们就带着小仙去外面火锅店吃了一顿麻辣火锅。 之后的几天,樊思荏真的是没日没夜地坐在书房看书,就跟很多大考的学生一样,临考前的几天,必定连夜看书。 好不容易,把她全部的东西都看完了一遍,该记住的重点也都记住了。 到了初八的早上,她直接去了医学院,在校长室里,一口气做了三份试卷。 高校长看着她答题的速度和准确率,再次相信这是个万里挑一,真是十万,百万里挑一的天才学生。 做完第一天的试卷,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樊思荏都没来得及吃上中饭。 所以,离开校长室之后。 她独自去了医学院的食堂餐厅,点了一份炒面,一杯饮料填肚子。 说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冤家路窄。 她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跟教务主任攀谈的穆海心。 这个女人一看到樊思荏,立刻就结束了之前的谈话,追着樊思荏叫道:“樊小姐,好巧啊。” 樊思荏原本是想快点走人,远离这个绿茶婊的。 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她深吸了气,转身面对这个女人:“是啊,好巧。” “我听说,有个新人一口气完成了三份大一大二大三的主修课试卷,说的该不会就是你吧?”穆海心经过樊梦璇的事件之后,就主动向樊世华递交了辞职信。 她非常清楚那个地方,她已经混不下去了。 所以,在跟奶奶深谈之后,她便来了医学院,等过完年,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她就是这里的授课导师了。 樊思荏真的不喜欢跟这个女人说话,尤其是知道她和樊梦璇串供陷害自己,更加是好感全无。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樊小姐。”穆海心突然叫住她,慢慢走到她身边,说道,“我想,如果你开学的时候,要进入这里读书,那么我很可能会成为你的一位导师,我带大四和研习生的病理科课程。” …… 樊思荏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回来这里做老师。 不过,就她的学历,也确实可以。 “哦,那么如果您是带我的,就请您多多关照了。”说完,她还是礼貌地道别:“没有其他事情,我真的要离开了,告辞。” “好,慢走,路上小心。”穆海心观察到樊思荏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看似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根本就觉得无关痛痒,可是她心里肯定是非常不爽的。 毕竟,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眉头皱了一下。 樊思荏气鼓鼓地走出学校,咬着唇,生气地低咒道:“该死的,这个坏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就想刁难我!”顿了顿,接着道:“你丫的,以为我怕你啊,反正我又不主修病理学,只是副课嘛,怕你啊!” 她长舒了口气,正要伸手拦车,就看到一辆白色法拉利停在了自己面前。 这车子好像走路带风一样嚣张,停下的时候,因为是急刹车,还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刹车抓地声。 如果是夏天,女生穿着那种短短的连衣裙,估计一下子就成玛丽莲梦露那样性感压裙子的姿态了。 “hello,美女,赏脸喝个下午茶吧。”司机缓缓滑下车窗,脸上挂着阳光一样的笑容。 一口漂亮的大白牙,显得特别光亮碍眼。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一拳过去,打落他一排牙齿。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学会调戏你姐了!”说着,就朝着他的车子踹了一脚。 “喂喂喂!这是我借来的!很贵的!”樊少杰立刻把车子开过去一点,然后下车查看,以免樊思荏再对车子施暴。 “活该,谁让你没事借这样的车子显摆?你以为很帅吗?丑得要命,跟个纨绔的二世祖似的!”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吐槽。 樊少杰无语地走到她面前,说,“拜托,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学长吧!我怎么说也是研一的,你这个连大四都不知能不能顺利进入的,还敢指责我?” “我就指责你了,怎么样?”樊思荏说着,还要往车子那里走,恨不得再去踹两脚。 樊少杰连忙拦住她,道,“哎哎哎,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了,绕了这辆车吧,我还要用它交女朋友的!” “女朋友?”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臭小子,你想祸害哪个良家妇女呀?我可告诉你,我是你姐,只要我进了学校,你就别想乱祸害人!” “噗……你能把我往好的方面想想吗?”樊少杰真的是非常尊重樊思荏的,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他和樊思荏才更像是亲姐弟。 而对于樊梦璇,他真的是各种损,各种不敢恭维。 “咦,你有好的方面吗?”樊思荏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说,“说吧,你到底看上谁了?” “学校刚来了一个客坐教授,教解剖的。”樊少杰想了想,说,“人长得可有味道了,好像是刚从M国回来的。” “名字呢?你不会是喜欢人家,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吧?”樊思荏必须了解清楚人家女孩的背景,因为就那个吴静娴的行事作风而已,平民出身的姑娘,一定会被各种丢支票,砸现金,威逼利诱的。 “简思。” “噗……”樊思荏差点就被自己的气呛到了,拧着眉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谁啊?”樊少杰想了想,圆睁着双眼看着樊思荏,问道:“难道是那个那个?” “哪个?”樊思荏不解地质问道。 “舞小姐喽。”樊少杰回答。 “去你的!她姓什么呀?”樊思荏直接踹了他一脚,不过,被他轻松躲开了。 “简。”樊少杰立刻回过神来,说,“啊?该不会跟我姐夫有关系吧?” “你说呢?”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是那种笃定的样子。 “靠,还真是!”樊少杰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突然勾住她的肩膀道:“姐,既然是姐夫的亲妹妹,那么也算是我的妹妹了,牵个线呗。” “去你的!”樊思荏拍开他的手,说,“人家都可以做你们的客坐教授了,还妹妹?” “干嘛!谁规定做教授的,年龄一定比我大啊?”樊少杰不服气地反驳。 “啧啧啧,如果人家年纪比你小,家世比你好,已经当了教授,人家能看上你这个一事无成的臭小子?”樊思荏用手肘撞开他,说,“所以,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好读书,等成绩超过人家了,在去追求,这样至少概率大一点。” “去去去,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你这么知道人家就看不上我呢?”樊少杰没好气地松开手,言语中满是抱怨。 “因为,在我看来,你就是从头到尾,没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 “靠,姐,说话可是要摸着良心的!我就算再不济,颜值还是有的吧。”说着,他做了一个撩头发的动作。 樊思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手指着他,道:“就你,还颜值?” “干嘛,干嘛?我怎么说也是系草吧。” “哈……” 这话一出,樊思荏完全忍不住了,直接爆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好意思哦,我实在get不到你的颜值。”樊思荏有一点都不给面子,直接打击。 …… “姐,你够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系,系草,哈哈……你们系的男生得多菜呀?哈……”樊思荏真的快笑死了。 这时候,就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女生,走到樊少杰面前,突然递出一封信:“樊学长,这个给你。” “给我?”樊少杰接过信件,整个信封还是粉色的,不解地问道,“是什么?” 樊思荏一看那个颜色,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封告白信。 她立刻扬起手,拍了樊少杰的脑门,小声说道,“你傻啊,这是告白信,人家喜欢你!” “告,告白……”樊少杰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生,连忙把信还给对方,直截了当道:“那个,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这个还给你!” 说着,就把信塞还给那个女生。 “有心上人?”那女生一听这话,立刻就抬头看向樊思荏,狠狠瞪了她一眼,问道,“是她吗?她就是你的心上人?!” “不,我是他……” “对,就是她!”樊少杰连忙打断了樊思荏的话,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到自己身边,“我喜欢的人是她,所以很抱歉,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靠,你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用的腹语,反正嘴唇是没动作的,声音也很小,所以面前的女生根本听不到。 “江湖救急!”樊少杰小声道,“作为我姐,帮个忙嘛!” “有这么帮的吗?你没看到那个女生的眼神,恨不得将我万箭穿心啊!”樊思荏用力掐他,让他放开自己。 樊少杰却忍着疼,继续演戏:“那个,我和她是青梅竹马,所以,请你理解。” “好吧,是我来晚了,但是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如果她对你不好,请你一定记得,还有我在等你,我叫任小甜。”说完,她就哭着转身,往学校里面跑去。 樊思荏看着她走了,立刻踩了樊少杰一脚,把他撞开。 “臭小子,你活腻歪了,连你姐姐我都敢坑!” “干嘛,谁让你不相信我是系草的,现在信了吧。” “呸,就你这样的,连你姐夫的万分之一都不如,还系草呢,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哎哟喂,姐,你不能因为爱姐夫,就这么贬低我呀!是人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你这会儿判断力和审美观,都是有偏颇的,绝对不能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评判标准的。” 樊少杰用特别不屑地眼神打量着樊思荏,一边吐槽,一边给自己找台阶下。 “去你的不公平公正!”樊思荏不客气地敲了他的脑门,想了个点子,说,“你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女生,拿着你和你姐夫的照片问问,谁更帅!” “好啊!” …… 219 逗比的小舅子 樊少杰的回答,让樊思荏差点吐血,拧着眉瞪着他。 “你真的要试?”樊思荏没想到他真的想试,故意吓唬他道,“小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到时候,生无可恋,可别怪我。” “哼,我心里素质过硬!”樊少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把姐夫的照片给我!” “那也不能你去问呀,不然人家看到你这张脸,也得打感情牌,不好意思当面说你不帅吧。”樊思荏拿出手机,点开相机,说,“来,拍个照片,然后我做个图。” “拍吧。”樊少杰立刻双手环胸,站在樊思荏面前。 他的样子其实还是挺帅的,带着浓浓的阳光的味道,有点像是运动型的帅哥。 这点和拽酷炫的简奕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风格。 如果要更贴切一点形容,那么就是樊少杰算是白羊座那样的运动男孩,而简奕呢,则是天蝎座那种霸道总裁。 “好了。”樊思荏拍好照片,把他和简奕的照片拼图到一起。 “我去帮你问路人小女生。”樊思荏说着,就拿着手机,准备到路边寻人。 “哼,去吧,我有信心一定是我胜出。”樊少杰自信地昂起下巴。 他觉得自己胜在年轻朝气。 可是结果,却是他的投票率低了简奕一半。 也就是说,简奕如果是10票,那么他只有5票。 樊思荏把结果送到樊少杰面前,一脸嘚瑟地看着他道,“怎么样呀?都说了,你姐夫比你帅多了。” “靠,为什么会这样?我姐夫,他都快大我十岁了。”樊少杰不服气地抢过手机,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儿。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5岁而已!就你姐夫的样子,换上你这身行头,依旧可以伪装大学生呢!”樊思荏听他说简奕年纪大,护夫心情,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说,“另外,你不知道绝大多数女生心里,都住着一个霸道总裁吗?至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都有过这样的喜好。” “是吗?真的假的?”樊少杰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她。 “骗你干嘛!”樊思荏说着,删掉了手机了拼图照片,说,“好了,不跟你在这里墨迹了,我要回去了,小仙还等着我给他做饭呢。” “做饭?”樊少杰突然笑出了声,看着樊思荏说道:“姐,你别忽悠我了,就你,做的饭能吃吗?” “靠,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樊思荏不客气地拍了他的脑袋,喝斥道:“信不信,我不介绍你跟简思认识?” “唔,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会介绍我和她认识吗?”樊少杰眼睛一亮,立刻拍马屁地讨好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去你的,少肉麻了,离我远一点!”樊思荏一脸嫌弃地推开他,问道,“对了,你妈最近没什么事吧?” “她啊……”樊少杰抿了抿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之前是不是去你那里闹过?” “嗯哼。”樊思荏看着他,眼神就是默认了。 “回来之后,就闷闷的,谁跟她说话,都会撞到枪口上去,所以我最近都住宿舍。”樊少杰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母亲做法是正确的。 不过,因为是儿子,所以他也不方便对生母做出任何指责,加上他就算真的指责了,也会有樊梦璇帮着一起骂他,所以不理会是最好的。 “难怪,还没有开学,你就来了学校。” “不过,姐,你在这里出现,是不是代表,开学以后,你就跟我一个系了呀?” “去,少套近乎!”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吧。”樊少杰开了车门,说,“刚好,我这个舅舅,也想看看那个小外甥。” “没礼物,不给看哦。” “哎哟喂,姐,你什么时候这么物质了?”樊少杰无语地撇了撇嘴。 “我一直都物质啊。” “好,我给压岁钱,行了吧。”樊少杰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坐进车里。 两人这样离开了医学院,也让很多人以为樊思荏和樊少杰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 以至于开学之后,还闹出了不少乌龙事。 樊少杰把樊思荏送回别墅。 小仙一看到她回来,立刻开门跑打了门口。 “妈妈,你可回来了!”小仙看到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满是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这个叔叔是谁啊?” “小子,不是叔叔,是舅舅。”樊少杰一把抱起小仙,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说,“来,叫声舅舅,我就给你一个压岁红包。” 小仙听了他的话,转头看向樊思荏,见她点头,便回过头面对樊少杰,问道:“你给我多少红包呀?” “这个,你叫了不就知道了。” “1块钱也可以包个红包,但是那种对我来说,就是打发叫花子的。”小仙微微昂着下巴,奶声奶气地说着。 他那种精明腹黑的样子,真的跟简奕和樊思荏有的一拼。 虽不是亲生的,但是胜似亲生的。 “放心,不是一块钱,我怎么可能那么抠呢?” “那是多少?”小仙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至少100。”樊少杰想了想,比了一根手指。 小仙一点都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哦,那舅舅。” “什么叫‘那舅舅’?”樊少杰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 “100块钱,你预备我说什么好听的呀?我外婆和外公,给我都是1000哦。”小仙一下子伸出双手,张开十根手指表示了一下。 噗—— 樊少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心想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现实呢。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好吧,那我也不可能比你外公外婆多,给你500,可以了吧。” “谢谢舅舅,舅舅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小仙麻溜地说了一长串的话,摊开手,索要红包。 樊少杰其实挺心疼这钱的,毕竟是自己实习攒下的一点工资。 “喏,给你!”他把红包放到了小仙手上。 小仙立刻顺溜地从他怀里滑到地上,那着红包跑到樊思荏面前,把红包交给她:“妈妈,加上这个,我开学的学费够了吗?” 樊思荏看着他送上的红包,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把之前的红包,都给我,就是为了凑学费呀?” “对呀!我自己的钱,够让我上学了,那么干嘛还要花爸爸妈妈的钱呢。”小仙心里其实也是值得的,他并不是简奕和樊思荏的亲生孩子,他们对自己好,那是他们人好,但是这在他看来,并不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能省下一点,是一点。 “傻孩子,这个不需要用你的钱,你的钱存着吧,以后想买什么,就买。”樊思荏知道他的心思,把另外几个红包都还给他,说,“妈妈的房间有个小猪的储蓄罐,你把这些放进小猪的肚子里面,这样等过几年,想买个什么东西,就可以用储蓄罐里的钱了。” 说着,樊思荏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拿储蓄罐。 小仙嘟着嘴看着手上的五个红包,表情若有所思。 樊少杰听了他的话,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看重压岁钱,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说,“臭小子,你倒是挺有男子气概的,这么小就不想用爸爸妈妈的钱呀。” “你懂什么,我是不想爸爸妈妈觉得我总是花钱!然后,时间久了,就不喜欢我了。” 这话听起来是童言无忌,可是不知怎么就而别伤感。 樊少杰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说,“放心,我姐是天底下心地最好的人,她才不会不喜欢你呢。她一定会永远对你好的。” “你叫妈妈做姐姐,你是她的亲弟弟吗?”小仙看他的表情暖暖的,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是啊。”樊少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就是亲姐弟。” “那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过年呢?”小仙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外公,外婆都有和我们一起过年,你为什么没有来呢?” “呃,我有工作,所以没办法回来吃年夜饭。”樊少杰只能这么解释。 “哦,这样啊。”小仙明白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现在有空了吗?” “嗯,不然也不会来你家里呀。”樊少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小仙听了这话,立刻拉住他的手,说,“那太好了,妈妈要看书,温习功课,准备考试的。她都没时间陪我玩,你来陪我玩吧!” “我?” “对呀,你不是我舅舅吗?”小仙嘟着嘴,认真地看着她。 “行,答应你!”樊少杰答应了他的要求,正打算和他去庭院玩耍。 樊思荏从楼上下来。 “小仙,把压岁钱都放进去吧。”她的手上拿着一只白花花的卡通猪,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爱。 “哦。”小仙立刻把红包,一个一个塞进储蓄罐里,然后抱着卡通猪,放到茶几上:“妈妈,你去看书吧,舅舅会陪我玩的。” “是吗?”樊思荏倒是没想到,不过是上下楼的时间,这两人就变得这么要好了。 她挑眉看向樊少杰,问道,“你真的要带小仙玩吗?” “对啊,这个都说出口了,哪里还会有假的。”樊少杰笑了笑,拉起小仙的手说,“走吧,我们玩什么游戏?” “等一下。”樊思荏叫住他,说,“就算要玩游戏,也得吃了饭才可以。” 她走进厨房,开着冰箱找了好一会儿,发现竟然没什么东西可做的。 当然,最主要是她不会做。 樊少杰跟走走到厨房,看着她为难的表情,不觉笑了起来:“姐,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我来做饭好了。不过,今晚,我可就在你这里蹭饭了,我姐夫不会介意吧?” “你做饭?”樊思荏愣愣的看他,表示怀疑。 “这不是废话,我不会做饭的话,会自告奋勇吗?”樊少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嫌弃道,“你以为都是你啊,只会做黑暗料理。” “噗——”樊思荏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大步上前,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哇,疼!”樊少杰躲闪不及,被踹了个正好。 他连忙放软了态度,讨好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姐,你好好去看书吧。” 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如果做得不好吃,看我揍不揍你!” “行行行,快去看书吧,你都快成啰嗦老太婆了。”樊少杰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你还口没遮拦!”樊思荏说罢,又想踹他。 不过,这次樊少杰避开了。 樊思荏立刻对着一旁的小仙使了个眼色,小仙立刻冲上去,一脑袋撞上他的肚子。 “哎哟!”樊少杰被撞得很疼。 他连忙抱起小仙,让他坐到灶台上:“你丫的,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舅舅,你是个大混蛋,你就会欺负小孩!”小仙不满地数落他,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对他是各种鄙视。 樊思荏看着这舅甥俩一唱一和的样子,不觉笑出了声。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厨房,上楼去书房看书。 早上的那几份试卷,虽然她知道自己答的没问题,就算有点错误,但是问题不大,一定是可以通过的。 但是,明天的考试科目,她就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了。 明天有一份卷子是模拟题,也就是假设一些现实中发生的案例,然后让你写出急救方式。 正常的规规矩矩的医护人员,都会按照步骤救人。 可是,樊思荏不会,她是一切以最快让伤病人员恢复生命体征为优先考虑的。 所以,她写得方法,可能就是不被允许的那些方法。 在目前的教科书式的医院学,她的救人方式,都是错误的,不被认可的,是破坏医疗程序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记住正常的施救步骤,否则就可能会答卷不及格。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认真翻看着书本。 明明书上那些程序是非常耽误时间的,偏偏还要那么做。 这让樊思荏背诵起来,有点艰难。 主要是她自己都不认可那些程序化的步骤,又怎么可能一字不落地记住呢。 这样的课程,只是看了一小时,就让她觉得特别疲惫,仰头靠向椅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捏了一下睛明穴,不觉得长长叹了口气。 突然,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简奕推门进来。 他看着樊思荏的样子,便知道她看书不顺利,快步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被案例题难住了?” “对啊,明明是用另外的方法,救活伤病人员的概率越高,偏偏要走程序。”樊思荏抬头看着他,无奈地撇了撇嘴说,“这个真是颠覆了我的认识,想要背起来真的好难呀。” “你呀,最好把这个背得滚瓜烂熟。”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而后,他专注地看着她,眼神看起来非常温柔,专注。 “在国内,所有都要按照书上的步骤走,否则就很可能发生医闹事件。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简奕的话是忠告。 他知道,很多时候,樊思荏的急救方式是最有效的,但是却不能用在现实的急救中。 尤其是她很快要成为一个正式的医务工作者,更应该遵守这里面的规则。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再看一会儿。”樊思荏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直起身子,让注意力重新回到书本上。 “哦,对了,少杰今天要在这里吃晚饭。这会儿他在厨房做菜呢,你去看一下吧。我怕他是个半吊子,搞得一团糟,让我们连晚饭都没得吃。” “樊少杰?”简奕知道这个新人,皱眉看着樊思荏,笑道,“他是你的弟弟?” “呃,同父异母。”樊思荏回答。 “你倒是能够接受他?”简奕有点意外樊思荏对樊少杰的态度。 就看她和吴静娴,还有樊梦璇的关系,也不觉得她会接受樊少杰。 “嗯,他还是个明事理的人。”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不过,他本身比较二,所以未必可以做好晚饭。” “行,我看看。”简奕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厨房有任何动静。 还以为小仙在房间睡觉,所以就直接进了书房。 这会儿看来,小仙应该是和樊少杰在一起。 他离开书房,下楼进入厨房。 灶台上已经放满了做好的菜肴。 他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天气,都已经放凉了,等会儿还要热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樊少杰和小仙一起回到客厅,正巧就看到简奕从厨房走出来。 “姐夫!”樊少杰一看到他,立刻热络地挥手打招呼。 简奕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挑眉点了点头:“你好,这饭菜做的不错,至少还是可口的。” “您这很明显就是吃过我姐做的黑暗料理吧?”樊少杰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正常吃过她的料理之后,大家对其他人的料理,包容度都会增大很多倍的。” 这话,倒是真的说到简奕心坎里了。 他微微扬起唇角,走到客厅:“你倒是敢说,不怕她揍你吗?” “有姐夫在,还是镇得住我姐的,所以我放心。”樊少杰看上了简思,自然就是变着法子奉承简奕,拍他的马屁。 此刻,小仙突然真相道:“舅舅,我觉得我爸爸,更可能向着妈妈,帮着她揍你!” …… 樊少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原因是他看到了简奕脸上充满认可的表情。 “小仙,能不要开这么恐怖的玩笑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爸爸非常宠我妈妈的。”小仙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看起来真的就是天真无害的。 樊少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看向简奕,试探道,“姐夫,你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对吧。” “咦,你不知道吗?我从来都是不管人情的。”简奕半开玩笑地说着,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严肃认真的。 咳,咳咳! 樊少杰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噎死了,撇了撇嘴,说道,“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说我姐坏话的。” “行了,第一次,我不会这么欺负客人的。”简奕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6点多了,把饭菜热一下,然后叫思荏下来吃晚餐吧。” “好。”樊少杰松了口气,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跟我一起准备碗筷吧。” “嗯!” 小仙认真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进了厨房。 几秒种后,樊少杰突然从厨房的门口,探出头,对着简奕说道,“姐夫,麻烦你把我姐叫下来吧。” “我知道了。”简奕答应之后,回到书房。 樊思荏已经是看书看到趴在桌子上了,然后一字一句的背诵内容。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合上课本,拉着她的手,说,“好了,先到这里,下楼吃饭了。等晚上,再继续吧。” “吃饭啦?”樊思荏蹙眉,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少杰做的菜,味道怎么样?” “不错,挺好吃的。”简奕表示认可,看到她鬓边凌乱的碎发,轻轻拨到她的耳后,“你下去尝了就知道了。” “不是吧,这个臭小子,真的会做菜?”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一个人在大学生活的,都会做菜的。”简奕觉得这是正常的。 樊思荏却露出一脸憨憨的笑容,表情有点尴尬,心想:现在的男人都是家庭煮夫啊!我也是一个人生活,为什么我就做不好呢? 她懊恼地嘟了嘟嘴,跟着简奕下楼。 餐厅内,樊少杰和小仙已经摆放好了碗筷。 小仙一看到她,立刻跑到她面前,抱住她:“妈妈,你快点看,舅舅做的菜,我也有帮忙哦。你猜猜看,哪个是我帮忙的?” 樊思荏放眼看去,拧着眉问道,“炒芦笋?” “不是。”小仙立刻摇了摇头,说,“再猜。” “开洋闷蛋?”小仙继续摇头,指着凉拌西红柿说: “妈妈,你笨死了,这个是我做的。” 噗—— 原来如此,就是西红柿切片,然后放糖。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而后堆起一脸笑容,夸奖道:“小仙真棒!糖拌西红柿了。” “来来来,快点做下尝尝。”小仙拉着她坐下,很热情地夹了两片西红柿送到樊思荏嘴边。 “嗯嗯,好吃,酸酸甜甜的呃。”樊思荏露出甜甜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爸爸和舅舅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做菜给妈妈吃了,好不好?” “好呀,不过要等我跟着爸爸和舅舅多学几个菜才可以,现在还不行。”小仙欣然接受,但是还是有所保留的。 “这个啊,小仙想学的话,舅舅一定好好教你!把我全部的烹饪技巧,都传授给你!”樊少杰看小仙好学,立刻摸了摸她的脑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来,这个奖励你的。” “谢谢舅舅。”小仙拿着筷子,端着自己的碗在餐桌前坐下。 接着,简奕和樊少杰也跟做坐下。 樊思荏看大家都坐在餐桌前了,便拍了拍手,说,“好了,大家可以开动了。” 晚饭的时候,樊少杰故意试探地询问简奕:“姐夫,你知不知道,您的妹妹简思回来了。” “是吗?”简奕专心吃饭,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问道,“怎么,你和思思认识?” “呃,算是吧。”樊少杰点了点头,说,“她来医学院做客坐教授了。” “客坐教授?”简奕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问道,“犯罪心理学?” “对。”樊少杰用力点了点头。 “你们医学院,什么时候有犯罪心理学课程了?”简奕的表情挺不能理解的。 “就是医药心理学的分支嘛。”樊少杰作出解释,“我是作为选修课程参加的。” “哦。”简奕明白地点了点头,听出樊少杰话里有话,便接着问道,“然后呢?你想要问她的什么事情?” …… 樊思荏听了简奕这句话,忍不住低头偷笑。 简奕察觉到她的表情,桌下抬脚踢了她一下,用眼神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樊思荏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笑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的,就是少杰喜欢上了简思,希望你帮着撮合一下。” “你喜欢思思?”听了这话,简奕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就是一下子从看大舅子的眼光,变成了看妹夫的眼光。 从亲戚,变成了长辈对小辈的审视。 樊思荏察觉的他表情的变化,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 这就证明,简奕其实还是非常保护自己这个妹妹的。 “是啊,一见钟情那种。”樊少杰笑着回答道,“姐夫,你能不能帮忙约一下?让我和思思一起吃个饭呀。” “思思也是你叫的?”简奕顿时端起兄长的架子,冷眼怼樊少杰,“你一个大学都没有读完的研一生,不好好读书学习,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噗哈哈—— 樊思荏心里真的狂笑不止,清了清嗓子,道:“老公,其实,少杰还是很努力的。我相信他,过两年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心胸外科医生的。” “过两年的事情,就过两年说,现在谈什么谈。”简奕的态度很冷漠,那个感觉像是在说: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想泡我妹妹,门都没有。 “姐夫,别这样嘛,我真的会努力的做到最好的。”樊少杰的表情非常诚恳,希望简奕可以松口答应。 “就算你做到最好,我妹妹如果不喜欢你呢?”简奕轻挑着眉梢看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喝汤。 “那我一定努力让她喜欢上我!”樊思荏的眼神非常坚定。 简奕放下汤勺,问道:“如果自始至终都不能喜欢你呢?” 樊少杰有了片刻的迟疑,似乎是认真想了想,说道:“那我就默默守护她!” 樊思荏倒是没有想到樊少杰会这么回答,细细观察,这小子是真的动心了。于是,作为长姐,怎么都要助攻一次。 她拉着简奕的手,说:“老公,反正就约顿饭而已,认识不等于一定会在一起,你就约一下嘛!而且,我也想见见你这个妹妹。” 简奕听了这话,挑眉看着她。 突然,凑而她耳边,小声问道:“要我答应你,总该有点表示吧?”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道:“晚上表示。” 说完,还不忘朝他抛了个媚眼。 简奕只当她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转头面对樊少杰:“我只能约她吃饭,到时候,你自己假装‘凑巧’过来吧。” “好,谢谢姐夫。”樊少杰说着,就跑去厨房,拿了一罐啤酒出来:“姐夫,我敬你!” 噗…… 简奕无语地转头,想看樊思荏。 樊思荏则是单手扶着额头,暗自偷笑。 这个二百五,能不这么逗比吗? “行了,快点坐下吃饭吧。”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樊少杰立刻坐下,给小仙夹菜:“来,小仙,吃个鸡腿;姐,吃个鸡翅。” “好了好了,不要献殷勤了,安心吃饭吧。”樊思荏严肃地训斥了一句。 樊少杰听话的“哦”了一声,然后就安静地吃饭。 等晚饭结束之后,樊少杰又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跟小仙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樊思荏洗好了碗,哄着小仙睡下之后,才伸着懒腰离开了房间。 她刚想进书房去看书,就被简奕从身后抱住。 “怎么了?”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你吃饭的时候,答应我什么的?”简奕凑在她耳边小声询问。 樊思荏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一下,说,“今晚不行,我得看书。”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简奕知道她今天要看的内容比较重要,所以也愿意等。 “明晚吧,明晚,我一定好好陪你。”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又亲了一下他的唇。 简奕搂着她的腰,让彼此的额头抵着额头。 “那,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安慰奖呢?”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好像是酒窖里酿造了几十年的好酒,香醇浓郁。 “你想要什么?”她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是妩媚的笑容。 “当然是一个深吻了。”说着,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其实持续时间很短。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很长的。 樊思荏的脸颊红红的,呼吸也有点喘。 她低着头,双手缓缓松开,小声道:“我去看书了,你早点休息。” “我陪你。”简奕柔声说着。 樊思荏抬眸看了他一眼,刚一对上他深邃又柔情的眼神,立刻红着脸避开。 她摇了摇头,说,“你明天好要上班的,早点睡吧。” “看不到你,我睡不着。”简奕说着,就拉着她的手,进了书房。 “诶……” “好了,你看书,我也看书,互不干涉。”简奕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走到沙发前坐下。 樊思荏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人就各自看着自己手上的书。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樊思荏觉得自己背诵得差不多了,就伸了个懒腰,朝着沙发处看去。 此时,简奕已经睡着了,手上的书搁在胸前,已经快滑落到地上了。 她连忙走上去,抽走了书,放好。 而后,想把人叫醒。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没有这么做了,回房间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樊思荏很喜欢简奕睡着的样子,恬淡柔和,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和疏离感,给人一种暖暖的味道。 差不多凌晨3点左右,她也是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的上班时间。 简奕被自己的手机闹钟吵醒,他皱眉翻了个身,想要到床头柜上拿手机。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谁在卧室的床上,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樊思荏坐在地板上,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了。 他抬手,轻抚她的发丝,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樊思荏原本就睡得浅,被他的动作吵醒了。 她连忙抬起头看着他。 “唔,醒啦?” “嗯,天亮了,要去上班了。” “啊?天亮了?”樊思荏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天亮了。 她连忙直起身子,挠了挠头,说,“哎呀,我也要去准备考试了。” 说完,她就站起来,跟着催促道:“你也快点起来,然后顺路送我去一下医学院。” “好。” 简奕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樊思荏也没空理他,自己先去浴室洗刷,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下楼。 储藏室里还有没吃完整箱的八宝粥。 她就用这个作为早餐,让小仙醒了之后自己吃。 接着,就和简奕一起出门了。 路上,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对着简奕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简奕不解地问道。 “穆海心到医学院做导师了。”樊思荏说着,便看着他问道,“她真的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吗?” 简奕没有立刻回答,皱起眉头,问道:“她去了医学院?” 220 寒假结束开学了 “是啊。”樊思荏点了点头,回答道,“她做病理科的教授,有可能会成为我进入的那个班级的导师。而且,我想,她是无论如何一定会成为我的导师的。” “然后,不让你修满学分吗?”简奕淡淡地问道。 “看吧,连你都知道的套路,看来不是我想多了。”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看来,就算顺利进入大四,也不一定可以正常拿到毕业证书。” “不用多想,全部答对了考试卷,她想不让你通过,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修改你的答题内容呢。这样的话,她就触犯法律了。”简奕的表情很淡定,心里却已经在思考解决方法了。 樊思荏撇了撇嘴,看着他道:“考试,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平时难办呀。”顿了顿,一脸苦恼地说道,“你想呀,她没事留我做个病理化验了什么,我就要很晚才可以回家了,也可能一整晚都不可以回家。” “这个,等入学之后,再说吧。”简奕把车子停在医学院门口:“好了,到了。” “哦。”樊思荏解开了保险带,准备下车。 简奕突然拉住她的手,说,“等一下。” “还有什么……”樊思荏转头,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了唇。 她愣愣地看着他,而后就感觉到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小声道,“这是我给你下的咒,考试一定没问题的。” 樊思荏的脸颊唰的红了,抿了抿唇看着他,凑上前回了一个吻,说:“这是回礼,我下车了。” “嗯。” 简奕点了点头,看着他走进学校。 樊思荏很快就来到校长室,考完今天的三份试卷,后面两天的考试,她就都不担心了。 整整四个小时,就在校长室,高校长的亲自监考下,做完了全部试卷。 她揉了揉发疼的肩膀,把试卷交给了高校长:“好了,高校长,明天我可以下午来考试吗?这两天实在有点累。” “当然可以。”高校长接过试卷,粗略的看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明天2点以后来吧。” “好的。”樊思荏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我还有几分试卷要做?” “五份。”高校长回答。 “哦。”樊思荏想了想,说,“那我明天还是早上来吧,我想一天把五份试卷答完。” “一天?!”高校长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问道,“你确定吗?那可是很大的工作量啊。” “嗯,我确定我可以,明天结束,后天我就不用过来考试了。”樊思荏一脸认真的说道,“毕竟还没有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想多陪陪家人。” “好吧,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我没有异议。”高校长放好了考卷,见樊思荏起身往门口走,便送了送她,“这样的话,时间还是9点,你过来校长室就行。”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慢走。”樊思荏跟他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她下楼,走出教学大楼,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就刚才的答题,虽然有笑得错漏,但是合格肯定是没问题的。 面对着冬日午后那种散淡的阳光,她抬头,伸展了一下双臂,修长的手指做成了一个正圆,刚好就套住了天空中那个小小的太阳。 米白色的收腰大衣,配上乌黑亮丽的长发,微风吹过,轻轻撩起发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清纯动人。 一些提前来学校的男生,从宿舍楼,或者是操场上看过去,顿时就被她的气质吸引了。 口哨声响起。 一颗篮球,不知道何时滚到了脚边,轻轻碰到了她的脚,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眼,就听着远处的露天篮球场上,有人喊道:“美女,麻烦帮我们捡一下球。” 樊思荏嘟着嘴,迟疑了片刻,但是帮了他们。 她俯身,抱起篮球,给他们送了过去。 为首的大高个男生走到她面前,单手就抓住了篮球,炫技一般旋动篮球,让球在手指上转动。 “嗨,你是哪个班的小学妹呀?”男生饶有兴致地搭讪。 正常这个年纪的男生,耍帅都是挺幼稚的。 “我?小学妹?”樊思荏小声嘀咕了一句,听到有人叫她“学妹”,自然是开心的。 因为这代表她年轻嘛。 “关你什么事?”她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转身就走。 这样的态度,更加吸引这样的小男生了。 在他们的心里,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是个女人,就应该喜欢他们,看上他们。所以,一旦遇到不理睬他们的女生,就会自然而然地生出征服欲。 樊思荏快步往门口走去。 那个打篮球的小男生立刻就把篮球丢给自己的伙伴,长腿一跨,跳出栏杆,快步追上樊思荏。 “嗨,小学妹,不要这么冷淡嘛,交给朋友吧,我叫侯皓轩,你叫什么?” “小子,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学妹,而不是学姐呢?” “学姐?”侯皓轩笑了起来,说,“我已经大四了,我的学姐,目前还在学校读研或者读博的,就那么几个,我都认识的,所以你只可能是学妹。所以,不要跟我装学姐了,行不通的。” 樊思荏蹙眉停步,扬着笑,上下打量着他,说,“你的分析似乎是挺正确的,可是还是有疏漏。” “什么?” “你不知道有些学姐,之前可能休学,然后现在回来完成课业吗?”樊思荏说的特殊情况。 “休学?”侯皓轩皱眉想了想,笑道,“你该不会说自己吧?” “没错,就是我。”樊思荏点了点头,推开他,说,“好了,我赶时间,不要再跟着我了。” “诶,你是要去食堂餐厅吃东西吗?”侯皓轩还是不死心,看她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便有此一问。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请你吃东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休学的学姐?”他真的很好奇。 樊思荏听有免费的午餐吃,便点了点头,说:“没错,我是那个休学的学姐,所以我不是你的学妹,明白吗?” “那也还是可以做学妹的嘛。”侯皓轩跟着她,继续说道,“因为你总归要从大一开始念起,而我大四了,还有半个学期就要毕业实习了。” “呃,你干嘛总是要叫我做学妹呢?”樊思荏笑了笑,真心觉得这个年纪的男生特别幼稚。 “因为这样,我比较可以帮助你呀。”侯皓轩有点大男子主义地回答。 樊思荏挑眉看了他一眼,并不急着说话,而是走到餐厅的收银台前点餐。 侯皓轩在学校似乎还是个小名人,收银员一看到他,立刻热络地打招呼。 “小雨姐,不管这位同学点什么,都刷我这张饭卡。”说着,他把自己的饭卡拿出来。 “哟,你女朋友啊?”小雨姐接过饭卡,看了樊思荏一眼,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侯皓轩笑了笑,很自信地回答:“暂时还不是,以后会是的。” 靠,现在的孩子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樊思荏点了餐,就到靠窗的位子坐下。 侯皓轩也跟了过去。 “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说,“我叫樊思荏,我不会从大一开始读起,我直接会进入大四最后半学期学习。” “这怎么可能?!”侯皓轩觉得不可思议,眼里满是惊讶。 “事实就是这样。”樊思荏笑着耸了耸肩,说,“按照我的年纪,如果不休学的话,早就研究生毕业了。” “啊?”侯皓轩怎么看她都像一个大一的新生,哪里可能是二十六七岁的研究生呢? “好了,谢谢你请我吃午饭,也谢谢你夸我年轻,现在你可以回你的篮球场了。”樊思荏看着自己的砂锅米线送上来了,便拿了筷子,示意他离开。 侯皓轩很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双手托腮,卖萌地看着她道:“就算你是学姐,也没关系,现在的爱情早就与年龄无关的了。我不会介意年龄大小的。” 噗…… 樊思荏差点把口中的一口米线喷出来。 她呛得喝了两口水,勉强咽了嗓子里的东西,才接话道:“小子,你脑子没问题吧?”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 樊思荏感觉自己现在有点鸡同鸭讲。 她轻咳了两声,说,“拜托你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把午饭吃完,请你离开吧。就当是我求你了,行吗?” “行啊,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离开。” …… “孩子,你能成熟一点吗?”樊思荏本来是不打算说自己结婚这件事的,因为说了,人家就一定会去八股她的老公是谁。 她怕这样对简奕会造成困扰,或者说影响不好,所以并不打算公开婚姻情况。 但是,现在她觉得不说不行了。 “什么意思?”侯皓轩眨巴眨巴眼睛,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樊思荏无奈,只好说道:“你都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就这么好像二愣子一样说要我做女朋友?你是不是太欠考虑了?”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瞬间的悸动吗?要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这一代,都是这样,喜欢了,就立刻行动,这样才不会错过,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哦,然后给人留下幼稚,无脑的印象,也没关系,是吧?”樊思荏其实挺不喜欢这一代人的,虽然只是比他们大几岁,可是真的感觉隔了几个世纪的代沟。 她长叹了口气,说,“那么我现在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但是你的学姐,我还结婚了,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结婚?”侯皓轩蹙眉打量着她,完全不能接受道:“你真的已经结婚了?” “当然。”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结婚大半年了,”说着,她伸出左手,指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说,“这就是我的结婚戒指。” “真的?” “当然。”樊思荏看他一脸懵圈的样子,拿起筷子,专心吃米线。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吧。”樊思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所以,你可以走了。” …… 侯皓轩真的起身就走。 樊思荏看他离开了,才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吃着砂锅米线。 “唔,好吃,冬天吃这个,果然是最够味的。” 没过多久,她吃完了午饭,起身走出食堂。 不想,她才刚到门口,侯皓轩又冲到了她的面前。 樊思荏吓了一跳,蹙眉看着他,道:“你干什么呀?!” “我不相信你结婚了!”侯皓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樊思荏无语地跟他对视着,正想开口解释,就听他道:“现在这个年代,谁结婚用金戒指的?你以为是我们奶奶那个年代吗?” 我靠!带金戒指就是奶奶吗?什么逻辑! 樊思荏无语地瞪着他,想要开口奚落。 可是,他却并没有给机会让樊思荏说话,而是继续道:“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现在人结婚,送的结婚戒指,至少也得是半克拉的钻石戒指,你这个顶多也就1000块钱吧!现在那个女生肯接受一枚1000块钱的求婚戒指。” 尼玛…… 现在的女生都被男人看成那么物质的存在了吗? 她嫁给简奕,好像一分钱都没有要吧? 哎呀妈呀,她果然是绝种的好女人了!晚上必须要让简奕明白一下自己的“贤良淑德”。 “这个跟钱没关系,不要钻石戒指,是因为相比钻石戒指,我更加喜欢黄金,黄金金灿灿的,非常漂亮,而且黄金软,适合做造型加工。你看那些漂亮的雕花镯子,只有黄金才可以做出来,真的美得让人眼花缭乱。”樊思荏一脸认真地做出解释,“所以,不要钻石戒指作为婚戒,是因为我喜欢的是黄金,而不是铂金,明白了吗?” …… “那也应该送个大的吧。” “你这孩子,是不是想美事找死啊?日常生活,谁会戴个大的金戒指走来走去呀?这是土豪啊,能好看吗?” …… “你真的结婚了?” “当然。”樊思荏看着他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有点小痞地拍了拍的肩膀说,“年轻人,我感谢你的厚爱,可是你的年纪真的太小,也太天真了,我实在不想跟你在这里发神经。喏,这是十块钱,刚才的米线是8块钱,我还给你,另外2块钱也送给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老公一定会剁了你的!” 说完,她把十块钱塞给他,快步逃离学校。 到了路边,她打了一辆的士回去。 侯皓轩被她说得有点懵,站在食堂门口老半天。 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道:“喂,小候,你刚刚不是追那个小学妹了吗?没有追上?” “不是小学妹,是学姐。”侯皓轩长叹了口气,尴尬地撇了撇嘴,看着来人。 “啊?”田文华是侯皓轩的室友,一听他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被人家耍了吧?这话也信?” “怎么了?”侯皓轩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话怎么了嘛?” “很多女的,现在不想接受男人的追求,或者就是纠缠,就会说自己年纪大,要不然就是有男朋友了。都是为了让对方知难而退。很明显啊,那个小女生对你没有感觉呀,不然会这么耍你的。”田文华说着一些套路。 侯皓轩听完之后,满是疑惑道: “你是说,这都是谎话?” “不然呢?你不会蠢成这样,真的相信了吧?”田文华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说,“你真是太好骗了。” “也就是说,她不喜欢我,所以才会说出什么结过婚,比我们年纪大吗?” “当然啊,你是不是看到美女,智商底下呀!”田文华没好气地拍了他的脑门,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好了好了,反正马上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哥们儿帮你打听那个小学妹的下落,现在咱先去打球!上次输给了三班,今天可不能输了!” “好了,听你的!”侯皓轩是真的很喜欢樊思荏,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甜暖,给人的感觉特别好。 至于樊思荏呢,离开的学校,回到家里,连着好多天的挑灯夜读,真的快把她累晕了。 所以,回家之后,她都没什么力气和小仙玩耍,反正就是直接上楼回房间,躺在床上睡大觉了。 不过,在经历了侯皓轩的事情之后,她总是会偷偷笑起来。 主要是发现了自己的魅力无敌,还可以吸引小男生。 这对女人来说,应该也是一种虚荣心作祟吧,反正就是挺开心的。 当然,多天的疲惫,也确实非常辛苦,让她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晚上,简奕下班回家。 开门进屋之后,只看到了在客厅看着电视睡着的小仙。 在孩子的脚边,躺着一条长大不少的小one。 它一听到声音,立刻冲到门口,好像要包围家园一样地守着。 但是,当它发现来人是简奕直接,立刻跳起来,往他身上扑过去。 简奕连忙躲开它,让它乖乖地坐在地上,然后捡起脚边的一个橡胶球,往远处扔去。 小one一看到主人和它玩游戏,立刻兴奋地追出庭院,去捡球。 可实际上,那颗橡胶球并没有丢出去,而是依旧攥在简奕的手中。 哈,这只傻狗! 简奕把球放回地上,然后走到沙发前,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看着熟睡的小仙,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地毯上,散了一地的果皮纸屑,一看就知道思荏没有照顾小仙吃午饭。 他四处看了一下,知道思荏不在客厅,就脱了西装外套上楼。 卧室里,樊思荏抱枕枕头,沉沉睡着,脸上还扬着甜甜的笑容,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嗨,醒醒了。”简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把她叫醒。 樊思荏不高兴地挥开他的手,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继续睡。 简奕无奈,只是拉走她的枕头,说:“太阳都下山了,还不快起来?你是打算饿死自己吗?” “哼!”樊思荏感觉他太吵了,抓起被子捂住了头。 “思荏。”简奕没办法,只好连带着被子一起拉走。 樊思荏感觉到凉飕飕的,便睁开一只眼睛查看。 她看清出来身边的人,蹙眉小声道:“老公?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你中午是不是没有给小仙做饭吃?”简奕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揉了一下,问道。 “呃……”樊思荏想了想,说,“哎呀,我太累了,回来的时候,小仙在庭院里玩得很开心,所以我就没有在意,直接回房睡觉了。他是不是饿到了?” 说着,她猛地坐起来。 “放心,家里很多零食,你想饿到他,倒是不可能的。”简奕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不过,客厅被他吃的那些果皮纸屑,弄得一团乱,等会儿,你收拾哦。” “啊?”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撒娇地勾住他的脖子,说,“别这样嘛,我这两天很累的。” “那我今天做了三台手术,更累。”简奕说着,伸出双手,说,“看,这会儿手指还在发抖呢。” “哎呀,好可怜,好心疼呀。”樊思荏握住他的手,说,“但是打扫一下卫生,用咱那个机器人吸尘器就可以了。” “说得轻巧,跑完,不要倒垃圾吗?”简奕其实也知道她辛苦,也是心疼她的。 可是,你要他老老实实答应打扫卫生,总是不可能的。 他就喜欢这么怼几句,然后才默默去做好。 樊思荏将双手收紧,再一次拉近了两人距离,面对面的告诉他,“这个放在门口,明早我去考试的时候,带出去。” 此刻,这两个人的唇几乎已经碰到了,可以清楚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大手轻抚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沙哑:“然后呢,你这么搂着我,不会只是说这个吧?” “呃……”樊思荏翻了个身,将他压到床上,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我还想这样,可以吧?” “当然,可是,你每次都只是点到即止,很闹心的。长此以往,我觉得我的热情会被磨光的。”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邪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看着他,态度有点傲慢。 “昨晚,你答应我什么的?”简奕知道她明天的考试不是问题,便搂着她的腰,意有所指地问道。 樊思荏的脸颊一下子红了,笑了笑,说,“现在吗?你不怕小仙肚子饿……” “他这会儿在客厅地沙发上,睡得好像小猪一样呢,没人会打扰我们的。”简奕抿了抿唇,非常的认真地说着。 他眼神隐约含笑,充满了蛊惑力。 “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樊思荏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完成人生大事。 简奕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小声询问:“今天的考试,可以通过吗?” “嗯,没问题。” “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简奕说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什么?”樊思荏抬头,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会以客坐教授的身份,去医学院给你们授课。”简奕的表情很严肃,完全不是开玩笑的。 “你要成为医学院的客坐教授?”樊思荏的表情是惊讶,也是欣喜,趴在他胸口问道。 “嗯。”简奕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说穆海心成为了学校的病理科的导师吗?我虽然知道她在你的毕业问题上,左右不了什么。但是,我也怕她日常刁难你,有我在,她怎么都会收敛一点,因为我和她是平起平坐的。而你作为学生,总归要低她一点。” “哇哦,这是你特意为我做的决定吗?”樊思荏笑着捧着他的脸问道。 “这不是废话嘛!我会在这么忙地情况下,没事找事吗?”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肯定是为了自己的老婆,才会有这样的决定的。” “嘻嘻。”樊思荏甜甜一笑,搂着他的脖子说,“就知道,你最好了。” “啧啧啧,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中听呢?”简奕拧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就不听,只做。”樊思荏说着,又一次吻住他的唇。 差不多晚上8点,两人洗了个澡,换了居家的毛衣下楼。 小仙应该是下午吃太多零食,玩得太累了,所以谁在沙发上,很久都没睡醒。 樊思荏下楼之后,立刻来到沙发前把他叫醒了:“小仙,你先回房间去玩一会儿,妈妈把自己打扫一下。” “唔……”小仙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樊思荏和简奕都在,心里有点小紧张:“妈妈,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吃这么多零食的,我……” “不用道歉了,是妈妈没有给你准备午饭,妈妈的错。明天,妈妈会先送你去福利院,让Elsa院长他们照顾你半天,然后再去考试的。”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可以吃八宝粥,或者是薯片,牛肉干的呀。”小仙其实就是想要吃零食。 樊思荏没好气地回答,道:“就是不许你再吃这些零食了。” …… “好了,快点上楼去,带着小one一起。”樊思荏催促着,把小one抱到他怀里,让他上楼。 小仙不能拒绝,只能耷拉着脸,往楼上走去。 樊思荏看客厅空了,便开了清扫机器人,让它吸尘拖地。 简奕听了思荏和小仙在客厅的对话,知道小仙不想去福利院,便开口道:“你确定要送小仙去Elsa院长那里吗?” “嗯,我明天要做一整天的试卷,真的没时间给他准备午饭。”樊思荏不希望小孩子每天吃些垃圾食品,那对他们身体不好。 “他似乎是不太想去。”简奕抬头朝着楼上小仙的卧室看了一眼,说,“我想,他可能是没有安全感,觉得我们会把他送回去。所以,你得花时间安抚一下才行。” “不会吧?”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房间,暗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先做饭吧。” “嗯,你把空心菜摘一下。”简奕让她洗菜摘菜。 40分钟后,简奕把晚饭做好了。 樊思荏上楼,想要叫小仙吃饭,发现他就靠在床上睡着了。 小one原本就睡在小仙身边,一看到樊思荏进屋,立刻从床上跳到了地板上。 它跑到樊思荏脚边,欢喜的跳扑。 樊思荏摸了摸它的脑袋,示意它安静。 小one真的是非常聪明,一个手势就明白了。 樊思荏慢慢走到床边,发现了小仙眼角未干的泪痕,知道简奕说的没错,小仙确实是害怕他们不要他。 她在床边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道:“小仙,醒醒了,准备吃饭吧。” “呃……”小仙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樊思荏,便嘟着嘴坐了起来。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回Elsa院长那里?”他拉着樊思荏的手,小声央求着。 “你怕爸爸妈妈不要你吗?”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似水。 小仙低着头,不发一言。 樊思荏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她捧起小仙的脸颊,认真又坚定地说道:“小仙,你放心,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你呀,现在就是我们这个家里最正式的成员,明白吗?” “可是……” 樊思荏看他还想解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没有可是,妈妈明天有五场考试,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在家里吃那些小零食,是不行的,所以妈妈才要让Elsa院长带你吃饭。” “呃……”小仙嘟着嘴,小声道,“那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家里都没人,怎么吃呀?” “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盛一碗菜和饭出来,明天中午,我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了。”小仙抬头看着樊思荏,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樊思荏听了这话,觉得确实可行,迟疑了片刻说,“行吧,你现在下楼去跟爸爸说,让他帮你盛一碗饭菜出来,明天中午热了吃。” “嗯,好!” 小仙很开心,说完就要往门口跑。 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手,告诫道,“呐,妈妈信任你,才会答应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撒谎骗我哦。” “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骗你的。”小仙雄赳赳气昂昂地举手向她保证。 “那明天零时不许再吃了。”樊思荏不希望男孩子养成爱吃零时的习惯。 小仙明白地点了点头:“妈妈放心,我向你保证。” “好了去找爸爸吧。”樊思荏松开手,让他下楼,自己呢,在房间里帮他收拾了一下脏衣服。 很快的,她下楼去了餐厅。 简奕刚好把小仙明天中午的饭菜盛出来。 樊思荏看着他,问道:“都弄好了吗?” “嗯,吃晚饭吧。” “好。”樊思荏坐下,接过小仙地上的筷子,就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 第二天早上,就像樊思荏说的那样,她乘坐简奕的车子,去了医学院,在校长室做完三份试卷之后,就午休,到餐厅吃了些东西。 随着开学时间的临近,加上今天算起来,也就只有5天半了。 不少学生都已经到了学校,原本还冷清的校园,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樊思荏吃完了午餐,准备回校长室把最后两份试卷做完。 经过校园主干道的时候,就看到一辆似乎挺熟悉的黑色奔驰开进校园。 车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樊思荏正纳闷呢,樊世华从车里下来:“思荏,你来考试吗?” “呃……”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还没来得及回答,车子后座的车窗滑了下来:“思荏,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爷,爷爷。”樊思荏的脸色陡变,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尴尬和不安。 樊万钧缓缓探出头,对着樊思荏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拜个年呀?” “爷爷,新年快乐,长命百岁。”樊思荏慢慢走到他面前,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说了两句吉利话。 “真难得,你想通了,愿意来医学院读书了。”樊万钧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沉沉叹了口气说,“好好学吧,千万别给樊家丢脸。” “是,我明白的。”樊思荏小声答应着,就听樊万钧接着道,“世华,上车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谈呢。” “哦。”樊世华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让她不要忘记说“再见”,而后快速坐回到车里。 樊思荏看到他叫司机开车,连忙鞠躬,道:“爷爷慢走。” 她看着车子离开,心里只觉得无比疲惫,沉沉叹了口气之后,便回去了校长室。 不过,此时留在校长室的不是高校长,而是普通的大学导师。 她看到樊思荏,立刻点头示意:“下面两份试卷,我监考,你休息好了,就可以开始答题了。” “哦,我可以了。”樊思荏知道能够让樊万钧莅临医学院,一定是有重要的项目要谈。 所以,院校领导必须亲自陪同的。 她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直接拿出钢笔,认真答题。 221 每门考核都必须是第一 大约两个半小时,樊思荏做完了考题。 她交了考卷,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 这时候,高校长回来了。 他看到樊思荏,立刻对她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有点凝重,似乎是刚才的某个项目,谈得不够满意。 “高校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好。”他点了点头,目送樊思荏离开。 离开校长室,走出教学大楼,她就看到两辆黑色车子从校园主干道上开走。 一辆是熟悉的黑色奔驰,另外一辆竟然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哇哦,这次的校园医疗项目还跟穆家有关系吗?难怪穆海心回来这里当导师。 樊思荏背上背包,朝着主道走去。 不想,她刚拐弯,踏上主道,就看到不远处那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樊思荏低着头往前走,心想不会这么巧,又是找自己的吧? 结果,事实就是你越不想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樊小姐,聊两句,可以吗?”易管家下车,非常礼貌地示意。 樊思荏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很多人都停步看着她,只觉得特别张扬。 她快步走上前,就见后车门打开。 “请上来坐会儿吧。”穆老太太探头看着她。 樊思荏有所迟疑。 “放心,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我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是不可能的。”穆老太太看出她的担心,轻挑着眉梢,不缓不慢地说道。 樊思荏俯身坐进车里。 这样的豪华车里面的内饰,直接比普通家的客厅还要温馨舒适。 穆老太太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樊思荏坐在这样豪华的车子里,就算车座比自己家的床还要柔软舒适,但是依旧感觉如坐针毡。 “穆老太太,有什么事,请您直说。” “我现在跟这间医学院,还有医药协会会长,投资一个医疗项目,是关于婴幼儿心脏移植的项目。”她接过易管家送上的红茶,优雅地喝了一口。 紧接着,易管家又把一杯香浓的摩卡咖啡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摇头表示不用。 穆老太太却笑着说道,“给你就喝吧,不需要太拘谨。” “真的不用了,谢谢。”樊思荏还是多了几分警惕性的。 穆老太太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手中茶杯,继续道:“关于婴幼儿的心脏移植项目,你有什么想法?” 樊思荏看着她,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现在,婴幼儿的心血管疾病死亡了是最高的。 主要是因为成人,还有比较多的配对心脏,可以做心脏移植。 但是那些婴幼儿,尤其是新生儿,如果换上了先天性的心脏病,等不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死亡率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说:“这个项目,在国外早就已经开展了,在R国,早就开始申请以人工心脏救治需要移植的心脏病患者。主要是这种人工心脏,出现的排斥性比较小,术后的死亡率可以大大降低,是个造福世人的举措。” “没错。我就是看到很多婴幼儿因为没有心脏可以移植,只能躺着等死的事情。所以,才想回国启动这个救助项目。”穆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神转沉,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樊思荏,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樊万钧的亲孙女,难怪你敢抢海心的未婚夫了。” “我从没有抢过谁的未婚夫,我和简奕一直都是真心相爱的,如果说您一定要找个破坏了穆海心小姐婚约的罪魁祸首,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您。如果您最初就不是把自闭症的穆水心小姐安排给简奕,那么他或许不会跟我认识。如果你最早就让现在的穆海心小姐和简奕相处,说不定他们早就爱上了,那么哪里还有我什么事呢?” 樊思荏必须把事情说清楚,抢人未婚夫这个黑锅,她不背。 “樊小姐倒是很会狡辩。”穆老太太端起茶杯,送到唇边,静默了片刻,才缓缓给了一句评价。 之后,她还是没有喝茶,而是静静地端着,表情若有所思。 “我说的都是事实,穆海心小姐的爱情和婚姻不顺利,更多的是您造成的。”樊思荏的态度很强硬,心想我反正已经说了,也不怕得罪你。 “啪”的一声,穆老太太放下茶杯,竟然把杯柄都摔断了。 手指被碎瓷片划出了一道口子。 易管家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她的手,拿了医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咯噔了一下,还是挺害怕的,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胆怯的表情。 她非常认真地和穆老太太对视着。 “樊小姐,你还真敢说啊。”穆老太太调情着眉梢看着她,突然不缓不慢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她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穆老太太不爱听,我可不说。” “我原本是想,借着这个项目计划,让高校长劝退你,不让你在这里上学的。结果,没想到医药协会的现任会长,和下一任会长,是你的祖父和父亲,我还真是失算了。”穆老太太突然放软了语调,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接着道,“所以,在他们的维护下,你可以安然留在这里读书。” …… 樊思荏倒是没有想到,她的爷爷樊万钧会帮她说话。 正常情况下,他们不是应该和她奶奶万熙凤一样,巴不得她不能在医学院读书嘛。 “不过,我也说了,如果你的成绩不可以做到全系第一,我还是会终止那个项目!所以,请您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少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 樊思荏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道:“穆老太太,您最初计划这个婴幼儿心脏移植项目,不就是想要救助更多的婴幼儿,让他们免于死亡的笼罩吗?既然启动了这个项目,中途终止的话,不就是给了那些孩子和家长希望,又无情碾碎嘛!” “是啊!所以,现在那些孩子和家长的希望全部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希望你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到他们。”穆老太太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着她,眼神严肃又锐利,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樊思荏没想到她是个这么儿戏的人。 话说,她是否终止项目,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并不以为然。 这时候,穆老太太示意了身旁的易管家,接过一个平板,点开道:“这个孩子,是项目中计划救助的第一个孩子,如果你不能够在开学之后的第一次考试中拿到全系第一的成绩,她和她的父母,就很可能迎来一个悲剧的未来。” ……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视频上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说:“穆老太太,她和我非亲非故,就算你们真的要终止项目,那也跟我无关的。” “是啊,正常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如果终止了这个项目,那么樊小姐认识的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应该也会有生命危险的。据我所知,Kaven先生现在正在全世界寻找配对的幼儿心脏。”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这个穆老太太如此神通广大,连Kaven先生的私事都知道。 她的脸色铁青,拧着眉瞪着面前的老太太。 “哦,对了,另外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就是你不需要就读大四,你可以直接从研一开始学习,不需要几个月,就可以进入临床实习期,我希望你可以让自己的成绩始终保持在第一!也就是说,不管是理论考试,还是临床实习中,你都必须是第一名!”穆老太太脸上浮现出非常优雅的笑容,看自己受伤的手指包扎好了,便认真看了一下,缓缓收回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放在膝头,说,“所以,在你研究生毕业前,我想你是没有时间考虑怀孕生孩子的,好好努力。” 樊思荏发现,这个老太婆真的是最坏,最有心计的女人了。 她在谈笑中,已经帮她规划好了她未来至少三年的生活。 不可以怀孕生子!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怀孕,更不可能停下来带孩子。 婴幼儿心脏移植项目,如果实施成功,造福的真的是千千万万的孩子和家庭。 樊思荏低头,沉默了片刻,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笑道,“只要三年吗?” “是的,三年,你必须在临床医疗的每个科室实习。至于从什么科室开始,由你自己决定!”穆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显得特别阴沉。 樊思荏拧着眉,沉思了片刻,点头表示接受,道:“好,第一就第一!我不会让这个项目终止的。” “很好。”穆老太太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停车,“那么现在,你可以下车了,另外,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在这三年里,你所参与的任何手术,都必须是成功的,不可以失败!但是,你又不可以不做手术,晚点,我会把需要完成手术的最低的指标交给高校长。” “最低指标?”樊思荏立刻提出异议:“难道你一天要我做十台手术,我也必须完成吗?” 穆老太太笑了笑,不缓不慢地安抚道,“放心,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不合理的情况,顶多就是平均一天一台手术的量,一切都以每年研习医里面手术记录保持者的数额来订立。” “好,只要是别人做到的,我一定可以做到。”说完,她开门下车,“啪”的关上了车门。 加长版劳斯莱斯缓缓开离学校。 樊思荏等车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用力踢了脚边的石子,生气到抓狂。 “混蛋!老巫婆,够狠的!”她真的觉得这个穆老太太,比自己家里的两位都要厉害,那些个童话里的坏老太,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这老太,有心计,有手段,给她设计的坑,简直就是个最难填的坑! 樊思荏气得用力踢着花坛旁的石墩,鼻子都可以冒烟了。 “嗨,小学妹,遇到什么事了?一个人在这里发脾气?”侯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 樊思荏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处发泄,一转身就是一记直拳:“发你妹的脾气!没事滚远一点!” 她这一拳,直接把人打到流鼻血。 侯皓轩只觉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看着她,道:“大冬天了,火气这么大呀?” 说完,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这一幕,立刻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蹲下,扶着侯皓轩,拍打他的脸颊:“喂,你醒醒!快点醒醒!” 说着,她按压他的人中,让他快点醒过来。 “唔,疼……”侯皓轩揉着鼻子坐起来,看着面前的樊思荏,突然觉得不应该那么快站起来,连忙哭丧着脸,嚷嚷道:“疼呀,好疼呀!头还晕得厉害。” …… 樊思荏看着他病恹恹的样子,说,“那我送你去校医院吧。” “不用,你扶我回宿舍,帮我简单的处理一下就好了。”侯皓轩说着,就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直接站起来,让他的后脑一下子枕到了地上。 “嘶……”侯皓轩这一下撞得不轻。 樊思荏懒得理他,转身就往路口走。 侯皓轩一看她要走,立刻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喂,小学妹,你打了我,就这么跑啦?” “你不是没事吗。”樊思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能跑能跳,说话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自己该干嘛干嘛,不要纠缠我!” 说完,她走去公交车站。 “喂,小学妹,你欠我一个名字!” “侯皓轩,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这么死缠烂打?我都说了,我已经结婚了,你别再跟着我,否则被我老公看到了,小心他让你手脚断裂!” 樊思荏可不是吓唬人,简奕吃醋的话,真的是有可能的。 “哇,你老公这么暴力吗?”侯皓轩还是不走,紧跟在她身边说道,“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他暴力,所以害怕他吗?” “谁告诉你,我害怕他的?我爱他还来不及呢!”樊思荏用力推了他一下,说,“姓侯的,我再说一次,我是你学姐,等开学之后,我就是研一的学生,所以麻烦你以后叫我,就叫学姐。” “研一?”侯皓轩更加不相信她的话了,蹙眉道,“昨天不还说自己是大四的学生吗?今天就升了一级了?” “对啊,不行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看到自己的公交车来了,便投币上车。 侯皓轩连忙跟了上去,就坐在她身边。 樊思荏真的很想揍人,用非常凶悍地眼神瞪着他。 侯皓轩却嬉皮笑脸的,对她扮鬼脸。 “幼稚!”樊思荏冷叱一声,就看到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上车。 她连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出去。 “你坐吧。” “哦,谢谢。”孕妇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似乎是去菜场买菜的。 “你这个肚子,应该有七八个月大了吧?” “34周了。”孕妇朝她笑了笑,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哦。”樊思荏看着她菜篮子里的菜,说:“你现在的情况,买菜也没有人陪一下吗?” “不用,就一站路,很近的。”孕妇笑着朝外面看了一眼,说,“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孕妇,散布是应该的,但是,34周了,我觉得,你出门应该让一位家人陪着,这样安全一点。” “没事的,咱们父母那一辈,不都是上班上到生的,我现在就是买个菜,很容易。” “你自己觉得体力行,那就好。”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说,“反正万事小心,毕竟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我懂,谢谢你。”孕妇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车子即将到站,便站了起来。 “你们坐吧。” “没事,你小心点。”樊思荏服了她一把。 孕妇慢慢走到中门,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抓着扶手。 公交车停车,一直都是比较猛的。 一个刹车,孕妇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倒了。 幸好侯皓轩眼明手快,服了一把。 “大姐,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你们!”孕妇笑着摆了摆手,额头渗出了一层虚汗。 或许是受惊的关系,她的肚子突然有点疼了。 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公交车司机不等人,看她还没有下车,便不耐烦地催促道,“喂,你们下不下车啊?这里还要去下一站呢!” “下车,下车!”孕妇连忙答应着,可是,就是没办法自己走。 樊思荏向侯皓轩使了个眼色,扶着那个孕妇下车。 “哎呀谢谢你们。”孕妇非常感激地看着两人,由衷道谢,“真的,谢谢你们。” “没事。”樊思荏扶着她,查看了她的情况说,“刚才不小心,动了胎气,这会儿有点疼吧?” “嗯。” “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樊思荏扶她坐下,帮她仔细检查了一下。 孕妇看着樊思荏的动作,觉得很专业,不禁好奇地打听道:“妹纸,你是医生吗?” “呃,算是吧。”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会儿,等可以走的时候,再慢慢走回家,就可以了。” “哦,好。”孕妇笑着点了点头,又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医生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清楚。” “什么?”樊思荏不解地看着她。 “是不是顺产一定比剖腹产好呀?对小孩和孕妇?” “理论上是,但是还是要看医院配备的助产师的能力而定。”樊思荏看着她,问道,“怎么,你不想顺产?” “我怕疼,特别怕疼,所以,我有点不敢接受顺产。”孕妇苦着脸,看着樊思荏说,“如果说孩子的情况,不会特别不一样,那么我想选择剖腹产。” “问题不大。只是可能对孩子的呼吸道有些影响,就是剖腹产的小孩,一定要注意保暖,如果感冒咳嗽,很容易引起气管炎。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个剖腹产小孩都这样。” “哦。”孕妇明白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智力呢,会不会有影响?” “没有,这个肯定没有影响。”樊思荏如实回答。 其实在她看来剖腹产和顺产,只是两种不同的选择,并没有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不好。 所谓的顺产,如果你遇到的技术不好的助产师,不能够很好的帮助产妇带节奏,或者没有耐心,那么就是直接大面积的侧切,这其实对产妇今后的生活是有影响的。 目前为什么很多人选择去国外生孩子,就因为助产师能力不行,大家为了快速让产妇生出孩子,会用快捷的侧切方式。 孕妇听完樊思荏的解释,明白的点了点头,说“” “好,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医生。” “不用这个客气,如果你怕疼,可以选择提前约时间做剖宫产,不需要等阵痛的时候去做剖宫产。”樊思荏看她可能真的很怕疼,便给了这个建议。 “哦,我明白了,我会去跟家人商量的。” “嗯,你现在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好点了。”樊思荏之前一直都在给她做按摩。 这会儿,她把孕妇扶起来,让她试着走了几步。 “嗯,可以了,可以了。”孕妇连忙点了点头,跟他们摆了摆手,说,“那我回家了,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樊思荏朝她挥了挥手,又叮嘱道:“下车去买菜,记得多叫上一个人陪你。” “是,谢谢。”孕妇慢慢往小区里面走去。 樊思荏送走了孕妇,重新回到公交站台上等车。 侯皓轩看着她刚才的动作,立刻跟了上去,问道:“嘿,你是妇产科专业的吗?” “不是。”樊思荏没想到他还在,冷冰冰的回答。 “那你怎么懂得妇产科的知识?而且,你刚才帮那个孕妇按摩的动作很熟练。”侯皓轩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生手,就好像是有过很多次接生经验的医生。 “谁告诉你会按摩,就一定是妇产科医生的?你不知道在战地医疗中,每个医护人员都是具备全面的医护知识的吗?可以从事任何科室的医疗救助。”樊思荏觉得现在的医学院学生,都是只攻一科的单方面医生。 他们懂的东西很少,所以在救人过程中,一旦涉及到其他领域的病情,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侯皓轩听了她的话,蹙眉上前:“你的意思是,医生应该掌握全部科室的医疗知识?” “当然。” “那太多了,太复杂,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侯皓轩其实也想过,但是发现一个科室的医护知识已经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了。 比如最难的心胸外科,真的是想要学好,非常困难。 “不说全部领域,至少你心胸外科,要了解一下消化科外科吧,因为做手术的过程中,很可能病人的消化系统也会出现不可预测的问题。” 樊思荏说得是一些特殊情况,又是X光片,或者CT,B超都未必可以查到的问题,在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 “哦,你的意思是,至少要熟悉两三个科室的医疗知识。” 侯皓轩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作为实习医生,你不也要轮流在三个科室实习嘛。”樊思荏说完,就看到公交车来了。 她准备上车,见侯皓轩还想跟随,便警告道,“你,不许再跟着我,否则我就揍你了!” 说完,独自上车。 侯皓轩还想跟上去,被樊思荏一把推下车子。 “诶!”他爬起来,还想追上车,司机已经关门开车了。 樊思荏走到靠窗的座位前坐下,朝他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然后就给Kaven打了个电话。 她必须了解一下安安的情况。 结果,得到的回答就像穆老太太说的那样,Kaven真的在为安安寻找配对的心脏。 樊思荏的心情因此有些沉重,知道车子到达终点站,都不曾察觉。 司机看她不下车,就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小姐,已经是终点站了,你必须下车了。” “哦,不好意思。”樊思荏回神,连忙四周看了一下,快速下车。 她很明显是坐过了一站,这会儿只能打车回别墅了。 樊思荏走到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别墅地址,紧接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是樊世华。 她略带疑惑地接起手机:“喂?” “思荏,你回家了吗?” “嗯。”樊思荏低低地答应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关于你上学的事情,现在我们都看过你的答卷了,决定让你直接从研一开始,就是开学大概一个月,你就会被分派到医院实习。”樊世华比较平和的说着情况。 “呃,”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樊世华有点意外。 “嗯,穆老太太刚在学校的时候,跟我说了。”樊思荏淡淡地回应着。 樊世华惊讶地问道,“那么,你知道条件?” “成绩只能是第一吗?” “是的。”樊世华确定地说了一句,很快又道,“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想做,就一定可以做到。”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么,你们安排我从哪个科室开始实习?” “你选吧,反正对你来说,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樊世华知道她的才能,任何一个科室,她应该都可以做到很好。 “妈以前是妇产科的,就从妇产科开始吧。” “好,半年换一个实习科室。”樊世华接受了她的选择,并说道,“到时候,你继续选定下一个实习科室。” “那先这样吧,一切等开学之后再说。”樊思荏看司机已经到了自己家的别墅门口,立刻付了钱,拿着背包下车。 “等一下。”樊世华突然阻止她挂电话。 樊思荏很是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妈有没有联系过你?我给她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他真心为言明慧担心。 “到了之后,有发过短信,这几天没有。”樊思荏想了想,说,“应该是所在的区域信号不好吧。” “哦,这样啊。”樊世华明白地点了点头,说,“那么,等她再联系你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我比较担心她。” “呃,我知道了,先挂了。”樊思荏挂了手机,开门进屋。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穿着拖鞋走进客厅。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小one一看到她回来,立刻冲到她面前,扑上扑下。 樊思荏摸了摸它的脑袋,快步走到茶几前。 小仙就抱着抱枕睡在沙发里,呼吸声很重,听起来像是在打呼。 小one看看樊思荏,又看看小仙,一下子跳到沙发上,摇着尾巴,舔着小仙的脸颊。 “哎呀,小one,别闹了!很痒的。” “啊呜——”小one好像是提醒他,跟他说话似的,咬着他的衣领,轻轻拉扯。 小仙有点生气地拍了它一下,训斥道:“小one,你再吵我,就不给你吃好吃的了!” “啊呜,啊呜……”小one看起来非常着急,一个劲要把小仙叫起来。 小仙真的烦它了,猛地坐起来,正想抱着它教训一下,就意识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他连忙抬头看去,表情一下子就怂了。 “妈,妈妈?你回来啦?”小仙心虚地看着茶几上和地毯上的果皮纸屑,双脚偷偷把靠近沙发底座的垃圾,往沙发下面踢。 樊思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还踢呢?踢完,你帮我打扫吗?” …… 小仙立刻停下动作,嘟着嘴看着樊思荏,小声道:“对不起。” “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樊思荏看他又吃了很多的零食,板起脸,声音也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我答应妈妈好好吃饭。”他低着头,小声回答。 “然后呢?”樊思荏继续责问。 “少吃零食。” “结果呢?你做了什么?”樊思荏拧着眉问道。 小仙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我有吃饭的,零食也确实比昨天吃得少了。” 他就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做了错事,会找借口开脱。 “吃了饭,还吃零食?你是忘记牙疼的时候了吧。”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仙再次低下头,不发一言。 樊思荏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去,把扫地机器人设置一下,然后上楼把寒假作业拿给我看看。” …… 小仙先按照她说的,让扫地机器人洗刷起来,而后又跑回到樊思荏面前,低着头站着。 “怎么了?快去把寒假作业拿给我看呀。”樊思荏看他的样子,心里一紧猜到了七八分。 小仙嘟着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没有写完呢。” “再过五天就要开学了,你还没有写完?”樊思荏的脸色更阴沉了。 小仙连忙说道,“我现在就回房间写作业,保证开学前写完。”他扭头就往楼上跑。 “等等。”樊思荏又叫住了他,问道,“你回来!” 小仙站在楼梯口,并不折返。 樊思荏只好自己走到他面前,问道:“还剩下多少?” 小仙忸怩着,不知该这么回答。 “快点说!” “一,一半。”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说实话!”樊思荏一听就知道他说了假话。 小仙抿了抿唇,红着眼睛看着樊思荏,眼眶中盛满了泪水,“就做了一天的,其他都没有做。” “你真是玩疯了!” “呜……对不起妈妈,我保证一定会在去幼儿园前做完的!”小仙直接就哭了,轻轻扯着樊思荏衣摆说道。 “你能少让我操点心吗?”樊思荏是真的很生气,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小仙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慢慢移动到樊思荏面前,拉着她的手,央求道:“妈妈,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会改的,请你相信我。” “让你不要吃零食,你改了吗?”樊思荏原本心情就好,现在看到小仙这么不听话,更加不高兴了。 “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小仙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了,一下子大哭起来。 樊思荏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就心软了。 她沉沉叹了口气,抽了抽纸,给他擦拭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妈妈相信你了。”樊思荏柔声安抚道,“快点上楼去写作业,吃晚饭之前,必须写完五天的,知道吗?” “嗯,我现在就去写。”他抽着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快去吧。”樊思荏再次帮他把泪水擦干。 小仙自己也用手擦了几下,快步跑到二楼房间,认真写作业去了。 樊思荏看着茶几上丢着的各种包装纸,抿唇叹了口气,亲自动手收拾。 大约是一个小时左右,她总算是让客厅恢复了早上的干净,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肩颈,直直地往长沙发上倒去。 她真的累得没力气了,只想闭目休息片刻。 222 帮忙克服心理障碍 没过多久,简奕就回来了。 他开门进屋的时候,发现室内的灯没亮,以为思荏还没有回来,便拿了钥匙开门进屋。 刚一开灯,就发现整个客厅特别干净,很明显就是刚刚打扫过的。 简奕换了拖鞋,走进到沙发前,看着蜷缩在沙发里的樊思荏,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俯身,把人公主抱起来,慢慢往楼上卧室走去。 死角处,电子机器人“哒哒哒”地撞击着墙壁,看起来有点傻,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完全了全部的打扫工作了。 关于医学院那个婴幼儿心脏移植地项目,他也挺樊院长说了,当然也就知道了穆家老太太对樊思荏提出地“必须是第一”的要求。 对此,他是心疼自己的老婆的。 可是,他也了解她,在这样造福完全孩子的事情上,她是不会妥协和放弃的。 简奕把她抱到床上,让她可以睡得踏实一点,温暖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樊思荏被他轻柔地动作惊醒,猛地睁开双眼,想要坐起来。 可是,当看清楚来人之后,她便松了口气。 “你回来啦?”她微微扬起唇角,淡淡的询问。 简奕点了点头,说,“嗯,刚回来,你感觉怎么样?很累吗?” “嗯,有一点。”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说,“小仙又把客厅弄得一团乱,我收拾了半天呢。” “小仙呢?”简奕知道孩子不在客厅,也没有听到庭院里有嬉闹声。 “在房间做功课呢。”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Elsa院长给他的寒假作业,他只做了第一天的!” “其他都没有做?” “没有,今天让他补五天的出来,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樊思荏说到这里,立刻坐起来,说,“我得去检查一下他的功课。” “别,你再睡会儿吧,我等会儿做完晚饭,就去查他的功课。” “你查?”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你会吗?” “我的学历,可能不会吗?”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不觉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怎么教孩子功课的。” “那等会儿,允许你偷看。”简奕半开玩笑地说着。 樊思荏皱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去你的,不正经!” “我说真的。”简奕沉着脸,表情非常严肃,“我允许你偷看我是怎么交代小仙的。” “切,不理你,我睡觉!”樊思荏真的没想到她这么死不要face,翻身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 简奕却凑上前,拉下一点被子,在她脸颊印下一吻。 樊思荏斜着眼睛看他,少时,转过头,刚好就被他吻了唇。 “好好休息,等会儿叫你吃晚饭。”简奕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特别暖人的磁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脸上是甜暖地笑容。 她看着他走出房间,闭上眼睛再次入睡。 不过,一旦周遭的环境安静下来。 她就会想起穆老太太对自己的要求,眉心不由得再次揪紧,整个人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楼下,简奕先是做好玩晚饭,然后上楼去了小仙的房间。 此刻的小仙,真的是非常认真地坐着功课。 他已经完成了不止五天的功课了,脚边小one乖巧的趴着,一看到简奕进屋,立刻就站起来,跑到他面前,前扑后跳,各种摇尾巴撒娇。 简奕让它安静,走到小仙身边,看着外语和语文。 幼儿园的作业,其实就是一些简单的看图识字,看拼音写中文,或者呢,画个图了什么。 “小仙,有没有什么不会做的题目?”简奕看小仙这会儿正在做算术。 他办了小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小仙立刻把一道很低级地应用题翻开,对着简奕说道,“这个,我看不懂,什么往左边走,又往右边走,然后要多久可以相遇?我觉得,这个题目,就该到外面走一圈看看。” 简奕结果作业本,认真地看了一下拿到题目,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他了拿起笔,把路线画了出来,非常耐心地为小仙讲解。 其实,这道题如果是樊思荏来解答,会直接把解题的方式告诉小仙,让他全部记下来,以后遇到相同的题型,代入公式就可以了。 但是简奕的方法,明显就是说透了,让孩子从根本上理解了解题思路。 樊思荏站在房门口,听着他低沉,却又显得无比温柔的嗓音,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她发现,能够遇到简奕,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很快的,小仙明白了解题思路,而且学会了简奕这种画图分析题目的方法。 他很开心地说道:“爸爸,你说的方法,比妈妈说的要有意思多了,我喜欢画图。” “嗯,喜欢的话,以后遇到不会的题目,就用这个方式来分析。”简奕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他把题目做完了,便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下楼吃晚饭了。” 他笑了笑,帮着小仙合上作业本,拉着他走出房间。 门口,樊思荏伏在扶栏上,看着楼下客厅,一听到来人出来的声音,立刻就转身道:“功课做得怎么样?” “妈妈放心,我已经做完六天的了。”小仙知道樊思荏下午很生气,这会儿立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好,那么明天继续努力。” “yes,madam!”小仙朝她敬了个礼,快步往楼下餐厅跑去。 简奕站在樊思荏身边,看她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小声询问:“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你既然是医学院的心外科客坐教授,关于婴幼儿心脏移植那个项目,你应该有听说吧?” “樊院长跟我说了。”简奕点了点头,道,“穆家老太,为难你了吧?” “这个你都知道啦。”樊思荏的表情有点苦涩,笑了笑,说,“其实,只要能够让那些小生命得到更多的生存机会,我愿意争第一。这也是对我自己严格要求嘛。” 简奕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凑上前,吻了她的耳朵。 樊思荏感觉到痒痒的,缩了一下脖子,道:“干什么呀?小仙在呢,正经一点。”她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样子显得特别腼腆。 “亲一下而已,你的反应还真大。”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嘟着嘴,反驳道,“在孩子面前,亲一下也是很污的。” “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思想污!”简奕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放开手,往餐厅走。 樊思荏看他都不搂着自己,或者拉自己的手了,不高兴地追了上去,说:“怎么了?不会是又生气了吧?不亲亲,但是可以牵手吗。” “那怎么行呢?”简奕轻挑着眉梢,说道,“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可不能给小仙做了不好的榜样。” “哎呀,夫妻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男的和女的吗?”简奕又傲娇的。 樊思荏嘟着嘴,生气道,“就是不一样!” 简奕压根不理她。 樊思荏不开心地跟上去,拉着他的手说,“好了,好了,我错了,夫妻不在局限之内,我们可以随便亲亲。” …… 简奕听了这话,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坏笑。 他看着樊思荏把自己的手,拉到她的腰上,非要跟他靠紧在一起走进餐厅,忍不住抽动了唇角。 “樊思荏,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不算话呢?”他故作深沉地询问。 “我说的话,就是可以不算话的!”樊思荏立马接了一句,“反正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信守承诺,我就只要随心所欲就好。” 简奕真的是佩服她自圆其说的能力。 他微微收紧了右手,让她跟自己更加靠近了一些,“你说真的?” “对啊,就是真的。”樊思荏说着,干脆转身,面对面的抱住他,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简奕既惊讶,又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小仙在那里看着。 他恢复了一副黑面神的严肃表情,一本正经道:“好吧,我信你了,好好走路!坐下吃晚饭了。” “哦。”樊思荏看他又搭理自己了,立刻松开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身边的小仙,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双手托腮,一脸无奈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这样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的。” “什么困扰?”樊思荏挑眉看着他问道? “我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放?是睁着看你们秀恩爱呢,还是闭上眼睛,不受你们荼毒。”小仙真的好像小大人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 “那你捂住眼睛,别看!”樊思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如果敢偷看,一定长针眼!” “妈妈,你怎么会这么狠心呢?”小仙苦着脸看着她,“你这样,我真的会怀疑我将来的人生地。” “去你的,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否则今晚晚饭不许吃大鸡排!”樊思荏说着,就收走了桌上的鸡排。 “好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妈妈请把鸡排赐还给我吧。”小仙用虔诚地眼神看着她,好像小乞丐那样张开双手,等樊思荏的施舍。 “臭小子,越来越滑头了!”樊思荏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把鸡排放回到他面前。 小仙嘻嘻一笑,立刻抓了一块最大的鸡排,大快朵颐起来。 樊思荏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就端碗,拿起筷,自顾自的吃饭。 晚饭过后,简奕收拾了碗筷,樊思荏则带着小仙回房间,哄他睡觉。 再晚一点,她给还在书房工作的简奕,冲了一杯参茶。 “今晚,是打算通宵吗?”樊思荏一看他打字的东西,就知道是一个比较严重的心脏病患者,连带着消化系统的手术方案。 “不一定,你先睡吧。”简奕难得需要做这样的大的手术方案,整个状态都非常专心。 “嗯,那你记得和参茶,我先回房休息了。” “去吧。”简奕是真的没有太多时间搭理樊思荏,只是埋头写着手术方案。 樊思荏也没有再说什么,想起开学之后,自己可能直接面临临床实习,就打算仔细看一下妇产科的工作事宜。 尤其是过去,母亲做妇产科接生,还有剖宫手术的录像。 差不多到了凌晨两点多,她实在是扛不住了,直接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还在继续运作,播放着产科的剖宫手术。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正常躺回道被窝里的。 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好好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了。 樊思荏看着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长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今天,她要带着小仙,回福利院,说一下幼儿园大班的最后一学期的安排。 她和简奕都觉得让小仙在原来的地方读完幼儿园是最好的,当然小仙也是接受的。 不过,具体的事宜还是要谈了一下。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她就开车带着小仙回了泰恩福利院。 Elsa院长看到他们愿意继续在自己这里读完幼儿园,心里还是挺欢喜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一家人,都带着积极向上地正能量。 让他们多跟福利院的孩子接触,也可以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即使有残疾,也是可以得到别人的关怀和爱护的。 樊思荏听了Elsa院长的话,也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大后天周日的早上,我把小仙送过来,等到周五晚上,我再接他回去过周末。” “好的。”Elsa院长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仙,捏了捏他的脸颊说,“小仙,回来之后,可不许淘气哦,很多小伙伴,都等着你一起上课,做游戏呢。” “嗯,我会乖的。”小仙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到了樊思荏身后,拉着她的手,不让Elsa院长捏他的脸。 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既然确定了时间,我们也要回家了,快跟Elsa院长说拜拜吧。” “Elsa院长,拜拜。”小仙朝她挥了挥手,跟着樊思荏离开。 樊思荏带着小仙离开了泰恩福利院,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她之前跟着言明慧的时候,有努力学过两道菜,所以今天想过亲自下厨,给简奕做一下。 就当是犒劳他的辛苦。 这段时间,自己其实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就算进入实习期,她的工资也是不高的。 所以,之后的三年,家里的一切其实就靠简奕一个人支持着。 她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犒劳他一下,表示感谢。 言明慧交给她的菜,其实就是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爆炒小青菜,另外一个紫菜蛋汤。 小仙看着樊思荏要做菜地架势,心里其实挺忐忑的。 他是非常清楚妈妈做菜的水平的,而且他不想成为白老鼠。 所以,直接拿了樊思荏的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直接用了视频电话。 “爸爸,爸爸,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什么?”简奕刚刚做完手术,这会儿正在办公室休息。 他满是不解地看着小仙,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非常大的事情!妈妈要煮饭给我吃!”小仙的脸上满是惊恐,一惊一乍地说道。 “那是好事呀。”简奕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爸爸,你听明白了吗?是妈妈要煮饭给我吃,而且你晚上回来也会吃到!妈妈煮饭哦!”小仙再三强调着。 简奕愣了一下,眉心明显皱了起来。 “你妈妈要做饭?连菜一起做吗?”简奕总算是想明白了,拧着眉道,“她想做什么?” “炒个小青菜,然后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小仙如数家珍,一字一句地说道。 …… “这会儿已经开始做了?”简奕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小仙用力点了点头,说:“是!” 简奕无语地扶额,说,“晚上我还是不回家吃晚饭了。” “爸爸,你不可以这样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告诉妈妈,你嫌弃她做的饭!”小仙心里苦呀,真的羡慕嫉妒简奕可以在外面吃饭呀。 “你敢!”简奕冷声喝斥,“你如果敢乱说,信不信我以后都不做饭,就让你妈妈做饭?” …… 小仙听着他的威胁,懵圈地嘟起嘴吧,说,“爸爸,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妈妈的料理,真的很恐怖的!” “行了,你这会儿自己想办法,晚上我会买熟食回来的。”简奕无奈,说着就要挂电话。 “爸爸,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小仙连忙阻止他挂电话,说道,“你能不能看着指导一下?至少可以让妈妈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变成黑暗料理。” “我怎么指导?我在上班呢。” “我可以让你看妈妈做呀,你说不上话,我可以帮你转达。”小仙说着,就跑到厨房门口,让简奕可以看到正在忙碌的樊思荏。 这会儿,樊思荏正在切青菜。 樊思荏的表情很轻松,一边切菜,还一边哼着歌。 简奕看着樊思荏还算像样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小仙,凑上前,小声询问:“爸爸,怎么样?这里有没有需要指导的地方?” “暂时没有。”简奕觉得这么看着樊思荏做菜,倒是挺有意思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思荏做完了三个简单的菜肴。 全过程中,简奕都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小仙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听着樊思荏道:“小仙,快点过来,尝一尝妈妈做的菜!” “啊?”小仙苦着脸,看了眼手机上的简奕。 “快去吧,我想这次你妈妈做的菜应该还是不错的。”简奕笑着催促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期待回家了。 “混蛋,臭爸爸,你太不靠谱了!” “小仙,你在客厅干什么呢?”樊思荏走出厨房,看到小仙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玩游戏呀,玩糖果消消乐。”小仙回答。 “哦,快点来尝尝妈妈做的菜。”樊思荏的脸上堆起了一脸甜甜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 小仙无奈,沉沉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着餐厅走去。 他就好像是要被处决的犯人一样,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哎呀,你干什么呢?这么爱表演呀?”樊思荏看他走得太慢,直接上前,拎起他的衣领,把他拽到了餐桌前坐下。 “来,尝尝看,啊——”樊思荏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番茄炒蛋送到小仙唇边。 小仙苦着脸,红着眼睛看着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张嘴吞了下去。 咦? 酸酸甜甜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樊思荏,突然发现这次的西红柿炒蛋,跟以前不一样,以前都是苦涩的,或者就是咸得齁死了。 这次,真的挺好吃的。 他动了动嘴巴,意识到刚才吃的太快了,也没有吃出很明显的味道,于是道:“妈妈,可以再喂我一口吗?” “好的。”樊思荏很开心,声音也变得愉快雀跃,立刻又给小仙喂了一筷子。 这次,小仙细嚼慢咽,尝出了味道。 “怎么样?可不可以过关了?”樊思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小仙立刻向她竖起了大拇指:“OK,no,problem!” “哈哈哈,真的成功了!”樊思荏开心的把三个菜都盖了起来,说,“好了,我们回房间做功课吧,这个等晚上爸爸回来,在一起吃。” “哦。”小仙点了点头,跳下座椅,小跑着离开了餐厅。 他到了客厅,朝着小one勾了勾手指,然后让小one和他一起回了二楼房间。 “小仙,你慢一点,不要摔了!”樊思荏看他跑得飞快,担心他会摔倒,连忙叮嘱了一句。 “妈妈放心,没事的!”小仙朝她摆了摆手,开门跑进房间。 突然,他扯着嗓子问道:“妈妈,这会儿爸爸不在家,我可以让super—mouse出来玩吗?” “可以是可以。”樊思荏想了想,抬脚上楼,“但是,你要注意啊,super—mouse真的太小了,它跑出来之后,很难抓住哦。” 小仙立刻解释道,“没事,我把它关在小one的那个白色小栅栏里面,那个空隙,正正好,super—mouse跑不出来。” “哦,那没问题的,但是爸爸回来,一定要把它关进笼子,否则你爸爸得被这小家伙吓晕!”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小仙的卧室。 “好。”小仙答应之后,就把super—mouse从笼子里捧出来,让它在小one的木制栅栏里面玩。 啊呜—— 小one看到super—mouse在自己的地盘转悠,心里特别着急,一个劲吵它叫喊示威。 小仙看着它那个傻样,忍不住“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樊思荏紧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摸了摸小one的脑袋,说,“好了,你大气一点,安静一点。” 啊呜—— 小one本来就有领地意识,怎么可能听话安静,很快的,它就开始扒门了。 樊思荏看着它那个着急的样子,抬高了嗓音:“闭嘴,安静!不然,我就揍你了!” 呜,呜,呜—— 小one感觉到主人地不高兴,满是委屈地趴在地板上,目光还是紧盯着围栏里面的小仓鼠,发出了特别委屈的“抗议声”。 “好了,好了,知道你最乖了,给你一根牛肉味磨牙棒,去玩吧。”樊思荏让小仙给了小one一根磨牙棒,它立刻就乖了,趴在地上使劲啃。 樊思荏确定那两个小家伙安静之后,就拉着小仙到书桌前做作业。 说起来,小仙算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基本上没到题目都可以独立完成。 同样是两个小时左右,完成了五天的功课。 算算时间,他剩下的也就8天地功课了,最多两天就一定可以做完了。 樊思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估摸着简奕就要回来了,就起身道:“小仙,记得把super—mouse关进自己的笼子里,我下楼把晚饭的几个菜热一下。” “好。”小仙看着樊思荏离开房间,跳下椅子,来到小one的围栏前面。 他伸手,把super—mouse抓了起来,正想放进小圆笼子里面。 突然,他就迟疑了,用坏坏的眼神看了小one一眼,发出“嘿嘿”的笑声。 樊思荏算得时间刚刚好,刚把饭菜热完,就听到了开门声。 简奕换了鞋子走进屋里。 “我回来了。” “老公!我有做好吃的,快点过来吃吧。”她一看到简奕,就献宝似地说道,“小仙已经尝过了,说味道非常棒哦。” “是吗?”简奕其实也是挺期待的。 他放下了公事包,快步走进餐厅。 樊思荏立刻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西红柿炒蛋送到他口中,满是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味道不错。”他点了点头。 “是吧,是吧!这三个菜,可是我跟我妈学了好几天的。”樊思荏一脸得意地说道。 “噗……”简奕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 就这样的菜,还能学几天? “干嘛?你笑话我啊?”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语调带着明显的质问,很显然,她是有点不高兴的。 简奕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觉得呀,你以后都不会饿死了。” …… “你就是看不起我!哼!”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着楼上喊道:“小仙,下楼吃晚饭了。” “来了,来了。”小仙快步下楼,来到餐厅。 “爸爸。”他看到了樊思荏,立刻开口问道,“你尝过妈妈做的菜了吗?好不好吃?” “嗯,味道还不错。”简奕摸了摸他的头,接着问道,“你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好做功课?” “有啊,已经做完了,我决定明早做一半,下午再做一半,就在明天一天,把全部的寒假作业完成。”小仙下着雄心壮志。 简奕点了点头,表示道:“不错,有志气。” “爸爸,还有一件事哦。” “什么?”简奕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讲解题目特别生动,所以我想送个礼物给你。”小仙露出非常单纯无害的笑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笑得灿烂,变成了两道弯弯地月牙。 “是吗?”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有些期待的问道,“是什么?” “你把手摊开。”小仙的双手始终背在身后。 简奕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想要询问她到底是什么。 樊思荏则摇了摇头,并不知道小仙什么时候想出了这茬。 “哎呀,爸爸,你别看妈妈,看着我。”小仙察觉到简奕没有看他,蹙眉道:“你这样不认真,我要怎么给你礼物呀。” “好好好,我不看妈妈,看你。”简奕立刻专心面对他。 小仙再次开口道:“那么,现在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简奕有点迟疑,毕竟这种梗,正常是男生对女生做的。 “对呀,快点闭上!” “好。”简奕听了他的,闭上眼睛。 樊思荏都有点好奇小仙到底要送什么给简奕。 她盛了三碗饭,坐下等着。 突然,她意识到了小仙的意图,正想阻止,super—mouse已经站在了简奕手掌上。 简奕感觉到毛茸茸的,好像团子一样的物件。 一开始还没得怎么样,没多久,他就感觉到小毛球会动,而且有小爪子。 他的脸色陡变,猛地睁开双眼,就听到医生比杀猪叫还要惨烈地叫声。 啊—— 简奕手一甩,就看到super—mouse被他摔到了地上。 不过,它应该没有摔疼,“吱吱”两声,站起来,两只前爪快速抓了抓嘴巴,然后各种乱窜。 “啊,老鼠,有老鼠!快,快点把它抓走!”简奕真的是最害怕老鼠的,而且根本没办法客服心里的恐惧。 他看到super—mouse乱窜,真的快崩溃了,直接站到了饭桌上。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厉声质问,“小仙,你干什么要吓唬爸爸?” “呃,我就是希望帮助爸爸克服这个恐惧。”小仙满是委屈地嘟着嘴,说,“身为男子汉,怎么可以被这么一个小家伙打败呢?” “我不管,我不管,快点把它抓走!老婆,快点!”简奕真的是没办法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站在饭桌上,看到了super—mouse,也还会各种跺脚。 “好好好,你安静一点!你现在站在上面很安全!”樊思荏连忙安抚他。 谁知,话音刚落,super—mouse像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顺着桌脚往上爬。 简奕一看到这个,立刻跺脚,震动餐桌,把桌上的菜全部都震得洒了出来。 “喂,简奕,你快点停脚!” “不行,不行,我停住了,它就爬上来了!” 简奕感觉自己快疯掉了。 樊思荏真是对他超级无语,和小仙一前一后,想要抓住supermouse,可是这小东西就好像是监狱里面出来放风的犯人,这会儿开心地完全释放了自己。 它东跑西窜,还趁着简奕不注意,就把洒落在桌上的汤汁喝掉了。 樊思荏好不容易做了一顿像样的饭菜,结果还遇到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super—mouse闹出这么一场闹剧。 她气得想要揍人。 正当他们满屋子抓super—mouse的时候,小one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其中。 它一个滑步,就把super—mouse叼了起来。 小one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所有人,嘴巴下面的super—mouse好像荡秋千一样摇晃着。 “哇哦,小one,你真棒!”小仙一看到小one抓住了supermouse,立刻拿了笼子,走到它面前,把supermouse关进笼子,然后摸了摸小one的脑袋,给了它一个大大的赞。 小one这会儿其实很懵圈,都不懂主人们在说什么。 它只是小狗扑咬会动的东西的天性,然后就抓住了super—mouse。 简奕看到老鼠被关进笼子,总算是松了口气,立刻跳下桌子,跑到了小one面前,抱住它:“小one你好样的,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犒劳你!”简奕还是第一次拥抱小one,真的就把它当成了救星一样,恨不得给它最好的。 …… 樊思荏无语地看着他,再看看餐桌上扑洒的饭菜,额头简直画满了黑线。 223 进入第一医院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菜,第一次可以吃的饭菜! 樊思荏双手握拳,扯着嗓子,大声喝斥道:“你们两个混蛋!我辛苦做的饭菜,全废了!” …… 女人一发火,真的就好像火山爆发一样。 家里一大一小两位男士,都露出一种非常惊恐的表情。 简奕缓缓送考拥抱小one的双手,小仙也把supermouse放到了茶几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起身离开。 樊思荏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你们破坏了我辛苦做出来的晚饭,必须赔我!” …… 简奕和小仙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那个,我们出去吃吧?” “我辛苦做了一桌子饭菜,等你回来吃晚饭,你现在这么轻松的跟我说,出去吃?” 艾玛,就三个菜而已。 简奕心里暗忖的,可是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他只好挑眉,问道,“不然呢?总不能饿一顿吧?要不,劳烦你辛苦,再做一顿?” “去你的!你想累死我啊?”樊思荏抬脚就往他身上踹。 简奕连忙闪身避开。 “那就知道出去吃了嘛。”小仙帮着简奕说道,“妈妈,我只是想帮爸爸克服心理恐惧,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如果您是在生气,我可以道歉,或者让你打我手板,但是我真的不想饿肚子,很难受的。” 樊思荏听着他楚楚可怜,满是委屈的解释,抿着唇瞪着他。 “是啊,晚饭咱们总要吃的。”简奕看着樊思荏,走上前,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说,“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哼!”樊思荏别过头不理他。 简奕看她的样子,知道是差不多了,便朝着小仙使眼色。 小仙会意,连忙跑上前,拉着樊思荏的手,前后摇摆着:“妈妈,不要生气啦,我们出去吃饭吧,求你了。” “好了好了,但是你们还是要赔我这顿晚饭!”樊思荏拗不过这两个人,跺了一下脚,说道,“一人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行,只要你不生气,怎么都好说。”简奕率先开口。 樊思荏转头看着小仙,问道:“你呢?这么说?” “嗯,我可以把我的压岁钱全部交给妈妈,作为赔礼的。”小仙觉得自己最看中的就是压岁钱,给妈妈道歉,哄她开心,肯定是要交出自己最好的,最重视的东西。 可是,樊思荏很显然不看重他的压岁钱,说,“妈妈才不要你的压岁钱呢,妈妈只要你以后答应我一件事。” “那么,是什么事?”小仙歪着头看着她,表情有些疑惑。 “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说吧。”樊思荏说着,就瞪了简奕一眼,道:“你也是一样。” “好,都听你的,现在我们可以出去吃晚饭了吗?”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搂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好了,小仙,拿上外套,我们出门了。”简奕低头,示意小仙去换衣服。 “好哦!”小仙立刻就带着super—mouse上楼。 简奕看孩子进了房间,搂着樊思荏说道:“老婆,我陪你上楼换衣服?” “去你的!别不正经了!”樊思荏没好气地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你去开车,我很快下来。” “好。”简奕看着樊思荏上楼回房,自己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去车库开车。 没过多久,樊思荏和小仙出门上车。 简奕转头看着孩子,问道,“小仙,晚饭想吃什么?” “呃……”小仙想了想,就发现简奕在跟自己使眼色,于是很聪明地回答道:“既然是我们破坏了妈妈的晚餐,吃什么就由妈妈决定吧。” “老婆,吃什么?”简奕的目光移到樊思荏身上,声音听起来很优雅明快。 “我什么都可以,还是小仙决定吧。”樊思荏看着小仙,说,“冬天,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BBQ。”小仙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还是可以吃上火锅的BBQ。” “好,那就去‘中拿山’吧,那里的火锅烧烤,非常地道。”简奕一般说的,都是那种高档的餐厅。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还不如去汉佳街呢,那里全部都是火锅和烧烤。” 简奕一听街道的名字,立刻就知道是个类似大排档的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说,“小仙刚刚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我有责任带她吃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你说的汉佳街那里的东西,他应该跟你去过不止一次了吧?” 樊思荏明白简奕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好吧,听你的,就去‘中拿山’吧。” “那都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简奕说着,就发动了车子。 大约半个小时,三人到了最豪华的“中拿山”BBQ火锅店。 小仙和樊思荏率先下车。 两人进了餐厅之后,就在门口等待简奕。 很快的,简奕就停妥了车子,来到他们面前。 在服务生地引导下,三人来到了看夜景最好的座位。 简奕刷卡,付了三人的费用,就让服务生烧起了高汤的火锅,然后让樊思荏和小仙去自助取材。 这里可以说是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 所有的海鲜食材,还有BBQ的食材,都是最新鲜,最好的。 这里如果一天销售不完,那么等到0点的时候,就会在楼下开个小窗,以非常亲民又实惠的价格出售。 几乎每天到了晚上11点半,中拿山BBQ火锅店楼下,就要排起长龙了。 每个人都希望可以买到最新鲜的海鲜和肉品。 因为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天,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中拿山”BBQ火锅店,可以经久不衰,因为食材永远都是有保证的。 吃这样的自助烧烤和火锅。 樊思荏真的是绝对可以吃回本的人。 她拿的都是店里最贵地海鲜,一次都要拿上十几份,而且一点都不浪费,全部都可以装进肚子吃完的。 至于小仙,他不是特别喜欢吃海鲜,所以拿的都是肉类。 简奕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吃货,表情有些惊讶。 他倒是不急着去拿吃的,而是很认真地帮樊思荏和小仙调配酱料。 樊思荏喜欢吃辣的,所以酱料中就放了一点辣椒。而小仙呢,是个孩子,不适合吃过分辛辣的味道,所以简奕给他调配的是酸甜酱。 坐了一会儿之后,樊思荏已经吃了好几个小鲍鱼了,简奕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调酱汁。 这让樊思荏有点看不过去了。 “老公,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先去拿点东西吃嘛!不然等会儿就没有好东西了。”樊思荏的固定思维模式里面,吃自助餐,一开始必须抢,因为好东西都在开始,过一会儿,等好东西抢完了,就没有了。 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微微扬起唇角,道:“这里可不是你之前吃的那些百来块钱的店铺。这里的供应永远都是充足的。” “是吗?”樊思荏有点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当然。”简奕放下勺子,把酱汁送到樊思荏面前,表情和举止都是无比优雅从容的。 他微微扬起唇角,说道:“尝尝看,味道可不可以?” “哦。”樊思荏夹了一只鲍鱼,蘸了点酱汁,说,“哇哦,好吃,真的好吃!” “好吃的话,就吃这个吧。”简奕又把另一份酱汁给了小仙。 孩子尝过之后,同样是表示特别好吃。 简奕看两人都满意,才起身去拿食物。 他只拿了一盘东西,有海鲜,也有烤肉类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咖啡。 樊思荏和小仙看着他拿的东西,彼此面面相觑,露出鄙视的眼神。 “爸爸,你这么斯文呀?一点都不像是吃自助餐的样子!”小仙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简奕看着他,笑了笑,说,“这里想吃多久都可以,而且食材都是不间断的,那么一口气拿那么多干什么?不如一盘一盘来,吃了多走几次,还能促进消化,不是吃得更多了吗?” 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但是,樊思荏并不认可这点。 她撇了撇嘴,说:“切,说白了,你还不是担心让别人看笑话?你没看到,刚才我和小仙拿菜的时候,那些在座的人,都把我们当成强盗一样看待,眼里,脸上写满了各种鄙夷和不待见。” “是吗?”简奕其实也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他并不在意,毕竟大家都是花了钱的,只要不是大肆喧闹,其他人不能管别人怎么吃饭,用什么方式吃。 “是啊!”小仙用力点了点头,嘴里还咀嚼着刚烤好的鸡翅。 “反正都是花了钱了,不用理会那些人。” “简大医生,我们现在说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你。”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吗,自助餐的起源是哪来的?” 简奕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其实,关于自助餐的起源,他是知道的。 樊思荏吃了一块三文鱼,只觉得被绿色芥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地百会穴,刺激地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睛,缓和了一下,说,“自助餐,起源于中世纪的海盗,叫做掠夺式进餐。都是海盗们把抢来的食物,随便堆放在餐桌上,然后各自取喜欢的东西吃。他们没有任何规矩,就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怎么自由,怎么开心。所以,我都看不懂你们这些豪门少爷,还有千金大小姐,吃个自助餐,那么斯文,这是有违自助餐的初衷的!我绝对不认可你们这种吃法!” 樊思荏说得头头是道。 简奕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所以,我没有让你改变吃自助餐的方式呀。你和小仙,喜欢用什么方式拿菜,都可以,但是我有我自己的节奏,你也不应该带跑我的节奏,不是吗?” 樊思荏对他努了努嘴,一副特别不屑的样子。 “哼,强词夺理,不理你!我要继续拿吃的了。”说着,她朝着小仙招了招手,两人继续拿东西吃了。 简奕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 其实,他这个吃饭,未必就比他们吃得少。 就樊思荏和小仙现在这样狼吞虎咽的表现,很快就会饱得吃不下东西了。 果然,一顿晚饭吃下来,樊思荏和小仙都吃瘫在座椅上了。 只有简奕,还端正地坐着,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吃撑,游刃有余,但是吃的量,绝对不比他们少。 “靠,老公,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以前都没有发现。”樊思荏很早就吃不下东西了,简奕却在她不吃东西之后,又吃了半小时,还一点事都没有。 简奕笑着叹了口气,说,“都告诉你们了,慢慢吃,多走动几次,有助于消化。” “哎呀,妈妈,我的肚子都快胀破了,我想走着回家。”小仙摸了摸自己鼓鼓地肚皮,举手要求。 “嗯,我也是,必须散步。”樊思荏点了点头,表示道,“老公,你去开车吧,我和小仙慢慢散步回家。” “大晚上的,我怎么可能把你们丢在路上?”简奕起身道,“行了,我让代驾把车子开回别墅区,把车钥匙交给物管,我陪你们一起散步回家。” “啊?”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表情满是惊讶地问道:“你说真的?” “这个有什么好怀疑的?陪老婆和儿子一起饭后散步,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不但暖了樊思荏,更加暖了小仙。 他很自然地说了“儿子”,这让小仙心里特别激动。 他欣喜地上前,一把拉住了简奕的手,说,“爸爸,我们走吧。”又看向樊思荏,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 “哦,好。”樊思荏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她转头朝着简奕看了一眼,拉紧了小仙的手,说,“好了,我们来当个小秋千。” 话音刚落,她和简奕就非常默契地把小仙拎了起来。 “哈哈!”小仙开心的笑了。 这天开始,他相信自己真的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 一路走,一路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肚子是没有之前那么撑得难受了。 樊思荏和简奕肩并肩地走着,中间带着一个孩子。 这是非常和乐融融的景象,同时引来了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不过,一些人,当看到了小仙装了义肢的腿,还是会八卦地小声议论。 这样的声音,对小仙这样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影响他的心智的。 樊思荏真的是很讨厌这样的议论,正想开口喝斥,就感觉到牵着自己手的那双小手,轻轻捏了她一下,说,“妈妈,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凡人地议论,我是要做大事的男子汉!他们这些人,不会懂的。” 他竟然安慰起了樊思荏,而且还说的这么雄心壮志,这么正能量。 樊思荏惊讶地看向简奕,发现他倒是一脸淡定,一点都不意外。 “小仙好样的,我的儿子,就该这么自信。”他突然称赞了一句。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好了,散布也差不多半小时了,要不要打车回家?”樊思荏看看时间,觉得有点晚了,便开口询问。 小仙摇了摇头,说,“不要,我们今天就走着回去!” “那可能还要走一个小时呢,你走得动吗?”樊思荏看看距离,粗略的计算一下,都知道还要走不止一个小时呢。 “走得动!”小仙点了点说,“跟爸爸,妈妈一起散布,我觉得无比幸福。” “那好吧,就继续走吧。”樊思荏其实也觉得非常幸福。 她点头答应了,和简奕继续拉着小仙的手,开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孩子就是孩子,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小仙很快就走不动了,他缠着简奕,要他抱着自己走。 “爸爸,你就抱我十分钟,我休息十分钟就好了。”他拉着简奕讨价还价。 “好。”简奕并不在意这个,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直接拉住了樊思荏的手。 走了50分钟,他才跟樊思荏手拉着手,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时刻。 说好的十分钟,小仙直接就在简奕肩上睡着了。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嗔怪道:“哎呀,这孩子,竟然睡着了。你这么抱着他走路,太沉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说着,她就想拦车。 简奕连忙制止道,“不要紧,反正最多半小时就到家了,我们继续走着吧。” “你不嫌累啊?”樊思荏倒是有点心疼了,毕竟抱着一个六岁的孩子,需要很多的臂力和体力。 她怕他的手臂会酸疼,这样会影响工作时候的手术的。 “能够牵着老婆的手,抱着自己的儿子,担子再重,也是一种幸福。”简奕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感性了。 樊思荏听着这样的回答,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感动。 路上,两人的状态都是静静的,似乎都在享受这个一家三口的相处时刻。 偶尔,才会说一两句话,闲扯几句。 突然,简奕说到了开学之后的事情。 “对了,你临床实习的第一阶段,选了妇产科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因为我妈是妇产科的,所以想从这里开始。” “那么,什么时候来心胸外科?”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 樊思荏抿唇想了想,说,“最后的阶段。” “这么久啊?” “直接去,我怕我们的关系,会让我们之间出现矛盾。所以,我想等我们的关系稳定一些,再去。” “嗯?这是对我不相信吗?”简奕不觉皱起了眉头。 “不是,我就是不想我们为了功能工作上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樊思荏知道,两个人在一个部门,肯定会出现意见不合的时候,就算是再有默契的拍档,都会有这样地情况。 所以,她想等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才去共事。 “行吧,我明白你的顾虑,所以不用解释太多。”简奕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的感觉,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和以前比,他的眼神显得特别温暖柔和。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 樊思荏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正想嚷嚷着一定要打车的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自己家所在的别墅区的大门口。 简奕拉着她,快步过了马路,在物管那里拿了车钥匙,然后把停在停车线内的车子,开回家里。 回到家里之后。 简奕把小仙抱回房间,帮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樊思荏刚刚洗完澡,后颈处散落的发梢还滴着水,身上散发着香皂的清香。 简奕看着她,从身后抱住她,在她颈侧亲了一下。 “累不累?” “嗯,有点。”樊思荏点了点头,转身环住了他的脖子,灵动的黑眸水波流转,如一潋秋水, 透着魅人的蛊惑力。 她轻轻捧住简奕的脸颊,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良久,才缓缓移开,道:“谢谢你,老公。” “谢我?谢我什么?”简奕搂住了她的纤腰,额头凑上前,轻轻抵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樊思荏低头,轻轻磕了一下他的额头,回答道,“谢谢你愿意接受小仙。”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我接受小仙,很惊奇吗?”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觉得她的逻辑有问题。 “因为,很多男的,都是不愿意接受领养的孩子的。但是你不一样。你真的把小仙当成自己的孩子那么看待。”樊思荏环着他的脖子,由衷说道,“所以,必须谢谢你,我亲爱的老公。” “傻丫头,你这是就允许自己伟大,不许我跟你一样无私奉献吗?” 简奕笑了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是唇瓣。 樊思荏真的是发现,越相处,就越是爱上面前的男人,而且越来越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简奕没有在多说什么,把人公主抱到床上,加深了这个文。 随着寒假结束,樊思荏提前一天把小仙送去了Elsa院长那里,让他继续在泰恩福利院的幼儿园里完成最后半学期的大班课程。 而在开学当天,她乘坐着简奕的车子,到了医院学。 研一生的教室里,就出现了樊思荏这张新面孔。 “咦,你是谁呀?上学期,好像没有看到过你来上课。”其中一个比较老成的男生看到樊思荏之后,有点八卦的问道。 其实,周围的其他五个研一生,都是有疑惑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直接询问,只有这个叫做莫岱北的男生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樊思荏放下背包,看着面前的六个同学,说道:“那个,我之前是休学状态,所以上学期才会没有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莫岱北恍然大悟,看着樊思荏问道,“那你就是我们的学姐了?以后,有什么问题,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呃,不敢当,我必须麻烦极为多关照才是真的。”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不然,我们想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樊思荏,樊城的樊,思念的思,时光荏苒的荏。” “哦,你好,思荏学姐,我叫莫岱北,莫名其妙的莫,俞岱岩的岱,北方的北。” 噗—— 这样的介绍,也是牛掰的,还俞岱岩的岱,这家伙绝对是老金先生的武侠迷。 接着,其他人也是陆续介绍。 “唐志玲。”其中唯一的一个女生,淡淡说了一句。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学霸的调调,一双杏眸冷傲淡漠,看起来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哦,你好。”樊思荏跟她握了握手。 接着,另外四个人也是陆续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们分别是瘦瘦的万鸿,带着黑框眼镜的严畅,看着很时尚的黄悦祺,和穿着很土的孔怀江。 面前的五个人,各有各的特点,看起来除了莫岱北,其他都不是特别合群的样子。 樊思荏看着他们,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都准备在哪个科室实习?” “妇产科呀。”莫岱北不等其他人开口,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7个,都是从妇产科开始研习的。” “哦。”樊思荏明白的点了点头,道,“那么,也就是说,其他的科室,也有研习医了?” “对啊,心胸外科有三个,消化外科三个,反正目前看来,选择妇产科的最多。”莫岱北说了大概的情况。 “为什么?”樊思荏略带不解的问道,“不是心胸外科,脑科,更有挑战性吗?” “有挑战性又怎么样?代表更容易出事,为了可以顺利拿到研究生的学位证书,还是安稳保守一点比较好。”说话的是戴黑框眼镜的严畅。 他扶了扶眼镜,说,“我们这样的,大多是为了混学位证书的。”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立刻对这群人的影像变差了。 莫岱北却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不,那是你,我可不是为了混过关的。我是真的喜欢小孩子,所以才会选这个科室的。” “哦。”樊思荏听了他的解释,还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个人是有积极向上的工作热情的。 一旁唐志玲也是提出了反对意见,说,“我不是为了混文凭的,我是因为我最崇拜的医生是妇产科的,所以才选择从这个科室开始的。” “你最崇拜的医生?” “对的,没有她,就不会有我,幸亏她25年前,把我接生出来,否则我可能就死了,我妈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唐志玲一脸严肃的回答。 “哦。”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轻挑着眉梢,小声问道,“你这个崇拜的医生,不会是言明慧吧?” “是的,就是言医生!”唐志玲用力点了点头,略显意外地看着樊思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 “呃,我猜的,妇产科最有名的,即使言医生嘛。”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果然还是母亲的名声大啊,都有人为了她,选择妇产科。 其实,妇产科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科室。 因为产妇和新生儿问题,是现在医疗纠纷最多的一个科室。 在这里工作的医务人员,大多会被压力压得不想结婚,或者结婚了,也会选择做丁克家族。 因为太多了那种生孩子地惨烈,所以心理有很多的阴影。 “那,你们三个呢?”樊思荏又看向万鸿,黄悦祺和孔怀江。 黄悦祺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看了一眼唐志玲,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这个喜欢的女生,选了这个科室。 至于瘦瘦的万鸿,这表示,自己是掷飞镖选到的,所以就从这里开始。 而土气的孔怀江也说,自己只是想着随便从哪个开始都可以,反正三个月换一个科室,所以他怎么都没关系。 樊思荏了解了面前六个人选择妇产科的意向,心里有个大概的区分。 反正,有些人,她觉得可以共事,有些人则可能好好相处都困难。 这时候,带研导师从外面走进课堂。 她看到樊思荏的时候,表情有片刻的惊讶。 这个曾经是自己母亲的学生,叫明叶,现在是医学院带妇产科博硕生的导师。 她自己也是个医学博士。 樊思荏看到她,见她想要直接叫自己,连忙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搞特殊。 明叶看着樊思荏的眼神,又看她双手合十向自己祈求,微微笑了笑,说,“好了,人都到齐了吧?我们先点名。” 一圈“到”喊下来之后,她总结了一下,“樊思荏,莫岱北,唐志玲,万鸿,严畅,黄悦祺,孔怀江,七个人都到了。下面,我选个小组长出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会让组长通知大家,或者是你们在研习部门发生什么情况,也会有组长汇报给我和学院。” “哎哟喂,说的好听是组长,其实就是个打小报告的主儿。”严畅阴阳怪气的说道。 闻言,明叶只是冷睨了他一眼,用眼神让他闭嘴,而后,她对着樊思荏,说道,“樊思荏同学,按照入学的时间来选定,这个组长就由你来担任吧。” “我?”樊思荏真心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用非常苦恼的眼神看着明叶。 可是呢,明叶却完全不理她,甚至忽略了她眼神。 樊思荏无奈,长舒了口气,看向面前的其他五个人,很明显,他们都没把她当做组长看待,彼此间的气氛,真的是有够紧张的。 明叶看着其他几个学生,略显严肃地问道:“怎么样?你们几个没有异议吧?” 虽是问话,却给人一种命令的口吻。 几个人,当然不敢说真话了,立刻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了,毕竟是学姐嘛,应该的。” 说话的是严畅,声音就是那种温温淡淡,不痛不痒的。 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很不屑的。 唯一真心认可的可能就只有那个莫岱北。 明叶看大家都点头了,便抬手示意道,“好了,现在你们跟我走吧。” 樊思荏朝着众人看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明叶的车子,是那种七人座的商务车,刚好可以装下樊思荏他们六个人。 一般情况下,实习医院的配额,是一早就定好的。要去的医院也是事先就有安排的。 樊思荏呢,比较不想被分配到第一医院,免得总是遇到樊世华,引来不必要的尴尬。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你不想要什么,偏偏来什么。 当车子停在第一医院门口的时候,樊思荏用丧尸一眼的眼神看着明叶,立刻就明白这是早有预谋的。 樊世华在院长室接待了他们。 她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却装作完全不认识,没有任何关系那样,淡漠又疏离。 十分钟后,院长说完了该说的话,众人准备离开去妇产科的时候,他单独留下了樊思荏:“那个,樊思荏同学,麻烦你单独留一下。” 樊思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另外五个人走出院长室。 她转身,问道:“樊院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是不是生气,我让明叶带你来我这里?” “作为研习医,我没什么好生气的。W市第一医院确实是最能学到东西的医院。但是,作为樊思荏,我确实很生气。”她冷睨了樊世华一眼,严肃又认真地说了自己的心情。 “思荏,我知道没有跟你打招呼,就把你安排到这里,你肯定会不高兴,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学……” 樊思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用解释了,反正我会在这里的妇产科实习。”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另外有个友情提醒,那就是请你无论如何,管好自己的家人。不要让他们突然冲到妇产科,找我麻烦。否则,对那些孕妇,产妇,还有新生儿及其家属们造成的不良影响,不归我负责。同样的,医院的名誉之类的事宜,也不由我承担。”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去找你麻烦的。” “那就最好了,其他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先去妇产科报到了。”樊思荏也不管樊世华是不是答应,抬脚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224 能让你做主治医生吗? 思荏! 樊世华跟到了门口,本想叫住她的,见药局的人来了,便没有再跟随。 樊思荏进了电梯,看着内侧的按键盘,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她在想,要先去跟她家亲爱的老公大人哈拉一下呢,还是直接去妇产科报到? 最终,她还是选了去报到,毕竟跟她亲爱的老公大人见面聊天,以后来日方长嘛。 樊思荏到了7楼,走出电梯。 整个楼层都是孕检的女人和家属,再不然就是病房里小孩子的哭声,又或者是产房传来一些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其实,生孩子疼是正常的,产妇受不了,喊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是,有些喊声真的是太恐怖了,有点演的成分。 可能是为了让老公,婆婆更心疼自己吧。 其实,你叫喊得太大声,不但不能帮你顺利生下孩子,还会延长自己的痛苦。 你喊得越大声,就越浪费力气,不能集中聚力,自然就很难把孩子生出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咬牙忍着,然后一鼓作气用力,那么生得就会快一点。 当然,这一切也要看产妇本身的身体素质和忍痛能力。 樊思荏快步唱着主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越往里面走,那些产妇的叫声就越是清晰。 她无奈地掏了掏耳朵,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室内传来低沉的男声,“请进。” “你好,张医生,我是今天来报到的研习医,樊思荏。” 张仲恺抬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自然是认识樊思荏的。 他挥手示意道:“过来吧,我给你们说一下目前妇产科的医患情况,等会儿你们分成两组,跟着我和明医生去查房,了解一下这里的产妇和新生儿的情况。” “是。”众人点头答应了。 张仲恺起身,指着樊思荏说,“那个,樊思荏你跟我一起,另一个女生,就跟着明医生,男生的话,两个三个,你们分配。” 听完这话,莫岱北立刻站到了樊思荏身边,黄悦祺自然就追随他的女神唐志玲了。 紧接着,万鸿和严畅跟了明叶,孔怀江则到了张仲恺这里。 为什么? 因为相比明叶,张仲恺看起来是更加严格的狠角色。 严畅自然不可能跟着更难应付的人了。 “好了,分组结束,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换上白大褂,拿好要拿的东西,我们去查房。”说着,张仲恺让他们解散,去个别的办公室换衣服。 确定众人离开之后,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对着明叶说道:“没想到言老师的女儿会来我们这里做研习医。” “院长安排的,不然,你觉得她会来吗?”明叶笑了笑,端着茶杯走到张仲恺的办公桌前靠着,那种老式的细长纹眉轻挑着,提醒道:“这个丫头虽然是个天才,不过也是个问题儿童,你可要多上点心啊。” “嗯,跟言老师一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张仲恺点了点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刻放下茶杯,说,“好了,要开始工作了。” 明叶抿唇,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茶杯放下。 张仲恺开门,就看到自己组的三个研习医已经在了。 他立刻对着明叶挥了挥手,说,“好了,我先去查房了。” “回见。”言明慧朝他摆了摆手,继续等着自己的组员。 张仲恺带着樊思荏,莫岱北和孔怀江三个人,说了目前自己照顾的几个产妇,还有刚出生的一些新生儿的情况。 突然,从一个病房里传出吵架地声音。 张仲恺不禁皱起眉头,朝着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看了一眼,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婆婆,我怀孕真的很辛苦!我也问过医生了,顺产和剖腹产,并不会对孩子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的。并不是你们说的,顺产的孩子更聪明,更健康,其实差别真的不大的。” “小柔啊,是你懂,还是我懂呀?不管怎么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你怎么可以听医生的?他们说没差别,那都是为了骗钱!剖腹产,在咱们这个城市,少说也要一万五,顺产顶多就八千,你说医生是让你剖腹产赚得多,还是顺产赚的多呀?”产妇的婆婆苦口婆心地为她分析着,只是为了说服产妇安心待产。 “不是这样的婆婆,我真的很不能忍痛的,所以在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情况下,我想选择剖腹产,这样我们这几天就可以宝宝生了,不用继续在医院等了。”产妇扶着肚子,挺着腰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努力想要让婆婆松口。 “哎呀,剖腹产的小孩不好的,以后很容易就变成多动症的,而且剖腹产的孩子,时辰也不准,这个命数难定呀。”婆婆很明显就是顺产的重视拥护者。 她继续开导着产妇:“小柔啊,婆婆真的是为了你好,顺产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宝宝,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你顺产之后,直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剖腹产可是不能够的,必须在床上躺着,那多辛苦呀。” “也不是呀,咱们这里顺产,为了避免出现医疗事故,都必须侧切的!很多人为什么要去国外生小孩,就是因为我们的侧切特别夸张,就是为了节省时间,让你生完把床位让出来,所以我真的很怕这样的情况。” “哎哟,我以前生东东的时候,也是侧切的嘛,有什么呀,反正你都嫁给东东了,我们会一直对你好的呀,侧切就侧切了,难道你以后还想离婚,再找人啊?”婆婆的话,越说越刻薄。 樊思荏在门口听了,都觉得刺耳。 产妇本身就敏感,一听这话,立刻就哭了起来:“婆婆,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想侧切,就是要跟老公离婚吗?我只是受不了那个12级地疼痛。很多医学报告都写到的,女人生孩子是最最最痛的。痛感一共才12级,女人生孩子就是最顶级的痛,而且要痛好久!现在有那个什么阵痛体验机,人家消防员,都只能承受道8级痛,后面就都不能承受了。我本身就怕疼呀,所以我想……” “你别想了,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人家可以承受,你为什么不可以承受呢?”婆婆明显不高兴了,说道,“我们冬冬赚钱也不容易,本来8000可以解决的,为什么非要话高出一倍的钱去剖腹产呢?” “这个钱,是可以报销的,我是有生育保险金的。”产妇说到这里,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 “那也不行,你作为母亲,必须为孩子和自己考虑,顺产就是比剖腹产好。”婆婆说到这里,眼角扫了眼门口,应该是看到了张仲恺他们,立刻放软了语气,继续劝说道:“总之,我不会害你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我孙子好,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都会给你买的。” “我……”产妇心里并不想要这些物质的东西,正想拒绝,就看到张仲恺他们敲门进了病房。 “刘太太,刘家阿婆,今天感觉怎么样呀?”张仲恺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走进去,打断了她们这对婆媳的谈话。 “张医生,你来的正好,我儿媳妇年轻不懂事,闹着要剖腹产呢,你快点跟她说说,顺产是不是要比剖腹产好!”刘老太一看到主治医师进来,连忙拉着他,要他说教。 张仲恺笑了笑,说,“其实差别不是很大,只是顺产的孩子,肺功能好一点,但是这种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并不是说,你顺产之后,以后小朋友感冒发烧,就一定不会出现气管炎,同样的剖腹产的孩子,也不是一定会得气管炎,反正现在人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是可以接受的。” 刘老太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连忙走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未出生的小孙子打毛衣,“哎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顺产的孩子,抵抗力怎么样都比剖腹产的孩子好。” “阿婆,这个说法,您是听民间传的吧?”樊思荏听不过去了,笑着怼了一句,“在我们医学范畴内,顺产和剖宫产,没有什么绝对的好和坏的,各有利弊吧。” “啧啧,小姑娘哦,你估计都没有生过小孩吧?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刘老太一脸不屑地白了樊思荏一眼。 此时,产妇周小柔认出了樊思荏。 “诶,原来你是这里的医生呀!”她擦了一下眼泪,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樊思荏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意识到这是上次公交车上的孕妇。 “哦,原来是你,最近感觉还好吗?”樊思荏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进来做产检的,可能情况不是很稳定,所以让她住院观察。 “对,真的没想到还能遇到你。”周小柔看到她,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张仲恺听了两人的对话,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思荏,你们认识?” “呃,在公交车上见过。”樊思荏点了点头,就听着周小柔说道,“医生,你帮我说说吧,我真的想早点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想直接做剖腹产。” “不行!”刘老太听后,厉声拒绝,看着樊思荏道,“我说呢,我媳妇原来挺听话的,说为了孩子好,一定要顺产,结果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想要做剖腹产,原来是你撺掇的!” “刘阿婆,我今天才跟您儿媳妇第二次见面,怎么可能撺掇您儿媳妇选择怎么样的生产方式?”樊思荏之前就是做空乘的,所以服务行业,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是非常清楚的。 她扬着甜甜的笑容,解释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一下顺产和剖腹产的情况,这也是我们作为医生必须说清楚的。” “哼,我不管!总之,我儿媳妇胎位正,是可以顺产的,她就必须顺产,不可以接受那种西方的剖腹产了什么。”刘老太就是典型的封建守旧固执派。 她认定的事情,估计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根据您儿媳的情况,各方面的指标,都非常适合顺产。不过,如果她个人意愿要选择剖腹产,我们也是可以为她做剖宫手术的。”樊思荏并不想引起纷争,公式化地表达了医方的观点。 “不需要!”刘老太生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总之,我儿媳妇是可以顺产的,那么她就必须顺产!” “是是是,我们做医生的,一切都会以你们的意愿为重,你们选择什么方式,我们就为你们提供什么服务。”张仲恺看刘老太生气了,连忙开口安抚。 “刘阿婆,您别动气,这个嘛,只要你们自己决定好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作为医生,只是把你们不了解的地方,解释给你们听,让你们了解而已。” 张仲恺说着,直接扶着老太到沙发上坐下。 病床上,周小柔的脸色越发阴郁,她是真的不想承受顺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哼,张医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不予追究,如果是这个小医生单独在这里,你看我不骂死她!” “是是是,她年轻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原谅她吧。”张仲恺一直都知道这个老太难缠,非常亲切地安抚着,用眼神示意樊思荏离开。 樊思荏无奈,只好鞠躬,退出病房。 林走的时候,她看到了产妇周小柔期盼的眼神,只能稍微朝她点了点头,而后退出病房。 没过多久,张仲恺和莫岱北,还有孔怀江也出来。 他看着樊思荏,见她想要说话,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他们远离了那个病房之后,才开口道:“好了,你们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那个产妇,摆明了不想顺产,就想剖腹产,但是那个婆婆非常强势,咬紧了一定要顺产。”说话的是莫岱北,他的表情有些不能理解道,“其实,我觉得那个老太太,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霸道了。” “是啊,你没看到那个产妇一直都在哭嘛,而且脸色很不好。就她这个情况,进了产房,要把孩子生下来,估计也是相当困难的。”孔怀江也是有点同情产妇的。 “那个婆婆,代表了现在很多老人的心态,越是农村,没有文化的地区,这种顺产一定比剖腹产强万倍的观念,就越是牢固。”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道,“一般孕妇都敏感,所以很多会得产前忧郁,或者产后忧郁。然后,那个周小柔还遇到了那么强硬地婆婆,估计心里很压抑了。” “这些话,你们现在在我面前,可以发泄吐槽,但是到了孕产妇,还有她们的家属面前,请你们一定牢牢闭紧自己嘴巴,不要多说一句。本身妇产科的医闹问题就多,如果你们说话再不当心,分分钟会引起纠纷。”张仲恺非常严肃地警告面前的三个研习医,尤其是对着樊思荏说道,“思荏,你在这方面,必须尤为注意!明白吗?” “是,我懂。”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点了点头,道,“总之,我不会多嘴的。” “那就好,我们去新生儿病房,看一下你们需要看护和照顾的孩子。一些孩子,都是因为母亲孕检时候,不全面,或者地方上的医生忽略了血型问题。所以出现了新生儿溶血症,这种你们照顾起来,一定要特别注意,明白吗?” “是。”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张仲恺带着他们去了新生儿的病房,一些溶血性黄疸的孩子,看起来状态也都不错。 两个醒着孩子,还在那里吮手指。 樊思荏一直都挺喜欢小孩的,看着有护士进去给孩子喂奶,便跟了进去。 “那个,可以让我来喂这个小宝宝吗?” “呃……”护士抬头看去,见她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立刻朝她的胸牌看了一眼,连忙答应道:“哦,好的,您是新来的研习医吧?” “嗯。”樊思荏轻柔地接过孩子,拿着奶瓶,送到孩子嘴边。 小婴儿本能地开始喝奶。 给婴儿喂奶,一般是等他吃饱之后,抱起来,拍一拍他的后背,让他打个嗝,然后才让他躺回小床上,继续睡觉。 这是为了防止孩子大量回奶。 因为回奶严重,可能会让孩子呛到,给肺部造成负担。 樊思荏放下孩子,嘴角扬起了暖暖的甜笑,转身想要离开育婴室。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躺在保育箱的孩子。 那个孩子很小,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 樊思荏上前,看了孩子的病例情况,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心肺功能不全?”樊思荏看这个,就知道孩子是简奕的病人。 “对,这个孩子必须尽快接受心脏手术。可是这手术的难度很高,费用也很大。就算手术成功了,有不能确保孩子以后一定健康,所以孩子的父母正在迟疑,要不要让孩子接受手术。” …… “这种事情,还要考虑?” “没办法,因为孩子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家庭。这样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家庭的负担。”护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而且,这个手术,成功率很低,咱们医院也就心胸外科的简医生做过。” “出生一周了。”樊思荏看着病历卡上的孩子年龄,眉心皱得更紧了。 “嗯。”护士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对着樊思荏说,“樊医生,我们先出去吧。” “哦,好。”樊思荏回神,和周围的护士,还有莫岱北和孔怀江一起离开了育婴室。 小护士看着张仲恺,礼貌地点了点头。 “张主任好。” “嗯,小陈啊,这是新来的研习医,樊思荏,莫岱北,孔怀江,你们相互认识一下,以后有很多时候需要共事呢。” “是。”陈静点了点头,跟面前的三个研习医一一握手。 她也是个新来的小护士,相比那些老油条的护士们,热情还在,所以人比较开朗,好相处。 “三位未来的大医生,你们新人上岗,是不是应该请客吃饭呀?” “对呀,对呀!” 听到吃饭,揩油,旁边的护士也凑了上来。 正常情况下,年轻的护士,在年轻的医生面前,都会表现得特别乖巧出色,因为不少人的目标都是嫁个正经医生。 “请客呀,没问题。”说话的是莫岱北,“等会儿中午,大家一起去吃饭,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啊?吃食堂啊?”小护士们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不然呢?”孔怀江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道,“别的,我们那点工资,也请不起呀。” “天哪,两位未来的大医生先生,你们不会还打算合请吧?” “是啊,我们三个,请你们吃一顿好的。”莫岱北立刻回了一句,让在场的小护士们都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快瘫在地上了。 “啊?两个人还不够,还要三个人一起?”小陈垮着脸,咬了咬说,“那还是算了吧,不如一天一天,请下午茶了。” “就是,就是!请下午茶吧!”另外两个小护士跟着起哄。 莫岱北和孔怀江面面相觑,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行呀,就下午茶吧。” 说着,莫岱北拍了拍樊思荏肩膀,说,“小樊,你怎么说?” “啊?”樊思荏从育婴室出来,就心不在焉,一直看着保育箱里那个可怜的婴儿。 所以,他们讨论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请客呀。” “哦。”樊思荏回神,点了点头,说:“想吃什么,你们选地方,我付钱。” …… “哇哦,还是樊医生大方!我们要求也不高,就门口那个火锅店,等下班了,请我们吃顿热火锅吧。” “行。”樊思荏点头答应了,就看到莫岱北和孔怀江的表情很尴尬。 她皱了皱眉,满是疑惑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莫岱北连忙摇了摇头。 这时候,张仲恺带着简奕来到了育婴室门口。 简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 樊思荏立刻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要知道,现在她是研习医,还是妇产科,所以能够不张扬她和简奕的已婚就不张扬,免得被简奕身后那些迷妹性质的护士和病患挤兑。 简奕却毫不回避自己的目光,看到樊思荏故意躲避,心里还挺不高兴的。 “简医生,这个孩子,情况怎么样?”张仲恺跟着简奕来到保育箱前面,看简奕检查了孩子的情况,便小声询问。 “暂时没什么大碍。”简奕收回听诊器,道,“不过,还是必须尽快做手术。” “哎,这个我们可就做不了主了。”张仲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孩子的父母,现在都不愿意来医院,我们三催四请的,孩子的母亲才不情不愿地过来。一来就说自己做不了主,必须跟家人商量才行。” 简奕听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向樊思荏,指着她,说,“你,过来。” “啊?”樊思荏看他那个态度,就是发号施令的样子,跟晚上在家里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你不是新来的研习医吗?”简奕挑眉看着她,知道她不想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才故意摆出一副冷冷淡淡,指手画脚的样子。 樊思荏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道,“简医生,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孩子,交给你照管,有事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着,两人走出育婴室。 简奕又道:“等会儿,我把我和我助手的手机号给你,有事务必联系我们。” “哦。”樊思荏听了这话,抿着唇点了点头,一双水眸,半眯着眼睛瞪着他,眼神充满了杀气。 简奕却安全忽略她那种杀人的眼神,就好像所有无形的杀招攻向他的时候,他有个天然的防护罩,可以当掉所有的伤害。 樊思荏看他无动于衷,只好丧气的作罢。 她一脸沮丧地低头,沉沉叹了口气,就听到简奕轻松地说道: “好了,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你们好好工作。” “行,有事联系。”张仲恺答应了一声,送他到电梯口。 身边的两个研习医张仲恺和孔怀江,加上几个小护士,看着简奕离开,忍不住窃窃私语,或者是犯花痴起来。 “哇哦,男神,男神!他不管是没有,都是那么有型,那么帅!” “是啊,是啊!真是只是看着,都觉得是一幅画一样。你说,这样完美的男神,谁能够成为他的女人,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陈一脸陶醉地附和。 “对呀,对呀,不知道谁有这个好命!”另外两个小护士,同样是双手捧着脸颊,做花痴迷妹状。 樊思荏看着她们的样子,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们也太夸张了,就他那个冰块脸,傲娇攻,感觉能把人活活气死。” “樊医生,就算你是医生,因为不可以这么诋毁我们的男神!”小陈很不高兴地喝斥,跟身边的另外两个小护士,一致怼着樊思荏: “就是,就是!” “呃,行,你们怎么开心,怎么迷恋。”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走到莫岱北和孔怀江身边。 “喂,我们自己去了解一下这里新增的产妇和孕妇地情况吧。” 她的话刚说完,穿入耳朵里的都是对简奕崇拜的议论。 “刚那个就是心胸外科的一把手,简奕简医生吧?”莫岱北露出那种迷弟的表情。 孔怀江连连点头,道:“对的,就是他!我听说,他上次在最多的时间里,完成了一粒心脏移植手术!” “靠!有那么神奇吗?我们和他是同一个医院的,以后我们也会进入心胸外科实习的!”樊思荏没好气地吐槽。 “那是我的终极目标!”莫岱北极为认真地说道,“只是心胸外科那么复杂的手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顿了顿,他突然示意道樊思荏刚才的话,连忙严肃地训斥,“组长,你怎么一点都谦虚呢?简医生真的是目前世界上都说得上的优秀心胸外科医生之一。” “就是!小樊学姐,你就算是学姐,我也必须告诫你谦虚一点,我们这样的人,只要能够达到简医生千分之一的水平,就已经是成功的医生了!” “对呀,对呀,就简医生那个心脏移植手术的视频,我是看过的,真的超级厉害的!”莫岱北真的是把简奕当成偶像那么崇拜的。 噗—— 樊思荏真的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真没想到,现在的新人研习医,都这么没有雄心壮志,还什么千分之一。 “丫的,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不说成为简奕一样优秀的医生?或者,直接说成为比他还好的医生!” 樊思荏真的忍不住数落他们。 结果,莫岱北和孔怀江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她,一脸嫌弃道,“小樊学姐,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只是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成为简奕那种天才的。” 尼玛…… 樊思荏真的是被他们打败了,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好好好,我不跟你们瞎扯淡,我去病房转转。” 说着,她就朝着妇产科病房的方向走去。 莫岱北和孔怀江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努力,不能上升到简奕的高度,至少要上升到自己本身的最高点吧。 于是,两人跟了上去。 “小樊学姐,等等我们。”两人就好像跟屁虫一样,追了上去。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走廊尽头,刘老太儿媳妇那个病房走去。 时至午饭时间,周小柔的病房里,婆婆刘老太应该是回家做午饭了。 陪护在她身旁的,变成了她的老公刘东。 樊思荏和莫岱北,还有孔怀江到了病房门口,就听到室内传来女人的哭诉声。 “我不明白你妈为什么一直坚持着,必须顺产。我每次到走廊上散布,听着那些还没进产房的女人的叫声,就已经吓得腿软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痛楚!我真的很怕疼,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就可以剖腹产呢?” “这个,医生不是也说了,你的各项指标都非常好,顺产是很轻松的。而且,妈也说了,顺产便宜一半的钱,你恢复起来也快。”刘东应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妈宝,三句话就会带上“我妈说”。 “刘东,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钱重要,还是我重要!”周小柔抽着鼻子,问道,“不就是1万5吗?我是有生育保险的,可以报销大部分呢!就花个几千块钱,难道都不可以吗?” “这个,医生也说了顺产好!” “医生没这么说!”周小柔立刻否认道,“医生说的是我的指标可以顺产,但是如果我坚持要剖腹产,也没问题。” “总之,妈说了,顺产对你和宝宝都好。岳母不也是这么说的嘛。”刘东的语气很窝囊,听着温温淡淡的,可是却非常固执地坚持那么几句话。 叩,叩叩。 樊思荏不想他们继续争执下去,因为这个很明显就是没用的。 不管怎么说,反正男方就是认定要剖腹产,别的都不行。 小夫妻两个听到敲门声,立刻收敛了脾气。 周小柔也拿着纸巾擦掉了眼泪,小声道:“请进。” “你好,没有打扰你们吧?” “樊医生,没有,没有,您快请进。”周小柔一看到樊思荏,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指着床边地椅子,道,“樊医生,快点坐吧。” “好。”樊思荏在她床边坐下,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在宫缩吗?” “现在没有什么感觉,昨晚有几次。”周小柔浅浅一笑,说,“其实,我知道没事的,但是我老公和我婆婆不放心,就让我来医院住着。”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对着刘东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去楼下超市,买点水果上来?” “啊?” “麻烦了。”樊思荏露出非常甜美的笑容,言语中带着请求,“就买牛油果,对孕妇特别好。” “哦,好。”刘东答应了,立刻就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了以后,樊思荏才看着周小柔,问道,“你想剖宫产?” “嗯!我不耐疼,只要一点点痛,我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炸裂了,所以,我真的很想剖腹产。”周小柔说着自己的意愿。 “可是,剖宫产之后,你的伤口一样会很疼的。”樊思荏必须让她清楚,剖宫产等麻醉药性过去之后,伤口也是疼的。 “我知道,我有开过盲肠炎,我懂。”周小柔点了点头,接着道,“但是,那个痛,跟阵痛不一样。之前宫缩时候的隐隐作痛,我已经很难受了,我这人平时也有痛经,疼起来恨不得打止痛针。我听说顺产生孩子,比这种痛经要痛十几二十倍,我真的承受不了。” “这样啊。”樊思荏查看了她的产检记录,说,“不过,你的各项指标真的都很不错,很适合顺产。” “我知道,可我就是受不了疼。” “或者,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因为当阵痛开始的时候,频率是不快的,一般是10分钟一次,每次疼40到60秒。如果你到了那个时候,承受不了的话,可以再考虑剖宫产。”樊思荏给了建议。 周小柔想了想问道:“真的可以吗?剖宫产手术,需要家属同意,然后签字吧?” “嗯,目前是的。”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您可以授权给父母。” 她了解周小柔的顾虑,就她婆婆地态度,估计就算真的要签字手术,也是不会接受的。 所以,才提议她授权父母。 其实,以前剖宫产可以产妇自己签字的,但是出过事情,那件事情还是她的母亲言明慧经历过的。 就是产妇承受不了阵痛的苦,决定剖宫产,签字之后,手术也完成了,孩子顺利出生,可事后产妇却说自己并非自愿情况下签下剖宫授权书的,说是医院方强迫她签署的,于是就只能打官司处理了。 在这之后,医院方就取消了当事人自己签署手术授权书的方式,改由嫡系亲属签字应允。 周小柔听了樊思荏的话,垂眸沉思了片刻,小声道:“那还不如授权给我老公和婆婆呢。” “啊?”樊思荏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蹙眉询问道,“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摇了摇头,问道,“我可以让你做我的主治医生吗?” ------题外话------ 香菜牛肉饺子《高门萌妻:叶少心尖宠》沈一笙的本命年运气不好: 睡错人,睡了未婚夫的大哥。 惹错人,春风一夜就跑不掉。 嫁错人,毕竟把柄在他手上。 婚后约法三章,却频频把持不住; 因为这位叶家大少,整天勾引她。 225 到底救不救孩子 我? 樊思荏愣了一下,说:“这不好吧,我只是个研习医。” “可是,我比较相信你。”周小柔轻轻握住樊思荏的手,说,“樊思荏拜托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做我的主治医生。” “这个,就算我答应你,你婆婆和老公应该也不会答应的,毕竟张主任是妇产科资历最深,技术最好的医生。” “这个我觉得没关系的,我更愿意相信你,本身孕妇和医生之间,就该互相信任吧。”周小柔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樊思荏笑了笑,说,“我觉得,这个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当然,如果您可以说服您的家人,换医生的话,我也可以接受,只是我暂时只是个研习医。”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请求,我老公和婆婆那里,我会去争取的。”周小柔看着樊思荏,非常认真地说道。 “那一切都没什么问题。”樊思荏看她老公回来了,立刻道:“你就给她把牛油果切了,然后用酱油伴着吃吧。这个对孕妇和孩子都好的。” “好。”刘东点了点头,说,“老婆,我现在就给你切牛油果。” 周小柔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蛮幸福的。 樊思荏起身走出病房。 莫岱北和孔怀江看着她,小声道,“哇,你现在是要跟张主任抢病人吗?” “胡扯,没有的事。”樊思荏白了两人一眼,说,“我可没有打算做什么主治医生。而且,就她婆婆那么顽固的性格,根本不会同意的。” “嗯,她那个婆婆,真的是当今社会,恶婆婆的典范。”莫岱北撇了撇嘴,转头朝着身后的病房看了一眼。 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警告道,“哇,你这么说,如果给你录音下来,你可就完蛋了。” “切,我又没说谁的婆婆,没有指名道姓,不怕。”莫岱北笑了笑,表情看起来非常从容淡定。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是,这会儿是没什么,不过做了医生,言行一定要自助机注意,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可能惹祸上身。”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快是午饭时间了。 她撇了撇嘴,道,“对了,先回办公室吧,我们要准备吃午饭了。” “嗯,好。”莫岱北点了点头,紧跟在樊思荏身旁。 但是,孔怀江的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 “小孔,你干嘛呢?怎么落在后面了?”莫岱北看着孔怀江,转身勾住了他的背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起我妈了,估计以后也是个只支持顺产,不接受剖腹产的婆婆。”孔怀江出生在Y市的农村,那里人的思想都比较落后。 什么不领结婚证,双方家长说了一下,就可以在18岁结婚生子了,等孩子要上学的时候,再去领个结婚证,然后给孩子办户口。 这种事情,在Y市的农村,是屡见不鲜的。 “不是吧?你都要做医生了,你父母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莫岱北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们那里思想都比较封建,根深蒂固的,所以就算当了医生,也没什么说服力。”孔怀江叹了口气说,“而且,我爸妈也不想我在这里长时间待着。他们希望我回老家开个小诊所,给村里的人看个病。” “呃,你的成绩还不错呀,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樊思荏笑了笑,作为组长,之前在来的车上,看了几个人的成绩。 除那个唐志玲之外,男生中孔怀江地成绩算是不错的,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也不错。 “没办法,我爸妈不会让我在这里生活的,等拿了硕士学位,就要回去了。”孔怀江无奈地撇了撇嘴。 樊思荏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说,“小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你爸妈说呀?你能不能做自己的主人,想想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是不是要留在这里发展?如果,你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发展,那么没人可以左右你。” “我……” “小孔,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大老爷们,麻烦你有点主见。”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不多说了,先回办公室吧。” “嗯。” 三人一起回到研习医的办公室里,发现唐志玲他们四个都已经在了,而且看他们桌上的咖啡,应该是在办公室里面坐了很久了。 “嗨,回来啦?怎么这么久?张主任为难你们了吗?”问话的是严畅,他喝着咖啡,指着桌上另外的三杯咖啡,说,“桌上的咖啡,给你们买的,趁热喝吧。” “哦,谢谢。”孔怀江礼貌地道了声谢,上前取咖啡。 樊思荏则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道:“谢谢,我饭前不喝咖啡。”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唐志玲。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唐志玲也没有理她。 樊思荏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看看时间,道:“那个,吃饭时间到了,你们去吃饭吗?” “我们叫了外卖。”严畅放下咖啡杯,看看时间,道,“应该快送到了。”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那我去餐厅了?” 说着,她起身离开。 莫岱北想要跟出去,就听到黄悦祺说道,“那个小莫,我们也帮你叫了,一起吃吧。” “什么?” “披萨呀,一起吃吧。”黄悦祺说话的时候,外卖就送到了办公室。 众人起身接了外卖,就在办公室里吃了午饭。 樊思荏独自一人下楼,走去餐厅。 刚出了大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是叶子喻打来的。 “喂,嫂子,这里!往楼上看。你是不是准备吃午饭了?”叶子喻很显然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口位置,朝着樊思荏招了招手,说,“我已经帮你买好了午餐,直接去楼顶就好。” 樊思荏抬头看去,见他朝自己招手,便问道:“简奕让你这么做的?” “哎呀,这个不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吗。”叶子喻无奈地撇了撇嘴,说,“总之,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中午,您都自己上楼顶去就可以了。”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急症大厅,然后从一楼的电梯,上到顶楼。 推开露台前的铁门,就看到简奕面朝着医院对面的方向坐着,手里拿着一盒便当。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约我来这里,不怕被人发现吗?”樊思荏慢慢走到他身后,看到了石阶旁边的另外一盒便当。 “发现什么?”简奕并不会回头看着她,只是专心的吃着自己的便当,问道,“发现我们夫妻的关系吗?” “当然。”樊思荏在他身边坐下,打开便当,认真吃饭。 “这个关系,见不得人吗?”简奕轻挑着眉梢,扫了她一眼。 樊思荏无奈,撇了撇嘴,说,“当然不是了!只是被别人知道的,我怕被你那些迷妹人肉。” “什么迷妹?”简奕皱了皱眉,说道,“在我那个部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拜托,人家最多也就是知道我和你是情侣吧。”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到他的便当里面有一块鸡排,立刻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把自己碗里土豆丝夹给他,当做是交换。 简奕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她。 樊思荏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朝他嘻嘻一笑,立刻夹起鸡排,快速咬了两口。 简奕抿唇,垂眸,静默了片刻,而后继续吃饭。 “关于那个新生儿,你有什么看法?”简奕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碗里的肉片送到樊思荏碗里。 “那个啊?”樊思荏想了想,说,“比较棘手哦,因为孩子的父母不想冒险,更不想承担将来可能必须终身照顾孩子的责任。” “那孩子的家长一直不回应这个问题,不做决定的话,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简奕还是比较心疼那个孩子,其实最初的时候,如果好好产检,一定是查出问题的。 但是孩子的父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才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结果,生下来之后,又不想负责孩子的将来。 为什么医院里总是要遇到这样的病人和家属。 很多时候,总觉得医生是最痛苦的职业,因为有时候,只能见死不救。 “你是想问我,要不要给孩子做手术?”樊思荏啃着鸡排,看向远方,眼神显得无比锐利锋芒。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擅自手术的。”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自嘲道,“可惜,我只是研习医,做不了主,所以嘛,这个只能你自己考虑了。” 樊思荏笑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反正,我相信你,也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的。” “你这样,算不算是在怂恿我做坏事?” “有吗?没有吧。”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道,“我只是无条件信任我的老公,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问道,“今天转了一上午,有没有遇到让你特别想管的闲事?” “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就是管闲事的人吗?”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瞪了他一眼。 “是啊,因为我了解你。”简奕手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虽然没有露出笑意,可是眼神却是清澈透亮的,带着一道精锐地锋芒。 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 “切。”樊思荏嘟着嘴,说道,“有个孕妇,我之前坐公交车的时候见过,她的指标都是顺产的指标,但是本人怕疼,所以很想要剖宫产。” “那一切以孕妇的意愿为先呀。”简奕很自然地说了一句。 “对啊,可是孕妇的婆婆,不如让她剖宫产,必须顺产。”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手里的餐叉轻轻扎着面前的可乐鸡翅。 简奕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理由呢?” “理由大多是迷信,什么顺产对孩子更好,剖宫产孩子的抵抗力差。”樊思荏转头看着他,长叹了口气,说,“所以,挺麻烦的。” “这种事情,只能由孕妇自己跟家人沟通。” “是呀。”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而且,这个孕妇,还想替换掉张主任,点名要我做她的主治医生。” “你?”简奕不觉皱起眉头,问道,“你只是个研习医,为什么要选择你?” “说是因为在公交车上见过我,所以更加信任我,觉得我更亲切。”樊思荏继续吃着自己餐盘里地食物,说道,“可是,正常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放弃一个有经验,又有技术的老医生,选择我这样一个新手吧。” “正常都不会。”简奕回答。 “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个孕妇是怎么想的。”樊思荏无奈地放下餐叉,盖上盒子,和简奕肩并肩地坐着。 她的视线同样眺望远方。 “孕妇的想法,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简奕只能归结到孕妇的想法,还有思考方式,都比较另类,主要是也因为她们比起平常人,更加敏感。 “老公,你说,如果她真的说服了她的家人,换我做了她的主治医生,张主任会不会生气啊?”樊思荏其实对张仲恺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这个人和明叶一样,曾经是母亲的学生。 “应该不会,可是如果你做的不好,那就一定会生气的。”简奕转头看了她一样,故意严肃地说着警告。 “啊呸!我可能做的不好吗?”樊思荏皱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我就怕你做的太好了。”简奕了解她,所以会有担心,“你一般都是不安牌里出牌,所以我就担心医院内的规章制度,和必须地程序,会被你故意忽略。” “靠,我有这么不听话吗?”樊思荏不认可地反驳。 “有!绝对有!”简奕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要求道,“所以,如果你真的成为了这个孕妇的主治医生,请你一定严格按照医院的程序来救人!不要搞特殊!在这里,不容许你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否则就很容易惹上纠纷,是要打官司的。” “嗯,我知道了。”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反正,一切都按照医院的程序来办。” 简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一定要铭记在心!” “好啦好啦!很疼的!”樊思荏拍开他的手,说,“这里冷死了。我先下去了,你晚点下去,继续在这里吹会儿风。” 说完,她就起身溜了。 简奕跟在站起来,看她开门下楼,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而后走到栏杆前,眺望远处。 樊思荏来了医院,和他共事,这种感觉非常不错,特别有一种: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感觉。 下午,张仲恺单独找了樊思荏。 另外的研习生看着这一幕,各自都有猜测。 严畅他们几个,都是推测樊思荏做错了什么事情,被张主任叫去训话了。 但是,莫岱北和孔怀江则觉得,应该是周小柔那个孕妇的事情。 果然,后面两人猜对了。 当张仲恺带着樊思荏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直接对他们宣布道:“你们几个,都要努力一点,思荏才来第一天,已经有孕妇指名让她做主治医生了。” “什么?”严畅有点大跌眼镜,蹙眉看着樊思荏,又看向张仲恺道,“张主任,她才是研习医!她怎么可以担任主治医生?” “病人指明选她,就可以。”张仲恺一脸严肃道,“而且,你们作为研习医,都是有一定的能力的。我愿意相信你们的能力,所以其他人都好好努力吧。” 说完,他又对着樊思荏说道,“思荏,希望有一台剖宫产手术,你跟我一起进手术室,做我地助手。” “是。”樊思荏一直都挺喜欢做手术的。 以前是没资格做,现在总算是名正言顺可以参加手术了。 “那么你自己准备一下,我先回办公室了。”张仲恺拍了拍她的肩膀。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莫岱北和孔怀江一看到张仲恺离开了,立刻来到樊思荏面前:“组长,你好厉害!真的就成了周小柔地主治医生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可以说服她的婆婆和老公。”樊思荏也是挺意外的。 她开着电脑,做了一份简单的运动表,帮助周小柔更好的进入顺产的状态。 下午,她就带着运动计划表,去了周小柔的病房。 她的婆婆刘老太太这会儿就在病房内照顾着自己儿媳妇,一看到樊思荏来了,立刻就表现出一副上帝的嘴脸。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医生!”刘老太阴阳怪气地说着。 “你现在是来做什么?” “我做了个每天运动的项目和时间表,让刘太太照着练习,有助于她更轻松的生产。”樊思荏说着,把表格交给了周小柔。 周小柔接过去,看了一下,问道:“我这样做,可以不疼吗?” “不疼是不现实的,只是会更加顺利一点。”樊思荏笑着解释了一下,按住周小柔的脉搏,为她把脉。 正常西医是不会把脉来帮病人诊断的。 可是,樊思荏本身就懂中医,所以两者结合起来救人,效果更好。 “哦,那还是会疼的。” “这个是肯定的。”樊思荏笑着安抚道,“总之,你先练着,等感觉到十分钟一次阵痛了,那么我们再商量你说的事情。” “嗯,好,我会努力做好的。”周小柔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自己的婆婆说道,“婆婆,把那个苹果,给一个樊医生吧,反正我也不吃。” “你不吃,我可以吃,他们医生是不可以收礼的,否则被人投诉举报了,吃不了兜着走!”刘老太太真的非常尖酸刻薄。 樊思荏觉得这人真的挺讽刺的。 她笑了笑,说道,“我不吃水果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嗯,好的,你慢走。”周小柔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之后,略带嗔怪道,“婆婆,你刚才很失礼的。” “失礼什么?我是就事论事!他们医生本来就赚得多,而且现在明文规定不可以收礼的!”刘老太太板着脸,很不客气地说道。 “婆婆!就一个苹果而已!” “一针一线都不可以!”刘老太太之所以答应换主治医生,是因为她的儿媳妇答应顺产试试,所以她才接受了儿媳妇的提议,换掉了最有经验的张主任。 否则,打死她都不可能换的。 要知道,那个肚子里的,可是她的孙子!他们刘家的九代单传,绝对不容有失的。 “婆婆,你还真是……” 周小柔真的是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个家里,她没什么说话的地位。 如果不是怀了孩子,估计更加没有说话的权利,这会儿至少还能说上一点话。 离开病房的樊思荏,并不急着回去办公室,而是到育婴房,查看了保育箱里面,那个新生儿的情况。 她站在透明的保育箱前面,看着里面孩子的情况,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孩子,这会儿没有做手术,真的是活得非常辛苦。 她真的不懂,什么样的父母,可以这么狠心,将孩子留在这里,迟迟不做决定。 突然,孩子周围的仪器发生了变化。 孩子的情况变得极不稳定。 樊思荏连忙对着外面的护士喊道:“小陈!快点联系简医生,孩子的情况急转直下,必须立刻做手术,否则就保不住了!” “哦哦。”小陈连忙打电话联系简奕。 不到五分钟,简奕下楼,来到保育箱前面。 他给孩子做了急救,暂时稳定了情况。 而后,他让护士联系了孩子的父母,又是同样的话,就是忙,没时间,晚上再说。 简奕其实是非常生气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 可是,他只是医生,不是孩子的监护人,所以没办法过问太多。 “好了,你们继续观察孩子的情况,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直接送手术室。”简奕看着保育箱里面,还在努力生存的孩子,冷声做了一个决定。 “啊?”护士小陈很惊讶的看着简奕,问道,“简医生,这样可以吗?孩子的父母……” “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死亡吗?”简奕怒声质问。 小陈立刻闭紧了嘴巴,不发一言。 简奕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分了,直接道:“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一肩承担,你们只要照做就好。” 樊思荏听了简奕的话,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她就知道,简奕一定会做这样的决定的。 可是,她也不想让简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能够劝说孩子的家长,签字手术是最好的。 樊思荏暗暗记下了孩子父母的地址,在下班之后,直接根据地址,找到了那对夫妻的家里。 这天,简奕是个小晚班,所以,樊思荏他们正常下班之后,他还必须留在医院上班到晚上9点。 樊思荏就趁这个机会,找到了那个孩子的父母。 “你好,请问这里是小棉花的家吗?” “啊?什么小棉花?”对方透过对外的答录机问道。 “第一医院保育箱里的小棉花。”樊思荏直接回答。 …… 这个回答,引来了对方片刻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晚上我们会去医院看孩子的。” “不是的,我不是来催你们看孩子的。我有一些东西交给你们。”樊思荏说着,把手里的包包提了起来,让他们可以看到。 “哦,那么你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 “嗯,行。”樊思荏把纸袋放下,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楼上下来一个女人,把纸袋子拎了上去。 樊思荏也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抵住了铁门。 “你好,韩太太。” “你怎么……”女人一看到樊思荏,表情露出明显的慌张。 “您别惊慌,我没有而已,我只是让您看一下您的孩子,这几天的情况。” “这个,我每晚都会去看的。”女人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 樊思荏连忙道,“不是的,您看到的,都是孩子睡着的样子。我这里录入的,都是小棉花醒着的样子。” “醒着的时候?”女人迟疑了片刻,说,“我知道了,我会看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上楼了,您请回吧。” “韩太太。”樊思荏看她转身,再次叫住了她,道:“这是我地电话,如果你看完视频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好的,谢谢。”女人接过她送上的便签纸,转身上楼。 樊思荏给她的视频,是专门让护士小陈截取出来的片段,里面是孩子醒着的时候,动动小手,吧唧嘴巴,偶尔睁开眼睛的画面。 不管怎么样,母亲都是十月怀胎生下宝宝的,跟孩子之间的羁绊,怎么都要重一点。 韩太太回到楼上房间,点开了纸袋子的视频,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它看起来很活泼,很漂亮。 就算是那么辛苦,他依然努力地,拼尽全力地想要活下去。 偶尔,他的脸上还会露出那种甜甜的微笑,看得人莫名心疼。 她一点都不想放弃这个孩子,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可是,手术的费用,和以后可能背负的辛苦,让她和丈夫退缩了。 他们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坚定地为孩子付出一切,因为那个责任真的很重、很重。 韩太太看着那段视频,不经意地看到了纸袋下方,发现还有一个平板电脑,上面贴了一张纸片,写了解锁密码,以及让她查看平板中的视频。 她满是疑惑输入了开机密码,点开视频,里面是一家三口开心野炊的画面。 三个人,孩子穿着中学生的校服,应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另外的一男一女,明显是孩子的父母,大概也就40岁左右。 韩太太不明白樊思荏为什么要让她看这样一段视频,正想关闭,就见其中的女主人来树处,跟她打招呼: “嗨,韩太太,这么跟你打招呼,你或许会很疑惑。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叫陆晴,身后的是我的老公和儿子。录这段视频,主要是小樊小姐把您孩子的事情告诉了我。作为一个跟你有着同样经历的母亲,我可以体会到你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因为,最初我和我的丈夫,和你们一样茫然。但是,我很庆幸,我们接受了手术,现在孩子恢复得很好,很健康。而当初给我们孩子做手术的,是言明慧医生,也就是小樊小姐的母亲。就十几年前的医疗技术,我家小恩还可以这么健康的长大,你们为什么不相信现在更加昌明的医学呢?虽然,风险依然存在,但是就这么放弃孩子的生命,你们真的舍得吗?” 画面中,女人说话的时候,她的孩子跑过来喊她。 女人拉着儿子,让他跟视频前面的人打声招呼,而后才接着说道:“韩太太,有时候勇敢地争取一下,说不定就能海阔天空。” …… 画面在这里中断。 韩太太又回过头去看了一遍,然后是第二遍,第三遍。 两段视频,她不停翻看着,直到她的老公回来了,还在重复地看着。 脸上早就被泪水打湿了,她不停抽泣着,引来了老公的询问:“老婆,你怎么了?” “老公,我给小棉花做手术吧!”她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公,哭得越发凄惨了。 “啊?不是说好了不做手术了吗?怎么……”男人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搂着她安抚道,“你放心,我们还年轻,总归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不是这样的。”韩太太拉着老公坐下,让他看了那两段视频,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对小棉花不闻不问吗?” …… 韩先生坐在她身边,不发一言。 “这位陆女士和她的先生,愿意为了孩子放手一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吗?”韩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我们答应让小棉花做手术吧。” “老婆,这个视频只是个例,不代表全部。一旦孩子不能恢复健康,我们这辈子都会很辛苦的。” 男人的心肠有时候真的要硬一点,或者说更加理性。 韩太太听了这话,立刻把人推开,怒斥道:“你没有十月怀胎,所以你可以狠心,我却不行!那是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我就算借钱,负债,也一定要让小棉花接受这个手术!” 说完,她把平板装回纸袋,转身往外走。 “老婆!”韩先生看她这么认真,连忙跟了上去,拉住她,问道,“你真的要让小棉花接受手术吗?” “是!” “那好,我和你一起承担。”韩先生总算是松口了。 他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小声安抚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作为一家之主,我不该放弃孩子的,他毕竟是我们爱情结晶。我已经肩负起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的。” 韩太太听了这话,更用力地拥紧了自己的丈夫。 此刻,太相信他们和孩子是一条心的。 没过多久,楼下的樊思荏接到了电话,正是韩太太打给她的。 “喂,你好。” “呃,你好,是小樊小姐吗?”韩太太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哭腔。 樊思荏听到是她的电话,心里一阵欣喜,连忙道:“是,是我!韩太太,你是不是有所决定了?” “是的,小樊小姐,谢谢你,我和我老公决定让孩子做手术了。” “哦,那太好了!你们现在就去医院签手术同意书吗?”樊思荏挺怕他们再次变卦的,想尽快让他们签下同意书。 “嗯,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签手术同意书,只是主刀医生,我们希望可以联系您的母亲言医生。”韩太太比较相陆晴说的手术医生,所以特意提了出来。 “呃,言医生现在已经不在第一医院了。”樊思荏解释一下,说,“担心,现在负责小棉花的心胸外科医生,是国际顶尖的心胸外科医生之一,他叫简奕,你们随便搜索一下,就可以看到他的成就了。” “简奕?” “对,简单的简,神采奕奕的奕。”樊思荏告诉他们名字的写法。 韩先生和韩太太真的就在网上查了一下。 两人看过简奕的成绩之后,心里似乎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小樊小姐,您说的是M国留学,然后上个月完成我们W市第三例心脏移植手术简医生吗?”韩太太再三确认地问道。 “是的,就是他。”樊思荏说到这里有点小激动,毕竟自己的老公是这方面的权威。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签手术同意书,然后跟简医生见面详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医院呢?” 韩太太和韩先生看到了关于简奕的介绍,知道他是个很有名的心胸外科医生,立刻就增添了信心。 “嗯,韩太太放心,简医生今天值班,所以在的。”樊思荏连忙告知了一声。 “那好,我门立刻过去。”韩太太说着,就和韩先生出门了。 两人下楼拿车,在小区的花坛旁看到了樊思荏。 韩太太立刻下车,道:“小樊小姐,你还没走啊?” “呃,我得拿回我的平板电脑。”樊思荏略显尴尬地说道。 226 老婆,你是最好的 “哦哦哦,”韩太太低头看了眼纸袋,连忙把袋子还给她,并且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小樊小姐,我们会陪着儿子一起努力的!” 樊思荏暗暗松了口,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平板顺利回到自己手中了,正想拿起来看看,就发现身旁的韩太太一直盯着自己。 她连忙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为他们打气:“好的,加油,只要有决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借你吉言,那我们去医院了。”顿了顿,韩太太又问道,“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你们快点去医院吧,孩子的手术,越早做,对他的康复越有利。” “好,那我们走了,您路上小心。”韩太太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而后转身上车。 樊思荏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立刻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 “老公,是我!”樊思荏有点小兴奋,声音也变得轻快,带跳跃性。 “思荏?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简奕听出她的开心,拧着眉,略带疑惑地问道。 “嗯,很重要的事情。”樊思荏故意买了个关子,说道,“保育箱里面那个新生儿的父母,同意给孩子做手术了!” “真的?”简奕满是意外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同意做手术了?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呀。”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做什么,反正韩先生和韩太太这会儿正去医院呢。你记得跟人家说清楚手术的事宜,我要回家睡觉了,真的很累了。” “你还没回家啊?”简奕听出一丝端倪,问道,“你不会是专门跑去找韩家夫妻谈话,让他们接受手术吧?” “啊?你说什么?听不到了,信号不好了。”说着,她就挂了电话。 呼呼——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俏皮侥幸的表情。 她快步跑出小区,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车离开。 第一医院,新生儿病区,韩家夫妇真的来签署手术同意书了。 这粒手术,只能由简奕负责,所以当接到护士小陈的电话时,简奕就知道樊思荏说的事情真的实现了。 全部谈妥之后,他们把手术定在第二天下午。 简奕送走了韩家夫妇,看看时间,最后查看了一下自己手上几个病人地情况,确定都平安无事之后,他才下班回家。 2月底的气温,依旧冷冽刺骨。 简奕虽然坐在车里,仍然可以感觉到外界的寒意。 不过,不管外面是如何寒凉,他内心是温暖炽热的。 在和韩家夫妇交谈的时候,他了解到了他们改变主意的原因。 一切都是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妻子,成就的好事。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去给人录视频,还会联系言明慧以前的病人,帮忙开导韩家夫妻。 简奕的心里真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暖意,只想快点回到家里,好好报答自己这位好老婆。 大约半小时后,他把车子停入车库。 楼上卧室的灯还亮着。 不过,他并不能确定思荏还醒着。 简奕快速进屋,上楼,轻轻推开房间,就看到樊思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深邃的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修长地手指轻轻划过她粉白透红的脸颊。 她的脸颊有点烫,应该是被室内的暖气熏成这样的。 丝绒一般柔滑细腻的触感,让他不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樊思荏似乎是感受到了指腹的粗糙感,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唔……”她的睫毛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看清了来人,小声道,“你回来啦?” “嗯。”简奕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 他伸手将樊思荏的上半身托了起来,让她可以把头枕在自己腿上。 “你用平板录的视频,给我看一下。”说着,他便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啊?什么视频?”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装了,韩太太已经都告诉我了。”简奕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快点告诉我,平板放在哪里呢?”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了,便知道不可能继续藏着掖着了。 她微微扬起唇角,笑道,“在沙发上。” 简奕温柔地把她托回床上,起身走到沙发前。 “在包里。”樊思荏看他没有动作,便趴在床上,指着放在沙发一头的背包说道。 简奕立刻打开背包,拿出平板,走到床边再次坐下。 樊思荏看着他,很自然地把头枕在他的腿上,说,“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那天,我中午去我妈那里吃饭的,然后就听到她在劝说陆晴女士同意她帮孩子做手术。” “然后,他们就答应了?” “嗯,那时候大家一心只想着让孩子好起来,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想法,什么将来如果孩子好不了,还要照顾孩子一辈子。那时候的父母,都不会有这种想法的。”樊思荏真的觉得以前的人感情更加淳朴,真诚。 “然后,他们就答应了?” “是啊。”樊思荏点了点头,说,“然后手术很成功。” “但是这种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是很低。”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可是,我相信我妈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的!因为在我心里,你更专业,也更优秀。” 简奕听着她对自己的肯定,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她地唇。 樊思荏很专注地回应了这个吻,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轻轻一扯,翻了个身,将他压倒在床上。 简奕眯了眯眼睛,看着她道:“我还没洗澡呢。” “天冷,不洗了。”樊思荏咬了他的鼻尖,小声说道。 “那不是很脏吗?”简奕轻挑着眉梢问道。 其实,他之前在医院,已经冲过澡了。 “放心,我不嫌你脏。”樊思荏早就知道他的习惯,坏坏一笑,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两人被非常嘈杂的闹铃声吵醒。 两人一连按掉了五六个闹钟,却还是可以听到“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 樊思荏真的觉得吵死人了,抓起枕头,朝着声音的来源丢去。 不过,那个闹钟很明显离得太远,枕头都企及不到。 简奕揉了揉眼睛,抬头朝着闹铃声的源头看去。 那是自己摆放的一个闹钟,就在房门口的柜子上。 就是为了避免他们随手按掉闹铃,导致最后睡过头。 他缓缓坐起来,转头看了一眼,用被子蒙着头的樊思荏。 “早安,该起床了。” 简奕低头凑上前,双手轻轻拉开她蒙头的被子。 “不要吵我!再睡一会儿,五分钟,就五分钟。”她闭着眼睛,说了一个时间。 “不行,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无所事事的学生,你要去医院上班的。”简奕在耳边小声提醒,“你还是一个孕妇的主治医生,不应该快点去查看一下人家地情况吗?” “哎呀,再睡一分钟,求求你了,真的很累嘛。”樊思荏睁开了一下眼睛,立刻就闭上,伸出一根食指,强调了一分钟的时间。 简奕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行吧,就1分钟。”简奕先穿衣服起床,而后进浴室洗漱。 就这个时间,其实早就过了五分钟了。 简奕不缓不慢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说道,“好了,时间到了,快点起床了。” “哎呀,一分钟,再睡一分钟。”樊思荏还是不想起床。 “不许睡了!已经至少五个一分钟过去了,快点起床了!”说着,他拉开了被子,把樊思荏从床上拽起来。 啊—— 樊思荏每天都是起床困难户,而且起床气特别严重。 当她被简奕强行拽起来的时候,下嘴就是一口。 简奕吃痛地皱眉,“嘶”了一声,却并没有松开手。 樊思荏感觉到自己不对,缓缓抬头看着简奕,发现他的手,还被自己咬着。 她懊恼地嘟起嘴,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你不疼的吗?都不抽回手?”樊思荏看着他手臂上的牙印,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不这样,你能清醒过来,乖乖起床吗?”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把衣服丢给她,催促道,“快点起床了。” “哦,原来是苦肉计呀。”樊思荏努了努嘴,不服气道,“我可以不get吗?” “那我就让你成为苦肉计的那块肉!”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很严肃,就是红果果地威胁呀。 樊思荏立刻乖巧地转好衣服,下床跑去浴室洗漱,动作快得好像一阵风。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很快的,他把早餐做好了。 两人跟平时一样,愉悦地吃完了早餐,就一起去了医院。 不过,樊思荏一直都不想空开两人是夫妻的关系,等车子到了临近医院的最后一个拐弯口,她就要求下车了。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成为全院女性地公敌。 要知道,在第一医院,不只是女性医护人员喜欢简奕,还有很多病患都是简奕的迷妹。 就目前而言,只有心胸外科的一些人知道她和简奕地关系不一般,其他科室都不是特别清楚。 而且,因为她的父亲是院长,所以议论她的八卦要相对少一点。 不过,这样也不代表没有。 一些之前跟樊梦璇关系好的医生,或者护士,此刻正在等待时机,随时都准备着黑樊思荏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分头进入医院。 简奕自然是回自己的心胸外科的办公室。 樊思荏呢,则是回7楼妇产科和新生儿科的办公室。 今天是第二天,她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到了办公室,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倒数了。 另外,只剩下严畅和万鸿没有到了。 不过,万鸿跟她可以说是前后脚,两人间隔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紧接着,严畅是踩着规定上班时间地最后一分钟,进入办公室的。 当七人全部到齐之后,明叶和张仲恺就跟昨天一样,带着自己的组员去查房。 由于樊思荏已经被病人委托为主治医生了。 所以,周小柔的病房,就由樊思荏自己去诊察了。 敲门之后,病房内传来了低沉,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 樊思荏听着这个声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周小柔正在嘤嘤哭泣,而身边的刘老太则是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的儿媳妇。 樊思荏上前,查看了孕妇的情况,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出现过短暂痛感?” “还好,没有特别的感觉。”周小柔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还不停地撇着一旁的刘老太。 樊思荏察觉到她是在害怕自己的婆婆,蹙眉为她把脉。 她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的心跳加速,掌心和额头都冒着虚汗。 这很明显,她有过比较强的痛感,才会出现这样流汗的情况。 樊思荏让她躺下,帮她检查一下开指情况,说,“暂时还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按护士铃。” “嗯,我会的。”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樊思荏说着,就要走。 周小柔面上虽然点头,手却求助般地抓住了樊思荏。 她的眼神很忧郁,充满了恳求。 “那个,刘老太太,我看到您儿媳妇这里的牛油果都吃完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去买点回来?”樊思荏只好帮忙解围,支走刘老太。 “为什么?”老太很明显乐意,冷睨了她一眼,表情很是不屑。 “呃,这个牛油果,有很多对孕妇和胎儿有利的营养元素,多吃,孩子会更加聪明健康的。”樊思荏知道这个老太心里在意的是什么,故意往那方面说。 老太听了之后,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樊医生,你说真的?那个牛什么果,对孩子好?” “对啊,是牛油果,对孩子和孕妇特别好。” “那我现在就去买!”说着,刘老太立刻就离开病房,去留下的水果超市买牛油果。 樊思荏确定她离开之后,转身看着周小柔,问道:“你刚才宫缩,有短暂的痛疼?” “是的,感觉脊椎都快断了,肚子紧得难受。”周小柔点了点头,擦掉了眼泪,说,“我让婆婆去叫你,她就是不答应,还让我自己忍着。” “目前,你还没有开指。”樊思荏摸着她的肚子说,“应该是假性的阵痛,等会儿如果没有再发生这种痛感,就还什么大问题。” “假性的?”周小柔不太理解地看着她。 “对,没有一定的规律和频率,疼一下之后,一天或者半天都不疼了,那就是假性的,只有当每十分钟一次,那就是你真的要生了。”樊思荏简单地做了解释。 周小柔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那等十分钟一次的时候,我再找你吗?” “嗯,你通知护士就可以,他们会告诉我的。”樊思荏握着她的手说,“人都说,为母则坚,坚强一点,孩子需要你为他努力。”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说,“我会尽量忍痛的。可是,如果我实在……” “到时候,我们再说剖宫产。”樊思荏的脸上扬起暖暖的笑容,给人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周小柔回了一个浅淡地笑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临产在即,没能好好睡觉。 其实,怀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的。 准妈妈们怀孕在最后三个月的时候,是越来越辛苦的。 首先,你自己低下头,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双脚不说,另外,还会出现双脚浮肿的情况。 其次,是孩子越来越大,压迫到身体内的各个器官,尤其是膀胱和肾脏,所以怀孕后期的孕妇,大多尿频尿急,可能刚躺下没多久,就要跑厕所了。 第三,就是睡觉对脊椎造成的伤害。 有人说,剖宫产才会出现腰疼的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不管是顺产,还是剖宫产,都会腰疼,而且这个是不可避免的。 主要是孩子对你的脊椎造成长时间的压迫,你睡觉时候,如果是平坦着,那么这种压迫就更加严重。 而,你侧躺的话,对身体其他器官也会造成压迫,比如心肝脾肺等等。 以上这些情况,都变相说明妈妈的伟大,也只有母亲才可以体会到十月怀胎的辛苦。 “嗯,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跟你婆婆生气了,准妈妈,应该时刻保持愉快轻松的心情。”樊思荏柔声安抚着。 其实,她是觉得跟刘老太说什么,都没用,不如不说。 “是,我会尽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生气的。”周小柔明白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樊思荏帮她盖好了被子,离开病房。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买完牛油果回来的刘老太。 她一看到樊思荏,立刻拉住她道:“樊医生,虽然我儿媳妇点名让你做她的主治医生,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接受剖宫产的!” “呃,是顺产还是剖宫产,都要看产妇开指之后的情况而定。如果出现危险的情况,我们还是会用最合理的方式保住产妇和胎儿。”樊思荏这里说的还是很公式化的。 刘老太抿唇看着她,说,“如果有危险,到时候再说,可是我很清楚之前张主任也说的,我儿媳妇各项指标都很好,完全可以顺产,所以,我请你无论如何不要误导我儿媳妇,让她做什么剖宫手术!” “老太太您放心,我们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给产妇和孩子提供服务,不会有善作主张的情况发生。”樊思荏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刘老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病房。 樊思荏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脑中不停浮现着周小柔和那个刘老太的嘴脸,心情也跟着变得纠结起来。 她低着头,走出电梯,并没有看路,一下子就撞进了简奕怀里。 “啊呀——” 樊思荏的额头撞得生疼,正想骂人,就发现面前的是自己亲爱的老公大人。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良久才意识到周围很多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暧昧动作,就好像是跳国标舞的时候,男人搂着女人的腰,缓缓下压的动作。 樊思荏回神,连忙直起身子推开他。 “那个,你走路不看路吗?!”她理直气壮地喝斥,引起了周围那群迷妹的不满。 “哎呀,怎么乱说话呢?明明就是你自己没看路呀!”有两个小护士不满地怼她。 “就是,就是!撞了简医生,还这么嚣张,太讨厌了!” 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是我没长眼睛,对不起。”她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僵硬,说完,就从简奕身边走过,暗中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简奕没好气地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看电梯门开了,便走了进去。 樊思荏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感觉一路上招惹了无数白眼。 她连忙倒了杯温水,灌了几口,给自己压压惊。 唐志玲也是刚从病房过来,看到樊思荏,立刻半开玩笑地调侃道:“冲撞了全院第一男神的滋味,不好受吧?” “呃……咳,咳咳咳。”樊思荏正在喝水,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呛了口猛的。 “啊?这才研习医的第二天,就惹来简医生那些迷妹的公愤吗?”办公室里,严畅翘着二郎腿,露出一副看好戏揶揄道,“组长,你这样,可是很难在第一医院混满三年的。” …… “我可不是来混的。”樊思荏最不喜欢的就是严畅,因为他就属于那种混日子,混学位证书,然后混个医生头衔的人。 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社会的寄生虫。 “哎哟哟,这话说的真是雄心壮志,不过,我敢保证,你很快会受到挫折和打击的。”严畅这话非常老江湖,似乎是看破了红尘的那种。 樊思荏没有跟他争辩,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那个,要吃午饭了,你们一起吗?” “不客气,我们定了外卖。”严畅说着,放下腿,坐直了身体,拿着自己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热茶。 “每天都吃外卖?”樊思荏轻挑着眉梢撇了撇嘴,表情明显不认可这种方式。 “总归比医院食堂好吃。”严畅转身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莫岱北和孔怀江也从外面进来。 一听樊思荏要去吃饭,立刻搭讪道:“小樊组长,今天我们跟你一起去食堂吃。” “咦?你们一个上午去做什么?” “呃,”莫岱北和孔怀江相互对视了一眼,脸颊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起来。 孔怀江老实地回答,“张主任说,准爸妈指导中心,缺人手,让我们去教那些准父母,新生儿的喂养,还有换尿布,抱孩子的方式。” 噗……哈哈哈…… 这话一出,旁边的严畅忍不住大笑起来,拍着桌子道,“你们两个大老爷们,会抱孩子,会喂奶吗?让你们去教那些半吊子?你们自己都还是半桶水呀!” 樊思荏和唐志玲虽然没有他笑得那么夸张,但是也确实跟着笑了。 孔怀江和莫岱北听了他们的笑容,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工作无贵贱,都算妇产科和新生儿科的工作。我们先去食堂吃午饭吧。”樊思荏放下茶杯,开门准备离开。 这时候,万鸿和黄悦祺也进来了。 这两个人同样很狼狈,白大褂上有些地方湿了,有些地方黄黄的,应该是去照顾新生儿沾上的粑粑和尿。 樊思荏在两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 办公室里另外的人,则直接捏住了鼻子,一脸嫌弃道,“哎呀,你们这是什么味道呀?” “靠,不要这么夸张好吗?都是童男童女的排泄物,最能趋吉避凶的!”万鸿没好气地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说着唯心论。 噗—— 这话,把在场全部人逗乐了。 唐志玲笑着走到两人身边,用特别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笑道:“老万,你就不该来做医生的,你更适合做道士,帮人降妖捉鬼。” 哈哈哈—— 众人一下子乐开了花。 万鸿红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说:“去去去,你们一样要经历我们的工作的,得意什么呀?” “就是,就是,风水轮流转!除了小樊组长,咱们几个都差不多。”黄悦祺帮着附和了一句,直接把话题转到了樊思荏身上。 就研习医而言,樊思荏得到的机会真的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直接就成了孕妇指名的主治医生,正常他们要实习半年,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樊思荏看着周围的气氛突然变了,连忙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们走吧,去吃饭了。”她拍了一下孔怀江和莫岱北的肩膀,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三人进了电梯,到了一楼急症大厅,然后从大厅出去,往旁边的医院食堂走去。 “对了,小樊组长,你今天那个孕妇情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她有没有阵痛,她婆婆让不让剖腹产呀。”莫岱北很好奇地打听着。 樊思荏抿唇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干嘛那么关心,你认识她吗?” “不是,就是好奇,想学点心得。”莫岱北和孔怀江都还是很好奇的。 而且,他们跟着张仲恺地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樊思荏的事情,大概了解到她出生在医药世家,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只是,一直深藏不露。 “没什么,反正在医院,都必须按照医院的步骤来。”樊思荏很简单地回答了两人的问题。 到了餐厅,点了一份午餐,而后就开始认真吃饭了。 午饭过后,医生都是有一段时间午休的。 不过,简奕跟韩家夫妇签订了手术协议,所以在2点多的时候,就把小棉花送进了手术室。 樊思荏知道这个情况,本想抽空去指挥台,看这台手术的。 突然,她接到了产妇病房那里护士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周小柔的病房。 “现在是什么情况?”樊思荏询问身边的护士,并且帮周小柔做产前检查。 “孕妇开始有规律的宫缩,十分钟一次,每次持续40秒到60秒。”护士说钱敏说了情况。 樊思荏检查了周小柔开指的情况,说,“开了一指,暂时留在病房。” “樊医生,好疼呀!”周小柔一把握住了樊思荏的手说,“每次宫缩时,我感觉疼得脊梁骨都要断了。” “是这样的。”樊思荏回握了她的手,说,“你暂时,还可以忍耐吗?” “这会儿还可以。但是,如果高频率地持续疼痛,我真的感觉我承受不了!”周小柔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说,“樊医生,你让我剖宫产吧。” “呃……” “不许!”刘老太就站在旁边,一听到儿媳妇提出这个要求,立刻喝止道,“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谁都像你,一点点痛,就受不了,那么以后怎么照顾孩子和老公?” “婆婆,这个根本是两码事,我不管用什么方法生下孩子,我都可以照顾好老公和家庭的!”周小柔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握着她的手,安抚道:“这会儿你还可以承受,那么我们再等一等,好吗?” 她目前是第一医院的研习医,所以一切都必须按照规定执行。 产妇家属不同意剖宫产,她就不能擅自做主为产妇做剖宫手术。 “好吧,但是请你留在这里,可以吗?”周小柔紧紧抓着她的手,恳求道。 “我留在这里?”樊思荏不觉皱起眉头,一看就知道周小柔是害怕她的婆婆。 “是的,樊医生,就当是我求你了!” “好吧。”樊思荏无奈地答应了。 正说着,就看到有另外的人进来了病房。 领头的是周小柔的老公刘东,身后跟着地两位老人,应该是周小柔的父母。 这两个人穿着很朴素,或者说有点土。 听口音也不是W市本地的,而是W市以北的那些城市,而且是农村的。 樊思荏跟am擦肩而过,心想,如果是周小柔的父母到场了,那么应该比较容易听取女儿的意见,一切以女儿的意愿为重吧。 没想到,她才出来五分钟,就听到病房内传来另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言语带着非常明显的训斥。 “小柔啊,一点点痛算什么呀?你知不知道剖腹产就算你有生育金可以报销,但是花费的还是比顺产多呀!爸爸妈妈都是农民,可没有这么多钱补贴你的,你说你要吃个土鸡汤了什么,爸妈好弄,你说剖宫产,我们觉得没有必要。你又不是胎位不正,要难产,不得不选择剖腹产。你现在什么都是好的,疼一疼也就过去了。而且顺产的孩子比剖腹产的健康聪明,你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未来着想呀。” 说话的,应该是周小柔的母亲。 没想到,这个亲生母亲说的,跟她的婆婆刘老太说的如出一辙。 紧接着,周小柔的父亲也开口帮腔了:“是呀,小柔,你不为别人想,要为你弟弟妹妹想想的。你弟弟现在在S市工作,以后还要在S市买房娶老婆。在S市,一套40平方的房子,都要120万左右呢!你弟弟要买个两室一厅,70多平方的,那可是非常吃力的。所以,你乖了,能省就帮忙家里省一点。” …… 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劝人方式。 这个没有经济能力,还一定要在最贵的城市买房,然后换上三四十年,等自己儿子娶妻生子了,自己那套房子还没有还完! 这种日子,真是莫名其妙呀。 而且,竟然会把这种事情,车上自己的女儿生孩子,更加是奇葩中的奇葩。 难怪之前,周小柔要说,父母还不如老公和婆婆呢。 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她站在走廊的窗口前,看着外面穿梭的行人和车流,心里想的还是简奕的那台手术。 那么高技艺的手术,她没办法去现场观看,只能等全部结束之后,看录下来的视频了。 正想着,病房内的争执声似乎更严重了。 樊思荏不解地走到门口,就看到周小柔哭得泣不成声,站在父母和婆婆面前,就想跪下。 她的老公刘东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柔声安抚着:“老婆,你别这样,你这会儿不是十分钟才疼一次嘛,这就说明不是特别严重,你再等等看,等一会儿三、五分钟一次的时候,看看能不能生下来。” “老公,真的很疼。” “是是是,我知道很疼,但是这是为了我们的宝宝,疼也是可以忍受的,对吗?”老公还算有耐心,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抚着。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真心觉得就算是21世纪了,在很多人眼里,女人依然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就像周小柔的父母,重男轻女,并不在少数。 以前有人说过农村一些父母的思想封建落后,只重视儿子,把女儿当成东西一样,嫁出去之后,拿了礼金,全部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存着。 而且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出家了,就不再是自己家的人了,而是别人家的人了。 这种观念真的非常奇葩。 樊思荏真心觉得周小柔可怜,但是走位一个旁观者,一个研习医,她能做的,就是等那家人做决定,然后按照他们的要求,帮周小柔顺产,或者是剖宫产。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剖宫产是不太可能的了。 樊思荏回到了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 周小柔大声尖叫起来,“啊,疼,疼死了!” 樊思荏听着这个叫声,连忙冲进病房。 她查看了周小柔的开指程度,说:“四指了,先去侯产室吧。” “不要了,我不要再等了,疼死我了!我要剖腹产,求你了樊医生!”周小柔感觉自己承受不了之后更强力的阵痛,抓着樊思荏的手央求着。 身边的刘老太听后,不答应了,立刻板起脸道,“胡说什么呢?这都开四指了,很快就能生了!要什么剖腹产,痛一痛,孩子也就生下来了!” “是啊,小柔,你听话!女人生孩子都是痛的,生出来,就没事了。”站在病床另一侧的周小柔的母亲,同样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樊思荏看着这两家人都这么坚定要求顺产,只好对周小柔说,“你先放松下来,别太紧张,我们先去待产区躺一会儿。” 说完,示意周小柔的老公刘东帮忙。 227 我们要告你 樊思荏和刘东,以及在旁的护士,把周小柔送到了待产室。 里面还有三个待产的准妈妈,有一个也是疼得哭闹不已,另外两个则比较能够忍痛,安静地躺在那里默默承受。 “刘太太,你先躺一会儿,让你老公陪着你。”樊思荏让护士跟自己出去,小声道:“小赵,麻烦你帮我准备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小赵略带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待产室的四位产妇,都是能够顺产的。” “就算这样,也帮我准备一间。”樊思荏看周小柔的样子,估计她是很难忍受顺产的痛。 “呃,已经有一间准备好的手术室了。不过是明主任要的。”小赵回答。 “明主任负责地是这里面的另外三位产妇吗?”樊思荏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询问。 护士小赵摇了摇头,解释道,“明主任负责两位,还有一位是张主任负责的。” “那位哭闹的,现在开几指了?” “三指。”小赵回答。 “那么,麻烦你在帮我整理一间手术室出来。” “可是,目前没有多余的手术室了。”小赵翻了一下手术登记表,表情有点为难。 “那么就在准备好地手术室里面,加手术台吧。”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周小柔从床上下来,快步往门口走来。 “你先去准备吧。”樊思荏让小赵离开。 此时,周小柔突然跑了出来,因为疼痛,双腿有点站不住,直接就扑进了樊思荏的怀里。 “樊医生,我老公答应让我剖腹产了,你现在就带他去签手术同意书吧。” 她说着,就朝着待产室内的刘东招手:“老公,快点,跟着樊医生去签字吧。” “小柔,你先回床上躺着吧。”刘东上前,想把她扶回床上,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奈和迟疑。 樊思荏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要答应妻子剖宫产的请求,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不要,我要看着你签手术同意书。”周小柔紧紧抓着自己的老公,喝斥道,“求你了,老公,签字好不好?” …… 刘东的表情特别为难,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还是咱们两个妈比较懂,先问问她们吧。” 周小柔一听这话,立刻推开他,生气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真的要痛死了,你还在跟我说,问问妈的意思!要知道,她们都不希望我剖腹产,只想着顺产更好,更省钱!” “那妈她们也确实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嘛。” “什么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周小柔激动地喝斥道,“她们根本就是为了钱,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她们都不管我是不是可以承受这种痛!” “刘太太,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樊思荏上前扶着她,安抚并劝说道,“你让你先生陪你一起再和家里商量一下,看着你这么痛苦,她们或许就答应了。” “会吗?她们会答应吗?”周小柔本身也是个软柿子,这会儿痛得厉害,才敢这么吵闹。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樊思荏让旁边的小护士推来了轮椅,让她坐在上面,保存体力。 刘东推着她去外面跟等候地老人商谈。 刘老太一看到他们,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开几指了,要不要生了?” “还没有,现在才五指。”刘东帮忙回答了母亲的问题,并且说道,“妈,小柔真的疼得厉害,不如我们签了手术同意书,让她直接剖腹产吧。” “不行!”刘老太直接否定道,“我们家的孩子,必须顺产,顺产的孩子才能聪明健康!” …… “婆婆,我真的疼得厉害,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一点都不想受这样的煎熬了。”周小柔说着,就扶着轮椅的把手站起来:“婆婆,就当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了!真的是太疼了,我承受不了,我……” “哎呀,你说什么胡话呢,快点起来!”刘老太看她这样不成体统,立刻让儿子把她扶起来,“东东,快点把你老婆扶起来。” “哦,小柔快点起来!别人都看着呢。”刘东伸手把周小柔拉回道轮椅上,声音听起来,低沉压抑,带着明显的警告。 说白了,他也是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周小柔真的是无话可说,单手支着轮椅的手把,忧伤哭泣。 身旁,自己的母亲推了推刘东,说道:“快点推小柔回待产室。” “哦。”刘东点了点头,立刻就要照做。 周小柔还是想争取一下,经过自己父亲身边的时候,抓着父亲的衣摆央求道:“爸,真的很痛很痛,我受不了这样的痛,求你说服他们,让我接受剖腹产吧。” …… “小柔!不要胡闹了,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了!这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别在胡闹了。”周小柔的母亲一把拉开她的手,严厉地训斥着。 说完,她就让女婿把女儿推回待产室。 周小柔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虽然被抱回了床上等候,却还是想要下床走动。 因为静躺着,比走动起来更痛。 周小柔真的是没有办法,再次找到了樊思荏,拉着她的手,央求道:“樊医生,他们都不愿意签剖宫产的同意书!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如果继续这么痛下去,我都想死了。” 樊思荏扶着她,表情也是左右为难的。 她看得出来这个周小柔是真的不吃痛,可是剖腹产是手术,没有家属签字同意,她是没办法做的。 只好继续安抚道:“刘太太,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做任何手术,都一定要家属签字同意的。” “我自己签字同意,不可以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帮帮我吧!”说着,她就要跪下。 樊思荏可不能接受这样的大礼,连忙抱着她,对着一旁的刘东说,“刘先生,您太太这样,您还不快点过来抱住她吗!” “哦哦。”刘东立刻上前,把妻子抱回待产室。 樊思荏看着这对夫妻,想到外面等候的那两家老人的态度。 真是很无语呀。 现在都21世纪了,结果还在那里重男轻女,相信顺产一定比剖宫产好。 明明产妇都疼得想死了,还在那里无动于衷,咬定了必须顺产。 樊思荏真的觉得,在这种家庭怀孕生子,女人真是无比悲惨。 大约一刻钟之后,她走进待产室,检查了周小柔的开指情况。 现在,她倒是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可是,双眼无神,脸色很差,看起来似乎是麻木了。 “开八指了,先进产房吧。”樊思荏决定让她早一点进产房。 她叫上了护士和助产师,一起帮周小柔生产。 可是,周小柔根本就不愿意配合,稍微用一点力,就喊着疼,不愿意再生了。 二十分钟后,樊思荏看她实在是不能进入状态,只好让她再等一会儿。 此时,另外的三位产妇,也陆续进入产房生产。 樊思荏走出产房,找到了周小柔的父母和婆婆,尽量劝说道:“三位,目前产妇的情况很不乐观,她真的很怕疼,所以助产师让她用力生的时候,她都比较消极懈怠。这样长时间下去,孩子很可能缺氧,所以你们可以考虑签剖宫产同意书。” “小医生,你少忽悠我们,就想为你们医院创造效益吧!想多赚一点钱,所以骗我们签什么剖宫产同意书?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小柔所有指标都是顺产的指标,不需要剖宫产!” 刘老太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最正确的。 樊思荏知道这个老太是个顽固不化的主儿,也不接话,只是看向旁边的周家老夫妻,说:“周老先生,周老太太,产房里的是你们的女儿,难道你们也不为她想一想吗?她现在真的非常难受。” “这个不用想了,就像是亲家母说的,小柔是可以顺产的,我们也相信她会坚强的剩下宝宝的,所以你们不用再来劝我们接受剖腹产,那个多一倍的钱,我们干嘛要帮你们医院做建设呢!” “就是,现在的医生真是急功近利!”刘老太跟周老太达成了统一战线,还不忘讽刺医院的医生。 樊思荏看他们这么坚持,只能作罢。 她回到产房,就见小赵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 “怎么了?这么冒冒失失的?”樊思荏扶住她,满是不解地问道。 “周,周,周小柔不见了!”小赵急得上气不接下,好不容易说出来这句话。 “不见了?”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会不见了?你不是在她身边吗?” “她说想喝点水,我就帮她你准备了,谁知回来人就不见了。”小赵紧张地抓着樊思荏的手,说,“樊医生,你说现在怎么办呀?我去问问她的家属,看是不是见到了。” “嗯,你去吧。”樊思荏走到产床去,仔细想了想,感觉是周小柔受不了痛,又因为父母,婆婆和老公的反应,心寒了。 所以,她不会是想不开吧?! 樊思荏想到这里,沉着脸,长叹了口气,立刻离开产房往附近的上下楼层寻找。 周小柔这会儿应该宫口全开了。 所以,她不可能走太远的,也不会去坐电梯。 如果坐电梯,一定会有人看到她的。 樊思荏冷静地分析了周小柔现在的心理,和她的身体状况,从安全出口上下找人。 果然,她在楼上的走廊尽头看到了她。 “刘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樊思荏看她此刻已经站在了窗台上了,连忙叫住她。 “樊医生,我真的太痛了,我不想生宝宝了,他们都这么不为我着想,生了宝宝又怎么样?一定会跟着我受苦的,我不想这么辛苦了,所以我……” “刘太太,我帮你剖腹产!”樊思荏必须把人劝下来。 “真的?” “真的!”樊思荏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快点下来吧,我们现在就上手术台,帮你全麻剖宫产。” “可是,你不是说一定要他们签字吗?我知道,我婆婆和我妈一定是不会签字的,她们舍不得钱的。”周小柔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真的,你自己签字同意,我就帮你手术。”樊思荏是没办法了,总不能让她一尸两命吧。 不管怎么样,让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现在头等重要的事情。 周小柔听了话,身体开始面向樊思荏,说明她有点背说动了。 “樊医生,你不是哄我的吧?等我下去了,你就不帮我剖腹产了。” “我不是哄你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樊思荏再次强调。 周小柔这才相信了,俯身道,“那好,你过来扶我一下。” 樊思荏立刻上前,把人扶了下来。 此刻,周小柔已经疼得腿软了。 樊思荏让附近的护士推了轮椅过来,然后拿了一份同意书交给周小柔,让她签了名字之后,就安排她上手术台了。 其实,这个程序是不被允许的。 一旦家属事后追究,那么樊思荏和医院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不过,正常医院的问题不大,只要把樊思荏交出去处分就可以了。 这些,樊思荏在答应周小柔的时候,都已经想到过了。 可是,身为医生,不可能见死不救,产妇就是不愿意顺产,那么时间越久,产妇和肚子里孩子的生命也就越危险。 所以,就算周小柔的家人事后追究,她也认了! 樊思荏听着麻醉师说“可以开始了”,便拿着手术刀,进行了自己研习医的第一胎手术。 整个手术过程很快,很顺利。 她抱出孩子,拍了孩子的屁股,迫使他突出了喉头的一口羊水之后,就听到了脆亮的哭声。 呜哇,呜哇—— 樊思荏把孩子叫给护士,而后开始为周小柔缝合伤口。 一切结束之后,她放下剪子,松了口气:“好了,半小时后,把她推出手术室。” “是。”护士明白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辛苦了。”就看着樊思荏走出手术室,到消毒房里清洗,休息。 樊思荏经过消毒,清洗之后,跟着周小柔的手推床一起走出手术室。 她刚出去,就被刘老太和周老太堵在了门口。 “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擅作主张给我们家小柔做剖腹产。你这样讹我们的钱,我们要告你!” “老婆,你没事吧?”周小柔的丈夫刘东则看着病床上的妻子,心里特别着急。 他其实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到了周小柔站在窗台上,想要跳楼的样子。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懦弱,他不敢说。 他怕说了,母亲还要骂他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更怕说了,还是不能让母亲答应让妻子剖腹产。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情况紧急,我有让刘太太签字同意做手术。”樊思荏冷淡地解释了一下,绕开他们,想要会办公室休息。 刘老太却不依不饶地斥责道: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她自己签字有什么用?这不是应该由我们帮她决定的吗?” “对呀,你这么擅作主张,我们一定会告你的!”周老太跟着附和,她最看中的就是手术的费用。” “我只是最好医生的本分,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剩下的事情,随便你们处理。”樊思荏真的懒得跟这样的人多说废话。 在她看来,这样不管自己媳妇,女儿生死,只知道孙子和钱的家长,真的比任何罪犯都要可恶。 “嘿哟,你还有理了不成?我一定要告你,告你们医院,太欺负人了!”刘老太紧跟着樊思荏,大声谩骂。 樊思荏真的是不想跟这样的人吵架。 可是,他们实在是太过分,让她有点忍无可忍了。 她停步,转身,正想开口反驳,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拉后了一步。 “抱歉,我是医院的院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樊世华刚才听到了张仲恺的汇报,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情。 果然,思荏和言明慧是一样的。 所谓的医院规定,在他们面前,都没有救人性命重要。 “院长?”刘老太上下打量着樊世华,立刻道,“你来的正好,我要告这个医生,没有我们的同样,就帮我儿媳妇做了剖宫产。” “哦,这里人太多,也说不清楚,我们去我办公室谈吧。”樊世华地脸上扬着温和地笑容,说完,就领着那三个人进入电梯,往顶楼院长室走去。 樊思荏看着他们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接走进7楼研习医的办公室。 里面的几个人,似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严畅一看到她,便直接道:“哇哦,我们的英雄组长回来了!” 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拿着水杯,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倒了两杯葡萄糖,慢慢喝着。 做一台手术,就需要耗费很多的体力。 所以,她每次做完手术,都需要补充足够的能量。 “樊组长,这种家属不签字的手术,你也敢做!我们该说你伟大呢,还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严畅看她不搭理自己,继续罗里吧嗦地数落着。 樊思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也不理他,只是随意地翻着面前的书本。 在座的唐志玲和黄悦祺彼此对视了一眼,暗暗窥视着樊思荏,似乎是在等她的辩解。 这之后,莫岱北从外面进来办公室。 他的表情带着一点小兴奋,一看到樊思荏,立刻跑到她面前,说,“组长,你的手术怎么可以这么熟练?你的剖宫产时间,已经刷新了咱们医院言明慧医生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记录了!”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把口中的糖水喷了出来。 她蹙眉看着莫岱北,无语地撇了撇嘴角,道:“小莫,你的着眼点是不是偏了?现在全院讨论的都是我一个产妇,擅自做剖宫产的事情,到你这里,怎么变成手术时间了?” “手术有没有被家属许可,这个在我看来不是什么问题。作为医生,有时候就要随机应变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因为规矩,就对人见死不救吧!” 呃…… 樊思荏拧着眉,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是开玩笑。 莫岱北一把抓着樊思荏的手,用极为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说,“樊组长,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熟练的开刀和缝合的?” “……”樊思荏被他问得很无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不知道,可能手指比较长吧。” 话音刚落,莫岱北就拉起她的手,跟自己比对了一下说,“没有呀,你看我的手,跟你差不多,还要大一点呢。” 樊思荏真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经质。 她连忙收回手,说,“可能我的手指比较灵活吧。” “是吗?”莫岱北立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说,“哦,可能是的,那我要多加练习了。” “嗯。”樊思荏真的被他问得很尴尬,暗暗叹了口气,仰头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糖水。 一旁的严畅受不了自己被他们冷落,更听不惯两人的对话,酸溜溜地嘲讽道,“就算她手术再快,再好也没用了。研习医犯了这么不可原谅的错误,一旦家属追究责任,她的医学生涯就算断送了。” “去你的,现在人家产妇母子平安,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莫岱北冷冷地瞪了严畅一眼,抓起桌上一个回形针,朝他丢去。 “干嘛?我这是就事论事!母子平安又怎么样?人家家里就是要产妇顺产,他们就是觉得顺产好!所以你擅自帮人家做剖宫产,人家家里人就是不接受,要告你!”严畅说的其实都对。 现在越来越多的医闹事件,其实责任并不是全在医院方,而是有很多刘老太,周老太这样愚昧无知的闹事家属。 所以,才有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医闹事件。 “告就告,当时我是看到的,那个女的痛得想跳楼了!樊组长是没办法才会答应她的。”莫岱北真的是非常崇拜樊思荏,用非常坚定地眼神看着她,道:“樊组长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作证的!” “谢谢。”樊思荏抿唇一笑,表情淡淡的,眼神带着一丝疲倦。 “你作证?你是医院的人,又和我们是同一批研习医,你作证有用吗?人家会相信吗?” “那我不管,总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莫岱北也有自己的原则。 如果换成是他,很可能也会这么做。 樊思荏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莫岱北更适合去做战地医疗。 那里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规矩,反正一切以救人为优先考虑。 “好了,我出去走一走,你们慢聊。”说着,她起身离开。 “诶,樊组长!”莫岱北想要跟上去,被严畅拦了下来。 “小莫,你是不是傻啊?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没脑子吗?就她刚才做的决定,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息事宁人的。那种顽固的老头老太,是最会闹事的。” 说着,把莫岱北拉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你呀,安静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别的事情少管。” “可是,我真的觉得樊组长做的没错呀!当时那家人一直不同意产妇剖宫产,那个产妇都疼得站到了窗台上了!如果不是樊组长答应帮她剖宫产,她真的可能就跳下去了!到那时候,一尸两命,咱们医院的新闻就更大了!” “不是吧,那个产妇想要跳楼自杀?”唐志玲听了之后,表情变得非常震惊,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千真万确!”莫岱北强调了一句。 “尼玛,现在女人生小孩,这么悲惨吗?选择剖宫产的权利都没有吗?”唐志玲作为女人,都没办法接受这一点。 “看吧,你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吧。”莫岱北立刻为樊思荏说话道,“所以,不能怪樊组长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连选择剖宫产的权利都没有,我估计会让那个孩子胎死腹中的。因为这样的家人,也太让人心寒了吧。”唐志玲拧着眉叹了口气,表示不能理解。 和她隔开一条走廊的黄悦祺,则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志玲,你放心,我家爸妈是相当开明的,不管是顺产,还是剖宫产,又或者无痛分娩啊,水下分娩啊,都可以的。” “黄悦祺,你家爸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呀?你少来说乱七八糟的,给我滚远点。”说着,她推开了黄悦祺,看着莫岱北问道,“那你说,这次如果打官司,我们医方可能胜诉吗?” “呃……”莫岱北想了想说,“只要那个孕妇如是说出真相,没问题的。” “那樊学姐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应该不会说假话吧。”唐志玲觉得人都应该是知恩图报,怀有一颗感恩的心的。 严畅却直接泼冷水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就那个周小柔的情况,很难说。” “为什么?” “你们没看到她是只软柿子吗?”严畅不答反问。 “那又怎么样?她连死都不怕了,还会任家人摆布吗?”莫岱北很不认同地提出反驳。 “之前不怕,敢跳楼,是因为无法承受那样的痛!现在她不痛了,典型的就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严畅有理有据的分析道,“这种情况下,两方家长给她施加压力,让她撒个谎,诬陷组长逼迫她,或者是哄骗她答应剖宫产的,那么樊组长不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艾玛,不会真的是这样吧?”唐志玲拧着眉看着严畅,道,“你怎么总是不往好的方向想呢?你跟樊学姐有仇啊?” “切,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去跟人结仇呢,我只是把这个社会看得比较透彻而已。”严畅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走到热水壶前,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不会的,我觉得那个周小柔没有这么可恶,她应该不会害组长的。” “哼,走着瞧。”严畅走到窗边,喝着自己的速溶咖啡,视线移到了楼下那个人的身上。 樊思荏知道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 她很想找简奕说一说,但是刚才去心胸外科问了一下,知道他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所以,她不想去打扰他,只能自己下楼,到小花园里转转。 绿茵草地,松柏高耸。 一些康复期的病患,就在小花园里散步聊天。 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病友,则在石桌上下棋喝茶。 樊思荏慢慢吞吞地走到一处空着的长椅上坐下,阳台看向天空。 视线刚好被头上的松树枝遮挡,只能看到一些稀疏斑驳的光影。 哎——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向上地搁在额头,似乎是仰望天空,或者是闭目休息。 可实际上,她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顶楼的办公室。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坐直了身体,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是个未知号码。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听道:“喂,你好。” “樊小姐,是我。”穆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优雅轻松,可是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穆老太太?” “我听说,你犯错误了?”她的消息倒是灵通,刚发生就已经知道了,语调中更多是幸灾乐祸。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樊思荏可不觉得自己错,理直气壮地反问她。 “擅自帮人做剖宫手术,都没有经过家属签字同意,这样还不算犯错误?”穆老太太似乎非常了解情况,好像她就在现场看到的一样。 “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樊思荏不卑不亢地回答。 穆老太太笑了笑,说,“就算是不得已,可是你还是没有按照程序办事。人家家属会告你胁迫产妇签下剖宫产同意书的。” “我没有!”樊思荏厉声否定。 “你说没有,有用吗?人家只要认定了你是哄骗或者胁迫产妇签字的,或者产妇当时的精神状态不正常,那么这场官司就一定败诉!”穆老太太很明显已经猜到了结果,顿了顿,接着说道,“樊小姐,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意味着你可能被医院除名,永远不能成为医生。”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冷声道,“现在还没有出现您说得那种情况。” “是,现在是没有出现。”穆老太太本身就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直接就和樊思荏提出条件,“只要樊小姐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保证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和简奕离婚吗?”樊思荏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条件是什么。 “樊小姐果然聪明。” 樊思荏只觉得幼稚,不缓不慢道,“穆老太太,你真觉得我和简奕离婚,他就会和你的孙女在一起吗?” “离婚后的事情,就不劳樊小姐操心了。”穆老太不打算跟她说别的事情。 樊思荏很果断的拒绝道,“抱歉,我是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的。” “那你就不怕因为这件事,我停止了少儿心脏移植的项目。”穆老太还有另外一个威胁樊思荏的筹码。 这就好比是一手掐着樊思荏的脖子,另一手用刀抵着她的心口,随时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樊思荏没有立刻答复,而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真的需要对薄公堂,最后败诉的话,我会主动离开医院,以后都不涉及医疗行业。” 说完,不等穆老太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她还是相信周小柔不会诬陷自己的。 反正,她问心无愧。 樊思荏收好了手机,就听到身后有人道:“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坐在这里,不怕冻感冒吗?” “老公?”樊思荏转头看去,简奕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她面前。 “手不冷吗?”简奕走到她面前,直接握住了她的双手,感觉到她指间的冰冷。 “还好。”樊思荏还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关于周小柔的事情,只是扬着唇角问道,“手术成功吗?” “嗯,很顺利。”简奕点了点头,说,“只要他们夫妻好好照顾孩子,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那就好。”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 简奕看着她故作镇定,强颜欢笑的样子,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拉进了彼此的距离,“你呢?因为周小柔的剖宫手术担心吗?” “喂!这里是医院!别跟我这么热络。”樊思荏怕被人看到,连忙把他推开。 “我们是夫妻。”简奕脸色转沉,显然是不高兴她这么推开自己。 “家里才是!”樊思荏后退了两步,跟他保持距离,“我那个没事的,我相信周小柔会说出事实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呢?” “我……没有啊!我就是手术做得有点辛苦,所以出来松快一下。”樊思荏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周小柔是个软柿子,现在他们母子平安,是不是会说出当时想跳楼这件事,还是个未知数。 “切,不会说谎,还非要说假话,你脸上的表情就把自己的心境暴露无遗了。”简奕冷叱一声,伸手把人拉到面前。 228 贪心不足蛇吞象 “喂,快点放手,被人看到了不好。”樊思荏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谁知,反被简奕抓得更紧了。 “你再这样,我直接把你抱去停车场!”简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确定已经下班了,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樊思荏一听这话,立刻就乖了,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上车后,简奕直接开车离开医院。 樊思荏安静地坐着,突然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动作有些迟疑。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接啊,肯定是周小柔的事情。” 樊思荏无奈地抿了抿唇,滑动接听:“喂?” “思荏,放心吧,刘家和周家已经达成共识,不会找律师起诉你了。”樊世华很明显就是跟这两家人私了了。 也就是说,他给了钱,来平息纷争。 樊思荏心里并不高兴,冷声问道:“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没有,就是大家把话说清楚了,周小柔也是母子平安,所以就不再追究了。”樊世华说得很随意,不等樊思荏继续追问,直接道,“好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先挂了。” 樊思荏蹙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小声道:“他一定承诺给他们钱了,否则不可能这样息事宁人的!” “那总比把事情闹大要好得多。”简奕知道这件事一旦闹起来,穆老太太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我只是随机应变地救了人!”樊思荏心里是生气的。 因为她很肯定在这件事上,自己没错。 “你是没错,可是这里不是战地医疗,做任何事情,都要按照规矩办。”简奕也明白她是为了救人,就好像自己之前决定给小棉花做手术一样。 那时候,孩子的父母还没有决定接受手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樊思荏比较认同莫岱北的观点,人不可能被规矩困死,医生更不可以。 “可是,人也是有私心和贪欲的。”简奕说的是周家和刘家的人,“有一个天上掉钱的机会出现在面前,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放弃吗?” …… 樊思荏听了他的话,没有答话,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好了,”简奕看着她的表情,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淡淡地安抚道,“既然院长已经处理妥当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晚上想吃什么?” 樊思荏别过头,看着车窗外,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简奕知道她为了送钱的事情不开心,因为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做错,一旦送钱,就代表着自己错了。 按照樊思荏的倔强性格,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简奕也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开车回家。 他把车子停入车库,正想下车,樊思荏已经“砰”的关上车门,回去了屋里。 今天,她没有等自己,甚至忘记了车库里没有灯,独自下车离开。 简奕一看她这些反常的举动,就知道她内心气愤不已,这种气愤已经占据了她内心的全部空间,以至于没有别的空隙让她害怕了。 他跟着下车,到了别墅,又听到“砰”的一声。 二楼房间的门被重重摔上,樊思荏进了最初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简奕无奈,同样是非常生气的,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旁,卷起衣袖走进厨房做饭。 他也不管她气成什么样,反正饭一定要吃的。 这也是樊思荏的口头禅:气死是小,饿死事大。 所以嘛,无论多生气,给她做一顿好吃的,还是可以缓解的。 简奕用了四十分钟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奶油菌菇汤,还有六分熟的丁骨牛排,外加一份法式焗蜗牛。 这些是早先就准备在冰箱里的食材,这会儿拿起来用了,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简奕开了一瓶红酒,上楼敲门。 叩,叩叩。 樊思荏听着走廊上地敲门声,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什么事?”她的语气很不友善,听起来有点冲。 “我煎了牛排,下来吃吧。”简奕的声音很平静柔和,听起来没有任何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樊思荏真的没有心思吃东西,侧身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简奕听着她的回答,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忙了一天,怎么可能不饿?牛排放凉了不好吃。”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但是正常的情况下,樊思荏听到有好吃的,都会选择吃的,然后忘记生气。 这次,却不是这样了。 “你吃就好了,我想吃的时候,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了。”樊思荏是真的很烦躁,不想吃东西,只想安静地睡一会儿。 “那样味道就不好了。”简奕还在努力劝她。 樊思荏却再次拒绝道:“反正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的,我想睡一会儿,你自己吃吧。” “思荏!”简奕敲了敲门,但是屋内再没有任何回应。 简奕无奈,沉着脸下楼,看着一桌准备好的万产,根本不可能吃得下去。 他无奈地把牛排分给了小one,让它帮忙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晚餐。 之后,把另一份晚餐放进冰箱,关灯上楼。 樊思荏的情绪,很直观地影响到了他的心情,让他也变得特别不开心起来。 他在书房做完了手术报告,便仰头靠向椅背,食指和拇指轻轻按捏着睛明穴,样子沮丧又疲惫。 原本想着做完事之后,再去叫樊思荏吃晚饭的。 可是,就靠在办公椅上,他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早春的日光透过透白色的蕾丝窗帘照进书房,落在他的脸上,书桌上。 光线虽然淡淡的,不刺眼,可是比起早日的阳光要暖和许多。 简奕揉着太阳穴坐直了身体,一整夜不正确姿势的入睡,让他浑身腰酸背痛,尤其是脖子,疼得好像落枕一样。 他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双臂,活动了一下脖颈,而后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早春的清晨,看起来还是非常生机盎然的。 金色的光芒散落在庭院里,照耀在那些复苏的青葱草地上,看起来就好像是给大地洗了个澡,将万物浸透在那暖暖的光晕之中,看起来美到极致。 樊思荏此刻,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相同的景致。 这样的光芒,让她阴郁的心情稍微转好了一些。 掀开窗帘,走上阳台,呼吸着清晨第一抹清新地空气。 她深呼吸,而后缓缓呼出气息,整个人似乎是轻松了很多。 刚想转身回屋,就看到隔壁书房,有人走了出来。 简奕就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才出来看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就看到她站在阳台上。 樊思荏看到他,莫名心虚,总觉得昨晚自己的态度过分恶劣了。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早啊。” 原以为他不会理她的,没想到他还是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早。” 樊思荏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低着头,小声道:“那个,你怎么在书房呀?” “昨晚写手术报告,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简奕给了回答,看着她问道:“你呢?睡得还好吗?” 樊思荏不好意思地垂眸,暗暗摇了摇头,说,“肚子饿得厉害,几次都饿醒了。” “你不是说,饿了会去吃东西的嘛?”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语调带着一丝训斥,“不知道这样会饿得胃疼吗?” “我也不想的。”樊思荏嘟着嘴,小声道,“感觉大半夜的,又黑又冷,所以就想着等天亮了再说。” 简奕真是快被她气死了,拧着眉瞪着她,语调比之前重了些,“樊思荏,你能不能不要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这么虐待自己?你这样,不知道身边的人会很难受吗?”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樊思荏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简奕真的是懒得理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喂!老公!”樊思荏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又多不对。 她连忙跑出房间,本想去敲书房的门,向他道歉的。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简奕站在了自己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表情有点尴尬,也有点畏缩,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我错了,我……” 话没有说完,就见他低头,凑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樊思荏的脸颊迅速升温,抿了抿唇看着他。 “那个,我……” 简奕不想听她废话,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直接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并没有抗拒这个吻,反而主动地回应。 良久,他才慢慢拉开距离,看着樊思荏说道:“以后不许这么闹脾气了,你生气,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我跟着生气,不舒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带着惑人的性感。 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好好的。” “你说的,不许再犯。”简奕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遇到警告道,“如果再犯,我也要生气了。” “哦。”樊思荏嘟一下嘴唇,拉下他的手,说,“我真的好饿,可以吃牛排吗?” “都冷了。” “那你帮我重新煎一下嘛。”樊思荏说着,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 小one一看到两人下楼,立刻摇着尾巴,各种上扑下跳,前呼后拥地跟着。 樊思荏摸了摸小one的脑袋,恢复了平时的明丽活泼:“早啊,小one。” “汪,汪汪。”小one好像是跟她打招呼一样,开心地叫唤着。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给它倒了些狗粮,让它开心地吃了早餐,而后走进餐厅,就看到简奕正在热油锅。 他把昨晚的牛排和焗蜗牛都热了一下,又煎了两片牛油面包,送到樊思荏的餐盘里。 “好了,快吃吧。” “你呢?”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 “煮面吃。” “为什么?”樊思荏拉住他,问道,“你的牛排呢?” 她可不相信昨晚自己没有吃晚饭,他会一个人独自享用牛排。 “昨晚吃了。” “骗人!没有我一起吃晚餐,你会吃得下去才怪!”樊思荏直接揭穿了他的谎言。 简奕却笑了笑,说道,“真的。” “怎么可能?我一点都持续不下东西,你还能津津有味地吃大餐吗?”樊思荏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简奕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不是我吃的。” “那是谁?”樊思荏皱眉看着他问道,“你还把自己的晚餐送给别人吃呀?” “嗯。”简奕看着她扭曲的表情,不觉笑了起来。 “是谁?你给谁吃了?”樊思荏心里怄死了,就想知道谁有幸吃了她男人的晚餐。 简奕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了,目光看向客厅里的傻狗。 只见小one此刻已经吃完了狗粮,端坐在沙发前,卖萌地歪着头看着他们。 樊思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小one用非常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牛排,给了小one?” “嗯。”简奕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你以为是谁?吃什么飞醋呀?” “去!”樊思荏拍开他的手,不承认道,“谁说我吃醋了?我才没有呢。” “那你刚才那副杀人的眼神,是为什么?”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眸中透着宠溺的笑意。 樊思荏抿唇,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就是生气你给小one吃了咸味的食物!你知不知道,小狗的肾功能跟人不一样,它们是不可能吃太多盐分的食物的,会让肾脏负担过重的!” “嗯,所以你是为小one打抱不平吗?”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 “当然了。”樊思荏心里很庆幸,自己反应够快,直接就转移了“吃醋”问题。 “狡辩!”简奕没好气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吃醋就吃醋,哪有那么多理由,我又不会笑话你!” “哼,我说没有就没有!”樊思荏拍开他的手,非常严肃地说道,“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可以给小one吃我们吃的东西,它有自己的食物的。” “好了,你放心,我煎牛排没有放盐。”简奕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一个吻。 樊思荏不相信地接了一句:“骗人!” “你笨啊!这样的牛排必须保持它的原汁原味。”简奕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解释道,“所以就是黄油煎到6分熟,然后装盘,在吃的时候,淋上酱汁。”顿了顿,叉了一小块牛排送到樊思荏口中,“你呀,大可放心,我给小one的牛排,是没有加酱汁的。” “是吗?”樊思荏认真咀嚼着口中的牛肉。 相比昨晚最鲜嫩那种,重新加热后的口感肯定要差很多。 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我像是说谎吗?”简奕不答反问。 樊思荏立刻摇了摇头,叉了一块牛肉送到他口中,“你也吃!”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好了,不胡闹了,我去煮面,你快点吃。” “嗯。”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很快的,两人用过了早餐。 简奕开车带着樊思荏去医院。 就跟平时一样,车子在最后一个拐弯处停下来。 樊思荏步行进入医院。 她刚进入自己妇产科的楼层,就有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有些还会站在角落窃窃私语。 樊思荏很莫名他们的反应,独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时候,晚来了片刻的莫岱北突然追了上去,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小声道:“你听说了没?” “什么?”樊思荏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周小柔的家人向你和医院发了律师函!”莫岱北非常认真地说道。 “啊?”樊思荏非常惊讶地看着他,想起昨天樊世华的电话,明明说过已经息事宁人了! 怎么会又发了律师函呢? “你不知道吗?”莫岱北愣愣地看着她,说道,“全院都知道了,就今早的事情。” …… 樊思荏停下脚步,转身往电梯处走去。 “组长,你去哪儿?”莫岱北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院长室!”樊思荏必须把事情问清楚。 她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刚出电梯,就看到自己的爷爷樊万钧从院长室出来。 他的脸色铁青,身边还带着两个医药协会的骨干。 樊思荏慢慢朝着他们走去,面对面的时候,礼貌地鞠躬。 “你还真是跟你母亲一样,都是惹祸精!”樊万钧简直可以说是暴怒,手里的拐杖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下,喝斥道,“等着协会找你接受调查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樊思荏在原地站了片刻,听着身后电梯门关闭,才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她站在院长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就听到室内传来樊世华低沉的嗓音。 “请进。” 樊思荏推门进屋。 樊世华一看到她,立刻起身,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可是始终带着忧郁和抱歉。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反悔,把事情闹大。” “你昨天真的跟他们谈钱了?” “嗯。”樊世华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不额外收取周小柔剖腹产的费用,另外给他们十万块钱作为补偿。”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这么做?”樊思荏觉得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给了钱,就是自己承认自己有错,是自己的决定有问题。 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关系你的前途,也关系医院的前途,如果可以私了的话,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然后,现在你用钱收买人家,人家就可以倒打一耙了。我从有理都变成没理了。”樊思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他们没有收那个钱。”樊世华开口辩驳。 “但是,你却给了!”樊思荏知道律师会做什么,拧着眉,说道,“等开庭的时候,律师就会用给钱这件事,来质问我是不是心虚!” “这件事,我会一肩承担的,不需要你……”樊世华决定以院长的身份,帮她背下这个锅,就说是自己应允的。 樊思荏却不接受这样的帮助,冷声道: “这事是我独自决定的,你承担不了!” “我可以,我是医院的最高负责人,所以我可以……” “我不需要你帮我背锅!” 她不等樊世华说完,已经厉声打算了。 “思荏!”樊世华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了樊思荏的前途。 “樊院长,你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想我更加痛恨你的话,最好不要插手这次的官司!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跟你还有医院没有任何关系。”樊思荏有自己的骄傲,她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么就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 在医疗上,她的原则性向来很强。 “思荏!” “行了,我言尽于此,如果你挺身帮我开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是我做的,就必须由我去面对!”樊思荏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她刚一拉开院长室的大门,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口。 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 简奕越过她,往院长室内看了一眼,而后拉着她的手,说,“我联系了秦烨,他会接手这次的官司。”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和他一起退出院长室。 “是刘家和周家的人,临时变卦吗?”简奕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发展情况。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有人告诉他们,这样可以或许更多的利益吧。” “有人?”简奕拧着眉看着她,问道,“你是说,有人跟他们通气,让他们打官司告你和医院?” 樊思荏垂眸沉默,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她能够肯定是这样。 简奕恍然大悟,细想一下,也可以猜出是谁这么做的。 “我去找她。”他说着,就要按电梯。 樊思荏拦住了他,道:“没用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我们分开,又或者让我成为一无是处的垃圾,永远无法在医药领域立足。”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让她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永远不可能!”简奕握紧了她的手,用非常笃定的态度告知自己的心意。 樊思荏原本还很沮丧,听了他这样坚定的表白,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 她伸手环住了简奕的脖子,掂着脚尖送上一吻。 “老公,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随便他们怎么做,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大不了就是让你养我!你不会拒绝吧?”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知道她这是想要安抚自己。 他勾着唇角,轻抚她的脸颊,说,“当然,我可以养你一辈子。”可是,他知道樊思荏的志向和梦想,根本就不是待在家里,做贤妻良母。 她希望可以救更多的人,让人与人之间享有更多的爱和关怀。 “那就是了,回你的工作岗位上去吧,我也要回妇产科了。”樊思荏知道接下去等着她的就是医药协会的内部调查,以及原告律师的盘问。 她不怕这些问话,唯独只是想知道周小柔会不会说实话。 “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简奕怕她会被周围人的无情言论攻击,从而受到伤害。 樊思荏却摇了摇头,说,“不用,本身也要面对这场风波的,那么不管有多厉害,我都会勇敢地迎候它们的到来。” “思荏……” “好了,老公,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樊思荏为了缓和他心里的担心,故意半开玩笑地说着。 简奕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 他蹙眉看着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我送你下去。” “你到自己的楼层,就乖乖去工作,这会儿该查房了。”樊思荏和他一起走进电梯,帮他按了楼层,而后叮嘱道。 “老婆,我……” “嘘。”樊思荏用食指地按住了他的唇,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先去找周小柔问一下情况,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我这个情况,你不是当事人,帮不上忙的。”顿了顿,看电梯快到了,立刻和他分开距离,接着说道,“等秦律师到了,我会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的。” “嗯。” “你要知道,他是专业的律师,这会儿他比你对我的帮助大得多。”樊思荏看到电梯门开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简奕看她这么坚持,没有办法,只好抬脚走出电梯。 很快的,樊思荏也到了7楼的妇产科病房。 她直接朝着周小柔的病房走去。 此刻,周家和刘家的人,都去见律师说情况了。 病房内只有一个护工和周小柔,还有她的儿子三个人在。 樊思荏推门走进病房,见周小柔正在喂奶,便装作医生查房那样,让护工先行离开。 “刘太太,关于你们家对我提起诉讼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问我!”周小柔一听她开口,不等她说完,已经非常激动地拒绝了她的问话。 “周小姐,你是整件事的重要证人,你的证词直接关系到我能不能继续做这个医生!也就是说,你的证词,关系到我的前途。”樊思荏的表情严肃,极为认真地说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时痛晕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求求你,樊医生,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小柔的情绪很激动。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樊思荏看她那么激动,连忙安抚道:“好了,我不问了,你放松一点!不要弄疼孩子。” 她沉沉叹了口气,一看就知道周小柔被刘家和周家的人控制了,反正是不太可能说出真实情况了。 樊思荏无奈,只好离开病房。 周小柔看着她出去之后,抱着儿子,不禁哭了起来。她咬着唇,小声抽泣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 樊思荏一想到周小柔的反应,就可以猜到这场官司的输赢。 只要周小柔一口咬定签字是受她胁迫,或者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签字的,那么剖宫产的同意书都是无效的。 她也就没有任何胜诉的可能了。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滑动接听:“喂?” “简太太,是我秦烨,这会儿就在你们医院门口,出来见个面吧。”秦烨的声音非常公式化。 “好。”樊思荏直接答应了他的要求,说,“就在对面咖啡店吧。” “OK,10分钟后见。”秦烨很爽快地答应了。 樊思荏挂了电话,直接坐电梯下楼,从急症大厅走出医院,往马路对面“wait咖啡厅”走去。 她刚进门,就看到靠窗座位上的秦烨朝她招了招手:“简太太,这里。” 樊思荏快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你好,秦律师。” “嗯,喝什么?” “苏打水。”樊思荏简单地说了一句,就看到秦烨翻开笔记,道:“好了,麻烦你把整件事情地来龙去脉都说一遍,记住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以漏掉。”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喝了口苏打水,开始还原整个故事。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秦烨把整个故事听完了,接着,他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你确定,你在把人救下来的时候,除了你的同事莫岱北之外,再没有别人看到吗?” “没有。” 樊思荏并不知道当时周小柔的丈夫刘东也在场。 “周小柔签剖宫产同意书地时候,也只有你和她两个人在场,没有其他人嘛?” “有个赵护士,可是,她只是把单子给我,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赵护士,应该是个关键证人,她可以证明周小柔签字时候的状态是不是清醒。”秦烨记下了这个赵护士的名字,说,“等会儿,带我去见一下这个赵护士。” “好。”樊思荏点了点头,问道,“还有没有其他需要问的?” “还有就是,现在周小柔的态度是怎么样的?”秦烨想樊思荏应该已经接触过周小柔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不管我问什么,她说的都是不知道,求我不要打扰她。求我放过她。”樊思荏形容了周小柔现在的状态。 秦烨不觉皱起眉头,道,“看来,她的家人已经对她洗脑了。就算她不想这么做,可是内心脆弱,让她不得不接受家人地安排。”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样的人,内心比较脆弱,倒是有机会让她在庭上说出真话。”秦烨觉得这样的人,吓唬一下,逼问一下,还是可能露陷的。 樊思荏却不这么认为。 她摇了摇头,说:“她的情绪,很可能会被对方律师说成产后忧郁的。所以,他们可能不会让她出庭的。” “是吗?她这么严重?” “产前差点就跳楼了,还不严重吗?”樊思荏抬手扶额,暗暗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好了,我知道分寸,我会跟她接触一下,看看情况的。”秦烨说着,合上了笔记本,收好了钢笔,起身道:“走吧,先带我去见一下那个赵护士。” “哦。”樊思荏看他很着急,连忙站了起来。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怎么这么着急?” “没事,我怕晚了,赵护士也会被别人争取过去。”秦烨是个大状,太了解这种突发的情况了。 一些律师为了打赢官司,经常会做些不能见光的小动作。 “哦,那我们立刻就去!”说完,她付了钱,拉着秦烨回医院。 小赵今天是早班,一早就在医院了。 樊思荏带着秦烨找到了小赵,发现她刚从外面回来,脸上是那种春风得意的喜气。 “小赵。” “樊医生?”小赵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连忙收敛,眼神也有些闪烁,问道,“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 “哦,我来找你,是为了那个官司。”樊思荏已经察觉到她的异样,却还是一脸温婉地说道:“这位是我的代表律师,他有问题想要问你。” “呃,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小赵抿了抿唇,表现出一副特别随意轻松的样子。 秦烨看着她可以做出来的放松表情,微微扬起唇角,问道:“请问赵护士,周小柔和樊医生签署的剖宫产同意书,是你拿出来的吧?” “是。”小赵点了点头。 秦烨接着问道:“那时候,你觉得周小柔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是否是自主决定签字的?” “呃……当时,周小柔的情绪是非常激动的,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自愿的。” 小赵说完,就立刻表示道,“那个樊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还要准备两台手术,就不在这里多聊了。”也不等樊思荏开口,已经去忙手上的工作了。 果然,他们还是来晚了。 就小赵的样子,很明显也是和人达成了某种共识了。 “走吧,先去简奕的办公室坐会儿。”秦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 小赵一看这两人走了,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明天去日本,帮我带个包包。放心,我可以立刻打钱给你,绝不会欠账的。” …… 229 各执一词的对峙 樊思荏和秦烨站在角落处,一听到她这话,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不言而喻。 “走吧,先去简奕办公室。”秦烨无奈地撇了撇嘴,指了指楼上的方向说道。 “你坐电梯吧,我走楼梯。”樊思荏还是不想给简奕惹麻烦,所以避开了人多嘴杂的电梯,独自从安全出口处的楼梯上去。 秦烨是有点意外的,可是并没有多问,独自进入电梯,直接到了心胸外科的楼层。 他先到了简奕的办公室,随后樊思荏才推门进去。 “现在看来,有人花钱收买了小赵,是故意要针对你呀。”秦烨走到简奕的办公桌前,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了他桌上的茶叶,给自己泡了杯好茶。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叹了口气,道,“现在,这场官司,我是不是必输无疑?” “不一定。”秦烨摇了摇头,说,“如果说赵护士可以被钱收买,那么就可以收买第二次嘛。”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花钱收买小赵?”樊思荏蹙眉说着,见秦烨点头,立刻道,“那不行,这样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要花钱才能找回所谓的公道,那不就是个无底洞嘛!” “没关系,这次花钱,录下视频口供就可以了。”秦烨摇了摇头,说,“这样就不怕她在反悔抬价。” “可是,这么做,也是妨碍司法公正的吧?”樊思荏是当过警察的,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简太太,你必须清楚一点,在法庭上,正义有时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赢下官司,别人才会认可你的正义。”秦烨说的最现实地问题。 樊思荏拧着眉,表情有些纠结。 “我认同秦烨的话,胜诉才是正义。”简奕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樊思荏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可是……” “思荏,现在很明显就是有人贪心不足,想要拿钱后,再在诉讼上坑你一笔赔偿金。刘家和周家想要吃下两笔钱财,他们这样的做法就是错的,我们不该助长。”简奕帮她分析着,让她明白拨乱反正才是真正的倡导正义。 “好吧,听你们的。”樊思荏看着简奕,又看了看秦烨,总算是点头认可了。 “那么,午饭的时候,我们就把小赵护士约出来谈一谈。”秦烨说着,看向简奕,道,“这个,还需要你帮忙了。” “我?”简奕略带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傻啊,我和简太太都跟她打过照面了,她肯定会防备我们,不会跟我们约的。”秦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但是,你不一样,你就这身门面,人家保准是约的。” “滚!”简奕愣愣地瞪了他一眼,把人撞开。 一旁,樊思荏听后,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话,她还真的是认可的。 “哎哟,我实话实话,你至于这么恼羞成怒吗?”秦烨半开玩笑地朝着樊思荏挤眉弄眼,问道,“是吧?” “确实。”樊思荏跟着点了点头。 简奕拧眉,狠狠瞪了樊思荏一眼。 她连忙收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我错了,但是还是拜托你了,亲爱的好老公。” 说完,她凑上前挽住简奕的胳膊,娇滴滴地央求着。 简奕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腮边微微泛红,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不耐烦地开口道,“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约。” “嘿,那就麻烦我们的简大医生了。”秦烨继续开着简奕的玩笑,还给他鞠躬,行了大礼。 简奕板起脸,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你能不作妖吗?” “啧啧啧,我可是为了你老婆在这里疲于奔命,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呀?”秦烨立刻端出一副做大事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你这样,喝着茶,开着玩笑,还疲于奔命?”简奕抬眸瞪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水笔就砸了过去。 “干嘛,干嘛?如果我有你这样人神共愤地长相,我直接自己出马,保管让那个赵护士言听计从。”秦烨一把抓住了那支丢过来的水笔,心气不平地说道,“我觉得,你呀,就该为思荏牺牲一下,你稍微色诱一下那个……”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见简奕抓起一个陶土的摆件丢了过来。 “滚!你以为我是你吗?毫无节操可言!”简奕生气地怼他,一把搂住樊思荏的肩膀,将她带到怀里:“我这辈子,不会对思荏以外的女人,假以辞色的。” 噗—— 秦烨正在喝茶,一听这话,口中的茶水整个喷了出来。 尼玛,这波狗粮真是甜死人呐! 他无语地扯了几张抽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说道,“拜托,我又没让你真的对那个小赵做什么?你至于这样表心计吗?” “干嘛?你羡慕嫉妒恨啊?我就站我老公这边,他说的什么都对!”说话的是樊思荏,她可是被简奕刚才的举动,暖透了心扉,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扑倒送吻。 “啊哟喂,这甜得腻死人,我还是去上个洗手间吧。”秦烨一看这对夫妻的样子,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连忙放下茶杯,抬脚往外走。 简奕和樊思荏才不理他,随便他怎么折腾,反正就是坚定地站在一起。 秦烨看叶子喻还躲在角落不知趣地暗暗发笑,连忙走上前,拽了他往外走。 “诶诶诶,秦律师,疼!我的耳朵快掉了!”叶子喻连忙护住自己的耳朵,紧跟着秦烨离开了办公室。 简奕看着两个灯泡都出去了,才松了口气,双手扶着樊思荏的肩膀,轻轻扳正过来。 “对不起。” “啊?”樊思荏满是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干嘛跟我道歉呀?” “因为,这次的事情,我觉得是因我而起。”简奕略带歉意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估计哪边也不会出手做这些小动作。” “切。”樊思荏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不是因为你和她的婚约,我都一定会把你抢到手的!” 对樊思荏来说,简奕是她一直寻找的“小哥哥”,有可能他已婚,她都会想办法靠近他的,就算知道这样不对,这样是三观不正。 可是,有时候,人就是会有这样的执念,明知道是错,还是会一错再错。 简奕满是不解地看着她,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对你志在必得呀!”樊思荏说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送上一吻。 简奕愣了一下,脸上立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环着她的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小声道,“原来,你这么爱我呀。” “哎呀,被你知道了,我以后是不是会很没有地位呀?”樊思荏脸红,嘟着嘴,表情带着一丝埋怨。 她暂时不想告诉他小时候的那件事。 这种小故事,小回忆,等到他们老了,快要死了的时候,说出来,感觉才是最美好的。 樊思荏心里就有那么一点小浪漫,跟很多人的想法不一样。 “不会。”简奕笑着摇了摇头,星眸静静凝视着她,鼻尖点着鼻尖,小声道,“我会更加爱你。” “真的?” “当然。”简奕挑眉看着她,表情有点小高傲,“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樊思荏微微动了动唇角,看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让两人靠得更近了。 这时候,上完厕所的秦烨和叶子喻回来了。 一开门,就被这甜蜜的画面,虐得七荤八素的。 他们两人,还真是会虐单身狗呀! “哎呀妈呀!”秦烨一把捂住眼睛,却还是露出两道指缝,让眼睛可以看到:“真是少儿不宜呀。” “去你的,想死啊!”樊思荏生气地抓起那种保温杯砸向秦烨。 他连忙一把接住,快步闪到旁边。 “你们两个够了,现在可是要打官司呀,而且情势很明显,对你们非常不利?你俩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的?”他没好气地说着。 “谁说我们没有紧迫感的?”樊思荏撇了撇嘴,反驳道,“我心里可是又气又懊恼的!不过,因为我很清楚,不管发生什么,我老公都会陪在我身边,所以就不紧张了。” 简奕听着她说的,大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哦哟,好了,好了,你们继续这样,我和小叶都要抱在一起取暖了。”秦烨没好气地数落道,“行了,午饭时间了,阿奕,该你出马了。” 秦烨打断了两人的话。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松开手,道:“好了,到对面的饺子馆等我吧。” “嗯,好。”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办公室。 她和秦烨走到窗边,朝着马路对面的店铺看了一眼。 “那么,还是自己去店里吗?”秦烨转头看着她问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还是走楼梯。” “好。”秦烨说着,就离开了。 樊思荏看到办公室的叶子喻,知道他其实也很想去吃,于是笑着安抚道,“等会儿,我给你打包水饺回来,想吃什么馅的?” “荠菜肉馅,水晶虾仁馅,三鲜馅的。”叶子喻立刻说了自己想吃的。 樊思荏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收到。” 她说完,便离开了简奕办公室。 楼下妇产科那里,简奕直接找到了赵倩,单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问道:“赵护士,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吧?” 他的表情淡淡的,脸上不带任何笑容。 可是,就是这张脸,这样的颜值,足够让每个跟他对视的女人尖叫了。 赵倩原本还打算去食堂吃顿好的,一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心花怒放,连忙答应道:“好呀,吃什么?”她立刻站起来,走到简奕面前,正想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简奕眼疾手快,侧身避开。 “我想吃对面店里的水饺,可以吗?”简奕可不想让这种贪慕虚荣的拜金女触碰。 在这种时候,他那个轻微的洁癖症状就变得严重起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赵倩真的是受宠若惊,哪里还会说不,恨不得直接脚下一软,将自己全部交付给简奕。 “那么走吧。”简奕懒得跟她多废话,抬脚往电梯处走去。 赵倩一看他走了,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进了电梯。 一开始,室内没有其他人,赵倩慢慢靠近简奕,想要拉他的手。 结果,被简奕很自然的避开了。 之后,她还想继续,就见有人进了电梯。 至此,她只能作罢。 很快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医院对面的饺子馆。 一进门,简奕就看到了秦烨和樊思荏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赵倩的眼里只有简奕一人,并没有留意到其他的人在场。 直到她站在了樊思荏和秦烨面前,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她心虚地转身想走。 简奕拦在她面前:“小赵护士,不是说好了一起吃水饺的吗?坐吧。” …… 赵倩抬头看了简奕一眼,表情很为难。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只好强迫自己坐下。 “樊医生,这么巧呀?”赵倩故作镇定地跟樊思荏打了声招呼。 “不是巧合。”樊思荏却非常直白道,“是我的代表律师,有话跟你谈。” “该说的,不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赵倩是真的心虚了,眼神闪烁,双手紧张地在那里对手指。 “赵护士,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直接开个价吧,我们只要你的一句真话。”秦烨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秦律师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赵倩还在那里故作矜持,不打算承认自己收了钱。 “赵护士,这年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并不是什么坏事。人的价值,更多的是体现在金钱上,您也是一样的,我们只要您一句良心话,所以开个价吧。” 秦烨最擅长的就是帮有钱人打官司。 这些人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就是用钱说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是一点不假的。 “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赵倩还在那里故作清高。 简奕直接说了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僵局:“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 这话,让樊思荏和赵倩都愣了一下。 没想到简奕会开出这样高的价码。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简奕,心里非常惊讶,他这些存款都是从哪儿来的? 就算是国际上一流的心胸外科大夫,也不可能这么大手笔吧? 赵倩同样是震惊的,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我说一句话,你们真的给我一百万吗?” “是,只要你一句良心话。”简奕很果断地回答。 这可是让樊思荏觉得心疼了。 尼玛,就一句话,而且是事实的话,竟然要一百万,这样的好事,换成是她,也一定接受了。 “那,这个钱怎么给我?我怎么可以信任你们?”赵倩心想,自己之前答应对方不参与樊思荏的官司,不帮她作证,只是收了20万。 现在,说句实话,就有原先地五倍,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可以先支付百分三十的定金,只要赵小姐说句良心话,为樊小姐作证,那么剩下的70万,会在这之后,打到你的账户。”秦烨说着,第一时间转了30万到赵倩的账户。 赵倩听着银行的收款信息,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30万到手了。 “那好吧,我可以很肯定,签剖宫产同意书的时候,产妇周小柔的精神状态非常清楚,樊医生并没有威胁或者逼迫她签字。” 赵倩说出了实情,看着秦烨问道,“秦律师,现在可以了吗?” “嗯,赵护士这段话,如果放在法庭上,你可以再一次这么清楚的说一遍吗?”秦烨虽然已经录下了她的证词。 可是,担心对方的律师,会说这是威逼利诱下录制的,没有很强的说服力。 所以,他希望赵倩上庭的时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陈述一遍。 “如果,你们真的把剩下70万给我的话,当然没问题了。”赵倩本身就是拜金女。 她一想到自己有100万,那么根本就不需要在医院拼死拼活了。 完全可以辞了工作,做点小生意,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简家三少爷的承诺,怎么可能有假呢。”秦烨说着,看向简奕,用眼神示意他进一步稳住赵倩。 简奕会意,直接道,“要不这样,你愿意出庭作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转20万,等你上完庭,就把剩下的50万,一并汇到你的账户。” “真的?”赵倩心动不已。 简奕看都没看她,只是朝着秦烨做了个眼神示意。 秦烨二话没说,又打了20万给赵倩。 这一来一去,眨眼的功夫,五十万就到了自己的账户。 赵倩真是高兴得眉开眼笑。 倒是一旁的樊思荏,脸色越发阴沉。 她也是心疼这个钱啊。 就算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钱,可是,这毕竟是她老公的钱啊,就这么没了。 50万,她可以玩遍整个欧洲了! 樊思荏是真的心疼! 简奕和秦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听到秦烨叮嘱了赵倩,并且让她在自己带来的证人文件上签字。 这顿午饭,吃得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鲜美可口的大水饺,也没有了食欲,只觉得吃到嘴里,都是苦的。 但是那个赵倩,真是吃嘛嘛香,感觉可以把整间饺子馆吃空。 这餐饭,大约吃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还是各自回去医院。 樊思荏心里真的是有太多的疑问了,直接跑了十几层楼梯,来到简奕的办公室。 一开门,就听到叶子喻道:“嫂子,谢谢你让奕哥给我带的饺子,超好吃。” 叶子喻这话刚说完,就瞄到樊思荏的脸色不对劲,立刻抱着快餐盒,起身道:“那个,你们聊,我去外面吃。” 说完,逃似的离开办公室。 简奕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樊思荏来了,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怎么,才刚刚分开,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原本,他们是说好各归各位的,所以秦烨是自己回去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了。 这会儿,看到樊思荏上来,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得厉害,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干嘛?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100万!”樊思荏咬了咬唇,直接道,“你和秦烨,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给那个赵倩100万!你们真的是疯了!” “不给到位,她不会说真话的。”简奕是知道穆家的实力,所以才会开出这样的价格。 “行,就当是这样!可是,你只是个心胸外科的医生,就算你在国际上有知名度,但是你每次花钱,都这么厉害,我很怀疑你的钱的来源。” 樊思荏是当过警察的,她很明白这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收入! 她很怕简奕参与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想他因为这些事情,遇到麻烦。更不希望他因此,触犯法律。 简奕听完她这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敢情这丫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才有了这样的存款。 他笑了笑,起身走到樊思荏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觉得,我参与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有了那样的存款吗?” “来钱最快的,都是不好的事情。”樊思荏拧着眉,叹了口气,说,“老公,我要你跟我说实话,不要隐瞒我,或者骗我。我是做过警察的,我不希望你出事。” 简奕看着她那副认真的表情,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了。 他抬手,轻轻拨过她垂落在鬓角边的发丝,不缓不慢地说道,“我作为医生,不可能有那样的存款,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投资做生意呀。” “投资?”樊思荏蹙眉看着他,问道,“你投资什么生意?” “正规地生意。”简奕真的被她那副严肃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我在M国,有个很要好的同学,是学金融管理的。他也是现在最杰出的企业家之一。” “你同学?” “嗯。”简奕点了点头,说,“我,秦烨,都有给他钱投资,就是他最早成立的公司,我和秦烨,都是有股份了,算算时间,也快10年了,所以我和秦烨的分红,早就过亿了。” “真的假的?!”樊思荏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简奕抿唇笑了笑,说,“否则,你觉得就我这么一个小医生,买得起我们住地那间别墅吗?” “你这个朋友,是谁啊?” “启凡。”简奕一脸淡定地回答。 “哦!就是那个金融巨头,说是他建立起来一整套全新的金融交易链接,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的男人!”樊思荏真的没想到简奕会跟商业巨贾启凡是同学。 “是吧。”简奕笑了笑,说,“我不是特别清楚,反正他每年给分红就行了。” 樊思荏一听这话,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简直满眼的货币符号,抓着简奕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存款呀?” …… 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笑道:“干嘛?这么快就想接管我的财政大权了?” “才没有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是想知道,我是嫁给了怎么一个大富翁呀?” “也没多少,几十个亿吧。”简奕并没有算过,只是说了个大概。 “天哪,那如果换成纸币,可以装多少个房间呀?”樊思荏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噗…… 简奕真的被她打败了,发现她真的是想法清奇。 “我不知道,要算你自己算去!”他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说,“现在明白,我没有做什么坏事了吧。” “嗯,明白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你早点说你和启凡是好朋友,我都不会问这茬。” “切。”简奕撇了撇嘴,小声道,“早点告诉你,我还怕你会通过我,去认识启凡呢。”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明显是有点危机感的心理。 “啊?”樊思荏没有听清楚,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简奕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搂入怀里,说,“等这次的官司过了之后,我就把全部的财政大权交给你,你以后想买什么,只管买。” “那怎么行呢?坐吃是要山空的。我只买该买的,不买贵的。”樊思荏说着,靠入他怀里。 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得了的阔太太了。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他对钱的概念也不重,反正该用的时候,可以用,就行了。 两人正甜着呢。 樊思荏的手机响了,是张仲恺打来了的。 她立刻接听道:“喂,张主任?” “思荏,你在哪儿呢?医药协会来人了,要问你关于周小柔剖宫产的事情。”张仲恺在研习医的办公室找不到她,只好给她打电话了。 “哦,好,我马上回去。” “不,你直接去院长室吧。”张仲恺告知了地点。 “哦,我马上去。”樊思荏明白地答应了一声,立刻挂了电话。 “怎么了?” “医药协会派人来调查周小柔的事情了。”樊思荏放好了手机,说,“我先走了,晚上再聊。” “嗯。”简奕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 樊思荏离开了简奕的办公室,直接到了顶楼院长室。 医药协会安排过来做调查的是两个中年人,大约45到50岁之间。 两人一看到樊思荏进了院长室,立刻示意她坐下。 “樊医生,坐下谈吧。”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有点胖胖的男人抬手示意道。 “哦。”樊思荏点头,在两人面前坐下,眼角的余光暗暗瞟了眼一旁的樊世华。 在这次的调查中,樊世华是不可以参与地。 “樊医生,关于周小柔家属说你在没有得到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决定帮周小柔进行剖宫产,是不是真实的?” “不是的!”樊思荏直接否认道,“当时是产妇周小柔强烈要求我帮她做剖宫手术的。因为她当时无法承受顺产的痛,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甚至站上了窗台,企图跳楼来结束这种痛苦。” 她陈述着事实。 调查人员听过之后,说道,“但是,周小柔说自己当时神志不清,是在你的哄骗下,签下了所谓的同意书。” “当时,我可以很肯定,周小柔的神志非常清楚,我也没有威逼或者哄骗她签下同意书。这点你们可以询问当时在场的赵倩护士。因为是她拿出了同意书,看着周小柔在清醒地情况下签署的。她可以为我作证!” 樊思荏知道这会儿的赵倩,不会昧着良心说谎。 两个调查员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各自的意思,便示意樊世华,把赵倩找了过来。 果然,简奕的钱没有白花。 这一次,赵倩给了非常明确的回答。 “是的,当时我很确定周小柔神志清醒。她是真的无法承受顺产的痛,所以一定要选择剖宫产。正是因为她同意了,樊医生才给做了剖宫手术。至于产后,她为什么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是被哄骗威胁的,我想应该是她的父母,还有婆婆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因为最初,她的父母和婆婆,都是完全否定让她剖宫产的!” “赵倩护士,你这个说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周小柔的家属,不愿意让周小柔接受剖宫产,但是周小柔一定要剖宫产,甚至不惜跳楼来达到这个目的。所以,樊医生为了挽救周小柔母子的性命,让她自己签下了同意书,为其手术。事后,周小柔的家人觉得有利可图,才故意扭曲事实,希望得到赔偿金?” “是这样。”赵倩笃定地点了点头,目光暗暗瞥了樊思荏一眼,心情因为那50万特别愉快。 “好的,谢谢你们两位,暂时我们没什么要问了。”两个调查员示意她们先离开,有找来周小柔的家属了解情况。 刘老太一听调查员说是自己儿媳妇自愿的,立刻站起来骂道:“你们是院大欺客,想要包庇那个医生吧!我儿媳妇可是非常明确地说了,是你们的医生哄骗她签的同意书!再说了,原本她就是委托我们家属做决定的,我们并没有答应签剖腹产同意书,她就算签字,又有什么意义?” “就是,就是!你们医院为了赚剖腹产的钱,就把我们产妇家属的意愿当成儿戏,现在还诽谤我们自愿签了同意书!你们这样,我们跟你们院方是没什么可以谈的了,直接让法院来处理吧。”周家老太也是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就拉着刘老太和自己老伴儿起身要走。 “三位别这样激动!我们现在就是在调查实情。”调查员连忙起身安抚,示意他们坐下。 “就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还能查出实情?”刘老太不认可地反驳道,“你们也就是护着自己的医生,维持医院的好形象,就行了!” 这话说得很过分,樊世华听了之后,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请问三位,你们知道周小柔想要跳楼的事情吗?” …… 他的问话,让面前三个人立时顿住了。 刘老太暗暗瞥了周老太一眼,再次理直气壮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小柔怎么可能想跳楼呢!我们对她那么好,她又即将当妈妈,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跳楼的事情!” “就是,我了解我闺女,不会想要跳楼的,这个跳楼,应该只是你们医院的开脱之词吧!”周老太再次帮腔,道,“总之,我们跟你们医院是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直接跟我们的代表律师谈吧。” “对,我们走!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刘老太说完,拉着另外两个亲家就往外走。 调查员连忙起身拦在他们面前,“那个,三位别生气,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能不能向周小柔问几句?” “小柔坐月子呢,不方便见你们。”刘老太直接拒绝了。 两个调查员彼此对视了一眼,依旧礼貌地说道:“刘老太太,你们必须明白,我们不代表医院,我们提供的证词,也是你们的代表律师需要的。” 刘老太拧着眉看了身边的周老太一眼。 两人似乎是达成了共识,松口道,“行吧,可以让你们跟小柔见一面,不过一切以她地身体为重,千万不要强迫她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 “这是当然,三位大可放心。” 于是,刘老太和周家的老两口,领着调查员去了周小柔的病房。 周小柔一看到他们,不禁有些心慌起来:“婆婆,他们是谁?” “这两位是医药协会的,专门来问你剖宫产的事情,你可以如实回答,不要犯糊涂呀!”刘老太走到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叮嘱着。 她的语气听着有些奇怪,但是真要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周小柔垂眸,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道:“两位好,不知道想问什么?” “哦,这里赵护士和樊医生说您分娩的过程中,因为过分疼痛,家属不答应剖宫产,所以曾经想过跳楼?” 230 暂时停职在家 “没,没有,我没有。”周小柔低着头,视线都不敢看对方,一个劲的摇头,道,“我就是听樊医生说情况不好,必须剖宫产。可是,我知道自己顺产的指标都是没问题的,但是医生在紧要关头这么说,我肯定就会非常担心的。当时,就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所以她说什么,我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樊思荏医生哄骗你签下了剖宫产同意书?”调查员记录了周小柔说的话,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实在是没办法判断谁是谁非。 “是的,我当时已经痛得不知所措了,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反正医生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周小柔说了违心的证词,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那么,您站在窗台上,是怎么回事呢?”调查员突然又换了种方式询问。 刘老太一听,立刻帮着周小柔回答,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都说了,没有想要跳楼了,怎么又来一个站在窗台上了?你们真是不靠谱!我儿媳妇要休息了,你们走吧!” 说完,就把人赶出病房。 周小柔躺回病床上,看着身旁睡在襁褓里的孩子,突然有点不规则的暂停。孩子的皮肤也有点发青发灰,看起来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医生,快点叫医生!”她猛地坐起来,按了床头的呼救铃。 很快的,护士和主治医生到场。 因为周小柔还没有换主治医生,所以樊思荏还是必须看护她和她孩子的身体状况。 周家和刘家人一看到樊思荏进入病房,立刻喝斥道:“你来干什么?立刻出去,这里不许要你照顾,别再给我们增加不必要的开支。” “目前,你们没有向院方申请调换主治医生,所以周小柔和她的孩子还是由我负责。你们不信任我,可以现在就去向院方申请。可是,你们确定要我立刻离开,然后让你们的小孩被病痛折磨吗?有时候,新生儿的问题分秒必争,可能耽误之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樊思荏还没有靠近孩子,可是就远远看着,大概可以推测出周小柔的孩子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 这种病症,一般刚出生时是正常的,可是在生后的24—48小时左右,开始发病。 “婆婆,先让她过来看孩子吧,你们要申请什么换主治医生,现在就去!” “哦,哦,那么我去,你们看着她一点,别让她乱用药!”刘老太叮嘱了儿子,转身离开病房。 樊思荏上前,查看了孩子的情况,体征有鼻翼搧动,胸廓开始时隆起,以后肺不张加重,胸廓随之下陷,以腋下较明显。 “确定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樊思荏对着身边的护士说道,“给孩子做个X线胸片。” “是。”小护士立刻照做,紧接着问道,“需要给孩子机械通气吗?” “不要。”樊思荏立刻否定道,“机械通气,很容易引起孩子的肺损伤。” “那怎么办?这会儿看起来,孩子的呼吸很困难呀。”护士看着孩子越来越灰白发紫的脸色,心里非常着急。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做出指示,“给他鼻腔通气,然后输液,动脉导管开放。” “是!”小护士立刻照做。 “把孩子送进保温箱,留意他的呼吸情况,心跳情况,随时监听心前区胸骨左缘是否有收缩期杂音。”樊思荏知道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的严重性,虽然做了即使的处理,但是不并代表孩子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必须挺过这一天一夜,没有出现并发症,才能放心。 小护士点头,应了一声: “明白。”立刻把孩子送去了保温箱。 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最严重的并发症,并不是肺水肿和充血性心力衰竭,而是脑室出血。 周小柔看情况这么严重,心里顿时慌了。 她看樊思荏要离开,连忙抓住她的手,跪下道:“樊医生,不管怎么样,请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刘太太,你不要这样!我会尽力的,但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本身就是比较棘手的病症,我们现在给他吸氧,但是新生儿动脉导管的组织未成熟,不能自发关闭,使得肺血管阻力增加,不但不发生左向右分流,还可能反向发生右向左分流,导致肺水肿,或者是心力衰竭的情况。” 樊思荏必须把所有的情况跟周小柔说清楚,扶她躺回病床说,“刘太太,我希望你明白,我一定会尽力救治您的孩子,但是这其中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也是您必须要知道的。” “不,樊医生,我求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不对,我……”周小柔再次给樊思荏跪下,想要向她忏悔。 结果,刘老太回来了,一看到这情况,立刻上前,扶起儿媳,喝斥道:“小柔!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婆婆,我们不该忘恩负义的!否则就会有报应的,这个报应现在就报到了小竹子的身上了!”周小柔哭得非常凄惨,说着就想向樊思荏忏悔。 “什么报应!胡说什么呢?!”刘老太朝着身边的亲家母使了个眼色,一起把周小柔扶回病床上。 而后,她理直气壮地对着樊思荏说道:“现在,我们的主治医生换了,换成了你们的张主任了,所以,你可以出去了!这里不需要你了。” 樊思荏看着她手上的委托书,抿唇点了点头,说,“好,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樊医生!樊医生!”周小柔却更加信任樊思荏,她很想叫住她,就看到张仲恺进了病房。 “几位,现在由我接手孩子的治疗。”张仲恺其实很头疼遇到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 因为这种并发症很高,虽然治愈的不少,但是后期的问题一大堆。 不过,接下了,那么就必须好好看护孩子的情况。 从现在开始的24小时至关重要。 他简单地陈述了一下自己接手的事宜,转身离开病房,往新生儿病房走去。 小竹子此刻全身都是仪器,脸色看起来要比之前好一点了,但是咽喉处一点有痰,这是必须吸出来的,否则可能引发窒息的危险。 可是,这样小的婴儿,吸痰器根本就不能用。 张仲恺心里有点着急,樊思荏来到他身边,道:“新生儿的痰,用导管,嘴对嘴的吸,比较容易一点。” “呃……”张仲恺听了这话,转头看向樊思荏:“这是个办法,可是,正常护士应该不愿……” 他的话没有说完,樊思荏已经接下小护士送上的导管,为孩子吸痰。 这其实并不会多污秽,毕竟这个病症不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 樊思荏处理完之后,看着张仲恺说道,“张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嗯。”张仲恺看着她,点了点头,心里知道她惹上官司的事情。 其实,他一直都是很看好樊思荏的,毕竟这是自己恩师的亲生女儿,又是院长千金,有绝对的医学天赋,可以肩负起救死扶伤的重担。 可是,就这次这个官司,可能会影响她未来医疗之路的前途。 樊思荏觉得有点疲惫,伸展了一下双臂,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慢慢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室内,莫岱北和孔怀江都在,一看到樊思荏回来,立刻关心道:“组长,没事吧?你都跟医药协会调查员说明白了吧?” “啊?”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两人,疑惑道,“该说的都说了。” “哦哦,”莫岱北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么,整件事应该不是你的问题吧?” “这个没有判定。”樊思荏摇了摇头,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温水,喝了两口,说,“反正双方各执一词吧。” 樊思荏这会儿都懒得去想这些事情,只觉得非常疲惫。 “那个,我听说那个产妇的孩子生病了?”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唐志玲。 樊思荏朝她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 “哇,这个病可不好处理啊。”万鸿冷不防地接了一句。 在座的黄悦祺也跟着道,“是啊,一般情况,最怕遇到这种了。” 紧接着,严畅站起来,扶着桌面看向樊思荏,略带好奇地问道,“这个,应该不是你处理了吧?” “不是我,他们换了张主任做主治医生。”樊思荏点头回答,道,“所以,现在张主任在保温箱盯着呢。” “那你应该谢天谢地了。”严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孔怀江不明白问道,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严畅轻挑着眉梢说道,“你们想呀,这个病,很容易出现并发症,严重地就是脑室出血。一旦有这样的情况,那家人不把咱组长告到坐牢,才有个怪呢。” …… 樊思荏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拜托,哪有你这样的?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希望孩子平安无事。” “是啊,孩子是无辜,可是贪心不足的家长,就死有余辜了。”严畅撇了撇嘴说,“与其让孩子生活在那样贪婪的家庭中长大,不如让他干干净净地离开呢。” “严畅,你说这话,不怕被病人投诉吗?”樊思荏觉得这话虽是事实,可情节是非常恶劣的。 严畅却不以为然,笑了笑,吐槽道,“咦,我就在办公室说说,怎么着?你想向明主任打小报告吗?” ……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放心,我才没有心思放在告状上面。我现在麻烦已经一大堆了,不需要再给自己胡乱树敌。” “那不就是了,我就是在这里说说,就你们几个可以听到。所以,如果这话传了出去,就绝对是你们几个中的谁传出去的。”严畅其实看似吊儿郎当,混日子拿学位。 实际上,他对一些事情,看得还是挺透彻的。 樊思荏最初觉得这人很废,没什么大前途,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待观察。 “切,谁有空理你说什么。”唐志玲冷叱一声,看着樊思荏问道,“组长,你现在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道,“说不定等会儿张主任就会来下达通告,让我从明天开始停职在家了。” 果不其然,大约是临近下班的时候,张仲恺抽空来了研习医地办公室,把暂时停职的公告发给了樊思荏。 “小樊,明天开始,你先在家休息吧,等官司结束之后,医药协会会再通知你,要不要来上班的。”张仲恺看着她,觉得挺可惜的。 樊思荏接下公告单,抿唇点了点头,“好了,以后就让志玲做组长吧,我放大假了。” 说着,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换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准备离开。 出门的时候,严畅突然叫住她,“喂!” “还有什么事吗?”樊思荏停步转身,满是不解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们等你回来!”严畅吊儿郎当地说道,其他人也跟着微笑点头。 樊思荏只是扬了扬唇角,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去电梯处地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负责保温箱的小护士嚷嚷道,“快,快点把张主任找来,那个呼吸窘迫综合症的新生儿,出问题了!” “啊?可是,张主任刚叮嘱了我们,就下班了呀!”小护士惊慌万分,“连忙道,快点找明主任吧。” “明主任今天出去学习的,没有来医院!”又一个声音高喊着。 小护士越发惊慌起来:“那么,还有谁可以救治那个孩子呀?” 这时候,她看到了换了日常装的樊思荏,一把拉住她到:“樊医生,求你,无论如何帮忙看一下那个孩子的情况!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张主任,让他赶回来了。” “可是,我已经被停职了,也不是周小柔孩子的主治医生了,我没有权利做任何救治的决定。”樊思荏无奈地表示了自己的处境,满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可是,除了你,这会儿没人可以帮那个孩子,他胸腔的杂音很明显,而且是持续性的。”小护士拉着樊思荏,再次恳求。 樊思荏不自觉地皱眉,表情有些迟疑。 她并不想趟这浑水,毕竟自己现在被停职了。 突然,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喊声,“樊医生,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小竹子!” 周小柔快步来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臂恳求着。 “刘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樊思荏没想到她这才剖宫产的第二天,就下床走这么多的路,连忙示意身边的护士,把人扶起来。 “你这样,也没用呀,我现在已经不是在职的医生了,我没有权限救治你的孩子!” “不,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周小柔急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樊医生,我知道是我不对,如果真的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吧,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了!” “哎呀,你别这样!”樊思荏拉着她,让她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此刻,樊世华从院长室下来。 他看着这一幕,立刻对着周小柔说道,“刘太太,她现在正在接受医药协会内部调查,所以她不可以行驶医生的职责的。我们已经联系张主任回来了,他最多一刻钟就可以到了。” “不,我的孩子五分钟都等不了!求求你,樊院长,救救我的孩子吧。”周小柔说着,就要给樊世华跪下。 樊世华当然不可能接受,连忙拉着她道,“你这样哭求,也是无补于事的呀。” “我不管,我知道樊医生是可以就小竹子的,只要她愿意!”周小柔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樊思荏。 樊世华却有点不高兴了,直接道,“刘太太,当你说出是她哄骗你签下剖宫产同意书的时候,你为什么觉得她还应该心甘情愿帮你救孩子呢?” …… 樊思荏没想到樊世华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般情况下,她的父亲是最看重医院的名声的,他是绝对不会这么直白的得罪病人的。 周小柔听了这话,倍感羞愧。 她咬了咬唇,眼泪簌簌落下。 樊思荏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沉沉叹了口气,说,“我可以帮你看一下孩子的情况,但是我不保证一定可以让孩子转危为安。” “好!只要你愿意帮我看一下小竹子就好!”周小柔好像重燃了希望,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快步走去新生儿病房,查看了保温箱里的小竹子。 “帮孩子做胸透,还有CT。”她示意身旁的护士,而后又道,“另外,帮我联系心胸外科的简医生,我怀疑孩子的心脏也有问题,让他下来查看。” “是。”小护士立刻照做。 很快的,简奕从楼上下来,看到樊思荏没有穿医生大褂,心里大约可以猜到她被停职了。 “出什么事了?” “这孩子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这会儿出现并发症,有心力衰竭的情况,你帮忙做个检查。”樊思荏简单地陈述了情况。 简奕戴上听诊器,检查之后,用手指轻轻敲击孩子第二和第三肋骨之间,听着胸前内的杂音。 “这孩子心功能不全,需要马上手术。” “现在手术?”樊思荏看着孩子的情况,他的体力根本承受不了大手术。 “嗯,立刻。”简奕回答。 “有没有保守的治疗方式?”樊思荏小声询问。 简奕蹙眉看着她,摇了摇头,道,“西医没有。” 樊思荏听了他的这句话,眉心一紧,立刻从包里取出自己的针灸包。 她直接就给孩子针灸了。 “思荏,你这是干什么?”樊世华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立刻上前阻止:“中医是没有经过科学考证的,不能够直接用在临床医疗上。” “就这个孩子现在的情况,进行心脏手术,无遗是送他一程。”樊思荏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说道,“必须先稳定他的体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够进行手术。” “你疯了,这么做是一错再错!” “反正都被停职了,错就错吧。”樊思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能救一命也是好的。” 说完,她准确施针,护住了孩子的心脉,让他的情况稳定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病房外周小柔等得脸色苍白,感觉腹部的刀口都要裂开了。 樊思荏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孩子的情况。 “好了,暂时这样吧。”说着,她收好了自己的针包,转头看着简奕说道,“等他稳定了,你再安排给他做手术吧。” “嗯。”简奕是看到了樊思荏高超的针法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中医却可以解决,反之也是一样的。 樊思荏擦了擦汗,走出保温箱,就看到快虚脱的周小柔来到她面前:“谢谢你,樊医生,谢谢你。” “没什么,你的脸色很差,让他们送你回病房休息吧,不要让伤口裂开了,那么还要耽误康复的时间。” 说完,她也不再搭理周小柔,快步往电梯处走去。 简奕紧跟在她身边,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小声道,“在车上等我。”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你这会儿累得都快虚脱了,打车我不放心。”简奕硬是把车钥匙送到她手里,“我还有十分钟就可以下班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 樊思荏看他坚持,便点头答应了,“好,知道了。” 她收好了车钥匙,搭乘往下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简奕则上去,道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东西,而后离开。 两人一上一下的时间里,张仲恺赶到了。 他从樊世华那里听了樊思荏急救的过程,表情有些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思荏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希望这次医药协会可以保住这棵好苗子。” “这个,还真的不好说。”樊世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主要是投资方,想要封杀掉思荏的行医之路。” “樊老爷子说话,也不管用吗?”张仲恺知道樊万钧在医学界的地位,轻挑着眉梢,小声询问。 “老爷子向来是公事公办的。相比整个婴幼儿心脏移植项目,思荏对医学的发展,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樊世华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想担下全部的罪责,可是思荏并不接手,也不愿意配合。” “那只能祈求法院给一个合理公正的判罚了。”张仲恺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检查了保温箱里孩子的情况。 樊世华也是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地下停车内,简奕上了车,正想开口,就发现樊思荏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留意到她手上拿着的车钥匙,缓缓抽了出来,开车离开了医院。 樊思荏是真的很累了,尤其是经历了好像打仗一样的救护工作,精神高度紧张到差点虚脱。 于是,这么一睡,直到简奕开车到了别墅,也没有睡醒。 简奕将她公主抱回了卧室,为她盖好了被子,坐在一旁陪伴、守护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各家都亮起了灯火。 樊思荏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简奕怕吵醒她,连忙接听起来。 电话是言明慧打来了。 “喂,思荏啊,开学生活过得怎么样?”言明慧显然还不知道这两天的事情。 简奕连忙接话道:“妈,是我,思荏今天做了手术,这会儿累得睡着了。” “啊?这才开学,她就做了手术吗?”言明慧的声音明显是带着惊喜的,问道,“怎么样?是什么手术,成功吗?” “是剖宫产手术,很成功,已经刷新你保持的开刀和缝合地记录了。”简奕也不想言明慧担心,只好报喜不报忧。 “哦哦,果然是我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言明慧非常开心,忍不住夸赞了一句,紧接着又叮嘱道,“阿奕啊,思荏现在临床实习的话,你帮我多盯着她一点,医院的规矩太繁琐,她可能会非常不适应,如果她有什么错误决定,会害了她的前途的话,你一定要帮我阻止她。” 言明慧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很容易做错事,才有这个叮嘱。 “嗯,我会的。” 简奕明白的点了点头,又和言明慧闲扯了几句,而后挂了电话。 他走到床边,放下了手机,宽厚又温暖的大手,温柔的抚着她细嫩的脸颊。 在简奕的心里,也是为协会最终的判定担忧的,因为这里还夹杂着穆家的因素。 他很怕,穆家跟自己的关系,导致樊思荏最终失去了成为一个出色医生的未来。 此刻,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做出妥协,保证思荏的前途。 只是,这个妥协,会不会很严重,伤害到思荏和他的感情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在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就会愿意为他去牺牲,哪怕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假,很虚伪。 可是,当你真的深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把自己放入尘埃中。 他正思考着,床上的樊思荏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呓语,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手紧紧抓着简奕的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拍黑的孩子,抓住了可以救命的一点点光芒一样。 “老公?”樊思荏看清了面前的人,又朝着四周看了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段时间了。”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说,“妈都来过电话了。” “啊?”樊思荏一听这话,猛地坐起来,拿着手机查看,“那你有没有说官司的事情?” “放心,没有。”简奕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我又不是你这样的笨蛋,怎么可能让妈为你担心呢。” “幸好,幸好。”樊思荏松了口气,拉着简奕的手说道,“老公,果然你是最了解我的。” “嗯,了解也要问一声,晚上想吃什么?”简奕刮了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地说道,“你说了,我就去楼下给你做。” “我啊?”樊思荏想了想,拉着他的手,靠入他怀里,让他可以抱住自己,说,“暂时什么都不想吃,就想你这样抱着,安安静静地待着。” “那好,听你的。”简奕答应了,脱了鞋子,坐到床上,让她可以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 “哇,你不饿吗?” “你都不饿,我一个大老爷们,饿什么?”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里除了宠溺,就是满满的深情。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说,“明天开始,我就是无业游民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学着给你做,然后在家等你回来吃晚饭。” “你做?”简奕有点不敢答应,道,“我觉得还是不要了,你每天把小仙接回来过夜吧。” “为什么?”樊思荏皱眉,抬头瞪着他,问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呃,从来都没有信过。”简奕如实回答。 “靠,什么意思,我上次做的菜,就很好吃吗!”樊思荏直接坐起来,嘟着嘴瞪着他。 简奕好笑地捏了捏她可以挂油瓶的嘴巴,表示道: “嗯,可是只限那三个菜。” “靠!有这么差吗?”樊思荏拧着眉,狠狠瞪着他。 “呃,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简奕故意卖了个关子。 “假话!”樊思荏不按套路回答。 “很难吃!” “哇,那真话是不是很好吃?”樊思荏有点开心地问道。 “不是,是非常非常难吃!”简奕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简奕,你说句哄我的话会死啊!”樊思荏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说掐着他的脖子质问道。 “……”简奕无语地看着她,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樊思荏看他地脸颊涨得通红,才松开了手。 “我不说谎话,你是知道的。”简奕一本正经的回答。 “哼!”樊思荏才不理他,别过头看都不看他。 简奕伸手扳过她的肩膀,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道:“好了,不逗你了,不需要刻意去学做菜,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何必去操那份心。” “不会呀,我爱你,所以给你做饭也是心甘情愿的,会觉得幸福哦。”樊思荏搂紧他,让自己的耳朵紧贴他心口地位置,静静聆听他的强而有力,又令人安心的心跳声。 “那随便你吧。”简奕闭上眼睛,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说,“只要不把自己累着就行。” “嗯,我知道。”樊思荏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老公,如果我真的不能做医生,你说我做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做,我养你就好。”简奕说得非常认真。 樊思荏却摇头道:“那不行,时间久了,你就要嫌弃我了。” “怎么可能。”简奕拧眉,缓缓睁开双眼,垂眸看着她,说,“你能不要把我想成那些渣男吗?”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是呢?”樊思荏不解地问道,“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人都是会变的。” “我说的准。”简奕一脸笃定地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哼,那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人老珠黄呢。”樊思荏嘟着嘴,微昂着下巴瞪着他。 简奕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啧啧,就你的长相,我可能因为你的颜值看上你吗?” “靠,这话什么意思?我很丑吗?”樊思荏生气地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简奕被她打得咳嗽了两声,说道,“没说你丑,但是也不是漂亮的类型,相比之下,我更看重的是你的内在。” “少来这套,第一眼看不中的话,谁跟你扯心灵美呢。”樊思荏才不认可他的话。 简奕笑着翻了个身,将她压在床上,说道:“谁说,我指的是你心灵美了?” “你说的内在呀!” “内在,一定是心灵吗?”他坏坏一笑,低头吻了她的唇。 …… 樊思荏这晚之后才明白,他说的“内在”是什么。 停职后地第一天,樊思荏一觉睡到了中午,看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心里完全就不想起床,算算时间,今天也不是周末,不需要去接小仙回家。 所以,她睡醒了,也还是翻了个身,玩了会儿手机,不多时便又睡着了。 等下午6点左右,简奕回家,她还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呢。 简奕放下公文包上楼,看她睡了一整天,以为她是病了,便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回来啦?”樊思荏被他的声音吵醒,懒懒地睁开双眼,拉着他的手,问道,“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呀。” “都6点05分了,还早?” “什么?6点多了?”樊思荏猛地坐起来,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确定是6点多了,便再次懒懒地躺回去,“哎呀,没想到我睡了一天,今天医院没什么事吧?” 231 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简奕知道,她想问的其实是周小柔那个孩子的情况。 于是,道:“那个孩子情况还算稳定,应该是不会再有严重的并发症了。” “那就好,总算是保住了那个孩子。”樊思荏总算是松了口气,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你现在算是受害者吧,还这么关心陷害你的女人的孩子?”简奕这话其实是随口说的,算是一句玩话。 樊思荏却坐了起来,拧着眉看着他,表情异常严肃。 “作为医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明显就是生气了,板着脸说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医生的初衷是救死扶伤,难道因为对方是杀人犯,就不行驶医生的职责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的想法,换成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事情。”简奕也跟着严肃起来,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樊思荏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太严肃了。 她连忙低头,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简奕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回到自己怀里。 “小时候,我外公给我讲过他年轻时候地故事,说是因为没有及时施救,导致最后病人死亡的事情,后悔不已。” “什么事?” “那时候,在我外公那个村子里,大家看病,都是找我外公的。但是城里,都已经是先进的医院、卫生站了。”樊思荏靠在他怀里,说着小时候听的故事,“可是,我外公就认为,西医治标不治本,虽然好得快,但是副作用大,所以他很排斥。当时,村里有人在城里打工,把西医的药品,还有救人方式带回了村子,还经常带着村里的人去城里治病。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夫人,反正就是很有名望的那种,病了之后,西医也治不好,病情反反复复的,就派人来请我外公。一开始,我外公是答应了,而且去了城里帮忙治疗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对方是要求外公和那里的西医合作,就是用中西结合的方式帮那位夫人治病的。可是,我外公直接拒绝了。” “因为你外公不认同西医?” “对啊,他觉得中医博大精深,不是西医这种可以同日而语的。所以,他直接就回了村子,不管哪个有钱人家怎么求,他就是不答应给人家施针。最后,那位夫人经不起病痛折磨,也因为药力的副作用吧,然后就是去世了。这件事,就一直成了我外公心里的一个结,虽然不能确定他施针,缓解那位夫人的痛苦的话,是否可以让那位夫人病愈,但是至少不要再吃那时候的一种特效药了。” “特效药?” “嗯,好像是可以阵痛的,但是副作用非常大。”樊思荏点了点,说,“如果当时,我外公帮她用针灸刺穴的方式麻醉,止痛的话,可能就不需要吃哪种特效药了。” “你外公,还是想要证明中医比西医更安全吧。”简奕明白最初的一些老中医对西医地排斥,这就是新旧事物的对抗。 人总是这样,把自己认为是对的东西,盲目坚持,殊不知道很多时候两者可以相辅相成,这样受益的人会更加广泛。 “可能吧,反正那件事闹得很严重,得罪了最有权有势的家族,最后我外公都没办法在那里立足了,只好带着家人来了W市。”樊思荏抬头看着他,表情显得很无奈。 “那么,你外公这么排斥西医,为什么妈会是学西医的呢?” “这个也就是我外公最后悔的地方了。”樊思荏拉着他地手,接着说道,“我外公举家来到W市定居之后,我外婆没多久生病了,用了很多的药材,都不见起色。这时候,我外公想到了西医的治疗方式,在万般绝望和无奈地情况下,只能把外婆送去了医院,然后就完成了第一次中西结合的治疗方式,我外婆的病慢慢好了。” “所以,你外公就愿意让妈学西医了?” “对啊,经过那次之后,外公接受了西医的理论和救人方式,他开始明白有医无类的道理,反正就像某位大人物说的‘不管是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于是嘛,他就开始研究中西医结合的学术,让我妈去上了医学院。” 樊思荏说完了整个故事,抬头看着简奕说道,“所以,这年头啊,事情必须要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将心比心,设身处地地去考虑事情。” “外公后来真正后悔的,就是自己年轻时候太迂腐,没能放下争斗心,就那位富家夫人吧。”简奕的下巴轻抵着樊思荏的额头,温柔地摩挲着。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他对我们的教育就是,生命面前,一切以生命为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有多少想法,救人必须放在第一位。” “这话没错,可是很多人是没办法真正做到的。”简奕略带感叹地舒了口气。 “对啊,你说假设你面前躺着的是杀了你全家的人,然后你又可以治好他,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樊思荏拉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而后仰着头看着他。 简奕蹙眉想了想,说,“可以让她死不了,也活着不舒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樊思荏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个腹黑蛋。” “这样的人,真的让他痊愈了,说不定还会伤害更多的人,但是不救吧,我们又不是神,也不是审判者,不能夺人生杀大权,所以救,但是让他好不了,也死不了。” “你真是太坏了!”樊思荏听后,笑得更厉害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简奕胸前看着他。 “怎么?”简奕看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唇角,道,“被我电到了?” “是啊,自恋狂!”樊思荏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送上一吻。 简奕没有说话,翻了个身,加深了这个吻。 经过这么一场之后,两人吃晚餐都是半夜了。 当然,吃的也不可能是什么炒菜靓汤了。 简奕很随意地弄了两个荷包蛋,然后住了两碗泡面吃。 大约是凌晨3点多地时候,秦烨打来了电话。 “思荏,你知道赵倩失踪了吗?”他已经打了赵倩上百个电话了,从白天到这会儿凌晨,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失踪?怎么可能?”樊思荏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简奕,“她家,你有去过吗?” “我现在就在她家,她父母说,今天一早,收到她给他们的短信,说是出去旅游了,可是这会儿,我们谁都联系不上她,连法院那里都找不到她。” “出去旅游?”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她一个人出去的?” “说是和朋友,我和她父母已经询问了她所有的朋友,都没有见过她。她也没说去哪里旅游。而且,因为她留了信息,所以警方也不认可她失踪了。”秦烨说着,声音突然变小了,应该是故意压低了嗓音,不想让外人听到。 “我现在告诉你,我怀疑有人把她带走了,是为了不让她成为你的证人。”秦烨说着自己的怀疑。 樊思荏和简奕相互对视了一眼,简奕立刻接过电话,说,“你先回去吧,我让简单帮忙查一下出入境的记录。” “嗯,好。”说着,秦烨挂了电话。 简奕放下手机,看着樊思荏道,“看样子,穆老太是一定要让你败诉才行。” “你觉得是穆老太做的?” “这样的心计和手段,除了她,我可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人会做了。”简奕最佩服的就是她没有用杀手。 因为一旦赵倩死了,就会惊动警方介入调查。 现在,赵倩连失踪都不是,只是说出去旅游了,那么就是她自己出去的,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情况,警方也不能立案调查。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樊思荏听了简奕的分析,觉得这个穆老太真的要比穆海心,穆继峰可怕百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简奕拿出手机,在拨通电话前,说道,“只能让简单帮忙暗中查赵倩的消息了。” 说完,手机通了。 简单那头很明显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言语中还带着起床气。 “喂,大晚上的,什么事啊?”他的态度很不好,说着就好像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然后继续睡。 简奕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把手机送到樊思荏唇边,用眼神示意她道:尖叫一声。 樊思荏满是不解地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同样用眼神问道:你确定? 简奕很明确地点了点头。 “啊——” 樊思荏立刻尖叫一声。 简单被这叫声惊得弹坐起来。 “喂?出什么事了?喂?”简单听得出来,声音是樊思荏的,连忙追问道:“思荏,你怎么了?” “她没事。”简奕把电话接了过去,对着他说道,“你清醒了吧?” “靠,老三,你想干嘛?”简单没好气地质问。 简奕并不生气,不缓不慢地说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关系到思荏的医学前途。” “什么?”简单听他这么认真,也收敛了痞气,一本正经的问道。 “她最近被病人家属诬陷,唯一可以证明她清白的护士,昨天失踪了。” “失踪?那可以立案调查。”简单很明确地给了答复。 “不可以。”简奕直截了当地否定道,“对方说自己出去旅游,没有什么绑架,或者是直接失踪的迹象,所以就算报警,你们也不会立案调查。” “你的意思是,这个证人自己说出去旅游,然后家里没有被破坏,就真的跟出门旅游一样?”简单清晰地陈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简奕“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能请你私下调查一下,这个证人的出入境记录,看她是不是真的出去旅游了。” “名字,住址是什么?”简单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电脑。 “赵倩,XX小区16号303。”简奕说了住址。 简单立刻搜索了一下,说,“没有出入境记录,也没有买火车票和汽车票的记录。” “也就是说,她还在W市了。”简奕沉思了片刻,问道,“能不能帮我把她找出来?” “不一定可以,但是可以试试。”简单给了回答,道,“我可以让小电脑查一下她的手机通讯记录,另外就是她家小区出入的人员。” “那么尽快吧,还有三天,就要开庭了。”简奕催促了一下。 “思荏怎么会又惹上官司了?”简单觉得樊思荏的运气有点背。 “因为人太贪心了。”简奕淡淡地回了一句,说,“好了,先这样,希望这三天内可以找到赵倩。” “嗯,我会尽力的。”简单挂了电话,在网上联系了小电脑,让他帮忙做调查。 别墅内,简奕放下手机,看着樊思荏,发现她拧着眉,表情若有所思,立刻开口安抚道:“别想太多了,就算真的找不到赵倩,我们还有录制的视频呢。” 樊思荏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小忧郁:“穆老太太怎么这么看中你,竟然为了让我跟你离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她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爷爷。”简奕动了动唇角,表情有些无奈,“她年轻时候就喜欢我爷爷,两个人也算是有过暧昧的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现在,她最想要做的,就是两家结亲,就好像是一种执念,反正就是希望老一辈没有在一起,小辈必须在一起吧。” “难怪。”樊思荏说着,双手环住简奕的脖子,看着他道,“你这会儿倒是没有自恋,一定说成是穆海心对你纠缠不休,志在必得。” “她是啊。”简奕顺理成章地接了一句。 噗—— 樊思荏抿着唇,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还真是自恋到极点了!” “我说真的。”简奕的脸色转沉,似乎是有不好的回忆,道,“你还记得上次你妹妹樊梦璇地事情吗?” “串供那件事?” “嗯,当时,我有找穆海心说这件事,让她不要帮樊梦璇做假口供。”简奕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可以告诉樊思荏。 “然后呢?”樊思荏挑眉,眼神明显转暗,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然后,她竟然就像我表白,告诉我暗恋了我十多年,你说可怕不可怕?”简奕的眼神变得惊恐,看着就像是那种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样子。 噗…… 那我还暗恋你二十多年呢! 樊思荏的脸颊莫名红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到面前,质问道,“快说,她跟你表白的时候,有没有抱你,或者亲你?” “抱是有的,亲没有。”简奕仔细想了想,说,“抱也是她后面偷袭的,我可是立刻就推开她了!” 他好像表忠心一样解释着。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暗自发笑,向来臭屁的大冰块,竟然会露出这种诚惶诚恐的表情,让她心里不自觉地感觉到暖暖的。 “天哪,你竟然让她抱你!”樊思荏故意夸张地瞪着他,用了那种言情剧常有的段子,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让她抱你呢?” “我不知道,她自己后面扑上来的!”简奕看她脸上那种想哭的表情,连忙解释起来。 樊思荏却不认可,挑眉说道,“你不是身手很好吗?竟然没有避开?” “我后面没有长眼睛,当时外面比较吵,有好几辆急救车呢,所以就没有避开。”简奕接着解释,很怕她误会。 “不要解释了,我不听我不听。”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快笑死了,背转身不停偷笑。 她笑的时候,肩膀有点抖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哭泣。 简奕有点心慌了,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安抚道:“老婆,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 他的话没有说完,樊思荏真的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简奕愣愣地看着她,缓缓皱眉,道:“你骗我!” “骗你怎么了?被别的女人抱了,还有理了?”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怼他。 简奕无语地白了她一眼,皱眉道,“你还真是喜欢骗人!” “干嘛?这样就生气了?”樊思荏带着一点痞气地看着他,说道,“你被她抱着的时候,想过我会生气吗?” “我又不是自愿的,我脑袋后面也没有眼睛。”简奕转身,抬脚想要上楼。 樊思荏立刻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挑衅道,“干嘛?你还有理了不成?” “我没这么说。”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傻气,脸上的表情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也带着一些委屈。 “所以,她抱了你什么部位?”樊思荏的问题说很奇葩。 简奕皱着眉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回答。 “问你话呢!她抱了你什么部位?”樊思荏接着问了一遍。 简奕低头,做了一个动作,指出了绕手臂的一圈。 樊思荏立刻上前,抱住他,说,“你被她抱了的地方,我抱回来,就当是消毒了。” 噗…… 简奕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樊思荏,伸手搂紧了她,而后捏了捏她英挺的鼻尖,说,“你呀,古灵精怪。” “干嘛?你不想我消毒啊?那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了唇。 良久,简奕才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柔声道:“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想。”声音有点沙哑,直接把人公主抱回房间。 随着开庭日期的临近,赵倩的下落也就越来越成为樊思荏,简奕和秦烨关心的事情。 可是,经过简单的调查,当天早上,赵倩是自己离开小区的,之后,她换了好几次车子,从的士到公交,再到地铁,反正最后是失去了她的跟踪记录,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她的电话记录,也是一个太空号,查不到任何可用的信息。 这也就是说,穆老太太真的把赵倩藏了起来,估计只有等这次的诉讼有了结果,才会把人放回来了。 所以,现在唯一可以用的,也就是之前录下来了赵倩的口供视频了。 医院内,周小柔的孩子情况好转,但是还是必须做心脏手术,否则以后还是会出现一些程度不同地并发症。 在第一医院,或者说在全国,乃至国际上,心胸外科手术做得最好的是简奕。 刘家和周家的人,当然就更希望简奕帮小竹子做手术了。 于是,周小柔和刘东夫妻主动找了简奕商谈这件事。 “简医生,关于我们小竹子的心脏手术,听说您的成功率最高。”周小柔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好起来,像健康的孩子一样长大。 简奕看着这对夫妻,同时也留意到办公室门口,还有刘老太和周家那对老夫妻在等候着。 出于私人感情,他是完全可以拿孩子病情,威胁他们撤诉,并且让他们向思荏道歉的。 可是,从医生的角度,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思荏应该也会生气,不再理他的。 孩子是无辜的,不该承受大人的报应。 简奕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面前的小夫妻,说,“两位放心,我这两天会拟定好手术计划,让两位过目,同时,手术的风险,我的助手也会跟你说清楚。我会尽医生的指责,尽量治好你们的孩子。” “哦,谢谢你,谢谢简医生!”周小柔和刘东连忙起身,鞠躬道谢。 简奕看着两人,说道,“不过,刘太太,我可以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呃……”周小柔愣愣地看着简奕,而后看向身边的丈夫,示意他先出去。 刘东立刻明白地答应道:“那我在走廊上等你。” “嗯。”周小柔看着丈夫出去,转头面对简奕,问道:“简医生,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吩咐不敢当。”简奕示意她坐下,说道,“我只是有几句话,出于私人理由,不吐不快。” “哦,您说吧。” “关于给小竹子手术这件事情,其实我从私人角度想过很多,最终决定救治,也是听了我妻子的一句话。” “您的意思是,您想过不给小竹子开刀?”周小柔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不是,我想过用手术,来换取你的一句实话。”简奕摇了摇头,问道,“你的剖宫产,是你自己决定的,跟樊医生无关吧?” …… 周小柔一听这话,整个人明显就心虚了,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甚至长时间不敢抬头和他对视:“简医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要紧。因为我妻子告诉我,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就算面前是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你作为医生,也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才是医护人员必须具备的精神。所以,我会尽全力只好你们的孩子,你可以放心。” 简奕说着,翻开了手上的文件夹,拿着钢笔低头道:“好了,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 周小柔立刻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小声问道:“简医生,可以问一下,您的妻子是谁吗?” “这个,她不愿意让我告诉别人,所以抱歉,不能说给你知道。”简奕不想去破坏樊思荏的原则,所以本来想说的,最后还是没有说。 周小柔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您这话,让我想起了救我的那位樊医生,其实,之前给小竹子急救的时候,她可以不出手的,但是她还是救了,明明她可以威胁我,让我说实话的,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顿了顿,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小声道,“可是,我本身也是不能自主的人,两个家庭都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不得不做一些错事,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完,她抬脚走出了办公室。 在这个社会中,有些已婚生子的女人,真的会被家庭的压力遏制住自己的咽喉,她们想挣脱这种枷锁,可是却会觉得越挣脱,就越窒息,最后只能放弃和妥协。 女人一旦有了家庭,就容易为了丈夫,孩子,还有家人,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决定。 不要说,你一定不会这样,身处在那个环境里,就算被外人看不起,或者连自己都鄙视自己,你还是会做出妥协。 周小柔,就是这类女人中的典型。 这种女人在自己的家里,父母大多重男轻女,从小的意识中被灌输的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一旦嫁了人,就不再是家里人,而是夫家的人。以后,你娘家有什么事,你也不需要参加,父母过世了,财产也只能是自己的哥哥弟弟的,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在婆家,自己又是个外人,除非是生了一儿半女,才会有好一点的待遇,也就是典型的母贫子贵。 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女人想要过得舒坦一点,就是听从父母和公婆的意思,他们要怎么样,你就努力做到怎么样。 比如周小柔这次,他们如果胜诉,赔偿金肯定是几十万,那么周家和刘家一平分,大家都有了一笔横财,足够让两家人过得开心富裕了。 而她那个没有结婚的兄弟,也一下子就有了结婚和买房的钱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家和刘家同进同出,一致对外的原因了。 简奕看着那道缓缓关上的门,眉头紧了又松开。 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埋头做事。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秦烨的电话。 “嗨,阿奕,在忙么?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秦烨应该是有事和他谈。 简奕想了想,答应道:“好。” “那么,就你们医院对面的火锅店吧。” “嗯。”简奕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是午饭时间了,于是给樊思荏打了电话,叮嘱她起床吃午饭,不要又一睡一整天,都饿瘦了。 中午的时候,简奕和秦烨见了面。 秦烨针对赵倩的事情,提出了另外一个办法:“阿奕,现在周家和刘家虽然达成了共识,可是这样的家庭,肯定是各有各的私心,你想想看,我们要不要认准其中一家人,用金钱来瓦解他们的同盟?” “这个行不通。”简奕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秦烨不明白地看着他。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方案,为什么现在才提出了,就是想在明天开庭前瓦解周家和刘家的联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可以让樊思荏在庭上的胜算大大增加。 “他们两家突然看不上樊院长给的钱,我敢保证,一定是穆老太太承诺了更高的金额。”简奕还是比较了解那个商场铁娘子的处事手段的。 “是啊,所以我才说,我们可以花比穆老太太更多的钱,分化他们。”秦烨这里还是想简单了。 简奕摇了摇头,说,“你知道穆老太太一般承诺金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秦烨很显然不知道。 “不管之后给人给你们多少钱,我都比他们高两倍。”简奕慢慢吞吞地回答,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靠,真的假的?她这么狠?” “她最了解用金钱笼络人心的套路,所以,她从来都是这样承诺的。”简奕轻挑着眉梢,说,“除非,对方出的价格是天价,否则不可能赢她。” “那我们可以出天价呀。”秦烨看着简奕,想要打破穆老太太设计出来的僵局。 简奕笑了笑,说,“那到时候,她真的就让我们出了!”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她就可以随便给对方一个价格,都比我们有优势。” “尼玛,那如果她和启凡争一个工程怎么办?”秦烨知道目前启凡是首富。 简奕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你多了解一下她的业务,看看她有没有跟启凡争过?” “没有吗?” “多看一点新闻。”简奕暗暗叹了口气,说,“他们从没有争过同一个项目,要么合作,要么各做各的。” “唔,我只接受法律咨询,倒是没看过这些。”秦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律师做得有点不靠谱。 简奕沉默了片刻,道,“而且,商界比的不是财力,而是人脉,就算你富可敌国,但是如果树敌太多,别人几个人合伙对付你,你也很难招架的。”顿了顿,吃着面前的丸子,接着道,“我的家事,不想把启凡扯进来,没必要让他为了我,跟穆家结仇。” “好吧,那么明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秦烨撇了撇嘴,表情很无奈,低头吃自己的涮羊肉。 “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话,你打电话跟思荏说吧。”简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结果如何,都会接受。 “知道了,反正用你们医生的话,我会尽力而为的。” 就这样,两人午饭过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之后,秦烨有打电话给樊思荏,跟她说了一下明天出庭时候的事情,樊思荏也都一一记下了。 晚上,简奕回家,樊思荏竟然做了饭,不过还是最简单的炒菜,看着很清淡,没什么大菜。 “回来啦?快来尝尝我做的菜。”樊思荏帮他放好了公文包,拉着他道餐桌前坐下。 简奕淡淡扫过面前的三菜一汤,很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这个可以吃?” “这是什么话!我都尝过了,味道可是很好的!”樊思荏说着,夹了一筷子炒豆芽送到他面前。 “真的?”简奕连忙移开了自己的碗碟,还是不太敢相信她的厨艺。 “你什么意思啊?”樊思荏生气了,放下筷子道,“不吃算了!” “吃!谁说我不吃,老婆做的,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吃。”简奕看她变了脸色,立刻主动加了豆芽菜放到口中。 嗯,味道确实还不错,反正不是之前那种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樊思荏原本还生气,一看到他吃了自己做的菜,立刻就凑上前询问。 简奕抿唇点了点头,由衷称赞道:“不错,味道很好。” “是吧,我就说嘛,我尝过的,不难吃的。”樊思荏这才放心,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 简奕看她笑了,才暗暗松了口气我,问道:“今晚是什么日子,怎么就亲自下厨了?” 樊思荏给他倒了一点红酒,说,“学着做呀,因为很可能明天之后,我就要每天给你做饭了,所以嘛,得努力学习做多一点可以吃的菜。” 简奕听了这话,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很高兴樊思荏给他做饭,可是却不喜欢这种理由的做饭。 “明天,不一定会败诉的。” “我知道呀,可是胜得概率也不大,不是吗?”樊思荏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呀就是随便做做,如果明天输了官司,我就随便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朝九晚五,每天都可以照顾你和小仙,还有小one跟super—mouse了。” 232 良心发现 简奕听了这话,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你这是想好要做贤妻良母了吗?” “可以吗?”樊思荏仰着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在启凡大老板的公司有股份吗?应该是养得起我的吧?” 简奕抿唇点了点头,道,“十个你,应该都是养得起的。” “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你还想养十个啊?”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简奕真是被她这话气到了,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故意用了点力道,说,“烦死人,你能不曲解我的意思吗?明知道我不是要养十个,非要跟我胡搅蛮缠,是吧?” “不是,不是,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樊思荏连忙讨饶,拉下他的手,抬头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小气到这样就生气了吧?”她的脸上扬着笑,眼神带着魅惑力,手指还故意在他脸颊上描绘她的五官。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板着脸说道,“是啊,真的生气了!所以,要惩罚你!” 说完,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第二天清晨,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嚓嚓的声响;雨点滴落在地上,簌簌带着节奏;雨点散落在池塘中,泛起一圈一圈细小地涟漪。 樊思荏翻了个身,似乎是已经睡醒了,侧身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雨点就像丝线一样,密集断落。 此时,简奕也同样翻了个身,从后面抱住了樊思荏,靠在她肩上,问道:“醒啦?”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一听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嗯。”点了点头,脸颊稍微往后靠了一点,紧接着他的脸颊道:“得起床了,早上要出庭。” “我知道。”简奕点了点头,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说,“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你?”樊思荏蹙眉看着他,问道,“不用去医院吗?” “调休了。”简奕吻了她的耳垂,道,“老婆上庭,作为老公怎么可以不陪着?有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好。”樊思荏答应了,而后转身看着他。 简奕很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没过多久,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 两人起床洗漱,并没有在家里吃早餐,而是开车到法院附近的豆浆店,吃了一点东西。 开庭时间是9点半。 樊思荏作为被告,自然就坐在了被告席上。 刘家老太,周家老两口,还有周小柔和刘东夫妇则坐在原告席。 另外,旁听的除了简奕,樊世华和两个医药协会的调查员,剩下的就都是刘、周两家的亲眷了。 随着法官上庭入座,双方律师也各自向法官鞠躬。 紧接着,第一医院剖宫产纠纷案件就进入了庭审阶段。 当秦烨拿出赵倩的视频作为证据,来证明樊思荏并非擅自进行剖宫产的时候。 原告律师江浩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以这么一段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拍摄的视频程堂。因为,这视频不足以证明被告是无辜的,是得到了我当时周小柔同意之后才进行剖宫产的事实。” “这是赵倩亲口承认的,为什么不可以作为证供?”秦烨立刻提出反驳,“法官大人,这视频绝对是赵倩自愿承认的,并没有做任何虚假的剪辑,如果在场各位对视频的真实性存疑,大可做司法鉴定。” “等一下!”江浩再次开口道,“如果说辩方律师有赵倩小姐的视频的话,我这里同样有一份视频,也是赵倩小姐亲自录制的,没有任何剪辑或者是PS的成分。” 说着,他也把U盘上缴给法官。 两段视频,秦烨的是为樊思荏澄清,说她没有哄骗或者强迫周小柔做剖宫产;而姜浩那段,则是指证樊思荏强迫周小柔做剖宫产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同一个人会做两段内容相悖的视频?”法官明显就是被这两个律师弄糊涂了。 此时,江浩立刻解释道:“法官大人先不要动怒。就我看来,这无非是赵倩小姐平时无聊录着玩笑的视频,两份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就算这其中真的有一份视频是真的,但是在场各位对于赵倩小姐的诚信度也会有很大的疑问。所以,我认为,可以把两份视频全部作废。” …… 简奕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身边的樊世华更是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嗯,这样两段视频,内容完全背道而驰,确实不适合作为呈堂证供,除非赵倩本人上庭解释清楚原因,否则视频都将作废。” “法官大人,我的视频,是一早就上报的,但是原告律师的视频,是现在突然拿出来的,这有位司法程序,我认为,我提供的那段视频,不应该随便作废。” “辩方律师这话又不对了,我的视频虽然没有一早上报程堂,那是因为我是昨晚才找到地证据,来不及呈堂,只能当庭递交给法官大人,可是这视频确实可以看出赵倩小姐同样是在无胁迫,相当轻松的环境中录制的,所以你不能说我的视频跟你的不一样。我只是希望法官大人了解赵倩小姐的为人,而且我也只是建议两份视频都不作为证据用在本案中。如果你可以联系到赵倩小姐本人,让她上庭做出解释,我也是可以接受你这段视频作为证据的。” “确实如此,辩方律师,如果你真的不想视频作废,可以让证人亲自上庭澄清。” 法官发话之后,示意大家继续庭审。 秦烨没办法,只好坐回座位。 这一刻,原告席的周刘两家老人得意的笑了;樊思荏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听审席上的简奕看了一眼。 “那么,接下去,不如就请原告上庭说一下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江浩看向原告席,请了刘老太上庭。 这些人说的,跟在医药协会调查员那里说的没什么区别。 刘老太,周老太都是一口咬定他们没有同意剖宫产,家里人一致接受的都是顺产,所以周小柔是不可能答应什么剖宫产的,因为已经宫开十指了,所以也不会存在跳楼轻生的情况。 江浩问完之后,秦烨针对这些人的证供,继续提问:“刘老太太,您说家人是达成一致的,大家都认定了顺产,不可能出现剖宫产的情况,那么医院服务台前,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您的儿媳周小柔会向您下跪呢?” 说话的时候,庭上播放的是周小柔跪求刘老太和父母的画面。 刘老太地脸色有细微的变化,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个不是我儿媳妇跪我,而是她痛得腿软了,站不住了!女人生孩子,本身就是十二级痛感,这是极限痛感,正常人都是承受不了的。所以,我儿媳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这段视频,因为没有任何声音,所以她这么说,根本没任何问题。 “你撒谎,这根本就是你儿媳周小柔承受不了顺产的痛,跪着请求你们签下剖宫产同意书。”秦烨是律师,所以必须把事实说出来。 “反对!”江浩立刻起身道:“反对辩方律师毫无依据的揣测我当事人在视频中的行为,那会误导……” “法官大人,我没有误导任何人,我只是把视频中另外的可能性告知大家。视频里,周小柔神情痛苦,确实是跪下了,你可以说她是因为承受不了痛,但是也不可以否认,她痛得想要恳求父母和婆婆答应剖宫产的要求!” “反对无效,辩方律师,你请继续。”法官斟酌了片刻,道,“不过,请你一定注意自己盘问的语气。” “是。”秦烨躬身颔首,看着刘老太继续道:“刘老太太,就您儿媳住院期间,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不止一次听到过您儿媳说,想要剖宫产,而且您儿媳还为此特地咨询了剖宫产和顺产胎儿的差别。当医生和护士告知她,胎儿并不会有很大不同,都是一样健康的时候,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顺产的孩子更好,顺产的孩子更聪明,有没有这样一件事?” “这……”刘老太迟疑着看向自己的律师。 “反对!辩方律师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 “法官大人,这个问题跟本案关系非常密切,一个家庭中长辈的观念,会影响小辈地选择。因为咱们国家从来都是以孝为先!传统家庭中,年轻人都会选择尊重长辈的意见!”秦烨说了国内家庭的生活习惯。 法官听后,表示认同:“反对无效,原告方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是!我是有这样说过,但是这是因为我知道我儿媳妇周小柔的怀孕各项指标,都是符合顺产的,我才会说这样的话!如果她有什么胎位不正之类的情况,我是一定不会这么说的!”刘老太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么说,您知道儿媳妇各项指标都可以顺产,所以不管儿媳妇之后是否求你同意剖宫产,你都不会答应了,是不是?”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提出假设性问题!”江浩再次起立反驳。 法官这次开口道:“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你注意自己问题的措辞。” “是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秦烨坐回座位,就看到江浩说,“请下一位证人。” 这一次请上庭的是周老太,也就是周小柔的亲生母亲。 江浩同样让她复述了事发当天的情况。 之后,同样是由秦烨询问。 他看着那个穿着土气,带着浓厚的乡村气息的老妇人,拿出一份资料,说,“法官大人,这是周小柔出生的村子,95%以上的父母对子女的态度。” “反对!”姜浩直接起身反对,“这资料跟本案无关。” “法官大人,这份资料跟本案绝对有关系!周小柔家乡的情况,关系到她父母对她的态度,也可以清楚知道,她提出的一些要求,父母是否会答应!也就是说,如果周小柔有要求剖宫产的情况下,她的亲生父母会不会听从她的意见!” “反对无效,请辩方律师继续。” 秦烨接着说道,“这份统计报告,可以让我们了解到,周小柔生活的村子,是个重男轻女非常严重的村子。他们这里109户人家,每家都有一到两个儿子,而且是在违反计划生育情况下的生育。有些家庭明明已经有三个女儿了,但是因为没有生到儿子,所以就会生第四胎,或者第五胎,总之一定要生到儿子为止。如果第一胎是儿子,那么就会想要女儿,在那个村子里,必须是有儿有女,凑成一个‘好’字。原告方周小柔的家庭中,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而这两个孩子,目前都没有没有成家,尤其是她的弟弟,在S市打工,而且是打算在那里定居的。就目前S市最便宜的房价,一平是2万5,这是很偏僻的区域的房价了,等于如果要买一套结婚房,两室一厅,就算70平方吧,贷款也需要200万左右,以她弟弟每个月的工资7000,在S市那个物价飞涨的城市生活,他能够负担的贷款根本不存在,所以必定是要父母帮忙一起还贷,那么一个月还7000,也要30年。这个三十年,周小柔弟弟的孩子都可能已经长大,需要成家了。那么就代表着,在他们还没有供完房子之前,可能就要花钱买第二套房子了。” 这笔账,算的非常清楚。 秦烨的逻辑非常清楚,而后接着说道:“综上所述,周小柔的家庭,如果只是她弟弟和她父母负担S市的贷款房,可能连首付都负担不起。那么首付的钱从哪来?” 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个村子里面,传统的模式就是,女儿出嫁,收回来的礼金和彩礼钱,就是给儿子存着的,女儿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就我了解,周小柔嫁入刘家,收到的彩礼是6万8,而酒席上的礼金大概是3万多,这么一来,就有了差不多十万块钱,然后二女儿很快也会结婚,基本上可以又一次入账10万。不仅如此,女儿出嫁之后,对于父母娘家来说,女儿是外人,以后的家产,房子,都跟女儿无关,可是却还要女儿每月,或者每年尽孝,补贴父母家用。这么一来,儿子新房子的首付,可以说,都是由家里地女儿凑起来的。所以,当周小柔要求剖宫产的时候,周家父母很可能会拒绝她的请求!为什么?” “因为剖宫产的钱要比顺产高一倍!就算周小柔有生育保险,也不能改变她父母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怎么报销,你还是要多付不少钱,如果这些钱省下来,补贴给自己,那么儿子那里的放贷又可以轻松一点了。” “反对,这都是辩方律师的假想!” “法官大人,这绝对不是假想,资料上有很多很多人的亲口陈述。这些人,都是村子里的原住民,另外就是他们出嫁,或者未出嫁的女儿们的口供。一家人就是这种情况,你可以说不足为证,但是95%的原住民,都有这个回答,那就成为一种现象了。”秦烨找这些资料,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反对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不过你必须快些回到正题上来。” “是的,法官大人。”秦烨点了点头,看着周老太问道,“周太太,之前您的女儿周小柔住院待产的时候,也跟您说过剖宫产的事情吧,你当时也是拒绝的吧。” “我是觉得顺产,对我女儿身体好,复原快,并不是你说的什么为了省钱!我们家儿子女儿是一样疼的!” “是吗?”秦烨笑了笑,说,“下面我有几位证人,都是您的邻居,他们都可以作证,说明您对女儿和儿子的态度。” …… 这话让周老太不自觉地皱眉,眼神明显有些心虚,特地低头避开了秦烨的视线。 很快的,周家的几个邻居作了证,都是说周家两老重男轻女,把女儿当佣人那么使唤的。 “周太太,这么看来,您对女儿周小柔,根本就是呼来喝去,她真的请求你想要剖宫产,你也会言辞拒绝吧?” “不,我没有!我是很疼小柔的。” “周太太,您家里对住房首付款的需求,是否让你不顾女儿的死活,拒绝女儿剖宫产的请求,并且向我的当事人提起诉讼,索要赔偿金呢?”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对我当事人进行不负责任的污蔑!” “反对有效,原告方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法官点了点头,看着秦烨道,“辩方律师,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我会停止你的问话。” “是的,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秦烨坐下。 江浩长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辩方律师这么多揣测,我方就直接请当事人周小柔上庭作证。” 说完,周小柔坐到了证人席上。 她抬眸朝着樊思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听到江浩问道:“周小柔小姐,下面请你说下你进入产房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小柔的精神有点恍惚,就算江浩问了问题,她还是好想没有听到,拧着眉不发一言。 她的表情左右为难,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放在桌上。 “周小姐?”江浩看她神色不对,凑上前小声提醒,“周小柔小姐,你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 “那么请你说说,你在产房生孩子的时候,你的主治医生樊思荏小姐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江浩认真提问。 这些都是他们早就排演好的,不可能出错的。 周小柔依旧沉默,视线始终很抑郁地看着樊思荏的方向。 同时,又看了眼听审席上的简奕。 “周小柔小姐?”江浩觉得她很不对劲,再次提醒:“您怎么了?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不记得了!”周小柔突然开口,看着江浩,道:“当时,我太疼了,真的什么都不急了!” “周小姐!”江浩愣了一下,挑眉看着她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不起,我很难受,我胸口疼得厉害,好像快窒息了,我没办法作证了,很抱歉,请法官大人批准我离开。”周小柔真的不想诬陷樊思荏,她的良心很疼。 或者,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积福,她不想再做这样昧着良心的事情。 “小柔,你说什么呢?你不要怕的,这里有江律师,有法官大人,他们会为我们做主的!” “对不起,我真的很难受。”说着,周小柔做呕吐状。 法官立刻说道:“肃静,现在本席接受周小姐的要求,让她出去休息,暂时休庭20分钟。” 说完,法官率先起身离开。 周家两老和刘老太立刻上前,把周小柔带去了休息室。 “小柔,你这是干什么?排演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刘老太很生气地喝斥。 周小柔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水杯,摇头道:“抱歉,我不想说慌,我很怕因为我们这样的做法,上天报应到小竹子身上!我希望小竹子好好的,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所以求你们,不要再逼我!” 她说着,丢掉了水杯,双手抱着头,表情非常纠结,“对不起,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办法去诬陷樊医生!” “你这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胜诉,我们可以拿到100万啊!那样,对小竹子不是更好?我们可以给他用最好的婴儿用品,给他上最好的兴趣班和学校!”刘老太开始对她进行威逼利诱。 “是啊,小柔,爸妈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爸妈,让爸妈少奔波几年!100万到手的话,你弟弟供房贷款的负担,一下子就可以减少一半!爸妈求你了,真的!你帮帮你弟弟吧!” “够了!你们只知道弟弟!有没有想过我和小竹子?小竹子现在还需要做个手术,这个手术危险性很高,你们能不能为了我和小竹子积点福?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诬陷好人的事情呢?”周小柔生气地朝他们大吼。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对这长辈们这样大吼大叫。 丈夫刘东看着她,立刻上前搂住她的肩膀,道:“老婆,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身体?”周小柔哭着看向面前每个人,道,“你们要我一起串供诬陷樊医生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身体?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承受不起内心的谴责!” “小柔,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以后婆婆保证,我们都会对你好,把你当成菩萨那么供着!”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知道,如果我今天诬陷了樊医生,老天会把报应降临到小竹子身上的!有了钱,但是害了我们的孩子,值得吗?!”周小柔不停摇头拒绝。 可是,身边的几个老人,不停地劝说,甚至可以说使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她必须做到之前排演好的情节。 周小柔一个劲地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了! 她起身,推开了围在自己身边的长辈,直接冲出了休息室! “老婆!”刘东其实也很怕会有报应,可是100万不是小数目,可以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轻松一点。 但是,看到妻子周小柔这么煎熬,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他快步追了出去,就看到周小柔好像发疯似的乱窜,连路上的红绿灯都不看了。 吱—— 一声刺耳地刹车声划破长空,震得耳膜发聩,就看到周小柔倒在一辆小轿车前面。 刘东立刻冲上前抱住妻子:“老婆,老婆,你怎么了?老婆,快点醒醒!” “搞什么呢?这女人怎么过马路的!?”小轿车司机滑下车窗,探出头,大声咒骂。 刘东根本没空理他,就看到妻子地额头伸出鲜红的血迹。 “老婆!你别吓我!快点醒醒!”刘东惊慌不已,抱着妻子大声呼唤,“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正在这时,简奕出来给樊思荏买咖啡,站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幕,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略微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查看了情况。 “你先把她放下。”简奕冷声命令着刘东,说,“如果有内出血,或者骨折,脑充血,你这么抱起她摇晃,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哦哦!”刘东立刻放下妻子,恳求道:“简医生,请你一定救救我妻子,求你了!” 他跪在地上,恳求简奕。 简奕压根不理他,查看了周小柔的情况,掐了对方地人中,然后拧开矿泉水,给她清洗了一下伤口,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车子吓晕了,然后额头磕到了地上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建议去医院做个CT和X光片。” “是,我立刻带她去医院!”说话的时候,周小柔蹙眉睁开双眼。 她一看到简奕,立刻拉着他的手说,“对不起,简医生,我不会诬陷樊医生的,真的!” “你的决定,不需要跟我说,没事的话,就到路边休息吧。”简奕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捡起放在地上的咖啡,起身回到法院休息处。 刘东和周小柔看着他离开,紧接着刘东扶着周小柔到一旁休息。 身后,三位老人和几个亲戚也跟着跑了出来。 长辈和亲戚们不用说,都是骂周小柔不懂事的。 这些,周小柔早就听习惯了,脸上每天太多的表情,只是呆滞地看着地面。 “你们够了!小柔差点被车撞了,你们能不能关心一下她的身体?!”作为妈宝的老公刘东,第一次这么凶悍地喝斥家人和长辈。 “东东,你发什么神经呢?!”刘老太一看儿子这么没大没小地对着自己喝斥,立刻扯着嗓子训斥。 “妈!你没看到小柔心里很痛苦吗?我求你们了,不要再逼她了!”说着,他把周小柔抱起来,往休息室走去。 “臭小子,你翅膀长硬了!会跟我发狠了是吧!”刘老太顿觉脸上无光,追着儿子就要教训。 刘东把妻子抱到沙发上休息,看到母亲和岳父岳母都跟了进来,立刻将他们拦住,对着律师江浩说道,“江律师,我妻子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不适合继续参加庭审,等会儿直接由我上庭作证吧。” 江浩看着他,又看了眼沙发上的周小柔,微微点了点头,“行吧,你准备一下。” “东东,你……” “妈,你们真的想逼疯小柔吗?”刘东是秦言看到周小柔分娩前,站到了窗口的。也非常清楚妻子内心的煎熬。 她真的希望小竹子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不希望孩子因为他们大人的私欲给孩子招来不幸。 刘老太看着难得有主见,并且努力维护妻子的儿子,表情有点懵。 她被周老太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算了,让东东作证,也是一样的,别再闹出之前的事情了。” 刘老太拧着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江浩跟刘东又说了一下上庭应该说的内容。 20分钟休息时间到了之后,众人重新上庭。 樊思荏看到周小柔并不在原告座位处,便想起刚才简奕说的,她差点出车祸。 这么一来,就剩下周小柔的丈夫刘东一个人上庭陈述事件了吧,毕竟当时这个男人还是陪伴周小柔比较久的。 果然,江浩向法官说了周小柔的情况,并且让刘东先陈述事实。 刘东上庭之后,严肃地朝着樊思荏的被告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听席上的简奕,开口道:“首先,我必须为我妻子不能出庭向诸位说声对不起。她的情绪很糟糕,刚还差点被车撞了。其次,我一定要当众向简奕简医生说声谢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妻子。最后,我要向大家保证我说的是全部事实,绝对没有半句虚假,而且要为我母亲,以及岳父岳母和我妻子,向樊思荏医生,以及第一医院郑重道歉。” 这话一出,众人不只是惊叹,更有点摸不着头脑。 刘老太和周家两老听后,立刻起身道:“东东,别胡说!你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妈!做人要有良心,小柔过不了自己的良心那关,才会情绪失控。我也不想自己的狼性继续受煎熬……” “臭小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刘老太就要冲出去打人。 法官立刻严肃喝止:“刘女士,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举止,我会让人把你带出法庭。” “不是啊,法官大人,是我儿子脑子犯糊涂,我……” “肃静!”法官敲着惊堂木,示意庭警把人带出去。 “哎呀,法官大人,我错了,我不说话就是了!”刘老太连忙讨饶,对着江浩道:“江律师,拜托,帮我求个情吧。” 江浩一听刘东的话,立刻就知道这次的诉讼会输。 可是,此时他只能强做镇定地向法官求情,把刘老太留在庭上。 法官看庭内安静了,便对着江浩道,“刘先生,你可以继续了。” “是。”刘东正想说下去,江浩便开口道: “法官大人,我觉得我的当事人现在精神有点问题,我请求休庭,让心理医生为他做检查。” “不,我没有任何心理疾病!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妻子分娩那天,因为我母亲和她父母不同意在剖宫产同意书上签字,真的爬上了窗台!她真的想要跳楼的,是樊医生及时阻止并且救了她!” “东东,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想要跳楼?这全都是他们第一医院为了推卸责任胡说的!” 刘东立刻大声反驳道,“我亲眼看到的,怎么会是医院胡说的?!” “东东……你怎么……” “妈!我们虽然不富裕,可是必须诚实,这是您从小教我的!”刘东含泪看着母亲,继续道,“我妻子周小柔分娩那天,她真的很痛,她本身就不耐痛,所以,好几次都哭着求着,希望可以剖宫产。但是,我母亲因为封建传统的思想束缚,所以不答应让她剖宫产!在这个过程中,樊医生并没有做出任何越权的事情,她对于剖宫产也始终坚持,必须有家属签字同意才可以。后来,是因为小柔有了轻生的念头,樊医生为了救小柔母子,才勉为其难说可以让小柔自己签字授权。只要小柔处于自愿,同意剖宫产,她就帮忙做手术。” 顿了顿,再次看向樊思荏,说道,“然后,小柔就亲自签下了同意书。我可以保证,当时小柔的精神状态很好,很清楚,并没有所谓的被哄骗,或者威逼。樊医生为小柔做剖宫产手术,只是为了救她和腹中的孩子,并不是为了什么给医院多赚钱。”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妈宝男对这这么多人说出了事实。 她垂眸,沉沉叹了口气,就看到庭内的侧门开了,周小柔就站在门口。 233 约会吃饭 听着丈夫坦然承认的证词,周小柔眼中含泪,却带着令人欣慰的喜悦。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情绪有点激动。 江浩没想到说好的戏码,到最后成了刘东的忏悔和自白会。 不管他多厉害,也不可能打赢这样一场官司。 很显然,法官最后地宣判是樊思荏和医院不需要承认任何罪责,而周刘两家则被命令交付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学习科学的医疗知识,不要再盲目认为剖宫产不如顺产。 出庭之后,简奕站在门口等候樊思荏,清透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原本黑色的发丝,在光线地照射下,透出那种温暖的金棕色,配上米灰色的休闲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柔和儒淡。 樊思荏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简奕,脸上扬起了甜美的笑容。 她快步跑了下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简奕抱紧了她,因为惯性,跟着转了一圈。 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脸上一样难掩心中的喜悦。 “好了,你不需要做贤妻良母了。”简奕笑着凑到她耳边说着。 “这是什么话?我原本就是贤妻良母!”樊思荏不满地反驳道,“只能说我不要做煮饭婆了。” “好,不做煮饭婆,我继续做你的厨神老公。”简奕半开玩笑地说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深情的凝视着她。 阳光反射在两人之间,正好就形成了一道好像钻石折射出来的光晕,趁着两个人,显得无比梦幻。 笃,笃笃——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烨看两人这么仿若无人地大秀恩爱,故意按了车喇叭,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简奕和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分开了一点距离,手拉着手往停车处走去。 当他们想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就听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你别吓我,快点醒醒。” 樊思荏蹙眉,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就见刘东和周小柔站在路边,而刘老太则晕倒在了路旁。 “那边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她正要过去,就被简奕拉住了。 “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啊?还想让人诬陷你吗?”他不相信刘老太那家人。 有时候,其实真的不是有钱人,有文化的人看不起穷人,而是素质问题。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身正气,人穷志不穷,不管到哪儿,都不会被人看轻的。 “我看她年纪那么大了,这会儿又被儿子气到了,身体和精神上承受不了,也是可能的。”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说,“要不,你拿着手机,帮忙拍个视频。这样,就不怕他们赖上我什么了。” 简奕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是,看樊思荏这么坚持,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两人一起走到刘东夫妇身边。 “周小柔,你婆婆怎么了?”樊思荏站在稍远的地方询问,跟他们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的。 她毕竟还是心有忌惮的,吃一堑长一智,总归不可能像开始那么直接上手帮忙的。 周小柔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立刻道,“她刚才很生气,也很激动,然后就晕了过去。” “不好了,我感觉不到我妈的心跳了!好像呼吸也没有了!”刘东紧张地看向身后的樊思荏和简奕。 樊思荏立刻来到老太面前,让刘东把人放下平躺。 她为老太把脉,然后对着简奕道:“休克了!” “那就帮她做心肺复苏。”简奕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樊思荏立刻帮老太做人工呼吸和心外压。 可是,反复几次,都没能让老太恢复心跳。 这让她有点着急了。 简奕看老太还没有恢复呼吸,便蹲下接手道,“我来,你疏散一下围观群众,让他们不要当在这里,阻碍空气流通。” 樊思荏立刻照做,让周围的人散开。 大约40秒之后,刘老太深吸了口气,一下子缓了过来。 简奕暗暗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樊思荏,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现场,把刘老太送去了医院。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简奕轻轻搂了搂樊思荏的肩膀,示意她上车。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刚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周小柔。 她并没有跟着救护车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朝着樊思荏微微鞠躬。 “呃,你不陪着你婆婆去医院吗?” “樊医生,简医生,对不起,我的软弱,差点害了你们。我必须向你们道歉。”周小柔说完,再次向两人鞠躬。 “不用这样,至少最后,是你让你老公说出了事实真相,所以不用自责了。”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回了一个颔首礼,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医院吧。” “是,我等会儿就走,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必须谢谢你既往不咎,依然帮我们救醒了我婆婆。”周小柔再次致谢。 樊思荏抿唇,想了想,说,“这是医生的本分,你不用这么客气,回医院好好照顾小竹子,过两天就要手术了。” “嗯。”周小柔低低地应了一声,看向简奕,同样深鞠一躬。 而后,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樊思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路的拐角处,转身对着简奕道:“好了,我们去接小仙吧,今天正好是是周末。” “嗯,晚上必须找个好一点的店,吃顿丰盛的大餐。”简奕知道她是吃货,之前可能因为官司的事情,不能好好吃东西,现在官司打赢了,她就可以放开了吃了。 “哇,这么好?” 果然,她的眼眸含笑,脸上的表情满是期待。 “当然了,慰劳你嘛。”简奕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都弄得凌乱了。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抓下他的手说,“你够了,臭冰块,不许弄乱我的头发。” “臭冰块?”简奕拧眉,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这是想挨揍吧?” “啊?没有,我可不想!”樊思荏立刻摇头,看简奕变了脸色,转身就跑。 “喂,别跑,小心车子!”简奕看她溜了,立刻追了上去,并且对着身后车里的秦烨说,“老秦,你把车子开回去吧,我晚点会让小叶去取的。” 说完,人就不见影了。 秦烨用非常哀怨地看神看着那两个逃走的人,沉沉叹了口气,双手扶着方向盘,无力地把头靠在方向盘上,“该死的!秀恩爱可耻啊!” 他就觉得简奕和樊思荏是在那里欺负自己这个单身王老五。 可实际上,简奕和樊思荏根本就完全没有把秦烨当回事情,两人就是纯粹的打情骂俏,已入旁若无人之境。 好不容易,简奕抓住了樊思荏,一把将她扯入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她的唇。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趁着早春的阳光,如梦似幻,令人沉醉。 突然,不和谐的铃声响起,打断了这个吻。 简奕有点不高兴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正想挂断,却被樊思荏阻止了。 “别挂,接起来听听看。”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滑动接听:“喂?” “三哥!我回来了!”说话的是简思,声音听起来有点俏皮。 樊思荏隔着一点距离,却也听到了这个清脆的女声,而后就见简奕原本揪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思思?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简奕挑眉询问。 简思立刻道,“问二哥要的呀,我还要了三嫂的号码呢,就是想着,如果你的电话打了没人接的话,就打三嫂的电话。” 简奕眯了眯眼睛,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公交站台走去。 “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三哥,你这话可是很无情哦,整个过年的十几天,你都没有回家吃过饭,我想你了,都见不到,只能主动给你打电话喽。”简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而且,我很想见一见我三嫂哦,听洁姐和二哥说她很好哦。” “她有什么好见的?”简奕斜睨了樊思荏一眼,眼神有着明显的不屑。 樊思荏看他这样不待见自己,用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简奕吃痛地皱眉,连忙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逞凶。 简思继续说道,“拜托,那可是我的三嫂哦!你用这样的语气说她,不怕我直接向她告状呀?” “你想告状,现在就可以,她在我身边呢。”说着,把手机送到樊思荏耳边,示意她说话。 樊思荏还是第一次跟他妹妹通话,怎么样都会有点害羞不好意思的。 这还没有开口呢,她已经脸红了。 “嗨,思思,你好。” “哇,你就是我三嫂呀?我三哥这么嫌弃你,你一定要好好修理他哦!”简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故意挑拨简奕和樊思荏的关系。 其实,她早就从简单和简洁那里知道,她的三哥和三嫂,情比金坚。 “嗯,我还真的应该好好修理他!”樊思荏说话的时候,还在想办法挣脱简奕的双手,想要揍他两拳。 无奈力气太小,压根没办法做到。 “哈,三嫂,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简思一直都想见樊思荏,顿了顿,接着道,“我最近半年,都会留在W市的医学院,做院方行为心理学的客坐教授。” “哦,那么你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吧,就到我们家里。”樊思荏想起之前答应了樊少杰的事情,立刻提出邀请。 简思想了想,连忙答应道:“可以呀,那就今晚吧。” 她直接就答应了,而后问道,“但是,你们家在什么地方?” “我等会儿让你三哥,把地址发给你,你用导航就可以到了。”樊思荏说着,抬头看向简奕,不管他是否答应了,总之就是约了。 简奕本来好像到饭点吃饭,为她庆祝官司打赢了。 现在看来,还是得自己做菜了。 “好呀,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会儿有堂课,晚点再联系。”简思说完,就要挂电话。 樊思荏连忙又补充了一句:“稍等!” “三嫂,还有什么事吗?”简思不解地问道。 “那个,你不会介意多一个人吧?”樊思荏说话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身边的简奕,看他没有拒绝,便接着道,“我弟弟今天也要过来吃晚饭,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他不要过来。” “您的弟弟呀?那可以呀,反正都是亲戚嘛,我无所谓的。”简思很爽快地接受了。 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那好,那么就先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嗯,goodbye。”简思挂了电话。 樊思荏把手机换给了简奕,挑眉看着他,问道:“你不会介意的哦?” 简奕放好了手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喂,老公!你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你可别忘了,之前你自己答应少杰的,让他跟思思见面认识一下的。”樊思荏连忙追上去,拽着他的手说着。 简奕垂眸,看着她的手,冷声道,“我说的是我会安排,但是现在可不是我安排的,是你善作主张的。” “艾玛,你不是吧,这样的事情都要计较吗?我和你的决定,不都是一样的吗?”樊思荏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可以做决定约你妹妹吃饭呀?” 樊思荏说到这里,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了一大车,我有说不让你约吗?”简奕刚才只是想要逗她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哼,你说我善作主张,就是意思我不该约嘛!”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简奕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只好伸手把人拽回到面前,“好了,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这样总可以原谅我了吧?” 他这个人,平时就是冷淡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所以道歉也是那种一本正经,好像谈论公事一样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不打算轻易原谅他,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刚想往前走,就被简奕重新抓回到怀里。 他看她不原谅自己,干脆在大街上将她公主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呢?放我下去!”樊思荏脸皮很薄,被这么抱着,引来大片吃瓜群众注视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红着脸,狠狠瞪着他,用命令的口吻喝斥他。 简奕却不为所动,一副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淡淡说道:“你如果不消气,那我就这样抱着你,直到你消气为止。” “拜托,很多人看着呢!” “要看,随便他们看,我抱自己的老婆,没错!”简奕有他特有的坚持。 这种性格,看起来有点一意孤行,可是有些时候,还是带着一点耍无赖的性质。 樊思荏用力折腾了一下,发现真的没办法从他怀里跳到地上,只能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生气,我原谅你了,放我下来吧!” 她真的不想引来更多路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了,只好妥协。 简奕却还是没有放下她,挑眉看着她道,“口说无凭,你必须要做点什么表明心迹。” “做什么呀?”樊思荏眯着眼睛问道,“大街上的,你要我怎么表明心迹呀?” “这个,你自己想,我不给意见。”说着,他就抱着她站到了公交站台上。 这下可好了,周围的路人,还有来往车辆上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探头多看他们几眼。 耳边甚至传来那种很难听的话。 “哎哟,什么来不及的,回家不能抱吗?非要在大街上这么秀恩爱!” “可不是嘛,真是有伤风化呀!” “也不是呀,可能女孩子的脚受伤了,所以才要抱着的。” “胡说八道,受伤了,可以背着嘛,不比这么抱着要文明很多嘛!” “就是,就是!我看这两个就是那种喜欢瞎显摆的那种情侣,如果不是男的长的够帅,我感觉我都会直接开骂了。” 周围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年纪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心理绝对都是一样的,都是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缺爱女性。 樊思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狠狠瞪了简奕一眼,捧着他的脸颊,凑上前印下一吻。 简奕愣了一下,星眸惊讶,嘴角却扬起了浅浅的笑意。 之后,樊思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对着简奕小声道:“好了,现在可以把我放下去了吧。” 简奕深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点头道:“当然。” 他把樊思荏放到地上,冷眼朝着周围的吃瓜群众扫了一眼,立刻让他们止住了议论声。 这时候,樊思荏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等车子停稳,已经开了车门,上了车。 她把简奕拽进了车里,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不嫌事大的!非要被那些人指指点点地议论,才舒坦吗?你就不脸红啊?” “我抱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脸红?”简奕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道,“他们看不惯,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靠,你还有理了!”樊思荏真是佩服他目空一切,目中无人那种调调。 “本来就占理。”简奕气定神闲地接了一句。 樊思荏真的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版“小龙女”,丝毫不介意外人的眼光。 反正,他觉得对,就是对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先去超市买菜吧。思思喜欢吃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她让司机开车去超市。 简奕抿唇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樊思荏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竟然就不生气了,嘟着嘴回握了一下,转头看想窗外。 从公交站到附近的大超市,大概只用了七八分钟。 下车后,两人往超市走。 樊思荏一边拉着简奕的手,一边拿出手机,给樊少杰打了电话。 “喂,思荏姐,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姐夫联系到了思思呀?”樊少杰倒是一点不避嫌,直接就叫了人家的乳名。 简奕一听这称呼,立刻抢过手机,不满地问道:“思思也是你叫的嘛?你顶多只能称呼简教授,或者简小姐!” “啊?为什么呀?”樊少杰觉得这称呼太见外了,不亲切。 “没有为什么!你不接受就不要进我家吃饭!”简奕极为霸道地要求。 樊少杰一听,连忙讨好道“” “答应,答应!必须答应!”顿了顿,接着问道,“简小姐也去吃晚饭吗?” “是的,你放学后自己来吧。”樊思荏白了简奕一眼,立刻把手机抢回来,说,“记得准备见面礼。” “哦哦,我懂。”樊少杰的话刚说完,简奕就帮樊思荏挂了电话。 “你让他准备什么礼物?我可没答应他可以追求我妹妹。”简奕真的是那种对妹妹极度保护的哥哥,说好听点,是怕妹妹被骗,说不好听点,就是容易让人误解,他有什么扭曲的感情。 樊思荏了解他,所以并不会那么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教训道:“干嘛?你父亲都没有说话呢,你就在这里扮演未来岳父的角色了?少杰除了有点玩世不恭,为人还是很上进的!”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扮演未来岳父,我是未来大舅子!很重要的!”简奕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樊思荏却极为不屑道:“去你的,大舅子论资排辈,也是简sir,哪里轮到你呀。” 她故意泼冷水,说,“你呀,今晚就是个做菜的大主厨,给我好好选择要买的食材!” “这是你对老公应该有的态度吗?” “嘿,你还别跟我较真,按照你这个说法,你把我当你老婆吗,把少杰当你小舅子吗?”樊思荏故意拿话怼他。 简奕听了这话,眉心皱得很紧,眯着眼睛注视着樊思荏,很想怼回去,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行,今天你赢了官司,你最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切,你见识得了吗?不怕我那super—mouse吓唬你呀?”樊思荏撇了撇嘴,故意用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简奕感觉自己这辈子会被她气死的,拧着眉瞪着她。 樊思荏被他的目光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妥协退让:“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快点买菜了,等会儿还要去接小仙呢。” 简奕这才收敛了眼神,推着购物车,货柜上选择需要的食材。 大选购结束之后,两人打车去了泰恩福利院,把上完课的小仙接回家里。 三人一起回到别墅。 小仙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到小one和supermouse了,脱了鞋子,放下书包和外套,就一把抱住了扑向自己的小one。 “哈哈,小one,你有没有乖乖的?有没有好好吃饭?我看你好像长壮壮了!”小仙抱着小one在地板上滚了两圈,而后捧着它的脸,让它sit,down。 小one非常聪明,对于他每个指示都是非常明确,并且清楚地做出来的。 接着,它摇着尾巴跟小仙握手,又亲热地舔了他几下。 小仙很高兴,跟小one打闹了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它上楼:“来,小one,我们去看看super—mouse!它是不是变成小肥鼠了!”, 小one摇着尾巴,非常欢愉,一看他往楼上跑,立刻跟了上去。 樊思荏看着小仙很开心地跟小狗还有小仓鼠玩着,便拎着一袋食材进了厨房。 此时,简奕已经开始清理大黄鱼了。 这晚,简奕毋庸置疑是晚餐的主厨,樊思荏则是厨师助理,帮他把所有的食材清洗干净。 晚上,大约6点,玄关处传来门铃声。 樊思荏跑去查看,就见一辆蓝色保时捷停在门口。 车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茧型大衣的女生。 “嗨?”她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道:“三嫂,我是简思。” “哦,快点进来吧。”樊思荏开了大铁门,而后亲自到门口等着。 简思把车子开进别墅的停车位上,下车打量着面前的樊思荏:“嫂子,你看着好年轻呀,感觉比我还小。” “怎么会呢?”樊思荏同样在观察简思,发现她的五官相比简洁,要柔和很多,更像那种知性,秀气的女孩子。 “真的呀,我之前就听洁姐说,你的长相可爱,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算是可爱的了,但是跟你一比,我真的不能算是娃娃脸了。”简思看着樊思荏,脸上掩不住对她的喜欢。 樊思荏笑着拉她的手,说,“我呀,也就只剩下可爱了,外面冷,进屋聊吧。” “嗯。”简思点了点头,回握她的手。 嘀,嘀嘀。 正当两人想要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另一个车子的喇叭声。 两人转身看去,就见白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口。 樊思荏不用看司机也知道,是自己那个不懂低调的狗屁弟弟。 “姐!”樊少杰下车,朝她招了招手,视线去停在了简思的身上,连看都不看樊思荏一眼。 “咦,是你呀,樊少杰同学!”简思看他眼熟,跟着樊思荏到了门口,就看清楚了樊少杰的样子。 她知道,这个是上自己课的一大学生。 “是啊,简教授,原来你就是我姐夫的妹妹呀。”樊少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樊思荏真是觉得这是自己看过最没演技的搭讪。 可是,简思竟然还没有识破,热络地伸手上前,跟他握手。 “原来你是我三嫂的弟弟,幸会。” “好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吧!别在这里吹冷风了。”樊思荏暗暗瞪了樊少杰一眼,拉着简思往屋里走,又不忘叮嘱了自己的弟弟一句: “你快点把车子停好,然后进屋来。” “哦,马上就来!”樊少杰站在原地,目送简思的背影进屋,而后才开车进别墅,把车停好之后,立刻进了屋里。 他换了鞋子,就看到小仙带着小one从楼上下来。 “hello,我亲爱的小外甥。” “笨蛋舅舅?”小仙跑下来,往他身上一跳,好像无尾熊那样挂在他脖子上。 樊少杰一把托住他的后背,以免他摔下去。 他抱着小仙,走到客厅。 简思就坐在沙发前看着两人,脸上扬着浅浅的笑容。 “嗨,你就是小仙吗?”简思朝着小仙招了招手。 “嗯,我是小仙,你是谁呀?”小仙看简思长得挺漂亮的,立刻从樊少杰怀里跳到地上,屁颠屁颠地跑到简思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我叫简思,算是你的小姑姑。”简思摸了摸他的脑袋,留意到小仙腿上的义肢。 她听简单说起过,三哥和三嫂收养了一个腿有残疾孤儿。 本以为这样的孩子会比较内向孤僻,不愿意跟人交流。 但是,看到小仙,她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之前的地震灾难,没有给这个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 又或者说,因为三哥三嫂的努力,让他有了正常小孩的心理状态。 “姑姑?”小仙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是杨过那样的姑姑吗?” 噗…… 这话把樊少杰吓到吐血,连忙伸手拎着小仙的后领子,拽到身边,一字一句地小声提醒道:“臭小子,这个姑姑,跟电视剧不一样的!这个姑姑会成为你舅舅的女朋友,懂吗?!”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又看着简思,似乎是明白了,撇了撇嘴,说道:“舅舅,你这应该还没有追到姑姑吧?” …… “很快就会追到的,你没看到你舅舅我玉树临风,帅得让人尖叫吗?” “唔,让人尖叫?”小仙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右手很小大人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道,“舅舅,你什么妖魔,可以吓得人尖叫?” “去!”樊少杰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到一旁玩去。 小仙不高兴了,拉着简思的手说:“姑姑,你喜欢小动物吗?” “呃,喜欢呀。” “那你跟我来,我们不要理舅舅。”说着,小仙就拉着简思的手,朝楼上卧室走去。 “喂!”樊少杰一看就知道小仙是故意的,立刻跟了上去,“我也喜欢小动物,我……” 砰的一声,门撞到了樊少杰的脸上,紧接着就听到小仙说道:“对不起呀舅舅,这个小动物不喜欢男生,只喜欢女生。” “拜托,你也是男生!” “不,我是小男孩!”小仙立刻反驳。 这话把简思逗乐了。 她看了小仙一眼,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捂着唇笑了起来。 “小仙,你很不乖哦。” “哪有!我可乖了!”小仙不承认,拉着她走到super—mouse的小笼子前面:“姑姑,看,就是这只小仓鼠,它叫super—mouse!” “天哪,你在家里养啮齿动物?”简思是知道简奕恐惧的东西的,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小仙。 “是呀,妈妈买回来的,如果爸爸惹她生气,或者欺负她了,我们就放super—mouse!”小仙认真地说着,把小仓鼠从笼子里拎出来,放到了掌心。 噗—— 简思听了他的解释,笑得更厉害了。 “真的吗?你妈妈这么教训你爸爸的嘛?” 她真的难以想象自己哥哥被“教训”时候的情景,只能自行脑补。 “对呀,因为这是爸爸唯一的弱点。”小仙点了点头,对着简思说道,“姑姑,你要不要摸摸super—mouse,给它喂点吃的?” “好呀。”简思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小仓鼠,给它为了松仁。 两人在房间里聊得挺开心的,门外樊少杰则各种郁闷,直到樊思荏喊吃饭,他才理直气壮地敲门:“嗨,吃饭了!快点出来了。” “知道了。”小仙答应了一声,而后把super—mouse放回笼子里,拉着简思的手说:“姑姑,我们去餐厅吧。” “嗯,好。”简思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 房门刚一打开,樊少杰就扑腾一下摔进了房间,整个人出尽洋相。 “舅舅,你这是干嘛?”小仙故意问了一句,低头看着倒地的樊少杰。 “嗨。”樊少杰趴在简思和小仙脚边,连忙坐起来打招呼:“我来叫你们下楼吃晚餐的。” “哦,那走吧。”小仙不让他靠近简思,故意拉走简思,留他一个人坐在地板上。 樊少杰真的很烦这个小鬼头,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到餐厅就座的时候,樊少杰很想跟简思坐一起的,结果被小仙抢走了位置。 “姑姑,我跟你坐一起。”小仙真的很腹黑,说完还吵着樊少杰示威一样扬起下巴。 樊少杰眯着眼睛瞪着他,从口袋里掏出RMB,暗测测地送到他面前。 小仙一看,立刻收了钱,但是并不让位。 “小鬼,钱都收了,还不把位子让给我?”樊少杰脸上扬着笑,嘴巴不动,基本是用腹语说话。 “你凶我,骂我,还想揍我,所以no,way!”小仙看大人都在,不怕他欺负自己。 “靠,那你把钱还给我!”樊少杰狠狠瞪着他命令道。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小仙很嚣张地回答。 “臭小子,看我……”他的话没有说完,见樊思荏和简奕过来了。 234 说我偷袭你,有人信吗 樊少杰怕被说成跟小孩子计较,只好低头,走到最边上的位子坐下。 樊思荏看他的眼神很凶,一直瞪着小仙,满是不解道:“少杰,你怎么了?小仙哪里得罪你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樊少杰立刻否认。 樊思荏却依旧有疑问,道,“没有的话,你干嘛那么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我眼睛没有戴隐形眼镜,散光看不清楚,所以才需要用犀利的眼神看人,或者食物。”樊少杰给一个非常奇葩的理由。 樊思荏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道:“好了,吃饭吧。” 这顿晚餐,是简思回来之后,跟简单还有樊思荏吃的第一顿晚餐。 她毕竟长时间不在家里,所以也就没什么避讳,直接问道:“三哥,下个月清明节,你回家祭祖吗?” 简奕垂眸吃着晚饭,听她问了这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回老家?” “对呀。” “不参加。”简奕直接道,“医院四月有好几个手术,所以走不开。” “呃,你觉得你这个理由能被爷爷接受?”简思挑眉看着他,又看了眼旁边的樊思荏,问道,“你不会是担心三嫂吧?” “担心我?”樊思荏满是不解地看着她,又看向简奕,“为什么担心我?” “呃……”简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着简奕道,“三哥,你还没有让爷爷见过三嫂吗?” “我的老婆,又不跟他们过日子,有什么好说的。”简奕的态度冷冷淡淡的,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警告简思不要多话。 简思会意,立刻道:“哦哦,那吃饭吧,快点吃。” 樊思荏看出这两兄妹刻意回避问题,拧着眉瞪了简奕一眼,就见他故意讨好地为她夹了一块鸡翅放到碗里:“可乐鸡翅,你喜欢吃的。” “别以为一块鸡翅,就可以让我不追究!现在有客人在,我放过你,晚上,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樊思荏的脸上扬着笑,接下了鸡翅,而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着。 简奕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思思,你在M国,一定吃不到家里的特产,银鱼,白虾和白鱼,都是最新鲜的,你记得多吃一点。” “嗯,好。”简思立刻点了点头,观察着简奕和樊思荏的表情,也不再多话。 一旁,樊少杰和小仙听着他们的对话,被弄得糊里糊涂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安静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晚饭过后,樊思荏让简奕陪着简思聊了一会儿,自己收拾了碗筷,并且洗刷干净。 而后,她切了香橙和西瓜,送到了客厅。 简思正在跟简奕说学校的时候,当然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好弟弟,也在那里找各种机会加入话题。 小仙呢,听不懂这些谈话,坐在地板上,跟小one玩耍。 “来,吃点水果吧。”樊思荏把水果放到了茶几上。 简思立刻礼貌地站起来,接下了水果盘,说,“哦,谢谢三嫂。” “思思,你这次回来,还要回M国吗?”樊思荏在简奕身边坐下,拿了一片西瓜问道。 “不回了。”简思摇了摇头,说,“我帮我的导师代完一年的心理学课程,就去我二哥那里工作了。” “简sir?”樊思荏挑眉问道,“犯罪心理学教授?” “教授不敢当,就是作为警方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帮他们处理一些心理罪的犯人。”简思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后道:“对了,三嫂,你之前也是做警察的?” “嗯,是。”樊思荏点了点头,表情有点难为情,道,“但是,我并不适合重案组的工作,还是救死扶伤比较适合我。” “那是,你和我三哥夫妻档救人,绝对是无敌的。”简思刚才也听简奕说了官司的事情,知道樊思荏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没这么夸张,我现在还只是个研习医。”樊思荏还是很谦虚,毕竟这才到妇产科没几天,就遇到了医闹官司。 她可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还会遇到多少问题。 简思却并不在意这些,笑了笑,说道,“但是,你早就不是研习医的水平了。” “谁说的?”樊思荏转头看向简奕,“你不像是会没事夸我的呀。” “我没说。”简奕抿了抿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他确实没有说过,都是旁边的樊少杰说的。 樊思荏皱眉,看老公的反应也知道他绝对没有夸自己。 于是,看向樊少杰:“臭小子,你吹牛了吧?”说着,将背后地靠枕丢向他。 樊少杰连忙抱住枕头,嘟着嘴,反驳道:“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说,除了脑科的手术之外,你还有什么手术没有实际演练过?” “很多!”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道,“我什么心外科的手术演练过了?” “基本上都演练过了,不过都是对猪,或者是尸体嘛。”樊少杰说了原因。 樊思荏抬手就是一叩击,打在他的脑门上。 “臭小子,有你这么开我的玩笑的嘛?动物和尸体,跟真人能一样吗?” “呃,除了有呼吸和没呼吸,别的有什么区别?”樊少杰吃了一片甜橙问道。 “区别大了!”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首先解剖尸体,那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因为你用担心病人死亡,但是实际上的手术,心理素质和手术时间,都是救人的重要因素。” “你的速度,从来都比我快很多!”樊少杰撇了撇嘴,道,“刚姐夫也说了,你给那个周小柔剖宫产,手术时间都破了慧姨的记录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引起周小柔家属地怀疑,然后到手术室捣乱呀。”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给出了解释。 “少来这套!你本来缝合和切除黏连组织的技术很是国际顶尖的。只是之前,你的志向不再这里,不信的话,你跟姐夫比一比,买两块猪肝,用外科缝合试一下。” “去你的!不要挑事!”樊思荏可不想跟简奕比,她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 简思却觉得很有意思,满是期待地看着简奕和樊思荏“不会呀,我觉得这是切磋技艺!” “思思,你别跟着他胡闹。” “不是胡闹,我也想看看三哥和三嫂,谁更厉害一点。”简思就是很好奇,这点跟樊少杰一样的。 樊思荏却不想抢简奕的风头,连忙道,“当然是你三哥了!他可是国际上都出名的心胸外科手术医生。” “名声和技术是两码事!”简思直接坐到樊思荏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恳求道:“三嫂,跟我哥来一场友谊赛,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对呀,对呀,我真的很好奇,姐,你和姐夫谁比较快?”樊少杰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两个人的期待,倒是勾起了简奕的兴趣,他转头看着樊思荏,说道:“试试吧,冰箱里正好有猪肝。” …… 樊思荏没想到简奕也会答应,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像是说假的嘛?”简奕挑眉看着她,表情非常认真。 樊思荏看着他,又看了面前两个人,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看,那就比吧。” “哦也!”简思开心地欢呼,很默契地樊少杰击掌。 樊思荏斜睨了简奕一眼,说,“呐,切磋归切磋,输了不许生气哦。”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输?”简奕还是挺有自信的。 “我就是打个预防针嘛。”樊思荏撇了撇嘴,说,“总之,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许记仇!” “行!”简奕点头答应了,一起进厨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你不许放水,我看过你剖腹产的手术,知道你的实力,所以,如果你放水的话,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会生气。”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术专用的缝合针线,说,“你们谁做裁判?” “我来计时!”樊少杰拿出手机,调到了秒表那里。 “那我做裁判,三哥三嫂,各就各位,预备,开始!”简思一声令下,樊思荏和简奕立刻动了起来。 外科手术的缝合其实是个最基本的环节,可是,要做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些医生缝合出来的伤口很难看,还有会出现缝合不平整的情况。 樊思荏和简奕则不可能出现这样小儿科的错误。 两人给针对猪肝上的伤口,快速缝合。 一旁,简思和樊少杰看着两人的速度,彼此都有些目瞪口呆。 简奕是国际知名的心胸外科医生,他的技艺是公认的;但是樊思荏,这么多年都没有涉及医疗,可是还能做得那么好,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哦了。”樊思荏率先放下剪刀,间隔不到一秒,简奕也“啪”的一声,放下了剪刀。 他看着樊思荏,轻挑着眉梢道,“看来,是我输了。” “No,no,no!还要看缝合的美观程度。”简思看了樊少杰一眼,和他一起检查了两边缝合的情况。 简思笑了笑,说道:“从缝合的情况看,真的是难分伯仲。” “所以,还是我输了。”简奕也看到了樊思荏缝合的伤口,摘掉了手套,洗了洗手,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国际一流医生的。” “去你的,我还在研习期。”樊思荏并不这么认为。 简奕并没有因为樊思荏赢了,就不高兴,相反他想要变得更厉害,于是道,“就因为这样,才代表你会更厉害。” 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不会被樊思荏甩到老远。 “那我还要说,你也在不断进步呢。”樊思荏同样是摘了手套,洗了手,看着面前的两块猪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看吧,玩个实验,浪费了两块好猪肝。” “怎么会,这个又没坏,还是可以炖汤的呀。”樊少杰真的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说话不经过大脑,被樊思荏抓起一块猪肝,砸了个正好。 “你觉得OK,你就拿回去炖汤吧。” …… 樊少杰沾了一脸猪血,连忙拿着毛巾擦拭。 “哈哈……” 简思却因为这一幕,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樊少杰一看自己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出丑了,立刻沉下脸,慢慢移动到樊思荏身边,小声道,“姐,你也太损了,这么害我!” “谁害你了,你自找的!看完比试了,可以滚蛋了!”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直接下逐客令。 此时,差不多晚上9点了,简思看了看时间,立刻说道,“三哥,三嫂,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今晚,谢谢你们的款待了,还有小仙,下次姑姑带你去游乐场玩哦。” 说着,摸了摸小仙的脑袋。 “好呀。”小仙点了点头,立刻从地板上爬起来,站在简思面前,问道,“姑姑,你要回家了吗?” “对呀。” “那你过来一点,我有悄悄话告诉你!”小仙朝她勾了勾手指。 简思一脸疑惑地俯身,凑到他面前,就听他小声道,“姑姑,我告诉你哦,我舅舅他喜欢你,想要让你做他女朋友哦。” “哦,我早就知道了。”简思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谢谢你的提醒哦。” 她是学犯罪心理学的,罪犯的心理都可以分析清楚,何况是樊少杰这样毫无心机的愣头青。 “那么,你会答应做舅舅的女朋友吗?”小仙看着简思,虽然有点意外,却还是忍不住接着询问。 “你希望我答应他吗?”简思不答反问。 “呃,我觉得他虽然笨笨的,可是人不错,我觉得是可以做男朋友的!”小仙表面上很讨厌樊少杰,总是欺负他,可实际上还是很喜欢这个舅舅的。 因为他阳光乐观,会陪他玩各种游戏。 简思倒是挺意外他这个回答的,微微扬起唇角,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樊少杰一眼,说道,“好吧,我会考虑一下的,谢谢小仙的提点哦。” 说着,她又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起身向简奕和樊思荏告别。 他们把简奕和樊少杰送到门口。 小仙故意喊了一声,“姑姑,下次周末,你带我去游乐场玩吗?” “下次?”简思挑眉看着他,问道,“你是说下周吗?” “对呀,可以吗?”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用非常天真的眼神看着她。 樊思荏听了之后,觉得自己未必有空,便插了一句:“小仙,下周的话,爸爸妈妈还不一定有时间的。” “不要爸爸妈妈,就姑姑,难道不可以带我出去玩吗?”说话的时候,他不停朝着樊少杰使眼色。 樊少杰会意,连忙道:“姐,如果下周你和姐夫没有时间,我可以帮忙带小仙玩的。” 他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会帮他,抿唇勾起一侧的唇角,暗中给小仙传递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简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小仙把她和樊少杰设计到了一起。 她第三次摸了摸小仙的脑袋,笑着答应道,“好呀,反正学校都是有空的。” 说完,她弯腰,捏了捏小仙的鼻尖,说道,“臭小子,你是故意的!” “姑姑不要生气,难道你不希望有个可以买单的苦力吗?”小仙笑得甜甜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眸弯弯如月,看起来特别好看。 简思恍然大悟,抿唇点了点头,道,“确实,你真是哪边都不得罪呀!” “哪有。”小仙其实就是让自己成为了最大的受益人,然后简思和樊少杰还要各种谢谢他,觉得他是为他们着想的。 他呀,就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腹黑小霸王。 “好了,那么三哥三嫂,小仙,我回去了,下周见。”简思说着,就开车出门。 樊少杰突然叫住了她,说,“诶,简教授!我的车子没油了,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段路?” 他根本就连看都没看过车子,竟然就用了这么一个傻缺的借口。 简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简奕正想揭穿他,却被樊思荏拦了下来。 “那个,思思啊,能不能麻烦你送他一下?” “哦,当然可以。”简思点了点头,开了车门,让樊少杰上车。 “喂!”简奕想要阻止,被樊思荏捂住了嘴巴:“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下,如果没有感觉,以思思的性格,一定会立马回绝的。” “可是……” “哎呀,你就让他们快刀斩乱麻一下嘛!”樊思荏说完,直接拉着简奕和小仙回去屋里。 “喂,思荏……老婆!”简奕真的不希望妹妹吃亏,甩开了樊思荏的手,再次开门到了门口,却发现车子已经离开了。 他生气地转身,瞪着樊思荏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真的不怕出事啊?” “拜托,都是成年人,能出什么事呀?”樊思荏白了他一眼,立刻转移话题,“倒是你,祭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这话,让简奕的脸色陡变,立刻清了清嗓子,说,“很晚了,我累了,先洗澡睡了,你哄小仙睡觉吧。” 说完,往楼上跑去。 “喂,简奕!”樊思荏本想追上去的,但是看到身边的小仙,只好先哄孩子睡觉。 至于开车离开的简思和樊少杰。 她把车子停在了公交站台前,示意樊少杰道,“好了,你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吧。”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没有任何情谊。 “啊,坐公交车?” “是啊,但晚上的,你难道还要我送你回去?”简思的态度有点恶劣,滑下车窗道,“快点下车,还可以赶上末班车到市区,然后转车回学校。” “本来就是同路,我可以不下车吗?”樊少杰说着,扬起一脸暖人的笑容,说道,“思思,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我从没有坐过公交车,都不知道要转什么车,在哪一站下车。” “哦,原来你属于丧失行为能力人士。”简思挑眉看着他,道,“没事,我可以告诉你转什么车,在哪一站下车!” “思思,别这样……” 樊少杰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耳边生风,简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一拳,落在他耳边靠后的车座上。 “臭小子,你想追我?”她的样子有点痞,更刚才判若两人。 樊少杰愣愣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僵,却还是点了点头,“是,你怎么知道?我姐告诉你的吗?” “你是不是傻?这样的事情,需要三嫂说嘛?”简思一脸看不起他地说道,“我学的可是犯罪心理学,就你这个人,一站在我面前,我就把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了!” “啊?是,是这样吗?”樊少杰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下车,否则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你这个亲戚!”简思说着,另一只手也是一拳,落在了樊少杰另一侧耳朵后面的车门上。 这时候,他被一个女生车咚在座位上。 “我就是想追你,难道这也有错吗?” “追我?”简思笑了笑,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不过就是肾上腺素上升,分泌出令人兴奋的多巴胺,然后控制着你的思想和行为,想要跟我完成人类繁衍的最终任务!” …… “呃,科学和医学上是这样解释,但是从人性的角度说,这是‘爱’,我对你产生了爱情。”樊少杰真的没想到简思是这样的人,心脏因为她的靠近,扑通扑通直跳,感觉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简思微微昂着下巴,捏了捏他的脸颊道,“爱情?小样,少跟我花言巧语!男人与女人之间产生地所谓的愉悦的多巴胺,最多只能持续6个月,一旦过了6个月,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所谓的爱情,最多只能持续6个月,6个月之后,你对我就只能是形同陌路,最多就是一种习惯,让我们彼此继续生活在一起,但是这种感觉,会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没有了感觉,就会彼此厌恶,然后争吵,最好好像紧绷的皮筋,啪的一声断裂,彼此可能成为仇敌不说,还可能承受心碎的痛!”顿了顿,接着道,“请问,我一个无忧无虑,生活非常充实的人,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彼此伤害,彼此心痛呢?” …… 樊少杰听了她的话,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道,“但是,你说的只是理论的情况,实际上,很多人情侣都会幸福的结婚,生子,相伴到老。” “幸福?”简思挑眉道,“你觉得那些不离婚,相伴到老的,就是幸福吗?拜托,你是学医的,懂点科学,可以吗?” …… 樊少杰愣愣地看着她,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继续说道,“就我国很多男女的婚姻,只是因为习惯了,或者是女方本身存在男尊女卑的误区,觉得离婚了,自己就很渣,很烂,找不到更好地生活,或者就是觉得孩子在单亲家庭,不能够健康成长,得到完整的教育。这是,她们被封建思想局限了,我不是他们,我是新一代的知性女性,我是不会作茧自缚,让自己进入那个婚姻的围城,或者坟墓的。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想要追我,No,way!” 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樊少杰身后的车门被推开,“now,下车!立刻!” “那个,简教授,我觉得你说的都太过理论化,你这样会少很多乐趣的。” “放心,我过的很充实,不需要什么不切实际的乐趣。”说完,她解开了樊少杰的保险带,正想把人踹下车。 樊少杰突然扣住她的后脑,送上一个吻。 简思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毫无预警地强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圆睁着双眼瞪着他。 樊少杰就是不想她继续啰嗦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没想到这样的感觉出奇的好。 啪—— 意料之内的巴掌,清脆响亮,妥妥地落在樊少杰的脸颊上。 简思好不容易推开了他,一脚把人踹出车子,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樊少杰,你下流!” 说完,开车离开。 樊少杰摔得不轻,揉了揉发疼的屁股,慢慢站起来。 “还是M国毕业的,人家的开放怎么完全没有get到?”他看路上几乎没有出租车,只好慢慢悠悠地走到公交站台前等末班车。 简思开车回去,脑中不停浮现出被吻的情景,心里真的气到炸! 她发誓,只要樊少杰敢去听她的课,她就要他颜面尽失,成为全校的笑柄! 想到这里,她伸手去拿手机,想在整樊少杰之前,先向简奕告一状,让他以后都不待见樊少杰。 谁知,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手机。 她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手机可能掉在了樊少杰那里,就是她踹他下车的时候掉落的。 “该死的!全怪那个下流胚子。”她调转方向盘,往后回赶。 此时,樊少杰一个人站在公交站台上,他都等了半小时了,末班车竟然没有过来。 这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错过时间了? 突然,熟悉的跑车开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樊少杰看清了来人,以为她心动了,回来接自己。 “思思,你……”他才刚上前,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暴力地提到,右手直接被压到了背后,脸紧接着后车门上。 “我的手机在哪儿?” 简思可是出生在ZNH保镖世家!与自己的哥哥姐姐比,她的格斗能力算是最差的了,可是对付樊少杰这样的菜鸟,还是绰绰有余的。 “啊?什么手机?有话好好说,疼……”樊少杰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断掉了。 他不就是贪嘴吻了一下嘛?至于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我手机找不到了!就是你没事亲我,害我把手机掉了!你不给我找出来,我今天就卸了你的胳膊!”简思真的讨厌死他了,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诶诶,疼!真的疼!”樊少杰讨饶道,“你能不能轻一点?你这样,我没办法会想呀!” “少废话,快点说!”简思看到樊少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很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掐死他。 不过,为了让他尽快想出手机的下落,还是稍微放柔了一点手劲。 樊少杰拧着眉,眯着眼,心里真的是想不到她的手机在哪儿,只好说道,“你的手机,我根本没有看到,是不是忘在我姐姐,姐夫家里了?” “不可能,我非常清楚,我拿了!”说话的时候,她又加重了力道。 “哎哎哎,简教授,有话好好说!你这么虐我,也不能让手机出现不是吗?不如,我们一起回忆一下,做个案件重演那种,想想手机到底掉在什么地方了。”樊少杰真的吃不消,手臂的痛感,让他不得不上作出妥协,讨好求饶地跟简思讲和。 “案件重演?” “对呀,就是类似的,我们想想出了姐姐姐夫家之后,你做过什么。”樊少杰转过头看着她,憨憨一笑,说,“这样比较容易找到失误,就是你们心理学上面说的一种方式。” 简思蹙眉想了想,缓缓松开手,道,“呐,我警告你,别耍花样,给我专心地想,不然我让你变猪头。” 说完,还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樊少杰连忙点头如捣蒜,可不敢得罪她。 “那个,出门之后,你手机放在哪儿了?” “车上的零钱格里。”简思指了指驾驶座旁,瞪着樊少杰道,“然后,我把你踹下去之后,就不见了。” “呃,我这里没有。”樊少杰说着,把自己的包包和口袋都翻了出来,给自己洗脱嫌疑。 “那也是你害的,必须帮我找到!”简思抿着唇,狠狠瞪着他,就想继续冲上去揍他。 樊少杰连忙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那可能掉在我被你踹下车的地上了,我们过去看看。” 他简直是落荒而逃,心里暗叹自己反应快,躲过了不必要一拳。 “如果掉在那里,还能留在原地等你回去找吗?不早就被人捡走了呀!” “不可能,这半小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走过。”樊少杰一说到这事儿,就感觉无比凄凉,半开玩笑道,“如果这样还没有的话,就是被鬼捡走了。” “樊少杰,你一个学医的,还散播迷信!这个世上哪有鬼呀!”简思说着,就从他背后踹了他一脚。 “唉哟……”樊少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揉了揉踢疼的部位,心里想的自然是扳回一点男性尊严。 “看吧,果然没有!”简思在原地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手机。 “呃……其实找什么呢,你手机号多少?”樊少杰转身看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道,“我打一下,响了不就可以找到了。” “对啊。”简思恍然大悟,发现刚才那个吻,让她脑子短路了。 可转念又一想,她抬头跟樊少杰对视着,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臭小子,你想要我的手机号,是不是?” …… “我真的要你的手机,只要看一下导师联系方式就知道了。” “也是。”简思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说了自己的手机号,就见樊少杰拨通了号码。 周围确实响起了一串很轻微的铃声。 两人顺着铃声找去,发现手机竟然还在车上。 只是,掉在了车子的座椅下方。 “竟然在车上,真是浪费时间!”简思捡起手机,坐回车里,正打算开车离开。 就听到“砰”的一声,樊少杰关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喂,你干嘛?” “这会儿很显然没有末班车了,麻烦简教授送我回学校吧。” “你做梦!立刻下车,否则我就踹你下车了!”简思当然不可能载他,就刚才他强吻她的气还没消呢。 樊少杰却十分无赖道,“你如果不送我回学校,我就走回姐姐姐夫那里,说你对我耍流氓!” “我对你?”简思觉得这是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你耍流氓?樊少杰,我警告你,不要弯曲事实!” “我嘴上还有你的唇膏呢,我就是扭曲事实,造谣又怎么样呢?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总归会有不同的想法吧?”樊少杰打算破罐破摔,接着说道,“尤其是,我还可以说,因为我不接受你,所以你恼羞成怒,把我一个人留在荒郊野外,所以我只能回别墅找姐姐姐夫了。” “樊少杰,你说我对你用强?我可是女生啊!”简思真的觉得他强词夺理。 樊少杰却不以为然,慢慢吞吞,一字一句地反驳道,“是啊,你是女生。不过,你这个女生,比十个男生都厉害!你要说我轻薄你?那还不被你揍死啊?怎么可能轻薄的到呢?” “那是因为你偷袭我,我没有准备呀!” “哦,那你可以这么对我姐姐姐夫澄清。可是吧,ZNH保镖世家的老幺,能被一个毫无格斗技巧的人偷袭,说出去,有人信吗?” 235 回老宅祭祖 樊少杰理直气壮地质问,字字都符合正常人的罗辑思维。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几根肋骨,让你住几个月医院啊?”简思有点恼羞成怒,还是第一次遇到樊少杰这种超级无赖的男人。 “信!”樊少杰点了点头,说,“那就更加坐实了你强吻我,我拒绝之后,恼羞成怒的情况了。” 靠! 简思紧咬着牙,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缓解内心暴走的脾气。 好不容易,她睁开双眼,“行,我送你回学校!” “谢谢简教授。”樊少杰欢喜一笑,立刻扣上了安全带。 简思拧着眉,抿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开车道,“那你坐稳了!” 她直接一路狂飙,希望可以吓死樊少杰。 可惜,樊少杰本身也是跑车一族,空了也会飙一下。 所以,不管她开得多快,多惊险,在樊少杰看来都是不痛不痒,没有任何伤害的。 简思飙了一段,看他没反应,也就放弃了。 她真的懒得理这个人,偏偏两人还算半个亲戚,真是太要命了。 20分钟后,车子驶进医学院。 简思总算是把他送到目的地了。 “到了,下车!” “哦,能不能开到宿舍门口啊?”樊少杰撇了撇嘴,小声询问。 简思冷睨了他一眼,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说:“樊少杰,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吧,那我就自己走回宿舍吧,谢谢思思妹妹。”樊少杰故意这么称呼,同时解开了安全带,又突然改口道,“哦,不,应该是简教授。” 简思看他那个嘚瑟的样子,真的很想开车撞他。 在他下车之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樊少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脸上露出了初战告捷的喜悦。 他双手环胸,一脸悠哉地朝着男生宿舍楼走去。 别墅里,樊思荏哄睡了小仙,回到房间,就看到简奕已经睡着了。 她没好气地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跟我装蒜!知道你还没睡呢!” 可是,床上的简奕始终闭着眼睛,不予理睬。 樊思荏没办法,只好用杀手锏:“你再装,我就把super—mouse放出来了!” 简奕的眉心皱了一下,星眸睁开的同时,一个翻身将樊思荏压在了床上。 “喂,你别想避重就轻,逃避我的问……”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简奕问住了唇。 “唔……”她很想推开他的,无奈力气没有他大,最终只好屈服,迎合。 就这样,樊思荏充满疑问的晚上,被简奕用亲热的方式化解了。 第二天清晨,窗外依旧飘着淅淅沥沥的雨点,真就应验了那就话了:清明时节雨纷纷。 每年的春天,W市就会被这样的雨水浸透,整个城市都看起来湿漉漉的,却带着烟雨水墨画的味道,充满了令人恬静从容的诗意。 樊思荏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正对着阳台前的玻璃落地窗。 她抿了抿唇,长叹了口气,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就听着很不和谐的闹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哎,又要起床了。” “起床,做什么?”简奕从后面抱住她,满是不解地问道。 “上班呀。” “上班?”简奕笑了笑,说道,“你忘了,今天是周日吗?” “啊,对哦,今天是周日。”樊思荏恍然大悟,转身看着简奕,脑中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于是道,“对了,今天不可以逃避了,告诉我,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 简奕没想到她又问起这件事,拧着眉说道,“什么意思?他就是我爷爷喽。” “不对!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看你和思思的表情就知道,你爷爷肯定不是一般的角色。”樊思荏抬手,捏着他削尖的下巴,质问道,“快点说,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以免真的见到了,被吓得腿软!” “呃,我不让他见你,就不怕了。”简奕是真的不想让樊思荏和老头子撞上,毕竟那种暴君一样的人,真的挺让人害怕的。 “这个不是你不让就可以的,你还不让穆老太了什么见我呢,他们不都会自己找上我,反正跟你结婚,我就注定要面对这样厉害的角色,所以给我打个预防针,让我有点免疫力吧。” 樊思荏拉着简奕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腰,而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简奕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个顽固守旧的老头,脾气很爆,雷厉风行的。” “以前打过仗?”樊思荏对简奕家里的情况,知道得很皮毛,反正就是警察啊,ZNH保镖啊,然后还有简洁那样的女战士。 所以,综合推理,就可以得出他的爷爷肯定是更厉害的人物。 “嗯,打过仗,受过伤,得过奖章。”简奕很轻松地陈述了情况。 樊思荏嘟着嘴点了点头,表示道,“所以,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不好惹,属于顺毛驴,喜欢听歌功颂德的话。”樊思荏甜甜一笑,说,“这样的人,我应该还是可以讨好的。” “千万别这么想,老爷子是软硬不吃的。”简奕立刻纠正了她这个想法。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说,“表面上不吃,心里指不定多受用呢。你说这个世上有谁不喜欢听夸奖的话呢?” “或许吧。”简奕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不过,老爷子现在的脾气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 “听我父亲说过一次,好像是以前不会这么暴躁,但是自从我奶奶去世之后,就越来越暴躁,真的发起火来,谁的话都不听。”简奕拧着眉,眯着眼睛,视线有些深远,似乎是进入了回忆时刻。 “记得有一次,我们都已经懂些事情了,我爸还被爷爷揍了。” “啊?那是多久的事情?”樊思荏仔细想了想问道,“你爸30岁的时候?” “嗯,应该是吧,反正确实快30年了,那时候没有思思。” “哇,三十岁还被老爷子教训了?”樊思荏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情,正常人到了孩子上高中就不太会动手打孩子了。 如果到了三十岁,都是而立之年了,还能这么教训儿子,不怕儿子以后在孙子孙女面前没有威信吗? “是啊,教训得很厉害,所以我爸现在都对老爷子非常忌惮的。”简奕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道,“反正其他叔伯都会回家看望爷爷,陪他住上几天,我爸只有清明才会回去。” “那么老家在哪儿?” “L市。”简奕低头看着樊思荏,说道,“不过,这几年老爷子跟着伯父住在D国,也就清明祭祖回来。” “过年也不回家吗?”樊思荏想起今年过年,就没听老爷子叫简奕回家吃团圆饭。 “嗯,不回。” “为什么?”樊思荏不明白地看着他,正常的老人,对过年过节有特殊的眷恋,总是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在一起。 简奕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在这里会让他想起不开心地过往吧。” “原来是怕触景生情。”樊思荏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L市有什么让他伤心的事情?” “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我奶奶一早就去世了吧。”简奕是没有见过自己奶奶的。 他微微昂着下巴,抬头看着天花板,淡淡说道,“听我母亲说过,爷爷是很爱我奶奶的,可惜奶奶没能陪他终老。于是,年纪越大,也就越寂寞了。” “难怪你会说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呢,应该就是失去了挚爱,然后封闭了内心,又因为家人子女过分忙碌,没办法好好陪着他,照顾他,也就越来越孤僻和不耐烦了吧。” “嗯,可能吧。”简奕低头看着樊思荏,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反正,我也不是他,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清明节祭祖,我不会让你和小仙过去的。真的通知了,我就自己去。” “这样可以吗?”樊思荏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不管怎么样,法律上都是你的合法妻子,就算长辈们不认可,但是你爷爷那么注重传统,应该不会将我和小仙排除在外的。”樊思荏觉得以老爷子的心性,无论如何都会想要见她一面地。 这样的老人家,看似都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甚至极不耐烦。 可是,他们内心其实很空虚,很渴望家和亲人的温暖。同时,也非常重视儿孙的家庭,他们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是期待着子孙和睦,家庭幸福的。 “那就说你工作忙,走不开。” “呃……”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清明节,有假的!” “好吧,到时候再说吧。”简奕不想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一个翻身将樊思荏压在床上,“难得的周日,又没有烦人的官司要头疼,不该好好享受我们的礼拜天吗?” “啊?”樊思荏一看他大灰狼的表情,立刻会意,连忙捧着他的脸颊,不让他靠近自己:“你可别乱来哦!我会叫的!” “叫啊!叫醒了小仙,看丢人的是你还是我!”简奕才不怕她叫,说着,拉开她的手,吻了她的唇。 周日,真的是个令人愉快的日子。 或者说,从过年到现在,两人都没这么惬意过。 晚上,简奕带着小仙和樊思荏到市区的烤肉店吃晚饭,然后回医院值晚班。 樊思荏独自开车带着小仙回家。 车子刚开刀自家的别墅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口。 她熄火,对着小仙,说道:“留在车上,妈妈很快回来。” 说着,樊思荏开门下车。 此时,迈巴赫的车门也被司机拉开,邹佳秀从车上下来,穿着黑色水滑的貂皮大衣,配着黑色羊皮短靴,长发复古的盘着,看起来跟吴静娴以前的打扮差不多,可是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你好,简太太。有什么事吗?”樊思荏礼貌地打招呼,“找简奕的话,他去医院值班了。” “我不找简奕,就是特意来见你的。”邹佳秀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慢慢走道樊思荏面前。 “见我?”樊思荏非常意外,抿了抿唇,用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是简家清明祭祖的邀请名单。”说着,把邀请函送到樊思荏面前。 樊思荏疑惑地接下信函,翻开看了一眼,“这是要我我小仙一起去?” “是的,老太爷知道阿奕先斩后奏,结婚了,还领养了孩子,所以想和你们见一见,另外要把你们记入族谱的。”邹佳秀说着,上下打量着樊思荏,友情提醒道:“祭祖回L市那天,尽量穿得素雅一点,那个地方不像W市那么时尚。” “呃……”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看着邹佳秀问道,“那么什么时候去?开车去吗?” “这些,阿奕都知道。”邹佳秀转身走回到迈巴赫的后车门前,语调不愠不火,“你等阿奕回来,问了他就知道了。” “哦。”樊思荏微微颔首,看她坐进车里,才小声道:“您慢走。” “另外,乡下气温多变,记得穿暖一点,免得着凉。” “是!”樊思荏都不知道她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似乎是比起最初要柔和了很多。 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冷冷淡淡的,让人很不舒服。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区。 樊思荏看门口空了出来,才回到车上,开车进入别墅车库。 “妈妈,刚才那个是谁呀?看起来好像非常有钱,而且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小仙坐在副驾驶座上,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却觉得邹佳秀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心生忌惮。 “呃,她应该算是你的奶奶。”樊思荏想了想,如实告知,“她是爸爸的长辈。” “啊?奶奶这么凶吗?”小仙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她跟外婆比起来,虽然好看很多,但是好难相处呀。” “傻孩子,看人不能以貌取人的,必须要相处了,才能评论。”樊思荏抱着他回到别墅,给他洗澡,哄他睡下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迟疑着,站在阳台上吹着微凉的夜风,考虑是不是要直接打电话给简奕说这件事,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让他自己看邀请函。 可是,樊思荏原本就是心理藏不住事情的人,她反复思量过后,还是拿着手机,拨通了简奕的电话。 “喂?”简奕的声音有点低沉,似乎是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听了电话,自然就不知道来电话的是她了。 “老公!” “思荏?”简奕有点意外地问道,“怎么?刚分开就想我了?” “是啊,我每时每秒都在想你!”樊思荏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而后道,“行了,不跟你胡扯,我刚见了秀姨。” “秀姨?”简奕的声音转沉,连忙问道,“在哪儿见到的?” “就在我们别墅门口。”樊思荏回答。 “她去那里有什么事?是找你的?”简奕就怕邹佳秀和父亲又做些什么欺负樊思荏的事情,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冷厉起来,“你不用理她,估计是清明祭祖的日子近了,他们又开始作妖了!” “是,确实是为了清明节祭祖的事情。”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不过,是来给我邀请函的。” 简奕有点听不明白了,蹙眉道,“邀请函?这又不是喜事,还发什么邀请函。” “呃,上面的落款是你爷爷的名字,简啸岑是不是?”樊思荏手里拿着邀请函,看着最后的三个字问道。 “是,这是他的名字。”简奕回答了一句,接着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发这种邀请函呢?” “秀姨说,就是为了避免你找借口不带我回L市,所以才发了这样的邀请函。”樊思荏作出解释,接着说道,“而且,他知道小仙,让我们把小仙一起带着。” “这和小仙又有什么关系呢?”简奕更加不明白了。 “秀姨说,要把名字写入族谱的。”樊思荏小声回答,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气氛有些阴鸷,便立刻开口安抚道,“我觉得这个其实没什么的,就是一大家子见个面,吃个饭,没事的。”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没见过那群人!我家那些叔伯姑婶,都不是好打发的角色。”简奕大概可以明白简啸岑的用意了,是想看樊思荏的交际和应变能力。 “呃,有多不好打发?最多也就是跟我那个娴姨差不多吧。”樊思荏其实也是跟人打过很多交到的。 从小就寄宿在邻居家里,总归要学会人和人相处之道的。 简奕可是从来没有把吴静娴那样的人放在眼里。 他沉沉叹了口气,不缓不慢,语气甚至有点小沮丧:“高级多了。” “那也没事,我不是还有你嘛!”樊思荏对他真的是无条件信任的。 简奕听了这话,心里肯定是高兴的,但是大家族的各种纷争,也让他没办法真的放心。 就樊思荏这样的小狐狸,就算再狡猾,进入了狼群,也是很难全身而退的,搞不好就会被撕碎的。 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哄好狼王,这样才能不被其他狼欺负。 可是,就简啸岑那头狼王,真的是天底下最不好对付的存在。 “好吧,一切等我回去再跟你商量。”他必须想个招数,帮樊思荏渡过难关。 “嗯,你先忙,我困了,睡觉了。”樊思荏点了点头,从阳台走回房间。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表情有些苦恼。 这时候,值班护士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敲门之后,便紧张地告知,“简医生,保温箱里的小竹子,这会儿心跳有点不正常,请您立刻过去看看。” “好,我现在就去。”简奕起身,快步朝着新生儿科走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樊思荏先把小仙送回了泰恩福利院里面的幼儿园,而后开车去医院上班。 作为妇产科的研习医,这是她新一周的开始。 办公室内,莫岱北,孔怀江一看到她,立刻就上前恭喜:“组长,这次的官司有惊无险,真相大白,你可是在医院里声名大噪哦!” “噗——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早?”她以为她已经很早了,毕竟是要先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没想到这两个人,比自己还要早。 “我们是晚班,等会儿就回去了。” “你们是研习医,这么快就跟着倒班了?”樊思荏知道,一开始研习医不需要倒班的。 “不是,是我们自己要求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都不能独当一面呢,怎么会让你们倒班。”樊思荏恍然大悟,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水杯,接了一杯温水喝了两口。 “因为晚上有简奕简医生在,所以我们才要求倒班的,说不定有什么紧急手术,也可以现场跟进,是个学习的好时机。”莫岱北说到这里就非常兴奋。 孔怀江也是连忙接话道,“对呀,对呀,就昨晚,我们就看到了最高处的新生儿的心脏手术!” “新生儿?”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说,简奕给周小柔的孩子做了手术?” “对呀,好像是孩子的情况突然恶化,必须立刻手术!”莫岱北抓了抓头,小声说道。 “那么,手术情况呢?”樊思荏紧张地抓住了两人的手臂。 莫岱北笑了笑,连忙安抚道,“放心,非常成功!现在孩子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哦,那就好!”樊思荏心里还是不踏实,换上了白大褂,说,“我去新生儿病房看一下。” “呃,我们陪你去吧。”莫岱北和孔怀江是看过樊思荏做的剖宫产手术的,对她的技术也是相当佩服的。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们不是一个个下班了吗?” “没事,一起看一下,我们也是很担心孩子的情况的。”说着,莫岱北和孔怀江立刻挽住了樊思荏的肩膀,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往新生儿病房走去。 他们站在保温箱外面,看着里面已经苏醒的小竹子,看到了他胸口殷红的小道口。 那道缝合的刀口真的很小,对于医生来说,真的是很难完成的一小手术。 这让樊思荏更加佩服简奕了,心里对他的崇拜更多了一点。 “组长,你等会儿空了,可以去看昨晚的手术视频的,真的可以说是神技哦!我们虽然都看得懂,但是却不能说自己一定可以做到!”莫岱北说的时候,感觉就像是简奕的小粉丝,小迷弟,眼睛都是闪闪发亮的。 “嗯,我一定会看的。”樊思荏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的。 说话的时候,简奕从楼上下来,一看到樊思荏,便小声问了一句:“来上班了?” 樊思荏低头,没有回答,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简奕从她身边过去,查看了保温箱里小竹子的情况,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孩子的各项情况都稳定,你们好好照顾,有问题的话,再联系我。” “是的简医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护理这个孩子的。”女护士们对简奕真的是崇拜至极,每个都想凑到他身边揩油。 哪怕是多看他两眼,也会觉得特别开心。 樊思荏看着这群人对简奕的态度,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她转身退出病房,就看到周小柔和刘东从病房那里过来,一看到简奕和樊思荏,立刻就给他们跪下了。 “简医生,樊医生,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孩子!谢谢你们!” 樊思荏和简奕相互对视了一眼,连忙伸手把人扶起来:“刘先生,刘太太,你们这是干什么?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不,就算你们说这是医生该做的,可是,在我们看来,两位医德高尚,以德报怨,你们受得起我们这一拜。”周小柔和刘东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尤其是在自己母亲晕倒在路边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伸以援手,这是最令人感动的。 樊思荏和简奕是真的受不了他们这样,扶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说:“好了,快别这么客气了。你们再这样,我们两个也要跪下了。” “是是是,总之我们一定要谢谢你们。”周小柔连连点头,看着简奕问道:“简医生,小竹子的情况,多久可以出院呀?” “估计要住上两三周,主要看他的恢复情况。”简奕说着,看向保温箱,又对着夫妻俩说道,“你们想不想进去看看他?” “想呀,我们就是来看儿子的。” “那让护士安排你们进去吧。”简奕看了一下时间,对着樊思荏道:“我到时间下班了。” “嗯,那你先走吧。”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去查一下病房。” 说完,她就想去妇产科的病房区。 简奕一把拉住她地手臂,给了一个眼神。 樊思荏会意,知道他是要自己陪着他一起下楼。 “呃,这会儿时间好像还早,我先去餐厅买杯喝的。”说完,她对着护士小陈说道,“我很快回来,要不要帮你带喝的?” “哦,那多不好意思呀。”小陈心里其实很欢喜,但是嘴上还是要表示一下客套。 “原本就答应的嘛,快说,想喝什么?” “那要一杯柠檬霸吧。”小陈不再忸怩,直接说了要喝的。 “好,等我回来。”樊思荏走去电梯,然后去了医院餐厅。 简奕也跟在她身后,买了杯咖啡后,在她面前坐下。 “喂,你怎么就坐在这里了?”樊思荏就刚才他坐下的一瞬间,感觉到周围无数道杀人地目光。 “我想坐这里,可以吗?”简奕真的很讨厌她隐瞒彼此已婚的关系,冷睨了她一眼,给出回答。 “可以,你说什么,还能有人说不吗?”樊思荏要了杯奶茶,喝了一口,问道:“特地要我下来,什么事?说吧。” “邀请函给我看一下。” “拜托,那个在家里,我又没有带在身上。”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谁上班还带着邀请函?你等会儿回家之后,到卧室的茶几上看吧。” 简奕喝了口咖啡,直接给了她一记卫生眼。 总觉得她神经大条,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明明清明回L市祭祖的事情,比上班重要的多。 “干嘛?不就是扫墓祭祖吗?你干嘛反应这么大?”樊思荏觉得这只是小事,嘟着嘴咬着吸管,眨巴着眼睛看着简奕。 “小事你个头!”简奕无语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哎呀,疼!你干什么呀?”樊思荏吃痛地皱眉,连忙抬起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行了,去查房吧,我回去了。”简奕沉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诶……”樊思荏看他明明有话想说,却又不说,只好追上去拦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嘛,干嘛还藏着掖着?” 简奕低头,看着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开玩笑道,“你这会儿跟我拉拉扯扯,倒是不怕别人看到了?” 此话一出,樊思荏立刻松开手,抿了抿唇,说,“那你明明有话跟我说,干嘛不说了呀?” “回家说吧,这会儿说了也没用。”简奕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急诊大厅,说,“你先去查房吧。”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回家好好休息。”樊思荏说着,朝他挥了挥手,快步往急症大厅的电梯处走去。 简奕在她离开之后,才去了停车场拿车。 他刚坐进车里,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 “阿奕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稳重,听起来浑厚如烈酒。 “爷爷?”简奕愣了一下,边听着电话,边开车离开医院。 “我让你秀姨给你送的邀请函收到了吗?”简啸岑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了,一字一句地问道。 “呃……我昨晚值夜班,没有看到。”简奕如实回答。 “是吗?那是直接给了你妻子吗?” 简奕沉默了片刻,答应道:“是,秀姨直接给了思荏。” “那么,你会带她,还有孩子回L市吗?”简啸岑知道正常情况下,简奕会找借口拒绝带樊思荏和小仙。 所以,他才会现在打电话过来。 “既然是爷爷您亲自发的邀请函,肯定是要一起去的。”简奕不想惹老爷子不高兴。 “那么就准时到,不要迟到。”简啸岑叮嘱了一句。 简奕答应之后,就听他挂了电话。 这次,老爷子这么高调地让他带樊思荏和小仙去老宅,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简奕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可是也不敢擅自忤逆他的意思。 毕竟,他这个爷爷,手上的势力,绝对不是百来个人小打小闹那种。 他开车回到别墅,看了那封邀请函,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良久,他才放下信函,抬脚走进浴室,稍微洗漱之后,躺到床上休息。 夜班回来,整个人的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也没办法好好想问题,只好闭上眼睛,安静入睡。 一切等睡醒了再思考。 简奕一觉睡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 樊思荏回到别墅,见室内很安静,客厅和厨房都没人,便朝着楼上卧室走去。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小one率先挤进了卧室。 它一下子跳到床上,直接就把简奕惊醒了。 “谁?”他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就看到樊思荏走到床边坐下。 “很累嘛?睡了这么久了。” 樊思荏看着他额头渗着汗珠,立刻拿了抽纸帮他擦了一下,“怎么,做噩梦了?” “没有。”简奕摇了摇头,抬手轻抚她的脸,“今天在医院怎么样?” “挺好的,都很顺利。”樊思荏轻轻握住他的手,问道,“你看过邀请函了吗?” “嗯。” “那,我和小仙是留下呢,还是跟你一起回L市?”樊思荏知道他不太想让自己去L市的老宅,也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简奕无奈地撇了撇嘴,说:“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了,让我带你和小仙回去。” “你答应了?” “嗯。”简奕点头,看着她,安抚道,“放心,就算一起回去,我也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人欺负你和小仙的。” “你别这么紧张,我也会保护我自己的,不会让自己被欺负的。”樊思荏拉着他的手,给了保证。 简奕笑了笑,凑上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说,“好了,我真的睡太久了,晚饭都没有做,我们出去吃吧。” “可是,外面在下雨呢。” “没事呀,我们开车的,怕什么?”简奕下床,换了衣服,看樊思荏就坐在床边不动,心想她应该是工作一天累了,便开口道:“要不这样,你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去把吃的买回来。” “呃,你确定?” “当然。” “那好!我去洗澡,我想吃炸酱面。”樊思荏起身拿了换洗的衣服。 简奕答应了一声,抬脚走出房间。 236 回家吃饭 樊思荏快速冲了个澡,拿着干毛巾包裹在头上,哼着轻松的小调,走出浴室。 她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发梢打着卷,滴着水滴。 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知道,是简奕买了吃的回来了,立刻放下吹风机下楼。 “老公,买回来了吗?”她跟着到了餐厅,头发还没有吹干,湿漉漉的散在肩上。 简奕看着她的头发很潮,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洗了头,不把头发吹干吗?” “啊?”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正在吃面条,看着他转沉的脸色,连忙道:“那个,我已经吹过了,现在饿了,先吃东西,等会儿再吹。” “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简奕真心觉得她不会照顾自己。 樊思荏的嘴巴下面挂着一根吃到一半的面条,不满地说道,“先别生气嘛,真的很饿呀。” …… 简奕不理她,独自往楼上卧室走去。 樊思荏以为他上楼洗澡了,自顾自地继续吃晚饭。 没过多久,简奕就回到了餐厅,手上拿着吹风机,通电之后,便帮她吹头发。 樊思荏仰头看着他。 简奕白了她一眼,直接道:“继续吃!” “哦。”樊思荏低头,自顾自地吃晚饭,嘴角扬起了俏皮的弧度。 简奕很温柔地帮她把头发吹干,收拾了外卖盒子,来到客厅,在她身边坐下。 “晚点,找几套黑灰色的衣服放进行李箱。” “啊?”樊思荏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回L市祭祖,你要准备的衣服。”简奕看她心不在焉,立刻把电视关掉。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嘟着嘴,小声道:“你发什么神经?我的海贼王!”说着,就要抢遥控器。 “嘘!”简奕把遥控器藏到身后,不让她拿到。 “我要看!” “等会儿选出来重播。”简奕抓住她的手,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现在,你先听我说一下回去祭祖要注意的事情。” “这个还要立规矩啊?”樊思荏真是第一次听说清明扫墓,还要说注意事项。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不想带你回去呢?”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记住,在老宅的几天,穿戴只能是黑色或者深灰色一类的衣服,每天7点必须到大厅吃早餐,晚上9点必须睡觉。” …… “那玩手机,看平板呢?”樊思荏可是从来没有在12点以前睡觉的。 “都会在第一天收走的。”简奕回答。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他,拧眉道,“那如果有点急事找我怎么办?” “会给你那种数字机,只能接电话打电话的那种。”简奕继续说道,“总之,回了L市的老宅,你就把自己想成穿越回了八十年代吧。” 樊思荏真的难以想象那是怎么一种生活,要知道,那个年代的末期,她才刚刚出生。 “然后呢?还有其他的吗?” “有!”简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因为你是新媳妇,我父亲这一门里面,除了我,都还没有结婚,你是爷爷的第一个孙媳妇。所以,你到了之后,每天5点半就必须起床!” “干什么呀?”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瞪着他,心想,这要她通宵不睡觉没问题,但是要她五点半起床,估计可以直接那把刀把她砍了。 真是要她的老命呀! “做早餐,然后给爷爷准备早茶。”简奕一脸认真地回答。 噗—— 樊思荏惊恐地看着他,难以接受,道,“你的意思是,像那些民国电视剧里面演的,要给长辈敬茶?” “没错。”简奕点了点头,说,“原本这些都是秀姨做的,因为论资排辈,她算是最年轻的媳妇,现在有了你,就得你准备了。” …… 樊思荏感觉自己绝对会搞砸的,她憨憨一笑,清了清嗓子,道,“老公,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做饭,你还要我给一家子做早餐?会死的很惨的!” “我会帮你的。”简奕知道她的斤两,撇了撇嘴,说,“但是,你自己至少也学会沏茶。” “啊?”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很明显是没有泡过茶。 她喝茶,也就是放入茶叶,然后加入热水,就可以了。 简奕当然知道她不会这些,撇了撇嘴,说,“现在,坐到我对面去。” “干嘛?” “让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简奕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声。 樊思荏立刻耷拉着脑袋,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简奕从茶几下方搬出一套茶具,说,“现在,我给你示范一遍沏茶,你学着做,如果什么地方不对,我及时纠正。”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到简奕完成了一次茶道。 她接过简奕递上的茶杯,一口喝完,说,“好香呀!” “错了!”简奕重新倒了一杯,送到她手中,“喝茶是品的,这样一小杯,要分三次,或者三次以上喝完。” 噗—— 樊思荏看着手中那个跟乒乓球的直径差不多大的茶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就这么一小杯,还要分三次喝完?” “快点品给我看!”简奕觉得她话多,不耐烦地喝斥一声。 “哦。”樊思荏立刻照做,优雅地抿了三次茶,然后才喝完。 “嗯,下面,你把我刚才做过的过程,重复一次。”简奕把所有的茶叶都倒掉,让她自己操作。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嘟着嘴,点了点头,“哦。” 她立刻开始煮水洗茶。 结果,第一步就被简奕打了手板。 “知不知道泡茶的水,不可以是一百度的沸水!”简奕板着脸质问道。 疼! 樊思荏揉了揉自己的手,看着他道,“那要多少度呀?” “60—80度的水。”简奕回答,指着旁边的温度计,说,“这个可以让你知道水的温度。” “哦。”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重新做了一次。 这次总算是对了。 可是,在倒茶的时候,她又出错了。 “啪”的一声,她又挨了一板子。 “哎呀,干嘛?” “知不知道茶满欺客?”简奕看她把茶水都倒满了整个茶杯,严格地训斥道。 “那你刚才不也让茶溢出来的嘛?”樊思荏只记得部分的步骤,对于一些比较相近的步骤,有点混乱。 简奕拧着眉瞪了她一眼,说:“我刚才只有第一遍洗茶具的时候,让茶水溢出紫砂壶和紫砂茶杯,这是为了让茶具沾上茶叶的香味!原本泡茶,第一遍是不可以喝的,第二遍,才可以让茶味发挥到极致。” “哦,那我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再来一遍!”简奕必须对她严格要求,以免到老爷子面前出错。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生气道,“拜托,现在已经过12点了,我忙了一天,很困了!” “不做好,不可以睡觉!”简奕的表情非常严肃,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樊思荏嘟着嘴,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妥协道,“好啦好啦,再做一遍就再做一遍。” 她掉到了全部的茶叶,重新开始。 这次,总算是没有大错了。 简奕算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樊思荏看他赞许了,就拿起遥控器,想要把海贼王的更新看完。 简奕却再次拿走了遥控器,“做完了,必须把茶具归放到原位。” “看完动画片再整理,就20分钟。”樊思荏跟他商量着。 简奕却无动于衷。 樊思荏无奈,只好听他的话,把茶具放好,临了,简奕还不忘补充一句:“从明晚开始,到我们去L市,你每天都要泡茶给我喝!” “为什么?你又不是长辈!我凭什么泡茶给你……”她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接没有了。 简奕挑眉看着她,淡淡地解释道:“未免你在老宅出丑,必须熟练整个过程。”他指的,到了地方,可能会有很多不能预料的突发事件,这些会让人慌张,也会导致手忙脚乱,各种出错。 所以,必须联系到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全部的步骤。 樊思荏心里真的快怄死了,感觉这个要求,比自己警察考试还要累人。 简奕看她不说话,板着脸,压低了嗓音,“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那么,现在回房睡觉去。” “不要,我还没有看完动画片呢,你刚说的,做完就可以看的。”樊思荏真的很想看海贼王,因为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 简奕却不让她这么做,冷着脸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按照老宅地作息起床睡觉,所以,现在去睡觉,明天5点半起来!” “靠什么玩笑,我……”樊思荏很想反抗,无奈话到嘴边就被那副阴沉的表情,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睡觉就睡觉。”她起身,慢慢往楼上走去。 简奕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不怕她出错,就怕有人故意找麻烦,让她出错。 毕竟,大家族里面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停息过。 第二天一早,简奕真的把闹铃订在了早上5点半。 樊思荏就好像是刚刚睡下,就被人叫起床了,当然是不会愿意的。 她抓起闹钟,想要丢出阳台。 简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好了,跟我去厨房做早餐。” …… 樊思荏被他拉着坐起来的时候,眼睛还睁不开。 “我跟你说话,没听到吗?” “呃,可是,真的很困呀。”樊思荏还是闭着眼睛,但是身体却强逼着自己动起来。 她走下床,好像盲人一样,摸着墙走进浴室洗漱。 然后,才打着哈欠,下楼到了厨房。 “在老宅,早餐是很传统的,就是白粥,咸菜,和油条。”简奕知道她很困,其实自己同样很困,但是未免到了老宅出错,被其他人诟病,不如现在辛苦一点,多花一点时间教好她。 樊思荏走到他身边,看他和面。 简奕让她试着一起坐,然后把油条下油锅炸成金黄色。 樊思荏看着油条在油锅里胀大,一下子就馋的流口水了。 这个油条,好香呀,而且金灿灿的,看着真不错。 “好香呀,我可以吃吗?”樊思荏说着,就伸手去捻。 啪的一下,简奕直接用筷子打了她的手,说,“先学好了再吃。” …… “老公,你现在这样,是想被我教成封建时期的小媳妇吗?”樊思荏实在忍不住了,生气地嘟起嘴,撂挑子地走到餐桌前坐下,“你之前还跟妈保证,一定不会让我学做饭的!现在又这么高压强迫我。” “现在跟之前不一样!过了清明,随便你睡到几点,只要不耽误上班就可以,你也可以不做任何家事,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个叫做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 “那你不怕我越抱越蹩脚呀!”樊思荏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简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那也比你一窍不通要好多的!你知道吗?现在不是学会就好,是必须让自己闭着眼睛都会做!” “为什么呀?” “以为很多人会看你不顺眼!”简奕说了原因,“你不是豪门世家的千金,我那些叔伯姑婶,都是势利的角色,一定会想办法刁难你的,如果你还不勤快贤惠一点,我真怕自己都救不了你!” “有这么恐怖吗?”樊思荏想起以前看的小说,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家族的宅斗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论恐怖程度,估计是难以想象的。”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回到灶台上,“所以,你现在必须辛苦一点,把一切做到最好。如果这些做完,还要被刁难,我再教你新的应急的办法。” “什么办法?” “这个,等真的发生了不能够处理的事情,再告诉你!”简奕一本正经地卖着关子。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拉着他的手臂央求道,“不要,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简奕摇了摇头,非常严肃道,“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了!” “啊?还有这种事情,说了不灵了?”樊思荏很好奇,又摸不着头脑。 简奕拉着她回到灶台前,语重心长道,“嗯,反正可以救你出困境,你现在快点给我好好揉面,炸油条!” 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动手揉面。 总算,她独自炸出一根不错的油条。 等到了7点左右,也就把白粥和咸菜都弄好了。 她第一次吃着自己做出来的清火早餐,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满足感。 虽然早起很辛苦,可是这早餐味道很不错。 两人吃了早餐,距离回医院还有一点时间,刚好樊思荏就把昨天没看完的海贼王更新看完了。 简奕这次并没有阻止,知道她很辛苦,反正现在还没有正式去老宅,就由着她了。 8点多,两人开车去了医院。 简奕刚到办公室,就给邹佳秀打了电话。 “喂?” “秀姨,是我。”简奕有件事情,必须让邹佳秀准备。 “阿奕啊,有什么事吗?”邹佳秀其实早就知道简奕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简奕迟疑了片刻,说道,“就是清明当天,正式祭祖时候的服装,思荏还没有,麻烦你帮忙准备一下。” “哦,这个我已经让人办了,按照M码做的,她应该合适吧?” “嗯,可以。”简奕低低应了一声。 他也知道,家族祭祖,算是一家人的荣耀,邹佳秀和父亲,都不会让樊思荏出丑的。 “另外,小仙身高体重是多少?他的衣服,我也让人准备了。” “小仙的话,可以穿我小时候的衣服。”简奕看小仙跟自己小时候的体型差不多,才没有想着让邹佳秀准备。 “那可不行,你的衣服是你的,他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樊家的孙子,必须有自己的衣服。”邹佳秀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她做事,不会让外人诟病。 “可是,他并不姓樊。所以,我想如果实在不行,也不是一定要把他写入族谱的。”简奕知道,写入族谱是非常严格的。 他怕家里那些规矩和要求,会伤害到小仙的自尊心。 一开始收养小仙,也没打算让他经历这些,反正只是让他做自己和思荏的孩子就是了。 现在,老爷子开口,他只好把小仙带回老宅。 “这个,等到了老宅,再慢慢说。我看小仙那个孩子挺讨人喜欢的,如果老爷子喜欢,那么万事好商量。” “呵,秀姨,你这话是说笑的吧?爷爷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外姓的孩子。”简奕的声音转沉,冷笑道,“他不刁难小仙,我已经很感谢他了。” “你也不要想得这么悲观,人和人之间都是讲究眼缘的,说不定他们合眼缘,那么一切都是可能的。”邹佳秀知道自己只是在安慰简奕,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就目前简奕和樊思荏,还有夏小仙的关系,她和简国强就会被那些叔伯姑婶各种笑话和吐槽的。 “行吧,反正一切您看着办吧。”简奕也不想多说什么,淡淡道,“我也没有其他要说的,先挂了。” “诶,等一下。”邹佳秀突然叫住他,说道,“阿奕,1号你带着小仙和思荏一起回来吧,我们一起搭乘私人客机去L市。” “知道了。”简奕算是答应了,又听她顶住了几句,挂了电话。 正常W市到L市,汽车要6—7个小时,火车呢每天只有一班,需要十个小时。 所以,最快的就是飞机。 但是,因为里程数不算特别远,公家的航班并没有开通,自然只能用私人客机了。 简奕放下手机,就听着一旁的叶子喻小声叫唤道:“奕哥,你的咖啡,奕哥!” “哦。”简奕回神,接过叶子喻帮自己煮好的咖啡,说,“你现在转正了,有没有去看过自己的病人?” “嗯,正准备等您一起去呢。”叶子喻过完年就转正了。 “那现在就去吧。”简奕喝了两口咖啡,就放下了杯子,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叶子喻立刻跟随,走在他身后,去他们的病区查房。 经过刘老太的病房时,他们突然听到了哭声。 简奕迟疑着,本想推门进去询问缘由,就听到刘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现在可好了,我们没有按照人家的要求打赢官司,剩下的钱都没有了!我们哪里还可以住这样的病房,明天就换到普通的三人间吧。” “妈,您别这样,现在我们还负担的起,您就安心住院接受治疗。” “什么负担的起?你一年才5—6万年薪,哪里负担的起了?”刘老太是个非常看重钱的人,一想到最后的五十万打了水漂,心里就各种纠结。 “妈!苦有苦的过法,反正现在负担的起,您就别多想了!好好休养,积极配合治疗!” “什么苦有苦地过法!”刘老太生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我是打算存着,给孙子上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小学的!” “妈!孩子的学业,我们还是让他顺其自然,没必要追求那些的,总之安心养身体,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们就出院。”说完,刘东就拿着水果来走出来,想要去洗水果。 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简奕和叶子喻,连忙笑着打招呼:“简医生,叶医生,你们来啦!” “嗯,来看一下老太太的身体情况。”简奕点了点头,走进病房。 刘老太一看到他,立刻吵吵道,“简医生,我没事了,我想现在就出院!” “你还有两项检查没有做呢。”简奕并没有答应她,而是说着另外的事情,“等做完另外的检查,身体没问题了,我们再说能不能出院。” “不用做检查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的,就是个心脏病,年纪大了,血管垃圾多了,所以是正常的。”刘老太好像自己是医生一样,自顾自地说着。 简奕翻看了她的病例记录,说,“您不只是心脏问题,另外还有三高。”简奕说着,便把她的病历卡放回床位。 “哎呀,都是老毛病,很多老年人都有的呀。不足为据。”刘老太就是心疼钱,不想继续住院了,“你看我们现在两个人都在住院,费用真的太高了,这些人,给我孙子好好看病就行了。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农民,也没有什么医保的,真的看不起病,请你批准我回家修养吧。” “妈,你胡说什么呢!”刘东就是不高兴老太总是这样那没有社保医保说事。 这个不是有他这个儿子,以后肯定是会帮她养老送终的,犯得着每次都说得那么可怜嘛? “我没有胡说!”刘老太扬着嗓子反驳道,“我说的都是现实的问题,医生,真的我们没什么钱,你们把钱花在我孙子身上就好!” 其实,刘老太这种人虽然可恶,却也可悲。 她看重钱,为了钱可以诬陷樊思荏,其实都是穷怕了,想给自己的儿孙创造更好的未来。 这代人,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更不舍得花钱出去旅游,反正就是把钱攒下了,全部留给自己的子孙,让他们过得开心幸福,衣食无忧,他们就觉得开心满足了。 然后,一边舍不得地给儿孙存钱,一边还要对外面说自己多好多好,然后儿子和儿媳对自己多刻薄怠慢,反正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贤惠,最好的母亲,然后儿孙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把好好的晚年生活,整得一身的病痛,还不舍得花钱治疗。 简奕看着她,写完了今天要注射的药品,说道,“刘老太太,您的情况并不是您说的那么好,你的血压到现在还没有降下来,这样高血压的情况,如果让你回家,很容易脑淤血的。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答应你让你出院的,你就听你儿子的话,安心养着吧。你越是心平气和,血压也是容易降下来,那才可以早点出院。” 说完,他给了叶子喻一个眼色,转身走出病房。 “喂,简医生!你回来,我没事的,真的!”刘老太喊着,想要下床去拉住简奕,被儿子刘东扶回了病床上:“妈!你别这样!小竹子上学,你让他顺其自然!我们不需要上什么名校,重点中学!” “这怎么行?我们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刘老太真的是特别在意这些事情。 刘东让她躺好,安抚道,“妈,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生活苦一点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在一起,什么难关都可以克服的!” “东东!” “妈!钱都是身外物,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怎么都好。”刘东紧握着老太的手,强调了自己的心意。 刘老太还是心疼儿子的,看他这么坚持,便点了点头,说: “好吧,都听你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咱们换个病房吧,妈可以住那些六人间的。” “这个,等做完坚持,我就去办手续转病房。”刘东算是接受了母亲的要求。 他安抚好了刘老太,便追出了病房。 “简医生,刚才谢谢你!”他看到简奕从另一个病房出来,立刻上前道谢。 简奕微微皱眉,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谢我?” “为我妈谢谢你,也为她向你和樊医生道歉。”刘东诚恳地说着。 简奕眯了眯眼睛,问道,“给樊医生道歉,为什么跟我说?” “呃,我看得出来,您和简医生是一对。”刘东小声回答,鞠躬道,“麻烦您帮忙转达一下,我现在去给我妈,还有老婆买早午餐了。” 简奕没说什么,看他离开之后,对着叶子喻说:“剩下的,你查一下吧,我去妇产科新生儿病房看一下那个孩子地情况。” “哦,好。”叶子喻接过他的记录本,看着他离开,心里知道,这是找借口去见樊思荏呢。 7楼妇产科和新生儿科病房。 樊思荏正跟着张主任查房,老远就看到了从电梯走出来的简奕。 她怕被人看出端倪,心虚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简奕看到了她的动作,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张主任。” “简医生,来看孩子的情况呀?”张仲恺是知道简奕和樊思荏的关系的,这会儿故意这么询问。 “嗯。”简奕点了点头,淡漠的目光斜睨了樊思荏一眼,特地跟她擦身而过。 “思荏,你陪着一起吧,这孩子,你们两个都有份救治过。”张仲恺还是懂年轻人地心思地。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努了努嘴,答应道:“哦。”她立刻跟上了简奕的脚步,新生儿病房,保温箱走去。 “不是才看过吗?怎么又下来了?”樊思荏感觉他有点太勤快了,虽然自己正想着他呢。 “我来看孩子,也要你批准?”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一听他的语气,知道是生气了,连忙道,“好嘛,好嘛,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 说完,特地凑近了一点,用比刚才更低的声音,道,“你不下来,我都想着要去找你了,我想你了。” 简奕听了最后那四个字,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他用听诊器,检查孩子的情况,说,“刚刘东为他妈道歉,让我转达给你。” “他妈怎么样,没事了吧?” “血压和血糖都很高,还没有降下来。”简奕翻看了护士做的记录,在上面签了名字,然后挂在了床上。 樊思荏知道刘老太是心脏病和三高,拧着眉小声问道: “降压药,降血糖的药,都没用吗?” “嗯,可能是情绪影响的,等她平静一点,可能就好了。”简奕说着,走出病房,对这樊思荏说,“午饭的时候,去楼顶,我让叶子喻订了外卖。” “哦。”樊思荏笑了笑,很乖巧地答应了。 简奕没有再和她说什么,对着护士叮嘱了几句,就回楼上去了。 午饭,两人跟第一天一样,在楼顶吃的。 相比那次,这几天的气温明显回升了,坐在栏杆前吹着风,也不会觉得特别冷了。 两人吃完午餐之后,又一次回到各自的岗位。 下班后,当两人回到家里,吃完晚饭,樊思荏的噩梦又开始了。 她必须不停重复烹茶的步骤,另外还要听简奕说一些传统的礼节。 比如,叩拜祖先时候,跪下以后,必须双掌向地的叩拜。这个跟拜佛是不一样的,拜佛必须掌心向上,虔诚叩拜。 两个小时下来,樊思荏感觉比自己以前通宵玩游戏都要辛苦。 简奕看时间马上就要9点了,便拉着樊思荏回房间睡觉。 经过这样反复的礼节训练,樊思荏真的累得想不睡都不行了。 之后的一周,都是这样。 每晚九点睡觉,几乎成了夫妻俩的习惯。 等到3月的最后一天,樊思荏道泰恩福利院把小仙接回家,给他收拾了一个小的行李箱,就在家里等着到值班的简奕回来。 大约8点半的时候,简奕的车子开入别墅。 他也没有停车,直接到卧室拿了行李箱,就带着樊思荏和小仙回了简国强那里。 按了门铃之后,是丁管家出来开门的。 他一看到来人是简奕和樊思荏,立刻对着屋里道:“老爷,太太,是三少爷回来了。” 丁毅微笑着向樊思荏点了点头,心里明白简国强和邹佳秀都没有接受樊思荏,所以不好直接称呼她为“三少奶奶”,当然也不好叫“樊小姐”,会特别得罪人。 樊思荏回了一个微笑,拉着小仙,小声提醒道:“等会儿进去了,看到年长的老人家,要叫爷爷,知道吗?” “哦。”小仙抿了抿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乖了。”樊思荏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挽着简奕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三人换了鞋子,就听到简思挥手打招呼:“三哥,三嫂,小仙!” “姑姑!”小仙看到简思,原本还很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嗯,跟我来。”简思带着小仙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对着面前的简国强说道,“爸,秀姨,这是小仙。” 简国强不自觉地皱眉,上下打量着小仙,留意到他的腿,真的跟简思他们说的一样,是义肢。 “小仙,快点喊人呀。”樊思荏看小仙呆愣愣的站在不说话,连忙小声提醒。 “爷爷好。”小仙说完,就朝着邹佳秀看去,觉得她的年纪比外婆小一点,但是也不是年轻的,便喊道,“奶奶好。” “乖了,吃过晚饭了吗?”邹佳秀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庞问道。 “还没有。”小仙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樊思荏和简奕,见他们过来了,便跑到两人身边。 “没吃的话正好,一家人一起吃吧。”邹佳秀说着,就让佣人多备了三副碗筷。 简奕和樊思荏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拒绝这顿晚饭。 反正之后还有三天,都要一起用餐的,所以早点适应也好。 饭桌上,就简单和简思不在了。 简奕接过佣人盛的米饭,看着简国强问道:“二哥这次不回老宅吗?” 237 她怀孕了? 简国强吃着饭,听他问起这个,便回答道,“他祭祖那天会直接到的。” 简奕点了点,至于简洁肯定是不用问了,不可能参加。 而且,家里对她也没有那种一定要参加的要求,知道她的工作性质,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能够随时回家的。 不过,加入了简奕,樊思荏和小仙,虽然饭桌上的人多了,也看着比较齐全。 但是,大家都不太说话,感觉气氛非常压抑。 简思吃着自己的晚饭,眼睛来回打量着周围的人,想着要缓解这样的气氛,便夹了一块鸡送到小仙碗里。 “来,小仙,这鸡腿,吃吃看,可好吃了。” “嗯。”小仙尝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吃!真的很好吃!” “是吧。”简思微微一笑,就看到小仙夹着自己没有咬过的一侧,送到樊思荏面前:“妈妈,你吃吃看,很好吃哦。” “呃。”樊思荏有点不好意思,暗暗看了对面的简国强和邹佳秀一眼,凑上前尝了一口。 简奕立刻就夹了一只鸡翅送到樊思荏碗里:“快点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觉。”又夹了些才放到简国强的碗里:“爸,你心脏不好,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 简国强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舒展了许多。 一家人,难得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餐。 邹佳秀让丁管家给樊思荏他们收拾了客房,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大概凌晨4点多,除了小仙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起床拿好了行李。 这时候,他们必须赶到民用机场搭乘私人客机。 等众人到达目的地,登机落座,差不多已经是早上6点了。 小仙是个孩子,所以正常睡得比较沉,就算打雷也不会把他吵醒。 简奕抱着他上了飞机,直接走近了机舱客房,把孩子放到床上。 “三哥,你这次跟老爸,算是和平共处了最长的时间了吧?”简思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才走到简奕身边,看着他把小仙轻柔地放在床上。 “你想说什么?”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问道,“想看我和老爸吵架?” “当然不是了!”简思连忙摇头道,“巴望着你们和好呢。” “这次是一致对外,老爸不会随便跟我吵的。”简奕知道父亲是个非常顾大局的人。 这次,他们其实是一起去打仗的,对手就是那些叔伯姑婶。 未免被那些人看笑话,简国强是不会让家庭内部发生矛盾的。 “这话说起来好像非常严峻和危险呢!”简思挑眉看着他,心里其实知道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矛盾,都是各小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为的当然是以后当家族长的位置。 同样是老爷子简啸岑的子孙,别人自然不会甘愿让最小的简国强一脉继承了。 “本来就是去打仗的!所以我最初都不想让思荏和小仙参合进去,没想到爷爷亲自发话,要见他们。”简奕说到这里,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怕他们为难三嫂呀?”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简奕轻抚着小仙的脸颊,帮他拉好了被子,又四周看了一下,没有看到樊思荏,心里有点担心,立刻就起身走出客房。 “三哥!”简思连忙跟了出去。 简奕本以为思荏会被刁难,没想到这会儿她正在给简国强泡茶。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沙发前,简国强一脸严肃地端坐着,静静看着樊思荏的泡茶手法,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眼神是极为认可的。 “简先生,请喝茶。”樊思荏把茶送到简国强面前。 他接下之后,仔细品了品,表情似乎是满意的。 “嗯,不错。”简国强放下茶杯,看着她问道,“你会茶道?” “呃,就刚学没多久。”樊思荏微微点头,就看到邹佳秀洗了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好了,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餐,我让丁管家准备了三明治,大家凑合吃一点吧,喝的有豆浆,牛奶和咖啡。” “嗯,给我一块三明治,我喝茶就可以了。”简国强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樊思荏看着他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茶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思荏。”简奕看着他们相处的还不错,立刻从走廊处走出来,把三明治放到她手中,“吃早餐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小仙呢?” “还在睡呢。”简奕帮她拿了一杯牛奶,自己则选择了咖啡。 一家人,又一次坐在一起吃了早餐。 邹佳秀知道对于年轻人来说,凌晨四点起床,还是太早了。 她吃过早餐之后,便对着其他人道,“好了,等会儿,你们几个到机舱房间休息一会儿吧,大概一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我没事,让思思去睡吧。”简奕说着,轻轻揽过樊思荏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小仙的房间睡一会儿?” “我没事,你忘了,这段时间被你培养成了9点睡觉,5点起床吗?” 简奕看着她俏皮的表情,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需要休息的话,思荏,你跟我进客房,试一下衣服。”邹佳秀看他们两个恩爱得好像连体婴,便起身说道。 “试衣服?”樊思荏很不明白地看着她,又看看简奕。 “对哦,我也要试一下!”简思跟着开口,上前挽着樊思荏的手臂道,“三嫂,我们一起试吧。” “呃……”樊思荏还是不明白要试什么衣服。 她愣愣地看着简奕,发现他并不紧张,知道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就点了点头,答应了简思:“好呀,一起。” “那走吧。”简思拉着樊思荏进了房间,而后对着简奕做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人跟着邹佳秀到小的储物室换了衣服。 这样的衣服,让樊思荏以为自己在拍戏了,就是那种民国的裙褂。 不过,都是素色的,白底黑边,做工都是纯手工的,非常讲究,就连白底上的刺绣也是非常精致的。 这样的衣服,按照现在对纯手工的推崇,价格绝对不是便宜的。 “秀姨,看着不错,挺合身的!”简思试了一下,表示都OK。 邹佳秀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摆,说道:“都是按照你们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量身定做?”樊思荏愣了一下,有点木讷道,“可是,我没有说过自己的尺寸呀。” “三嫂,你是不是傻了?你没说,三哥说了呀。”简思把衣服换下来。 樊思荏听后,更加疑惑了,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也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尺寸呀。” “男人不需要告诉的,他们对自己女人的尺寸,都是有把握的。” 这时候,邹佳秀突然补了一句。 一时间,樊思荏的脸颊通红,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衣服换了下来。 “还有,这是小仙的,一般小孩子的不需要试,几岁穿多大的,都是统一的。”邹佳秀把一套小孩的长褂送到她手上。 樊思荏看了一下,每件的绣花不一样。 孩子的都是那种“五毒”的刺绣。 古代一般给孩子的身上,衣服上添上“五毒”的饰品,或者挂件,是为了给孩子趋吉避凶,保平安的。 至于五毒是什么,就是古人认为最毒的五种动物: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 最后一个蜘蛛,也有地方说是“壁虎”,反正给孩子戴上这样的装饰,或者穿上绣着这五种毒物的衣服,都是为了让孩子健康长大。 樊思荏看着衣服上面栩栩如生的刺绣,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等会儿我给小仙试穿一下。” “嗯,别的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出去吧。”邹佳秀把衣服重新折好,放弃了,示意樊思荏和简思一起出去。 三人回到客厅。 简奕似乎正在跟简国强说话。 这样的气氛,应该说很久都没有过了。 两人看到她们出来,简国强率先开口:“怎么样?衣服都合适吗?” “嗯,没问题。”邹佳秀走到简国强身边坐下,看他在抽烟,立刻掐灭道,“你是怎么回事?每天咳嗽那么厉害,还抽烟?” “就是有点想抽了,所以……” “不要解释!别说你的身体不适合抽烟,就算可以抽,这是个密封的环境,你让大家跟着你吸二手烟吗?”邹佳秀说着,抬眸瞪了丁管家一眼,说,“你也是,老爷胡闹,也不劝着点,由着他这么乱来。” “呃,我有说,但是三少爷说没事。”丁管家觉得自己特委屈,低着头小声解释。 这话,让邹佳秀有些惊讶,转头看向简奕,疑惑道: “阿奕?你平时不是最反感你爸抽烟的吗?” “因为他憋得特别难受,我才破例允许的。”简奕轻挑着眉梢看向简国强,微微扬起唇角,声音不缓不慢,“看来,你就不适合抽烟,很容易就被抓包了。” …… 简国强也是觉得自己突然很没面子,在小辈面前,被邹佳秀这么吐槽。 他暗暗扯了扯邹佳秀的袖摆,小声道:“行了,我可是一家之主,给我点面子。” “你做得对,我就认你一家之主,不然就你给我按照医嘱来,不可以抽烟,也不可以喝酒!控制脾气!” …… 简国强原本是想私下跟她商量的,没想到她直接就说了出来。 面前的简思,简奕和樊思荏彼此相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樊思荏看简国强地烟瘾比较严重,便开口建议道:“其实,简先生可以尝试一下电子烟的,那个可能会有助于您戒烟,而且比较安全健康。” “电子烟,我早就给他准备了,但是他抽不惯!所以就没有用。”邹佳秀说着,又瞪了简国强一眼。 简国强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樊思荏,突然道:“对了,你现在是阿奕的妻子,总是称呼我简先生,是会被人笑话的。” “啊?”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心想这不是之前你的要求吗?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抿唇笑了笑,说道,“那个,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三嫂,你是不是傻啊?你都是我三哥的妻子,我的三嫂了,还有什么称呼?当然是叫公公了!” “公……”樊思荏有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承受不了突然的变化。 “直接叫爸吧。”说话的是简国强,毕竟回去之后,不可能让她一口一个“简先生”,这会被其他亲戚笑话的。 自己家的事情,自己以后慢慢处理,但是绝对不可以到旁人面前出洋相。 简奕听了简国强的话,便握住樊思荏的手,道,“跟我一样,叫爸和秀姨吧。” “呃……”樊思荏转头看了简奕一眼,听她也这么说,便答应了。 “哦。”她抬眸看着简国强,礼貌地颔首,道,“爸。”又看向邹佳秀,说道,“秀姨。” “乖了,好像开始降落了,大家准备一下吧,我们要下飞机了。”邹佳秀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从六点到现在,差不多是7点半了。 等会儿下飞机之后,大家还要坐大约一小时的车,才可以到简家老宅。 差不多上午9点,他们一行人,到了简巷。 这里住的都是姓简的人,可以说是一个村子地简家子孙。 村口上树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砌牌坊,上面是小篆写得“简巷”两字,旁边还镶嵌了两列字。 不过因为年份久远,有些字已经磨平了,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紧跟在简奕身边。 他们一到牌坊下,就有穿着黑大褂的人出来迎候了。 “三爷,三奶奶,欢迎回来。”说话的是个年纪比简国强还要大一点的老人家。 看样子,应该是老宅的大管家。 他的脸上堆满了皱纹和褶子,但始终保持着和善的笑容,看起来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樊思荏看到之后,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冷?”简奕察觉到她的一样,在她耳边小声询问。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恐怖片看多了,对这样穿着的老人,心里总是毛毛的。” “觉得像鬼?”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握紧了她的手。 樊思荏没有回答,但是眼神明显就是肯定的。 “有我在,别怕。” “嗯,我没怕。”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屋里走。 一行人跟在水伯身后,来到简巷最大的房子前。 这里全部的民居住宅,都是最古老的木结构房子。 跟21世纪最都市化的城市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周围都是原生态的树木,田地,简巷的小孩子,上课还是学的四书五经。 不过,他们在这里的学堂,也就上到8岁,然后就会被安排去城里上学。 樊思荏除了在电视电影,还有一些水乡古镇看到过这样的风景和建筑,其他日常生活里,真的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 尤其现在还不是拍剧拍电影,而是真实的存在的,没有电视之类的娱乐项目。 难怪这里的人,都是9点睡觉,5点起床了。 进了大宅,首先来到前厅,也就是会客厅。 正中央坐着一个精神矍铄,道骨仙风的老人。 他的头发和胡子花白,闭目端坐着,身边站着穿着黑色长褂的年轻人,应该是保镖。 “老太爷,三爷他们回来了。”水伯上前告知,就看到老爷子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沉淀的黑眸,看起来就是那种经历了无数风霜,特别敏锐,可以看透人心的感觉。 “爸,我们回来了。”简国强原本是特别有气势的人,现在在这位老人家面前,一下子就变弱了,感觉完全没了气场。 “回来就好,先去客房安顿一下,等会儿出来,陪我喝茶。”简啸岑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杯,用茶盖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沫,不缓不慢地喝了两口茶。 “是。”简国强答应了一声,就要带着大家进去里屋。 老爷子突然开口道,“阿奕,你等一等。” 简奕被点名,抬眸看了他一眼,躬身道:“是,爷爷。” 樊思荏一直都觉得简奕高冷,这会儿看他对面前这位老人家的态度,才明白他也有这么儒淡的一面。 “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吗?”简啸岑说话的时候,眼皮都不抬一下,很明显是看不上樊思荏的。 “爷爷好。”樊思荏说话的时候,掐了身边的小仙一下。 小仙立刻跪下磕头:“小仙曾祖父问好。” “阿奕协同妻儿,给爷爷请安。”简奕其实是很烦这些繁文缛节的。 可是,从某种角度看,这种传统礼节,还是导人为善的,并不应该荒废。 简啸岑眯了眯眼睛,看到了跪地的一家三口,放下茶杯,道,“好了,都起来吧,你叫思荏,是吧?” “是的,爷爷。” “小朋友,你叫小仙?”简啸岑又看向小仙,留意到他的腿,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是的,曾祖父,我叫小仙。”小仙倒是不太畏惧简啸岑,不卑不亢地回答。 简啸岑朝他挥了挥手,说,“来,你走到我面前来。” 小仙迟疑着,看了樊思荏和简奕一眼,见两人点头,便不缓不慢地走了过去。 “小仙,可以告诉我,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之前最大的那场地震,把我的腿压断了。”小仙并不藏着掖着,直接就把事情说给简啸岑听了。 简啸岑曾经是军人,指挥过救灾这类工作的。 “那你的家人呢?” 小仙抬头看着他,略带不解道,“你们不都是我的家人吗?” “是,我们是,但是你地震前的家人呢?” “我记不太清了,”小仙摇了摇头,说,“妈妈说,我年纪太小,所以记不清楚了。应该是都被埋在那些石头下面了。” 小仙在地震的时候,年纪非常小。 但是,他的腿是被砖块压着的,活命的本能,让他截断了自己的腿,否则他可能被余震波及,又或者是腿部过长时间被受压,组织坏死,感染到全身。 他当时的做法在外人看来非常不可思议,却是让他活下来最好的方法。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知道了。”简啸岑摸了摸他的头,又看了简奕和樊思荏一眼,淡淡说道,“水伯,带他们去房间,记住,祭祖期间,男女不同房。” “是。”水伯点了点头,抵着简奕道,“奕少爷,请跟我来吧。” 他们离开之后,身边那个穿着黑大褂的男人开口道:“老太爷,您会接受樊小姐和那个孩子吗?” “你觉得呢?”简啸岑拿着茶杯,轻轻拨动着茶盖,不急不缓地反问。 “我不知道,可是,那个孩子是个可怜的孩纸,如果不是奕少爷收养他,可能不会有这么阳光的心理素质。” 简啸岑低头喝茶。 他说得没错,正常经历过这样大灾难的人,都会有创伤后遗症,而且会伴随很久。 每个人,都必须接受心理辅导,否则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阴影。 “怎么,快10点了,只有国强他们一家回来吗?” “是,刚接到了二爷的电话,是说堵车,大概还有半小时才能到。”保镖阿七躬身回答。 简家目前,大爷简国华已经去世,留下遗孀和三个孩子,都没有成家。 二爷简国栋是做生意的,结了三次婚,有一儿一女。 三爷就是简国强了,是老爷子属意的简家宗祠未来的当家人。 可是,大爷的遗孀觉得古来都该是立长不立贤,虽然自己老公过世了,但是有长孙在,就该由长孙继承家主的位置。 至于二爷,从来都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赚钱支撑着整个简家的经济,都是经济决定生产力,所以他自觉这个简家未来的家主,就该是自己的。 再说简国强,他并不在意这个位置。 或者说,他不愿意坐镇在这个老宅里,管理各种家族事务。 那太累了,好不容易退休,就该想享清福,出去走走逛逛,让人生变得充实起来。 除了这三个儿子,另外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绝对的女强人,做什么都可以做得红红火火。 所以,她同样觉得自己可以继承家主的位置。 如果有人质疑她的女人身份,她可以说出一大车的丰功伟绩,来堵那些人嘴。 在她心里,永远觉得:女人没有什么是不如男人的! “那国娟呢?”简啸岑抬头看了阿七一眼。 “大小姐说下午过来,她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好吧,那么想让国强一家陪我吃午饭吧。”简啸岑看看时间,已经11点了,便让佣人准备午饭。 在这里的规矩,正桌吃饭的只能是当家的男人,女眷只能在后院偏厅,单独吃饭。 樊思荏对此并不了解,直接就到正厅的餐桌前坐下了。 这下可是把简国强和邹佳秀看傻了眼。 “咦?思思呢?这么还没有来?”樊思荏扯了扯简奕的袖子,小声询问。 简奕也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各自进了房间之后,他以为邹佳秀会和樊思荏说清楚的,结果还是出错了。 “你们不是在这里吃午饭的。”简奕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樊思荏愣了一下,发现简思在过来前厅的走廊上朝她招手使眼色,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站起来,就想回去,被简奕拉住了胳膊。 “好了,既然坐下了,就不要回去了。” “可是……” “交给我来处理。”简奕淡淡说了一句,让她坐回自己身边。 “这样不好吧?”樊思荏心里没底,就看到简啸岑和简国强一起从廊上走进来。 两人看到樊思荏,都有些惊讶,简啸岑的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此时,简奕突然拉着樊思荏起了,直接到简啸岑面前跪下:“爷爷,这次真的是祖宗庇佑,我和思荏刚刚发现,她怀孕了!” “是吗?怀孕了?”简啸岑一听这话,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连忙把人扶起来。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简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从来不撒谎的嘛? 怀孕!亏他想得出来。 “呃,是。”她当然不可能揭穿简奕的谎话,连忙点头应承道,“刚查到的。” “那快点坐下,不要累着了。” “不要紧,我们就是想着给爷爷报告这样一个喜讯。”简奕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拉着樊思荏的手说,“这会儿,我想向爷爷请个假,陪思荏去内堂吃午饭。”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们就在这里坐下。”简啸岑说着,让简奕扶着樊思荏坐下,紧接着对着水伯说,“阿水啊,快点多准备一副碗筷,怀孕了就不要走来走去了,在这里吃吧。” …… 艾玛,还真的可以! 樊思荏转头看了简奕一眼,心安理得地坐在他身边吃午饭。 很快的,小仙也从后面过来前厅,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立刻跑到他们身边坐下。 等人齐了,听着简啸岑说道,“大家都吃饭吧”,便各自拿着碗筷吃起来。 坐在前厅的,都是长房长孙,就连简家大小姐简国娟都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可以坐前厅吃饭的机会的。 可是,樊思荏这会儿却很容易。 内堂的遗孀蔡少慧看到这一幕,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她坐下之后,看到邹佳秀和简思也坐到了自己对面,故意酸溜溜地数落道:“三弟媳啊,那是谁家地女眷呀?这么不懂规矩?” “大妈,这个是爷爷决定的,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大可去找爷爷抱怨呀。”简思不想自己家的人被欺负,直接就帮邹佳秀挡了回去。 “思思,这是什么话?我不过就是问个原因而已。”蔡少慧扬起一脸温和的笑容,让佣人盛饭之后,安静地吃起来。 她心里是生气的,毕竟嫁进简家这么久,都没有坐在前厅吃过饭。 大宅子里的午饭,做的还是比较讲究的。 中午虽然没有晚上地菜肴丰盛,但是四五个人也有六菜一汤呢。 就在众人开吃完的时候,简国栋带着新娶的第三任太太回来了。 他穿着非常高档的西装,身边的女人很年轻,也就30岁左右吧,穿了米灰色的狐裘大衣,娇滴滴地挽着身边的男人,小女人地走到众人面前。 “hi,大家好,都在吃午饭呐?我和国栋带了些人参燕窝回来,炖汤是最好的。” 说着,就让随从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爸,您老身体可还好?”简国栋走到简啸义身旁,非常认真地深鞠躬,说,“我给您买了些上好的烟丝,还有一个古董烟斗,等会儿吃完午饭,您试一下。” “行了,先去你自己的客房吧。”简啸岑并不太搭理他,让水伯安排他们住下。 他的妻子,本以为夫妻住一起的,没想到祭祖期间,夫妻不同房。 这让她不高兴了,连忙撒娇道:“哎呀老公,人家不要跟你分开住嘛!” “三夫人,祭祖期间,为了想简家祖宗表示敬意,请您稍微克服一下。”水伯的脸上扬着很温和的笑容,说着把钥匙交到田玉婷手上。 “可是……” “行了,就两晚而已,别人都可以,你有什么不可以的?”简国栋的表情转为严肃,厉声喝斥。 田玉婷立刻就怂了,连忙收了钥匙,一扭一扭地进了屋子。 这样的老宅,收拾得再干净,还是会有一股子霉味。 尤其是常年没有人住的房间,味道更加浓重。 田玉婷真的受不了这股子味道,但是身为简家的媳妇,又不能直接走人,只好拿着自己一瓶几千块钱的香水,各种喷洒。 没过多久,佣人拿了熏香进屋,闻着房间里的味道,不由得愣了一下。 “三夫人,这屋里的味道……” “哦,我喷了点香水。你手上拿着什么?”田玉婷看佣人手上拿了一只紫铜色的器皿,并不认识,才有了这样的问话。 “哦,这是香炉。老屋子,湿气大,有霉味。老太爷让我送点檀香来点上。”佣人把香炉放在桌案上,点了两段檀香,说,“檀香安神定气,还防潮去湿,用着不错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休息了。”田玉婷说着把人赶出去。 她换了身衣服,走出屋子,特意来到邹佳秀,简思和樊思荏的屋子打招呼。 “嗨,您就是三弟媳吧?”她的年纪明明只有樊思荏那么大,却因为是二爷简国栋的妻子,所以态度有点嚣张。 在这个家里,谁都知道最让老太爷中意的是三儿子简国强,而最没心思竞争家主位置的也是简国强。 所以,出门的时候,简国栋就跟她商量好了,无论如何要跟简国强一家出好关系。 邹佳秀一看她满脸含笑的样子,就知道是来跟自己示好的。 “二嫂子,进来坐吧。”说着,她让简思给人倒茶,“思思,给你二伯母倒茶。” “哦。”简思不太情愿做这种事情,撇了撇嘴,拿着茶壶走出房间。 樊思荏则坐在一边,给小仙换衣服。 “三弟媳,这位就是您儿媳妇吧?听说已经怀孕了。”她认真打量着樊思荏,笑了笑,故意试探道,“怎么看着不像是怀孕的?” “刚才一个多月,不显肚子的。”邹佳秀微微一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樊思荏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可是,既然简奕对着老太爷这么说了,就算是假的,也必须把戏演下去。 “哦,那可要万事小心呀,尤其是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让人陪着一起哦,毕竟这老宅里青苔多,石子路湿滑,可得特别当心呀。” 这话虽然是提醒,听起来却分外刺耳。 樊思荏不禁皱了下眉,抬头看向来人。 “谢谢二嫂提醒,我们会多注意的。” “嗯,这是我和国栋被三弟和三弟妹准备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还希望三弟和三弟妹不要推辞呀。”她把礼盒放到桌上,拉着邹佳秀的手说道。 樊思荏看到那盒子的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都是非常高档的补药,虫草,野山人参和血燕。 “二哥和二嫂真是太破费了,我替国强道谢了。” “哎哟,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说着,她便四处看了看,似乎是非常神秘的说道,“三弟媳呀,我听说这次祭祖,老太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呀?” “重要的事情?”邹佳秀摇了摇头,就看到简思端着茶壶进来,给田玉婷倒了一杯茶之后,就放下茶壶,走到樊思荏身边,耳语了几句。 樊思荏看着她,表情一下子亮了,立刻起身道:“秀姨,我和思思去外面逛逛,等会儿就回来。” “哦,好,去吧。”邹佳秀点了点头,看他们离开之后,才对着田玉婷说,“关于要宣布什么事情,我想可能是阿奕和思荏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了!是要确定简家家主的事情。” “啊?是这样吗?”邹佳秀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实在是不想参与这个话题的议论。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并不想卷入这样的家族之争。 238 大家族不缺争斗 “三弟媳,你和三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田玉婷一惊一乍地说道。 邹佳秀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说道:“呃,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现在知道了,咱家老太爷,一直都很心仪三弟的,就想着让三弟做简家家主的位置的。” “啊?有这件事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呢?”邹佳秀可不想引起公愤,装傻卖蠢是最好的选择。 “天哪,这样的好事,你们竟然不知道?”田玉婷笑着握住她的手,道,“我一直听国栋说,三弟只想退休之后,跟你周游世界,一点都无心族事。” “是啊,他确实是这样。”邹佳秀点了点头,说,“只是这个退休还要好几年呢。” “那我觉得,你们推选一个人出来,做了家主的位置,不就可以放心等待退休,然后去周游世界了吗?”田玉婷说这么多,目的总算是暴露出来了。 邹佳秀抿唇点了点头,表示道,“是啊,还真是这样!那么等我见了国强,问一下他的想法再跟二嫂说吧。” “这样也好,只是三弟媳心里有什么人选吗?” “啊?”邹佳秀知道她想让自己说属意二伯,可是毕竟还有个大姑子,不可能为了二伯得罪大姑子的。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简家的事情,都是国强做决定的,我只是听着他说的,支持他就可以了。”邹佳秀笑着给她续了茶,说,“二嫂,真的不好意思,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不要紧!”田玉婷笑了笑,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说,“有一点你和三弟必须明白的,咱们家里最会赚钱,最可疑带着一大家子富起来的,就是国栋了!你看这些年,每次祭祖,或者说过年过节,不都是国栋出钱最多嘛!还有咱们老家修路修房,也是国栋力挺的。他真的是非常造福家族的。” 田玉婷不停吹嘘着老公的厉害,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被经过门口的简家大小姐听到。 简国娟都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屋:“阿秀,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话的时候,已经把黑色丝绒盒子放到了桌上。 这一刻,她才假装是刚刚看到屋里有人,问道:“咦,这位是谁?你的儿媳妇吗?” 简国娟故意把田玉婷说成是邹佳秀的媳妇,摆明了就是看不顺眼她这个年纪嫁给自己60岁的二哥。 田玉婷一听这话,自然是生气了,板着脸质问道,“你谁呀?连我都不认识?” “怎么?我应该认识你吗?”简国娟轻挑着眉梢看着她,那种居高临下,目空一切的气势,让人很不爽。 “大姑,这是二嫂,二伯刚娶的夫人。”邹佳秀早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连忙起身扶着简国娟坐下。 “哦,原来是新二嫂。”简国娟微微扬起唇角,脸上却是那种似笑非笑地表情。 “我也是没想到,大姑回来了,然后进别人的房间连门都不敲一下。”田玉婷也是不甘示弱,忍不住一番冷嘲热讽。 “那是你不懂,我和阿秀可是最要好的姐妹!”说着,为了表示亲厚,简国娟搂住了邹佳秀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田玉婷看着这一幕,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笑道,“那我真是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三弟跟我们国栋关系非常亲厚的。” “这个是一定的,他们男人总归有很多共同话题的。”简国娟先是承认了这一点,然后又话锋一转,道,“可是吧,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的,一般这个女人说话,男人都会听取的。”顿了顿,看着邹佳秀,强调地问道,“是吧,阿秀?” “呃,没有大姑你说的那么夸张,反正小事他听我的,但是大事嘛,他还是一家之主,我都听他的。”邹佳秀两边都不想得罪,也不想把话说死了,只是各种打太极。 “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没用,你在国强心里是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简国娟说着,拿起桌上的丝绒盒子,说,“好了,先不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翡翠钻石项链,你看喜不喜欢?” “哎呀,这个太破费了!”邹佳秀看着那翠绿翠绿的项链吊坠,真的是上等品,看着没有百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好姐妹嘛,应该的。”简国娟说着,就取出项链,给邹佳秀戴上:“看看,真的很衬你哦。” “呃,这个太漂亮了,我觉得还是不收了。” “这是什么话!我送给好姐妹的,哪里能跟十几万的那种东西比呢,要知道项链有价,咱们地情谊无价。”简国娟说着,又对着面前的田玉婷说,“二嫂,你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我们家的祭祖,我也有给你准备礼物哦,刚让丫头送去你的住处了,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直接一起带来了。” “大姑也太破费了,其实珠宝首饰,我们国栋有给我买了很多了。” “哎呀,意思意思的,带着玩嘛,如果二嫂不喜欢,可以送给姐妹嘛,百八十万,在我看来真的不能算钱。”简国娟故意奚落她,表现出自己更有身价,拉着邹佳秀说,“阿秀,我上次批了个项目,就是在咱这里建铁路,也不知道现在工程做到什么程度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正好也能逛一逛这里的自然风景。” “哦,好啊。”邹佳秀也确实不想继续留在屋里,做两个人厮杀的媒介了。 她起身,看着田玉婷问道,“二嫂,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阿秀,你这话可就问错了!二嫂和二哥新欢燕儿,要逛咱们这里的风景,当然是要二哥陪着一起的!我们可不能做他们两人之间的大灯泡哦。” “哦,是我失言了,抱歉。”邹佳秀立刻道歉,看着田玉婷说,“那二嫂,我们一起出去吧。” “好。”田玉婷微微点了点头,一双杏眼狠狠瞪了简国娟一眼,跟着走出房间。 她突然改口道,“那个三弟媳,大姑,我们家国栋这会儿跟三弟正聊得欢喜,我一个人在屋里也是无聊的,不如就和你们一起去逛吧。” “好啊。”邹佳秀直接就答应了。 简国娟却很不高兴,冷眼扫过田玉婷,留意到她穿了一双10公分的高跟鞋,立刻堆起一脸笑容道,“那就一起吧,只是二嫂得注意脚下,这里昨天下了雨,路上泥泞湿滑,一定要注意脚下,可别摔了。” “大姑放心,我以前做模特的,什么样艰难的秀都走过的。”田玉婷笑了笑,紧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简国娟为了为难她,让她早点回老宅睡觉,故意找了很潮湿很难走的路线。 这种地方,她的高跟鞋一踩下去,就会深陷其中,拔都拔出来。 果然,只是走了小一段路,田玉婷的鞋子上就沾满了厚厚的污泥,走都走不动了。 而简国娟和邹佳秀穿的都是徒步运动鞋,情况还是可以的。 “哎呀,二嫂,你这样是不可能继续往前走了,不如先回去换双鞋,然后再来找我们吧。”简国娟说着,就像旁边跟随的佣人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刻上前搀扶田玉婷,陪她往回走。 田玉婷这会儿只觉得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真的是恨死简国娟了。 “该死的臭女人,倚老卖老!以为我会怕你吗?” “二夫人,您别生气,大小姐向来就是厉害的角色。”小丫头扶着她,安抚道,“如果不是大小姐仗义执言,咱们这里女人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的。自从有了大小姐,不但女的可以入祠堂族谱,也可以跟老太爷他们同桌吃饭了。” “去!”田玉婷听她在夸简国娟,生气地把人推开。 “那个老女人那么好,你去跟着她!干嘛来扶我呢?真是晦气!”说着,独自扶着墙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小丫头被她推倒在地,表情有点懵,却立刻爬起来,跟了上去:“对不起,二夫人,我错了,您别生气,这里路比较难走,我扶着您好一点。” 田玉婷本来还想有骨气一点,把人推开呢,无奈自己的脚真的太疼了,便让她扶着自己回去了。 原路上,简国娟看自己打发走了田玉婷,便拉着邹佳秀往另外一条比较好走的路上走去。 “国栋也正是的,都是60岁的人了,还找这样的小女生结婚,真是越老越不像样子。” “男人嘛,不管多大岁数,喜欢的还是24岁那个年龄段的小女生,正常的。”邹佳秀笑了笑,可以理解男人的心思。 “少来了,国强就不是这样的!他对你可是好着呢!”简国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次如果真的选家主,我一定会力挺国强的!” “大姑快别说这话,国强真的志不在家主的位置。他只希望家庭和睦,你和二伯不要争的打起来!”邹佳秀说话的时候,看到了远处地开山队,正在修建隧道呢。 “这个,他可控制不了,我和国栋早就已经打起来了,只是还没有正式撕破脸而已。他一个暴发户一样的人,给了老家一点钱,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批了项目,他有钱都没有用武之地!”简国娟也是觉得自己的功劳大一点。 其实,如果真的让简国强做家主,不管是简国栋还是简国娟,都是能够接受的。 偏偏这个简国强无心这个位置,那么两个半斤八两的人,自然就要一较长短了。 “呃,总之,你和二伯,都是对家里有贡献的人,都很厉害的!” “你呀,就是会说话,哪边都不得得罪!” “原本就是家和万事兴嘛,国强一直说的。”邹佳秀笑了笑,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她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简奕,简思,樊思荏和小仙都在小溪边玩耍呢。 “咦?那是阿奕和思思吗?”简国娟也看到了,询问着身边的邹佳秀。 “嗯,是。” “那旁边的女人和小孩,就是阿奕的妻子和领养的孩子吗?”简国娟早就听说了这事,目光停留在樊思荏和小仙的身上。 “对,是思荏和小仙。”邹佳秀点了点头,见简国娟想要过去,连忙拦住她,说,“别过去了,免得孩子们拘谨。” “那行,我们就在这里看看。”简国娟站回邹佳秀身边,说道,“他们好像在抓鱼呢。” “这么冷的天,抓鱼?”邹佳秀的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4月清明的气温,可是,溪水还是很凉很凉的。 这里又是山区,气温要比城市里低上一两度,让人不由得有点担心。 “年轻人火气旺,没事的。”简国娟仔细看了下樊思荏,便对这邹佳秀问道,“对了,这个不是你们定亲的穆家穆海心吧?” “嗯,不是。” “哪是哪家的千金呀?能够让咱们家里最优秀的阿奕看上?”简国娟也是看好简奕的。 在整个简家,都会被阿奕看成是天才,都想养一个这样的孩子。 至于简国强一直是老太爷最看好的家主人选,主要也是因为简奕的存在。 “她不是什么豪门千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邹佳秀说了事实,看孩子们玩得开心,便朝着开凿隧道的山洞走去。 简国娟听了之后,立刻跟了上去,表情是极为惊讶的,“不是吧?这样你们竟然没有反对?” “阿奕自己喜欢,认定了,我们反对也是没用的,不如就顺其自然。”邹佳秀脸上的笑容有点淡,眼里更多的是一份担忧。 简国娟拧着眉,跟上她的步子,跟她并肩走着,“但是,我记得老爷子和穆家那位老太,关系匪浅啊,你们这样,不怕惹恼老爷子吗?” 邹佳秀听她说出了关键,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安叹了口气。 “看来,你们也是有担心的。”简国娟察觉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 “这会儿,老太爷见过他们了,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哦,对了,我之前听说,午饭的时候,老爷子让她和长房长孙们同桌吃饭了?” “是啊。”邹佳秀点了点头,说,“阿奕说她怀孕了,所以老太爷就让留下了,怕走来走去,会动了胎气。” “怀孕了,还下小溪捉鱼呀?”简国娟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邹佳秀愣了一下,立刻皱眉道,“对啊,小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 说着,她立刻转身往回走。 原本是可以打手机的,但是进入“简巷”,手机等电子产品就被没收了。 她只好小跑着到了溪边,对着樊思荏道:“思荏,你都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不知道保重身体?溪水特别寒凉,对孩子是不好的!” 她的声音,把原来真嬉闹得开心的小辈们吓了一跳。 樊思荏被这突然的喝斥声惊得差点一屁股跌坐进溪水中。 幸好简奕眼明手快,一把拦住了她的腰,稳定了她的身形。 “秀姨,你怎么在这儿?”简思率先开口,看到了邹佳秀旁边的女人,连忙打招呼道,“姑妈好!” “嗯,思思,好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简国娟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看到站在水里的小仙,留意到他的义肢,问道,“你就是小仙吧?” “小仙,叫姑婆。”简思站在小仙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呃,姑婆。”小仙愣愣地看着简国娟,心里都不明白这个是谁。 “这个天,气温还很低,你们都别在水里站着了,小心感冒!孕妇尤其要注意,寒气入体,感冒了,吃药对还是很伤的。”简国娟近距离打量着樊思荏,发现就长相而言,根本不能跟那些当红的女明星比的。 她顶多就是清秀一点,脸上的笑容多一点。 不过,她的笑容很好看,很有感染力。 她的话,让思荏都上了岸。 简奕扶着樊思荏坐下,帮她用干毛巾擦干了双脚,穿上鞋子。 “秀姨,你和姑妈怎么会来这里?”简奕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她们,只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邹佳秀连忙解释道:“哦,你姑妈想看一看山上那条隧道的挖掘情况,那里是要建铁路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不打扰姑妈和秀姨视察工程了,我们去田里走走。”简奕自己也穿好了鞋,牵着樊思荏的手,用眼神示意简思带着小仙跟上自己。 “诶,阿奕,既然遇到了,不如陪着姑妈和你秀姨一起去上面看看!那里是咱们这最高的山了。可以看到整个‘简巷’的全景的。” “不用了,思荏有孕在身,不适合爬山。”简奕没有半点余地地拒绝了,说完便微微躬身,带着思荏他们离开。 简国娟本来是想试试看,樊思荏到底有没有怀孕的。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爆出简奕欺骗了老太爷,思荏并没有怀孕的话,那么简国强和简奕就惹恼了简啸岑,也就再没有争夺家主的竞争力了。 她虽然拉拢简国强和邹佳秀,可是另一方面,也想找机会彻底打击简国强,让他永远失去竞争力的。 这件事,简国强和邹佳秀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在这个家里,有人明抢,有人暗夺。 明抢的人,很好对付,就是简国娟这类暗夺的人,特别难对付,必须时刻提防。 “好了,让孩子们自己玩吧,我们去上面看看。”邹佳秀拍了拍简国娟的肩膀,提醒她回神。 “哦,好。”简国娟点了点头,跟着往山上的隧道走去。 另一头,简奕带着樊思荏他们去了田里。 成片的水稻还是绿油油的,并没有成熟,是刚种下不多时的。 简思紧跟在简奕身边,看他的脸色冷沉,不由得小声问道:“三哥,你之前说三嫂怀孕,是不是说得假话?” 简奕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跟樊思荏对视了片刻,点头道:“嗯。” “天哪,难怪姑妈会想要试探你!”简思拧着眉看着他们,问道,“姑妈这个人,特别精明,而且喜欢在肚子里做文章,如果你们让她怀疑了,那么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让爷爷找大夫过来给三嫂诊脉的。” “那也没关系,本身我说的也不是确诊,就算错了,那么我也可以说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简奕已经想好了后招,拉着樊思荏和小仙的手,说,“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思荏和小仙的。” “哎哟喂,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撒狗粮呀?真的甜的齁死人呀!”简思受不了地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小仙看到了不远处的田边,有一颗高大的榕树,就看树干的粗度,估计也有几百年的树龄了。 树枝上绑着一架秋千,看起来虽然年岁很久,但是粗麻绳翻新过了,非常结实。 “我要荡秋千!我一直都想要玩这样的秋千!只有在电视里面才会看到这样的秋千!”小仙嚷嚷着,快步到了秋千架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可是,之前说过的,昨天这里下了雨,所以小仙的裤子,一下子就被板子上的水印湿了。 他连忙跳回地上,摸了摸潮了的裤子后半片,一张小脸,顿时红成了咸鸭蛋的蛋黄。 “哈——” 樊思荏和简思看了他湿漉漉的裤子后瓣,一下子就笑得合不拢嘴。 “让你自己跳上去坐,湿了吧?哈……”简思来到他身后,故意盯着他瞧。 小仙真的是贼不好意思,红着脸躲到了简奕身后:“爸爸,你快点说说姑姑,她一直都在笑我,好讨厌呀。” “那还不是因为你好笑吗?别人求我,我都不一定笑一下呢。”简思说着,拿出面纸,把秋千架上的水擦干。 樊思荏笑着把小仙拉起来,查看了他的裤子,说,“凉不凉?要不要先回去,换一下衣服?” “哈哈,不是换衣服,是换裤子!”简思继续笑着嘲讽,做了一个羞羞的怪表情,说,“你们说,这么回去,大家会怎么想他呢?尿裤子了?” 噗—— 这话连简奕都有点忍不住了,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臭姑姑,你才尿裤子呢!”小仙恼羞成怒,追着简思就要打。 一大一小,非常搞笑地你追我打。 简奕和樊思荏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千架上的水,都被纸巾吸掉了。 简思扶着秋千,直接坐上去,“好了,现在没问题了。主要是必须感谢我们的小仙小朋友,舍己为人,一下子吸走了很多的雨水。” “臭姑姑,你还说!”小仙生气地推动秋千,让简思荡了起来,迎着阳光,可以看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思思,怎么样?感觉好吗?” “非常好!好像飞起来了!”简思几乎是荡到了最高点,开心地回答了樊思荏的问题。 “那你等会儿下来,我也要玩!”樊思荏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说来也是奇怪,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玩秋千,一般情况下会晕车的人是不可以玩秋千的,因为这种钟摆式样的摇荡,会让人耳水不平衡,导致头晕恶心,想吐。 但是,樊思荏荡秋千却不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大概十分钟之后,简思下了秋千架。 樊思荏立刻坐上去。 简奕对她不敢推得太用力,当她后荡着靠近自己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只可以到这个幅度,远处的山上,姑妈正看着呢。” 樊思荏听了这话,立刻朝着山里开凿隧道的方向看去。 正如她说的,似乎真的有那么两个熟悉的人影站着。 “哇,这个姑妈太讨厌了!真的是分分钟不能掉以轻心。”简思生气地皱眉,扶着秋千架,让樊思荏下来,“三嫂,你就安分一点吧,我和小仙玩。”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简奕,暗暗掐了他的手臂,“都是你,非要说什么怀孕,现在好了,我都不可以好好玩了。” “说怀孕,那么明天你需要做的家事就比较少,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简思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那么说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问道,“你这个意思是,我明天开始,不用5点起床吗?” “不,依旧要5点起床,只是可能祭祖的那些祭品菜,不需要你帮忙了。”简奕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话让樊思荏的脸庞好像煮熟的虾子,红得厉害。 “臭冰块,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这么不正经呀!”樊思荏生气地踹了他膝头。 简奕吃痛地咧嘴,很是委屈地说道: “我是为你着想!” 樊思荏一点不领情,抡起拳头打他,“去你的为我着想!”顿了顿,紧追在他身后叫嚣,“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坏,最流氓的人了!” 简奕一听这话,干脆不跑了,转身迎着她,见她跑到自己面前,一把抱住她,说,“如你所说,我那么坏,你要不要退货呀?” 樊思荏抿着唇瞪着他,一字一顿道:“当然!”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立刻窝进他怀里:“不要退货,因为我最喜欢这样的你了!” 简奕听了之后,脸上扬起了温柔的浅笑。 不远处,简思和小仙一起坐在秋千架上,双臂环着绳子,把脸老在麻绳上面,好像看戏一样看着樊思荏和简奕打情骂俏。 “啧啧啧,三哥,三嫂,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这里可是有两个未成年过年人呢!” “你,未成年人?”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捡起脚边的一小块鹅卵石,就朝着简思的脑袋掷去。 “哇……疼!”简思揉着自己的额头,抱着小仙跳下秋千。 她的额头一下子就红了,稍微按一下,还会隐隐作痛。 “三哥,你不能只疼三嫂,不疼我呀!我可是你的亲妹妹!”简思生气地冲上前找他理论。 简奕却不以为然,看她抬手,连忙扣住了她的手腕,说,“让你装未成年人!我不打你才怪!” “靠,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轻!”简思真的很敢说。 这话,让简奕的脸色转沉。 樊思荏笑着安抚道:“你不要跟思思一般见识,她呀很快就会有人治她的!” “胡说,谁敢治我呀?那人还没有出生呢!”简思有些嚣张的说道。 樊思荏却笑了笑,不缓不慢地说道,“嗯,一个没出生,是你未来的宝宝,另一个已经在了,就看缘分什么时候到了。” 她缓缓凑到简思耳边,小声道,“我好像挺某人说,上次不小心跟你kiss了!” “胡说!谁说的?”简思的脸瞬间红盛了咸蛋黄。 樊思荏原本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揭穿了某个秘密。 “思思,你干嘛这么大反应?难不成,那天晚上,你送少杰回学校……”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三嫂,你可千万不要听樊少杰乱说啊!”简思非常着急的澄清,不想越描越黑。 樊思荏看她那个紧张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 “思思,你和少杰真的发生了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吗?”樊思荏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简思的脸都红到脖根了。 她嘟着嘴瞪着樊思荏,各种不自在。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简奕看她们两人窃窃私语了一段时间,便抱着小仙走到两人身边。 “我们在说……”樊思荏刚想说清楚,就被简思打断了: “三哥,我们在说,有点累了,该回去了。” “是吗?”简奕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两人。 “当然,你不觉得累了吗?”简思接着道,“我们出来逛了很久了。” “嗯,那就回去吧。”简奕点了点头,放下小仙,让他可以和简思手牵手走在面前。 自己则和樊思荏一起跟在后面。 简奕很明显还是不相信简思的话,拉着樊思荏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到什么少杰之类的话?” “呃,刚在说那晚上思思送少杰回学校,然后……”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看到简思不停向自己使眼色,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继续道,“车子抛锚了,他们在大街上等了很久,才有拖车过来,所以回去都很晚了。” 简思一听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那干嘛还要藏着掖着,不能说呢?”简奕不解地看了简思一眼,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 “她呀,怕你知道了,说她大半夜逗留在街上!应该自己回去,让少杰等拖车的。”樊思荏立刻帮简思开脱。 “那是!”简奕认真点了点头,道,“思思,你三嫂说得对,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让少杰等着,你自己想打车回去。” …… 樊思荏和简思听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表情都有点尴尬。 这家伙,还真是妹控,妹妹才比小舅子重要的多。 “哦,知道了。”简思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拉着小仙往老宅走。 快到家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刚出门的田玉婷和简国栋。 那两人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好像连体婴一样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地走在路上。 简国栋看到了简奕,立刻问道:“阿奕啊,刚都没见到你,去哪儿了?” “二伯,二伯母。”简奕礼貌地打了招呼,身旁的简思也跟着叫了一声。 “哎呀,思思也在呀,长大了,漂亮了,上次见你,你还穿着校服呢。”简国栋说着,看向樊思荏和小仙,又对着简奕,道:“这就是我侄媳妇和侄孙吧?” “呃,思荏,这是二伯和二伯母。”简奕点头,对着樊思荏介绍了一下。 樊思荏立刻喊了一声,而后紧了紧小仙的手说,“叫二伯公,二伯奶。” 小仙努了努嘴,表情有点有疑惑,总觉得着称呼很奇怪,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叫了。 “乖,来,收个见面礼红包。”简国栋立刻给小仙一个红包,摸了摸他的头,说,“祝你快高长大。” “谢谢二伯公,二伯奶。” 小仙看到红包,表情还是有了变化的,嘴角扬起了明显的弧度。 “不用客气。”田玉婷捏了捏小仙的脸颊,抬头看着简奕,很自然地被他俊逸的五官吸引。 她从来都是向钱和各种物质生活看齐的,但是如果遇到的是简奕这样的男人,她想自己或许会考虑一下放弃物质享受。 “阿奕啊?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们一定是刚玩耍回来吧?”田玉婷故意向简奕搭讪。 可是,不等简奕开口,简思已经抢先道:“前面有秋千架和小溪水,二伯和二伯母可以去逛一逛哦。” 说着,挽着简奕和樊思荏就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三哥,三嫂,我渴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呃……”樊思荏和简奕有点意外的举动,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跟上了她的速度。 当四人回到了老宅前厅,简思才放开了手。 “呼呼,可算回来了,差点就被蜘蛛精缠上了。” 239 对孩子的教育 “蜘蛛精?”樊思荏听着她生动的形容,不禁笑了起来:“你说二伯母啊?” “很明显的嘛!”简思嘟着嘴说道,“你没看到,她比我们还年轻,竟然嫁给二伯那个年纪的人,别跟我说有真感情,就看她身上那些珠宝首饰,也不是谈情的人。” 樊思荏也知道田玉婷只是看中了简国栋的钱,可是这年头,任何事情都是自愿的,没有谁逼谁这么做的。 所以嘛,等于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而已。 “那是人家的选择,咱们不好插嘴多说什么的。”樊思荏跟简奕分开进了东西院,她和简思还有小仙是一起的,朝着住处走去。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说她是蜘蛛精的,你没看到她看我三哥的眼神吗?就是蜘蛛精看上了唐三藏。” “不至于吧!”樊思荏惊讶地看着她。 “我可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就她刚才的表现,真的恨不得吃了三哥呢!”简思说着,拉着小仙的手,道,“我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做呢。” “嗯,你最好了,轻松化解了我的危机。”樊思荏笑着把小仙带回屋里,换了他刚才坐秋千湿了的裤子,穿上新的蓝色牛仔裤。 小仙一换完新裤子,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这时候,水伯过来敲门。 “三少奶奶,您在屋里吗?” “呃,在的,有什么事吗?”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老太爷请了村里最好的大夫过来,给您瞧脉,请您开门,让我们进来。”水伯说了来意。 樊思荏和简思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都非常震惊。 “三嫂,怎么办?”简思知道简奕之前说的怀孕,是骗人的。 这会儿直接让大夫查脉,很容易就穿帮了。 那么,老太爷不就知道他们撒谎了? 在这里,被知道是撒谎,可是非常严重的。 樊思荏同样非常紧张,她找了一枚鸡蛋,放在腋窝下,然后坐到元桌前,请水伯和大夫进屋。 现在,她伪造不了胎象的脉搏,只能让自己看起来特别虚弱了。 大夫真的跟旧时那种郎中差不多,揣着木制的药箱,走到樊思荏面前坐下。 他拿出号脉枕,让樊思荏把手放上去,“三少奶奶,请把手放在上面。” 樊思荏在他诊脉的时候,故意压紧了鸡蛋。 大夫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疑惑起来,他轻轻捋着胡子,几次欲言又止。 “刘大夫,三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水伯是要想老爷子回禀的,必须问个清楚。 “三少奶奶的脉搏虚浮,时有时无。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凶险的脉象。”刘大夫说着,看向樊思荏问道,“三少奶奶平时就气虚血弱,容易喘不上气吗?” “嗯,有时会这样,所以怀孕我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哦,难怪脉象弱得都感觉不到怀孕的气息,总觉得似有若无,难以捕捉。”刘大夫说着,收回了号脉枕,起身对着水伯说道,“三少奶奶的脉象比较弱,我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怀孕,这种情况,只有大医院的仪器才能帮她确定胎儿的情况。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哦,没关系,您如实告知老太爷就可以了。”水伯把人送出门。 简思立刻关了门,长舒了口气,转身回到樊思荏身边:“三嫂,你好厉害,真的就混过去了。” “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可以让脉搏时有时无。”她把鸡蛋放回桌上,就看到小仙跑到了身边坐下,一脸不明白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为什么刚才那个医生要给你看病呀?” “没有,没有身边,就是正常的体检,现在确定妈妈没事了。”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给了解释。 小仙虽然聪明,但是接触中医还是比较少的。 所以,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哦,没生病就好,不然担心死我了。” “没事的,你要不要去院子里玩,那里的小池塘里面,有很多鱼哦。”樊思荏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宅子里的小花园,里面有亭台和假山,水池。 池中种了莲花,还有一些小锦鲤在吐泡嬉闹,看着自由自在,十分惬意。 “好呀,我们去喂鱼!我那里有面部和饼干哦。”小仙说着,就跑到自己的背包前,拿了一块面包说,“走吧,妈妈,姑姑,我们去喂鱼。” “哎呀,我不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去吧。”简思摇头拒绝了,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那你睡吧,我们去玩一会儿就回来。”樊思荏带着小仙离开房间,去了花园。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水池边,小仙立刻撕了小块面包,丢到池塘里。 “哇哦,好多鱼,都游过来吃了!”小仙很开心地叫唤着,声音不大,但是清脆雀跃,听着就是非常高兴的状态。 樊思荏从来就不局限小孩子的天性,看他这么开心,脸上也跟着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快乐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 “吵什么呢?不知道这会儿有人读书吗?”蔡少慧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池塘边是樊思荏和小仙,立刻板起脸道,“你是哪来的丫头,这么没规矩,跑来我这院子里胡闹?” 她故意装作不认识樊思荏,就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樊思荏看着她的打扮,跟旧时那些守寡的女人一样,穿得是非常素色的衣服。而且,整个宅子里的主人家,就她和老太爷是穿着褂裙和长衫的,其他人都是都市的衣服,只是颜色都选了黑灰色。 “大伯母,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是简奕的妻子,这是我儿子小仙。”樊思荏之前是见过她的,自然就知道她的身份,连忙起身打了招呼。 蔡少慧原本就看其他人不顺眼,在她眼里,自己是长房长孙的出生,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去世的早,哪里轮得到这些人来做简家的家主位子? 就算是现在,她也觉得这个家主的宝座,应该给自己的儿子继承,就算儿子再没出息,她还有孙子呢! 她的孙子可聪明了,而且特别听话,才5岁起就会被论语了。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侄媳妇!和侄孙子。”蔡少慧慢慢走到樊思荏面前。 那一身黑色的褂裙,黑发盘于脑后,面容苍白,眼神犀利,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影视剧里那些怨气冲天的女鬼。 樊思荏看她慢慢走进自己,微微躬身,“大伯母,我实在没想到会打扰到您休息,我现在就带小仙离开。” “等一下。”蔡少慧突然叫住她,低头打量着她面前的小仙,挑眉问道,“你叫小仙是吧?” 小仙很怕她,躲在樊思荏的身后,微微点了点头,“大伯奶好。” 他经历了刚才田玉婷和简国栋的称呼之后,已经开窍了,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蔡少慧了。 “嗯,我很好,就像问问小仙,你今年多大了?” “五周岁。”小仙回答。 “哦,那么你会背论语吗?”蔡少慧有点显摆的问道。 小仙摇了摇头,看着樊思荏问道,“妈妈。论语是什么?” “论语是一本教科书,等你上学了,就会学到这本书上的内容了。”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讲了论语是什么。 “哦哦,那我明年上学,就可以学到了吧?”小仙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期待地说道。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正想向蔡少慧告别,却听她道: “都五岁了,竟然还不知道论语是什么?侄媳妇,你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蔡少慧冷笑着,对着书房喊道:“阿玥,你过来,给你的婶婶和堂兄,背一背论语!”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褂的孩子从书房走出来。 他的五官很清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唯唯诺诺的,看着非常胆小。 “奶奶,婶婶,堂兄。”简玥非常小心地向樊思荏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背诵论语:“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樊思荏看他背诵很流利,但是表情很木讷,俨然一个小书呆子,表情莫名有点尴尬。 她一向不赞成在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就抹杀了他们爱玩爱闹的天性,然后给他们报名各种兴趣班,让他们学习各种知识。 最初为什么一定要订在满6周岁才可以上小学,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孩子的智商和学习能力,才是最好的时间。 过早的给孩子上那些绘画,乐器,其实是抹杀孩子的想象力,让他们成为只会学习,不懂其他事情的学习工具。 她真的很心疼克制了自己玩闹天性的孩子,就算书读的再好,没有了自己的个性,这个孩子长大了也就废了。 “小玥,你很厉害,很聪明哦。”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可是,你的眼圈好黑啊,晚上不睡觉这样背书吗?” 简玥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很想点头,但是害怕会被蔡少慧责骂,才没有这么做。 “小孩子,就该从小就努力!必须好好学习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好好学习。” “大伯母,我知道您望子成龙的心情。可是,这样做的话,小玥的眼睛和精神力都会变差的,并不利于他以后入小学学习。” “怎么会?我们小玥地注意力是最集中的,就算到大街上看书,他还是可以看完整本书的。”蔡少慧说起这个,就觉得特别自豪。 “可是,这样一直读书,不能做到劳逸结合,不能有同龄小孩子一样嬉戏玩闹的时间,他以后会很孤僻,不合群的。”樊思荏知道很多孩子上了小学,因为不合群,就会引发各种问题。 “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蔡少慧很不高兴地打断她说,“你自己不好好教孩子,看到我们小玥厉害了,心里不平衡吧!果然,你们一家都是这样,就是嫉妒和眼红我家小玥!” 听她这么说,樊思荏才知道,原来简国强和邹佳秀也说过同样的话。 所以,蔡少慧才会这么不待见他们,觉得他们带坏了自己的孩子吗? 樊思荏没有跟她争辩,自知这种情况下的争辩毫无意义。 她摸了摸小仙的脑袋,拉着他的手说,“小仙,跟大伯奶说再见,我们回屋里去休息了。” “可是,我还想喂金鱼呀。”小仙有点不太情愿,嘟着嘴看着池塘里依旧密集的金鱼,手里的面包还剩了一大半。 “等小玥不读书的时候,我们再来吧。”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这会儿,小玥要读书呢,我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很打搅他的。” “那为什么小玥不能跟我们一起喂鱼,然后再读书呢?”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樊思荏,然后走到小玥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小玥,你背书背得那么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喂一会儿鱼,然后你再去读书呀。” 简玥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了少许变化。 他很想答应,但是不敢。 蔡少慧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用力推开小仙:“不许带坏我们小玥!” “唔……”小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本干净的裤子又脏了。 樊思荏连忙上前扶起小仙,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污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唔,妈妈……”小仙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突然被这么对待,一把抱住了樊思荏的脖子,不禁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的,大伯奶不是故意的。”樊思荏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水眸暗暗看向一旁的简玥。 他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有些雀跃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敛了,换上了之前那种木讷的,彷如死水的表情。 “走,不要跟不上进的孩子一起,我们回书房继续看书。” 蔡少慧真的是过分望子成龙了,说着就拉着简玥回去书房。 樊思荏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无权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小仙的脑袋,安抚道,“好了,我们等过两天再来喂鱼吧。” “妈妈,为什么大伯奶这么凶?不让小玥跟我一起喂鱼呢?”小仙满是不解地询问。 樊思荏没有回答,转头朝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看去,就见小玥用非常渴求的眼神看着她。 这孩子是希望她可以救自己。 可是,她不过是孙子辈的媳妇,哪里有这样的能力。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有点想要帮助简玥。 这个年纪,本就是疯玩的年纪。 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那里要上什么补习班,兴趣班,谁都不会想着去学什么乐器之类的东西。 大家每天就是跟家苑了的同龄小孩一起疯玩。 有些孩子年纪略长一点,就会带着年纪小的一起玩,什么打弹珠,打洋牌,跳皮筋,踢毽子,然后往躲猫猫,警察追贼,木头人的游戏。 有时候,还会到废弃的工地生火烤东西吃,说名字的话,就是生野火。 这种呢,是不可以给父母知道的,否则就是一顿揍。 那时候,孩子的快乐是非常简单的,而且动手能力也是超强的。 当时,还有最早的cosplay,就是看了什么动画片,然后孩子们打架就开始喊里面的绝招。 男生女生都有的,男生喜欢圣斗士星矢,女生喜欢美少女战士。 反正就是各种演。 哪像现在,这些孩子除了学习,就是兴趣班,再不然就是手机,电脑和iPad。 这些其实都是扼杀孩子创造力和动手力的东西,就不应该给中学前的孩子过分接触。 电子产品,包括电视和电影,长时间关注,会让孩子的精神集中力变得松散,很难集中注意力听课听讲。 樊思荏虽然也让小仙看电视,可是时间很多,而且只看他能够看的动画片,就是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动画片。 但是,简玥很显然,生命中除了读书识字,背诵诗文,就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樊思荏想到这里,不禁为这个孩子感到惋惜。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偏偏被家长毁了。 “妈妈,我看得出来小玥非常想跟我们一起玩,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让他跟我们一起玩吗?”小仙扯了扯樊思荏的衣摆,小声央求着。 他也是见不得小朋友伤心难过的,他看得出来小玥虽然读书很认真,也很立刻,可是过得非常不开心。 樊思荏低头看着他,捏了捏他英挺的鼻子,说道,“带他玩不是不行,而是这件事情,如果被你大伯奶发现了,小玥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的。” “为什么呀?” “因为你大伯奶希望他成为读书最厉害的孩子。”樊思荏撇了撇嘴,表情很无奈地说道。 “可是,她已经是最厉害的了呀!”小仙歪着头,满是不解地看着樊思荏,问道,“还要多厉害呀?至少他帮衬背的那些,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听都没有听过?”樊思荏不禁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看来,妈妈有必要为你普及一下古代知识了!” “千万不要,我不想成为小玥那样不开心的孩子!”小仙连忙摇了摇头。 他拉着樊思荏的手,前后摇晃着,说道,“妈妈,求你了,带小玥玩一次吧,我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想跟我们一起玩的。” “好了,让妈妈好好想一想,但是再想到办法之前,你必须自己跑去找小玥玩,否则被大伯奶发现了,怪罪下来,小玥可是会被打手板的!” “嗯,我保证会乖,不会去找小玥的。” “乖了。”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正想回屋,身后传来简奕的声音。 “你们要找谁?刚去了什么地方玩了?” 他的声音不大,低沉富有磁性。 樊思荏真的被吓了一跳,后仰着,差点摔倒。 简奕连忙拦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呃……”樊思荏愣了一下,连忙推开他,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突然站在我身后,能不被你吓到吗?” “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做亏心事了?”简奕微微扬起唇角,挑眉询问。 “是啊!还不是你害的!”樊思荏意有所指,说的自然是怀孕的事情。 “可是,我听说你应对的非常好。”简奕说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连那个郎中都没办法诊出你切实的脉象。” “哼!还必须感谢我外公以前是做中医的。”樊思荏说着,问道,“怎么了?你不在前厅陪那些大老爷们说话,来这里干什么?” “准备吃晚饭了。”他回答。 “这么早?”樊思荏挺惊讶的。 “不早了,马上就要6点了。”简奕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抱起小仙道,“走吧,我们去饭厅。” “别,我还是跟秀姨,还有思思他们一起吧,你带着小仙去。” “为什么?爷爷已经同意让你跟我们同桌吃饭了。”简奕不明白她干嘛非要这样。 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为了藏拙!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里这些亲戚女眷,都不是省油灯!才来了半天,我就感觉自己被卷进了旧社会的宅斗战争中。” 简奕听着这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你带着小仙去吧。” “那好吧。”简奕也不强迫她,抱着小仙就要往前厅去。 “等一下!”樊思荏突然叫住他。 简奕停步,含笑转身,看着她问道: “怎么,改变主意了?” “当然不是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说:“等会儿,小玥是跟你们一起吃饭的吧?” “嗯,怎么了?”简奕不明白她干嘛突然问起这个孩子。 “小仙很想跟他一起玩。”樊思荏说着原因。 “这不可能!”简奕太了解大伯母了,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知道不可能,但是可以想办法嘛。”樊思荏停顿了片刻,说道,“你看那个孩子一直唯唯诺诺,生活的特别压抑的样子,怎么也该帮忙让他放松一下吧。” “你想做什么?”简奕非常警惕地看着她。 “晚上是9点睡觉吧?”樊思荏挑眉询问。 “嗯。”简奕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她。 樊思荏贼贼一笑,说“等熄灯之后,让他来我们这里,我们带他去田里抓田鸡,挖番薯,然后烤来吃。” “你疯了!” “我说真的!你希望看到这个孩子越活越孤僻,以后完全不能跟学校的小朋友打成一片吗?”樊思荏拧着眉喝斥。 简奕真是被她打败了,迟疑着不敢直接答应。 怀里的小仙听了这话,立刻支持道:“爸爸,你就答应妈妈吧!我们一起帮帮小玥!我刚才看他特别想跟我玩的,但是大伯奶就是不答应!他好可怜了!” 简奕真的是拗不过这母子俩。 他沉沉叹了口气,勉强点了点头,说,“好,我一定帮你转达,而是他能不能出来,我可不保证!” “行了,你最好了!”樊思荏说着,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仙立刻捂住眼睛,说道,“羞羞羞!妈妈亲爸爸,也不脸红的!” “去你的!我也亲你了,都是一家人,干嘛脸红!”樊思荏在他额头弹了一下,看着其他人都去了前厅,便催促道,“好了,你们快点去吧,我也去找思思和秀姨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嗯。”简奕答应之后,就抱着小仙去了前厅。 正如,他们所说的,晚上9点之后,除了看门值夜的佣人,其他房间的灯都关了。 樊思荏,简奕,还有简思和小仙,看周围安静了,就偷溜出房间,在前厅那里安静地等候着彼此的出现。 很快的,四个人集合了,简思正要往外走,被樊思荏拉住了。 “三嫂干嘛?不是去抓田鸡吗?”简思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要等个人!”樊思荏小声告知。 “啊,等谁啊?”简思满是不解地看向简奕。 “等着就是了,哪那么多话!”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简思心里越发糊涂了。 她朝着里面看去,就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身影闪过,眨眼地功夫,就到了面前。 “三叔,三婶,小姑姑,小仙堂兄,你们好!”简玥小声跟他们打招呼,微微向他们鞠躬。 “好了,人齐了,我们走吧。”樊思荏拉住了简玥和小仙的手,往外走去。 这样的举动,对于简玥这样的孩子来说,太过亲密,让他很不自在,想要抽回手,但是被樊思荏握得很紧。 她低头看了简玥一眼,回了一个暖暖的微笑。 简玥不好意思地低头,怕自己动作太大,反而不好,也就不再动作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田间,这个天气,其实是抓不到田鸡的,但是可以挖到不少番薯。 大概半小时,他们就挖到了很多的番薯。 简玥怕脏,所以就站在旁边看着,小声问道,“这个好脏,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你没吃过吗?”樊思荏抬头看着他问道。 简玥摇了摇头,说,“奶奶不许我乱吃东西的,我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可以最大程度补充身体所需营养的菜肴,不吃垃圾食品的。” “你不吃垃圾食品,怎么知道垃圾食品的美味?”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脏泥的手,碰到他的头发,简玥立刻嫌弃地拍开,看到自己头发上沾了泥土,立刻生气道,“你怎么这样,很脏的,很容易生病的!” “怕什么,等会儿到小溪边用溪水洗一下就好了。”樊思荏说着,就让简思少了个火堆,五个人围着火堆坐着,用树枝戳了番薯,放到火上烤。 没过多久,就可以闻到番薯烤熟之后,那股甜甜的味道了。 简玥闻着这个味道,立刻道,“这是烘山芋!” “嗯,是呀。”樊思荏点了点头,道:“喜欢吃吗?” “以前,妈妈给我买过一次,但是就那一次,还被奶奶发现了,把妈妈骂了一顿,就再没有吃过了。”简玥说着,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尝一个吗?” “当然,想吃几个都可以,只是这些番薯都好笑,估计两三口就可以吃掉一个了。”樊思荏把一只烤熟地递给他。 “尝尝看,好不好吃?” 简玥接过去,小心地撕开表皮,好几次都被烫到了。 他点了点头,道,“好甜,好香呀。” “真的?” “嗯,非常甜。”简玥说着,看到樊思荏手里另外两个番薯,问道,“婶婶,还可以给我两个吗?” “当然可以。”樊思荏又给了他两个。 长期不吃这些外食的孩子,一旦尝到了它们的美味,就吃得停不下嘴。 很快的,大家都把挖出来的番薯吃完了。 简玥似乎还没有尽兴。 他嘟着嘴看着樊思荏,问道:“婶婶,可以再挖两个给我吃吗?” “你还没有吃饱吗?”樊思荏惊讶他的胃口。 简玥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每天都吃不饱,因为奶奶给我准备的三餐,都是定时定量的。” 我的天哪! 樊思荏心里忍不住惊呼。 她想了想,说道,“那要吃可以,不过得自己动手挖。” “啊?”简玥苦着脸看着其他人,表情有点迟疑。 身旁,简奕和简思知道樊思荏是在帮助简玥,让他可以成为独立,有主见的孩子。 所以,就安静地陪坐着,没有说话。 倒是小仙,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的关系,直接来到简玥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小玥,我陪你一起去挖!我教你!” 简玥迟疑了片刻,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见她微笑点头,便答应了,“好呀。” 两人拿着小铲子,就朝着田边走去。 樊思荏看他们挖的挺专心的,对着简奕和简思道,“你们谁陪我去抓鱼?” “抓鱼?” “对啊,给他们烤鱼吃。”樊思荏想让他们吃一点真正好吃的东西。 简思很识趣,连忙摆手道,“我怕凉,我在这里陪着孩子们,你们去吧。” 她就是把独处的机会留给简奕和樊思荏这对恩爱夫妻。 “那老公,我们走!”樊思荏起身走到简奕面前,把他拉起来,一起朝着小溪边走去。 在这种无污染的乡村,走在月光下的石子路上,是一件很浪漫清幽的事情。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着。 4月的晚上,微风还是有些寒凉。 简奕看到樊思荏在抽鼻子,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大晚上还不消停,等会儿我去摸鱼,你在岸上等着。” “你?”樊思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可以抓到鱼吗?” “这是小看我吗?”简奕拧着眉问道。 “也不是,就是很难想象,你这么以为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心胸外科医生,会摸鱼。”樊思荏的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就是他就会在教室上课看书,然后在实验室,或者解剖室度过。 简奕知道她怎么想自己,食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说:“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当然会摸鱼了。” 说完,他卷起衣袖和裤腿,脱了鞋袜,走进小溪中摸鱼。 这些鱼都是溪鱼,个头不到,烧烤之后,有些连骨头都可以吃掉的。 大约半小时之后,简奕捉了十来条鱼,然后擦干了腿上的水珠,穿上了鞋袜。 “好了,差不多了,回去吧。”说着,拦住了樊思荏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下,朝他竖起拇指,点赞道:“厉害哦!可以抓这么多。” “一直都很厉害,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简奕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一起回到了挖番薯的田边。 此时,小仙和小玥已经结束了挖番薯的活儿,坐在火堆旁烤火。 而简思呢,似乎是正在跟孩子们玩游戏,而且是猜心的游戏。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她这方便是真的非常厉害的,就好像是变魔术一样,惊得两个孩子目瞪口呆,拍手叫好。 “姑姑好厉害!我们想什么,竟然都知道!” “那是!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跟姑姑撒谎,否则分分钟拆穿你们!”简思一脸得意地告诫着,昂首挺胸的样子,特别有成就感。 樊思荏老远就听到他们的声音了,靠近火堆的时候,不禁问道: “哇,这么开心,在玩什么呢?” “妈妈,爸爸,你们回来啦!”小仙一看到他们,立刻跑到他们怀里撒娇,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小鱼,惊叹道,“哇,这么多鱼呀!” “嗯,这小鱼烤了吃是最好吃的。”樊思荏说着,在火堆旁坐下,又把刚在小溪边接了水的水壶递给简思,道,“思思,给孩子们洗一下手和脸,我看他们都快成小花猫了。” “好。”简思接过水壶,拉着小仙和小玥,洗手洗脸,还不忘清理了一下小玥粘了土的小短发。 十分钟后,樊思荏把烤好的小鱼递到两个孩子的手里。 小玥和小仙闻着烤鱼的香味,立刻咬了一口,都被烫了嘴。 “呼呼……烫死了!” “谁让你们这么吃鱼的?都不吹凉一下嘛?”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拿了一瓶纯净水给他们,“来,喝点水,慢慢吃。” 240 老太爷晕倒 简玥立刻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纯净水,感觉自己的嘴唇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了,才把水瓶递给了小仙。 他继续吃着烤鱼,笑着夸赞道:“婶婶,这鱼真的好香,平时在家里吃的蒸鱼,都没有这么好吃。” “你没有吃过烤鱼?” “没有。”简玥摇了摇头,道,“奶奶说,烤过,腌制的食物,都是有害身体健康的,不可以吃。” “嗯,话是没错。”樊思荏点了点头,道,“任何东西,只要不过量,不是天天吃,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性的影响。” “这样啊。”简玥看着手里地小鱼,问道,“那我第一次吃,吃这么多,会不会过量呀。” “放心,没事的。”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说,“做人,要洒脱一点,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然后读书学习的时候,认认真真地读书学习,这样才是最好的。” “我也想啊,但是奶奶对我期望很高,我不想她失望。”小玥低头吃着烤小鱼。 这样的小鱼,烧烤之后,骨头都是酥脆的,可以直接吃下肚子。 “所以,我们就有这个办法,偷偷带着你玩喽。”樊思荏摸了摸他的头的脑袋,问道,“还要不要了?我的也给你吃吧。” “谢谢婶婶。”小玥接过樊思荏送上的小鱼,又看了眼旁边的简思和简奕,小声问道,“叔叔,姑姑,你们不爱吃吗?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不是不爱吃,而是,你如果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吃完我们就得回家睡觉了,明早还要早起祭祖呢。”简思说完,把自己的也交给了简玥。 他愣愣地看着简思,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姑姑。” “谢什么姑姑呀?” 这时候,从身后的树丛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简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身子紧绷着,惊恐地看着树丛的方向。 他以为是家里人找到他们了,恨不得怕腿就跑。 谁知,出来的竟然是简单。 他穿着露营专用的防风服,肩上背着个登山背包,脚上是那种特质的军靴,慢慢走到火堆前坐下。 “简sir?!” “二哥!” 樊思荏和简思都是无比惊讶的,就简奕还算淡定,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并不理会他。 “可不就是我吗?长途跋涉开车过来,都快累死了。”简单早就饥肠辘辘了,这会儿闻到了烤鱼的香气,立刻抢了简奕手里的小鱼,三两下就吃完了。 “唔,味道不错,思荏再给我来几条。”简单说着,视线已经巴望着樊思荏手里正烤着的五条鱼了。 “二哥,你是饿死鬼投胎啊!”简思没好气地捡起脚边一块石头,朝他丢去。 简单连忙避开,抽了抽鼻子,说道,“干嘛,你试试下班之后,开六小时夜车,看看你饿不饿。” “行了,这里三条烤好的,你拿去吃吧,另外的两条,我要给小仙和小玥的。”樊思荏把一手的三条鱼给了简单。 他接过去之后,大快朵颐起来。 小仙和小玥都没有见过他,心里不禁疑惑道,“姑姑,他是谁呀?” “连我都不认识?”简单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说,“我是你们的伯父。” “伯父?” “对啊,你们的爸爸都比我年纪小,当然是伯父了。”简单一脸得意的说着,就目前火堆前的这些人里面,他确实是最年长的。 “切,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快点吃完,要回去了,不然明天早上很容易睡过头。”简奕一脸嫌弃,捡起石头砸他。 这次,可是有了响声。 简单真的被砸中了。 他揉着发疼的额头,道:“喂,你们能不能文明一点,不要欺负我这么一个风尘仆仆,无比疲惫的旅人?” “去你的,别乱用成语煽情,快点吃,大晚上的,很冷的。” “冷什么呀?这么大一团火!”简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吃着手里剩下的两串烤鱼。 樊思荏把手里的最后两串鱼给了小仙和小玥,两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之后,就伸手烤着火。 “这火真暖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一天,可以在野外,点着篝火吃东西。”小玥真的只有在书里才读到过“风餐露宿”的典故,心里虽然向往,却从没有付诸行动过。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书里那些诗人的经历和情怀。 樊思荏看他接受,并且融入了这样的环境里,脸上扬起浅浅的弧度:“以后,如果你学习累了,或者心里不开心了,就可以来这里点上一团篝火,然后坐一会儿,挖一点番薯吃。” “嗯!谢谢叔叔婶婶,还有姑姑和小仙堂兄。”简玥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啧啧,你就谢他们,不谢我吗?”简单不平衡了,昂着下巴看着孩子。 简玥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谢他的。 樊思荏听他胡搅蛮缠,一掌拍过去,道,“简sir,不要闹了,小心吓到小玥!” “哎哟喂,一个男子汉,还会被吓到?”简单无语地翻白眼。 其他人都不理他,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往老宅方向走去。 “喂喂喂,你们不是吧,就这么丢下我了?”简单也跟着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就听到简奕提醒道,“简sir,麻烦你清理一下现场,不要让人看出我们晚上开过‘篝火晚会’,否则以后我们都没有出来聚餐的机会了。” …… 这一下,简单有点哭笑不得,站在原地,想不管吧,又怕真的没办法再聚餐,毕竟明天开始祭祖,要经历三天呢。 没有9点熄灯睡觉,没有了这样的“娱乐场所”,那多悲催啊。 所以,他只能照做了。 简单只好把火灭了,然后把碳灰倒入田埂上,至于烤红薯和小鱼的食物垃圾,则打包放进了纸制袋子里,埋进土里。 一切做完之后,他才回去老宅。 男的和男的住一起,所以他和简奕同房。 刚进屋子,就往床上一倒,正好就躺在了简奕身边。 这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这会儿却没有任何洗漱,对于有轻微洁癖的简奕来说,绝对是无法忍受的。 他直接一脚,把简单踢下床。 “喂,臭小子,你干嘛?想谋杀亲哥啊?”简单立刻爬起来,就要教训简奕。 可是,这两兄弟一旦认真地过招,那么谁也讨不到谁的便宜。 “你一身灰尘,不洗一下,就敢上床,是想熏死我吗?”简奕真的讨厌邋遢的人,偏偏他这个哥哥就是那种邋遢大王。 “就这里,连个淋浴都没有,洗澡还要自己烧水!这么晚了,我累了一天了,哪里还能烧水洗澡?都是男人,又是兄弟,你将就我一下会死吗?” 简单也是理由充分,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斯文过头了,故意刁难自己。 “对,我就是会死,所以你必须洗漱之后,才可以睡床,否则给我睡地上!”简奕的态度非常强硬,严守最后的阵地,绝对不然简单踏足。 “靠,你这是要跟我开战吗?”简单脾气上来了,说不洗就不洗。 简奕也不说话,但是眼神非常明确,意思是:开战就开战,谁怕谁啊? 于是,这两个人上演了抢床大战。 不过,最终胜利的是简奕。 因为他韧性强,有始有终。不像简单,打了一会儿,就烦了,不愿意继续打了,直接抱着被子躺倒了地上。 向他这样的,受过特别训练的,野地都睡过,打地铺算个屁呀。 就这样,整个房间算是安静下来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5点,樊思荏被邹佳秀叫醒,“思荏,你该起床了。” “啊?”樊思荏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推她,叫她,缓缓睁开双眼。 “你要去给老太爷烹茶了。”邹佳秀必须按照惯例,让新媳妇起床去烹早茶。 樊思荏听懂了她的话,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哦,我知道了。”她本以为假装怀孕了,就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 她换上衣服,正要出门,就被邹佳秀叫了回去。 “你等一下,把衣服换掉。” “啊?我这是新换的干净衣服呀。”樊思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深灰色毛衣,黑色大衣外套,并没有任何不妥。 “今天要穿祭祖的衣服。”邹佳秀说着,就把之前的褂裙交给她。 “哦,穿这个呀。” “嗯,快点换上,不要耽误时间了。”邹佳秀说着,帮她一起换衣服。 大约十分钟后,樊思荏整装完毕,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镜子,满意道:“好了秀姨,我应该去厨房还是前厅。” “厨房,有负责烹茶的婆子会告诉你怎么做的。”邹佳秀说话的时候,也在换自己的衣服。 相比简家的媳妇,其他人都可以睡迟一点起床,也就是6点起床,所以简思和小仙这会儿还睡得很熟,感觉都在说梦话呢。 樊思荏很快就到了厨房。 正在准备茶具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跟他们有些不愉快的蔡少慧。 她就是专门检查新媳妇烹茶步骤的人。 樊思荏看到她,立刻上前打招呼:“大伯母,早安。” “嗯,洗漱过了吧?”蔡少慧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穿褂裙的样子还不错,不是特别土。 樊思荏微微点头,答应道,“是的。” “那么,开始吧。”蔡少慧把场地交给她,看她正式开始烹茶。 樊思荏原本还不紧张,一看到这个老太,心里就有点没底气了,七上八下的,莫名心虚。 “怎么了?不会烹茶?”蔡少慧看她不动作,挑眉问道。 “不,不是。”樊思荏咬了咬头,但是手上依然不动作。 “不是的话,就快点做起来!等会儿老太爷醒了,要第一时间喝到孙媳妇茶的。”蔡少慧冷声催促。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哦。” 她立刻开始煮水,准备沏茶。 蔡少慧站在一旁,全过程监视,本想挑出一点问题,进行数落的。 没想到她尽量没有出错,让她想要找麻烦,都没办法借题发挥。 很快的,邹佳秀来到厨房,看蔡少慧一直盯着樊思荏,连忙道:“大嫂,我们快点准备早餐吧,不然等会儿老太爷醒了,早餐还没有做完,他该生气了。” 说着,不等蔡少慧答应,已经拉着她去了灶台那里。 樊思荏在她离开之后,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原本,她真的紧张地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6点,很准时的,水伯来厨房要茶。 “大太太,这茶……” 不等他说完,樊思荏已经开口了,“好了,茶已经烹好了。” 水伯朝她看了一眼,微微躬身道,“原来是孙少奶奶,今天是您烹的茶呀。” “是,茶已经好了,这会儿喝,温度刚刚好。”樊思荏端起托盘,走到水伯面前。 “那好,请您跟我来。”他说着,便领着樊思荏到了前厅。 “老太爷,早上好,请喝茶。”樊思荏给他请安,把大碗茶放到了他手边的桌子上。 简啸岑听着声音,原本禁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樊思荏一眼,又看了看茶杯,问道:“起得这么做,习惯吗?” 他的声音不缓不慢,很温吞,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肃然起敬的。 “能够服侍爷爷您,是我应该做的。”樊思荏说完这话,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忙纠正道,“哦,不是能够服侍老太爷,是我的幸运。” “原本就是爷爷,你不需要跟着那些人那么称呼我。”简啸岑说完,端起茶杯,认真地品了一口茶,道,“味道不错,清新淡雅,用的是65度的山泉水。” “对。”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道,“爷爷,你好厉害,尝得出水的味道。” 她最清楚的就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你再厉害,也一定喜欢听别人的夸赞。 简啸岑放下茶杯,抬头朝着水伯使了个眼色。 水伯立刻让樊思荏上前,举高了托盘欠身行礼。 这让樊思荏一头雾水。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简啸岑,就见他从衣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托盘里:“大吉大利。” “谢谢爷爷!” “好了,茶喝完了,既然你怀孕了,明天开始,这活儿就不要做了。”简啸岑淡淡地叮嘱了一句,表情看起来有点慈祥。 “没事的,我身体很好,如果您喜欢的话,祭祖这三天,我都可以给您烹茶。” “不用了,晚上还要去摸鱼,挖番薯,别累坏了。”简啸岑的语调很淡然,说的却是昨晚的事情。 让她听了之后,不免有点心惊胆战。 “爷爷,我们……” “行了,我懂,这里没有娱乐项目,又不让你们玩手机和平板,所以很无聊,只能找这些事情消遣。”简啸岑是过来人,见多识广,原本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么一个人,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好了,快点下去吧,准备吃早餐了。”他挥了挥手,让樊思荏退下。 “哦。”樊思荏心虚地低头,视线都不敢看他,只是暗中揣摩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当她退出前厅的时候,正好跟邹佳秀和蔡少慧打了个照面。 她连忙对着两人颔首,快步离开前厅。 “老太爷,需要安排早餐吗?”蔡少慧作为长房媳妇,上前询问。 简啸岑并不急着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才不缓不慢地问道,“大家都起来了吗?” “是的,都起了。” “那就用早餐吧。”简啸岑答应之后,就看到蔡少慧和邹佳秀把早餐端到了桌上。 都是中式传统的早餐,清粥小菜,豆浆油条,还有一些糕团点心。 吃过早餐之后,随着老爷子的一声令下,家里就开始换上祭祖的行头,除了人员全部到场,另外就是三牲祭品,紧接着就是和尚诵经,亲属叩拜。 樊思荏站在简奕身边,看到他用眼神询问自己早茶的情况。 她只是暗暗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跟着前面的人,在诵经和尚的带领下,转圈叩拜。 一轮仪式完成之后,和尚依然在诵经,同时有大量冥币焚烧。 至于家里的亲眷,则是坐在外面休息,等着下一轮的法事。 简啸岑将近90的高龄,端坐在大殿外面,闭目养神,看起来倒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道骨仙风之气。 樊思荏和简奕,简思,简单,还有小仙一起坐在西边院落的台阶上,小声说着话。 突然,樊思荏留意到简奕和简单的神色不对,蹙眉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没什么。”简奕冷冷地回了一句,就那个表情而言,绝对不是没事那么简单。 “撒谎!绝对有事!你俩一晚上没睡吗?”樊思荏说话的时候,看向简单,“简sir,说实话!” “对啊,二哥,三哥,你俩昨晚一个房间吧?这是怎么了?”简思也一眼看出简奕在撒谎,好奇地询问道。 “都说了没事了。”简奕真是懒得说这样的事情,没好气地白了简思一眼。 “才怪!”简思半个字都不信。 “确实没事!”简单接着她的话,说道,“他呀,就是洁癖严重,所以晚上死活要我洗漱之后才可以睡觉!” 噗…… 樊思荏听了这话,跟简思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二哥,三哥,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还死活不让睡床?”简思真的敢说,边说还边暧昧的笑起来,“知道的人,会说你俩兄弟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基情无限呢。” “去你的!狗嘴里突出象牙!”简单不客气地拍了她的脑袋。 简思捂住头,生气地反驳,“你才是狗嘴呢!我是龙嘴,吐龙牙的!比象牙高级多了!” “切,这世上,谁见过龙牙?你拍个照片我看看?”简单忍不住取消她。 “我这就是龙牙,要拍照,随时可以!”说着,简思就自拍,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去去去!少在这里胡搅蛮缠!”简单一脸嫌弃地推开她,说,“一边玩去!我今天一定申请住别的屋子,省的受他的气,还敢嫌弃我!我还没有嫌弃他呢!” “我嫌弃你,是你有可以让我嫌弃的地方。你嫌弃我?理由是什么?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 “谁说没道理?我呀,就是嫌弃你太爱干净!洁癖严重!”简单双手环胸,挑着眉看着他,一副我有理,我怕谁的表情。 简奕眯了眯眼睛,淡泊地说了一句:“幼稚。” …… “靠,你没大没小,竟然敢这么对哥哥说话,信不信我告诉爷爷,让他惩治你!”简单的说话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对面的简国强和邹佳秀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变了脸色。 两人特地走到了孩子们的面前,由简国强冷声训斥,“不许胡闹!” 这两人还是顾忌父亲的面子的,心里虽然不服气,却还是停止了争吵。 樊思荏看着简奕阴沉的脸色,暗暗握住了他的手,小声安抚道:“简sir是这样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还真的跟他生气呀?” 简奕不说话,嘴角动了一下,沉沉叹了口气。 “就是,二哥,你风尘仆仆赶过来,累是可以理解,但是直接躺床上,我也是受不了的,这里我站三哥那边。”简思也帮着数落简单。 这么一来,大家都不支持简单的邋遢行为,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也没有再发火。 很快的,这场很微小的内部纷争算是平息了。 没过多久,蔡少慧拉着简玥的手,走到外面休息。 简玥一看到他们,立刻偷偷挥手打招呼。 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没有被蔡少慧看到,却不想全部都看在了蔡少慧眼里。 就在她想要教育简玥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惊呼。 “老太爷,您怎么了?快点去把刘大夫找来!”水伯厉声吩咐了保镖阿七。 其他人立刻拥上前查看老太爷的情况。 “爷爷怎么了?”简奕挤到了最前面。 作为医生,这里也就只有他可以做紧急处理。 “阿奕,快点看看,爷爷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简奕查看了简啸岑的情况,发现他的脉搏心跳还算正常,可是就是出于昏厥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先把爷爷扶回房间。”简奕和简单一起把老爷子扶回卧室。 很快的,刘大夫就到了。 他给简啸岑诊脉之后,面露难色:“这是怎么回事?脉搏心跳都是正常的。” “可能是低血压造成的。”樊思荏上前,查看了简啸岑的眼耳口鼻,探了他的脉搏。 就简啸岑的生活和饮食习惯,是没有三高的,那么出现现在的情况,只可能是环境和心理造成的低血压昏迷。 世人只知道高血压很危险,因为容易爆血管。 殊不知,高血压是有药可以控制的,低血压却没有什么特效药。 “低血压?”简奕站在樊思荏身边,问道,“有办法让爷爷醒过来吗?” “最好还是送医院。” “医院的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都要半小时呢。”水伯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救醒吧。”简奕在樊思荏耳边小声道,“有办法吗?” 樊思荏想了想,回房拿了自己背包里的银针过来。 用最古老的针灸方式,给简啸岑施针。 大概五分钟后,简啸岑有了反应,深呼吸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老太爷,您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水伯上前,扶着他靠在床头。 “嗯,我是怎么了?”简啸岑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到自己头上还有针灸的银针。 “您晕了,孙少奶奶说,您是低血压造成的昏厥。”水伯在他耳边说着情况。 简啸岑蹙眉看着樊思荏,留意到她手里的那个银针包,淡淡道:“原来,你还会中医针灸啊。” “小时候学过一点。”樊思荏帮他把针拔了,就听到外面有人过来喊:“第二轮祭奠开始了,大家都先出来吧。” “那这里就让水伯和阿七留下照顾,我们先出去吧。”简国强看屋里实在站了太多人了,怕影响室内的通风,便让大家都先出去了。 樊思荏和简奕还比较担心老太爷的情况,并不急着立刻。 “你俩也去吧,我躺会儿就好了。”简啸岑看了两人一眼,挥手催促。 樊思荏和简奕相互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就听简奕道,“那爷爷你好好养着,我们先去第二轮的祭奠。” “嗯,去吧。”简啸岑看着两人出去,对着水伯道,“阿水,樊思荏祖上是做什么的?” “医生呀,樊家三代前就是学西医。”水伯回答。 “母家呢?”简啸岑拧着眉,眯着眼睛道,“她不可能没人教就学会针灸的,既然樊家是西洋医生,那么母家就应该有人是中医师。” “呃,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吧。”水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是普通中医师,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她那个针包,我很眼熟,所以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是不是跟那个冷血中医师有关。” 简啸岑说着,躺回床上。 “是。”水伯立刻照做。 樊思荏和简奕,与其他人一样,重新排队跟着和尚走位祭奠祖宗。 这一轮结束之后,祭奠活动暂时停歇,请来的和尚继续诵经,但是简家的人,则各自进入饭堂吃午饭。 趁着这个机会,樊思荏和简奕再次回到简啸岑的房间,帮他检查了身体的情况,确定无碍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应该是没问题了。”樊思荏为简啸岑诊脉之后,说道,“爷爷,您低血压,不能吃药升压的话,你可以吃点红参,应该是有点用的。” 简啸岑听了她的建议,微微点了点头,让水伯记下,“行了,我睡一会儿,你们快点去吃午饭吧。” “呃,您已经是低血压了,记得一定要吃午饭哦。” “孙少奶奶放心,我刚才已经让老太爷吃过一点东西了。”水伯微笑着回答。 “哦,那就好,有问题再叫我。”樊思荏回了一个颔首礼,和简奕一起离开卧室。 两人出了房间,走到去饭厅的路上,樊思荏突然开口道,“老公,你有没有觉得爷爷看我地眼神,好像变了?” “你救了他的命,变了也是正常的。”简奕并没有留意这么多,只是希望经过这次急救,家里人都可以接受樊思荏,就算回去了,父亲和邹佳秀也不会再为难思荏。 “不,不是那种感谢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冷,恨不得捅我一刀的样子。”樊思荏回想之前的眼神,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的。 “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简奕并不认为是这样。 “真的,就感觉是看个仇人一样。”樊思荏嘟着嘴回答。 “你想太多了!”简奕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爷爷虽然作风硬气,可是一直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哎,反正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脊梁骨凉凉的。”樊思荏说着,拉着他的手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去。” “嗯,吃饭,又要分开了。”简奕略显不舍地揽住她的腰,想要吻她,瞬间被樊思荏抬手挡住了。 “干嘛?你想我被骂死呀!快点去你的前厅,我去思思他们那里。”樊思荏说着,就拉开他的手,往偏厅走去。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想快点把午饭吃完。 樊思荏到了偏厅,简思立刻朝她招手:“嫂子,这里。” “嗯。”她立刻走上前,在简思身边坐下。 这时候,蔡少慧也从后院过来了。 她身后跟着自己的孙媳妇燕红。 这是樊思荏他们第一次看到燕红,脸色有点病黄,似乎是天生带着不足之症。 两人刚到饭桌前,就见蔡少慧非常气愤地拍着桌子道:“三弟媳,你家的家教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邹佳秀满是疑惑地站起来,看着满脸怒容的蔡少慧,赔笑道,“我做了什么错事,惹您不高兴了吗?” 说着,又看向燕红问道,“小燕,是什么事呀?” “小玥发烧了,应该是昨晚着凉了。”燕红说了原因,暗暗朝着樊思荏看去。 邹佳秀留意到她的眼神,立刻对着简思,问道,“思思,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让小玥感冒的?” “呃……”简思迟疑着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不就是他们嘛!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我们家那么乖巧听话的小玥,9点以后,还跑出去烧烤!知不知道烧烤是致癌的?而且那些东西都是没有消毒的,如果有寄生虫怎么办?知不知道如果寄生虫入脑,是救不活的!” “寄生虫?哪有这么夸张!”简思真是觉得老太危言耸听了。 “夸张?这都是新闻里面播过的,哪里危言耸听了?”蔡少慧怒声喝斥,也不管周围上次地佣人,直接道,“都别端菜上来了,小玥是家里长房长曾孙,他发烧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呃,大嫂,您先别动气,阿奕和思荏都是医生,先让他们给小玥退烧,别的事情我们等孩子的情况稳定,再谈。”邹佳秀连忙开口安抚着,有示意燕红帮着劝说。 燕红是心疼儿子的,也知道简奕是城里非常有名的医生,于是对着蔡少慧说道,“奶奶,先让阿奕小叔给小玥看病吧,不管怎么样,先让孩子退烧再说。” 蔡少慧冷睨了她一眼,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那就快点跟我去小玥的房间!” “好好好!”邹佳秀连连答应,推了简思一下,说,“思思,去把阿奕找来。” “哦。”简思点了点头,立刻往前厅跑去。 樊思荏跟跟着邹佳秀去了简玥的房间。 孩子确实在发烧,白嫩的脸颊因为高烧的关系变得红扑扑的。 他的额头冒着汗,睡得非常不安身。 “小玥,感觉哪里不舒服?”樊思荏坐下为他把脉。 小玥并没有说话,拧着眉睁开双眼,看到来人是樊思荏,突然非常信任地说道,“头晕,恶心。” “嗯,应该是昨晚着凉了。”樊思荏确定他的情况之后,正好就看到简奕从外面进来。 他看到樊思荏,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感冒引起的高烧,吃半刻退烧药,然后吃儿童伎俩的感冒药,应该就可以了。’樊思荏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后让他照顾小玥,说,“我回屋里拿药,你们给小玥用冷水擦一下四肢和额头,他会舒服很多。” “好,我现在就帮他用冷毛巾擦拭。”燕红立刻去井里打水,为小玥冷敷。 樊思荏很快拿了药回到简玥的房间,给他喂了药,让他好好休息,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独留下燕红一人照顾孩子。 蔡少慧一到外面,立刻板着脸,兴师问罪地看着邹佳秀道,“三弟媳,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 241 罚跪祠堂 邹佳秀愣了一下,看着身边的简奕,简思和樊思荏,质问道,“思思,你们给大伯母道个歉。” “呃,对不起大伯母,我……” “这样的事情,三弟媳不会是以为道个歉就完事了吧?”蔡少慧一副不肯就这么轻易算了的样子,微微昂着下巴看着邹佳秀。 “大嫂,那您说,怎么样才能消气?”邹佳秀不想起冲突,依旧扬着笑,耐着性子问她。 蔡少慧的目的就让自己的孙子继承家主的位子,跟旧时候一样,在孩子成年之前,由自己先管理一切家族事务,也就是做一个“垂帘听政”的老太后。 “这个,既然是你们让小玥感冒发烧的,我提出一个要求,你们照做的话,这件事就算了,否则我就让老太爷评理。”蔡少慧认真地说着。 邹佳秀一听这话,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她用脚趾想,都知道蔡少慧想提什么要求。 这种答应一个人,就会得罪另外两家人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大嫂,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除了选定家主这件事。我们作为小辈,不该揣度老太爷的意思,只要他决定了,我们自行遵守就是了。”邹佳秀一句话就阻止了邹佳秀提出令她两难的要求。 “你这话就是说,我们没得谈了?”蔡少慧拧眉,眯着眼睛看着她。 邹佳秀笑了笑,说,“只要不是我的,都可以谈,怎么会没得谈呢?” “少来这套,你明知道我要谈的只有家主的事情!”蔡少慧的脸色铁青,明显就是非常生气了。 “那没办法,大嫂不如提别的要求。”邹佳秀的态度很端正,跟蔡少慧对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笑容。 “三弟媳现在这话,是要我把小玥着凉的事情告诉老太爷了?”蔡少慧语带威胁地说道。 “如果您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阻止。”邹佳秀抿了抿唇,说道,“不如我直接带着思思他们去向老太爷澄清一切,让他为您做主。” 她这话,明显就是反将蔡少慧一军。 就目前简啸岑的情况,很明显是不能处理这些事情的。真的去打扰他,反而会被骂的。 蔡少慧拧着眉,咬牙切齿道,“三弟媳,你这招可真是高明,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说完,转身回到房间。 邹佳秀看着她摔上门,暗暗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三个人道,“你们,都跟我进屋!” 简思听了这话,暗暗朝着简奕和樊思荏使眼色。 简奕并不以为然,一脸淡定地跟了过去。 樊思荏则拉着简思的手,安抚道,“别紧张,有什么事,我一肩承担。” “那怎么行?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主意识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可不能全部推到你和三哥身上。”简思从来都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没事的,你三哥会承担的。” 她了解简奕,不会让邹佳秀对自己发难的。 四人进屋。 邹佳秀快步走到茶桌前坐下,拍案质问道:“你们谁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9点,熄灯之后你们都干了什么?” 面前三个人都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简奕才道:“秀姨也不用这么生气,是我带着他们去出去挖番薯捉鱼的。” “你?”邹佳秀当然不可能相信这话。 她了解简奕,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不会做这种出格事情的人。 “是我。”简奕点了点头,继续道,“秀姨可能进门时间短,不清楚我的习惯。我从小就喜欢晚上跑出去抓鱼摸虾,然后烧烤。” …… 这话,让邹佳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知道自己属于简国强的续弦夫人,不是原配夫人。 所以,这回答是针对她的嘛? 邹佳秀拧着眉瞪着他,心里免不了多想:这是拿她跟他们的生母比呢。 意思是,自己不了解他们吗? “你小时候的事情,我管不着!就算你小时候喜欢摸鱼捉虾,喜欢挖番薯,烤来吃!但是这次不一样,没有她们的怂恿,你怎么可能这么做?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了解你们!你顶多就是方法论,而他们才是行动的发起人!”邹佳秀说着,看向简思和樊思荏,“你们两个承不承认?” 简思尴尬地抿了抿唇,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自己也就跟着没了反应。 “不承认是吗?”邹佳秀心里很生气,毕竟现在他们的言行都代表着简国强一家的形象,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这么不团结。 于是,拍着桌子道:“如果不承认,那么阿奕,我就带你父亲执行家法了!立刻去简氏词堂跪着!忏悔自己犯的错误,下午的祭奠,你也不用参加了!” 樊思荏一听这话,想要帮他澄清,被简奕用力掐了一下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简奕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往“简氏词堂”走去。 邹佳秀看他走了,樊思荏和简思都没有任何反应,怒声道:“好了,你们都别站着了,出去吧!” “哦。”简思立刻拉着樊思荏走出房间。 两人往花园里走了一段,才开口道:“三嫂,跪祠堂可是很严重的,跪上一整夜,膝盖受不了的!” “祠堂现在也没人,不能坐着吗?”樊思荏觉得跪祠堂这种事,有人的时候跪一下,没人的时候坐着,一点都不会累的。 “当然不可以了!”简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跪祖宗,哪里可以偷懒,虽然都是无神论者,可是,有些事情完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所以还是要怀着敬畏之心的。” 这话,把樊思荏吓了一跳,用非常惊讶地眼神看着她:“思思,你确定自己是学犯罪心理学的?” “干嘛?我这种想法让你惊讶了?” “是非常惊讶,好吗?”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问道,“那跪祠堂,能吃东西吗?” “你平时看电视,哪个吃东西的?”简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等会,下午会有典型,那些包子馒头,我们专门留几个,晚上熄灯之后,去拿给三哥吃。” “可以吗?你不是说,要敬畏吗?”樊思荏用她的话反问她。 简思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 …… 樊思荏真的佩服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好了,我知道了,先去前面吧。” “嗯。”简思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前厅走去。 前面,简单和小仙站在一起,一看到她们出来,立刻上前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阿奕呢?” “去跪祠堂了。”简思撇了撇嘴,表情有点尴尬。 “跪祠堂?”简单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们,“出什么事了?” “小玥感冒发烧,昨晚的事情被大伯母知道了,刚才是一顿训斥。”简思说了情况,看着简单道,“然后,秀姨就追问,是谁的主意,三哥就承认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讲义气了?以前跟我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我背锅受罚的!”简单觉得自己以前才冤枉,明明自己只是出体力的,结果每次都被罚,可想简奕是多么腹黑。 “那我只能说,仰仗了三嫂的面子。”简思说着,看向樊思荏,脸上的表情笑得非常暧昧。 “看我干什么?我也能说,他是为了袒护你这个妹妹。”樊思荏立刻反驳,拉过小仙的手,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此时,邹佳秀和简国强也走了出来,两人应该是知道了刚才的事情,彼此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显得特别严厉。 “哇哦,你看到没有,爸爸瞪我了!”简思说话的时候,低头避开了简国强的眼神。 简单没有理她,清了清嗓子,用腹语道:“活该,让阿奕跪祠堂,你还这么没意气,不帮他开脱,向来提倡团队义气的老爸肯定是非常生气的。” “那不怪我,三哥不让帮的!要知道,我宁可得罪老爸,也不会得罪三哥的!”简思撇了撇嘴,接过和尚送上的祭奠香,跟着前面的人走起来。 一轮之后,各自休息,佣人在水伯的主持下,发了馒头和素包。 樊思荏则把他们几个的素包收了起来,放进了从房间带出来的袋子里。 古典的褂裙虽然没有口袋,但是衣服很大,穿上之后,可以藏比较多的东西,也不会被发现。 此时,简单正想吃包子,一把就被简思夺走了。 “喂,丫头,你干嘛?!”他一个大老爷们,午饭吃得清淡,没什么油水,所以饿得很快。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菜包,刚要吃,就被没收了。 “你等会儿有晚饭吃的,这个留给三哥吧!”简思非常认真地解释了一句,就把包子放到自己的袋子里。 “凭什么呀!”简单生气地瞪眼睛,“思荏那里有两个了,还不够啊!?” “当然不够了,你真的饿的话,吃馒头吧,一样的!”简思才不理他,说完就把袋子藏了起来。 “靠,馒头怎么可以跟包子比?”简单真的很想掐她的后颈。 小仙坐在一旁,正安静的吃着东西,一看简单想要抢包子立刻分了一半给他,“伯父,这个给你吃。” …… 简单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菜包,心里有点小感动。 他伸手,正想要接过去,简思比他更快一步,抢到手里,吃了一口,“嗯,好吃,谢谢你,小仙侄子。” 简单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表情有片刻的迟疑,很快就指着简思道:“臭丫头,你故意的!”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二哥,你不会是要跟我抢吃的吧?”简思一直就喜欢这样,感觉欺负简单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你……” “三嫂!你看他,好凶呀!”简思看他横眉怒目地瞪着自己,立刻装柔弱地躲到了樊思荏身后。 “我凶?分明是你在欺负我!”简单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三嫂,你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简思嘟着嘴,看起来特别委屈可怜。 樊思荏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同时,又想到了受罚的简奕,心里莫名心疼。 一旁的小仙,看着大人们这样的情况,非常公道地站在了简单那一边:“妈妈,我觉得是姑姑不对,我那一半菜包确实是给伯父的。” “看吧,看吧,小仙的眼睛是雪亮的!”简单感觉自己沉冤得雪,一把抱住小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咦!伯父,我们都是男的,你怎么可以亲我,很恶心的!”小仙真的是人小鬼大,说的这话,把樊思荏和简思都逗乐了。 可是,因为正在进行祭奠,所以都不敢笑出来,只能强忍着。 “小仙,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伯父,他特别小孩子的,你跟他走得那么近,你小心哦。”简思很坏的说着。 小仙一听,立刻推开了简单,躲到了简思身后,“那我不帮伯父了,姑姑,我帮你,他就是欺负人!” “对嘛,这才是正义地选择!”简思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给了简单一个示威的眼神。 “小仙,不可以这样!我们都是男人,应该统一战线的!”简单只能用性别说事,希望可以拉拢小仙。 谁知,小仙这孩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道: “你是男人,我是男孩,有本质区别的!”小仙立刻提出质疑。 噗—— 这话,让简单抬手扶额,差点吐血。 樊思荏和简思真的快憋不住了,低着头,身子不停颤抖。 从某个角度看,好像是在哽咽的哭。 “我不要跟你们站在一起了。”简单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被一群人欺负。 他说着,就要往后排。 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行了,别闹了!简sir,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跟这么这样的妇孺儿童一般见识。” “哼!”简单冷叱道,“你们这些妇孺儿童比大男人还厉害!真的是孔老夫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去去去,我们就是小人,你这个君子,那就请你让着我们一点,就像你让着傅初法医一样呀。”简思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傅初,脸上的笑容无比暧昧。 …… “什么啊?好好的干嘛提到她?”简单莫名脸红了,说话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 樊思荏笑了笑,看着他道,“对啊,傅初法医,长得漂亮,破案能力还强。” “喂喂喂,你们够了,怎么就说到她了。” “哇哦,二哥,你脸红了!看来传言还是可信的!”简思故意逗着他。 “什么传言?”简单完全不明白,连忙追问,看他的样子,有点心虚。 “就是,你和傅初大法医,同进同出,双剑合璧,一起破案的事情呀。”简思笑着说道,她的声音不缓不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楚。 简单不觉皱眉,看着她道,“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啊?真的吗?那我要不现在就跟傅初法医打电话,问一下真实情况!”说着她就往门口走,想要去祖屋外面的唯一一部连线电话前拨号。 简单连忙拦住她,把她拽回去,警告道,“你必须胡说!否者我真的翻脸!” “哎哟哟,这个态度,一看就知道了!”简思越发确定了,笑道,“二哥,你是对傅初法医动情了!” “丫头,不许胡说!我才没有!”简单死不承认,拧着眉狠狠瞪她。 “爱了就爱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简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看三哥多坦荡,喜欢三嫂,就用行动表示!” “呸!你是不知道你三哥一开始的时候,可纠结了!”简单说着实情,道,“你没看到当时你三嫂跟林医生一起的时候,你三哥那个脸,每天都跟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哇哦,三嫂,原来我三哥不是你的初恋呀。”简思好奇地打量着他,道,“我还没有看过三哥吃醋纠结的样子呢!也无法想象他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那种抓狂的表情。” “什么呀,谁说他不是我的初恋!他绝对是我最正式地初恋!”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道,“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啊,真的吗?这么说,三嫂你是欲擒故纵喽!”简思惊讶的说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假装喜欢另一个人,让我三哥抓狂的?” “哪有!”樊思荏抓了抓头,说,“我就是矜持了一下,没想到他早就喜欢上我了。” “啧啧啧,三嫂,你真是不脸红!”简思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说,“当时知道三哥喜欢你,是不是心里暗爽呀?” “哼,不告诉你。”樊思荏买了个关子,就看到新一轮的祭祀又要开始了。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就这么交替着完成了一天的事情。 晚饭过后,趁着熄灯了,樊思荏就和简思一起,偷偷溜出了房间。 不过,应该是昨晚的事情,引起了蔡少慧的警惕。 今晚的门口多了守夜的佣人。 樊思荏和简思相互对视一眼,表情有所为难。 不过,很快的,两人想了个办法,直接翻墙出去。但是,老宅的墙还是蛮高的。 简思跟樊思荏比了一个马步托举向上的手势。 樊思荏会意,立刻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是,她稍微远离围墙,看简思摆好了架势,立刻冲上前,踏脚,跃起,翻身出了围墙。 “我先去了,回来的时候,我自己想办法,你先回屋里睡觉吧。”樊思荏贴着墙,对着墙内的简思小声说了一句。 “哦,这个给你!”简思说着,把手里的衣服丢出墙外,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便回了房间。 樊思荏拿着衣服,去了简氏词堂。 刚推开门,就见简奕跪在简家老祖宗的灵位前,一动不动的。 她以为他睡着吗,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结果差点被简奕吓死。 “怎么来的这么慢?” “哇,你知道我会来呀?”樊思荏拍了拍受惊的小胸脯,看着他道,“你真的跪着呀?膝盖不疼啊?” “这不是听到了脚步声嘛。”简奕说完,直接坐在到了蒲团上。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拿出外套,说,“喏,晚上冷,别感冒了。这是菜包,凑合着吃吧。” 简奕看着衣服,直接拿起来披在了樊思荏的肩上:“你穿着吧,手这么凉。” “行,但是等会儿给你留下。”樊思荏说着,又拿出水瓶,说,“喏,这是暖的,喝一点吧。” “酒?”简奕闻到了浓浓的白酒味。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道,“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还不错。”简奕点了点头,问道,“小玥后来没什么事吧?” “烧退了,放心好了。”樊思荏跟他坐得靠近了一点,帮他揉着膝盖,“你怎么样?膝盖有没有很疼?” “我可能都没有你们辛苦。”简奕吃着菜包子,说,“白天都没人过来这里的,我就一直在午睡,昨晚欠的觉,今天下午都补回来了。” “真的假的?”樊思荏不太相信地看着他,道,“你可不要为了安抚我,胡说哦。” “我像是会胡说的吗?”简奕其实是想要安抚她。 这样的祠堂,非常穿风,就4月的气温,如果真的睡着的话,绝对会受凉感冒的。 “你不像!不过,你一定会让我宽心。”樊思荏说着,靠在他怀里。 简奕低头看着她,故意道,“你的举止这么轻浮,不怕简家祖先看到了不舒服吗?” 这话,平时说没什么的,可是,就在祠堂,还是大半夜,听着挺渗人的。 樊思荏连忙坐起来,抬手打他:“你混蛋,这么吓唬我!”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拉到怀里,“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真的怕啊?” “我胆子一直都很小的。”樊思荏白了他一眼,想要抽回手。 简奕轻轻握住,将她拉回怀里:“放心,你是我老婆,是他们的小辈,他们不会怪罪的。” “去你的!快点吃完,我就回去了。”樊思荏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简奕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吃完了菜包之后,也不打算让她回去。 “很晚了,明早还要早起,我必须回去了。” “就在我怀里睡吧,等到了5点我就把你叫起来,也不会迟到。”简奕搂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樊思荏感觉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痒痒的,挠了挠耳朵,道,“五点!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呢,回去还可以多睡半小时呢。” “你舍得离我而去?”简奕难得用撒娇的语气问道。 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是啊,我舍得,睡觉是大事嘛!” “那好吧,让你走。”简奕松开手,让她离开。 樊思荏看着他,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好了,听你的,反正现在天黑,我也不想走夜路。”樊思荏本来就怕黑,刚才都是靠着手电筒,一路快跑才过来的。 这会儿,要她一个人回去,真的不容易。 “你是害怕吧。”简奕说着,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樊思荏也没有反驳,拉低了他的脖子,送上一吻。 一整晚,樊思荏睡在简奕的怀里,因为两个人,所以就不会像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冷。 早上,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简奕立刻就把樊思荏叫醒了:“老婆,醒醒了?” “别吵,我再睡会儿。”樊思荏挥开他的手,搂着他的脖子脖子继续睡。 简奕连忙拉着她的手,坐起来,“嘿,必须回去了,不然其他人就都起来了!” “什么呀!”樊思荏睡得迷糊,早就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 “回去了,回去了!”简奕拍着他的脸颊说,“好了,快点起来了。” “唔……” “亲爱的,你现在在祠堂,必须会宅子里去了!”简奕说话的时候,已经拉着樊思荏站了起来。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串窸窣的脚步声,连忙拍打她的脸颊,说,“老婆,大伯母来了,你快点回去!” “啊?”樊思荏原本还迷糊着,突然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拧眉道,“大伯母?” 她立刻圆睁着双眼,同样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她来了?” “对,从后门走!快点!”简奕给了指了条路,然后跪在了祖宗牌位前。 蔡少慧带了几个佣人来到祠堂,本来是要抓樊思荏的。 结果,进了祠堂,却发现除了简奕,并没有其他人在。 “大伯母,这么早,我应该可以回去了吧。”简奕说着,从蒲团上站起来。 “我没让你起来呢!”蔡少慧说话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多出来的外套,冷声道,“这衣服谁给你送的?” “衣服?”简奕朝着身上看了看,说,“这是我来这里之前回房里拿的。你也知道,祠堂穿风的,我可不想让自己感冒了。” “自己拿的?”蔡少慧冷笑道,“我看是樊思荏给你送的吧。” “怎么可能?”简奕微微扬起唇角,道,“她估计这会儿才刚起床吧。” “你少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我已经让人守着门口了,她就算现在回去,也是进不了宅子的。”蔡少慧很肯定,樊思荏一定是刚从祠堂离开。 简奕并不以为然,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站起来。 “你干什么?还不好好跪着!” “已经一天了,还跪?”简奕挑眉道,“大伯母,你这样,等会儿爷爷找我检查身体,恐怕不妥吧。” “检查身体?”蔡少慧笑了笑,道,“有刘大夫在呢,不需要你费心,就跪着就好。”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简国强从外面进来,看到蔡少慧和简奕,不禁皱眉道:“大嫂,阿奕,你们这么在这儿?” 很显然,昨天的事情,邹佳秀并没有告诉他知道。 简奕看着自己父亲,也不做介绍,心里知道蔡少慧一定会火上浇油地对自己大肆指责一番。 他也懒得辩驳,反正在这里,比跟着和尚转圈圈轻松多了。 简国强听完蔡少慧的告状,脸色陡然转沉,看着简奕道:“阿奕,你真的晚上带着小玥溜出宅子摸鱼烧烤?” “是。”简奕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在这里跪了一整夜了。” 简国强听了之后,心里其实还是心疼儿子的。 他走到蔡少慧面前,说道,“大嫂,今天的祭祀在祠堂,有什么生气的地方,我为他向你赔不是了,想让他回去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蔡少慧听简国强这么说,不可能继续保持强硬态度。 “好,就看在小玥退烧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起来回去吧。”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简奕站起来,微微躬身道:“谢谢大伯母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他朝着简国强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大嫂,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吧,你回去服侍老太爷起床用早餐吧。” 简国强让人开始准备祠堂祭奠的东西。 蔡少慧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祠堂。 老宅内,樊思荏翻墙回到卧室门口,刚一开门,就看到邹佳秀和她一样,站在门口。 “回来了?”邹佳秀一开口,很明显就是知道她去了简奕那里。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往屋里走去。 “稍微收拾梳洗一下,跟我去厨房准备早餐。” “哦,今天还要烹茶吗?”樊思荏洗了把脸,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老太爷身体不舒服,不能喝茶。”邹佳秀说着,就和樊思荏到了厨房。 两人刚开始准备早餐,就见水伯进了厨房。 “孙少奶奶,老太爷刚醒,基于昨天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去屋里为他2检查一下身体?”他躬身询问,脸上扬着慈祥的笑容。 “好,我去看看。”樊思荏脱掉了围裙,跟着水伯去了简啸岑的房间。 此时地简啸岑,就坐在座椅上,看她进来,立刻开口道:“起这么早,习惯吗?” “还好。”樊思荏走到他身边,为他把脉。 “怎么样?”水伯看着樊思荏,询问情况。 “没什么问题,今天的脉象浑厚有力。”樊思荏收回手,道,“等会儿吃过早餐,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呃,你这中医是跟谁学的?”简啸岑突然开口问道。 樊思荏愣了一下,说道,“以前家里有些古方医术,我妈会一点,我也就会一点。” “针灸的手法那么准,应该不是会一点吧。”简啸岑虽然还没有拿到樊思荏母家的资料,还是想亲自问一问。 “这个也是我妈教的,她是个很优秀的医术。”樊思荏说话的时候,蔡少慧回来了。 “老太爷,您醒了?”她走进卧室,看到樊思荏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为您更衣,等用完早餐,就可以直接去祠堂了。” “嗯。”简啸岑点了点头,朝着水伯看了一眼,说,“你带思荏出去吧。” “是。”水伯立刻领着樊思荏走出卧室。 樊思荏想去厨房,被水伯拦了下来,“孙少奶奶,趁着这个时间,您跟我到简玥小少爷那里,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哦,好。”樊思荏这才明白,原本是故意只开了蔡少慧。 他们到了后院的厢房。 水伯很礼貌地敲门之后,燕红上前开门,一看到樊思荏,表情有些惊讶。 “大奶奶,让孙少奶奶给小少爷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吧。” “哦。”燕红微微点了点头,退开两步,让他们进屋。 比起昨天,简玥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婶婶,你怎么来了?”简玥看到樊思荏,歪着头,表情有点小疑惑。 “小玥,头还晕吗?”樊思荏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问道。 “不晕了,就是浑身没力气。” “嗯,退烧之后,是这样的。”樊思荏为他把脉,之后,又让他张嘴“啊”,看了他的咽喉,而后道,“放心吧,小玥康复得很好,不过,药还要坚持吃,估计再吃三天,也就没事了。” “好,谢谢你,我会给他按时喂药的。”燕红站在她身边,点头表示感谢。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该出去了。”樊思荏看向水伯,用眼神示意他该离开了。否则等蔡少慧回来撞见了,又是一通训斥。 水伯明白她的顾忌,微微点了点头,和她一起离开。 “少奶奶,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嘛。”樊思荏笑了笑,看有人端着餐盘往前厅走去,知道早餐已经做好了。立刻道,“水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房了。” 她还要去叫小仙起床呢。 “好,您忙吧。”水伯看着她离开,抬脚往老太爷的房间走去。 当他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保镖阿七急匆匆地从外面过来,看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资料书,蹙眉上前道,“阿七,这是孙少奶奶母家的资料?” “是的。”阿七点了点头,说,“我急着拿给老太爷过目。” “哦,可以让我先看一眼吗?” “当然可以。”阿七把文件递到他手里。 水伯看着樊思荏外公的名字,眉头顿时纠结起来。 242 见死不救的前事 “怎么了?水伯,是有什么不对吗?”阿七看着他,略带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水伯摇了摇头,说,“暂时先让老太爷主持祭祀大典吧。这个,我先收着,等祭祖结束了,再让他过目。” “哦,好。”阿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本身祭祖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他这么决定,也就答应了。 很快的,在简啸岑的带领下,简氏子孙一起到了“简氏祠堂”。 樊思荏总算是看到了换过衣服的简奕。 他就站在自己身边,这会儿正专注的打量着她。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小声询问。 “没有,就是想看看,不可以吗?”简奕白了她一眼,说的话有点任性。 樊思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小仙紧紧拽着她的手,看到和尚送上祭拜的香,立刻伸手接了下来。 之后,诵经声响起。 众人跟在老和尚身后,看着在简氏词堂的历代家主牌位前绕圈圈。 一遍经文念诵完毕之后,烧了一些冥钱和纸人纸衣。 然后,让众人继续排队等着,没过多久又开始第二轮诵经超度。 如此反复了三次,经历了三拜九叩,今天的祭祀总算是完成了。 明天,还有一个村落山神,土地庙的祭祀,也就完成了三天的清明祭祀。 当众人从祠堂回到老宅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夕阳西下,在这样的村落中,风景独好。 樊思荏看着天边泛起的红霞,想到了学生时期,语文课本上一篇课文,说的是火烧云。 在城市里,有高楼大厦,所以漂亮的火烧云是非常少见的。 这样的美景,让樊思荏不自觉地停步欣赏。 简奕跟在她身边,见她停下来眺望西方的天空,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怎么了?被这样的美景感染了?” “大自然真的厉害,可以幻化出这样红得不一,非常有层次感的云层。这样的画面,应该只有油画和照片才能记录下来吧。” 樊思荏转头看了简奕一眼,缓缓靠入他怀里。 “爸爸,妈妈,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呀?”小仙原本正在跟简单打闹嬉戏,看到他们两个站着不动,一下子就钻进他们怀里,躲避简单的抓捕。 “看风景呀。”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看那云朵,是不是很美?” 小仙听了这话,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去,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呀,很美!” “美什么?”简单恶狠狠地声音打破了这会儿的宁静,他上前,抓住了小仙的胳膊,道,“别以为你躲到他们身边,我就不揍你!刚才是你推我进泥潭的吧?” 说话的时候,简单的身上和脸上全部都沾了臭气熏天的污泥。 樊思荏和简奕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拉住了小仙的另一只胳膊:“简sir,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要教训他!”简单非常明确地说着。 樊思荏可不能让他这么做,跟简奕使了个眼色,一个把小仙抱开,另一个抬脚踢向简单。 “靠,你俩这是护短啊!”简单没有被踢到,快速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对呀,就是护短,你有意见!”樊思荏微昂着下巴,跟他做鬼脸。 简单心里生气,正想上前跟简奕对打,没想到被人从背后算计。 简思从小就喜欢欺负简单,直接在他背后踹了一脚。 简单没有站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简,思!”简单双手撑地,转头瞪着简思,爬起来,就冲上去想要教训她。 简思可不是小仙,没有反抗能力。 她的近身格斗术也是非常了得的。 两人就这样在大宅面前的空地上动起手来。 他们其实就是兄妹切磋,给这么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可是,这却引来了蔡少慧的不满。 “住手,你们是亲兄妹,这样针锋相对,是怎么回事?”她怒声喝斥,说着看向身后的简国强和邹佳秀,道:“三弟,三弟妹,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祭祀期间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简国强和邹佳秀都有点惊讶她的反应,正想要解释,后面跟上来的简国娟已经开口了。 “大嫂,这不过是孩子在松快筋骨,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是啊,大嫂,就简单和思思刚才的招式,都是点到即止,无伤大雅的。”简国栋也跟着说了一句,这会儿他可不想落在简国娟后面,搞得好人都让她简国娟一人做了。 “你们这是什么话?祭祀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轻浮地比试切磋?”蔡少慧没想到他们站在了统一战线,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下去。 “可是,这会儿不是第二天的祭祀结束了。大嫂,对待小辈不要这么苛刻,这样反而对他们不好的。”简国娟继续说着,走到蔡少慧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饶他们的,就饶了吧。”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吗?严师才能训练出高徒,你们这样没规没矩,只是在误人子弟!”蔡少慧推开了她的手,看着简单和简思,喝斥道:“罚你们今晚不许吃晚饭!” …… “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到吵吵嚷嚷的。”简啸岑不知何时赶了上来。 身边水伯非常尽心尽力地搀扶着他。 “没什么,就是简单和思思在门口过招切磋,大嫂觉得祭祀期间,他们这样的举动轻浮了,罚他们不许吃晚饭呢。” “切磋?”简啸岑朝着简单和简思看去,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这倒是没有看过。思思也可以跟小单切磋了吗?” “嗯,可厉害了。”简国娟立刻帮他们说话。 “小孩子胡闹的,爸千万不要怪罪他们。”简国强看老太爷都到场了,连忙开口为子女开脱。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原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玩的节目,过招也好。”简啸岑笑了笑,对着简单和简思说道,“来,打给爷爷看看。” …… 这让简思和简单非常意外,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敢动作。 “怎么了?只打给他们看嘛?”简啸岑眯了眯眼睛问道。 “公公,他们这是胡闹,应该……”蔡少慧想要让他惩罚简思和简单,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啸岑挥手打断了。 “少慧啊,你就是太严肃了!有些事情,需要变通的。这些孩子都是在国外,或者大城市里读书的,平时手机和平板不离手的。能够丢开手机和平板,安安心心地参与到祭祖中来,应该是很乖了。就算晚上出去摸个鱼,这会儿过招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时代在进步,你也必须要跟着进步才对呀,否则我们简家也是发展不下去的。” …… 这话,说的蔡少慧的脸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就这语气,很明显就是在怪罪她不与时俱进嘛! 蔡少慧的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狠狠瞪了一旁的简国娟和简国栋一眼,双手紧握成拳。 “来,你俩继续,打得好,爷爷给你们奖励。”老爷子咪咪笑的看着两个孩子。 其他人都散开了一下,让出足够的空地给简单和简思。 两人看老太爷都是站自己这边,立刻就照做了。 兄妹两个打架,点到即止。 不过,简单虽然凶狠狠的,可其实招招都是让着简思的,没有跟她动真格的。 小仙看着他们两个打架,不禁拍手叫好。 “伯父,姑姑,好棒好棒!” 樊思荏看他又蹦又跳,怕他会直接跑去简单和简思身边,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很快的,简单还是轻松压制了简思,扣着她的手臂,按到了背后。 “哎呀,疼疼疼……”简思吃痛地惊呼,拧着眉嚷嚷道:“二哥,我输了,快点放手,疼死了!” 简单立刻松开手,一脸得意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哼!”简思看他放了自己,一个扫堂,把人扫倒在地。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偷袭我!” “NONONO,这叫兵不厌诈。”简思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走到老太爷面前,鞠躬道,“爷爷,我赢了。” “嗯,看到了。”简啸岑连连点头,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你厉害了。” “那么,有奖励吗?”简思摊开口问道。 简国强看女儿这么没有礼数,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喝斥,“思思,不许没大没小!” “不妨事。”简啸岑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思思是真性情,这是最好的。”顿了顿,又看向简思,问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呃,这样的话,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简思嘟着嘴买了个关子。 简啸岑先是有些怔然,很快就笑了起来,“好好好,你慢慢想,想到告诉爷爷。” “好。” “行了,表演看完了,大家回屋里,准备吃饭了。”说着,他转身往里面走去。 水伯扶他坐下。 简啸岑看着面前的一桌子孙,见还有人没有到场,便让等一等再开饭。 直到人齐了,他才举杯道:“各位,明天就是祭祀的最后一天,而且只需要上午半天就可以结束了。所以,明天下午,我想是时候选出咱们简家的下一任家主了。” “爸,这事不用急,您现在还很硬朗,等过两年选也是一样的。” “不是这么说的。家族事务的责任太大,我老了,该想享清福了。所以,是时候把家主的位置让出来,交给小辈接管了。”简啸岑不缓不慢地说道,“目前我心里虽然有个人选,不过,家主还是需要大家都同意,他自己也同意,才能算是通过入选。” “老太爷,您是有什么推选的方法吗?”饭桌前有人大声提问。 “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民主投票,一人一票,看谁得票数高,那么就让谁来担任下一任家主。”简啸岑想了想,说,“大家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谁都可以选,就算是咱们家族里的出类拔萃小辈,也可以选。” 这话一出,引来了更多的议论。 简啸岑冷眼扫向众人,微微一笑,道:“好了,大家知道了选举制度,就先吃饭吧。晚上回屋里睡觉的时候,再仔细想想,到底要推选谁做下一任家主。” 说着,他把酒杯举高,道:“来,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高呼,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樊思荏她们坐在不远处的偏厅,把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简思,问道:“这个意思是,只要是票数多,我们也可以成为简家家主?” “是这个意思。”简思点了点头,道,“不过,前提应该是记录在简家族谱的人员。” “哦,那我们选?”樊思荏询问着简思意见,眼神却是看向邹佳秀的。 “这个,晚点再说,先吃饭吧。”邹佳秀见身边有蔡少慧,便没有多言,盛了一碗米饭,专心吃饭。 晚上,他们回到房间。 相比前两天,今天算是一个非常令人舒心的晚上了。 至少樊思荏他们都胡闹累了,不会再溜出去瞎玩了。 回到房间之后,三人各自洗漱。 樊思荏则另外帮小仙简单地洗了个澡,抱他上床之后,让她先躺下睡了。 “秀姨,明天的票选,我们要选谁呀?”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绝对不可以选国强。”邹佳秀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那么辛苦,除了本来的工作,还要处理家族事务。 “那就是二伯父和大姑姑,还有就是小玥他们中选喽?”简思排来排去,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小玥虽然是长房长曾孙,可是他年纪太小了,选他必定是大伯母掌权。”樊思荏说了实际的情况。 简思想了想,接着道,“那二伯父也不行,他除了会赚钱,什么都不会,给简巷带不来什么新气象。” “那就只剩下大姑姑了。”樊思荏说着,看向简思和邹佳秀。 似乎最适合的就是简国娟。 可是,谁都知道简国娟的报复心理特别强,这样的人,不适合成为掌权人。 “不如直接从你们这些小辈中选。”邹佳秀突然提出这个观点。 简思愣了一下,眼珠骨碌一转,“那就是二哥和三哥最适合吧!” “有你这么坑自己人的嘛?”樊思荏可不希望简奕成为众矢之的,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按照你的说法,你更适合!M国毕业的高材生,最懂得把握人心了。” “去你的,三嫂,你可别害我!”简思生气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说,“我觉得如果一定要在小辈中选,不如选个没办法坐实这个位子的人,让爷爷继续做代家主!” 这话,让邹佳秀和樊思荏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良久,两人一致竖起大拇指:“这主意不错,就推选阿洁!估计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不过,就我们几个推选,应该也没有很大的意义。”樊思荏想了想说,“大伯母,二伯父和大姑姑那里,一定不会这么选。” “那有什么关系。他们三户各有各的心思,票数一定是比不上我们的。这样选,还剩了很多问题,反正洁姐不会回来的,等过两年,小玥长大一点,可以独当一面了,直接选他接任家主的位子,必定是没人说闲话的。”简思一脸认真地分析着。 邹佳秀点了点头,立刻道,“嗯,这是个好打算。” “那么,秀姨你把我们的决定告诉爸爸他们吧。” “嗯,我现在就去说。”邹佳秀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屋子。 樊思荏和简思看她离开之后,默契地击掌,而后走到床边坐下。 “这两天还真是累,睡觉了,好困呀。”简思说完就钻进了被窝。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道:“晚安。”她也跟着入睡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邹佳秀回到卧室,看着孩子们都睡下了,便关了灯,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还是同样的时间。 樊思荏跟第一天一样,为简啸岑烹茶,等他喝茶过后,便上了早餐。 祭奠神山土地,用的猪牛羊祭品比较丰盛,但是时间没有家里的祭祀久。 差不多午饭时间就结束了。 吃过午饭,众人就聚到了“简氏词堂”,各自票选了自己想要的下一任家主的名字。 正如樊思荏她们想的那样,蔡少慧,简国娟和简国栋他们三户,票很分散,没有能够当选的。 只有简洁的票数一马当先。 这个结果,也是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第一个提出质疑的就是蔡少慧:“老太爷,选择简洁是不可以的。她常年在战地上奔波,根本不可能回来继承家业的!” “为什么不可能?一个女孩子,结婚生子了,就该退役了。”简啸岑还是挺看好简洁的,直接否定了蔡少慧的质疑。 “作为家主,简洁这孩子确实是有能力的。我也早就说了,只要是简家族谱上的人名,不论男女,都可以继承家主的位子。所以,这票是有效票。” “可是,她现在不可能退役呀!” “那有什么关系,可以先让人代理家主的位子嘛。”简思大声提议。 众人听后,各自点了点头,“对啊,可以先让人代理的。简洁这孩子的话,我也是认可的。” 族众不少这么认为。 “那么,大家觉得谁合适做代理家主呢?”简啸岑紧接着问道。 简思故意大声道:“这个做生不如做熟,让老太爷代理最合适了。” “对啊,老太爷,您代理吧,这样大家都心服口服。”族众也是跟着附和。 蔡少慧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起来。 家族的另外两个重要人物,也就是大长老一样的人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你代理家主事务吧。” 他们是简啸岑的兄长,最大的,俗家名叫简啸凡,现在叫无尘大师。因为年轻时候身体不好,找了替身出家都没用,便亲自带发修行,这才让身体好了起来。后来,年岁久了,也无心红尘之事,就干脆剃度出家了。 还有一位叫简啸义,以前犯过事,出来之后,跟着老大吃斋念佛,一心向善,也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了几十年。 这两个虽然不管事,但是家族地位还是德高望重的,一旦有这样选举的大事,是可以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 简啸岑听着大家都推举他做这个代理家主,也就不再推辞道,“那我就先担着,等阿洁退役了,就让她担任家主的位子。” “如此甚好。”简啸义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接下来,就说一下新家人入祠堂的事情吧。这一年,我们简家族人添丁,娶媳妇,也有五六个新人,现在就为这几位新人正名,将他们写入简家族谱。” 说完,让人起来了族谱。 这是一本金色封面的族谱,很重,看封面应该是纯金打造的,里面也是镶金的,名字都是雕凿上去的。 这应该是为了流芳百世,才做成了金子的。 简啸义翻开,示意需要登记的族人,道:“慢慢说,是哪家的媳妇和孙子,名字写在纸上。” 其他家庭新加入的成员,都已经添上了名字,但是樊思荏和小仙却并没有被提到。 这让简奕很莫名。 他想找简啸岑问个明白,被樊思荏拦住了。 “不要冲动,这个入不入祠堂都没关系。”樊思荏并不在意这些。 简奕却不能让她做了这么多之后,家族连名分都不给她,正想上前说事情,就见简啸岑起身道:“今年暂且这样,我们家的新媳妇,等再过两年,他们的感情稳定了,再计入族谱中。” 他说着这样的话,听起来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毕竟不只是樊思荏没有被记上,新婚的田玉婷同样没有被计入族谱。 紧接着,老爷子又道,“但是我们的新孙子,则应该被计入族谱。” 说着,朝着小仙招了招手,说,“小仙,你过来。” 小仙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让他上去。 简奕带着小仙到了简啸岑面前,便听着老头说道:“这孩子以后就是简家的子孙。我想了个大名给他,叫简之,希望以后他的人生都是简简单单的。” “快谢谢曾祖父。”简奕对着他小声说着。 “谢谢曾祖父。”小仙嘟着嘴,鞠躬道谢。 简啸岑便让人记录了小仙的名字“简之”,也就是以后他上学就用这个名字了。 小仙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这就代表简家人都承认自己了。 很快的,两人回到队伍中。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竖了大拇指。 在这之后,清明节的祭祖就算全部完成了。 众人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简啸岑一回到家里,并没有立刻让人散掉,而是集中到了大厅议事。 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大会,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正厅前方,简啸岑非常严肃地端坐着,眼皮半闭着,看起来周身透着一股寒意,让人莫名怯畏。 “爸,这是还有什么事吗?”问话的是简国栋。 他本打算立刻回去,有个合约要签呃。 简啸岑冷睨了他一眼,说,“哪那么多话?安静地等着。” …… 简国栋看他脸色很阴沉,也不敢造次,只好拉着妻子田玉婷到旁边站着。 老太爷的态度,真的让人非常莫名。 简国强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惹他不高兴了? 他转头看了简国娟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是否知情。 简国娟摇了摇头,很显然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事情蛮严重的,否则气氛不会这么压抑。 “国强,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简啸岑把一份资料拿出来,意思很明显是要简国强过目。 他接过文件,只是看了第一页,就知道是什么了,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微微躬身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简啸岑说着,抬起拐杖打了简国强两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太爷动手还是第一次。而且打得还是他最疼爱的简国强。 这让简国栋和简国娟都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蔡少慧却是无比从容淡定,冷眼看着其他人,眼神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邹佳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到简国强身边,拿着那份文件看了一下,立刻跪下道:“公公,这件事我们真的不知情,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晚了,就不用处理了吗?”简国强怒斥一声,抬眸看向樊思荏和简奕。 他的脸色铁青,对着樊思荏问道:“思荏,你母家姓言?” “是。” “那你外祖父是不是叫言麒隆?”简啸岑接着询问。 “嗯,是。”樊思荏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身边简奕而是非常疑惑,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 “难怪你的针灸这么好。”简啸岑动了动唇角,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樊思荏不太理解地看着简啸岑,问道,“老太爷,莫非认识我外公?” “认识,当然认识!”简啸岑的眼神转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您跟他有过节?”樊思荏皱起眉头问道。 “他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见死不救吗?”简啸岑用力拍击桌案,右手紧紧捏住了桌角。 樊思荏听了这话,表情立刻就愣住了。 同时,身边的简奕也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简啸岑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奶奶,很早就过世了,据说就是有大夫见死不救,才会早逝的。 没想到,竟然跟思荏的外公有关。 前不久,思荏讲的外公的故事,所谓的一生的遗憾,没有中西结合地救人,原来就是自己的奶奶。 “他,他说过。”樊思荏低着头,缓缓道,“为此,他多年承受着良心地谴责,到死还在叮嘱我,一定不可以见死不救。” “人都死了,才后悔,有用吗?”简啸岑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只要想到她死在自己怀里,就久久不能平静。 明明当时只要言麒隆愿意施救,妻子就不会死! 所以,他恨死言麒隆了,连带着他的后背,同样无比厌恨。 “他已经知道错了!就在您夫人过世之后,他就或者自责和遗憾中。他只是没办法接受新事物,等他可以接受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樊思荏开口辩解,希望能够让简啸岑明白自己外公的辛苦。 如果能够得到原谅,那么外公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那是他活该!如果他救了我妻子,根本不需要忏悔什么!”简啸岑的脸色越发阴沉,手中的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 樊思荏也可以明白老太爷失去妻子的痛苦,就换位思考,如果谁对简奕见死不救,她也会气得无法原谅吧。 简啸岑看她沉默不语,再次开口道,“所以,我不能接受你这个孙媳妇!我绝对不可以让杀妻仇人的后代,进入简家的门楣!” “爷爷,你这话严重了!思荏的外公,只是没有施救,但是奶奶并非……”简奕试图辩解,结果重重地挨了简啸岑一耳光。 “混账东西!言麒隆的见死不救,导致你奶奶病逝,你现在跟我说不是他害死的?你是被猪油蒙心,大不孝啊!”简啸岑简直怒不可遏,情绪激动地有点失控。 水伯和蔡少慧连忙上前搀扶。尤其是蔡少慧,扶他坐回原位的同时,还特意说了一句:“公公,您别动气,不管怎么样都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就阿奕这件事,可以让他们离婚嘛,反正现在城里离婚方便得很,十来分钟,登记一下就可以搞定了。” …… 简奕听了之后,眉心明显皱了起来。 “我不会离婚的!思荏外公的错误,不该由她承担!”简奕认真地表明心迹。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特别感激。 “你这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了?”简啸岑哪里容得下别人忤逆自己的决定,半眯着眼睛看着简奕问道。 “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舍弃她的!”简奕无比坚定。 他知道失去爱人的痛,可是这不代表可以是非不分,迁怒于对方的后代。 蔡少慧听着简奕和老太爷的冲突,故意道:“阿奕,你可不要冲动!别为了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如果你们要对付她,那么就是对付我!你要驱逐她出简家,我也可以跟简家断绝关系!”说着,他握紧了樊思荏的手,给她最坚定的保护。 “反了你了!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简啸岑一把推开了水伯和蔡少慧,来到简奕面前,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简奕也是没打算避开这一耳光,毕竟爷爷对奶奶长情,动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啪的一声,简奕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抬头看去,就见樊思荏替他挨了这一下。 “思荏!” “我知道我外公当年见死不救,是他不对!他真的直到死,都活在悔恨中。他让我母亲学习西医,也是想要弥补当初的错误,是他迂腐,才会不接受西医,觉得西医不是正道。等他想明白了西医中医,只要可以救人,那就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何必还要有中西之分?他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用了自己的方法在改正。或许您还是无法原谅他,可是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脸颊上因为那一巴掌,晕上了清晰的指印。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继续道:“我知道您老看到我,就会想起我外公和自己已故的妻子,我会立刻离开这里,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说着,抬脚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她规制了行李箱,抬脚走人。 简奕没有说话,立刻跟了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拎着行李箱回到大厅。 樊思荏微微鞠躬之后,离开了大宅。 “阿奕,你别胡闹!”简国强看简奕也想走,心里很清楚简啸岑的脾气,连忙开口制止。 简单却扶着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阻止。 简啸岑坐在座椅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离开,双手紧紧握住了拐杖上的龙头。 “从今天开始,简奕不再是我族中人!你们也不许帮他,不管他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许帮!”简啸岑冷眼扫过在场众人,看他们都不言语,便起身回房。 等他走后,蔡少慧才扬起唇角,对着简国强说,“三弟,三弟媳,你们这些年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怎么就教出了简奕这样离经叛道,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混小子?” …… 简国强听着这话,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大伯母这话不对!难道忘了古语有‘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导人向善的言语吗?”简思开口为父亲解围,“长辈的事情,跟我们小辈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长辈的错误,小辈就一定要抛弃妻子吗?” 243 一波三折 简奕追上了樊思荏,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轻轻揽过她的肩膀。 “你怎么也真的跟出来了?小仙怎么办?”樊思荏看着他洒脱的样子,不禁担心起小仙。 “我已经让二哥和思思照顾他了。他现在可是简家的孩子,我这个被逐出简家的不孝子,怎么可能带他出来?” 简奕说着,停下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查看她的脸颊。 樊思荏原本脸颊就红到发烫,这会儿被他这么看着,更是两侧都红了。 “大街上,别看了,先想办法坐车去机场吧。” 她拉下他的手,跟他一起往村口走。 “这里要打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简奕撇了撇嘴,说,“开车到机场,估计要2个多小时呢。” “这么久?我们来的时候……”樊思荏说到这里,才意识到来的时候是私人客机。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知道他是悟了,拉着她的手说,“走,去找人借车。” “你都被逐出简家了,谁还会借车给你?”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 简奕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往无尘大师的住处走去。 就简巷里众人的心性,也就知道无尘这位出家人,可以看在“众生平等”的基础上,出手相救了。 两人一到无尘的屋里,便看他一脸疑惑地开口道:“两位,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师,我们被上辈人的恩怨所累,这会儿没办法回家,不知道您可以放安排车子,送我们去机场呢?”简奕这话说得有点俏皮,对无尘没什么杀伤力,而是对身边的樊思荏却是叹为观止。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呢。 “上辈人的恩怨?”无尘上下打量着樊思荏,闭目诵经:“阿弥陀佛,那就让我的小沙弥送你们离开吧。” “多谢大师。”简奕道谢之后,就看到小沙弥过来为两人拎行李。 樊思荏跟在简奕身边,两人一起到了停车处。 “两位施主,请上车。”小沙弥行了佛礼,看两人上车之后,便开车送他们离开。 一路上,车子开得都不叫稳当。 这个L也是省里发展最慢的城市,所以人口不多,路上也不是特别拥堵,整个感觉挺悠哉的。 经历了上午的祭祀,和比较激烈地对峙,樊思荏和简奕都有些疲惫,没多久便靠在一起睡着了。 突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刹车长长拉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樊思荏和简奕都被这声音惊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樊思荏朝着前面看去。 小沙弥正双手合十,惊恐地念着“阿弥陀佛”。 “是撞到人了吗?”简奕说着便下车查看,发现离车子不远地前方躺着一个人。 “怎么了?”樊思荏也跟着下车,来到简奕身边:“这是……” 她立刻检查那人的生命迹象,抬头对着简奕道,“没有呼吸和心跳!” 小沙弥快速下车,指着倒地的人,说,“我没有撞到他,他自己倒下的!不关我的事!” 这时候,小沙弥可以想到的就是“碰瓷”。 简奕和樊思荏查看了倒地路人的情况,尤其是看他的嘴唇,唇色比较深,指甲也不是健康人该有的样子,立刻道:“应该是突发心脏病,休克了!” ‘“嗯,立刻做心肺复苏!”简奕和樊思荏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 两人立刻给这人做心外压和人工呼吸,抽空还对小沙弥解释道:“小师傅,你别害怕,他是突发心脏病,不是碰瓷,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里叫救护车?”小沙弥看着事发路段,说,“这里救护车过来,还不如我们直接送他去医院呢!” “那也要联系医疗车的,先打电话再说。如果他就行了,车子还没有到,我们就送他去医院!”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就换成她做心外压了。 反复了十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那人还是没有心跳和脉搏。 “看样子是没办法了。”简奕想要放弃了,这种半路上突发心脏病,真的是非常危险的。 “不可能,还有办法的!”樊思荏却不打算放弃。 她从包里拿出银针,给病人封了心脏周围的几处大血管,避免流血过多。 而后,她拿出水果刀,解开昏迷者的衣服,准备帮他打开胸腔。 “思荏,你疯了,这会感染的!” “感染还是能够处理!人命却只有一次!我外公背负了一辈子良心的谴责,只因为没有出手救你的奶奶,我不希望有这样的遗憾!”说着,她为昏迷着开了胸腔。 对于胸前阻止了她对心脏的按摩,便直接砸断了肋骨。 “思荏!” “骨折好处理,命只有一次!”樊思荏这一系列的手法,世上只有少数几粒。有在战区的,也有在海上游船上。 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中,救人性命是放在第一位的。 简奕看着她的动作,立刻上前,拉开她道,“我才是心胸外科的医生,这个交给我来处理。” “好。”樊思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她跑去后车厢,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来,然后出去了绷带,对着小沙弥说,“怎么样?联系救护车了吗?” “嗯,联系了。” “他们说多久到?” “半小时。”小沙弥回答。 “这么久!”樊思荏皱眉想了想,问道,“那么我们过去最近的医院呢?” “20分钟左右吧。” “那我们送他去医院。”樊思荏有了决定,走到简奕身边,看着他按摩心脏的手法,拿起手帕,为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怎么样?”樊思荏紧张地看着他的手,就看到他缓缓抽出来,心脏的跳动一下子就看到了。 扑通,扑通……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把抱住简奕,“成功了,你把他救活了,救活了!” “先把他送去医院,必须接骨,消毒,清理伤口。”简奕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真的成功了,那种心里的满足感,比他做完一台正规的大手术还要兴奋。 原来,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救人性命的!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帮着昏迷之人先把伤口缝合,而后挥手示意小沙弥过来帮忙抬人。 他们把昏迷着抬到后车座上,让他可以平躺着。 针灸麻醉的方式,让这人感觉不到很大的疼痛感。 没过多久,他便醒了:“呃,我这是在哪儿?” “你别动,你刚才心脏病发,差点死了,我老公帮你做了急救,现在我们送你去医院。”樊思荏柔声安抚着,看他先做起来,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别动,虽然你现在感觉不到强烈的痛感,只是因为我用针灸的方式帮你麻醉了,一旦你乱动,松了穴位,疼痛感会非常强烈的。”樊思荏说了基本地情况,立刻把醒来的路人吓住了。 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开口道,“你怎么救的我,是医生吗?” “对,他是心胸外科的大夫,是W市最好的医生。” 樊思荏毫不吝啬夸奖自己老公。 刚醒来的人听过之后,惊讶道,“W市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清明回来祭祖的,刚准备回去,就遇见你了。”樊思荏说着,帮他拔掉了一根针灸的银针。 “唔……”刚醒来的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感,抬手想要摸一下胸口的位置,“我的胸口怎么了?” “你别紧张,我老公给你做了个小手术,放你恢复了心跳。”樊思荏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接着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 “对的,你告诉我名字,然后心脏病的病例史。”樊思荏必须问清楚这人的情况,等会儿到了医院,才能在最短时间说清楚他的病况,让他得到细致的治疗。 “我叫胡玉刚,心脏早搏,房心,发病起来,随时会昏死过去。”他说着,看向副驾驶座的简奕,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叫简奕,W市第一医院心胸外科最好的医生之一。”樊思荏看简奕不说话,便帮他作了回答。 胡玉刚应该是听过简奕的名字的,一下子就惊呆了。 “简,简奕?就是那个在M国留学的医学博士?” “嗯,是。” “我知道他,我一直都想联系他帮我看一下心脏的,可是我穷,就算去了第一医院,也没钱做手术。”吴玉刚笑得很苦涩。 “等会儿到了医院,让他再帮你检查一下。”樊思荏笑着安抚了一下,看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立刻让简奕下去找人推床来接吴玉刚。 没过多久,就听到轮轴滚地的声音,救护人员真的就推着病床过来了。 众人合力把人扶上床。 简奕跟着进去,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W市第一医院心胸外科主任医师简奕。”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真的把这个小医院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 “立刻准备手术室!”简奕做出了指示,并且对着周围的护士说道,“麻烦,把你们院长叫来,我有事跟他谈。” “哦哦哦!”护士立刻照做,说了他的身份,然后院长直接下来迎接。 “简医生!真没想到可以看到你!这个手术……” “手术我来做,我承担全部责任。”简奕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赶去。 “这个……” “有问题?”简奕转头看着院长,脸色有些冷沉。 “没,没有,只是结束之后,希望您可以给本院的心胸外科的医护人员上堂教育课。”院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简奕沉默,并不打算答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可以,没问题,简医生做完手术就给他们上课。” 樊思荏可不想耽误救人,急忙答应下来。 简奕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用眼神训斥了她。 樊思荏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指了指病床上吴玉刚,给了一个OK的手势。 简奕明白的点了点头,和身边的医护人员一起进入手术室。 院长止步在手术室门口,可是,他并没有在这里干等,然后去了观察房,亲自看简奕的手术。 同时,也给W市的樊世华打了个电话。 “喂,樊院长,是我呀,L市人民综合医院的舟天,小舟呀。” “哦,舟院长。”樊世华原本没有听出他是谁,可是一听他说自己是舟天,立刻想起来了。 这个人以前算是自己学校的学弟,因为姓氏比较特别,他才记住了。 “小舟啊,有什么事吗?”樊世华不知道这样小医院院长找他有什么事。 一般都是让他安排专家莅临指导的。 “哦,你们心脏外科的主任医师简奕,这会儿在我们医院呢,也没什么事,他就是路上救了个心脏病人,然后我想着要给你说一下这事。”舟天如实阐述了整件事。 樊世华听过之后,眉心不禁皱了起来:“他在你们医院?” “是啊,这会儿就在手术室,做手术呢。”舟天大声答应着。 “他简直胡闹,他是第一医院的医术,怎么可以在你那里做手术呢?”樊世华觉得这个太善作主张了,语调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舟天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可以呀,咱就当是你派来莅临指导的,给我们做个示范手术。” “你这个不符合步骤呀。”樊世华心里很不高兴。 舟天无奈地撇了撇嘴,说:“这个总不能说他擅自手术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毕竟简奕是自己的女婿,他不可能真的处分他。 樊世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吧,就这么着吧,等他结束手术,让他打个电话给我。” “好好好,学长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舟天很开心樊世华松口了,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两人挂了电话,手术室外樊思荏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听道:“喂?” “你和简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在L市人民医院做手术的事情了?”樊世华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免得小俩口闹别扭,分开了,闹出些事情,他这个做家长的还什么都不知道。 “哦,舟院长跟你说了吧。”樊思荏听着樊世华的声音,知道一定是舟院长跟他说了这事,于是道:“我们路上遇到了一个心脏病发的病人,就送他来了医院。因为是简奕给他做得急救,就想着不要把事情再丢给其他人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闹什么别扭了。” “没有,等病人情况稳定了,我们在回来。”樊思荏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樊世华连忙道:“那你们万事小心,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总归要去医院的,到时候就见到了。”樊思荏很明显就是不打算给他打电话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思荏,思荏!”樊世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着电话那头断了信号。 樊思荏挂了电话,就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时间越长,心里就越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应该是挺长时间的,就看到舟院长从观察室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兴奋欢喜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 “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 他像是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手术,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欢悦。 樊思荏看他的反应,也知道手术成功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站在门口等候。 少时,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了。 樊思荏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简奕,朝他挥了挥手,道:“都好了吗?” “好了。”他点了点头,一把搂住了樊思荏,毫无预警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樊思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拧着眉瞪着他,脸红道:“干什么呀?也不怕别人笑话。” “亲自己老婆,笑话什么?”简奕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喂,很多人看着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 简奕却搂得越发紧了。 这时候,舟院长回到了手术室门口,看到简奕,连忙道:“简医生,我已经给樊院长打过电话了,现在去给我们心胸外科的医护人员上堂课吧。” 简奕看着舟天,微微点了点头,“好。” 他其实是最烦这些上课的事情的,无奈答应了,只好硬着头皮说点什么。 简奕跟着舟天到了会议室。 樊思荏也一起跟了过去。 室内,人民医院的心胸外科的医护人员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连带着一些手术室的护士和实习医生也都到场了。 大家都听过简奕的大名,对他是非常崇拜和向往的。 简奕走到讲台前,看到大屏上正在放自己刚才的手术视频,便开口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 “呃,请问简医生,病人的胸口在进入手术室之前,怎么会有缝合伤?”一个实习医生突然举手提问。 简奕并没有正面回答,想了想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如果你们到战区做一个月的战地医生,应该就能够明白了。或者看一下相关的实地纪录片,也可以找到答案。” …… 众人听着他的回答,表情都有些尴尬。 一旁的舟天为了缓解气氛,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可以针对自己救治病人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向简医生请教,一些没有实际意义地问题,就不要八卦了。” 简奕在讲台前坐下,就看到又人开始举手提问。 他知道的,都一一解答了。 大概两个小时后,众人基本上问完了想问的问题。 简奕看看时间,起身道:“舟院长,我看差不多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舟天连忙跟上去,却并没有在会议室说话,而是等他和樊思荏出了会议室的门,才开口道:“樊医生,我看这个时间也不早了,晚上也没有飞机可以回W市,不如就留下住一晚,我也好请两位吃个晚饭。” “舟院长太客气,我们自己会处理的。”简奕不想受他的恩惠。 舟院长却一个劲地盛情邀请,说: “哎呀,你们难得来一次,怎么也该吃点我们这里正宗的本帮菜吧。” 简奕蹙眉想了想,虽然来了L市这里三天,可是家里吃的都是宴会和祭祀的菜。 这里的本地特产还真的没有尝过。 他想了想,看了樊思荏一眼,便答应了:“好吧,不过除了晚餐,麻烦您安排,酒店和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搞定。” “行呀,那么两位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舟院长说着,就领着两人去了院长室。 晚上,在他下班之后,就带着简奕和樊思荏去了当地最正宗的百年老店。 这里都是海鲜料理。 果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L市是个海滨城市,旧时候是个小渔村,发展的不是特别快,但是海鲜品质还不错,新鲜也便宜。 樊思荏喜欢吃的海胆,鲍鱼,这里就要比W市便宜一半以上的价格。 舟院长又似乎是这里的老熟客,所以价格自然是更加公道的。 就这样的一顿晚饭,樊思荏就负责吃,舟院长就负责讲,简奕就负责听。 反正,舟天就是各种夸L市发展好,大有前途的。 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简奕可以多到这里来给他医院的医生护士上个课,解决一下医疗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简奕呢,则不予回应,反正不把话说满,一切顺其自然。 这顿晚饭,大约吃了一个小时,结束之后,简奕和樊思荏打车去了酒店。 入住房间后,樊思荏坐在沙发上,看着简奕问道,“你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说什么?”简奕走到桌前,泡了一杯茶,道,“这里,以后都未必会来了,干嘛承诺没必要的事情。” “你真的觉得老爷子会逐你出简家?”樊思荏看得出来简啸岑还是很喜欢简奕的。 “你觉得是开玩笑的?”简奕笑了笑,端着一杯茶走到樊思荏面前,放下后,在她身边坐下。 樊思荏喝了两口茶,认真说道,“那虎毒不食子呀,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在爷爷心里,只有服从,没有什么绝对的疼爱。”简奕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他看中我,是我自己努力,而且没有忤逆过他。这次,我摆明了跟他唱反调,他没有找人对付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樊思荏还是不太相信,毕竟简奕是她的亲孙子呀。 “好了,反正明早就去赶飞机回W市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知道小仙有没有回去了。”樊思荏还是记挂着小仙的,担心他会不适应。 “一定回去了,不过,今晚他得和思思他们一起。”简奕转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而后道,“好了,我们早点睡吧,明天7点半的,还是要5点起来。”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去洗澡。” 她洗了个澡之后,倒床就睡。 等简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睡得很沉了。 他走到床边,盯着她敲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浅笑。 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简奕披了一件外套,走去阳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脸色略微有些阴沉。 其实,他心里也是不少受的,毕竟这件事逐出家门这不是小事。 雨点啪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看着倒是有点舒畅。 没过多久,他回到房间,关灯休息。 第二天一早5点,闹钟就响了。 简奕和樊思荏是7点半的飞机,所以必须早点到机场。 从酒店打车到机场,差不多是半小时到四十分钟。 两人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室之后,便找了一间豆浆店吃早餐。 昨晚开始下的雨,就没有停过,阴阴沉沉,下得人心情颇受影响。 樊思荏有时候还是很讨厌下雨的,尤其是出行的时候。 “不知道W市下不下雨。” “怎么?”简奕抬头看着她,问道,“你讨厌下雨?” “这两天挺烦了。”樊思荏说白了还是心情不好,所以看什么都有点烦,“真的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这都下不完了。” “你呀,还是不要皱眉的好。”简奕说话的时候,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的指腹抚平她纠结的眉头,“我知道你心里为我担心,不值,但是在我看来,我只是做了丈夫该做的。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 樊思荏听着这样的情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她握住简奕的双手,笑道:“好了,知道了,我最爱你了!快点吃早餐吧。” 简奕点了点头,依然看着她,并不动作。 “不要继续这么盯着我了,快点吃吧!”樊思荏嘟着嘴催促道。 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眼神朝下,看着她的双手,说: “你这么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怎么吃呀?”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低头看去,意识到自己手的动作,连忙松开道,“好了,快点吃吧。” 说完,咬着吸管,脸颊通红。 简奕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就到候机处的休息椅上坐着。 赶早班机,一般都是比较疲惫的,主要是现在机场一般要求提前2小时到达,所以看着时间,也就6点多而已,到7点半大约还有1个多小时呢。 樊思荏早上起得早,这会儿等着觉得无聊,直接靠在简奕怀里睡着了。 等到登机检票的时候,简奕把她叫醒,两人一起上了飞机。 这么一来,简奕才算是真的放心了,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把两人之间的座位把手抬了起来,而后靠在他怀里,一起睡觉。 从L市飞机回W市,大概是1个小时。 所以,两人睡了没多久,就被乘务员叫醒了。 “先生,太太,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两位可以下机了。”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睁眼看着面前的空姐,又抬头看了简奕一眼,发现他竟然还没有醒,连忙推了推他,说,“老公,到了,快醒醒。” 简奕低头看了她一眼,意识到飞机已经着陆,连忙起身道:“走吧,下飞机了。” “嗯,好。”樊思荏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跟着他下飞机。 两人拿了行李之后,就打车回了自己的别墅。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茅草窝。 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樊思荏刚一进门,小one就飞奔过来,上蹿下跳地想要扑她。 “小one乖。”樊思荏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我们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小one好像听懂似的,坐在她面前,不停地摇尾巴。 樊思荏再次摸了摸它的脑袋,走去厨房,在头顶上的柜子里拿了小狗饼干,快步来到小one面前,说道,“来握个手。” 小one立刻把爪子给了思荏,跟她握手,接着就获得了一快小饼干。 “继续,躺下,滚一圈。”樊思荏继续下达指令。 小one依旧是完美完成。 樊思荏给了它两块饼干,看着简奕问道,“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小仙?” “我让思思送他回来了。”简奕走进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走回客厅,“刚好,也可以问一下我们走之后,爷爷有没有再说什么话。” “哦,那要不要留思思吃晚饭?我开车去超市买点才回来吧。” “没事。”简奕摇了摇头,说,“速冻柜里还有一些鱼和肉,蔬菜的话,我们庭院里有,之前姜婶种的。” “那行,我去洗个澡,这几天真的是累死了。”说着,她示意小one跟她上楼,给supermouse也喂了一点小零食,然后到浴室洗澡。 这个过程中,小one就趴在地上看着笼子里的supermouse。 这几天,房间的门都关着。 它都不没看到过supermouse,这会儿见到了,真的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凶巴巴地敌对了。 小狗的心性真的很像小朋友。 两个小朋友一直腻在一起,一定会吵架,打架。可是,一旦分开很久,就会彼此想念,再见面的时候,就变特别温顺了。 等樊思荏洗完澡出来,小one抬头“唔”了一声,又趴回地板上。 “怎么了?这副表情?”樊思荏走到它身边,看着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你是想跟supermouse多处一会儿吗?” “呜……” 小one哼哼一声,抬眼看着樊思荏。 “好吧,你留在这里,我下楼去了。”樊思荏站起来,离开房间。 小one看着她走了,很想跟,又放不下supermouse,只好咬着它的笼子,一路跟下楼。 这下可是把简奕吓到了。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简奕本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到小one咬着supermouse的笼子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笨狗,你别过来!”简奕看到supermouse,虽然关在笼子里,但还是感觉到脊背一阵寒凉。 噗…… 樊思荏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不知道该夸小one聪明呢,还是该说简奕背得可怜呢? 她抬手,摸了摸小one的脑袋,接下了supermouse的笼子,问道,“小one,你想和supermouse玩,对不对?” 小one歪着脑袋看着她,尾巴摇得非常欢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小仙回来,你再和supermouse一起玩吧,现在supermouse必须回房间去。”樊思荏点了点它的鼻子,认真地告知。 小one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不过,在她说到小仙的时候,耳朵微微动了两下,似乎是听得懂这个名字。 它转身走到大门口,好像是在等着谁进门一样。 可是,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就垂头丧气地跑回樊思荏身边。 它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样子很失落。 “哎呀,放心,小仙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等着。”樊思荏轻抚它的后背,拎着supermouse的笼子上楼。 这一下,原本都站到沙发扶手上的简奕,才算是用了口气。 他坐下之后,小one就靠到他脚边撒娇。 简奕生气地捏着他的嘴,训斥道:“知不知道你犯错误了?竟然把supermouse拎下楼,信不信我不给你饭吃?” “呜……”小one的眼神很委屈,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凶自己。 它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掌,请求他不要生气。 简奕看着它那个二货样,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好了,好了,不训你了,自己玩去吧。” 说话的时候,门铃响了。 简奕起身开门,就见小仙一路狂奔着扑进他怀里:“爸爸!想死我了!” “怎么了?”简奕看着他的样子,以为是受了委屈,伸手抬起他的小脸,问道,“被谁欺负了?” 244 一起回家 小仙摇了摇头,看向屋内,问道:“妈妈呢?为什么没有看到她?” “她把小one叼下来的supermouse送上去楼了。”简奕说到这事,还是心有余悸。 “小one!”小仙听了这话,特意叫了一声,趴着客厅的小one,立刻飞奔到他面前,一使劲将人扑倒在地。 小one好像到了鸡血一样,不停摇着尾巴,舔小仙的脸颊。 “哈哈哈,好样,好狗狗,快点停下,停下。”小仙抱着小one,笑得合不拢嘴。 樊思荏放好了supermouse,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小仙和简思回来了。 她连忙加快了步子,来到他们面前。 “思思,小仙!” “妈妈,哈哈哈……”小仙笑得很欢脱,一把抱着小one坐起来,比起最初的时候,四个月大的小one比小奶狗的时期大了很多,抱着手里也是沉沉的。 “哎呀,你真是……”樊思荏看着他被小one扑倒的样子,不觉得笑出了声。 “嫂子,你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累着?”简思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刚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补过觉。”樊思荏拉着简思到沙发前坐下,“怎么样?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有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简思摇了摇头,说,“放心吧,爷爷也没有把三哥在族谱上除名。” “也就是说,他还是心疼这个孙子的。”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嫉恨你的外公,连带着也不喜欢你,那么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就是个死结,永远无法解开的。”简奕接着樊思荏的话说着,态度很明确,就是护着自己的妻子的。 说完,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那可说不准,一般情况下,真心疼爱孩子的长辈,最后都是会妥协的。”樊思荏朝着厨房大声说着,起身给简思拿喝的。 “对了思思,喝什么?可乐还是咖啡?” “咖啡吧。”简思应了一声,看到小仙还在跟小one胡闹,不禁开口道,“咦,你都被弄得一身小狗味了。都不知道你是小狗,还是两只小狗了!” 小仙却不以为然,抱着小one,朝着简思吐了吐舌头,快步上楼,跑去自己的房间。 这会儿,他要跟自己supermouse一起玩,所以关了门,把supermouse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诶,这孩子,真是一回家就不把我当回事了!之前可是听话乖巧呢!”简思忍不住抱怨。 “行了,他至少还听你的话呢!”樊思荏把一罐咖啡递给她,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怎么?他经常不听话吗?” “可不嘛。”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他估计就对你三哥有点鸡蛋,我这样的,对他真的是没有任何约束力。” “三哥冰块脸,正常小朋友都会怕他的。”简思笑着偷说了一句。 不想,这样还被简奕听到了,脖子一阵冰凉,硬是被塞了一块冰块。 “哥,你这也太损了,这里面这么暖和,你真是让我透心凉呀!”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说我坏话了!”简奕冷睨了她一眼,重新回到厨房,继续处理冰冻的鱼。 樊思荏和简思就在客厅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时间应该不长,没有超过半小时,门铃又响了。 樊思荏起身去开门,就见樊少杰热络地挥手打招呼:“嗨,姐!你果然在家!” “少杰?你怎么来了?”樊思荏非常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客厅的简思,想起之前自己提到樊少杰时候,简思脸红的表情,不禁小声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思思来的吧?”顿了顿,一把揪住樊少杰的衣领拽到面前,质问道:“你上次蹭她的车子回去,不会是在她车上装了什么定位的东西了吧?” …… 樊少杰的脸色有了片刻的异样,很快便接话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是被安排去医院实习了,希望姐夫可以带带我。” “你被安排实习了?”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 “是呀。”樊少杰点了点头,说,“就明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爸爸。”樊少杰说着,走进屋子,一看到简思也在,立刻挥手打招呼,“嗨,简教授!” 简思一看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用力握紧了咖啡罐子,起身道:“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要走,我先走了。” “诶,走什么呀?都说好留下来吃晚饭的。”樊思荏连忙拦住她,问道,“该不会是因为他来了,你不待见他吧?” “我……” “简教授,你不待见我吗?”樊少杰不等她开口,便故意说道,“难道是因为上次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思冲上前捂住了嘴巴。 “我警告你,敢说上次的事情,我一定卸了你两条胳膊!”她咬牙切齿地警告着,声音很低,用的是腹语,脸上维持着浅浅的微笑。 “那你如果要走的话,我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然后就告诉姐姐和姐夫了。”樊少杰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神明显就是在威胁她。 简思咬着牙瞪着他,一字一顿道:“哦,我想也没那么重要,就继续留下吃晚饭吧。” 说完,松开手,完全不理樊少杰,走到沙发前坐下。 樊思荏看着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不禁想起祭祖时候说到樊少杰的时候,简思的表情了。 她微微扬起唇角,走到简思身边坐下。 樊少杰则坐在她们对面,周围的气氛一度有些压抑。 “姐,这个是我路上看到,特地买的,这苹果很好吃。” “谢谢。”樊思荏接下水果盒子,起身道:“你喝什么?” “呃,咖啡。”樊少杰看到了简思面前的咖啡罐子,便选了和她一样的饮料。 “好。”樊思荏答应了,走去冰箱前拿咖啡。 简奕看到她进厨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樊少杰,是你叫来的?” “我才没有!”樊思荏朝着客厅看了一眼,说,“我倒是觉得思思对少杰地态度有点奇怪。” “什么意思?”简奕不解地问道。 “我在祭祖的时候,提到过少杰,思思当时就害羞脸红了。”樊思荏小声告知。 简奕听了之后,朝着客厅看去,冷声道,“她不会真的看上那小滑头了吧!” “这是什么话?”樊思荏不满地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道,“我弟弟虽然不是你这样的天才,可是也是好学上进的。他的成绩,在他班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可是他的心性很不沉稳!”简奕就是觉得樊少杰有点玩世不恭。 “要沉稳干嘛?跟你一样做冰块吗?”樊思荏不高兴地怼他,拧着眉说道,“难道像你一样闷闷的,才叫好啊?” “我闷?”简奕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认可这个说法的。 樊思荏却非常认真道:“当然了,你以为你很有情趣吗?” “我哪里没有情趣了?一些节日,你的生日,我可是都有送礼物,给惊喜的!”简奕必须为自己正名,他是非常有情趣的一个人。 “嗯,你是送了,但是绝对不是惊喜!” “那是什么?”简奕不解地追问。 “惊吓!”樊思荏沉着脸回答。 “怎么可能!”简奕觉得她是借题发挥,为了帮樊少杰说好话,所以故意数落自己,“你可别为了帮自己弟弟,就践踏我的心意。” “你送的那些个菊花之类的,还不够惊吓呀?”樊思荏说着,用力推开他,拿着咖啡往客厅走。 “等等,你回来。”简奕一把将她拉回到面前,伸手捏着她削尖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着,气势有点霸道,“菊花怎么了?那可确实是你的生辰花!” “去你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解释道,“虽然是生辰花,可是现在菊花都是用来拜死人的!” “啊?”简奕拧眉变了脸色,不确定道,“是这样吗?” “不信的话,改天去花店,让店员帮你包一束上坟的花束,你看是不是菊花为主的。”樊思荏说着,用力把人推开,“不跟你扯淡了,快点做饭,我出去了。” 简奕真的没想到菊花是用来祭拜死人的,眉头不自觉地揪紧。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认真回忆着上坟时候用的花束,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不是菊花偏多。 “哎,算了!以后不送就是了。”他也不想在这事情上耽误时间,转身继续做菜。 樊思荏回到客厅,把咖啡给了樊少杰,就发现这两个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对方。 樊少杰的眼里流露着明显的情意,简思这是似怒似嗔,虽然不是那么含情脉脉,却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她走到简思身边坐下,发现简思也还是不为所动,继续狠狠盯着樊少杰。 “思思,你这样瞪着他,眼睛不累吗?”樊思荏故意凑到她耳边问道。 “不累!”简思是一点都没有防备,直接就说了这话。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才让简思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头,避开了视线,向樊思荏解释道,“嫂子,你怎么乱说话呀!我才没有盯着他呢!” “哦?那刚才你是在干什么?”樊思荏抿唇一笑,问道,“告诉我,他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说了,我帮你教训他。” “他……”简思真的很想说被强吻的事情。 可是,仔细一想,觉得不妥,这不就是真的承认自己跟他有什么了。 简思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哦,那就去餐厅吧,准备吃饭了。”樊思荏说着,起身往楼上走:“我去叫小仙。” 这次,她还是为了看简思和樊少杰的反应,慢慢上楼,敲了敲小仙的房门。 “小仙,妈妈进来喽。”她推门走进小仙的卧室,又轻轻关上房门。 简思和樊少杰听到“咔”的关门声,立刻站了起来。 “樊少杰,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乱说话,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樊少杰突然说了句诘子,道,“你如果心里不在意我,干嘛总是想着之前的事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 “神经!鬼才想着你呢!”简思被他说得脸颊通红,狠狠瞪着他,表情急切,说话的声音有点欲盖弥彰。 樊少杰却笑了笑,不缓不慢地问道,“哦?你这意思是,你是鬼喽?” “樊少杰!你够了!”她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揍他。 “你打吧,打是亲骂是爱,你打我,就说明心里有我。”说着,他还特意把脸送了上去。 简思真的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咬着唇,狠狠瞪着他,真的很想打烂他脸上那副轻浮的笑容。 “不过,你如果打了我,我保证姐姐和姐夫,一定知道你亲过我!” “混蛋,谁亲你了!”简思真的快气炸了,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樊少杰却是一副有恃无恐,任你搓圆捏扁的调调。 简思气得跺脚,放开手,转身往厨房走去。 樊少杰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偷偷比了个V字,心里有点小嘚瑟,要知道,这一回合,他赢得漂亮。 当然,这也必须谢谢小仙小朋友。 他这个小外甥真不是白宠的,知道心疼舅舅!虽然,他也是为了拿到零用钱,可是把还是很有用的。 樊少杰大摇大摆,一脸得意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还偏偏就是跟简思面对面坐着。 简思当然不乐意了,刚才起身换位子,樊思荏就带着小仙下楼了。 就刚刚的那一幕,她可是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个绝对有戏。 而且,她也发现了樊少杰会这么巧地赶过来的原因,就是她的儿子,做了小间谍,通风报信的。 “好了,吃饭吧。”简奕把菜都端到餐桌上。 樊思荏派了碗筷,三人一起坐下,对着简思和樊少杰说道,“你俩也别干坐了,快点吃饭了。” “哦,好。”简思回神,低头避开了樊少杰的视线。 她心里真的气到要炸了,脸上还要保持着不动声色。 这顿晚安,全程吃得都比较安静。 简奕和樊思荏就是习惯性地秀恩爱,给彼此夹个菜,给小仙夹个鸡腿了什么。 而简思和樊少杰,则是全程在进行无声的战争,谁输谁赢都还是未知数。 晚饭过后,樊思荏起身收拾碗筷,到了简思和樊少杰面前的时候,看着两人手里依旧拿着吃完的空饭碗和筷子,不禁伸手去取。 没想到,这两人都把碗筷抓得死紧。 “喂,你俩还不快点放手?想连碗筷一起吃到肚子里吗?” 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松手,把碗筷放到桌上。 这声音把刚到客厅的简奕都惊动了。 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樊思荏连忙摇头解释,“我不小心,没有捏住碗,所以落在了桌上,幸而没有摔碎。” “哦,小心一点,要不要我来帮忙?”简奕说着,就要回餐厅。 “不用不用!哪能什么都让你帮忙?那我不就一无是处了!安心陪小仙看电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说完,她确定简奕坐回了沙发,才对着面前的简思和樊少杰道:“你俩够了!要闹出去闹,别在这里摔了我的餐具!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餐具,摔了,还要重配置,还不一定能配到,所以,都出去!” 简思听了这话,抬眸看了樊思荏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走出餐厅。 樊少杰也立刻跟了出去。 两人各走各的路,各自在单张沙发上坐下。 “姐夫,我明天就去你那里实习了,你可一定带带我。”樊少杰笑着跟简奕搭讪,也是为了化解这次的尴尬。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你就知道一定跟着我吗?心胸外科,还有个赵主任呢。” “那必定是确定了,才敢这么说嘛。”樊少杰憨憨一笑,眼神看起来特别自信。 “小样,开后门了吧?”樊思荏一看他嘚瑟的样子,就知道他球了樊世华。 “嘿嘿,看穿不要点穿吗!”樊少杰大大咧咧地笑了。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着简奕道,“带他的话,一定要严格,再严格,可不能让他投机了。” “这话的对象,换成是你的话,倒是还说得过我。我怎么可能不严格?”简奕笑了笑,说,都不知道现在的研习医,干嘛都喜欢选难上加难的道路?” 樊少杰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他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你们就这么看扁我吗?怎么说,我也是出生在医药世家的,好吗?” “就你,还敢说这话?”樊思荏没好气地数落道,“之前不知道是谁,做心脏手术没有把握,非要我这么没救护证,也不是医生的人帮忙。” …… 樊少杰想起这件事,连忙解释道,“拜托,我只是聪明人,跟你这样的天才还是有区别的!” “哦,也就是你承认我是天才了?” “你一直都是,家里公认的。”樊少杰对这点,一直都是承认的。 可是,你说他笨,他是绝对不承认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明天开始实习的话,记得做事一定要细心一点,你经常是顾了这里,忘了哪里。” “是,知道了!”樊少杰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姐,我现在你现在越来越像老太婆了,特别啰嗦。” 话音刚落,就被敲了脑门。 樊思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是关心你,你倒好,叫我老太婆!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抓着他的衣领,直接敲他脑门。 “哇,疼!”樊少杰连忙抬手挡开,讨饶道:“我错了,姐,饶了我这次吧。” 樊思荏看他诚意道歉了,便放下手,饶了他。 一顿归来的晚饭,吃的也算热闹。 结束之后,跟上次一样,樊少杰想要蹭简思的车子回学校。 可是,这一次,简思却不乐意了。 “樊少杰,我警告你,这次别想搭我的顺风车!老娘不伺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说完,她率先走去门口。 樊少杰倒也不着急,慢慢吞吞地在她身后,也是到玄关处换了鞋子。 “你不带我的话,我就把上次那个吻说给姐姐,姐夫听。”他凑在简思耳边小声说着,声音很低,只能让她一人听到。 “你敢!”简思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神充满了警告。 当然,声音还是很低的,不至于让樊思荏他们听到。 “信不信随你,”樊少杰有点无聊地朝她眨了下眼睛。 简思真的很想扁他,紧抿着唇,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算你狠,你最好不要在学习上出错,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开门走出别墅。 “三哥,三嫂,我回去了,你们不用送了。” “呃,没事,就几步路到门口。”樊思荏说着,和简奕一起跟着他们到了门口。 刚才简思还说不带樊少杰呢。 这会儿却让他上车了?这让樊思荏百思不得其解。 “思思,你不是说不带他回去吗?” 简思感觉自己真的是打嘴了,微微扬起唇角,解释道,“没办法,我心地善良,见不得他这么可怜。” 她面前挤出一丝笑容,开了车门,对着樊少杰冷冰冰地说道,“快点上车!” “哦。”樊少杰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开门上了车。 “姐姐,姐夫,那我们走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见。” 他关上车门,探头到窗外打招呼,谁知说话的时候,简思已经开车离开了。 “喂,我还话没说完,你就开车了,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樊少杰忍不住吐槽。 简思却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说,“我就这样,看不过眼,就下车。” “你还真是臭脾气!” “我臭脾气,招你了吗?”简思冷叱一声,说,“你现在就给我下车,立刻,马上!” 吱的一声,刹车抓地,简思靠边停车。 樊少杰这会儿立刻闭紧了嘴巴,不再多话。 简思真的很想揍他!这辈子没遇到过樊少杰这么无赖的人。 “我错了,你继续开车吧。”樊少杰勾了勾唇,堆起了一脸讨好的危险。 “还说不说了?如果还要说,那么请你立刻下车,免得我动手!”简思算是征求了他的意思,态度显得非常恶劣。 樊少杰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开车。 总算,这一路上没有再出现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樊少杰还算识时务,没有惹她。 否则,简思真的会卸了他两条胳膊。 到了医学院门口,简思把车子停在院门口:“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不用这么无情吧,这会儿可以吃个烤串。” “滚!刚吃过晚饭,你还烤串,信不信我凑得你满地找牙!”说话时,简思已经扬起了拳头。 樊少杰连忙后退着避开,笑了笑说:“简教授,你这样凶,很容易找不到老公的!我想,也就我这样的脾气,可以迁就你了。” “你还说!”简思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挥手就要去揍他。 樊少杰连忙侧身避开她的拳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扯,将她带入怀里。 “你干嘛?!”简思看到他跟自己靠得这么近,脸色陡变。 “夜黑风高,孤男乖女,你说我能干嘛?”樊少杰故意吓唬她,说话的时候,非常轻浮地凑到她耳边,气息暖暖,捧在耳朵和脖根,感觉痒痒的。 简思从来都没有跟男人这么亲近过。 她心里有点慌,直接手指插眼,一把推开了樊少杰,并且用手里的小拎包,重重打他的头。 “混蛋,让你不要惹我,还要这样!你真的以为是三嫂的弟弟,我就不敢打你啊?臭流氓,死猪头!” “唔,疼!”樊少杰的头被打得挺重的,感觉都肿起一个包了。 “简教授,你这么这么暴力?你这样子,连我都会被吓跑的,都鼓起大包了!” 他拧着眉,苦着脸,满是抱怨地吐槽着。 简思才不理他,冷叱一声,“你活该!我警告你,事不过三,如果还有第三次,你就在医院躺半年吧。” 说完,她回到车里,开车离开。 樊少杰看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哎,真是智商高,情商低,自古如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宿舍走去。 第二天,是清明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简奕和樊思荏一如既往在家吃完早餐,把小仙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就回了医院。 和之前医院,同样的路口下车,两个人分开进的医院。 这个方式,简奕其实是非常讨厌的。 但是樊思荏却乐此不疲。 在他看来,结婚就是结婚了,干嘛还要噎着藏着? 真是弄不清楚女人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简奕挺好了车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司。 正如昨晚樊少杰说的,今天真的就有几个研习生来报道了。 叶子喻看着这些新人,心里第一次觉得畅快,总算,有人可以尝一下简奕的严厉了。 樊少杰从几个研习生身后,挤到简奕面前。 他朝着简奕招了招手,正想叫“姐夫”,就被简奕打断了。 “你过来跟我。” 他指着樊少杰,淡淡说着,“其他学生,就跟着赵主任学习吧。他可是心胸外科的老骨干,经验丰富,能学到很多东西。” “简医生,你这不对呀,你就带一个,我带三个?” “我这里不是还有叶子喻嘛,他和这些新人差不多的。”简奕最怕带人了,尤其是他们问各种问题,你解释一遍能懂的话还好,就怕怎么说都不懂,那他就会不耐烦了。 “哎呀,这哪能一样呀,小叶现在这么说都是可以独立诊断病情的。”赵主任知道简奕怕麻烦,为人也是挺好说的话,笑了笑,说,“好吧,我带就我带,反正说的也都是差不多的。” “辛苦你了。”简奕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樊少杰跟自己进办公室。 他的门刚关上,樊少杰立马道:“好姐夫,你真厉害,我这次算是占便宜了,能够让你这个大权威,手把手地授课。” “我可不会给你上课,你要学什么,都自己看,自己学,如果过程中有不能解决的,再来问我。你的座位,就坐小叶的正对面吧,我现在去查房,你换了衣服跟我一起吧。”简奕说了自己的规矩,拿了笔和病例簿子,准备离开办公室。 “好嘞!等我换一下衣服。”樊少杰是非常兴奋的,脱了西装,换了外套之后,他走到简奕面前,热络地喊道: “好了,姐夫,我们走吧。” “嗯。”简奕微微点了点头,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说道,“对了,思荏不希望医院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所以你出去之后,见了她,千万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啊?不让别人知道?我爸不就知道!”樊少杰觉得樊思荏有点天真。 “除了心胸外科有几个人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简奕淡淡解释了一句,开门走出办公室。 “哦哦,我知道了,反正叫你就是简医生,叫她就是樊医生。”樊少杰真的是个非常开朗的人,好像阳光一样,总是可以温暖人心。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查房之后,往楼下的妇产科病房查看另外两个病人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在查房的樊思荏。 这两个孕妇,都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嗨,简医生,这么巧,看病人啊?”樊思荏看到他,故意跟他打招呼。 简奕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冷淡,真的就好像两个人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叫人很想揍他。 “樊医生,早呀!” 身后,樊少杰朝她挤眉瞪眼的,生怕她看不到似的。 “哦,新来的呀。”樊思荏见简奕装高冷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他,别过头看都不看他,直接从樊少杰面前走过。 “你们慢慢查,我回办公室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本,她以为简奕再怎么都会叫她一声,打个招呼,结果什么都没有。 那好,她也不理,看谁先搭讪。 “喂,樊医生!”樊少杰一看就知道樊思荏生气了,连忙跟上了简奕,小声道:“简医生,我看樊医生生气了。” “是吗?”简奕轻挑着眉梢,表情不以为然。 “我说真的!” “这是她自己希望的,现在还生气了?”简奕眯了眯眼睛,表情很是不解。 “哎呀,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想的另外一回事。总之,有句话是至理名言。”樊少杰非常认真地帮他分析原因。 “是吗?”简奕抿了抿唇,问道,“是什么?” “当然是女人心海底针了,女人的心眼很小的!”樊少杰认真地回答。 简奕认同这一点,微微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噗…… 这算是什么反应? 樊少杰看着简奕,只觉得这个人闷闷的,心想自己的姐姐还真是嫁了个不解风情的大扑克。 查看过两个心脏病准妈妈之后,简奕准备乘坐电梯回自己的办公室。 突然,他想到樊少杰说思荏生气了,便仔细琢磨了一个法子,说,“那个,你今天第一天,去请客吃饭。” “啊?”樊少杰还是学生,虽然有打工的钱,但是也不是那种随时可以请人吃大餐的大款。 “就在医院食堂,请同事吃个午餐,以后有事情,他们也可以帮到你。”简奕把话说明白之后,樊少杰立刻会意,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姐夫,你其实是想我姐跟你一起吃午饭吧?” 简奕皱眉,不太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樊少杰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请同事!” 说完,朝着樊思荏的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 樊少杰敲门之后,听着里面“请进”的声音,便推门进去。 “嗨,各位校友,大家都是来实习的,我是你们的学弟,心胸外科研习医,以后还请极为多多关照。”樊少杰开门进去,就是一段非常白痴地自我介绍。 樊思荏正在喝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樊少杰,你干嘛呢?”她放下茶杯,拧着眉瞪他。 作为姐弟,她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就表明了两人的关系。 “组长?这位是?”莫岱北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年轻,以为是樊思荏的追求者。 “我弟弟。”樊思荏起身走到樊少杰面前,问道,“你不好好跟着简医生学习,来这里干嘛?” “请各位学长,学姐一起吃个午饭,就咱医院食堂。”樊少杰笑着看向办公室内的众人,偷偷在樊思荏耳边道,“其实,是姐夫意识到自己错了,找机会赔罪呢。” “赔罪,让你来请客?” “那不是你不承认和他的关系吗。”樊少杰没好气地撇着嘴看着她。 245 天灾泥石流 樊思荏真是被他打败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好了,我知道了,中午饭在食堂,我们会去的。” “那好,中午见。”樊少杰算是办成了一件事,跟其他人摆手说了再见,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心情愉悦,也没有搭乘电梯,就从楼梯上楼。 到了心胸外科的办公室,他立刻向简奕邀功。 结果,简奕那个冰块脸,不但不感谢他帮自己周旋,反而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喂,姐夫,你给点反应好不好?我可是帮你约了姐姐了。”樊少杰觉得自己的热恋贴了冷屁股。 简奕只是拧眉看着他道,“约大家吃饭,是为了你以后工作更加顺利,跟我有什么关系?” …… “拜托,那是妇产科和新生儿科,跟我关系不大吧。”樊少杰觉得他是强词夺理。 简奕却不缓不慢地解释道:“部门和部门之间,很多时候会因为病人本身的病情比较复杂,都会涉及到。所以,各部门关系融洽,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姐夫,你能不能把重点放在姐姐的问题上?她因为你不理她,所以生气了,而我帮你约了她,让你们可以和好如初。” 樊少杰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我不理她,是因为她说的在医院,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和她是夫妻,所以我肯定要对她冷冷淡淡的,否则怎么能够诠释好只是同事,不是爱人的感觉?”简奕说的在情在理,倒是让樊少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但是,她不管怎么样都是女生嘛,男生哄女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谁说的?如果是女生错呢?”简奕就是那种特别认真的人,如果对方明明是错的,就算是亲人子女也一定要就事论理。 “女生的错,当然不能说她错了,得说自己错。”樊少杰的情商真的蛮高的,和简奕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这么做,她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犯了怎么样的错误。”简奕的情商真的低入尘埃。 “拜托,姐夫,你能不能想法俏皮一点?女人犯错误其实挺可爱的,那些精明的女强人,看着就不想交往了,毫无女人娇柔的样子嘛。” 樊少杰无语望天,忍不住吐槽。 这时候,一直坐着的叶子喻按捺不住了。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两口回到座位,说,“少杰,你不用跟奕哥扯这些的,他呀,从来都是个木讷的人,你知道他在嫂子生日的时候,送什么吗?” “送什么?”樊少杰有点好奇的的问道。 “花。” “那很好啊,至少还知道送花。”樊少杰以为他根本不会送花。 “NONONO,问题不是一般的花,你猜是什么花?”叶子喻故意卖关子。 “叶子喻,你够了!”简奕的声音转沉,明显就是白了他一眼。 “什么花,什么花,快点告诉我!”樊少杰的好奇心被带了起来,不让简奕发飙。 叶子喻立刻道,“一束白菊花!是人家生辰花哦。” 噗哈哈哈…… 樊少杰一下子没有忍住,趴在桌上大笑起来。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桌面,眼泪都笑得从眼角滑落。 “姐夫,你厉害,白菊花,哈哈哈,你怎么想到的?”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研习了。”简奕板着脸,厉声喝斥,直接起身往外走,“我现在就去跟院长说,我教不了你!” “诶诶诶,别这样,姐夫!”樊少杰立刻收敛了笑声,上前拦住了简奕的去路:“你这么去的话,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的,姐夫,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吧!白菊花好呀,高洁,花中隐士,绝对的好!” 简奕不打算理他,继续往外走。 樊少杰真的急了,连忙挡在门前,不让他开门。 “姐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吧。”说完,双手合十,几乎是在把他当菩萨拜。 简奕这才意识到,樊思荏为什么总是会做出“讨饶”,是“说好话”的样子。 原来,他们家都是这样的。 简奕撇了撇嘴,说,“我答应你不去院长室,但是我必须出去,你让开。” “不去院长室,还出去干什么?”樊少杰显然是不相信他。 简奕知道他怀疑自己,拧着眉说道,“已经12点了,你说去干嘛?” “啊?”樊少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真的12点了。 他连忙让开路,说,“哦哦哦,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叶学长,一起吧,我请客。” “好呀,免费的午餐,我一定要吃的。”叶子喻也放下了手上的文案,跟着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医院的食堂,伙食还是不错的,菜肉新鲜,味道也还可以。 就着吃午饭的高峰期,樊思荏和唐志玲想到可能会太挤,没位子,所以早了一刻钟就过来了。 来的时候,也已经满了,就剩下中间一张方桌了。 两人把桌子拼了一下,就坐下等着樊少杰他们过来。 众人本来觉得简奕那么高冷的男神,不会参加这样的新人聚会的,没想到他竟然来了,真是让众人太意外了。 简奕跟在樊少杰身后,来到樊思荏面前。 他先占了樊思荏身边的座位,然后就开始点菜。 樊思荏抿着唇看着他,发现他还是不跟自己说话,心里也知道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实在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点的菜,全部都是自己爱吃的,也算是一种赔礼了。 对座的唐志玲,原本是那种极为清高的人,客户这会儿跟简奕同桌吃饭,也会表现出一些殷勤,各种递碗筷,夹菜。 樊思荏留意着她的眼神,知道她也对简奕有了好感。 在她身边的黄悦祺则挺不是滋味的,眼神中流露出对简奕的敌视。 “简老师,你工作也有好几年了,有没有谈女朋友呀?”唐志玲突然开口打听简奕的私生活。 这让樊思荏的眉心不自居的皱了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他的男人,虽然为人出众,人家人爱,可是就这么当着她的面问这话,还是心里挺不高兴的。 简奕冷睨了她一眼,说:“我的私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呃,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唐志玲没想到简奕会这么说话,冷得让人打颤。 “你们现在的阶段,好奇应该放在医疗问题上,其他的都不适合多想。”简单淡淡地说了一句,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而后起身离开座位,往食堂外走去。 “喂,简医生!” 樊思荏看着他这样我行我素的样子,心里有点生气,却还是快步跟了出去。 “简医生,唐志玲她应该只是对你有好感,所以才会好奇你的个人生活的,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样而生气。”樊思荏知道唐志玲只是周围一群女人中的一个,而且她算是好的,有人品的,那些不好的看了简奕,估计就直接扑上去了。 “好奇我?我做了什么让她们误会的举动吗?”简奕不是第一次遇到唐志玲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每天都会遇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好,学识也好,自然是众多女性心里的白马王子了。”樊思荏想了个最通俗易懂的解释。 简奕听了之后,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搭乘天梯上了医院楼顶。 “思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明明公开之后,这些女人就不会继续对我抛媚眼,也不会继续想入非非了。你也不需要像刚才那样,因为唐志玲突然的一句问话,变了脸色。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着隐瞒呢?” “因为我不想被那些喜欢你的女人撕碎。”樊思荏说了原因,“你们男人是不会明白女人的心理的。她们允许崇拜的人一直单身,这样她们可以幻想自己还可以成为偶像的女朋友。以至于某天偶像公开了自己有另一半的事实,就会有疯狂的粉丝觉得自己失恋了,然后选择跳楼来解脱。” “是吗?女人都是这样吗?”简奕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挺不能理解的。 “真的,我可不是说假的。”樊思荏嘟着嘴走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怀里:“我想,等我在这里的人缘好一点之后,在公开关系,至少一些和我要好的,不会恶意攻击我。” 简奕低头看着她,抬手轻抚她的脑袋,“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我爱你呢。” 他沉沉叹了口气,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两人正甜蜜呢,突然樊思荏和简奕的手机响了。 这是个医院的紧急电话,只有发生大事件才会用这个号码拨号。 “喂?”樊思荏和简奕分开两边,接听了电话。 “目前陶山村因为这个月连着下月,出现了山体滑坡的情况,造成了不小的事故!请各医院立刻调派人手赶往桃山村,为被困的伤员治疗。” 樊思荏听完电话,转头看着简奕:“陶山村,山体滑坡!” “院长说,安排我过去!” “你?”樊思荏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是你?你有过这样的救援经验吗?” “我没有,不过听说山石滚落下来了,有人被埋,也有上了胸腔的,我去最合适。”简奕说着,便往楼下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行!你现在只是研习医,不是正经医生!”简奕摇头道,“你不可以去,出了事,你我都承担不了责任。” “不,我一定要去!你都没有做过这样的现场急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这种现场,突发事件太多了。”樊思荏心里担心他,所以,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樊院长只通知我去,并没有电话让你去吧。”简奕同样不想她去,毕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烦死人嘟着嘴看着他,立刻道,“行,我亲自找他同意!” 说完,往院长室走去。 “思荏!”简奕想要叫住她,可是樊思荏就是不听,直接推门进了院长室。 “我也要去陶山村,我以前跟着我妈去过地震现场,我比简奕更有经验。”樊思荏都不喊父亲,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要求。 樊世华正在跟急诊主任确定去陶山村救援的人员名单。 这会儿被樊思荏这样没规矩地打断了,心里是非常生气的。 “你有没有规矩?进来不想敲门的吗?”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指着门口道,“出去!” “我要参与陶山村救援!” “你一个研习医,不要瞎胡闹,出去!”樊世华看着樊思荏的态度,如果办公室里坐着的是不认识他们父女的医生,他还不会这么生气。 这会坐着的是跟他和言明慧一起学医的郑国豪,人家也清楚他们父母的关系,真是特别没有面子。 “研习医怎么了?我有能力……” “我不会让你去的,立刻出去!”樊世华指着门口,怒声喝斥。 樊思荏还想据理力争,简奕快步进来,把她拉了出去。 “你干嘛呀?”樊思荏不想走,甩开他的手,想要回办公室逼着樊世华答应自己的请求。 简奕一把将她拽回到面前,“思荏,好了,不许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我说真的!”樊思荏拧着眉,想甩开他的手。 简奕却紧紧拽着,不让她这么做:“好了,这里也是离不开医生的,我从陶山村转移的病人,可能就需要你帮忙接应。真的是那种很困难的手术,有你在,我还放心一点。” 樊思荏听了这话,情绪顿时就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她嘟着嘴,看着简奕,道:“你让我留下,是希望我可以接手你的病人吗?” “我是希望你可以坐镇医院,真的有困难的手术,我知道还有你在。”简奕这是对她的信任。 樊思荏抿了抿唇,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好吧,就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接受了。”她说着,催促道,“那你快点去准备,车子应该已经在门口等了。” “嗯,我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简奕点了点头,往电梯处走去。 “你才是,照顾好自己!”樊思荏朝他喊了一声,并不跟着,直接坐电梯下楼。 他就准备了一些特别简单的东西,都是急救用得上的。 樊思荏回到妇产科办公室,张主任正在找她。 “思荏,你回来的正好,等会儿急诊室可能会很忙,樊院长已经开通的医院绿色通道,接待那些因为泥石流受伤的受灾人员,钱主任向我借人,也只有你让我放心。 “哦。”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可以。” “那你收拾一下,然后就去急诊室报到。” “嗯,好。”樊思荏答应之后,立刻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下楼。 莫岱北一看她要去急诊,连忙自告奋勇道,“张主任,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给我们组长打下手!”莫岱北就想跟着樊思荏,总觉得跟着她可以学到很多。 张仲恺拧着眉看着他,迟疑着说道,“可是,你能行吗?” “我可以的,请你务必信我!”莫岱北连忙表明心迹。 张仲恺想了想,看着樊思荏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觉得可以。”她看了莫岱北一样,见他朝着自己使眼色,便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你和思荏一起去急诊室待命,其他人也必须24小时待命。”张仲恺的态度很明确。 众人立刻就齐声答应了。 很快的,樊思荏和莫岱北到了一楼急诊大厅。 “钱主任,妇产科樊思荏。”她朝着急诊室地老大自报家门。 钱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前段时间刚刚调来第一医院,据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急诊大夫。 “嗯,你们先坐会儿,等会儿泥石流造成伤害的第一批病人,就会送来医院。有些是皮外伤,有些却是很重的骨折,另外还有一些看似没什么问题,实际有内出血的情况,这种最需要留意!千万不要耽误了伤情!” “明白!”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就见钱虹看了莫岱北一眼,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也是妇产科的研习医,我是来给我们组长做助手的!”莫岱北紧跟在樊思荏身边,认真说了情况。 “哟,这才来医院几天?都有跟班了。”钱虹并不认识樊思荏,只是觉得年轻人在工作的地方这么形影不离,非常轻浮。 而且,这两个都是研习医,越知道张仲恺是不是故意给她找晦气! 如果这两个人适应不了急诊的忙碌,到时候越帮越忙的话,她就立刻找院长投诉。 说话时,伤员就送到了,急诊室的前线医生第一时间通知了钱虹。 “主任,第一批伤员到了,麻烦派人到外面接一下。” “知道了。”钱虹挂了电话,对着樊思荏和莫岱北说,“走,跟我去接伤者。” “是!” 樊思荏紧跟在钱虹身后,到了医院门口,就看到同一时间停了五辆救护车。 每辆车上,至少两个伤者。 樊思荏和莫岱北接了其中一个卧床,额头受伤的伤者进了急诊室。 “你好,这里是第一医院,能听到我说话吗?”樊思荏紧跟着伤者的病床边,查看他神志是否清楚。 伤者微微点了点头。 “好,现在问你几个问题。”樊思荏接着说道。 “嗯。” “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受的伤?” “江海,修路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头被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神志还算清楚。 “好,那么现在告诉我,哪里不舒服?任何地方地疼痛,都要如实说。”樊思荏必须确定他除了额头的伤,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头疼,恶心想吐,视线有点模糊。”伤者说着自己的感受。 “身上呢?”樊思荏让护士帮他做CT,拍X光片,查看脑部情况。 “没有。”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晕得难受。 很快的,护士把片子给樊思荏。 “颅内淤血,应该是脑震荡,让他留院观察。”樊思荏说完,对着伤者道,“江先生,你暂时没有大碍,不过,因为是脑部受伤,有淤血,必须留言观察。” 一般头部撞上,当时可能问题大,可是由于有淤血,可能压迫一些神经线,也有可能颅压增大,所以头撞伤之后的24小时内,是最容易发生变化的。 “好。”他点头答应了。 樊思荏让护士送他去病房,紧接着又到外面接伤者。 这一次的伤者没有外伤,可是样子很痛苦。 樊思荏看他一直捂着胸口,问道:“先生,你是被什么压到胸口了吗?” “是的,医生,我的心脏不会有事吧?我现在觉得胸口好疼啊。”伤者说着自己的感受。 樊思荏立刻让护士给他照胸透。 “你肋骨断了两根,需要手术接骨。”樊思荏说着,让护士联系骨科收人。 “手术?是不是很贵呀?”伤者听到手术,明显就是害怕了。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很明显是个外地打工仔,手术对他来说,负担是挺重的。 不过,樊思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安抚道: “现在你想的应该是让自己早点康复,别的不要多想。” “不行的,我做不了手术的,你们有没有止痛药,我吃了不疼就好了。”男人说着要坐起来。 樊思荏连忙让莫岱北按住对方,说,“你放心在这里做手术,你是因公受伤的,你的公司会给你医疗赔偿的。” “不会的,我们老板抠得很,不会……” “放心,如果不会,我有最好的律师介绍给你,一定会帮你追讨医疗赔偿的。”说完,让护士看着他,听到隔壁传来仪器落地地声音。 她立刻示意莫岱北过去看情况。 三秒钟,莫岱北过来说,“好像是急诊的实习医生,这会做闭式引流,有点手忙脚乱。” 樊思荏听了之后,把民工交给护士照顾,来到隔壁的布帘内。 “嗨,需要帮忙吗?”她招呼了一声,就看到那个实习医生手抖的快要哭了,病人的情况急转直下。 樊思荏连忙上前,接过针管,说:“这次我帮你做,下次自己做。既然选择医生行业,就必须胆大心细,你的迟疑,耽误的是伤者的最佳救命时间。” “对不起,我其实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可是,我……”实习医生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以为是正式医生,怕她会向告状,连忙解释道,“我还是怕会出错。” “做医生,必须对自己足够自信,你这样是不行的。”樊思荏很快就给伤者做完了闭式引流,拔下了针管,道,“你下次,可以把病人当做是自己本人,我们对自己下针会自信一点,另外,自己是不可能让自己有事的。” 小医生顾真真听了这话,表情有点惊讶。 樊思荏听着隔壁顾客的医生下来收伤伤者了,立刻道,“好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做吧。” “诶,樊医生,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嗯,对,新来的,跟你一样,不过我是妇产科的研习医。”说完,到了隔壁,向骨科的大夫大致陈述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很快的,她有到门接了第三个伤者。 这时,看到了去往陶山村的大巴车集结完毕,医护人员都已经上了车。 简奕也从住院楼出来,往大巴车走去。 他正好跟接伤者的樊思荏打了个照面。 两人没有语言上的交流。 可是,彼此的眼神已经诠释了一切。 樊思荏快速进了急诊大厅,简奕则拿着包上了大巴车。 倒是身边的莫岱北看到了简奕,特地跟她打了招呼。 他回到樊思荏身边的时候,樊思荏正在检查一个双腿受伤的男人。 “组长,我们派去去第一线的医护人员,是不是都是院里顶尖的。” “这是肯定的。”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说,“那个地方,不是最好的医生,很难处理突发的问题。” “比如呢?”莫岱北有点好奇地提问。 樊思荏想了想,小声道,“比如医疗器材短缺,必须立刻给伤者做手术,没经验的一定hold不住的。” “没有手术室的情况下做手术?”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那种地方,有时候只能那样。” 面前的伤者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脚,连忙道,“小医生,我的脚怎么样?是不是断了?很疼呀。” “没事,有点骨裂,暂时住院观察一两天吧。”樊思荏给了建议,让护士帮人清理伤口,上药。 这时候,一个当兵的,送人来了医院。 “医生,医生在哪儿?” 樊思荏听着喊声,立刻走出围帘。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医生,一个孩子受伤了,被埋在了泥流中,麻烦你救救她!”男人的身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樊思荏立刻让他抱孩子躺在床上,查看了孩子的情况。 “被埋多久?” “应该是三四分钟吧。”当兵的回答。 “你自己开车送她来的医院?” “是,我有给她做个人工呼吸,虽然恢复了呼吸,可是感觉很微弱。”当兵的说着自己的急救情况。 樊思荏让护士为孩子做CT,拍X光片,确定了孩子的情况之后说,“放心吧,她没事,不过要做个清创手术。” 说完,她让护士通知了呼吸消化科的医生下来接病人。 樊思荏很确定在孩子的身上,没有很大的创面伤,掀开帘子,走到当兵的面前,问道:“你好,你是前线的第一批救援兵?” “是的,当时就是又一次出现滑坡,我就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埋,接着就把人救了出来。不过,医疗队还没有赶到现场,我怕耽误孩子的救治时间,就开车把人送来了医院。” “原来是这样。”樊思荏明白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当兵的开始咳嗽。 “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还要赶回现场,继续救人。”说着,他就要离开。 樊思荏听他的咳嗽很不对劲,拦住他,道:“你先别走!” “啊?还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你的情况比孩子严重。”樊思荏拦住他,直接扣住手腕把脉。 “别开玩笑了,我没事的。”当兵地连忙摇头,说道,“医生,请你放开我,我必须赶回去了。” 樊思荏却并不放手,眉心不禁皱了起来。 “莫岱北,推张床过来,让心胸外科的一声下来接人。”樊思荏的表情特别严肃,声音也变得冷厉果断。 “啊?”莫岱北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当兵的立刻就捂着嘴咳嗽起来,之后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他胸腔内出血,需要立刻做手术!”樊思荏把人扶到病床上,问道,“你就孩子的时候,胸口被什么撞过?” …… 当兵的眯着眼睛看着她,没有开口,已经昏死过去。 “立刻送手术室!”樊思荏让莫岱北帮着一起推床去手术室。 同时,她拿出手机,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 “简奕,帮我查一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救援,并且送一个小女孩来医院的战士,在救援当时,受了什么伤,或者说发生了什么意外!”樊思荏没有任何打招呼的言语,开门见山说了情况,陈述果断利落。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给你电话。” “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就打给莫岱北,他的号码,我现在发给你!” “知道了。”简奕也没有多说什么,听着她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车窗外。 从医院出来已经有一小时了,原本早就该到陶山村了,可是山体滑坡堵了主干道,车辆都无法直接进入陶山村,只能绕了远路。 简奕下车之后,第一时间向救援士兵打听情况。 有人直接说道,“你问的是刘彦斌,他现在应该已经把小女孩送到医院了吧?” “是,小女孩平安。”简奕点了点头,问道:“刘彦斌救援过程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意外?” “没有啊,他救人特别积极利索,真的好像不要命一样。”一个战友这么评价救人的战士。 突然,有人提出了反对,道:“不对呀,当时发生了一个时期,就是山上有一块大石滚下了,情况很危急,就差点压到那个小女孩了。然后,刘彦斌第一个上前抱住了那块石头,紧接着我们也跑了上去。” “你们阻止了石头继续翻滚?” “是的。”小战士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简奕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立刻给樊思荏回了电话。 正如樊思荏说的,再打去就打不通了。 他立刻给莫岱北打了电话。 “喂,简医生呀?” “嗯,樊医生要的答案,那个战士为了阻止大石头压到孩子,可能胸口被大石头撞到了。”简奕说着自己的推测。 莫岱北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他胸肋骨断裂,刺穿了内脏,所以情况非常危险。我们组长说,他还是那种稀有的熊猫血,如果血库的血送不来,那就真的危险了。” “她人呢?” “跟胸外科的医生一起在手术室。”莫岱北告知了情况,看到钱虹对他挥手,连忙道:“简医生,先这样吧,泥石流的地方好像有个小学,这会儿送来的都是孩子!你们快点救救这些孩子吧。” “我知道了。”简奕挂了电话,立刻跟着自己的医疗队,到了士兵临时搭起来的长鹏里。 这时候,天空又一次下起了大雨,给救援的战士们增添了很多困难和危险性。 樊思荏为赵主任做手术助手,看到了小战士受伤的胸腔。 “赵主任,现在只有400CC的血,另外的,血库还没有送来。” “先做手术,肝脏必须修复。”赵庆阳说着,开始修复手术。 樊思荏帮忙抽血引流,看到赵主任把断裂的肋骨头慢慢拔出来。 伤口出现了漏洞,鲜血立刻止不住地流出来。 “赵主任!”樊思荏看着赵庆阳的动作,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缝合太慢了,会造成更多的血液流失的。 樊思荏连忙上前,道,“赵主任,我来吧!”说完,已经站到了主刀医生的位置上。 她很快速的缝合了伤口,每一针都非常精准。 周围的麻醉医生和手术护士看到这一幕,都是相当惊讶的。 他们是见过了手术医生的技术的。 但是,像樊思荏这么快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她的缝合非常完美,立刻就止了血,稳定了心跳和血压。 “好了,赵主任,还有其他的需要修复,请您手把手地给我指导。” 樊思荏察觉到周围医护人员叹为观止地表情。 她立刻转移了话题,给赵庆阳台阶下。 “哦,好。”赵庆阳总算是找回一点面子,上前道,“下面做周围破损组织的修复。” 樊思荏立刻照做。 其实,这些不用赵庆阳教,她也可以做到很好。 如果不是之前休学考了警校,她早就医院独当一面的出名医生了。 246 救援绿色通道 大约2小时后,他们出了手术室。 樊思荏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快速回到急症大厅。 伤患还在陆陆续续送进医院。 钱虹一看到她,已经知道了手术室的事情。 她向来都看中有能力的人,相比自己部门现在的医生,这个新人研习医,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樊思荏,外面还有个头部受伤的病人,主要细心检查,妥善处理。”钱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正推一个病人进围帘。 两人就正好一来一去打了个照面,真的好像是风一样的女子。 樊思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走到门口,从就救护车上接收伤者。 这个伤者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身边有女儿跟随着。 “医生,请你一定救救我爸爸,他不能有事!求你了,他一定不能有事的!” 樊思荏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我们会尽力的,你在外面等一下。” 说着,拉上了围帘。 “颅压增大,立刻通知脑科的秦大夫下来收人。这个伤者必须立刻做开脑手术。”樊思荏说完之后,伤者的血压和脉搏都开始下降了。 “樊医生,现在怎么办?”护士看到心电仪器上,心跳成直线状态,连忙询问樊思荏要怎么办。 “用除颤仪!”樊思荏拿着心脏除颤仪,说,“200,预备,开!”没有反应之后,立刻增加到300,“预备,开!” 还是没有反应,她立刻道,“400,开始!” 秦医生从楼上下来,问道,“怎么样了?” “秦医生,可以给他立刻颅内减压吗?” “呃,可以。”秦律峰点了点头,立刻进行颅内穿刺。 为此,樊思荏放下了除颤仪,改为心外压。 等秦律峰做完最后,她再次拿起除颤仪,说,“400,预备,开始!” 这一下,病人的心跳真的恢复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三分半钟,还好,还好!” 樊思荏好像打完一场硬仗,慢慢走出围帘。 外面等候的伤者家属,一看到她,连忙问道:“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要立刻做开脑手术,暂时情况稳定了。”她说着,让小女生跟上了秦律峰,“你跟着那位医生去楼上脑科等着吧。” “好的,谢谢你医生,谢谢你!”小女孩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樊思荏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是我的职责,快点去签手术协议吧。” “嗯,我现在就去。” 她微微鞠躬,朝着电梯走去。 身边,莫岱北也是刚刚救完一个人,打听到樊思荏的救援,立刻向她竖起了拇指。 “组长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樊思荏拍开他的手,说道,“不要拍马屁了,快点继续了!”往门口跑去。 莫岱北紧随其后。 这一次,两人接收的是一个孕妇。 “疼死了,肚子疼死了!”那个孕妇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可是,她的羊水破了,应该是车子急刹车之后,加上情绪惊恐导致的。 樊思荏连忙推着她去了妇产科。 “羊水破了,这是早产啊!” “怎么办医生?我的孩子还不足月,只有7个月!”孕妇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说道,“医生,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他不可以有事的,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 樊思荏回握她的手,说,“你放心,孩子没事的!7个月已经都长好了。”樊思荏柔声安抚着,本想找明主任给她做剖宫手术的,结果明医生正在做手术,至于其他的医生,也都在忙。 所以,有空的算下来就是她了。 “小姐,你别紧张,我现在就帮你做剖宫手术。”其实,之前因为周小柔闹得不愉快之后,她就有点不敢接剖手术了,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好的,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女人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樊思荏的手。 樊思荏看着她那种紧张又期待的表情,也算是给自己打气。 “让你先生,先签一下手术同意书吧。” “医生,请你一定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手术同意书在哪儿,我现在就签。” “莫岱北,你带他去签同意书,我送这位太太进手术室。” “好的!”莫岱北点了点头,陪着女人的老公签了同意书之后,特地来到办公室,看到严畅在里面,立刻道:“小严,组长进手术室了,你去不去看?” “樊思荏?”严畅翘着二郎腿,这会儿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忙得不可开交,就他瞧着二郎腿,看着手机电视剧。 “是啊,今天组长可厉害了,做两个手术了。” “哟,她倒是没有创伤后遗症,不怕再惹是非啊。”严畅抖着脚,抬眸看着莫岱北一眼,勾了勾唇角,表情很是不屑地继续看电视。 “你这是什么话?”莫岱北不太高兴他这么说话,拧着眉瞪了他一眼,问道,“这其他人都在忙,怎么就你在办公室坐着呀?” “我一个研习医,都不是正式医生,要跟着那些正式医生一样拼死拼活的?凭什么呀?出了错,不是我的错,也是我的错!”严畅不想成为那些正式医生推卸责任的炮灰。 “你这是什么话呀?”莫岱北拧着眉瞪他,拿着杯子接了杯水,猛地灌了几口,说,“算了,你不想做就算了,反正你家有钱,也不指望你有什么突出的工作表现。我急诊室还有事情,去忙了!” 说完,转身离开。 严畅坐在位置上,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表情有点小失落。 他撇了撇嘴,把脚翘到了办公桌上,摇着椅子看电视。 突然,他停下动作,放下脚,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接关掉了手机视频,起身去了手术室。 此刻,樊思荏已经开始给孕妇做手术了。 他站在观察室,看着樊思荏的手术过程,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突然像是被她的手法吸引了,站到了落地玻璃窗前,仔细往手术台前看着。 没过多久,樊思荏做完手术,剪了孩子的脐带,听到了孩子洪亮的哭声。 这个孩子虽然是七月子,可是看着还是很健康的。 樊思荏为女人缝合了伤口,让护士在手术室内等着,自己换了衣服,立刻出了手术室,想要继续往急诊帮忙。 到了门口,就看到女人的丈夫快速来到她面前:“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放心,母子平安,等会儿就会推出来了。我急诊还有事情,不陪你等了。”樊思荏说完,往电梯处走去。 “谢谢,谢谢你医生!”身后的男人向她深鞠一躬,表示感谢。 樊思荏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这是医生的本分。” 严畅原以为樊思荏经过了周小柔的事情,心里总归会有阴影的,没想到并没有。 她的手术技术还是那么精湛,缝合的也是非常平整。 樊思荏到了电梯口,等着电梯上来,就看到严畅站在了安全出口那里看着她。 她拧着眉看着这个同期的同学,心里其实一直都不待见这个人。 明明成绩不错,可是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而且对待病人,一直不咸不淡的,看着很没激情,就像是被人逼着来学医的。 “你在这里干嘛?”她知道全院的医护人员都忙得不可开交,急诊的病房都已经满了,开始往其他病房送人了。 “经过了周小柔的事情,你竟然还敢进行剖宫产手术。”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樊思荏疑惑地看着他,干脆不等电梯了,直接从安全出口的楼梯下去。 严畅紧跟在她身边,一起往下走。 “你不怕这次这个跟周小柔一样吗?” “怕的话,还做什么医生?”樊思荏笑了笑,说,“我做警察,就是因为害怕,才没办法做个好警察,所以只能辞职。但是医生不一样,我并不会害怕什么,我只知道能救一个人是一个!就算会有医患矛盾,但是至少我尽了全力救人,那么我是心安理得的。” 樊思荏说到这里,转头看着严畅,问道,“你呢?这么懒散是为什么?也是遇到过周小柔那样的事情?” 严畅笑了笑,表情有点苦涩,“我像吗?” “第一次跟你接触,觉得不像,感觉你就是个混毕业的蛀虫,可是看到你几次处理事件的能力,觉得你并不是真的蛀虫,故意这样子,让人讨厌你,最好是开除你吧?” 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楼急诊大厅,就看到又有受伤的人被推进医院。 “好了,先不说了,这会儿来的几个,都是重伤患。”樊思荏快速跟着一张床,往围帘里面走去。 严畅站在原地,就是急诊室大门口的位置,看着一些陪同的家属,歇斯底里地样子,心里感觉挺不好受的。 “让一让,让一让,有没有医生接手?这不是泥石流的伤者,是在钢厂烫伤的工人,有没有医生帮忙救治?”送伤者来医院的救护车医护员朝着周围大喊,每个医生都很忙,连护士都忙得不可开交。 严畅看着这一幕,便开口道:“交给我吧。” 她推着伤者到了急诊室,检查之后,立刻对着护士道,“三度烧伤,有性命危险,立刻送手术室,处理完伤口,送无菌病房!” “可是,这会儿没有医生可以做手术呀!”紧跟着的护士说了情况。 “那个樊医生在隔壁吧?找樊医生问问,她或许可以……”另外一个小护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严畅道:“我也是医生,我可以。” “你?”护士很是怀疑地看着他,知道他只是个研习医,便问道,“真的可以吗?” “她和我一样都是研习医,你们怎么不质疑她呢?”严畅不服气地提出质疑。 护士却立刻解释道,“她不一样,她一来就做过手术,而且堪称神技。” 果然,反正经历了周小柔的事情,已经是在医院出了名的了。 “放心,我和她一样厉害。”严畅第一次有了一争长短的心思。 护士们看着他,也不多说什么,跟着进了手术室。 樊思荏处理好伤者之后,掀开围帘,看着电梯的方向,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话,便想着去手术室看一下。 “莫岱北,我去一下手术室,我拍严畅搞不定,你先处理病人。” “好。”莫岱北一直都是和她一起做事,刚才莫岱北处理烫伤病人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到的。 樊思荏快速进了电梯,上楼后直奔手术室走去。 她只是在观察室看了情况。 严畅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可以做到研习医,绝对不是偶然。 樊思荏确定之后,算是放心了,立刻往一楼急症大厅跑去。 伤者还在源源不绝送来医院,出现了人满为患的情况。 几乎所有部门,都开始增设病床。 各部门的主任医生,只能到院长室,询问应急举措。 樊世华已经用广播呼吁不需要住院,还有可以办理出院的病人,全部办理离院手续。 “紧急通告,紧急通告,为了接受陶山村泥石流受伤的灾民,医院已经开通绿色通道,希望各位康复的病人,及其家属,听到这则通告,可以尽快办理离院手续,为您和其他伤病员提供更有效的医疗服务,谢谢合作!” 这则通告最初重复了三次,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再重播一遍。 很快的,医院那些可以出院的,或者说受外伤不严重的病人,及其家属都各自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依然还是有病床位紧缺的情况。 樊思荏觉得现在的第一医院,就好像是在打一场医疗战役。 急诊大厅,就是战役的最前线。 前线可以坚持下来,那么战役就可以胜利。 下午两点多,算是相对的空闲时间,医生护士开始轮替着吃午饭。 樊思荏找到了钱虹:“钱主任。” “樊医生?”钱虹看到她,原本最初时候的不放心和瞧不起,此刻都已经被欣赏和信任取代。 她甚至觉得樊思荏这个妇产科的,做急诊比她手下那些医生更好。 “你也是忙了一上午了,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钱虹说着,把自己的饭卡放到桌上。 “我已经买好了。”樊思荏买的不少,都是鸡腿和肉排。 她真的需要补充体力,否则恐怕下午是扛不住的。 “你特意来找我的?”钱虹看着她,问道,“是遇到是没问题了?” “我想伤员下午还会不断增加,但是现在每个楼层都开始超负荷了,骨科的伤病人床位都排到走廊了。我想找人在医院空场地那里,搭建那种大型帐篷,控制车辆进入医院内。” “这个,比较不容易吧。” “如果您觉得可行,我就找朋友实施。不过,院长那里就麻烦你却商量。” 樊思荏是不想见樊世华的,之前还因为去陶山村的事情,跟他闹了矛盾。 钱虹已经从一些主任医生那里听了樊思荏和院长的关系,这会儿看她这副为难的表情,不禁相信了这种传言。 “你还真的就是院长的亲闺女啊。”她笑了笑,低头吃着自己的午饭。 …… 樊思荏愣了一下,眉心皱了起来,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好了,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找院长说这件事。”钱虹吃完了最后一筷米饭,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院长商量这件事,你直接让你朋友过来搭棚吧。” “嗯,谢谢钱主任。”樊思荏立刻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钱虹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嘴角勾了一下,说,“真的要谢我的话,以后来急诊做事呀。” 这就是开门见山的拉拢人啊。 明明上午刚见面的时候,还对她各种质疑呢! 这会儿竟然就改口要她去急诊部门了。 难怪有不少护士说,急诊室的钱虹,才开始医院最厉害的角色,连院长都要让她三分。 樊思荏憨憨一笑,说,“我考虑一下。” 钱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樊思荏在她离开之后,立刻打电话联系了简单。 “喂,简sir,出于私人原因,有件事希望你和兄弟们帮我!”樊思荏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诉求。 “怎么了?”简单听了之后,直接道,“什么事,你说。” “陶山村的泥石流新闻,你也看到了吧。早上,简奕已经跟着我们医院其他的医生一起去了最前线的救灾现场。”樊思荏必须说清楚事情。 “然后呢?” “我们医院开了绿色通道,这会儿已经加床到医院走廊了。所以,我想让你和兄弟们过来帮忙搭建我们训练营的那种帐篷。” “野外训练的帐篷?”简单明白她说的东西。 “对。” “好,我等会儿就带着兄弟们过来帮你,但是下午茶,你可是逃不了了。”简单半开玩笑地说着。 樊思荏很爽快的答应了,“行啊,你们想吃什么,都我请。”樊思荏答应之后,就挂点了电话。 简单算了一下时间,立刻就安排赵民生他们带着大的那种军绿色的野战训练的帐篷去了第一医院。 搭建这种帐篷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四个大男人用了几小时,才组建好一个。 这种帐篷,防风,御寒都是不错的。 幸而现在不是大夏天,所以并不会出现很热的情况。 简单一共准备了三个帐篷,用皮卡车送来的。 樊思荏接了好几个伤者了,简单和赵民生他们才弄好了一个。 “就你们这个速度,等通上电,用上电灯,还有各种医疗器材,估计明天都搞不定。”她在接受伤者的时候,忍不住对简单吐槽。 “你还要在这里装医疗器材?”简单愣愣地看着她,觉得她想得有点太美好了。 樊思荏抿了抿唇,说,“可能有需要,暂时是用不上。” “那还好,不然就真的是大工程了。”简单累出了一身汗。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突然道,“对了,平时我们总是追着那些古惑仔跑,他们力气大的用不完,你身为警察,不能找他们来出个力吗?那样应该可以快很多。” “咦,这个想法不错呀。”简单原本还觉得眼前一片黑,看不到曙光呢。 这会儿眼睛和表情都亮了。 他立刻就让赵民生去抓了写古惑仔过来干活。 这些不良少年,一般警察和自己老大都不敢得罪。 阿sir说要做什么,那么就做什么,就算心里不情愿,也必须要做。 简单让他们认真地干活,谁偷懒,就去警察局喝个咖啡,毕竟这些人,总归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着的要追究起来,也是挺折腾人的。 这么一来,帐篷的搭建进度就变得快了很多。 大概晚上7点左右,三个帐篷都搭建好了。 简单真的快累趴下了。 “弟妹啊,你这工作可真是不好做,以后我可不敢再接你这活儿了。”简单真的是叫苦连连。 不只是他,旁边的古惑仔们也是都累得摊到在地上。 樊思荏看着他们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饭卡:“二哥,谢谢了。” “哇,我开玩笑的,你还真的请客啊。”简单看着她的饭卡,并不去接。 “应该的,是我对你们的感谢。”樊思荏说着,把饭卡送到他手上,便去帮着其他医护人员一起推着一些伤情比较轻的病人进了帐篷。 这个帐篷除了是室外,其他真的都还不错,饮水机和电灯都是有的,只是上厕所要进入一楼急诊大厅。 不过,距离也不远,也不需要摸黑,反正绿色通道开通的时候,医院整夜整夜都是灯火通明的。 樊世华看着三个搭建好的帐篷,又看到前后忙碌,最卖力的樊思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樊院长,你这个女儿真是不得了,比起你另外那个女儿,还太多了。” 说话的是钱虹,她这会儿也是刚刚空下来,准备去食堂吃晚饭。 越是忙碌,就越容易饿,今天应该是医院所有人最忙,也是吃得最多的一天。 “她母亲是明慧,当然很厉害了。” “原来是小言姐。”钱虹显然就是认识言明慧的,和樊世华一起走去食堂,“我说早上看她的时候,总结的有点眼熟,原来是这样。” 她以前也是在S国做战地医疗的,当时跟的老师就是言明慧。 “你早上不是还嫌弃她是个研习医嘛?”樊世华还记得早上她见了樊思荏之后,立刻打电话臭骂他这个院长的事情,笑着道,“你当时说我给了歪瓜裂枣给你,都不知道要怎么打仗了。” 钱虹拧着眉嗔怪道,“哎呀,你还记得呀?” “这个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一大早就开骂呀。”樊世华半开玩笑地说着。 “好了,好了,我现在收回前言,你派了个最厉害的给我了!”钱虹连忙道歉,并且给樊思荏正名了。 “那我总算是沉冤得雪了。”樊世华依旧开着玩笑。 突然,脸色转沉,道,“不过,思荏的性子跟她母亲很像,都挺倔的。我想她更喜欢心胸外科吧,那里的手术更有挑战性。” “胡说,最有挑战性的还是我们急诊。虽然赚地可能没有心胸外科那么多,可是每天面对地都是不同的病人。”钱虹不认同地反驳道,“你没看到,我们急诊的医生是百科全书吗?可能不深入任何一个科室,但是绝对是每个都懂一点。” “是啊,急诊医生要应付各种突然事件。心胸外科的医生,也是可以做急诊的。”樊世华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有点想让思荏跟你一段时间,不过,不知道她的意思,毕竟我虽然是她父亲,却不能给她做主任何事情。” 樊世华对这个还是挺无奈的。 钱虹笑了笑,说,“看得出来,急救帐篷的事情,她也是告诉我之后,让我来跟你商量。” “她不想跟我说话,以前都不想见我。”樊世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之前,她是死都不愿意来第一医院的。” “那现在怎么愿意来了?”钱虹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特意安排她来这里研习的?” “你觉得我这么做,她能来吗?”樊世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钱虹有点好奇地问道。 说话的时候,她点了一份晚餐。 “她老公在这里。” “啊?结婚了?”钱虹惊讶地看着樊世华,笑道,“我原本还想跟你做亲家,把她介绍给我儿子呢,看来是没戏了。” “你儿子?”樊世华笑了起来,说,“你儿子,那可是大明星,我们思荏不会喜欢的。” “哟哟哟,才说自己跟思荏不亲,都不了解她的,怎么这会儿子又知道她不喜欢明星了?”钱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觉得这话说得很假。 “因为她老公是简医生呀,比明星还帅的。” “真的假的,她老公是心胸外科的简奕?”钱虹自然是知道简奕的,笑了笑说道,“这可是医院的万人迷呀,就算不说话,都一大堆雌性喜欢呢。” “是呀。”樊世华点了点,说,“所以,她有个好像大明星一样的老公,怎么还会选个大明星呢。” “咦,她和简奕结婚了,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呢?”钱虹知道自己科室好几个小护士都是简奕的忠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要兴奋或者生气半天呢。 “不知道,我看他们还想故意隐瞒彼此的关系吧。”樊世华拧着眉,也是不能理解。 “故意隐瞒?”钱虹想了想,说道,“哦,看来思荏还是挺聪明的。” “怎么说?” “简奕的人气,在医院的女医生,女护士,还有女病人那里绝对是排第一的。如果这个时候,说他结婚,对象还是樊思荏,你说人家会给她好脸色瞧吗?”钱虹是女人,所以很了解女人的心思,说,“另外,就是为了简奕的名声。” “因为她是院长的女儿?”樊世华会意,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道。 “对呀,就是这个理。”钱虹点了点头,说,“如果突然说简奕和她是夫妻,然后别人一查,她是院长的女儿,那么简奕不就成了攀龙附凤的人了。” “确实,你倒是很了解嘛。”樊世华认同地说着,接过服务生送上的晚餐,低头吃起来。 “这一切都说明,你女儿很爱简奕。” “我看他们两个是挺好的。”樊世华觉得樊思荏和简奕是非常恩爱的,因为彼此有事情的事情,都是相互理解和支持的。 “你这话,说的这么不确定?”钱虹摇了摇头,说,“你还真是不关心自己女儿。” …… 樊世华被说中了事实,也不好意思辩驳,苦着脸说道,“那不是她不让我关心吗!”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无奈。 钱虹看着他的窘样,也不再奚落,喝了口汤,说:“好了,快点吃吧,晚点我自己问下思荏的意思,等会儿估计还有四五车的伤患送过来。” “嗯。” 樊世华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听到饭有人过来了。 “头,吃点什么呀?我都快饿死了。”钱森作为体力担当,真的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 简单看了眼菜单,说,“你们想吃什么,反正就这张卡,能吃的也就是卡上这些钱的东西。” “那卡里还有多少钱?”章国栋指着刷卡机道,“先查一下里面有多少钱?” “好。”简单让收银帮忙查了一下,说,“两千。” “哇,这么多,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随便吃了?”钱森立刻拍手欢呼。 本身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就想吃大肉。 “随便你个头,就是吃正常的红烧肉和米饭,还有蔬菜。”简单知道樊思荏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医生,工作都没有他高的,所以不想给她花太多钱。 于是,他点了红烧肉,清炒土豆丝,紫菜蛋花汤,然后两大盆饭,就是让兄弟们以吃饱为主。 钱森听和他的点菜,一脸苦恼道,“头,你这样,我真的吃不够的,至少来两份红烧肉嘛。” “对呀,头,别这么抠,思荏都没有说什么。”章国栋也觉得简单实在太抠门了。 这时候,简单的手机响了,正巧是樊思荏的来电。 “思荏啊,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你们吃晚饭了没有?我正要到餐厅吃点东西,你们等我。”说完,不等简单回答,已经挂了电话。 很快的,她到了餐厅,老远就看到了樊世华和钱虹。 她立刻低头避开视线,倒是钱虹微微向她点头致礼。 樊思荏直接在简单他们身边坐下,看到就三个菜,脸色立刻变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呀!”她忍不住吐槽简单,然后点了六七个菜,都是荤菜,或者是肉片类的小炒。 钱森一看到这样的饭菜,一双眼睛亮得都可以当照明工具了。 樊思荏笑着示意道,“好了,快点吃吧。” “好呀,好呀!”大家一起动筷。 这让简单这个一心帮弟妹省钱的脸上挂不过去了。 他拉着思荏,小声训斥道:“你钱多啊,一个实习生,这么乱花钱?” “呃……”樊思荏愣了一下,看着他道,“这饭卡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樊思荏并不回答,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简单会意:“阿奕的?” 樊思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夹了一筷子牛柳送到口中。 “还真是!”简奕一听这话,立刻招手道:“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好咧。” “喂!你不是吧,一听是他的,就这么胡吃海喝?” “他有钱,别说2000,就是2万,20万,都吃得起!”简单对于自己的弟弟,这一点都不心疼。 “好吧,你果然适合坑弟的家伙。”樊思荏无奈地摇了摇头。 简单却不以为然道,“明明是他先坑我的,怨不得我!” 说完,便开了五瓶啤酒,大家一起干瓶庆祝。 樊思荏是医生,还在加班中,所以并没有喝酒。 她象征性地糊了几口饭,就当是晚饭吃过了,然后起身道:“好了,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急诊了,等会儿应该还要忙一摞。” “嗯,你自己小仙一点,被太累了。”简单知道这样急救的时候,她是最辛苦的。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了“再见”,就回了急诊。 正当她想要把莫岱北换去吃饭的时候,看到人已经不在了,代替他的则是一直都吊儿郎当的严畅。 不过,经历了烫伤手术的严畅,没有了之前的浮夸和玩世不恭。 他变得积极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有点看不明白了,问道,“你今天竟然没有准时下班?” 严畅笑了笑,说,“开了绿色通道,当然不可能下班了,你是来换小莫去食堂吃午饭的吧?” “呃。”樊思荏迟疑着,上下打量着他,说,“原本是的,但是他人呢?” “我已经让他先去吃了,你这会儿换我就可以了。”严畅说了之后,便脱了医生白大褂。 “喂喂喂,我没有看错吧?严大少爷,你这是转性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樊思荏真的非常意外他突然变得积极向上了。 247 几天不曾休息 “还不是组长你教导有方。”严畅半开玩笑地说着。 “少来这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要吃晚饭,就快点去!” “好嘞,我先去了。”严畅轻松答应了,接着就除了急诊室,往医院餐厅走去。 没过多久莫岱北也过来了。 他一看到樊思荏在了,便上前道:“组长,你看到严畅了吗?” “嗯,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扯呢!”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严畅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好像转性了?竟然会来急诊救人?” “我也很意外,还想问你呢。”莫岱北同样不明所以,这会儿看着樊思荏的反应,也知道问了是白问。 “问我什么呀?”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我又没跟他接触过。” “那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 樊思荏想了想,说,“好像是上午看了我的一台手术,然后说了些奇怪的话,就来了急诊了。”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哦,对了,我还看了他的手术呢!技术不错,绝对不是外貌那样,好像空架子的存在。” “这是肯定的,严畅也算是医药世家出生,有天赋和遗传的,只是我听人说过,他好像是遇到过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一蹶不振,不想行医救人的。” 莫岱北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樊思荏愣了一下,蹙眉思考了片刻,啧着嘴道:“这么说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每次听他说到周小柔那件事的时候,确实有点过来人的语气,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不愉快。” “那么现在,是不是代表他变积极了?以后,就会和我们一样,一起努力工作了?”莫岱北说话的时候,严畅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面包和咖啡,看样子就是打算熬夜了。 “组长,小莫,你们这么背后议论人,是真的不怕我听到啊?”说完,走到墙脚,靠墙坐下。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三明治,样子就像是经历过一些医疗大场面的人。 “你听到了,会怎么样?难道会让我们有什么损失吗?”樊思荏冷叱一声,拿了纸杯,倒了杯水喝了两口。 “我是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心里总归会有点不自在嘛!”严畅笑了笑,表情突然转沉,道,“我以前也是雄心壮志,一心想成为最好的医生,但是一次暑假,在旅游的地方救了个人,就被人告了。” “为什么?”樊思荏蹙眉,满是不解道,“你没能救活那个人?” “救活了。”严畅回答。 “那为什么?”莫岱北也很不能理解。 “但是,有感染,然后就被告了。”严畅说到这里,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接着,我败诉,赔偿。所以,有时候在想,做医生到底为什么?” “问心无愧就好了。”樊思荏突然开口,看旁边有自动售卖机,便点了三罐咖啡,丢给了莫岱北和严畅一人一罐。 “话是这么说,但是做到心理平衡很难的。”严畅笑得有点无奈,摇着头说道,“当周小柔要告你的时候,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寒吗?” “见过这样的家庭,所以只能说很无奈吧。”樊思荏抿着唇,喝了两口咖啡,说,“毕竟不只是咱们这里,其他国家也一样有很多这样的事情。” “那你心态真是太好了。”严畅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而樊思荏只是跟着母亲,看得比较多。 “好了,又有伤者送来了。”樊思荏说完,就放下咖啡罐,到外面接床。 很快的,整个医院又进入高度忙碌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看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才稍微有空休息一下。 很多医护人员,在放松下来之后,直接就靠墙而坐,睡在了走廊上,或者是救护室门口。 樊思荏也是非常疲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出急诊室,微微抬头看着东边的天空。 她心里是记挂简奕的,只要想他们这里都忙成这样,简奕他们在救援第一线,都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 帐篷里面,此刻也已经排满了床铺。 同样的,不少医护人员席地而坐,相互靠着闭目小憩。 “组长,喝豆浆吧,热的。”莫岱北不知道何时到了身边,手里拿了两袋豆浆。 “谢谢。”樊思荏接过豆浆,正喝着,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接听道:“喂?”看了身边的莫岱北一眼,怕他听到自己的对话,便走远了几步,“老公?你怎么样,辛不辛苦?” “还好,刚有一点空,这会儿吃早餐呢。”简奕低声说着,声音听起来有点憔悴。 “这么巧,我也在喝豆浆呢。”樊思荏听到他的声音就非常开心。 “嗯,你那里还好吗?” “好,除了有点忙。”樊思荏应了一声,问道,“你呢?昨天做了多少台手术?” “六七台吧,手这会儿还有点发抖呢。”简奕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这么多?”樊思荏蹙眉想了想,问道,“都是什么样的手术?” “胸腔碎骨,或者内出血之类的,反正好几个外科医生,都有这么多台手术。”简奕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很感性道,“想你了。”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可是没有想到这话会从简奕口中说出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 “我只是说我心里真实的想法,这就是情话吗?”简奕有点不解地问道。 “对我来说,是!”樊思荏很笃定地回答。 “那我可以再说一遍。”简奕依旧非常认真道,“老婆,我想你了。”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回道,“我也想你,超想!” “想什么?”简奕坏坏的提问。 “想你的人呀。”樊思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木讷的回答。 “哦,想我的人干什么呀?”简奕接着挖坑。 樊思荏秒懂,拧眉道,“什么啊!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我说什么了吗?”简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樊思荏真的是讨厌死他了,生气道,“你够了!再装傻,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 “你舍得吗?”简奕笑声变得清晰起来。 “我当然舍得!为什么不舍得呀!”樊思荏立刻开口反驳。 简奕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那好,我明天开始就不打电话给你了。” “你敢!” “你都舍得不理我了,何必还要给你打电话呢?”他很是傲娇地回应着。 “去你的!谁说我不理你了?”樊思荏立刻耍赖,不承认刚才的话了。 “你刚还说了。” “我没有!”樊思荏死不承认,直接要求道,“我跟你说,必须每天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要伤心的。你舍得我伤心吗?” “我肯定是不舍得的。”简奕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樊思荏立刻满意道,“这就是了嘛,必须每天给我打电话哦!” “好,我知道了。”简奕说着,看到有人开始忙碌了,便挂了电话,“好了,先这样,我挂电话了。” “嗯,记得给我电话。” “行,我一得空就给你电话。”简奕应允了。 樊思荏接着又道,“还有啊,下次必须是视频电话。” “嗯,先这样。”简奕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自己的手机,甜笑着喝着豆浆,表情就像是发春一样。 莫岱北老远就看到了她的表情,略带疑惑地上前,问道:“组长,男朋友的电话啊?” 他看她的样子,就是那种恋爱时期的小女人。 樊思荏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嗯。” “哦,他知道你熬夜加班了吧。”莫岱北有了片刻的失落,刚才那句话只是为了试探她的,没想到真的就是了。 他其实一直都是挺喜欢樊思荏的,也以为她是没有男朋友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嗯,好了,我们去看看一些重症伤者的情况吧,等会儿又要开始忙了。”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喝完了豆浆。 莫岱北微微点了点头,就跟着一起进了急症大厅。 正如樊思荏所说的,差不多到了上午8点多,整个医院就又变得忙碌起来。 大多数医护人员都是连夜工作,没有好好休息过。 有几个体质差的,甚至都晕倒了。 樊世华也在不停的进出手术室,就心胸外科而言,简奕离开之后,就只有院长和赵主任可以做手术了。 所以,大多数需要做这项手术的,都是由他们两个完成的。 正常情况下,一天五台手术已经非常吃力了。 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六七台手术是常态。 赵主任和樊世华都是上了年纪的,两天下来,真的是有点力不从心。 等到了第三天,伤员的数量不减,樊世华和赵主任都已经过分负荷了。 这时候,钱虹接到了手术室的电话,得知赵主任手术过程中昏倒了。 她立刻招呼了樊思荏:“思荏,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赵主任在手术台晕倒了,我现在必须立刻去接手他的手术。” “钱主任,这个不如让我去吧。”樊思荏自告奋勇,觉得这样的手术自己比其他人更能胜任。 “你?”钱虹原本也是心胸外科的,蹙眉看着樊思荏,被她眼底的自信打动,点头道:“行吧,你去,有问题立刻电话通知我!”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立刻叫了严畅和她一起。 严畅很意外她的选择,蹙眉看着她问道,“为什么选我?不是应该选小莫吗?” “因为我之前看过你的手术技巧,比小莫好。”樊思荏做出回答,“在这个非常时期,技巧越好,越能节省手术时间,所以你必须帮我尽快完成手术。” 说完,两人进了电梯,直达手术室。 严畅么想到樊思荏会这么信任自己,笑了笑,说道,“那我必须不负所望了。” “尽力而为。”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和严畅一起进了手术室。 两人彻底消毒之后,换好了手术服,上了手术台。 赵主任已经被人扶出去休息了。 樊思荏给了严畅一个眼神,继续完成这个取胸碎骨的手术。 两人的第一次配合十分默契,手术的速度,也让手术室那些麻醉师和护士叹为观止。 就在两人做手术的时候,樊世华来到观察室,看着这台手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意识到第一医院是后继有人了,新来的几个研习医,能力都还不错。撇开樊思荏不说,就这个严畅,平时看着无精打采,可是做手术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现在医疗科技发达,在国外,很多手术都开始由手术机器人完成了。 但是,在他看来,相比那些机器,人的应变力和灵活性还是更好的。毕竟,在手术过程中,很多时候发生的变数,只有人才能更好的解决。 樊世华看着樊思荏和严畅的手术,真的是无比欣慰。 正看着,他的手机响了。 “小钱?什么事?”他看着来电显示,是钱虹打来了,立刻转身往外走。 “樊院长,我们前几天收地一个感冒的病人,现在情况严重了,我觉得很可能是SARS。”钱虹的声音很严峻。 樊世华听了之后,立刻道:“立刻让病理科做采样分析,把病房隔离,另外照顾过,接触过那个病人的医护人员,全部穿上防护服,进行隔离。” “已经这么做了。”钱虹接着道,“只是,现在医院这么多伤病患者,我怕会有遗漏。SARS的传染速度极快,虽然现在已经攻克,但是康复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那些伤患病人一旦被传染,我怕会引起并发症。” “医院彻底消毒,主要不要引起恐慌,把整个病区隔离起来。”樊世华说着,已经到了感冒病人的楼层。 所有的防护已经都开始了。 这层的医护人员看到樊世华,也是离得远远的,生怕会把病菌传染给他。 樊世华看了之后,并没有多想,首先是针对相邻病房闹事的伤患人员和家属进行安抚。 “你们竟然收这么一个SARS病人进来!现在我们要出院,不要在这里等死!你们必须让我们离开!不然我们报警告你们!” “太太,请您稍安勿躁。”樊世华上前安抚,深深鞠躬:“我可以了解您现在生气的心情,也明白你们心里的恐惧,但是我可以保证,这只是暂时的,大家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都不会有事的。现在,SARS是有药可以治疗的,只是周期稍微长一点,一定会没事的。大家这会儿慌张,急着出院,如果把病毒带回家里,传染给自己的家人,反而更不好,到时候,还是要来医院的,不是吗?不如等大家都没事了,再出院,这样大家都平安放心。” “对呀,大家都听院长的吧!你们看,他也没有穿什么防护服,就这么站在我们面前了。” 家属中有人还是挺好说的话,毕竟真的把病毒带回去,传染了孩子,或者老人都是不好的。 “既然院长这么说,我们就先不闹,可是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是要告你们的!”其他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樊世华微笑着道谢,让周围的医护人员做事。 他则是给钱虹打了个电话:“小钱啊,我刚进了感染的病人楼层,没有穿防护服,所以这几天外面的事情就请你多注意了,我就留在这里安抚这里伤患病人和家属了。” “院长,你这个决定未免太草率了!怎么说你也是个手术医生,我们原本手术医生就紧缺,手术压力大,你又这么……”钱虹要说的,樊世华都知道。 他直接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刚看了思荏和严畅的手术情况,我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是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而且严畅也确实是医药世家出生,就是咱们严士仁严老的孙子。” “原来是严老的孙子,难怪看着挺眼熟的。”钱虹恍然大悟,问道,“那他咱们那么吊儿郎当的?” “总归有不开心的事情嘛,正常的。”樊世华也算是了解做医生的难处,略带感叹地说了一句,而后道,“好了,就这样,我得去其他的病房走下,外面就拜托你了。” “好,有事情再联系。”钱虹挂了电话,立刻开始指挥急诊治疗。 一个多小时后,樊思荏和严畅从手术室出来,立刻马不停蹄投入到急诊救治中。 第三天的午饭,大家都到了很晚才吃的。 樊思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黑眼圈比熊猫都要重了。 严畅和莫岱北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开口劝道,“组长,等会儿午饭之后,你睡会儿吧,这样下去,我怕你会过劳而死。”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樊思荏瞪了莫岱北一眼,抓起一块骨头打他。 “哎呀,我说真的!” “滚!”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旁边的严畅也是不客气地说道: “组长,你还是听小莫的话吧,不然我看他救人都不能专心了!” “为什么不能专心救人?”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因为整颗心都悬在你身上,就怕你体力不支晕倒了。”严畅半开玩笑地说着,故意点明了莫岱北的心思。 “什么呀!”莫岱北知道樊思荏有男朋友之后,就不想把自己感情暴露出来了,他没好气地白了严畅一眼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一组的,当然要关心组长地身体情况了!” “是啊,是啊,你格外关心嘛!”严畅好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莫岱北明明喜欢人家,干嘛这么害羞。 樊思荏听着两人的对话,其实也是知道莫岱北的心思的,只是她不愿意回应,免得以后见面尴尬。 “好了,我没事的,我以前可是做警察的,体能都是考试的。”樊思荏笑了笑,把自己的午餐吃完了。 听了这话,严畅和莫岱北相互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着,樊思荏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就看到钱虹进来了办公室。 “思荏,你跟我出来一下。”钱虹直接把她叫出办公室。 “怎么了,钱主任?”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钱虹对着她说道,“刚在3楼发现一个疑似SARS的病人,现在3楼全部被隔离,你如果有事情,就直接打电话处理,不要自己进入病区。” “哦。”樊思荏蹙眉想了想,问道,“情况严重吗?” “还不清楚,但是现在是可以治疗的,所以也应该能够控制下来。”钱虹说着,接着道,“还有就是樊院长进入了病区,所以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都联系我处理。” “他进了病区?” “对,为了安抚医患病人和家属,防护服都没有穿就进去了。”钱虹说了樊世华的事情,暗暗留意着樊思荏脸上的表情。 她还是在意这个父亲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嘴上还是冷冷淡淡地说道,“他经验老道,没事的。” “嗯,应该是吧。”钱虹微微点了点头,说,只是这几天大家都很累了,樊院长的年纪也大了,抵抗力一定比不了年轻人的,我还是挺怕他会感染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紧的。”樊思荏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变得非常凝重。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简奕打来的。 “喂,思荏!” “嗯,是我,什么事?”樊思荏的声音有些低沉,心里还在担心樊世华的情况。 “我安排了一个重伤者去医院,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你最好让赵主任仔细看一下,内脏应该有破损,我这里还有好几个需要做手术,真的腾不出手做这个手术了。” “好,我知道了。”樊思荏的态度淡淡的,并不活跃,这和往常不太一样。 简奕听过之后,有些担心道:“思荏,你没事吧?怎么好像没精打采的?” “应该是太累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樊思荏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好了,我必须去急诊室了,空了再说。” “嗯。”简奕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仔细想了想,给莫岱北打了个电话。 他询问了樊思荏的情况,莫岱北只是回答道的:“简医生,您放心,组长应该只是太累了,她都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比我们都要卖力,刚还跟严畅劝她休息一下呢,她就是不听。” “她两天没有休息过了吗?”简奕听后莫名心疼。 “对,眼睛都没有闭过,跟打仗一样。”莫岱北认真地回答。 “那么,等会儿你给她送杯咖啡,在里面放一粒安眠药。”简奕直接给了建议。 “啊?”莫岱北听后,吓了一跳。 简奕太了解樊思荏的脾气了,必须这样,才能够停下来休息,于是道: “她是不听劝的,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睡一会儿。” “呃,简医生,您好像很了解我们组长。”莫岱北本来还在想樊思荏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人物,现在看来似乎就是简奕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樊思荏了。 “这个,可能是我和她认识比较久吧。”简奕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连忙模棱两可地打马虎眼。 莫岱北听他这语气,大约也知道他真的跟樊思荏关系不一般。 不过,如果真的是简奕,他也认了,毕竟人家是真的超厉害的外科医生。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去给她送咖啡。”莫岱北答应了,看着楼下又来了几辆救护车,连忙道,“好了简医生,先这样,我得忙了。” “嗯,空了再说,挂了。”简奕挂了电话。 很快的,他也到了急诊室,帮着樊思荏一起救人。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段时间的樊思荏有点心不在焉,似乎是很多心事地样子。 “组长,你怎么了?护士等着你的话呢。”莫岱北看她在发呆,立刻推了她的肩膀提醒着。 樊思荏回神,连忙道:“对不起,刚在想事情,插喉管,上呼吸器。” 她这个样子,被钱虹你那个看在眼里,在她处理完这个病人之后,立刻把樊思荏叫到了一边。 “你在担心樊院长吧?” “啊?没有的事!”樊思荏立刻摇头否认。 “好了,你这个状态不适合急救,很容易出错,我给你两小时调整状态。”钱虹希望她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 樊思荏连忙道,“不用这样的钱主任,我……” “这是命令,你绝对不可以拒绝!”钱虹非常强势,听着有人敲门,便开口道:“进来。” “钱主任,我给组长买了咖啡,让她喝着,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嗯,这样好。”钱虹点了点头,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说,“关心自己的亲人,完全不需要羞愧,就算和他有不愉快,但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所以管理好自己的心情,不要把你的恍惚带进急救中。” “是,我会好好调整的。”樊思荏点了点头,暗暗叹了口气,在座椅上坐下。 莫岱北把咖啡放心,安抚道:“组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了。” “嗯。” 樊思荏点了点头,拿起咖啡,若有所思地喝了两口。 她并不知道咖啡里已经放了安眠药,只是想着樊世华的情况。 思来想去,她还是拿起手机,给樊世华打了电话。 “喂?” “诶,是我。”樊思荏的声音有点尴尬,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莫名感觉到困意。 “思荏?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说,“我刚听钱主任说,你进了隔离病区,没有船隔离服。” “这个啊,你要安抚病人和家属,就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那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放心,没事的。我现在就像是在偷懒,你们忙得不可开交,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樊世华笑了笑,解释道,“我这会儿就是坐在办公室喝茶呢。” 樊思荏听他说的轻松,心里却很清楚在那里并不轻松,因为病患和家属的情绪随时会爆发。 “你就不要故作轻松了,那里是什么情况,我很清楚。” “哎呀,能有什么情况?你别想太多了。”樊世华笑了笑,说,“要不要我给你发个视频,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我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了个赋闲的楼层坐着。” “行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我忙了。”樊思荏挺不高兴的,也不知道是生他的气,还是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别无能为力。 樊世华听着她负气的语气,愣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思荏,你这话是不是在关心我呀?” “怎么可能?!”樊思荏连忙反驳道,“我就是觉得你特别意气用事,医院这会儿最需要你处理问题,然后你却把问题都丢给了钱主任!” “呃……是是是,我不对,只能劳烦你辛苦一下了。”樊世华听得出来,她就是关心自己,但是嘴硬,不好意思承认。 樊思荏听着他轻快地语调,知道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拧着眉说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忙了。” “好,那先这样,有事再联系。”樊世华笑着话音,话刚说完,就听到樊思荏把电话挂了,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樊思荏挂了电话,只觉得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想要就眯一会儿,结果就这么睡着了。 半小时后,莫岱北进来办公室,按到樊思荏睡着了,就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并且为她盖了一条毛毯。 为了让简奕放心,他还特地拍了照片,传给了简奕。同时,他自己也把照片存了起来。 这一觉,思荏真的睡了很久,直到晚上10点多,才醒过来。 她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整个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个人,灯一直都是亮着的。 “天哪,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樊思荏坐起来,看着墙上的挂钟,表情有点莫名。 突然,她看到了桌上的那杯咖啡,稍微想一想也知道是莫岱北搞的鬼。 “臭小子,一定是给我下了安眠药!”她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想起简奕吩咐国的那个病人,立刻往急诊大厅跑去。 很快的,她找到了钱虹,追着她问道:“钱主任,有个胸腔和内脏受损的病人,是个内伤比较严重的病人,他的情况怎么样?” “明主任和我给他做的手术,放心好了。”钱虹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看着樊思荏问道,“这是简医生给你强调的病人吧?” “嗯,是的。”樊思荏点了点头。 “好了,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如果可以了,就接我的班,我得去眯一会儿,不然真的会晕倒的。”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樊思荏问道。 “呃,我没事了。”樊思荏咬了咬唇,表情有点小尴尬,说,“您放心去休息吧,我已经睡醒了。” “你当然睡醒了,安眠药的滋味不好受吧。”钱虹早就知道莫岱北在咖啡里做了手脚,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 樊思荏尴尬地低头,脸颊不自觉的红了,“都怪小莫,多此一举!” “这是什么话,他可是真心为你好。”钱虹笑了笑,说,“你不知道连着4天不睡觉,会猝死吗?所以,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 “嗯,我知道了。”樊思荏朝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看着外面来了一辆车子,便示意道,“钱主任,你放心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好,加油吧。”钱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跑去门口,自己便去办公室休息了。 樊思荏很快就把急救的病人处理妥当,到处找莫岱北的身影。 就算他是为了自己好,她也想要找他训斥一通,毕竟那可是不经她同意,擅自下地安眠药。 她必须警告他一下,否则都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 好不容易,她在安全出口的门边看到了莫岱北。 他正靠着门睡觉呢。 樊思荏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手指用力捏紧了他的鼻子。 “还睡?快点醒醒了。” “唔……”莫岱北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连忙睁开双眼。 “组,组长?”莫岱北看到是她,连忙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道,“你醒啦?” “对啊,我醒了,所以你惨了!”樊思荏说着,就压了一下双手的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响声震慑他。 “组,组长,这个不关我的事!” “才怪呢!”樊思荏双手握拳,就要修理他。 莫岱北连忙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是简医生让我给你下安眠药的!” “简奕?!”樊思荏非常惊讶。 “对啊!”莫岱北立刻点了点头,表情有点木讷。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简医生跟你打完电话,好像是觉得你心情不好,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说你很累了,好久没有闭过眼睛了,他就让我买杯咖啡,放颗安眠药。”莫岱北如实的解释。 248 疑似传染病 樊思荏听了之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莫岱北连忙双手举高,做投降姿态,“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哼,你敢说假的,我就揍扁你!”樊思荏狠狠瞪了他一眼。 莫岱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好了,你睡醒了没有?”樊思荏听说是简奕让他这么做的,心里虽然生气,却也明白简奕是真的为自己好。 所以,她暂时不予追究了。 莫岱北看着她生气地表情,连忙点头道: “嗯,醒了,醒了!” “醒了跟我去查房。”说完,拉着他去取防护服。 “查房干嘛要穿防护服呀?” “因为我们要去三楼病房。”樊思荏说了三楼,莫岱北立刻就知道了。 这件事已经在内部说清楚了,为免引起恐慌,大家都没有声张。 樊思荏和他一起进了3楼病房区,直接就去了医护人员办公室。 “来,大家吃夜宵了。” 他们进去之前,到餐厅买了吃的。 樊世华看着樊思荏这么冒然进来,心里是生气的。 “你怎么来了?” “来给大家补充一点能量。”樊思荏让莫岱北把夜宵分给了其他医生护士,自己拿了一份交到了樊世华手中,“快点吃吧。” “我不是让你留在外面,不要进来的吗?”樊世华是担心她被感染。 “你这个年纪,抵抗力这么低,都不怕,还在这里死撑着,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樊思荏没好气地怼他,说,“放心,我不会脱防护服的,所以,安心吃的东西,刚好我也可以确定是有没有被传染。” “简直胡闹!”樊世华非常生气,“你以为防护服就可以保证你百分百不被传染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我的抵抗力好,年轻力壮,连你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头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你……” “少说废话,快点吃东西!进来之后,都不能好好吃东西吧。”樊思荏给他买的是阳春面,因为今天其实是父亲的生日。 “拿走,我不吃!” “行,你不吃的话,我立刻就脱掉防护服,在这楼层里跑一圈!” “你敢!”樊世华对她吹胡子瞪眼的。 “我有什么不敢!”说着,叫拖鞋子。 樊世华连忙道:“行,我吃,我吃!” 说完,他立刻就打开盖子,看到是白面小葱,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缓和下来。 还记得在樊思荏小的时候,他也是生日,当时带着樊思荏去吃面,点了一碗阳春面,还被嫌弃了。 ——爸爸,我不要吃面,我要吃肉! ——思荏乖,回家吃肉,这会儿咱们先吃这个面。 ——为什么呀?这个面颜色好丑呀,我不喜欢。 ——但是这面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不吃,不吃,丑死了! ——思荏,这是爸爸的生日面,你就尝一口吧。 ——咦?爸爸也过生日吗? ——当然,爸爸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来,尝尝看。 小思荏还是吃了面,也因为这样,喜欢上的阳春面,因为汤鲜,面爽滑,还有葱香味。 樊世华看着那碗面,以前的记忆回到脑海中。 他立刻就不生气了,看着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说,“行了,以后你要送夜宵,就直接放在安全出口那里,我让人过去拿,不要再送进来了。” 樊思荏没有说话,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吃面。 “知道了没?”樊世华板着脸强调了一遍。 樊思荏才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快点吃,哪那么多废话!” 樊世华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立刻低头吃面。 他一直都想跟樊思荏的关系得到改善,试过那么多的方法,都无补于事,反倒是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樊思荏走到窗口,往楼下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是起了纷争,有人想要冲进这层隔离病区,定睛看去,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母亲。 “妈?”她立刻离开了办公室,换了防护服,往楼下跑去。 樊世华听着她叫了一声“妈”,立刻意识到了来人是言明慧。 他立刻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果真就是言明慧。 这个时候,他多想冲下楼迎接她。 可是,她却完全不能那么做。 未免言明慧一意孤行要进来隔离区,他拿着手机给她打电话。 樊思荏到了一楼,看着言明慧想要强行进入3楼病房区,连忙拦下她:“妈,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采办药材!刚下飞机,就听到了第一医院绿色通道的事情。”说完,她往楼上看了一眼,问道:“思荏,你爸爸是不是在三楼?” “呃,是。”樊思荏不可能瞒着她这件事,拉着她道,“但是,你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我换了防护服不就可以进去了。”言明慧选择这天回来,不只是因为战区药品供给不足,还有就是樊世华今天生日。 她是想着给他祝贺生日的。 “别,你还是别进去了,你采办之后,就要回战区的,如果真的感染了病症,反倒是不好了。”樊思荏连忙开口劝阻。 “我是个医生,该怎么样处理,我比你清楚!”言明慧就是想要上去。 樊思荏只能抱着她,不让她跑上去。 这时候,手机响了。 言明慧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知道是樊世华打来的。 她接听后,抬头看着楼上的窗口。 “明慧,你要什么,直接电话里说,我让你帮你办。”樊世华也不想她感染到病毒,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言明慧很担心他。 “没事,刚吃了一碗生日面,思荏送上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轻松。 言明慧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意外,转头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小声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樊世华笑着道,“难得,我和女儿的关系拉近了一点,你就放宽心,去办你的药品。要是真的想帮忙,就帮我看着急诊吧,最近伤患多,能够派上用场的医生少,很多医生和护士都累倒了。” 言明慧听着他的要求,抿唇撇了撇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樊世华故作可怜道,“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我又不是回来救你的。”言明慧一脸傲娇地说着。 樊思荏看她那个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被被说服了,这会儿正侨情呢。 “呃,你如果不想帮,也没问题。”樊世华立刻退了一步,装作特别委屈道,“顶多就是我不放心一点,然后可能心情焦躁,抑郁。” 言明慧听着他这种调调,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不上去,不过你得照顾好自己,外面的事情,我会帮你。” “那就好。”樊世华的声音明显就变得轻松了,站在窗口,朝她招了招手,说,“你先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过来帮忙。” “这个就不牢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言明慧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好了,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挂电话吧。” “嗯,好。” “等一下。”言明慧突然又叫住他。 樊世华愣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言明慧强调道,“生日快乐。” 樊世华笑了起来,在窗玻璃上,用手比了一个“心”的形状。 言明慧白了他一眼,脸颊竟然红了,嗔怪道:“做什么呢?一群人看着呢,你不害臊啊?” “有什么害臊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樊世华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跟言明慧在一起了,所以才不去管别人的眼光。 “去!不跟你说了,挂了。”她立刻挂断电话。 樊思荏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背着自己联系频繁。 其实,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离婚之后,还会选择继续爱这个男人? 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思荏,我看你的眼圈很重,一副疲态,你回家睡一觉,这里交给我来顶着。”言明慧一看女儿的样子,非常心疼,拉着她的手说着。 “我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道,“倒是钱主任,应该好好休息。” “钱主任是谁?”言明慧并不知道钱虹调来了第一医院急诊部。 樊思荏想了想,说,“钱主任就是……” “是我,慧姐。”钱虹穿着白大褂,从急症大厅走出来。 “小钱!”言明慧立刻就认出了钱虹,上前拉着她的手,仔细瞧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樊院长开的工资高,待遇好,就来了。”钱虹半开玩笑地说着。 “不是,我说的是,你怎么不做战地医疗了?”言明慧拉着她的手,不解的问道。 “我呀,怀孕了,就回来了。然后,就进了医院。”钱虹离开战地医疗队,是因为太危险,她怀孕了,就想着给孩子一个安稳的环境,不想再去从事高危的工作。 虽然,那是一种特别崇高美好的志愿工作,可是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有了丈夫和孩子,就应该回归家庭。 这或许就是普通女人,和时代先驱者的区别吧。 言明慧就属于那种先驱者,她心怀大爱,是属于天下的。 “好了,我知道了。”她听钱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她的选择,拉着她问道,“你是儿子,还是女儿呀?” “儿子,应该比思荏小两岁吧,这会儿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孩子了。”钱虹说着,拉着言明慧到自己办公室说话。 樊思荏看着她们老朋友相见,特别能聊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跟着进了急诊大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明慧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樊思荏正在给一个病人插喉管,便在一旁看着。 一切处理完之后,樊思荏看着自己母亲,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跟老朋友叙完旧了?” “嗯。”言明慧点了点头,说,“小钱刚才夸你了。” “夸我什么?”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夸你急救做得好,让我跟你说,到急诊室跟着她工作。”言明慧笑着回答。 “钱主任要我跟着她?”樊思荏笑了笑,说道,“妈,你知道地,我绝对是可以成为最好的心胸外科医生的。” “嗯,你可以。”言明慧点了点头,纠正道,“其实,你是选择哪个部门,都将是出类拔萃的医生。” 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言明慧问道,“妈,你不会是想我跟着钱主任吧?” “你别看小钱只是个急诊部的主任,她以前一直都是心胸外科的医生。”言明慧笑着握住樊思荏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做急救并不代表你不可以成为优秀的心胸外科医生。” “这次,是突发事件,开了绿色通道,所以急诊才会有这么大的工作量,可以如果钱主任需要帮忙,我随时可以到急诊大厅参与救援的。”樊思荏有自己的想法,她希望自己可以跟简奕并肩而战。 “好吧,我也不是强迫你做决定,反正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先回家睡一觉吧。” “不用,我年轻,体力好。”樊思荏摇了摇头,说,“经历过之前的地震事件,这样的情况,也就能够应付自如了。” “哎哟,地震救灾又不是你处理的,别说得这么正经!”言明慧皱起眉头,对她说的话,也是挺无语的。 樊思荏轻笑来,撒娇地挽住她的胳膊,说: “但是我可是一直都陪着你的,所以我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切,纸上谈兵!”言明慧笑了,一脸嫌弃地评价道。 “哪有!我可是独当一面的。”樊思荏微微昂起下巴,表情有点小骄傲。 “好了,好了,不要自我膨胀了。”言明慧白了她一眼,问道,“你和阿奕这么忙,小仙这么办呀?” “小仙啊,我让Elsa院长帮忙照顾了,也跟他通了电话,说有很多很多人需要我和简奕救治,他可以理解并且接受,所以我还是挺放心的。”樊思荏想了想,说,“不过,我也已经想好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带小仙出去旅游,让他到外面见识一下。” “嗯,这不错,小孩子还是多旅游的好,走得多看得远。”言明慧表示支持。 樊思荏说着,把头靠在言明慧的肩膀上,撒娇道,“所以呀,我不用回去睡觉的,真的累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歪一会儿就行了。” “算了,你都这么大了,想做什么就做吧,妈也不硬性给你定规矩了。”言明慧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过,你之前说跟着阿奕回老家祭祖,然后怎么就没有下文了?他的家人,接受你了吗?” “这事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言明慧眯着眼睛,看出樊思荏的不自在。 “妈,你还记得外公曾经说过的,他为了中医优胜,还是西医更好的问题,没有出手救一个病人?”樊思荏拉着她在医院后面的花园石椅上坐下,慢慢说这件事。 “当然记得,这是你外公心里一辈子的痛,年轻时候执着,等后来想通了,真的是后悔莫及。”言明慧说到这里,蹙眉问道,“怎么了?这事和简家有什么关系吗?” “外公当时没有救的那位太太,就是简奕的奶奶。”樊思荏苦着脸说道。 “不会这么巧吧!”言明慧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真的就是这么巧。”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所以啊,简家就承认了小仙养子的身份,取名简之。至于我呢,就被赶出家门了。” “赶出家门?”言明慧板起脸,问道,“那简奕呢?他就任由他们把你赶出来?” “他没有哦,他跟着我一起被扫地出门了。”樊思荏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言明慧无语道,“连他也被赶出来了?” “嗯,说是只要他选我,就不承认他是简家的子孙。”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起这件事,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就这样,你还开心了?”言明慧冷睨了她一眼,戳着她的额头说,“遇上你,我怎么觉得是阿奕的劫呢?” “没办法,谁让他爱我呢。”樊思荏很没羞地说道。 言明慧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呀,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只祝我幸福,我老公一辈子这么疼我,就行了。”樊思荏笑着搂住了言明慧的脖子,撒娇地将头窝进她怀里,好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 “在妈妈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樊思荏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到有急救车开进医院,立刻和言明慧一起去接床。 “请问,谁是樊思荏医生?”救护人员推着床,询问周围的人。 “我是。”樊思荏立刻答应道,“怎么了?” “哦,灾区救援医疗队的简医生让我把这个病人交给你,说是他只是做了简单地处理,需要你立刻进行手术的。”医疗人员把简奕写得伤者资料交给了樊思荏。 樊思荏看了之后,立刻让人送进手术室。 “妈,这是个胸骨骨折,有小碎骨刺入胸腔脏器的伤者,我去做这个手术,你帮忙照看急诊部门,实在不行就把钱主任叫醒。”樊思荏让母亲留在外面照应。 言明慧点头答应:“嗯,放心,妈可以应付的,你快点去吧。” 樊思荏不再说什么,直接跟着进了手术室。 言明慧留在急症大厅,帮忙救治一些伤情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人。 可是,没过多久,就被送来一个市区撞车受伤的车祸伤者。 这人浑身是血,伤得不清,而且突然出现吐血地情况,很明显是内脏受伤吐血造成的。 “立刻照X光片,看是不是有内脏受损。”言明慧做出正确指示,“另外,准备手术台,他必须做手术。” “是。”随行的护士立刻照做。 言明慧检查清楚情况之后,又对着护士道,“你们去办公室把钱主任叫醒,我必须给这个伤者做肝脏修复手术!” “哦,好。” 护士们就算不知道言明慧是简太太的身份,也知道她是谁,对她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条件信任。 很快的,钱虹被叫醒。 她立刻就回到急诊大厅坐镇。 樊思荏和言明慧的两台手术,都是困难很高的。 尤其是樊思荏那台手术,胸腔内的碎骨真的是非常碎小,想要全部清理干净非常困难。 大概持续了3个多小时,才结束了手术。 樊思荏有点疲惫地揉着脖子,走出手术室,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口眺望东边的红日,只觉得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思荏?”言明慧从另外的手术室走出来,同样是看着窗外的红日,感叹生命的可贵,“你刚做完手术?”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她道,“你也做了手术?” “肝脏修复。”言明慧点了点头,说,“不容易,总算是完成了。” “今天天气不错,先去吃个早餐吧。”樊思荏看着自己母亲,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我请客。” “好。” 言明慧笑着答应了,两母女一起去了医院餐厅。 一大早,吃早餐的医护人员几乎挤满了整个餐厅。 一些有些年岁的护士看到言明慧,表情都是无比惊讶的。 以前跟着言明慧的,更是上前打招呼:“言医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眼花看错了呢。” “呃,小孙,好久不见。”言明慧看着现在已经是护士长的老护士,立刻打招呼答应着。 紧接着,这个姓孙的护士长立刻一大嗓门地喊了其他几个老护士长:“喂,小高,小杨,你们快来看,言医生回来了!” 这一下,原本死气沉沉的餐厅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言明慧和樊思荏身边更是围了一群嘘寒问暖的人。 樊思荏看着这情况,表情很无奈,立刻拿着豆浆和三明治到旁边的空桌上吃,以免自己被这些中年妇女挤成肉饼。 言明慧也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是这么热情。 她尴尬地跟她们寒暄,无奈地看了樊思荏一眼。 樊思荏只是笑了笑,只觉得这是代表着自己母亲受欢迎,人缘好,这么多年,这些人都还记得她。 正想着,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立刻接听道:“喂?” “早上好,吃早餐了吗?”简奕的声音帅出新高度,沙哑的磁性,让她很想飞扑到他怀里吻他。 “嗯,正在吃,你呢?”樊思荏立刻答应了一声,声音特别轻快。 “一样。” “那你吃的什么?”她很好奇他吃的东西。 “茶叶蛋,豆浆,还有煎饼。” “哇,伙食不错嘛。”樊思荏惊讶他可以吃到这样的早餐。 “上面特地让准备的,说是我们这些医生,体力和精力消耗大,所以必须吃好一点。”简奕说话的时候,可以听出他在和豆浆。 “你呢?”他询问。 “豆浆和鸡蛋三明治。” “还是老样子。”简奕的声音低沉,可是却还是能够听出他在笑,停顿了片刻,问道,“对了,那个伤情严重的病人,现在怎么样?” “我刚做完手术出来。”樊思荏回答道,“手术很成功,应该很快会醒的。” “那就好。”简奕松了口气,听到电话那头环境很吵,不禁皱眉问道,“咦,你旁边怎么那么吵?很多人吗?” “对啊,很多人都围着妈叙旧呢。” “妈回国了?”简奕非常惊讶。 “嗯,昨天回来的,要采办药品。”樊思荏点了点头,小声道,“关于医院的3楼隔离区,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一点,确诊了吗?” “还没有确诊。”樊思荏摇了摇头,起身走出餐厅,认真道,“你是不知道,昨天妈一到医院,就想要进入隔离区,我都被她吓死了。” “因为院长在,所以妈比较担心。”简奕还是很了解他的丈母娘和老岳丈的。 “对啊,你竟然知道?”樊思荏一直觉得简奕情商低,应该看不出这些事情的。 “我不该知道?”简奕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吗?不懂得看脸色?” “你得了吧!你还会看脸色?”樊思荏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这话是我听过最好笑地笑话。” “那你别听,挂了。”简奕立刻就要挂电话。 樊思荏连忙道,“诶诶诶,我错了!不许挂电话!” “要做事了,还不挂电话吗?”简奕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啊?这么快?” “就是早餐时间,才抽空打的电话。”简奕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好了,不要觉得委屈了,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坐车回来了。” “真的吗?下午就可以了?”樊思荏的声音变得特别兴奋起来。 “嗯,回来带点东西过去。”简奕的声音渐渐转柔,小声道,“你乖了,我们晚上就可以见面了。” “然后呢?什么时候回去?” “连夜回去。”简奕回答。 这个认知,让樊思荏原本欣喜的心情,又一次变得阴郁。 她抿着唇不发一言。 “怎么了?”简奕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很想你,都不想跟你分开这么久。”樊思荏嘟着嘴,小声问道,“你说,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受灾地区?” “你觉得你走的开吗?樊院长这会儿都没办法在急诊救人。”简奕知道她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 只是,相比樊思荏这种说出来的方式,他更多的是藏在心里。 樊思荏无奈地嘟着嘴,说道,“好啦,我知道轻重,等着你回来。”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可是女人嘛,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足够让她依靠,就会各种撒娇。 简奕淡淡应了一声,“嗯,晚上见。” “好,加油!”樊思荏给他鼓劲,也是给自己打气。 之后,两人挂了电话。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就听到“哈”的一声吓唬声音,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她转身看去,对方不是别人,就是母亲言明慧。 “哎呀,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生气地呵斥了一声,看着就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言明慧微微扬起唇角,笑道,“怎么了?因为阿奕不让你跟他一起去陶山村,恼羞成怒了?” “才没有!”樊思荏立刻反驳,“你可别诬陷我!” “我有吗?”言明慧脸上的笑容加深,“你是我的女儿,我会不了解你吗?” “哼!”樊思荏别过头,不理她,“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没有!” 言明慧不再争辩,拉着她的手说,“行了,回急诊接小钱的班,让她也来吃早餐。” “嗯。” 说着,两人回到了急症大厅。 忙碌得好似打仗的一天,又一次开始了。 坚守在医院的医护人员,各自安排了休息和接班时间,反正每个人能够休息的时间也就3个小时,像樊思荏,钱虹这样的,随时都可能需要手术,根本连3小时都休息不到。 所以,言明慧和莫岱北这种真的关心樊思荏的,总会多跟她换几次,让她可以有时间睡觉。 到了晚上,差不多六点半的样子,樊思荏就开始不停地朝着医院大门口瞧,看样子就是在等人。 言明慧早就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道:“你再看下去,就要成长颈鹿了!” “呃……我看什么了?就是松一下脖子而已。” “是吗?”言明慧半个字都不相信。 突然,她看到有车子从外面进来,开车的不是别人,就是简奕。 “老公!”樊思荏一看那车子,兴奋地跑出急诊大厅,还没见着人,就忍不住大叫起来。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樊思荏看到简奕下车,本来想冲上去的,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穆海心从副驾座上下来,看着面前的樊思荏,脸上露出了那种嘲讽的笑容。 樊思荏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简奕和会她在一起?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转身想要回去急诊大厅。 “樊医生。”穆海心突然叫住她,脸上扬着端庄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是过来监管他准备药品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穆小姐这话错了,我误会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樊思荏强颜欢笑,她太了解这种白莲圣母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加深她的反感。 穆海心笑着走到她面前,步子不缓不慢,优雅轻柔。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毕竟他是你老公嘛,现在我把他物归原主了。”她故意凑道樊思荏耳边说着。 樊思荏拧眉,眯了眯眼睛,不予理会。 “抱歉,穆小姐,我还有病人需要照顾,先去忙了。”说完,也不理身后的简奕,直接回到急诊大厅。 简奕看着她负气的样子,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放开我!”樊思荏心里真的很生气,想要甩开他的手。 简奕却只是拉着她往小花园里走去。 “喂,我还有很多伤者要照顾,我……”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吻住了唇。 其实,男女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当女生生气,发火,尤其是为了这种吃醋的事情时,你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你爱她,那就可以平息一切纷争。 简奕懒得解释那么多,只是用吻告诉她,自己有多思念她。 樊思荏一开始还生气地打他,很快就被他的吻柔化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回应了这个吻。 良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彼此的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沉沙哑,富有蛊惑人的磁性:“现在信我了吗?我的心里,眼里,脑子里,除了你,还是你。” 樊思荏的脸颊酡红,微微昂起唇角,小声道:“你就不怕,我推开你,再也不理你吗?” “你爱我,就不会推开我。”简奕的脸上表情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她脸上的发丝,说道,“她现在算是药管那里的,所以监督我回来准备药品。” “看来,是穆老太太故意安排的,为了让她有名正言顺的借口,跟你独处。”樊思荏已经猜到了幕后策划之人。 “那又怎么样?我只在意你一个人。”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你还要多久,就要回去了?” “早上走。”简奕看她,眼里是慢慢的深情和不舍。 “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情,等会儿我们再聊。”樊思荏还是非常深明大义的。 简奕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回到了急症大厅。 之后,他就和穆海心一起去了离院不远的储药间。 因为一些止痛的药品,都必须由穆海心签字之后,才可以装车。 所以,她故意在那里拖延时间,细数药品数量,为的就是不让简奕和樊思荏有更多的独处机会。 她原本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戏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奶奶告诉她,简家老太爷因为樊思荏的事情,要把简奕逐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 249 我想死你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奶奶告诉她,简家老太爷因为樊思荏的事情,要把简奕逐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 所以,两家长辈就绝对用自己的方式,终结樊思荏和简奕的婚姻。 现在只是一切开始的第一步。 简奕坐在一旁,看着穆海心故意拖延的举动,心里对这个女人更加厌恶了。 差不多凌晨2点多,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道:“穆小姐,你留在这里慢慢数清楚吧,我有点困了,先回医院办公室睡一会儿。” 说完,起身离开。 穆海心正要开口挽留,简奕又停步转身,抢先道,“对了,就你现在的速度和敬业程度,没有2小时,这药品的数目是数不对的,所以两小时后,我回到这里,我们再出发回陶山村。”顿了顿,又故意强调,说,“还有,你最好全部做足100分,否则我真的会质疑你的人品!” …… 穆海心听着他那种半教训,半威胁的言语,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是穆老太太强调过,让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忍住自己的脾气,绝对不可能跟简奕翻脸。 所以,她就照做了,只是抿了抿唇说,“好的,我会仔细一点,绝对不会让药品出错的。” 简奕真是佩服她“装”的能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储药间。 他很快回到了医院,一看到言明慧,立刻上前问道:“妈,思荏呢?” “哦,她刚说累,回了办公室,你去陪陪她吧。” “好。”简奕点头,又看着这会儿除了言明慧,没有其他值班医生,连忙问道,“妈,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留下了帮你。” “不用不用,急诊的钱主任会帮我的!你快点去思荏那里!”言明慧知道他时间宝贵,特地催促着。 “那我去了。”简奕很快就乘坐电梯到了妇产科楼层,快步进了樊思荏的办公室。 只看到樊思荏正歪在沙发上睡熟了。 “实在是累坏了吧?”简奕慢慢走到她身边,脚步很轻,拿起茶几下面抽屉里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樊思荏因为这痒痒的触碰,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抬手,挡开了简奕的手,“啪”的一声击打声把她惊醒。 “唔?”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简奕,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甜甜的撒娇,“老公?我又在做梦了吧?也好,梦里能你先回,一样很美好。” 说着,她送上一吻。 也就是这个吻,让她彻底醒了:“老公!你真的回来了,我可是想死你了!” 她嘟着嘴,认真凝视着自己的男人。 简奕轻抚她的脸颊,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说,“我也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樊思荏听了这话,一把搂紧了他。 “老公……我爱你。”她在他耳边,小声告知。 简奕凑上前吻了她的唇。 樊思荏自然不可能拒绝,认真回应着这个吻。 几天的相思,化成此刻的拥吻,显得无比炽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奕才恋恋不舍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抱着她看了一会儿,说:“这几天很辛苦吧,都熬出黑眼圈了。莫岱北那小子,没有让你休息吗?” “说到这个,我还正想问你呢!”樊思荏突然揪住了简奕的衣领,生气道,“是你让莫岱北在我的咖啡里下药的,是吧?” “他还真做了?”简奕不觉笑了起来。 “嗯,做了。”樊思荏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力挤压道,“你这个混蛋,竟然让人给我吃安眠药!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你该感谢我出的馊主意,否则我怕你都累趴在办公室了。” 樊思荏别过头不理他,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怎么,真的生我的气了?”简奕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正视自己,“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相处时间。” 樊思荏白了他一眼,拉下他的手,说,“好了,我不生气了,但是以后不许你这么教唆别人,更不可以给我喂安眠药!” “那得看你听不听话,如果还是这么死拼不睡觉,我可不能保证。”简奕白了她一眼,说,“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好。” “哦哦哦,为我好!”樊思荏不太领情。 简奕弹了她的脑门,道,“这是什么态度?懂不懂劳逸结合?” …… 樊思荏嘟着嘴瞪着他,连忙点头:“懂。” “懂就行了。”简奕这才不再责问她,想了想,又道,“对了,今天是周末,要接小仙吗?” “不了。”樊思荏摇头,道,“这周我们都是不会有空的,让小仙留在Elsa院长那里吧。” “他未必愿意。”简奕想了想,说道,“要不让思思去接他回家,反正家里现在是承认他的身份的。”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头道,“这也不错,不过,思思有时间吗?” “放心,她现在空得很。” 樊思荏立刻答应道,“那好,你给她打个电话。” “嗯,不过,你还是要给Elsa院长说一下,以免思思去接小仙的时候,不让进。”简奕知道现在幼儿园接孩子,都是认家长的,只要是没有见过的大人,都是不能接走孩子的。 “那这会儿还有电视机,陪你去吃早餐吧。”简奕笑着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去餐厅。 “这么早?” “嗯,吃完了,你再睡一会儿。”简奕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好几天没有起吃早餐了。” “可是,这么出去,很容易被别人看到的。”樊思荏还有些心理顾忌。 简奕满不在乎道,“看到就看到,你这会儿还纠结这些干什么?二人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樊思荏努了努嘴,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到了餐厅。 这会儿很早,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起床,餐厅的老板也才刚刚开始做准备工作。 他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立刻招呼道,“嗨,樊医生,简医生,吃早饭啊?” “嗯。” “这会儿,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那么,能做什么,就给我们上一点,主要是清淡一点,熬夜的人,吃不下油腻的东西。”简奕说着,就让樊思荏坐下。 “行,那就阳春面吧,清爽,也吃的饱。”老板强势推荐。 “好。” 很快的,两碗阳春面端到了桌上。 樊思荏看了一下,拿起筷子,接着说道,“老板,可以再给我们煎两个荷包蛋吗?” “当然可以。”老板立刻起锅热油,很快就煎好了两个溏心荷包蛋。 樊思荏倒了一点酱油,夹起一个荷包蛋,放到了简奕的面碗中,“好了,吃吧。” 简奕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去旅行吧。” “唔,”樊思荏糊了口面,说,“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陪小仙玩,等陶山村的救助结束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给我们的身心充一下电。” 简奕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他已经有个好去处了,不是很远,就是周边的城市。 但是那里的度假小屋非常不错。 正吃着,他的手机响了,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转沉。 樊思荏看他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穆海心打来的。 “看来,她装好药品了,你吃完就去吧。”樊思荏低头吃着自己的面,小声提醒道,“记得给思思打电话。” “嗯。”简奕应了一声,很快就把阳春面吃完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休息。”简奕凑上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樊思荏点头看着他离开,顿时变得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不过,她还是慢慢吞吞地把面吃完了,这会儿真的可以用食之无味来形容。 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餐厅,去了急诊大厅。 身后,莫岱北静静跟着,刚看到了樊思荏和简奕相处地模式,心里更加肯定他们两个是一对了。 这也就让自己彻底死心了。 樊思荏到了急诊的医生办公室,严畅就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睡觉,嘴巴还半张着,正流着口水。 “起来了!”她走过去,大喊一声,把严畅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干嘛?”他揉着发疼的屁股,看着来人,心里一肚子的火气。 “起来了,得去查房,看一下一些重伤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樊思荏让他去巡视一下。 严畅却不愿意,说,“这些事情,护士会盯着的。我才刚得空眯一会儿,你不要来打扰我,实在要找人陪你的话,找小莫。他听有时间的。” 说完,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直接伏案睡觉。 啪啪啪! 樊思荏用力拍击桌面,说,“别睡了,不管怎么样,你的那个病人得看一下。” “哪个啊?” “烫伤的!你不怕出现并发症啊!”樊思荏友情提醒。 严畅微微睁开双眼,眸光比之前清明了许多。 关于那个三级烧伤的病人。 他确实要多加留意,烫伤的人,是最容易出现并发症的。 “好了,你不管你了,先走了,你自己记得去看那个病人。”说完,离开办公室。 她一出门,就遇到了莫岱北。 两人刚一对视,莫岱北的脸颊就红了。 “组,组长?怎么不好好睡一会儿?这就起来了?” “小莫,你来的正好,跟我去看看昨天那些比较严重的病人!”樊思荏不等他开口,已经强势地把人拉走了。 莫岱北看着她的手,拉着自己的胳膊,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他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站姿,直接道,“好,那个,我自己走。” “嗯,走吧。”樊思荏放开手,和他已经进了电梯。 今天,相比之前几天,已经算是空了很多了。 只是,依旧会有伤者陆续送来医院。 大概是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她给Elsa院长打了电话,告知今晚会是简思去接孩子。同时,发了一张简思的照片给Elsa院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另外,未免简思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走了冤枉路,便让回学校参加活动的樊少杰帮忙照应一下。 这不,学校的社团活动一结束,他立刻就在门口等着。 简思到了下班时间,刚出办公室,就看到了樊少杰,立刻就想绕路走。 结果,还是被看到了。 “简教授,这么撺掇进人群,想干嘛?不是去接我外甥,你侄子回家吗?” 简思真的是越想躲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拧着眉,瞪着樊少杰,不愿意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给好态度道:“要你管,你该干嘛干嘛去!” “哦,那很抱歉,我现在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须送你去泰恩福利院。”樊少杰扬着唇,慢慢吞吞的说着。 那副嘴脸,真的让人很想抽他。 “受谁之托?”她不解地看着他,强调道,“不管受谁之托,我都不需要你带我去泰恩福利院!我有汽车导航,比你靠谱多了!”说完,抬膝一撞,正中红心,疼得樊少杰蹲在了地上。 “简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滚你的亲夫,你再大嘴巴乱讲,我直接让你去第一医院接受手术治疗!”简思真的很讨厌他,恶狠狠地撂下这番话之后,小跑着到了停车场。 她开车离开医学院,往福利院驶去。 樊少杰吃了闭门羹,还挨了窝心脚,心里还是挺生气的,拿出手机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姐,她踹了我,然后跑了,我不干了!” “啊?什么?”樊思荏正在忙,接听了他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她很烦躁地喝斥道:“樊少杰,你该干嘛干嘛,再这样没头没尾地乱说一通,信不信我拿手术刀剖了你!” “哎呀,姐,我差点断子绝孙!你还这么凶我?” “那是你自找的!我不认为女人会没事断你子孙。你做过什么,自己检讨,我准备进手术室了,没空跟你瞎胡闹,挂了。” 不等樊少杰开口,电话已经挂断。 “尼玛,现在的女人真是了不得,脾气一个比一个大!”樊少杰真的是无语了,心想:难怪老话有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还真是这样。 樊少杰想到这里,也就不像之前那么纠结了。 他拿着手机给小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不能带他玩游戏了。 “小仙,就就今天不去呆腻了。” “为什么?是妈妈知道你带我玩游戏,不答应吗?”小仙还满是期待的等着他接自己玩那种仙侠的网游。 结果,就说不能玩了。 这对于孩子来说,是非常不能接受的。 在孩子的心里,你答应了,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你就是个坏人。 “不是,是你姑姑来接你,所以我就不来了。”樊少杰的声音听着特别无奈。 “为什么不来?你不是喜欢我姑姑吗?”小仙不理解说道,“你这时候来,带我和姑姑一起玩,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呃……” “舅舅,你快点过来吗!我难得可以不回家,跟你一起玩。等爸爸妈妈忙完了,我就不可能玩游戏了,妈妈是绝对不会让我玩的。”小仙就是觉得明天是休息天,今晚又不用回家,可以好好玩一玩。 “我也想过来,可是你姑姑现在见到我,就想把我五马分尸。”樊少杰苦恼地唉声叹气,摇了摇头,说,“所以,我就不去了。” “舅舅,你怎么这么笨?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吗?姑姑针对你,就是欲擒故纵嘛!”小仙好像小大人一样说教,还是特别有道理的那种样子。 樊少杰听了之后,微微愣了一下,想了想,问道,“是这样吗?” “是呀!你这样就退缩了,不就没办法通过姑姑的考验了。”小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樊少杰带他玩游戏。 “那我现在过来?” “对呀,快点过来!”小仙非常肯定地回答。 樊少杰真的就被一个孩子忽悠了,主要还是太在意简思了,于是道,“好,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一下。” 说完,挂了电话。 樊少杰开车赶去泰恩福利院。 路上,他尽可能踩油门加速,希望可以跟简思差不多时间到达目的地。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按下蓝牙耳机之后,就听对方道:“喂,你在哪儿?” “简教授?”樊少杰听着是简思的声音,心里越发相信小仙说的话了。 这还真是欲拒还迎,欲语还休,欲擒故纵呀! 而后,他非常严肃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在去泰恩福利院的路上,怎么,想我了?” “我现在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要怎么走,你给我过来带我一下!”简思是没有办法,只能找他了。 因为打简奕的电话是不在服务区,打樊思荏的是无人接听,为了尽快接到小仙,只能找樊少杰了。 “好,说一下,你现在在哪儿?” 他很乐意照做。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简思说这话的声音也变小了,听着特别心虚。 樊少杰听过很多关于路痴的故事,但是自己从没有遇到过,这次算是遇到了。 “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者是电线杆,一般电线杆上面有路段名字。”樊少杰给了指示。 “你等着。”简思立刻照他说得找了一下,忽然满是欣喜道,“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健康路316号,这里有很多的银行。” “呃,你不是就泰恩福利院吗?怎么跑到健康路了?这是两条完全相反的路呀。”樊少杰有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了。 “干嘛?这是嘲笑我吗?”简思不高兴了,立刻翻脸道,“你不愿意给我带路就算了,何必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呢?” “拜托,我可没有看不起你,更不敢看不起你!”樊少杰连忙否认,接着道,“我已经在去你那里的路上了,等我20分钟。” “20分钟?这么久!”简思以为他是存心要整自己,生气道,“樊少杰,你不要公报私仇!我知道我之前态度不好,但是你也犯不着给我脸色瞧呀!什么20分钟嘛,你这么不说2小时的!” “拜托,大小姐,你在去福利院相反的方向,而且偏离轨道30多公里了,至少也应该等20分钟吧。”樊少杰感觉自己真是冤枉,遇到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主。 简思听了之后,鞥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道:“30多公里?有这么远吗?” “你以为呢?路痴小姐!”樊少杰真是的对她无语了。 简思脸红,立刻故作镇定道,“干嘛?我刚从国外回来,不熟悉路也是正常的呀!” “是是是,非常正常,可以理解!”樊少杰连连点头附和。 简思听了之后,还是生气,“樊少杰,你这是什么态度?难得我说错了吗?如果是你,从小生活在国外,你回来了,也是不认识路的!” “对呀,所以,我说很正常,可以理解,难道说错了?”樊少杰真是对简思无语了。 “没错,但是,你那个说话口气,怎么让人这么不舒服呢?” 樊少杰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耐着性子说道,“大小姐,你还真是难伺候?我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到底是怎么听出不舒服的?” “我……”简思其实就是自己心里在意,才会想这些更加令她在意的事情。 “说不上来了?”樊少杰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继续道,“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地大坏蛋一样。拜托,我就是喜欢你,想要追求你,这不是男人最常见的姿态吗?” “谁知道你呀!我又不是你!”简思生气地嘟起嘴,一时竟没有其他话可以反驳。 “哎,算了,多说无益,先挂了吧,等我到了再联系。”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 “不要!”简思连忙拒绝道,“不许挂电话!” “为什么呀?你不是要我快点到吗?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很分心的,没办法专心开车!”樊少杰真的觉得女人无理取闹起来,让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说不可以挂电话,就是不可以!”简思生气地强调。 樊少杰不爽了,直接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偏要挂电话了!” “别,求你了!千万别!”简思再三强调,最后只能放软了语调说,“这里太黑,太安静了,没有说话,我会害怕的。” 噗…… 樊少杰差点就笑出声,心想:之前不是很厉害?又要打断腿,又要让住院。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果然,女人还是女人,会胆小怕黑。 “好了,我知道了,不挂就是了,但是你不许再骂我!不然我一定立刻挂断电话!”樊少杰必须拿回主动权。 “你这是威胁我?”简思心里很生气。 “那你接不接受呢?”樊少杰不答反问。 简思沉默了片刻,才勉强吐出两个字:“接受。” “那么,现在唱首歌来听听。”樊少杰开始提要求。 “这不是应该你唱吗?我害怕呀!必须是让我听到你的声音!”简思认真地要求。 樊少杰想了想,也对,就答应道,“好,我唱歌。” 说着,就开始唱自己喜欢的歌。 谁知,刚唱了两句,简思就打断道:“天哪,你这也叫唱歌?你这是魔音轰炸吧!” …… 樊少杰真的属于那种唱K就五音不全的人,偏偏还是个大麦霸。 所以,身边的朋友,很少愿意和他一起去KTV的。 “爱听不听!不听就不唱了。”樊少杰也不再理她,电话两头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便安静了。 良久,简思觉得太过安静了,便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喂,你别不说话,感觉太奇怪了。” “那你说了,我唱歌是魔音轰炸,还能这么办?”樊少杰没好气地回答。 简思想了想说,“那不如就‘提问和回答’吧?” “怎么玩?” “我提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什么问题?我樊少杰呀。”他觉得很弱智。 “拜托,我就是打个比方,这就是一组问答。”简思真是觉得他是个笨蛋。 “哦,那我提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樊少杰直接就切入重点。 简思愣了一下,说,“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当然不可以了!不然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义?”樊少杰不给她机会逃避。 “那我想一下。”简思想过之后,说,“我希望是我三哥那样的。” “尼玛,我姐夫那种,闷葫芦一个,你们女生不怕被闷死吗?”樊少杰直接指出简奕的缺点。 “怎么会?你看到你姐被闷死了吗?” “拜托,那是因为我姐风趣幽默!”樊少杰立刻反驳,“可你不一样,你自己就不是个活泼的人,两个闷葫芦一起啊,不闷死才怪。” “你才闷葫芦呢!” “我倒是想,偏偏就不是!”樊少杰极为自信道,“你不觉得我是那种光芒万丈的人吗?就是走到哪儿,都带着光源的男人嘛?” “噗……哈哈哈……”简思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大笑起来,“樊少杰,你哪来的自信?还光源!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行走的荷尔蒙呢?”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樊少杰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简思简直无语了。 “好了,好了,该我问了,‘学校那么多漂亮女人,为什么你就非要缠着我呢’?” “我说,我想亲上加亲,你信吗?”樊少杰半开玩笑地回答。 “滚!你最初又不知道我是你姐夫的妹妹。”简思不客气地反驳。 “那就是感觉,反正就是看上了,没有理由。”樊少杰想了想,解释道,“本身这个世上的爱情,产生的时候,都是没有理由的。” “那不就是无解了?”简思一脸懊恼地说着。 “什么无解?”樊少杰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地方。 他的车头灯闪了一下,靠边停车:“喂,你没事吧?” 简思挂了电话,看着出现的樊少杰,点了点头,“还好,现在可以带我去福利院了。”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 樊少杰立刻答应道,“好,走吧,跟着我。” 他开车在前面带路,大约半小时后,到了泰恩福利院。 小仙已经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 “Elsa院长,不好意思,我走错路了,所以来晚了。”简思看着小仙负气的表情,非常抱歉地向院长解释。 “没事,你接小仙回去吧。”Elsa院长,把小仙带到她面前。 “小仙,对不起,我来的有点晚。”简思看到小仙生气的表情,立刻向他道歉。 “算了,来了就好。”小仙说话的时候,到处看了看,问道,“我舅舅没有一起来吗?” “他啊,在大门口等着。”简思立刻回答。 小仙也不理她,背着小包就跑去大门口。 “舅舅!我们快点去玩游戏吧!” “你得先吃晚饭吧。”樊少杰把他抱起来,看看时间是8点不到。 “吃过了,等得太久,院长妈妈就让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吃了。”小仙已经迫不及待。 “哦,那舅舅也要吃晚饭的,所以得等一下。”樊少杰知道简思也还没有吃晚饭呢。 “你们的大人,随便买个汉堡可乐就打发了。”小仙嘟着嘴看着他,小手捧着他的脸央求道,“舅舅,带我去玩吗,好不好,好不好?” “好!” 樊少杰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这时候,简思从里面出来,看到樊少杰抱着小仙,立刻上前道:“小仙,快点下来,跟姑姑回家。” “不要,我不回家,我要跟舅舅去玩。”小仙立刻摇头,抱紧了樊少杰的脖子。 “这么晚了,玩什么?”简思生气地瞪了樊少杰一样,就想把小仙抱到这里怀里。 “不要,不要姑姑!我只要舅舅!”小仙干脆背对着简思,靠在樊少杰肩上,不理人。 简思真的气到了,看着樊少杰,喝斥道,“樊少杰,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把孩子带坏了!” “关我什么事呀?”樊少杰一脸无辜地看着简思,说,“小仙想明天是休息天,可以多玩一会儿,晚点睡觉,这应该很正常吧。” “但是,他才5岁而已!”简思不接受这样的教育方式,想把小仙抱回来。 小仙不乐意了,嘟着嘴拒绝道,“不要!我不要姑姑!” “小仙!” “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就不可以玩游戏,这会儿难得有一个礼拜可以无所顾忌,为什么不可以放开玩一下嘛!”他就是想要放纵一下。 “因为你还小!”简思强调了一句。 “那我可以少玩一会儿呀!”小仙继续跟她讨价还价。 简思在这方面态度很强硬,道:“那也不行!” “我不要!呜……”小仙立刻就哭了起来。 简思一看到孩子哭,就慌了手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少杰,都是你惹的,快点说句话呀!” “半小时。”樊少杰开口,道,“小仙要玩可以,但是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接受的话,我们就玩。” “好!”小仙抽着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樊少杰,你怎么这样?” “不然,你有其他办法吗?”樊少杰挑眉看着她,一副她搞不定的表情。 简思真的很生气,嘟着嘴瞪着他,长叹了口气,说,“行,这次就答应你,如果超过半小时,已经都没有机会继续玩!” “yes,madam!”小仙这会儿子开心了,朝着简思敬礼,答应了她的要求。 于是,小仙上了樊少杰的车子,到了他在外面租的小屋里,直接开始玩游戏。 “喂,你都比吃晚饭的嘛?”简思站在他家里,看着他就抱着小仙坐在了电脑桌前,心里很是生气。 “我点了外卖火锅,等会儿一起吃就是了。”樊少杰说着,就开始跟小仙说打游戏的关键。 简思看着那两个人的样子,完全就是把她当成空气嘛! 她生气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看到就一个单身汉的房间而言,樊少杰这里算是干净的了。 “你这里有租屋,为什么还要回学校宿舍住?”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宿舍是为了合群生活。”樊少杰回答了这个问题,继续交小仙走位和刷怪技巧。 简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看着他道,“那么,你每天都上来大扫吗?怎么这么干净?” “钟点工阿姨会上来整理的。” 噗—— 简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心想:自己果然是高估他了。 没过多久,有人按了门铃。 简思到玄关处开门。 “您的火锅外卖。” 外卖员说着,便进了屋子,把火锅器材全部放好:“您请慢用。” “谢谢。”简思看这服务真是很地道,连带着电磁炉都热好了。 “喂,吃火锅了。” “你先吃吧,我们还有10分钟就结束了。”樊少杰不打算现在吃晚饭。 简思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实里承诺的半小时,还有10分钟。 她也不理他们,自己想吃了起来。 十分钟后,樊少杰真的就照着约定,关了电脑,抱着小仙去浴室洗手,然后在餐桌前坐下。 250 两人一起带孩子 “小仙,饿的话,就自己吃。”他把筷子和勺子给了小仙。 “嗯。”并不饿,直接开口说游戏:“舅舅,那个里面的衣服好漂亮,如果什么时候,游戏可以让我们感觉自己进入游戏画面玩,就好了。” “这种已经开始开发了,叫做全息游戏。”樊少杰笑着说道,“如果这个技术普及了,以后的游戏,就好像是我们真人进入游戏界面玩耍了,会感觉到疼,会有喜怒哀乐,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一切由脑电波控制我们的游戏行为。” “那这个是不是也很危险?如果有人入侵电脑,不就很容易破坏脑电波吗?”简思听了之后,立刻提出质疑。 樊少杰撇了撇嘴,说,“所以,这个技术还在开发中,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玩上。” “我相信可以的!”小仙非常乐观,喝了一口橙汁,说,“舅舅,明天可以再玩半小时吗?” 明天? “行。” “不行!” 樊少杰和简思的态度又一次产生分歧。 “这个,就半小时而已,跟他平时看动画片是一样的。”樊少杰觉得少许娱乐,无伤大雅。 简思却觉得电子数码产品,对孩子的视力和精神力会造成伤害。 过分沉溺网络游戏中,孩子以后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说不行就不行!三嫂是托我照顾小仙的!”简思非常强势地拒绝了小仙的要求。 …… “那你们慢慢吃吧。”小仙不高兴地跳下椅子,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翘起腿,躺在沙发上,满脸的不高兴。 简思看着他的样子,立刻说道,“小仙,你这样子不听话,我就要告诉你爸爸妈妈了。” “告诉吧,告诉吧!反正就是永远不能玩游戏嘛!”小仙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不理人。 简思心里很生气,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仙就是不理她。 简思一直都能够读懂别人的心理,偏偏孩子的心理跟大人不太一样。 她知道小仙生气不开心,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安抚。 因为,她也有她要坚持的原则。 樊少杰坐在一旁,就看着她在那里咬牙瞪眼睛,微微叹了口气说,“小仙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估计也就两天,以后没有什么事情,压根不会让我们代为照顾。这样,都可以玩物丧志的话,那也太夸张了。为什么不让他随心所欲地开心两天呢?” “三哥三嫂把孩子交给我来照顾,是因为信任我,我怎么可以把孩子带坏,让他只知道玩呢?”简思有自己的想法。 “拜托,他才多大?你5岁的时候,在做什么?玩才是孩子的天性,会玩才有创造力!”樊少杰很讨厌给孩子归上各种条框,一定要他遵守。 “玩可以,但是不能是电子游戏!”简思非常笃定地强调着。 樊少杰愣了一下,单手托腮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打算带小仙玩什么?” “明早去S市的迪士尼乐园吧,你去不去?”她的话音刚落,小仙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咚咚咚”的赤脚跑到了简思面前。 “姑姑,你真的带我去迪士尼吗?”他上次虽然去了,但是很多东西都没有玩到。 简思愣愣地看着他,原本是随口一说,为了怼樊少杰的,没想到小仙当真了。 作为家长,肯定是不能骗小孩子的,点了点头,说,“是啊,去不去?” “去!”小仙用力点了点头。 “那还玩不玩游戏?”简思挑眉询问。 “不玩,不玩!”小仙立刻摇头,拉着简思的手说道:“姑姑,你带我去迪士尼的话,我就不玩游戏。” “那好,明早一起去!”简思说话的时候狠狠瞪着樊少杰一眼,说,“你也一起!” “我?”樊少杰撇了撇嘴,看着她,问道,“你不是特别烦我吗?还要我跟你一起?” “废话,我一个人带不了孩子!”简思用脚踢了他一下,生气道,“而且,W市去S市,我没去过,你必须一起去。” 樊少杰一听这话,立刻明白,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是怕迷……”路字没有说出口,已经被一掌按到了餐盘里。 小仙愣愣地看着樊少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舅舅,你的脸好搞笑呀!” “哦,很搞笑?”樊少杰挑眉问道。 “嗯,哈哈哈……”小仙用力点了点头。 只听到“啪”的一声,一个空盘子拍在了小仙的脸上。 “唔……”小仙的反应一下子懵了。 “樊少杰,你神经啊!”简思瞪了他一眼,连忙来到小仙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小仙,怎么样,没事吧?” “嗯。”小仙低低地应了一声,拿起另外一个盘子,盖到了简思的脸上。 噗—— 这下,樊少杰也跟着大笑起来。 “哈……” 简思真的没想到小仙会这么做,生气了,抓起一刻鸡蛋,丢向樊少杰。 “啪”的一声,鸡蛋碎裂,糊了樊少杰一脸蛋清和蛋黄。 “靠,是她打你,干嘛丢我呀?”樊少杰很不服气地反问。 “因为一个丢一个呀!”说完,又抓了个鸡蛋,还是丢樊少杰。 樊少杰连忙起身躲避。 小仙看着简思追杀樊少杰,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樊少杰看他一个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立刻拿着一个鹌鹑蛋打他。 啪的一声,妥妥地打中了小仙的额头,一串蛋清从眉骨处滑落下来。 小仙的笑声瞬间止住了,抬手擦了一下额头,抓了两把小鹌鹑蛋,丢向樊少杰和简思。 他才不管,他们谁是谁,反正一起打倒! “喂喂喂,小仙,砸你的可不是我!你这样子,姑姑也只能反击了!”简思跟着“发狠”,将手里的鸡蛋丢向小仙。 一时间,出租屋里变成了三人鸡蛋大战,到最后大家都是只管打中人就行,也不管打中的对象到底是谁。 等到大家都闹不动了,集体倒在地板上大小。 小仙翻了个身,靠到了樊少杰的身上,头枕着他的手臂说:“舅舅,我今天可以住在这里吗?” “住这儿?”樊少杰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跟着姑姑,回家看爷爷和奶奶吗?” “不要,我不想看爷爷和奶奶,他们都不接受妈妈,我心里很难受的。”小仙嘟着嘴小声说着。 简思听了他的话,明白他心里的苦,便开口道:“反正明早要去迪士尼,今晚就让他睡这儿吧,我爸爸和秀姨那里,我回去说的。” 她看着樊少杰,等着她的回应。 “好,那就住下吧。”樊少杰点了点头,抱起小仙说,“既然要住在这里,那么现在就要去洗澡睡觉了,不然明早起不来的。” 他把小仙抱紧浴室,开了热水,让他坐进浴缸里。 “可以自己洗吗?”樊少杰看他年纪小,怕他不能自己洗澡。 “可以。”小仙认真地回了一句,已经把头发淋湿,上了洗发膏了。 樊少杰看他这么能干,便离开了浴室。 简思看他出来了,心里有点不放心道,“你就这么把小仙一个人留在浴室?” “不然呢?他自己可以搞定,我还要特地给处理好一切,那不是爱孩子,是害孩子。”樊少杰一直都觉得男孩子可以爱玩,但是一定要独立。 “那你让小仙玩游戏,就是爱他?”简思不服气地反驳。 “半小时而已,也不是天天玩,不会怎么样的。”樊少杰走进客厅,看到满地碎蛋壳和鸡蛋清,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样子,我估计得收拾到12点。”樊少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会儿是10点。 简思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看看时间,说道,“既然小小仙住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过两天还要去把导航仪更新一下,这没想到,这更新才没多久,就不能正确指路了。” 樊少杰抿唇偷笑,送她到了门口,故意关心道,“呃,你这会儿回去,不会迷路了吧?” “你什么意思啊?这里不就是学校对面嘛!”简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放心,学校回家的路,我认识!” 说完,走出屋子,到了电梯处搭乘电梯。 “那明早见。”简思跟他摆了摆手,走进电梯。 樊少杰没有说什么,看着电梯关门下去之后,才走回到屋里。 小仙洗完澡出来,斌没有戴义肢,而是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 “舅舅,打扫卫生,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房间睡觉吧,我这里也快了。”樊少杰放下拖把,让他先去了卧室。 小仙爬上床,好像小老鼠一样钻进被窝。 樊少杰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关了灯:“早点睡,明早要去迪士尼乐园的。” “嗯,舅舅晚安。” “晚安。”樊少杰拿了一个枕头和一条被子到了客厅。 他把枕头和被子放到沙发上,然后继续拖地,全部清理完之后,他冲了个澡,拿了一罐啤酒,坐在了沙发上。 相比前两次,今晚他和简思的关系算是有了质的飞跃,至少没有剑拔弩张,争锋相对了。 明天,一起去迪士尼,应该会更好的。 一般情况下,人在感觉到幸福和满足的时候,睡眠质量是很好的。 而且,樊少杰还喝了点酒。 一倒头,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7点的闹钟响了之后,小仙便起床,装上义肢,然后刷牙洗脸,穿上了干净的卫衣套装。 他快步来到客厅地沙发前,看到樊少杰竟然还没有起床,立刻对着他的耳朵,用手做成喇叭,大喊道,“舅舅,起床啦!” “啊?啊!”樊少杰被他惊得一个翻身滚到了地板上。 “谁,谁谁?”他迷糊地挥手,好像是在抵挡外来攻击。 “哈哈哈……”小仙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舅舅,快点起床了,闹钟响了!已经7点多了哦。” “啊?”樊少杰睁开双眼,看清了小仙的样子,迷糊地点了点头,“哦。”坐起来,对着小仙说道,“休息天,起这么早干什么呀?” 说完,就把沙发上的被子拽下来,裹着自己,往地板上躺去。 “再不起来,姑姑就要来了!”小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躺下去,又特地拿了茶几上地水杯,朝他破了一脸的清水。 “唔,臭小子,被子都潮掉了!”樊少杰被水泼醒了,拧着眉等着小仙,一把将他拽到面前,直接就在屁股上拍了三下。 小仙并没有因此掉眼泪,嘟着嘴瞪着他,说道,“舅舅,你答应过要去迪士尼的,姑姑等会来了,看你还没有起床,一定要骂你的!” …… 樊少杰无语地撇了撇嘴,放开他,爬起来,“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小仙一脸笃定地看着他。 樊少杰猛地翻了个白眼,抬脚走进浴室。 叩,叩叩。 屋里传来敲门声。 小仙立刻跑去应门:“你好,谁呀?” “小仙,是我。” “姑姑!”小仙立刻开门,就看到简思穿了白的卫衣和蓝色牛仔裤。 “乖了,都准备好了吗?”简思一把抱起他问道。 “我好了,舅舅还没有好。”小仙把责任归结到樊少杰身上。 简思听着浴室的水声,知道樊少杰还在洗澡。 她生气地拍门:“樊少杰,你给我快一点,知不知道都在等你了?!” 樊少杰很显然没有听到。 浴室的水声太大,他是听到了“砰砰砰”震动地声音,知道是有人敲门。 “小仙,你吵死了!我都起床了,你还催个……”这话还没有说完,他拉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正好就跟简思打了个罩面。 只是,他是光溜溜地站在简思面前。 “啊哦!”小仙惊叹一声,立刻捂住了眼睛。 “啊——”简思猛地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狠狠甩了樊少杰耳光:“下流无耻,低级趣味!”转身跑开。 樊少杰的表情有点懵,只觉得脸颊疼得发烫。 没过多久,他才回神,看着客厅沙发上的简思,再垂下眼皮,看了眼自己的情况,不声不响地退回浴室,然后关了浴巾出来,回房间换衣服。 简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脸颊烫的都快可以烤肉了。 没过多久,樊少杰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走吧,去S市了。” “好哦,去迪士尼了。”小仙开心地拍手叫好,一把拉住了简思的手,往樊少杰那里走去。 可是,即将靠近的时候,简思跟樊少杰对视了一眼,连忙拉住了小仙,不让他继续靠过去。 樊少杰看着她的动作,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电梯门开了,就抬脚走进去。 紧接着简思就拉着小仙跟了进去。 不过,在电梯里的站位,两人几乎是成对角线的,反正距离能保持多远就多远。 到了楼下车库,樊少杰启动了车子,看到简思想要做到后排去,便开口道:“你,做副驾驶座。” “凭什么?” “我没睡醒,开车容易睡着,你坐前门,能够随时提醒我不要睡着!”樊少杰真是高看她了,不就是看了自己出浴的样子嘛?至于这样吗?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矜持害羞?之前的女强气势去哪儿了? 樊少杰无奈地撇了撇嘴,看她坐上了副驾座,便透过后视镜,对着小仙说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哦,出发!”小仙非常兴奋,说话都是充满雀跃感的。 樊少杰开车离开小区,直接往高速出口收费处驶去。 大约2小时,他们到了S市的迪士尼乐园门口。 这次肯定和上次是不一样的。 上次只有福利院的小朋友,和第一医院的医生护士。 现在,整个乐园是人山人海,连进个门都是排长队的。 “你们去买对,我去买票。”樊少杰把车子停好之后,让简思和小仙先去排队,自己直接去取票。 他买的是VIP贵宾票,价格要高四五倍,但是不需要排队,所有的项目都可以直接进入。 “小仙,你想吃点什么?”进去之后,樊少杰并不急着带小仙去参加一些娱乐项目,而是到里面的餐厅吃东西。 小仙看了眼周围的店铺,说,“我要吃甜筒冰淇淋,还有炸鸡汉堡。” “那先去买冰淇淋吧。”是樊少杰直接去了冰淇淋车前,也没有询问简思的意思,直接买了三个甜筒。 “拿着。”他把手上的甜筒送到简思面前。 简思愣了一下,接下那个甜筒,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才更像是个女孩子。 “姑姑,好好吃呀!”小仙拉着简思的手,开心地说着。 简思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嗯,奶味很重。” 樊少杰看着他们的样子,嘴角扬起的浅浅的弧度,说,“走吧,去快餐店。” 三人朝着洋快餐店走去。 迪士尼乐园里面的快餐店,一份午餐,或者儿童套餐,都要比外面的价格贵三倍以上。 樊少杰点了两份成人汉堡餐,一份儿童餐,花掉了500多块钱。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是个很贵地价格了。 500块钱,是很多家庭十天半个月的菜金呢。 小仙看着自己的儿童套餐,米汉堡上面还插着一面小旗子,看起来特别傻气。 他拔掉小旗子,打开汉堡纸,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简思看着他的样子,也拿起了自己的鸡块,撒了点黑胡椒粉,然后慢慢吃着。 这时候,她和樊少杰的眼神有了片刻地对视,原本粉嫩的脸颊,再次红成了猪肝色。 “姑姑,你是感冒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简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脸好红呀!非常非常红哦。”小仙吧唧着嘴说着。 简思被他这么戳穿了表情,脸颊更红了,直接红到了脖子。 “没有,这是热的!” “热?”小仙四处看了一眼,说,“不热呀,都没有开暖气。” 噗—— 身旁的樊少杰,听了小仙这样童趣的问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简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道,“姑姑,你是看到我舅舅脸红吗?” “我哪有!”简思的反应很大,等着小仙道,“你不要胡说!” “没有的话,干嘛反应那么大?”小仙单手托腮,拧着眉看着她,表情很是疑惑,“你突然凶我,用爸爸的话就是心虚了。因为心虚,才需要大嗓门壮胆。” 哈—— 小仙的话,把樊少杰彻底逗乐了。 简思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鸡翅放到他碗里:“小孩子,好好吃东西,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 “哦。”小仙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倒是樊少杰,有点心疼小仙,打抱不平地说道:“他是童言无忌,你需要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嘛?看着我会脸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躲躲闪闪不承认的?” “谁不承认了?我原本就不是因为……”简思很想说不是因为他,才脸红。结果,就看到了他挑逗的眼神,莫名心虚,低头避开视线,说,“总之,我脸红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们任意揣度!” 噗…… 樊少杰听着她这种傲娇的说辞,真的很想笑。 简思也知道自己很失态,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去洗手间!”转身离开。 樊少杰看着她走的方向,不禁皱起眉头,认真提醒道,“诶诶诶,后面走啊。” …… 简思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她立刻就绕了个大圈,往洗手间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我散步消食,我可以,你管得着吗!” 樊少杰真的是无语望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女人,心里只觉得特别有趣。 没过多久,简思端正了心态,意气风发地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女版的简奕。 “姑姑,你是掉进冰箱里了吗?”小仙看着她,表情挺多不理解的。 这话,再次让樊少杰笑出了声。 简思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没有,姑姑只是让自己严肃一点。” “可是,这里是游乐场,不是课堂,要严肃干什么呢?”小仙有点想不明白的问道。 “呃……” “小仙,别问了,你姑姑的脑回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懂的。”樊少杰半嘲讽地说着,拿了纸巾给小仙擦了擦嘴巴,问道:“好了,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要开始玩了。” “嗯,吃完了。”小仙用力点了点头。 “拿走吧。”樊少杰也不管简思,拉着小仙离开快餐店。 他们先去坐了海盗船,然后是过山车,旋转木马。 一系列的游乐设施,对于小仙来说,玩得十分尽兴。 可是,对简思来说,却要了半条命。 尤其是那个好像荡秋千的海盗船,一会儿最高点,一会儿最低点,下来之后,她立刻就到一旁吐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樊少杰看着她的样子,立刻去买了冰水给她,“倒一点出来擦擦脸,会舒服一点。” 简思原本是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呕吐,一听到樊少杰的声音,便缓缓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迟疑。 “干嘛,不要啊?那算了。”樊少杰真觉得好想当成驴肝肺,正想丢掉,简思伸手接了下来。 她刚想拧开瓶盖,又一次吐了起来。 呕—— 简思已经把所有吃的都吐掉了,这会儿只是干呕。 几个人路过的大妈,立刻就走到樊少杰面前,说道:“哎呀,小伙子,老婆怀孕么,就不该让她玩那些游乐项目的,很伤身的!” “就是呀,快点扶老婆去那里喷水池边坐着休息一下,看有没有话梅呀?”一个热心的老太拉着樊少杰问道。 “没有。” “哎哟,那我给你一点,回家记得给你老婆买呀。真是的。”老太守着,就把自己的台湾话梅送给了樊少杰。 呃…… 樊少杰看着这光景,那也不是,不那也不是。 “哎哟喂,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不值几个钱的。”老太硬是把一小瓶话梅塞给了樊少杰,然后跟其他老太一起离开了。 樊少杰站在原地,看着简思的样子,把话梅送上前,“喏,吃一颗试试吧。” 简思白了他一眼,并不接手。 一旁的小仙,看着简思真的很痛苦的,立刻拿了一粒话梅放到她嘴里。 简思尝了那个酸酸的话梅,真的感觉压下去了很多。 “怎么样,姑姑,好点了吗?”小仙上前,扶着她,帮她揉着心口问道。 “嗯,好多了。”简思点了点头,说道,“小仙,扶姑姑去旁边坐一会儿吧。” “好。”小仙点头答应了。 不想,两个人刚要往前走,简思就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 幸好,樊少杰拉住了她,才没有受伤。 “你还真的各种别扭!”说着,他直接把简思公主抱了起来。 简思惊诧到尖叫,“你干什么呀?快点放我下来!” “你来走路都困难了,怎么放你下来?”樊少杰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脸上堆起慢慢的笑容,“想要去喷水池旁坐下休息,我抱你过去好了,老婆大人!” “樊少杰,你乱喊什么?谁是你老婆?”简思听他这么叫自己,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 樊少杰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不是了?刚人家大妈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你就吃点亏,暂时做我的老婆大人吧!否则,你说我们两个带着小仙,算是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呀!”简思立刻回答,“哦,不,压根不是什么亲戚!就是朋友,不对,朋友都不是,算是师生关系!” “看吧,我们的关系真复杂,连你都不知道叫什么,那么我就更不知道了。”樊少杰就是赖上她了,嬉皮笑脸地说道,“所以,就像大妈说的,老婆大人,你好好休息,我带着小仙去玩就可以了。” “樊少杰,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樊少杰无语望天,撇了撇嘴,说道,“我哪里过分了?你才是真的过分!” “樊少杰,你不要胡搅蛮缠!”简思气恼不已。 “我没有,事实就是你过分,把我看光光了,也不说要对我负责,反倒是我愿意以身相许。”樊少杰故意拿上午浴室门口的事情来说,一下子就让简思脸红得无地自容了。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你无耻!” “谁说的?我牙齿好着呢,又白又亮。”说话时,就流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简直亮瞎简思的眼睛。 “樊少杰,你再胡说,我一定揍你!”简思语带威胁,直接扬起了拳头。 “啧啧啧,现在的女人真是狠心,就这么想抹杀亲夫吗?” “樊,少,杰!”简思的怒气累计到了一定程度。 她真的就出了拳头。 不过,她并没有大樊少杰,而是被对方握住,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你好好休息,我带小仙去做旋转茶杯了。”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老婆大人,要照顾好自己哦,么么哒。” “樊少杰,你混蛋!”简思挥手,够不到他,立刻伸脚踹他。 谁想,樊少杰灵巧地一缩,避开了她的“夺命脚”。 两人快步往旋转茶杯走去。 简思真的快气死了,坐在喷水池边跺脚。 没过多久,樊少杰和小仙就下来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回来,而是继续搭乘其他游乐项目。 简思坐在水池边,玩着手机。 突然,她看到了一张令她脸色全变的照片,立刻拨打简奕的电话。 “三哥,你昨晚出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简奕听着她质问的语气,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简思立刻道,“你昨晚跟穆海心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简奕觉得这问题很奇怪,说道,“我和她回医院整理了一批医药物资会陶山村。” “你确定只是这样?” “不然呢?”简奕不解地问道。 “你们昨晚住哪儿的?”简思接着询问,想把事情理清楚。 “陶山村赈灾用的临时帐篷里面呀。”简奕回答。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什么照片?”简奕是越听越糊涂。 “就是你在酒店客房,睡着的照片。”简思给他回忆着。 简奕摇了摇头,说,“没有这种照片!”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的,穆海心的朋友圈发的。”简思说着,把照片传给了简奕。 “这看着不像是合成的!” 简奕拨开图片,看了一眼,脸色顿时转沉。 “你确定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是清醒状态吗?”简思当然会选择相信简奕,毕竟她很清楚三哥地为人。 “我睡过一会儿。”简奕想了想,说,“这几天连着救护,没有好好睡过,所以昨晚才会在车上睡着了。现在看来,我不是自己睡着的。” “这个穆海心,怎么还不识趣呢?你看不出来,你和三嫂情比金坚吗?”简思真的无法理解穆海心的执念。 作为女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这样龌龊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简奕长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得罪了爷爷的简家子孙。”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爷爷授意的?”简思也不了解自己的爷爷,为了上一辈的恩怨,伤害这一辈的孩子,何苦呢? “八九不离十。” “那,这照片应该很快会被三嫂看到吧?”简思的语调很纠结,充满了担心,“她会不会被骗呀?” “我会打电话给她的。”简奕很想说,樊思荏会相信他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也不能保证,一定就没事,只能想打电话报备。 “嗯,那你快一点,穆海心的朋友圈,一定有很多的第一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的。他们看到了,一定会传的,到时候让三嫂子的,反而不好了。” “我知道了,先挂了。”简奕挂掉了电话,然后拨打了樊思荏的手机。 可是,他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只好又一次打给了莫岱北。 “小莫,你们组长呢?” “组长做手术呢,给言医生做第一助手。”莫岱北回答着,言语中充满了小小的雀跃。 “什么手术?”简奕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追问道,“进去多久了?” “肺部肿瘤切除手术。”莫岱北回答说,“进去两个多小时了。” 简奕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樊思荏不能接听她的电话,只好对着他,说,“小北,等会儿她手术结束,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或者,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给她打过去。” “哦,好。”莫岱北点了点头,说,“那简医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 “还有一件事。”简奕没有让他挂电话,直接问道:“你看到朋友圈了吗?” “没有呢,刚刚忙得厉害,这会儿才能够忙里偷闲,稍微放松一下。”莫岱北解释之后,问道,“是朋友圈有什么啊?” 不过,他的朋友圈没有几条动态,也没有看到什么夜宿酒店的事情。 251 公开夫妻关系 “你看到什么了吗?”简奕要确定照片地扩散程度。 “什么都没有呀,一些推销之类的。”莫岱北摇了摇头,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听到简奕的声音有点紧张,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既然没有看到,那就算了。”简奕正想挂电话,突然从那头传来了严畅一惊一乍的声音。 “喂,小莫,快点过来看,医院论坛上出现了一张非常爆炸性的新闻。” “啊?”莫岱北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表情接近石化状态。 “怎么了?是不是看到照片了?在医院论坛上吗?”简奕立刻点开医院论坛,发照片的不是穆海心,而是一个网名叫“美好时光”的人发的帖子。 上面全部都是歌功颂德她和自己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地一对之类的话。 然后,没多久,就在下方加了一张照片,是他和樊思荏一起的照片。 一时间,整个论坛都炸了,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压根就看不懂了。 他们开始把樊思荏当做小三,拆散了他和穆海心的美好姻缘。 有人留言跟帖,用最恶毒的言语谩骂樊思荏。 ——咦,还以为简医生没有对象呢,没想到上演了这么华丽地宫斗大戏!这算是小三上位吗? ——真没想到,这个小研习医这么厉害,把咱们的男神勾到手了。 ——哎呀,你们之前没听说吗?这个研习医的母亲也是个狐狸精,跟我们院长夫人争老公的! ——天哪,真的假的?这母女俩,还真是一家人,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你说现在这是个什么世道?小三这么明目张胆的上位! ——就是,就是,我之前还看她挺有能力,长相也甜甜的,挺讨人喜欢的,没想到是这个人品呀!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非常欢乐。 简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跟帖道:“你们有话冲我来,不要攻击樊思荏,她是我的合法妻子,从来不是什么小三!”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沉默下来,很快的,又有人说道: ——如果真的是合法夫妻,那么怎么不公开关系? ——就是呀,人都来医院这么久了,两个人好像陌生人一样,是不是故意假装不认识吗? ——既然是夫妻,为什么要藏着噎着呢?到底在怕什么? ——对呀,一开始装不认识,现在说是合法夫妻,谁信呀! …… 众人各种质疑,都不打算相信简奕说的。 这时候,又一个叫做“我是院长大人”的网名插楼,道:你们都很闲吗?那么多伤病号要看护,竟然在这里开茶话会? 很显然,这就是樊世华本人。 简奕无论如何都必须想澄清一个疑问,于是在帖子下方发了结婚证。 ——我和她去年9月就已经是合法夫妻,在医院不公开关系,是为了让彼此更好的工作。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要诬蔑她是小三,如果让我听到任何一个诬蔑她,以及她母亲的言语,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我的爱人和亲人。 打完这段文字,简奕的头像成为灰白色,直接下线。 他找到了穆海心,点开照片,问道:“这就是你跟我一起回医院筹备药品的原因吗?” 穆海心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微微扬起唇角,道,“我就是自己留个纪念,你不需要这么大反应吧?” “留纪念?”简奕冷笑道,“然后照片就上了医院论坛吗?” “咦?上了医院论坛吗?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穆海心故意这么说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你不会不知道?”简奕直接就把她面前的电脑扳了过来,页面就在医院的论坛上。 穆海心抿了抿唇,轻描淡写的说道,“刚看到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发帖人可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但一定是你的朋友,或者说朋友都不是,只是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简奕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沉,充满危险地瞪着穆海心说,“穆小姐,我警告你,不要再做这些小动作,否则而我绝对有能力让你们穆家手上的项目合同,一个都谈不成!” 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只看他开不开口让启凡出手。 “简奕,你要做什么随便你!我也说了,我不知道照片会被人放上论坛!”穆海心微昂着下巴,强作镇定地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问心无愧!” “穆海心,说这话,不会脸红吗?”简奕冷叱一声,警告道,“如果你们敢继续这样伤害思荏,我一定不会饶过穆家。” “简奕,你真的很奇怪,要我说几遍?我只是想留下一点点念想,没有考虑过伤害谁,倒是你和樊思荏,明明是夫妻,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所谓的‘小三说’,还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若是一开始,就已经公开是夫妻身份,这帖子下面地评论,就不可能出现!” 这话,其实也是在理的。 简奕眯着眼睛注视着她,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 穆海心看着他出了屋子,才送了偶见松了口气,原本端平的肩膀,一下子垮下来。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穆老太太打了电话。 “奶奶,简奕刚来找我兴师问罪了。”穆海心把情况告知了穆老太太。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有人把我朋友圈的照片,直接发到了医院论坛上。”穆海心看着论坛帖子的发表人,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我估计这个发帖人,是樊梦璇!” “是哦,我倒是忘了她了。”穆老太太地语调听起来在笑,不缓不慢地问道,“那么,现在的反响如何?” “都是骂小三的。” “那很好,她的名声就臭了,在医院,应该很难有人愿意和她共事了。”穆老太太地声音明显变得愉快起来。 “可是,简奕已经帮她澄清了,而且自从简奕发完那条信息之后,就再没有人顶帖了。”穆海心一想到简奕刚才找她兴师问罪的嘴脸,心里就各种不服气。 她只是按照奶奶的指示做这些事情。 而传达指示的,是简奕的爷爷。 所以,他真的要找罪魁祸首,也应该去找他的爷爷,不是吗? 穆海心想到这里,就气得想要掉眼泪。 她都不明白,自己差在什么地方,简奕可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威胁她! “没有顶帖,不代表平息了谣言。那些被压制的声浪,不能明面上兴风作浪,就只能暗潮涌动,私下对付樊思荏了。”穆老太太毕竟是厉害角色,走过的桥,比这些小年轻走过的路还要多。 “况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樊思荏是什么态度呢,我刚收到消息,她这会儿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呢。”穆老太太的声音越发轻松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样。 “可是,刚才简奕来警告我,说我如果再搞小动作,就要我们穆氏陪葬!” “好大的口气啊!”穆老太太笑出了声,“他一个小医生,有什么本身让我们穆家陪葬?” 穆海心迟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所以我还是心有忌惮的。” “你有什么好忌惮的?他的爷爷,都是站在我们这条线上的,试问W市,有谁可以跟简家老太爷叫板?”穆老太太冷静地分析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离开了W市,放到其他各省市,也没几个人敢跟简家老太爷对抗的。” “没几个,那总归是有吧?”穆海心还是不能放心,道,‘如果简奕正好认识这样的人,我们穆家是不是真的会出事?’ “胡说什么呢?”穆老太太很讨厌孙女这样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样子,冷叱道,“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她知道的,跟简家势力相当的只有最神秘的“赤炎启家”,不过至今她都没有见过这家的什么人。 “那……” “你不要再畏畏缩缩了!失去简奕,一部分也是因为你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造成的,否则怎么可能让樊思荏做大?”穆老太太对着穆海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穆海心立刻停止了纠结,答应道:“是,我知道了,下一步怎么做?” “下一步,就是去撺掇这个发帖人,继续跟樊思荏闹了。”穆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另外,就要看樊思荏看到照片,是无条件的信任简奕,还是会表面无事,内心好像扎了根刺那么煎熬了。” “她从来都是选择相信简奕的。”穆海心想到这里,就特别沮丧,“我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怎么可以这么牢不可破的。” “不得不说,这点她做的非常聪明。”穆老太太不由得赞许道,“男人最讨厌地就是身边女人的不信任和质疑。一般聪明女人,都会选择装聋作哑,这样才能在男人身边留的长久。” 言至此,她似乎是相当感慨的。 如果当年,她不把话说开,现在也就不需要为了穆海心这么操心了。 因为,她肯定已经是简奕他们的奶奶了。 “所以,樊思荏还是会选择相信简奕的,对吗?”穆海心只觉得自己的情路黯淡。 “信任,不代表不怀疑,我们要做的就是加重这样的怀疑。”穆老太太的言语极为自信。 “怎么做?”穆海心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之后,等这次陶山村的救灾结束之后,M国有个心胸外科的学术会议,另外还有个病理交流会,我安排你和简奕一起去。” “啊?这个可以能吗?” “放心,有我在,又有简老太爷的配合,这事是必然可以安排妥当的。”穆老太太微微放柔了口气,安抚道,“海心啊,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的婚事不只是奶奶操心的,也是你为了的爷爷支持的。你一定会成为简家少奶奶的!” 穆海心还是非常信任穆老太太的,她“嗯”了一声,又问道,“可是奶奶,为什么简老太爷那么不待见樊思荏呢?前不久您不是还说,老太爷是打算接受樊思荏的了?” “因为她命不好,偏偏是你简老爷爷世仇的外孙女!所以,注定她不受待见!” “樊思荏的外公是简老爷爷的仇人?!”穆海心得知这件事,表情和圣妖都是无比震惊的。 “是啊。”穆老太太低低的应了一声,说,“所以,你放宽心,奶奶一定会让你如愿嫁给简奕的!” “嗯,谢谢奶奶!”穆海心听她说了这番话,一下子就变得信心十足了。 “好了,先这样,你晚点跟樊梦璇联系一下,挑唆她和她的母亲,回去跟樊思荏争一夕长短才是最好的!”穆老太太告诉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是,我知道了。”穆海心答应之后,又听她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就给樊梦璇拨了个电话。 起初的两通,都没人接听,等到她第三次拨号之后,才接通了。 “嗨?”樊梦璇的声音很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果然是这样吗? 穆海心心里暗暗想着,开口道:“梦璇,是我。” “海心姐?”樊梦璇叹了口气,问道,“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在卫生所做得怎么样?开不开心?”穆海心先跟她客套了一番,嘘寒问暖。 “嗯,还不错。”樊梦璇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对穆海心就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因为她听母亲吴静娴说,之后有去求过他们穆家,希望可以借助穆家在医药部门的力量,把她调回大医院,哪怕不是在第一医院也可以。 但是,对方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这之后,她也就不再亲近穆海心了。 “海心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想起找我聊天了吗?” “呃,怎么这么说呢?我手上有个药剂师的工作,是在‘圣玛丽’医院,所以想着你要不要回来?正好,我现在是药局的,可以调你回来。”穆海心知道樊梦璇对她冷淡的原因。 之前拒绝吴静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跟简奕完全没戏了,那么何必还要跟樊梦璇这样的白痴有牵扯呢? 但是现在,她又用得上这个白痴的女人了,就该重新捡回这枚弃子。 “你要调我去‘圣玛丽’医院?” “对啊,你是医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穆海心说得理所当然,真的是形象好得犹如圣母。 “我……”樊梦璇愣了一下,原本嚣张傲慢的态度立刻变了,清了清嗓子,道:“我当然想回去了,只是不知道要多久?” “你如果愿意的话,下周就可以,等会儿我把申请表发你填一下,算是走走形式。” “好啊!谢谢你,海心姐,之前我还……” 不等她说完,穆海心已经接着她的话解释道,“之前,我也是刚换工作,一连换了好几份,才算是安定下来。所以,当时静娴阿姨过来找我帮你的时候,我真的是没办法帮到你。所以,希望你和静娴阿姨不要怪罪我才好。” “呃,没事,没事!我明白的,大家都不容易!”樊梦璇连忙表示可以理解。 “是呀,真的很不容易的。”穆海心的声音透着温柔的浅笑,说道,“总之,等你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吃饭,逛街,买衣服了。” “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就是说,我说的这份工作,你接了?”穆海心故意说道,“如果樊院长有更好的工作岗位,你千万不要估计我这里的,完全可以选择樊院长给你安排的工作的。” “海心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别着急,我就是好意,毕竟你已经到卫生站这么久了,不管怎么说,樊院长也应该有别的安排,把你调回城里了。”穆海心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让樊梦璇明白,和她的亲生父亲比,她才是对她更好的那个人! “而且,这几天陶山村泥石流灾害,第一医院人手紧缺,他应该会想办法把你调回去才对呀。” “怎么可能!樊院长才不会安排工作给我呢!在他心里,压根就不承认我和我妈,就好像我压根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不至于的,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那么无情的。”穆海心还在那里假好心地安抚,心里很明越是这样,樊梦璇心里就越生气。 “海心姐,你快别这么说了,在他的心里,永远只有樊思荏和慧姨,根本就没有我和我妈的位置。就连我那个弟弟,也是为樊思荏他们母女马首是瞻的!为此,我妈都伤心死了!”樊梦璇忍不住控诉樊世华的不公道,也为了吐槽家里人的见风使舵,谁得势就想着谁,现在连她奶奶都不太搭理她了,只是偶尔派人送点生活必需品给她。 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是吗?”穆海心早就知道她的近况了,还故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呀!”樊梦璇忍不住哭诉道,“海心姐,除了你,还能想起我和我妈,其他人真的早把我们母女俩忘记了!” “好了,好了,快点别伤心了,我把表格传给你,你填一下,然后转发给我,下周就可以回来城里了。”说完,她打开电脑,问道,“你的邮箱,还是之前的吧?” “嗯,谢谢海心姐。”樊梦璇又一次相信了穆海心,接着小声问道,“海心姐,我刚才看到你朋友圈发的照片,是不是真的?” “啊?”穆海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呀?” “就是你和简奕在酒店的照片。” “哦,那个是我偷拍的。”穆海心知道就算自己说把简奕抢回来,樊梦璇也不会相信,便如实的说道,“昨天我和他回城里给灾区的伤者采办药材,连夜来回,实在太累了,就在酒店睡了两小时,这照片是我自己的念想,不是真的。” “哎呀,我懂,但是看着挺好的,非常般配呢!” 穆海心被她说得有点脸红,故作矜持道,“这个,我就是骗我自己的,你还特地拿来说,真是羞死我了!” “这有什么呀,很正常的!而且,我帮你做了一点小事。”樊梦璇的语气十分得意。 “啊?你做了什么?” “你看第一医院的论坛。”樊梦璇并不知道穆海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在那里炫耀的告知。 穆海心故意惊讶道,“天哪,你怎么发出去了!?” “这个你别管,你就看下面顶帖的留言。”樊梦璇满是得意道,“现在,樊思荏已经成为医院公敌了!而且,在那些简奕的爱慕者心里,她就是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以后,她想要拿点什么,办点什么,都是极为困难的,医院那些护士,别看平时一个个温柔娴淑,有模有样的,私底下都不是省油的灯,心计深着呢!” 穆海心果然是猜对了,始作俑者就是樊梦璇。 “可是,简奕还是无条件地保护她呀。” “哎哟,这样就更好的,越保护她,就越会让她遭受排挤!你以为樊思荏一开始为什么不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因为她也知道,医院上到医生,下的病人,都有简奕的粉丝迷妹,这些她都是吃罪不起的!” 樊梦璇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心里话都告诉穆海心。 可实际上,她那些花花肠子,穆海心都已经知道了。 没过多久,穆海心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便开口道:“梦璇,我这里要忙了,你记得把表格填好,回传给我,我们晚点在电话联系。” “哦,好,谢谢你海心姐!你才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樊梦璇其实真的挺单蠢的,简直就是笨得没药救了。 穆海心轻快地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脸色顿时转沉,长长叹了口气,眼神瞥了一眼手机,眼神冰冷至极。 “白痴!” 她低咒一声,拿着开药的单子,起身往外走去。 第一医院。 樊思荏和言明慧合力完成了一场比较复杂的手术,两人略显疲惫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慢慢走出手术室。 “妈,今天的手术很成功!你的技术又精进了。”樊思荏说着,给言明慧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是呀。”言明慧也是由衷称赞。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樊思荏看到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 她一脸疑惑地回拨了号码,是叶子喻打来了的。 “嫂子,你可算是接电话了!现在是不是在手术室?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出手术室!”叶子喻的言语带着明显地警告。 樊思荏愣了一下,朝着母亲看了一眼,彼此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是,我们已经出了手术室,正打算去急诊呢。” “啊?千万别去急诊,你们来奕哥的办公室吧!快点!”叶子喻再次开口。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樊思荏一脸茫然道,“可是,我们已经在急症大厅了。”顿了顿,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你看医院论坛就知道了。”叶子喻解释了一下,道,“嫂子,您还是立刻来奕哥的办公室吧!这里安全很多。”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就让言明慧用手机登录论坛。 两母女看到了帖子上面的照片,还有下面的评论,脸色顿时转沉。 这时候,言明慧的手机也响了,是樊世华的来电。 她立刻接听起来:“喂,世华?” “明慧,你和思荏想去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下,现在医院的流言,都思荏和你极为不利,等我这里解禁之后,我会帮忙澄清的。” 樊世华一直都看着那封帖子,发帖的人网名有些熟悉,他想了很久才想起是谁,便打电话让言明慧和樊思荏避风头。 “世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推着病人的护士路过他们面前,他们的眼神都是充满了鄙夷和敌意的。 尤其是看着樊思荏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樊思荏答应了叶子喻,正想回电梯,电梯里的护士已经使劲按了关门键,不让她进去。 “妈,是他让你避风头的电话?”樊思荏口中的“他”,就是指的樊世华。 “嗯,这帖子太奇怪了,而且阿奕怎么会跟穆小姐在酒店房间呢?”言明慧看着那帖子上面的照片。 “妈妈,这件事,你别想太复杂。”樊思荏看到了照片,虽然很多疑惑,但是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简奕。 而且,她也看到了下方简奕传的两人的照片和结婚证明。 她知道,他心一直是向着她的。 “这个,我也不想想得复杂,可是似乎就是很复杂的样子。”言明慧心里太多的疑问,拿着手机,道,“我现在就给阿奕打电话,问清楚原委。” “妈,现在他一定正在忙,否则就不会是叶子喻给我打电话了。”樊思荏看到周围对她充满敌意和鄙夷的眼神越来越多,拉着言明慧的手,说,“走,我们从安全楼梯上去。” “嗯。”言明慧点了点头,就要和樊思荏一起去走楼梯。 这时候推进来一个重伤者,情况岌岌可危。 “男36岁,外地民工,高处坠落!曾经一度停止心跳,情况非常危险。” 送来的救护员说着伤者的情况。 钱虹一看到樊思荏和言明慧,立刻道,“还站着干什么?帮忙!” “哦。”樊思荏和言明慧都是那种不可能眼看着别人性命垂危,还见死不救的人。 樊思荏立刻跟上了手推床,查看伤者的情况。 “伤者胸腔出血,有内脏受损,需要立刻手术修复。”樊思荏说看着伤者情况,说道,“另外,腿骨,手骨几处骨折,需要照X光片和脑补CT。” 她的话说下去,周围的护士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 樊思荏知道一定是因为论坛帖子的事情,他们都在鄙夷自己,于是怒声喝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等救完人,随便你们要打要骂!现在,别忘了你们的职责,更别忘了,你们在南丁格尔面前宣誓过的,你们的医道呢?国际主义精神呢?” 听了这番话,离樊思荏最近的护士开始做事。 “血压降低,找不到血管!”护士要给伤者打肾上腺素,可是现在完全没办法注射。 樊思荏接过针管,凭借自己的经验,找到了静脉血管,注射之后,就看到另一个护士送上了X光片。 “送手术室!另外通知骨科医生,进入手术室为他接骨。”说着,一行人已经推床往手术室走去。 “樊医生,这是伤者脑补CT单子。” 樊思荏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眼,说,“有淤血,颅压高升,联系脑科黄医生进入手术室。” “是!”护士立刻照做。 很快的,他们进入了手术室。 樊思荏率先给病人做了内脏修复。 骨科邹医生和脑科黄医生入手术室查看之后,一个为伤者开颅降压,一个为伤者把断裂地手骨和脚骨用钢钉接了起来。 这个手术,真正持续了六个小时,人总算是活下来了,可是,因为曾经休克过一段时间,所以不知道会不会对脑部造成过大的损伤,一切还是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48小时。 从昨天开始,樊思荏已经连着做了三台手术,中间没有任何休息。 她疲惫地走出手术室,为了避免那些指指点点,充满敌意和恶意的目光,她直接去了顶楼的校长室休息。 同样的,言明慧也在院长办公室。 一看到樊思荏进来,连忙拉着她问道:“怎么样?手术OK吗?” “嗯,手术没问题。”樊思荏走到沙发前坐下,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真的快累死了。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这次是简奕打来的。 她立刻接听道:“喂,老公?” “思荏,关于帖子的事情,我真的是……”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接过他的话,安抚道,“那照片是穆海心设计拍的吧?你喝了她给你的东西?” “我喝了一罐咖啡。”简奕觉得自己真的是掉以轻心了。 “所以,我明白的,不用解释什么。”樊思荏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过,医院这里迷恋你的那些医生、护士、病患,应该很想掐死我。” “我已经解释了,他们没有继续评论了。”简奕还是想得比较简单,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的心思都不会太复杂。 樊思荏笑了笑,说道,“不发评论,不代表没事。他们藏在心里的怨恨,才是真正可怕的。” “我明天就回医院了,一切我回来之后,我们一起面对。”简奕本以为自己要解释很久,才可以得到樊思荏的谅解,没想到她这么信任自己。 “嗯,陶山村的救援结束了吗?” “是啊,能救的都救了,所以明天都会回来。”简奕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对樊思荏充满了歉意,于是道,“对不起,思荏,就算你不生气,相信我,我还是必须这么说。如果我再小心一点,我再谨慎一点,应该就不会……” “她是蓄谋已久的,总归是有办法让你睡着的。”樊思荏并不想陷入别人设好的圈套里,尤其这个圈套这么明显,即使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还是愿意无条件地相信简奕,便接着说道,“你又不是圣人,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不要太为难自己,我相信你就好了。” “嗯。” “好了,我刚做完三台手术,都是大手术,好累啊,我先睡一会儿,明天见。”樊思荏说着,又听他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言明慧听着女儿和女婿的对话,知道女儿嘴上做不在意,其实脸上的表情还是在意的。 “思荏,如果你心里感觉到不舒服,还是应该告诉阿奕的,否则这根刺会在你心里越扎越深的。” “我没有不舒服呀,摆明了是别人设的局,我又不笨,干嘛入局呢。”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靠着沙发躺下:“妈,我真的很累了,得睡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叫我,我继续手术的话,一定会出错的。” “嗯,知道了。” 言明慧也是非常心疼女儿的。 她看着樊思荏,好一会儿,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拨过她脸颊上的发丝,找来毛毯盖在她身手。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怕会吵到樊思荏休息,就走出院长室,在走廊上接电话。 樊思荏听着她的关门声,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眼神淡淡的,看着有点迷茫,找不到任何焦点。 她一想到急救时候护士门的不配合,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 如此,以后自己的工作,都可能遇到护士或者是其他医生不配合的情况。 男医生或许还好说,女医生,尤其是简奕的迷妹们,估计都已经恨死她了。 她倒不是为自己鸣不平,感觉委屈,就是害怕耽误病人的病情和救治。 252 当年真相已知道 走廊上,言明慧也在说着这件事。 樊世华已经知道是谁发的帖子,直接告诉了言明慧。 “你说真的?是梦璇发的帖子?!”言明慧的声音不由得扬高。 “嗯,我以前在家里见过她的网名,就是她!”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满是自责道,“果然,还是我害了思荏和简奕。” “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你让她发的!”言明慧一脸严肃地喝止,道,“说白了,还是因为我,如果我不跟你纠缠在一起,静娴应该会管好梦璇,那么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不要再提她了!”樊世华一脸厌弃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吗?她当初对你说怀了我的孩子,你相信了,我也相信了。就像是穆海心设计简奕这样,在喝醉了之后,做出了酒后荒唐事!可实际上,我压根什么都没有做过!她只是花钱在精子库找到了我的,然后做了试管婴儿,说自己怀了我的孩子!” “你知道?”言明慧一直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会知道。 “是啊,只是知道的太晚了!”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说道,“明慧,我知道你因为要做战地医院的关系,觉得如果抛下家庭,离开我去奋斗你的崇高理想,是对我和家庭的不负责任,所以当吴静娴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忍痛割爱,把我让给了她!” “我是想她爱你,一定可以照顾好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也只是等同思荏对简奕的那种信任!我相信,如果思荏说要去做战地医疗,简奕虽然不舍,也一定会支持的!我也是一样的!”樊世华必须把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心事告诉她,生怕说晚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因为,他已经感染了病毒,这会儿正压着咳嗽的欲望,跟她讲电话。 “对不起,我知道你会支持,可是却也没办法向公公婆婆交代!你是个遵从孝道的人!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成为一个不孝子。”言明慧也说着自己的苦衷。 “明慧,我们错过太多的时间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都可以跟你,还有思荏生活在一起。”樊世华长长叹了口气,说,“关于梦璇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不会让你,还有思荏受委屈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言明慧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的人,一听这咳嗽声,就察觉到异样,连忙道:“世华,你是不是感染了?” “没,没有。”她的声音有点喘。 “不可能!绝对有!”言明慧说话的时候,已经往隔离病区跑去。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过两天就可以解禁了!”樊世华不愿意承认。 “樊世华,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做医生吗?”言明慧哪里是随便就可以忽悠的,直接到了禁制的病房楼外,保安拦住了她的去路。 “明慧,你冷静一点!咳咳……我这里有很多医生看护,没事的!”樊世华连忙安抚道,“你不要进来,真的,你信我!我这里的医生护士的经验,绝对不会比你少!” “樊世华,你是第一次跟我相处吗?你说不让进,我就不进吗?”言明慧有自己倔强,不是说不许就有用的。 “明慧!”樊世华的语气有点重,“你如果这会儿进来,我一定不会见你的!” “你敢不见我,我就脱了防护服,我看你见不见!”言明慧自有一套对待樊世华的方式。 谁都不能威胁她,包括樊世华。 “你真是……” “我怎么了?你说下去呀!”言明慧理直气壮道,“你要是敢说下去,我马上回S国,以后都不回来了!” “明慧……”樊世华真的拿她没办法。 言明慧却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会穿着防护服进来的。” 樊世华无奈,就看到言明慧上来3楼隔离区。 一刻钟之后,她进了樊世华的办公室。 “你怎么会咳成这样?还不快点挂水?”言明慧上前,看他还那么傻靠在沙发上,立刻找来了输液架,给他挂点滴。 “明慧,你这是干什么呢?如果你也感染了,不是耽误事情吗!” “有什么耽误的,你不康复,我就让人先把药品送去S国,等你好了,我再回去。”言明慧让他喝了点药,扶他躺下。 樊世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进来了,外面怎么办?” “外面有小钱和思荏呢,那个年轻的研习医严畅也不错。另外,外派的医生护士,明天就都回来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大家都能够管好医院的。”言明慧说了一下当前的形势,道,“你呢,现在只要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樊世华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那我好好睡一会儿。” “睡吧。”言明慧看着他入睡,起身到各病房查看情况。 最初感染的病人,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段,现在正在慢慢康复中。 这次的感染,因为措施得当,并没有向外扩散,也没有出现死亡病例,算是一次很成功的案例。 后半夜的时候,樊思荏在办公室睡醒了,看着自己手机上言明慧的留言,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她第一时间给言明慧打了电话:“妈,你进入隔离病房区,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不是跟你说了吗?”言明慧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你当时在睡觉,妈不好意思吵醒你嘛。” “妈!”樊思荏不愿意听到这样狡辩的话。 言明慧却只是笑了笑,安抚道:“好了,好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小钱处理了,3楼隔离病房的事情,就我和你爸处理,放心吧,有我在很快就可以解除隔离的。”樊思荏真的是生气了,板着脸质问道: “妈,你每次都这样,难道做什么事之前,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 “哎呀,这种事情,一旦商量,就会畏首畏尾,最后什么结果都上不出来的。”言明慧说着自己的理由,又怕思荏太拗,只好安抚道,“下次,下次妈一定跟你商量。” “少来这套!”樊思荏冷叱一声,说,“你那里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最初感染的病人已经进入康复期了,放心,病情得到了控制,没事的。”言明慧的声音还是挺严肃的,听着不像是说假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吧,我要去急症那里了。”樊思荏说着,起身走到窗口,往楼下看了一眼,大帐篷那里病人情况都还算安稳。 这几天连着下雨,也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樊思荏挂了电话,转身走出办公室。 医院里的小护士大多是简奕的迷妹,一看到她,立刻就露出了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之后也在各种事情上排挤她。 比如,樊思荏让她们给病人输液,就会故意说忙着去帮其他医生处理事情,只留下樊思荏一个人做这些照顾病人的琐事。 莫岱北看不过眼,上前说了几句,就被小护士们一起嫌弃了。 “小莫医生,人家可是独当一面的大医生,哪里需要我们帮忙呀!”急诊的护士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就是,就是!小莫医生,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这么无事献殷勤,算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人开始挖苦莫岱北。 “非奸即盗呗!” 她们说得特别欢脱,简直就把医院当成了茶话会。 樊思荏忍不了她们这么中伤自己朋友,板起脸,怒斥道,“你们够了,知道这里是医院,你们要做的事服务病人吗?不管你们多不待见我,我是医生,你们是护士,你们必须配合我的工作,否则就收拾东西走人!第一医院不留着光吃饭,不干活的米虫!” “笑话,你一个研习医,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小护士里面资历比较老的那个,很不买账地开口反驳。 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眼里却不带丝毫笑意:“我确实只是个研习医,可是,我另外还是你们樊院长的亲生女儿,为了我,你们樊院长把樊梦璇敢去了卫生所,所以,你们觉得我又没有资格让你们收拾东西回家吃自己呢?” “你,你是樊院长的女儿?”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看着樊思荏淡定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为首的女人,连忙躬身赔礼道歉:“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您是院长千金。樊医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另外的,同声附和。 为首的看樊思荏脸色没有变化,立刻自贬道,“我们刚才那些话,您就当是个屁,放掉就没了。” “对对对,您可千万不把这事告诉樊院长!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定立刻去做!” “没错,是不是要输液?照X光片?我们现在就去做!” 说着,几个护士立刻就忙碌起来,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樊思荏一眼,只是认真做手上的工作。 樊思荏看着他们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真真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说出这层身份。 现在,也只有用院长千金的身份,来压制那些心里不服气她的护士和医生了。 一旁,莫岱北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发飙,表情愣愣的,眼神有点被惊吓到的样子。 啪啪啪。 突然,角落处传来几声掌声。 樊思荏转头看去,就见严畅笑看着她,半调侃道:“院长千金,好威风呀。” “是啊,是啊!”莫岱北跟着点头附和,样子看起来呆萌萌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了!我和小莫这么被人欺负,你都不来帮忙解围两句吗?” “这个哪里需要我出马?院长千金那可是威武极了。”严畅跟她开着玩笑。 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喂喂喂!都是文明人,能动口不动手吗?” “动口的话,我就咬死你了!”樊思荏白了他一眼,看了眼左腕的手表,问道:“对了,你那个烫伤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命保住了,可是烫伤的复健是很艰难的。尤其是穿着抑制疤痕生长的衣服,带着那种手套,是极为痛苦的。”严畅不禁长叹了口气,说,“能不能熬过最初的几年,都还是未知数。” 樊思荏知道烫伤的人,穿那种抑制疤痕的衣服,戴那种手套和面罩,基本上很多会刺破皮肤,流血的,然后消毒清理伤口之后,还得继续穿着佩戴。 否则,疤痕会不停生长,造成关节处黏连。 比如手上大面积烫伤,不戴抑制疤痕生长地手套,那么双手可能长成鸭蹼那样,手指跟手指之间会黏连到一起,只有戴了手套,才能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是,戴着手套是非常疼的,需要强烈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否则是承受不了的。 “熬不熬的过,就看他的家人怎么陪伴和鼓励了。这样的病人,需要的是家人更多的关爱和支持。”樊思荏说着,走进急诊办公室。 钱虹正靠在办公桌上休息。 她一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坐起来。 “钱主任,别紧张,是我。”樊思荏看她这么警惕,连忙安抚了一声。 钱虹看着是她,还有莫岱北和严畅,微微松了口气:“我以为又有救护车进来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真的要好好睡上三天三夜,真是太困了。” 说着,她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两口。 “嗯,同感,我现在特想念我的床。”严畅接着她的话,表示认同。 樊思荏也倒了杯咖啡,加了一点鲜奶喝道,“明天,外派的医护人员回来,就可以轻松很多了,至少而已轮流多睡一会儿了。” “是啊,我希望唐志玲他们快点回来,我真的感觉自己快累趴下了。”莫岱北开始想念同组的其他三个研习生了。 “他们一样累的。”樊思荏还是挺心疼简奕的,毕竟比起在陶山村救人的医疗队,他们还有医院这个避风港可以依靠,简奕他们就只能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实施救援,条件还是比较恶劣的。 “放心,明天他们会在车上睡上一觉的。”严畅把话匣子接了过去,走到樊思荏身边,道,“所以,组长,不用心疼简医生的,他车上可以睡两小时的。” “你能在大巴车上睡着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等他们回来了,让医疗队地先休息。” “对啊,我也觉得他们比我们更辛苦。”莫岱北帮着樊思荏说话,“等回来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诶诶诶,你这个马屁莫,就会拍组长马屁!”严畅其实看得出莫岱北对樊思荏的感情,故意曲解成马屁精的意思。 “去你的,我才没有拍马屁呢!”莫岱北撞了他一下,生气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哈,揍我?”严畅笑着打量着他,挑眉问道,“你确定你打得过我吗?” “我……”莫岱北看起来就是那种长得斯斯文文的人,但是严畅呢,就属于平时会去健身房的,身形比较结实。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樊思荏看不过去了,喝止了两人继续抬杠,对着严畅说,“你这么闲,跟我去查房去。”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小莫做的吗?” “我是组长,我说了算,否则我跟明主任告状,让你不能拿到硕士学位!”樊思荏轻挑着眉梢瞪着他,语带威胁地说道。 “行行行,算你狠!”严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下杯子,走到门口,催促了一声:“走吧。” “钱主任,我去查房。” “嗯,有事打我电话。”钱虹答应了,看着两人离开办公室。 莫岱北看樊思荏选了严畅,表情还是挺失落的。 “小莫,205号病房的那个刘先生,他的伤口复原情况怎么样?”钱虹坐回办公桌,翻开了桌上的病例单子问道。 莫岱北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樊思荏走了,自己的魂也跟着去了。 “喂,小莫!想什么呢?”钱虹捻了一枚回形针丢向他,问道,“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啊?什么?”莫岱北回神,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钱虹。 “哎呀,思荏去查房,你的心都跟着飞去病房了吧?!”钱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我问你,205号病房的刘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哦,上午护士给他换了药,恢复的不错,外伤都愈合了,只是要等着着骨头长好。”莫岱北说了情况。 钱虹记录之后,继续下一个问题。 这么忙完一摞之后,樊思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在沙发上休息,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9点多了。 简奕他们率领的救灾医疗队回到医院,走廊上一下子就变得吵杂起来。 樊思荏是被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 大巴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她一看就知道是救灾的医疗队回来了,连忙往楼下跑去。 到了医院门口,她想找简奕,却并没有见到人。 “小叶,简奕呢?怎么没看到他?”樊思荏有点担心地问道。 “哦,奕哥已经回办公室了。”叶子喻说着,又问道,“嫂子,我要去给奕哥买早餐,你想吃什么?一起吧。” “随便,我去楼上找他。”樊思荏无所谓吃的东西,只想快点见到简奕。 很快的,她乘坐电梯到了心胸外科的楼层,一路小跑着进了简奕的办公室。 可是,满心期待又一次落空。 简奕并不在办公室里。 此刻,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接听道:“喂!你在哪儿呀?” “我还想问你呢,我在你的办公室,他们说你出去了。”简奕的声音淡淡的,听着很严肃,但是低沉中,给人一种特别地安全感。 “你怎么去了我的办公室?我在你办公室呢。”樊思荏说着就往楼下跑去。 简奕也从安全出口处往楼上跑。 两人在中途相遇,彼此拿着手机注视着对方。 樊思荏突然挂了电话,一下子飞扑到简奕身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好像无尾熊那样挂在他身上。 简奕一把拥紧她,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这一周,辛苦了。”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樊思荏完全没有说话,抱紧了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只觉得这是此刻最幸福的事情。 简奕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抚着她的脑袋,将她搂得很紧。 良久,她才埋在他的怀里,小声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摸着她的头,削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小声回应。 “你不在我身边,真的好辛苦!”樊思荏说着,鼻子有点酸,忍不住抽了两下。 简奕伸手,轻轻抬起她的脸庞,让她可以跟自己对视着,缓缓凑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是温柔的,也是强烈的,算是这么多天的情感宣泄。 辗转悱恻,简奕恋恋不舍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双手捧着樊思荏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滑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小声道:“现在,全医院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知道就知道了,原本就是合法夫妻,不怕被知道。”简奕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了。 “你这话,倒是很希望他们知道呀。”樊思荏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你不想他们知道?”简奕微微扬起唇角,眼神淡淡的,却充满了柔情。 “知道以后,我被你那些迷妹排挤死了。”樊思荏嘟着嘴,满是委屈地说道。 “是吗?”简奕搂着她的腰,略带好奇地询问,“怎么排挤你的?” “打针的护士没有了,输液和拍X光片的护士都不见了,全部都我一个人做!”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说话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他们这么大胆?”简奕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全都是你不好,长得这么帅干什么呢?”樊思荏一脸抱怨地看着他。 简奕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H国整个容,让自己变丑一点?” “可以啊,我觉得没问题!”樊思荏认可地点了点头。 简奕黠装生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就这么坑自己老公的吗?” “干嘛?反正你丑,我也会继续爱你的,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样貌改变,就舍弃你的。”樊思荏说得极为认真,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的。 “还越说越蹬鼻子上脸了!”简奕拧眉,眯着眼睛捏她的鼻尖,说,“我才没有自虐倾向,没事花钱在脸上动刀,为的是让自己变丑!” “那我以后有的被那些小护士欺负呢!” “才怪!”简奕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戳穿道,“我可是听说,你现在是谁都不敢得罪的角色。” “怎么说?” “我们的院长千金都表明了身份,谁那么不识趣,还敢当面跟你过不去呀?”简奕在车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叶子喻的汇报,知道樊思荏用自己的身份震慑了那些不配合的小护士。 暂时算是压制了那些负面的声浪。 “那背地里呢?他们肯定要议论我,骂我的!” “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毕竟这个世上,‘无人背后无人说,无人背后不说人’,都是一样的,听不到也就当没有发生过吧。”简奕拉着她的手,说道,“反正,当着你的面,他们绝对不敢造次,还必须好好配合,这就已经足够了。” 樊思荏嘟着嘴,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简奕伸手,将她的头扳正过来,不解道,“干嘛?我说错了吗?” “就算你说的全对,我还是不开心!”樊思荏说着,推开他,想要往楼下走。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面前:“为什么不开心?因为照片……”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樊思荏点住了嘴唇。 “我说过的,我相信你,所以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我们不可能掉进那些想要破坏我们的人的陷阱。” 简奕拉下她的手,轻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和嘴唇,柔声道,“谢谢你,老婆。” “就空口说谢吗?”樊思荏不屑地推开他,快步往楼下跑去。 简奕连忙跟了上去,再次拦下她,将她壁咚在墙角,说,“那你希望我怎么谢你?我可以先欠着,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慢慢谢你。” 樊思荏一听这话,脸颊刷地红了,推开他道,“去你的!不正经!” “我哪有!说的都是心里想的大实话。”简奕不让她逃跑,一字一句的说着。 “哎呀,你这个大色狼!我懒得跟你说,去急诊看病人了。”樊思荏推开他,一路往一楼的急诊大厅跑去。 简奕也跟了上去,拉着她说道,“你先回家睡一觉,晚上过来接我的班。”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心胸外科的,怎么可以接你的班。”樊思荏拒绝了他的提议,说,“我现在是接急诊医生的班,晚上回去休息。”顿了顿,接着道,“倒是你,先回去睡觉吧,我看你这几天也是很累了,眼圈都黑了。” “我没事的,我是男人,体力比你好得多。”简奕可不想跟她分开,尤其是小别重逢之后,更加不想分开。 “少跟我比,你也留下好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进急诊办公室。 “钱主任,您先回去休息吧,晚点再来接班。” 钱虹看着她,同时也看到了紧跟在她身后的简奕,笑了笑打招呼:“简医生,你回来了。” “钱主任。”简奕抿唇点了点头,说道,“您回去吧,这里放心交给我和思荏。” “放心,你们两个留在我这个急诊部的话,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的。”钱虹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朝着樊思荏暧昧的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么就交给你们夫妻俩了。” 樊思荏脸颊一下子红了,清了清嗓子道,“钱主任,您为老不尊!” “哈,我是实话实说。”钱虹朗声大笑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抱抱,往门口走去:“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下午6点,我来接你的班。” “嗯。”樊思荏看着她离开,就推着简奕说道:“好了,你也回自己的办公室吧,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我再电话联系你。” “楼上有叶子喻呢,我就留在这里,如果遇到心胸外科的急诊病人,我就直接接手了。”简奕只想陪着她,看着她,离开一会儿都不愿意。 “你确定吗?”樊思荏撇了撇嘴,问道,“你不会还要跟着我去查房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一定会被很多眼神杀死的!”樊思荏无语地斜睨了他一眼,拿着笔和听诊器,准备去病房查房。 简奕立刻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做这些事情。 一路上,真的很多人注视着他们两人。 不过,因为樊思荏之前表明了院长千金的身份,所以众人都不敢多说什么。面对面遇到了,还要非常恭敬和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樊思荏知道他们这些表现都不是出于真心的,只是怕丢给工作,所以才会这么讨好她。 简奕跟在身边,看着周围的那些小护士,确实感觉到了她们严重对樊思荏的敌意,可是脸上却又是那种笑呵呵的样子,看着和善,暗里藏奸。 樊思荏进了病房,检查了伤者的康复情况,然后让护士记录用药。 等他们再次走出病房的时候,看到原本守在走廊上,等着目睹简奕的护士都不见了,再往急诊大厅的门口看去,不少小护士就围在那里,有些人更是喜气洋洋地拎着一盒小点心往回走。 樊思荏拧眉,眯着眼睛往人群处看去,发现是樊梦璇来了。 她正在给医院的护士派发“麦萌”糕点铺的点心。 “嗨,思荏姐,姐夫。”樊梦璇老远就看到了他们,笑呵呵地挥手打招呼。 樊思荏知道,她此刻应该还在卫生所工作呢,不明白她怎么就来医院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哦,我刚刚申请了调职‘圣玛丽’医院,做那里的药剂师。”樊梦璇扬着唇,慢慢走到樊思荏面前,说,“那件私立医院的待遇可是比咱们这里好太多了。我觉得我真的是因祸得福了。所以,特地买了糕点,来答谢姐姐你哦。” 说着,她把一盒子年轮蛋糕送到樊思荏面前,“姐姐,祝愿你和姐夫恩恩爱爱,幸福快乐哦。” “谢谢。”樊思荏接下蛋糕,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她从她身边走过。 樊梦璇突然开口道:“等一下姐姐,我还有一份茶点,想要送给爸爸的。” “那你交给一楼的护士长吧,晚点会有人送去给院长的。”樊思荏说着,示意急诊的护士长,让她先把茶点收下。 樊梦璇却不乐意了,质问道:“怎么了?爸爸现在是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吗?” 樊思荏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尤其是病人和病人家属都在,不能直接说感染隔离的事情,只能淡淡解释道,“要见的话,自然会给你电话,否则就是不打算见的。” 这话非常无情。 樊梦璇听了之后,脸色很明显就变了:“思荏姐,你这话就是说,爸爸一点都不想见我,让我识趣离开吗?” 樊思荏不作回答,抬脚想要离开。 “你站住!”樊梦璇绕到她面前,拦下她的去路,说,“樊思荏,你别太过分,怎么说我也是爸爸的女儿,就算犯了错误,我也已经有这几个月改过了。” “我没有不让你见院长,是院长暂时不能见你。”樊思荏不想多做解释,直接就板着脸,用很不近人情的态度对待,“另外,我也真的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纠缠,如果你只是来报告你调任‘圣玛丽’医院工作的事情,那么我们都知道了,院长也会知道的。你送给院长的东西,我也可以保证一定会送到院长手上的。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再做其他的承诺,如果你继续拦住我的去路,耽误我查房,我只能请保安来处理了。” 说完,她垂眸,绕过樊梦璇身边,往电梯处走去。 樊梦璇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但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涵养,还是扬着一脸温柔的浅笑,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樊医生,这个樊思荏真的是太过分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怎么敢这么嚣张呢!”那些自认为简奕“女友粉”的迷妹护士,忍不住帮着樊梦璇数落樊思荏。 “你们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宫斗胜利者的嘴脸!”樊梦璇抿着唇,眼眶微微泛红,眼底含泪,欲掉不掉,看着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题外话------ 香菜牛肉饺子《高门萌妻:叶少心尖宠》沈一笙的本命年运气不好: 睡错人,睡了未婚夫的大哥。 惹错人,春风一夜就跑不掉。 嫁错人,毕竟把柄在他手上。 婚后约法三章,却频频把持不住; 因为这位叶家大少,整天勾引她。 253 医疗队回归 “现在是她赢得了我爸爸的信任和赏识,所以,我就算是我爸爸地亲生女儿,也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她嘟着嘴,一字一顿地说着,给人一种恶狠狠的感觉。 “樊医生,你千万别这么说。她现在就是小人得志!如果不是因为她傍上了简医生这样一位国际知名的心胸外医生,院长才不会正眼瞧她呢!”旁边,有很仇视樊思荏的护士帮着樊梦璇数落樊思荏。 “就是呀,她以为自己了不起,其实还不是因为她的老公是简奕简医生!院长是特别器重简医生的,否则哪有她什么事呀!” “你们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我不如她,我什么都不如她!”樊梦璇说到这里,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旁边的护士开始安慰她,道: “怎么会呢?你的人缘就比她好几万倍呢!” “是啊,樊医生,等你到了‘圣玛丽’医院,如果有合适的职位,记得推荐给我们呀,我们也不想在这里受那位千金大小姐的冤枉气!”一群护士开始为樊梦璇打抱不平。 “没错,如果有薪资待遇更好的医院,我一定第一个辞职过去!”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帮大家留意好职位。”樊梦璇看着那群傻瓜一样的小护士,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分裂第一医院的内部人心。 只要人心散了,那么医院的运营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追根究底,樊世华就一定要让樊思荏离开,否则只会让更多的人怨声载道,辞职离开。 “哎呀,樊医生你真是体贴我们,为我们着想了。不管有没有帮我们找到合适的工作,总之得先谢谢你!” “同事一场,你们做的不开心,我理应帮忙的。”樊梦璇笑着拍了拍为首那个护士的肩膀,往四处看了一眼,小声问道:“对了,我爸爸现在哪儿?我能不能上院长室……” “抱歉樊小姐,院长确实说过,他没有邀约的人,都不见,所以您就不要为难大家了,请回吧。” 说话的是一楼的护士长。 她算是医院资历很深的老护士长了,所以见过了樊梦璇之前的为人处事,并不看好这位千金大小姐。 在这样的老护士长眼里,樊梦璇根本不如樊思荏的万分之一。 这两姐妹简直是云泥之别。 樊梦璇知道这位金护士长不喜欢自己,微微勾了勾唇角说,“好,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但是我的茶点……” “您大可放心,茶点一定会送到院长手上,另外您转去‘圣玛丽’医院的事情,我们也会告诉院长。”金晨艳冷眼看着樊梦璇,态度不卑不亢。 “那就谢谢金护士长了。”樊梦璇笑了笑,跟其他小护士们道了别,转身离开医院。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优雅。 出了医院大门,开车之后,她就拿着手机,给吴静娴打了电话,“妈,我离开第一医院了,没看到爸爸,他们说爸爸不见没有预约的人。” “你这么能算没有预约的?”吴静娴很生气,微扬着嗓音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樊梦璇无法解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反正他们就是不让我去院长室。” “为什么?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吴静娴特别生气。 樊梦璇无奈地撇了撇嘴,说,“但是,我并不是最得宠,最受器重的女儿!” “梦璇,你这是什么话?!”吴静娴听后,觉得女儿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难道不是吗?”樊梦璇冷笑道,“现在,我们母女在爸爸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他都要跟你离婚了!” “我不会和他离婚的!永远不会!”吴静娴厉声喝斥,“除非他散尽所有,净身出户,我才会考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否则想都别想!” “我看爸爸现在,真的会接受你这个要求,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慧姨在一起!”樊梦璇忍不住嘲讽自己的母亲。 “不,他不会!他好不容易才坐到今天的位子,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吴静娴的情绪有点失控,“我也不会让她放弃的!” “好了,你自己坚持吧,我去‘圣玛丽’医院报到了。” 说着,她挂了电话。 “梦璇,梦璇!” 吴静娴心里非常生气,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正想摔向地板。 手机突然响了。 她蹙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婆婆万熙凤打来的,连忙接听道:“喂?婆婆?” “静娴啊,你在哪儿?”万熙凤的声音低沉,听起来非常严肃。 吴静娴沉默了片刻,回到道,“我在自己家。” “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都不回来哄世华的嘛?”她厉声质问,就算隔着电话也可以感觉到她慑人的威仪。 “不是的,婆婆,是世华他因为梦璇的事情,觉得我教女无方,要跟我离婚,所以我们俩暂时分居。”吴静娴给了解释。 “胡闹!什么分居,离婚?!谁许你们这么胡闹的?”万熙凤非常生气,对着吴静娴说,“你给我回来,现在立刻回家!” “婆婆,这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世华不回家,不能照顾家里,你作为他的妻子,怎么可以不管家里?”万熙凤非常严厉地训斥道,“给我立刻回来!离婚的事情,不许再提!” “可是……” “没有可是,世华那里,我会去说的!”万熙凤用了命令的口吻。 吴静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还在那里迟疑什么?立刻回来!”万熙凤再次强调,道,“然后,跟我去医院见世华,我让他当面给你道歉,保证以后都不再提离婚的事情!” 吴静娴一听这话,立刻就答应了,“哦,那我现在回来。” 她想,有人可以给自己撑腰了,何乐而不为呢。 大约20分钟后,吴静娴回到樊家别墅,见了万熙凤,就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路上,她还不忘把樊世华不见梦璇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惹得老太太一脸的愤怒和不高兴。 “他简直是胡闹!哪有人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预约的?什么不预约就不给见?他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帝了!”万熙凤真的是快被气死了,脸色铁青,看着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立刻就拄着拐杖往里面走。 吴静娴停好车子,立刻跟了上去,扶着万熙凤,道,“婆婆,您别动气,慢慢走,小心摔着。” 两人来到急症大厅。 金护士长一眼就认出了吴静娴和万熙凤,连忙上前打招呼:“院长夫人,樊老太太,你们怎么来了?” “小金,我要见世华,带我上去。” “很抱歉,院长正在开会,您不可以上去。”金护士长也是没有办法,必须借此阻拦,不让他们去院长室,以免他们知道了樊院长感染SARS,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胡说八道,他就算开会,我也可以在院长室外面等他嘛!而且,我看主任医生都在呢,他开什么会?跟谁开会?”万熙凤还是很有洞察力的,一眼就看到急诊的钱虹,知道她就是一位主任医生。 如果开会,她应该在会议室的,既然她不再会议室,那么就肯定是没有开会。 所谓的开会,不过是樊世华想出来打发人的借口。 “不是的,樊老太太,院长真的不能见你们,他正在处理事情。”金护士长拦在了电梯前,不让他们进入。 “小金,你这不对!”万熙凤生气地将手里的拐杖叩击地面,说,“我有事要见自己的儿子,你凭什么阻拦?” “我不是阻拦,而是院长真的有事要处理,不能见两位。”金护士长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道,“要不然,两位先回去,等院长忙完了,让他给两位电话。” “我们人都来了,不需要什么电话!你这么再三阻挠,该不会是世华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被谁挟持了吧?”万熙凤满是疑惑地看着金护士长,上前把人推开。 “樊老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不可以上去!”金护士长连忙拦住她,微微鞠躬,说,“请您不要为难我!” “我为难你?我要见我儿子,你却在这里拦着不让我见,是何道理?”万熙凤一脸严厉地说道,“警告你,我今天就是要见我儿子,而且一定要见到,如果你再做阻拦,我就要报警告你非法禁锢了!” “樊老太太,我只是按照院长的吩咐,阻止你和院长夫人去院长室,如果您一定要见,那么容我打个电话,询问院长的意思。” 说着,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樊世华的电话。 就万熙凤说的那个罪责,她背不起,只能打电话了。 “喂?” “言医生,院长夫人和樊老太太来了,执意要上楼见院长。”金护士长简单的陈述了情况。 言明慧听了之后,看向病床上高烧昏迷的樊世华,知道他这会儿肯定是见不了万熙凤和吴静娴。 “金护士长,麻烦你把手机给樊老太太,我跟她解释。” 言明慧不可以让万熙凤和吴静娴进入隔离病房,一个怕她们会被感染病毒,另一个就是怕她们声张,把隔离病房的事情传出去,那么势必会引起医院内部恐慌的。 “哦,樊老太太,电话。” 金护士长把手机递给万熙凤。 “喂。” “老太太,”言明慧刚一开口,就听着万熙凤生气地朝她斥责道: “言明慧,你是怎么回事?世华跟你在一起吗?让她听电话!” “老太太,世华这会儿在处理病人的事情,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转达,等世华这里结束之后,我让他给您打电话。”言明慧尽量安抚。 可是,万熙凤很显然是听不进去的,生气道,“不行!必须让他现在听电话!你和他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没有,真的是正在处理病人的事情,这次陶山村泥石流灾害,造成了很多问题,都需要他进行处理。”言明慧必须找借口安抚万熙凤。 “胡扯!你打量我没有做个医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急救吗?”万熙凤一点都不相信言明慧,直接道,“你立刻让他听电话,否则我就报警,告你们非法禁锢我儿子!” “老太太……” “你别叫我!我只要跟我儿子说话!”万熙凤说着,就要进入电梯。 言明慧没办法,只好说道:“那好吧,你先把手机给金护士长。” 万熙凤冷睨了金护士长一眼,把手机给了对方。 “言医生?” “小金,你领着老太太去钱虹地办公室,把实情告诉她们。”言明慧只能让她们知道真相,以免实情闹大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您确定吗?”金护士长暗暗瞥了吴静娴一眼,小声道,“院长夫人也在呢。” “没事,告诉她们实情,我让思荏去帮你。”言明慧说着,朝着病床上的樊世华看了一眼,表情稍显无奈。 “好。”金护士长挂了电话,对着万熙凤说道,“樊老太太,院长夫人,请跟我来。” 万熙凤和吴静娴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跟着她去了钱虹的办公室。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院长呢?”万熙凤到了办公室,没有看到儿子,立刻提出质疑。 “您先别着急,坐下听钱主任给您说。” 金护士长说完,朝着钱虹看了一眼。 钱虹会意,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万熙凤和吴静娴说,“樊老太太,院长夫人,坐下说吧。” “小钱,是不是世华出了什么事了?”万熙凤有不好的预感。 “老太太,先喝杯茶。” 钱虹给两人泡了茶,说,“这次陶山村的泥石流灾害,因为我们第一医院是距离最近的省级医院,所以院长第一时间开通了绿色通道,接收灾区的伤病员。同时,也有其他的病人过来看病。其实一个病人,感冒住院,一直高烧不退,根据那个病区医生和护士的经验,觉得那位病人疑似SARS,院长就在第一时间把病区隔离了。同时,他为了安抚那个病区的病人和家属,就亲自进入病区安抚那些人。” “什么?!”万熙凤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钱虹道,“你的意思是,世华现在在隔离病区?那他的情况呢?有没有被感染?” 钱虹的表情略显尴尬,抿了抿唇,点头道,“前不久,确认我方医护人员有3个感染病毒,其中一个就是樊院长。” “我要去隔离区,我要见我儿子!”万熙凤说着,就拄着拐杖往门口走去。 钱虹连忙拦在她的面前:“樊老太太,您别激动,现在言医生正在隔离区照顾院长,她经验丰富,一定可以帮助院长渡过难关,康复起来的。” “我不管,我要见我儿子,我现在就要见我儿子!”万熙凤心里着急,拐杖用力叩击着地板,生气道,“让我出去,我要见我儿子!” “樊老太太,您别这样!院长就是怕您这样,才不让我们告诉您的!”钱虹挡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万熙凤和吴静娴出去。 谁都知道SARS的传染性很高,一旦医院的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尤其是那些病患和病患家属,一定会引起恐慌地,到时候事情就严重了。 “让开!我要见我儿子!谁也不可以阻止我见儿子!” 她真的气急了,用力跺着脚。 “婆婆,您别生气,这个SARS是很严重的病毒,您茫然进去,很可能也会被传染的。”吴静娴知道SARS的可怕,她并不想冒险,尤其是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不可能再爱她,那么她也没有义务去陪着他受罪等死,万一自己也感染了病毒,那不是很不划算嘛! 可对于万熙凤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担心儿子是最正常不过的。 她希望可以去看看儿子,配载儿子身边照顾他,哪怕需要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那又怎么样?”万熙凤转头瞪了吴静娴一眼,质疑道,“你害怕了?怕被传染吗?” “不,不是的。”吴静娴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害怕了,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是害怕什么,我就是想世华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他是出于孝心,不希望您为了他感染病毒,更不希望医院因为我们的到来,陷入恐慌。” “是,就是院长夫人说的,院长是真的不希望您为他担心,更不希望您因为这件事,闹得整个医院都知道病区隔离的事情。”钱虹接着吴静娴的话解释着。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我儿子,我必须守着他,陪着他!”万熙凤的态度强硬,非常坚持己见。 吴静娴朝着钱虹看了一眼,表情都显得束手无策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 樊思荏隔着门,小声道:“钱主任,是我。” “思荏。”钱虹立刻开门,把樊思荏迎进办公室。 “你来干什么?不会是你妈让你来的吧!”万熙凤一看到她,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樊思荏和简奕进了办公室,站在万熙凤和吴静娴面前。 她微微躬身,态度还是非常礼貌的,说道,“樊老太太,我知道您爱子心切。但是,你自己也是做过医生的,应该明白SARS的可怕,十四年,这病毒害死了无数生命,引起了社会各种恐慌。如果您今天闹着进入隔离病区,让医院那些病人和家属知道了,且不说引起过度恐恐慌,同时也会让医院出现负面评价,所以,请您一定冷静下来,等待院长康复,隔离区解除。” “樊思荏,你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要讲道理,我懂得比你多!我现在就是要见我儿子,没人可以阻止我!”万熙凤是真的担心樊世华,这让她的情绪失控,变得极不理智,但是言语上还是有所妥协,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安静地进入隔离区,我就是要看着世华,陪着他,给他最好的照顾!” “那也不可以。”樊思荏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说,“一旦进入隔离区,在解禁之前,里面的人就不能出来。我不能让您冒险进入,一旦被感染病毒,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增加新的病人,只是在延长隔离时间。就现在的情况看,不用三天,应该就可以解除隔离了。” “就算我被感染,我也愿意!你凭什么不许?”万熙凤生气道,“你们凭什么剥夺我见儿子的权利?我要见儿子,我一定要见儿子!” 她又闹了起来,推开了钱虹,想要开门出去。 简奕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樊老太太,请您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您想进入,我们就给你进入的!我们要考虑的是感染的概率,这个概率不能消除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冒险让两位进入。否则,真的出了事情,我们良心过意不去,同时我们也不好向樊院长交代。” “我不管,我身为母亲,不能照顾自己的儿子,这算什么?”万熙凤闹得很凶,抓着简奕的衣襟,想要把人拉开。 “婆婆,您别这样!”吴静娴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把人拉开,尽可能安抚着道,“您真的进去了,出了事,世华怪罪下来,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而且,您现在的年纪,也不适合过分劳累,不如我们听他们的,回家等消息。”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被扇了重重一记耳光。 吴静娴捂着脸颊站在老太面前,脸颊因此红得发烫。 “你闭嘴!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怕死,你怕进去了会感染SARS嘛。”万熙凤一眼就看穿了吴静娴的心思,无比鄙夷地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输给言明慧吗?就因为她不怕死,她愿意为了照顾世华,身陷险境,而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完全不敢承担一个妻子的责任!” 吴静娴没想到会挨打,拧着眉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简奕和樊思荏看着这一幕,彼此对视了一眼。 樊思荏立刻道,“樊老太太,她只是不想给医院和隔离区的人添乱,您何必这样呢。” “我怎么了?”万熙凤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是就事论事!她就是贪生怕死,大难临头各自飞!”顿了顿,看着吴静娴,继续道,“你怕死,就回去等消息,我说什么都要去看儿子!” 吴静娴注视着万熙凤和在场其他人,心里真的是怒不可遏,很想回面前的老太婆两耳光。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只能忍气吞声,还一个温和的表情,说,“婆婆,您别动气,我不是不愿意去照顾世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进去照顾,毕竟我年轻,抵抗力强,而您呢,就回家等候,我保证一定会把世华照顾的妥妥当当,让他健健康康回到您身边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万熙凤眯着眼睛审视着她。 “当然了,世华是我的丈夫,我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而您是我的婆婆,我必须为他恪尽孝道,自然不可以让您身处险境。”吴静娴说的特别冠冕堂皇,但是双手却紧握成拳,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 “你如果是这么想的,那是我错怪你了!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必须亲自去照顾我的世华!”说着,她推开了樊思荏,正想开门离开。 简奕没有办法,只能动手把人打晕。 “喂!”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 简奕淡淡说道,“这样,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总归比让她进去隔离区,受病毒威胁要好得多。” “婆婆!”吴静娴扶住了万熙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先扶她躺到沙发上吧。”钱虹帮忙,把万熙凤扶到沙发上。 吴静娴坐在旁边,查看万熙凤的情况,说道,“简医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也是权宜之计,你就不要怪我老公了。”樊思荏是护夫心切,看吴静娴想要指责简奕,立刻就开口为他解围。 “隔离区本身就不适合你们进入,尤其是樊老太太年事已高,贸然进去是很危险的。” “那你说吧,现在要怎么办?如果就这么等着,或者是送婆婆回去,她醒了之后,还是会来医院闹的。”吴静娴心里一点都不想进入隔离区,她现在希望的就是进入隔离区的言明慧直接感染SARS,然后不治身亡。 樊思荏仔细想了想,说:“打电话给樊老先生吧,目前只有他可以劝得住樊老太太。” 她自从两老否定了她的母亲,就不再称呼他们“爷爷奶奶”了。 吴静娴听了之后,眼前一亮,拧着眉问道,“公公可以劝住婆婆吗?搞不好他会和婆婆一样,想要进去隔离区,那么不就让事情更加麻烦了。” “不会的,樊老先生向来以公事为重。他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做出破坏第一医院形象的事情。”樊思荏很了解老头,那是个公事公办的冷酷角色。 吴静娴略有迟疑,仔细想了想,还是给樊万钧打了电话。 “静娴?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樊老爷子的声音有点低沉,听起来应该是在处理比较重要的公事。 “公公,世华感染了SARS,这会儿在隔离区接受治疗。婆婆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紧张,闹着一定要进去隔离区,亲自照顾世华。”吴静娴说明了情况,“我想着,公公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带走婆婆,这会儿也只有您可以劝说婆婆在家等候了。” “世华感染了SARS?”樊万钧听了这话,语调有些震惊。 “是的,就是陶山村泥石流救援期间,有本事的感冒病人到医院就医,然后确诊为SARS,世华第一时间隔离了病区,自己也留在隔离区安抚病人和家属的情绪。” 吴静娴大概的说了一下经过。 樊万钧算是听明白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半小时后,我来接阿凤。”说完,不等吴静娴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吴静娴看着黑屏的手机,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长长松了口气:“公公愿意来接婆婆离开了。” “那就好。” 钱虹也跟着松了口气,对着樊思荏道,“给你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情况吧。” 樊思荏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她给吴静娴打了电话:“妈。” “思荏,情况怎么样了?你奶奶的反应怎么样?” “反应很大,嚷嚷着要进隔离区照顾儿子,最后被简奕打晕了。”樊思荏回答。 噗…… 言明慧吓了一跳,说,“打晕?!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不知道那是他的奶奶吗?” “万不得已!”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难道让老太闹着进隔离区吗?” “那也可以想其他办法嘛!这个所谓的打晕,也太不厚道了。”言明慧总觉得这样不好。 “想了,让樊老先生来接人了。”樊思荏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的态度感觉非常平淡。 “哦,那就好。”言明慧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方式,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有件事必须跟你说。” “什么?”樊思荏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叫什么樊老太太和樊老先生?那可是你的爷爷奶奶!”言明慧觉得她的称呼有点太见外了。 “有什么问题吗?”樊思荏不以为然道,“你可千万别说孝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孙女,那么我也就不需要把他们看成爷爷奶奶了。” “思荏!” “好了,打住!不要继续这个问题了。”樊思荏不想听她说教,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院长的情况怎么样了?” “昏迷,高烧不退。” “这么严重?”樊思荏皱起眉头,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也不算,正常都会经历的。”言明慧解释道,“总之,这个状态属于慢慢康复的状态。” “嗯,那好,先挂了。”樊思荏往急诊大厅看了一眼,发现病人被送来了。 “好了,你自己注意休息,不要累到了。”言明慧忍不住叮嘱她。 樊思荏连忙说道,“知道了,你才是真的要注意休息,小心一点,照顾好自己。” “行行行,我们各自照顾好自己,挂了。”言明慧跟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拿了自己的记录册,然后对着简奕道,“你在这里看着,我继续去查房。” 简奕本想和她一起的,又怕他不在,万熙凤醒了会出事,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 樊思荏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开门走出办公室。 简奕在空置的座椅上坐下。 他虽然一大早在大巴车上小眯了一会儿,但本身还是感觉到疲惫的。 吴静娴看着他,心里是特别不平衡的。 原本,这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自己的女婿,跟自己女儿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没想到,他偏偏选了樊思荏那样平凡地小人物,真是不知道这个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简奕随意地翻看着书本,本想打发无聊的时间,没想到还是敌不过强烈的瞌睡虫,直接就支着下巴睡着了。 吴静娴看着他平静的睡颜,只觉得这个男人俊美无俦,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就感觉美得好像一幅画一样。 难怪,自己女儿和穆海心都对他痴缠不已。 如果自己年轻个30岁,一定也会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将他紧紧抓在手里。 钱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原本是埋头打报告的,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吴静娴好像花痴一样注视着简奕。 她是挺意外的,连忙低头避开视线,心里感叹简奕与生俱来地魅力。 突然,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吴静娴连忙接听了电话。 “喂,公公?”她知道樊万钧已经到了。 “你们在哪儿?” “急诊办公室。” 话音刚落,就被挂断了电话。 吴静娴立刻走到门口,开门迎接。 简奕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口的方向。 樊万钧快步走进来。 他一看到吴静娴,立刻问道:“你婆婆呢?” “沙发上。”吴静娴恭敬回答。 樊万钧朝着沙发上看了一眼,拄着拐杖走上前,便故意问道:“是谁打晕了你婆婆?” “呃……” 吴静娴迟疑,不想当着樊万钧的面告诉事情。 因为,樊万钧是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的。 “是我!”简奕起身承认,并给出解释,“如果,我不知这么做,现在医院及乱成一锅粥了!” 樊万钧冷睨了他一眼,看他这么爽快的承认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他来到万熙凤身边,让保镖把人抱去车上。 “隔离解除的时候,再通知我。”樊万钧的声音很冷,比过去简奕的声音还要冷上几分。 吴静娴低着头,小声“哦”了一声,然后就目送老爷子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在场的三个人,都松了口气,只是比起钱虹和吴静娴,简奕的表情更加不外露,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任何波澜。 254 宴无好宴 “既然都走了,那么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等世华出了隔离病房,劳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吴静娴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医院待着。 钱虹微微点了点头,送她到门口:“院长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知您的。” “谢谢。”说完,她暗暗瞟了简奕一眼,离开了医院。 “看来,院长夫人对你非常忌惮。”钱虹在不熟悉的客人都离开之后,看了简易一眼,好奇地询问。 “忌惮我?”简奕笑着说道,“为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 “不是这种,我觉得吴静娴对你是那种敬畏的感觉,似乎是忌惮你背后的势力。”钱虹很客观的评价,看了眼时间,道,“好了,快吃午饭了,你去找思荏吧。” “好。”简奕好像得到了特赦令,抬脚离开了急诊办公室。 另一头,带走了万熙凤的老爷子樊万钧,抱着自己的亲自,掐着她的人中,把人叫醒。 “世华,我要见世华,你们谁都不许阻止……” 她的情绪非常激动,抓着樊万钧的肩膀大声嚷嚷着。 樊万钧只是拧着眉,眯着眼睛看着她。 万熙凤立刻松开手,满是疑惑地往周围看了一眼:“这是哪儿?我们去哪儿?” “回家。”他冷淡地回了一句。 “不行,我要看儿子,我要回医院!”万熙凤立刻摇头拒绝,“我要去照顾世华,他病了!感染了SARS,很容易出事的!” “你冷静一点!”樊万钧厉声喝斥,“你也曾是医生,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大局?” “那是我的儿子!你要我怎么顾大局?SARS啊,你忘记十四年前,这好像瘟疫一样的病毒有多恐怖,死了多少人吗!”万熙凤那时候还没有退休,可以深切体会到当时内心的恐惧。 身为医护人员,在那种情况下,就跟抢险救灾的军人一样,没用选择,必须冲在跟病毒对抗的第一线! 当时,太多的医护人员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然后,他们还要备受大众的指责,说他们没用,救不了人! 可实际上,医护人员跟普通人一样,也会感染病毒,也会是死亡,而且医护工作者更加直观地接触死亡,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万熙凤曾经是位医者,必须顾全大局,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年迈的母亲,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现在不是十四年前了!”樊万钧沉着脸说道,“现在SARS已经可以药物治疗了。” “但还是会有死亡,不是百分百治愈!”万熙凤瞪着樊万钧,眼神充满了怨愤。 “有明慧在,世华肯定不会有事的!难道你觉得你的经验比她更丰富吗?”樊万钧虽然不喜欢言明慧作为儿媳的身份,却十分认可她作为医生的能力。 万熙凤不禁皱眉,沉默,心里却是认可这一点的。 没过多久,她便不再朝着要去照顾樊世华了。 “你安静在家等着,不要再去医院添乱了。经过这次的救援绿色通道,W市第一医院,不只是名声大噪,同时也让上头了解了我们的医疗水平,对我们申请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项目有非常大的帮助。” 樊万钧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这次胡闹,在医院引起恐慌,我和世华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都白费了!” 万熙凤拧着眉,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虽然很担心儿子的情况,可是樊万钧有句话说对了,言明慧是个不错的医生,有她照顾樊世华,确实挺让人安心的。 “我知道了,我会在家里安静等候的。”万熙凤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原本,外面还是日头高挂,转眼又变得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万熙凤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回到别墅之后,便拿出手机给吴静娴打了电话。 “喂,你还在医院吗?”不等吴静娴开口,已经发问。 “呃,没有,正在回来的路上。”吴静娴听着她的声音,有点心惊胆战,言语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是要我做什么吗?我可以立刻回医院的。” “不用,你直接回来。”万熙凤的声音低沉严肃,带着婆婆的威仪,说道,“不是梦璇回来了吗,你去买点她喜欢的菜,让她晚上回家吃晚饭。” “哦,好。”吴静娴听她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婆婆,你有什么想吃的嘛?我也一起买回来。” “我没关系,你只要买梦璇喜欢的就可以了。”万熙凤不想在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又找到了言明慧的手机号,给她打了电话。 言明慧是从来都没有接到过万熙凤的电话,所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未接电话。 她略带疑惑地接听道:“喂,你好。” “是我。”万熙凤的态度非常冷沉,硬气。 言明慧一听这声音,立刻知道是谁,连忙恭敬地答应道,“樊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世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万熙凤这话问得不缓不慢,声音清晰又低沉。 “吃了药,睡着了。”言明慧不想让万熙凤担心,所以没有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这样的词汇形容。 “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万熙凤的语调听着非常严肃。 言明慧点头答应了,就听她继续道,“如果有什么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就打这个电话。” “哦,好。”言明慧知道万熙凤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所以即使她的态度很恶劣,还是温柔地答应了。 “那就这样,先挂了。”万熙凤叮嘱完,不打算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言明慧挑眉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病床上的樊世华,慢慢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实话,早点康复起来吧。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樊世华这会儿并没有任何反应,眉心紧蹙着,看起来就是睡得非常不安稳的那种。 言明慧伸手抚平他的眉心,道,“世华,你别胡思乱想,只要记着,我和思荏,你爸妈都在等你战胜病魔,醒过来呢。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不要让我们失望!我和思荏都等着你补偿和照顾呢。” 病床上,樊世华的眉头稍稍舒展。 言明慧紧紧握住他的手,靠在他床边陪伴。 她身上穿着防护服,手上也是带着防护手套的,趴在樊世华的床边休息。 隔离区外面,樊思荏和简奕看着吴静娴离开之后,又一次投身到了忙碌的救援工作中。 相比前几天,今天真的算是空闲了很多。 两人稍微忙碌了片刻,就可以到急诊办公室喝一点茶,休息片刻。 “等会儿再有事情,我去处理,你就安心留在办公室睡一会儿。”简奕看樊思荏非常疲惫,给她倒了杯水放到桌上,扶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 樊思荏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樊梦璇回来了,去了‘圣玛丽’医院。”她拉着简奕的手,问道,“这应该是穆海心给她安排的吧?” “嗯。”简奕点了点头,说,“‘圣玛丽’是穆家出资建立的,樊梦璇调去那里,应该是穆家的安排。” “这么看来,医院论坛的帖子,很可能是樊梦璇发的。”樊思荏单手托腮,看着医院论坛上,那个说自己是小三的帖子,仔细分析了一下,做出了推测。 简奕看着发帖人的网名,点开道,“可以查发件人的IP地址的。” “这个比较技术性,我得找小电脑……”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简奕已经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之后,拿过电脑,开始破解发帖人地IP地址。 樊思荏坐在他身边,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有点难以置信:“你还会解IP?” “简单的会。”简奕的声音很低,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屏幕上,眼神极为专注。 “樊梦璇那种一看就不会有虚假的IP,或者是加了几层密码地IP,所以应该不难。”简奕喝了口咖啡,继续操作。 樊思荏就靠在他身边看着,有点小鸟依人地问道,“那需要多久?” “大约2小时吧。” “那也还是蛮久的。”樊思荏一开始还有精神盯着电脑,可是很快的,就被屏幕上那些闪动的数据弄得头晕了。 她闭上眼睛,想让眼睛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护士过来敲门,让他去看一位受伤的病人。 简奕答应之后,低头看去,发现樊思荏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连忙把人抱起来,安置到了沙发上,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而后,就跟着护士去处理病人的事情。 等他回来,樊思荏还睡得很熟,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来到电脑前,就看到数据还在不停变换,IP地址还没有最终解出来。 于是,来到樊思荏身边坐下,温暖宽厚的大掌轻抚她的脸颊,手指轻轻拨过她额头的发丝,在她眉间印下一吻。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然是有人打来了电话。 他立刻就走到外面,接听了电话。 “喂。” “简奕,你怎么样?开通绿色通道之后,医院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穆老太太低沉的嗓音。 简奕愣了一下,拧着眉说道,“没什么问题,大家都应付自如,算是度过了难关。” 他不懂穆老太太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说话时都充满了警惕。 “那就好。”穆老太太的声音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似乎是有点欢喜的调调。 “穆老太太,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简奕不想跟她多废话,正要挂电话,就听着她打断道: “有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们院长商量,可是始终打不通他的电话,所以只能打给你问一下了。” “哦,院长这会儿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您转达。”简奕不能直接说出樊世华感染病毒,发烧隔离的事情,以免消息外传,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样啊,那行吧。”穆老太太点了点头,说,“M国那里有个心胸外科的学术会召开,就在五天后,我想让樊院长安排你过去。这次的会议,跟婴幼儿人工心脏有关,跟我们即将开展的那个项目有最直接的联系。” 简奕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道,“这个会议,也可以让心胸外科的赵主任去吧。” “当然可以。”穆老太太认可地说道,“不过,赵主任的年纪是快退休的年纪,他去那个会议,给予医院未来的帮助并不大。但是,你不一样,你年轻,可以对外来那个项目作出很大的支持和贡献,所以,我希望你代表第一医院出席那个会议。” 简奕听着她的话,似乎是合情合理。 只是,他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隐约想要提防穆家人的居心。 “这个,我考虑一下吧,或者等院长空了,询问了院长的意思,再做决定。”简奕对待穆老太太这样的老狐狸,还是心有所忌惮的。 “好,那就等问过樊院长,再做决定。” “嗯,那我先挂电话了,还有事情要做。”简奕说完,就挂了电话。 穆老太太放下手机,就看到穆海心走到她面前,放下了一杯大吉岭红茶,问道:“奶奶,他答应了吗?” “没有,估计是怕我给他下套吧。”穆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反正,就算是问了樊世华,去M国那个研讨会的,也一定还是他。”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订机票了?”穆海心微微扬起唇角,挑眉看着自己的奶奶。 “嗯,你可以收拾行李,先过去了。”穆老太太一脸笃定地说道。 穆海心比了一个“OK”的手势,正想去电脑上订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立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道,“真倒霉。” “怎么了?”穆老太太看着她,问道,“什么瘟神的电话?” “樊梦璇那个草包的电话。”穆海心走到沙发前坐下,滑动接听:“嗨?” “海心姐,我到了‘圣玛丽’医院了,你在哪儿?”樊梦璇满是期待地问道。 “哦,我现在到门口来接你。”穆海心的声音很温柔,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不屑的。 “好的。”樊梦璇满心期待地等着。 穆海心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耐烦地说道,“这个樊梦璇,真的是笨得好像猪一样。” “她还是颗不错的棋子,你可别把她废了。”穆老太太告诫自己的孙女。 “知道,她确实蠢得很有用,比如论坛那个帖子,真的是一下子就让樊思荏成了众矢之的的小三。”穆海心脸上的笑容有点奸诈,说完就往医院门口走去。 大门口,樊梦璇老远就看到她了,立刻朝她招手:“海心姐,这里,这里!” 她小跑着来到穆海心面前,满心期待道,“我真的可以进入‘圣玛丽’医院吗?” “申请书都通过了,怎么还会有假地。”穆海心笑了笑,特意殷勤地拦住了她的肩膀,说,“好了,我现在带你进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和以后会遇到的工作同事。” “嗯,好。”樊梦璇真的是充满了冲进,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只想立刻上岗工作,报效穆海心。 很快的,穆海心带她熟悉了,药剂房的头,“这位是Allen杜,药剂房的负责医师。” “哦,您好,杜医生。”樊梦璇之前一直是在公立医院的,这会儿看到私立医院的医生这么年轻,心里不禁有点怀疑他的能力。 杜泽冷睨了她一眼,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在这里,不管是取药还是签收药品,都一定要我的签字单,绝对不可以擅自更改药品,或者是给病人诊断病情,明白吗?”杜泽虽是M国回来的,但是属于华人,所以中文还是不错的。 樊梦璇听了这话,心里其实挺不服气的,可是能够调回城里的医院,还是这种最贵族的私立医院,就算遇到这样难缠的上司,他也认了。 “是,我明白。” “嗯,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换白大褂,然后开始熟悉这里的药品。”杜泽冷冰冰地说着,看她点头进入更衣室,便一脸不屑地把樊思荏的入职单丢到了桌上,而后戴回耳机继续听歌。 穆海心看着他目中无人的样子,脸色明显专沉。 毕竟,她这么说也是这家医院投资方的千金大小姐,至少其他科室的医护人员,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这个杜泽,让她很不爽。 “杜泽,你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吗?”穆海心忍不住质问。 杜泽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她说话,闭着眼睛,继续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穆海心看着他的样子,立刻伸手拿走了她的耳机,说:“Allen杜,你平时就是这样工作的?” “怎么了?穆医生有意见?”Allen一脸不屑地抬眸,冷睨了她片刻,说,“把我的耳机还给我。” “做梦!”穆海心生气道,“你如果不更改现在药剂房的风气,成日游手好闲,混吃等死,我永远也不会吧耳机给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Allen杜的脸色转沉,猛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穆海心逼近。 穆海心看着他那双凶狠的演眼睛,吓得忍不住口吃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有权开除你的!” 她的言语带着威胁,偏偏Allen杜不吃这套,单手抵着白墙,壁咚她道,“你是千金小姐又怎么样,这医院是你穆家投资的,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可是你奶奶高价聘请回来的全能药剂师!你觉得,她老人家可能因为你的喜怒,就开除我这样的人才吗?” “你,简直狂妄!”穆海心用力推开他,直接跑到了门口。 Allen杜微微扬起唇角,笑容有点邪气,接话道: “人,必须有资本才能够狂妄。偏偏,我就是这种有资本的人!” “切,自吹自擂!”穆海心原本还很有气势,却因为他的逼近,变得心虚起来。 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退出了药剂房。 “是自吹自擂,还是真才实学,就看等会儿病人过来取药,我的应对能力了。” 话音刚落,就真的有人过来取药了。 此刻,樊梦璇也换好了衣服,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Allen杜,一看到她,立刻接过病人的配药单,对着樊梦璇说,“我只说一遍,但是,你必须把我说的都记录进脑子里。” “啊?这太强人所难了吧!”樊梦璇很显然是做不到的。 Allen杜轻挑着眉梢看着她,只是几个眼神,就让人心生畏惧。 樊梦璇可不敢忤逆自己的上司,暗暗朝着穆海心看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看她,而是仔细看着Allen杜手里的取药单。 “哪里那么多废话,我说你做。”Allen杜冷声命令,接着道,“2两当归,左边数第二列第二格的抽屉。” 樊梦璇立刻照做,站上梯子,拿取了当归,然后就是依葫芦画瓢,找到了其他药材。 不过,一切做完之后什么抽屉方的是什么,她还是没能记住,于是道问道,“那个杜医生,这些抽屉每一格子的存放药品名称,有没有系统的文件,可以让我熟记的?” “没有,我这里都是一对一教育。能记住就留下,不能记住就滚蛋。”Allen杜说着自己的原则,探头往门口看去,正好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 穆海心很尴尬,立刻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怎么样,千金小姐?你是不是也要来做我的助手?”他突然话锋一转,半取笑的看着樊思荏。 “你想得美!”穆海心没好气地梦了他一眼,刻薄道,“我是外科医生,怎么可能做你这种配药的工作!”说完,转身离开。 “呵,心高气傲的千金大小姐,还学人做医生,真是误人子弟。”Allen同样是一脸不屑,说完,就看到樊梦璇用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继续工作!”Allen杜不满地催促。 樊梦璇立刻就照做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来了“圣玛丽”医院是享福的,没想到会这么被人呼来喝去,而且这个人甚至连穆家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这让她颇感吃力。 上前个抽屉,有些抽屉甚至用间隔板隔开,放了两种药材,所以爬上爬下地配药,一整天下来,感觉双腿,双手和自己的脑袋都快报废了。 差不多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吴静娴的电话,是让她回家吃晚饭的。 “梦璇啊,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她很自然的关心自己女儿。 樊梦璇答应了一声,道: “嗯,还算顺利。只是,我那个上司,特别刻薄,在他手下做事,感觉非常辛苦。”她如实说着自己的感受。 “是吗?那你有没有跟穆小姐说呢?”吴静娴心疼女儿,所以希望她把情况反映给穆海心。 “没有,不过海心姐都是知道的。因为我的上司是穆老太太花重金请来的,所以,海心姐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樊梦璇这时候才发现比起药剂房和之前的呃卫生所,以前工作的第一医院,简直就是天堂。 此刻,她心里更加生气自己的父亲樊世华,同时也更加怨恨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樊思荏了。 吴静娴听她这么说了,立刻道:“那梦璇,你把穆小姐一起回家吃晚饭吧。” “啊?为什么?” “你这工作是她帮忙的,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应该谢谢她,而且家里你奶奶在呢,或许看她的面子,比较容易把你调去心胸外科。”吴静娴必须为女儿铺路。 樊梦璇想了想,便爽快地答应了:“好,我现在就去约她。”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穆海心,立刻上前打招呼:“海心姐,我母亲做了晚餐,邀请您和穆老太太到我家一起吃晚饭,感谢您们把我调来‘圣玛丽’医院。” “诶,这话可别说了,我们本身就是好姐妹,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我还嫌少帮得晚了一点呢。”穆海心最会的就是这种虚伪地客套话。 她的脸上扬着笑,开了车子的保险锁,接着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开车回去了。” “海心姐,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说家里随便做的晚饭,请你一起,否则我就该在外面摆上酒店请你和穆老太太,感谢你们给我这样一份好工作了。”樊梦璇拦住了她的去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而且,我们都不喜欢樊思荏,一起吃个晚饭,然后想想要怎么对付樊思荏和她那个多人所爱的母亲,不是更好吗?” 穆海心听了她这个提议,眸光暗了几分,仔细想了想,开口道,“也对,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嗯!那我开车带路。” 樊梦璇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立刻就上了自己的车子。 原本,她还打算邀请穆老太太一起的,可是人家是个高深地人,并不会直接参与道他们中间。 樊梦璇带着穆海心回到家里,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吴静娴看到女儿,心里特别开心,直接就把樊梦璇拥入怀里:“可算是回来了。” “妈,别这样,海心姐来了。”樊梦想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万熙凤,连忙跑过去打招呼:“奶奶。” “嗯。”万熙凤点了点头,看向穆海心,“穆小姐,欢迎欢迎,随便坐吧。” “樊老太太,您好。”穆海心笑着打招呼,很礼貌地在老太面前坐下。 “关于梦璇这次调回城里工作,真是多谢穆小姐了。” “应该的,我和梦璇原本就是好朋友嘛。”穆海心知道这屋里地三个人,都不喜欢樊思荏的。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利用的朋友。 “这次陶山村泥石流灾害,第一医院名声大噪,尤其是急救能力和应变能力,都已经排在全国前三了。”穆海心必须恭维一下第一医院,因为这是樊家引以为傲的医院。 “那也必须有穆氏的支持,才能让第一医院大展拳脚。”万熙凤心里知道,他们和穆家就是合作关系,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维持下去,一旦樊家在医药界失势,穆家绝对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一下。 “我听奶奶说,目前一个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的项目,打算在第一医院启动试行。”穆海心主动提起这件事。 万熙凤虽然知道,可是她已经退休多年,所以并不清楚细节,便回应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并不是特别清楚这其中的关卡。”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能够造福小朋友,总归是值得认可的。” “是这样。”万熙凤点了点头,看到佣人上茶,便说道,“穆小姐尝尝这茶,是我托人从Y国带回来的大吉岭红茶。” “哦,那可是一定要好好尝一尝了。”穆海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笑着说道,“嗯,果然是最好的红茶,味道特别香醇。” “穆小姐如果喜欢的话,等会儿可以带一盒回去。”万熙凤放下茶杯,看着穆海心说道。 “好。” “婆婆,穆小姐,吃晚饭了。”吴静娴看厨房的晚餐菜肴都已经准备好,便走到客厅,招呼她们一起去餐厅用餐。 万熙凤起身,樊梦璇立刻上前搀扶。 穆海心则跟在她们身边,一起往餐厅走去。 万熙凤看着穆海心,小声说道:“穆小姐,未婚夫成了别人的老公,一定很不甘心吧?” 穆海心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尴尬。 樊梦璇怕会冲撞了穆海心,连忙帮她解围:“奶奶,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海心姐才不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穆海心已经开口道:“是很不甘心,可是人家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就算是不甘心,也不可能再做什么了,不是吗?” “合法夫妻,也可以离婚的,就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离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据去年统计数据表明,结婚的是1000多万人,离婚的却有400万人,这样的比例可以说离婚率是相当高了。”万熙凤说着自己知道的数据,斜睨了穆海心一眼,说,“所以,穆小姐如果真的想要挽回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 “樊老太太,这话对我倒是很励志,但是对你另外那位孙女似乎就有欠妥当了。”穆海心的脸上露出那种温和的微笑,眼神冷厉慑人。 “这不过是激励的话,怎么就欠妥当了?我可没有让穆小姐强取豪夺。”万熙凤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婚姻和感情本来就是男女双方共同经营的,如果经营的好,谁都没办法介入的。” “樊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各凭本事,你不会刻意偏帮哪个?” “当然,如果情比金坚,怎么都是拆不散的。”万熙凤笑了笑,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穆小姐,坐这里吧。” “好。”穆海心笑着,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吴静娴立刻就让樊梦璇为她倒了杯红酒。 “海心姐,这是F国红酒庄园的红酒,尝尝看,好不好喝。” “谢谢。”穆海心点了点头,看着万熙凤,说道,“樊老太太,关于这次就在绿色通道,听说樊思荏做的非常好,得到了很多人的夸奖。”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这事儿。她现在只是个研习医,不可能做那些独当一面的救治,否则将那些老前辈置于何地呢?”万熙凤是真的不喜欢樊思荏,也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言明慧,所以也就跟着不喜欢她的女儿。 “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英雄不问出处嘛!”穆海心挑眉看着老太,道,“樊思荏本身就是医疗领域的奇才,就我所知,樊院长和樊老先生都是相当看好她的。” “就算是天才,不努力,自动放弃了学医的机会,也是不可能成为出色的医护工作者的。”万熙凤并不看好樊思荏。 穆海心却故意说道:“可是,她现在重拾医学课本,成就一定是不会差的。” “临时抱佛脚,迟早是要出问题的。”万熙凤了解樊思荏和言明慧的心性,他们为了救人,有时候会做出非常出格的事情。 这些举动,在当今的医药领域,很容易就会毁了自己。 穆海心从这些言语中,就可以确定万熙凤真的很不待见樊思荏,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好了,好了,快点别说这些事情了,吃饭吧,这菜也不知道合不合穆小姐的口味。”吴静娴说着,就给穆海心加了一块可乐鸡翅。 “谢谢吴阿姨,很好吃。”穆海心笑着道谢,低头吃着晚饭。 饭桌上,他们的交谈没有再扯上樊思荏和医院,都是围绕着旅行进行的。 等晚饭吃完,万熙凤又邀请穆海心到客厅坐会儿。 255 危机过了? 两人吃着茶,就听穆海心说道,“樊老太太,关于之前说的第一医院那个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的项目,我有件事希望您可以帮个忙。” “是什么?” “五天后,M国有这个项目的研讨会,到时候您的孙女婿简奕会前往参加。”穆海心说话的时候,认真凝视着万熙凤,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然后呢?”万熙凤挑眉问道,“你想我帮什么?” “不要让您孙女陪同前往。”穆海心必须制造跟简奕独处的机会。 “什么意思?”万熙凤眯着眼睛问道。 “我希望她可以安心留在W市,不要跟着简奕去M国。”穆海心轻挑着眉梢,说着自己的请求。 万熙凤立时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穆小姐,你也要去M国吗?” “是,我也要去。”穆海心一点都不藏着噎着,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思。 万熙凤看她这么敢作敢当,倒是有几分欣赏,立刻道,“好,我答应你,一定帮你留住思荏。” “谢谢樊老太太!”穆海心很高兴,立刻就向她鞠躬道谢。 樊梦璇看着两人的样子,听他们达成了共识,立刻就开心地笑了。 “太好了,海心姐!这样你就可以放宽心了。” “嗯!”穆海心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地喜悦。 又坐了一会儿,她才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着,往门口走去。 樊梦璇连忙跟了上去,说道:“海心姐,我送你。” 她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而后凑上前叮嘱道:“海心姐,路上小心。” “嗯,你回去休息吧。”穆海心点了点头,说,“帮我跟你奶奶说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樊梦璇摇了摇头,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目送穆海心离开,接着回到别墅,来到万熙凤面前,问道:“奶奶,你真的可以留住樊思荏吗?她可是,不太听话的。” “我们家不是还没有上坟嘛。”万熙凤抿了抿唇,说道,“现在你爸爸的身体不好,上坟让祖宗保佑一下,说出去都是应该的。” “您的意思是让樊思荏跟我们一起上坟?”她抬眸看着万熙凤问道。 “是!过两天,我就打电话跟她说这件事。”万熙凤说完,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两口。 樊梦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奶奶,我先去睡觉了。” “去吧。”万熙凤挥了挥手,拿着电视遥控器,拨到了自己喜欢听的评弹那里,非常有格调的听着评弹,手放在腿上打着节拍。 在她看来,能够帮上穆家千金,也算是对樊家有利的事情。 只有穆家的财力,可以投资医疗发展项目。 第一医院那里,樊思荏和简奕总算是结束了早班,两人一起到餐厅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 叶子喻怕他们太累了,开车回去,路上可能会睡着,就让他们打车回家,等明早,自己去接他们回医院。 简奕听了之后,接受了他的这个提议,毕竟疲劳驾驶真的是非常危险的。 接着,两人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回家。 樊思荏坐在车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靠在简奕怀里,说道,“总算,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嗯,你这段时间,都没有照顾过小仙?”简奕蹙眉询问。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小仙了,真是太不应该了。”樊思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双休日让思思和少杰去带小仙的,可这两天都没有打电话问过情况。” “那小仙回到泰恩福利院了吗?”简奕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樊思荏立刻坐直了,拿出手机道,“我给Elsa院长打个电话。” “好了,我已经给Elsa院长打过电话了。思思和少杰之前带小仙去了S市的迪士尼,然后昨天送他回了幼儿园。” “那我也得打一个电话!作为小仙的妈妈,我真是太失职了。”樊思荏说着,就拨通了Elsa院长的电话。 “hello?” “Elsa院长,是我,樊思荏。”她自报家门,直接道,“我们家小仙,现在情况怎么样?” “哦,你放心,小仙很好。”Elsa院长立刻回答道,“他这会儿吃了晚餐,在跟小朋友一起玩呢。” “那,他方不方便接电话呢?”樊思荏略带试探地问道。 “你等一下。”Elsa院长很快就把小仙带到面前,把手机送到他面前,说,“来,你妈妈的电话。” “喂,妈妈。” “小仙,这几天实在抱歉,妈妈都没有顾到你,你不会生妈妈的气吧?” “不会。”小仙很爽快地回答,道,“我有看新闻哦,爸爸妈妈棒棒的!你们救了很多人哦。” 樊思荏听着小仙这样的夸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儿子的夸奖。”她立刻回应道,“爸爸妈妈会再接再厉的。” “嗯,加油!” “必须的。”樊思荏听着儿子爽朗的声音,总算是松了口气,接着道,“不过,妈妈还是忽略了你,所以,等忙完了这几天,爸爸妈妈决定带你出去旅行,你想去什么地方?” “啊?旅行啊。” “嗯。”樊思荏应了一声。 小仙立刻道,“可以去L国吗?我很想见安安。”小仙略带迟疑地说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樊思荏挑眉看了简奕一眼,他笑着接过手机,说,“可以。” “哇哦,谢谢爸爸!”小仙很开心,那声音感觉他是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樊思荏也感染到了他的喜悦,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一家人一起去L国,现在时候不早了,小仙要早点休息哦。” “好,爸爸,妈妈,晚安。”小仙很听话地传递了一个“晚安吻”,然后挂了电话。 樊思荏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原本纠结又焦虑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 “还好,小仙比较懂事,都没有怪我,不然我真是布置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简奕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入自己怀里。 樊思荏微笑着点了点头,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老公,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打仗一样,现在真的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简奕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会是崭新的开始。” 樊思荏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简奕听着她平和的呼吸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等到了别墅,他也没有叫醒樊思荏,直接抱着她下车,回到了他们的温馨小家。 小one一看到他们,立刻飞扑上来,简奕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避开了它的飞扑,眼眸一瞪,喝斥道,“安静,坐下!” …… 呜—— 小one有点委屈地哼了一声,前爪落地,屁股往地板上一搁,就坐下了。 简奕看着它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小声道:“自己玩去,不许吵到思荏,否则,我就把你卖了!” 呜…… 小one对简奕还是有所忌惮的,看他的脸色不对,立刻趴到了地板上,圆睁着双眼看着他。 简奕上楼,把樊思荏轻放到床上,而后帮她擦了脸,洗了手和脚,就让她进被窝睡了。 紧接着,他下楼,清理了小one的茅厕,而后给它喂了一点小零食,就回房洗漱休息了。 这段时间,他一样是非常疲倦的,基本上沾着床,就睡着了。 两人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熟睡过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基本上是没用的,不管响多少个,都被樊思荏按掉了。 她趴在床上,棉被兜住了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天哪,这么晚了!”樊思荏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已经10点了,连忙催促道,“老公,快点起来!我们迟到了!”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简奕并不在身边。 “老公?” 樊思荏立刻下床,到处找了一下,都不见简奕。 她心里猜测,他一定是看自己睡得沉,所以没有叫醒自己,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了。 樊思荏连忙到浴室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离开卧室,往楼下客厅走去。 她刚到茶几前,就看到简奕留的字条。小one守在字条旁边,一看到她,立刻兴奋地站起来,吐着舌头扑向她。 樊思荏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抱住自己舔了一下,说:“好了,好了,你乖了,这些天都没有照顾到你,可千万不要难过哦。”挥手让它坐下,拿起字条看了起来。 ——老婆,餐厅热着早餐,是鸡粥,你醒了记得吃,不要空腹来医院,很容易低血糖晕倒的。我帮你请了半天假,所以你不用着急,慢慢来,我在医院等你。 落款处,他写了“爱你的老公”。 樊思荏看着这充满爱意的留言,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她收好了字条,对着小?one说道:“来吧,我们吃早餐了。” 啊呜—— 小one很开心,立刻站起来跟着樊思荏进了餐厅。 樊思荏给小one弄了几块小狗饼干,自己则盛了一碗鸡粥,然后就着榨菜和油条吃着。 这个过程中,小one一直都满是期待地看着樊思荏,眼睛都感觉是天上的星星那样,闪闪发光的。 樊思荏知道它是馋,想要吃好吃的。 可是,人类的食物对于狗狗来说,都太咸了。 小狗的肠胃和肾功能比起人类要弱很多,所以,小狗是不可以摄取太多的盐分食物的,拿回增加它们肾脏的负担。 “小one,别用你那副天真蠢萌的眼神看我,这里的东西,你都不可以吃的,去啃你的磨牙棒。”樊思荏说着,到厨房的柜顶上,拿了一根小狗专用的磨牙骨,让它去啃。 呜—— 小one很明显就是特别开心的,叼着骨头就回了自己的窝里。 它津津有味地啃着骨头,看到樊思荏拿了包包,走去玄关,立刻叼着骨头,噔噔噔地跑到玄关钱坐着。 小one把骨头放到了地板上,端正的坐好,摇着尾巴看着樊思荏。 这是它送别的方式,每次只要简奕和樊思荏出门上班,它一定会到玄关处送他们。 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回到自己的窝里睡觉。 晚上,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坐到玄关前等着,一开门,就迫不及待地扑向他们。 这是小狗的天性,忠诚,欢脱,就好像是快乐的逗比。 “好好看家哦。”樊思荏朝它叮嘱了一声。 小one立刻“啊呜”一句,像是在回应她说“好的”。 樊思荏锁门里,完整的睡了一觉之后,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到车库拿车,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钱虹询问樊世华的情况。 “钱主任,院长今天醒了吗?” “刚跟慧姐通完电话,说是还没有醒,不过烧退了,应该是很快就会醒的。”钱虹见到思荏的时候,刚吃完午饭回来,这会儿正拿着茶杯倒水喝。 “退烧了?”樊思荏微微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那说明快好了。” “是啊,现在隔离区还昏迷的也就剩下院长和另外一个最晚传染的病人了。不过,两个人都退烧了,所以可以放心了,这个隔离防线应该很快就可以解除了。” 钱虹说着,放下茶杯,说,“今天,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可以会妇产科了,基本都各归各位了。” “哦,好。”樊思荏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杯子泡了一杯咖啡。 钱虹看着她,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好来急诊帮我呀?” 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道,“我现在不就是在急诊帮您吗?” “少来这套,你知道我说什么的。” 钱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我是真的很希望你来急诊,留在妇产科,总觉得大材小用了。” “这个,我的临床实习部门,三个月变动一次,等我妇产科的实习结束之后,就来急诊实习。”樊思荏只能这么回答。 “我要的可不是妇产科的实习,你懂的。”钱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希望你申请道急诊工作的。而且是正式的。” “那恐怕……”樊思荏一脸为难地开口,话没有说完,钱虹便已经接话道: “你选好了心胸外科了?” 她也知道像樊思荏这样的天才,一定会选最有挑战性的科室,心胸外科就属于这种。 “嗯。”樊思荏也不跟她绕弯弯,直接告知道,“我喜欢心胸外科的手术,有很多高难手术值得挑战。” 钱虹忍不住感叹道,“好吧,人才果然都是选心胸外科的。” “但是,我两个月后,一定会来急诊帮您的。”樊思荏笑着给了保证。 “然后帮三个月吗?”钱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表情有点无辜。 钱虹也是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说,“也行。来总比不来好。”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丢掉了手里的纸杯,说,“好了,钱主任,我先回妇产科报个到,有事的话,你电话联系我。” “行,快去吧。”钱虹答应了,看着出了办公室。 她暗暗叹了口气,表情痛惜又惋惜。 这么一来,自己失去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左右手了。 樊思荏乘电梯回到了妇产科。 当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的时候,有好几个小护士都用非常异样的眼神对她指指点点的。 很明显,这些又是不待见她的,简奕的疯狂迷妹。 “思荏,你可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了。”明主任一看到她,立刻拦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去办公室,“你可是被钱主任不停表扬的研习生,算是这批研习生里面临床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了。” “呃。”樊思荏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这么夸张,我就是做了应该做的而已。” “不过,还有一个人,让我非常意外呢。” “严畅?”樊思荏一猜就是他,毕竟之前他是一点动力都没有,跟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非常积极地参与救援,诊断,而且技术可比那些正式医生的。 “对,就是他!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他教化过来的?”明主任笑着问道,“感觉经过经过这次救灾事件之后,严畅是脱胎换骨了。” “我可没有教化他。可能是因为他突然感悟了,收到了佛祖,或者是上帝点化了?”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去的,咱这里可不能搞封建迷信。”明主任没好气地撞了她一下,留意到周围一些护士充满敌意和鄙夷的眼神,略带疑惑道,“不过,另外一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 “你和简奕简医生是合法夫妻?”明主任忍不住八卦。 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就算是不回答,明眼人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事实。 “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摆正心态,不要去管别人的眼光,反正女人堆里是非多,护士堆里也是一样的。”明主任算是教给她待人处事的方法。 樊思荏明白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您放心,我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 “嗯,回办公室吧,那些组员在等你呢。”明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跟着进他们研习生的办公室。 樊思荏低低的“嗯”了一声,推门进了办公室。 “啪”的一声,礼炮响了起来,整个办公室飘散着五彩的纸带子。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几个“同学”,惊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给你庆祝了,我们最厉害的组长大人!”说话的是严畅,他比起从前,整个人给人的气场,活跃了很多。 “哎呀,你们别胡闹了。”樊思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说,“一定是你想出来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剧情的吧。” “什么胡搅蛮缠,大家可是真心给你祝贺的!因为早上钱主任可是亲自打电话过来,点名表扬你的。”严畅一脸认真地说着情况。 莫岱北立刻点头帮衬,“对对对,组长,这就是你应得的!我们跟你同组,与有荣焉。” “组长,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研习生里面,最出色地一组,这都是拖了您的福,我们之后的论文,得到了宝贵的加分了。”孔怀江跟着道谢。 他说的事情,樊思荏还是第一次听到,拧着眉看着他,问道,“加分?加什么分?” “你难道不知道吗?”唐志玲对着她,说道,“学校安排了三组道第一医院,我们三组,在这里,就是竞争对手,最终只会留下一组学生,在第一医院当正式医生。所以,我们组想要留在这里,必须做三组里面的第一。” 第一? 樊思荏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心里想到了穆老太太之前跟她的约定。 无论什么,她都必须争第一! 所以,这次幸好他们第一了,否则自己就要死翘翘了? “这个比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都知道?” “从分组就开始了,这个比试一直都是研习生和研究生导师之间默认的。”唐志玲接着回答,道,“你不会是完全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樊思荏撇了撇嘴,说,“要是一早知道,我可能会比现在更辛苦!” “天哪,你不知道要争第一,都已经做到第一了,如果让你知道了,我们组的成绩估计是无法超越了。”孔怀江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可说不定。”黄悦祺并不认可樊思荏的能力,在他眼里唐志玲如果在医院的话,一定会做的更好的。 说白了,黄悦祺就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现在是比较轻松的状态下,拿了第一。如果是在重压之后,很可能发挥失常的。” 他说的其实也是很大一部分人会犯的错误。 重压之下,很多人会直接崩溃的。 “是啊,我也觉得。”樊思荏混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她清楚黄悦祺是什么样的心理,所以不予争辩。 “小祺,别胡说!思荏组长真的很厉害!她急救时候的手术视频我都看了,非常厉害的技术!” “对对对,我也看了!我真是遗憾当时不在手术室里观看那几台手术。”孔怀江跟着表示赞叹,同时,他又看着严畅说,“还有,小严也是厉害,那个烫伤病人的手术,处理的非常完美。” “诶,你可别夸我,会骄傲的。”严畅开玩笑地太高了下巴。 他的样子把大家逗乐了,缓解了之前冷凝的气氛。 樊思荏没有多说什么,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喝了两口,而后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好了,一切恢复到正轨了,大家不要再想着前几天的事情了。既然我们三个组都是处于竞争状态的话,之后必须加倍努力才能确保我们的第一名。” “对对对,组长说的对,为了能够留在第一医院当医生,我们一定要保持第一。”莫岱北帮着大家鼓劲,另外也变相地支持了樊思荏,拍了樊思荏的马屁。 “你好好保持吧,我是要去巡察了。”严畅拿起自己的记录册,立刻办公室。 “那我们也去看看灾区出生的小婴儿吧。”唐志玲对孔怀江说着,也不理会黄悦祺,拉着人就离开了办公室。 黄悦祺原本就喜欢唐志玲,这会儿看到这光景,心里是非常生气的。 “哼!” 他发脾气的把手里的笔丢到桌上,力气大得致使文件都掉到了地上。 樊思荏蹙眉,朝着他看了一眼,作为一个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吃醋,微微扬了扬唇角,走到自己的座椅前坐下。 “小祺,你这是干什么?跟谁生气呢?”莫岱北好心询问。 “不用你管!”黄悦祺不理他,很大动作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坐在角落,离他最近的万鸿看了一眼,暗暗朝着莫岱北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多问。 谁知,这却被黄悦祺看到了,生气地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什么意思?” “干什么?我就是让他不要吵你!”万鸿握住了他的手的手,不让他把自己的衣襟拉变形。 两人争执到了角落。 樊思荏和莫岱北立刻上前阻止。 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的力气非常大,尤其是黄悦祺,虽然被樊思荏和莫岱北一人一个拉开了,可是手臂一甩,就把樊思荏弄伤了。 “嘶……”她的额头磕到了地上,立刻肿了起来。 “思荏!”简奕刚好过来,一开门看到这这一幕,脸色顿时转沉。 他三步并两步地扣住黄悦祺的手臂,将他按到了办公桌上:“你在做什么?” “呃……” “简奕,快住手!”樊思荏连忙来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把人弄伤了。 简奕看了樊思荏一眼,发现她的额头红了,立刻放开了黄悦祺,拉着她的手,查看她的额头,“怎么样?要不要做个CT?” “什么呀!”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不要这么夸张。” 简奕转头看着黄悦祺,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身为医生,在办公室打架吗?” 黄悦祺面对简奕,早已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低着头,对着樊思荏说道,“对不起,组长。” “没事,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喜欢人家的话,你生气,吃醋都是没用的,好好了解对方,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然后陪伴,照顾,让她知道你的好,自然就不会若即若离了。” …… 黄悦祺听了这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他拿了自己的记录册,转身离开办公室。 简奕对于刚才那番话觉得莫名其妙,扶着樊思荏的肩膀问道,“在说什么呢?什么了解对方?” “又不是说你。”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说,“你问得这么起劲干什么?” 简奕看她竟然怼自己,拧眉道,“什么意思?这是问问都不可以了吗?不可以了吗?” 他问话的时候,一把将樊思荏搂在怀里,旁若无人地在她脸上亲了几下。 莫岱北看着这一幕,立刻低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万鸿则比他识趣多了,拿了自己的记录本,拉着莫岱北就往外走。 “你真是的!办公室有别人看着呢!” 樊思荏看到他们离开,拧着眉推了简奕一下。 “哪里有人了?”简奕环顾四周,早已知道室内就剩下他和樊思荏两个人了。 他再次将她揽入怀里,说,“走,陪我去吃午饭。” “我才刚吃过早餐,你就让我去吃午饭,是想我变成猪吗?”樊思荏推开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点开了电脑。 “陪我,不行吗?” “你吃,我看着?”樊思荏抿了抿唇,说道,“不要!” “不要也得要!”简奕不让她拒绝,直接把人拎起来,往外走去。 “喂,你要死了,大庭广众卿卿我我。”樊思荏板起脸,想要甩开他的手,简奕却并不让她这么做,反而搂得更紧了。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的事情,早就在医院传开了,还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他就是要让医院那些人知道,他宠樊思荏,爱樊思荏,如果想要伤害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也该低调一点呀。”樊思荏已经引起公愤了,现在大家只是碍于她院长千金的身份,才各种忍让,否则早就把她虐成渣了。 “必须高调,听我的!”简奕很大男子主义地揽着她的腰,两人一起到食堂吃午餐。 周围那些暗恋简奕的迷妹护士和病人,看着两人秀恩爱的情景,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她们心里恨着樊思荏,脸上却哈不能表露出来,必须要笑脸相迎,以免自己又被辞退的危险。 午饭过后,樊思荏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言明慧的电话。 “思荏。” “妈?”樊思荏听着她的声音,连忙问道,“他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刚刚醒过来。”言明慧说着,就把手机给了樊世华。 “哦,那就好。” “思荏,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樊世华的声音有点沙哑,一听就是刚睡醒就说话的样子。 樊思荏有了片刻的迟疑,说道,“没什么,应该的,你好好休养,外面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了。” “嗯,我会的。” “还有,你最好给樊老太太打个电话,她之前有来闹过。”樊思荏可不想他们继续找自己母亲的麻烦。 “呃,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找你还有明慧地麻烦的。”樊世华的气息还是有点弱,说话听起来很无力。 “那就这样吧,我要处理病人资料了。”樊思荏想要挂断电话。 言明慧连忙接过去,道:“思荏,等一下。” “怎么?还有什么事?” “早上,樊老太太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里还没有上坟,想着这周的双休日去上坟。”言明慧把事情告诉她知道,“她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和你爸爸去上坟,也算是给你爸爸求个平安健康。” “清明过了,还没有上坟吗?” “你不懂,咱们这里是新下葬的坟墓,在清明节前上完,但是过了3年的旧坟,可以在清明节后上,只要在4月内完成就可以了。” “双休日?”樊思荏听着言明慧的口气,知道她是希望自己去的。 “对。”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跟他们联系吧。”樊思荏想着有简奕在呢,就当是道郊外踏青,也算是一种放松嘛,就接受了。 “那好,你忙吧,晚点再聊。”言明慧挂了电话,心里因为樊世华醒了,特别高兴。 樊思荏放心手机,看着面前的几个孕妇的资料。 “组长,喝咖啡。” 莫岱北进屋,把刚买的热咖啡放到了樊思荏的桌上。 “哦,谢谢。”樊思荏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道谢。 “在看什么呢?”莫岱北凑上前查看。 “一些快临产的准妈妈的孕检报告。”樊思荏把看完的递给莫岱北。 “这个,婴儿脐带绕脖两圈。”莫岱北看到其中一个孕妇的情况,不觉皱起眉头,“这种很危险吧?” “也不能这么说,这种需要多观察,婴儿在宫内,自己会玩,活动的时候,很可能就会把脐带绕出来。所以,不到分娩,都不能说一定有危险,不过,如果绕脖三圈,就真的危险了,一定要尽快安排剖宫手术。” “哦,我会跟进的。”莫岱北记下了孕妇的名字,又看到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孕妇,问道,“这个,不可能自然分娩吧,她的心脏负荷不了那样剧烈的疼痛。” 樊思荏凑上前看了一眼,点头道,“叶晓慧是要安排她做剖宫手术的,她现在是35周,预产期还有5周,可以给她安排了。她是怀孕时间越长,生命负担越重,所以只要孩子和她的情况稳定,就可以手术了。” 256 参加研讨会 莫岱北听了樊思荏的话,立刻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尽快签署剖宫手术同意书的。” “嗯。” 樊思荏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对了,这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孕妇做剖宫手术的时候,你还要跟心胸外科的医生联系一下,需要他们随时待命。” “好,我知道了。”莫岱北刚答应完,就皱眉说道,“不过,组长,联系心胸外科的医生,你更适合吧?” “你什么意思?”樊思荏放下手里的孕检单子,转头瞪着他。 “呃,毕竟你和简医生是夫妻,有什么话说起来比较方面嘛。”莫岱北半开玩笑地说着。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肘还往他肚子上撞了一下,说,“你这算是取笑我吧,信不信我让你住半个月的医院?” “好好好,我去联系,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吧。” 他状似求饶,其实就是在跟她开玩笑而已。 樊思荏抿着唇看着他,眼神很犀利,看起来让人莫名害怕。 莫岱北笑了笑,连忙道,“别瞪了,我去,我现在就去。”说完,拿着那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孕妇的资料,去了病房。 下午,午休时间结束之后,张主任找到了樊思荏,让她帮忙做手术的第一助手。 “思荏,这个孕妇有妊娠高血压和糖尿病,所以手术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张仲恺把产妇的检查报告送到樊思荏面前,说道,“我希望你来做第一助手,你的速度快,对这个孕妇的生命安全来说,可以最大限度得到保障。” 樊思荏认真看了一下产妇的情况,问道,“就是等会儿3点的手术吗?” “是的。” “哦,那我有空,可以帮忙。”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么,等会儿见。”张仲恺很高兴她答应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好工作,我看好你的。” “嗯。”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就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她立刻拿出来看了一眼,接听道,“喂?哪位?” “樊医生,是我,周小柔。” “哦,你好。”樊思荏有点惊讶她给自己打电话,问道,“有什么事吗?” “呃,有点事情,能不能麻烦您到偶的病房来一下?”周小柔小声要求着。 樊思荏想了想,点头道:“好。” 她放下茶杯,往周小柔的病房走去。 敲门之后,听着里面有人说了“请进”,才推门进了病房。 “你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樊思荏看到周小柔的老公和婆婆都在,心里莫名有点担心。 “不是的。”周小柔摇了摇头,走到樊思荏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樊医生,我们要出院回去了,谢谢你帮了我和孩子,也谢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婆婆。” “呃,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身为医护工作者该做的。”樊思荏看着刘东抱在怀里的孩子,上前看了一眼,说道,“这就是小竹子吧?看起来康复的不错。” “是啊,他很健康。”周小柔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身为母亲才会有祥和。 “那么,祝愿你们一家人幸福安康,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用送。”周小柔摇了摇头,拉着樊思荏的手,说,“就算您说救人是指责,我还是想要感谢您。” 她话音刚落,就跪到了地上。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她,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你快点别这样!” “樊医生,您别扶我!我说的是真心的,我必须感谢你救了我们母子,还有我婆婆,另外,我还要感谢的是,您让我变得坚强,让我们一家人明白钱不是最重要的,亲情才是我们最富庶的财产。”周小柔知道现在的自己跟过去不一样了。 以前,她不会对父母说“不”,现在只要她绝对不对的,不好的,一定会说“不”。 樊思荏看她跪着不起来,只好跟她面对面跪下了:“刘太太,你这样,我真的非常为难的,你们一家人可以想明白亲情的价值,那是你们自己的悟性,跟我没关系的。” “不不不,这是你让我们明白的,必须感谢您。”周小柔看樊思荏跪着,连忙把人扶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是啊,樊医生,真的谢谢你。”刘东抱着孩子,走到妻子身边,认真说了一句。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正想开口,就见刘老太太也走了过来。 “樊医生,之前是我刻薄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这个老婆子,必须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您快别这样子。”樊思荏连忙把人扶起来,说道,“你这个年纪了,如果再说这些,可是折我的寿。” “樊医生,之前,真的对不起,我……”刘老太是真的觉得懊悔了,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您快别这样,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以后好好生活,照顾好小竹子,那就是最好的。”樊思荏柔声安抚着,对于他们突然这么千恩万谢,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了。 “刘东,周小柔,你们快点扶好老太太。” “妈(婆婆)好了,别为难樊医生了。”周小柔和刘东上前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樊思荏扬着暖暖的笑容,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们出院。” “不用,不用,您有事情去忙吧,我们自己走。”周小柔立刻就拦住她,不让她和他们一起进电梯。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樊思荏站在电梯外,看着他们离开。 电梯门关上之后,她微微松了口气,没想到原本要告她的这家人,这会儿子对她是千恩万谢,恨不得集体给她跪下磕头。 所以嘛,人心真的很奇怪,一会儿一个变化。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 看看时间,她必须去手术室做准备了。 莫岱北知道她接了张主任的手术,心里各种羡慕嫉妒。 要知道,作为刚刚过来一个月的研习医,别说是做手术第一助理,连手术室都是难得进一次的。 樊思荏却已经不只是进入手术室,还独立做个好几台手术了。 “组长,你做完手术,我就去借录像看。”莫岱北对她的手术非常期待。 “嗯,你是该好好学习一下张主任的手术风格,老练沉稳。”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便抬脚离开办公室。 “不不不,我要学习的不是张主任的风格,我要看的是你的手术。” 樊思荏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做手术助理,看我的干什么?你打算做助理吗?” “如果是做你的手术第一助手,我愿意呀。”莫岱北半开玩笑地说道。 “去你的,简直就是不思进取!”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好了,别跟着了,帮我注意那个先天性性脏病的孕妇,还有脐带绕脖的那个婴儿的孕妇的情况。” “是,保证完成任务!”莫岱北朝她敬礼,好像当兵的一样坚毅,有气概。 樊思荏看着他跑回办公室,无语地摇了摇头。 她进入手术室,换了绿色的隔离服之后,洗手,戴上了橡皮手套。上了手术台,麻醉师已经将产妇麻醉了,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候张仲恺的到来。 没过多久,张仲恺就走进手术室,剖宫手术正式开始。 “下面,我们开始剖宫手术。” 他接过手术护士递上的手术刀,开始剖宫取子。 因为妊娠高血压和糖尿病,在分娩时是相对有危险的,所以所有医护工作者都是分外小心的。 “血压脉搏是多少?” “血压100,140,脉搏87。”麻醉师回答了张仲恺的问题。 樊思荏低头看着孕妇的情况,看孩子的头露了出来,立刻接手把孩子抱了起来。 护士把孩子咽喉处的羊水压了出来,而后在屁股上拍了两下。 “呜哇——” 孩子洪亮的哭声,给整个手术室增添了不少生气。 樊思荏将出血用吸管引流出去,张仲恺就开始缝合伤口。 这时候,孕妇的情况突然变得不稳定,周围检测生命迹象的仪器发出了警告的响声。 “产妇血压下降,50,80。”麻醉师紧张地说道。 “注射肾上腺素。”张仲恺了一句。 樊思荏连忙阻止道:“等一下!” “怎么了?”张仲恺拧着眉看了她一眼,说,“不要耽误救人。” “不!等一下。”樊思荏还是坚持道,“不要注射肾上腺素。” “樊医生,你是主刀医生,还是我是主刀医生?”张仲恺觉得她在耽误救援,极为严厉地喝斥。 樊思荏却还是不让护士注射肾上腺素。 突然,麻醉师开口道:“好了,血压恢复正常了。” 张仲恺有点惊讶,眯着眼睛看着樊思荏,又对这麻醉师问了一句,“其他生命体征呢?” “也都正常了。”麻醉师回答。 众人松了口气,张仲恺继续缝合伤口,心里却很不高兴,暗暗瞥着对面的樊思荏,继续缝针。 等一切结束之后,他拿着剪刀剪断了缝合线,说道,“手术结束。” “辛苦了。”周围的护士和医生向他鞠躬示意。 樊思荏也同样朝他鞠躬。 张仲恺冷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出手术室。 樊思荏听着手术室的门自己关闭,微微松了口气。 她似乎是惹恼了张主任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摘了橡皮手套,往外面走去。 随行的还有手术护士。 她紧跟在樊思荏身边,好奇地问道:“樊医生,你刚才怎么知道产妇的情况会自己稳定下来?” “呃,我也只是想到了以前的相似情况,因为孕妇有妊娠高血压和糖尿病,所以常会出现生完孩子,突然血压下降的事情。” 樊思荏摘下口罩,消毒之后,走出手术室。 随行的护士,非常敬佩地对她竖起拇指:“樊医生,你好厉害!如果当时注射了肾上腺素,恐怕真的要出问题。” “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这种药物,少摄取总归是好的。”樊思荏说得很中肯,出了手术室,看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 她便坐电梯到了简奕的心胸外科。 叩,叩叩。 她礼貌的敲门,叶子喻应了一声。 樊思荏便推门进去。 室内,简奕正在讲电话,看到她,立刻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樊思荏并不急着到他身边,看叶子喻正在打电脑,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小声道:“这么用功?还做病人康复表格?” “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救治病人,所以想建立个表格,自己关注一下他们的康复情况。”叶子喻说着,朝着樊思荏憨憨一笑。 这一笑,看在简奕的眼睛里,就变了味道,总觉得是在对樊思荏放电。 他皱眉,瞪了叶子喻一眼,两点和也有点不耐烦了,“好,我知道了。” 樊思荏听他的语调有点奇怪,蹙眉询问叶子喻,“谁的电话?” “岳父的。” “啊?”樊思荏没听明白。 “哦,院长大人的。”叶子喻回答。 “他?不是才醒吗?有什么事呀?”樊思荏嘟着嘴,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叶子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说是M国的一个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的研讨会。”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说,“婴幼儿人工心脏?” “嗯。” “那不就是第一医院即将启动的实验项目吗?”樊思荏蹙眉看着简奕,认真听他说话。 “院长,我觉得算资历的话,赵主任更适合去参加。” “老赵快退休了,他应该把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的。”樊世华醒来之后,吃了点东西,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了很多,便给万熙凤和樊万钧打了电话。 在他知道研讨会的事情之后,就决定派遣简奕去参加。 “可是……” “阿奕,这关系道第一医院的未来,思荏以后也一定会选择心脏外科的,你对这项的了解,是可以帮助到今后的思荏的。”樊世华一方面觉得简奕年轻有为,比赵主任更适合,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樊思荏。 他知道简奕去参加这个研讨会,以后就是医院里这个项目挑大梁的主干。有他去带领心胸外科发展,不仅前景远大,另一方面,他会毫无保留地给予樊思荏教导和支持。 简奕听他听到思荏,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他仔细想了想,跟樊思荏对视了片刻,就见她俏皮地向自己做鬼脸。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答应了:“好吧,那就我去吧。” “那你就去订机票吧。” “嗯,我知道了。”简奕说到这里,很快就补充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樊世华不解地询问。 “我想让思荏陪我一起去。”简奕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心想这么多天好像打仗的日子总算过去了,是时候带着樊思荏出去散散心了。 “呃,这个恐怕不行。”樊世华的声音很为难。 “为什么?” “因为思荏已经答应了她奶奶,这周双休日去乡下上坟。” “这时候上坟?” “对的,家里的是老坟,不是一定要选清明时,或者清明前的,只要在4月内完成就可以了。”樊世华说着W是的风俗。 简奕听了之后,心里有点不高兴,拧眉看着樊思荏,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么就这样吧,您安心修养,我挂电话了。” “呃,好,请你帮我照顾好思荏。”樊世华又忍不住叮嘱了一番。 “您放心,我会的。”简奕挂断了电话,看樊思荏双手托腮注视着自己,便朝她招了招手,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说M国的人工心脏研讨会?”樊思荏走到他身边,看他朝着自己伸出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 简奕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是啊,就是这周六,所以周四就要乘飞机了。” “哇哦,那你不就是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樊思荏嘟着嘴,表情有点小郁闷。 “怎么?不舍得我?”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院长,让他换赵主任去。” “不要!”樊思荏连忙握住他的手,阻止道,“你去,这个可以造福亿万小朋友的,必须认真对待。” “嗯,”简奕搂紧了她,跟她额头抵着额头,问道,“那你不是不舍得我去吗?” “我是不舍得,但是我更希望你能造福更多的好像安安那样的孩子,所以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喽。”樊思荏捏着他的耳垂,说道,“晚上,我给你收拾行李,这个时间,M国还是蛮冷的。” “嗯。”简奕点了点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樊思荏瞪了他一眼,指着旁边的叶子喻说道,“有人看着呢!” “他?”简奕挑眉看向叶子喻,就听着那个滑头道: “嫂子放心,我就是一股空气,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 “那你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我这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他直接闭着眼睛走出了办公室。 非礼勿视呀非礼勿视! 叶子喻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大喘了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道,“尼玛,感觉都快被杀人灭口了!太恐怖了!” 室内,简奕搂着樊思荏,笑道:“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他凑上前,就要吻她。 樊思荏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说,“低调!你这么总是想着这样的坏事呢?” “坏事?”简奕眯了眯眼,问道,“在你心里,这些是坏事?” “对呀!”樊思荏非常笃定地说道,“对我来说,就是坏事!你这个大坏蛋!” “那行,我就坏你了,而且坏一辈子!”简奕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到办公桌上。 “简奕!你疯了!”樊思荏脸红,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吻住了唇。 良久,他才放开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好了,下班了,回家。” “嗯。”樊思荏红着脸,脸上却挂着甜美幸福的笑容。 两人下班回家,吃过晚饭之后,樊思荏就开始帮简奕归置行李。 简奕洗过澡,走到她身边,看到她竟然放了羽柔服,不觉皱起眉头:“这个不需要。” “要!我查了一下M国的天气预报,你去的城市,只有0度左右,很冷的。” “不用,带一件大衣就可以了。”简奕把羽绒服拿出来,说,“我又不是你,冷血动物。” “你才是冷血动物呢!”樊思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你要深灰色大衣,还是黑色大衣?” “深灰色吧。”简奕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拿着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深灰色,然后带三件毛衣吧,实在冷就把毛衣都套在身上。”樊思荏给他选了三件毛衣,有普通的针织衫,也有羊绒毛衣,还有含羊毛成分的羊毛衫。 简奕没有说什么,就是由着她准备。 樊思荏是各种不放心,生怕少放了什么。 简奕坐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着自言自语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许多。 “T恤和卫衣要不要带呢?”樊思荏挠了挠头,认真想着。 简奕看着她那个样子,伸手将她拉到怀里。 “喂,你干嘛?东西都还没有整理好呢。” “就你这个情况,我不是行李超重,就是必须带两个箱子,咱能轻装简行,轻松上路吗?”简奕点了点她的鼻尖,眼里满是宠溺。 “那如果很冷,或者突然热了呢?”樊思荏说着自己的担心。 简奕却不以为然的回答,“那就在那里买衣服喽。” “哟,启凡的合伙人,果然想法不一样!这么毫,衣服不够,当地买!”樊思荏不高兴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好心,一下子就变成驴肝肺了。 简奕看她挖苦和嫌弃的表情,用力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说,“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不要曲解,行吗?” “哼!” 樊思荏别过头不理他。 简奕立刻就把她的头扳正过来,凑上前吻了她的唇。 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相处过了,因为一个丈夫,正常男人,怎么都是忍不下去的。 樊思荏感觉到他的热情,连忙别过头,捂住了他的唇,“别,这几天很累,你让我好好睡几天吧。” “明天我走了之后,你可以好好睡5天呢,到时候只怕你会想念死我的,所以现在还是吃饱一点比较好。”说完,他把人抱到了床上。 樊思荏自然是没有拒绝的可能,只好环着他的脖子,随便他做什么了。 翌日清晨。 窗外透出清亮的日光。 春日的阳光从来都是灿烂,但是不刺激的,看起来分外令人舒心。 樊思荏被一道落在脸上的阳光唤醒,翻个身,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阳光,脸上浮现出非常幸福的表情。 之前,接连好长时间的阴雨绵绵,今天总算是停止了。 看着久违地阳光,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简奕感觉到樊思荏醒了,翻个身,从她背后将她搂入怀里:“醒了?” “嗯。” “不是很累嘛?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被太阳公公叫醒的。”樊思荏仰着头,让自己的脸颊可以贴到他的鼻子。 简奕眯着眼睛,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说,“双休日,你要去乡下上坟,带着小仙吗?” “嗯,上周都没有带他,这周一定要带他了。” “那周日晚上乘飞机到M国。”简奕搂着她,认真说道。 “啊?”樊思荏有点不懂她的意思。 “带着小仙一起。”简奕小声告知,“之前就答应小仙,带他去旅行的,我们就选M国吧。等我研讨会开完了,就陪你们一起玩几天。” “那你不是要请假了?” “嗯,就请假。”简奕点了点头,说,“正好,你的M国签证还没有过期。” “你怎么知道?”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 “昨天,整理衣服的时候,在抽屉里看到的。”简奕回答。 “哦,那是之前当空乘的时候办的,为了方便,所以就弄得留学生那种一年的。” “所以,我让简单帮忙小仙弄了个加急的,认识人比较方便,后天他就会给你送来。”简奕昨晚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问道,“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不是应该叫做甜蜜的惊喜吗?”简奕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了一会儿。 因为简奕要去M国参加人工心脏移植的研讨会,樊思荏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 晚上,她和简奕在外面吃过晚餐,就送他去了机场。 “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开车小心一点。”简奕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严密满是宠溺。 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点头道,“知道了,你也是注意安全。” “嗯,我等你和小仙过来。”简奕凑上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好。”樊思荏看着她进入检票口,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容。 随着简奕的声音消失在视线中。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落,垂头丧气地离开机场,开车回家。 今天只是周四,小仙住在幼儿园,没有回家。 整个屋里,就只有樊思荏一个人,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樊思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喜欢的动漫,身边只有小one陪着。 原本非常热血高校的动漫,此刻看来都是平淡无趣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one就蜷缩在她的脚边,暖暖的体温,焐着双脚,到是不会觉得冷了。 早上7点,手机的闹钟准时响起。 樊思荏闭着眼睛按掉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五分钟后,闹铃又响了。 樊思荏并不打算理会,可是始终响个不停,让她非常无奈,伸手在茶几上,保证下面摸了摸,都没有摸到。 一直不停的响声,让她真的非常火大,猛地坐起来,就看到手掉在了茶几下方地地毯上。 她俯身捡起来,直接关闭了闹铃。 “哎,又要去上班了。”樊思荏懒懒的,仰面躺回沙发想要再躺一会儿。 小one摇着尾巴来到她面前,完全就不让她睡,各种扑上扑下,想要她陪它玩。 “小one不许胡闹!小one!”樊思荏被它弄得很痒,连忙坐起来,抓着它的嘴巴,点它的鼻子:“你,不许闹我,否则我就不给你吃饭饭!听明白了没?” 小one完全不听她地警告,再次讨好地舔她。 “小one,stop!”樊思荏抱住了狗狗的大脸,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不要闹我了。” 她起身,走到厨房,拿了狗粮,给小one吃了,然后会卧室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开车去上班了。 樊思荏到了医院,精神有点不集中,莫岱北和严畅几次跟她说事情,她都是木木的,没有听进去。 “组长,组长?”莫岱北看她没有反应,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啊?哦。”樊思荏回神,看着电脑上的视频,说道,“没什么,可能昨晚没有睡好。” “我看不是没睡好,是害了相思病吧。”严畅直接点穿,道,“简医生昨晚去M国了吧?” …… 樊思荏皱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你信不信我拿手术刀阉了你?” …… “这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吗?”严畅脸上表现得很惧怕,可是就他说话那个调调也知道并没有把樊思荏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抓起一支圆珠笔,就朝着严畅丢了过去。 严畅立刻闪身躲避,抱着自己的记录册子,说,“算了,我还是去巡查病房吧,你们慢慢聊。” “快去!懒死你哦!”樊思荏恶狠狠地瞪着他,还不忘拿了一颗回形针丢他。 严畅快速关门离开。 莫岱北静静观察着樊思荏的表情,好奇地问道:“组长,你真的是因为简医生去了M国,所以才这么失魂落魄的嘛?” 他的话刚问完,就对上了樊思荏冷厉慑人的眼神,连忙道:“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们说孕妇。” 莫岱北转移了话题,可是,就樊思荏的反应可以知道她真的是因为简奕才会这么心不在焉。 “嗯,说吧。”樊思荏点开电脑文件夹,问道,“昨天让你留心的两位孕妇,都看了吗?” “是,目前都是稳定,那个先天性性脏病的,已经约了下周三做手术。” 樊思荏看着时间,皱眉道,“下周三?让明主任做吗?” “不是啊。”莫岱北摇了摇头,说,“这个手术,不是你做吗?” “我周三不在医院。”樊思荏想起答应了简奕的事情,周日晚上就要赶飞机去M国的。 “那怎么办?延后吗?” “嗯,”樊思荏认真想了想,说,“提前到周日上午吧。” “啊?周日,大多医护人员都是休息的。” “但是必须有人值班的。”樊思荏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我们都是研习医,周日加班也是正常的,你给我帮忙,然后护士呢,原本就是轮流值班的。” “嗯,也行,那我等会儿跟海小姐说一下。” “好。”樊思荏又看了其他的孕检报告,说,“这个是新来的孕妇?” “是,刚怀孕三周。” “她是什么情况?”樊思荏看这个孕妇的年纪才22岁,算是很年轻的了。 “习惯性流产,说是之前怀过两胎,但是都是随便一抬手,就滑胎了,所以这次刚查出怀孕,就住院了。”莫岱北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道,“这个孕妇的婆婆说,这次无论如何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下来!” “习惯性流产?” “有妇科病吗?”樊思荏看到在孕检报告上没有这些记录,而且,这份孕检报告都不是他们医院出的。 “这个不是我们医院出的报告?” “对,原本是私立医院的,就因为我们医院这次救灾事件后名声大噪,才特地转过来的。”莫岱北说到这里,表情有点为难,小声道,“这个孕妇的孕检,都是私立医院那里做的,可是传过来的报告并不完整,好像是刻意隐瞒一些事情。” “这个家庭应该是有钱人家吧?” “是,孕妇本身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千金小姐。”莫岱北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据说,这位孕妇是那个首富启凡的亲戚。” “启燕玲?”樊思荏看了孕妇的名字,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估计是同宗。” “你的意思是堂兄妹?” “不能确定,猜的。”樊思荏笑了笑,起身道,“那么,我们现在去看看这位千金大小姐的情况吧。” 说完,她离开了办公室,莫岱北则紧跟在她身边。 257 漂洋过海的甜美 樊思荏来到那个启燕玲的病房,敲门之后,听到了里面有人回应,推门进去。 “你好,启小姐,我姓樊,是您的主治医生,来帮你做个检查。” “啊?要做检查?入院的时候,不是说不用做检查吗?”启燕玲娇滴滴的,看着樊思荏走近自己,表情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 “就是给您把个脉,不用太紧张。”樊思荏觉得她这样的习惯性滑胎,正常都是有原因的,不能平白无故就滑胎了。 一旁照顾的女人,应该是启燕玲家的佣人,一看到樊思荏和莫岱北进来,立刻退到了一边,拿了水杯给两人倒水。 “樊医生,喝水。” “谢谢。”樊思荏接过水杯,在病床旁坐下。 启燕玲看着她,眼神有点躲闪不定,似乎是有点心虚的。 “麻烦启小姐,把手平放在床头柜上。”樊思荏示意她伸出手,然后为她把脉。 “启小姐,你这份资料上记录着,您上次滑胎,是因为翻个身?” “是啊,就是躺着,翻了个身,孩子就没有了。”启燕玲说到这个,似乎听心痛的,接着道,“然后第一次,是我踮起脚尖,伸手去拿头顶上的东西,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动作,孩子也没有了。所以,这次说直接来医院保胎。” 樊思荏听着她的陈述,探了她的脉搏。 气虚削弱,宫寒的体质,但是并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滑胎情况。 “启小姐,您平时有没有感觉小腹坠胀?或者是经期量比较猛的情况?” “偶尔会有的。”启燕玲拧着眉看着她,问道,“怎么了?这个会造成滑胎吗?” “不是,我就是问一下,做个了解。”樊思荏让她收回手,扶她躺下。 “那,我这次的胎儿可以保住吗?”启燕玲满是期待的问道。 “只要是按照医嘱吃饭休息,会保住的。”樊思荏记录了她的情况,看到病房内的那个老佣人离开病房,便也借故起身:“好了,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说完,她和莫岱北走出病房。 她快步跟上了那个老佣人,“阿婆,你等一下。” “呃,樊医生?有什么事吗?”田阿婆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那个,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樊思荏觉得这样的贴身佣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哦,您问吧。”田阿婆站定了,等着樊思荏的提问。 “我想知道启小姐是不是很喜欢泡酒吧?” “呃……”田阿婆有所迟疑。 樊思荏立刻补充道,“这个关系到我对她的治疗,请您如实回答。” “小姐确实每晚都是很晚回家,而且每次都是喝了酒的。”田阿婆陈述了事实。 樊思荏听完之后,接着问道,“那么,启小姐是不是经常换男朋友?” …… 田阿婆愣了一下,立刻摇头道,“没有,我们小姐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就是未来姑爷。” 樊思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谎。 那个启燕玲,很显然是那种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快的人。 田老太口中的未来姑爷,应该就是启燕玲的未婚夫,也就是她腹中小孩的亲生父亲。 不过,在他之前,启燕玲应该是有过打胎的事情,而且次数不会低于两次。 “好,那么您有什么需要忙的,就去吧。”樊思荏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问,也不可能问出别的什么事情了。 莫岱北听了田老太的话,也已经猜出启燕玲习惯性流产的原因。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樊思荏,想要再找田老太问明情况:“组长,这样不对的,启燕玲习惯性流产,是她自己多次堕胎造成的!她这种情况,就算住院,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帮她抱住孩子的。” “那又怎么样?”樊思荏转身往办公室走去,“你没看到田老太的回答很为难吗?他们这种大户人家,佣人一定被要求不可以透露主人家情况的。” “可是……” “没有可是,启燕玲转院过来,之前那家医院特意隐瞒她的情况,应该也是启燕玲的父母要求的,所以这算是病人的个人隐私,我们不可以过问。” “但是,这样,她如果流产,我们医院一定会被告的!” “所以,要帮她安胎,还有就是,她需要导尿管,平躺之后,不可能做任何翻身的举动,吃东西也必须是喂她吃。”樊思荏给除了保胎方案。 “啊?那上大号呢?” “不是有扁尿盆吗?让她用那个。”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说了方法。 莫岱北听了之后,表情显得特别惊讶,“你不是说真的吧?” “必须是真的,不然孩子没了,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樊思荏一点都不是开玩笑,道,“这个,你等会儿去告诉他们,而且所有事项都必须是按照你说的做!如果中间哪个环节出错了,滑胎了,责任不在我们这里。” “呃,我懂了,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容易把人吓跑吗?”莫岱北觉得,这简直别坐牢还要恐怖。 樊思荏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 “那就最好了,我们就不需要处处赔小心了。” 她最希望就是启燕玲他们可以转院。 这样的豪门千金,真的有个什么差错,绝对会揪着不放,比一些市井之徒还要不讲道理。 “组长?!原来你……”莫岱北看着她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地用意,好笑地摇了摇头。 “干嘛?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现在就去给他们说注意事项吧,越详细越好。” “嗯,我知道了。”莫岱北点了点头,立刻就往启燕玲的病房折返。 樊思荏看他离开之后,长长叹了口气,抬脚打算回办公室。 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被门口的家属叫住。 “你好,请问你是樊医生吗?” “呃,我是。”樊思荏把圆珠笔放回胸前的白大褂口袋里,说道,“有什么事吗?” “哦,你快点进来,进来说。”家属热络地把樊思荏拉进病房。 她进去后,看到了病床上的女人,正是自己帮忙做剖宫手术的那个有妊娠高血压和糖尿病的产妇。 这会儿,她已经醒了,身边睡着自己的孩子。 “哦,原来是王太太。”樊思荏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 “我就是听说,手术室里,你做出了正确地指示,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想着当面感谢你。”女人说着,就要坐起来。 樊思荏连忙阻止道:“您才做完手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有什么话,躺着说就行了。” “好。”女人微微扬起唇角,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男人立刻就拿了个红包送到樊思荏手里:“樊医生,这个希望你收下,谢谢你救了我妻子和儿子。” “这个我是绝对不能收的!”樊思荏连忙退还给他们,说,“救人是医生的天职,你们这样,反倒让我觉得我的职业不单纯了。” “不是的,我们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的。” “我知道你们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我做的是自己的本职工作,领着医院给我地薪水,已经是有偿的了,断不能再说这个。”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而且,昨天的手术,我只是手术助手,张主任才是主刀医生,你们要谢应该谢他。” “可是,我听护士说,当时张医生要给我注射肾上腺素,是你阻止的。” “呃,其实注射肾上腺素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只是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才会说不用注射,否则我也一样会让护士帮你注射肾上腺素的。这其实就是为了救你性命,并没有其他不妥的。” 樊思荏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好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你好好休养吧。” 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樊医生!”女人连忙坐起来叫住她。 动作大了一些,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眼泪含在了眼眶里。 “疼……” “王太太,你这是干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坐起来了。”樊思荏立刻折返,回到她的病床旁,检查了她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裂开,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女人握着樊思荏的手,表情无比真诚。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别乱动了,你的谢谢我收下了,你安心养着吧。”樊思荏说完,转头看了眼睡在她旁边的小婴儿。 那个孩子白白胖胖的,看着好像一团小棉球。 樊思荏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确定没问题之后,离开了病房。 作为妇产科的医生,繁琐和喜悦是并存的。 繁琐的是那些孕妇还有她们家属的各种针对和疑问,有时候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掀起很大的风浪。 另一方面,妇产科也是个非常喜庆热闹的科室。 这里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可以说是人生最欢喜的事情之一。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唐志玲,孔怀江和黄悦祺他们都在。 三个人看到她,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各自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樊思荏倒了杯茶,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算算时间,简奕也该到M国了。 她一心期待着简奕给自己回电话。 可是,等到了下班,都没有接到一个电话。 樊思荏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泰恩福利院接小仙回家。 乘坐电梯到了停车场,就听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下班了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吴静娴阴沉的嗓音。 樊思荏拧着眉,答应道:“嗯。” “那么,为了明早统一时间去上坟,今晚你回来住吧。”吴静娴说着打电话的原因,并且补充道,“这是你奶奶的意思。” “不用,你只说出发的时间,我会准时到的。”樊思荏不想一整晚睡得不踏实,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哦,五点半。”吴静娴用脚趾想也知道她一定不会回家住的,冷冷淡淡地说了时间,“五点半从家门口一起出发。” “好,我五点半会到的。”樊思荏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沉默了片刻,听对方不说话,就开口道,“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挂了。” 她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无语地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她放好了手机,开车去了泰恩福利院。 连着半个月没有见过小仙了,还真是怪想的。 樊思荏到了福利院,Elsa院长已经带着小仙在门口等了。 “Elsa院长,你这么站在这里呢?” “小仙,他怕你又不来接他,让我一定要陪着他在这里等。”Elsa院长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小仙交到了樊思荏手上。 “我说好了来接的,怎么可能不来呢。”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在他面前蹲下。 她摸了摸小仙的脑袋,扶着他的肩膀,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这几天不见,小仙是不是长个了?” “是啊,我长高了一公分哦。”他说着,还用手指比了一个长度。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脸蛋,笑道:“我就说,裤脚好像短了一点。” “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小仙低头去看自己的裤腿,并没有觉得短了。 “你怎么会知道。”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们走了,去吃个晚饭,然后给你买两套新衣服。” “好哇,有新衣服穿了!”小仙高兴地跳了起来。 樊思荏拉着他的手,说道,“跟Elsa院长说再见。” “Elsa院长,再见。”小仙说着,摆了摆手。 “再见。”Elsa目送他们离开。 小仙上车之后,朝着后座看了一眼,不解地问道,“妈妈,爸爸没有一起来吗?” “爸爸去M国开会了。”樊思荏看着他,说道,“等明天我们上完坟,也飞去M国,爸爸说这次要带我们好好玩一玩。” “就是旅游吗?去M国?”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问道。 “嗯。” “好棒!”小仙拍手叫好。 可是,下一秒又突然变得黯然神伤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什么,就是我之前说的要去L国,现在去了M国,我不就见不到安安了?”小仙一心想着安安。 樊思荏听了这话,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宠溺,“这个,你不用担心,M国是额外的,等回来之后,我们再计划去L国的事情。” “可以吗?” “当然。”樊思荏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说,“总之,这是爸爸妈妈答应你的,一定不会爽约的。” “好哦!”小仙开心地拍手。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扬起温柔的浅笑。 她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去了市区。 母子两人,就在市区的小馆里吃了冒菜,然后去商场选了两套童装。 一套是米奇背带裤,一套就是那种黑色皮衣。 买完东西之后,樊思荏开车回到别墅。 疯玩了一晚上的小仙,已经睡着了。 自从樊思荏在车库,被漆黑的环境吓哭之后,车库里就装上了小夜灯。 她把车子停入车库,借着小夜灯的光线,抱着小仙回了屋里。 小one一听到她的脚步声,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刚一开灯,它就扑向樊思荏。 谁知,樊思荏侧身躲开它的飞扑,瞪了它一眼,小声道:“去,安静!不要吵醒小仙。” 小one歪着头坐在地板上,尾巴摇得非常欢快。 它真的很想扑上去舔樊思荏,无奈主人喝止了它的行为,只能坐在地板上装乖宝宝。 樊思荏抱着小仙上楼,让他躺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拿着鼠粮,为了小仓鼠supermouse,之后就下楼到了客厅。 小one一直前后跟着,半步都不离开她身边。 樊思荏给它丢了个狗狗专啃的牛骨头,然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 她看看时间,都晚上10点了,竟然还没有收到简奕的电话。 这让她心里各种不爽。 当你记挂一个人,想听到他的音讯的时候,就算累成狗,也是没办法入睡的。 樊思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电视,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她是真的很不开心,满脑子都是简奕的身影。 “混蛋,去了M国,连个电话都没有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嘟囔着嘴,负气的说着。 才说完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樊思荏看着来电,连忙接听起来。 “喂!” “这会儿,是不是在骂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熟悉的男声,带着一丝戏谑问道。 樊思荏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口是心非道,“当然没有,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 “你是。”简奕非常肯定的回答。 “讨厌!”樊思荏嘟着嘴,声音有点撒娇,“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给我?” “我这里,这会儿才是早上,刚到的时候,是晚上,虽然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怕你在工作,就没有打扰,之后就睡着了。”简奕说了原因好奇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的想我想到生气了吧?” “什么啊?” “我在想,你是不是骂我了?”简奕还是非常了解樊思荏。 “才没有!” “没有吗?”简奕一点都不相信,说道,“我觉得,你一定是骂我,说我怎么这么没良心,都不知道给你打个电话,一定是不想你!” 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嘴上死不承认,“才没有!我怎么能是这样的人?我是最深明大义,温柔娴淑的。” “你这样,不怕失去我吗?” “啊?”樊思荏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柔娴淑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你是想恶心死我吗?”简奕很不客气地怼她。 “你才恶心呢!难道我不温柔贤淑吗?”樊思荏觉得自己非常温柔娴淑,典型的贤妻良母。 “你觉得呢?”简奕真的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了,声音也显得特别生无可恋,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反正你高兴就好。” “靠,你哄我一下会死啊?”樊思荏嘟着嘴,斥责道,“隔了一个太平洋呢,都不说一些好听的情话,你真是太冰块了!” “说谁冰块呢?” “谁答应说谁!”樊思荏不客气地那话噎他。 简奕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我现在告诉我,我很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脑子里,心里完全被你占据了,这算不算情话呢?” 樊思荏听过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开心地答应道,“算!” “那么,你现在心情美丽一点了吗?” “嗯,美丽多了。”樊思荏开心地答应道,“如果可以再说多一点,就更美丽了。” “再多一点?你不怕甜到腻死吗?”简奕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樊思荏立刻表示:“不怕!最好是腻歪死,我喜欢!” “你想腻歪死,我可不想。” “不嘛,老公,多说一点给我听!难得的,我们相隔重洋,都不能拥抱和kiss,你再不说一点情话给我听,我会睡不着的。”樊思荏撒娇地央求。 “为什么我觉得,我说了情话,你才会睡不着。”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因为你容易想我想得不能自拔。”简奕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起来特别暧昧。 “去你的!我要听情话,听着就可以睡着。”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往楼上卧室跑去。 她直接钻进被窝,继续跟简奕讲电话。 “那好吧,我说给你听,但是只有五分钟。”简奕说了个时限。 “为什么呀?” “因为,我要出门去会场了。我的酒店到会场,只需要五分钟。”简奕说了缘由。 樊思荏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五分钟就五分钟,开始吧。” “嗯。”简奕低低地应了一声,开口道,“老婆,我从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从机场分开那一刻开始,我就期待着周日的到来。” “真的?” “当然。”简奕非常笃定的说道,“我从来不说假话。” “那,你想我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怕吵着你工作,所以一直克制着,但是发现非常艰难。”简奕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沉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思荏,我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这辈子,只想跟你相伴到老。” 嘻嘻…… 樊思荏听着他的告别,笑得贼贼的。 她真的没想到简奕会说这样的话,非常开心的回应道,“我也是,只想跟你白头到老。” “老婆,我爱你。”简奕的声音低沉又感性,听着让人心脏砰砰砰地直跳。 樊思荏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也爱你,老公。” 简奕听着这话,突然就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到会场了,先挂电话了。” “诶……”樊思荏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被挂断。 她嘟着嘴,表情有点小生气。 可是,一想到他刚才的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 这下子,她总算是可以安全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应该是樊思荏长这么大,起的最早的一次了。 4点就让手机闹铃响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换了黑色毛衣和蓝色牛仔裤,就道小仙的房间把他叫醒。 可是,孩子的意志力自然是没有大人那么强的,闹了好一会儿,才愿意去洗漱。 “小仙,先去洗漱,然后我们去车上继续睡。”樊思荏把他送进浴室,让他刷牙洗脸,而后换了新衣服,就抱着他去了车库。 “小仙,你就坐儿童座椅上睡吧,等到了地方,妈妈再叫你。”她帮小仙系好了安全带,让他可以安心睡觉。 小仙“嗯”了一声,看着樊思荏道,“妈妈,我现在还不想睡,我陪你聊天吧。” “好。”樊思荏坐上驾驶座,开车去樊家别墅。 “妈妈,爸爸到M国了吗?” “嗯,到了。”樊思荏答应道,“昨天下午到的。” “那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呢?” “晚上打了,你已经睡着了。”樊思荏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M国跟我们的时间不一样的,我们这里白天,他们那里是晚上。” “啊?那现在爸爸那里是晚上吗?” “嗯,下午了,快太阳下山了。”樊思荏点了点头,对着小仙说道,“你不用太想爸爸的,明晚,我们就乘飞机去M国,跟爸爸见面了。” “哦哦,那我们明晚去坐飞机吗?”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对啊。” “那坐飞机要多久呀?” “十三个小时吧。”樊思荏说话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家店刚刚开门。 她立刻停车,跑到店门口,问道:“老板,你炸油条吗?” “是的,不过我们刚开门,这会儿没有……” “不要紧,我可以等一会儿,麻烦你先给我炸两根油条,两杯豆浆,不加糖。” “好。”老板立刻就开始准备,道,“可能要等15分钟。” “没事,我可以等。”樊思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幸好今天起得够早,所以时间比较富裕。 老板立刻就开始热油,做油条。 一刻钟后,樊思荏打包了两份豆浆油条回到车里,本想让小仙趁热吃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睡着了。 樊思荏把一份早餐放进保温盒里,自己那份就直接吃了。 20分钟后,她到了樊家别墅门口。 樊梦璇和吴静娴已经都准备好了,两人看到樊思荏,立刻对着屋里喊道:“婆婆(奶奶)人到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万熙凤拄着拐杖,慢慢从里面走出来。 她朝着樊思荏看了一眼,说,“你就跟在梦璇的车子后面吧。” “知道。”樊思荏朝她点了点头,坐会儿车里,倒车让出一条路,等着樊梦璇开车出去。 万熙凤坐上了樊梦璇的车子,低低地开口道,“走吧。” “是。”樊梦璇开车,往郊外的私墓驶去。 其实,W市的私墓几年前就已经说过不可以继续保留了,土地都要被征收,尤其是郊区,靠近机场,都要拿来扩建机场。 但是,樊家的这块地,是祖屋,早在明末就已经有了。 之前,有相关人员收地,樊老爷子特地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保留了自己的祖业。 毕竟,樊家世代行医,认识的大人物也是多不胜数的。 原先,这里可能还保留在老祖宗的土葬。 但是,前两年规整过了,就把之前土葬的都火化掉了,换成了一个个墓碑。 万熙凤这次主持祭拜的,也就是樊万钧的先人,也就是樊思荏和樊梦璇他们的曾祖辈。 另外,樊世华不是万熙凤和樊万钧的独子,樊思荏他们还有个大伯,三十多岁的时候就飞机失事了。 他们到了祖坟前,樊少杰已经在那里等了。 “奶奶,妈,思荏姐。”樊少杰挥手跟他们打招呼,唯独就是没有跟樊梦璇这个亲姐姐说话。 小仙一看到樊少杰,立刻冲上去,扑进他的怀里。 “舅舅!” “小仙!”樊少杰一把抱起小仙,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这个礼拜有没有乖乖的?” “有呀,一直乖乖的。”小仙点了点头,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告诉你哦,爸爸去了M国,我和妈妈明晚也去M国了。” “是嘛。”樊少杰挑眉看向樊思荏,眼神有些俏皮。 樊思荏不想跟他表现得太亲密,伸手把小仙抱了回来,“小仙乖,不可以闹舅舅。” 小仙嘟着嘴看着樊思荏,觉得她的表情有点阴沉,略带不解地看着樊少杰,用眼神询问缘由。 “思荏姐,你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小仙只是个孩子,他喜欢跟舅舅玩,很正常的嘛。”说着,他把小仙抱回怀里。 “诶……”樊思荏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想再接回来,就看到他抱着小仙,一路狂奔,跑到了自己曾祖的坟前。 樊梦璇看着自己亲弟弟跟小仙的亲热劲,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们私下有来往,而且相处的很不错。 说到头,自己才是樊少杰的亲姐姐,但是自己被“流放”的时候,这个弟弟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更别说是到卫生所看看她,给她买点什么好东西了。 樊梦璇心里特别生气,脸上不动声色,依然乖巧地扶着万熙凤,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去。 “少杰,你慢一点,别摔了!”万熙凤骨子里是重男轻女的,一看到樊少杰跑得快,立刻就挥手叮嘱着。 樊少杰老远的“哦”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真的停下来。 樊思荏怕他摔了小仙,紧忙跟了上去。 “少杰,你留神脚下,别把小仙摔了。” “思荏姐,放心好了,我稳着呢。”他大声回应着。 不想,说话就打嘴,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摔了下去。 樊思荏连忙伸手拉了一把,幸好是拉住了。 她立刻把小仙抱回怀里,瞪了他一眼,道,“你呀,别得意忘形了,该去后面扶着老太太。” …… 樊少杰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小歉意,朝着小仙挤了挤眼睛。 “你,必须再带坏我儿子,不然以后都不要去我家!” “姐,别这样啊。我道歉!”樊少杰连忙向她赔礼,凑上前问道,“对了,这次医院救援绿色通道,让你们忙疯了吧?” “你还说呢,你不是来临床实习了吗?怎么人都不见?” “被导师叫回去改论文了,老爸的情况好转了吧?”樊少杰也想帮忙的,无奈自己之前的论文做的太垃圾了,被导师点名叫回去修改。 “退烧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樊少杰放心地点了点头,看到后面三个还没跟上来,立刻问道,“你明晚真的要带小仙去M国?” “嗯。”樊思荏看着他,又道,“对了,今天下午你有没有时间?” “星期天,有时间。” “来医院帮我完成一个剖腹产的手术。”樊思荏说了需要帮忙的事情。 “明天?周日做剖腹产手术?”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道,“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孕妇,继续怀孕,会有危险。” “哦,那为什么是明天?”樊少杰一脸不解的问道。 “今天不是过来上坟了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明晚,我又要带着小仙去M国,所以如果明天不做手术,就要等一个礼拜,我怕那个孕妇的情况会发生变化。” “难怪。”樊少杰恍然大悟,想了想,说道,“行吧,我有时间,给你做助手。”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樊思荏原本还担心她和莫岱北两个人应付不过来,这会儿是完全放心了。 “呃,就我们俩个吗?” “还有莫岱北。” 258 尴尬的晚饭 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墓碑前。 她放小仙站到地上,看到万熙凤他们慢慢走过来,就推了樊少杰一下,“你去接一下,别让人摔了。” “为什么你不去?” “我去了,人家也不会让我扶着。”樊思荏笑了笑,说道,“你快点去,早点上完坟,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呃,早点上完坟,也是回不去的。”樊少杰纠正了她的话。 樊思荏拧着眉,满是不解地问道,“怎么说?不是结束了,就各自回家吗?” “要等爷爷过来吃饭呢。”樊少杰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回去,应该也是晚上了。” “还要等老太爷?”樊思荏不由得皱起眉头。 “嗯。”樊少杰点了点头,就听到吴静娴喊他,道: “少杰,快点过来帮忙拎东西。” “哦。”樊少杰上前,接过吴静娴手里的一袋子东西,然后走到墓碑前,把里面六碗祭奠用的菜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W市这里的风俗,就是六个菜,和一些果品。 六个菜是固定的,红烧鳊鱼,肉酿面筋,蛋饺,清炒粉皮,豆芽百叶,炒菠菜。 樊思荏看着那些一早就烧好的祭奠菜,然后又摆上了苹果,香蕉,柑橘三样水果,还有一些惠山油酥,油金果,青团子这样的W市特色小点心,就算是准备好了。 接着,樊梦璇把手里的祭奠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好了,点香和蜡烛吧。”万熙凤站在一旁,冷冷地吩咐道。 吴静娴立刻拿出香烛,让樊少杰点上。 万熙凤看到都点好了,便开口道,“公公,婆婆,我们来看你们了。这次,万钧有事,赶不过来,但是晚点就会到的。倒是世华,你们的孙子,生病了,你们可一定要保佑他尽快康复,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老太开始碎碎念,说的都是些让家里人平安和睦的心愿。 只是,她那种语气,就好像是唠家常一样,听着挺是亲切的。 “还有啊,你们的曾孙,曾孙女都长大了,希望你们也保佑他们平安健康,能够工作顺利,感情幸福。最好是少杰可以快点找个媳妇,然后生个孩子,那么我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快点别说什么死而无憾,多不吉利呀。”樊少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家人和睦健康,幸福平安就可以了。” “嗯,是这样,你们都跪下磕头吧。”万熙凤说着,看向樊思荏,见她和小仙都跪在了墓碑前,便站到一旁,往远处眺望了一下,似乎是在盼望着樊万钧的出现。 樊思荏拜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心里真的不想留在这里,跟一些不喜欢的人吃什么饭。 她暗暗叹了口气,对着万熙凤说道,“樊老太太,既然祭拜结束了,我还有事,先带小仙离开了。” “谁告诉你结束了?”万熙凤挑眉瞪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呃,都磕完头……” 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万熙凤打断道: “玩磕头就是结束吗?” “还有什么事吗?” 樊思荏真的不想跟这些话都说不上的人吃饭,对她来说,这会是一种特别难受的煎熬。 “思荏姐,冥钱元宝都还没有捎过去呢。”樊少杰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 “哦,那再等一会儿。”樊思荏尴尬地回了一句,拉着小仙站到了一旁。 眼看着香烛烧到一半,万熙凤才开口对吴静娴说道:“好了,可以焚冥钱元宝了。” “是。” 吴静娴让管家把几大袋子叠好的冥钱元宝都放到了墓碑前的石坑里。 这是专门焚烧纸钱的地方。 樊思荏看着点燃的冥纸,越烧越旺,最后成为一团熊熊火焰,心里害怕那火光溅起的零星火苗会烫到小仙,便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小仙很喜欢看烧着的火堆,主动往前凑了几步。 樊思荏拦不住,只好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很快的,冥纸烧完,樊思荏想再次向万熙凤提出带小仙离开的话。 结果,就看到樊万钧到了。 他慢慢走到坟前,鞠躬默哀了片刻,而后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起的早,也该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樊老先生,我……” 樊思荏刚一开口,樊万钧就生气地质问道:“你叫我什么?连爷爷爷不叫一声?!” …… 这话,让樊思荏有点小无语。 她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小仙道,“小仙,叫太公公。” 小仙站在樊万钧面前,小声道,“太公公好。” 樊万钧知道樊思荏和简奕领养了一个孩子,蹙眉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饿了吧?” “嗯!” “跟太公公一起去吃好吃的。”说完,直接拉着小仙的手,往停车处走去。 “诶……”樊思荏想要叫住他,却有点不知道到底应该称呼他什么。 樊少杰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姐,别逃避了,总归要面对的。”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樊思荏开了车门,想让小仙上车。 谁知,那小子竟然跟樊万钧挺合拍的,直接就坐进了老头的车里。 “小仙,不可以没规矩,立刻到我车上来。”樊思荏站在樊万钧的车子外面,略带严厉地说着。 樊万钧却不听她的,抱着小仙,道:“小仙就坐我车上了,你自己开车跟着就行了。” …… 樊思荏的表情有些无语,拧着眉在原地站了片刻,樊少杰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她的停车处推去:“姐,我是打车过来的,没有开车,你载我吧。” “诶,你这是干什么呢?”樊思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很不高兴。 “帮你解围呀,不然你多尴尬呀。”樊少杰是好意,吊儿郎当地说着,而后开门坐进副驾驶座。 “去,谁答应载你了?你应该坐樊梦璇那里的。” “我偏不。”樊少杰微微昂着下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是你的事,管我什么事。”樊思荏坐进驾驶座,开车跟上了前面两辆车子。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学习的榜样的。”樊少杰静静注视着她,眼神格外认真。 “少花言巧语了,我又不是思思,不吃你这套。”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前面的车子,道:“樊老先生这算是什么意思?他从来都不待见我,现在去拉着小仙和他坐一辆车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和解散喽。”樊少杰笑了笑,说道,“姐,你不要想得太复杂。一般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前那些想法会有所改变,尤其是面对亲情的时候,会想要改善关系,然后等养老送终的时候,可以子孙满堂。” “胡说八道!”樊思荏一个字都不信。 “我说正经的,这些都是思思上课的举例内容。”樊少杰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说假的。” “你的意思是,老太爷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着百年之后,我也可以给他上柱香,磕个头,所以才会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的?” “对呀!”樊少杰用力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了。” 樊思荏已经习惯跟他们没有往来,断绝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如果,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有什么麻烦的,嘴巴甜一点,叫声爷爷和奶奶,不就行了。”樊少杰觉得这是无比简单的事情。 “有这么轻松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纠结了。”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没看到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吗?” “那又怎么样?奶奶向来都是听爷爷的,只要爷爷认可你了,那么奶奶不想认可,也必须认可。”樊少杰不以为然,一心觉得她想得太复杂了。 樊思荏却摇了摇头,冷静分析道,“算了吧,老太太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樊梦璇和娴姨。我可不想成为她心头的一根刺,那样抬回想方设法拔掉我的。” “你对自己这没信心啊?” “这种事不存在信心不信心。就是合不合眼缘。”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有些人,看到了一些人,就是不顺眼,不管你怎么纠正,都是改不过来的。所以,还是不要纠正,免得越改越不对。” 樊少杰听了这话,轻挑着眉梢看着她,问道,“你确定吗?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可是面对面的。如果按照你想做的想法,那么等会儿肯定是非常非常尴尬的。” “那我也没办法。”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早上起得实在太早了,这会儿感觉各种犯困。” “那等回去的时候,我来开车好了。”樊少杰昨晚算是住在这附近的民宿的,所以睡得还算踏实,至少不用5点就起来。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尤其是一个哈欠,问道,“你不困吗?” “我年轻,精力足。”他一脸自豪地夸赞着自己的。 “这话说的,好像我年纪很大了一样。”樊思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到前面的车子停下来,也跟着停车。 左手边是一个古朴的住宅。 这建筑跟古代的府邸差不多,都是木质结构的老宅子。 樊万钧刚一下车,宅子里就有人出来以后了。 “老太爷,您可算回来了,一切都打点好了,请到前厅用餐。”大宅子的守护人为樊万钧开了车门,领着他进了大宅子。 其他人自然是紧随其后的。 小仙看着这样的大宅子,抬头对着樊万钧说道,“太公公,这里跟我曾祖爷爷那里好像,只是这里更大。” “是吗。”樊万钧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道,“那等会儿吃完早饭,太公公带你参观一下这栋宅子。” “好呀,好呀!”小仙很兴奋,开心地手舞足蹈。 “那么想吃什么?太公公给你夹。”樊万钧指着桌上那些菜,询问身边的小仙。 这里准备的早餐,都是郊区自己田里的东西,有红烧小公鸡,清蒸鲈鱼,还有一些门前种的各种绿叶菜。 樊思荏坐在小仙对面,看他有点没规矩,便用眼神提醒着。 小仙一看到她的表情,原本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低着头不发一言。 “来,说吧,想吃什么?” 樊万钧低头,询问小仙。 这个人和人相处,真的是靠眼缘。 小仙虽然只是个领养的孩子,还是个腿有残疾的孩子,但是不能扼杀他对这个孩子的喜欢。 他问话,小仙并不答应,这让樊万钧有了怀疑,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小仙,你不用管其他人!在这里,太公公最大,有太公公护着你,谁也不用怕!”樊万钧点了点小仙的鼻子,略带宠溺地说道。 小仙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敢太放肆,嘟着嘴,小声道,“我吃青菜就好。” 樊万钧听了这话,抬头看向樊思荏,生气地阁下筷子,道:“你再吓唬这个孩子,我就让你到外面吃了!” 樊思荏听了这个警告,无语地撇了撇嘴,低头吃着自己晚盘里的东西。 小仙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爸爸之外,可以镇住自己妈妈的人。 他仰着头看着樊万钧,眼里突然多了几分崇拜。 “太公公,我想吃鱼。” “好,吃鱼,太公公给你把鱼刺都剔了。”说着,他夹了一点鲈鱼肉放到小仙碗里。 “谢谢太公公。”小仙拿着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鱼肉和白饭,眼角的余光暗暗偷瞄着樊思荏。 他看得出来妈妈是不高兴的,想了想,立刻把自己还没有吃完的鱼肉夹到樊思荏的碗里,说,“妈妈,吃鱼,太公公把鱼刺都剃掉了。” “呃……你自己吃就可以了。”樊思荏想把鱼肉还给小仙,就听樊万钧不高兴道: “给你,你就吃,跟个孩子推来推去,成何体统?” 樊思荏尴尬,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鱼肉,沉沉叹了口气,收回手,吃掉了那块鱼肉。 其他人看着这样的情景,心里各有各的滋味。 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惊讶于老爷子对樊思荏的态度。 “太公公,妈妈只是不好意思,你不要凶她。”小仙看樊思荏的表情,立刻拉着樊万钧的手,为她解围。 樊万钧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别多想,太公公没有凶她,就是让她安心吃饭。” “哦。” “来,说吧,还想吃什么?”樊万钧再次低头询问小仙。 这样接近讨好的感觉,让在座的其他人都大跌眼镜。 尤其是万熙凤,更加是脸色冷沉,不明白老头是怎么了?突然就对樊思荏和颜悦色,另眼相待了。 樊思荏也是心里忐忑,越是对她表现出热络的样子,她就越是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 樊思荏起身,想要去抱回小仙,就听樊万钧说道: “你如果累了,就去厢房睡一会儿,我要带小仙参观一下这栋宅子呢。” ……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有些为难,“老太爷,小仙这会儿需要午睡,所以……” “放心,参观完,我会让他午睡的,你自己去休息吧。”樊万钧的话,再次让樊思荏内心感受到一万点暴击。 她暗暗舒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樊少杰,让他陪着一起逛。 接着,她跟着宅子里的佣人,到了厢房。 室内熏了香,床铺都是整理过的,床上的东西也都是新换过的。 看来,在他们确定来这里上坟之后,宅子里的佣人们,都已经安排妥了一切。 樊思荏是真的很困了。 原本还想着等小仙逛完,立刻带他回去呢。 没想到,自己靠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之后。 夜幕降临,室内昏暗,就亮了一盏小夜灯。 樊思荏连忙坐起来开灯,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立刻就往屋外跑去。 她一到前天,就看到众人已经准备开始吃晚饭了。 “妈妈,妈妈!”小仙一看到她,立刻朝她招手,一下子从樊万钧的身上跳到地上,来到樊思荏面前,拉她入座。 “小仙?你午睡了吗?” “嗯,太公公和我一起睡的。”小仙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妈妈,太公公说,你的医院马上要开启一个医疗项目,是可以治好安安心脏的,对不对?”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樊万钧,摸了摸小仙的脑袋,回答道,“这个项目还没有正式启动,你爸爸去M国就是为了了解这项技术的细节和注意点。” “哇,这么说是真的了?”小仙兴奋极了,拉着樊思荏的手说道,“妈妈,安安有救了,安安有救了!” 樊思荏把他抱到腿上,看着樊万钧,问道:“老太爷,您……” “你叫我什么?”樊万钧很不满意她的称呼。 樊思荏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哎,算了,一时间让你改,也是不太可能。”樊万钧长叹了口气,也不为难她,让宅子的管家通知上菜。 等全部菜肴都上齐之后,他端着酒杯道:“好了,借着这次上坟,我有件事必须叮嘱你们几个。” 这话,很明显就是针对樊梦璇,吴静娴和万熙凤说的。 “思荏是樊家的子孙,不管她母亲怎么样,但是她是姓樊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有人质疑她,也不许你们不给她好脸色看。一旦发现你们谁欺负她,或者让她受委屈,我一定严惩不贷!” 樊万钧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一点都没有作为老年人的气短气弱。 “呃,万钧你说的确实都是对的,思荏作为樊家的子孙,这次可是非常厉害,救助了很多命在旦夕的伤患病人。”万熙凤立刻顺着他的话夸奖了樊思荏。 樊万钧点了点头,道,“是,就是你说的这点,也是我最最看中她的地方。作为一个医者,她不只是有技术,还有医德。” 他真的是从这次的泥石流救援事件后,重新深度樊思荏的能力,对她刮目相看的。 “是啊,思荏姐一直都是医药界的天才,她第一个手术,听说打破了慧姨当年的完成记录了。” 说话的樊梦璇,她心里气到滴血,脸上却扬着暖暖的笑容,夸奖着樊思荏的能力。 樊思荏坐在一旁,听着她的话,用脚趾想也知道,她就是随便说说的,心里指不定把自己恨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我一直都听世华说的,思荏绝对是救死扶伤好苗子。” 吴静娴说着,举起酒杯说,“来,我们一家人高举杯,祝福世华早日康复,走出隔离区。” 说到这里,她成功把话题从樊思荏身上转移到了樊世华的病情上。 “是啊,爸爸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为了爸爸的健康,干杯。”樊梦璇立刻帮腔。 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全部举杯祝福。 樊思荏跟这些人同桌吃饭,虽然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吃过一顿饭,以前都是不欢而散的。 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结束之后,樊万钧便对着樊思荏道,“以后,多带小仙回家吃饭,我看这孩子很喜欢少杰嘛。” “嗯,好。”樊思荏点头答应了一声,表情有点尴尬。 “我听说,上次你给一个孕妇剖宫产,惹上了官司?”樊万钧突然转了话锋,问的是周小柔那件事。 “嗯。”樊思荏低低应了一声,道,“不过,官司已经解决了。” “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樊万钧的言辞变得严厉起来。 樊思荏拧着眉看了他一眼,说,“我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都闹出官司了,还没有错吗?”樊万钧是完全从医院利用出发的人,他并不认同樊思荏在没有家属同意的情况下,为产妇做剖宫取子的手术。 “我只是做了医生应该做的事情,当时如果我不那么做,最后惹上官司的,可能就是整个第一医院。”樊思荏的表情看起来无比坚定,“如此,您还会觉得我错了嘛?要是真的发生了人命案,家属状告医院这样的事情,恐怕您才更加头疼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樊万钧还是有老一辈那种独断专行。 他不容许小辈质疑他的话,更不允许他们跟他唱反调。 “很抱歉,让您不高兴了,但是我从来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只要能让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樊思荏说完,朝他鞠躬,道:“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她转身,对着正在跟樊少杰玩耍的小仙道,“小仙,我们回家了。” “哦。” 小仙立刻跑向樊思荏。 他玩得很欢乐,出了一身的汗,额头都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樊思荏拿出面纸,给他擦了一擦,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樊少杰见她要走,连忙追了上去,“思荏姐!我也要回学校,跟你一起走!” 他跟着坐进车里,看着樊思荏冷沉地脸色,也知道樊万钧说的话惹她不高兴了。 吴静娴没想到儿子要跟着樊思荏离开,立刻追了出来,“少杰,你怎么坐你思荏姐的车子?等会儿我们也走了。” “嗯,我和思荏姐顺路,你们送爷爷奶奶回去吧,他们年纪大了,不适合绕来绕去。” 樊少杰轻松地拒绝了吴静娴,用眼神示意樊思荏开车。 “诶……” 吴静娴看着车子离开,脸色明显转沉。 樊梦璇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妈,别生气了,先送爷爷和奶奶回家吧。” “嗯。”吴静娴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看去,就见樊万钧正在跟万熙凤说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非常生气的。 “刚才樊思荏惹你爷爷不开心了吗?” “应该是,不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樊梦璇拉着她到了停车处,小声道,“等他们说完了,再去叫他们吧,免得变成爷爷的出气筒。” “嘘!这话要是让你爷爷听到了,就惨了。”吴静娴打了她的手,让她不要乱说。 “知道了,快点去叫他们过来吧。”樊梦璇朝她挤了挤眼睛,看着她去请老位老人。 等她走了之后,她坐进车里,给穆海心发了一条信息:明晚樊思荏会带着小仙乘飞机去M国,你自己把握好时间。 “梦璇,来了,我们回去吧。” 吴静娴带着两老到了车前,让他们坐进车里,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座,让樊梦璇开车离开。 另一头,樊思荏和樊少杰同车,小仙则在后座上睡着了。 “刚才,爷爷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了?”樊少杰看着她,小声询问。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说,“是啊。” “他一直是这样的,一切只讲究大局,只为了医院考虑。”樊少杰单手托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樊思荏,问道,“对了,明天几点?” “下午3点。” “哦,行,那我2点到医院准备。”樊少杰说了安排。 “好。” “明晚去M国,机票定了吗?” “订了,时间比较晚。”樊思荏嘟着嘴,说道,“要10点呢。” “那,我开车送你们吧,省得麻烦。”樊少杰还是挺照顾这个姐姐的。 “你不用约会吗?”樊思荏好笑的问道,“我可是知道,你和思思上周相处的不错哦。” “小仙告诉你的?”樊少杰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眼后座上睡觉的小仙,说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家伙藏不住话,思思还让他保密呢。” “这么说,是真的发展不错喽?” “呃,还好,至少她现在不像最初那样,想虐死我了。”樊少杰好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把握,思思是个好姑娘。” “我会的。”樊少杰点了点头,说,“但是这个不影响我送你喝小仙去机场。” “好吧,明晚就你送我们去机场吧。”樊思荏算是答应了,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靠边停车,“到了,回宿舍吧。” “嗯,你们路上小心。”樊少杰叮嘱了一句,看着他们的车里远去。 樊思荏开车回到别墅,把小仙抱回房间。 小one看到他们回来,想要扑上去玩耍,被樊思荏喝止了。 她让小仙躺回床上,盖上了被子,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而后,她整理了两个行李箱,装了一点衣物,准备明晚赶飞机。 差不多到了快1点,她才算收拾完,回到房间,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躺床上睡觉了。 周日地早上,樊思荏已经休假了,所以醒的比较迟,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还没有睡醒。 小one看看时间过了很久,和平时的早上不一样,就“噔噔噔”跑到楼上,用前爪推开门,挤进樊思荏的房间。 它来到她的床前,“噔”的跳到床上,走到她面前,咬开被子,叫她起床。 樊思荏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周围转悠,拧着眉睁开双眼,一看到是小one,尖叫道,“啊——你干嘛?臭狗!” 她立刻坐起来,让小one跳下床,瞪着它,喝斥道:“不是告诉你不要跳上床吗?不听话,就必须接受惩罚!” 说着,她就到了握住小one的爪子,用力拍了几下。 “下次再敢上床,我就把你爪子捆起来,知道吗?” “呜——”小one委屈地趴到了地上,把下巴都放到了地板上。 樊思荏看着它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很乖,就是不可以跳上床,知道吗?” “呜……”小one的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似乎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行了,你已经长大了,不许胡闹了。”樊思荏知道它这是傲娇呢,摸了摸它的头,说,“去叫小仙起床吧。” 小one像是听懂了,耳朵动了一下,转身跑出房间,往小仙的房间去了。 樊思荏看它走了,就起床洗漱。 等她离开卧室,就听到了小仙的房间传来孩子和小狗嬉闹的笑声。 她走到小仙的房门口,稍微推开一点门,看着里面小one和小仙在床上打闹成一片。 小one努力去扑小仙,小仙则拿着被子去抱小one,那个情景真的是特别令人啼笑皆非。 樊思荏看着他们胡闹的样子,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好了,别闹了,快点洗漱,换了衣服,跟妈妈去医院。” “去医院?”小仙一把抱住了小one,歪着头看着樊思荏。 “对啊。” “为什么?我又没有生病。”小仙嘟着嘴看着她。 “不是给你看病。”樊思荏笑了笑,给他换上新衣服,摸了摸他的脸蛋,说,“是妈妈下午有个手术要做,你就在办公室里玩一会儿,等妈妈做完手术,我们就去机场。” “嗯,好。”小仙点了点头,看衣服穿好了,拉着樊思荏的手问道,“妈妈,我们造反吃什么呀?” “现在这个时间,10点多了,我们去医院的餐厅吃早午餐吧,那里有儿童套餐的。”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带着他出门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医院。 樊思荏先带着小仙吃了早午餐,然后就让他在办公室里自己玩。 莫岱北是1点到的。 他看到樊思荏和小仙,立刻打招呼:“组长,这是你和简医生的小孩吗?” “嗯,他叫简之,小名小仙,你直接叫他小仙就可以了。”樊思荏点头给他介绍了一下。 莫岱北心里感觉好像被暴击无数次,看着小仙,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半开玩笑地说道,“组长,这么看来,你和简医生结婚有五六年了吧。” …… 樊思荏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是并没有多做解释。 小仙却直接道,“医生哥哥,你想错了,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小孩,我是他们领养的小孩。” 莫岱北一脸惊讶的看着小仙,又看了眼樊思荏,真的没想到他们会领养孩子。 “哦,你在玩什么?” “我不是玩的,我是在做模型哦。”小仙回答。 “啊?” “老师让我们做的手工作业。”小仙拿出书包里的画纸,说,“这是我要做的,我家的样子。” “呃,你是说,你做的是你家的模型?” “对呀。”小仙用力点了点头,指着一个小的四方形,说,“这是我家的蔬菜鲜花棚。” …… 莫岱北看着那个乳白色的小方块,表情有点木讷。 樊思荏留意到他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你别听他忽悠你,他就是做着玩的,你去看看产妇的情况,然后再确定一下手术室的准备情况。” “好,我现在就去。”莫岱北立刻照做。 他很快就确定了产妇的情况,回到办公室对樊思荏,道“手术室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产妇的情况呢?” “她目前很稳定,各项指标都很好。” 259 哟,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莫岱北把情况告诉了樊思荏。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樊思荏估摸着是樊少杰来了,便开口道:“请进。” “hello,我来的应该是时候吧?”樊少杰看着面前的樊思荏和莫岱北,非常花哨地打招呼。 小仙原本趴在桌子下面玩弹珠,一听到樊少杰的声音,立刻探头出来,确定是他被人,立刻飞扑进他怀里。 “舅舅!” “哎哟,小仙,你也在呀!”樊少杰一把抱起小仙,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说,“你在玩什么呢?怎么钻在桌子下面?” “我玩弹珠呢。”小仙说着,从他肩上滑到地上,拉着他到了办公桌下面,让他看自己做的弹珠跑道。 “哇,这个厉害了!你做的跑道吗?”樊少杰看着那个纸做的房子和跑道,表情充满了惊喜。 原来,小仙做的那个小正方体的东西,不是什么自己家的立体模型,而是一个个弹珠跑道的障碍物。 他是让弹出的弹珠,滚入那条小路,然后可以最快到达最终的大正方体里面。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设计,可以清楚看到小仙的聪明才智。 樊思荏听着小仙和樊少杰窃窃私语的窸窣声响,抬头朝着两人看了一眼,略带严厉地叮嘱道:“小仙,玩弹珠,一定要注意,不要滚到路中央,否则别人踩着滑倒了,就不好了。” “妈妈放心,不会滚到路中央的。”小仙予以保证。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看时间,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手术了。” “好。”樊少杰和莫岱北立刻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小仙,你一个人乖乖在这里玩,不许乱跑哦!”樊思荏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句。 “嗯。”小仙点了点头,听到关门声,也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玩着自己的弹珠。 樊思荏,莫岱北和樊少杰一起换上了手术服,进入手术室。 产妇已经进入全麻状态。 “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樊思荏询问麻醉师。 “生命体征都正常,可以开始了。”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剖宫手术。” 樊思荏伸手道,“手术刀。” 她很认真地开始手术。 很快的,他们取出了孩子。 樊思荏查看了产妇的情况,询问麻醉师道:“现在,产妇的生命体征怎么样?” “正常。” “好,准备缝合。”樊思荏刚说完,就听到麻醉师道,“不好,产妇出现心机颤动!” “血压,脉搏都在下降!”旁边的护士也回报了情况。 樊思荏不禁皱起眉头,认真查看产妇的情况。 莫岱北立刻建议,道,“用除颤仪吧。” “等一下。”樊思荏沉思了片刻,让护士先注射了肾上腺素,而后,对着莫岱北说道,“你继续缝合。少杰,你跟我一起,为她做心脏手术!” “啊?” 樊少杰满是震惊的看着她。 这样突然加一场手术,还是心脏大手术,是他从没经历过的。 “没时间迟疑,立刻!” “可是……”樊少杰还是非常不确定。 “没有可是,你相信我!”樊思荏蹙眉看着她,说道,“必须立刻手术!” 樊少杰一直都是信任和崇拜樊思荏的,现在听她这么说,又看她的表情坚定,立刻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樊思荏立刻执刀,为产妇做心脏手术。 这个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心室重建。 樊思荏用划开心包之后,开始重建手术。 樊少杰看着她下刀的熟练度,心里对她更加敬佩不已。 周围的麻醉师和手术护士看着樊思荏手术的速度和缝合技术,都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 很快的,整个手术全部完成。 樊思荏放下简单,询问麻醉师:“病人现在体征如何?” “一切正常。” “好了,手术结束。”樊思荏长长舒了口气,这场手术,从剖宫产取子,到重建心室,用了6个多小时。 总算,最终是皆大欢喜,产妇以后都可以有很长的时间照顾孩子,陪伴家人了。 樊思荏摘掉了手套,走出手术室。 病人家属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问道:“樊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放心,手术很成功,她的心脏手术也很顺利。”樊思荏看到男人抱着孩子,非常紧张地看着她,立刻给出了让人心安的回答。 产妇的老公听了之后,激动不已,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么说,她以后都不会心口痛了?!” “嗯,好好休养,调理,不要累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樊医生,太谢谢你了!真的,我以为我妻子生完小孩,就很难陪伴我们爷儿俩了,现在好了,她可以一直陪着我们生活下去了。” 面前的男人,激动地掉下眼泪。 樊思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好好照顾儿子,等会儿你妻子就会送出来的。等麻醉过去之后,她就可以醒了。” “谢谢,谢谢你,樊医生!”男人开心极了,说话就要给樊思荏跪下。 她连忙扶住他,说,“蒋先生,你快别这样,好好等你妻子出来吧。” “嗯,是!” 樊思荏说完,快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没过多久,莫岱北和樊少杰推着病床出了手术室。 两人看着门口的产妇老公,稍微安抚了一下,就默契地往办公室跑去。 樊少杰和莫岱北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胆大的手术。 尤其是莫岱北,他从来不知道,樊思荏连这样高难度的心脏手术也会做。 这样的人,竟然跟他一起研习,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组长,你真是太厉害了!”莫岱北开口就欢呼。 樊思荏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了他一眼,道,“小声点,小仙睡着了。” 说话时,她把小仙抱到了沙发上。 “组长,你的手术怎么可以这么快的?”莫岱北虽然压低了嗓音,还是难掩内心的兴奋。 “好了,接下去就麻烦你帮我看护海小姐了。” “是!”莫岱北用力点了点头。 樊思荏转身对着樊少杰说道,“我们走吧,已经9点多了,我还要赶飞机。” “好。”樊少杰立刻抱起小仙,和她一起到了地下停车场。 樊少杰开车,送他们去了机场。 路上,樊少杰难掩内心的激动,几乎是和莫岱北一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樊思荏,说道,“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的?” “啊?” “手术呀!你那个心室重建的手法,我之前在医院看手术视频的时候,只有姐夫的手术才有那个水准。”樊少杰原本看到简奕的手术,已经觉得叹为观止了。 可樊思荏只是个研习生,虽然从小就做各种手术联系,毕竟没有真正实战过。 就刚才那个手术来看,她做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违和感,简直就是身经百战一样。 “然后呢?”樊思荏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夸赞的。 她原本就是要进入心胸外科的人,会心脏手术很正常。 “姐,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樊少杰真的是对她崇拜不一样,“虽然这个手术,并不是最难的,但是你在剖腹产之后进行,而且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手术,真的是非常非常强大的。” “你让你姐夫做,也一样可以做到的。”樊思荏的目标是简奕。 她觉得,他可以做到的,自己也应该做到。 “不一样,姐夫是专业的,你才刚刚进入医药领域。”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从小就接触各种医学知识,这样的手术,也在猪,猫,狗的身上做过试验过很多次。”樊思荏觉得比起简奕,自己反而是占了先机的。 毕竟自己是出生在医药世家,耳濡目染的都是些手术,救人方面的事情。 “不是,不是!这绝对不一样!”樊少杰真的很想表达清楚樊思荏有多厉害。 可是,樊思荏真的不以为然。 “好了,不管是什么,总之手术结束了,我现在要赶飞机,你给我专心开车!”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训斥道。 樊少杰立刻点头答应了,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大约20分钟后,他们到了机场。 樊思荏抱着小仙下车,拿了行李箱,道:“好了,我走了,你如果回医院的话,就帮我盯着那个产妇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 “那么一个礼拜之后见。”樊思荏跟他摆了摆手,把小仙抱在肩上,拖着行李箱进了机场安检口。 没过多久,她和小仙就上了飞机。 小仙睡得很沉,肉嘟嘟的脸颊好像小猪一样可爱。 樊思荏向空乘要了一条毛毯,盖在孩子的身上之后,就仰头靠向椅背,也想着要好好睡一会儿。 从W市到M国的N市,需要将近14个小时。 樊思荏做完了两个手术,整个人是非常疲倦的。 等飞机起飞之后,她要了一杯热牛奶,喝完之后,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目的地,是小仙肚子饿了,把她吵醒的。 樊思荏看了眼表上地时间,差不多是W室的造成6点多了。 她安抚了小仙,说,“等一会儿,还有20分钟,就会发早餐了,你先吃块巧克力,好不好?” “好。”小仙很乖巧听话,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又对着樊思荏问道,“妈妈,你做的手术成功了吗?” “嗯,成功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让空乘到了两杯橙汁,一杯自己喝,一杯给了小仙。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空乘开始挨个发早餐。 飞机上的早餐,都是比较不错的,有面包,粥,鸡蛋,水果和小菜。 还有一片口香糖。 樊思荏让小仙先吃了喜欢吃的,剩下的才自己去吃。 等早餐吃完了,两人看了一会儿飞机上的小电影,又继续睡下了。 这一次睡醒之后,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樊思荏和小仙到达的时候,是M国N市,当地时间的凌晨2,3点钟。 小仙下了飞机就感觉有点冷。 樊思荏从包里拿了外套给他穿,而后到出租车专用等候区等车。 上车后,她给司机看了酒店地址。 司机立刻做了个OK的手势,开车驶向目的地。 不过,这里的司机并不老实,一看樊思荏和小仙是女人和小孩,又是亚洲人,便故意绕了远路。 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们送到了地方。 樊思荏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很生气,直接用英语训斥道:“你这个司机真的很恶劣!你以为我是外地人,就不清楚酒店位置吗?正常从机场到这间酒店,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你现在花了1个半小时,是带我们在这附近转了几个圈了?”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做!” “别不承认!我记下你的工号了,我一定会投诉的!”樊思荏并非危言耸听。 “太太,做事不用这么绝吧。”司机这时候有点心虚了。 “这是对你这样的司机,最好的教训。” “大不了,我不收你多的钱,就按照20分钟的价格收。”司机没办法了,只好妥协,“你只要付20分钟的车程,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樊思荏付了钱,然后拉着小仙下车。 两人拿了行李,就进了酒店。 樊思荏带着小仙,到服务台做了登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开了一个房间,而后,乘坐电梯上楼。 不过,她并没有去自己订的房间,而是朝着简奕给的房间号走去。 到了门口,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想着简奕看到自己和小仙的惊喜表情,轻轻敲了敲门。 室内很久都没有回应。 樊思荏低头看了小仙一眼,小声自语:“难道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 小仙没有说话,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妈妈,里面好像有声音。” “是吗?”樊思荏把耳朵贴在门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 于是,她拨打了简奕的手机。 开始还没有人接听,打了三次,才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简奕的声音,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道:“你好,这是建议的电话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对方挂了电话。 樊思荏拧着眉,心里开始有各种想法。 她重新打了电话,这次却变成了关机自己状态。 樊思荏开始不耐烦了,又敲了敲门,大声道,“简奕!你在不在里面?” 说罢,她拧了拧门把,没想到竟然就打开了。 樊思荏有点惊讶,低头看了小仙一眼,叮嘱道,“小仙,你在门口等一会儿,妈妈先进去看看。” “嗯。”小仙明白樊思荏的意思,如果有坏人,他可以直接跑去报警。 樊思荏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 开了灯,就看到了地毯上散落的各种衣物,而且是男女都有的那种景象。 她有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床前,就看到简奕睡在床上,身边还有个女人。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一直心系简奕的穆海心。 樊思荏的表情是震惊的,也是尴尬的,用力拍了拍衣柜的木门,把人叫醒。 简奕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樊思荏,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思荏,你到啦?” 他掀被下床,发现异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情况,留意到床上还有躺着一个人。 …… “五分钟,穿好衣服再说。”樊思荏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思荏!” 简奕真的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管穆海心,立刻穿上衣服,来到门口:“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在我的房间,我和她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樊思荏低着头,听着他的解释,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应该相信你吗?” “思荏,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你清醒的状态,是不会,但是你昨晚有没有被人下药?”樊思荏撇了撇嘴,表情还算镇定。 可实际上,她的内心是接近崩溃的。 小仙仰着头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就算被人下了那样的药,我也应该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现在什么印象都没有!我想我肯定没有……”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换好衣服的穆海心打断了。 “简奕,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做过的事,你就这么赖掉,也太不男人了吧!” 唉哟,这剧情相当狗血啊。 樊思荏挑眉看着简奕,撇了撇嘴,说,“那么,你比如先跟她确定一下,你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的清白和无辜。” 说完,她拉着小仙的手,道,“小仙,我们走。” 她往隔了两间的客房走去。 “思荏!” 简奕是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吃过晚饭,然后就睡着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房。 现在想起了,应该是晚餐就被人下了药了。 而这件事地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个装无辜的穆海心。 “穆海心,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什么幼稚?你做过的事情,不能说忘记,就不承认啊!” “我做过什么了?你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吗?如果我真的做过什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你是脑残剧看多了吧?”简奕真的觉得很烦人,冷笑着说道,“你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然后让警察部的法医验一下,我们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 穆海心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理智。 同样的,她也没有想到,樊思荏会不吵不闹,不甩简奕耳光。 正常不是应该不听解释,伤心欲绝,拔腿就跑的嘛? 这么到了她这里,全都变了? 穆海心红着脸,眼眶也湿润了,瞪着简奕,道,“简奕,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女孩子,你竟然要让法医来查验?” “穆海心,收起你的眼泪,除了樊思荏以外,任何人的眼泪,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真的没想到你们穆家卑劣到如此地步!为了设局,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简奕真是对她这种手段嗤之以鼻。 他甚至非常伤人自尊心的说道,“我想,你用的是让我昏睡的药物吧?安眠药吗?” …… 穆海心的眉心一紧,没想到他猜中了。 所以,她才说,应该用情药的。 没想到,简奕下一句话,就无情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应该庆幸用的是安眠药,如果是那种爱情药,根本没机会做成这个局,因为我的定力绝对不会碰你一下!” 这话就是说,穆海心在他眼里一点魅力都没有。 “简奕,你就算不待见我,也不能这么说我!”穆海心含泪瞪着他,道,“不管怎么说,我跟你共处一室,你觉得你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樊思荏会信吗?”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信呢?”简奕说着,穿了自己的衣物,走去樊思荏的客房。 敲门之后,樊思荏便到门口开门。 她看着简奕,又探头朝着穆海心看了一眼,视线回到简奕身上,问道,“处理完了?”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简奕拧着眉看着樊思荏,直接说了这句话。 “哦。”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问道,“就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我被她下了安眠药,所以才会跟她睡在一起的。”简奕一脸认真地表情,抬脚想要走进房间。 樊思荏立刻将他推出门,上了链条锁。 “思荏!” “你说没有发生什么,我就姑且相信你。可是,我确实看到你和她躺在床上了,所以,我心里气不顺,请你自己再开个房间休息吧。” 说完,她关上门,直接反锁,气鼓鼓地回到房间。 小仙知道她和简奕吵架了,跟着走到她面前坐下,拦着她的手,问道,“妈妈,你不要和爸爸吵架,我看着害怕。” “没有,没吵架,你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帮他把睡衣拿出来,送他去浴室洗澡。 “可是,你不让爸爸进房间,怎么看都是在吵架呀。” “吵架是要吵的,我们没有吵哦。”樊思荏扶着他的肩膀,说,“你就当做是她做错事,老师让他罚站好了。” “罚站?” “对啊。”樊思荏轻抚着他的脸颊,说,“安心去洗澡吧。” “好。”小仙走进浴室,开了水龙头洗澡。 樊思荏走到门口,想了一会儿,拉开门,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口,似乎是料到她会开门的。 “思荏……” “不要跟我说话!”樊思荏走进房间,对着他说道,“我不希望小仙看到了,说我们吵架,然后不开心,你就进来坐着吧,但是不要跟我说话,我很累了,不想跟你吵架!” “老婆,我……” “我说了,不要听你重复刚才的解释了!我心里就是生气,因为你让对方有机可乘,你让他给你下了安眠药,然后你还中招了。”樊思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简奕暗暗叹了口气,迈步上前,想要拉着她跟她解释。 樊思荏却直接跑到了门边,警告道,“简奕,我现在气不顺,反正就是各种不待见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立刻离开酒店,让你找不到我!” 简奕在原地站定,看着她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气顺呢?” “不知道,没想好,反正现在不行!”樊思荏真的怄死了,竟然跟那种女人躺一张床上! 这让他这个正牌妻子的脸往哪放?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行!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想好?” “别问我!反正现在没想好!”樊思荏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现在退回沙发上去。” “思荏……” “stop!”樊思荏生气地喝止,听着浴室的水声变小,知道小仙快洗完澡了,于是道,“你也不想小仙看到我跟你吵架吧!所以,退回去!” 简奕无奈,只好照做。 他撇了撇嘴,退回到沙发前坐下。 樊思荏这才松了口气。 浴室里,小仙开门走出来,一看到樊思荏,他的表情有点小惊讶:“妈妈,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拿了换洗的衣服没有?”樊思荏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说道:“拿了呀,不是你给我拿的吗?” “哦,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樊思荏心里觉得尴尬,尤其是看着简奕,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小仙想了想,说,“我想吃炸鸡排。” “那你等着,妈妈给你去买。”樊思荏走到卧室,拿了自己的钱包,准备出门。 简奕立刻起身道,“我陪你去吧。” “你,给我好好陪着小仙,照顾他!”樊思荏说完,转身出门。 酒店的对面就有那种快餐店,所以买东西还是挺方便的。 樊思荏走进快餐店,打包了一份汉堡套餐,然后又买了一杯汽水,走到靠窗的餐桌前坐下。 她并不急着回酒店客房,只想着要用什么方法原谅简奕。 其实,她也知道,多数这种开门就看到躺一张床上的情景,都是故意安排的,不然哪里这么巧?而且还非要让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看到。 可是,就算理智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局,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毕竟,在感情上,她还是觉得很难堪。 樊思荏嘟着嘴,看着窗外的夜景。 N市是M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个不夜城,就算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还是车水马龙,看起来非常热闹的。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还是觉得不应该在店里逗留,起身往酒店走去。 她过马路的时候,来回看了看,确定是行人绿灯,才走了过去。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让一旁停车等待指示灯变化的人看到了她。 “少爷,是樊小姐。” “嗯,先回去吧。” “是。” 说话时,指示灯变成了绿色,车子从樊思荏身后缓缓开过。 樊思荏回到客房,把炸鸡给了小仙,又把一杯牛奶放在桌上:“吃完以后,就去刷牙睡觉。” “好。” 小仙用力点了点头,立刻就拿了鸡块大快朵颐起来。 简奕看着樊思荏,知道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客房,而是在快餐店里逗留了好一会儿,心里明白,她对自己的事情无法释怀。 “时候不早了,你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先去洗澡吧。”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心里挺不情愿的,但看着小仙在场的份上,就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没过多久,她就洗完澡回到房间。 小仙已经吃完了东西,躺在床上睡着了。 樊思荏一看孩子吃了东西还没有刷牙,就想把他叫醒。 简奕连忙拦住她,说,“放心吧,我让他用了漱口水。” 樊思荏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立刻甩开他的手,说,“你别碰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反正今天不可能。”樊思荏拿掉了浴帽,把头发松散下来,走到另一张床前坐下。 简奕看着她,了解她的脾气,也不为难她,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到柜子里抱了一条被子出来,径自躺到了沙发上睡觉。 樊思荏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同样躺下睡觉。 一开始似乎还有点时差问题,睡不着,但是随着周围变得越发安静下来,她乘坐飞机积攒下来的十几个小时的疲惫,还是让她萌生了浓浓的睡意。 没过多久,呼吸声就变得平和匀致起来。 简奕听她的呼吸时,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于是,他起身,离开沙发,走到樊思荏的床前躺下,非常温柔的将她拥入怀里。 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是简奕离开之后,樊思荏睡得最好的一晚。 4月底的N市,气温和W市差不多,些许要稍微冷一些,但是并不是那种放肆的凌冽。 日出过后,阳光洒满大地,几乎是让整个城市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之中。 房间里的落地门并没有关紧,微微露着一条缝隙,微风拂过,吹起了乳白色的蕾丝窗帘,一动一动,形成明暗的光斑,一闪一闪地落在樊思荏的脸上。 “呃……”她感觉到刺眼,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感觉到身边有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见是简奕,一开始还本能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脸上的表情有点小幸福。 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简奕,用力把人踹到地上。 “谁让你睡床上的?” “你让我睡的,你忘记了?”简奕故意这么说道。 “胡说,我怎么可能让你睡床?”樊思荏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拧着眉,生气地瞪着他。 “真的,你半睡半醒的时候,说冷,让我抱着你睡,所以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了。”简奕就是故意忽悠她,微微扬着唇角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显得特别腹黑。 “胡扯!”樊思荏一个字都不信,抱着被子道,“你给我回沙发上去!必须再到床上来!” 简奕不乐意了,起身坐回床上。 “我不答应呢?” 他一把握住了樊思荏的手,压回到床上。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怒气。 “简奕,你别太过分!我还没有要原谅你呢!”她就是心里感觉不舒服,就算知道这是穆海心设的局,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原谅简奕。 毕竟,他是ZNH保镖出身的人,这么就轻易被个女人设计了? “那我努力想办法让你原谅我。”简奕说着,想要去吻她的唇。 樊思荏生气挣扎,两人的动静太大,把小仙吵醒了。 他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着樊思荏和简奕道,“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架吗?” 樊思荏一听这话,脸颊红到了耳根。 她用力一脚,把简奕踢下床,起身道:“没有,没有打架,你好好睡吧,妈妈出门买点东西。”说完,就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简奕坐在地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爬起来,躺回床上,脸色看起来冷沉又严肃。 小仙在另一张床上看着他,满是好奇地问道:“爸爸,你真的没有跟妈妈打架吗?” “没有。” “那你晚上为什么这么生气?脸都绿了。”小仙嘟着嘴提问。 简奕拧眉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没有,不许乱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小仙愣愣地看了他片刻,看他眼神变得严厉,立刻闭上了眼睛。 简奕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阳光,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安抚樊思荏。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他快步走去开门,就见穆海心站在门口,对他说道,“你别忘了,等会儿还要参加研讨会。” …… 简奕正想关门,樊思荏就从浴室走出来了,看到了穆海心站在门口,微微扬起唇角,走到简奕身边,非常亲热地环住他的胳膊,好像八爪鱼一样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穆小姐,早上好啊?” 260 偶遇老朋友 穆海心看着她,原以为他们总会出现芥蒂,不可能和睦相处的。 没想到,樊思荏竟然一点不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还可以跟简奕这么亲密? 樊思荏说白了,就是故意做的样子,让穆海心明白,她的男人,绝对不容许其他人染指。 就算他们躺一张床上又如何? 她不介意的话,谁也介入不了他们之间,因为她永远都是名正言顺的简太太! “你这么一大早过来,是打算兴师问罪呢,还是看我们夫妻俩有没有秀恩爱呀?”樊思荏挑眉询问,脸上是那种示威一样的笑容。 穆海心冷睨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通知简医生去参加研讨会。” “哦,好,我们知道了,等会儿吃完早饭,换完衣服,就会去的。”樊思荏帮简奕回应了这件事,又对着穆海心和颜悦色地问道,“穆小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们空间,让你跟我没老公单独聊两句?” …… 穆海心真的觉得这个樊思荏非常气人,其他的女人都不会是她这样的,她简直就是奇葩中地奇葩,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 “不用了,谢谢。” “不客气,如果你要跟我老公说避孕啊,堕胎之类的事情,都是没问题的,我们可以给你钱的,但是你想破坏我们夫妻的关系,门儿都没有!”樊思荏的眼神变得锐利,微微勾起唇角,看着穆海心,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 “不管你跟他在床上躺几次,他都不会跟我离婚的,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吃这种哑巴亏了。因为,我是不把他让给任何人的!” …… 穆海心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压着嗓子道:“简太太,你想多了!我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那就最好了,大家都有脸。”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最后一句说得格外有分量。 穆海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 樊思荏看着她离开之后,“砰”的把门关上。 她一把推开简奕,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那种感觉就跟不得将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简奕却并不会觉得害怕,反而跟开心,很喜欢她刚才对穆海心的那种表现。 这才是他爱的女人嘛,不想其他女人,一看到男女共处一室,共睡一张床,然后说要解释,绝对是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的。 樊思荏真的很与众不同,她的不按套路出牌,估计能把设局的人气死。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她真的很生气,没想到那个穆海心还这么不要脸地过来敲门。 简奕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壁咚起来:“你刚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简太太吗?”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我把你推给穆海心吗?还是说,你一心想要我这么做?”樊思荏咬了咬唇质问他。 简奕轻轻捏住她削尖的下巴,笑道,“我当然不希望你这么做。” “那就给我让开!”樊思荏屈膝撞他,一把将人推开,道,“简奕,我警告你我,现在气不顺,所以你最好不要招惹我,要去参加研讨会,就快点换了衣服去!但是,别再让我看到你跟那个穆海心纠缠不清!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 “问题是,不是我去纠缠她,是她一直缠着我!” “我不管!反正在我眼里都一样!”樊思荏生气地鼓起腮帮子,说,“你自己处理干净!否则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瞧!” 她真的快气炸了,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她的男人,真是有句话说的对! 那就是,帅哥老公也要不得,否则你分分钟都要防备有莺莺燕燕,想要挖敲击! 简奕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换了西装,就出门了。 不过,在他临出门前,给樊思荏和小仙订了酒店的早餐。 在他走后没多久,服务生就把早餐送到了房间。 餐车上放着一束白色玫瑰,就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白玫瑰。 樊思荏签收了早餐和花束,嘟着嘴看着花里放着的字条。 ——老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可以向所有的神祇发誓,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爱你。 “切!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女人生气,没有原因的!”樊思荏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被打动的。 她努了努嘴,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很快的,她把花束插入花瓶中,正想叫小仙起床吃早餐,就听到有人敲门。 “不是吧?难道又要来找麻烦了?”樊思荏以为又是穆海心,拧着眉走去开门。 她刚一开门,就发现来人不是穆海心,而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汤富强汤管家。 “汤管家?” “樊小姐,您好。”汤富强是代表林子凡来的。 他们就是凌晨在快餐店门口的马路上等交通指示灯的那辆车子。 “呃,您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昨晚,我们在楼下看到过您,只是当时交通指示灯有了变化,少爷才说先开车离开,让我一大早来酒店打听您的客房号码。” “哦,那您里面坐吧。”樊思荏开门,请他进房间。 “不用这么麻烦,少爷说您来N市,刚好我们在这里有业务,所以请您到少爷的住处小聚一番。”汤富强微微躬身邀请,态度非常谦恭有礼。 樊思荏听了这话,略有迟疑,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带个人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 “那请您等我一会儿。”樊思荏立刻关门,把小仙从床上叫了起来。 说到林子凡,她真的有好久没有见过了。 正好,小仙也是非常喜欢林子凡的,他又刚好在这里,那么就约了见一面,叙叙旧。 樊思荏很快就帮小仙梳洗,换上了感觉整洁的皮夹克和牛仔裤,然后带着他出了门。 “汤管家。” “哦,樊小姐。”汤富强看着她和身边的小男孩,知道这个是林子凡提起过的夏小仙。 他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进了电梯。 楼下停着的车子,看起来非常高档奢华,樊思荏真的没想到短短数月不见,林子凡的身价已经不一样了。 她和小仙坐进车里,就听着汤富强说了一声“开车”,司机立刻就听命,驶向目的地。 大约20分钟后,他们在一栋非常时尚壮观的写字楼前停下来。 汤富强下车为他们开门。 “樊小姐,我们到了。” “哦,这里应该是一间跨国公司吧。”樊思荏看着那写字楼通身的气派,绝对不是国内那些可比的。 “您请。”汤富强领着她和小仙进了电梯。 似乎还是总裁专用电梯,里面的布置特别金碧辉煌。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电梯到了顶楼。 开门之后,就是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地奶白色大理石地砖。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跟着汤富强来到总裁办公室。 红木制成的两扇推拉式房门,中间是真皮的软垫,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磕伤撞伤的。 室内是180度的落地玻璃窗,整个视野非常辽阔,就像是一个N市内的最佳观景台。 “少爷,樊小姐到了。” “嗯,你先出去吧。”温柔的嗓音从老板真皮座椅后面传来。 这是久违的林子凡的声音,除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更多了几分坚定锐利的气息。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看着汤富强退出办公室,便小声道:“子凡?真的是你吗?” 老板真皮座椅缓缓转过来,林子凡的脸上扬着温柔的浅笑,起身走向樊思荏和小仙。 他穿的是正式的米白色西装,皮鞋挺阔油亮,走起路了“呱呱”脆响,一看就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男人,跟之前做医生的林子凡,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时候的林子凡,比起过去更加成熟有味道了,当然也就少了几分邻家男孩的调调。 “天哪,你这样,真真是验证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那句话了。”樊思荏觉得现在的林子凡走进的时候,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跟最初的简奕有点像。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简奕不苟言笑,而他却始终保持着儒淡的笑容,偏偏这种笑容看起来更显得冷淡疏离,给人一种似乎很亲近,可实际上很难亲近的感觉。 “你说这话,我可就全当是,你对我的夸奖了。”林子凡看着樊思荏,琥珀色的眸子晕上了几缕淡淡的温度。 这是之前绝对没有的情感。 小仙看着他,又有些害怕,躲在樊思荏身侧,莫名想要后退躲避。 樊思荏拉着他的手,说道,“小仙,你怎么了?这是你的子凡叔叔呀。” 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林子凡,虽然知道他是谁,却依然不敢靠近。 “怎么了,小仙,你不认识我了?”林子凡抬手,想要摸一摸小仙的脑袋。 可是,小仙却缩了缩脖子,有意躲开他的触碰。 林子凡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现在的他,连小孩都会觉得害怕吗?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许多,伸手示意樊思荏:“坐下说吧。” “嗯,好。”樊思荏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此时,林子凡的秘书送了两杯饮料进来。 给小仙的是热果珍,给樊思荏的是摩卡咖啡。 “你怎么会来M国N市?”林子凡好奇地询问。 “哦,简奕来开研讨会,然后说要带我和小仙一起逛一逛,就来了。”樊思荏说到简奕的时候,表情有意思细微的变化,恰好被林子凡捕捉到了。 “这样啊,那是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凌晨的时候。”樊思荏如实回答。 “是嘛。”林子凡点了点头,突然挑眉道,“我就是凌晨的时候,在路上看到过你,你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妈妈和爸爸吵架了!还差点打架呢!”小仙抢先说了情况。 樊思荏惊愣,立刻瞪了小仙一眼,喝止道:“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仙嘟着嘴,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 “没有的事!谁告诉你我和你爸爸吵架了?还打架?你真是胡闹!” “不需要告诉的,我有眼睛看得到的!你们就是在吵架!然后打架的话,就是早上呀,你一直把爸爸踢下床,还很凶的跟他说话!”小仙说得都是事实,这会儿似乎是习惯了林子凡的存在,对着他说道,“子凡叔叔,我说都是真的,你信我!” 林子凡知道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也肯定樊思荏和简奕之间出现了矛盾。 只是,当小仙说“踹下床”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会觉得很不好受。 就算事情过去那么久,他和樊思荏分开那么久。 他甚至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跟樊思荏在一起的,但是当听到小仙喊“爸爸妈妈”,说“妈妈把妈妈踹下床”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嫉妒和不甘。 “好,我信你。”林子凡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樊思荏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真的和简奕闹矛盾了?” “没有!”樊思荏连忙摇头道,“你真的不要听小仙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没有乱说!”小仙不服气地反驳,一下子就急了,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樊思荏看他这个样子,连忙顺着他说道: “好好好,你没有乱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跟爸爸吵架了,行了吧。” “哼!”小仙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别过头不理她。 樊思荏看着孩子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白了他一眼,对林子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人设了个局,然后我亲眼看到了,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就是气不顺,所以也就没有给简奕好脸色瞧。” “原来是这样。”林子凡浅浅一笑,心里就知道简奕和樊思荏不可能真的吵架的。 因为樊思荏深爱着简奕,从小时候就已经爱上了。 那么,千辛万苦到了一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反正啊,这件事,现在的情况也是我自己矫情,可是就是气不顺!所以先晾着他,免得他真的以为我把他当成宝呢。” 樊思荏说话的样子,就出卖了她的感情,神情和眼神都是对简奕满满的爱恋。 林子凡垂眸,暗暗叹了口气,恢复了温柔的浅笑,“那么,我们就不说这件事了,你们来了N市,有什么地方想玩吗?我今天有空,可以带你们到处逛逛。” “可以吗?”樊思荏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当然。” “那么先带我和小仙吃早饭吧,原本是在酒店吃的,可是刚好汤管家来了,就没有来得及吃。”樊思荏一下子就表现出了自己的出货本质。 林子凡看着她,表情有点小惊愣,很快就笑出了声。 “好,先去吃东西。”他起身,开了门,说道,“走吧。” “嗯!”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立刻拉着小仙跟在他身后。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前台的秘书看到林子凡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下来,表情都有些惊讶,尤其是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和谐,忍不住小声议论:“喂,这个该不会是总裁的老婆和孩子吧?” “不是吧,我听说总裁还没有结婚,是钻石王老五呀!” “但是,看他对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态度,一点不想是普通关系!” “对呀,你看,总裁从来不会自己开车的,今天竟然选择自己开车了!” 三个前台在那里窃窃私语,各种议论,心里都在揣测着林子凡和樊思荏的关系。 这时候,汤富强走到她们面前,一脸严肃道:“你们知不知道,总裁最不喜欢地就是员工背后议论他的私生活?” “哎呀,汤管家,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请您一定不要告诉总裁!”三个小女生立刻向他求饶。 汤富强沉默了片刻,算是答应了:“行了,认真工作,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总裁的。” “谢谢汤管家!” 三个人不再多言,埋头工作。 林子凡开车带着樊思荏和小仙去了这里的一间中式餐厅。 “这里是N市最好的中式早茶餐厅,味道也是最正宗的。”他停车之后,带着樊思荏和小仙进去。 里面不只是客满,还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伍,有一半是老外,还有一半是当地的华人。 樊思荏一看这个光景,以为会吃不上东西,没想到老板一看到林子凡,立刻就领着他们到了VIP包厢。 “哇,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 樊思荏坐下之后,看着包厢的装潢,很明显是照着个人喜好安排的。 林子凡笑了笑,接过餐单,送到樊思荏和小仙面前:“看看,想吃什么,就让刘师傅做。” “林少爷,您还是第一次带人来我这里吃早餐,这两位是?” “哦,是我在国内的朋友樊思荏,难得来N市玩。”林子凡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 刘师傅虽然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知道并不是这么简单,只看林子凡看樊思荏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不一般。 樊思荏点了虾饺,叉烧包,然后粉蒸排骨和海鲜粥。 早茶文化原本就是粤式的,粤菜讲究的清淡,鲜美,基本上是没有酱油红烧的菜肴的,都是清蒸,炖煮之类的。 点完餐单之后,樊思荏就看了包厢的装修,那种温馨淡雅的风格,一眼就知道是特别为林子凡设计的。 “看来,你跟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这是按照你的喜好装修的包厢吧。” “嗯,我一开始来N市,发现没有好吃的中餐厅,市面上的一些店铺,都是空有中餐之名,没有中餐之实的店铺。所以,就请了刘师傅来这里开店,很快生意就做起来了。” 林子凡说着,给樊思荏到了一杯大麦茶,继续道,“这包厢是刘师傅特意帮我保留的,我之前也说了,他完全可以招待其他客人的,但是他说留给我,我什么时候来,都有个可以休息的空间。” “难怪,我一开始还以为一定没有位子了。”樊思荏笑了笑,就看到刘师傅端着小点心进来了。 “来,趁热吃。”林子凡给她加了一个虾饺,眼神是久违的温柔,“这个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樊思荏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转头对着刘师傅竖起了大拇指:“很赞哦。”而后加了一个到小仙餐盘里,“小仙,你尝尝看。” “樊小姐喜欢就好。”刘师傅说话的时候,看到了林子凡脸上的表情,他立刻明白了林子凡对樊思荏的感情。 “妈妈,一级棒!”小仙也跟着竖起了拇指。 刘师傅听着称赞,笑得很开心。 “那么,三位慢用,我去招呼其他客人。”刘师傅说着,走出了包厢。 在他离开之后,林子凡不停地给樊思荏和小仙夹着吃的,自己却并没有吃什么。 少时,樊思荏意识到了这点,转头看着他,问道,“你这么不吃呢?” “我早就吃过了,这会儿已经吃不下什么了。”林子凡笑了笑,给自己满了茶,喝了两口,“你和小仙吃就行了,不够的话,再点。” “够了,够了,我已经吃饱了。”樊思荏连忙摆手,打了个饱嗝说着。 林子凡笑着把湿纸巾递给她,看了看时间,道,“这会儿还早,想去哪里玩吗?” “嗯,当然是这里最出名地几个地方了。” “时代广场,大都会博物馆,帝国大厦?”林子凡挑眉询问。 “可以呀,反正小仙都没有去过。”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 “那走吧。”林子凡起身,带着他们离开茶餐厅。 他开车,先到了时代广场。 这里绝对是来到N市的游客必到的地方。 小仙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电影里面的经典人物。 接着是帝国大厦和大都会博物馆。 总之,在林子凡的陪伴下,樊思荏和小仙玩得非常开心。 不过,也因为玩得太过尽兴,连手机响都没有听到。 简奕回到酒店客房,看不到樊思荏和小仙,心里非常着急,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更担心他们离开了M国,直接回国了。 于是,他给国内的简单打了电话,让他查了一下从M国飞回W市的飞机乘客名单,并没有樊思荏和小仙的名字。 “阿奕,你怎么突然让我查这个?你和思荏闹别扭了?”简单好奇地八卦。 “不关你的事。”简奕并不给予回答,沉默了片刻,道,“既然没有她回去的记录,就先挂了。” “喂喂喂,你可别欺负思荏,到时候老婆跑了,回来找我哭诉啊!” 简单是为了让两人和解。 简奕并不买账,冷冰冰的说道,“放心,绝对不会找你哭诉,有空在那里幻想,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傅初法医还等着呢!” “靠,臭小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单没好气地喝斥。 简奕不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确定樊思荏没有回国,那么只能是带着小仙出去玩了。 想来,只要去那几个旅游观光点,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的。 简奕离开客房,到租车行租了一辆车子,然后开车沿途寻找。 此刻的樊思荏和小仙,就坐在时代广场四周的休息椅上,等着夜幕降临后,灯光璀璨的星途大道。 而林子凡呢,这会儿到了冰淇淋贩卖车前,给樊思荏和小仙买着甜筒冰淇淋。 “来,吃这个。” “哇哦,谢谢。”樊思荏接过甜筒,自己吃的是巧克力的,把奶油香草的给了小仙。 “唔,好吃。”樊思荏吃的停不下口,看着小仙吃了满嘴的样子,立刻抽出纸巾,帮他擦嘴,“你看你,都吃成小花猫了。” 说话的时候,她不知道,她的嘴边沾了一圈巧克力,看着就好像是涨了胡子一样邋遢。 林子凡拿出手绢,很温柔细致地帮樊思荏擦拭嘴角。 他的动作,把樊思荏吓了一跳,圆睁着双眼看着他,表情有点惊愣。 身边,小仙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被一群穿着华丽舞衣的人吸引。 那些人正在做娱乐表演。 简奕开车经过时代广场,恰好就看到了林子凡帮樊思荏擦嘴角的一幕。 这让他的脸色陡变,心情也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快步走到樊思荏和林子凡面前,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一拳打在了林子凡的脸上。 “喂!”樊思荏回神,连忙拦住他,道,“简奕,你干什么呢?!”跑到林子凡身边,扶着他,问道,“子凡,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林子凡的嘴角破了,渗出殷红的血迹。 “简奕,你发什么神经呢?”樊思荏的脸色铁青,真的不懂他干嘛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简奕根本就是吃醋,抿了抿唇,说道,“思荏,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什么报复你?” “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简奕是真的很生气,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以忍受老婆的脾气和任性,但是不能接受老婆跟其他男人搞暧昧来气他。 “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樊思荏算是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了,沉着脸反驳道,“我和子凡是碰巧遇到的,他只是做了向导,带我和小仙在N市游玩!” “是吗?”简奕勾起唇角,脸上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我没有说过带你和小仙玩吗?为什么要找他带你们玩?” “你说了,但是你有时间吗?你不是要开会吗?”樊思荏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所谓地带我和小仙玩,必须要等你开完会才可以。” “这个当然,我是来公干的。” “那你想过,我们俩如果在客房等你,有多无聊吗?子凡和想带我们逛,有什么不妥的?我不是穆海心,要等着你这位大人物垂青!”樊思荏也是一肚子火气,说话带刺,听起来非常不中听。 “樊思荏,你什么意思?”简奕听她提到穆海心,还是那种很不屑的嘲讽口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字面上的意思!”樊思荏也是豁出去了,微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一字一顿的说道,“至少我没有让你看到躺在床上!” “你……”简奕真的快气炸,她明知道那是穆海心设的局,却还要用这样的话来讽刺他,真是叫他无比心寒,“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我不可理喻,你可以去找温柔娴淑,善解人意的女人嘛,反正你简大医生的身边,从来不缺优秀女人!” 说完,她拉着小仙的手,往林子凡的停车处走去:“小仙,我们走!” “妈妈……”小仙转头看着简奕,表情非常不情愿。 简奕立刻追上去,拦在两人面前:“你要走可以,小仙必须留下!” “凭什么?”樊思荏不想理他,拉着小仙,从他身旁绕过。 简奕立刻拉住小仙的手,将他抱入怀里:“以为姓简。” …… 樊思荏真的很想剁了他,咬牙瞪着他,用力把人推开,也不拉着小仙,径自往前走去。 林子凡看她和简奕闹得这么凶,立刻跟了上去。 “思荏,你……” “开车!”樊思荏真的快怄死了,拧着眉,怒声喝斥。 林子凡迟疑着,朝着简奕和小仙看了一眼,说,“思荏,我觉得这只是个误会,你跟他解释一下,就……” “不需要解释,他根本不相信我,开车!”樊思荏感觉自己的心都气疼了。 林子凡看她那么坚定,只好开车离开。 简奕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气得脸颊通红。 小仙跟在他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拽了拽他的手,小声道:“爸爸,你不要跟妈妈吵架,子凡叔叔就是带我们一起逛N市而已。” 简奕拧着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直接把孩子抱起来,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离开时代广场的林子凡和樊思荏,车内的气氛显得特别冷沉凝重。 林子凡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和简奕到底是怎么了?似乎不只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才吵架的。” 樊思荏将头靠在车窗上,蹙眉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璀璨夺目的城市夜景,小声道,“不要问,我懒得说。” “好,不问。” 林子凡不想她难受,便换了个话题,道,“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你这会儿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回酒店就行。” 樊思荏觉得跟简奕相处,自己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就算这次他和穆海心躺一张床上,她还是愿意相信他,可是,每次简奕遇到她和林子凡在一起的画面,总归是不信任她的。 这是她最心寒的地方。 林子凡没有再说话,看着她伤心的表情,开车回了自己在N市的花园别墅。 这是他这段时间生意做大之后买下的别墅,主要还是方便自己来N市出差的时候可以有个非常私人的休息空间。 车子停入别墅的停车库。 汤管家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地迎接:“少爷,您回来啦。” 说话的时候,他看到了下车的樊思荏,表情有点小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和从容,上前招呼道:“樊小姐,您好,里面请。” 樊思荏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别墅。 “强叔,麻烦你准备一间客房出来,让思荏可以住下。”林子凡脱了西装外套,卷起了衬衫的袖管吩咐道。 “好。”汤管家立刻就示意佣人去清理客房,很快的,就见佣人出来道: “樊小姐,客房已经收拾妥当,您可以进房间休息了。” “谢谢。”樊思荏的态度很冷淡,回应之后,就朝着客房走去。 等她关上房门之后,汤富强才走到林子凡身旁,小声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樊小姐会跟您一起回来?” “她和简奕之间应该是闹了别扭,刚才在时代广场,简奕看到我跟她在一起,就生气了,两个人吵了几句,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那只要解释清楚,应该就没事了。”汤富强并不希望林子凡和穆海心过分接近,因为每次都会让林子凡陷入危急之中。 “嗯,等他们自己去化解吧,我有点累了,回房休息了。”说完,他就抬脚往楼上走去。 汤富强看着林子凡,微微叹了口气,就知道每次遇到樊思荏的事情,少爷就无法冷静处理问题。 他摇了摇头,走去厨房,让佣人煮了一些甜汤和夜宵。 客房内,樊思荏的心情真的是遭到了极点。 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来M国旅行的,竟然会闹成这样。 她靠在落地窗前的卧榻沙发上,静静凝视着窗外的夜色。 其实,她之前气不顺,只是很多女人矫情的通病。 反正,换成别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261 我要跟你争 毕竟,那是看到了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就算理智知道是个局,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心里还是会纠结难受。 于是,就会想闹一闹,等着男人多哄几次,也就消气了。 可是现在,她不只是生气,更加是心痛。 自己可以相信简奕,但是简奕却并不相信她。 这样的双标,让她很想哭。 窗外,夜色正浓,跟W市的夜晚比起来,N市更加华光璀璨,衬着漆黑的夜空,显得格外寂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樊思荏转头看向门口,就听着有人敲门道,“樊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呃,请进。”樊思荏听出来是汤管家的声音,便起身走到门口。 “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让厨房煮的甜汤,您趁热喝一碗吧,滋养润肺的。”汤管家把甜汤放到桌上。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答应道:“谢谢你,汤管家。” “您不用这么客气。”汤管家看着她,微微躬身道,“另外,我也让厨房煮了夜宵,是干贝排骨粥,您如果饿的话,可以道餐厅喝粥。” “哦,我知道了。”樊思荏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桌前,拿着勺子喝了两口甜汤。 “好甜啊。” “甜才润肺嘛。”汤管家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欲言又止。 樊思荏察觉到他的一样,放下碗勺,道:“汤管家,如果你有话,直接说,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樊小姐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出我有话要说。”汤富强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樊思荏,说道,“樊小姐,我其实是希望你今晚过后,就……” “强叔!我饿了,去给我盛一碗粥进来。”林子凡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汤富强的话。 樊思荏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子凡,你怎么来了?” “想来问问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或者是特别需要些什么东西。”林子凡走进客房,暗暗瞥了汤富强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汤富强无奈,只好走去厨房盛粥。 林子凡在樊思荏身边坐下,看着她说道,“等到明天,我送你去酒店,跟简奕解释清楚吧。” “不用。”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他既然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思荏,作为男人,他会误会,只能说明他重视你,在意你。”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不不应该因此跟他生气。” “可是,夫妻之间,信任是最重要的!”樊思荏单手托腮,微微叹了口气,说,“就像我在看到他和穆海心共处一室,同睡一张床的时候,我还是会相信这只是穆海心安排的一个局,他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我可以相信他,他却不能相信我呢?” 林子凡听了樊思荏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震惊道: “你说是,他和穆海心睡在一起?” “这样,你还相信他?” “我信,因为我很清楚穆海心是什么样的人。”樊思荏点了点头,看着林子凡说道,“正因为我相信他,才受不了他的不相信。”顿了顿,接着道,“你忘了,他之前说的话吗?他就是觉得我跟你有什么暧昧!出口伤人!” 林子凡看着她,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你不要掺和我和他的事情。他认定的,不容易改变,而我生气的,也没那么容易化解。”樊思荏抿了抿唇,看着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林子凡微微扬起唇角,看到汤富强送来了干贝排骨粥,邀着樊思荏一起吃了一碗,就回房信息了。 他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似乎是带着心事地抽了两口,仰头看着黑丝缎一样的夜空,微微舒了口气。 他没想到简奕会跟那个穆海心扯到一起,虽然樊思荏说信任简奕。 可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并不相信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思量再三,他换了衣服,开车离开别墅。 路上,他给简奕打了电话。 “喂?” “简奕,有空吗?出来聊两句。”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简奕冷淡地拒绝,道,“你只告诉我,思荏在哪儿就可以了。” “那么,就当是聊思荏这会儿的住处吧,这样总可以了吧。”林子凡退了一步,并不跟简奕起正面冲突。 简奕迟疑了片刻,总算是答应了,“好,在哪儿见。” “我来你的酒店楼下接你。” “好。”简奕答应了,就听到对方挂了电话。 他看着黑屏的手机,表情有点发呆。 很快的,他又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小仙,立刻就起身走进浴室,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就到酒店门口等着。 很快的,林子凡的车子在他面前停下,开了副驾驶座地车门,道,“上车!” 简奕立刻照做。 他上了林子凡的车子,沉着嗓音问道:“现在可以说了,思荏在哪儿?” “你怀疑我和她有不正当的关系吗?”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必须要外人多嘴。”简奕的态度很强硬,并不给林子凡面子。 他之前只是说得气话,其实并不是真的怀疑樊思荏和林子凡的关系。 反正,人生气的时候,就是很容易语无伦次。 “她连你跟别的女人同处一室,都选择相信你,你却因为我带她和小仙游览M国的名胜,就不相信她,甚至觉得我和她关系有暧昧,不觉得自己过分小心眼了吗?” 林子凡说着自己的想法,某种程度也是对简奕的不满。 “她连这种事情都跟你说了?”简奕拧眉瞪着他,脸色很明显转沉,“这件事非常私密,她都可以告诉你,你还敢说你们的关系只是朋友的关系?” “简奕,收起你的醋意!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你和穆海心的事情!我不认为孤男乖女共处一室,会没有发生过什么。”林子凡觉得他辜负了樊思荏,心里忍不住想要为她出头。 可是,这话在简奕听来,就是一种樊思荏口是心非,嘴上说着相信自己,心里实际上还是不相信自己,否则她压根不需要找林子凡哭诉,让他来数落自己。 “说到孤男寡女,你和我老婆难道没有过吗?”简奕心里很吃味,同时怒意也跟着上升起来,忍不住用过分的话激林子凡。 “简奕,你这话过分了!” “是我过分,还是你多管闲事?”简奕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我妻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确实,这是你和她的家务事,我不该过问!但是,你也别忘了,我当初退出竞争,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如你,而是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让她幸福!”林子凡当初放手,只因为他的背景过分复杂,强行要求跟樊思荏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简奕不一样,他的家世好,是最干净正气的家庭背景,所以他放手,让思荏可以幸福。 “我确实会让她幸福,前提是没有你胡搅蛮缠,胡乱掺和进别人的家务事!”简奕很清楚林子凡对樊思荏的感情,也知道他们两个曾经谈过恋爱,差点就修成正果了。 所以,作为正常男人,他不可能不多想,不可能把林子凡作为自己的情敌和对手。 “我胡搅蛮缠?”林子凡靠边停车,冷笑道,“明明是你用情不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让思荏没有安全感,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你是打算重新追她吗?” “是,正有此意!”林子凡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个简奕实在太气人,让他不得不争口气。 “看吧,你还敢说你和她没什么?”简奕的脸色越发阴沉,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却冷厉锋芒,就像是两道无形的匕首,随时都可以将林子凡扎上千万刀。 “反正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和她事情清白的,不如就坐实了你的想法,以免你又欺负伤害思荏!” 林子凡也生气了,琥珀色的眸子转为清冷,淡泊得没有一点人情味。 比起以前,现在的林子凡绝对是危险,又充满魅力的。 “混蛋!” 简奕真的觉得他过分了,扬起拳头打向林子凡。 可是,林子凡也不是省油的灯,头轻轻向左移了一下,一把握住了简奕来势的拳头。 “我看你才是混蛋!天下第一的大混蛋,有那么好的妻子,还不知道珍惜,还有各种怀疑!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思荏!从现在开始,我会跟你竞争,抢回我想要的女人!” “你做梦!”简奕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着心里的想法,直接一脚,将林子凡踢下车子。 紧接着,林子凡也回了他一拳,打在脸颊上。 两个人竟然在N市的街头,当街打架,很快就被当地警方抓了回去。 大约是凌晨3点多,汤富强接到了警局电话。 他立刻就开车去保释林子凡。 与此同时,简奕也给樊思荏打了电话,让她去保释自己。 樊思荏和汤富强一起到了警局,看着两个脸上带伤的男人,内心是愤怒和崩溃的。 “你们是怎么回事?还是小孩子嘛,竟然当街打架!”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只是看着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汤富强把林子凡带出警局,简奕则紧跟在樊思荏身后,看她气氛的样子,想要解释,就看到林子凡对着樊思荏招手。 “思荏,你现在是跟我回去,还是……” 这话没有说完,就见简奕上前,抡起拳头打向他。 樊思荏连忙拉开了林子凡,让简奕扑了个空。 “简奕,你干什么呢?还想回去里面吗?” “思荏,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跟他纠缠不清?”简奕就是吃醋,而且是很大的醋劲,就是见不得樊思荏和林子凡见面说话。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曾经谈过恋爱,做过男女朋友。 “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婆?那你对我最基本的信任呢?在哪儿?”樊思荏生气地反驳,扶着林子凡上车,“我跟你回去,懒得跟这种控制狂废话!” 说完,她坐进林子凡的车里。 “思荏!” “不要叫我!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你自己好好反省吧!”樊思荏说完,示意汤管家开车。 简奕紧跟着车子后面跑了一段,并没能追上车子,只好停下来,生气地捶地。 樊思荏和林子凡他们离开之后,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情况,确定简奕没有继续追上来,才看着林子凡,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遇到,还大打出手了?” …… 林子凡欲言又止,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保持沉默。 “怎么了?是他找你的,还是你找他的?”樊思荏厉声质问。 “我找他的。”林子凡如实回答。 “然后呢?为什么打架?” “因为他不相信我和你的清白,他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的暧昧,所以……” 说到这里,他故意没有再说下去,暗暗瞥了一眼樊思荏脸上的表情,接着道,“其实,我知道他会这样,是因为爱你,在意你,所以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对他来说,我可能是一堆沙子,所以他更加想要把我清理干净。” 这番话是他故意说的,原因是想让樊思荏和简奕之间产生嫌隙。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怕,没有欲念的时候,可以与世无争,只要对方幸福就好。 一旦欲念产生,就会用自己觉得可行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子凡也是一样的。 之前,他只是想守护樊思荏的幸福,所以不会去介入她的生活。 现在,简奕并没有让思荏幸福,他就必须做点什么。 “好了,不要再找他!他不信任我,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等会儿就订机票回W市。”樊思荏抬手扶着额头,样子看起来非常疲倦。 林子凡没有再说什么,开车回到别墅,期间看到樊思荏按掉了很多次手机。 他知道,那一定是简奕打来的电话,只是樊思荏都不接而已。 林子凡停好车子,回到别墅,看到樊思荏还在客厅,就热了一杯牛奶给她,“你先消消气,不管怎么说,你带了小仙来的,一个人回去,孩子肯定要有想法的。” “他在简奕那里,那家伙会照顾好他的。”樊思荏喝了口牛奶,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真的再考虑小仙的心情。 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在留两天吧,说不定就和好了。” “就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虽然很期待和好,可是并不认为可以和好。 林子凡笑着安抚道,“那也无所谓多留两天的,我明晚有个医疗慈善晚宴要出席,跟我一起去吧。” “这种宴会不适合我。” “怎么会,我觉得很适合,因为那些筹集的善款,会支援一些战地医疗。”林子凡知道樊思荏会关注这些,毕竟她的母亲言明慧在做这方面的救援。 “可是,我没有带晚礼服。”樊思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道,“总不能穿牛仔裤去吧。” “你如果愿意去,我会帮你安排。” “那多浪费钱。”樊思荏可不想让他破费。 “有赞助商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樊思荏算是答应了,喝了牛奶,放下玻璃杯,说,“好了,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道,“晚安。” 樊思荏挥了挥手,往楼上走去。 看她进了房间,林子凡才拿出手机,给明晚宴会的赞助商打了电话:“我是林子凡,明晚会带个女伴参加晚宴,希望你们帮忙准备一套晚礼服。” “哦,这个没问题。” “就要你们镶钻的那套。”林子凡提了要求。 “啊?这个恐怕……” “说是你们赞助,但是我会付钱买下的。”林子凡之前看过赞助商那里的礼服,一件镇店之宝是最漂亮的。 在他看来,也是最适合樊思荏的。 “可是,那件我们老板不卖的。” “我出双倍的价钱。”林子凡就是看中了那身晚礼服,说话的口吻也是志在必得的。 “林先生,这个不是钱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也就太没有诚意了。我想我要考虑退出明晚的……” “林先生,我们答应你的要求,就把那件晚礼服赞助给您,但是,你必须是明晚慈善晚宴上捐款最多的那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沉的女声,听起来非常干练。 “这个没问题。” “那么,明早请您的女伴过来试装吧。”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优雅。 林子凡应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汤管家从厨房走出来,刚听了林子凡打电话,立刻知道他对樊思荏余情未了。 “少爷,您的参茶。” “谢谢。”林子凡接过茶杯,打开盖子,并没有立刻喝茶。 他看着汤富强,问道,“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少爷,我想问,您是不是还想跟樊小姐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问?”林子凡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 “少爷,您别忘了,您现在是社团的掌舵人。”汤管家提醒道,“不应该对任何女人动真感情的,否则很可能会害了对方。” “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林子凡的脸色转沉,冷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少爷!” “以前,是父亲从中阻挠,而她又是警察,我不连累她。现在,我早就不是那个被父亲左右的小医生了,我自信可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林子凡“啪”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垂眸看到了手臂上那个很老的伤疤。 之前,记不起这伤是怎么来的,现在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伤的由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跟樊思荏重新开始。 “少爷……” “行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林子凡起身往楼上走去,“很晚了,我回房休息了。”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汤富强站在客厅,抬头看着林子凡的房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收拾了一下茶几上溅到的茶水,回房休息。 林子凡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玻璃门前,看着窗外凄冷的夜色,虽然繁星璀璨,却感觉不到任何暖人的情意。 这段时间,辞去了医生的工作,接手社团事务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肠越来越冷,脾气越越来越糟糕了。 唯一带着一点暖情意味的,可能就只剩下手臂上的那道疤痕了。 还记得那时候他7岁,住在缘岐山附近的别墅区,一到夏天,就喜欢跑去山里玩,那里有最清凉的泉水,可以游泳解暑。 那时候的他很坏,很调皮。 本来一个人玩很无赖,他想着回家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找东西的小女孩。 她应该比自己小岁,看着也就四五岁吧,挎着个竹篮子,穿着开裆裤,屁颠屁颠地走着,样子很滑稽。 小林子凡看她在山里走了很久,每次都会对一些植物观察很久。 这让他起了戏弄的心,先跟她搭讪了,稚气的声音,犹如在耳。 ——喂,你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 ——我找救命的“仙草”。 ——仙草? ——对呀。 小女孩把一本古书本翻开,让他查看。 ——就是这颗仙草,你看到过吗?可以治百命的。 小林子凡看了一眼,立刻拉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找。 ——太好了,你真的知道在哪儿呀! 小女孩很高兴,非常信任地跟他走了。 没想到,小林子凡戏弄她,让她掉进了泥潭,还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原以为小女孩一定会哭鼻子的,没想到她并没有这样,只是气鼓鼓地瞪着他,骂道:你这个坏孩子!我以后都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跟你玩的! ——笑话,我又不稀罕你跟我玩!我现在就问你,你想不想我拉你上来?想的话,就求我。 ——你做梦!我自己可以上来,才不要求你!坏孩子,我以后都不会跟你玩的! ——行,你不求我,那我就走了!不理你了,你一个人在里面扑腾吧! 小林子凡真的很坏,说完就真的走了。 可是,走了一半的路,他还是不放心,就折返回去查看,发现有个大人把小女孩抱走了。 不过,这时候的小女孩好像是睡着了。 在这之后,很久他都没有再遇到小女孩。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他抱着偶遇的心态,回到缘岐山里玩,没想到真的又遇到了那个小女孩。 可是,这次还多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他看到小女孩并不信任小男孩,还要赶他走,心里还挺高兴的,也觉得很好笑。 因为小女孩好像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再相信人了。 下一秒,小女孩从树上摔下来,刚好被小男孩救了。 这让小林子凡很不高兴。 他一路跟着他们,发现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帮她找药材。 又走了一会儿,小男孩被蛇咬了,小女孩立刻拿了小刀,为他处理伤口。 之后,天空突然下起雨。 小女孩带着小男孩去山洞躲雨。 小男孩找了枯树枝,点了火,两个人就在那里取暖。 只有小林子凡站在外面看着,被大雨淋湿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跑回家,而是静静躲在旁边偷听两人的对话。 原来,小女孩梦想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她要救很多很多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闭夜空里的星星还要灼亮迷人。 之后,小男孩也说了自己的志向,是要当警察。 小林子凡看到了小女孩眼里的崇拜。 他并不懂那代表什么,但是心里会有一点点不舒服,总想冲进去破坏两个人的谈话。 可是,他不敢,怕被小女孩讨厌。 所以,只能安安静静在旁边守着。 等雨停了,天也暗了。 夏天的温度很高,一场雨并不会让人感冒。 淋湿的衣服也很快就干了。 突然,周围响起了脚步声。 他迷糊的睁开双眼,就看到有个男人进了山洞,抱走了熟睡的小男孩。 小林子凡看到碍眼的人走了,立刻跑进山洞,蹲在小女孩身边。 他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盖在小女孩身上,而后陪她到了天亮。 等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他走出山洞,想着要去找点果子来给小女孩吃。 没想到,等他再回到山洞,小女孩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有点着急地拽着长辈的手,急切地问道:外公,外公,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的小哥哥? ——没有啊,外公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不过你身上盖着这件小衬衫。 ——衬衫? 小女孩看了一眼,表情满是疑惑。 她应该是不记得衬衫是谁的了,仔细想了想,说:哦,我知道了,这个一定是小哥哥走的时候,怕我着凉留下的。 ——那你收着,以后如果遇到了,就还给他。 ——好! 小女孩开心地把衬衫叠好,然后搂着长辈说道:外公,小哥哥的手臂被山里的蛇咬了,我又给他挤掉一些伤口处的血,他不会有事吧? ——这个,应该吧。 长辈并不确定地回答着。 ——我想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和他约好了,明天还要来这里玩呢。 说着,小女孩跟着长辈回家。 第二天,她真的又过来缘岐山里玩了。 可是,她等的小男孩没有出现。 小女孩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她似乎是生气了,还把小竹篮丢掉了。 篮子里洗干净叠好的衬衣掉了出来。 小女孩跳上去,用力踩啊踩,哭着离开了。 第三天,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还是等了一整天,结果跟之前是一样的。 小林子凡很想冲到她面前,让她不要再等了,就听她开口道:小哥哥,你知道吗?我要搬家了,以后就不能来玩了。你一直不出现,我都不能亲口谢谢你。不过,你发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不管需要用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因为你的手臂上有我认识的伤疤。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说完,她就一路往山下跑去。 小林子凡听了她说的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他突然有种执念,就是成为她寻找的那个小哥哥。 于是,他走到了缘岐山小蛇出没的地方,特意让小蛇咬了一口,然后拿着小刀化开伤口,挤掉一点血。 可是,他处理的并不干净,本想下山回家的,可是走了一段路,就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迷糊,头也越来越沉,猛地一栽跟头,往山下滚了一段距离,就昏死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已经在医院躺了很久了,山里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 唯一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学医,做个好人。 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有想过继承父亲的社团。 没想到,造化弄人,他忘记了小时候的经历,也忘了手臂上这道伤疤的由来。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想起了? 只因为他前不久受伤住院,昏迷的时候,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之后,询问了心理医生,才知道,这或许是潜意识里的记忆,联想到手臂上的伤疤,他觉得这些是真实发生的,也就明白了自己有简奕相同伤疤的原因了。 “哎,思荏,如果我当时出现在你面前,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有所改变?”林子凡拉开落地玻璃门,走到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他才回到房间,关灯休息。 这天的夜显得特别的长。 樊思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迟迟不能入睡。 她就是因为简奕的事情,很纠结,很难受,明明生气地不想接电话,却还是希望简奕打电话过来。 不过,每次看到电话响,就直接挂断。 她知道自己矫情,可是那种夫妻之间的不信任,尤其是简奕的不信任,真的让她非常不开心。 这时候,手机传来信息,是小仙的账号发来的。 ——妈妈,在哪儿呀?什么都不接电话? 樊思荏知道,这必定是简奕安排的。 她撇了撇嘴,回复道:睡觉了,所以不接电话。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一直都不理我? ——当然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 樊思荏连忙回复澄清。 ——那我打过来,你接电话哦。 ——妈妈可以接电话,但是妈妈只听你的电话,如果是爸爸就直接挂了。 樊思荏跟他约法三章。 小仙立刻发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手机就响了。 “喂?” “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小仙清脆的嗓音。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答应道,“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晚饭?” “吃了。”小仙的声音变得沮丧起来,“不过,我过得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呀!你说过的带我在N市玩的,现在都不见你的人!”小仙的语调好像怨妇一样。 樊思荏笑了笑,说道:“你可以让你的冰块爸爸带你玩。” “不一样!我要爸爸妈妈一起带我玩。”小仙说着自己的诉求,态度有点蛮横。 “那恐怕不行。” 樊思荏很认真的告诉他,说,“你爸爸惹我生气了,还跟子凡叔叔打架,妈妈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的。” “妈妈……” “好了,很晚了,好孩子应该睡觉了。”樊思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安抚道,“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不会不要你的,你安心睡觉,晚安。” “晚,安。”小仙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 简奕立刻结果手机:“思荏,你听我……” 他刚一开,就被挂了电话。 …… 小仙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表情非常呆萌。 “爸爸,我觉得,你还是当面跟妈妈道歉吧。”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简奕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抱他躺回床上:“好了,嘘过了,睡觉了。” “哦,”小仙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他开口道:“爸爸,我是可以睡着的,但是,你睡得着吗?” ……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闭嘴,睡觉!” 小仙立刻捂着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简奕看他不再多话,关了灯,躺回床上。 他是真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樊思荏。 从结婚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像这次这样闹过矛盾。 仔细想想这次的事情,其实两个人都有错。 但是,他从没有跟谁道过谦,现在要他主动道歉吗? 那么,应该怎么说呢? 简奕翻来覆去,就是在想着道歉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他还有最后一天会议要参加。 结束之后,与会的策划人找到他,向他提出邀请。 “简医生,关于这次的研讨会,晚上还有一个慈善宴会,希望你可以出席。” “晚宴?”简奕蹙眉想了想,决定拒绝:“很抱歉,我想我没时间参加。” “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与会人一脸认真地问道。 他是希望简奕出席的,这样可以增加这次慈善拍卖晚宴的权威性。 262 斗气小夫妻 “这倒不是,”简奕抿了抿唇,说道,“我要陪伴我的妻子和孩子四处逛逛。” “这样啊,可以邀请他们一起嘛。”与会人建议,说,“毕竟今晚的慈善义卖晚宴,筹集地善款,都是跟医疗事业有关的,希望您可以支持一下。” 简奕听了这话,倒是觉得这是个跟樊思荏和好的好机会。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带他们一起参加。” “那好,这是邀请函,晚上就等着您的到来了。” 说着,把酒红色的邀请函送到他手中。 简奕接下邀请函,转身离开。 他知道参加晚宴需要晚礼服,这会儿,在M国N市,能够在最短时间找到出众地晚礼服,只能联系拥有跨国企业的启凡了。 简奕拿出手机,给启凡打了电话。 不过,这个最富有的人,此刻并不在M国。 “你想要选晚礼服的话,去找我N市分公司的助理,我等会儿会联系她,让她帮你安排的。”启凡的声音低沉柔和,听起来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他倒是不像是很多有钱人那样,冰冷,高傲。 “好,那你忙吧,我等会去找你的助理。” “嗯,她姓陈,你可以叫她summer。”启凡说了助理的名字。 “我知道了。”简奕挂了电话,打车到了启凡在M国的分公司。 他刚进入大厅,就有前台秘书出来接待。 “你好,请问是简奕简医生吗?” “我是。” “summer姐让我在这里等您,请跟我来。”前台秘书把简奕领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 总裁助理summer一看到他,立刻扬着一脸公式化的微笑,迎上前:“你好,简医生。” “陈小姐,你好。”简奕跟她握了握手,说明来意,“我的事情,启总应该该你说了吧。” “是,您请跟我来。”summer用自己的工作卡,开了公司仓库的电子门,这里面存放着很多精致的东西。 小到餐具茶具,大到衣服首饰。 Summer领着他到了最里面的储存室。 这里是启凡的私人收藏室,收录了M国这里竞拍,或者是服装,珠宝设计师设计的物品。 “简医生,请您随便挑选,这里的衣服,首饰,鞋子,包包都是限量款的。一般市面上有一件,而另外一件就是启总的收藏。”summer站到一旁,任由他挑选。 简奕大概的看了一下,立刻就看中了一件红色晚礼服。 在他看来,樊思荏白皙的肌肤,穿这样的红色是最出挑的。 就像是第一次参加聚会的时候,她穿着红色小礼服时地惊艳。 简奕就选了红色一字领的晚礼服,然后配了钻石项链和手袋,选了一双镶钻的银色高跟鞋,说道:“就这套吧。” “好的。”summer帮他打包好,“简医生,启总说了,您选好的衣服和首饰,就送给您了。这是他给您的新婚礼物。” 简奕微微挑眉,并没有拒绝,只是点头道谢,“好,知道了,谢谢你陈小姐。” “不用客气,请跟我来。” Summer把人领出去,送到楼下大厅,又把一辆银色跑车的钥匙交给他。 “简医生,启总说了,这车子借您使用,等您用完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安排人去取回。” 简奕没想到启凡想的这么周到,微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客气。”summer微微躬身,送他到公司门口,看着他把车子开走。 之后,她第一时间给启凡打了电话,汇报了工作。 “是的启总,简医生选走了那件红色晚礼服。”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启发淡淡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Summer收好手机,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电梯。 其实,她也非常喜欢那件红色晚礼服,之前就在想,如果结婚敬酒的时候,可以穿那件红色晚礼服绝对是最美的新娘。 现在看来,自己是没有可能穿上那件红色晚礼服了。 简奕带着礼服回到酒店客房。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给樊思荏打电话。 谁知,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并非樊思荏的声音。 “你好。” “怎么是你?我老婆呢?”简奕心里很生气,语气也变得很不友善,拧着眉问道。 “不好意思,她这会儿不能听你的电话。”林子凡朝着更衣室看了一眼,不缓不慢地说道,“她晚上要跟我参加一个晚宴,所以没时间听你的电话,抱歉,先挂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喂,喂!”简奕的眉心纠地更紧了,铁青着脸色丢开手机。 他真的没想到樊思荏会答应林子凡参加什么晚宴!那么,他算是什么呢? 简奕真的快气炸了,看着带回来的晚礼服,恨不得从楼上窗口丢出去。 “爸爸,你怎么了?又跟妈妈生气了吗?” 小仙上完厕所跑出来,一看到简奕的脸色,心里有点小怯懦,但是他并没有畏缩,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前询问。 “我倒是想跟她生气,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简奕真的是气得牙痒痒。 他蹙眉想了想,意识到所谓的晚宴,很可能就是他答应的慈善晚宴。 也就是说,出席慈善晚宴,他就可以见到樊思荏了! 那么,就有机会跟她化解矛盾了。 可是,如果化解不了呢? 简奕在心里暗忖着,仔细衡量之后。 他给summer打了电话。 “陈小姐,我有件事,希望你可以帮忙。” “我?”summer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意外。 “是的,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出席晚宴。”简奕说了自己的要求。 这让summer非常意外。 她想了想,问道,“可是,简医生,您选择晚礼服,不是要送给您太太的吗?怎么还要邀请我出席晚宴呢?” “哦,事情是这样,我和太太正在闹别扭,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帮我跟她和好。你只要陪我出席就可以了。”简奕从没有遇到过樊思荏不理他的情况。 或者说,他从没有被女人拒绝过,更没想过要怎么哄生气的女人。 他现在想的很简单,就是你跟林子凡作伴出席晚宴,我就也找个女人参加,看看到底谁更在乎谁。 Summer沉默了片刻,大概可以明白简奕的用意。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希望可以帮到您。” “谢谢,麻烦请您在5点前打扮好,我会开车过去接您。” “简医生,你的意思是我自己选择晚礼服吗?” “是的,这件事我会跟启凡说的,他不会为难你的。”简奕怕她会害怕启凡的怪罪而拒绝,直接帮她想好了应对。 Summer却有点小郁闷,毕竟她心仪的是红色晚礼服。 可是,人家毕竟是老板的好哥们儿,她不可能拒绝,只好答应了:“好,我知道了,我会穿着妥当的。” “谢谢你。”简奕挂了电话,拉着小仙道,“去,把这套小西装换上。” “啊?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去吃好吃的。”简奕不想说的太复杂。 小仙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可以看到妈妈吗?” “可以。” “那你今天会跟妈妈和好吗?”小仙心里有点担心。 “会!”简奕很笃定地回答。 “那好,我去换。”小仙立刻就跑进浴室,换好了小西装走出来。 此时,简奕也换好了衣服。 两父子在穿衣镜前一站,真的是非常有范儿。 5点之后,简奕开车接了summer,带着小仙一起去了慈善晚宴的会场。 Summer选的是镶钻的晚礼服。 只是没有想到,她穿的跟樊思荏的是同款。 当林子凡带着樊思荏进入会场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就看到了简奕和summer。 樊思荏拧着眉,眯了眯眼睛,留意到summer的手很亲密地挽着简奕的胳膊。 她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见简奕朝她看过来,立刻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子凡,我有点饿了,我们想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樊思荏故作亲密地凑到林子凡耳边,小声说着。 她的脸上扬着暖暖的微笑。 这笑容,在别人眼里是极为大方得体的,可是在简奕看来就极为刺眼。 他真的没想到樊思荏跟林子凡会是这么亲密,拉着小仙的手,生气地说道,“走,爸爸带你去吃东西!” 说完,就拉着小仙到了餐桌前。 小仙原本还没有看到樊思荏,一到餐桌前,就看到了。 他立刻甩开简奕的手,跑到樊思荏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妈妈,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 “呃,小仙乖,这两天有没有吃好睡好?”樊思荏俯身,一手扶着小仙的肩膀,一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 “没有。”小仙嘟着嘴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说,“你不在,我都不想吃东西,晚上也睡不着!不只是我,爸爸也是一样的,我们都好想你!” 小仙简直就是神助攻,说的话让樊思荏心里一阵温暖。 “真的?”她挑眉询问。 没想到简奕竟然不承认,清了清嗓子,故意否认道,“没有的事,你别听小孩子胡说!” …… 樊思荏看着他那副傲娇的表情,心里就气炸了,一把挽住林子凡的手臂,故意气简奕:“我也觉得,冰块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怎么可能想念别人呢。” “是啊,我怎么可能想一个心里没我的人呢。”简奕同样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揽过summer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summer,我看到了几个熟人,陪我去跟人家打声招呼。” “啊?”summer尴尬,一看樊思荏和简奕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小夫妻闹别扭呢。 而且,这两个人都不高级,表现得都非常幼稚,应该是很少吵架。 她微微扬唇,向樊思荏投了一个笑脸,其实是想让她明白,这并非处于她的本意。 可是,樊思荏并不能够理解,反而觉得她是故意示威。 在他们离开之后,她气鼓鼓地将餐叉打了在餐盘上面,咬着牙,小声絮叨,“混蛋!竟然还有其他女人!” 林子凡看着她脸上变化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乱想,应该是他在研讨会上认识的朋友。” “朋友会这么勾肩带背,搂搂抱抱吗?” 樊思荏真的快怄死了,手重重拍击餐桌。 桌上的餐盘因此发生了震动,一旁取食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林子凡立刻向众人致歉,揽着樊思荏的肩膀退到了一旁。 说来也巧,简奕和樊思荏斗气的情景刚好让穆海心看到了。 她有点幸灾乐祸地拿了一杯香槟酒,来到樊思荏面前。 “真没想到,简医生对着我么那么一本正经,刀枪不入,其实早就另结新欢了。”穆海心就是故意气樊思荏的,轻挑着眉梢,喝了口香槟酒,笑道,“简太太,不知道那位跟你穿同款礼服的女士,是谁呀?” “不管是谁,也不关你的事!”樊思荏冷睨了她一眼,挽着林子凡的手臂,说,“子凡,这里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带我认识一下吧。” “哦,好。”林子凡带着她见了几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樊思荏笑着跟人家打招呼,眼神却一直都注意着不远处的简奕和summer。 “樊小姐的晚礼服很漂亮呢,这好像是Paul设计的那款晚礼服呀。”一个贵妇比较喜欢关注时尚一线的设计,对于设计师Paul也是特别喜欢的。 所以,樊思荏身上这件晚礼服,正好是当季最华丽的一款,而且说好的独此一件,可是这会儿会场却还有另外一件一模一样的。 “是的,这就是Paul设计师设计的春季最新款晚礼服,海上之巅最华贵的一款。”林子凡微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手轻轻揽过樊思荏的纤腰,对她有明显的保护动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向众人表示:不要为难我的女人。 “可是,之前发布会上,Paul不是说过,最华贵的一款是独一无二的。不知道樊小姐和那位小姐,谁身上的是A货呢?”穆海心故意走到他们中间,带着看笑话的心态说道。 众人这一下全都朝着summer看去,有些离得比较远的,还开始窃窃私语。 “真的哦,不知道谁这么丢脸,穿假的。” “就是,这种场合,穿假的,真是太掉身价了。” 说话的时候,summer听到了他们议论的内容,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所有人道:“我想,大家可能对Paul先生所谓的独一无二有误会。Paul先生的作品,在市场上确实是独一无二,只此一件的。但是Paul先生跟我老板启凡先生是好朋友,所以每次出新作品,压轴的那件一定会多做一件,送给启凡先生私人收藏。我和这位樊小姐身上地都是正品,不存在哪个作假。” “呃,这么说您是启先生的朋友了?”众人一听summer和启凡有关,立刻迎上前,想要奉承她。 Summer连摇头解释:“不,我只是他的助理。” 樊思荏听了这番话,心里更生气了。 她知道简奕和启凡是好朋友,不过,她没想到简奕会带着启凡的助理来参加这样的晚宴。 这是想干什么?向她示威吗? 让她明白,除了自己,还有很多女人愿意跟在他一起吗? 她的气得牙根痒痒,紧紧抓着林子凡的手臂,连弄疼了他都不自觉。 林子凡皱眉,低头看着樊思荏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我们去旁边坐了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吃的。” “哦……对不起。”樊思荏意识到自己弄疼他了,连忙收回手,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先到旁边坐一会儿。” 林子凡并不在意,扶她坐下之后,走到餐桌前给她拿了一些吃的。 小仙没有跟在简医生,而是在会场里跟其他小朋友玩耍。 穆海心看着樊思荏和简奕的样子,心里不必畅快。 可是,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直接来到樊思荏身边,故意嘲讽道,“问我真的以为简奕有多爱你呢,我那么想方设法讨好他,他都对我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看来,他是身边有更好的女人呢!现在,你还要说,你相信他吗?” “信!为什么不信?”樊思荏微微一笑,丝毫不因为穆海心的话所动摇。 可实际上,她真的就是打落牙齿或血吞,说什么也要硬撑下去。 “是嘛,信他的话,干嘛脸色比包公还黑啊。”穆海心一看她就知道是死撑。 樊思荏咬牙道,“我今天用的粉底不是透白的,毕竟这款晚礼服,古铜色比较性感嘛。” “樊思荏,你就别死撑了。” “谁告诉你,我死撑了?”樊思荏笑了笑,看到简奕朝着自己这里走来,便故意说道,“summer小姐来参加晚宴,是代表了启凡先生的。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落单吧,所以我老公帮着陪一下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和启凡先生是好哥们儿嘛。” 说着,她起身走向简奕,环着他的胳膊,道,“老公啊,这里好闷啊,有特别碍眼的人,你陪我到花园坐一会儿吧。” “好。”简奕看到穆海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道樊思荏故意那话气她了,立刻就带着樊思荏到了花园里。 夜幕下,周围华灯璀璨,碧绿色的泳池水显得格外清澈透亮,泳池中央还倒映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樊思荏一到花园,立刻松开了简奕的手臂,说,“好了,你可以去陪你的新欢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就好。”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拧眉道,“什么新欢?你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樊思荏冷笑一声,道,“那位summer小姐,长相出众,气质又好,跟你这样举世闻名的心胸外科教授非常般配呢!你朋友启凡想得可真周到,我应该恭喜你的。” “你这算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简奕觉得樊思荏的脑回路很奇怪,真正的跟他扯得上关系的穆海心,她每次都会选择信任他。 怎么现在换成summer就突然变得醋意横飞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吃醋?开什么玩笑,我吃什么都不会吃醋的!”樊思荏说着,心里生气,脱下鞋子砸他。 简奕第一只鞋子转身躲开了,第二只却砸中了她的后脑。 他生气道:“樊思荏,你能不无理取闹吗?” “我就是无理取闹,所以你进去理你的summer呀,在这里干什么?”樊思荏说完,还特地捡起草坪上的小石子,各种打简奕。 “喂……”简奕生气地瞪了她一眼,真的就转身回去里面。 樊思荏快气死了,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臭冰块,你进去的话,我以后都不要跟你说话了! 于是,她就眼看着简奕进了宴会厅。 “混蛋,你服软一次会死啊!”樊思荏气得脚蹬草坪,也不知道被这么扎了一下,脚跟处磨破了,划出一道血迹。 林子凡刚好拿了食物出来,看到她的脚受伤了,立刻跑到她跟前,“怎么了?流血了?” “呃,脚跟不知道被什么扎破了。”樊思荏想要抬脚查看。 林子凡第一时间蹲下,握住她的脚,仔细查看。 “诶,子凡……”樊思荏很不好意思,想要抽回脚。 林子凡却严肃地说道,“别动,好像扎了根刺,我帮你拔出来。” “嗯。” 樊思荏感觉到一丝刺痛。 之后,林子凡让服务生拿了急救医疗箱过来。 他为樊思荏清理了伤口,然后贴上了OK绷。 紧接着,他把掉落在不远处的两只高跟鞋捡了回来,问道:“还能不能走?” “可以。”樊思荏想要穿鞋。 林子凡却直接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呢?” “义卖会开始了,我要参与竞拍,所以抱你进去坐一会儿。”他朝她温柔一笑,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抱着她,提着她的高跟鞋往宴会厅走去。 简奕正在一旁喝闷酒,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自己的天灵盖。 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揍林子凡,没想到summer来到他身边。 “简医生,那是您的妻子吧?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这样的误会,只会让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的。” Summer一看简奕的眼神,就知道这两夫妻之间闹了矛盾了。 简奕又拿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说,“她无理取闹,难道我也要陪着一起吗?” “简医生应该是只交过您太太一个女朋友吧。”summer不禁笑了起来。 简奕尴尬,挑眉看着她,眼神透着不解。 “您一看就是不懂得哄女孩子的男士,跟启总有点像。”summer此时真的深刻理解到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简奕和启凡就是这话地典型代表。 两个人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偏偏情商特别低,不知道女人是要哄的。 有时候,就算女人是错的,男人也必须说是自己错了。 这样,才能家庭美满和睦。 “我有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去哄她?”简奕真的就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Summer走到他身边,看着林子凡和樊思荏的方向,说道,“那位林总,就比你会讨女孩子欢心,他知道宠着女士。” …… 简奕听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更臭了。 Summer去了一块黑松露蛋糕,吃了两口,接着道,“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宠的,既然是宠,那么还有什么对错之分?有时候女人的故意刁难,无理取闹,只是想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到底爱不爱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那样疼爱。” …… 简奕顿时变得沉默下来。 Summer取了一杯香槟酒,说道,“走吧,过去拍卖会场看看,或许有什么好东西,既可以自己收藏,也可以捐钱支援困难地区的医疗。” 简奕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让他靠樊思荏近一点,尽量化解两人的矛盾。 他跟着summer到了拍卖处,在最后排的座位上坐下。 Summer则是受启凡的吩咐,随便拍一件全场最高价的物品,不管那件东西有没有价值,全当是做慈善了。 两人坐下之后,就看到主席台上的拍卖主持人已经拍出两件物品了。 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对唐三彩的花瓶。 起拍价是150万美金。 众人开始各自举牌竞价,每次是50—100万的幅度。 林子凡答应了赞助方,今天一定要成了捐款最多的人,于是他开始叫价:“500万。” 樊思荏愣愣地看着他,小声道:“你喜欢这对花瓶吗?” “反正是摆设,放在哪儿都可以,最重要的是筹集善款。”林子凡说着,看别人举牌,也跟着再次举牌报价:“600万。” 最终,这对唐三彩的花瓶,以800万的价格拍下。 樊思荏心里有杆秤,对她来说800万美金是个天文数字,她反正长这么大只听过,从没有见过。 这场拍卖会,除了一些小东西,基本上都被收入林子凡的囊中,他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全场捐款最多的商人。 这时候,拍卖主持人拿出了最后一件拍品,是一支檀木镶玉的发簪。 簪子的木制雕花部分非常精美,雕刻的是八仙过海的图景,虽然整支发簪长15公分,直径只有5MM,可是雕刻的图案非常清晰,八仙的面容衣着都是入木三分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绝的,最好的是发簪顶部镶嵌的五片梅花花瓣形的玉石,这玉是上好的古玉,质地属于“帝王绿”。 在翡翠硬玉中,“帝王绿”在现今社会是非常少见的了,如果有也绝对是无价之宝。 此刻,制止精美的发簪,虽然只是五片“帝王绿”的碎玉,但也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好货品。 樊思荏看着这支发簪,脸上明显露出了喜欢的表情。 林子凡留意到这一幕,听着主持人说了起拍价格“20万”,他立刻举牌道,“30万。” 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林子凡:“你还拍啊?这是发簪,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呀。” 她觉得林子凡捐款已经够了,可以不用每一件都拍下。 林子凡笑了笑,说,“你喜欢,不是吗?” 樊思荏看着他,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是想要拍下来给我?”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听到有人叫到50万,他立刻举牌“80万”。 “诶……”樊思荏连忙握住他的手,说,“不要,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突然,从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100万。” 樊思荏和林子凡都有点惊讶,两人一起转头看去,就见简奕举高了竞价牌。 “靠,他想干嘛呀!”樊思荏板起脸,心里挺不高兴的。 在这件事上,林子凡自然是不可能输给简奕的。 他也举牌,道:“150万。” “200万。”简奕一旦开始叫价,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樊思荏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叫这么高的价格,转头瞪了他一眼,并不给好脸色。 林子凡也不甘示弱,再次叫价:“280万。” “300万!” “我擦!他钱多啊!”樊思荏很生气,一把拉住林子凡的手,说,“别再跟他拼了,他故意的!” “不要紧,我说过的,今晚我一定要是捐款最多的那个人。”林子凡当然不可能把送给樊思荏心爱物的机会让给简奕。 他干脆叫到了500万。 简奕是完全没有想过退让,跟着道:“600万。” 林子凡还想加价,樊思荏和汤富强都拦住了他:“少爷,这发簪不值这个价格,不要继续了。” “是啊,子凡,跟别简奕胡闹了,他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有启凡撑腰,整个人都膨胀了。” “不行,我一定要拍下那支发簪。”林子凡一点也不想输给简奕,他想要举牌子,被樊思荏紧紧压着手。 “思荏!” “行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樊思荏说话的时候,转头瞪着简奕,心里各种心疼钱啊,她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是欲哭无泪,很想把简奕凌迟了。 说话的时候,主席台上的竞拍主持人开始重复道:“600万一次,有没有高过600万的了?”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有加价的意向,于是道:“600万两次,600万三……” 她没有说完,林子凡还是挣脱了樊思荏的手,举牌道,“800万!” “哇哦……”周围一阵哗然。 大家都用非常震惊的眼神看着林子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价格,就算是雕工精美的古董,也没有800万美金的价值。 谁知,这话刚出完价格,最后一排的简奕紧跟着叫道:“900万!” “天哪——”大家都用惊诧地目光看着简奕,只觉得这个人有钱没处花,竟然全都投在一支破簪子上。 另外有一些老外,则是不知道简奕是什么来头,不由得揣测他是不是什么地方的隐形富豪。 “简奕,你神经病啊!”樊思荏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破口大骂,“有这个钱,给我周游世界多好啊!” 说完,她不理其他人,赤着脚离开会场。 林子凡看她走了,立刻起身追随。 简奕也想跟上去,但是主持人直接一锤定音:“900万三次,梅花镂雕檀木簪的得主就是这位简先生了。” Summer坐在他身边,知道他急着去追樊思荏,凑到他耳边,小声安抚道,“简医生,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的妻子,你的存款数目?” “说过一次,不过,只是说了我入股了启凡的公司。”简奕回答。 “那你现在最好不要追上去。”summer挑眉给了建议。 “为什么?”简奕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她这会儿在气头上。”summer笑了笑,说道,“你先把玉簪的钱付掉吧。” “嗯,我去办理一下手续。”简奕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后台。 这时候,主持人又拿出意见拍品,说:“最后,这件拍品,并没有历史价值,它是一幅画,一副残疾儿童画的画。这个孩子天生失明,她凭借自己的现象,创作出了这幅画。这也是我们这次慈善晚宴的主题,救助这些需要医疗援助的残疾儿童。起拍价5000。” “10万。” 有人举牌叫价,这个价格对于一件毫无价值的画作来说,已经非常高了。 不过,在场的商贾都为了表现一下自己支持慈善的态度,还是会多少叫一叫价格,不过都是一万一万地叫价,涨到20万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 这时候,summer举牌道:“1000万。” …… 263 又变热闹的论坛 众人惊愣,各自倒抽了口气看向summer,连带着台上的主持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Summer起身走到台上,看着主持人伸出手,道,“好了,可以确定竞拍价格了。” “啊?”主持人回神,连忙拿起小锤子,道,“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成交,summer小姐拍得这件拍品。” “呃,纠正一下,这是我老板要的画作。他说做慈善,是应该的,就算没有任何拍品,他也会关注慈善事业。” Summer说完,跟着工作人员去办了手续。 付完款之后,她拿到了盲人儿童的画作,给启凡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情况。 另一头,樊思荏离开会场之后,因为赤脚的关系,没有走很远。 她在宴会厅门口的石阶上坐着。 林子凡追出来,看到她坐在路边,暗暗松了口气。 他拉着小仙的手,小声道,“看吧,妈妈在那里。” 小仙立刻跑到樊思荏面前,拉着她的手,扑进她怀里:“妈妈,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小仙?”樊思荏愣了一下,抱着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道,“你不在里面吃东西,跑出来干什么?” “妈妈,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小仙把脑袋靠在她手臂上问道。 “嗯,他做错事了。”樊思荏点了点头。 小仙嘟着嘴,想了想,说道,“那他没有道歉吗?” “没有。” “哦,那我可以让他道歉,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生爸爸的气了?”小仙歪着脑袋看着她,表情非常天真懵懂。 樊思荏不禁皱起眉头,看着他,道,“他现在犯的错误可大了!竟然花了900万美金!简直了!” “什么是900万美金?很多钱吗?” “很多很多!”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钱!” “那是不是代表我是富二代呀?”小仙突然问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地问题。 噗—— 樊思荏无语望天,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你想做富二代吗?” “不想。”他摇了摇头,说,“因为大家都说富二代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好孩子,所以不要做富二代。” 樊思荏捏了捏他肉嘟嘟的下巴,说,“那你就不是富二代。” “哦,那就好。” “妈妈,你觉得爸爸犯了错误,我们就让他道歉嘛,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小仙拉着她的手央求着,希望樊思荏和简奕能够和好如初。 说话的时候,林子凡来到两人身边。 他看着樊思荏光着的脚丫子,立刻就给她穿上了鞋子。 “好了,别再生气了,很容易长皱纹的。” “子凡叔叔,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妈妈,让她跟爸爸和好?”小仙看着林子凡,对他是非常信任的,拉着她的手央求着。 林子凡抿唇看了樊思荏一眼,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我们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才是最好的。” “可是,他们现在解决不了呀。”小仙一脸苦恼地说着。 “不会的,一定可以解决的。”林子凡蹲在小仙的面前,说道,“你今天是要跟着妈妈回叔叔那里住,还是在这里等爸爸?” “啊?这样是不是妈妈和爸爸又不和好了?”小仙苦着脸看着樊思荏,摇晃着她的手臂上,说,“妈妈,你就原谅爸爸一次吗,他一定会改的。” “小仙,妈妈和爸爸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今晚反正是一定不可能的!”樊思荏轻抚着他的脸蛋,说,“现在,妈妈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你是跟妈妈走呢,还是回宴会厅等爸爸?” 小仙嘟着嘴,表情很苦恼,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今晚要跟着妈妈。” “那么,我们走了。”樊思荏站起来,拉着小仙的手,往林子凡的停车处走去。 上车之后,她想着简奕会找小仙,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简奕的电话,而后递给小仙:“你自己跟爸爸说一下,今晚跟着妈妈,不回酒店睡觉了。” “哦。”小仙接过手机,听到简奕接电话,立刻开口道:“爸爸,我这会儿跟着妈妈去子凡叔叔那里,你不用找我们了。妈妈说,你做错事,不道歉,她不原谅你哦,所以,你快点跟妈妈道歉吧!我不想你们继续吵架,这样我很为难的,不知道应该跟着谁一起住呢!” 小仙感觉是在诉苦一样,小大人的口吻令人啼笑皆非。 樊思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用眼神示意他快点结束电话。 小仙嘟着嘴,想了片刻,又对着简奕叮嘱道,“爸爸,我命令你,快点跟妈妈道歉,别忘了,你答应我和妈妈,要带我们一起玩的!现在一天都没有呢,都是子凡叔叔在带我们玩哦。” 这话,对简奕无遗是种打击。 他沉默着,不发一言,良久才开口道,“你让妈妈听电话。” “哦,妈妈。”小仙把手机交给樊思荏,对她道,“爸爸要给你道歉。” ……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接过手机,道:“有话直接说。” “我道歉,可以吗?” “可以。”樊思荏答应了一声,接着道,“说说错在哪儿吧。” …… 这可是把简奕难住了。 他想了想,说,“没有把存款金额告诉你,没有把存折交给你。” “还有呢?” 樊思荏真正在意的并不是钱,而是他的心。 简奕被问住了,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说什么。 好不容易,他才开口道:“我今晚会跟summer在一起,是因为她要代替启凡出席晚宴。” 他很想说自己是为了帮她找晚礼服,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意思。 简奕真的很不好意思花言巧语,做出妥协。 他从来都是默默做,不喜欢高谈阔论,昭告天下的人。 偏偏女人都喜欢让全世界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爱自己,多宠自己。 所以,他的情商真的很低。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樊思荏板起脸,道,“好了,我想你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今晚就这样吧,我很累了,先挂了。” 说完,不等简奕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简奕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感觉快怄死了。 他很想把手机砸掉,就听着身后传来summer的声音:“怎么,还没有哄好老婆吗?” “呃,你拍下来什么?”简奕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大件,略带不解地问道。 “一个盲人小姑娘的画作。”summer说着,挽住简奕的手臂道,“麻烦你送我回一趟公司。” “盲人小姑娘的画作?”简奕以为她会拍值钱的,值得收藏的物品,没想到会是一个孩子的画作。 “是啊,启总让我选一件拍品拍下,毕竟是做慈善,到场了不该空手而回,总归要有点表示的。” “所以,你拍下这样的一幅画?” “这画才是启总喜欢的收藏,你说那些花瓶古董,启总根本就不会稀罕。”summer了解启凡,看着手里那副盲人绘画,说道,“就是这样的一件孩子的东西,单纯美好,才是最值得珍藏的宝贝。” 简奕皱眉,半眯着眼睛看着summer,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启凡?” Summer突然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启总的助理,并不存在其他的关系。” “如果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这么突然这么紧张,急着否认呢?”简奕虽然情商低,但是毕竟是过来人,对喜欢不喜欢还是看得出来的。 Summer立刻抱着画作往前走去:“启总有喜欢的人了,我只要能够做他的助理,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着,她开了车锁,坐进车里。 简奕知道启凡有喜欢的人,那是之前见面地时候,听他提过的。 那个女人不在国内,好像还是个混血儿。 但是,具体的他并不是很清楚。 简奕跟着上车,开车送summer回公司。 “好了,还是说回你和你妻子吧,你刚才拍下的檀木镶玉发簪,是为了送给她吧?”summer看他不惜用900万美金拍下那只发簪,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她喜欢,那么再贵也是值得的。”简奕对钱没有很深的概念。 “那你把发簪送给你太太了吗?”summer虽然这么问,也已经猜到他没有送出发簪。 否则,正常女人都不可能把这样一个男人晾在一边地。 简奕沉默,并不回答。 “女人跟男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的,男人喜欢把想说的话藏起来,他们觉得女人会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女人不一样,她们没有安全感的。一旦相爱,她们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听自己的男人跟她说一遍‘我爱你’。女人希望自己爱的人,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她,跟她分享。” Summer向他诠释着女人和男人的思维差别。 简奕微微皱眉,看着她问道,“是吗?女人自己感觉不到丈夫对她的爱嘛?” “就算感觉的到,女人也希望听男人亲口说出来,而且最好是能够强调很多很多遍。因为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只有在男人的肯定中,才能感觉到爱的存在。否则,女人就会觉得男人不爱自己的。” Summer冷静地解释了女人的思维方式。 简奕听完之后,仔细想了想,问道:“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及我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吗?” “做也是必须的,但是做了必须附带一句‘我爱你’这样的话,女人才能真正确定你是爱她的。”summer就是确定了启凡不爱她,才会躲在他身边,默默守护照顾他的。 简奕的脸色转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summer说的事情,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 很快的,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 Summer把画作放入仓库,而后下楼回到车上:“麻烦送我回家。” “好。”简奕开车送summer回去。 等车子停在summer的公寓门口的时候,有一架相机拍下了两人说话的照片。 很快的,摄影师把照片给了穆海心,几个角度看起来都像是简奕在跟summer接吻。 穆海心看着照片,脸上的表情很冷肃凝重。 她是真的不懂,简奕可以跟其他女人暧昧,就是不接受自己,明明自己才是最漂亮,最有学识的那个。 她收下照片,道,“好了,这些我收下了,这里是10万,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出现。” “是是是,穆小姐放心,我会搭乘晚上的飞机去Y国的,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很好,你可以走了。”穆海心收下了照片,接着喝了一会儿咖啡,就带着照片离开了午夜咖啡厅。 她回到酒店,特意把照片发给了樊梦璇。 当樊梦璇看到简奕和summer的暧昧照片时,整个人是非常震惊的。 她立刻打字询问道:这个是谁?简奕是在跟这个女人goodbye,kiss吗? ——这个是启凡的私人助理,姓陈,英文名字叫summer。 樊梦璇惊讶道:这是不是代表简奕有了新欢?樊思荏被抛弃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穆海心顺着她的揣测,打字道:你说,把这照片放到第一医院论坛上,大家会是怎么样的反响? ——这个吗,发上去不就知道了。 樊梦璇心里也很好奇,于是道道:我现在就发,看我这个好姐夫,这次要如何解释。 ——好呀,你发,我开个小号去顶帖。 穆海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樊梦璇立刻就把照片发到了第一医院的论坛上。 没想到,刚发上去不到一分钟,点击就成了热度第一的帖子。 很多看不顺眼樊思荏的人开始评论: ——活该,让她勾引别人的未婚夫,现在得报应了吧,老公在外面养小三了! ——对呀,对呀,小三看着比她漂亮有气质多了! ——听说她追去了M国,该不会就是为了捉小三吧? ——自己就是小三,活该遇到小三,现在可以体会到人家正牌未婚妻的心情了吧! …… 一时间,无数条幸灾乐祸的言论在帖子下方滚动。 当事人简奕和樊思荏并不知情。 直到言明慧和樊世华看到帖子之后,分别给樊思荏和简奕打电话,才稍微消停一点。 樊思荏原本回到林子凡的别墅,哄睡了小仙,打算回卧室休息了。 没想到刚想去浴室洗澡,就接到了言明慧的电话。 “喂,思荏啊。” “妈?”樊思荏很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和阿奕是不是吵架了?”言明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道,“是他告诉你的吗?” “这么说真的吵架了?” “也不是,就是闹了一点小矛盾,很快可以解决的。”樊思荏并不知道论坛照片的事情,所以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小矛盾?照片都放到医院论坛了!你还敢说这是小矛盾?”言明慧是心疼女儿的,直接问道,“是不是简奕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一定帮你揍他!” “啊?”樊思荏惊讶地点开平板,而后输入了医院的论坛网址。 网页弹出来的第一条,最热门火爆的帖子,就是“心胸外科医生花心不改,再次恋上小三。” 樊思荏以为是简奕跟穆海心同处一室的照片给公开到晚上,心里正生气呢,就看到了让她更加火大的照片。 “靠,这些是什么?!”樊思荏忍不住爆粗口。 言明慧连忙道:“思荏,你老实告诉妈,这是不是真的?简奕那个臭小子辜负你了?” “没有,没有的事!”樊思荏连忙辩解,道,“我和他是在闹别扭,但是这照片一定是有人借题发挥!这个照片上的女人,是启凡的私人助理,今晚跟简奕一起出席医疗慈善晚宴的!” “你和他真的在吵架吗?” “嗯。”樊思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答应了一声。 “那可不可能就是你们吵架,闹矛盾,他心里空虚,就找个女人发泄一下负面情绪?”言明慧的想象力比樊思荏还有丰富,就怕女儿吃亏。 “不可能!小仙还在呢!”樊思荏立刻否认,并且安抚着言明慧,“妈,你别胡思乱想,这帖子的发帖人跟上次一样的,一定是樊梦璇搞的鬼!” 言明慧听她这么说,立刻看了一下发帖人的姓名,立刻道,“这个根本不是上次的发帖人!” “哎呀,路数是一样的,你看上次是‘飞扬的梦’,这次是‘坠落的云’,没什么区别。”樊思荏冷静地分析。 “是吗?”言明慧看着,绝对还是听不一样的,不知道樊思荏为什么说是一样的。 “真的!你信我!”樊思荏只能尽量说服言明慧。 “但是,你们真的吵架了。”言明慧还是很担心这小两口的,毕竟她了解女儿的心性,也是个倔强固执,不服输的人,这点随她。 “哎呀,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吵架的还能称为夫妻吗?”樊思荏心里并不希望母亲对简奕又不好的看法,尽量帮他说着好话,“我和他就是随便闹个小别扭,晚点就会和好的。” “你确定?”言明慧不太相信地问道。 “确定!” “那先不说这件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言明慧算是相信她了,转移成另外的话题。 “过两天吧,毕竟难得来一次,总归要把这里都玩一下,才不枉费那张机票。”樊思荏其实还是期待着跟简奕一起在N市玩的。 只是,两个人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那我就不等你了,后天我就会S国了。”言明慧说了自己的决定。 “啊?已经要回去了吗?”樊思荏非常惊讶地问道。 “嗯,你爸爸已经彻底好了,开始主持医院事务了。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必须回去了,那里需要我。”言明慧只要樊世华好了,就放心了。 “哦。”樊思荏想了想,说,“那要不然,我从M国这里订机票,直接定S国的呀。” “别开玩笑了,那里可没飞机给你乘。” “可以先到D国嘛。”樊思荏很清楚要怎么去S国,想了想,说道,“然后,乘车进入S国。” “不许来!”言明慧立刻喝止,“这里有我一个人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加一个你,让人平白担忧。” “哦。”樊思荏乖巧地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你和那个,樊院长怎么样了?” “你这孩子,就不能改口吗?”言明慧听她地称呼特别别扭,“什么樊院长,那是你爸!” “那他又没有照顾过我,连家长会都没有参加过,我才不要改口呢。”樊思荏不承认那个父亲,在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思荏……” “妈!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他不是也没强行要求什么嘛。”樊思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问道,“那你这次要去多久?端午可以回来了吗?” “恐怕是回不来的。”言明慧算算时间,道,“现在已经4月20多了,还有不到2个月就要端午了,应该是回不来的。” “妈,你已经有三年的端午节没有跟我一起过了,我很想吃你裹的粽子哦。”樊思荏撒娇地说道。 “粽子的话,你等端午前后,去买几捆箬叶,然后放在冰箱速冻柜里,等我回来了,裹给你吃。”言明慧说到这里,想了想,道,“那个,这样吧,这几天我在网上看看,有没有卖箬叶的,我买了,然后给你裹一点放在冰箱里,你回家了,自己煮了吃。” “嗯,好!”樊思荏非常愉悦地答应了。 “那么,你给我快点跟简奕和好,我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帖子出现!”言明慧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道,“你是不知道,医院那些小护士们背后议论的可难听了。” “我觉得,这种事情,你让樊院长跟他另外一个女儿上个课,才更靠谱一点。”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道,“要知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和简奕作为夫妻,不吵架是不可能的。” “那谁吵架,都跟别的女人一起,还被拍到的?” “那你是不知道他还跟穆海心躺一张床上呢。”樊思荏小声嘀咕了一句。 言明慧没有听清楚,冷声道,“说什么呢?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樊思荏连忙否认,道,“哎呀,妈,我们知道分寸的,您管好自己就行了,不需要为我们操心。” “我能不操心吗?本身就见面少,你还要让我不放心。”言明慧忍不住数落起来。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和简奕和好的,然后合照发给你,好了吧。”樊思荏不想让言明慧担心,讨好地说着。 “这还差不多。”言明慧总算是松了口。 樊思荏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道,“不过,妈,你答应我的哦,给我裹蛋黄大肉粽的,千万不要忘记哦!” “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去网上买箬叶。”言明慧给了保证,而后道,“好了,先说到这里了,你那样是半夜了吧,早点休息吧。” “嗯,好的,妈,晚安。” “哎呀,我这里还是上午呢,晚安你个头!”言明慧没好气地纠正着她的错误。 “哦,那早安。”樊思荏俏皮地回了一句。 “去去去,睡觉去。”言明慧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 “好。”樊思荏很开心地笑了,说了“妈,再见”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论坛上那封帖子,直接匿名回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一定是谈情说爱吗?就照片的角度,说是借位也可以呀。 发完,立刻有好几条回复。 ——男女一起确实不一定是谈情说爱,可是大晚上,开车跑车,穿着晚礼服,然后又是这样的动作,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友谊啊。你是故意帮人开脱吧,该不会是简医生的太太樊医生吧? ——就是!大晚上,孤男寡女,还是跑车,说没什么都没人信。 樊思荏看他们一下子群起而攻之,直接用自己的真名发帖,道:我相信他就可以了,你们哪那么多戏?有这个时间,多救助几个病人多好! 这评论一出,一时间再没有顶帖的评论出现了。 不过,樊思荏知道,他们只是碍于自己院长千金的身份,才不反驳她,否则早就用文字把她淹没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续开始有人支持她了。 ——支持樊医生!夫妻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对呀,对呀,无条件的信任,樊医生和简医生真的是情比金坚哦! 这一串很明显是反讽的评论。 樊思荏懒得在看,关掉了电脑,打了个哈欠,而后换下了晚礼服,起身走到浴室洗澡。 她是懒得跟那些制造八卦,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计较。主要是那些人,你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们就是键盘手,除了中伤别人,找不到其他乐趣。 洗完澡之后,樊思荏并没有什么睡意,而且头发虽然用吹风机吹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晾干。 她裹着加棉的睡袍,拉开落地玻璃窗,走进阳台。 站在这样高度的阳台上,大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樊思荏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算算时间,也快到农历的十五了。 她突然有点想念W市了,难怪人家说身处异乡,一旦到了月圆夜,就会不自觉地想家。 人月两团圆,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一句永远都不能实现的话。 小时候,想着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过中秋节,吃月饼,喝桂花酒。 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实现过。 现在想想,小时候真的傻得可怜,她的家庭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团圆。 如果,一定要说团圆的话,她只能期待跟简奕,还有言明慧一起的团圆,或许以后,还能算上樊世华吧。 这个不好说,现在看他跟母亲是旧情复炽了。 但是过段时间呢?会不会又和吴静娴好了? 樊思荏一直都不能理解言明慧为什么离婚了,还会重新爱上樊世华。 现在,她大概有些懂了,也就是从始至终,她的母亲,可能都深爱着她的父亲,就算离婚也不曾改变。 这次吵架,虽然生气,难受,可是她也非常肯定一件事,她很爱很爱简奕,就像现在这样分开在不同的地方,她的脑子里,心里有的还是简奕。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了凉意。 她打了个喷嚏,紧了紧睡袍,转身走进房间。 好吧,生气也要睡觉,不然明天就变成熊猫眼了。 樊思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关了大灯,开了一盏小壁灯,然后拉上被子睡觉。 另一头,简奕也看到了医院论坛上的帖子,心里很着急,想要跟樊思荏解释,但是不管她打多少次电话,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这让他急得根部的砸烂手机。 “该死的!”他看着那些照片,第一次变得沉不住气起来。 他直接离开客房,走去穆海心的客房门口。 砰砰砰!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没有教养地大力敲门。 穆海心原本已经睡下了,被这样的敲门声吵醒。 她立刻起来开门,一看到是简奕,故意装作无辜道:“简奕,这晚了,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不怕你太太又发生误会吗?” “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吧?”简奕把电脑点开,指着帖子上的照片质问道。 “什么意思?这照片是谁?”穆海心假装听不懂,接过平板电脑仔细看了一下,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穆海心,不要再装了,在N市的只有你,我和思荏,思荏肯定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除了你,还能有谁?” “简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海心是打死都不准备承认了。 “别再装了!” “笑话,我装什么了?”穆海心冷笑道,“简奕,你不要因为自己对我的偏见,就冤枉我,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做过!” “不承认?”简奕抿了抿唇,说道,“敢把你的手机给我看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你又不是警察,也没搜查令,凭什么看我的手机?”穆海心当然不可能把手机给他。 “不敢是吧。”简奕挑眉看着她,那眼神轻蔑至极。 “我没做过,没什么不敢的!” 穆海心走回房间,拿了手机给他。 在她看来,已经删掉了所有的照片,不怕简奕翻查。 谁知,简奕将她的手机接入电脑,然后用特制软件恢复了删除的照片。 “你没做过?”简奕挑眉冷笑。 “简奕,你,你这是栽赃陷害!” 穆海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软件,可以还原自己删除的东西。 “我没那么无聊!”简奕沉着脸看着她,道,“穆海心,作为医生,我一直觉得你的专业能力不错,应该是个好医生。但是,你在个人感情问题上,真的很失败,而且是那种非常令人厌恶地失败!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不爱你,你应该找个真正爱你的人,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而不是在我这里,不断破坏我和思荏,你这么做,给你有什么成就感吗?” 穆海心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问题。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还要继续做这些小动作,我一定会让你们穆家以后都谈不拢一单生意!”说完,转身离开。 穆海心拿着自己的手机,大声道:“简奕,你明白吗?我想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和你一起啊!” 简奕并不理会,走进自己的房间,而后关门。 “我也不想纠缠你,但是你爷爷让我这么做的!你和樊思荏是不会有幸福的,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来自我这里的!”穆海心大声告知,也不知道简奕是不是听到了,只是觉得很无力,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她在简奕的事情上非常失败。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她想的,全都是有人教她的,而且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不只是简奕,樊思荏那里的麻烦也很快就会出现。 凌晨2点左右,外面下起了中雨,好像是老天给的城市大扫除,清洗了整个N市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 每次下雨之后,空气就会变得异常清新。 一大早醒来,天空灰蒙蒙的,中雨转成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拍击着阳台上的落地玻璃窗。 樊思荏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看着窗外的天空,都不打算起床了。 没有太阳的日子,总是缺少一点活力和动力。 突然,她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穿上睡袍,走出阳台。 半山的空气比城市更清新。 她低头看去,就见一辆眼熟白色的跑车停在门口。 “这车在哪儿见过?” 樊思荏小声嘀咕了一句,正想回房间,就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个人。 简奕?! 264 和好如初 他的样子很明显已经淋湿了。 车盖上的水滴可以看出,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可能是半夜就已经来了。 樊思荏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转身回房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下楼。 隔壁屋子里,林子凡也看到了别墅门口的简奕。 他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心里知道樊思荏一定会心软地原谅他的。 因为在樊思荏心里,最爱的还是简奕。 果然,没有多久,樊思荏就换了衣服下楼。 她冒着小雨,来到别墅门口。 简奕一看到她,原本静默的表情生出一丝波澜。 “你一大早,在门口站着干嘛?”樊思荏嘟着嘴,小声询问。 简奕微微扬起唇角,道,“来接你回酒店。” “谁说我要回酒店了。” 樊思荏傲娇地回答。 简奕笑了笑,语调有些低沉,但是非常好听:“我说的。” “你说,我就要听吗?” 樊思荏此刻还是隔着铁门在跟他讲话。 “我道歉,我错了。”简奕突然清了清嗓子说着,那表情就像是一下子鼓足了勇气。 樊思荏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问道,“你怎么……那,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跟你互怼,你说什么,我都应该听着,等你发泄完了,然后摸摸你的头,告诉你,老婆,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简奕说这话的表情很可爱。 樊思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抿唇看了他,挑眉道:“你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真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简奕说着,就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樊思荏连忙开门,拉着他的手说,“好了,我也有错,明显知道那是穆海心的局,还故意刁难你,我也跟你道歉。” “不会啊,你那个就是小女人作一下而已,我能够理解。”简奕很开心地搂住她,凑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樊思荏笑得很开心,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也不管天上的细雨是不是把自己淋湿,只是想跟他好好说话,“你真的能够理解吗?我以后还是有可能小作一下的哦。” “嗯,我就好好担待着。”简奕笑着在她鼻梁上点了一下,说,“反正呀,我很确定,我爱你多过生气。而且,是很多很多倍。” 简奕说的话越发肉麻了。 可是,樊思荏觉得很甜,都快腻死她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你以后不许再凶我。” “嗯,一定不会了。”简奕点了点头,让彼此的额头贴着额头。 “那,说一下吧,你昨晚跟summer小姐是怎么回事呀?”樊思荏假意兴师问罪。 “就像你说的,那是借位的角度,我和她什么都没有!”简奕抬手,在她鼻梁上点了一下。 “什么我说的呀?”樊思荏不解的看着他。 “别装了,那个匿名的回复,难道不是你吗?”简奕挑眉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谁告诉你是我的?”樊思荏别过头,微微昂着下巴,不打算承认。 简奕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不用人告诉,我还不了解我老婆吗?” “去你的!”樊思荏白了他一眼,不承认道,“别说得你很了解我,其实才不是呢!” “不是什么?不是很了解你,还是不是你发的评论?” “都有!” “才怪!”简奕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说道,“别在跟我甩赖了!原谅我了吗?” 樊思荏俏皮地咬了咬唇,点头道:“嗯!” “那么,可以跟我走了吗?”他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二楼的阳台一眼,留意着林子凡的神情。 樊思荏嘟着嘴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因为你道歉了,就立刻跟你回……” 她的话没有说完,简奕从口袋里拿出两件东西,一件是银行卡,另一件是个古典的檀木雕花盒子。 樊思荏记得那个盒子,就是昨晚拍卖的发簪的盒子。 “这是什么?” “卡,是我银行的户头,里面是我全部的财产,也就是启凡给我的入股分红。”简奕说着,把卡放到她手里,“这卡,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啊?” “也就是说,如果我对你有二心,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只能净身出户。”简奕说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樊思荏惊讶的看着他,脸颊一下子红了。 她很喜欢这个个礼物,但是呢,如果直接手下,是不是太物质了? 于是,她嘟着嘴说道,“这个,如果我收下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才故意接近你的那种女人?” “是有怎么样?我喜欢就行了,更何况,你压根不是那种人。”简奕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小声道,“所以,收下吧。” 樊思荏抿唇点了点头,又看着另外那个发簪盒子,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呀,我一看就知道你很喜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拍下来送给你。” “所以,你才不停的叫价?”樊思荏听着他的解释,回想起林子凡当时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她知道林子凡也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可是,她已经有了简奕了,所以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如果是他拍下了发簪,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要的。 “嗯,然后就变成了900万了。”简奕笑了笑,说,“这可是非常贵的发簪哦,以后出席晚宴,你都要戴着。” “那不就代表,我以后都要穿汉服了?” “也不是呀,这发簪很大方,穿晚礼服也可以戴。”简奕说着,轻轻绾起她的黑发,把发簪簪入她的发丝中。 樊思荏低着头,表情有些娇羞,额头靠向他,轻轻滴着他的额头,小声道:“老公,我爱你!真的,这辈子最最最爱你了。” 简奕没有再多说什么,凑上前吻了她的唇。 两人在雨中拥吻,楼上的林子凡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房间。 这次,他还是没能把樊思荏留在身边。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开心幸福,他愿意默默守护。 很快的,樊思荏拉着简奕进了别墅,她让简奕把衣服换掉,进浴室洗澡,然后独自林子凡的房门外。 敲门之后,听着室内传来脚步声。 林子凡开门。 “思荏?” “子凡,简奕来了,衣服都被雨淋湿了,我能不能为他跟你借一身衣服穿?”樊思荏看着他小声询问,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哦,好,你等我一下。”林子凡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烟灰色的运动服交给樊思荏,问道,“这个可以吗?” “可以,谢谢。”樊思荏接过运动服,想要回去自己的房间。 刚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来,看着林子凡,鞠了一躬,由衷道,“谢谢你,子凡。” 林子凡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看着她回了客房。 楼下,汤管家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知道少爷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只要远离樊思荏,林子凡就没有任何软肋,谁都威胁不了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进厨房准备早餐。 樊思荏回到房间,听到浴室里没了水声。 她有些疑惑,正想开门进去查看,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啊——”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就发现对方是刚洗完澡的简奕。 “干什么呢?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她生气,想要拉开他的手。 简奕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拦腰将人公主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喂,干什么呢?我找子凡借了衣服,你换上,然后我去把小仙叫醒,我们一起……”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吞没在一个吻中。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眼神满是惊愣。 她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想要让他停止,无奈力气比不上他,只能由着他乱来。 简奕一方面是真的太想念樊思荏了,另一方面其实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林子凡永远打消抢走樊思荏的念头。 这就是男人,必须向自己的对手表明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樊思荏再次睡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外面灰蒙蒙的云层也透出了暖人的阳光,真的就好像是她和简奕这次的吵架,云开雾散,再次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她迷糊地看着身边的简奕,有点生气地打了他两下,裹着浴袍进浴室洗澡。 等她和简奕离开房间下楼的时候,小仙已经在餐厅吃早午餐了。 “哇哦!子凡叔叔说的没错,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 小仙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一起下楼,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是啊,和好了,你可以放心了。”樊思荏经过小仙身边的时候,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快点吃,吃完了爸爸带我们出去玩。” “好哦!”小仙很开心,立刻就大口大口吃起了三明治。 樊思荏在小仙身边坐下。 汤富强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到她面前:“樊小姐,您的早餐。” “谢谢汤管家。”樊思荏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林子凡的身影,问道,“子凡呢?还没有起来吗?” “没有,少爷一早就出门了。”汤富强知道林子凡是故意躲开樊思荏和简奕的。 他不想过分难受。 “哦,这样啊。”樊思荏的表情有些失落,她知道林子凡是故意的,朝着他一直坐的座椅看了一眼,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一刻钟后,三人吃完了早餐。 樊思荏收拾了一下东西,对着汤富强说道:“汤管家,麻烦你跟子凡说一声,我们走了。” “好的,我会的。” “那个,我也会打电话给他道谢的。不过,我怕他太忙了,可能接不到我的电话,所以请您务必向他转达我的谢意。”樊思荏一脸认真地请求着。 汤富强微微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了:“樊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转达的。” “谢谢你,汤管家,我们走了。”樊思荏其实知道林子凡未必会接自己的电话,因为他心里肯定不是很舒服。 但是,她必须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这辈子可能无法偿还,只能希望有下辈子,必定结草衔环。 简奕开车带着樊思荏和小仙离开。 到了市区之后,他的启凡的公司换了一辆商务车,带着樊思荏和小仙到外面玩。 很多地方,之前林子凡都已经带他们玩过了。 这让简奕心里有点不高兴。 樊思荏也看出了他的不开心,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老公,虽然很多地方我和小仙已经去了,但是我们还想跟你一起玩一次!” “对呀,爸爸,我想跟你和妈妈一起玩一次,然后拍下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简奕听了这话,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他立刻就带着樊思荏和小仙去了时代广场,重新来了一次玩耍。 这次,他们连着玩了两天,然后才订机票回W市。 从N市飞W市,还是十几个小时。 回到家里,还需要倒时差。 所以,樊思荏和简奕都有些不适应。 不过,两人选择调节时差的方式还是不错的,那就是去医院值班。 莫岱北看到樊思荏回到办公室,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组长,你和简医生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樊思荏一听就知道他也是看到了论坛帖子的人,挑眉看着他道,“我们很好呀,玩得很开心。” “哦,没事就好。”莫岱北立刻憨憨一笑,解释道,“我还怕你和建议书吵架不开心呢。” “没有,我们很开心。”樊思荏也不说帖子的事情,只是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夹,问道,“对了,之前的王太太产后情况怎么样?” “很好,而且因为你给她做了开心手术,所以现在她都不会觉得胸闷气喘了。” “那出院了吗?” “没有,她说什么都要等你回来,给你道了谢,才出院。”莫岱北说着,把这些天王太太产后的恢复记录递到她面前。 樊思荏仔细看了一下,说:“这种感谢,还是能免则免吧,我去巡视一下病房。” “诶,我跟你一起。” “别,你就留在这里,万一服务铃响了,你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樊思荏让他留下,自己则离开了办公室。 巡视完病房,她觉得有点饿了,就去餐厅,买了一份夜宵。 刚好,简奕也从楼上下来,一看到她,立刻端着餐盘来到她面前坐下。 “怎么样,妇产科的事情多吗?”他把自己碗里的照烧鸡腿夹到樊思荏的碗里。 “还好,你呢?有棘手的病人吗?”樊思荏看着他问道。 “没有,赵主任都处理得很好,我今晚简直就是来享福的,喝个茶,等着天亮交班就可以了。”简奕说着,握住她的手,问道,“不过,帖子的事情,对你影响大吗?” “就莫岱北变相的问了我们的关系,其他人都没提起这件事。”樊思荏说着就抓起鸡腿啃着。 简奕看她吃的油腻腻的,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拿出湿纸巾,给她擦了一下嘴巴:“看来,还是碍于你这个院长千金的身份呢。” “你想说什么?”樊思荏挑眉看着他,问道,“想说我厉害吗?” “是啊,你好厉害!”简奕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樊思荏立刻用油腻腻的手打开他的手,挑眉道,“一直都厉害,不然怎么能让你伟大的简医生给我道歉呢?” “那是宠你,好吗!”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手指弹了她的额头:“不要把客气当福气!” 樊思荏听着他酷酷的警告,笑道:“那我就当福气,你会怎么样?” 简奕无语了,喝着咖啡道,“不怎么样,继续宠你喽。” 樊思荏听完之后,很开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快点吃完,然后回办公室了。”简奕的表情有点别扭,一看就知道从没有在女孩子面前这么表明心迹过。 “行了,吃完了。”樊思荏拿着咖啡站起来,拉着他一起离开餐厅。 “对了,小仙交给姜婶照顾了吗?” “嗯。”简奕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电梯,“刚姜婶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哄小仙睡下了。” “那就好。”樊思荏点了点头,不觉有点感叹,“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虑的,想睡就可以睡。” “你跟小仙有什么区别吗?不也是想睡就可以睡?”简奕看着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想说我和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吗?”樊思荏眯着眼睛瞪着他。 简奕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语调微扬:“不然呢?” “是啊,我就是没心没肺!”樊思荏直接就承认了,张牙舞爪道,“所以,我打你也不会有事么感觉的,现在我要打死你!” 两人在电梯里胡闹起来。 简奕开始还躲闪两下,到了后来,直接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胡闹。 “行了,这里可是电梯,有摄像头的。”简奕说着,朝着斜上方的角落看了一眼。 樊思荏会意,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不闹就是了,放手。” 简奕却并不照做,眯着眼睛凑近她,眼神有点危险。 “你说不闹就不闹吗?” “喂,你可别乱来!有摄像头的,人家保安在保安室看着呢!”樊思荏脸红了起来,连忙警告着喝止。 简奕却不以为然,挑眉道,“你说不闹就不闹吗?” “简奕!别开玩笑了!”樊思荏警告地瞪着他,道,“你乱来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哦?你想怎么生气?”简奕眯着眼睛凑近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 “我……”樊思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保安室那里,三个值班保安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简医生还真是开放啊!直接在电梯就这样了。” “切,这有什么,那个不是他老婆嘛,又不是别的女人,也没有多劲爆呀。” “就是,要是这会儿他吻的其他的女人,那才是真的劲爆。”另一个坐在一旁吃着泡面的说着。 “不过,这么看来,那个帖子的真实性真的值得推敲呢。” “也不是呀,可能就是为了掩盖那个丑闻,故意秀恩爱呢。”吃着泡面的走到视频前认真看着,就发现两人离开了电梯。 “嗯,说不准,城里人真会玩。” 带着地方口音的保安憨笑着评论了一句。 而出了电梯的樊思荏则是各种气恼。 她等着简奕喝斥道:“你干什么呢?不知道很多人在保安室看着吗?” “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夫妻,亲一下有什么关系?” 简奕不以为然,拉着她的手说,“而且,这也可以让他传播一下,说我们很恩爱。” “他们说,就能让其他人相信吗?” “当然不会,不过可以让他们的猜测更多,然后慢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版本,也就可以淡化‘小三被小三上位’的议论点了。”简奕用的是男人的逻辑思维。 樊思荏却不这么认为,撇了撇嘴,说:“你会这么想,是太不了解那些女人的八卦能力了。” “是吗?” “你信不信,到了明天那些护士就会有鄙夷的眼神看我,然后私下会议论,我求你演戏,其实你对我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了。” “你确定?” “不信的话,等明天你让小叶随便在医院走一圈,就可以听到诸如此类的八卦了。” 樊思荏一脸笃定地说道。 简奕还是不太相信,眯着眼睛看着她。 “好了,别多想了,先回办公室吧,有什么事情,明早交班回去了再说。”樊思荏和他分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9点,樊思荏和简奕跟其他医生进行了交班。 吃过早餐之后,两人就去了停车场,准备回家。 不想,刚离开医院,就接到了樊世华的电话。 “喂?” “思荏呢,你和简奕下班了吧?”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康复的不错。 “嗯。”樊思荏答应道,“刚刚下班,准备回家。” “哦,那有没有空,帮我买一份‘福记’的皮蛋瘦肉粥和糖油粑粑吧。”他突然开口提了要求。 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简奕,小声道:“樊院长想要我们帮他买皮蛋瘦肉粥和糖油粑粑。” “行啊,送到他家吗?”简奕知道这几天樊世华还在家休养身体。 “嗯。” “那好,半小时后到吧。” 简奕调转了车头,去了“福记”买早餐。 樊思荏答应之后,挂了电话。 “他要吃早餐,干嘛要我们帮他买呢?”她心里其实挺不乐意的。 “因为想见你吧。”简奕看了她一眼说,“毕竟也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了。” “我可不想见他。”樊思荏就算知道他有意向跟言明慧复合,想要补偿自己,还是不想见他。 “那就当是做善事了。”简奕笑着安抚她,说,“毕竟是年纪大了,这次生病,修养了很久了。”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进去隔离区解除那些病人,不穿隔离服的。”樊思荏没好气地反驳。 简奕笑了笑,说道:“这可能是身为院长的觉悟吧。” “屁!不许帮他开脱!”樊思荏生气地告知。 简奕立刻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不帮他说话,但是买早餐,你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那他是院长呀,职场守则,我也是不可能过分怠慢的呀。”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简奕笑着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樊家别墅。 欢姐出来给他们开了门,就领着两人进了别墅书房。 “老爷,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哦。”樊世华放下手中的钢笔,摘下老花眼镜看着两人,笑道:“来啦。” “你要的早餐。”樊思荏把打包袋放到他面前。 樊世华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了,“谢谢你们。” “不客气,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值班出来,挺累的。”樊思荏说着,就要走人。 樊世华连忙起身道,“等一下,明慧给你裹了大肉粽,我让欢姐都煮好了,你带回去放到冰箱的速冻柜里,想吃的时候,用水煮15分钟就可以,不用再花几小时少了。” 樊思荏就说嘛,回家查看冰箱里并没有母亲说的肉粽,原来是拿到这里来了。 她撇了撇嘴,说道:“那给我吧,谢谢你了。” 樊世华立刻就让欢姐去拿粽子,而后又道,“还有啊,医院论坛上的帖子,我已经让梦璇删掉了。” “她会承认是自己发的吗?”樊思荏可不觉得樊梦璇会承认是自己发的帖子。 “作为父亲,我对她说的话还是有些威势。” 樊思荏皱眉看着他,拿出手机,点开论坛,发现真的已经没有那个帖子了。 “好了,谢谢你,我真的困了,要回家了。”樊思荏收好手机,拉着简奕就要离开。 “思荏。” “还有什么事吗?”樊思荏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也想见见我的外孙小仙。”樊世华非常认真地说道。 “这个等过几天再说吧。我们刚回来,很累的。”樊思荏这会儿人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樊世华一个劲在讨好自己。 “好,那就过几天。”樊世华点了点头,回到书桌前,打开了外卖粥,非常开心地吃了两口。 樊思荏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拉着简奕往楼下走去。 “这会儿家里好像只有樊院长一个人。” “早上,娴姨要陪着樊老太太要去跳广场舞的,至于樊老太爷,平时不住在这里的。” 樊思荏解答了简奕的疑惑。 “这么说来,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关系不是很好了。” “他们那个年代,都是家族联姻,能有多好。”樊思荏一脸不屑地说道,“走吧,回家吃大肉粽!”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满是期待。 “真的这么好吃吗?”简奕不是没有吃过肉粽,很多老字号的肉粽他也是吃过的,感觉都比较一般,在他看来只能说是不难吃。 “当然了,绝对是宇宙第一的!” 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夸张,可是看着她的样子,让人莫名想要尝一尝言明慧裹的粽子的味道。 简奕难得露出一抹俏皮的表情,努了努嘴,似乎是抱着期待,一路开车回家。 到了自家别墅。 简奕把车子停入车库。 樊思荏呢,则直接跑回了家里,把温着的肉粽剥了两只出来。 看着棕红色,香气腾腾的蛋黄肉粽,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唔,好吃,这才是肉粽该有的味道!” 她的表情很夸张,手里端着瓷碗,一边吃,一边走到客厅。 简奕回到屋里就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樊思荏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糯米送到简奕口中。 那味道真的很不错,米粒中融入了肉的香味。 而且,普通的粽子用大块瘦肉会出现干巴巴的感觉,但是这肉粽不会,因为言明慧裹肉粽的时候,放入了一块肥肉。 这肥肉在粽子中高温烹煮之后,全部融化了,肉油也就覆盖了整只粽子,吃起来就不会显得干巴巴的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很香。”简奕给了评价。 “要不要吃一个?”樊思荏非常期待地看着他。 “嗯。”简奕点了点头,就看到樊思荏进厨房给他剥了一个。 没过多久,小仙从楼上下来,刚出走房间就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他迷糊地挠了挠头,问道:“妈妈,爸爸,你们吃什么呢?好香呀?” “你外婆裹的大肉粽,快点刷牙洗脸,然后去厨房拿肉粽吃。” “哦。”小仙立刻跑进厨房,剥了个肉粽吃起来。 他吃得好像小花猫一样,糯米黏黏的米粒全部都粘在了他的脸上。 “好吃,太好吃了!比上次Elsa院长带回来的粽子好吃十倍。”小仙由衷称赞,吃了一个,看着樊思荏问道,“妈妈,我可以再吃一个吗?” “不行!”樊思荏立刻摇头道,“糯米容易积食,不消化,你作为小朋友,吃一个可以了,真的想吃的话,等晚点再吃吧。” “哦。”小仙挺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手里的空碗。 樊思荏看他实在可怜,把自己碗里的一大块肉送到他碗里:“吃这个大粽肉吧。” “好,谢谢妈妈。” 小仙很开心,立刻就夹了拳头那么大的鲜肉啃起来。 肉中保留着自己本身的鲜味,又加上了糯米和箬叶的香味,显得特别好吃。 “看来,妈以后又多了一个忠实粉丝,20个肉粽根本不够你和小仙吃的。”简奕对这种粽子感觉比较一般,好吃,但是他不贪食,不像小仙和樊思荏,恨不得一口气吃十个。 吃过早餐之后,简奕让樊思荏洗澡休息,自己则送小仙去了幼儿园。 算算时间,他拉下了一个星期的课业,虽然幼儿园的课业不重,就是培养孩子的兴趣,可是对于小仙来说,还是不太好的。 跟其他的孩子比起来,他真的是太幸福了,也就很容易遭到其他孩子的嫉妒和排挤。 尤其是那些没有爸爸妈妈,或者助养家长的孩子,就会想要欺负他,孤立他。 小仙一开始并不知道,还让简奕放心回家。 可是,当他打开自己的小箱子,看到里面被翻乱,剪坏的衣服,就知道有小朋友在恶作剧,故意欺负自己。 他心里很生气,也很委屈。 一方面,他知道那些小朋友因为身体有残缺,没有找到愿意收养他们的爸爸妈妈,很不高兴,所以他生气,但是理解他们;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平时跟他们都玩得很好,很开心,但是还要这么对自己,非常委屈。 “小仙,你怎么了?怎么还不换运动服呀?”老师看到小仙站在自己的柜子前,没有任何动作,便走上前询问情况。 小仙低着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老师倒是看出了端倪,拿起柜子里剪坏的运动服和运动裤,微微皱起眉头。 “小仙,你跟我去院长那里,我们一定把事情查清楚,让做坏事地小朋友给你道歉!” “不要这样。”小仙拉住老师的手,说,“我妈妈说过的,能够放过他们,给他们机会,就不要太凶地斥责他们,我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以前我也这样欺负过生活好的小朋友的。” 老师看他这么懂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好了,小仙你放宽心,老师和院长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但是做了坏事,就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这样才能让他们改正错误,才是你妈妈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哦。”小仙明白地点了点头,跟着老师去院长室,路上,他又拉着老师的手,小声道,“关老师,还有一件事哦,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 265 想救人,就离婚 “好的,老师答应你了。”老师看着他这么懂事,蹲在他面前,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件事,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Elsa院长。 院长呢,又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樊思荏,不过前提是她必须保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樊思荏听了之后,还是挺欣慰小仙的做法的,看来自己平时的教育三观很正,所以小仙才可以做出这样令人夸奖的决定。 她放下手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这么开心?”简奕从身后抱住她,原本是刚睡着,没想到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没什么,就是Elsa院长电话来说了小仙的事情。”樊思荏靠在他怀里,轻抚他的脸颊。 “怎么了?他刚回幼儿园,就闯祸了?”简奕半撑着身体坐起来。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他被其他小朋友排挤了。” “是吗?”简奕的脸色转沉,护短道,“那现在要去幼儿园吗?” “你别这么紧张。”樊思荏连忙拉着他的手,说,“Elsa院长会处理的,而且小仙也做得很好。” “怎么说?”简奕讨回床上,搂着樊思荏问道,“他怎么处理的?” “小仙说,可以明白那些小朋友这么做的原因,他以前没有遇到我们的时候,也会这样欺负那些已经被领养的小朋友,因为他觉得他们幸福了,自己不幸福,所以就会做这些坏事。”樊思荏靠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说着情况。 简奕听了之后,眯着眼睛,问道:“所以呢?” “所以,让他自己去处理,如果插手的话,那些小朋友就算向他道歉,也不是真心的,还是一样会欺负他的。” “他可以吗?” “那可是你简奕和我樊思荏的儿子,你觉得呢?”樊思荏微微昂着下巴,不答反问。 简奕挑眉看着她,自信道:“当然是可以自己搞定的。” 樊思荏看着他臭屁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 “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是,当然是!”樊思荏点了点头,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躺着,手环着他的脖子,道,“只是,我觉得这孩子的性格越来越像你了,以后可能是个臭屁的小冰块!” “我儿子,当然要像我了,这不是废话嘛!” “你真的这么想吗?”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满是深情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是别有深意的。 “我不这么想,应该怎么想?”简奕握着她的手,压在床上,“难道,他不是我儿子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 “当决定签下领养协议的那刻开始,他就是我儿子了,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依然是我的儿子!所以,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简奕的表情极为严肃认真,低头吻了她的唇,说,“不管将来那小子怎么看待我这个父亲,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大儿子。” 樊思荏真的发现自己爱惨了简奕,越是相处,就越是爱他,爱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她翻了个身,把简奕压在床上,回了他一个吻。 从M国回来后的第一个早觉,简奕和樊思荏都睡得很踏实。 下午两点多,樊思荏首先被饿醒。 她悄悄下床,离开房间,想到厨房热只粽子吃。 突然,带下楼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有些疑惑,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并不是熟悉的号码。 她迟疑着,心想如果是那些骚扰打电话,一般响一响就挂了。 这会儿,这个电话是一直响个不停。 她想要接听的时候,又中断了,只好做罢。 “算了,真的找我的话,一定还会打来的。”说完,她就去厨房热吃的了。 等她回到客厅,就见有人给她手机发了一条彩信。 现在这个年头,都是微信了,谁还用彩信呢? 她点开一看,是张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言明慧。 从照片上看来,母亲似乎是睡着了,又或者说,是被人弄晕了? 樊思荏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想要上楼让简奕看一下,就听到手机再次响了。 “喂。” “樊小姐,照片收到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很明显是用了变声器的。 “你是什么人?把我妈怎么了?”樊思荏的声音低沉严肃,听起来非常急迫。 “樊小姐先不要这么紧张,暂时您母亲很安全,一点事情都没有。”对方不缓不慢地说道,“但是,如果我接下去说的事情,你不能答应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您母亲的安全了。” “什么事,你说!” “很简单,离开简奕,跟他离婚,那么您的母亲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平安无事。”电话那头的人,跟樊思荏谈条件。 “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我跟简奕离婚?”樊思荏的脸色转沉,稍微想一下也知道,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一定是跟穆家有关的。 “我是什么人,樊小姐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地,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希望樊小姐不要让我为难,我也不想伤害您的母亲。” 那人的语调听起来非常嚣张。 樊思荏拧着眉,沉默下来。 “樊小姐,我也可以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不过,这之后,我就真的不保证您母亲的安全了。” 那人听樊思荏不说话,便退了一步,说道,“您也别想着报警了什么,这里是S国,警察是管不了这里的事情的。” …… 樊思荏知道这个肯定是穆老太太和穆海心的杰作。 她抿了抿唇,答应道:“好,给我一天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 “那么,静候佳音。”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樊思荏的脸色冷沉,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着手机,直接给穆老太太打了电话。 “hello。”穆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松,似乎是早就料到樊思荏会给她打电话一样。 “穆老太太,是您安排了人,在S国对我妈下手的吧。” 樊思荏很气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提问。 穆老太太笑了笑,说道,“樊小姐是聪明人,只是一个电话,就猜到了。” “就是为了让我和简奕离婚?”樊思荏真的觉得穆老太太和穆海心的脑回路不可理喻。 “没错。”穆老太太不缓不慢地说道,“樊小姐,这个世上很多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那么就算这会儿拥有了,下一秒也会失去的。”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们觉得简奕应该是属于穆海心的吗?” “不,他是属于简家的,不要你这个孙媳妇,也是简家的意思,我们穆家只是帮把手而已。”穆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确,就是整件事是简家的老头授意的,自己只是帮凶。 可是,这话对于这会儿的樊思荏来说,太复杂。 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细想。 “你觉得,我提出离婚,简奕会答应吗?”樊思荏太了解简奕的脾气了,随便说离婚,他一定不会就范的。 穆老太太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总之你必须跟简奕离婚,否则你母亲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樊思荏拧着眉,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需要时间,让简奕答应离婚!” “时间?那是多久?”穆老太太冷笑道,“总不能你说要十年,我们给你十年吧。”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樊思荏知道说多了,她根本不会答应。 “不行,太久了。” “要让简奕对我死心,同意离婚,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樊思荏立刻解释道,“我需要时间部署,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你是想演戏给简奕看嘛?”穆老太太大概明白了她的用意。 “是!” “那倒是可以给你三天。”穆老太太算是接受了,并警告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三天后,你没有跟简奕离婚,你母亲的生命安全,我就无从保证了。S国有多乱,你不是不知道,随随便便就会死于非命的。” “我明白!” 樊思荏就是知道S国危险,才不得不接受她的要求,不管怎么样,她首先要保证言明慧的人身安全。 “那就三天,过了劳动节,你必须跟简奕离婚了。另外,别想作假,我们有专门的人,可以评定离婚证书是真是假。”穆老太太再次警告,让樊思荏不要耍花样。 “知道。”樊思荏挂了电话,脸色显得越发阴沉。 她仰面靠向沙发,心里非常纠结地盘算着离婚的事情。 简奕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放弃的。 她必须要让他伤心欲绝,才能完成这份离婚协议。 不过,在这之前,她首先要打电话去医疗站确认一下,母亲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于是,她拨通了,S国的志愿医医疗站的电话,确定母亲是真的不在医疗站,据说是去了S国和D国接壤处救人,所以暂时失联。 之后,她又联系了简洁。 “喂,洁姐吗。” “思荏?”简洁有点意外她的来电,同时又带着一点小欣喜,“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洁姐,我有件事情,必须请你帮忙,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瞒着简奕!”樊思荏知道简洁的能力,她是唯一可以在那里帮她寻找母亲下落的人。 “什么事,这么严重?”简洁的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妈不见了。”樊思荏回答道,“我刚收到一张照片,是绑匪传给我的。” “啊?为什么要绑架言医生?”简洁很不能理解。 “为了让我跟简奕离婚。” “你的意思,这个雇绑匪的人是穆家的人?”简洁立刻就猜到了幕后黑手。 樊思荏应了一声,说,“洁姐,这件事很重要!我了解简奕对我的感情,他如果知道了,说什么都不会跟我签字离婚的!但是我为了救我妈,我一定要暂时和他离婚!我宁可等我吗平安之后,向他负荆请罪,我也绝对不能让我妈出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简洁明白她的顾虑,问道,“你确定言医生是在这里被绑吗?” “我确定。”樊思荏非常笃定道,“我刚联系过医疗站,我妈是在出勤救援的时候失联的,虽然那个地方失联很正常,但是我收到了照片也绝对不是合成的,就代表我妈真的被人控制下来了。我不能那我妈的生命开玩笑,同时,不到最后,我也不想跟简奕离婚,只能请你帮忙找寻我妈。” “嗯,我懂,我立刻安排人去S国和D国接壤处搜寻。” “谢谢你,洁姐!”樊思荏由衷道谢,并且强调道,“可是,请你一定帮我保守秘密,绝对不可以让简奕知道这件事!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跟我离婚的。” “嗯,反正想确保言医生的安全,我懂。之后,就算臭小子不原谅你,我也一定打到他跟你复婚!”简洁明白樊思荏的苦衷,主要是S国这里太乱了,多方势力,想要处置个人非常简单,想要救个人却比登天还难。 樊思荏得到了简洁的保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谢谢你,洁姐,真的!” “傻丫头,你可是我的弟媳,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况且,都是女人,你的难处我懂,有很多时候,女人的事情,也只能靠女人自己处理解决,男人也是插不上手的。”简洁本身就是个大女人,她的想法跟小女人是不一样的。 樊思荏就知道跟她说这些事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麻烦你帮我找我妈了,先挂了。”樊思荏说着,挂了电话电话。 她拿着手机,抬头看了眼二楼房间,表情很为难,但是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子凡,你能回W市吗?”樊思荏知道要让简奕同意离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在感情上背叛了他。 这会儿,她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他“小哥哥”的故事,现在说不定“小哥哥”会成为他们离婚的导火线。 林子凡很意外樊思荏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之前,他已经很肯定樊思荏和简奕之间的情感是至死不渝的,他们的心里都容不下其他人了。 这才没几天,她突然告诉他,希望他回去陪她? 突然的变化,让林子凡心里充满了疑问。 “思荏,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清楚吗?”林子凡想要知道原因。 “这个一时说不清楚,我想跟你见面详谈,你可以回来吗?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真的是想不到其他人了……”樊思荏的言语很纠结,听着都快哭了。 林子凡连忙安抚道:“好,我立刻就飞回来。我们在哪儿见面?” “你过去的别墅,可以吗?” “好。”林子凡答应了,没有再问什么,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心里很纠结,苦着脸不发一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奕醒了,看到樊思荏不在身边,立刻起身下楼。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简奕看她单独一个人坐在客厅,也没有开电视,不觉有些疑惑。 樊思荏还处在失神中,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简奕快步下楼,来到樊思荏面前,看她神情恍惚,连忙伸手探了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吃粽子吃多了,不消化?” 樊思荏回神,看到他,表情有点慌张,立刻摇头道,“没有,我没事。” “没事的话,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简奕不太相信她的话。 “呃,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才没有听到你说话。”樊思荏面前挤出一抹笑容,起身道:“我感觉困了,回房再睡一会儿。” 说完,她就好似逃跑似的往楼上跑去。 “思荏?”简奕看她不对劲,立刻追了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来到床边,关心地询问。 “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可能是粽子吃多了,有点不消化,所以坐着消消食。” “早告诉你,不要吃太多糯米的东西了,容易积食。”简奕虽是斥责的话,但眼里充满了宠溺。 “是啊,所以这会儿感觉好点了,想要睡一会儿。”樊思荏拉上了被子,小声说着。 “那好,你睡吧,我去准备晚上的便当。”简奕说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转身离开房间。 樊思荏看着他的背影,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对不起老公,为了我妈的安全,我只能让你伤心了。”樊思荏闭上眼睛尽量睡了一会儿。 林子凡答应了樊思荏的请求之后,便乘坐私人客机回了W市。 比起日常等飞机要省很多时间,差不多当天半夜就已经回到了别墅。 樊思荏心系着言明慧的安危,白天睡下之后,就让简奕帮自己请了一天假,没有去医院上班。 12点以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楼下的汽车上,立刻跑到阳台查看。 “子凡!” 樊思荏没等他下车,已经叫了他的名字,快步往楼下跑去。 “思荏,到底发生……”林子凡想要询问缘由,就被樊思荏一把抱住了。 他的表情非常惊讶,愣愣地看着樊思荏。 “思荏?” “对不起,要你一定赶回来。”樊思荏认真地向他道歉。 林子凡看她眼眶红红地,轻抚她的脸庞问道:“怎么了?简奕欺负你了?” 樊思荏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妈出事了。” “什么事?”林子凡紧张的看着她。 “到屋里说,好吗?” 林子凡立刻让汤管家停车,带着樊思荏进了别墅。 屋子下午让临时工打扫过了,所以看着很干净,不像是几个月没人住的样子。 林子凡给樊思荏煮了咖啡,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穆老太太让人绑了我妈。”樊思荏长叹了口气,喝着咖啡说道。 “那报警啊。” “警察没用的。”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因为事发地在S国,那里原本就几波势力混战,乱得不得了,根本就没警察插手的余地。” “她的要求是什么?” “让我和简奕离婚。” 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看着林子凡说道,“但是,简奕的性格不是我说离婚,就会离婚的人。” “你想用我来气他,逼他签离婚协议书?”林子凡不等她开口,已经知道了她的用意。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想骗他,你才是我最爱的男人。” “你觉得他会相信吗?”林子方并不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有这个伤疤,应该是会相信的。”樊思荏拉着林子凡的手,卷起他的衬衣袖管,露出蛇咬伤的伤疤,“我不知道,你这个伤疤哪来的,但是却跟简奕的一模一样。简奕一直知道,我在找一个‘小哥哥’,我想让他知道,你是那个‘小哥哥’,我是认错他了。” “他不知道这件事?”林子凡惊讶地看着樊思荏,她以为她已经告诉简奕了。 “不知道。”樊思荏笃定地说道,“我问过洁姐,他可能是蛇毒伤口引起了炎症,发烧之后,忘记了之前的事,所以他自己都不记得伤疤是怎么来的。” “但是,看到相同的伤疤,他不会起疑吗?” “最初应该是气愤,暴怒更多一点吧。”樊思荏冷静地分析道,“等他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情的时候,我想我和他已经办妥离婚了。只要我妈一脱险,我就向他道歉!告诉他全部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让他配合你演戏呢?” “如果他知道了,绝对不会跟我签离婚协议书的。”樊思荏摇了摇头,心里是非常了解简奕的,“他可能会让人做假的离婚证,但是穆老太太挂电话前强调过,无论如何都不能作假,她有专门的人会检查离婚证书的真伪性。所以,我不可以拿我妈的性命做赌注。” 林子凡听了这话,脸色转沉。 其实,说到底,他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等到危机过去了,他就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了。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大约也猜到自己强人所难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其实很不公平。”樊思荏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很坏,很自私,但为了救人,她别无选择。 樊思荏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可以帮我的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救我妈。” 林子凡会为了她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我明白,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樊思荏想了想,说,“先让我在客房住一晚吧。” 林子凡知道她想做什么,长长叹了口气,答应道:“好,我让汤管家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了吧。” “好好,有时差的。”林子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这会儿,M国还是下午一两点钟。” “嗯,那就当睡午觉吧。”樊思荏拉着他的手,说,“你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陪我打一场硬仗。” “我会注意休息的,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林子凡握了握她的手,送她回客房。 樊思荏站在客房门口,看着他,再次道了声谢,缓缓关上房门。 林子凡回到客厅,在沙发前坐下,表情若有所思。 “少爷,你真的要串通樊小姐演‘移情别恋’的戏吗?”汤管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端着一杯参茶来到他面前。 “难道眼看着言医生出事吗?” 汤富强把参茶放下,语重心长地问道:“你不怕老爷知道了误会吗?” “就算我真的要跟思荏在一起,他现在还能做什么?”林子凡已经不是之前的林子凡了。 现在的他,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少爷!” “好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吧。”林子凡不想听那些大道理,如果道理都可以听得进去,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犯错了。 人嘛,正常时候都会被情感控制。 林子凡虽然不甘心,可是还是想要帮樊思荏。 他坐在卧室的沙发榻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就算知道全世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可还是会觉得这里的月亮更美,更亮。 时差的关系,让他很久都没有睡意,直到天亮了,才稍微有点睡意,靠在沙发榻上闭目小憩。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 林子凡被惊醒,起身走到阳台上,就看到是简奕下班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叩,叩叩。 林子凡走去开门,就见樊思荏拿着手机站在门口。 “怎么了?” “简奕回家看不到我,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等会儿你帮我接一下电话。”樊思荏小声要求着。 林子凡看着她,让她进房间坐,给她倒了杯暖茶,问道,“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他意识到如果睡着了,不可能简奕回来就知道的。 樊思荏点了点头,小声道:“现在的情况,换成任何都不可能睡着的。” 说话时,手机真的响了。 樊思荏立刻指了指手机,示意林子凡接听。 他让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滑动接听:“喂。” 简奕一听他的声音,明显就非常惊讶。 “林子凡?” 这时候,樊思荏立刻接过手机,做出好像无意中被林子凡接了电话的样子,声音有点慌张:“简,简奕,你回家啦?” 简奕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你在哪儿?刚才的是林子凡吗?” “呃,我在对面,子凡昨晚回来的,刚好我一觉睡醒,有点害怕,他就照顾我了。”樊思荏故意说的结结巴巴,听起来挺不顺畅的,似乎是有什么故意隐瞒的样子。 “那你现在可以回来了。”简奕直接到了林子凡的别墅门口,说,“我来接你了,下来吧。” “哦。” 樊思荏挂了电话,看了林子凡一眼,说道:“谢谢你,现在陪我去门口吧。” “嗯。”林子凡陪她下楼,到了门口。 简奕看到两人一起出来,林子凡的手还轻轻揽着樊思荏的肩膀,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房间不是开着小夜灯吗?怎么还会害怕?”简奕上前,拉着樊思荏的手,将她带入怀里。 樊思荏脚下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动作有点大,看着也挺让人脸红的。 “呃,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很害怕。”樊思荏说着,很刻意地跟简奕拉开一点距离,转身对着林子凡道,“子凡,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想来你晚上也没有睡好,回家之后,再睡一会儿吧。”林子凡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琥珀的眸子,好像春日的阳光,暖得让人安心。 “嗯。”樊思荏很柔顺地点了点头,跟着简奕回家。 刚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两眼林子凡,那眼神显得特别暧昧,充满了不能言喻的情感。 简奕留意到她的眼神,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脚下加快了步子。 到了家里,他放开手,看着樊思荏问道:“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啊,什么这么问?” “不然怎么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简奕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眸子非常专注地凝视着她,好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樊思荏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有,可能是时差还没有调过来吧,总觉得有点累。” “是吗?” “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呢。”樊思荏假装很慌张,甚至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 简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听着她的解释,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是一点都不相信。 “那你回房再睡一下会儿,今天我依然帮你请假。” “嗯。”樊思荏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而且是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这就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点了点头之后,就回楼上房间了。 简奕看着她关上房门,脑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林子凡手臂上的伤疤。 那个伤疤,跟自己手臂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他忍不住多了几个心眼,毕竟最初的时候,樊思荏还是跟林子凡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的。 难道说,因为这个伤疤,她突然发生了什么吗? 简奕一直记得樊思荏说过自己有个一直想要找到的“小哥哥”,最初的时候,她说到这个“小哥哥”的时候,感觉是非君不嫁的意思。 难道说,林子凡是她要找的人? 简奕真的控不住胡思乱想。 他发现,自己的脑洞可以让自己陷入恐慌之中。 但是,两人毕竟才刚刚和好,现在就提出这么多怀疑,搞不好又要闹矛盾。 简奕心想,姑且相信樊思荏说的,只是太累了,才会精神恍惚。 他走进厨房,做了早餐,想着到楼上叫樊思荏吃了早餐再睡。 刚到门口,就听到室内传来说话声。 “子凡,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才是我要找的人,当时就因为你跟单心妍订婚,我才会跟你提分手的。结果,造化弄人,我一直想找的人,竟然就是你。” 樊思荏其实是听到了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才会故意说出这些话的。 简奕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樊思荏要找的人,真的就是林子凡!所以,她现在是后悔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了吗? 简奕闭上眼睛,表情看起来无比心痛和纠结。 他很想冲进房间问清楚,可是人总是这样,就算真相放在面前,依然不愿意接受和承认。 在他看来,大半年的情感,不是假的,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就算知道林子凡是她要找的“小哥哥”,也会顾念和她夫妻之情。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敲门道:“老婆,睡着了吗?我进来了。” “呃……”樊思荏看他进房间,假装非常慌张地放下手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我煮了鸡粥,要不要喝一碗再睡?” “好啊,谢谢。”樊思荏点了点头,当简奕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故意心虚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那我去给你盛一碗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餐厅吃。”樊思荏掀被下床,也不理会简奕,独自离开房间,走去餐厅,盛了一碗粥,埋头喝着。 全程,她虽然跟简奕一起用早餐,但是没有任何交流,跟之前比起来,真的好像是从夏天到了冬天,把整个餐厅都快冻住了。 没过多久,她放下碗勺,起身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回房间了。” 简奕几不可见地皱眉,看着她走出餐厅,很想叫住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静静地坐在餐厅,听着楼上的关门声,缓缓放下碗筷,脸色显得越发阴沉。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没有交流。 长此下去,就算他不想散,也一定会出问题。 简奕想到这里,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对面林子凡那里。 266 签字离婚 按了门铃之后,汤管家出来开门,一看到是简奕,立刻明白是为了樊思荏来找自家少爷的。 “简医生,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要跟林子凡谈。”简奕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您一定是为了樊小姐的事情吧。”汤富强想要说明一切,就听身后有人道:“强叔,去准备早餐吧,我跟简医生谈就可以了。” 林子凡知道汤富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他既然答应了樊思荏帮忙,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心,陷言明慧于危险之中。 “简医生,有什么想谈的,我们进书房谈吧。” 简奕看着他,点了点头,跟着进了书房。 林子凡给他倒了茶,说道,“你想跟我谈思荏的事情?” “你在她小的时候,救过她,对吗?”简奕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子凡听了这话,心里是觉得讽刺的。 明明简奕才是樊思荏心里的“小哥哥”,他此刻却不得不假扮这个角色,淡淡回了一句,“你知道了?” “果然是这样。”简奕只觉得讽刺,撇了撇嘴,说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以前,她不知道你是她的‘小哥哥’,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过分的感情期待。但是,现在她知道你是他找了二十多年的人,你要怎么处理和她的感情?” 简奕真的很心痛,他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唯独儿时的经历,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如果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不曾参与樊思荏的儿时成长。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会插足你和思荏的感情,就算我是她要找的人,现在她也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不可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简医生,我觉得你作为一个丈夫,应该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妻子。”林子凡这话其实就是劝导简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樊思荏。 可是,当局者迷,简奕不可能听得出这里面的意思。 “我也想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是你突然回来,给了思荏一些憧憬和向往,就她刚才离开时,回眸看你的那一眼,就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简奕这次不只是吃醋,更有着深深的担忧。 他从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什么,当得知樊思荏的“小哥哥”是林子凡之后,他真的很怕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 “能有多不简单?”林子凡笑了笑,说道,“你是觉得她会舍弃你,跟我在一起吗?” “她一直都在找寻那个‘小哥哥’,现在找到了。舍弃我,不是不可能。”简奕第一次不自信起来,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显得非常失落,无法掌控。 林子凡真的没想到简奕会这么不淡定,看来樊思荏对他来说真的是无比重要的。 “简奕,你真的这么想思荏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林子凡不想再谈下去了,因为他的心情也非常失落,不管他多喜欢樊思荏,在樊思荏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小哥哥”。 现在,为了诓骗简奕,这个“小哥哥”是他,可他非常清楚,真正的“小哥哥”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只可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请你离开。”林子凡想要走去开门。 简奕突然很暴力地将他呀知道墙角,眼神冷厉锋芒,透着危险的气息:“林子凡,我警告你,离思荏远一点,如果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一定不会饶你!” “简奕,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的婚姻出问题,那个责任应该在你自己身上!你对思荏不够好,才会让人舍得离开你!否则,她怎么可能离开你?!”林子凡很不客气地喝斥,把心里想说的都发泄出来。 …… 简奕眯着眼睛瞪着他,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下来。 “少爷……”汤管家听到书房的动静,担心会出事,立刻开门走了进来。 “出去!”林子凡怒声喝斥,不让汤富强插手他和简奕之间的事情。 汤富强无奈,只好退出了书房。 简奕瞪着林子凡,良久才缓缓松开手。 他也不想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书房,下楼回自己家里。 当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之后,简奕变得很不淡定。 他嘴上说着去医院上班,可到了半路上,特意请假折返。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别墅,而是把车子停在路口,故意等着时间。 樊思荏了解简奕,又听了林子凡说简奕找过他,并且谈了感情的事情。 她坐在林子凡的书房里,非常笃定地说道:“我可以肯定,简奕今天不会回医院的。” “你就这么了解他吗?” “他会想要弄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所以等会儿就会回来的。” 樊思荏浅浅一笑,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苦涩。 “谢谢你,子凡,当他找你谈话的时候,没有揭穿我。”说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由衷表示感谢。 “为了言医生的安全,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林子凡笑了笑,回握了她的手,问道,“不过,你想好了之后的戏怎么演吗?”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道,“等会儿,我们就去阳台站着,麻烦您将我搂在怀里。” “你真的想好了吗?简奕看到的话,真的会暴怒的。” 林子凡知道简奕的脾气其实很爆的,他平时的冷淡,只是因为那些人跟他无关,不会干扰到他的感情,所以他可以坐到云淡风轻。 一旦涉及个人感情问题,他绝对不可能淡漠相对的。 “我就是要他暴怒,这样才能签离婚协议书。”樊思荏说到这里,看着林子凡问道,“对了,我让你帮我准备的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吗?” “嗯,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林子凡把文件给她过目。 樊思荏并没有去看,只是淡淡地说道,“随便什么样都好,反正我选择净身出户。” “是啊,对你来说,这就是一场戏,等言医生平安之后,就会向简奕坦白一切的。”林子凡说到这里,神情有些伤感。 樊思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子凡,你是不是很生气?我……” “没有,我不会对你生气,永远不会。”林子凡说得有些动情,请假将她拥入怀里,“思荏,可以回到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如果,你的小哥哥真的是我,你会离开简奕,和我在一起吗?”他很想知道在樊思荏的心里到底爱的是“小哥哥”,还是简奕。 …… 樊思荏拧着眉,陷入了沉默。 这个问题,她从没有想过。 “我不知道,真的,我没有考虑过这问题。”她一时之间没办法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让你考虑呢?”林子凡真的非常想知道她的回答。 樊思荏垂眸想了想,看着林子凡,表情很为难。 “果然,不管谁是‘小哥哥’,你都会选择简奕,对吗?”林子凡是聪明人,一个眼神就已经明了一切。 “不能这么说,如果你真的是‘小哥哥’,最初的时候,我可能不会跟你分手。我会试着跟你继续相处下去。”樊思荏如实说着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那种心思,不管起初合不合得来,我有我的执念。可是,就算坚持了这个执念,当时我们没有分手,我也不能保证,我们就能够最终走到一起。” 樊思荏真的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你在那个时候,已经爱上简奕了吧?” “我不知道,或许吧,当时的感情混乱,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才是更好的。”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说道,“子凡,我这么回答,不是在敷衍你,也不是吊着你的胃口。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林子凡看着她,微微扬起唇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好了,是不是应该到阳台上站着了?我想他快回来了。” 樊思荏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去阳台。 远处,还没有看到简奕回来的车子。 不过,就樊思荏的推测,他是不会开车回来的,至少会把车子停在路口,步行回来。 林子凡伸手将樊思荏拥入怀里,小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樊思荏应了一声,靠入他怀里,让彼此看起来尽量亲近。 真就如她所料。 简奕在车上坐了半个多小说,就弃车步行会别墅。 快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林子凡卧室的阳台上,两人紧密相拥的画面。 他顿时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 看来,他猜得不错,樊思荏心里有的始终都只有那个“小哥哥”。 她之前自己当成“小哥哥”,所以说爱他,现在她发现了林子凡才是真正要找的人,立马就变了心,爱上了林子凡。 简奕的内心是愤怒且崩溃的。 他很想冲到林子凡家里,质问这两个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转身往停车处走去。 上了车,关上车门,她拿出手机,给秦烨打了电话。 “嗨,大晚上的,你又有什么事吗?”秦烨似乎是才睡下就被吵醒了,声音很不客气。 “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 “啊?我没听错吧,你要什么?”秦烨有点摸不着头脑。 “离婚协议书,我要跟樊思荏离婚。” 他的心口很痛,痛得几乎麻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去兴师问罪,只想放她自由。 “简奕,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么爱她,离什么婚呀?!如果是吵架的话,两人冷静一下,就会和好的。”秦烨很清楚简奕对樊思荏的感情。 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简奕想要离婚的。 “不需要冷静,总之,你立刻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出来,我要跟她离婚,财产可以分她多一点。”简奕冷声强调。 “简奕,你别开玩笑了!”秦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简奕的声音低沉,渐渐变得沙哑起来,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还留着婚姻干什么?” ……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她爱的只有那个小时候救过她的小男孩,现在她找到了那个男孩,自然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简奕很痛苦,当他让秦烨拟定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心好像碎成了渣。 “什么救过她的小男孩?简奕,你现在的神志清楚吗?”秦烨算是旁观者,他看得出来樊思荏说真心爱着简奕的。 他可不认为什么“小男孩”可以瓦解掉这份爱。 “我很清楚,我刚刚看到她和她的救命恩人亲密拥抱在意,恨不得用于不要分开!你说,我够不够清醒?” 简奕的声音透着非常强烈的忧伤,实在是不想跟秦烨继续争执下去了,直接道,“你只管按照我说得做,别的事情不用管!我要离婚协议书,听明白了吗?!” 秦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了,明早给你。” “嗯,挂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秦烨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手机想了片刻,给樊思荏打了电话。 “喂?秦律师?” “思荏啊,你和阿奕怎么了?他突然命令我拟定离婚协议书,你们吵架是不是太过了?”秦烨只想搞清楚事情真相。 “他让你拟定,你就按照他说的做。”樊思荏顺着他的话说着,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没什么精气神。 秦烨有点生气地质问道:“开什么玩笑,你们在玩什么呢?”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谁的电话?” “呃,律师的。”樊思荏回答之后,对着秦烨强调道,“总之,简奕让你拟定,你就拟定,别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樊思荏,你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秦烨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激烈,听得出来他是生气了:“我兄弟对你那么好,我从没有看过他这么宠爱一个人,你真的为了儿时的小男孩,背弃他吗?” “秦律师,请你明白自己的立场!我和简奕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反正他让你做的事情,你照做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说完,不等秦烨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喂,樊思荏!喂!”秦烨很生气,把手机砸到床上,“什么玩意,水性杨花吗?” 他坐在床上,想要再给简奕打个电话,安抚一下,谁知不管他怎么打,始终都是关机状态。 “该死的!想离婚,行!那就离!” 他起身下床,走去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拟定离婚协议书。 另一头,林子凡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樊思荏的房间,听她在讲电话,才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是简奕律师的电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是秦律师的电话,我……” “你没错,不用解释的。”樊思荏苦涩一笑说,“这就是我要的结果,现在算是求仁得仁了。” “思荏……” “你没说错,刚才简奕真的看到了。”樊思荏闭上眼睛,心里的痛犹如被钝器挫过一般,来回折磨着。 “所以,他真的会跟你离婚?” “都让秦烨拟定离婚协议书了,应该就是明天了吧。”樊思荏心里真的很难受,眼眶通红,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那么,明天言医生应该就可以安全回到医疗队了吧。”林子凡在她身边坐下,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或许吧,反正穆老太太确定离婚证是真的之后,应该就会让那里的人放人。” “没事的,言医生一定会没事的。”林子凡看她伤心难过,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柔声安抚着。 樊思荏没有说话,靠在他怀里,表情有点木讷,就好像是一个没了灵魂地行尸走肉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趁热把牛奶喝了吧,可以助眠。” 樊思荏抬眸看了他一眼,稍微回了些神,小声道:“谢谢。” “你这样,要是让简奕看到了,直接就穿帮了。”林子凡看着她难受的表情,心生不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尽可能的开到她。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只要言医生一脱险,就向简奕道歉,求他原谅,然后和好复婚吗?”林子凡说着她已经规划好的事情,鼓励她道,“所以,这离婚只是短暂的过度,很快你们就会重新在一起的。” 樊思荏被他说动,抿唇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你说得对!离婚是短暂的,只要我妈平安回到医疗队,一切就雨过天晴了。” “所以,打起精神,你是最乐观开朗,古灵精怪的樊思荏,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自暴自弃的。” “嗯!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樊思荏握拳给自己打气,端起牛奶杯,将温牛奶一饮而尽。 “好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樊思荏。”林子凡看她恢复了精神,暗暗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很晚了,早点休息,不要顶着黑眼圈见简奕,会让他觉得你还在意他的。”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樊思荏送他的房门口,看着他离开之后,才轻轻关上房门。 她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想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和之后的善后工作,长叹了口气,小声给自己鼓劲:“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走到窗前,成“大”字仰躺在床上。 一个翻身,直接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第二天清晨,秦烨带着离婚协议赶到简奕他们住的别墅区,刚到路口,就看到了简奕的车子。 他立刻停车在路边,下车来到简奕的车子前。 叩叩叩。 秦烨敲了车窗,让睡得迷迷糊糊的简奕醒了过来。 他开了车门,就见秦烨坐进副驾驶座。 “喏,你要的离婚协议书,看一遍吧。” “没什么好看的。”简奕并不打算看文件,低头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说道,“先回别墅让她签字吧。” “你真的想清楚了?”秦烨还是想让他考虑清楚。 简奕转头看着他,那表情真的比丧尸还要丧。 “你应该有打过电话吧,她有让你阻止我吗?”简奕很了解自己兄弟,一句问话已经说明一切。 如果樊思荏阻止了,秦烨一定不会拟定离婚协议书。 正因为樊思荏默认了,才会有手上的两份文件。 秦烨没有回答,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说,“好吧,我开车跟在你后面。” “嗯。” 简奕点了点头,等秦烨下车之后,开车进入别墅区。 很快的,他在林子凡的别墅外停车,按了门铃之后,就看到林子凡出来开门。 “简医生?” “樊思荏在你这里吧。”他都不需要回自己家,已经知道樊思荏留在了林子凡的家里。 “里面请吧。”林子凡也没有回答,但是开门邀请地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快的,简奕和秦烨到了林子凡的书房。 两人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简奕直接道,“让她出来吧,我知道她的心里爱的是你,不是我。” 林子凡跟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书房,到客房把樊思荏带了过来。 开门后,樊思荏站在门口,看着简奕和秦烨。 同时,简奕也同样再看她,彼此的眼神对视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林子凡揽着她的肩膀,看她有点呆滞,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捏了捏她的肩头,提醒她进书房。 樊思荏回神,走到他们面前坐下,低声询问简奕:“昨晚,你看到了?” “嗯。”简奕低低的应了一声,说,“这里是秦律师拟定地离婚协议书,签字之后,我们就算离婚了。” 樊思荏看着两份协议书,视线有些模糊,却依旧强忍着泪水,假装看了协议书的内容。 很快的,她向林子凡要了钢笔,在签名处签下名字。 简奕真的以为她会迟疑,或有疑问,会对他说些挽留的话。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显得那些情景统统没有,留下的只是一串“樊思荏”的名字。 简奕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同样接过秦烨递上来的钢笔,翻开到最后一页,想要签字的时候,抬头看了樊思荏一眼,问道,“在我签字前,有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你问吧。” “你有没有爱过我,那怕是一秒钟。”简奕心里想,如果她回答“有”,那么他都会觉得开心。 可是,樊思荏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冷酷道:“我爱的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小哥哥’。” …… 简奕苦涩一笑,冷声道,“樊思荏,你是我见过的,最冷酷无情的女人!”签字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樊思荏坐在沙发上,心一下子好像被什么掏空了,眼泪缓缓滑落在脸颊上。 秦烨看着樊思荏,心里也是非常生气的,忍不住数落道:“人都走了,哭还有意思吗?樊思荏,收起你的假仁假义,算是我兄弟真心错付了,以后你最好不要犯事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你!” 说完,拿着两份离婚协议书,离开了林家别墅。 樊思荏真的很伤心,也很痛苦,捂着唇大哭起来。 林子凡看着她的样子,立刻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柔声安抚:“没事的,只要言医生平安之后,你和他还能重新在一起的。” 樊思荏咬着唇,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声。 她拿着手机,给穆老太太打了电话。 “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立刻放了我妈!” “离婚证书呢?没有离婚证书,你让我怎么信你?”穆老太太不缓不慢地说道。 “约个时间吧,我拿了离婚证,就送给你查看。”樊思荏的声音低沉淡漠,简直可以说是透心凉。 “明天上午10点,喝早茶吧。” “在哪儿?”樊思荏不跟她废话。 “伯爵夫人茶餐厅。” “好。”樊思荏答应之后,就挂了电话。 林子凡看着她失落的表情,轻轻握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了,她一个老人家,不可能对我做什么的。” “那我开车送你去,你现在这个样子,恍恍惚惚的,让人很不放心。”林子凡其实是想出面警告穆老太太,让她不要试图伤害樊思荏。 以前的他,或许说话没有分量,现在的他已经变强了。 樊思荏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而且,让穆老太太看到她和林子凡在一起,应该可以增加可信度,于是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你送我去。” “嗯。” 说话的时候,樊思荏的手机响了,并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她点开看了一眼,眼神再次陷入忧伤。 “简奕的信息?”他只看表情,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樊思荏点了点头,小声道:“让我回家收拾东西的。” “哦,那你要回去吗?我可以陪你。”林子凡知道她现在不太敢独自面对简奕。 “不用了,我晚点回去收拾东西。”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 她走到阳台前,就看到简奕开车出门了。 很显然,他同样不敢面对樊思荏,特意躲出去了。 “看吧,他也不想见我。”樊思荏苦着脸,走出房间,到对面简奕的别墅整理衣服。 她真的以为简奕离开了,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简奕从楼上下来。 两人对视之后,都显得非常尴尬。 樊思荏抿了抿唇,晃动了一下手机,说:“我回来收拾东西。” 简奕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走进厨房。 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使劲灌了两口,说,“小仙那里,你要怎么办?” 樊思荏愣了一下,看着他,道:“暂时别告诉他。” “但是,我们已经分开了,他一定会怀疑的。” “等周五晚上,你去接小仙,他真的问起我,可以说我值班。”樊思荏把衣服放进箱子。 简奕拿着水,站在门口,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房间行李箱里。 “小仙那么聪明,一次可以,多几次,他机会有怀疑的。” “暂时先这样,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考虑。”樊思荏心里想的是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跟简奕道歉和好,然后复婚的,所以不用想的太远。 简奕再说什么,转身想要下楼。 樊思荏突然跑到门口,叫住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简奕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心里还有一丝小悸动,脸上不动声色,缓缓转身看着她。 “呃,我想问离婚证明天可以拿到吗?” 简奕的眉心皱了起来,冷声道:“明天9点之后,自己去秦烨的事务所拿吧。” 说完,快步下楼。 樊思荏站在原地,一看他地背影就知道他很生气了。 可是,自己却没办法跟他say,sorry。 樊思荏回到房间,继续整理衣服,当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在客厅看到简奕。 她知道,他是故意躲起来了。 客厅里,小one一看到她,立刻跑到跟前,咬住了她的衣摆,使劲将她往回拽。 狗狗都是通人性的,应该是明白了她想离开,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这是动物对主人的挽留。 樊思荏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在它耳边小声道:“你要乖一点哦,我只是暂时离开,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这话,她只能告诉小one,尽量安抚狗狗的情绪。 小one歪着脑袋看着她,表情很萌,似懂非懂的样子。 樊思荏把脸贴在它的脸上蹭了蹭,又朝着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离开了。 汪,汪汪! 小one还是不想让她走,在门口转圈圈,希望可以叫住她。 而后,它看自己叫不住,又跑去客房,咬着简奕的衣摆把他往外拽。 “好了,小one,别拉了,让她走!就算她走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简奕沉着脸,冷声喝斥。 他的心里其实非常难受,尤其是看到小one这样,更加难受得想揍人。 “汪,汪汪汪!啊呜……”小one真的很着急,看到他不去挽留,直接朝他乱叫。 简奕瞪了它一眼,它又有点害怕,后退了两步,接着又叫了起来。 “好了,别吵了!你这么喜欢她,那就去对门好了。”简奕真的非常生气,拉着它脖子上的颈圈,就要把它拽到门口。 小one很无辜,看他生气发火,只好在地板上拖着,不让他顺利把自己拉出去。 简奕看它可怜兮兮的眼神,便放开了手。 “不许胡闹了,否则我真的把你丢出去。”简奕故意凶狠地威胁它。 小one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很无奈得趴在地板上,下巴紧贴着地板,眼睛还很担心地看着他。 “好了,只要你乖,你不用害怕。”简奕真的是没办法对小one真的生气,摸了摸它的脑袋,拿了狗饼干给它吃。 小one吃的很开心,见简奕在沙发上坐下,便慢慢走到他身边,趴在他脚边睡觉。 简奕看了它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打开电视,没有目的性地调台,直到调到动漫频道,他才停了下来。 这里有樊思荏最喜欢看的《海贼王》。 简奕就开着这个动画片,静静的坐着。 其实,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只是这么开着电视,感觉家还像个家。 樊思荏拖着行李箱到了林子凡的别墅,转头看了眼对面简奕的客厅窗口,发现里面的灯还很敞亮,心里只觉得无比失落。 “都收拾好了吗?” 林子凡接过她的行李箱,看到她对对门留恋的眼神,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明早要去见穆老太太的,吃过晚饭,就早点休息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客房。 林子凡放下行李箱,说道,“你先整理一下衣服,等会儿晚饭做好之后,我叫你。” 樊思荏应了一声,打开了行李箱。 她其实并不想整理衣服,在她心里,总是想着过几天就可回去了。 于是,她只是随意地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放到抽屉和柜子里,其他的依然放在行李箱里。 半小时后,汤管家做好了晚餐。 林子凡敲门叫她。 樊思荏立刻就开门,去了餐厅。 跟简奕分开之后,她真的好像是失了魂,跟她讲话都是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有时候,一句话要重复三四次,她才能回过神。 “思荏,你不能不吃东西的,不然身体很容易垮掉的。”林子凡给她夹了一片培根到碗里。 樊思荏回神,立刻点头答应道:“哦,好。” 她端起碗,拿着筷子胡乱扒了几口饭,算是吃了晚饭了。 用餐完毕后,她回到房间,心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做,直接就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这天是雨天,天空灰蒙蒙的,很阴沉。 樊思荏缓缓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9点了。 她连忙洗漱,换了件干净的烟灰色毛衣,然后配上了浅蓝色牛仔裤,就走出了房间。 “樊小姐,您醒啦。” “嗯,汤管家你好。”樊思荏跟他问了声好,就拿着背包想要出门。 “樊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了早餐再走吧。” “来不及了。”樊思荏怕自己会来不及,只想快点离开。 林子凡坐在客厅看报纸,听她这么心急火燎的,直接对着汤富强说,“帮她打包一份早餐。”而后对着樊思荏说,“你先别着急,时间还很充足,你拿了早餐,在路上吃,我去开车。” “好,谢谢。”樊思荏说着,走进厨房。 汤富强给她打包了早餐,送她出门,看着林子凡把车子开走,才回到别墅。 他不打算自己去市场买菜,而是联系以前的那些客户,帮忙送菜。 林子凡开着车子,送樊思荏到了秦烨的律师事务所。 “我上去拿离婚证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林子凡看着她进入办公大楼,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 这会儿刚好9点半。 等她拿完离婚证书,赶去“伯爵夫人”餐厅,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律师事务所内,樊思荏跟前台的秘书说了自己的来意。 对方立刻接通了秦烨的内线:“秦律师,有位樊思荏女士说找您取证。” “让她进来。” 267 你们立刻结婚 前台秘书领着樊思荏到了秦烨的办公室门口,敲门之后,听着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立刻开门:“秦律师,樊女士到了。” “嗯,你出去吧。”秦烨说了一句,看着樊思荏道:“坐吧。” “我和简奕的离婚证书,你拿到了吗?”樊思荏拿着包,在他面前坐下,表情有点尴尬,动作也显得挺拘谨的。 “一大早就去拿了。”秦烨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她,直接把离婚证丢在桌上。 樊思荏连忙接下离婚证,翻开看了一下,起身道:“谢谢你。” “不用,这是律师应该做的事情。”秦烨放下钢笔,抬眸看着樊思荏,冷声嘲讽道:“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简奕对你有多好,你难道不清楚吗?” 樊思荏知道他是在为简奕打抱不平。 “感情的事情,不是他对我好就可以的。”樊思荏不想被说成那种花心女人,忍不住就反驳了一句。 “是啊,感情的事情确实不是谁对谁好就可以的,但是一次次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爱,那就是那种一种罪过了。” 秦烨真的很生气,为自己兄弟感到不值和委屈。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婚内,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樊思荏说完,走出办公室。 她的手紧紧拽着那本离婚证,快步走到门口,按了电梯,心急地看着数字屏幕,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樊思荏立刻就走进电梯,快速到了一楼。 林子凡看着她急促又不安的表情,猜测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受了欺负。 “怎么了?秦烨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吗?” “没有,去‘伯爵夫人’餐厅吧。”樊思荏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 林子凡知道她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什么。 开车从律师事务所到伯爵夫人餐厅,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林子凡把车子停在餐厅对面的停车线内。 “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你就在车上等我就好。”樊思荏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林子凡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目送她上楼。 二楼,靠窗的座位处,穆老太太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吃着东西。 她要了一杯大吉岭红茶,而后又叫了虾饺,肠粉和叉烧包。 “老太太,樊小姐到了。”保镖看到樊思荏们拦在门口,俯身在她耳边小声告知。 “让她过来吧。”穆老太太喝了口茶,挥手示意。 樊思荏快步来到她面前。 “坐吧,想吃什么?”穆老太太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拿着面纸擦了擦嘴说道。 “不用了。”樊思荏从包里拿出离婚证,道,“立刻放了我妈!” “樊小姐很着急啊。”穆老太太挑眉看着她,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顿了顿,让服务生拿了餐盘过来,接着道,“坐下,陪我吃一点东西。” 樊思荏面对这样一个派人绑架了自己母亲的老太,怎么还可能有心情跟她吃东西? “穆老太太,您的要求我都已经做到了,请您兑现承诺!” “那么陪我吃早餐,也是我地要求,你做到了吗?”穆老太太放下茶杯,抬眸瞪了她一眼。 这会儿,她有绝对的主导权,谅樊思荏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樊思荏拧着眉瞪着她,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在餐桌前坐下。 “好了,点些你要吃的吧。”穆老太太是故意的,就是要强迫樊思荏陪自己吃东西。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桌上的东西,对这服务生说,“一样的,都来一份。” “好地,请稍等。”服务生去厨房下单。 这个时间,樊思荏静静凝视着穆老太太,眼神看起来冷厉锋芒,透着阵阵寒意。 “樊小姐看来对我非常生气呢。”穆老太太不急不缓地说道。 樊思荏冷声质问道,“您的亲人被人绑架了,您还能跟绑匪谈笑风生吗?” “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问题。”穆老太太笑了笑,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说,“果然,还是这里的大吉岭是最正宗的。” 说话的时候,服务生把樊思荏点的茶点送到桌上。 穆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一副瞪着她吃东西的表情。 樊思荏心系母亲言明慧的安全,心里虽然极不情愿,却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虾饺,肠粉和叉烧包。 “好了,穆老太太,我已经吃过了,现在您可以打电话,让他们放了我妈了吧。” “不着急,不是还有茶没有喝完嘛。”穆老太太说话时,对着保镖做了个手势。 樊思荏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见那个保镖转身走去包厢,把一个穿着正式的老头请了出来。 “张先生,麻烦你帮我鉴定一下,这离婚证是真是假。” “好的。”老头拿起结婚证,就好像是鉴别古董一样,用小圆的放大镜看着。 樊思荏没有说话,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老头。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结婚证,对这穆老太太说:“老太太放心,这离婚证是真的,不是作假的。” “麻烦你了,早点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穆老太太说完,就看到保镖把老头送回包厢。 樊思荏立刻开口道:“好了,现在你相信了吧,可以让他们放了我妈了!” 穆老太太挑眉看着她,眼角的余光留意到餐厅对面的车辆。 “樊小姐,你真的是为了林先生,才跟简奕离婚的嘛?” “那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樊思荏只想母亲平安无事。 “确实,那么我就祝愿你和林先生幸福快乐,白头到老。”穆老太太说完,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用了英语告知道:“可以放人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看着樊思荏道,“好了,你等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打电话到医疗站,确定你母亲的安全了。” 樊思荏冷眼瞪着她,立刻拿着包包站起来,抬脚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穆老太太突然开口,阻止樊思荏离开餐厅。 “穆老太太,你说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还想怎么了?” “为了防止你和简奕旧情复炽,然后去办理复婚手续,我要求你和林子凡立刻办理结婚登记!”穆老太太真的是见惯了勾心斗角的狠角色。 樊思荏的小伎俩早就被她识破了。 “你要我跟林子凡结婚?” “没错。”穆老太太笃定的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跟林子凡结婚,我就可以保证,你的母亲能够毫发无损的回到医疗站。否则,我可以让人放了她,一样可以让人再把她抓回来!” 她的眼神转身,透着精锐的寒芒。 樊思荏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心想母亲应该脱离危险了。 那么,她应该不用再受制于她才对。 “樊小姐,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不能答应的话,我立刻让那边的人,把你母亲抓回去!” “59,58,57……”穆老太太开始倒计时。 樊思荏咬着牙瞪着他,双手紧握成拳。 “穆老太太,您作为长辈,这么欺负一个小辈,真的很说不过去呀。”林子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他一把揽过樊思荏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道:“不要冲动,冲动救不了言医生。”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的又看向了穆老太太。 “林少,没想到真的是你呀。”穆老太太呵呵一笑,并没有因为林子凡的出现而露出半点怯懦之色。 她依旧非常沉得住气,挥手示意服务生给她添茶。 “穆老太太,思荏已经跟简奕离婚了,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做的,是让简奕结婚吧。何必一定要逼迫思荏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简奕那个脾气,可不是说结婚,就会结婚的。”穆老太太直接跟林子凡对视的。 这个后生是什么人,她非常清楚,如果是平时,她真的不敢得罪林子凡。 毕竟自己只是个生意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社团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的是底气。 “穆老太太,凡事都不该做的太绝,您放思荏一马,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直接开口。”林子凡不想让樊思荏知道自己现在是社团的头,说的话也有些隐晦。 “这是当然,让林少和樊小姐成婚,这不是给您最大的面子嘛!”穆老太太非常清楚,林子凡深爱着樊思荏,否则哪个男人会愿意帮这样的忙呢? 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结婚是给我面子?” “难道林少不爱樊小姐吗?”穆老太太直截了当的提问。 樊思荏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林子凡。 “爱!”林子凡也不忸怩,直接就承认了。不过,他也特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爱她,但是不会逼她嫁给我!” “所以,我帮你喽,我来做这个坏人。”穆老太太说着,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哎呀呀,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忘记我刚才和樊小姐说的事情。一分钟早就过去了。” 说完,她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之前的号码。 樊思荏的脸色陡变,立刻上前阻止:“好,我答应你!” “思荏!”林子凡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我跟你林子凡结婚!”樊思荏真的不能让母亲再次陷入危机。 穆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就挂了电话。 “这才乖嘛。” 她拍了拍手,就看到又有人从包厢走出来。 “这位是我的律师,现在就请他给你们办理结婚手续吧。” 樊思荏真的没想到穆老太太准备这么充分。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林子凡的手,指甲都掐入他的肉中了,林子凡依然没有抽回。 他很清楚樊思荏内心的愤怒和无奈。 这是没得选的决定,可是他心里却莫名欢喜。 不管这可以维持多久,那么是一分钟,对他来说足够了。 樊思荏和林子凡来到律师面前,签字之后,就听着穆老太太说道,“林少,樊小姐,现在就麻烦两位在这里稍等片刻的,只要结婚证送过来,你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家了。” 说完,她有对着律师耳语了几句。 樊思荏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她了,只觉得心痛难当,起身对着林子凡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子凡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去了洗手间。 “穆老太太,你这么做,是真的不担心以后有麻烦吗?”林子凡虽然有小欣喜,却还是不忍心看到樊思荏这么伤心的样子。 穆老太太喝着茶,听到林子凡这么说,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林少这是威胁我吗?” “算是吧。”林子凡浅浅一笑,但是眼神看起来冷厉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穆老太太却只是笑了笑,说,“如果只是我,真的不敢在林少您的头上动土,但是现在不一样,不是我想拆散简奕和樊思荏。” “不是你?” “我只能算是其中之一,但是幕后那个最厉害,最狠的人,不是我。”穆老太太话里有话。 “那是谁?”林子凡不解地皱眉。 “林少可以想想,你的势力那么强大,但是我却不怕你,还要强迫你心爱的人,为什么呢?” “幕后之人,可以压制我的势力?”林子凡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果然后生可畏。”穆老太太喝了口茶,点头道,“所以,樊思荏要怪,不能怪我,是她自己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思荏不可能得罪你说的那种厉害角色!”林子凡知道樊思荏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以和为贵的,要她得罪厉害的人,真的挺难的。 “或许不是她得罪的,她的父辈,祖辈之类的得罪了人。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如果作孽,自然会报应到子孙的身上!” 穆老太太这话其实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林子凡并不知道樊思荏家里的事情,也就听的一知半解。 “你是说,是思荏的长辈得罪了幕后主使之人?” “这个,只能你自己理解了。”穆老太太笑了笑,说道,“我可能继续给你提示。” 这时候,就看到樊思荏从洗手间出来。 “好了,樊思荏来了,我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 林子凡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樊思荏快步来到他身边,直接握起他的手,看到了被自己指甲掐破的伤口。 “你刚怎么不提醒我呢?”她是进了洗手间,发现自己手上站着血迹,但是自己的手没有受伤,那么受伤的就只有林子凡了。 “小事而已,坐下吧。”林子凡并不在意这个,拉着她坐回座位。 樊思荏却很过意不去,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清创药水,帮他处理了伤口:“这个不是小事,你受伤是我造成的,对不起。” “没事的,真的。”林子凡柔声安抚着,琥珀色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真的是深情款款。 穆老太太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说,“看吧,其实林少和樊小姐还是非常般配的,而且你们也彼此都关心对方,结成夫妻是最圆满不过的事情。” 樊思荏听了这话,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关心林子凡,因为他们是朋友,是知己,但是并不是因为自己爱他。 “穆老太太,你说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樊思荏冷声命令。 “你这是要赶我走?”穆老太太挺意外的,因为听到的不是樊思荏说要走,而是要求她走。 这个想法很奇葩。 “我和林子凡需要在这里等你律师送结婚证过来,当然不能走,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所以请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樊思荏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看起来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 穆老太太真是没想到她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她的目的确实都已经达成,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况且,他是真的很清楚,樊思荏这会儿恨毒了。 “好,那么你们慢慢处理伤口,我先离开了。”她站起来,拿了包包,结账离开。 樊思荏听着门口的木门开关的声音,原本紧绷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眼泪跟着落下。 “思荏,你先别哭,只要等言医生到达安全区,我们就去办理离婚,你还是可以跟简奕在一起的!”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她难过,就算有满满的私心,也不想让她痛苦难过。 樊思荏没有说话,一下子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 “子凡,对不起!我这样麻烦你,不只是借你跟简奕离婚,现在还不得不让你跟我结婚,对不起,我不想的,可是我长这么大,只有我妈一个亲人,我真的不可以让她有事的!” “我懂,我懂!” 林子凡连忙拿着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我没有怪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怪你!” “子凡,你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宁可你怪我,气我,恨我,说我是天底下最坏,最自私的女人!这样,我心里还好过一点。”樊思荏真的觉得对不起林子凡,抱着他大哭起来。 “你快点不要这么想!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林子凡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可以跟自己对视,“就因为喜欢,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喜欢我,我才敢向你开口,求你帮忙!我很坏,真的,坏透了!”樊思荏在林子凡面前,充满了自责,“我还弄伤了你的手,你却完全没有把我的手甩开!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思荏,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开心幸福,能够看到你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他抬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 “真的?” “真的。”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可以感觉到麻麻的,暖暖的,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道,“我不要你什么感谢,我只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樊思荏抽泣着看着他,抬手擦了擦眼泪,道,“算了,先别说这个了,先处理伤口吧。” 她帮林子凡包扎好了伤口,没多久就看到穆老太太的律师回来了。 两本大红色的结婚证放到桌上。 樊思荏看了一眼之后,拉着林子凡就离开了。 坐进车里,她立刻就给医疗站打了电话:“你好,詹姆斯先生,请问言明慧言医生回来了吗?” “哦,言医生刚打了电话给我,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 “那就好。”樊思荏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她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好像是被游击队误抓了吧,她说眼睛一直被蒙着,关在一个地方,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电话那头的人大概说了一下经过。 樊思荏听着这样的陈述,可以了解对方绑了自己母亲,并没有让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好,詹姆斯先生,如果接到了言明慧,请您立刻让她回个电话给我,我是她的女儿。” “好。”对方答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言医生没事了吧?”林子凡看着她,见她的五官舒展,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我妈打电话给医疗站了,他们已经派车去接她了。” “那就好,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吧。”林子凡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打算直接去接触两人的婚姻关系。 “等一等,等我确定我妈平安到了医疗站,让洁姐保护了她,再处理我们的事情。”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说,“那就先回去,等确定之后,再去民政局。”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 她一定要确保母亲平安无事,F州那个地方,真的太乱,而且战争也多。必须让简洁包母亲送上回国的飞机,她才能真正安心。 否则,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回到别墅。 樊思荏就呆呆地坐在客厅,眼神始终盯着自己的手机,好像是自动建立起了一个结界,旁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有任何反应。 等了五六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这让樊思荏莫名担心起来。 她有一次打去医疗站,接电话的不是詹姆斯先生,而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声。 “喂,詹姆斯现在在吗?” “詹姆斯先生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挺紧张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樊思荏非常紧张地问道。 “街上发生暴乱,伤了很多人,詹姆斯先生带队去急救了。”对方回答。 樊思荏莫名心慌,沉默了片刻,问道,“在什么地方?” “S国和D国接壤处。” 这个回答,让她更加没底了,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姐,您找詹姆斯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转达。”对方说了这话之后,并没有得到樊思荏的回应,于是道,“小姐,小姐?您还在听吗?” “哦。”樊思荏连忙道,“我知道了,我晚点再打吧。” “好的。” 樊思荏挂掉了电话,而后又拨通了简洁的号码。 “思荏,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我正带队赶去S国和D国接壤处。” “我知道。”樊思荏立刻道,“洁姐,我妈就在那里,如果遇到她,请你一定帮我保护她!” 简洁愣了一下,很快回道,“好,我知道了,晚点再联系你。” “嗯。”樊思荏应了一声,听到简洁挂了电话,抬手扶额,样子非常疲倦。 人有时候真的会被逼做一些自己都不想做的选择。 樊思荏这次就是这样。 在言明慧和简奕之间,她更偏向言明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子凡听到他打电话,立刻到客厅询问情况。 “S国那里有暴乱,就在我妈所在的那片区域。”樊思荏真的是心很慌,眼皮还跳得厉害,“子凡,我很担心会出事。”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林子凡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只是拧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机。 这段等候的时候,相当煎熬。 汤管家做了晚餐,可是樊思荏一点都没有吃,心心念念的都是言明慧的安危。 林子凡知道在没有听到母亲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吃饭睡觉的,只是让汤管家撤了晚餐,然后煮了一杯咖啡给她。 “喝杯咖啡提提神。” 樊思荏按着他送上来的咖啡,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接下咖啡杯:“谢谢。” “放宽心,会没事的。” 林子凡知道,除了说这个,没有其他可以安抚她的。 “嗯。”樊思荏双手有点冰,捂着咖啡杯,觉得暖暖的。 她低头喝了一下,看着林子凡道,“很好喝。” “喜欢就好。” “谢谢你。”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林子凡半开玩笑地说道,“其实,你已经让自己嫁给我了,什么谢都偿还了。” 樊思荏怔然,蹙眉看着林子凡,很快又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子凡,你应该很清楚,我……” “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这么认真吧。”林子凡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在她之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免彼此尴尬。 “对不起。” “什么话,我非常清楚你心里爱的是谁,我答应帮你做戏,就不可能把这一切当真的。”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呀,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我真的不会当真的。” 樊思荏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端起咖啡杯,喝了两口咖啡。 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压抑凝滞,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这时候,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不熟悉的号码,立刻接听道:“喂!” “思荏。” “洁姐,是不是找到我妈了?”樊思荏非常紧张,一手抓着手机,一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摆。 电话那头有点沉默,很久没有没有说话。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樊思荏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连忙追问道,“洁姐,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思荏,我们接到言医生了。”简洁低沉地说着情况。 “哦,那可以让她听电话吗?” “可是……” “可是什么?”樊思荏有强烈的预感:出事了! “洁姐,你倒是说呀!你这样,要急死我呀!” “但是,言医生跟詹姆斯医生回合之后,帮忙抢救平民和伤员的途中,汽车发生了事故,油箱漏油,发生了大爆炸。” …… 樊思荏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揪着衣服的手不小心打落了茶几上的咖啡杯,热咖啡洒在她的脚背上,立刻就黏住了脚背的皮肤。 林子凡看着这一幕,连忙让汤管家找来了冰水,给樊思荏冰敷,清理脚背上的烫伤。 “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樊思荏已经坐不住了,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正在抢救,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落后,消毒和防护也不充分,所以情况很危险。”简洁也不想告诉她这些。 但是,她没有理由剥夺樊思荏知道真相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说了情况。 樊思荏差点就晕了过去。 林子凡连忙搂着她的肩膀,小声道:“思荏,思荏!” 樊思荏挥手,继续听电话,对着简洁说,“洁姐,我现在就去S国,我要见我妈,说什么我都要守在她身边!” 不等简洁回答,她挂了手机,抓着林子凡的手臂道,“子凡,你有私人客机的对不对?送我D国,求你立刻送我去D国。” 她必须先到D国,然后坐汽车去S国。 林子凡知道言明慧出事,她不可能安心留在这里,点了点头,道,“好,我立刻让汤管家准备。” “谢谢,谢谢你!” 樊思荏说完,又拿出手机,给樊世华打了电话。 “喂?思荏,这么晚……” “妈出事了!”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哭着说了这件事,“妈在救援过程中,车子油箱漏油,然后爆炸了。” 樊世华听后,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去S国,我来订机票。” “不。”樊思荏摇头道,“子凡已经准备私人客机送我过去了,我现在需要医疗药品和器材,烧伤需要无菌处理,否则伤口一定会出现并发症的!”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帮你准备药品!”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可以吗?” “好,我马上就准备,然后给你送去。”樊世华也是无比紧张。 他好不容易才可以跟言明慧和好,他们还有未来很久的路要一起走呢。 同样的,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事,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樊世华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就着手药品和医药器材的准备。 这一小时里,他几乎把整个W市的相关机构翻了个底朝天。 总算,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樊世华准时到了约定的民用机场。 他一看到樊思荏,立刻下车,让人帮忙把器材和药品搬上飞机。 同时,他也是整装待发,想要和樊思荏一起去S国的。 “好了,上飞机吧。” “上飞机?”樊思荏疑惑地看着他,“我去就可以了,你留下吧,医院还需要你主持大局的。” “你都这么心急了,明慧伤得一定不轻,我说什么也要过去!”樊世华非常坚持地说道。 “可是,你去的话,娴姨,樊老太太他们都会不开心的。不说一句话就走,连樊老先生,都可能会动怒的。”樊思荏觉得他有太多的问题,就不应该跟着去。 樊世华却不这么认为,非常认真的说道:“之前,她不顾性命照顾我。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去S国!有我在,真的需要急救了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忙,不是吗?” “你舍弃她这么久,现在还来做这些,不觉得很假吗?” “正因为分开了这么久,我才更清楚谁对我更重要!明慧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为了她,我可以舍弃我这条命!”樊世华的态度非常坚定,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林子凡轻轻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小声劝说,“就让樊院长跟着去吧,我想言医生也会希望见到他的。” 樊思荏拧着眉看了两人一眼,算是接受了。 “好吧,我不阻止你去,但是事后,如果娴姨他们刁难……” “我一定会保护你和明慧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樊世华已经很后悔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那时候他强一点,就不会跟言明慧分开二十多年了。 樊思荏不再说什么,抬脚朝着客机走去。 上了飞机之后,大家都安静地坐下。 这时,樊世华才发现陪在樊思荏身边的不是简奕,而是林子凡。 他有点看不懂了,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樊思荏心里不承认的父亲,他知道自己没权利过问这件事。 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变化真的很快,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飞机上,林子凡看着气氛很尴尬,立刻让汤管家准备了热茶和咖啡,还有一些点心。 268 赶去救援 “樊院长,喝点热茶,吃点点心吧。”林子凡端着果盘出来。 “好的,谢谢。”樊世华笑着点了点头,对他道,“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林子凡摇了摇头,走到樊思荏身边坐下。 他拿了一块戚风蛋糕,送到她面前:“多少吃一点吧,否则你的体力撑不下去的。” 樊思荏真的没有胃口,可是,她也很清楚到了S国,没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是非常艰难的。 “谢谢。”她接下了蛋糕,稍微吃了几口。 “这里到D国,还要很久呢,你先去机舱小睡一会儿。”林子凡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柔声建议。 樊思荏原先拒绝的,可是坐在这里,跟樊世华大眼瞪小眼,也是尴尬,便起身去了机舱房。 就她现在的心情,压根是睡不着的,只是靠在床头发呆,心里担心的是母亲的安危,脑中浮现出来的却是简奕的身影。 她真的感到很不舒服,头疼的离开。 躺下之后,也没办法正常入睡,恨不得那把斧头,把脑袋劈开。 从W市直飞D国D市,需要9个半小时。 这段时间,樊思荏都是迷迷糊糊的,想睡,但是有各种担心,焦虑,几次快睡着了,都会莫名打哆嗦惊醒。 好不容易,等飞机快到达目的地的前一个小时,她是睡着了。 不过,睡得也是极不踏实的。 到了地方之后,林子凡联系了那里的分部经理,给大家安排了车子,把所有的药品和医疗器材撞车之后,有雇佣了一些保镖,护送他们去进入S国。 这些人都是看钱效力的亡命之徒。 普通人是断不肯进入S国的,因为随时可能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一行4个保镖,给樊思荏,樊世华和林子凡穿上了防护服。这些衣服虽然很重,可是能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你们都上车吧。” 保镖中为首的叫亨利,是个黑人,以前应该是当过兵的,体格和身手都非常不错。 他给他们说了几点注意事项。 “你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去S国吧?”他的英语不错,跟其他三个人比起来,算是说的最好的,另外三个中有一个只会当地土话,不属于英语。 樊世华立刻点头回答道:“是,我们都是第一次去S国。” “那么,你们一定注意,做任何事情不要张扬,看到别人,也不要有眼神交流。如果被抓了,一定要告诉他们是Z国人。”亨利给他们说着必须谨记的事项。 樊思荏和林子凡面面相觑,都点了点头。 “都清楚的话,你们现在可以休息一会儿。”亨利接着说道,“车上这段时间,可能是你们进入S国前,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是人都知道S国可怕,但是,到底有多可怕,真的只有去过的人,在那里生活过的才会真的明白。 樊思荏看了眼手表上的事情,离开W市是凌晨2点多,经过9个半小时,到了D国D市,但这里还是处在夜晚的状态。 从这里,又要开五,六个小时的车子,才能正式进入S国。 樊世华毕竟是年纪大了,没有坚持很久,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樊思荏看着这一幕,担心这摇摇晃晃的越野车会让他摔下去,便示意林子凡,帮忙拉住了他的衣服。 没过多久,晃晃悠悠的感觉,也让樊思荏昏昏欲睡,几次点头,差点就撞到了前面的栏杆。 林子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小声道:“靠着睡一会儿吧,等进入S国地界,真的随时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 樊思荏真的是有点体力不支了,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闭目休息。 很快的,她就睡着了。 林子凡听着她有些低沉,但是很匀致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发现她的眉心紧皱着,看起来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抬手,轻抚她的眉心,希望可以抚平她的纠结。 可是,不过多少次,她的眉头始终都是皱着的。 林子凡无奈,只好放弃。 “妈,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妈……”她突然开始呓语,像是被梦魇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不要丢下我!妈,我不可以没有你的,不要丢下我!” 樊思荏的声音变大,惊动了旁边的保镖。 亨利睁开双眼,看了樊思荏一眼,又看向林子凡,笑道,“她是在叫你吗?” “不是,她母亲是个战地医生,在S国出了些事情,所以她很担心。” 林子凡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地帮樊思荏拉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毛毯。 亨利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她的母亲非常伟大。”顿了顿,接着道,“说到战地医生,我之前也遇到过。” “是吗?” “嗯,也是保护你们这样的人去S国,没想到路上受了伤,幸好有一位战地医生久了给我,给我止血,包扎了伤口。”亨利说到这里,脸上都是充满喜悦的。 林子凡明白他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挑眉问道,“那就你地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当然,她是你们那儿的人,我记得很多人都叫她doctor言。”亨利非常自豪地说出救命恩人的姓氏,说,“我还听说,她是那里最好的医生,很多人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至少不会去伤害她。” 林子凡愣了一下,迟疑道,“你说的是言医生?” “对呀。” “是不是她?”林子凡点开手机相册,翻出言明慧的照片问道。 “对对对,就是她!”亨利连连点头,说,“她救过的人无数,是最好的医生。” “那还真是巧了,这位言医生,就是她的母亲。”林子凡低头看向樊思荏,眼神中满是心疼,“我们赶来这里,也是为了把最好的药品和器材带到言医生身边,希望可以让她脱离危险期。” “oh,my,god!你们说的意外发生爆炸,受重伤的就是言医生!”亨利惊讶不已。 “嗯。” “那我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把你们平安送到言医生身边的!她真的是个最无私的好医生,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永远是亲人一样的温暖,没有任何国界之分。” 亨利听到是言明慧重伤,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冷沉起来。 对很多人来说,言明慧就是这片区域的救世神。 虽然,她改变不了这里动荡的现状,却挽救了无数面临死亡的生命。 “谢谢。” “哎呀,我的命可是言医生救的,这么做是应该的!”亨利摆了摆手,拿出自己私藏的白酒,说,“来,这里夜凉,喝口酒暖暖身子。这酒,可是你们那里的,喝了浑身都暖烘烘的。” 林子凡身手接过那个银色酒壶,表面上还有刻画,看着倒是挺精致的,跟亨利这样五大三粗的样子非常不相符。 “这酒壶很漂亮。”林子凡打开盖子,喝了两口,说道,“女孩子送的吗?” 亨利惊讶于心事被猜中,笑了笑,说道,“是啊,以前当兵时候认识的。” “现在呢?” “嫁人了,新郎不是我。”亨利自嘲的笑着说道,“我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根本不该有女人喜欢。” “别这么说,人生在世,总归有属于你的那个人。”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的那个她呀,应该还没有真正出现。” “哦?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亨利挑眉看了樊思荏一眼,又问林子凡道,“你的那个她,就是这个姑娘吧。” 林子凡低头看着樊思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她心里的人不是我。” “啊?你这么优秀,不是你?怎么可能!”亨利觉得他在说谎,表情有点不高兴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可不要藏着掖着。” “我说的是真的。”林子凡拿下他的酒壶,又灌了两口酒,说,“她心里的人,比我更优秀,我心里的人,确实是她。” “哎呀,那不就是应了你们那里一句老话,叫什么有梦,什么无情的?” “襄王有梦,神女无意。”林子凡帮他说出这话。 “对对对,就是这话。”亨利连连点头说是。 林子凡苦涩的撇了撇嘴,说,“差不多吧。” 他不想再多提,直接道,“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们喝酒。” “好,喝酒!”亨利很开心,非常爽快地拦住了林子凡的肩膀,“这也可以用你们那里的话来说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没错,就是这个,这话说的是真的好!”亨利竖起拇指称赞。 林子凡长长叹了口气,说,“今天,我再教你一句话。” “什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林子凡也勾住了亨利的肩膀,笑道,“你和我都是有心爱的人,但是对方不爱我们的。” “嗯,所以为了这个共同点,干一杯!” “干!”林子凡一点都不介意两个人共用一个酒壶。 喝完了酒,看看路程,还有2个多小时呢。 亨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你睡会儿吧,不然我怕这酒的后劲,让你没办法正常走路呀。” 林子凡是真的感觉到了头晕,微微点了点头,凑向樊思荏,两人头靠着头睡着了。 另一头,简奕值班回到家里,本来还想着看一看林子凡那里的灯光,如果可以最好能够看到樊思荏的倩影。 没想到,他停车在门口,往林子凡的别墅看去,一片漆黑,连半点灯光都看不到。 他心里很不舒服,车子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进车库。 回到屋里,他本想直接会房间睡觉的。 没想到手机响了。 他很无力地看了眼来电显示,好像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性质,迟疑了很久,才接了电话。 “喂。” “老三,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简单急促的声音。 “你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 “老三,你和思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简单很紧张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简奕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简单再次追问。 简奕本身就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直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说的话,我直接挂断了。” “诶诶诶,”简单连忙解释道,“我今天回家吃饭,听到了爸和秀姨在书房鬼鬼祟祟的对话。” “什么?” “我学给你听啊。”简单立刻开始角色扮演,“秀姨娇滴滴的问,‘国强,你是说公公要联合穆家拆散阿奕和樊思荏?’然后,老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这样,而且说这次不去理阿奕,就针对樊思荏下手!’秀姨连忙道,‘对樊思荏下手?那是怎么做?’老爸回答,‘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隐约听到好像是要搞她的家人!’” 简奕听了这话,脸色转沉,立刻质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点激动,闲置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当然是真的!没事谁拿这事骗你啊!”简单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该不会真的跟思荏闹别扭了吧?”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再给我说一下爸和秀姨的对话,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呀,反正这次爷爷出手了,你自求多福吧!爷爷那个人脉和地位,可不是我这样的警察可以撼动的。” 简单特意警告他知分寸。 “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挂了。” “哦,那你记得这段时间不要跟思荏矛盾啊,很可能都是……” 简单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简奕挂了电话。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着自己的手机,生气道,“该死的,真是受不了这个家伙,不会已经跟思荏生气了吧。” 简单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惊讶道,“靠,真的很晚了,睡觉,睡觉。” 他立刻拉着被子,躺床上,然后关灯睡觉。 简奕在得知自己祖父有和穆家掺和之后,第一时间给樊思荏打电话。 可是,不管打多少次,手机都是不在服务区状态。 他想到对门一点灯光都没有,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可能已经离开W市了。 简奕立刻上网,查了樊思荏的出入境记录。 “果然,去了D国。” 他看着地点是D国,想到的是两人去见言明慧! 这也是唯一可以汽车进入S国的链接地。 简奕想到这里,立刻给简洁打了电话。 “喂。” “是我。”他听到是简洁接的电话,立刻道,“思荏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啊?什么意思?你没有跟思荏在一起吗?”简洁很意外这个电话,拧着眉说道,“你不会是跟思荏吵架了吧?” “这个事以后说,你告诉我,思荏是不是要去见言医生?”简奕立刻追问。 “是啊,言医生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也不知道能不能脱离危险期。” “怎么回事?”简奕听了这个消息,内心无比震惊。 “你真的什么不知道啊。”简洁有点生气道,“阿奕,你到底跟思荏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用思荏的母亲做威胁?然后伤害了她?”简奕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大半。 简洁解释道,“一开始是,思荏也让我帮她找了言医生的下落。可是,受伤是意外,是言医生在救援的时候,乘坐的车子漏油爆炸。” “怎么会这样?!” 简奕有点无法接受,立刻道,“姐,思荏到了,你无论如何帮我留住她。” “啊?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就赶去S国。”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喂,臭小子,喂!” 简洁真的是不知道这对小夫妻搞什么鬼,转头看着还没有脱离危险的言明慧,只能祈祷樊思荏带着药品和医疗器材快点到达这里。 离开D国,必须横穿过一大片的沙漠。 沙漠的气候,从来都是白天热,晚上凉。所以,当太阳升起,他们就被晒得有点脱水。 幸好饮用水准备的还算充足,否则真的很难熬过沙漠。 等过了沙漠,就开始听到各种械斗的声音。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天堂进入了地狱。 樊思荏一行人,进入S国,就经历了一场冲突。 亨利立刻停车,让所有人躲在车后面,然后自己出面交涉,基本上是给了足够的钱,就可以过了。 重新上车之后,亨利说道:“好了,我们已经进入S国了,现在应该去哪儿?” 樊思荏给简洁打了电话,确定了地点,接着车子就朝着那个地方驶去。 半小时后,他们总算到了简洁所在的军营中。 “思荏!”简洁看到她,立刻迎着她道,“你可算来了,这两位是?” “你好,我叫林子凡,思荏的朋友。”林子凡跟她握了握手。 简洁笑着点了点头,看另外一个长者,觉得五官和樊思荏有些相似,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这位,应该是樊院长吧。” “是,简长官,你好。”樊世华跟她握手。 简洁笑着请他们到营帐里坐。 “洁姐,我妈在哪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们先把行李放下,我带你们去看她。”简洁看他们大包小包,才让他们先去营帐。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快速把行李放进营帐。 林子凡看到亨利他们护送了一路,也是非常辛苦,便开口道:“简长官,能不能给他们四个准备一点吃的?” “哦,当然可以。”简洁立刻就让自己的下属去准备。 很快的,她带着他们到了临时隔离室。 言明慧伤得很重,浑身都用绷带包裹着。 “思荏,你看看,如果有什么器材需要用起来,就直接用上吧。”简洁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安抚道,“言医生这么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樊思荏看着母亲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跑到病床边查看。 “不行,在这里一定会伤口感染,出现并发症的!” 她知道烧伤的难治程度,对着简洁道,“我们必须立刻把我妈送去医院!” “这里的医院,跟现在的营帐没什么区别,而且很多时候,医院比这里更危险,经常会发生爆炸的。”简洁不支持她的决定,揽着她肩膀说,“你先把办法都用上。” “那就回国,会W市。”樊思荏知道在这里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这个也不可能,路途太远了。”简洁摇头,否定道,“言医生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长途颠簸。而且,路上有太多隐藏的危险了。” “能不能让飞机直接过来接人?”林子凡也觉得回国治疗最适合,这里本来就是气候炎热,这样重度烧伤,伤口感染的概率非常大。 “不可以!这里的飞机,都会被直接打落的。”简洁摇头,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说,“思荏,你别想那些没用的,把你现在可以做的都做了。”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昏迷中的母亲,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好了,先重新消毒伤口吧。”樊世华上前,拿了药品,同时让人帮忙安装了医疗器材。 樊思荏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听他的。 林子凡看着现在的情况,对着简洁小声道:“简长官,麻烦您出来一下。” 简洁看他有话要说,便跟了出去。 “林先生,有什么要问吗?” “真的没办法让飞机进来接走言医生吗?” “只有一个可能,跟这一片的统治者Ken先生达成共识,让他出直升机过来送言医生去D国。”简洁说到这里,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过,这样依然是非常危险的!随时可能被游击队打下来。” “那也确实是个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言医生的伤口,感染率真的太高了。” “我也知道,急救的医生也确实说了这件事。”简洁也是无奈。 “可以联系到这个Ken先生吗?我想跟他谈谈。”林子凡决定为樊思荏做些事情。 “跟他谈?”简洁不认同道,“你比开玩笑了,那种人不是你能够招惹的。” “不过就是有利可图,如果我可以给他利益,他应该就会跟我谈了。”林子凡也是听说过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应该有他想要的利益,你能帮我约见他吗?” 简洁拧着眉看着他,表情极为严肃:“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跟思荏商量一下。” “现在的思荏,已经完全乱了方寸,跟她说什么,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林子凡的态度极为诚恳,向简洁微微鞠躬道,“简长官,麻烦你帮我约见Ken先生。” “你确定吗?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能我们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简洁再次劝说他,并非危言耸听。 “我很确定。” 林子凡点了点头,说,“言医生对思荏来说,比命都重要。如果她有事的话,思荏会崩溃的。我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自暴自弃,所以帮我约Ken先生吧。” 简洁看着他脸上坚定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无奈,“你真的很喜欢思荏。” 林子凡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情。” “好吧。”简洁总算是松口了,“我可以用电报跟Ken的基地取得联系,见不见你,就看他了。” “谢谢。” 林子凡说完之后,又道,“不过,这件事还请简长官保密,不要告诉思荏,我不想她因此对我有愧疚感。” “我答应你。”简洁是很讲义气的,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说出去。 “那我先去帮思荏和樊院长了,您有消息的话,就通知我。” “好。” 简洁看着他离开,转身走进通讯营帐。 她让通讯员联系了这片区域的统辖者Ken,而后等待对方的回应。 原本,她并不抱希望,要知道Ken这样凶残的人,你一个普通的商人根本没资格跟他谈判。 尤其,林子凡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都不像是可以跟那种人谈生意的老板。 没想到,Ken竟然就答应了,答应跟这样一个温润儒淡的男人谈判。 简洁对此真的是非常意外的。 “长官,这是时间和地点。” 通讯员用纸抄写下电报上的内容,说,“要直接送去给他们吗?” “不用,先准备饭菜,让他们吃饭吧。” “是。”通讯员立刻让门口的人去传饭。 简洁收好了那张纸条,走去隔离营帐。 “思荏,都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表情依然很不开心,“可是,还是很不理想。” “不管怎么样,先吃饭吧。” 简洁拉着她的手说道。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吃不下,你带他们去吃吧,我想在这里陪着我妈。” 简洁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樊世华先答应了:“那我们先去吃,吃完以后再来换你。”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走吧。”简洁领着樊世华和林子凡去了吃饭的营帐。 坐下之后,简洁第一时间让盛掉了一些饭菜,给樊思荏留着。 樊世华的脸色凝重,却还是露出一抹浅笑,向简洁道谢。 “简长官,真的谢谢你这么想着思荏。” “应该的,她可是我弟媳。”简洁并不知道樊思荏和简奕离婚,依然用弟媳来称呼。 林子凡微微愣了一下,也没有纠正,只是静静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简洁暗中留意着他的神情,心里只能说抱歉。 谁让她护短呢。 原本樊思荏就和简奕真心相爱,就算现在两人之间有事情没有说开,但是作为疼爱弟弟的长姐,她必须助攻。 一顿饭吃完之后,有樊世华拿着饭菜去送给樊思荏。 简洁则留下了林子凡,把纸条给他:“这就是Ken越你的时间和地点,稍晚一点,我安排车子送你过去。” “不用,我雇佣了亨利他们,让他们送我去就可以了。”林子凡拒绝了她的好意,笑了笑,说,“您怎么说也是军人,不适合出面。” 简洁也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凡事小心,我会给你配一个追踪器和一个无线电通讯器,有事及时联系。” “谢谢。”林子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表,说,“我先去看一下思荏。” “嗯。” 简洁看着他走去隔离营帐,心里记挂的是简奕。 她希望简奕快点过来,这样不管怎么样,也可以支持一下思荏。 隔离营帐外,樊思荏就蹲在地上吃饭。 林子凡看到她,便走过去,跟她一起蹲着。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除了这样安慰自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樊思荏长叹了口气,表情很无奈。 “我说真的,会没事的!”林子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言医生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谢谢。”樊思荏抬头看着天空,说,“希望老天爷真的可以帮我留住我妈。” 林子凡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信心。 吃完午饭之后,樊思荏回到营帐内。 林子凡看了眼时间,便去找了亨利他们。 “送我去个地方。”林子凡把字条交给亨利。 他看过之后,脸色陡变,“这里是Ken的领地。” “嗯,我找他有事谈。” “别开玩笑了,那可不是个良善角色。”亨利不太想去,“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你们只要带我到那里,我会付三倍的价格。”林子凡知道他们可以为了钱去冒险,做一切事情。 亨利拧着眉,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去呢?Ken真的是这里最凶残的人。” “为了言医生,我一定要去。”林子凡退了一步,说,“要不,你们送我到这个地方的附近,你们觉得安全的地方就可以,我可以自己去见他。” 亨利听他是为了言明慧,自己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便开口道,“如果是为了言医生,那么我带你去,上车吧!” “谢谢。” 林子凡跳上车子。 亨利立刻让自己兄弟开车。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在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区域前停下来。 亨利下车协商,岗哨的人立刻就放行了。 “看来Ken已经知会过这些人了。”亨利看了林子凡一眼,笑道,“i似乎不是普通有钱人这简单。” 林子凡没有说话,拧着眉,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 这里气候干燥,黄色的土地上被风吹过,掀起一大片黄沙。 雾蒙蒙的,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 在空旷的黄土地中央,好像是异军突起的移动堡垒似的建筑物。 车子在这外面停下,车上五个人全部接受搜身,并且只允许林子凡一人进入。 “林先生,请跟我来。”守门的人缴械后,领着林子凡进入堡垒。 到了里面,好像迷宫一样绕了十几分钟,把人都绕晕了,竟然还没有见到要见的人。 走廊尽头一部升降梯,带着简奕到了地下楼层。 这是个防空洞。 看来,这个Ken的防范心非常强。 他也很了解这里的环境,如果在地面上,很可能发生被炸的情况,在防空洞是最安全的。 “Ken先生,人带到了。” 推开两扇门,看到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酒池肉林”。 林子凡站在跟着一条水池的地方,看着坐在金漆红木椅上的男人。 那人怀里抱着两个女人,脚边还匍匐着三个女人,纸醉金迷,极尽奢靡。 “哦,来了呀,林先生,你有什么跟我谈的?”Ken的眼神犹如豹子,冷厉锋芒,嘴角微扬的弧度,看起来奸猾狡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您最想要什么,我们就谈什么。”林子凡微微昂着下巴,跟他对视着,并没有因为他帝王一般慑人的气势而露出半点怯懦。 “我要什么,你就可以提供什么吗?”Ken有点不相信他的话,笑着身边的女人推开。 “是的。” “那么,说说你的条件,你来找我,想要什么?”Ken觉得挺有趣,就这么一个看似文弱儒淡的人,竟然没有被自己吓得尿裤子。 林子凡不卑不亢,一脸认真道:“直升机,可以送伤员离开S国,去D国的直升机。” “哦?你要送什么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救治?” “我的岳母。”林子凡已经跟樊思荏是夫妻了,未免麻烦,直接就认了言明慧是岳母。 “嗯,这确实是值得救。”Ken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仆人勾了勾手指,接过一杯葡萄酒,说,“那么我要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或者是那些器械。” “你需要什么?” “医生。”Ken挑眉道,“我的子民,我的战士,受伤之后,很少能够活下来。因为,缺少像样的医生。我一直很中意一位医生,不过她只是志愿医,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我很希望有一班这样的医生,你可以给我找到吗?” 林子凡真是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抿唇想了想,说,“您欣赏的那位一声,是言医生吧。” 269 情敌合作,默契十足 “哦?你知道这位医生?”Ken抿了口酒,点头道,“没错,确实是言医生,一个完全没有国界的医生。” “她是我的岳母。” 林子凡的话,让Ken有了片刻迟疑。 “言医生是你的岳母?” “是。” “那还真是巧啊。”Ken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我要她这样的医生,现在看来,你是没办法完成我的要求了。” “您只是说,要言医生这样医术高超的医生,在我们的国家,很多这样的医生。” “是吗?” “只要您愿意安排直升机送言医生离开S国,回国医治,我可以保证给您安排五个水平不输给言医生的好医生过来。” “你确定吗?如果你送来的都是酒囊饭袋,那么我不就连本带利都亏了。” Ken并不相信林子凡。 “那么,您要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不如,你先安排几个医生给我,我感觉医术还不错的话,就相信你的话。”Ken开出自己的条件。 林子凡蹙眉想了想,说,“那如果医术不错,但是却故意刁难,拖延时间呢?” “放心,只要试用的一声到我这里,我就立刻安排直升机,送言医生离开S国。”Ken说了自己的决定,轻挑着眉梢看着林子凡问道,“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子凡没办法回答。 他知道Ken反复无常,很可能送来之后,立刻被他找借口处死。 “不能接受的话,就回去吧。如果言医生不幸过世,我会派人送花圈和箔金的。” …… “好,我答应你。”林子凡果断答应了,“我会安排两个试用医生过来。” “很好,那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交易作罢。”Ken点了点头,挥手让人把林子凡送出去。 林子凡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那些人离开了地下宫殿。 到了地面上,他看到亨利他们还在等候自己,立刻加快了脚步。 “哇哦,你很厉害,竟然可以全身而退,你到底跟Ken谈了什么交易?” “回去说。”林子凡脸色冷沉,心里想着可以安排过来的医生。 正常人也不会愿意过来,毕竟跟在Ken身边,非常危险,随时都可能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想到自己也曾经是医生,医术也还不错,所以可以把自己算上,那么另外一个,选谁呢? 思荏,他是肯定不会选择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喂,林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和Ken到底谈了什么交易?”亨利很好奇。 “他需要医生。”林子凡回答。 “医生?”亨利立刻明白道,“他需要医生救治他麾下的伤员。” “嗯。” “那您答应了?”亨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他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说不定一个‘救不了’,医生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知道。”林子凡当然清楚这点,所以2个医生中的一个,只能是自己。 现在,就比较头疼第二个人选。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跟樊世华商量这件事,希望可以有合适的人选。 半小时后,他们回答了简洁驻扎的营地。 回去之后,简洁立刻让他进了营帐,询问了和Ken交谈的情况。 “林先生,Ken提出什么要求?” “他需要医生,专业的战地救援医生。”林子凡回答。 “医生?”简洁拧着眉,道,“你是说,要安排医生去他那里,帮他救人?” “是。” “这不行!他这个人太过暴虐,很可能刚进去,第二天人就死了。”简洁提出反对。 “我知道,但是这是他提供直升机的条件!我可以成为其中一个医生,还有另外一个医生,就需要商榷了。”林子凡说着,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接着道,“我去找樊院长商量一下。” “林先生,你这样……” “这是唯一就言医生的方式,不管怎么都不可以放弃。但是,也绝对不能让思荏知道,否则她一定会去Ken那里做医生的!” 简洁也是清楚樊思荏的脾气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么先跟樊院长商量吧。” “嗯。” 林子凡来到隔离营帐外,看到樊思荏和樊世华都守在言明慧的病床前。 不过,樊思荏似乎是太累,睡着了,只有樊世华一人还醒着。 “院长,出来一下。”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樊世华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见是林子凡,立刻走出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跟您商量,我们去简长官那里谈。” “好。”樊世华跟着他到了简洁的营帐。 三人坐下之后,就说了直升机的事情。 樊世华知道有机会可以让直升机送言明慧离开S国,然后回国治疗。 他是举双手同意的。 “这个可以啊,不管怎么样,一切以救明慧为先!” 樊世华想了想,说,“这算是我们樊家的事情,我不能让你去犯险。我怎么说也是个院长,医术肯定是不差的,我去!” “院长,那您不能去!”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能去的?明慧是我的妻子,我理应去!” “不,你不能去!就因为言医生是您的妻子,您才更应该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照顾她地事情,可以交给思荏,她足够可以胜任了。”樊世华拍了拍林子凡的肩膀说,“难道,你希望思荏去吗?” “当然不希望!” “这不就是了!我不去,思荏一定会去!她为了明慧,也是可以豁出性命的。”樊世华虽然跟女儿相处时间少,可是还是非常了解女儿的。 “倒是你,我觉得不该去,毕竟你和我们樊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樊世华还不知道林子凡和樊思荏领证的事情,不想连累一个外人。 “不,我一定要去,这交易是我谈地,必须我去。”林子凡可不能让其他人涉险,沉默了片刻,说道,“而且,我现在算是思荏的丈夫。” “你说什么?你跟思荏……”樊世华惊讶不已,虽然很疑惑这次为什么是林子凡陪着他们过来,但是并没有想过思荏跟简奕离婚了。 简洁也是无比震惊,看着林子凡问道,“你跟思荏结婚了?那么简奕呢?他怎么回事?” “他和思荏离婚了。”林子凡回答,看到简洁变了脸色,连忙解释道,“其实,这个事情有点复杂,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思荏跟我结婚,只是为了确保言医生的安全,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我想起来了,穆家老太太让人绑了言医生。” 简洁皱起眉头,看着他道,“然后就出事了吗?” “然后放人条件是让她和简奕离婚,跟我结婚。思荏没办法,只能答应。当他们放人之后,就发生了这场意外,估计这也是穆家老太都没有想到的情况。” “是了,我听詹姆斯先生说,言医生半路跟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去救人,车子爆炸,确实是始料未及的。” 简洁陈述了大概的情况,沉着脸看着林子凡,说,“所以,现在你是思荏的老公,而简奕只能算是前夫了?” “呃,是这样,不过只要言医生好起来,思荏会跟我解除婚姻关系的。” 林子凡看着简洁,被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震得有些结巴。 “好,我知道了。”简洁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还是不赞成樊院长去Ken那里。” “为什么?” “因为您岁数大了,有些什么变故,也不一定能够应付下来。”简洁的表情极为严肃,说道,“而且,您如果出事的话,思荏心里肯定难过。如果言医生好了,知道之后,也会愧疚自责。” “但是,这确实只是我们樊家的事情,不可能安排别的医生过去,那真的太不厚道了。”樊世华一心决定自己去做交易。 突然,营帐外传来一个低沉又严肃的男声:“不需要别的医生,我去就可以了。” 简奕从外面走进来,他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 简洁一看到他,二话没说,直接一个飞踢,踢在他的腹部,看着在场的林子凡和樊世华都目瞪口呆。 “混球!竟然跟思荏离婚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简洁真的很生气,揪着他的耳朵往里面走。 “诶诶……”简奕也是生气,一把拍开她的手,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沉,“先说正事!Ken需要的另一个医生,我来担任。” 说话的时候,暗自看了林子凡一眼,眼神带着浓浓的敌意。 林子凡也是尴尬,低头咳嗽两声,说,“我觉得简医生确实要比樊院长合适。” “啊?”樊世华有点惊讶,看着他道,“为什么呀?他现在都不能算是樊家女婿了。” “刚林子凡不是说了,他和思荏结婚只是权宜之计。”简奕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就代表,我会跟思荏复婚,依然会是樊家的女婿。” …… 林子凡抿唇撇了撇嘴,没想到这话被他听到了。 樊世华蹙眉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真心觉得这两个小伙子让人哭笑不得。 “我也同意让阿奕去,他也算是医术高超的医生了,应该可以胜任的。”简洁是相信简奕的能力,才敢说这样的话。 樊世华愣愣地看着简洁,心里忍不住想:当兵的女人果然很不一般,这么危险的时期,都能让自己亲弟弟去做。 “你们都同意吗?”樊世华觉得现在自己是人微言轻了。 “是的。” “那么,我还能说什么。”樊世华抿着唇,摇了摇头,表情很无奈,“我也只能同意了。”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争取天一亮,就可以送言医生离开S国。”林子凡看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必须撑着樊思荏没有醒,把事情落实了。 “好,现在就走。”简奕一点都不畏缩,他想的是:只要林子凡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的更好。 “这会儿就去?大半夜的,不如睡一晚,明天去。”樊世华虽然担心言明慧的情况,但是也为这两个年轻人捏一把汗,毕竟去的地方等同是龙潭虎穴,一不留神就可能丢了性命。 “不等了,如果等天亮,思荏醒了,可能就大家都去不成了。”林子凡也是了解樊思荏的,如果她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冒险的。 “这样啊……” “樊院长,你只管和思荏照顾好言医生,等着明早直升机过来接人。简长官则要部署一下周围的安全,毕竟这里太乱了,说不定游击队就出来了。” “我知道,这里很多人其实都是非常尊敬言医生的。我已经想好怎么避开不必要的攻击了。”简洁给了保证。 林子凡立刻拎着行李,说,“那么,我们走了。” “嗯,万事小心,有事及时联系。”简洁说完之后,看向简奕,朝他捶了一拳,说,“臭小子,自己保重,回来跟你算账!” “知道了。” 简奕跟着林子凡上了亨利的车。 他们一行五人,朝着Ken的基地驶去。 路上,简奕和林子凡彼此的脸色冷沉,一言不发,致使车内的气氛异常冷凝。 亨利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大老爷们,都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 他忍不住开口道:“喂,两位是有什么过节吗?这么感觉好像是仇人见仇人,瘆的慌?” 简奕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林子凡呢,垂眸低头,特地避开了简奕的视线。 这么一下,气氛似乎是得到了缓解。 好不容易,车子到了铁栅栏外面,亨利说了来意,岗哨的人立刻就开闸让他们通过。 到了堡垒前面。 林子凡和简奕各自下车。 “亨利,你不用留在这里了,回去吧。”林子凡不想连累他们,给了最后的佣金,让他们离开。 “呃,你们确定没事吧?”亨利倒是有点担心了,毕竟这两个人要救的是自己的恩人。 “放心,我们是来做医生的。”林子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注意安全。” “行,我们走!”亨利收了钱,上车离开。 林子凡转身,扬着笑面对着堡垒门口的人:“你好,我们是Ken先生需要的医生。” “两位,请跟我来。” 守卫这一次没有带他们去见Ken,而是自己带到了重伤员区。 “你们现在这里试医,如果有一个伤员中伤不治,那么你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说完,守卫就关了门,把他们所在重伤员的病房里。 说是病房,其实就是防空洞的小隔间,然后坐上了一扇门。 简奕和林子凡不约而同地戴上口罩,开始检查哪些伤员的情况。 这时候,墙上弹出一幅电子屏幕,画面中出现的就是Ken本人。 “嗨,林先生,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也是个医生。” “Ken先生,你要我们救人,没有医药品和器材,是没办法救人的!”林子凡看到很多人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伤,必须先输血,否则很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药品有,器械确实没有。”Ken的态度有点嚣张,“你们Z国不是一直有什么针灸之类的医术吗?那种是不需要器材的吧。” 简奕没有说话,先给一些失血过多的人输血,然后发现伤员的伤口处还有碎的弹片没有取出。 “这个需要手术!迟了就得截肢了。” “不,我不要截肢,医生救救我!”伤者听了简奕的英语解释,整个人都慌了。 但是,手术就需要麻醉。 林子凡和简奕都不会中医针灸,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简奕和林子凡虽然不对盘,可是在救人方面还是有一定的默契。 林子凡一抬手,简奕把人扶起来,就给打晕了。 紧接着,由简奕独立完成手术。 之后,两人又各自救护其他伤员。 Ken看着两人急救速度和纯属度,算是认可了,问道,“林先生,你确定可以安排五个跟你们一样医术的人过来吗?” “可以。”林子凡必须让Ken先安排直升机,送言明慧离开S国。 “那我们的交易算是完成一半了。”Ken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料理好这些伤员,就来见我吧。” 说完,关掉了屏幕显示。 林子凡暗暗松了口气,跟简奕对视了一眼,说,“继续吧。” 简奕没有说话,处理完自己手上的伤员,就到门口等着。 林子凡结束之后,就和他一起去见了Ken。 同样是之前那个奢靡的地下宫殿,不过这次没有女人,就是Ken一个人,喝着酒。 “主人,林先生他们到了。” 仆人把林子凡和简奕带到Ken面前。 中间同样隔着一条很长的水池,环绕中心一整圈,就像是秦始皇怕别人暗杀他,一定要在王座前放满蜡烛一样。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池水中养了食人鱼。 林子凡上次没有走这么近,所以压根不知道。 这会儿,可真是吓了一跳。 “Ken先生,之前说的事情,您现在可以兑现了。”林子凡抬头看着Ken,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说,两位连夜过来,还没有吃早餐吧,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准备。”说着,他拍了两下手,仆人就摆上桌椅,放上饭菜。 S国其实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但是Ken不一样。他有钱,所以可以买到任何美食。 桌上放着三文鱼,北极贝,海胆等刺身。 另外,还有五分熟的神户牛排。 简奕和林子凡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坐下。 “来,尝尝这红酒,可比82年的拉菲。”Ken让仆人给他们倒了酒。 林子凡端起酒杯尝了一口,抿唇点了点头:“果然是好久,不酸不涩,入口细腻、醇厚。” 简奕也品了一口,淡淡说道,“我喝酒比较少,作为医生,本身就不能喝太多酒。” “简医生真是以身作则呀。”Ken似乎是知道简奕的身份,这让林子凡和简奕都有点小意外。 “Ken先生认识我?” “当然,心胸外科的年轻翘楚,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Ken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说,“安排直升机,去简长官的营地接人。” 他直接说出了地点,也让简奕和林子凡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什么都没有说,Ken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Ken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细微的变化,微微扬着唇看着简奕和林子凡:“两位不用这么惊讶吧?我要留你们在我这里救人,总归要稍微调查一下的,否则把我死敌的人带进来了,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是,Ken先生说的合情合理。”林子凡微微点了点头,说,“但是,我们也必须回去一趟,毕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 “回去就不必了。”Ken直接拒绝了林子凡的要求,说道,“你们是在有话要叮嘱的话,就给他们打视频电话吧。” 林子凡看他的眼神冷厉坚定,知道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了。 他不好得罪这个男人,毕竟现在还需要靠他的直升机送言明慧离开S国。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视频通话吧。” “先用餐吧。” Ken勾了勾唇角,吃着最新鲜的水果。 很快的,林子凡给樊世华打了电话。 “樊院长,直升机到了吗?” “到了,到了!”樊世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又非常担心简奕和林子凡,连忙关心地问道,“对了,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好得很,刚吃了早餐。”林子凡留意到Ken在高台上看着,立刻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 身旁的简奕不发一言,只因为视频中拍摄到了樊思荏小小的身影。 她似乎是正在指挥人员抬担架和仪器。 林子凡同样也看到了,对着樊世华道,“院长,思荏她没事吧?” “嗯,没事,我没跟她说你们在Ken那里做交换医的事情。”樊世华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只说,你们去找朋友帮忙弄直升机了。” “那就好。”林子凡松了口气,身边的简奕也是一样的。 “等回去之后,想办法召集五个志愿医过来。这个承诺,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要兑现的。” “我知道,放心吧!”樊世华点了点头,听到樊思荏叫他,连忙道:“那些说到这里,我先挂了。” “好。”林子凡答应之后,正想挂电话,就听到熟悉的嗓音阻止道: “等一下!”樊思荏小跑到樊世华身边,接过手机,目光其实已经看到了简奕,但是她故意忽略,对着林子凡问道:“子凡,你们怎么样?这直升机跟谁借的?” “我们没事,跟朋友借的,等会在这里跟朋友吃个饭,喝个酒,叙了旧之后,就回营帐了。”林子凡温柔一笑,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好像泉水一样澈亮。 “朋友?你们俩共同的朋友?”樊思荏虽然不跟简奕说话,但是问话中已经暴露了对简奕的关心。 而且,她真的很了解这两个人,不认为他们有同样的朋友。 “是啊,老朋友了,我跟他有生意往来。简医生和他是因为简长官熟识的。”林子凡说谎无比从容淡定,一点都看不出心虚的样子。 樊思荏听了之后,撇了撇嘴,小声问道:“是这样吗?” 她其实就是问简奕的,但是表现出来的样子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简奕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量让她放宽心。 这时候,简洁来到樊思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吧,可以起飞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洁姐,子凡他们去找的朋友,是你认识的嘛?” “啊?”简洁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很快便会意道:“对对对,我让他们去找的。” “哦。”樊思荏嘴上虽然答应了,可是并没有遗漏简洁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心里一下子产生了怀疑。 她并不认为简洁跟借出直升机的人认识,更不相信简奕和林子凡跟那个人是朋友。 否则,根本不需要登门造访,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头等重要的事情,是送母亲离开S国,回国内治疗。 “好了,都准备好了,上直升机吧。”樊世华看到东西都搬上去,便挥手示意。 “哦,走吧。” 樊思荏把手机还给他,快步朝着直升机跑去。 樊世华接下手机,跟简洁有一个眼神交流,微微舒了口气,“幸好你反应快。” 简洁也是长叹一声,说,“好了,樊院长,你也快点上去吧。” “嗯。”樊世华点头,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林子凡和简奕道,“好了,我上直升机了,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安排人来接替你们的。” “好,一路平安。” “嗯,保重。”樊世华挂了电话,快步上了直升机。 为了避免游击队攻击。 简洁想的办法是直接在起落架上绑大横幅,写清楚了是言明慧离开。 她非常清楚,只要不是young社团的人,都不会再攻击直升机的。 因为,这里的游击队大多受过言明慧的照顾。 直升机起飞之后,一路上都比较顺利,快到D国接壤处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声。 这让樊思荏和樊世华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眼看胜利在望,他们可不能让直升机在这里出事。 “怎么了?谁在攻击我们?” “不知道,无线电通讯被干扰。”飞行员也是非常紧张,低头看了一下,拿着无线电麦重复着自己的身份和救援意图。 可是,这并不能让攻击停止。 樊思荏知道这样下去,情况很不客观。 她立刻翻出两面旗,一面是红十字救援旗,另一面是自己国家的国旗。 樊世华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看的就是国际威望了。 没想到,真的就没有在听到攻击声。 正式进入D国之后,飞行员大大松了口气:“好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樊思荏和樊世华也放松了心情。 “太好了。”两人长舒了口气,对着飞行员说,“麻烦送我们到FF民用机场。” “好的。”飞行员知道那个地方,立刻扭转操纵杆,送他们到了目的地。 樊思荏和樊世华下机之后,跟汤富强汇合。 他们一起把医药器械和言明慧抬上私人客机,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让汤富强通知起飞,回W市。 历时10个小时,他们总算回到了W市,言明慧的伤情还算稳定。 樊思荏和樊世华将她送到了第一医院隔离病房。 “院长,言医生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在S国这么久,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发生感染,必须观察几天,才有结果。”重症观察室的刘医生向樊世华汇报着情况。 樊世华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微微点了点头,说,“你们小心看护吧。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 “明白。” 樊世华吩咐完之后,就去了会议室,通知几个科室的主任开会,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当志愿医去支援战区的。 可是,偌大的医院,有这样大无畏牺牲精神的人真的很少,可以说是凤毛菱角。 “院长,我想我可以去,我是有战区救援经验的人。” 说话的是钱虹。 她觉得,只要是救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就算那个Ken非常凶残,但是也不可能没有理由乱杀医生吧。 樊世华看着她,心里其实很感激。 就钱虹的医术来说,绝对说是没得挑剔的。 可是,她离开之后,急诊并没有可以当大任的医生。 “钱主任,谢谢你地无私,可是急诊的工作很重要,如果你离开了,那么第一医院的急诊部就会乱成一团的。” “不会,有思荏呢。”钱虹笑了笑,说,“另外,那个新来的研习医严畅也不错,他也可以胜任我这个职位。” “思荏和严畅毕竟还是研习医,不能……” “院长,唯才是举,用人该重能力,而不是行医的时间长短和资历。”钱虹觉得樊思荏和严畅完全可以胜任。 “不行,你去还不如我去。”樊世华摇了摇头,不想让钱虹去冒险。 “院长,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以去?你还有整个医院的重担要抗呢!”钱虹直接开口制止。 等她说完,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也表示不妥。 “可是,我们答应安排一个医疗队去支援的,如果凑不齐人,就是失信,一旦Ken那里迁怒于我们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和战士们,罪过就大了。” “原来,这就是对方提供直升机的原因。”樊思荏推门走进会议室。 她已经在门口听了很久,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需要医疗队的话,我去!”她自告奋勇地站在众人面前。 “思荏……” “组长……” “我是言明慧的女儿,既然对方借直升机让我把母亲带回来救治,我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樊思荏的态度很坚定,刚说完,就听到莫岱北说道: “我也去!” “小莫?”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身旁的莫岱北,“别开玩笑了,这是很危险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们是一组的,你是我的组长,我必须挺你!”莫岱北憨憨一笑,对着樊世华,说,“院长,我虽然医术不如组长,但是经历过泥石流那场大灾害之后,我也是可以独立救援的,请您批准我跟着组长一起去!” …… 众人一下子沉默下来,会议室的气氛也显得非常凝重。 这时候,有人敲门道:“嗨,在商量什么大事呢?” 严畅慢慢悠悠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份病人资料,准备交给急诊主任钱虹。 其实,他一起早就在门口,之前钱虹的话也都听到了。 如果,让他选择,他绝对不会做急诊的头头,于是嬉皮笑脸道,“那个,如果说去战区的话,算我一个吧。” “严畅?”钱虹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不要瞎起哄!” “我说真的。”钱虹走进会议室,站在莫岱北身边,对着钱虹道,“主任,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接你的班,我是最讨厌束缚的人。” “严畅!”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我觉得战区救援挺有挑战性的,比较适合我。而且,我也是樊医生的组员,跟着她组医疗队,也是正常的。”严畅笑着揽住了莫岱北的肩膀,“可以让我和他们一起。” “不行,我反对!” 钱虹是惜才之人,不愿意这几个年轻有为的去冒险。 “你们三个,都是医药界的明日之星,绝对不可以冒险!”钱虹看着樊思荏,说道,“思荏,你要必须照顾你的母亲,不该离开她身边的。” “我是很想留在她身边,但是这件事情因我母亲而起,所以,我必须完成这个交易。”樊思荏其实也是担心简奕和林子凡,如果她不带医疗小组过去,那么简奕和林子凡就不可能回来。 这个责任她必须去承担。 “思荏,你们不可以去!” 樊世华也不想让女儿去冒险,跟钱虹的观点一致的。 270 救援医疗小组成立 “要去的话,我和钱主任去。” “你忘了你答应过要照顾和陪伴我妈的嘛?”樊思荏挑眉看着他,道,“又想反悔,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不,不是这样的。”樊世华连忙解释,“我不可以让你有危险,这也一定会是明慧的想法!如果今天换成是她,她也一定会……” “你错了,我妈会心疼我,会担心我,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会支持我,我是救人的!本身做战区志愿医,留要面对死亡。这点我妈比谁都清楚。我也一样清楚。” 樊思荏一脸认真地看着樊世华,说,“你如果真的了解我妈的话,就不会说担心我,怕我有危险的话了。” 樊世华沉默,对于这样的话,竟然无力反驳。 “相信我,我们可以的。”说话的时候,她朝着莫岱北和严畅看了一眼,算是对组员的坚定信任。 “就算我让你们去,但是还是少人呀。”樊世华的表现显得非常无奈。 “爸爸,我可以去!”门口传来樊梦璇的声音。 她手上拿着家里做的便当盒,看样子是来给樊世华送便当的。 “你?”樊世华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不行。” “为什么?姐姐可以,我也可以!”樊梦璇非常认真地争取道,“我的急救也是过关的。”顿了顿,接着道,“不是人还不够吗?加上我不就多一个人了!” “别胡闹了,这不是小孩子办家家。”樊世华冷声拒绝。 他了解樊梦璇和樊思荏的恶劣关系,不能让她去找麻烦,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樊梦璇转头看着樊思荏,说,“思荏姐,我这次是真的想要跟你一起去历练!你们的人手还没有凑足,算上我,应该只要再找一个人了吧。” 樊思荏确实需要凑人数,但是樊梦璇,她真的不想用。 “喂,你知道医术不过关,可能直接就被‘咔擦’了。”严畅做了一个抹脖子死掉的表情,故意吓唬樊梦璇。 “我不怕,我就真的很想有这样的经历!” “其实,带着梦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要一起前往!”说话的是钱虹。 她觉得现在把人凑齐是最重要的,放眼医院这些人,不管是主任级别的,还是刚入世的年轻医生,都不会愿意参与到这样的医疗队里。 矮子堆里排高子,也就只能有一个算一个了。 “院长,让我跟这几个年轻人一起吧。我的经验丰富,不管怎么样,也可以带着他们,有突发事件,也能直接应付。” 钱虹毛遂自荐,表情自信,很笃定樊世华会答应她这个条件。 “钱主任!”樊思荏真的不想钱虹冒险,刚一开口,就听着钱虹道: “你闭嘴!” 樊思荏没想到她这么凶,而且言语和表情都非常有震慑力。 她立刻抿紧了嘴唇,不再多说一句。 “樊院长,相信我吧,如果你再迟疑,我担心少杰也要掺和进来了,到时候你才更郁闷。”她说这话是意有所指的。 樊少杰是樊家现在唯一的男丁。 如果,他跟着掺和进了,樊家两老一定会阻止,那么可能整个医疗队都没办法启程了。 而且,这样会制造更多的矛盾,反而不利于家庭和睦。 再者,樊家三兄妹都去了战区的话,真的有个万一,那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绝对不是众人愿意见到的。 樊世华听了钱虹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带他们的话,不如……” “院长,你就留在这里,言医生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是需要你的照顾和陪伴的。”钱虹打断了他的话,去意已决。 樊世华拧着眉,跟她对视着,读懂了她眼中的坚定,总算是松口道:“那就你带着他们去吧,一切以你为主,谁不听你的,直接舍弃,不用理会!”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话只是为了吓唬樊梦璇的。 他谁都不担心,就担心樊梦璇。不过,作为父亲,他同样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能够让樊梦璇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好了,放心吧!”钱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急诊那里,就麻烦院长多照应了。” “嗯。”樊世华点了点头,看救援小组的人员已定,便让众人散会。 钱虹转身面对其他四个后辈,说道,“你们都去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们1小时,到医院门口集合。” “是。” 四个人齐声答应了,各自离开,去收拾行囊。 1小时后,大家整装待发,在医院门口集合。 除了樊梦璇,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只是背个登山包,最多也就是手里拎个置物袋。 “樊梦璇,你这是要去旅行吗?轻装简行,我给你1分钟,打开行李箱,取出最需要的东西,其他的留在医院。” 钱虹看樊梦璇这会儿就犯规,当众教训她,挫她的锐气,让她对自己有畏惧感。 “可是,这里面已经是最简单的东西了呀。” “不够简单!替换的衣裤最多三套,其他的零食之类的,一律不许带!”钱虹说完,开始数数,“59,58,57……” “喂喂,慢一点,慢一点!”樊梦璇立刻打开行李箱找出最需要的东西,装进身后的背包里。 等所有人整装完毕之后,就乘车去了民用机场。 依然是汤富强准备的私人客机。 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过去,而且要确保林子凡平安无事。 登机之后。 樊思荏让汤富强准备了饭食,五人各自吃了一点,然后入机舱休息。 之后,可能是一场很难打的硬仗。 大约是行程过半的时候,樊思荏从机舱出来,想要吃些东西。 没想到就看到汤富强在打电话。 “是的,少爷,医疗队很快就到达D国。” 原来,他在向林子凡报告情况。 可是,当说到医疗组的组员的时候,汤富强故意漏掉了樊思荏,只说了其他四个人的名字。 樊思荏知道,他是为了不让林子凡对自己挂心。 汤富强说完电话,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樊思荏。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迟疑了片刻,小声道,“对不起,樊小姐,我……” “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心思。”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说,“你心疼子凡,为他着想是应该的。如果让他知道医疗小队有我,估计是不会愿意离开Ken那里的。” “是。”汤富强看樊思荏这么了解,微微点了点头,很抱歉道,“对不起樊小姐,我真的不希望少爷因为你而出事!” “我懂。”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可以说第五个人是简奕。” “是。” 汤富强其实知道樊思荏很好,可是再好,也不能成为林子凡的软肋。 一旦成为了,那么就应该让他们减少联系,或者直接不联系。 “好了,我有点渴了,可以给我一杯橙汁吗?”樊思荏露出一抹浅笑,扬了扬手里的玻璃杯问道。 “当然。”汤富强立刻帮她倒了橙汁。 他心里其实也是很无奈的。 如果,樊思荏深爱着林子凡,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他可能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 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少爷,默默守护着,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樊思荏接过他递上的橙汁,喝了两口,说了算“谢谢”,转身回去机舱。 又过了5个小时,客机在XX机场降落。 在空旷的跑道上等着他们的,依然是亨利那个小队。 这次是汤富强雇了他们,而且汤富强决定和他们一起进入S国。 经过6,7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总算是进入了S国。 但是,这次比起上次好的,就是刚进入,就有Ken安排的人来接他们。 这无疑是加强了对他们的保护。 没过多久,抵达了Ken的基地。 一行六人,被带到了那个地下宫殿。 樊思荏他们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凶残Ken,但是却没有见到林子凡和简奕的身影。 “欢迎,欢迎。”Ken慢慢吞吞地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每个人,眼神冷厉如冰,充满了慑人的戾气。 稍有不慎,就可能激怒他,引来杀身之祸。 樊思荏抬眸和他对视着,并没有因为他杀人般的眼神而躲闪退却。 Ken看着她,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笑道,“你倒是和我的恩人有点像呢。” “那是我的荣幸。”樊思荏向他行颔首礼。 “好了,说说你们的名字吧。” “你好,Ken先生,我是他们的领队,我叫钱虹,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战地医疗,可以说我的经验非常丰富。” 钱虹同样是女中豪杰,面对着水池里面的食人鱼和高高在上的暴君,并没有任何惧意。 只有樊梦璇,一看到水池中的食人鱼,就吓得腿软,差点晕过去。 幸好身旁的莫岱北和严畅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人看笑话。 “很好,那么其他人呢。” “樊思荏。” “莫岱北。” “严畅。” “樊,樊梦璇。” 以樊思荏为首,其他几个人也是一一报了名字。 Ken早已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最差劲的是樊梦璇。 不过,一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樊思荏和樊梦璇是姐妹。 只是,这两个人之间似乎不是非常亲厚。 “那么,现在我必须检验一下你们的医术。”Ken说着,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两个仆人走进来。 “主人,有何吩咐。” “前方有战事,带他们五个去救人!”Ken对他们的考验,比上次林子凡和简奕还有严峻。 樊思荏拧眉看了钱虹一眼,心里开始为其他人的安慰担心。 “是。” 两个仆人立刻就示意他们放下行了,跟着他们出去。 樊思荏紧跟着钱虹身边,对着其他人道,“等会儿跟着我们,跑动的时候,一定要降低重心。” “为什么?”樊梦璇很明显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去做什么。 钱虹看了她一眼,说,“梦璇,你等会儿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啊?” “这是命令!” “哦。”樊梦璇本想提问,直接就被钱虹严厉的声音吓了回去。 她嘟着嘴,紧跟着钱虹身边。 樊思荏和莫岱北,严畅则是相互达成了共识,配合救伤员。 轰隆隆的声音,比打雷还要恐怖,而且持续不断。 樊梦璇听到之后,就腿软了,坐在地上走不动路。 “不行了,不行了,这怎么可以过去,会死人的!” “你不过去的话,现在就要死!”钱虹不是危言耸听,拧着眉看着身后两个仆人,很明显就是押解他们,逼他们上去救援的。 樊梦璇听了这话,脸色吓得惨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方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连忙爬起来,抓着钱虹道,“钱主任,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如果你不好好救人,谁都保不住你!这里不是好玩的,随时可能丧命!”钱虹冷声警告着。 “那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去!”樊梦璇原本是想给樊思荏制造麻烦的,从没想过这么凶险,眼泪一下子就滑落下来。 樊思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一般揪着她的衣领道:“到了这里,别再想回去的事情,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否则,你走不到两步,就会死在这里!” 樊梦璇被这话吓得更加是六神无主,连忙哆嗦着站起来,紧跟在钱虹身后。 严畅和莫岱北是男生,所以是体力和行动力担当。 一些受伤很重的伤员就由他们抬到安全地方。 樊思荏和钱虹负责帮他们处理伤口,有些已经被炸掉了胳膊和腿。 这样的情况,除了止痛针,还需要止血。 “思荏,这种情况,先帮他们止血。”钱虹也顾不得消毒,只想着先留住人的性命。 “嗯。”樊思荏明白这点,只是伤了大血管的,想包扎止血并不容易,她只能用针灸的方式,帮他们止血。 “樊梦璇,你别站着了,过来帮忙!”樊思荏看樊梦璇还沉浸在自己的恐惧症,厉声喝斥,把绷带给她,“帮他们止血!” 樊梦璇回神,立刻就帮着伤员包扎伤口。 她也是在急诊实习过的,见过的意外事故造成的创伤,都没有这些人伤得严重。 就想着的情况,简直就是满眼睛都是红色的,看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这人中弹了。”莫岱北把人抬到安全区,对着樊思荏道,“位置在胸口靠心脏的位置,需要立刻手术。” 樊思荏蹙眉,看着面前的伤员,立刻对着站在一旁监视他们的人说,“立刻就把他抬回营帐!” 那两个仆人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没有立刻动作。 “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啊!” 樊思荏再次催促,声音比刚才更霸气。 两个仆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听她的话,上前抬伤员。 “钱主任,这里交给你了。”樊思荏说完,看周围帮不上忙的就樊梦璇了,直接瞪了她一眼,说,“走了,去做手术!” “啊?”樊梦璇满是惊愣地看着她。 “你想让人把你毙了吗?”她厉声喝斥。 樊梦璇浑身一颤,连忙跟在她身边,小声道,“好,我做你的手术助手。”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跟在两个仆人身后去了临时营帐。 周围依然爆裂声响彻云霄。 在这样没有任何隔离消毒措施的地方,手术是非常艰难的。 樊思荏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套手术用具,对着樊梦璇说,“现在开始,开胸腔,取弹片手术。” “就在这里手术?”樊梦璇完全无法接受,非常惊讶地喊道。 “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让他们听到你是多没用。” 樊思荏白了她一眼,不理她,戴上橡皮手术,就开始帮伤员开刀。 樊梦璇暗中朝着两个仆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真的一直盯着自己,连忙拿着消毒纱布,吸掉从伤口处冒出来的鲜血。 很快的,她看到了那片碎裂的弹片,真的是无比接近心脏,或者说已经刺破了心脏的边缘。 樊梦璇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小声道:“喂,这个手术在医疗仪器不全的情况下,根本没可能成功!你别把人弄死了,连累我!” 樊思荏不理她,安静地注视着弹片的位置。 “喂,你听我说话没有?”樊梦璇看她不理自己,声音稍微变大了一点。 这么一来,立刻就引得两个仆人凑了过来。 她连忙端正站姿,拧着眉瞪着樊思荏,等两个仆人远离一段距离,才再次小声警告,“樊思荏,你可不要害我,我还不想死。” “你再这么多废话,就真的要死了!” 樊思荏白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现在收手,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什么意思?”樊梦璇并不知道这里有多凶险,说白了她就是典型的脑残大小姐。 “你可以走出去试试。”樊思荏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樊梦璇朝着营帐外看了一眼,想走,但是不敢。 “樊思荏,你强行取弹片,他可能会直接心脏停止的。” “那就停止吧。”樊思荏说完,就拿着镊子取弹片。 很自然的,弹片一取出,就有血冒了出来。 樊思荏立刻用手指按住伤口,然后取线缝合心脏破损处。 她的动作很快,大概只用了40秒的时间,就缝合完毕,让伤口止了血。 但是,伤员的心脏真的停止了跳动。 “咔擦”一声,两个仆人拿着武器对准了她们。 樊梦璇直接就吓哭了。 樊思荏却非常淡定,直接伸手给心脏按摩。 这让两个仆人和樊梦璇都目瞪口呆。 虽然,曾经有新闻提到过类似的,在环境恶劣地点的急救方式。可是,从没有亲眼看人操作过。 樊思荏不急不缓的按摩伤者心脏,另一方面看着自己左腕上的手表。 “笃”的一声,心电仪恢复了动静。 樊梦璇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几年教科书中规中矩的教育,让她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急救方式。 她心里其实是非常震惊和折服的。 不得不承认,樊思荏真的很厉害,比她厉害多了。 “好了。”樊思荏开始缝合伤者胸腔。 “你们两个,去把其他需要手术的伤员抬进来。”樊思荏非常果断的下了命令。 两个仆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就非常自觉地把伤员抬到了旁边的病床上。 樊思荏抬眸看着那人的情况,对着樊梦璇说道,“这个伤口缝合,你来做。” “哦。” 樊梦璇跟她换了位置,拿着4—0的缝合线帮着伤者缝合伤口。 樊思荏则换掉了橡皮手套,看着新抬进来的伤员,发现他的腿没了,虽然已经用了快速包扎法减少流血,可是,血还在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绷带。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立刻查看了伤者的血型,给他输血,然后用止血钳止血,清理伤口,最后缝合伤口。 “疼,疼……”伤员因为没有麻醉药的原因,疼着直哆嗦,额头冒着一层一层的虚汗。 “没有麻醉药了吗?”樊思荏询问两个仆人。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非常一致地摇了摇头。 樊思荏看这么痛下去,这个截肢的伤员一定会疼得想要抹脖子的。 “那就让你们主人快点弄些麻醉药剂过来!”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带着明显的火气。 两个仆人圆睁着双眼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樊思荏知道,其实这两个人身上带着监听设备,她和樊梦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那个残暴不仁的男人眼中。 Ken正全程监视着他们的救援情况。 突然,其中一个仆人的无线电通讯器响了。 他听了之后,把通话器交给樊思荏。 “主人找你。” 樊思荏找掉了手套,但是并不伸手去接手机,只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针灸用的银针。 “不好意思,没手听,麻烦你帮我拿着。” 仆人微微皱眉,拿着通讯去送到她耳边。 “什么事。” “你会针灸麻醉?” “会就不用准备麻醉药了吗?”樊思荏的态度很冷淡,直接道,“医疗组有五个人,只有我会针灸麻醉,如果我不在,你的伤员就不救了吗?你希望他们活活疼死吗?” “麻醉药没有,但是罂粟花和罂粟果有很多,应该可以用吧。”Ken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仆人就从地窖抗出一麻袋的罂粟果。 樊思荏蹙眉看了一眼,说,“这种东西,没有经过加工,效果绝对不能跟麻醉药比的。” “那也可以缓解一下。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难道小小痛处都忍受不了吗?” “随便你,如果他们熬不住疼,一头撞死,或者自己抹脖子,可不要怪在我们救援小组头上!”樊思荏很无所谓地警告道。 她只要确保救援小组五个人的安全就可以了。 “行,算我答应你了。”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对着抗麻袋的仆人说道,“我包里有药杵和药臼,你去把罂粟花和罂粟果捣碎。” 仆人站在原地,表情有所迟疑。 “按她说的做。”Ken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非常清楚。 樊思荏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对着通讯器道,“Ken先生,你已经看到我们几个的医疗能力了,现在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让林子凡和简奕回去了吧。” “是看到了,医术都不错,但是也有浑水摸鱼的人。”Ken还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樊思荏暗暗瞥了樊梦璇一眼,说,“那是我的手术助手,是必须配备的。” “可是,我要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五个医生,而不是四个医生,一个助手。”Ken开始咬文嚼字,强词夺理。 “Ken先生,请你说话算话!”樊思荏听他的语气是有反悔的意思了。 “我向来说话算话,同时也是实话实话。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赔偿我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护士,否则我看你的助手对你也是充满敌意,不然就直接把她解决了。” 话音刚落,扛麻袋的仆人已经拿着武器对准了樊梦璇。 “姐,姐,救我,我还不想死。”樊梦璇顿时吓哭了。 她就是那种典型的纸老虎,一遇到事情就完全废了。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做手术,必须有助手,你这样的话,让我怎么做手术?” “我可以让别人给你做助手,我想简奕或者林子凡,都是愿意的。” “Ken先生,你必须记清楚交易的内容,医疗小组到达,林子凡和简奕可以离开。”樊思荏看那个截肢的昏睡过去,起身用碘伏洗了洗手,接过通讯器道,“另外,你作为一个不懂医学常识的人,没资格武断地说她没有医术。” “哦?你想告诉我,她有医术?” “下一个重伤员,就让她处理,不插手,不帮忙。”樊思荏说着,让两个仆人到营帐外把下一个重伤员抬进来。 这次这个是腹部受伤,必须做胃肠修复手术。 “樊梦璇,你来做这个修复手术。” “我?”樊梦璇非常纠结地看着樊思荏,因为害怕,所以不敢。 “不想死,就好好做这个手术,否则,没人救得了你!”樊思荏凑到她耳边,冷声警告。 她的眼神冷厉严肃,充满了慑人的警告。 樊梦璇真的是非常害怕,双脚都在打哆嗦。 两个仆人把伤员抬到床上,樊梦璇真的很想逃跑,但是被樊思荏扣住了手腕。 “好了,开始吧。” 樊思荏让她那手术刀。 樊梦璇真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小声道:“姐,我错了,我以前跟你作对,陷害你,是我不对,求你帮我求情,别让他们杀我。” “你不做这个手术,谁都救不了你。”樊思荏看都不看她,小声道,“现在,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姐!” “你还不下刀,人就死了。”樊思荏这次总算是明白“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道理。 樊梦璇缓缓拿起手术刀,手还是颤抖的。 “你想死,就继续抖。”樊思荏知道她正常做这个手术没什么问题,毕竟也是医科大毕业的。 而且,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 樊梦璇真的不想死,可是手也是真的抖。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了让自己可以活着,下刀手术。 樊思荏只是帮她做助手的工作,纱布吸血,止血钳止血,让她可以缝合损伤部位。 这次的手术用时比较长,好在好似完成了。 樊梦璇放下手术剪的那一刻,整个人松了口气。 樊思荏找下橡皮手套,对着Ken道:“这样,算合格了吗?” “跟你比,时间太长了吧?” “这个时间不长,你可以跟大医院这类手术时间比较,她算短的。”樊思荏的态度很嚣张,让人觉得她说的就是权威。 “好,就当你说得通。” “Ken先生现在可以放了林子凡和简奕了吧。”樊思荏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这话了。 她现在只希望林子凡和简奕平安离开这里。 “嗯,有你这么一个中医西医都会的医生,我就当你是一个半,而那个樊梦璇就算半个,勉强可以吧。” 说着,他用当地话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对他这会儿身边的仆人说的。 不过,樊思荏并不懂这里的土话,但也可以猜个大概。 “好了,我已经让人送放他们离开了。”Ken说着,又对两个仆人道,“你们一个守在那里,一个带樊医生回来。” “回去?”樊思荏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道,“去哪儿?” “我这里。”Ken不缓不慢地说道,“在我看来,你是医疗小组的头,我该你好好谈谈,尤其是需要什么药品,说清楚了,可以采办。”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跟着其中一个仆人离开。 很快的,她到了Ken的地下宫殿。 这次,他竟然放下了链接中央的石桥,让她可以到他面前说话。 樊思荏慢慢走到Ken面前。 这个男人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看着面容刚毅,带着一种凶相,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长得丑,只是光看外表,他应该算是帅哥类型的。 “樊医生,你针灸的手法跟言医生非常像,是她教你的?” 樊思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长桌上摆放的食物,在这个地方,简直是珍馐佳肴。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眯了眯眼睛道,“不是谈采办药品的事情吗?” “是,坐下谈吧,这会儿也正好是午饭时间了。” “我的组员都还战地救援,没有吃过东西,我也不会吃的。”樊思荏虽然是吃货,但是在这件事上是抱定了同甘共苦的原则的。 “樊医生,你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否则可能对你和你的医疗小组并不好。” “怎么不好?直接毙了我们?”樊思荏笑了笑,水眸直直的瞪着他,眼神一点都没有怯懦,“Ken先生,你的威名早就响彻这片大地,我们既然决定来这里,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Ken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眯着眼睛看着她,道,“樊医生,你应该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我说的都是事实,选择来这里,就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会来,也是想救助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 樊思荏挑眉看着他,说道,“我们现在要么谈药品采购,要么你让我回战地继续救人,或者第三个选择,把我们全杀了。” …… Ken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我们谈需要采办的药品。”Ken第一次做出退让。 樊思荏直接拿出钢笔,写了一份单子,“需要的药品,我都写在这里了。”说完,把单子送到他面前,“您只要照着采办就可以了。” 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Ken直接把石桥收起了,不让樊思荏离开。 “Ken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战场有很多人需要救治,你这样只会耽误他们活命的时间。” “樊医生,言明慧医生是您的母亲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跟我们的救援有关吗?”樊思荏很不愿意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他那种冷厉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没关系,但是言明慧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也已经算是报恩了,因为是你的直升机送她离开的。”樊思荏看他靠近,立刻后退了两步。 “不,那个是有交换条件的。”Ken摇头,道,“所以,不能算是报恩。” “Ken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报恩了。”说着,他一把扣住了樊思荏的手腕。 “你干什么?”樊思荏惊愣,立刻甩开他的手,想要离开,但是石桥的遥控器在餐桌上。 她计算了一下距离,必须拿下遥控器,然后放下石桥离开。 “樊小姐,我觉得我应该让你做我这个地下王国的王后。这样才可以说是报答了言医生的救命之恩。” 271 阔别多时的相见 他原本就是想要什么女人,就可以得到什么女人的那种男人。 这会儿,他看中了樊思荏,同时也看上了她的医术,有她在,他迟早可以成为这片土地上的霸主。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结婚了!”樊思荏说话的时候,故意往餐桌的侧边走了两步。 “我不介意。”Ken笑着回答。 樊思看准时机,跑到餐桌前拿了石桥的遥控,按下之后,就等着石桥放下。 这段时间,她努力躲避着Ken的抓捕,用的是简奕教过她的步伐。 “Ken先生,你这样的话,我想我不可能专心帮你救人的!” “无所谓,反正在这片土地上,有的是人!我需要医疗小组,只是因为重新训练新兵的成本太高。”Ken脸上的笑容带着魔性,把樊思荏逼到了角落,“可如果是为了你,我愿意花那些成本,继续训练新兵。” “你别过来!”樊思荏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扑上来。 樊思荏立刻下蹲,想着从他的手臂下钻出去。 原以为已经通过了。 没想到她一个反手,把人抓了回去。 “看来,你还是个会点腿脚功夫的。”Ken说完,直接把把樊思荏公主抱起来。 “Ken,你别太过分!”樊思荏怒斥一声,出掌劈向他的脖颈。 Ken一把挡开,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按到床上。 “我过分,你不是早就有耳闻吗?在这里,我就是帝王,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说完,就要去亲樊思荏。 “啪”的一声,她很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耳光,一脚将人踹开,见他还想上来,右手直接拍下他的脖子。 一根细长的针灸银针刺入他的脖子。 Ken并不以为然,直接拔掉银针,还想抓樊思荏。 谁知,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头晕目眩。 “你在针上做了手脚?”Ken看了眼被自己丢弃在地上的银针,狠狠瞪着樊思荏。 “没有一点防身技,真的不敢来您这里。” 樊思荏看他缓缓倒下,立刻拿了东西离开。 Ken眯着眼睛看着她,想要叫仆人,但是已经叫不出来了。 他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樊思荏离开地下宫殿,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事先准备了这一手,否则真的很难脱身了。 樊思荏跑到外面,想要往战地去,身后已经传来鸣哨声。 “快点,抓住那个女人!他暗算了主人!” 后面有卫队追了出来。 樊思荏一时有些惊慌,这面前一大片黄沙一样的空地,真的是让人无处躲藏。 突然,有人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向下一拽,拉入一片黑暗中。 “谁?” “嘘……” 这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噤声的手势,虽然看不清楚,她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简奕抱着她,看着地面上的卫队跑开,才微微松了口气,“好了,没事了。” “嗯。”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问道,“Ken不是让你和林子凡回去了吗,怎么你还在这里?” “我看到你了。”简奕淡淡的回答。 很多天都不曾见过她了,这会儿看着她,依然觉得想念非常。 “你是不是神经啊?看到我了,就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你不用再装了。”简奕说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唇温柔地吻她的额头。 “什么啊?”樊思荏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绑架了妈,逼着你跟我离婚,对吗?”简奕直接说了真相。 “你……”樊思荏愣了一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顿了顿,小声抱怨道,“哎呀,洁姐真是的,都答应我不告诉你的,怎么还是说了。” “樊思荏,你能不要这么大女人嘛?”简奕直接戳她的脑门,生气道,“你遇到这么重大地事情,做这么重大的决定之前,能不能想跟我商量一下!” “那当时不可以假离婚!我说了,你还不是要生气?而且还很不真实。”樊思荏嘟着嘴,揉了揉额头,小声解释道,“你也知道的,穆老太太有多厉害,如果让她看出端倪,跟绑匪说撕票,那我妈不就非常危险了!我是想着,等我妈安全之后,再跟你道歉,解释一切,没想到穆老太太会强制我跟子凡结婚,之后妈又出了意外,你又来了这里,让我怎么说得清楚呢!” “你做了错事,还有理了?”简奕又一次弹了她的脑门,训斥道,“还有,你不留在家里照顾妈,跑来这里组什么医疗小组?现在好了,你成功撩到Ken了,他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一定要来把你和子凡换回去!我欠他太多了,不能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不能脱身。”樊思荏低着头,小声说着。 简奕长长叹了口气,表情各种不屑,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好了,都过去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到简奕掀开头顶上的扣板。 谁知,刚爬出去,就被一群卫兵围了起来。 “简奕,我都让你离开了,竟然在这里逗留!你是真的不怕死呢,还是过分自信我不会杀你?”Ken似乎是被人叫醒了,衣服上还沾着水渍,应该是被水泼醒的。 来的。 “杀了我,就是跟简家为敌,就是跟这里的驻防军为敌。”简奕直直的站在Ken面前,眼里没有任何惧意,不缓不慢道,“还有,你会跟整个京门启家为敌。” “启家?” Ken原本还没什么反应,一听到“启家”,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启家”是东方最神秘的家族,据说这个家族人丁兴旺,永远世界上各行各业的精英。 有些人或许不姓“启”,但不能抹灭他们身上“启家”的图腾印记。 而且,相传,如果启家家主一声令下,可以在一夕之间消亡掉一国的文明。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可是就他所知道的商界第一巨头启凡,就是启家本家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的简奕,该不会就是拥有“启家”图腾印记的外姓成员吧。 樊思荏看着Ken晦暗不明的表情,心里挺多疑惑的。 她只知道一个启凡,是第一富豪,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咦?这个第一富豪,能够影响到Ken什么吗? 他怎么这么紧张? 有生意往来?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简奕,你不要危言耸听,你和‘启家’有关系?” “你觉得呢?没有关系的话,我敢这么站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跟你说话吗?”简奕不缓不慢地说着,表情非常高深。 “不,不可能,真的是这样,你之前就可以亮明身份,让我放你回去了。” “你觉得我会是不遵守交易原则的人吗?”简奕其实之前已经猜到樊思荏会犯险过来,所以才没有用“启家”来压他。 现在,这个Ken竟然对樊思荏意图不轨。他当然不能在忍气吞声,坐视不管了。 Ken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冷声道,“那么现在呢?你想毁掉交易?” “不,我说了,我会遵守跟你的交易,因为你确定借了直升机,让我们救了人。所以,我们还是会帮你救治伤员,直到战火停止。但是,这期间,不许再对思荏动歪脑筋,否则我真的会不惜动用‘启焰令’的。” 简奕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 他的脸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火气,但是每句话都让人肃然起敬。 樊思荏对这些完全没有听过,就好像是在听说书一样,而且说的还是那种带悬疑的武侠故事。 可是,认真看看身边简奕的样子,用脚趾想也知道,这是说的现代故事。 “好,交易继续,我答应你,不会再找樊思荏麻烦。”Ken说这话的时候很不服气。 可是,就刚刚一瞬间,他看到了简奕脖子上闪现出来的一道印记。 那是“启家”外姓人员的图腾印记,只有在人极度愤怒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转瞬即逝。 樊思荏听着Ken地回答,满是震惊地看着简奕,就见他们直接放行了。 “tiger,送他们去战区。”Ken好像是吃了哑巴亏,脸色非常难看。 樊思荏挽着简奕的手臂,和他一起离开,等到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才小声问道:“喂,你刚才说的‘京门启家’是什么呀?” “东方最神秘的家族,两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跟启凡有关?”樊思荏歪着头问道。 “呃,算是。” “那如果这么强,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战争?”樊思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因为有将近三百年,他们都在内斗。” “啊?”樊思荏不解道,“为什么?” “争家主的位置。”简奕回答。 “家主不是老一辈指定的嘛?” “因为家族中,每个人,每个分支家族都非常强,谁也不服谁,就导致内乱。”简奕说到这里,看樊思荏表情呆萌,知道她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现在Ken不会再伤害你了。” “就算这样,还是要在这里救人呀,又不能回去。”樊思荏这会儿解开了跟简奕的心结,整个人变得轻松了。 她很想回去,陪着言明慧,照顾她。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说:“快了,Ken的对手快招架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这的战事快结束了?” “嗯。”简奕点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以后,不要再私下冒险做决定。我是你老公,你应该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 樊思荏抿着唇看着他,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好啦,知道你厉害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一直都在想,穆家只是在商界比较有作为,为什么可以让S国的人为之做事呢?” “这个花钱就可以了。”简奕心里清楚,这事情跟自己的祖父有关,而他也已经让启凡帮忙,吞并掉穆家的企业,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着。 “是吗?”樊思荏还是有很大的疑惑。 “别想了,要开始救人了。” 说话时,已经到了战地营帐。 简奕和樊思荏进了简易搭建出来的手术室。 樊梦璇正在帮人缝合断肢的伤口。 虽然罂粟花和罂粟果没有经过提纯,麻醉作用比普通麻醉药小很多,但是非常时期,这些伤员又都是硬汉,忍痛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所以基本都可以扛住这痛处。 “思荏,你没事吧?” 钱虹送伤员进帐,一看到樊思荏立刻关心的问道。 “没事。” “咦,简医生,你也在?”钱虹看到了简奕,表情有点意外。 “是,钱主任你好。”简奕上前接手伤员,看到对方肩膀和腿上都有弹片,立刻把人扶到另一张床上。 “肩上和腿上都要进行手术。” “嗯,交给我吧。”简奕看了情况,便让人把罂粟花和罂粟果磨成了粉末,然后用水搅拌之后,针管吸入一点罂粟汁,给伤员注射之后,看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便开始手术。 樊思荏站在他面前,给他做助手。 “那这里就拜托你们了,外面有我呢。” “钱主任,注意安全!”樊思荏看她往外走,小声叮嘱了一句。 “放心。”钱虹点了点头,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转身出了营帐。 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直都不曾停歇过,直到天黑,才稍微安静一点。 不过,这么一整天高强度的救援,也让樊思荏他们的体力透支,好不容易可以停下休息一会儿,都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样的救援,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太累了。”严畅揉着发酸的双腿,直接拿着水壶,灌了自己就口水。 “是啊,第一医院开通绿色通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莫岱北揉着肩膀,看向樊思荏和简奕,就见两个人相互擦着汗,样子非常恩爱。 “简医生,你不是应该离开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只是随便找话题,缓解一下营帐里冷沉安静的气氛。 “回来,是知道你们在这里。” “哈,简医生,你直接说因为我们组长在不就好了。”严畅直接揭穿了他的话。 简奕愣了一下,看着严畅,点了点头:“确实。” “简医生和组长,果然是妇唱夫随啊。” 严畅继续玩笑。 一旁的樊梦璇看着简奕和樊思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原本是想来制造问题的,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 这会儿子累得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使坏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提心吊胆,又疲于奔命的日子,还要持续不知道多少天。 她现在真的想逃回家里,再也不要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救人了。 “好了,大家不要说笑了,休息一下,吃点干粮,然后把这里的药品和器械整理一下,短缺的药品必须及时上报,让他们去采购。”钱虹拍了手,提醒他们注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收拾手术台上的东西。 樊思荏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这么做,跟着起来帮她。 简奕和莫岱北,严畅看到这一幕,也是不可能干坐着,让女人们收拾,跟着站起来,收拾地上的染血绷带,和针管,药品袋这类的东西。 只有樊梦璇依然坐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严畅以为她在偷懒,想要把人叫起来,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靠,这也太夸张了,这也就睡着了。” 这话,惊动了其他人。 樊思荏和钱虹都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也不怪她,从没有经历过这么高强度的救援,而且她今天也算是努力,没有拖后腿。”钱虹觉得作为樊梦璇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敢拖后腿!这可是跟性命相关的。”严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道,“要不要叫醒她?” “算了吧,这里也不是特别乱,我们收拾完就回帐休息吧。”樊思荏看她睡着了,手还是颤抖的,就知道她今天做了很多的手术。 “是啊,我们多做一点吧。”钱虹也是觉得没必要把人叫醒。 严畅听她们都这么说,便继续捡拾地上的垃圾。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差不多整理结束。 莫岱北看着还在熟睡的樊梦璇,小声问道,“组长,现在要叫醒她吗?” “呃……”樊思荏有些迟疑。 钱虹直接道:“我看还是别叫了,直接拿条毯子给她盖着。” “也好,反正在这个地方,回不回营帐,都是一样的。”樊思荏认同钱虹的建议,拿了毛毯盖在樊梦璇身上。 “好了,我们各自回帐休息吧。”简奕关了灯,示意众人离开。 樊思荏到了帐外,想了想,说:“我想再去检查一下重伤员的情况。” “我陪你去。”简奕拉住她的手,往重伤员营帐走去。 F洲这里的国家,每到晚上,夜空都是无比迷人的。 一抬头,就好像可以看到整个宇宙的星星一样,璀璨夺目,是发达城市绝对看不到的美景。 “这里的星空好美,那是银河吧。”樊思荏指着天空中银白色的星体群,中间椭圆,然后向两侧延伸出去的部分越来越窄,越来越细长。 “嗯。”简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低低应了一声。 “那么牛郎星和织女星,就在银河的两边了?” “是,两边最亮的两颗恒星。”简奕指着夜空,说道,“看,一颗微微泛着蓝光,一颗有些紫。” “嗯,看到了。”樊思荏点了点头,轻轻揽住他的胳膊。 “你喜欢牛郎织女的故事?” “不喜欢。”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只是小时候就听这种故事,想要见识一下。” “哦。” 简奕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那现在见识到了。” “嗯。”樊思荏看着他,笑道,“对啊,不过如此,没有其他的星星漂亮。” “对了,这个时节,应该可以看到金牛座吧?”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猎户座,和小熊星座。” “在哪儿?”樊思荏满是期待地问道。 “先去看看伤员的情况,等会儿再说。”简奕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和她一起进入重伤员营帐。 “简医生,樊医生。” 很多伤员都因为疼痛,没办法入睡,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进来,立刻跟他们打招呼。 “嗯,你们还不休息?”樊思荏看着好几个都坐着,或者靠在床头,不由得问道,“是伤口太疼了吗?” “是啊,疼得我一阵阵地冒冷汗,那个罂粟汁又不能多剂量地注射,只能干忍着。” 一个截肢的伤员无奈地说道。 樊思荏看了他们的情况,说,“这样吧,我给你们用针灸刺穴地方式止痛,可是,这个也只是暂时的。” “行啊,只要可以稍微缓解一点疼痛就行。” 大家立刻就答应了。 樊思荏拿出自己的针包,给他们针灸。 一下子又花费了将近2小时。 等她全部处理完,最初被扎针的伤员已经睡着了。 樊思荏有点吃力地揉了揉脖颈,收好了自己的针包,对着简奕小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嗯。” 简奕和她一起走出营帐,突然就将她公主抱起来。 “喂,干什么?” 樊思荏满是惊讶地看着他。 “你太累了,我抱着你看星星吧。”说着,就抱她坐下。 樊思荏觉得这样的陪伴非常幸福。 她很自然地把头靠在简奕的肩上,“说吧,猎户座是哪个?” “喏,那里,最亮的三颗星星,看起来是冰排一直线的,是猎户座的要带,然后上面是他的上身和脑袋,带点想象力。” 简奕抬手指着天空,温柔地讲解着。 可是,等他说完了,也不见任何回应。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樊思荏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无奈,他只好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轻轻拉过她的肩膀,托着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继续睡。 看着她含笑的睡颜,简奕不觉扬起了唇角。 总算,他们和好了,一切只是她故意演出来的剧本。 不过,在简奕心里,还是有一丝小纠结的,那就是樊思荏心里的“小哥哥”,到底是不是林子凡。 虽然,他不介意过去,但是总觉得这是一颗破坏他们夫妻关系的定时炸弹。 想到这里,他沉沉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夜空,表情若有所思。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樊思荏被一道璀璨夺目的光线照醒。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这个城市的第一缕晨光。 “唔,好美。”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身上的外套,也看到了一夜守着自己的简奕。 她的脸上泛着最甜美的笑容,跟此刻金色的阳光交相辉映,显得格外温暖。 “呃,醒了?”简奕被她的动作惊醒,舒展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枕麻了。 他揉了揉眼睛,眼神转为温柔。 “嗯。”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他,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简奕摇头,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说,“是我也想看日出。” 樊思荏知道他这是哄自己开心的假话,但是听着就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无比幸福。 可是,这样静谧的美好没有持续多久,天一亮,爆炸声再次响起。 简奕立刻拉着樊思荏起身,回到了营帐中。 其他人也被这声音吵醒,洗漱之后,准备进入医疗救援的岗位。 他们随便吃了一下干烙饼,喝了些水,就开始分工合作。 跟昨天不一样的是,昨天负责战地的人,今天留在手术室;而昨天在手术室的,都去战地救人。 这是为了让做手术的人,双手得到休息。 “喂,姐,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营帐做手术比较好!”樊梦璇很怕被弹片伤到。 樊思荏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的双手抖成这样了,怎么还可能把人做手术?” “可是,战场很危险,我又不像你和姐夫都是练过身手的。” 樊梦璇嘟着嘴,拧着眉,就怕一不留神跑慢了,人就嗝屁了。 “你就留在战壕,微微一些受轻伤的包扎伤口。”樊思荏分派了工作给她。 樊梦璇其实还是不愿意的,但是怕自己不做,小命不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吧。” 樊思荏把她带到比较安全的战壕,然后和简奕分开去前方。 一开始都是比较安全的距离。 直到最前方有人倒下,樊思荏想要冲过去救人。 简奕一把拉住她:“太危险了,留在这。” “可是……” “我去。”简奕说完,已经翻身跃过战壕,到达伤员身边,把人扛到了安全区。 樊思荏检查了对方的伤势,说,“弹片卡在肌肉中,必须手术。” “那你送他去营帐。” “不,就在这里手术!”樊思荏看这人伤得其实不是很重,只要取出弹片,就可以自行活动。 简奕看着她,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你确定?” “确定!”樊思荏说着,就已经拿出手术包,取出手术刀,划开伤口。 “嘶……”伤员疼得倒抽了口气。 樊思荏用针灸帮他麻醉,然后开刀。 结束之后,她点燃了一小撮火药,为伤员止血。 啊—— 这一下,伤员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可是一闪而过,之后,就渐渐缓和下来。 樊思荏按着他的腿,松了口气,说,“好了,你休息一下。” “谢谢。” “等会儿,还是要去营帐处理伤口的,这会儿暂时先这样。” “好。”伤员看着樊思荏帮她包扎伤口的手法,小声道,“医生,你这样的处理方式,跟之前救过我的言医生好像。” “你见过言医生?”樊思荏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问道。 “嗯,见过。” 他点了点头,说,“我之前在一次偷袭中受伤,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没想到遇到了路过的医疗队,言医生也不问我是哪方的,直接就出手救了我。” “她是这样的,从来都不会去管伤者的来历,只要受伤,她一定会救。” “这么说,您认识言医生?”伤员的情绪有点小激动起来。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说,“认识,是她教我救人方法的。” “那真是太巧了,上次是言医生救我,这次是她的徒弟救我。”伤员很开心,但是很快就露出一抹担忧的表情,“不过,我听说言医生受了很严重的伤,是不是真的?” 樊思荏沉默,想到母亲浑身的烫伤程度,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忧伤。 伤员看着樊思荏陡变的神情,拧眉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嗯,放心,她现在在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樊思荏淡淡说了一句。 与其说是在安慰伤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简奕揽着她的肩膀,微微紧了紧,像是再给她力量一样,安抚着她担心的内心。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们去救治其他人。”樊思荏拍了拍伤员的肩膀,给了一个暖暖的微笑,猫着身子在战壕中小跑着。 轰的一声,战壕中尘土飞溅。 简奕按到了樊思荏,避过这瞬间的危机。 可是,就在他们眼前,直接就有人失去了生命。 樊思荏抬头看着面前的惨况,心里各种不好受。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简奕认真检查着樊思荏的情况。 “我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小声道,“我们继续往前去吧。” “嗯。” 简奕知道这样的惨况,对樊思荏的心灵冲击力非常大。 前一秒还活奔乱跳的人,下一秒就成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所以说,和平很好,战争是无比残酷的产物。 很快的,他们又看到了一个重伤员,两条腿都没有了。 “简奕,你的速度比较快,你送他去营帐!”樊思荏很用力的挤进了那人双腿的口子,尽可能止住流血。 “不,我留下,你带他去营帐!” 简奕是非常担心樊思荏的安全的,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最危险的地方。 “你听我的,你比较快,一来一回,也就五六分钟,我不行,我力气小,搬不动,你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樊思荏推了他一下,态度非常强硬。 简奕蹙眉看了她片刻,答应了,“好,但是你就留在这条战壕,不要再往前去了!” 他必须叮嘱清楚。 “嗯!”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简奕立刻背起那个伤员,往临时手术营帐跑去。 樊思荏原本是遵守跟他的约定,没有继续前行。 可是,一阵巨大的爆裂声之后,她只看到前方一片烟尘,透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种情况,一定是死伤无数了。 她身为医生,不可能继续留在原地,翻了个身,进入前方战壕。 果真如她所料,几乎看不到生还者,只能在尸体中寻找少之又少的生还者。 “救,救我……” 这时候,一个微弱的求救声传来。 樊思荏愣了一下,就看到离战壕不远的平地上倒着一个伤员。 他正努力向樊思荏挥着手,希望她可以救他。 樊思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biu,biu,biu”的声音惊得低下头,周围捡起一整排平行的沙土。 那个伤员就好像是敌方的诱饵,每个想去救援的人,都可能死在路上。 樊思荏趴着观察了片刻,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条尼龙绳,小声道,“你抓住绳子,我拉你过来。” 伤员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绳子丢出之后,伤员刚想抓住,就被打伤了双手。 …… “不行,我没办法抓住。”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前方,虽然空气中了布满了黄色粉尘,能见度很低,可是敌方应该有特殊的望远镜之类的东西,所以能够准确知道他们的行动。 “你等一下。”樊思荏把绳子的头做成了套索,好像牛仔套牛一样,想要套住对方的脚,或者手。 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而且,那人的伤情越来越严重。 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位置,却也因为失血过多,越来越虚弱起来。 樊思荏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在战壕里看到了一整块钢板,应该是爆炸之后,从别的东西上爆飞过来的钢板。 她直接拿着钢板,挡在身前,翻身出了战壕,到了伤员身边。 Biu,biu,biu的声音在她出去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樊思荏也是没有办法带着一个重伤员回去。 眼看着钢板就要破损。 千钧一发之之际,有人用绳子套住了她的脚。 “抓住那个伤员。” 简奕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厉严肃。 樊思荏立刻照做,抓住了那人的双腿,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用力一拽,重心往后面移去。 啪地一下,她掉入战壕中,那个伤员也跟着被拖了下去。 樊思荏看到简奕,立刻伸手抱住了他,心里特别高兴:“你可算来了。” 简奕却不理他,沉着脸检查伤员的情况。 樊思荏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擅自行动生气了。 272 怀孕了 “简奕……”她想解释,结果就被简奕冷冷地打断,道: “先救人。” 简奕的声音冷到冰点,包扎止血之后,背起那个伤员,拉着樊思荏往回跑。 这时候,樊思荏都不敢拒绝,生怕一开口,就遭受到更严重的冷暴力。 两人一起把伤员送到营帐。 钱虹接手之后,简奕便转身往外走。 樊思荏连忙跟了出去,“简奕,你别生气。” 简奕并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擅自行动,原谅我这一次吧。”她拉着他的手说,小声讨饶。 简奕直接甩她的手,依然不打算理他。 “老公!”樊思荏急了,直接道,“你再生气,我就不复婚了!” “再说一遍!”简奕猛地转身,眼神阴霾,格外愤怒。 樊思荏被吓了一跳,艰难地做个了吞咽的动作,小声道,“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不再冒进了。” “你的保证什么时候兑现过!” 简奕真的感觉自己肺都气炸了,别过头不理她。 樊思荏连忙绕到他面前,小声道,“哎呀,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这样生气,都有皱纹了,以后都不帅了。”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跟我离婚!” 他很傲娇地说道。 樊思荏尴尬地撇了撇嘴,小声道,“好嘛,好嘛,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以后都不敢了,原谅我吧。” “现在这么说,等见了你的‘小哥哥’,又把我忘了。”简奕撇了撇嘴,直接就吃醋起来。 樊思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件事,不禁抿唇偷笑起来。 “你还敢笑?!”简奕看着她这么嬉皮笑脸,更不高兴了。 “哎呀,你还在吃醋呀?我……”樊思荏本想告诉他,心里只有他。 谁知,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地动山摇,轰鸣声震耳欲聋。 简奕本能地带着她扑倒在地,两个人身上都被溅起的沙土堆满了。 噗,噗噗…… 樊思荏感觉自己吃了满嘴的沙土,抬头看去,不远处直接出现了一个大坑。 “你有没有事?受伤没有?”简奕非常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看着简奕一脸黄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这么危险,还笑!” “呃,没办法,你的样子很好笑,灰尘把你的眉毛都遮住了。”樊思荏抬手帮他擦了一下脸上的尘土。 简奕看着她,同样是一脸污秽,好像刚从泥堆里爬出来的小泥人。 “你还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简奕也帮她掸了掸灰尘,说道,“先去前面吧。这一下,重伤、轻伤的又不少。” 樊思荏点了点头,看他拉自己的手,知道他消气了,微微一笑,紧跟着他往前方去。 这样激烈的轰鸣声,同样是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入夜才消停。 经过两天高强度的救援,一组六人,真的全都累趴下了。 不过,也渐渐习惯了这样高强度,高危险的环境。 之后的第三,第四天,好像都没有前两天那么辛苦了。 等第四天结束,樊思荏听说敌方要求和谈了。 可是,向来霸道的Ken,并不接手和谈。 他只接受投降,或者就是对方全军覆没。 原以为对方的头不会接受这种屈辱的条件,没想到竟然就答应了。 这一片区域的战火总算是消停下来。 当晚,Ken就安排了庆功宴,特别款待了医疗小组的人。 “钱医生,这次真的是感谢你们的帮忙,才能够让我这么快收了Kevin的地盘。”说着,他举杯致谢。 钱虹微笑举杯,非常认真道,“Ken先生过奖了,这是我们作为医者该做的事情。”喝了口酒,接着道,“不过,战事结束,也就代表我们的交易完成,我想Ken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会履行交易内容的吧。” Ken真的很想说“交易作废”。 可是,碍于简奕的身份,他不能这么做,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还希望以后诸位还能帮我救治伤员。” “救人是医者的职责,不管是谁,只要是伤员,我们都会救。”樊思荏开口道,“只是,下一次,我们可能是中立的,不会服务于任何一个派系。” Ken一听这话,脸色转沉。 “樊医生是说,以后会像您的母亲一样,不分国籍、种族地救人?” “是。” “哦,那还好,至少没有说要敌对我,不再救我的人。”Ken笑得很假,喝了口酒,问道,“不知道我的救命恩人言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康复了?” 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问题,樊思荏拧眉沉默。 “会好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言医生福泽苍生,救了无数生命,老天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简奕帮樊思荏回答了这个问题。 Ken点了点头,举杯道,“那就祝愿言医生早日康复,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心里其实很不高兴,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起身道:“失陪。” 说完,朝着帐外走去。 简奕紧随其后。 “你说什么?”樊思荏的声音有点尖锐,就好像是一下子情绪激动出现的破音。 简奕看着她的表情,感觉情况不妙。 樊思荏的手机滑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好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一下子晕厥过去。 “思荏?!” 简奕立刻抱住她,捡起手机,接听道:“喂?” “阿奕,思荏怎么样?”电话那头是樊世华的声音。 “她没事,晕了。”简奕回答道,“出了什么事?” “呃……”樊世华迟疑,声音变得低沉压抑,充满了悲恸:“明慧不行了。” …… 简奕也是无比震惊。 “怎么会这样?” “并发症,伤口感染了。”樊世华的声调低沉,听起来非常痛苦。 简奕沉默了片刻,说,“我立刻带思荏回来。” “好,先挂了。”樊世华挂了电话。 简奕抱着樊思荏,想叫醒她,又怕她伤心痛苦。 可是,樊思荏还是醒了,她蹙眉看着简奕,原以为是场梦,但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手机,就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要回去。” “嗯,现在就走。”简奕答应了,拉着她的手,扶她站起来,说,“先去我姐那里,然后走。” 樊思荏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算是六神无主了。 简奕拿出手机,给钱虹打了电话。 “钱主任,我和思荏现在直接回我姐的驻扎营地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钱虹略带不解地问道。 简奕看了樊思荏一眼,知道她现在比较敏感,稍微远离了一点距离,小声道:“言医生伤口感染,出现了并发症。”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情况呢?”钱虹也是震惊的,连忙追问。 “很危险。”简奕顿了顿,说道,“所以,我和思荏要立刻赶回去。” “那我们也……” “不,你们再坐一会儿,不然我怕Ken会借题发挥。”简奕怕全部人都离去,驳了Ken的面子,他会乱来。 “嗯,我明白了。”钱虹点了点头,说,“你们先走吧。” “那么,回国再见了,等会儿我会让我姐那排车子过来接你们的。”简奕说完,又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知道。” 钱虹和简奕通完电话,把手机放到包里,继续喝酒庆祝。 Ken察觉到樊思荏和简奕出去之后,一直没有进来,便对着身旁的仆人耳语了几句。 仆人立刻出去查看,很快折返回来,在Ken耳边小声道:“主人,没看到他们。” Ken微微皱眉,看着钱虹问道:“钱医生,你们作为我的客人,随便离开,都不跟主人家打声招呼,是不是太失礼了?” “哦,您说的是思荏和简奕吧。”钱虹笑着解释,说,“W市那里临时有事,他们不得不赶回去。” “什么事情,比我的庆功宴还要重要?” “思荏的母亲,现在情况危急,只怕是快不行了。”钱虹略带伤感地说道,“在我们那里,以孝为先,父母有事的话,子女必须到场。思荏和简奕是夫妻,所以,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Ken听到言明慧情况危险,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言医生真的很危险?” “真的,我作为医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钱虹认真地回答。 Ken确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是,他的命也确实是言明慧救的。 他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下来,端着酒杯轻轻晃动,表情若有所思,并没有心思继续喝酒的样子。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放下酒杯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几位可是不能再不说一声,直接离开了。” “当然。”钱虹微笑点头,举杯道,“我代表医疗小组,祝Ken先生屡战屡胜,早日统一。” “借你吉言,干杯。” Ken笑着举杯,其他参与庆功宴的士兵也都举杯恭贺。 一场庆功宴,真的把钱虹他们喝了个大醉,只有樊梦璇,控制了酒量。 她看到众人都醉了,直接走出去,给吴静娴打了电话:“妈,我刚听说那个言明慧伤口感染,出现并发症了!” “真的吗?” “嗯,樊思荏和简奕已经连夜离开S国,回W市了。”樊梦璇说了情况。 “那你爸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啊。”吴静娴的语调低沉,听起来很是生气。 “他应该时刻守着那女人吧。”樊梦璇想了想,说,“妈,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如果言明慧扛不住了,你可以安慰一下爸爸,说不定他就不跟你离婚了,毕竟没有人可以继续左右爸爸的心了。” “嗯,你说得对!” 吴静娴很认同女儿的话,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快去。” 樊梦璇说完,挂了电话。 她转身,回到宴会厅,走到钱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钱主任,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呃……”钱虹喝了很多,这会儿头晕的厉害。 她抬头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点头道,“试试看,能不能把严畅和莫岱北叫醒。” “好。”樊梦璇立刻摇了摇严畅的肩膀,说,“嘿,醒醒了,醒醒了。” 钱虹站起来,脚下有点飘。 不过,她还是走到莫岱北身边,推了一下,想把人叫醒。 可是,这两个男的被灌了蛮多酒的,一时间也醒不来。 “看来,我们暂时还走不了了。”钱虹坐回座椅上。 樊梦璇担心如果不走的话,Ken会故意刁难,想了想说,“要不,我先去简长官的军营,让她安排车子来接我们。” “不用你去,简奕已经去了,我想等会儿应该就有人联系我了。” “那,我们还是要把他俩叫醒才行了。”樊梦璇看着两个醉汉,直接用水泼了他们。 两人一下子睁开双眼,但是头昏昏胀胀的,说话也是口齿不清。 “干,干嚒呢?” “回去了,你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吗?” “回去?回哪儿?”严畅说话是酒气熏天的,眼神也没有焦点,看着非常迷离。 樊梦璇心里其实很生气,扶着他往外走,“回家,W市!” “哦,好,回家。”严畅说着,就闭上眼睛,双腿完全失去了重心,往樊梦璇身上靠去。 “喂!你能不能好好走!”她直接把严畅推倒在地上,没想到他真的就翻了个身,以地为床,以天为盖的睡了起来。 钱虹扶着莫岱北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人扶起来?” “可是他……” “他喝醉了,你还指望他能自主行动吗?”钱虹瞪了她一眼,说,“行了,你来扶小莫吧。” “哦。”樊梦璇立刻走到她面前,扶住了莫岱北。 钱虹走到严畅身边,把人扶起来,往门口走去。只是,她也同样喝了酒,所以两个人在一起走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样子有点搞笑。 突然,Ken的人围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樊梦璇一下子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慢慢移动步子,躲到了钱虹身后。 “钱主任,他不会是想把我们杀了吧?” “胡说什么呢!”钱虹瞪了她一眼,看着Ken问道,“Ken先生,这是要做什么?我想现在交易完成,我们是可以自行离开的。” “我没说不让你们走。”Ken挑眉,拍掌之后,有一队人开车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是你们挽救了我的士兵,我不会在刁难你们。这队人,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到S国和D国接壤处,直接回国吧。” 樊梦璇不太信任地看着Ken,在钱虹耳边小声道:“真的假的?他会这么好心吗?” 钱虹直接瞪了她一眼,微笑着面对Ken,“感谢您的安排,我欣然接受。” “钱医生不怀疑我的用心?” “Ken先生真的要对付我们,何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呢,我相信您是知恩图报的人。”钱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信任,上车吧。” 钱虹立刻扶着严畅上车,樊梦璇和莫岱北紧随其后。 临走前,Ken向钱虹敬礼示意,并且道,“钱医生,希望你回去,可以把我的谢意转达给言医生,如果没有她当年的出手相救,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好,我一定带到。”钱虹肯定的答应了。 Ken目送他们离开,询问自己身后的副官,“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是,已经可以确定言医生遭受了绑架,之后被释放,遇到了意外。”副官如实禀告。 “也就是害言医生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绑人的家伙了。”Ken的眼神转沉,微微眯着眼睛道,“去把那人抓回来。” “这恐怕办不到。” “什么意思?这里还有我抓不了的人?” “呃,绑人的应该是tiger。” “他把人绑来我的地盘?”Ken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副官,“他意欲何为?” “我猜测他可能是想嫁祸给您。” “让樊思荏以为是我做的?”Ken的表情立刻就充满了怒气,“那个混蛋,我还没想动他,他倒是先给我来阴的了。” “长官,现在怎么做?” “怎么做?”Ken笑了笑,说,“把tiger绑架了言明慧的消息散布出去,自然会有人帮我除掉这个眼中钉的。” 他知道简奕非常心疼樊思荏,所以,言明慧如果真的不治身亡,简奕一定会找出那个绑人的罪魁祸首,一旦“启明令”下达,tiger一定活不了多久的。 “是,我立刻去办。”说完,转身离开。 Ken看着东边的天空,脸上露出了高深的笑容。 借刀杀人这招,一定可以助他除掉心腹大患。 另一头,回到了简洁驻营地的樊思荏和简奕,这会儿正出发去D国。 临行前,樊思荏有些东西没有拿,就回了营帐寻找。 简奕和简洁站在车前,小声问道,“查出绑架言医生的是谁了吗?” 简洁摇了摇头,说,“没这么快。”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如果不是被绑架,言医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 “放心,我知道。”简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会帮你查出那个人的。”顿了顿,小声问道,“不过,爷爷那里,你预备怎么做?” “他这次太过分了,就因为当年的‘不救’,现在就要拆散我和思荏,还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得不让他失势回祖屋养老了。” “你已经开始行动了?”简洁并不帮简啸义说话,在她看来一些守旧的,封建的体制,都应该被破除。 简啸义应该放下手中的权势,安享晚年了。 “嗯。” “那思荏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没想让她知道。”简奕摇了摇头,就看到思荏往他们这里走来。 “简奕,洁姐,你们在聊什么呢?”她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拧眉问道。 “没什么,”简洁摇了摇头,说,“你俩快点上车吧。” “嗯。”樊思荏把行李箱交给简奕,自己坐进车里。 她看着简洁,挥了挥手,“洁姐,再见。” “再见。” 简洁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不禁沉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路上,简奕看樊思荏把头靠在车窗上,默不作声,心里很是担忧,可是他并不能说什么,毕竟命悬一线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樊思荏真的没有想到,母亲被绑架的元凶并不是穆家老太,而是简奕的爷爷。 她知道这是外公年轻时候没有对简老太太施救,导致简啸义恨自己外公。 可是,就因为这样,就要她母亲陪上一命吗? 樊思荏迷茫了,心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这会儿,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简奕。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块空旷地地方停下。 一架私人客机停在他们的面前。 “好了,上飞机吧。”简奕下车,帮她拿了行李。 樊思荏没有说话,下车之后,上了飞机。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简奕看她很疲惫,加上之前宴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想帮她弄些饭食。 “不用,我很累,先睡一会儿。”说完,走进机舱卧室。 她靠在床上,拉上了被子,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 这会儿的她,恨不得自己一觉睡死过去,这样就不用再纠结难受了。 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樊思荏起初还觉得头痛欲裂,无法入睡。可多日积攒的疲惫,让她的体力和精力都透支很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思荏,思荏。”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樊思荏迷糊地睁开双眼,发现简奕来到可自己床边。 “怎么了?” “到了。”简奕扶着她坐起来,“我们道W市了。” 樊思荏没有说话,立刻就下床,急急忙忙地下了飞机。 两人打车赶去了第一医院。 樊思荏没有片刻停歇,直接到了加护病房门口。 “思荏,你回来了!”樊世华看到她,非常欣喜。 “我妈怎么样了?”樊思荏朝着病房内看去,发现几个医护人员正在抢救言明慧。 “很不好。”樊世华双手揉了揉头发,样子非常痛苦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樊思荏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问道,“你不是保证会照顾好她的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其实很清楚,这样的烧伤,出现伤口感染和并发症的概率非常大。 可是,她就是不想承认这一切,只想把错误归到樊世华的身上,这样至少有个发泄口,能够让自己舒服一点。 “思荏,你别这样,你爸爸真的一直都守着慧姐,一刻不离地照顾着她。” 吴静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拦在了樊世华面前,对着樊思荏解释着。 这一幕,让樊思荏更加心火难耐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吴静娴,再看看樊世华,用力把两个人推开:“我妈和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嘴!” “思荏!” “我说呢,为什么我妈会突然情况恶化,原来是你又和她在这里秀恩爱,故意气她!”樊思荏的情绪完全失控,只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可靠,而她又即将失去唯一对她好的母亲。 简奕看着特别心疼,用力抱住她:“思荏,别这样!你这样,也帮不了妈啊。” “闭嘴!你以为你很好嘛?我妈会伤成这样,你爷爷是罪魁祸首!” 樊思荏再也忍不住了,瞪着他,眼泪早已沾湿了脸颊。 简奕惊愣地看着她,拧眉道,“你……” “果然听到了。”他缓缓说着,脑中回想起在S国,简洁营帐前的情况。 当时,他就以为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她掩饰的很好。 这会儿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车子上,飞机上,她不愿意亲近他的原因。 “思荏,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等……”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可是,那是我妈!我从小到大唯一关心我,爱护我的亲人!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面对你。” 樊思荏的内心真的痛苦极了。 “如果真的要说错,我想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嫁给你,还爱上你!如果没有这一切,你爷爷就不会让人绑架我妈,她就不会发生意外!” 樊思荏说着,用力抱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都抓下来。 “思荏,你别这样!”简奕抬脚上前,想要阻止她伤害自己。 “站住!你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樊思荏指着电梯,道,“简奕,我求你离开这里,求求你了!” 简奕其实很明白她的心情,伤心,自责和对言明慧的眷恋,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更不能用理性的态度面对她。 “好,你别激动,我走。”简奕真的是没得选择,转身离开。 樊思荏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电梯门后,心里其实很舍不得。 可是,她没办法,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为复杂。 这时候,急救的一声走出来,表情非常悲伤。 “孟医生,怎么样?”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急救医生低着头,向樊世华鞠躬,“樊院长,请节哀。” “不,不是这样的!我妈不会有事的!”樊思荏立刻冲进病房,“她救过无数的生命,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 她拉着孟医生:“求你,孟医生,救她,帮我救活她!” “思荏,这个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伤口感染,出现并发症,言医生的器官都开始衰竭了。”孟医生很抱歉地鞠躬,“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樊思荏哭着滑坐到了地上,手握着言明慧的手。 “妈,你醒醒!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以后要帮我带小孩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离开?你走了,我的小孩,谁来带呢?” “思荏,你别这样。”樊世华想要扶她站起来。 “别碰我!”樊思荏无情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充满了怨恨。 “思荏,你爸爸真的一直都守着慧姐的,你不可以这么对他的。”吴静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会儿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抚着,其实就是说风凉话。 “闭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樊思荏真的很讨厌吴静娴,感觉就好像是一直在耳边不停“嗡嗡嗡”的苍蝇,让人很想捏死她。 “你……” “出去!”樊世华冷声命令,眼神阴鸷渗人。 吴静娴从没有看过这样阴沉的樊世华,不情愿地抿了抿嘴,转身走出病房。 “思荏……” “你也出去!”樊思荏瞪了他一眼,说,“我妈不需要一个负心汉在这里陪她。” “没有,思荏,你误会了。”樊世华连忙解释,“我和吴静娴没有……” “行了,你是长辈,不需要向我解释!”樊思荏抬手,很想抚摸一下言明慧的脸颊,可是脸上的伤痕,让她无比心疼,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思荏,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母亲一个人,一点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人都不行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樊思荏冷笑一声,伸手摘掉了言明慧脸上的呼吸器。 她不想母亲离开的时候,还带着这些仪器。 突然,言明慧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妈,你醒了!”樊思荏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她立刻让孟医生帮忙检查。 可是,这一切就是民间说的“回光返照”。 言明慧看着樊思荏,嘴唇和手指动了一下。 “妈,我在这,你想说什么?”樊思荏握着她的手,附耳到她唇边。 “思荏,别怪你爸爸……我虽然没有醒,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陪着我身边。”言明慧说着,伸出另一只手。 樊世华立刻上前握住。 “明慧,你争气一点!还记得你答应我,从战区回来,就和我复婚的嘛?”樊世华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我戒指都买好了,就等着向你求婚了。” “老夫老妻了,还搞这套。”言明慧的眼眶里含着泪水,眼神却是幸福安慰的。 “年轻时候没有做过,这次补全了。” 说着,他单膝下跪,帮她戴上戒指。 可是,手的烧伤,让她的手指缝隙都黏连在一起了。 樊世华很心痛,也很着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了,我现在的手指很粗,戴不上了。”言明慧笑了笑,说,“等我好了,再戴。”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哭了。 樊思荏低着头,不想让言明慧看到自己伤心的眼泪,但又因为哭得很激烈,肩膀不自觉地颤抖着。 言明慧握了握她的手,说,“思荏,别哭,没事的。真的。” “妈……” “人嘛,早晚都会死的。我这辈子,有你,已经没有遗憾了。而且,我从死神手里抢回了那么多生命,够本了。” …… “妈,你别说了。” “思荏,别怪任何人,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言明慧握着她和樊世华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我不在的话,你们要彼此照顾,别再跟以前一样,每次见面都相似遇到仇人似的。” “妈,你别说了。” “答应我……”她闭着眼睛,小声说着。 “妈,别睡,我求你别睡!”樊思荏握着她的手,不停央求着。 言明慧只是慢慢道,“妈累了,真的,让妈好好睡一觉吧。” “妈!” “思荏,简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老公,你可要抓紧一点,千万别放手。” …… 樊思荏沉默,并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快点答应我。”言明慧强调了一遍。 知女莫若母。 简奕不在病房里,她便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 “好,我答应你。” “乖了。”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那妈就可以安心睡了。” “妈,别睡!求你别睡。”樊思荏的话音刚落,言明慧的手就落到了床上。 妈—— 樊思荏悲恸地哭喊一声,体力虚脱,整个人晕了过去。 “思荏!” 樊世华立刻让人把她扶到外面,检查之后,知道她只是太累了。 病房内,简奕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他抬手,拨过垂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樊思荏拧着眉,睁开双眼。 一看到简奕,立刻抓着他的手,坐起来:“我妈呢?” 简奕垂眸沉默,悲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樊思荏心痛万分,立刻抽回手,指着门口道,“出去,我不想见你。” “思荏。” “出去!”樊思荏的情绪变得激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头晕。 “思荏,你别这么激动。” “我让你出去!”樊思荏再次强调,头晕的感觉更严重了。 简奕依然不走。 她掀被下床,“你不走,我走。”双脚刚一落地,就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273 穆氏破产 动了胎气?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我怀孕了?” “嗯,已经六周了。”简奕回答。 樊思荏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从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简奕扶她躺回床上,“明主任说你太累了,而且贫血,需要好好休息。” 樊思荏整个状态都是懵的,低垂着眼眸,面容呆滞,不发一言。 “思荏,饿不饿?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简奕握着她的手问着,心里只希望她可以平心静气地躺在床上休养。 樊思荏微微有了反应,缓缓转头看了他,抽回手,“我会静养,请你出去。” 这话,让正好过来探望她的叶子喻听到了。 他推门进入病房,直接说道,“嫂子,你别这样,奕哥他为了你,一整晚没有合过眼。而且,只要你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叫明主任过来检查,生怕你有什么闪失。”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对他和颜悦色吗?”樊思荏低着头,十分无情地说道,“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嫂子。” “啊?”叶子喻很尴尬,暗暗看了简奕一眼。 “你可以叫我樊医生,或者林太太。”樊思荏面无表情地说着。 “林太太?”叶子喻更加惊讶了。 “是,我和林子凡结婚了。”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起头,淡漠的眼神看向简奕。 她是故意的,就是想把人气走。 果然,自己的计策有用了,简奕皱起眉头,气鼓鼓地离开了。 樊思荏听着“砰”的关门声,脸色显得特别阴沉。 “樊姐,你这是何苦呢?”叶子喻知道她气走简奕,自己也不好受,无奈抬了口气。 樊思荏没有回答,拉起被子,躺回床上。 叶子喻看她不想说话,无奈的撇了撇嘴,转身往门口走。 “叶子喻。” “到!”他一听樊思荏叫她,立刻折返。 “我饿了,帮我去餐厅买份燕麦粥过来。”樊思荏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不可能再不知东西,只好让叶子喻帮忙跑一趟。 “好,马上回来。”叶子喻立刻就小跑着离开了病房。 他一出门,就看到靠在门口的简奕,小声道,“奕哥放心,嫂子让我买粥,说明她是心疼肚子里的孩子的。” 简奕点头,安安松了口气。 “你快去吧。” “是。”叶子喻立刻就跑进了电梯。 病房内,樊思荏靠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林子凡的电话。 “你好。” “子凡。” “思荏?”林子凡知道樊思荏组织了医疗小组去了S国,也知道是她,让Ken放自己回国的。 原本,他想留下陪她同甘共苦的,却看到简奕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樊思荏身边。 他心里很清楚,樊思荏深爱着简奕,便独自回了W市。 “你是要跟我谈离婚的事情吧。” “不,我想跟你说,能不能暂时不离婚,让我住在你那里。”樊思荏一点都不想看到简奕,只要看到,就会想到他爷爷派人绑架了言明慧的事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子凡很惊讶她的决定。 “我妈去世了。” 林子凡沉默,大概可以体会到樊思荏的悲恸。 “绑架我妈的人,是简奕的爷爷简啸义雇佣的。”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无力感。 林子凡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现在没办法跟简奕相处,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我妈,浑身灼伤的样子。” 樊思荏说着自己的心里矛盾,“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办离婚?” “好,我答应你。”林子凡没有迟疑,直接就答应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开车来接你。” “我在医院,明主任说我现在贫血,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养。”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想先等胎儿稳定一点,再回去。” “好,我让强叔炖些补汤给你喝。”林子凡没有想到跟樊思荏的婚姻关系还可以继续下去。 这对他来说,或许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可是他觉得开心和满足。 “谢谢。” “你和我之间,何必还要说‘谢’这个字呢。”林子凡安抚道,“你先休息,晚点我带着汤来看你。” “嗯。” 樊思荏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下午,差不多3点的时候,林子凡带着炖好的鸡汤来到医院,询问了樊思荏的病房号码,快步走去。 到了门口,他看到简奕就靠在那里。 简奕看到林子凡,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相互对视着,彼此都没有开口。 少时,林子凡和他擦肩而过,开门走进病房。 樊思荏独自躺在病床上,睡得正沉。 可是,她的眉心紧拧着,而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应该是在做恶梦。 林子凡放下保温壶,在她床边走下。 “思荏。”他轻轻推着她的肩膀,把人叫醒。 “嗯?”樊思荏有种被惊醒的感觉,浑身一颤,睁开双眼看着林子凡。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还没有从梦魇中完全清醒过来。 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反应,撑坐起来:“子凡,你来了。” “你做恶梦了?”林子凡说话时,打开了保温壶,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给她。 樊梦璇点了点头,接过瓷碗,拿着汤勺搅动着鸡汤,稍微吹凉一点。 “别想太多,不管怎么样,言医生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她地离开,弄得心力交瘁。”林子凡在床边坐下,尽量安抚她。 樊思荏微微点了点头,喝了口鸡汤,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很好喝。” “喜欢就好。” 林子凡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温柔的宠溺。 “子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出绑架我妈的人?”樊思荏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冷沉又坚定。 “你要找那个人?”林子凡其实最怕的就是樊思荏有了报仇之心。 她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初见的时候,她的笑容那么美好。 只要她笑起来,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暖了。 樊思荏放下汤勺,表情若有所思,眼神透着阵阵寒意,“总不能让我妈不明不白被绑架吧。” “这件事不太好查。” “但是,可以查到的,对不对?”樊思荏握着他的手,说,“子凡,你帮我查,好不好?” “思荏,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该再为这样的事情劳心劳力了。”林子凡想劝她打消报仇的念头。 “我会听明医生的话,好好养胎的。”樊思荏解释,说,“但是,着并不影响我调查那个绑匪。”顿了顿,眼神带着质疑,“子凡,你不想帮我吗?” “不,我帮你查,你安心养胎。” 林子凡拍了拍她的手,算是答应了。 其实,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tiger的势力太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弄垮的。 “好,谢谢你。”樊思荏很高兴他答应了,笑着喝完了鸡汤,“这汤真的很好喝。” “好喝就再全部喝光。”林子凡又给她盛了一碗。 樊思荏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林子凡开口道,“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 “穆家败落了。” “啊?”樊思荏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一夜之间,穆氏的股价跌破发行价。”林子凡看着她,说了具体情况。 “你的意思是,穆氏破产了?”樊思荏满是惊讶地看着他。 “嗯。”林子凡点了点头,说,“而且是一夜之间。另外,他们原本谈下来的项目和企划,也全部被‘启程’集团抢走。” 说到“启程集团”,樊思荏立刻想到了简奕的好朋友启凡。 也只有这个商界的帝王,才能让穆氏一夜之间破产。 想到这里,她的眉心皱了一下,大概已经猜到这件事和简奕有关。 “怎么了?”林子凡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傻想到什么了?”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放下瓷碗,说,“现在怀孕,总是感觉疲惫,没一会儿,就又想睡了。” 她躺回床上,对这林子凡道,“对不起哦,不能陪你聊天了。” “不要紧,安心睡吧。”林子凡帮她掖好被子。 樊思荏点头,说,“你有工作就去忙吧,不用留在这里陪我。就是安胎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樊思荏缓缓闭上眼睛。 林子凡在病房配了很久,差不多太阳下山,才离开的。 晚上,樊世华也让佣人炖了骨头汤给她喝。 或许是言明慧临走前的话奏效了。 樊思荏虽然不理他,但是不管他送什么吃的过来,她都会吃一点。 今晚同样如此。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喝完了骨头汤,才开口道:“对了,明天要送明慧入土了,你的身体,还是留在医院休养吧。” “不用。”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会让子凡送我去的。” 樊世华看着她坚定的表情,知道再劝也是没用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太累了。” “嗯。” 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侧身躺下。 樊世华看她休息了,便拎着保温壶退出病房。 他刚走出去,就看到简奕站在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会想通的。” 简奕没有说话,从窗口看向病房内,樊思荏就靠在病床上休息。 “明天送明慧最后一程,你去吗?”樊世华和他一起看着病房内的樊思荏,小声问道。 “思荏去吗?” “她去的。” “那我还是不去了,免得惹她生气,反而不好。”简奕沉沉叹了口气,问道,“她是不是让林子凡送她?” “是的。”樊世华很快便又解释道,“不过,我看得出来,思荏爱的还是你。” 简奕动了动唇,并没有说话。 他其实很清楚,樊思荏气他,只是因为言明慧的死,有一半是自己的爷爷造成的。 简啸义为了让他们离婚,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 “好了,你也别一直守在这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樊世华看他的面容憔悴,不禁关心地劝了一句。 “呃,我今天跟赵主任换了班,不用回去。”简奕只想这样守着樊思荏,因为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可以进去看看她。 “你昨天和前天不是都有值班吗?”樊世华有些惊讶,只觉得这样太累了。 “放心吧,我年轻,没事的。” 樊世华看他这么执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因为思荏,耽误了本职工作。”转身离开。 简奕看着他进入电梯,便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坐下。 第二天一早,7点左右,林子凡开车到医院,直接到了樊思荏的病房。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林子凡看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嗯,好了。”樊思荏点头,比起前几天,她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嘴角也偶尔扬着弧度,虽然不是真的在笑,可是她的脸原本就很甜美,所以只要嘴角有点弧度,就会给人一种微笑地感觉。 “那,走吧。”林子凡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出病房。 这一天,雨下得挺大的,就像是老天都在为言明慧的离开而伤心。 樊思荏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墓地前。 青绿色的草地上,放着一个楠木雕花的小方盒。 原本这是装骨灰的,但是言明慧生前说过,死后骨灰散入大海中,所以这个小方盒里只放了两件东西。一个是言明慧日常用的最多的手术刀,另一个就是樊世华送给她的钻石戒指。 由战地医疗的负责人詹姆斯医生诵读了追悼文,众人低头默哀。 樊思荏静静凝视着那个小方盒,比起病房里的失控,她的样子显得非常反常,竟然一点眼泪都没有流。 礼毕之后,就看着墓园的工人,把小盒子放入大理石的方格子里,然后盖上一样大理石的盖子,用水泥封口。 一切做完之后,堆上土,种上两棵小松树,便让在场的人献送白菊花。 樊思荏走到墓碑前,看着母亲的照片,发现被雨点打湿了,便伸手擦了一下,凑上前,小声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个绑架你的人,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她退回到林子凡身边,说,“等会儿不回医院了,我们直接回家吧。” “呃,你的身体可以吗?”林子凡还是不太放心。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且,你不要忘了,我自己也是妇产科的研习医,我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那好。” 他点了点头,拦着她的肩膀说,“我们走吧。” 林子凡手上打着雨伞,未免樊思荏被雨淋到,特意把她往自己身边搂紧了一点。 这一幕,全都被躲在不远处的简奕看到了。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最终还是决定来送言明慧最后一程。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把她当做母亲看待的。 这会儿,参加葬礼的人都散掉了,他才走到言明慧的墓碑前,默哀之后,送上了一束黄菊花。 “妈,请允许我继续这么称呼你。”简奕的声音低沉,不缓不慢,“这次的意外,确实有一半的责任在我爷爷身上。他因为您父亲当年见死不救我奶奶,才会迁怒于思荏,希望我和思荏离婚。于是,就安排人绑架了你,没想到却造成了您的意外。我很抱歉,但是也无力挽回,只希望之后的一些决定,可以对此作出补偿。” 简奕又一次鞠躬,而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墓地。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看到林子凡和樊思荏还在那里,身边还有个女人,似乎是起了冲突。 “樊思荏,你太狠了!你知不知道,绑架你母亲这件事,并不是我奶奶的意思,这都是简奕的爷爷不喜欢你,让我奶奶出面处理的!”穆海心非常愤怒地对着樊思荏大吼大叫,把所有的事实都说了出来。 “穆小姐,你如果要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关于简啸义,我自然会找他讨回公道。现在,我要回去了,请你让开。” 樊思荏不想说太多,反正害了她母亲的人,一个都不值得原谅。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付我们穆家?”穆海心红着眼睛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让穆氏破产,我哥差点就跳楼自杀了!” “穆氏破产,是你们经验不善,关我什么事?”樊思荏觉得她无理取闹,拉着林子凡就绕过她身边,往前走去。 “当然关你的事!”穆海心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到面前,“就是你让简奕这么做的吧!” 樊思荏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穆海心,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穆氏破产,你该去找启凡理论,而不是到我面前大呼小叫!” “启凡是简奕的好朋友,我还听说简奕是‘启家’的外姓成员!所以,不是你,他怎么可能让启凡出手呢?”穆海心大声叫嚣,想抓着樊思荏说理,被林子凡挡开了。 “穆小姐,请你不要继续无理取闹了,否则我就报警了。”林子凡沉着脸,说道,“你在这里不停地说思荏害了穆家,但是你自己伤害思荏,还有言阿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清楚会不会遭报应呢?” …… 穆海心被问住了,一时沉默下来。 “穆小姐,如果你们当初没有参与绑架言阿姨的事情,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所以,自作孽,怨不得别人!”林子凡说完,便揽过樊思荏肩膀,带她走到车前。 “怎么样?她没有弄伤你吧?”他感觉之前穆海心的动作有点大,毕竟现在樊思荏怀孕了,不是之前,随便怎么样都没关系。 “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小声应了一句。 林子凡帮她开了车门。 樊思荏刚想坐进车里,穆海心就上前拉住她的手。 “对不起,思荏,我不是真的想对你大吼大叫的,我是来求你,求你让简奕饶了穆氏,饶了我哥哥吧!” 穆海心流着泪恳求着。 樊思荏没想到她前后的情绪变化这么大,抽回手说,“穆海心,你别忘了,我和简奕已经离婚了,而且这是你奶奶一手安排的。所以,现在的我跟简奕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求人,也应该去求简奕,而不是我。” “不,我知道你和他会复婚的!离婚只是权宜之计!”穆海心拉着她的手,直接跪下,道,“樊思荏,我求求你,让他放过穆氏吧。” 她的话,让樊思荏愤怒,一字一顿地质问道,“穆海心!你觉得,他的爷爷这么设计我,绑架我母亲,导致我母亲出意外离世,你觉得我可能再和他复婚吗?!” …… 穆海心愣住了,只是含泪看着她。 “你要求人,就去求简奕!别再来烦我!”樊思荏用力甩开她的手,坐进车里,“砰”的关上了车门。 “樊思荏,樊思荏!”穆海心还想说什么,拍着车门,想要她在等一下。 林子凡上车,直接开车离开了墓园。 “樊思荏!”穆海心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全身都被泥水打湿了。 简奕站在不远处,看到了整个过程,尤其是当樊思荏说“不可能复婚”的时候,他的心好像被利刃刺穿了,疼得快要窒息。 他慢慢走去自己的车子前,没有打算理穆海心。 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快步跑上前,“简奕!真的是你!”她想要抓简奕的手,没想到被他避开了,再次摔倒在地上。 “穆海心,你们穆家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该有的报应!所以,别再各种苦求,你们家的人根本不值得比人同情和怜悯!”简奕本身就因为失去樊思荏而愤恨不已,看着穆海心只觉得无比恶心。 “简奕!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值得帮忙或者原谅的关系吧。”说完,他开们上车,完全不管穆海心怎么样,直接开车离开。 “混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穆海心看着他远去的车子,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不可以让穆氏就这么垮了,更不能让自己的亲哥哥去跳楼,欠下的那些债务一定要想办法还清,而且她一定要找简奕和樊思荏报仇。 林子凡开车送樊思荏回到别墅,停好车子之后,就扶她进屋。 不知道是不被穆海心吓到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思荏,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可能是太累了,我回房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送你上楼。” 樊思荏没有拒绝,回到房间,直接就靠在床上休息。 “子凡,穆海心说的‘启家’是不是就是指启凡?” “并不只是启家。”他摇了摇头,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传闻说‘京门启家’是非常神秘的家族,不管是本家,还是分支家,又或者是外姓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只要是他们想要对付的人,就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那不是可以只手遮天?” “当然不是,据说必须给等价值的东西,才能让启家出手。” “什么意思?要钱吗?” “这个等价值的东西,不单单指金钱,也可以是知识,技术,手艺等等。”林子凡做着解释,道,“而且,据说启家中,上到家主,下到外姓成员,一辈子只能要求完成启家帮忙做一件事。如果提供的价值不够,那么就不可能完成。” “你的意思是,如果简奕真的让启凡收购穆氏,导致穆氏破产,就要提供同等价值的东西?”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 林子凡皱着眉想了想,说,“如果是要启家帮忙,是这样。但是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忙,或许不用。你之前不是说,启凡和简奕是很要好的哥们儿吗?那么,应该不需要等价价换吧。” “那启凡是启家家主吗?” “不知道。”林子凡摇了摇头,说,“但是我觉得启凡并不是家主。” “为什么?” “他太高调了,虽然在商界造就了自己的帝国,但是他不能算是那种三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天才。”林子凡给樊思荏热了一杯鲜牛奶,说,“传说,启家家主精通各行各业,各个领域的事务。”顿了顿,不禁笑了起来,“但是,我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精通每个行业的事务。” “但是,你也说了,启家的家族成员,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那么都算是天才,家主要服众的话,必须是全能天才吧。” 樊思荏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而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的有那种非常全能的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了。” “或许吧。”林子凡点了点头,扶她躺下,“你看着很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嗯。”樊思荏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还在想简奕到底有没有让启家出手帮他。 如果有,他付出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不过,言明慧的惨死,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每次睡着,都会不自觉地做恶梦。 而且,每次都是自己看着言明慧被炸伤,无力挽救。 “妈——”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房间空荡荡的,周围安静地让人心里发慌。 转头朝着落地窗看去,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樊思荏掀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过之后,就开灯下楼。 厨房内,汤管家正在做晚饭,一看到她下楼,立刻关心道:“樊小姐,睡得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睡得很好,没有不舒服。” “哦,保温壶里是少爷特地吩咐准备的安胎药,比那些安胎丸好,还有安神的功效,您趁热喝吧。”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拧开保温壶,倒出一点药喝着。 这是传统的中药,有什么成分,她都是可以闻出来的。 这药虽然带着苦味,但是对安胎真的是非常有效的。 很快的,她就把保温壶里的药汁都喝完了。 听着门口的开门声,她知道是林子凡回来了。 “你回来啦。”樊思荏走到玄关处迎他。 林子凡看着她,皱眉道:“不在房间休息,下来干什么?” “刚睡醒。”樊思荏跟着他走到客厅,“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怀孕,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呸呸呸!都怀孕了,还这么口没遮拦,也没个忌讳。”林子凡换掉了外套,没好气地数落着她。 樊思荏皱了皱眉,很是惊讶道,“天哪,这不过就是弃医从商,怎么就变得迷信起来了?” “这不是迷信,就是让你不要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凡事都要留点神,小心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好了,好了。你继续唠叨下去,我都要觉得你才是那个怀孕了的。”樊思荏半开玩笑地说道。 林子凡笑了笑,说:“好了,准备吃晚饭了。” “嗯。”樊思荏点头,跟着他走进餐厅。 汤管家很快就把饭餐端上来。 两个人面对面的吃着晚饭。 说实在的,现在和林子凡相处,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平静。 这个感觉很好,比起恋人、夫妻的相处模式,要简单很多,也惬意很多。 晚饭之后,林子凡回书房处理公司的事务。 樊思荏本想回房间休息,但是心里还是念着绑匪的事情,就敲门进了书房。 “这么晚了,不回房间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子凡原以为是汤管家来送咖啡的,没想到是樊思荏,立刻放下笔,合上文件,起身相迎。 “呃,我没事,你千万别把我显得那么娇贵。”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说,“我想问你,有没有查到那个绑匪的身份了?” 林子凡愣了一下,立刻道,“还没有,这个真的不好查。S国真的太乱了,出入人员也不是全部都登记,所以未必查的到。” 樊思荏听后,脸色有细微的变化。 林子凡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查的。实在不行,我就找Ken先生问一下,怎么说,我也是助他打胜仗的功臣。” “对哦,可以问Ken。”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调查清楚的。你安心休息吧。”他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宠溺。 樊思荏立刻答应道,“那我回房去了。” 她转身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拿起手机拨打了Ken的电话。 但是,不管她打多少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樊思荏只好放弃,她仰头躺回床上,面对着白色的天花板,眼神越来越迷离,直至失去了焦点。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身影,猛地坐起来。 “对了,可以让安安的父亲Kaven先生帮忙,他和S国的一些人,一定是有生意来往的!” 樊思荏立刻拨打了Kaven的号码。 这次,接通了。 “你好。” “Kaven先生!”樊思荏的声音有点小兴奋。 “樊小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吗?”Kaven是聪明人,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 “Kaven先生果然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樊思荏客套了一番,说道,“我想问一下,你跟S国的一些人,是不是有生意往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 “我要找个人,这个人绑架了我母亲。”樊思荏回答。 “是吗?那想呢?你母亲……” “去世了。”樊思荏的声音转沉,“因为这次绑架,导致我母亲遇到袭击,意外身亡。”声音有点哽咽。 Kaven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打听看看。” “好的,谢谢。” 樊思荏听他挂了电话,就安静地靠在床上等着。 没过多久,Kaven打电话回来。 “喂,Kaven先生,有没有问到什么消息?” “抱歉,没有问到相关的事情。” “哦,那算了。”樊思荏有些失落,还是致谢,道,“还是要谢谢你帮我。” “别这么说,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Kaven的声音低沉,听着似乎有点自责。 “没事,那里本来就乱,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樊思荏很宽容地安抚道,“对了,安安现在怎么样了?” “做了手术,目前很好,没有不良反应。” “哦,那就好。”樊思荏松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下来。 “嗯,等她周末回家,我让她给你打电话。”Kaven说到女儿,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清亮了。可见,他真的非常疼爱安安。 “好。”樊思荏应了一声,又非常好奇地问道,“不过,安安现在不在家住吗?” “住校的,这里的学校要求孩子们住校。”Kaven回答。 274 去心胸外科实习 “呃,那就是跟小仙一样。” “对了,小仙现在怎么样了?”Kaven想起那个小男孩,经常跟安安视频聊天。 “很好呀。也是住校的,总喜欢问安安身体好没好,安安能不能回来一起玩。再不然就是问,暑假的时候,他能不能去找安安。”樊思荏说到小仙,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很显然,孩子还是可以让她暂时忘记一些忧伤的。 “当然可以!今年暑假,你可以带孩子过来。这里的夏天没有那么热。” “嗯,到时候再说吧。”樊思荏的表情突然变得黯然,“很晚了,我有点困了,下次再聊。” “晚安。” Kaven听得出她的情绪不高,便顺着她的意思挂了电话。 樊私人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拉好了被子,翻个身,正好就看到了落地窗外的灯光。 那是简奕书房的位置。 这么晚了,还在写病历报告吗? 樊思荏不由自主地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又想了不该想的人。 “樊思荏,你记住,你做错了,才会导致你妈妈过世,所以别再错下去了。” 她又翻了个身,不再去看对面的灯光。 隔壁的书房里,林子凡接起一个电话。 “好了,我没有说tiger的事情。”电话那头是Kaven的声音。 “谢谢你,Kaven先生。”林子凡刚才本来打算进房间看看樊思荏的,没想到就听到她找Kaven查绑架的犯人。 于是,等到两人挂了电话,他立刻就找Kaven说了情况,让他不要把实情告诉樊思荏,以免动了胎气,伤了身体。 Kaven大概也是分析了利弊之后,向樊思荏保密了这件事。 毕竟那个tiger不是随便就可以对付的角色。 这样的人,还是应该由男人去处理。 而且,他询问了一些事情,知道已经有一波势力,开始对付tiger了。 另外,Ken那个野心家也绝对不会放过tiger,所以,他相信很快就可以还言明慧一个公道的。 连着好几天的低迷期过去,樊思荏在参加完言明慧葬礼的第三天,重新振作了精神,缺了第一医院。 明主任给她做个详细的孕检,确定胎儿健康,稳定。 “好了,你的各项指标都达标了,应该不会再之前晕倒的事情了。不过,贫血还是有的。” “明主任,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哪个孕妇怀孕时不贫血?多少都是有点的。”樊思荏非常理直气壮地反驳。 “嘿哟哟!你现在是要跟自己上司较真吗?那你可就惨了,我保证你的研究生论文不及格!”明主任很是权威地威胁她。 樊思荏连忙道歉:“哎呀呀,我错了,明主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冒犯吧。” “嗯,不错,会开玩笑了,心情看来真的是在好转了。”明主任说着,翻开一份文件给她,“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在妇产科的实习结束了,去心胸外科报到吧。” “啊?结束了?”樊思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对啊,三个月了。” …… “可是,我之前都不在医院,我……” “没关系,你已经完成了好几个非常困难的手术了。”明主任直接道,“你适合更好的科室,而且你之前也说了,想去心胸外科的,现在可以去了。” 樊思荏看着单子上的内容,尤其是跟随的科室主任,一看是赵庆阳,整个人松了口气。 “我跟着赵主任学习?” “是啊。” “那我的妇产科的实习报告怎么办?” “这个啊,你过几天写完了,交给我就可以了。这种,应该难不倒你的。”明主任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说,“思荏,你要好好努力!言医生以前跟你一样,从学校出来,第一个进入妇产科,之后就是心胸外科,最后去了急诊。” “嗯,我明白,我会努力的。”樊思荏给了她一个非常坚定的眼神。 “好孩子,快去报到吧。”明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她出办公室。 樊思荏乘电梯到了楼上,快步走去赵庆阳的办公室报到。 一开门,没想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不是赵主任,而是简奕。 她看着简奕,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简奕抬头看着她,表面上平静无波澜,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主任呢?我来找他报到。” 简奕愣了一下,说,“赵主任?他昨天是最后一天,已经退休了。” …… 樊思荏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拧着眉看着手中的单子,日期竟然是今天的。 “那可能是弄错了,我去找明主任问一下。”转身要走。 只听到啪的一声,门被抵住,简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 樊思荏感觉到他的气息,知道他和自己的距离非常近。 “不用问了。” 简奕收走她手里的那张纸,道,“赵主任退休了,但是我可以做你的指导医生。” “我想还是问了明主任之后,再……” “你是怕我教坏你呢?还是怕我吃了你?”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透着几分邪气。 樊思荏愣了一下,小声道,“不是的,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由医院领导安排比较好,我……” “还是,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指导你?”简奕不管她的理由,另一只手跟着按到门上,将她门咚起来。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表情很尴尬,冷声道,“简奕,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你做我的指导医生,合适吗?” 她的声音很认真,眼神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分得清楚工作和生活吗?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不是不应该把私事跟公事混为一谈吗?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医院里,有比我更好的心胸外科医生?”简奕的表情同样严肃,每一句的话都显得特别有说服力。 樊思荏没有说话,冷眼跟他对视着。 “没话反驳,就过来看病历。”简奕转身往办公桌走去。 樊思荏站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跟了过去。 “这是个患有心脏瓣膜病的小女孩,近期会安排手术,你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简奕把一摞病历文件丢到樊思荏面前。 樊思荏仔细看了之后,就听他说下一个病人的病人。 这时候,叶子喻查房回来,看到樊思荏和简奕坐在一起,表情有些惊讶,同时伴着一丝欣喜:“哎呀呀,我是不是回来地不是时候?要不然,我再出去转一圈?” “不,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樊思荏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臆想,说,“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所以就你留在这里一起听病历吧。” 叶子喻一听这话,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他暗暗瞥了简奕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冷沉,跟之前见到樊思荏时候的样子很不一样。 “哦。” 他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没过多久,樊思荏便起身,抱着一堆病历走到叶子喻的办公桌前,“啪啦”一声,将文件全部放到他桌上。 “姐,你这是干嘛?”叶子喻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她,表情看着可怜兮兮的。 “今天开始,我在心胸外科做研习医,所以跟你共用一个办公桌,以后请你多关照了。”说完,不管叶子喻是不是答应,直接拉了椅子坐下。 “我关照你?”叶子喻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敢,也没这个资格,要说实际的工作能力,你可比我强多了。” “别这么说,你可是转正的正式医生,我只是研习医,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事情,还请你多多帮忙了。” “呃,好吧。”叶子喻笑了笑,表情很是尴尬,暗暗看向简奕,想向他求救的,无奈简奕压根不抬头看他。 没过多久,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樊少杰一看到樊思荏,心里有点小激动:“姐!你怎么在这儿?” 樊思荏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临床实习。” “哦。”樊少杰也听说了简奕和她的事情,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只是埋头打字,便走到樊思荏身边,小声道,“姐,这里是我的座位,你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樊思荏直接拒绝,“从现在开始,这里是我的座位了。” …… 樊少杰无语地撇了撇嘴,小声道,“那我坐哪儿?” “随便。”樊思荏压根不管她。 樊少杰无奈,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到简奕的办公桌前,小声道:“姐夫,我……” “樊少杰,你听清楚,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再乱喊的话,小心我揍你!”樊思荏耳尖,一听他的称呼,立刻就发飙了。 樊少杰无奈,只好改口:“简主任,我……” “坐吧。”简奕头也不抬,淡淡说了一句。 “谢谢。”樊少杰很高兴,立刻就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变得非常安静。 叶子喻和樊少杰都感觉到气氛压抑,快让人喘不过气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那个,我去餐厅买杯咖啡。” 话音刚落,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正想开溜。 樊思荏立刻道,“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啊?” “走吧。”樊思荏首先离开办公室。 樊少杰很叶子喻哭丧着脸,跟了出去。 “姐,你能不能不要跟姐夫……”樊少杰刚说到这里,就被樊思荏怼了一记卫生眼。 他连忙改口道,“简主任冷战?” “我有吗?” “没有吗?”樊少杰苦着脸,说,“姐,其实慧姨的事情,跟简主任没有直接的关系。我相信他压根不知道他爷爷会这么做,更不可能参与,所以……” “不参与,就可以在知道之后,各种隐瞒吗?”樊思荏生气地质问道,“他在S国就已经知道是简啸义是下达绑架命令的人,却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为了掩盖亲人的罪行,何必这么做?” “不会的,他一定是怕你知道了,会迁怒于他,才不想告诉你。而事实上,你也确实迁怒于他了。” 樊少杰帮忙解释,樊思荏却完全不接受。 “樊少杰,你再为他开脱的话,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话,也别再叫我姐。”樊思荏严重警告了一句,快走了两步,到餐厅买咖啡。 身后,叶子喻和樊少杰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显得很无奈。 没过多久,三人拿着咖啡回办公室。 一楼急诊打电话让他们下去接手一个急性心肌梗塞的病人。 樊少杰看着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询问简奕,“简主任,这个谁去接收?” “樊思荏,你去。” 简奕头也没有抬,直接指定了人选。 樊思荏没有说话,开门走出办公室。 “姐。”樊少杰立刻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 “嗯。” 樊思荏来到急诊室,严畅挥手跟她打招呼,“嗨,这里。” “就是这位病人?” “是的。”严畅点了点头,说,“病人45岁,没有病历史,今天上午感觉胸口闷,以为是气压低造成的,9点多的时候,觉得闷的发疼,就来医院了。” 樊思荏看了病人心跳和血压,用听诊器听病人胸腔内的情况。 “少杰,接收这个病人到心胸外科病房,为他做个详细检查。” “明白。”樊少杰立刻办了接收手续。 樊思荏看严畅回来了,忍不住关心道,“其他人怎么样?” “都挺好的,小莫回妇产科了,钱主任还是我的上司,然后你那个妹妹,回她的‘圣玛丽’私立医院了。” 严畅大概说了情况,道,“对了,我一回来就听说你怀孕了,现在还好吗?” “废话,不好的话,我能来你这里接收病人吗?” 樊思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回头再聊,我先上去了。” “嗯,”严畅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什么时候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吧,我们小组七个一起聚一聚。” “好,你约吧,我这段时间都可以。”樊思荏挥手答应了,抬脚走进电梯。 严畅也没有再说什么,看她离开之后,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简奕正好开门,两人就这么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相互对视着。 良久,她才侧身,往里面走去。 简奕没有说话,看着她走进办公室,自己则关上门,往病房区走去。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让樊思荏的注意力从母亲去世的事情转移了很多到工作上,人也相对轻松了许多。 下班后,她想着是周五,要去接小仙,就独自打车去了泰恩福利院。 没想到,刚到福利院门口,就看到了简奕。 她的脸色转沉,转身想要离开。 “樊思荏。”简奕快步绕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想去哪儿?” “既然你来接小仙了,我就先回去了。”樊思荏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冷淡地说道,“下周,我再来接他。” 她的话刚说说完,就听到熟悉的喊声,“爸爸,妈妈!” 小仙从里面跑出去,很开心地来到两人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们。 “你们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樊思荏尴尬,低头看着小仙,说道,“小仙,那个妈妈临时有事,要回医院,所以……” “不要!你们都很久没有陪我玩,跟我一起吃饭了。” 小仙一把抱紧她的腿,说,“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才不让你走呢!” “可是,妈妈这个是工作。” “我不管!”小仙摇头,态度非常任性,“我今天就是要爸爸妈妈一起陪我,睡都不可以走!” “小仙……” “妈妈,你和爸爸一直都在忙工作,我就跟没人要的孩子似的,你们不知道,多少小朋友嘲笑我,说我有了爸爸妈妈,还跟他们一样。” 小仙满腹委屈,呜咽地哭诉着。 樊思荏听了这话,有点心疼孩子。她摸了摸小仙的脑袋,表情依然无奈。 “小仙,你听妈妈说,我……” “好了,就听小仙的话,医院的事情,交给叶子喻去处理。”简奕故意这么说了一句,抱起小仙,道,“小仙乖,今天爸爸妈妈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不回去工作,就不回去工作。” “好耶!” “简奕……”樊思荏有点生气,但是又不敢发作,只好跟了上去。 简奕开车带他们离开。 路上,他特地询问了小仙想要吃什么,小仙回答,“我要吃牛排!” “好,那就去吃牛排。”简奕很爽快地答应了小仙,开车去了市区一家最好的牛排店。 樊思荏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小仙一开始沉浸在爸爸妈妈回来的喜悦中,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歪着头看着两人,问道:“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平时你们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今天一句话都没有。”小仙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爸爸妈妈怎么会有事呢。只是,妈妈工作累了。另外,妈妈刚刚怀上小宝宝,所以非常辛苦,才不想说话的。” “妈妈怀小宝宝了?”小仙圆睁着大眼睛,盯着樊思荏的肚子瞧,“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呢?妈妈的肚子都平平的。” “因为现在的小宝宝只有一刻黄豆那么大,所以你看不出来。” 简奕解释了一下,眼睛的余光暗暗瞥着樊思荏。 “哦,”小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樊思荏问道,“妈妈,是这样吗?” “嗯。”樊思荏点头,道,“是这样。” “那要多久,才会看到大肚子呀?” “再过两个月吧。”樊思荏回答。 “那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呢?”小仙继续追问。 “7个月后吧。” “哦。”小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么,我是不是就只能做你们7个月的孩子了?” “当然不是。”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你是我们一辈子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真的吗?”小仙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不会在宝宝出生之后,就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你怎么把爸爸妈妈想得这么坏?” “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小孩呀。”小仙低下头,样子有点不自信。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放心吧,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我真的可以做你们一辈子的小孩吗?”小仙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可以。”简奕接了一句,非常认真地说道,“你看爸爸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 “那,你们会不会像灰姑娘的后母那样,虽然把我当成小孩,但是却让我做很多事情?” …… 简奕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不会,那是童话故事,跟我们不一样的。” “但是,一般爸爸妈妈都会更加疼爱自己亲生的小孩的。” “不会。”樊思荏摇头道,“在妈妈心里,你和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拉钩。” 她伸出小拇指。 小仙看看她,又看看简奕,也伸出小指,跟她拉钩。 “好了,打完勾勾,你就可以放心了,我们是一家人,知道吗?” “嗯,知道。”小仙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樊思荏的肚子,问道,“妈妈,这个里面是小弟弟和,还是小妹妹呀?” “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 “当然是妹妹了。”小仙果断回答。 “为什么?”樊思荏不太理解道,“你不是应该想要个小弟弟吗?这样就有人陪你玩了。” “因为我觉得是小妹妹的话,我就可以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给别人欺负。”小仙的回答很有担当。 樊思荏笑了笑,说,“那好,希望小仙的话可以应验,让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小妹妹。” “嗯!”小仙的小手放在樊思荏的肚子上,有模有样的说道,“妹妹乖,等你出生,我把我的玩具都给你玩。” 樊思荏只是温柔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的,他们到了餐厅。 简奕点了两份晚餐,一份儿童餐,跟樊思荏,还有小仙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晚餐。 幸好有小仙在,他才可以跟樊思荏这么和谐地面对面坐着,吃着晚餐。 不过,整个过程,樊思荏都故意忽视简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小仙身上。 她是真的没办法面对简奕,因为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晚餐结束之后,樊思荏趁着小仙去上厕所的时候,对着简奕道:“我先走了,你就跟小仙说我回医院了。”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小仙这么聪明,刚说了不回医院的,你还要回去,加上整个晚饭地过程,我们都没有一句交流的话,你觉得你走之后,他会不会怀疑?” “他只是孩子,不会想这么多。” “那是你的想法。他是孩子,可是他的想法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简奕一脸认真道,“你想让小仙知道我们在撒谎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刚才说的话,他也会跟着怀疑的。” 简奕不打算让她走。 樊思荏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先放开我。” 简奕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樊思荏很生气,正想发火,就看到小仙捂住了眼睛:“哎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 这一刻,樊思荏知道他是为了做戏给孩子看。 “你看到也没关系,爸爸和妈妈不是很正常吗?”简奕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上完厕所了?” “嗯。” “那我们回家了。”简奕拉着樊思荏站起来。 “好!”小仙高兴地拍手,小跑着出了餐厅。 樊思荏看小仙跑远离,立刻推开简奕,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好了,你自己也说的,不管怎么样,不可以让小仙知道我们的关系有了变化。所以,稍微配合一下吧,最多也就两天。”简奕心里其实很高兴,脸上不动声色,放高了姿态,说,“走吧。”径自往前走去。 樊思荏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车上,她接到了林子凡的电话,碍于小仙在场,只好说道,“抱歉,我今天答应了小仙,陪他的,所以不能回去了。” 林子凡听了之后,就明白他跟简奕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等你吃晚饭了。” “对不起,下次吧。”樊思荏心里是挺过意不去的。 “没事,安心陪着小仙吧。”林子凡知道小仙缺乏安全感,只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樊思荏这会儿一定在孩子面前秀恩爱呢。 其实,他心里多少会有点失落,可是仔细想一下,从头到尾,樊思荏都不爱自己,纠结也就少了许多。 没过多久,简奕开车回到别墅,把车子停入车库之后,就跟着回到屋里。 樊思荏抱着小仙上楼,客厅的小one一看到她,立刻发疯一样冲到她身边,围着她转圈圈,摇尾巴,扑上扑下。 “好了,小one,你安静一点。”樊思荏觉得小one太闹腾了,厉声训斥。 小one却完全不害怕,依然在那里跳上跳下。 樊思荏看着它,突然有种无力感。 “好了,小仙,先拿着睡衣去洗白白吧。” 樊思荏把小one送进浴室,便下楼到了客厅。 她到冰箱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之后,发现小one还跟着她转悠。 “小one,你可以了,别再激动了,安静地去睡觉吧。”樊思荏捧着它的脸,认真告知,“再转来转去,我就把你关进笼子里了。” 小one像是听懂了,委屈地“呜”了一声,趴在地上,用特别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樊思荏被它可怜又蠢萌的样子打败了,摸了摸它的头,说,“好了,好了,想跟就跟着吧。” “呜——”小one很开心,站起来亲她。 樊思荏笑着抱住它,只是安抚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最乖了,我也是特别想你的。” 简奕站在厨房门外,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 突然,樊思荏发现了他,立刻推开小one,站起来,走出厨房。 她上楼,正想进入自己的卧室,没想到小仙就跑出来了。 “妈妈,你要干嘛?”小仙看她站在客房的门口,拧着眉不解道,“你是要跟爸爸分房睡吗?”樊思荏愣了一下,解释道,“呃,这个其实是因为妈妈怀孕了,所以不可以跟爸爸一个房间。” “为什么?”小仙不明白,看着上楼的简奕,问道,“爸爸,妈妈怀孕了,就不可以跟你一个房间了吗?” “呃,原本是的,但是如果小仙你跟爸爸妈妈一个房间,那就没关系了。”简奕故意这么回答。 樊思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简奕完全忽略她的眼神。 “那可以呀,我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说着,他就拉着樊思荏的手,走到简奕身边,又拉住简奕的手,走进主卧室。 “好了,我们一起睡吧。” …… 樊思荏真的很郁闷,她看了简奕一眼,说,“我先去洗澡。”走进浴室。 等她离开之后,小仙转头看着简奕,说道,“爸爸,你不要骗我,老实告诉我,你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 “呃……” “好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了。”小仙不等他回答,已经做出了判断,“我现在给你们制造和好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了。” 简奕看着小仙,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儿子。” “哎,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要我给你们操心,真是辛苦死我了。”小仙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着。 简奕听了这话,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樊思荏才从浴室出来,看到简奕和小仙靠在床上,简奕似乎还在给小仙讲故事,她就特别不高兴,心想:这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妈妈,快来,爸爸要去洗澡了,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小仙朝她招了招手。 樊思荏立刻答应道,“哦。” 她走到床边坐下,接过简奕送上了的故事书,接着给孩子讲故事。 简奕看了两人一眼,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小仙没有睡着,樊思荏却已经讲故事,把自己讲睡着了。 小仙看他出来,蹑手蹑脚地趴下大床,对着简奕道,“爸爸,我把妈妈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简奕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一个OK的手势。 小仙没有再说什么,快步跑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简奕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樊思荏,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了。 总之,在他的记忆里,已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了。 他很轻柔地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樊思荏睡得很熟,感觉到身边有人,便翻身抱住了他,就好像是抱着一个大毛绒熊那样。 简奕被她抱得很紧,低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宠溺的微笑。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关了灯,拥她入睡。 一夜好眠,让樊思荏有点贪恋柔软的床铺。 她翻个身,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缓缓睁开眼睛。 一看清楚躺在身边的人,她猛地坐起来,仔细找了找,没有看到小仙的身影。 “小仙呢?” “在他的房间。”简奕被她吵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抱他回房间的?”樊思荏的脸色转沉,立刻掀被下床,“简奕,你真的很无耻!” 她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漱之后走出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吗?我可以非常明白地告诉你,不可能了!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 说完,就要离开。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怀里:“为什么不可能?你要我们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大义灭亲吗?”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就像你爷爷一辈子无法原谅我外公一样!仇恨一旦在心里生根,怎么样都不可能瓦解。” 樊思荏一字一顿,说的非常坚决。 简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着她,“再次问道,如果我大义灭亲,你还是没办法原谅?” “是!”樊思荏非常肯定的回答。 她的表情很决绝,这让简奕的心猛地一窒,星眸专注又严肃地注视着她。 樊思荏也是没有任何躲闪地跟他对视着,眼泪缓缓滑落。 “简奕,你和我之间,根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我早知道你奶奶就是那个让我外公愧疚,自责了一辈子的那个病人,我根本不会跟你结婚。” “你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简奕半眯着眼睛看着,眼神中分不清楚是伤心还是愤怒。 “是!”樊思荏深吸了口气,点头道,“这样,我妈现在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做她最喜欢做的事情。” 说完,她走出房间,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停步,一字一顿的说道,“从今以后,除了公事,我们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她离开,往小仙的卧室走去。 275 不可能回去 此刻,小仙睡得正熟,感觉到有人轻抚他的脸颊,迷糊地睁开双眼,问道,“妈妈,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没什么。”樊思荏摇头,伸手将他搂入怀里,“再睡一会儿吧,妈妈抱着你睡。” “嗯。” 小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樊思荏轻抚着他的脑袋,靠在床头,听着走廊上沉沉的脚步声,知道简奕离开了。 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痛苦的。 可是,不能否认,她是真的这么想过的。 樊思荏闭上眼睛,只想陪着小仙安静地独处一会儿。 等他们再次醒来,别墅里并没有看到简奕的身影。 小仙知道之后,还是挺生气的,站在客厅很任性地跺脚,“爸爸真讨厌,明明是休息天,还要去工作!” 樊思荏从楼上下来,听了他的抱怨后,知道简奕已经出门了。 她走到孩子生病,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爸爸是去救死扶伤的,你就不要生气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小仙点了点头,看着她道,“可是,我不要吃慢慢煮的东西!” 他的表情带着一点嫌弃,让樊思荏有点哭笑不得。 “哎呀,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吃我做的东西了?”樊思荏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去对门子凡叔叔那里吃。” “啊?子凡叔叔回来了吗?”小仙很喜欢林子凡,一听这话,整个表情都亮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到了对门。 按了门铃之后,林子凡出来开门。 小仙一看到他,立刻挥手道,“子凡叔叔!你真的儿回来啦!” 他一下子冲到林子凡怀里,让他把自己抱起来。 樊思荏看着两人开心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 “进屋吧,午饭都准备好了。” 林子凡抱着小仙回到室内。 樊思荏紧随其后。 饭桌上,三人用餐的画面很温馨。 林子凡看着樊思荏略显憔悴的脸色,小声问道: “昨晚没事吧?” “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喝了口汤,转头看向小仙,目光显得格外温柔。 “一切都是为了小仙,希望你能明白。” “我当然明白。”林子凡笑了笑,看樊思荏已经吃完了,就起身走到厨房,断了一碗汤药出来。 “来,凉一凉,把这安胎药喝了。” 樊思荏看着白瓷碗里的咖啡色药汁,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又喝?” “对你有好处的。”林子凡柔声安抚着。 樊思荏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她吹凉了药汁,憋着气,一口喝了药。 中药真的是苦死人了,喝完还会有点恶心想吐。 林子凡把一块蜜饯放到她面前,说,“这个甜,可以综合药的苦味。”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笑着把蜜饯吃到嘴里。 一旁的小仙,边吃饭,边问道,“子凡叔叔,你给妈妈吃的是什么药呀?怎么会这么难吃呢?” “安胎药呀,保护你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哦,那是应该喝的。”小仙说着,跳下椅子,特地跑到樊思荏身边,拿着她刚喝过的药碗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残留的药汁,才满意道,“还好,都喝光了,没有浪费。” …… 樊思荏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小仙,你这是在监督我吗?” “是呀,就是监督妈妈!”小仙用力点了点头,跑回自己的座椅上,继续吃饭。 樊思荏和林子凡相互对视了一眼,不觉笑出了声。 林子凡摸了摸小仙的脑袋,叮嘱道,“好孩子,那以后你每天都叮嘱妈妈把药喝光,行吗?” “当然!” 小仙很爽快地拍着胸脯答应了。 樊思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宠溺地捏了捏小仙的鼻尖。 没过多久,午饭吃完了。 小仙想要回去,却被客厅的点播类游戏吸引了。 他拿着遥控器,在沙发前打虚拟网球。 樊思荏看他玩得开心,就在一旁陪了一会儿。 不过,孕妇一般都比较犯懒,没过多久,她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子凡处理完公事来到客厅,看到樊思荏睡着了,便走过去,把她抱回了房间。 而后,他回到客厅,就被小仙拉着玩起了虚拟网球双打比赛。 “子凡叔叔,你知道吗?我感觉到爸爸妈妈这段时间在吵架哦。”小仙很信任林子凡,一脸认真地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 林子凡听了之后,扬着唇角问道,“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小仙非常认真的说道,“感觉他们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的,一点都不自然。” “那或许是有些小矛盾吧,大人的事情,有他们自己的解决方式,你一个小孩子,不要管太多。因为,你想管,也是管不过来的。” “我也不是要管他们,我就是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但是,昨晚跟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回家,总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开心,在我面前,只是强颜欢笑。” 小仙说话的时候,电视屏幕上的虚拟网球赛就输了。 “子凡叔叔,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让爸爸妈妈和好如初呢?”小仙放下遥控器,整个人虚脱一样瘫在沙发上。 林子凡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表情若有所思。 “子凡叔叔,你怎么了?子凡叔叔!”小仙扯着他的衣摆提醒他回神。 “嗯?”林子凡总算有了反应,低头看着他,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叔叔没有听清楚。” “我问你有没有办法,让爸爸妈妈和好如初?” 小仙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林子凡想了想,说,“我并不清楚他们直接为什么闹别扭,所以没办法给你建议。” “可是,你和爸爸,妈妈都是大人,又是朋友,真的不能帮帮他们吗?” “大人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你听过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林子凡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所以,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嗯,听你这么说,就只能这样了。”小仙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林子凡的建议。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看看周围,没有找到樊思荏的身影,疑惑道,“子凡叔叔,我妈妈呢?” “她累了,在客房午睡呢。”林子凡点开动画频道,说,“她想怀了小宝宝,身体比较辛苦,所以让她多睡一会儿。你在这里看会儿动画片,我让汤管家给你准备一点小点心,好不好?” “好呀。”小仙点了点头,并且要求道,“我还要小糖果。” “没问题。”林子凡很爽快地答应了,让汤富强准备了蛋糕,巧克力和糖果给孩子,自己则回书房继续做事。 差不多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樊思荏才自然醒来。 她看看时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担心小仙的情况,快步跑出房间,到了客厅,就看到电视上面播着动画片,小仙则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茶几上和地毯上丢满了糖果纸和蛋糕屑。 她一眼就知道小仙吃了很多很多的零食。 “这小子,跟他说多少次了,小朋友不可以吃太多糖和巧克力!”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走上前把他抱起来。 “要回对面吗?”林子凡听到声音,从书房走出来。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明天是周日,所以得回去。” 林子凡明白她保护小仙的心态,也没有说什么,抬脚送他们到门口。 谁知,樊思荏刚抱着小仙走出林家别墅,就看到简奕的车子回来了。 他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但是他有没办法冲上去兴师问罪,毕竟现在他们两个才是法律上承认的合法夫妻。 樊思荏抱着小仙,从简奕的车子前走过,眼角的余光暗暗瞥了眼车内的情况,刚好跟简奕冷肃的眼神对到了一起。 她连忙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简奕把车子停入车库,下车之后,没有直接回室内,而是朝着林子凡那里走去。 他按了门铃之后,林子凡透过可视电话看到是他,也不出门,只是拿起话筒,问道,“简医生,有什么事吗?” “开门,有事跟你谈。”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谈吗?”林子凡不解地问道,紧接着又道,“如果,你是要谈思荏的事情,那么大可不必了,她不会回心转意的。” “不谈她。” “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可以谈了。”林子凡不缓不慢地说道,“简医生,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事实,就很难改变了。如果言医生没出事,我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思荏都是不可能离开你的。但是言医生出事了,这对思荏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或许,等时间久了,她会想明白,会释怀的。可是,这个时间,一定不是现在。” 简奕听了他的陈述,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林子凡,我不敢你说这些。我只想说小仙的事情。” “小仙不是已经入了简家的族谱吗?我想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抢走这个孩子的。所以,一样是没什么好谈的。” 林子凡依然是一副从容不迫地调调,紧接着又带着一丝警告,道,“另外,思荏很想查清楚绑架言医生的人是谁。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那是S国tiger了。那不是她可以去触碰的人,为了她的安全,你最好可以早一点把tiger处理干净。” 简奕听着他的话,表情转沉,一下子就变得沉默起来。 林子凡从可视电话屏幕上看着他,再次开口,“还有,你真的想要化解思荏心里的恨,先让犯法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吧。然后,才能慢慢在以后的时间里,去感动她。” 说完,他挂了电话。 简奕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回去自己家里。 而他去找林子凡的那一幕,也全部被二楼窗口的樊思荏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脸色看起来格外冷沉严肃。 晚上,简奕如往常一样做了晚餐。 只是,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安静,没有人说话聊天。 小仙埋头吃饭,经过林子凡的点拨,他也不去管这两个大人怎么样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祈求,他们可以快点和好。 没过多久,他放下碗筷,跳下椅子,说,“我吃完了,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吃吧。” 樊思荏愣了一下,也放下了碗筷,“妈妈陪你上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澡睡觉的。”小仙很懂事,说完,就上楼了。 樊思荏站在原地,看着简奕,表情有点尴尬,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也回房了,你慢慢吃。” 她往楼上走去。 简奕没有阻拦,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突然,他开口道:“明天要带小仙去野生动物园吗?” 樊思荏停下来,想了想,答应了,“好。” 这声回应,似乎是为了小仙,可事实上也是她的私心。 即使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她还是很舍不得简奕,就算只是这样有距离的相处,对她来说,也可以心满意足的。 “那明早9点,我叫你。”简奕暗暗松了口气说道。 “嗯。”樊思荏抬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礼拜天的早上,樊思荏开了8点的闹钟,铃声一响,就起床洗漱。 8点半的时候,她下楼到了客厅。 小仙已经穿戴整齐,一看到她,立刻开心地招手:“妈妈!早上好!”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简奕,说,“好了,可以出发了。” “那我们走吧。”简奕拿了车钥匙出门。 樊思荏拉着小仙的手,紧跟着后面。 大约40分钟的车程。 他们到了W市的野生动物园。 简奕把车子停好之后,看到排队入园的人多,就把小仙扛在肩上,一把握住了樊思荏的手。 这种男友力max爆棚的感觉,让樊思荏心里很暖,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也没有拒绝,紧跟着他进了动物园。 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大多不是关在笼子里的。 不过,进入猛兽区,是必须乘坐园中指定地大巴车的。而且,全过程都不可能把手脚伸出窗外喂食,更加不可以下车走动。 樊思荏这会儿是怀孕初期,所以疲惫感来得比较快,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体的那种多一个小生命的负荷。 稍微挤一挤,排队站得久了一点,就会觉得辛苦。 简奕全程拉着她的手,上了大巴车之后,小声询问:“很累吗?” “还好。”樊思荏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 这里一条往返的柏油公路,两边是人工种植的草地,有点像F洲大草原的感觉。 简奕把小仙放下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可以清楚看到车窗外面的老虎和狮子。 动物园的猛兽区,除了本园的大巴车之后,还有一些私人座驾也可以通行。 原本是增长眼界,开心快乐的事情,却被一些不遵守规则的愚民破坏了。 就在即将出猛兽区的时候,大巴车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不解地看向前方,就见一辆私人座驾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后座的一个女人生气的下车。 大巴车上的人,连忙大喊道:“危险,不要下车,快点回车上去!” “是啊,快点回车上去!” 樊思荏和简奕听着这样的喊声,透过车窗看去,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之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只老虎扑上去,把女人叼走了。 啊—— 大巴车上的人吓得大声惊呼。 前面私家小轿车上又跑下来一个女人,去追那只叼了人的老虎。 结果,被旁边冲出了的老虎扑开,直接按到了地上。 园区的救援人员立刻赶到现场,放了鞭炮驱赶吓唬,但是没有任何用处,老虎依然撕咬着两个女人不放。 樊思荏看着这情况,脸色转为凝重,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饲养员丢进去好几只山羊,和活鸡,才转移了老虎的注意力。 之后,他们迅速清场。 樊思荏和简奕让小仙继续留在大巴车内,一起申请道,“我们是医生,让我去看看伤者的情况!” “呃……”司机迟疑着,不太敢放行。 “快点,开门!说不定他们还有救!” 樊思荏只觉得在这样的双休日,原本是家人开开心心的日子,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惨剧,更别说是死人的结果了。 司机斟酌再三,开了车门。 樊思荏和简奕分开两个地方,分别朝着东西两侧,两个被咬伤的女人跑去。 其中一个,直接被咬伤了后劲的位置,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而另一个,也就是第一次被叼走的女人,被咬伤的是肩膀,这会儿血流不止,明显是伤了大动脉。 “救,救救我……”女人奄奄一息地看着她,小声恳求。 樊思荏从包里拿出针线,小声道:“你放松下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尽可能帮这个女人止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救护车到场。 “我,快死了,对不对?” “你别说话,我是医生,把你自己交给我就可以了。”樊思荏拿了很多的绑带出来,帮她止血。 没过多久,简奕也来到她身边:“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樊思荏小声回答。 “血止住了吗?” 樊思荏摇头,小声道:“只能减缓,创伤面太大了,必须立刻输血,送医院手术。” 简奕看了演左腕上的手表,说,“救护车应该快到了。” “我看她五分钟如果还不能输血,就会非常危险了。”樊思荏用纱布按着女人的伤口。 这会儿,这个女人已经陷入昏迷。 “现在也没办法验她的血型。” “等等,我去问一下伤者的家属。”简奕跑向那辆私家车,询问车上那个男人伤者的血型。 可是,对方并不知道女人的血型。 “受伤的是你的亲属,还是朋友?” “她是我的女儿,另一个是我的妻子。” “那么,你和你妻子的血型是什么?”简奕接着询问。 一般情况下,夫妻双方如果是相同血型,亲生子女的血型和他们是一模一样的。 “呃,我是A型,我妻子好像是B型。”男人回答。 这一下可就把简奕难住了。 他皱着眉,回到樊思荏身边。 “怎么样?什么血型?” “四种血型都可能。”简奕无奈地看着伤者,暗暗叹了口气。 “A型和B型的夫妻?”樊思荏知道只有这两种血型的夫妻结合,才会出现小孩是四种血型之一的可能。 “嗯。” 樊思荏也是无能为力,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小女生,只能希望救护车快点到场。 就在这时,园中的医务室救援人员赶到现场。 他们一看到樊思荏和简奕,立刻问道:“你们是游客吧?怎么会在这里?” “有没有检验血型的工具?她需要立刻输血。”樊思荏不去管他们的问题,直接提问。 “呃,有,但是在卫生所。” “来回肯定是不够时间的。”樊思荏想了想,取了伤者血液,对着身边医务室的医生说,“拿这个去验血型!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们!” “可是……” “快去,我们是医生!”樊思荏看他们催促着,表明了自己和简奕的身份。 “哦哦。”医务室的医生立刻跑回去验血型。 大约三分钟后,打电话说了血型:“B型。” 此刻,救护车到了现场,樊思荏和简奕推着伤者上车,直接让他们帮伤者输了B型血。 很快的,他们到了就近的医院,说了伤者的情况,看着伤者被推进手术室做手术。 大约半小时后,警方人员到场询问过程。 伤者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开私家车的男人,非常气愤,又可怜兮兮地向警察和媒体控诉动物园的不负责任。 樊思荏坐在休息椅上,有本只是想休息一下,说完自己目睹的过程,然后就回家休息。 可是,当她听到男人说动物园不负责任,让危险的猛兽咬死自己老婆,咬伤自己女儿的时候,只觉得现在的人特别不可理喻。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不遵守规则,无视警示牌,私自开车门下车,才导致的悲剧。 现在却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动物园。 为什么这些家长总是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是把责任推卸给第三方呢? 如果这对父母可以关注女儿,不让她下车,那么压根不会发生一死一伤的惨剧。 樊思荏抬手揉着太阳穴,听着那些“渣渣渣”的哭诉,只觉得头疼。 “怎么了?不舒服?”简奕看着她的样子,立刻在她身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问道,“要不要做个检查?” “没事,只是觉得这里太吵了。”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看这里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 “嗯。” 简奕点了点头,直接抱着她离开医院。 “对了,小仙呢?” “我让他在动物园的医务室等我们。”简奕看她出来之后,脸色有所好转,微微松了口气。 “哦。” “你累的话,就睡一会儿,等到了动物园,我再叫你。”简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外套盖在她身上。 樊思荏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静静休息。 到了动物园,简奕接了小仙之后,就开车送他们回家。 路上,小仙看樊思荏躺在车后座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心里挺担心的,看着简奕问道: “爸爸,妈妈怎么了?” “应该是太累了,所以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简奕透过后视镜,看了樊思荏一眼,知道刚才惊心动魄,又血肉模糊的画面,让她非常难受,救援又消耗了挺多的体力。 就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真的很容易就会感觉疲惫。 “那爸爸,刚才那个被老虎咬的人,救活了吗?”小仙还是挺挂心的,毕竟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还是希望被咬的人平安无事的。 “呃,送去医院了,不知道能不能脱离危险。” “明明是在猛兽区,那么危险,为什么要下车呢?”小仙歪着头看着简奕,表情很不能理解。 “不知道,别人的事情,我们没办法过问,我们只要自己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遵守规章制度。”简奕看着小仙,强调道,“明令禁止的事情,一定不可以做。” “嗯,我懂。”小仙用力点了点头,说,“就像交通指示灯,我们一定要遵守,不可以随便闯红灯,否则被车撞了,就是自己的错,跟其他人无关。” “说得对。” 简奕摸了摸他的头,说,“理就这个理,不只是要明白,还要做到。” “嗯,我会的。” “好孩子,中午想吃什么?”简奕看看时间,决定带小仙和樊思荏先去吃饭。 “妈妈怀了小宝宝,不要在外面吃吧,外面太多味精了,对身体不好。”小仙想了想,说,“我们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家做饭吃吧。” “嗯,好。”简奕点了点头,开车去了超市。 停车之后,他把樊思荏叫醒了:“思荏,我和小仙去超市买点东西,你要一起去吗?” 樊思荏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超市,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在车里等你们。” “好。”简奕点开车里的音响,说,“你听歌或者看电影,我们很快回来。” “嗯。”樊思荏点头,看着他们离开之后,随便播了一首歌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朝着车子走来,还没等她反应,就听到“啪啦”一声,车窗被这个人用裹了衣服的拳头打碎。 樊思荏一下子惊醒,看对方想要开车门,立刻发动引擎,后退着制止了那人的行为。 砰的一声,车尾撞到石柱上。 樊思荏想要再次开车离开,发现来不及了,那人拎着一个灭火器,朝着车前方的玻璃砸来。 她立刻开门下车,避过了那人的攻击。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樊思荏看着这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打手之类的人。 他是个杀手,目标就是自己。 “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吗?”男人说话的时候,已经靠近樊思荏身边,出手就是一拳,往她脸上打去。 樊思荏连忙侧身避开,用力推开男人的手,朝着超市的方向跑去。 她得罪了什么人?除了简啸义,还能有谁?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可是,理智告诉她,买凶的不是简啸义。 他恨自己的外公,但是不至于做杀人的事情。 那么,还有谁? 樊思荏仔细想了想,脑中浮现出前几天穆海心到墓园那里求自己放过穆氏的画面,立刻就示意到买凶的是穆海心,或者是穆继峰! 咚的一声,又一个灭火器朝着自己丢过来。 樊思荏俯身避开,就看到灭火器撞到墙上。 灭火器的手把撞坏了,冰冷的气体一下子喷了出来。 樊思荏放弃乘坐电梯,直接从安全楼梯处往上跑。 不过,最近因为怀孕的影响,樊思荏的体力大不如前,没多久就感觉到气喘疲惫了。 身后的杀手追的很近,眼看就要追到了。 樊思荏不小心被台阶绊倒,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杀手追上来,樊思荏立刻抬脚,将对方踹下楼梯。 她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推门跑进商场。 总算,杀手没有继续跟进去。 樊思荏松了口气,扶着墙,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休息。 她拿出手机,正想给简奕打电话,就听到手机铃响了。 “思荏,出什么事了?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商场三楼。”樊思荏小声说道,“有人想要杀我。” “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过来!” 简奕报了警,让小仙在服务台等着,独自来到三楼,找到了樊思荏。 “思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简奕紧张地看着她。 “没有。”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但是,我摔了一下,可能动了胎气。”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简奕立刻抱起樊思荏,带她道楼下打车。 经过一楼的服务台的时候,小仙看到了他们,立刻跟上了简奕,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妈妈感觉不舒服,我们送她去医院。” 说话时,简奕拦了一辆出租车,抱着樊思荏上车。 小仙也坐进了副驾驶座,让司机送他们去第一医院。 可是,午饭时间,也算是一个交通拥堵的小高峰。 简奕看着缓慢前行的车队,感觉腿上有点潮湿,低头看去,竟然是血。 “思荏!你流血了。” 樊思荏蹙眉,小声道,“别紧张,还有多久到医院?” 她知道,见红不一定是流产,但是绝对是动了胎气了。 简奕朝着前方看了一眼,直接抱着樊思荏下车,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医院。 简奕快速将她送到妇产科。 明主任帮她检查之后,开了些保胎丸,说:“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这次情况挺危险的,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不可以再摔倒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简奕松了口气,看着病床上的樊思荏,只觉得心疼万分。 “嗯,好好照顾她吧。” 明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病房。 简奕走到樊思荏的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 樊思荏抽回手,对着小仙道,“小仙,妈妈想喝牛奶,到餐厅给妈妈买一杯上来,可以吗?” “可以。”小仙接过简奕给的钱,立刻就离开了病房。 276 一家三口 简奕知道她是故意把孩子支开的。 他看着樊思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吗?” “那个杀手应该跟穆家有关系。”樊思荏看着他问道,“穆氏破产,是你让启凡做的,对吗?” 简奕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正好启凡有项目跟穆氏争,所以,他就出手弄垮了穆氏。” 樊思荏看着他,眼神非常认真,紧接着问道:“那么,你是不是‘京门启家’的外姓成员?” 简奕愣了一下,蹙眉看着她。 “子凡告诉我,要启家帮忙完成一件事,就要付出等价值的东西,你是不是……” “我没有。”简奕摇头,道,“穆氏破产这件事,是启凡一个人的作为,跟启家无关。”简奕不想再隐瞒她任何事情,如实告知。 “也就是说,你真的是‘京门启家’的外姓成员?”樊思荏算是确定了这件事。 简奕点了点头:“是。” “那你有没有让启家为你完成什么心愿?”樊思荏怕他付出难以预估的代价。 “没有。”简奕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这么做。” “那就好。”樊思荏松了口气,说,“简奕,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妈的事情,责任不在你。只是,我本身不能再接受你而已。” 她看着他,小声道,“我想等会儿警察就会来问笔录的,请你帮我陈述一下经过,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了。” “好。”简奕点头答应了。 简奕帮她拉好了被子,走出病房。 樊思荏在他离开之后,缓缓睁开双眼,拿出手机,给林子凡发了信息。 她必须让林子凡知道自己在哪儿,以免让他担心。 很快的,林子凡回复了信息:那我晚点过来陪你,想吃点什么吗? 樊思荏看着他的提问,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在安胎,也吃不下什么,喝鸡汤吧。 林子凡看着她的要求,发了个笑脸:好,就炖鸡汤给你喝。 ——还有,我估计穆家因为破产,被逼得狗急跳墙了。今天,还买凶对付我,所以帮我查一下,是不是他们做的,如果是就交给警方处理。 这话刚发送过去,手机就响了。 “你说有人要杀你?!”林子凡的声音很低沉,明显就是生气了。 “呃,你先别这么紧张,我现在没事。”樊思荏小声安慰。 “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也没事!”林子凡想了想,问道,“确定是穆家的人雇佣的吗?” “不确定,只是猜测。”樊思荏冷静地分析道,“但是,除了穆家之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让我必死的理由。” 林子凡听了樊思荏的分析,算是认可,道,“好,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去查的。” “嗯。” “那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再来看你。”林子凡说完,挂了电话。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病房内亮着灯,床边坐的是林子凡。 “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呢?”樊思荏坐起来,就看到小仙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你睡得熟,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林子凡扶她坐好,到了保温瓶里的鸡汤给她。 樊思荏留意到沙发上的小仙,小声问道:“小仙怎么睡在这里?” “他一定要在这里陪你。” 林子凡把鸡汤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接过汤碗,喝了两口,小声道,“谢谢。” “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子凡看她的脸色还是不好,有点担心。 “没事。”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其实,就是之前在S国那段时间太累了,不然我也没有这么虚弱。” “所以,更要好好养着。” “这一胎,估计有太大的好转,平常心就是了。”樊思荏喝着鸡汤,开了电视,看着当天的新闻。 屏幕中,报道的真是野生动物园的事情。 那个男事主和家人一个劲地哭诉,说着动物园的不是。 而画面一转,记者询问了几个路人,大多说的都是“不遵守规则的人,必然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樊思荏看着觉得无趣,正想转台,就听到“砰”的一声,好几个记者在没有人同意的情况下冲进病房。 “你好,樊小姐,听说老虎伤人的事情,您当时在现场救助了其中一个伤者,请问,事故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动物园的警示牌不够清楚?才会导致这样的惨剧?” “喂,你们是怎么进来了?出去,不要打扰樊小姐休息!”林子凡立刻挡在樊思荏面前,把三个记者往外推。 这样的动静把小仙吵醒了。 他一看到着情况,立刻就跳下沙发,推着其中一个记者道,“你们干什么呀?快点出去,出去!” “樊小姐,作为时间的目击者,又是现场第一时间的救援人员,请你说一下具体情况吧。” 一个女记者伸长了手臂,把话筒送向樊思荏。 “是啊,樊小姐,现在伤者的家属要求追讨赔偿,您觉得这个合理吗?” 另一个男记者跟着追问。 樊思荏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样子,直接道,“这件事,自然会有警方进行调查,孰是孰非,在不久的将来,自然会有公道。你们现在这样争相报道,不觉得是在制造矛盾,引发舆论压力吗?” “樊小姐,公众有知情权,我们只是想知道,整件事,到底是伤者不遵守规则,还是动物园救援不到位?”这些记者有时候真的特别让人讨厌。 “哎呀,你们烦死了,是他们自己下车的!大家都知道那里有老虎,他们偏偏要下车!” 小仙突然说了这句话。 记者们一下子就讲目光转移到小仙身上。 “小朋友,你是看到了整个过程吗?”女记者低头,拿着话筒指向小仙。 樊思荏生气了,低吼道:“你们够了!” …… “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樊思荏冷眼瞪着这些记者。 他们一看情况不妙,各自退出了病房。 室内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樊思荏松了口气,对着小仙招了招手:“怎么样?他们没有弄疼你吧?” “没有。”小仙摇了摇头,爬到樊思荏的床上坐下。 “没事就好。”樊思荏将她拥入怀里,轻抚他的脑袋。 林子凡从外面进来,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说,“我觉得,你这段时间,需要保镖保护一下。” “没这么夸张。” “太多事情了。”林子凡想到有人要追杀她,就不寒而栗,“交给我来安排吧。” “不用。” “听我的,这样大家都可以放心一点。”林子凡毕竟坚持。 樊思荏听他这么说,也不再争辩,只是淡淡道,“那你看着办吧。” “嗯。” “小仙,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樊思荏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 “我能不去上学吗?”小仙嘟着嘴,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为什么?” “我想陪着你。” “妈妈没事,只要好好睡觉就可以了。”樊思荏捏了捏他的下巴,说道,“所以,放心好了。” “真的吗?”小仙拧着眉看着她,似乎还是很担心。 “当然了。”樊思荏笑了笑,说,“妈妈不会那这事骗你的,安心回去,明天好好上学。” “好吧。”小仙点了点头,又道,“可是,爸爸去二伯父那里了,说要晚点才过来带我。” “那就让子凡叔叔带你回家。”樊思荏看着林子凡说,“麻烦,帮我送他回去。”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林子凡不太放心。 “你不是让保安在门口守着了吗?”樊思荏笑着,道,“没那么金贵,放心好了。” “那好,我送小仙回去。” 林子凡答应了,招手让小仙下床。 小仙立刻跳下床,走到林子凡身边:“那妈妈,我回家了,你记得给到打电话。” “嗯,去吧。”樊思荏看着他们离开,拿起手机,随意地玩了一会儿游戏。 差不多11点的时候,她有点困了,想要睡了,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他有点警觉地坐起来,就听门口的保安,道:“简医生,这么晚了,还来巡视啊?” “嗯。”简奕走进病房,樊思荏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跟他说话,只能窝在杯子里装睡。 简奕走到病床旁,看着樊思荏平静的睡颜。 其实,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故意装睡,但是他没有叫她,只是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樊思荏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这温度,似乎有点烫手,让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 简奕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小声道:“我知道,对你来说,要忘记之前的事情,很难,所以我会给你时间的。我相信,只要真的深爱过的,一定可以化解掉所有的仇恨的。” 樊思荏听着他的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简奕看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低头吻了她的手指。 樊思荏遇袭之后的第二天,简单就抓到了那个在逃的杀手。 经过审问,知道幕后主使是穆继峰。 当天下午,简单就带人把穆继峰捉拿归案。 至此,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动物园老虎伤人的事情,后续报道中,那几个记者竟然把小仙说的话,归咎到了樊思荏头上,胡编乱造,说是樊思荏一点不同情死伤者的家属,觉得他们违反了规则,会有现在的惨况,也是咎由自取。 反正,就是把樊思荏写的特别不近人情,没有一点同情心。 这个观点,其实很多人是赞同和认可的,但是还有一些上帝视觉的圣母,觉得这种说法很不人道。 这些人的观点,大多是死伤者的家庭属于弱势群体,理应得到赔偿。他们觉得倡导违反规则,导致流血死亡的人,就是活该的观点,非常没有人性。 所以,樊思荏直接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时间,第一医院的门口围了很多记者,和死伤者的家属。 前者希望樊思荏接受采访,后者这是想要向樊思荏讨个说法。 “这件事真的是越闹越厉害了。”明主任走到窗口,看着医院大门口的情况。 樊思荏无奈地撇了撇嘴,说,“这些记者和网络键盘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是啊,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拿的这么厉害。”明主任拉上窗帘,走到樊思荏面前,笑了笑,说,“看来,你现在得在医院多住几天了。” “再这么闹下去,我看医院会直接把我赶回家。” “不会,樊院长已经下令,不让这些记者进入医院胡闹,所以他们最多就在在外面守着。”明主任笑了笑,说,“反正没有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营和秩序,那就没什么要紧的。” “他真的这么说的?”樊思荏有点意外樊世华的决定,正常情况,他都是以医院利益为先的。 “当然真的。”明主任给她倒了温水吃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院长的女儿,他肯定是要保护你的。” 樊思荏没有说话,吃了药,放下水杯,道,“不过,现在唯一不好的,就是我下楼散心是不可能了。” “过几天,等这个热点被其他热点替代了,就没事了。” “不用这么久,下午这些人就会散掉了。”林子凡推门进来,针对明主任的话,继续说道,“放心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到下面散心了。” “你做了什么?”樊思荏挑眉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就是给他们的报社打了电话,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人,否则就发律师函。”林子凡说是这么说,其实是让自己社团的人去施加了一点压力。 毕竟,这个社会还是谁恶谁厉害,尤其是针对一些无良的媒体,更是如此。 樊思荏笑了笑,拿了个橙,剥着皮,道,“果然,做了商人,做事都不一样了。” “没办法,不是有句话‘无商不奸’吗?反正商人在很多人眼里,都不是好人。”林子凡半开玩笑地说着,把花瓶里的花换掉,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了很多了。”樊思荏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小腹,说,“感觉他比以前听话了。” “那很好呀,知道疼你了。” “嗯,如果还不知道的话,他出生,我就打他小屁屁。”樊思荏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母亲对孩子的宠溺。 “放心,他会越来越懂事的。”明主任摸了摸她的肚子,说,“好了,你们聊,我去别的病房了。” “嗯,慢走。”樊思荏看着她离开,对这林子凡问道,“之前那个杀手,真的是穆继峰安排的吗?” “怎么?你觉得不是他?” “不,我知道他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所以并不意外,只是我在想只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吗?”樊思荏觉得应该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这个他一肩扛下了,所以没有涉及到穆海心和穆老太太。”林子凡接过她剥好的橙瓤,说,“不过,我已经让人监视穆海心和穆老太的一举一动。现在他们的生活挺艰苦的,完全就靠穆海心的工资负担家用。” “突然从豪门变成贫民,估计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是啊。”林子凡叹了口气说,“而且,还要帮着还债,我想也没有钱去雇什么人了。” 樊思荏听了这话,突然觉得穆海心他们有点可怜。 可是,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前一秒还万人拥护,风光无限,下一秒可能就跌入尘埃,贫困潦倒。 ------题外话------ 醉三果《宠婚:狼夫调妻有道》 【霸道强势男vs双重性格女,双处双洁,绝宠】 桐城所有人都知道,封家和林家斗了二十年。 在封家再也斗不过时,封家女儿躺在了薄家太子爷的床上。 一朝醒来,封沁沁发现自己被卖了。 呵,既然父亲这么过分,她为什么要让他得逞。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封沁沁扬起小小的脸,看着男人毫不畏惧。 男人掀眸,勾唇一下,祸国殃民。 “理由。” “我身娇体软易扑倒!” 本是一段毫无感情的交易,封沁沁没有想到却得到了盛世豪宠。 怕冷? 不怕!老公抱着你! 来大姨妈了? 不担心!老公给你换姨妈巾! 她不禁直呼:嗯哼,命太好! 277 穆家的报复 “但是,不也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樊思荏想了想,说,“我觉得再潦倒,穆老太太那个年纪,怎么说也应该有些体己吧。” “你觉得是老太搞的鬼?”林子凡看着樊思荏问道。 “我也支持猜测。”樊思荏抿了抿唇,说,“不过,你说他们欠了很多债务,应该是都拿出来还债了吧。” “嗯,我会去查,不管是谁,现在的穆家,一定没有能力再雇佣杀手了。”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想着等这些人群散了,就回家去,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不着急,等确定这些人都离开了,再办。” 林子凡说着,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一些人已经开始陆续散去。 “嗯,你安排吧,反正我得出院了,不然,继续住下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生锈了。”樊思荏伸展了一下四肢,说,“现在的每一天,我除了吃,就是睡,感觉都快成猪了。” “放心,你吃不胖,依然很苗条。” 林子凡笑了笑,抬手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有点事情要回公司处理,晚点再来看你。” “嗯,路上小心。”樊思荏点了点头,道,“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不要瞎走动,小心他们乔装了混进来。”林子凡怕樊思荏会看着门口的人散去,就溜到花园去透气,小声叮嘱着。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留在病房里的。”樊思荏向他做出保证,看着她离开病房。 不过,这些记者也真的是挺无良的,如果不是林子凡的威胁比较有分量,他们真的会乔装潜入,然后只要能够拍到人,就会闭门造车,胡乱报道一番。 樊思荏吃过了一些点心,觉得又有点困了,就放下床铺,睡了一会儿。 下午的时候,医院门口真的就看不到那些杂七杂八的闹事,或者是蹲点人员了。 樊思荏总算是松了口气,发信息给林子凡,说了一下实际情况。 很快的,林子凡回了电话,“如果那些人都散了的话,晚上我就带你回去,出院手续,明早过来补办。” “嗯,好呀,我是真的不想再留在医院里了。” “但是,明主任安排的检查,你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要不做。”林子凡知道她还有两个检查,原本是下午一个,明天上午一个。 这会儿,她急着会去的话,就应该全部在下午做完。 “好了,知道了。”樊思荏不耐烦地答应了,又忍不住数落道,“子凡,我突然发现你变了。” “怎么说?” “你变得罗里吧嗦的,跟小老太似的。”樊思荏拿他开着玩笑。 林子凡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道,“好了,现在有力气跟我开玩笑了,说明你是真的好了。” “本来就不是生病,都养了好几天了,再不好,那就真的问题严重了。”樊思荏走到窗边,随手把窗子打开,让室外的空气流通一下,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五月,在W市已经算是很暖和的季节了。 微风柔柔的,吹在脸上,好像是粉扑轻拍着面颊,不似前几个月那么干冷了。 “好了,你记得把检查做了,然后收拾一下东西,晚点我来接你回去。” “嗯。”樊思荏答应了,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她双手撑在窗台上,深呼吸,而后长长呼出。 回到病床上,她拿着遥控,开了电视,就看到了大篇幅对穆氏破产的报道。 而且,有记者进入找到了穆海心,不停地追着她采访。 那种画面看起来真的挺心酸的。 整个过程中,穆海心除了“无可奉告”这四个字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话。 她的脸色阴郁,眼眶红红的,很显然已经哭过不止一次了。 樊思荏有些感慨,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这时候,莫岱北来了病房。 “组长,休息得怎么样?”莫岱北上前询问。 “挺好的。” 樊思荏回答道,“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做检查呀。”莫岱北在病历记录上写了几笔,推出轮椅,道,“坐吧。” “你还真的而把我当成不能自理的病人了?”樊思荏一脸嫌弃地问道。 “我可不敢。”莫岱北连忙摇头,笑着说道,“不过,入乡随俗。组长您现在既然已经住院,那么就好好享受我们的服务,不要挑三拣四,给我们的工作制造麻烦。” “嘿,你小子出息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没办法,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医生,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莫岱北说着,拉着樊思荏在轮椅上坐下,而后推着她离开病房。 “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进过手术室?”樊思荏关心他的实习情况。 “嗯,之前有两个剖宫产的手术。”莫岱北点了点头,说,“之前有个战地救援的经历,所以明主任让我独立完成的工作还是蛮多的。” “那就好好把握,争取早日成为正式医生。” “嗯,我会努力了。”莫岱北看着樊思荏,非常坚定的承诺,而后又道,“哦,对了,严畅已经是正式的医生了。” “是吗?” “钱主任打算把严畅留在急诊部门,而严畅自己也愿意,所以就刚刚好。” 莫岱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难掩对严畅的羡慕。 樊思荏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说,“你不用羡慕他,你也可以的。” “嗯!我知道。” 莫岱北推着樊思荏在B超门口排队。 “组长,你呢?在心胸外科感觉怎么样?” “我这才去几天,然后直接住院了,还没有什么感觉呢。”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等我出院之后,回到工作岗位再说吧。” “最近医院尽量两个心脏衰竭严重的病人,不知道在他们剩下的日子里,能不能等到捐赠者。” 莫岱北说到这里,有点感慨,“主要是两个病人,都还是孩子,好像一个是五岁,一个是八岁。” 樊思荏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目前,很难出现配对的幼儿心脏。” “是啊,除非是人工心脏。” 莫岱北接着说道,“可是,这个项目,在我们这里才刚开始研究。” “对了,之前穆氏投资支持的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项目,现在由谁支持了?”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这个项目没有被搁置,好像是反而加快了进程。”莫岱北回答。 “加快了进程?”樊思荏听惊讶的。 “对呀。” “这么说,是启凡接下了这个项目?”樊思荏知道是启凡出手,让穆氏破产的。 那么,现在可以投资支持这个项目的,也就是比穆氏更有实力的“启程”集团了。 “不知道。”莫岱北摇了摇头,说,“组长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院长,或者简医生,他们都是参与这个项目的。” “我不想知道。”樊思荏听到这两个人,就觉得尴尬,直接否认了。 莫岱北低头看着她,知道她不自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进入B超室,做了B超。 胎儿的情况很稳定。 这让樊思荏松了口气。 之后,就是各项常规检查。 所有做完之后,莫岱北推樊思荏回病房,进入电梯时,遇到了简奕。 “简主任,这么巧。” 莫岱北热络地跟简奕打招呼。 “嗯。”简奕应了一声,视线停留在樊思荏身上。 “你们去做检查的?”他开口询问,目光一直注视着樊思荏。 “是,刚做完孕检。” “哦,情况怎么样?”简奕关心地询问。 莫岱北立刻回答,“一切正常,各项指标都很好。” “那就好。”简奕松了口气,只要樊思荏和孩子平安,他就放心了。 “我出院之后,会回心胸外科工作的。”樊思荏看电梯到了自己的楼层,立刻开口说了一句。 简奕愣了一下,看着莫岱北把她推出电梯,立刻道,“好,只要你的身体允许,随时可以回来。” “谢谢。”樊思荏淡淡说了一声,示意莫岱北推她回病房。 简奕站在电梯里,特意用手抵住了门,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松开手,让电梯门自动关上。 樊思荏回到病房,躺在床上休息。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层峦叠嶂的晚霞,看起来好像是红色的棉花糖,给人一种非常甜美的感觉。 林子凡从公司离开,第一时间来到医院。 “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吗?” 他进病房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樊思荏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晚霞,点头道,“当然,就等你了。”她转身,面对林子凡,“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林子凡帮她拿行李箱。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病房,乘电梯到停车场。 林子凡一早就让汤管家做了丰盛的晚餐,都是樊思荏爱吃的东西。 不过,怀孕之后,她的口味有一点点变,虽然有时候很馋,很多想吃,但是每次只能吃一点点,就会觉得饱了。 樊思荏看着一桌的菜,忍不住开口道:“子凡,你这很浪费的。我现在吃不了很多东西。” “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就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的,我让强叔打包成盒饭,当做明天中午,公司的午餐就可以了。” …… 樊思荏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表情挺无语的,“你疯了,这如果让你的员工知道了,一定要跟你闹了。” “伙食这么好,闹什么呢?”林子凡笑了笑,说,“一个晚上,并不算隔夜的,不会坏掉的,放心好了。” 樊思荏真的被他打败了,只选了自己想吃地,尝了几口。 孕妇真的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想吃某样食物,但是吃了两口,解了馋,也就不想再吃了。 林子凡看她就吃了一点银耳莲子,豆腐花,糯米藕,觉得吃的实在太少了,问道,“你就吃这么几口,不能饱吧?” “嗯,想吃的就这几样,别的看着腻味,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 “我觉得可以了,反正现在也不好多吃,免得超标之后,有妊娠糖尿病和高血压。”樊思荏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糖醋排骨,手撕鸡,真的是不想吃。 林子凡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就你现在这个吃饭,我怕你会营养不良。” “不会的。” “说吧,你现在特别想吃什么?”林子凡再次确认。 樊思荏看他无论如何都要问出个所以然,想了想,说道,“我想吃小笼包。” “哦,那我让强叔去做。” “不是,我想吃‘忆秦园’的小笼包。”樊思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小声道,“这个得出去买。” “嗯,那我开车去买。” 林子凡立刻就站起来,准备出门。 樊思荏连忙拉住他,道:“别去了,我只是想吃,但是你真的买回来,我可能只吃一口,就不要吃了。” “没关系,你想吃,就是好事。” 林子凡拍了拍她的手,说,“而且,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也特别想吃了。你吃不了的话,我可以吃嘛。” 他拍了拍她的手,抬脚走出餐厅。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走到玄关处,看他离开,心里其实挺多感动了。 她知道,林子凡是在迁就她。 其实,她并不想让他这样,可是不知不觉的,自己就欠下了很重的感情债。 林子凡离开之后,樊思荏回到客厅,看到汤富强在整理客厅。 她看着他,问道:“汤管家,你之前应该很讨厌我吧?” 汤富强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现在呢?你不讨厌我了吗?”樊思荏走到沙发前坐下。 汤富强低头,沉默了片刻,说道,“依然讨厌。” “那为什么……” “因为少爷喜欢你,而且是喜欢到无法自拔那种地步,所以,我不想少爷因为我的反对而分心。我希望他可以开心一点,也希望樊小姐不要辜负他。” 汤富强说了自己真实的心态,矍铄的目光,让人感觉到他的严肃和认真。 樊思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客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声。 樊思荏立刻起身走到玄关处。 林子凡正好开门进来。 “思荏,快点准备碗碟,这小笼包还是热的呢。”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换了鞋子,拉着樊思荏进了餐厅。 蟹粉小笼,是W市这一片的特产。 而“忆秦园”是上过舌尖美味的特色美食。 皮薄,肉鲜,汁多,这是小笼包的特点。 相比其他的小笼包,“忆秦园”的更加皮薄,汁多,一不小心,筷子都会捅破包子皮,导致里面的汁水流出来。 樊思荏基本都是用手,轻轻捻起一只小笼包,然后咬个小口,把里面的汤汁吸干净。 “怎么样?好吃吗?” 林子凡就坐在她生,看着她吃。 樊思荏用力点了点头,说,“好吃,非常好吃。你也吃嘛。” “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 林子凡看她吃得开心,也跟着笑了。 樊思荏连吃了两个,就摇头道,“不行了,吃不下去了。吃多了,就觉得腻了。” “没关系,剩下的我吃。”林子凡看还有六个,就拿着筷子,夹了一只放到碟子里。 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下,就把小笼包的外皮夹破了,汤汁全都洒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林子凡只能囫囵吞枣那样,一口吃掉了。 樊思荏笑着收走他的筷子,说,“用手吧,筷子很容易就把它弄破的。” 林子凡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 他伸手捻了一只小笼包,放到醋碟里。 这次,他总算是吃到了蟹粉汤汁,真的无比鲜美。 278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嗯,好吃,跟别的店里的不一样,这里的皮更薄,难怪你喜欢吃。” 林子凡由衷夸赞。 樊思荏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 “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忆秦园’的小笼包,我一直觉得吃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不同。自己做,是绝对做不出这样薄的皮的。” 林子凡说着,又拿了两只,送到汤富强那里。 “强叔,这小笼包真的很好吃,难怪成了我们这里的特色,你快点尝尝看。” “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汤富强看了碗碟里的小笼包一眼,并不伸手去接。 “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您吃两个尝尝。”林子凡还是把碗碟放下。 “是啊,汤管家,谢谢您这些天帮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这个您尝尝看,也是子凡的心意。”樊思荏帮着劝说。 汤富强朝她看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好,就放在桌上吧,我等会儿吃。” “那你趁热吃,冷了就不还吃了。” 林子凡把碗碟放下,拉着樊思荏退出房间。 “好了,你现在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没有,已经饱了。”樊思荏摇了摇头。 “两只小笼包就饱了?” “不只是小笼包,不是还有豆腐花和莲子汤嘛。我现在是甜的,咸的都吃了,真的不想再吃其他东西了。”樊思荏说着,走到庭院里,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算算时间,又快到农历的月半了。 “子凡,我想自己租个房子。” 樊思荏仰头看着夜空,突然开口道,“你能帮我找一个医院附近的出租房吗?” “怎么突然要找房子?” “我觉得一直麻烦你并不好。”樊思荏走回客厅,轻轻拉上了通往庭院的落地玻璃门。 “麻烦什么?”林子凡笑了笑,说道,“就现在而言,我们算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关系,照顾你是应该的。” “所以,我想找一天,你空闲的时候,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樊思荏转身面对他,表情非常认真。 林子凡几不可见地皱眉,看着她,道,“你说真的?” “嗯,真的。”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缠着你,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介意,我也并不觉得麻烦。”林子凡立刻对她表明心迹,“我愿意照顾你,再久都没关系。” “但是,我不希望这样。”樊思荏低着头,小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越是对我好,我心里的情感包袱就越重。”顿了顿,走到林子凡面前,认真道,“子凡,你知道的,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所以,你对我越好,我就觉得自己越坏,好像一直都在利用你帮我做这,做那。” “我知道你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林子凡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有时候,当你爱上一个人,就算知道对方心里没有你,你还是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可以。 人,就是这么傻,这么执着,谁劝都没用。 “就是你心甘情愿,我才受之有愧。”樊思荏扶着额头,说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我想自己租个小房子,离医院近一点,上下班方便一点,真的有什么情况,接受救治也比较及时。” “思荏……” “就这么决定了。”樊思荏不等他说完,已经开口道,“如果你没空帮我找,那我就自己找中介问问。” “不,我帮你找。”林子凡怕中介不靠谱。 “好,谢谢。”樊思荏松了口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开工,我想早点睡了,晚安。” “晚安。”林子凡看着她上楼,回房间,心里很难受。 他真的想用诚意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樊思荏,没想到还是没能实现。 林子凡走回餐厅,看着桌上的那些食物,直接就大口吃起了。 他的心很痛,很难受,除了吃东西,想不到其他的发泄方式。 餐厅门后,汤富强看着这一切,沉沉叹了口气。 他知道樊思荏是因为自己那番话做出地决定,虽然对林子凡是一种打击,可是有时候,在感情的问题上,长痛不如短痛。 早点斩断这不必要的情愫,对谁都好。 这一晚,林子凡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房间休息的。 反正,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床头的闹钟响了很久。 他按掉了闹钟,挠着头坐起来,只觉得太阳穴胀痛得厉害。 这应该是后来灌了酒的原因。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走出房间。 餐厅里,樊思荏已经坐下吃早餐了。 一看到他,立刻挥手打招呼:“早啊,快点来吃早餐吧。” “嗯,早。”林子凡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她面前坐下。 吃了早餐之后,就送她去了医院。 “今天我就会帮你在这附近找一下房子,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没有找到好的房子之前,不要擅自离开,不要让我心不安。” “放心,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樊思荏算是接受了他的要求,说,“我去上班了,你也加油。” “嗯。” 林子凡看着她下车,走进医院,抬头朝着周围的住宅小区看了一眼,给自己的秘书打了电话。 “少军,帮我在第一医院附近找一个安全系数比较高的住宅单位,不用很大,两室一厅就可以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开车离开。 樊思荏走进电梯,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简奕。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 樊思荏迟疑着,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电梯内有人不耐烦地问道:“喂,你到底进不进啊?” “哦。”樊思荏回神,走进电梯。 电梯内说话的人,应该是探病的家属,在5楼就下去了。 之后,电梯内就剩下了樊思荏和简奕两个人。 这个时候,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把身后的简奕当成空气。 突然,简奕开口道,“身体好了吗?” “嗯,好多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快来工作的,我可以多批你几天假。” “不用了。”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完全好了,如果再留在家里休息,反倒会闷出病来。” “你觉得可以,那就没问题。不过,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向我请假。”简奕说完,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楼层。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 樊思荏看到简奕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莫名地放慢了脚步,而且越走越慢。 简奕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感觉不舒服了?” 他感觉她越走越慢,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没。” 樊思荏摇了摇头,立刻跟了上去,走进办公室之后,就看到叶子喻和樊少杰都在。 “早啊,姐。”樊少杰热络地跟她打招呼,正想喊简奕“姐夫”,就被樊思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连忙缩了缩脖子道,“简主任,你和我姐一起来的?真是巧啊。” “嗯,你们两个的病例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去病房巡视一下。”简奕放下自己公文包,换上了白大褂,就往外走。 樊思荏也立刻换了白大褂,跟了上去。 循例检查完之后,护士就根据当天的医嘱,给病人用药。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翻看两个孩子的病历,问道:“小叶,1109号床和1107号床的小女孩,就是你上次说的,等心脏移植的病人?” “对,两个孩子的情况都不乐观。”叶子喻点了点头,说,“如果再没有合适的心脏移植,可能熬不到下个月。” 樊思荏看了孩子的急救和用药情况,心里有些纠结。 她拿着病历表,离开办公室,乘电梯去了院长室。 此刻的院长室,刚好有人在。 樊思荏敲门之后,听到了樊世华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她看到简奕就在里面,而且看样子是跟樊世华起了冲突,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严峻。 “思荏?有什么事吗?”樊世华坐回座位,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问道。 樊思荏想了想,说,“呃,我想问那个婴幼儿人工心脏移植地项目,现在是不是启动了?” 樊世华一听这话,冷声道,“你也是为了1109和1107两床的孩子来的?” “嗯。”樊思荏转头看向简奕,大概也猜出他来院长室的目的了。 “简主任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简奕看着她,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医疗项目已经启动,我希望可以用在这两个小女孩身上。” “不可以。这个项目,目前还不成熟,我不可以让你们直接使用在临床手术中。”樊世华是院长,考虑的事情要比简奕和樊思荏多得多。 “这种项目,原本就是要在临床实践中得到完善的。”樊思荏看着自己父亲道,“既然都是要临床救援中运用的,为什么现在不能给这两个孩子做手术呢?如果成功了,就是全国的第一例。” “如果失败呢?”樊世华摇头,道,“如果失败了,你知道我们医院要承受多大的舆论声讨吗?” “这类项目,原本就有风险,既然已经启动了,跟患者家属解释清楚,应该不会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樊思荏觉得说清楚就好。 樊世华却笑了笑,说道,“思荏,你想得太天真了。我是这里的院长,我不可能让医院承担一落千丈的风险。”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小女孩,心脏衰竭而死吗?”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质问道,“我们现在不是不能救他们,而是有办法,却非要见死不救吗?” 樊世华沉默,一看就是铁了心,无法撼动他的决定。 樊思荏无奈,摔了手上的病历资料,生气道,“如果我妈还活着,一定会对你失望透顶的。” 说完,转身离开院长室。 樊世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因为她提到了言明慧。 确实,如果言明慧活着,知道他为了所谓的医院名誉,放弃就那两个孩子的机会,一定会恨他的。 可是,人就是这样,身在那个位置,真的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他没办法让一手建立起来的良好名声,瞬间毁于一旦。 简奕看到樊思荏离开,也放下了病历单子,走出院长室。 279 出院了 简奕紧跟着樊思荏,到了1107—1109号病房。 两个等待心脏移植的孩子之间,仅间隔了一个床位。 “彤彤,昊昊,现在感觉怎么样?”樊思荏走进病房,询问两个孩子。 “哦,这会儿感觉还好,刚才还吃了挺多小米粥的。”彤彤的母亲一看到樊思荏,立刻起身道,“今天他们都挺好的。” “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及时通知我们。”樊思荏上前,用听诊器检查孩子的心跳情况。 “好。” “樊医生,你是新来的吧?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你。” 昊昊的母亲热络地询问。 “我之前有点事情,所以没有上班。”樊思荏听到孩子的心跳杂音挺重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样啊,我说怎么前几天都没有见过你呢。”昊昊母亲说着,掰下一只香蕉送到樊思荏手里。 “樊医生,吃个香蕉吧。” “呃,谢谢。”樊思荏摇头道,“我刚吃过东西,这会儿不饿。” “没关系,带回办公室,想吃的时候吃。” 说话的时候,简奕来到病房。 昊昊和彤彤一看到简奕,立刻开心道:“医生叔叔,我们今天很好哦,有很好好吃饭。” 简奕走进病房,看了樊思荏一眼,对着两个孩子道,“我看也是,因为你们的脸色红润了很多。” “是呀,今天感觉没有前几天那么胸闷了,我想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彤彤看着简奕,开心地说道,“等我好了,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去新建好的迪士尼玩了。” “没错,彤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昊昊紧接着彤彤的话说着。 两个孩子看起来无比乐观,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们的笑容感染。 可是,樊思荏和简奕都明白,这种还转的感觉只是一时的,甚至可以称为回光返照。 “嗯,那你们就好好休养,等病好了,一起去玩。”樊思荏回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看了眼时间,说,“好了,我和简医生还有事情,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她朝着简奕传递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病房。 “简医生,樊医生。”彤彤的母亲追了出去,拉着两人走到一旁:“我想问一下,彤彤今天的情况,是不是回光返照?” 她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整个表情变得忧郁伤感起来。 樊思荏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让孩子们心情舒畅,让他们开心快乐一点,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病情的。” 听了这话,彤彤的母亲立刻哭了起来,“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是没办法好了?” 樊思荏和简奕没有说话,表情就是默认。 “除了心脏移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手术都不可以吗?”彤彤的母亲忍不住哭了起来。 樊思荏扶着她,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因为之前已经动过手术了,所以现在只有心脏移植一个方法,才可以延续孩子的生命。” “樊医生,简医生,你们知道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衰弱而死,是怎么样一种煎熬吗?我连哭都不可以,还必须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很坚强,要不停地鼓励他们不要放弃。可实际上,我已经熬不下去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心脏给彤彤,让她可以快乐地活下去。” 这是一个母亲,看着孩子病入膏肓时的无助。 樊思荏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尤其现在她怀着孩子,更可以体会这种母爱。 “现在的医学,必须等待合适的心脏,才可以做移植手术。所以,就算我明白你的心情,也没办法从根本上帮助你,只能希望适合的心脏可以早点出现。”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难受。”彤彤的母亲,伸手扶着额头,表情非常痛苦。 好一会儿,她才收敛了哭声,擦掉了眼泪,说,“好了,简医生,樊医生,我就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现在好了,我会继续陪着孩子等待合适的心脏出现的。” 樊思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走回病房。 突然,她腹部一阵反胃,走到垃圾箱前干呕。 简奕知道,这是害喜的症状。 他立刻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话梅:“吃一颗这个,会感觉好一点。” 樊思荏接过话梅,小声道:“谢谢。” “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太累,就去值班室休息一下。” “不用。”樊思荏摇了摇头,吃了话梅,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紧跟在她身后,回了办公室。 下午,简奕有两个手术要做。 樊思荏到了下班时间,就直接离开了。 刚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林子凡的车子。 “思荏,这里。”他朝着樊思荏挥了挥手。 樊思荏立刻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说好给你找房子的。这会儿找好了。”林子凡说着,开了车门。 樊思荏笑着坐进车里。 林子凡找的房子,离医院只有两条街,走路的话,不超过10分钟,开车因为要绕圈,所以需要15分钟。 他把车子停在小区地停车场,带着樊思荏上楼,开了公寓的房门,问道:“感觉怎么样?” 樊思荏看着室内的布置,非常干净整洁,看起来空间也比较大。 “嗯,挺好的。”樊思荏点了点头,说,“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林子凡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是新的床单被套,还有一些日用品,你觉得可以的话,今晚就可以在这里住下了。” 樊思荏走进里屋,看了卧室的情况,走到阳台上,看着附近的城市夜景,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应该的。”林子凡说着,走到卧室,“来吧,一起帮忙,把床铺好,我还买了一些食材,放冰箱。” “嗯。”樊思荏接过新的床单和被套,对着林子凡道,“你去把食材拿上来,今天就在这里做晚饭吃吧。” “好。”林子凡点了点头,下楼去把车子后备箱的食材拿了上来。 樊思荏在卧室整理东西,林子凡则在厨房做了简单的家常小菜。 差不多晚上7点多,两人面对面坐下。 “好了,为了你的新住所,干一杯吧。”林子凡开了红酒。 樊思荏摇头道,“不行,我只能以牛奶代酒跟你喝。” 林子凡点头,跟她碰杯,“行啊,干一杯。” 樊思荏喝了半杯牛奶,尝了他做的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肉味,她就忍不住跑去厕所呕吐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子凡紧张地跟到洗手间问道。 “不是。”樊思荏摇了摇头,说,“害喜而已。” “哦,你是闻不了肉味?” “嗯。”樊思荏点头,道,“闻到肉味,就反胃。” “那就别吃这个排骨了,吃点鱼吧。”林子凡把糖醋排骨撤掉,放到了厨房。 樊思荏吃了清蒸的白鱼,点了点头,说,“鱼可以,肉估计是这段时间都不能吃了。” “嗯,不能吃就不吃。”林子凡又指着番茄炒蛋,问道,“这个,可以吃吗?” “酸的都可以,现在比较爱吃酸的东西。”樊思荏点了点头,说,“这里离那些零食铺子近,我在想,等会儿去买些话梅回来呢。” “等吃完晚饭,我去帮你买。” 林子凡吃着饭,说道,“然后,你的衣服,我明天给你送来。” “那个不着急,反正现在有替换的,这个天气不需要很厚的衣服。” 樊思荏想了想,说,“等空了,我自己去你那里整理。” “嗯,也好。”林子凡点了点头,成了一碗鸡蛋汤给樊思荏。 晚饭过后,他下楼,去附近的零食铺子买话梅。 280 搬出去住 樊思荏本来是不想下去的,但是吃得有点饱,就想着走几步,消消食。 于是,她跟了出去。 “子凡,我和你一起。” “好。”林子凡笑着点了点头,立刻让她拉着自己的手,往楼下走去。 樊思荏也没有拒绝,跟着进了电梯。 两人过了两条街,到了一间零食铺子。 林子凡给她选了好几种话梅,什么半李,橄榄,桃片,还有一种台湾话梅。 这种是最酸的,也是樊思荏最喜欢的。 付钱之后,她就打开了盒子,直接含了一颗。 “怎么样?”林子凡看着她,只是看话梅的样子,就觉得可以酸倒牙。 樊思荏笑了笑,捻了一颗,送到他面前:“你尝一颗就知道了。” 林子凡皱眉,迟疑了片刻。 樊思荏笑着道,“怎么?不敢?” 林子凡不想被小瞧,凑上前,吃了话梅。 嘶—— 他猛地皱眉,倒抽了口气,小声道:“好酸啊。” “哈,你不要咬,就慢慢尝味道,就会觉得越来越好吃的。”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子凡真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努力吞咽了口水,小声道,“这个要吃多久?” 樊思荏笑着回答,“可以很久,也可以马上吃完。” 说着,自己就已经吃完了一颗。 “天哪,你牙不酸吗?”林子凡看着她已经吐了核,表情无比惊讶。 “不酸呀。”樊思荏说着,又吃了一颗。 “我这个,估计要吃一晚上。”林子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好了,走吧,回去了。” 樊思荏点了点头,就跟着林子凡离开了零食铺子。 两人走在街上,一边打闹,一边说笑,样子倒是很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本是无意的举动,却被开车路过的简奕全部看在眼里。 他的眉头缓缓皱起来,心情一下子变得惆怅。 原以为樊思荏和林子凡只是演戏,没想到他们的相处如此热络。 简奕越想越气,猛地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另一头,樊思荏已经出来了,就想着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买,拉着林子凡去了超市,买了一些面包糕点。 而后,林子凡就送她回到公寓。 “好了,今天东西差不多都买好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送他到了电梯处,看他进了电梯,才回去屋里。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直接接听道,“喂?” 电话那头没有人应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沉起来。 樊思荏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简奕?是你吗?” “嗯。” “有什么事吗?”樊思荏想了想,问道,“是彤彤和昊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简奕摇了摇头,说,“他们的情况比较稳定。” “哦。” 樊思荏迟疑着问道,“那你有什么事吗?” 简奕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忽地挂了电话。 樊思荏站在客厅,看着自己的手机,沉沉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房间。 她喝了杯热牛奶,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樊医生吗?”心胸外科的值班护士小陆声音有点急促。 “嗯,是我。”樊思荏开了大灯,坐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收到器官捐赠处的电话,说是有合适的心脏了。1107或者1109号病床的两个孩子,有一个可以接受移植手术了。” 因为心脏的保存时间有限,所以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进行移植手术。 “你通知简主任了吗?”樊思荏蹙眉询问。 “通知了,简主任让我联系您做助手。”小陆回答。 “好,我知道了。”樊思荏直接答应,道,“我立刻来医院。” 小陆挂了电话,就去手术室准备。 樊思荏立刻起床,换了衣服,赶去医院。 小陆一看到她,立刻就把捐赠心脏的单子给她过目。 樊思荏看过之后,表情有些迟疑。 “樊医生,你觉得先通知两个孩子中的哪一个做手术?”小陆说出了樊思荏这会儿正纠结的问题。 “彤彤和昊昊,谁的情况更严重?” “两个孩子的情况差不多。”小陆把病历检查的报告送到樊思荏面前,“您看,都是急需做心脏移植的状态。” “那么,谁先递交的申请?” “这个应该是昊昊的家长。”小陆告知实情。 樊思荏看了日期,说道,“那就让昊昊先接受手术吧。” “哦。”小陆点了点头,又道,“可是,这样的话,彤彤可能就没办法活很久了。” 樊思荏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她沉沉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等着简主任到了之后,由他决定吧。” 说话的时候,简奕已经到了服务台前。 小陆把之前对樊思荏说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问道,“简主任,你说想安排哪个孩子动手术?” 简奕皱眉看着手里的资料,想了想,转身面对樊思荏,“你觉得呢?” “我想按照申请的时间。”樊思荏回答,说,“但是这样,就等于是宣判了彤彤的死刑。” 简奕点了点头,说,“就按照申请的时间,让昊昊先做手术。” 说完,他放下手里的单子,对小陆说,“你通知昊昊的母亲去的办公室,我单独和她谈。” “是。”小陆立刻就去了病房,把昊昊的母亲领到了简奕的办公室。 樊思荏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简奕跟昊昊母亲说移植的事情。 没过多久,就看到昊昊母亲千恩万谢地跟他握手:“谢谢你,简医生。真的,谢谢你!” “我是照章办事,您不用这样致谢的。” 简奕送她到门口,说,“半小时后,我们就会给昊昊做移植手术。”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昊昊母亲说着就要离开。 樊思荏立刻跟上去,说,“其实,你不用准备什么,只要让孩子平平静静就可以。” 她怕一旦说了手术的事情,彤彤的家长会不甘心地吵闹,那么反而会影响昊昊的心情。 “是是是,我明白。” “那么,半小时后之后再见。” 樊思荏看着她离开,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办公室。 到了门口,她发现简奕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时有点心慌:“你不回办公室准备手术的事情,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搬离林子凡的别墅了?”他今晚回家之后,就看着对门林家别墅,发现林子凡回来的时候,车内并没有樊思荏的身影,联想起街上看到的情景,他推测樊思荏搬出去住了。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向简主任汇报吧。”樊思荏无奈撇了撇嘴,推开他进了办公室。 “我作为办公室主任,需要知道自己下属的生活情况,这样才能合理安排值班时间。”简奕跟着进了办公室,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我有权问清楚你的住所地址,以便了解遇到紧急救援的时候,你需要多长时间到达工作岗位。”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是,我搬家了。现在住地地方,离医院步行大约10分钟。” “那登记一下具体地址吧。” 说着,把个人表格递给樊思荏。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表格,说,“这个等做完手术再说吧。” 她放下单子,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和林子凡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樊思荏怔愣,转头看着他,直接甩开他的手,冷声道,“简主任,还记得你说过的‘公私分明’吗?婚姻是我的私事,也影响不到我的工作,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281 新家 樊思荏这次的态度很决绝,看起来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简奕微微动了动唇,似乎很想笑,但是最终并没有笑,只是点了点头,道:“是,你说得对。准备进手术室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樊思荏在原地站了片刻,好一会儿,才抬脚离开办公室,往手术室走去。 进入手术室,首先要做的就是洗手消毒,然后换上绿色手术服,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 紧接着,樊思荏跟在简奕身后,进入手术室。 她是作为这台手术的第一助手,里面有两个值班医生,是手术的第二助手,和第三助手。 随着麻醉药剂开始生效,昊昊进入全麻状态之后,简奕开始主刀手术。 心脏移植是需要体外循环器械的。 当辅助医生开启体外循环机之后,手术室护士将刚送过来的小冰箱拿进手术室,放在一旁待用。 简奕开始进行移植手术。 樊思荏看着他熟练又精准的风格手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相信,这个手术可以很顺利的完成。 果然,这台手术,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半小时完成,看着昊昊的心脏重新跳动的那一刻,樊思荏和简奕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是会心一笑。 “手术结束。”简奕放下吻合器的那一刻,全场的医护工作者都松了口气。 之后,最关键的是术后护理,以及是否出现排斥反应。 如果,出现排斥反应,那么是非常致命的。 樊思荏紧跟在简奕身后,离开手术室。 “你想过彤彤母亲看到昊昊做完手术,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这个不归我管,原本就是昊昊的家长先申请的心脏移植,所以我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做事而已。”简奕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人性原本就很复杂,想多了,自己也会跟着纠结。 樊思荏心里其实挺害怕面对彤彤和她的家长的,毕竟今晚的手术,代表着哪个孩子有希望继续活下去,而另外一个,你说在短时间内再出现一个捐赠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了,没有什么事情,我送你回去吧。” 简奕换了衣服,看看时间才5点多,对着樊思荏说道,“今天给你安排下午的班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樊思荏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主要还是不希望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住址。 “你现在是孕妇,这个时间,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回去,万一出什么事,对谁都不好。”简奕很强势,不容她拒绝。 “那我可以去医生值班室睡一会儿,不用帮我安排晚班了。”樊思荏说着,就泡了杯麦片,往值班室走去。 简奕知道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住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不过,很快的,他又调整了心情,紧跟在她身后,进了值班室。 这里有让值班医生休息的床,是上下铺的那种。 樊思荏蹙眉看着他,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为了跟进昊昊的术后情况,我必须连个班。”简奕说着,就在床前坐下,“所以,我也在这里躺一会儿。” 樊思荏知道他是故意的,板着脸瞪着他,道,“简奕,你这算是公私不分吧。” “我留下,是为了自己病人,怎么就成了公私不分了?”简奕挑眉看着她,表情有点小得意。 “行,你连班吧,我回去休息。”樊思荏说着,就要走人。 简奕一把抵住门,不让她离开。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里透着淡淡的怒气。 “简奕,你这算什么?标榜自己公私分明,现在又不让我回……”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吻住了唇。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的轻吻过了?似乎久到她都记不清楚时间了。 可是,每次只要和他接触,脑中就会浮现出母亲离世的画面,她用力推开他,生气道:“简奕,你别太过分!你如果一直这样骚扰我的话,我会申请调去别的医院的。” 说完,她就开门往外走。 简奕立刻追了出去。 “樊思荏,你能不能公平一点?”简奕拉住她,几近低吼地喝斥道,“你明知道我跟绑架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把我打入地狱?” “你放手!放开!”樊思荏用力挣开他的手,说,“我没有对你不公平,因为我不是要把你打入地狱,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 简奕一直以为她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我没有跟你结婚,没有爱上你,简老太爷根本不会对我妈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妈就不会被烧伤,更不会死!”樊思荏双手抱头,歇斯底里地说道,“所以,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我恨的人,也不是你,是我自己!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她抬眸看着他,眼神很迷茫,几近崩溃。 “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樊思荏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因为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明白这种感觉。所以,请你饶了我,放过我,不要再让我觉得纠结和痛苦了。” 说完,转身逃离。 简奕听懂了她的纠结,明白了她心里的痛苦。 原来,她一直都在自责。 她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她是在折磨自己! 简奕想到这里,立刻追了上去。 他不可以让她这么掐着自己的脖子,长久下去,她会让自己窒息的。 樊思荏的情绪有点失控,擦着眼泪往家里跑。 简奕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附近的住宅小区。 樊思荏意识到他跟着自己,故意进了大楼,然后乘电梯,又换成楼梯离开,用反追踪的方式甩开了他。 可是,刚走出这个小区的大门,就看到有人被抓紧了旁边的小巷。 这会儿正好是黎明时分,天还没有大亮,大多是古惑仔横行的时间。 樊思荏毕竟是做过警察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跟了过去,就看到三个混子,围着一个女人,正在做什么威胁,谈不拢,就动手。 “喂,你们干什么?” 樊思荏走了上去,发现那个被欺负的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穆海心。 她的衣着很豪放,一看就是夜场里的那种女人。 穆海心一看到樊思荏,立刻低头,避开她的视线,样子显得非常无地自容。 “臭娘们,你哪来的?敢管老子的闲事。” 为首的混子说着就要动手打人。 樊思荏一把扣住他来势的拳头,翻折,反扣到对方身后,按压在墙上。 “唔,疼,疼,疼……”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附近出现,否则下次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樊思荏知道这种人,就算报警,也没什么用处,只能提出警告,然后让他们滚远一点。 等他们离开之后,樊思荏看着穆海心,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樊思荏,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我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 穆海心的眼里充满了恨。 她为了帮穆继峰还债,不得不做这种酒吧陪酒的兼职,否则就靠她日常的工资,根本不够还债务的利息。 樊思荏停步,冷声道:“如果你穆家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会欠下这些不该欠的债务。你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完全是你哥哥自己造成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282 我恨的是自己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我,会让你心里舒服一点,那就随便你这么想好了。反正,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存在和平共处。” 说完,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樊思荏!你别走!”穆海心想要追上去,无奈喝了太多的酒,才走了两步,就呕吐起来。 她拧着眉瞪着樊思荏,心里那种恨根本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可是,有一点她是认同的,那就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她哥哥的问题。 穆海心和穆老太都没有想过穆继峰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借了那么多不正规的贷款。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没办法真的去恨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只能把这种恨全部转嫁到樊思荏身上。 这样,她才有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樊思荏从小巷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次,应该是甩掉简奕了。 她开灯,在客厅坐下,很是疲惫地跑了一杯葡萄糖水喝着。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樊思荏走去开门,就看到简奕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关门。 简奕一把抵住防盗门,将脚夹在门缝之间。 “思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说了,我不想见你,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樊思荏很生气,脸色铁青,只想着立刻关门。 简奕用力把门推开,走进屋里。 “简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樊思荏退后了几步,跟他保持着距离。 简奕拿出一份早报,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蹙眉看了一眼,表情露出一丝惊讶。 这报纸上的日期是今天的。 可是,就时间来看,这会儿还不是早报出售的时间,简奕是不可能买到这份早报的。 早报上的内容更加让她震惊,是关于简啸义的。 W市最具资历“老人”曾滥用职权,一手遮天,现已接受内部调查。 樊思荏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拧着眉看着简奕。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问道,“你让‘京门启家’做的吗?” “这样,是不是可以平复一些你心里的恨?”简奕是事先拿到了这份报纸的样本。 毕竟那是自己的祖父,这类报道,是不是用词合理,都需要他认可同意,才会大量发行。 “你……”樊思荏想起林子凡说过的事情,眉心皱得很紧。 “简奕,你跟‘启家’做了什么交易?” 她知道,这种情况,不是简奕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他必须借助更大的力量,才可以办到。 “如果这可以让你心情好一点,减少一点自责,那么不管我交换了什么,都是值得的。”简奕交换的其实就是医术。 一切高难度,或者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做到的心胸外科手术,必须无条件服务于启家。另外,还必须参与一些启家内部的医疗研究,包括一些实验。 这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事情,一旦出现纰漏,他将成为背锅的,顶下全部罪责。 当然,在启家来说,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基本是不存在的。 “简奕,你到底交易了什么?”樊思荏很怕他毁了自己的前途,眯着眼睛审视着她。 “没什么,这份报纸,等会儿就会全市发行。”简奕放下报纸,道,“不知道能不能缓和你心里的自责,和对我的恨?”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简奕。 她只觉得心疼不已。 “好了,我要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别的也没有什么,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身走出屋子。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立刻跟了出去。 可是,到了电梯门外,她还是站住了,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却没有勇气留住简奕。 樊思荏看着电梯下降,转身回到屋里。 她在沙发前坐下,看着面前那张报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或许有些畅快,因为罪魁祸首面临的可能是铁窗生活。 可是,另一方面,她也十分心疼简奕。 尤其是想到他的表情和眼神,更是万分不舍。 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给林子凡打了电话。 “喂?” “子凡。”她知道林子凡是被自己吵醒了,毕竟现在才6点多。 “思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林子凡的声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说道,“子凡,你有办法可以联系到启家的人吗?” “这个,我联系不到。”林子凡回答道,“关于启家,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并不是所有姓启的人,就是京门启家的宗室,一般只有他们选人,外人是联系不到他们的。” “他们选人?” “是。”林子凡想了想,说道,“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樊思荏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也就是说,必须在工作领域混出一点名气吗?” “嗯。”林子凡补充道,“不只是一点名气,而是必须在国际都有不小知名度的人,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是华人?” “是。”林子凡在当医生的时候,曾经有人跟他联系过,但是查清楚他的家庭背景之后,就再没有音讯了。 可想,启家吸收精英人员的要求是非常谨慎的。 “好,我知道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林子凡可以想到的就是跟简奕有关,“是简医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你等会儿看早报就知道了。”樊思荏不太想多说这件事,心里挺担心简奕的交易的。 “早报?”林子凡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大约猜到了是什么样的新闻。 他问道:“你是在担心简奕跟启家做了交易吗?” “嗯。” “那,不妨找启凡问一下情况。” “启凡?”樊思荏迟疑道,“我并不认识他,也没有任何交情,冒然去找他,应该也不会见我的。” “那么,还有谁是跟简医生关系不错,又可能了解启家事情的人呢?”林子凡心里很清楚,樊思荏爱的是简奕,不管怎么样,他最最希望的还是樊思荏可以过得开心幸福。 所以,就算是帮情敌,他也会去做,只要樊思荏得到真正的幸福就可以。 “那就只有秦烨了。”樊思荏灵光一闪,却又下一秒不自信地说道,“但是,他对我很不待见,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实情。” “但是,你还是会去问他的,对吗?”林子凡是了解樊思荏的。 “嗯。” “那么,早一点,我送你去他的律师事务所。”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好,反正离医院也不是很远。”樊思荏不想再麻烦林子凡。 “好,你决定就好。”林子凡也不强求,看看时间,道,“你现在是去医院加班的吧?” “嗯。”樊思荏点头,道,“做了个手术。” “那一定很累了,睡一会儿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去调查你想知道的真相。” “确实,我真的有点累了。”樊思荏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一会儿,吵醒你,真的不好意思。” “跟我,能不要这么见外吗?”林子凡已经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樊思荏无奈,只好说道,“嗯,行,我不跟你见外,你也再睡一会儿吧,晚安。哦,不,”连忙纠正道,“应该是早安。” “行了,快去睡吧,早安。” 林子凡听着她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落地窗。 天边泛起了一抹橙红色的晨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照亮了整个城市。 林子凡下床,走去阳台,呼吸到了清晨第一抹清新的空气。 283 你可解恨? 他看向对面的别墅,屋子里黑漆漆的,并没有人。 没多久,就看到简奕的车子开入别墅,他是刚从医院回来。 简奕没有把车子停入车库,只是停在门口。 下车后,就意识到林子凡在那里看自己。 他抬头朝着对面的阳台看去,正好跟林子凡的视线对上了。 简奕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屋里。 林子凡也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也回了卧室。 不过,出于对樊思荏的关心,他还是给简奕发了信息:不管你做了什么,不要让思荏为你担心。 简奕刚洗完澡,就看到手机亮了。 他点开查看,立刻回复道: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林子凡看着这样的回答,知道简奕心里非常不待见他。 如果打架合法,估计两人可以打上三天三夜,知道都累得动不了,才会停下休息。 他迟疑着想了想,快速输入了一串文字:这几天,思荏应该会去找秦烨,问“京门启家”的事情…… 这话没有输入完整,他就停了下来,反复思考之后,还是删除了。 他知道,如果这条信息发送给了简奕,那么秦烨一定什么都不会告诉樊思荏的。 这样,只会增加思荏内心的担忧。 不如,就让思荏去找秦烨问清楚,希望可以化解两人之间的芥蒂。 林子凡放下手机,躺回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不是很强烈的晨光,缓缓闭上眼睛。 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或许是该选个时间,回M国了。 这天下午,樊思荏步行去了医院。 她第一时间去了病房,查看了昊昊的情况。 从移植手术结束到现在,昊昊的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但是,这不代表一定就会平安无事了。 一切,还需要耐心等待,谨慎护理。 不过,就在她给昊昊做检查的时候,彤彤的母亲一直都看着她,眼神很幽怨,显然是因为他们把心脏移植的机会给了昊昊,所以才会这么难过。 但是,这就是按照申请的时间来决定地手术先后,在两个孩子同样病重的情况下,优先的就是申请时间早的那个。 樊思荏也是无奈,也知道其他的医护工作者也一定跟彤彤的母亲说过这件事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彤彤的病床旁,问道:“彤彤,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彤彤笑着点了点头,嘴唇颜色很深,呼吸也很不规律。 樊思荏知道,她所谓的“好多了”,只是一种回光返照,如果这几天没有可以移植的心脏,她可能撑不过这个星期。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好。”彤彤很乖巧地答应了。 樊思荏摸了摸她的头,走出病房。 彤彤的母亲立刻追了出去。 “樊医生。” “呃,有什么事吗?”樊思荏停步转身,看看彤彤母亲,略带疑惑地问道。 “樊医生,彤彤如果等不到移植的心脏,还可以撑几天?”她直截了当地问道,眼眶红红的,眼中噙着泪水,却并没有让它流下了。 樊思荏蹙眉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三到五天。” 彤彤的母亲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突然,她抓着樊思荏的衣服,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彤彤?明明她的病情也是那么严重!” “韩太太,你冷静一点,关于这个问题,我相信我的同事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樊思荏连忙握住她的手,想要让她松开手。 无奈,她的情绪实在太激动,抓的也实在是太紧了。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知道我的女儿情况也很严重,为什么你们不救她呢?现在,你告诉我,她没有几天了,你要我怎么承受呢?!” 彤彤的母亲真的非常激动,用力抓着樊思荏摇晃着,还猛地将她推到了墙上。 “韩太太,你别这样!”周围的护士和医生立刻上前把她拉开。 这时候,彤彤的父亲也到了,一看妻子这么激动,立刻就把人拥入怀里。 “老婆,别这样!你这样吵,会让彤彤听到的!”韩先生紧紧抱着妻子,柔声安抚着,“你也不想彤彤害怕吧,所以,别吵了,为了彤彤,不要吵了。” “可是,彤彤只有三五天的时间了。”韩太太看着丈夫,哭成了泪人,“你要我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他们给彤彤做了手术,那我们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彤彤离开我们了!” “老婆,别说这样的话!昊昊也是不得不做这个手术的,而且他是彤彤的好朋友,你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彤彤也一定不希望昊昊有事的。” “可是,可是……”韩太太真的是承受不了失去女儿的悲恸,抓着丈夫的衣襟放声大哭起来。 “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一样。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谁也不可以改变。”韩先生搂着妻子,尽量安抚。 樊思荏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上的样子,心里虽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好了,我带你去洗把脸,别让彤彤看到你哭的样子。”男人说着朝樊思荏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搂着妻子离开。 樊思荏没有说话,在原地站了片刻,就回办公室了。 “樊医生,出什么事了?我刚听到很吵的样子。”护士小赵从别的病房出来,一看到樊思荏,立刻跟上前询问。 “没什么,家属因为亲人的病情,闹了一点小脾气。” “是韩太太吗?”小赵一猜就知道是谁。 樊思荏看着她,抿唇点了点头。 “哎,跟她解释的非常清楚了,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人之常情。”樊思荏叹了口气,说,“我们多担待一点吧,毕竟孩子的情况很糟糕。” “嗯。” “你有事去忙吧,我会办公室坐一会儿。”樊思荏走进办公室,就看到简奕正在电脑上输入手术方案。 她走到叶子喻的办公桌前坐下,也没有说话,拿着杯子起身,特意走到饮水机前倒水。 突然,樊少杰从外面冲进来,一惊一乍地嚷嚷道:“姐夫,今天的早报你看了吗?简老太爷出事了!” 他真的是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声音非常洪亮。 不过,这话刚出口,他看到樊思荏在场,立刻捂住了嘴巴,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称呼。 “思荏姐,你也在呀。”他憨憨一笑,立刻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把手上的报纸放到了桌上。 樊思荏依然没有说话,拿着水杯,喝了两口水,走回自己的桌前坐下。 简奕看了樊少杰一眼,淡淡回应道,“今天的早报我看了。” “那……你着急吗?”樊少杰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樊思荏看两眼,生怕她会因为言明慧的死发难。 “如果确有其事,理应受到法律制裁,我着急什么?”简奕依然是不咸不淡地说着,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没有其他的反应。 “呃……”樊少杰迟疑着,挠了挠头,说,“确实,就当我没说过。” 他换上了自己的白大褂,起身道,“那个,我去看一下我那几个病人的情况。” “嗯。”简奕低低地应了一声,依然没有抬头。 樊少杰离开之后,樊思荏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韩太太刚才的情绪有点崩溃。” 简奕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问道,“后来好了吗?” “嗯,韩先生来了之后,安慰了她,已经没事了。不过,我们是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彤彤等死?” 284 生命脆弱又顽强 樊思荏眯着眼睛看着他,言语中带着责问。 简奕沉沉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 樊思荏垂眸保持沉默。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去看一下这三个病人的情况,昨天刚住院的,都是心梗病人,等着做手术。” 简奕把自己的病人资料送到她面前。 樊思荏接过看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办公室。 这一天,除了彤彤的事情让大家的心情不太舒服,其他都还算轻松。 下班之后,樊思荏很准时的离开了办公室,直接打车到了秦烨的律师事务所。 相比早班下班的她,秦烨还在整理诉讼档案。 樊思荏也没有预约,进了办公大楼,就乘电梯到了16层。 她进去之后,前台的秘书立刻微笑相迎,“您好,请问您是要做法律咨询,还是直接有诉讼案件呢?” “我想见一下秦律师,我是他朋友。”樊思荏只能这么说,希望秦烨可以出来一见。 “呃,那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他,简小姐找她。”樊思荏知道说自己的名字,秦烨未必会见,但是说简家人的姓氏,他一定会见。 “好的,您稍等。”秘书按了电话机内线,“秦律师,有位简小姐找您。” “哦?”秦烨想了想,立刻道,“让她进来。” “好的。” 秘书挂断内线电话,立刻带着樊思荏到了秦烨办公室门口。 “秦律师,简小姐到了。”她把樊思荏请进办公室。 秦烨一抬头,看到是樊思荏,脸色立刻就弃了变化。 “怎么是你?”他的语调低沉,带着一丝不满,“樊小姐,你这个忽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这么说,你压根不会见我吧。”樊思荏长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说,“我想找你问一下简奕和‘京门启家’的事情。” “什么意思?”秦烨不太明白她要问什么。 “今天的早报,你应该看过了吧。”樊思荏看到他桌上的报纸,知道他已经了解了情况。 “你是为了这个事情?” 秦烨拧眉看着她。 樊思荏点了点头,道,“我想知道,简奕跟‘启家’做了什么样的等价交换?” 秦烨沉默了片刻,问道,“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可以帮他什么?” “我想要见‘启家’的主事人。”樊思荏想跟对方谈谈,看自己有什么可以交换,免去简奕的那个条件。 “让你见了又怎么样?你就觉得你有什么可以抵消掉简奕的那个交换条件?”秦烨勾了勾唇角,冷笑着说道,“就现在你的成绩,根本不足以见启家的主事人。” “那么,启凡呢?”樊思荏挑眉说道,“我现在或许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不出五年,我可以确信,我会成为国际最知名的心胸外科医生。” 她有这个自信。 这话,让秦烨金冷了片刻。 他看着樊思荏,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现在有个人工心脏移植手术,需要一个主刀医生,你敢做吗?” “敢。”樊思荏没有迟疑。 这个手术,她可以做。 只是,目前这是被禁止的。 “好,那倒是可以让你跟启家的人谈一下。”说完,就有人从里面的休息室走出来。 “樊小姐,你好,我是启瑞。”一个中年男人,主动跟樊思荏握手。 他是启凡的伯父,来找秦烨是有事相谈,没想到会遇到樊思荏。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启家都已经开始关注樊思荏了。 只是,她选了一条不擅长的刑侦路子,让他们只能放弃了对她关注。 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她又回到了医学领域,而且一样的出类拔萃,启家便又一次留意了她的一举一动。 樊思荏跟启瑞握手,“你好,启先生,我想知道简奕他到底用什么作为交换筹码,让你们出手对付他的祖父?” “这是个机密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启瑞笑了笑,和她一起到沙发前坐下。 “那我能不能代替他做这个交换呢?” “你是说,你要赎回他的交换筹码,然后用自己的条件,还简啸义的下场?”启瑞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两口,说道,“这个,其实可以,但是你目前还不够资格。” “要怎么才够资格?”樊思荏真的不想欠简奕太多,尤其想要为母报仇的是自己,不该让简奕背负不孝的罪名。 “等你有了简奕现在的医学成就,或者说超越他的成就,你就够格了。”启瑞放下茶杯,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 这样的人,看似优雅淡泊,非常知礼数,但给人的感觉总归很阴沉,让人莫名心生怯懦。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拧着眉想了想,说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做什么?” “想成为启家的外姓成员。”启瑞笑盈盈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樊思荏看了秦烨一眼,蹙眉想了想,问道,“完成那个人工心脏移植手术吗?” “是的。”启瑞点了点,笑道,“樊小姐果然是聪明人,你完成了这个手术,我们就会让你正式成为启家的一份子。” “失败呢?” “那你就触犯了法律,必须接受法律制裁。”启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樊思荏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接受这个条件。” “那么请签下这份文件。”启瑞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合约,送到樊思荏面前,“这文件,会交给秦律师保管,如果手术成功,那么文件会被销毁,我会跟你签另外一份文件。” “失败,这个就交给警方?”樊思荏已经了解了他们的路数。 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樊思荏看着手里的合约,拿出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烨在她决定签第二份的时候,特意提醒道,“樊思荏,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手术失败,你要坐牢的。” “我知道。”樊思荏的眼神无比自信,看着面前的启瑞,说,“我不会失败的。” 说完,签下了名字。 “很好,我在这里预祝樊小姐手术成功。”启瑞跟樊思荏握手,而后又道,“另外,手术的时间是后天下午2点,地点的话,我会再通知的。” “我知道了。”樊思荏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一点,她想问清楚,“不过,这个病人的资料,我必须清楚,尤其是年纪和以往的病历史。” “这个,樊小姐早就知道了。”启瑞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说,“需要手术病人就是你病房里的小女孩。” “彤彤?”樊思荏看着文件上的一寸照片。 “没错。” 他点了点头,道,“您对她应该是非常了解的吧。” 樊思荏拧着眉翻看着彤彤的病历资料,没想到上面的记录比她在医院看到病历更全面。 “为什么你们要我帮她做手术?她的父母也是启家的外姓成员吗?” “这点,樊小姐不需要知道。”启瑞笑了笑,说道,“我相信,樊小姐一定也是非常想救她的。” “是,我很想救她!”樊思荏坦然承认。 “那么,就做好准备吧。”启瑞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抬脚往外走去。 樊思荏依然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他走出办公室,立刻看向秦烨:“你早知道我回来找你?” “不知道,”秦烨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说道,“启瑞是来找我谈诉讼案件的,但是你说他是不是算准了你会来我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樊思荏审视地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285 完成手术 好一会儿,樊思荏才开口道:“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关于简奕跟启家交换的东西,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一定跟医学有关。”秦烨很笃定地说道,“启家吸收的精英,都是各司其职的。你是哪个领域的佼佼者,那么交换的也一定是相关领域的技能。比如我,如果要交换条件,可能就是所有参与地官司,只能胜诉,不能败诉。” “那么,简奕的会不会手术?” “有可能啊。”秦烨看着樊思荏说道,“不容易手术不可以失败,或者是完成没人可以完成的,最先进,最复杂的手术。” “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对普通人是,但是对启家的人来说,这些要求算是基本的。如果做不到,那么就不能算是精英,会立刻就被淘汰。” 樊思荏听了之后,冷声道,“失败,就要坐牢吗?” “有的可能是坐牢,有的可能是破产。”秦烨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启家的当家人是什么样的存在?”樊思荏知道,越是聪明人,越不服管。 镇不住聪明人,那么就会被取而代之。 “没见过,听说是天才中的天才,前不久才刚被推选出来,综合实力第一。”秦烨回答。 “综合实力?”樊思荏疑惑道,“什么综合实力?” “听说就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考题中,这个人,都是前三,综合实力第一,是个全才。”秦烨给了解释。 樊思荏惊愣地看着他,问道,“这个世上,有这样的人?” “可以用数据掌控的知识,我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因为这个世上确实有过目不忘的天才。” “那这得多大年纪呀。”樊思荏觉得这种人,一般都是百来岁的老者。 秦烨却一脸轻松地说道,“我听说,刚被选出来的家主,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但是世界无奇不有,所以没什么惊讶的。”秦烨说完,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看着樊思荏,问道,“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樊思荏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点头道,“是,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简奕。” “放心,我现在希望简奕离你远远的,所以一定不会告诉他的。另外,启家有一条硬性规定,不可以向第三个人透露自己知道的事情,否则要受到惩罚的。” 秦烨吊儿郎当地撇了撇嘴,说,“我不会为了你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受那些没必要的惩罚。” “那就最好,我先走了。”樊思荏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秦烨看着她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阿奕,希望你这个老婆,真的可以帮到你。” 说完,他也收拾了一下东西,锁门离开办公室。 晚上,樊思荏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着一些国外人工心脏移植的手术内容。 她并不担心这个手术,只是担心彤彤是不是可以顺利出院,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稍有不慎,都可以活不下去。 到了第二天,她以为彤彤他们会出院的。 没想到查房之后,人还在,而且看彤彤父母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想要出院的样子。 这让樊思荏的心里多了不少疑惑,转念又一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午饭过后,她找到了移植登记处的小赵,问道,“小赵,是不是又有新的心脏源了?” “咦,樊医生,你真是神了,怎么知道的?刚收到了通知,有新的少儿心脏源,彤彤有救了!”小赵一脸惊讶地看着樊思荏说道。 “果然是这样。”樊思荏看了眼单子上的内容,对着小赵说,“你把情况告诉简主任,让他安排手术的医生和护士。” “好的。”小赵立刻照做。 没过多久,小赵就慌慌张张地回到护士前台,找到了正在查房的樊思荏,拉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樊医生,这次手术,你是主刀医生!” “我?” “对啊,听说是彤彤父母要求的,另外的手术助手和护士,都不是我们医院的,是从国外来的医生。”小赵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情况。 樊思荏愣了一下,蹙眉道,“国外的医生?” “对呀。” “院长能答应吗?”樊思荏可不认为父亲会答应。 这怎么说都是关乎人命的手术,如果失败,那么责任就在医院。 “答应了!” “怎么可能?!”樊思荏惊讶不已。 “真的,樊院长答应了。”小赵再次强调。 樊思荏的脑子有点懵,蹙眉想了想,也不再多问,只是淡淡回应道,“我知道了。” “嗯,那您准备吧,我去准备手术用具。” 樊思荏没有说话,快步走进电梯,直达院长室。 刚出了电梯门,就被一个楼道里的清洁工拦了下来:“樊医生,您只管手术,别的不要多问。” 樊思荏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清洁工,知道他是特意在这里堵自己的。 她朝着院长室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情况,转身走回电梯。 樊思荏直接去了手术室,消毒之后,换上了绿色的手术服,戴上了橡皮手套。 当她走进自动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就绪,静静站在手术台前等候了。 麻醉师是个老外,直接用英文对樊思荏说,“病人已经全身麻醉,心跳,血压,脉搏都正常。” 樊思荏看着众人,暗暗舒了口气,同样用英文说道,“下面我们开始人工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刀。”她伸出手,手术护士立刻就送上手术刀。 打开胸腔之后,樊思荏为彤彤链接了体外循环机,然后才开始进行人工心脏移植。 对面的第一手术助理看着她的血管缝合技术,暗自惊叹。 经过六个小时,可以说是心脏移植手术中用时非常短的一次手术。 正常,在国际最知名的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都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樊思荏缝合血管之后,对着麻醉师说道,“关闭体外循环。” 对方照做。 一秒,两秒,三秒。 彤彤的体内循环,在人工心脏的运作下正常运作。 众人松了口气,第一助手朝着凡事忍耐竖起了大拇指。 樊思荏没有说话,看着彤彤的情况,说,“现在,开始闭合胸腔。” 半小时后,她放下了手术剪,小声道:“手术结束。” “这个手术非常精彩,你可能比我之前坐在这类手术的时间更短。” 第一助手医生摘掉了一次性橡皮手套和口罩,由衷称赞。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ONeal医生,竟然是你!” “很高兴认识你。”ONeal跟她握手,笑着往外走,“樊医生,我觉得你的手术技术非常不错,留在国内的医院,似乎是大材小用了,要不要跟我回M国,做我的助手?” “您邀请我做您的助手?” 樊思荏圆睁着双眼看着他,表情非常惊讶。 “是的,我非常诚挚的邀请你和我一起回M国。” 说话时,两人已经走出手术室。 彤彤的妈妈一看到他们,立刻起身来到他们面前,一把握住ONeal的手,问道:“ONeal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放心,手术很成功。” ONeal非常友善地回答。 这时候,莫岱北也来到手术室门口,看到樊思荏,立刻问道:“怎么样?作为ONeal医生的助手,学到很多吧。”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286 移植手术 这就意味着,她才是手术助手,ONeal是主刀医生吗? “呃……”她迟疑着,心里有点没底。 突然,护士推着彤彤走出手术室,经过樊思荏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这场手术,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ONeal医生主刀,请您务必记住这一点。” 樊思荏大概了解了樊世华会允许这台手术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ONeal用自己的名望太要求做这台手术,可能条件就是不可以有外人参观,或者拍摄录像,只让樊思荏一个做手术助手。 这一切都是启家安排的。 现在看起来,只要没人走漏风声,根本就不会有外人知道手术室内的情况。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摇头拒绝道,“我还是想留在国内,我觉得在这里,同样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 “哦,这可不一定,在这里,你们的心脏移植手术还不完善。”ONeal摇头道,“向你这么出色的医生,一定要多做这样的手术,才可以有更大的进步。”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M国学习,但是我不会离开这里,因为这间医院更需要我。” 樊思荏不想这样成为ONeal的助手。 她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好吧,虽然很可惜,但是还是祝你好运。”ONeal再次跟凡事忍耐握手。 樊思荏点了点头,回了一个恬淡的笑容。 她看着ONeal医生离开,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思荏姐,手术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精彩?”樊少杰一看到她进办公室,立刻迎上前,拉着她的手衣摆说道,“我真的好羡慕你,竟然可以被ONeal医生选中做助手。他简直是我这辈子的梦想。” 樊思荏看着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你现在可以去跟他聊几句,这会儿还没有走呢。” “那多不好意思呀。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怎么能跟ONeal这样的名人说话呢!” “为什么不可以吗?”樊思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都是医生,都是为了救治更多的病人,有什么不可以问的。” “这个,我的手术技术还太差了,连第三助手都做不到。”樊少杰摇了摇头,说,“你是不知道,这次会选中你,只因为ONeal医生看了我们这里几个医生的手术技巧,才选中你的。” “是嘛。”樊思荏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原因就是启瑞的安排。 她不屑地走到办公桌前,拿了玻璃杯,冲了一杯葡萄糖喝了几口。 “好了,现在彤彤的手术也完成了,我要写手术报告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樊思荏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太大的兴致去跟樊少杰说手术的事情。 她在等,等着启瑞再次联系自己。 一旁,简奕暗暗观察着她的神情,在电脑聊天器上打字询问:怎么了?手术中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樊思荏看着屏幕下方的山洞头像,抬眸朝着简奕看了一眼,回复道:没有。 ——但是,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不会影响工作状态吧。 樊思荏看着他关心的问话,再次打字道:我没事,可能是手术消耗的体力比较多,所有一点累,等会儿早点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这段话发送之后,简奕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问道:“需要请假回去休息吗?我可不希望研习医累倒。” “不用。”樊思荏摇了摇头,说道,“等我写完手术报告,会自己回去的。” 简奕专注地凝视了她片刻,“那我去病房巡视一下,你有事打我手机。” “嗯。”樊思荏看他离开之后,专注地写手术报告。 今天算是连班了,也就是早上到晚上,时间比较久,但是不至于要期提前回去。 她低头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埋头打报告。 樊少杰看她恹恹的,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座位写自己病人的手术方案。 没过多久,樊思荏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来电显示,立刻接听道:“喂,你好。” “樊小姐,恭喜你手术成功。”电话那头是启瑞低沉的声音。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问道:“然后呢?” “当然是达到了要求,等你有空,到秦律师那里签下另一份合同,就是启家的外姓成员了。”启瑞不缓不慢地告知情况。 “明天就可以吧。” “可以。”启瑞的声音很轻松,道,“您就是现在要签,也是可以的。” “之后呢?”樊思荏追问道,“我可以做些什么?” “您不是为了交换简奕跟启家交换的东西吗?”启瑞的语调微扬,带着疑问道,“只要你达到了简医生的成就,就可以换了。”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吗?” “当然不是。为了恭喜您成为我们启家的一份子,您可以问一个等价的问题,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题?”樊思荏愣了下,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是的,比如谁绑架了您的母亲。”启瑞抛出了一个樊思荏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知道?” 樊思荏惊讶地问道。 “刚好知道。” “是谁?Ken吗?”樊思荏蹙眉询问。 “当然不是。”启瑞回答道,“这个,等你签完合同之后,我会告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喂!”樊思荏一下子就变得浮躁,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脑后,想了想,起身道,“少杰,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帮我跟简主任请假。” 不等樊少杰回答,已经拿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诶,姐!” 樊少杰跟了出去,就看到她已经进了电梯。 樊思荏离开医院,打车去了秦烨的律师事务所。 路上,他给钱也打了电话。 “喂,秦烨,有份合同在你那里吧。” “呃,你想怎么样?”秦烨是刚回到家里,一听樊思荏这个问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现在就要签这份合约。” “现在?明天早上不行吗?”秦烨真的很累了,不想再从家里跑回律师事务所。 “不行。”樊思荏果断拒绝,“我现在就要签好这份合约。”顿了顿,接着道,“如果你不方便来事务所,我可以去你那里,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你来我家?” 秦烨有点结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好吧,你记一下地址。” 他把地址告诉了樊思荏,接着把合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独自给自己住了一碗泡面。 一刻钟后,门铃响了。 秦烨走去开门,就看到樊思荏风尘仆仆的,脸色不太好。 “你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签完合约,启瑞就会告诉我,在S国,到底是谁绑架了我妈!” 她就是要知道那个害了言明慧的人,无论如何,她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秦烨听了这话,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合约文件,关了门,紧跟在樊思荏身后走去客厅。 “你看看吧,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以提出来。” 话音刚落,樊思荏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压根就没有看文件的内容。 “樊思荏,你这样就签字了?也不看看内容是什么?” “我相信你不会挖太深的坑给我跳。” “你哪来的自信?别忘了,我很恨你伤害了简奕!”秦烨撇了撇嘴,端起泡面碗呼了几口。 樊思荏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说,“你恨我,但是你还是有正义在心的。” 秦烨跟她对视了片刻,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面。 287 绑了你母亲那人的名字 樊思荏把合约递给秦烨,说道,“麻烦你告诉启先生,我已经签字了。” 秦烨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启瑞。 很快的,樊思荏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面清楚写着一个英文名字:tiger。 “这是跟Ken对立的那股势力的老大吗?”樊思荏把手机送到秦烨面前问道。 秦烨看了一眼,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如果是他,你觉得自己可以做什么?” 樊思荏明白他的意思。 Tiger是一方霸主,她想要找这个人报仇,无遗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Ken应该可以跟他对抗吧?” “你想让Ken帮你?”秦烨沉着脸,说道,“等不等同于请死神对抗恶魔吗?你自己也会万劫不复。” “顾不了那么多。”樊思荏只要想到母亲临死前的样子,就无法平息心里的怒气。 “Ken不会无缘无故帮你的。” “那就跟他谈条件。”樊思荏知道Ken要什么,她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樊思荏,你别忘了,你是个医生,难道还看不透生死吗?”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不会懂我的感受。”樊思荏不是说着“宽恕”是美德的圣人,她原本就心疼母亲,结果母亲死于非命,是她无法接受的结果。 秦烨没有说话,吃完了纸碗中最后一点泡面。 “好了,我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吧。” 樊思荏拿了手提包,转身离开。 “樊思荏,你最好想想清楚,别让简奕更加难受。”秦烨看她走到门口,立刻警告了一句。 …… 她迟疑了片刻,没有说什么,朝着屋内看了一眼,随手关门,走进电梯。 樊思荏明白所有的报仇,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种代价,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 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定,就算自己会落得众叛亲离,也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樊思荏打车回去公寓。 到家之后,就拿起手机,联系了Ken。 号码是庆功宴开始前,Ken让人交给她的。 原本是不想留着的,突发的言明慧病情恶化的情况,才让她来不及扔掉这种写了号码的纸条。 樊思荏拨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hello,樊医生?” Ken的声音听起来隐约含笑。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道:“你和tiger,谁的势力更强?” “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樊思荏强调了一句。 “差不多吧,不过问我刚打完了一场战役,所以损兵折将比较厉害。”Ken轻描淡写地回答。 “也就是,他想比你强?” “不是。”Ken纠正道,“是现在的我,跟他势均力敌,如果是没有打仗之前,我可以弄死他。” “那你需要多久时间整顿?” “怎么?你要我灭了tiger?”Ken似乎不意外她的提问。 樊思荏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再次重复了问题,“先告诉我,需要多久整顿军务?” “三个月吧。”他回答。 “那三个月后,你可以灭了tiger吗?” “可以,但是会两败俱伤。”Ken笑着提出质疑,“我为什么要为了那样的人,削弱自己的势力?然后给其他小喽啰进攻我的机会?” “你可以说个条件,我能做到,一定做。” “只要我灭了tiger?”Ken不缓不慢地问道。 “是!” 樊思荏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Ken笑了起来,说,“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医疗小组吗?” “当然,这是其中之一。”Ken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心里知道樊思荏会心甘情愿跟他谈买卖的。 樊思荏想了想,问道,“还有,我留在你身边吗?” “怎么样,愿意吗?” “好,只要你可以灭掉tiger,我答应你!”樊思荏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接受了他的要求。 “真的?”Ken有点不太相信道,“你可不要忽悠我。” “tiger是导致我母亲发生意外的绑匪,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原来是这样。”Ken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却装出刚刚了解情况的样子,故意问道,“那简奕呢?你爱的不是他吗?” “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指使tiger的是他的祖父。”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答应我的条件。”Ken没有想到主谋是简啸义,这对他来说算是个惊喜。 “怎么样?你帮不帮我?” “帮,当然帮!”他爽快地答应了。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指使淡淡道,“那么,就这样吧,三个月后见。” 不等Ken说话,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拧着眉,沉沉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 五月底,已经接近立夏。 夜晚的气温不低,微风迎面而来,并不会感觉任何凉意,反而有些清爽。 樊思荏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弯牙月,脸色显得格外惆怅。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脊背出现阵阵寒意,她才回到了屋里,拿着遥控器点开了电视新闻频道,重播的是当天的新闻内容。 她把音量调大之后,走出厨房,用咖啡机煮咖啡。 其实,怀孕期间是不应该喝咖啡的。 但是,今晚她很想喝,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热点新闻,就是关于之前野生动物园老虎伤人的案子。 樊思荏听了之后,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 伤者的家属对着媒体不停哭诉自己的悲惨,希望大众可以站在他们一边,向动物园讨要赔偿金。 可是,造成这场悲剧的,明明就是他的妻女。 如果不是他们忽略警示牌,在猛兽区下车,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樊思荏真的觉得这个社会很荒谬,自己的错,却要别人买单,真的很奇怪。 之后,她也没有继续关注,只是把煮好的咖啡倒了出来,双手捧着马克杯,杯壁上的温度刚好可以暖手。 她享受地喝了两口,走到客厅关掉了电视机。 或许是这几天精神疲惫,即使喝了咖啡,也没有任何用处。 稍微坐了一会儿,就被困意席卷,直接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7点多了。 樊思荏揉着发疼的脖子坐起来,只觉得脖子僵了,没办法左右活动了。 她知道自己落枕了。 梳洗之后,她离开家,在小区门口买了豆浆和煎饼,一路吃着去了医院。 紧接着,她就去看了彤彤和昊昊的情况。 两个孩子手术之后,都还算稳定。两家人也不想之前那么心怀怨怼了,又开始亲切说笑了。 樊思荏回到办公室,继续完成手术报告。 这一天,工作还算轻松,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病人,也没有必须的手术要完成。 樊思荏难得的准时下班。 她刚走出电梯,就听到急症大厅的钱虹叫住了她。 “思荏,最近怎么样?胎儿还稳定吧?” 樊思荏看到钱虹,热络地回应道:“嗯,很好。” “你现在可是医院的风云人物,ONeal医生点名让你做移植手术第一助手。这可是相当离开的殊荣了。” 樊思荏笑了笑,表情有点小尴尬,“还好吧,只要病人平安,别的都不重要。” “话可不能这么说,做过ONeal医生的助手,你以后不管到哪个国家,或者城市,说起这件事,别人都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对你可以说是非常有用的一份简历表。” 288 突如其来的小产 钱虹是真心为她高兴。 “嗯,我知道。”樊思荏也不想多说这件事,搂着钱虹的肩膀,问道,“您怎么样?下班了吗?要不去吃点东西?” “吃东西?” “对呀,我不想回家做饭,想叫外卖,但是又怕太冷清了。钱主任愿不愿意陪我吃东西呀?”樊思荏挑眉询问。 钱虹看看时间,道,“今天我倒是没什么事情,也确实是下班时间了。” “那就是可以了?”樊思荏有点小雀跃。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跟简主任一起吗?”钱虹并不知道他们分开了,语带暧昧的问道。 “呃……”樊思荏有点尴尬道,“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说过,之前是为了救母亲,但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还不和好呢?”钱虹不解地看着她,“明明都是经历过生死,彼此深爱对方的。” “因为绑架我母亲的幕后主谋,是他祖父。” “你是说,前不久新闻上说的要严查的简啸义?”钱虹想起了这件事。 “嗯。” “那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钱虹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思荏,你必须分清楚,简奕是简奕,跟他祖父除了血缘关系,别的没有任何关系。” 樊思荏垂眸,眼神有些暗淡。 钱虹看着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矛盾和纠结的,长叹了口气,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谈的话,我们就不谈了,想想晚上吃什么,到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拿包。”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她去了急诊办公室,自己则往门口走去。 没想到,她刚到门口,就有人混在人群中,突然冲向她。 “贱女人,让你乱说话,我杀了你了!”对方是个外地口音的男人。 樊思荏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就被他撞倒在地,紧接着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闪到了眼睛。 她本能的抬手,挡住了对方的刀子,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老虎伤人事件的家属,也就是死者的丈夫,伤者的父亲。 樊思荏都不明白他这是要什么?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来人呐,快来人呐!”周围有人大声呼救,很快就有保安赶过来,把男人架开。 简奕刚从手术室出来,听到门口的喊声,快步走出来。 他一看到底的是樊思荏,立刻上前,把人抱起来:“怎么了?” 樊思荏第一下是摔到地上的,这会儿只觉得小腹坠痛。 “疼……” 简奕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竟然沾了血。 “明主任!”他知道,这一定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立刻就朝着妇产科跑去。 他把樊思荏抱到病床上,推着进了手术室。 “明主任,思荏在门口摔倒,现在出现流血情况,很可能滑胎了。”简奕说了大概的情况。 “我知道了,你到外面去等着,我立刻帮她手术。” 明主任把简奕推出手术室。 “可是,我想要陪着她!”简奕非常急切地说道。 “那你去换手术服。”明医生不再多说什么,快步走进手术室。 简奕消毒之后,换上了手术服,戴上了橡皮手套,而后进入手术室。 他看到樊思荏已经陷入昏迷,只觉得心痛万分。 一个多小时后,明主任放下了医药钳子,长叹了口气,对着简奕,道,“没事了,不过,孩子真的没办法保住,你多陪陪思荏,多安抚她一下。” “嗯,我知道。”简奕跟着护士把病床推出手术室,就看到钱虹非常焦急地迎上前,问道: “怎么样?思荏没事吧?” 简奕摇了摇头,说,“她没事,只是孩子没有保住。” “该死的,那个混蛋!”钱虹很生气,怒声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杀害思荏?” 简奕没有说话。 这时候,警察走到他们面前:“你好,简医生吧,我是警察,请问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拿着照片给简奕过目。 “这是野生动物园,老虎伤人事件的死者丈夫。”简奕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是他。”警察点头,道:“我想知道,这个人和樊小姐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简奕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和樊医生给他的妻女急救,按理说,应该是有恩于他的。” “哦?现场救人的医生就是您和樊小姐?”警察有点意外。 “是。” 简奕拧着眉看着照片,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伤害樊思荏。 289 有主谋的 突然,又一个警察走过来。 “刚才,那男人招了,说是因为伤者的口供说,他们不遵守规则,才导致了惨剧发生。也因为这样,开庭后的判决是,伤者及其家属不能得到赔偿。” “就为了这事,想杀人?”领队的警长觉得很不可理喻。 “是啊,就为了这个。”警员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伤者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要起诉那个男人?” “当然,必须起诉他。”简奕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他是真的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那我们必须请伤者录一份口供。” “迟一点吧。”简奕知道这会儿的樊思荏失去了孩子,一定是非常伤心难过的。 所以,他不愿意警察现在去打扰樊思荏。 “那我们明天再来吧。”警长也知道简奕是简单的弟弟,只是这样的案子不归重案组管,简单也就没有过来。 “嗯。”简奕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开之后,赶去樊思荏的病房。 她刚做完清宫手术,这会儿麻醉药的成分还没有褪去,依然处于昏睡中。 简奕在她病床旁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到了唇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樊思荏动了一下,眉心猛地皱了起来,小声哼了一句:“疼……” “思荏。”简奕看她醒了,连忙凑上前,扶着她的脸颊,道,“哪里疼?” 樊思荏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是他,没有立刻说话,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拧起眉头,小声道:“孩子,是不是流产了?” 简奕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樊思荏抽回手,背转身看向窗外。 “思荏……”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樊思荏把被子拉高了一点,不想再开口。 “我知道你现在很心痛,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简奕试图安抚她。 樊思荏干脆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思荏,你别这样!”简奕拉下被子,认真地凝视着她。 樊思荏缓缓睁开双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简奕,我一直在想,或许这个孩子,可以让我和你重新开始。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掉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水眸凝视着简奕,有着太多的遗憾。 “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他觉得孩子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我好累,真的。”专注地看着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尤其是我妈出事之后,每一天都好辛苦。” “思荏……”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樊思荏垂眸,拉起被子,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简奕看着她,心里一点都不想离开。 可是,现在的樊思荏看起来好像摇曳在暴风雨的小树苗,随时都可能夭折。 简奕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病房。 樊思荏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拉开被子下床,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情无比凄凉。 她想,这或许是老天给她离开简奕的决心。 现在,他们之间什么羁绊都没有,她可以一心放在为母亲报仇的事情上了。 她可以不用再考虑自己跟简奕的未来了。 樊思荏低头,让额头抵着窗玻璃上,目光凝视着外面的被风吹动的树叶。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进病房。 “思荏,你怎么就这样坐在窗边?不怕着凉吗?”林子凡走到她跟前,直接把她抱回病床上。 樊思荏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子凡,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流掉了。” 林子凡听说了这件事,立刻伸手把她拥入怀里:“没事的,你还年轻,以后会有的。” 樊思荏摇头,说,“不一样的,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林子凡知道她难受,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发丝,尽可能让她平静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赵护士说有人发了疯似的要杀你?到底是什么人?” 樊思荏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地说道,“老虎伤人事件的受害者丈夫。” “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你救了他的女儿吗?”林子凡不能理解。 樊思荏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着刀想要捅我。” 林子凡拧着眉看着她,语调有些感叹,“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恩将仇报?不会是被人利用了吧?” 他只是随便一说,却让樊思荏一下子紧张起来,“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我不知道。”林子凡摇了摇头,轻抚她的脸颊,道,“思荏,你先别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的随口一说,却是很有可能的。” 樊思荏蹙眉想了想,说,“他这样的人,这么会突然敢杀人了?你说一时冲动,可是,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顿了顿,接着道,“是因为没有得到赔偿金,就要杀我?不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吗?” “你觉得这里面有别人掺和?” “他受伤的女儿,虽然活下来了,以后可能需要一大笔钱治疗,或者整形。”樊思荏看着林子凡,继续说道,“他当然不可能有钱照顾女儿,让女儿好好生活。” “所以,有人承诺给他钱,借他的刀杀你?”林子凡明白她的意思。 “嗯。” “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林子凡想不明白了。 “目前,估计也就穆家的人,还有就是简啸义了。”樊思荏冷静想了想,说,“穆家已经没有财力承诺这个男人什么了,所以应该是简啸义吧。” “因为简奕让启家扳倒了他,他对你还恨在心?”林子凡听樊思荏这么说,心里不由得相信这个猜测是成立的。 樊思荏点头,说,“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说出实情。” “我想,他应该是宁愿坐牢,也一定要女儿过得好,所以不会招出幕后主使的。”林子凡知道简啸义的手段,不会让人有机会咬出他来的。 樊思荏沉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感叹道,“所以,我提起诉讼,也只能让这个男人坐牢。” “是啊。”林子凡点了点头,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樊思荏轻叹一声,说,“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 “起诉那个男人故意伤人罪?” “嗯。”樊思荏低低地应了一声,拉好了被子。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林子凡在床边坐下。 樊思荏想了想,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是有点饿,可是也不知道吃什么。” “我让强叔炖了汤,等会儿就送来。”林子凡看看时间,说,“这会儿,你想吃点什么?比如饭啊,面啊。” 樊思荏摇了摇头,“不想吃。” “那就睡一会儿,汤来了,我再叫醒你。” “嗯。”樊思荏看着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差不多半小时后,汤富强把东西送到了医院。 林子凡叫樊思荏起来喝了些汤。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看到简奕就站在门口。 林子凡关上门,小声道,“她已经睡下了,别再打扰她了。” 简奕沉默了片刻问道,“她要起诉那个男人吗?” “起诉。”林子凡点了点头,接着道,“另外,那个男人突然要杀思荏,你想过原因吗?” 290 报了半个仇 简奕拧眉,迟疑了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这么一个平民老百姓,平白无故会有勇气刺杀思荏吗?” …… 简奕没有回答,眯着眼睛看着林子凡。 “你觉得有人指使?” “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林子凡笑了笑,抬脚往电梯走去。 简奕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门后,又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拿着手机,拨动了一个号码。 “简医生,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是个低沉又恭敬的男声。 “我想知道,下午想要查杀樊思荏的男人,是不是简啸义派人怂恿的?” “这个,我必须调查一下。” “要多久?” “明天再联系你吧。” 简奕听过这个回答之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如果真的是简啸义指使的,那么他也不会再留任何余地。 原本,他还顾念一丝亲情,想着让他可以安享晚年。现在,他和樊思荏的孩子流产了,那么他也不会再顾念任何亲情。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知道,樊思荏真的很难原谅他了。 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毕竟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 简奕慢慢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皱得很紧,脸色显得无比凝重。 随着天边泛起一丝破晓的晨光,简奕离开办公室,走去樊思荏的病房。 这个时间,她睡得比较沉,就算有一点脚步声,也不会把她吵醒。 晨曦的阳光照耀在樊思荏苍白的脸上,给她添了几分金色的光芒,看着没有昨天那么憔悴。 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睡得很不踏实。 简奕轻轻在病床边坐下,大手温柔的扶着她细嫩的脸颊。 不过,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甚至有点颤抖,生怕会吵醒她,惹她生气。 突然,她动了一下,简奕立刻收回手,三步并两步地躲到一旁,见她只是翻身,并没有醒,才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床边凝视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赔小心了? 简奕心里暗忖着,以前的他,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怕这怕那?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思荏,我知道现在的你,看到我,就会想起岳母惨死的情景。所以,你虽然不怪罪我,但是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我,不可能跟我继续过以前的小日子。 所以,我愿意等,你等你可以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到来。 简奕心里暗忖着,看窗外的阳光越发灿烂,知道樊思荏快醒了。 他趁她醒来之前,离开了病房。 差不多10点的时候,警察来询问了笔录。 樊思荏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对那个害自己小产的男人提起了诉讼。 之后的几天,都是林子凡送汤为樊思荏调理身体。 住院一周之后,她出院回了自己的住所。 小仙也到被林子凡接到公寓看她。 “妈妈,你身体好点了吗?我听子凡叔叔说,小宝宝没有了。”小仙的手摸着樊思荏的肚子,苦着脸看着她。 “没事,好多了。”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小宝宝现在没有了,以后会有的。” “真的吗?” “当然。”樊思荏点头向他保证,脸上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你呢?这段时间身体好吗?”樊思荏有段时间没有见他了,主要是之前的事情实在太多,后来又因为小产,身体不是很好,也没有精力照顾小仙。 所以,之前的一周,都是简奕在带孩子。 “我的身体是一级棒的!”小仙说着,就曲起手臂,向他展现自己的肌肉。 樊思荏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接着问道,“那学习呢?功课有没有认真做?” “有呀!”小仙用力点头,说,“我的功课是做得最快最好的!” “是吗?可不能吹牛。” “才没有吹牛呢。”小仙一脸得意地表示,“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Elsa院长的。” “哟,这么得意?可别过分骄傲了。”樊思荏捏了捏他的肉嘟嘟的脸颊,说,“太骄傲,会导致失败的。” “妈妈放心!”小仙用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是自信,不是骄傲。” 樊思荏被他臭屁的表情逗乐了,顿时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林子凡闻声走到卧室门口,看着他们的样子,轻轻敲了敲门,“好了,小仙,洗手吃饭了。” “哦。” 小仙立刻走出去,拉着林子凡问道,“叔叔,妈妈不吃饭吗?” “妈妈等会儿喝骨头汤。” “为什么?”小仙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妈妈不吃饭吗?” “不吃,再过半个月吃。”林子凡给他释疑。 “啊?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妈妈流产,要调养一下身体。”林子凡是按照民俗给樊思荏调理身体。 很多老人都说,女人小产就等于是一次分娩,同样是需要做月子的。 他不想樊思荏留下什么病根,就用坐月子的方式,给她准备有营养的餐食。 樊思荏原本也感觉身体有点虚弱,就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午饭过后,小仙陪着樊思荏说话,还特意给她讲故事,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是家长和小孩颠倒过来了。 直到晚饭结束,简奕上门来接小仙。 敲门之后,他站在门口,看到开门的是林子凡,便问道:“小仙都收拾好了吗?” “哦,稍等。”林子凡朝着室内喊了一声。 小仙立刻背着小书包跑出来,一看到简奕,立刻扑入他怀里:“爸爸,你有没有想我?” “嗯,很想你。”简奕把他抱入怀里。 “那你有没有想妈妈?” 这话,让简奕有了片刻的迟疑。 “爸爸,我还没有跟妈妈说拜拜,你抱我去跟妈妈说拜拜吧。”小仙是故意让简奕去见樊思荏的。 “呃……”简奕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他抱着小仙到了樊思荏的卧室门口,星眸很专注地看向樊思荏,彼此有了片刻的眼神交流。 樊思荏有些尴尬,视线碰撞的瞬间,立刻低头回避。 “妈妈,我回家了,下周再来看你哦。” “好。”樊思荏笑着答应了。 小仙立刻朝她挥手,“妈妈再见。” “再见。” 樊思荏看着他离开。 在简奕转身之后,就凝视着他高大的背影。 不过,这个时间很短,只是两三秒钟,他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林子凡回到房间,放下一个保温杯,说,“这里装了甲鱼汤,晚上如果饿了,自己喝。” “嗯。” “我先回去了,又是打电话给我。” “谢谢。”樊思荏看着他离开,翻身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杯,脑中想到的却是简奕抱着小仙离开的身影。 小产之后,她真的是休息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医院上班。 这段时间,之前跟她一起进入医院研习的学生,基本都已经确定了部门,完成了研习论文。 樊思荏还得继续跟着简奕,在心胸外科研习一个月。 当两人在办公室再次面对面的时候,各自都有点不自在。 可是,当天的一则新闻,让樊思荏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就是针对简啸义的庭审有了结果。 他背叛入狱三十年。 就他这个年纪,简直就是让他老死在监狱了。 不过,樊思荏很清楚,这个判决是可以通过良好的表现减刑的。 所以,大概的算算,最多也就五到七年的时间。 “姐,现在慧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樊少杰也已经成了心胸外科的正式医生,看到樊思荏再看早报,立刻就安抚了一句。 “还没呢。”樊思荏低语了一声,漆黑的水眸顿时转沉。 291 内心的纠结 这仇,只报了一半。 樊思荏端着茶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简奕放下手里的钢笔,看着她道,“时间差不多了,跟我去查房吧。” 樊思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站起来,到门口等他。 两人全程都没什么交流,各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下午,樊世华召集全医院的主任医师,和一个主治医生开年中总结会议。 简奕带着樊思荏一起,代表心胸外科参加。 樊世华看到樊思荏回归了工作,脸色也不错,知道她已经从小产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前段时间,因为医院参加全国先进的选拔,所以作为院长的他,根本没时间关心樊思荏的情况。 他只希望在自己退休前,让医院发展得更好,把樊思荏或者简奕选为自己的接班人,带着医院造福更多的人。 “现在全国十佳医院的评比下来了,我们医院被选上了,希望在座各位再接再厉,救治更多病人,造福子孙万代。现在,大家总结一下这半年的进步,优势,和需要改进的不足之处。” 樊世华说完,看向众人,等着他们逐一发言。 这样的会议,对于一些溜须拍马的人来说,就是对院长歌功颂德的大会,而对一些完美主义者来说,就是自我检讨的批判大会。 樊思荏听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有点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简奕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等他发言的时候,直接总结了两点,一个就是泥石流灾害时候,绿色救援通道开启,大家齐心合力帮助灾民度过难关,另一个就是医疗小队去S国援助救援的事情。 之后,他还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婴幼儿心脏移植的项目。 “樊院长,既然已经有机构授权我们医院发展婴幼儿心脏移植的项目,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式用到临床医疗上。” 简奕的问题,也是樊思荏最专注的。 其实,之前昊昊的手术,已经算是一粒成功的案例了。 只是,当时是瞒着全院所有人,暗箱操作的。 估计,全院都以为那是ONeal医生完成的最常规的心脏移植手术吧。 “关于这个项目,虽然已经启动,但是还不成熟,所以目前还是收集各种数据和资料的时候。”樊世华简单地陈述了情况,矍铄的眸子看向樊思荏,留意着她的神情。 “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成熟时期呢?”樊思荏跟樊世华对视着,态度有点强硬。 “呃,可能需要两三年吧。”樊世华只能保守估计,怕樊思荏会盯着他追问,只能想说过时限出来。 “我看不是,可能要二三十年吧。”樊思荏一点不给面子,直接就揭穿了父亲的敷衍之词。 樊世华尴尬,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说,“医学在进步和发展,肯定不需要这么久。” “是啊,现在来说说我们急诊的总结吧。”钱虹抱着樊世华打圆场,朝着樊思荏暗中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为难院长了。 樊思荏低头,没有再说什么。 总结大会结束之后,樊思荏正想拿着笔记本离开,就听樊世华说:“樊医生,麻烦你留一下。” 樊思荏停下动作,朝着他看了一眼,坐回座位。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她才开口道,“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我前段时间出差,所以不知道你遇到了那么多事,现在身体都好了吗?”樊世华带着她回了院长室。 樊思荏点了点头,“都好了,不然也不会重新投入工作。” “呃,”樊世华迟疑着,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大袋东西,“这是补身体的,都可以直接吃的。” 樊思荏蹙眉看了一眼,摇头道,“我已经全好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你留给娴姨吃吧。” “怎么又扯到她?我和她已经正式离婚了。”樊世华沉沉叹了口气,说,“还记得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已经把婚戒戴到她的手上了,所以我的妻子永远都只会是你的母亲言明慧了。” 樊思荏低头沉默,每次提到母亲,总会想起她临终时的情景,使得她心口分外难受。 “那就给老太太吃吧,她的年纪,更需要这些补品。” “老太太已经会乡下去住了。经过了这些事情,她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也不再过问子孙们的事情了。”樊世华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樊思荏,小声道,“前不久,她还念叨着,希望你能原谅她,空了回去老家看看她呢。” 樊思荏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并不是说原谅,就可以原谅的。 她的原谅没那么廉价。 “至于梦璇,比以前上进了,现在在圣玛丽医院做的不错,偶尔会打电话回家问个好。”樊世华顿了顿,拉着她的手,把袋子放到她手里,“思荏,不管以前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失去了明慧,可是你还有我们。” 樊思荏勾了勾唇,表情带着一些嘲讽,眼泪含在眼眶打转:“现在,你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会不会太晚了?” …… “在我的生命中,我的亲人可能只有我妈一个人,其他人,都只是留着同一血脉的陌生人。现在我妈死了,你告诉我,我还有你们这些亲人,很讽刺。”樊思荏长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现在的我,在外人眼里非常侨情,你们都已经让步,讨好我到卑微的地步了,为什么我还不能原谅你们?因为我不是圣母,虽然我知道人生最大的美德是‘宽恕’,可是要做到这一点,比登天还难。”低头,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就像,我始终没办法原谅简奕,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甚至大义灭亲,做了很多事情,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他。” “因为,我看到他,就会想起简啸义,这是一种感情上的关联,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所以,我对他能够做到的就是我不恨他,可是我也没办法和他一起。” 樊思荏被自己的感情左右着,内心其实是非常痛苦和煎熬的。 她放下袋子,朝着樊世华鞠了一躬,道,“或许,时间会抚平一切,但是绝不是现在。” 说完,她离开了院长室。 樊世华很无奈,沉沉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边的礼品袋子,拎起来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拿起电话,联系了林子凡。 “喂?” “子凡,有空吗?我这里有点东西是给思荏的,可是她不愿意收,希望你可以以你的名义帮我给她。”樊世华知道樊思荏现在唯一信任的只有林子凡了。 而之前,也确实让林子凡带了很多东西给樊思荏,都没有出过差错。 “好,我知道了。”林子凡答应之后,就让自己的助手到院长室取走了补品。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樊思荏都很努力的救人,完成研习论文。 同时,她也有跟Ken联系,了解S国内的情况,包括Ken本身部下的恢复情况。 眼看她就要完成研习课程,成为正式医生了。 这天,是晚班下班,她离开医院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她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小巷内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寻声而去,就看到一个孕妇倒在墙边,流了一地的血,脸色苍白如纸。 “太太?你怎么了?” “我给老公送夜宵,不小心摔倒了,手机也没电了。” “你这是要生了。”樊思荏发现她的羊水已经破了,看情况怀孕也有8个月了,是可以生产的时间了。 292 见义勇为,错了? 樊思荏立刻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让他们立刻安排车子过来救人。 “疼,好疼……”女人靠在墙脚,伸手招呼樊思荏,“大姐,请你救救我。” 她说话的口音是外地的,脸色苍白,额头冒着一层层的虚汗。 樊思荏蹲在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她马上要生了,孩子的头发都已经看得到了。 “你别紧张,现在听我说,先忍一下,尽量积聚一点力量。”樊思荏握着她的手,说,“然后,深呼吸两次,用力!” “啊……”女人用了力,但是孩子没有生出来。 这时候,简奕闻声走入小巷,看到樊思荏,立刻赶到她身边。 “怎么了?” “羊水破了,孩子的头发已经看到了。”樊思荏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全部都是救人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见外,简洁地说了情况,帮着女人调节呼吸。 “打急救电话了吗?” “打了。”樊思荏答应道,“可是,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是要在这里生了,才能去医院。” 她低着头,拉着女人的手,说,“加油,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女人紧紧抓着樊思荏的手,尖叫道,“疼,好疼!我不想生了,不想生了!” “你可以的!” 樊思荏给她打气,道,“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相信宝宝。” 女人看着她,咬了牙,用力生孩子。 可是,她的盆骨比较窄小,所以孩子被卡住了,强行生产的话,会造成大出血的情况。 简奕看着这个情况,对着樊思荏小声道,“她必须侧切,否则时间太长,不只是母体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孩子也会窒息的。” 樊思荏低头看了一下,知道简奕说得没错。 只是,周围的环境很污秽,旁边刚好是个泔水桶。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发现这会儿不做侧切手术,真的就会出现也很严重的后果。而急救车也都没有到达现场,只能先帮她接生。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手术器械,消毒之后,直接帮产妇侧切。 这一下,她生下孩子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只听到“呜哇”一声,孩子呱呱落地。 樊思荏抱着孩子,剪了脐带,然后用自己的外套把孩子包裹住,送到产妇身边。 “是个男孩。” “呃……”女人看了孩子一眼,欣慰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把女人和孩子用担架,抬上车子,送去医院。 樊思荏和简奕经手接生的孩子,便也跟去了医院。 莫岱北刚还是妇产科的值班医生,给产妇消毒,处理了侧切的伤口之后,送到病房休息。 紧接着,他们联系了女人的丈夫,让他第一时间感到医院探望。 原本,这是一件非常善意的救援,没想到生产后的第二天,孩子肺部出现了感染的情况。 产妇和她的丈夫,听说孩子肺部感染,心急如焚。 尤其是听到这是在外面接生引起的,更加气愤直接就向医院追究责任。 “明主任,现在我们的孩子肺部感染,按照你们的说完,就是因为孩子是在外面出生,消毒不够完善,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帮我妻子接生的,就是你们医院的医生,我一定要向你们追责!” 产妇的丈夫算是W市的本地人,但是看他的谈吐,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或者说连工薪阶层都不是,只是个私营公司打工的小职员。 所以,他肯定是很看重钱的。 这会儿要追讨责任,主要也是因为孩子肺部感染的医疗费用比较高昂,他有些难以承受。 而他的妻子,原本就是外地的,因为怀孕,所以连原本的工作都辞掉了。 母子两个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经济来源的。 这样的情况,让他们继续追讨一笔费用,治好自己的孩子。 “周先生,请您先冷静一点,关于路边接生,应该是您妻子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那位樊医生才想着先帮助您太太顺利生下孩子。” “是,当时是情况比较危机,可是你们的急救车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为什么她不等等呢?如果她愿意等一下,我们的孩子应该就不会肺部感染了!” “呃,这个……”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这件事就是你们的医生没有做好工作,导致我儿子肺部感染,现在还要花费大笔金钱治疗。”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现在就会找律师,告你们医院的医生疏忽怠慢病人!” “周先生,您先冷静一点,又是好商量。”明主任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当时,樊医生已经下班了,她在路边遇到您快生产的妻子,算是见义勇为!” “作为医生,难道不知道那个环境生孩子,孩子容易感染吗?”男人自始至终都不依不饶地质问道,“你们的医生如果够专业,就该等着急救车过来,在帮助我妻子生产。” “周先生,这个事情其实要放在当时的情况去看。”明主任继续解释,希望他可以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当时,您太太羊水破了,孩子的头发都可以看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打了急救电话,但是并不知道急救人员到底什么时候赶到现场。胎儿和产妇在那种环境下,都会比较紧张,不适,时间稍微长一点,都可能导致胎儿窒息。而您太太盆骨天生比较小,如果时间太长,可能会造成大出血,那么母子都会有危险的。” “就算是这样,但是让我儿子出生就肺部感染,确实是你们那个医生的工作没有到位,这就是医疗事故!我们说什么都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讨回应有的公道的!” 说着,他直接就联系了律师,而后也不管明主任怎么解释,转身走出办公室,回到妻子的病房。 得知孩子肺部感染之后,妻子很不安心,眼睛都已经哭红了,一看到丈夫回来,立刻问道:“怎么样?医院怎么说?承认这是医疗事故吗?” “不承认。”男人生气地坐下,说,“他们说,帮你接生的医生那时候下班了,只能算是见义勇为,不能向他们医院追究责任。” “那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可能让儿子白受这罪,怎么都要讨个说法!” “那,你要找律师打官司?” “嗯。”男人点了点头。 产妇立刻紧张地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那律师费很贵吧?” “没事,我咨询过律师了,这事情给你接生的医生是有责任的!她处理的不好,才导致孩子肺部感染,所以我们可以向那个医生追责,要求赔偿。” “也就是说,就告那个女医生?” “对。”男人点了点头,表情极为笃定。 女人却有些退缩,道,“这不好吧,她确实救了我和儿子。” “闭嘴!这话以后都不许再说!” 男人狠狠瞪了产妇一眼,说,“儿子的治疗费要好几万呢,这钱我们哪出得起,无论如何要那个女医生出,另外,你要表现出非常伤心,心疼儿子的样子,这样才可以让法官同情我们。” “但是……” “没有但是!”男人抓着她的手,说,“这些赔偿,我们留给孩子,也是为了孩子好。” 女人抿着唇看着他,仔细想了想,用力点头:“是,我明白了!” “那就好,等会儿律师来了,你一定要哭得伤心一点。” “我知道。”产妇和自己的丈夫达成了共识,找律师起诉了樊思荏。 此刻,樊思荏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日,正在家里睡懒觉,结果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喂?” “樊医生吗?请你立刻到医院来一趟。” 电话是医务处打来的。 293 难道见死不救? “出什么事了?” 樊思荏还有点迷糊,听着电话,还想继续睡觉。 “您昨天接生的孩子,现在出现了肺部感染,所以希望您立刻到医院来一趟。” 医务处的人,非常认真地告知情况,但是关于家属要追讨责任的事情,只字未提。 “好,我马上过来。”樊思荏一听孩子感染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挂了电话,就去浴室洗漱。 大约半小时后,她赶到了医院的医务处。 敲门之后,就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推门走进去。 “肖主任,那个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樊思荏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医务处,但是第一关心的还是孩子的情况。 “放心,现在已经稳定了。”肖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孩子的父母,要起诉你。” “什么意思?”樊思荏不解地看着她,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就是孩子的父母,觉得你现场接生,导致了孩子肺部出现感染。所以,要追究你的责任。”肖主任把一份律师函送到樊思荏面前。 “医院的上层商量之后,觉得这次的事情,是你下班之后接手的,不能归结到院方。”她又把医院上层领导的决定递到樊思荏面前。 这上面有好几个签名,但是院长那一栏是空着的。 樊思荏明白,就这样的事情,还有医疗协会的人参与表态,所以樊世华就算不认同,也不能左右他们的决定。 “也就是,不管这次诉讼结果如何,都跟医院无关,是我个人行为。”樊思荏已经了解了医务处要表达的意思。 “樊医生,很抱歉,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扯上整个医院,是非常麻烦的。我们医院才刚评为十佳医院,而且这片唯一的‘十佳’,希望你可以理解上面的决定。” 肖主任看着樊思荏,态度非常诚恳。 可是,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在樊思荏看来,显得格外讽刺。 “放心,我懂。”樊思荏接下律师函,说,“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 “呃,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跟孩子的父母道个歉。”肖主任继续劝说道,“这种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 “我会找孩子的母亲问清楚情况的。”樊思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当时去的情况,如果不帮产妇接生,才可能出现很大的问题,甚至威胁产妇母子的生命。 “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医务处,往妇产科走去。 她先去了明主任的办公室。 敲门之后,听着里面应声,才推门走进去。 “思荏?”明主任看到樊思荏,立刻起身道,“你不是休息吗?怎么过来了?”顿了顿,接着道,“不会是真的因为昨晚那个孩子肺部感染,被起诉了吧?” “就是这样。”樊思荏扬了扬唇角,问道,“对了,孩子现在在哪儿?保温箱吗?” “嗯。”明主任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走,我带你去看看。” “好。” 樊思荏跟着她去看了保温箱的孩子。 “现在情况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稳定了。”明主任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其实,孩子肺部感染,不一定是你在外面接生造成的。” “但是确实有很大可能是因为在不洁环境中接生造成的。” 樊思荏长长叹了口气,说,“反正,只要孩子平安健康,随便他们告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明主任不认同道,“这个对你以后的医疗生涯是有影响的。其实,你只要跟他们道个歉,说一下赔偿的事情,也就没事了。” 她主张的也是私了。 “明主任,这不是道歉的问题。”樊思荏摇了摇头,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路上遇到需要救助的人,我又是个专业的医生,难道见死不救吗?” “呃……” “换成普通人,都不可能见死不救,何况是我呢。”樊思荏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是说,以后我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律都在旁边看着,就算对方有生命危险,依然不伸出援手呢?” 明主任没有说话,拧着眉看着她。 “所以,这件事,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可是,之前有过这样的案例,医生是败诉的。理由就是他下班了,就不是在职医生,没有资格出手救人。” “如果不救,人死了呢?不就是一尸两命,到时候,如果媒体知道路过的是个下班的医生,是不是又是另一种谴责?” 樊思荏知道那个新闻,当时就觉得很讽刺。 294 医生下班,就不能行使医疗职责,只能见死不救了。 “这个……” “好了,明主任,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也想表达一下我们医生的立场。”樊思荏看到保温箱里的孩子健康的活动着,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只要孩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明主任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想起了流产的事情,不由得皱起眉头,“思荏……” “我没事。”樊思荏朝她摇了摇头,说,“我去看一下孩子的父母。” “嗯,去吧。”明主任看着她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樊思荏走去产妇的病房,敲门之后,听到里面应声,才开门进去:“你好。” 产妇一看到她,立刻坐起来:“呃,樊医生。” 樊思荏朝她点头示意,看到她床边做这个男人,知道那是他的丈夫:“您是周先生吧?” “是。”男人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樊思荏,“你就是那个帮我老婆接生的医生。” “是我。” “那么,你应该收到律师函了。”男人拽拽的问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道,“是,刚拿到。” “其实,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告你,只是希望你承认自己的错误,赔偿医疗费。”男人也不想闹上法庭,认为樊思荏是来跟他私了的,便直截了当,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不上法庭。” “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樊思荏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当时的情况,您太太和腹中胎儿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等到急救车到场,可能已经出现产妇大出血,或者胎儿窒息的情况。” “可是,这些只是你的假设,不一定会发生。”男人同样咬紧了一点,不松口,“所以,都是假设性的情况,你完全可以在我老婆身边安慰她,让她平心静气地等待急救车到场。” “我正是从专业角度分析,才会给你太太接生。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接生是最安全的选择。” 樊思荏知道这对夫妻,其实就是想要赔偿。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他们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男人板起脸说,“如果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处理错误,那么只能上法庭了。” “我接受法庭公开审判,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如果每个医生都像您说的那样,路边看到有生命危险的人,不及时救助,而是只等急救车的到来,那么千千万万医学院的学生,学医到底是为什么?” 樊思荏的声音高亢,隐约带着一丝怒意。 男人不以为然,对视着樊思荏愤怒的眼神,有点心虚,转头避开,道,“好了,反正你有你的道理,我们不懂,我只知道我的儿子因为你的处理不当,肺部感染,要住院不说,还要花费大笔的医疗费。这件事我必须追讨责任。” “您可以提起诉讼,这是您的权利,可是我必须强调,我的处理没有任何错误,都是当时最好的应急方案。” 樊思荏说完,不再多做逗留,转身离开病房。 女人听到她的关门声,立刻对着丈夫,道,“老公,我看她说得理直气壮,我们冒然起诉,会不会败诉呀?” “不可能!我找的律师,就是之前帮别人答应类似案子的人。他说得很清楚,当时的宣判就是医生在下班,或者休假时候,不可以擅自救人,因为那个时间,他们只是普通人,不能行使医生权利!” 男人早就咨询清楚了,对这场官司的结果非常自信。 “那就好,我看她说的那么有道理,还怕我们会败诉,那么我们可就要花很多钱了。” “放心,你要相信你老公,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了。” 男人走到床边,把女人拥入怀里,眼神无比自信。 另一头,樊思荏离开病房,回到了心胸外科的办公室。 叶子喻和樊少杰一脚听说了这件事,一看到她,立刻关心地询问:“姐,没事吧?那个产妇被你救了,还要和她丈夫一起告你?” 樊少杰说话时,给她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 樊思荏撇了撇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是啊,他们一定要我承认自己处理错误,然后赔钱。” “这个情况,换成任何人,都会帮她接生的。”叶子喻正在吃自己的午餐,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对着樊思荏说,“他们就是想讹钱。” “其实,孩子的医疗费用,我可以负担,只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什么,怎么就要向他们道歉呢?”樊思荏接过咖啡,喝了两口,沉沉叹了口气,“不过,这样的案例之前有过一次,医生败诉了。” “哦,你说的那个案例我知道,也是医生下班之后,在路上遇到一个倒地的人,需要救助,紧急处理之后,到了医院出现了感染,所以就告那个医生在非工作时间救人存在错误性,让他道歉,并赔偿了病患各种费用。” 樊少杰说到这里,有点气愤,“其实,当时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非常生气!着不就是说,我们医生路上遇到了伤病患,都要见死不救,那我们读医科大是为什么呢?” “对对对,我也觉得很不能理解。当然这个案子不是发生在我们W市,不知道我们这次会怎么处理我姐的案子。” 樊少杰苦着脸看向樊思荏,小声问道,“姐,这场官司如果败诉,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医疗生涯呀?” “影响也没办法,我没有做错,难道医生下班或者休假时间救了人,采用的急救方式,就不符医生的专业判断了吗?”樊思荏觉得作为合格的医生,任何时间做出的救援方案,一定都是最有利于伤病患的。不管是在职期间,还是离职以后,都是一样的。 叶子喻立刻点头,一个劲的认同: “对呀,对呀!可不就是这样,我们在医院做的救治方案,跟下班之后针对突发事件做出的救治方案,都是最有利于患者的。难道我们的医术,在医院就是200%的状态,离开医院,就只剩下2%了?这真的有点强词夺理。” “哎呀,你跟我说没用,这得看律师和法官。”樊少杰说到这里,看着樊思荏问道,“姐,你找好律师了吗?” 樊思荏摇了摇头,“还没有。” 正说着,她兜里的手机响了。 樊思荏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接听道:“喂,秦律师?”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秦烨开门见山地说道,“启瑞先生让我做你的辩护律师,所以中午见个面吧,把实际情况跟我叙述一遍。” 樊思荏听他说到“启瑞”,心里感慨启家接收消息的能力,稍做停顿后,说,“那就在医院对面的自助餐厅见吧。” “好。”秦烨立刻答应道,“中午见。” 说完,不等樊思荏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果然,秦烨还是非常嫌弃她的。 樊少杰知道秦烨,一看到樊思荏挂了电话,立刻凑上前,“是秦律师要接受你的案子?” “嗯。” “哇,那胜算会大很多哦!” “可能吧。”樊思荏并没有太在意,心里知道真正厉害的其实是京门启家。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吃饭时间还有1个小时。 原本今天是休息的,结果被这事扰了自己的好梦。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喝掉了咖啡,站起来,道:“好了,你们努力工作,我先回去了。” “啊?你要走?” “我休假,不能走吗?”樊思荏疑惑地看着他。 295 陈述经过 樊思荏没好气地瞪了樊少杰一眼,说,“还是说,我不走的话,你跟我换班?” “当然不是。”樊少杰立刻否认,小声道,“我假日已经约了思思了,不能换。” “哟,这才几天不见,就改口叫‘思思’了?”樊思荏挑眉看着他,眼神虽然刻薄,却带着几分笑意。 “哎呀,这都很久了,哪里是几天呀。”樊少杰朝她挤眉弄眼,让她别说出去。 樊思荏也不理他,撇了撇嘴,说:“行了,我没空管你的事,自己还有一大堆的问题要处理。”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诶,姐。”樊少杰跟了出去,拉着她说,“那个,这周我和思思去海洋公园,能不能带着小仙一起?” “可以啊。”樊思荏点了点头,下一秒却说道,“你去问简奕,现在是他在带孩子。” “不不不,”樊少杰再次拦住她的去路,笑呵呵地说道,“那个,思思还不想让简主任知道我和她的事情,所以不也不好开口。姐,你帮我们一次,就说你把小仙接回家玩两天,我和思思去你那里接他。” “我一大堆事情呢,你不是忘了,我刚被人起诉吧?”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樊少杰抿了抿唇,低头拉住她的衣摆,小声央求:“姐,拜托你了,或者你带着小仙跟我们一起去玩。” “得了吧,我可不做大灯泡。” “不是啦,是思思那里有现成的门票,不用的话,太可惜了,毕竟那个地方门票也不便宜。” “那你们8折转卖给其他人,不就行了。”樊思荏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当然不行!”樊少杰皱起眉头,说道,“那么做,就太小家子气了,姐,你就帮我这次嘛。” 他说话时,用力摇着樊思荏的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樊思荏甩开他的手,说,“我会让小仙带我家去的,到时候,你来接他就是了。”看了眼手表,发现快到跟秦烨约定的时间了,立刻往电梯处走去,“我现在没空跟你在这里墨迹,有事电话联系,先走了。” “好,姐姐再见,路上小心。” 樊少杰看着她走进电梯,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思思,约好了,我姐答应了。” “嘿,这次不赖嘛,有点大将之风了。”简思给了一个夸奖的鼓励,接着道,“我哥那里,我也说好了,能不能破镜重圆,就看他们两个了。” “嗯。”樊少杰低低地应了一声,紧接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我姐又惹上官司了,我担心她没心情跟你哥相处。” “怎么回事?”简思挺惊讶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就是昨晚在路上给个女人接生,然后孩子肺部感染了炎症,孩子的父母就要告我姐。”樊少杰简单地陈述了过程。 简思听完之后,完全不能理解,问道:“这个是做好事呀,怎么还要被告?” “哎,这个世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还不是为了钱嘛。” “你是说,那对父母是为了孩子的医疗费?” “不止,还要其他的赔偿。”樊少杰无奈的说道,“反正我姐已经找了律师,好像就是秦律师,应该会胜诉的。” “嗯,那大嫂这段时间的心情肯定很糟糕,跟着我们玩一玩也好,让我哥多安慰一下。”简思毕竟还是女孩子,想的比较单纯。 “好,都听你的,我有事要做了,晚点聊。” “那你加油,拜拜。” 樊少杰听简思挂了电话,才回到办公室。 这会儿,简奕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 一看到他,立刻问道:“我听说昨晚那对夫妻要起诉思荏?” “嗯。” “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是刚来上班,所以一些事情并不清楚。 樊少杰立刻走到他办公桌前,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听到“啪”的一声,简奕脸色铁青,非常生气地说道:“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救了他们母子,还要提起诉讼,追究责任?!” 樊少杰没有看过简奕这么阴沉愤怒的脸色,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的叶子喻,希望他帮忙劝说解围。 “这还不是‘贪’字惹的祸。”叶子喻起身给简奕到了一杯咖啡,说,“这种人纯粹是为了钱。奕哥,你也别太生气,我刚听到嫂子跟秦律师通了电话,应该是找了秦律师打这场官司。” “是吗?”简奕有点意外,接过叶子喻送上的咖啡喝了两口,说,“你说的秦律师,是秦烨?” “当然了,我们W市说得上名字的秦律师,可不就是秦烨一个了。”叶子喻极为肯定的回答。 可是,也因为这样,让简奕更加疑惑了。 他知道,秦烨因为自己和樊思荏离婚的事情,现在特别不待见樊思荏,那里说,自己不出面请他帮忙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这场官司的。 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愿意帮思荏打官司了? 简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放下咖啡杯,问道,“那思荏呢?现在去哪儿了?” “我姐今天休息,回家了。” “回家?”简奕皱起眉头,问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听到嫂子跟秦律师地一点对话,好像是约了一起吃午饭谈官司的事情。”叶子喻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说,“对了,就是在医院对面的什么餐厅见面聊这件事。” 对面? 简奕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医院对面的铺子看去。 他仔细想了想,这个天气都快6月了,火锅店应该不会选。 那么,剩下的就是快餐店,面馆,饺子店,西餐厅。 想到这里,他又排除了西餐厅,那里是情侣餐厅,樊思荏和秦烨一定不会选。 剩下的几家铺子,随便找一下,也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简奕立刻换下把大褂,说,“帮我请半天假,我去对面看一看。” “诶,姐夫!”樊少杰连忙追出去,拦住他,说,“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我姐现在把你看成仇人,你去了,说不定她和秦律师都没办法好好谈案子的事情。不如,等晚一点,你打电话问秦律师,你们是好哥们儿,他应该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 樊少杰是真的为他着想,怕他去了,会踩中樊思荏的雷区,也会让秦烨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弄得两个人不欢而散。 简奕听着他的建议,觉得有几分道理,挑眉看着他,道,“那我晚点再电话问情况?” “是啊。” “好吧。”简奕这会儿对于樊思荏的事情,真的是处处赔小心,生怕一个不妥当,惹得她更加生气难受,那么两个人就真的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行吧,想跟我去病房转转吧。”他回到办公室,重新穿上了白大褂,带着樊少杰去查病房。 另一头,樊思荏到了餐厅,坐了一会儿,就看到秦烨拎着公文包进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桌下,挥手点了一份三鲜面,说:“好了,把具体的情况说一遍吧,包括就给产妇接生的环境和经过。” 樊思荏看着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了全部的事实经过。 秦烨听完之后,皱眉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当时产妇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处理不好,孩子和产妇都有危险?” “是。” “这点有谁可以证实吗?” 证实? 樊思荏垂眸思考了片刻,说,“当时只有简奕在现场。” “简奕?” “他是后半段来的,那时候产妇还没有生下孩子。”樊思荏说着当时的情况。 296 一反常态 “那他倒是可以帮你作证,他又是主任级别的,医学方便的证词,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秦烨说到这里,不觉皱起眉头,“只是,他跟你的关系,可能会被对方律师拿来大做文章。” “你指曾经的夫妻关系?” “嗯。”秦烨点了点头,说,“你们毕竟有过感情,那么他就有可能为了你,做证开脱。对方律师一定会抓住这点,来说简奕证词中的不可靠成分的。” 樊思荏没有说话,手里的小勺子搅拌着面前的汽水,沉默了片刻,说,“那就别让他做证了,以免还要牵连到他。” “如果是这样,你的官司很难取胜的。” “有了他的证词,也不是百分百胜诉,那么何必拉他进来,让人觉得他护短,不诚实呢。”樊思荏不想再拖累简奕,尤其是在不能肯定自己会胜诉的情况下。 秦烨挑眉看着她,不缓不慢地说道,“倒是没有想到,你还挺喂简奕着想的。” 樊思荏垂眸,喝了两口饮料,说,“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你还不理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樊思荏长叹了口气,说,“每次跟他单独相处,看着他就会想起我母亲临终时候的样子。”顿了顿,抬头看着秦烨,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心情,我不怪他,不恨他,可是我没办法面对他,所以只能保持距离。” 秦烨眯着眼睛审视着她,突然理解她的想法。 他拿出钢笔,写下记录,说,“那么就说到这里,有别的需要询问,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嗯。”樊思荏点了点头,看他放好公文包,认真吃起面来。 樊思荏看着他,有点意外道,“没想到秦律师也会吃这样普通的汤面。” “我也是普通人,吃这个很奇怪吗?” “嗯。”樊思荏笑了笑,说,“因为你看起来应该是喜欢那些高档餐厅的人,这样的店铺,很掉身价吧。” “食物,就是为了让人吃饱,再高档的餐厅,把食物吃进肚子,不都一样嘛。”秦烨说话时,端起大碗,就着碗喝了面汤。 樊思荏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吃面。 没过多久,秦烨放下筷子,起身道:“好了,你慢用,我先走了。” 不等樊思荏开口,已经拿着公文包往门口走去。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继续吃着自己的大碗面。 等吃饱了之后,才买单离开了面馆。 回去之后,她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闹钟铃响了,才去医院上班。 经过半天的调整,她的状态恢复了不少,继续给人看诊开药。 简奕原本还以为她会情绪低落,一看到她积极投入工作,便松了口气。 中午的时候,他看到叶子喻和樊少杰都去吃午饭了,才对这办公桌前打报告的樊思荏说道,“停一下,关于你的诉讼,我想我可以做你的证人,证明你当时的做法是完全处于对产妇母子的安全考虑。” 他昨晚打电话问过秦烨,得知了樊思荏的想法,心里充满了暖意。 简奕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是想说出一个医生正确的判断。 “不用,我已经跟秦律师说过了,我不需要证人,因为你的证词不能保证我打赢这场官司。”樊思荏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刻薄,“搞不好,你还会让法官觉得我们狼狈为奸,一起做出欺瞒的证词,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希望越描越黑,反倒成了对方律师的攻击把柄。” 这话挺伤人的,可是简奕并不生气,低头笑了笑,淡淡回了一句:“随你吧,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 樊思荏看着他的表情,却以为他生气了,低头看着屏幕,若无其事地继续打字,可实际上,她心里挺纠结的。 简奕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了,但她还在打毕业论文,便伸手推过鼠标,吧电脑关机。 “你干什么?”樊思荏拧着眉瞪着他,表情很是不解。 “该吃午饭了,先去吃饭,论文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呀。”樊思荏白了他一眼,道,“再说了,刚才的文档都没有保存,你这样,我之前几分钟打的文字,不就都没有了?” “没有就吃晚饭再打上去,不过几分钟的字,你吃个饭就忘了?” “我吃不吃饭是我的事,你饿的话,自己去吃就是了。”樊思荏说着,还想开电脑。 简奕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办公桌上拉起来。 “喂,你干什么?” “我是你的顶头上司,我的话就是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去吃午饭!不许再打论文了!” 简奕非常霸道地说了自己的要求,拉着她往办公室外走。 “喂,简奕,你别太过分!”樊思荏用力扭着手臂,想要甩开他的手。 两人纠缠着走到门口,就看到叶子喻和樊少杰吃完午饭,结伴回办公室。 他们一看到简奕和樊思荏的样子,彼此对视了一眼,立刻步调一致地转身。 “哎呀,突然有点口渴,我们去买点饮料喝吧。”樊少杰大声说话,拉着叶子喻往外电梯处走去。 樊思荏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生气道:“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给我回来!”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还在慢慢走的两个人拔腿就跑,电梯都不等了,直接从安全出口的楼梯跑下楼去了。 “靠!两个混蛋!”樊思荏生气地骂了一句,转头瞪着简奕,喝斥道,“我命令你,放手!” “你去吃午饭,我就放手。” …… 樊思荏真的很生气,瞪了他一眼,说,“行,我吃饭,你放开!” 简奕看她答应了,立刻松开手。 樊思荏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快步走去电梯。 她是想甩掉简奕的,一进电梯,就按下关门键。 没想到,简奕比她更快一步,挤进电梯里面。 樊思荏咬着唇瞪了他一眼,虽然身处在同一部电梯里面,但是她并不理他,等电梯到了一楼,她快速挤出门,往医院餐厅跑去。 简奕并没有去追她,只是慢慢悠悠地走进餐厅,点了一份快餐之后,端着餐盘到她面前坐下。 樊思荏眯着眼睛瞪着他,恶声恶气地说道:“简主任,我想一个人坐着里,能不能请你做到旁边去?以免影响我的食欲!” “我就喜欢坐在这里。” “好,那我做旁边去。”她端着餐盘挪到旁边的餐桌前坐下。 简奕立刻跟了过去。 “喂,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你,才有食欲吃午饭。”简奕微扬着唇角,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樊思荏无语地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的质问道,“简奕,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但是,我不想跟你面对面吃饭呀!”樊思荏的脸颊因为愤怒涨的有点红。 “那你可以把眼睛蒙上后再吃,反正吃饭是用嘴巴的,不需要用眼睛。” …… 樊思荏倒是不知道简奕会跟人开这样冷的玩笑,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说,“算你狠!爱干嘛干嘛!” 她埋头吃饭,完全不理简奕。 可是,越是不说话,她的心跳就越厉害,噗通噗通的,感觉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结果,一餐饭下来,樊思荏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布置成吃了写什么,反正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之后,她走在前面,简奕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心胸外科的办公室。 这一天,樊思荏特别纳闷,只觉得简奕一反常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297 樊思荏倒是不知道简奕会跟人开这样冷的玩笑,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说,“算你狠!爱干嘛干嘛!” 她埋头吃饭,完全不理简奕。 可是,越是不说话,她的心跳就越厉害,噗通噗通的,感觉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结果,一餐饭下来,樊思荏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布置成吃了写什么,反正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之后,她走在前面,简奕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心胸外科的办公室。 这一天,樊思荏特别纳闷,只觉得简奕一反常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看着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樊思荏总算是沉不住气了,走到简奕的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简奕很不理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又是逼着我吃饭,又是各种盯着我,是怕我做什么坏事,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樊思荏不想跟他绕弯子。 简奕皱眉看着她,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是吗?”樊思荏挑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为了作证的事情,你不用想了,我不打没把握的仗。如果是个人感情的事情,也请你别再抱有幻想,我成为正式的医生之后,会去S国,继续我妈没有完成的事业。” 简奕听了这话,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你决定了?” “是的。”樊思荏非常肯定的回答。 “小仙呢?不管了?” “我知道,你会照顾好他的。”樊思荏低头垂眸,长叹了口气,说,“所以,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简奕没有说话,拿了听诊器,起身走出办公室。 身后的门砰得很响亮。 樊思荏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可是,她必须找tiger报仇,离开W市是必然的选择。 这次之后,简奕跟樊思荏就算是身在同一办公室,都没有多说一句工作以外的话语。 就连简思和樊少杰约的海洋公园游玩,他也没去。 樊思荏带着小仙看了海豚表演,也算是开心的一天。 晚上,她没有送小仙回去,而是让樊少杰帮忙代送了孩子。 直到诉讼开庭,当秦烨向法官说要传召证人的时候,她才惊讶地看着门口。 简奕从那里走进来,坐到了证人席上。 宣誓过后,原告律师开始向简奕提问。 “简医生,当晚樊思荏医生为我当事人刘叶女士接生的时候,你也在场?” “是的,我刚好晚班下班,路过巷子,听到了女人的叫声。”简奕点头回答。 “当时,刘叶女士地情况,真的是到了不得不立刻接生的时刻吗?真的就不可以等急救车到了现场,送到医院之后,再接生吗?” “是的!当时情况非常紧迫,如果等急救车和急救医生到场,产妇可能出现大出血,或者孩子窒息,这样一来,总归会有一方有生命危险。所以,樊医生做出的决定是符合急救常识的。”简奕非常客观的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原告律师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么,可以说一下您和樊思荏医生的关系吗?” “反对!这个问题跟本案并没有关系!” “法官阁下,这个问题跟本案关系重大,因为简奕简主任跟被告人的关系,可以知道他是不是有可能包庇被告人。” “反对无效。”法官有了决议,说,“证人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她是我的前妻,也是我现在带的研究生徒弟。”简奕坦然地回答,说,“可是,我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就事论事的。这点,你们可以向全院的医生和护士考证。或许,我说这些,很多人不会相信,觉得我借词狡辩,但我还是想从一个医生最专业的角度来陈述这次事件的全部真相。” 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医生下班后,是否应该救倒在路边的伤者或者病人,这点之前有个案子的判决是不该救,因为医生下班了,就不是医生,不该行驶医生的职责。然后,这是不是代表,所有从医人员,只要看到街上的伤人,病人,明明可以施救,却要等着急救车,错过最好的救援时间呢?因为,你很可能救治了对方,因为路上的环境复杂,出现伤口感染等情况,然后你就要惹上官司。如果社会真的变成这样,我们这些人努力考医学院,成为医生和护士为什么呢?” 298 责任在我 对方律师冷眼看着简奕,继续提出问题。 “简奕医生,据我所知,当时我的当事人离医院的距离,步行大约就15分钟。在这样短的距离下,樊思荏医生完全可以让路人帮忙把我当事人送去医院急救。为什么,她没有找路人,而且打急救电话?如果,当时他找路人,那么送我当事人去医院,最多也就短短五分钟,比起让她在巷子里直接把孩子生下来,要便捷的多。” “那个时间,路上人很少,而且,你凭什么保证,樊思荏医生向路人求救,帮着把产妇送去医院,路人就一定帮忙呢?求人不如求己,救人本来就是争分夺秒的事情,在自己可以控制和解决的范围内,立刻进行救治,最大程度挽回伤者或病患的生命安全。” 简奕努力陈述着一个医护人员的心境。 “简奕医生,请你清楚一点,我不反对医护人员在街边救人,而是反对在不卫生的环境下救人。一旦伤患人员发生感染,这是可大可小的。作为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应该具备这点素质,但是被告人樊思荏医生,在遇到我的当事人时,并没有询问她的过往病史,你说如果我的当事人是HIV病毒地携带者,而樊思荏医生手上有伤,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悲剧?又或者,我的当事人有心脏疾病,发生感染后,导致心脏衰竭,是不是你们医护人员的失职?” 原告律师一样振振有词的问道,气势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简奕不自觉地皱眉,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一定要说这个,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在支援医疗队的急救现场,你说的这些都是多余的!每个医护工作者想的是能救一个是一个,难道知道你是先天性心脏病,术后容易感染,就不救吗?” 他的视线流转到樊思荏身上,很是感叹道,“曾经,我和被告,还有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医师和主治医生,都到S国的第一线参与救援。那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是昏迷着被抬到临时搭建的,没有任何隔离措施的帐篷手术室里。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问伤者的过往病症?” “您说的是特殊的情况,我们现在说的是我的当事人,她当晚是清醒状态,有说话能力的,但是樊思荏医生,并没有问她过往病历史。”原告律师挑眉看着简奕,不缓不慢地问道,“还是说,您看到了她有询问我当事人病历史?” “没有看到,我是后到产妇和樊思荏医生身边的。他们之前是否有过此类对话,我并不清楚。” “那么,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樊思荏医生并没有询问我当事人过去的身体情况。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樊思荏医生的这点疏忽,也是导致我当事人孩子出生后发生肺部感染的因素之一。也就是说,她确实有过失之处。” “不,她没有。”简奕非常坚定地否认了这解释,说,“樊思荏没有询问产妇过去的病历,并没有任何过错。因为作为她的研习教授,我并没有教过她问这些。另外,就是我赶到樊思荏医生和产妇身边的时候,樊思荏医生还没有正式帮产妇接生,也就是说,我也可以询问产妇过往的身体情况。” 这话一出,樊思荏整个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简奕会把责任揽上身,起身否定说,“不,不是这样的!这跟简奕没关系!他……” “不,就是我的责任!身为被告的研习教授,没有向她强调询问伤病人过往病历,是我的疏忽和责任!樊思荏医生是个好医生,她只是想着救死扶伤,心里没有任何别的势利的想法。所以,真的要追究责任,就追究我的责任。” “简奕,你别乱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肃静,肃静!”法官看庭上吵闹声太大,立刻敲了法槌。 众人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樊思荏拧着眉瞪着简奕,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帮自己背罪名。 简奕却没有看她,继续在庭上陈述:“作为樊思荏的上级,她做的一切救援方式,都是我认可的,所以如果真的需要人承担责任,也应该是我。” 此话一出,庭上一片哗然。 简奕继续说道,“另外,我说那么多话,给出那么多解释,只是想帮医护工作者说一句话。我们救助任何一个人,都是出于真心,而且是最希望伤病患能够康复地人。每次看到病人康复出院,是医护工作者最开心的时候。如果因为下班后救人,就是违法的行为,不收到保护,会伤了千万医护工作者的心,也会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冷漠。我想,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299 他去M国了 说完,他向法官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离开证人席。 樊思荏拧着眉看着他走出法院,想要追出去,无奈自己是被告人,无法离开法庭。 结案陈词之后,法官宣判了结果。 樊思荏不需要承担任何罪责,也不需要像原告家属道歉,赔偿。但是,简奕却因为监管不力,被要求暂时停职,等医协会内部调查后,再决定简奕是否继续担任部门主任。 另外,原告的孩子额外的医药费,则由简奕承担,另外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2万。 庭审结束后,樊思荏立刻拨打简奕的电话。 可是,不管多少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秦律师,你可以联系到简奕吗?”樊思荏不希望他帮自己承担责任,偏偏庭审的结果就是他为自己承担了一切。 秦烨拿出手机试了一下,摇头道:“打不通,他应该是暂时不想让你找到吧。” “那你知道,他一般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什么地方吗?”樊思荏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秦烨摇了摇头,说,“他不想被人找到的时候,谁也找不到。” “我一定要找到他!”樊思荏低低的嘀咕了一句,立刻跑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一定要找到秦烨,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他。 可是,她找了很多地方,从天亮找到了天黑,依然没有找到简奕。 快到子夜0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是直接接听,道:“喂?简奕吗?” “不是。”林子凡听她的声音急促,有些惊讶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樊思荏摇了摇头,问道,“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她很担心简奕打过来,自己会接不到。 “呃,你在等电话?” “嗯。” “我看了新闻,知道庭审的结果。”林子凡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问道,“你在哪儿?如果要找他的话,我想我可以载着你去找的。” 樊思荏本想拒绝,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说,“我在医院,你能过来接我吗?我想到一个他可能去的地方。” “嗯。”林子凡答应了,“等我十分钟。” 他开车到了医院,接了樊思荏,问道,“去哪儿?” “金湖公墓。” 林子凡朝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开车去了她说的地方。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樊思荏直接跑到简奕生母的墓地前,发现碑前放着一束白玫瑰。 “他真的来过。”樊思荏只看到花,没有看到人,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还有其他地方吗?”林子凡站在她身边,看出她的着急,上前小声询问。 樊思荏没有回答,向面前的墓碑鞠躬,“我很担心他,请您保佑他平安,让我快点找到他。” 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天空下去雨点。 林子凡连忙脱下西装为她挡雨:“思荏,我先送你回去,我帮你去找他。” 樊思荏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让雨点打湿自己的脸庞。 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找了。既然他不想见我,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林子凡听了这话,四处看了看,心里知道简奕就在这附近,只是他不愿意出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林子凡轻轻揽过樊思荏的肩膀,尽量避免雨水淋到她。 在他们离开之后,简奕从一个大树后现身。 他知道樊思荏找他为了什么,偏偏他不愿意她因为感激,想要报恩才回到他身边。 说白了,他也是侨情,明明可以和好却不要。 在简奕心里,不希望她是为了这件事回到他身边。 所以,第二天,他就委托秦烨处理赔偿事宜,又向樊世华递交了辞职信,离开了A市。 上午十点多,樊思荏接到了简思的电话。 “喂?” “嫂子,你知道我哥要回M国吗?”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道,“不知道。” “他中午11点10分的飞机,你要留他吗?”简思知道他们的事情,自己不好多掺和,可是一点不说,又觉得不妥。 樊思荏听了之后,淡淡道:“既然他已经决定好了,那就没必要挽留。” “大嫂……”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先挂了。”樊思荏不想再多说什么,没等简思开口,已经挂了电话。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去了院长室。 樊世华一看到她,表情有点惊讶,“思荏,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几天吗?” 他知道庭审的结果,会影响樊思荏的心情,加上简奕的事情,所以给她安排了放假。 ------题外话------ 推荐自己新文:《撩妻有瘾:老公请节制》 这是写“启家”启晨曦的故事,女强文。 她,18岁,ZNH保镖,启家家主,拥有绝对的身手,领导力。智商180,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 他,25岁,A国王储,高贵优雅,看似温柔无害,实则高能腹黑,护短,忠犬型宠妻狂魔。 ※ 暗市上,她是待拍的压轴货品,他是一掷千金的高贵买家。 当有人志在必得时,他喊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十亿!” 当她用铁链圈住他的脖子,被十多个保镖围困时, 他淡定地说:“不许动手,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她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丈夫。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却在第二天从他的床上醒来。 “早安,老婆大人。”他笑脸相迎,不等她动手,已经逃离床铺,严肃道: “我会负责的。” 300 我错了,我爱你(全文大结局) “我觉得我不适合当医生。”樊思荏把辞呈放到樊世华面前。 “什么意思?你要放弃成为医生?”樊世华皱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已经惹了很多事情了,所以……” “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明慧吗?”樊世华对她的决定,是生气的,也是心痛的。 樊思荏听他提到母亲,瞳孔有瞬间地收缩。 她知道这样半路放弃是不对的,可是也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 “思荏,你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樊世华把辞呈退还给她,“我可以给你放个长假,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樊思荏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有,这是你的医生执照。” 樊世华把东西放到她面前。 “我还没有回学校交论文,怎么会有这个?” “妇产科,急诊和心胸外科的主任都给你签名好评,认可了你的医术。”樊世华把手提电脑翻转过来给她过目。 樊思荏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的就是自己刚完成的论文,但是一些小段落却跟自己写的有点不同,心里非常惊讶。 “为什么我的论文会在您的电脑上?” “简奕离开前发到我邮箱的,他已经帮你修改过了。”樊世华站起来,走到樊思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思荏,我知道你母亲的死,对你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你也因为这样迁怒于简奕。可是,爸爸以过来人的身份看得真切,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而你,也同样爱他,只是你不愿意跨出那一步,去重新接纳他。” …… 樊思荏低头沉默,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思荏,我和你妈错过了半辈子,成了一生的遗憾。我不希望你和简奕有这样的遗憾,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医院。” 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不再多说什么。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医生执照,拿了之后,离开院长室。 她回家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快递员来敲门送快递。 “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 “我没有买东西呀。” “呃,但是地址确实是您这里的。”快递员再次核对了地址。 樊思荏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从别墅寄来的。 她立刻签乐名字,将快递拿回屋里。 打开纸箱之后,就看到了一串别墅的钥匙,一朵白菊花和一本相册。 说起白菊花,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简奕第一次送花,第一次给她生日礼盒的情景。 樊思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浅浅的弧度,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翻开相册,发现里面全是她的照片,有她考上警校的照片,有她在福利院跟孩子玩的照片,还有她接生,救人的照片。 总之,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经历过的每件事,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部都在这本相册里装着。 越是往后翻看,她的视线越是模糊,渐渐的,泪水滑落在透明的照片纸膜上。 樊思荏从来不知道,他会拍下自己这么多的照片,每一张都那么用心,包含了他对自己满满的爱。 没过多久,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捂着眼睛哭得好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在相册的最后,是黑色记号笔写的两行字:抽时间回一趟别墅吧,小one和supermouse需要人照顾。如果你愿意就直接住回去,不愿意就把它们接回公寓吧。 樊思荏合上了相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立刻拿了外套出门。 她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但还是想尽力一试。 从公寓门口打车,到机场需要半小时。 可是,这会儿是11点,再过一会儿就会经历午餐高峰期,市区的路上会有点堵车。 她拿着手机,给航空公司的前同事打了电话,询问了去M国的飞机的到点时间。 当听到说会延迟的回复之后,她稍微松了口气,让司机尽量快地赶去机场。 40分钟后,车子停在机场门口。 樊思荏付了钱,立刻跑下车,到候机休息处找人。 可是,她找遍了所有的座椅,都没有看到简奕的身影。 她很着急,立刻给简思打了电话。 “思思,你哥的航班号是多少?” “嫂子?你去机场了吗?”简思欣喜万分。 “快点告诉我,他的航班号是多少。”她想留住简奕,不想再错过这个男人。 “哦,你等等,我看一下。”简思翻看了一下,说,“呃,他是要转机的,先去Y国,然后才转去M国。” …… 樊思荏抬头看去,就见一架飞往Y国飞机,刚刚飞离跑道,听着简思报过来的航班号,她满脸失落地跌坐到了地上。 “嫂子,怎么了?是飞机已经起飞了吗?”简思小声询问。 “没事了,先挂了。”樊思荏不想多说什么,扶着休息椅站起来,然后坐下。 她一个人在机场坐了很久,如果不是手机铃音让她回神,她可能还会在机场坐着。 林子凡开车到机场接她回去,刚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心疼。 她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很茫然。 林子凡扶着她坐进车里,小声道:“思荏,真的想见他的话,等他到了M国,你再过去找他。” 樊思荏没有说话,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林子凡把她送回公寓。 樊思荏看着车窗外的建筑,小声道,“我想回别墅。” 回别墅? 林子凡愣了一下,重新发动引擎,送她回别墅。 到了目的地,樊思荏用钥匙开了别墅的大门。 她刚走进别墅,小one就从客厅冲了过来,直接扑到她身上。 “好了,小one,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樊思荏抱住它,摸了摸它的头,又摸摸它的下巴,让它起来,而后往楼上卧室走去。 Supermouse好像通人性一样,一看到她,立刻快乐地奔跑起来,圆形笼子转得飞快。 樊思荏走到它面前,把它从笼子里拎出来,让它自己自己手掌上吃了些玉米粒。 林子凡跟着她上楼,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举动,知道她是放不下简奕。 “你想见他的话,我帮你把他带回来。” “别。”樊思荏阻止道,“他选择离开,就是想彼此冷静一下。我不想打扰到他,等他想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的。” “可是,你心里不难受吗?” “不难受。”樊思荏扬起唇角,逗着掌心上的supermouse,说,“我知道他爱我,就够了。” “思荏,爱情有时候是要自己主动争取的!”林子凡希望她勇敢跨出那一步。 樊思荏却有自己的决定,说:“我也想,可是暂时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解决。” “什么事?”林子凡谨慎地看着她,怕她做什么傻事。 “好好做个医生,让自己在医药领域,足以跟他匹配。”樊思荏把supermouse放回笼子里,转身面对林子凡,“你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然后在这里等他回来。” 林子凡蹙眉看着她,见她眼神清澄,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樊思荏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两颊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林子凡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能振作,我就放心了。但是,简奕那里,我还是会帮你关注的,正好我过几天要回M国了。” “你要回去了?”樊思荏蹙眉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 “那里有个大项目,暂时可能回不来,我会给你简奕的消息的。”林子凡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思荏,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沉浸在内心的仇恨和悲伤中。” 樊思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对自己的好,点了点头,小声应了一声。 “好了,刚闹腾了好久,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了?” 林子凡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嗯,饿了。” “先去我那里吃个晚饭,然后早点回来休息。” 林子凡和她一起下楼,往对面自己的别墅走去。 樊思荏没有拒绝,吃过晚饭之后,回到简奕的别墅。 她抱着小one看了一会儿电视,其实播的什么内容,她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尽量保持着以前简奕在的时候那种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one就睡在她沙发边的地板上,静静守护着她。 就这样,在简奕离开的第三天,樊思荏已经回医院消假,肩负起整个心胸外科的救人使命。 三个月后,她评上了心胸外科的办公室主任,接到了国外医疗机构的邀请,让她到F州地区,做一次心胸外科手术的系统讲解。 樊思荏原本就打算去S国,正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便直接接受了邀请。 不过,这个决定让樊世华非常生气,刚答应完,就被老头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你简直胡闹,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邀请?”樊世华主要是觉得F洲太乱,而且是各种传染病的原发地。 “院长,干嘛这么生气?帮助那里的人,一直是母亲热衷的事业,我只是去讲两堂课,不会怎么样的。” 樊思荏并没有暴露自己要去S国的意图,很不以为然地面对父亲的怒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那里本来就是多事之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就能保证不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樊世华拍着桌子,坐下,说道,“你呀,立刻把这事情推掉,就说自己有几个要紧的病人,走不开。” “都答应人家了,怎么还能找借口不去?这种事情,我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要是我妈在天有灵听到了,估计要我教训死!” “不会!你妈那么心疼你,怎么会教训你?”樊世华就是不想让她去,“就算要教训,我帮你担着!你给我把这件事回绝掉!” “樊院长,你能不要这么独断专行吗?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你想我们变回到以前的状态吗?” 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如果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去回绝人家。” 说着,她就往外走。 樊世华一听她说两人的关系要再次紧张起来,立刻跟了上去,阻止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威胁我了,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须先去疾控中心,把一些疫苗打了。” “这个没问题。”樊思荏立刻好像得了圣旨一样,松了口气,说,“我之前去的时候,就已经打过针了,早就有抗体了。” “打全了!” 樊世华冷声戳了一句。 本身去F洲工作,就需要打齐疫苗,有三四十种呢。而且都要提前一段时间注射,好让疫苗形成抗体。 樊思荏立刻点头答应:“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吩咐?”樊思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排斥自己的父亲了。 樊世华抬头看着她,说,“中秋节带小仙回来吃晚饭吧。” “呃,好。”樊思荏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樊世华眼睛都亮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那没别的事情了吧。” “嗯,去工作吧。”樊世华点头。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院长室。 作为办公室主任医生,她的工作比以前重了很多,也开始带新一学期的医科实习生了。 不过,因为一个人要带着小仙,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把带新人的工作交给了叶子喻和樊少杰。 起初,这两个还挺开心的,毕竟自己以前是研习医,被简奕训斥过很多次。现在一朝翻身,自己也可以训斥新人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但后来,樊少杰的约会变多了,就开始忙着追求简思,把手底下那些新人丢给了叶子喻。 可怜叶子喻,单身狗一条,完全找不到偷懒的借口,只能埋头实干。 樊思荏知道他的努力,所以对她的绩效评语都是非常不错的,奖金也就自然比其他人高处很多。 樊世华也已经决定把叶子喻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 这对叶子喻来说,也是一种认可和安慰。 出国讲课的日期总算是定了下来,就在中秋节之后的第三天。 樊思荏很早就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 这次去F洲,不只是去讲课,还为了找Ken,一起对付tiger,为母亲报仇。 但在这之前,她要让所有人放心,并且把小仙托付给樊世华照顾。 中秋当天,樊思荏带着小仙到礼品店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然后就去了父亲的住处。 佣人一看到她,立刻开门迎上前:“大小姐,您回来啦。” 刘婶接下樊思荏手里的礼物,带着她和小仙进别墅。 客厅里,万熙凤正陪着樊万钧听戏,看到樊思荏和小仙进来,就朝着小仙招了招手。 “小仙,有刚烘焙好的蛋糕,过来尝尝。” 小仙立刻跑到两人身边坐着,吃了桌上的戚风蛋糕。 樊思荏看着两老,还没有完全习惯对他们的称呼,声音很低,有点小尴尬。 “祖父,祖母。” “嗯,坐吧。”樊万钧点了点头,让她坐下之后,说道,“听说,你过几天要去F洲讲课了?” “是,一早就订好的。” “防疫针都打了吧?”樊万钧又问。 “打了。” 樊思荏点了点头,摸着小仙的脑袋说,“我去F洲的时候,还希望祖父,祖母帮忙照顾小仙。” “放心,我们会帮你看着他的。”万熙凤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说,“你早去早回,主要安全。” “是,我会的。”樊思荏没想到她会有关心的言语,只觉得受宠若惊。 这时候,樊世华从厨房走出来,对着其他人招呼一声,“好了,晚饭做好了,都过来吃中秋团圆饭吧。” 三人起身,带着小仙一起走去餐厅。 樊思荏并没有看到樊少杰和樊梦璇,心里有些疑惑,看着樊世华,小声询问:“少杰和梦璇不回来吗?” “他们都要值班,所以我们吃就好。” 樊世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桌上摆放的菜肴,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来,吃菜。”樊世华主动给她夹菜。 樊思荏没有说什么,拿起碗接过菜,低头尝了一口。 “怎么样?好不好吃?”樊世华很紧张地看着她。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一起吃饭的一天,让她的眼眶不觉有点湿润。 这顿中秋晚饭,吃的虽然安静,却找回了很久都没有的温暖。 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樊少杰回来了。 他开门回到家里,就看到樊思荏在和其他人一起吃晚饭,颇为意外道,“姐,你回来啦?” “什么话!你姐不能回来吗?今天可是中秋节!”樊世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满意他说的话。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樊少杰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开心,中秋节,团圆嘛。”说着,扬起手里的月饼礼盒,说,“我看外面月亮又大又圆,咱去庭院里喝茶,吃月饼,赏月吧。” “好呀!”樊世华立刻响应,转头看着樊思荏,等着她的回应。 樊思荏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我可以。” “那我现在就让刘婶排桌子。” 他朝着厨房叫了一声,跟刘婶一起把小圆桌搬到庭院里。 然后,泡上几杯有助消食的老君眉,便一起品茶吃月饼,赏着中秋的那轮明月。 起初,大家随意的聊着话题,不过多半是跟医药有关的。 渐渐的,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万熙凤和樊万钧也回房休息了。 樊思荏抱着已经睡着的小仙,看着夜空中那轮圆月,脑中忽然浮现出简奕的身影。 “姐,在想什么呢?”樊少杰看她发呆,轻轻推了她一下问道。 “没有,没什么。” “骗人,想我姐夫了吧。”樊少杰还是能猜出她的心思的。 “胡说什么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过两天我还要去F洲,先回去了。” “诶……”樊少杰连忙跟着她回到屋里,就看到樊世华端着一盘香橙想往庭院里走,一看到他们,连忙问道:“怎么了?要回去了?” “嗯,小仙睡着了,所以带他回去了。” “孩子睡了,可以让他住这里,难得一起过节,再坐一会儿嘛。”樊世华不想她这么快走,开口挽留。 “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很晚了。”樊思荏笑了笑,抱着小仙走出别墅。 樊少杰立刻跟了出去,“爸,你留在这里,我去送姐。” 他跑到门口,看着樊思荏上车,小声道:“姐,你不要总是逃避,明明可以很快解决的事情,非要拖着。”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樊思荏板起脸,很不高兴道,“你是想以后的绩效评论,都得不到优吗?” “姐!” “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多嘴!” 说完,开车离开。 “诶……每次都这样。”樊少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屋里。 樊思荏开车回家的路上,耳边一直回荡着樊少杰刚才说过的话。 她确实想去找简奕,但是必须是她报仇之后。 回到家里,她把小仙抱回房间,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不过,只要坐在这个卧室,就不由得分神想起简奕。 好一会儿,她实在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沮丧,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不知道此时此刻,简奕是否也同样看着这样的月亮呢? 转念又一想,她自嘲一笑,这会儿的M国,还是白天,哪里能看到什么月亮。 樊思荏回到床上坐着,继续整理东西。 出发去F洲的那天,樊少杰开车送她到了机场。 她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樊少杰,并叮嘱道:“房子交给你了,随便你是住,是开party,但是有一点,必须帮我照顾好小one和supermouse,如果他们饿瘦了,我回来拿你是问!” “是是是,姐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他接下钥匙,向她敬了个礼保证,心里喜滋滋的,总算可以不用购房,先和简思开始二人世界了。 樊思荏知道他的心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进了安检。 她先到了F洲N国,上了三堂课之后,就乘车去了S国。 依然是找了亨利那几个人保护自己进入S国。 到了之后,就有Ken的人过来接她。 还是那个基地的地下室,只是这次比起之前更加奢华靡费了。 樊思荏站在那条环形的水池前,看着正中央的Ken,说道:“开门见山地提你的要求吧。” “要求?我可不敢。” Ken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亲自打了两杯红酒走到樊思荏面前。 樊思荏接过他手中一杯酒,喝了一口,笑道:“这个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 “确实没有,只是有一股势力,我不想与之为敌。” “什么?”樊思荏警惕地看着他,怕他说不帮她除掉tiger了。 “京门启家。”他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听说,你也已经成了他们的外姓成员了。” “你听谁说的?”樊思荏知道这种事情算是机密,不是随便就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Ken转头注视着她,不缓不慢地说道,“其实,你为什么不让启家出手呢?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tiger从这个世上消失,根本不用我动手。” “我不想交换东西。”她的交换权是留给简奕的。 她必须帮简奕换回之前交换简啸义入狱的筹码。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现在我和tiger互不侵犯,各自过着富足的生活。” “你的心只有这么大吗?甘心只盘踞在这么一小块地盘里?不想睥睨整个S国的疆土?”樊思荏用一种轻视的眼神看着他,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还真的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会被你的激将法骗到的。”他一脸不屑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这里都没有统一吗?” “为什么?”他有些疑惑。 “因为安于一隅的人,注定会被其他新崛起的势力打倒。”樊思荏一口喝完了杯中酒,说,“Z国有句古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如果不能霸气一统,让后辈按照你的宏图走下去,那么只能被他们取代。” …… Ken的脸色转沉,一把扣住樊思荏的下巴,冷声质问:“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 “好,算你有胆识。”Ken松开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酒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确实想帮你一起对付tiger,然后吞掉他的地盘。可是,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人动手了。” “什么人?” “游击队。”Ken笑了笑,说,“传说是游击队,可是这里的游击队都只是零落的一些带着自己信仰的人,你说他们可以端掉tiger的老巢,我认为是没什么可能的。如果有这样一支游击队,我每天的日子也要变得如坐针毡了。” “你是说,这是外来的一股势力,打压了tiger。”樊思荏心里挺疑惑的。 “反正是给了重创,但是并没有杀掉tiger。”Ken仰头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说,“现在全部的势力都在找tiger,我的人也在找,等找到了,就把他交给你处置。” 樊思荏惊讶地看着他,有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Ken看出她的不信任,无奈地解释道,“所以,我才会说,你怎么不让启家出手。一方面是试探你,另一方面也是想弄清楚谁安排了这一支游击队。” 樊思荏听他的话没有什么漏洞,蹙眉道,“你怀疑是启家的人安排的?” “如果不是他们,我还真的想不出其他什么人。” “难道说,tiger得罪了启家的人?”樊思荏不认为简奕还能让启家答应帮他除掉tiger。 “不知道。”Ken摇头,想了想,说,“或许,你可以问问那个驻军的女人。” “谁?”樊思荏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简洁?” “嗯。”他点了点头,说,“他们现在也在找tiger呢。”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理我这里大概30公里的地方。” “能送我过去吗?” 樊思荏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可以。”他打了个响指,就有人走进来。 “送樊小姐去他们的驻军那里。” “是。”他的副官看了樊思荏一眼,躬身请她出去,送她去往简洁那里。 大约40分钟后,樊思荏到了军营门口。 他们被守卫拦了下来。 樊思荏下车,直接道:“我要见简长官。” 两个守卫一看是Z国人,就进去通传。 很快的,简洁从账内走出来,一看到樊思荏,表情非常惊讶。 “思荏,你怎么来了?” “来附近做个心胸外科的讲座,结束了,就想着来看看你。”樊思荏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嗯,不错。”简洁让她进帐,倒了杯水给她,“你不是来看我的吧,是有什么事情吧?” 樊思荏知道简洁是聪明人,也不好多做隐瞒,直接点头道,“是的,我是因为tiger来的。” “看来,你是知道了他绑架了言医生的事情了。” 樊思荏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默认。 “我们也在找他,但是目前还没有他的下落。” “Ken告诉我,他是被一支游击队突袭的。”樊思荏拧着眉问道,“这件事跟你们有关吗?” “我们?”简洁摇头,道,“我是军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怎么会有这样一支队伍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简洁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不过,我听说是其他国家的人安排的。” “怎么会?” “好像是因为伤害了什么王室成员吧,反正就是这样才被暗中对付了。”简洁在她耳边小声告知,“可是,到底是真是假,真的不得而知。” “这么神秘……”樊思荏的脸色并不好看,沉沉叹了口气,走到营帐的窗口处,往外看着,士兵们都在认真操练。 “思荏,听我一句劝,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找tiger报仇上面,多想想自己,小仙,还有一直在等你的人。” 简洁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樊思荏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等了很久,才说,“我现在只想见一见tiger,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的见到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偏偏就是有这样的执念。” 简洁蹙眉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到底该从何说起。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还没有吃饭吧,跟我一起吃大锅饭吧。” “好。”樊思荏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跟着简洁去了吃饭的营帐。 突然,围坐的士兵聊天聊到了之前的医疗队。 一个年轻的新兵,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着简洁道,“长官,上次的医生真好,听说领队的是您的亲弟弟,我们想能不能下次还让他们来?这样我们上战场也能安心许多。” 樊思荏听到这里,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转头看向简洁。 “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服从命令,听上级安排。最近不在咱们这里,去了中部那片了。”简洁说这话的时候,同样在观察樊思荏的表情。 樊思荏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吃自己碗里的饭菜。 “哇,那里也很危险,而且都没有长官你罩着,感觉很不安心呀。”有一个士兵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等他们结束了,就申请常驻我们这里呀。” “不动脑子!”简洁敲了小战士的脑袋,没好气地数落道,“卫生组织的安排,是你说申请就能申请到的?” …… “哎哟,疼,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您不用这么生气吧。”小战士揉了揉敲疼的脑袋,起身坐得里简洁远一点,生怕她再锤他。 樊思荏很快把饭吃完了,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吃完了。” 说着,她就离开了营帐。 简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有什么想问我的?直接问吧。” 樊思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小声道,“他,做战地医疗了?” “嗯。” “那很好。” “什么很好啊!”简洁有点生气,道,“思荏,你知道战地医疗的危险,你也应该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樊思荏的脸色很难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关于tiger的事情,传闻是什么跟中部的王国贵族有关,但是你知道吗,Tiger出事的时候,刚好是阿奕在这里的时候。” 简洁的话,让樊思荏无比震惊,蹙眉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他,她……”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简洁垂眸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知道tiger绑架了言医生,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别看他平时一声不响,酷酷的,可其实他脑子里想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只是不善于表达出了,让外人看到。” 樊思荏听到简洁这么说,心里立刻担心起简奕现在的情况。 这时候,从门口跑来一个侦察兵,对简洁敬礼道,“报告长官,前面不远处的民舍内,我们发现了可疑人物,怀疑是逃亡的tiger!” “继续盯着,我立刻安排人前往支援。”简洁说完,立刻让士兵列队。 通过侦察兵对当地情况的描述,她只点了一小队人前去抓人。 樊思荏看他们上车准备出发,立刻拉着简洁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别胡闹!对方是有高火力武器的,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简洁不可能带她参与这种危险的任务。 樊思荏却只想立刻见到那个绑架自己母亲的人。 “就是因为有危险,我才更要去!你别忘了,我是最好的急救医生!真的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我也可以帮到你!” 简洁迟疑了几秒钟,拿起一套防护衣给她:“穿上,上车。” 樊思荏立刻套上防护背心,上了吉普车。 车子只是开到里民舍两公里外的地方就停下了,之后整个小队步行前往目的地,以免被民舍内的人发现,打草惊蛇。 20分钟后,他们到了侦察兵隐蔽的草丛里。 简洁接过热能望远镜,朝着屋里看了一下,说,“一个在窗口,老鹰你能不能进行狙击?” “包在我身上。” “好,等我命令再行动。” 简洁看到平房的楼顶还有人拿着武器来回巡视着。 身边的侦察兵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长官,楼顶是最薄弱的地方,可以进行突破。” “室内的两个,一个在餐厅吃饭,还有一个在客厅看电视。” “是的。他们一个是tiger,还有一个是他的副官。” “好,知道了,先从楼顶进去再说。”简洁正想下指令,被樊思荏拦了下来。 “等等。” “怎么?”简洁不解地看着她。 “室内的两个,或许可以让他们自己倒下。” “什么意思?”简洁有些疑惑。 “我包里有麻醉粉,可以让他们失去知觉。”樊思荏打开包,拿出麻醉粉的药包,说,“我听到他们刚才又叫了外卖,我可以扮成外卖员,给他们送外卖,然后把麻醉粉放在食物里。”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但是强行突破,可能会伤到无辜的。”樊思荏指着一个几乎跟客厅那个热能身影重合的一小片热能阴影,说,“这个可能是民舍主人的小孩,现在成了他们的人质。” 简洁仔细一看,确实有个很细小的影子,因为静止不动,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可是,你进去的话太危险,不如让我去。” “你要指挥全场的!而且,我希望我去送外卖的时候,你们已经在楼顶了,这样真的出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第一时间进屋救援。” 简洁听了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也好,那你跟着小侦察兵去准备外卖,我们去攻占楼顶!” “好。”樊思荏应了一声,就听简洁挥手道: “行动!” 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很快制服了楼顶的人,就站在下楼地出口处等候。 樊思荏则带着中餐,去敲门。 Tiger的副官开门之后,看樊思荏是个漂亮的姑娘,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美女,怎么称呼呀?” 樊思荏没有跟他对话,把快递递给他,伸手道,“谢谢,两份宫保鸡丁盖浇饭,15欧。” “15欧?”副官笑了起来,一把将樊思荏拉进屋里:“你敢跟我要钱?我现在就连利息一起给你!” 说完,把樊思荏按到了木板床上。 “喂,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樊思荏挣扎着,看到了被胶条绑在沙发上的小孩。 她的喊声惊动了正在餐厅煮咖啡喝的tiger,生气地来到房间,踹了男人一脚,厉声喝斥,“混账东西,你想把追兵引来吗?还不快点给钱,让她离开!” “老大,这么多天没有碰过女人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标致的。”副官很委屈的说道。 “什么女人!我们现在不是享福,是逃避追兵!”tiger又踹了他一脚,把钱给了樊思荏,“不用找了。”拉着她,把她送出门。 樊思荏有点惊魂未定,连忙远离了房子。 室内,tiger和副官开始吃快餐。 差不多10分钟后,他们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都已经被简洁五花大绑带回了军营。 Tiger看到自己被绑在陌生的环境中,立刻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在S国的Z方驻军军营。” 这时候,帐篷内的灯突然亮起,简洁就从外面走入营帐内,看着面前的男人,说,“tiger先生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反而会保护您的人身安全,送您接受公正的审判。” “切,什么狗屁审判!谁都没有权利审判我!我不接受任何审判!”tiger想要挣脱束缚,用力蹬腿,扭动身体。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离开坐着的椅子。 “如果说其他人没有资格审判你,我呢?”樊思荏从外面走进来,站在tiger面前。 “你是那个送外卖的!原来是你!”tiger恍然大悟,“你在饭菜里下了药!” 樊思荏没有说话,走到他面前,让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样子,“tiger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tiger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蓦地,他好像是想起什么,冷着脸说道,“你也是为了言明慧来找我吗?” “你记起来了?”樊思荏蹲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你我为什么要听命绑架我妈?还让她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你不绑架她,她根本不会被炸伤!” “你必须搞清楚!我没有让她涉及危险!是她自己要去救人!我虽然绑了言医生,但是我一直都是以礼相待,没有伤害或者虐待过她!最后去最危险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 “你撒谎,你是个绑匪,怎么可能对我母亲以礼相待?” “是真的!Tiger先生真的对言医生很好,而且让我们一定不能伤害她,必须给她最好的吃食和休息!”一旁的副官开口,帮着tiger澄清事实。 “胡说!”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言医生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作为女儿不清楚吗?”tiger冷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言医生手上!你们每个都是为了言医生向我讨要公道,可是对言医生,我真的除了绑了她,但是绝没有做任何虐待伤害她的事情!” “你骗人,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樊思荏动手打他,立刻就被简洁拉开。 “思荏,你冷静一点!言医生的为人处事,我相信一切是她的决定!” 樊思荏其实也清楚是这样,只是她不想承认这一点,只想把责任归结到某个人身上,这样她心里能舒服一点。 她没有再说什么,推开简洁,跑出营帐。 “思荏!”简洁跟自己的副手递了个眼神,立刻追了出去。 樊思荏没有跑远,只是站在自己的营帐旁掉眼泪。 简洁慢慢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也知道是这样,对吧。” 樊思荏没有说话,转身靠在简洁肩上大哭起来。 “哭吧,畅快的哭出来就好了。”简洁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抚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停止了,虽然呼吸还有些抽泣,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洁姐,你还记得tiger刚才说‘你们每个都是为了言医生’这句话吗?” “嗯。”简洁点了点头,扶着她的肩膀,说,“你也听出来了?” “让他变得这么狼狈,落荒而逃的游击队,真的可能是简奕。” 樊思荏长叹了口气,接着道,“他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我却还在跟他生气,划清界限,真的太幼稚了。” 简洁没有说话,站在她身旁听着她的倾诉。 “我想去找他。”樊思荏拉着简洁的手,问道,“洁姐,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里沙之国不远的战区。”简洁拍了拍她的手,说,“但是那里真的太危险,我不能让你过去。” “不,我想去,我一定要去!”樊思荏的眼神无比坚定,“我要去告诉他,我错了,我想和他一起回家。” 简洁摸了摸她的头,说,“晚点吧,等那里稍微平稳一点,我再安排车子送去你。” 那时候,就迟了。 樊思荏心里暗忖着,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回营帐休息吧。”简洁柔声叮嘱着。 樊思荏点了点头,走回自己的营帐。 简洁看她回去休息了,便重新去了关押着tiger的营帐。 第二天一早,简洁看樊思荏还没有起来,就去她的营帐叫她吃早餐。 没想到,她进去之后,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洁姐,我一定要去找他,在危险也要去!否则,他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他。 “傻丫头!”简洁放下字条,跑出营帐,着急了一个精锐小队,去追踪樊思荏,并且保护她的安全。 从S国到沙之国,汽车要开上整整一天。 在这样一片巨大的沙漠里,打仗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可是沙之国却是这里面安定,繁荣的独立国家。 只是,沙之国虽然很富有,太平,没有战争,却会被周遭那些区域的战乱声扰得不能安宁。 樊思荏找了亨利他们保护自己,护送自己到了现在战事最激烈的地区。 “樊小姐,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过去车子是无法前行的,只有改成步行,才相对安全一些。”亨利必须为自己其他的兄弟们着想,不能带着他们去冒险。 樊思荏也理解他的想法,接下他送给自己的武器,说,“谢谢你,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目标也能小一点。” “嗯。”亨利感谢她的理解,目送她离开。 樊思荏独自一人朝着最激烈的战区走去。 她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有简奕带领的医疗队。 整整一天一夜,她的脚都起泡了,还没有找到简奕。 夜幕降临,樊思荏不敢漏夜前行,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休息。 突然,耳边传来一丝动静。 她立刻拿出武器,紧张地注视着周围。 可是,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她一个落单的女人,真的很难察觉到所有的危险。 只听到“啪”的一声,头顶上方的树枝断裂,一个黑色身影扑向他。 “唔……”她想喊叫,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樊思荏接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逃兵。 男人捂着她的嘴,想要欺负她。 樊思荏运用自己学过的格斗术,把人推开,朝着草丛里跑去。 “救命,救……” 她没能喊上两声,就被男人抓住,再次捂住了嘴巴。 …… 除了细微的“呜”声,她不能发出再大的声音。 眼看男人就要得逞,只听到“砰”的一声,有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男人倒在了自己身旁。 樊思荏用力把他推开,知道周围还有其他人,心里比之前更紧张了。 “你没事吧。”低沉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让她瞬间酸了鼻子,抬头看去,虽然背着月光,看不清楚脸,但是那个身影已经让她模糊了双眼。 “简奕!” …… 他迟疑了片刻,赶忙蹲在她面前,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样子。 “思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樊思荏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开心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离婚,不该不原谅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简奕整个人有点懵,抱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简奕,你原谅我吧,不要生我的气,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她用力抱紧他,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可是,简奕始终没有说话。 樊思荏以为他是不能原谅自己,拥抱的力度变小缓缓抬头看他,“你不能原谅我,对不对?” “不!当然不是!”简奕回神,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有一层新生的胡髭刺挠着她,酥酥痒痒的,还有点刺痛。 可是,她不介意,只要是他,就什么都不介意,甚至还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突然,周围又出现了窸窣的声音。 简奕立刻向樊思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 樊思荏跟他一起穿梭着黑夜中的枯草群里,低头看着他和自己紧握的手,再多的委屈也消散开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两人到了战地医护小队的扎营处。 其他的医生和护士,看到简奕带着个女的回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简奕,这是谁?” “呃……”简奕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介绍。 樊思荏已经笑着伸出手:“你们好,我是他的妻子,我叫樊思荏,也是个医生。” “哦,你好,你好。” 周围的人听后,立刻跟她握手。 有几个女护士一听简奕有老婆,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但是也没有太在意,主动邀请樊思荏和他们同帐。 简奕却直接拒绝了。 “不用,我等会儿送她离开。” “啊?” 众人有点惊讶。 樊思荏更是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打算走。” “你必须离开,这里是战区,你不是志愿医,不该留在这里。”他想樊思荏遭遇危险。 “我可以做志愿医。” “那等你申请成功之后,再来。”简奕说着,就开了一辆吉普车,拉着樊思荏上车。 “我不走!”樊思荏想要下车,简奕却不让她下去。 “必须走。”简奕不让她任性,看她想要跳车,直接拿了绳子绑起来。 “简奕!” “没得商量。”他开车离开医疗队的营帐。 “简奕!你就算送我走,我也会再回来的!这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回去!”樊思荏的语气无比坚定。 简奕不理她,只是专心开车。 樊思荏闹了一会儿,看他不说话,忍不住哭起来。 这让简奕一下子心疼起来。 他停下车子,帮她松绑。 “思荏,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我答应你,结束之后,就回家,好不好?”他扶着她的肩膀,说得情真意切。 “不好!” 樊思荏摇头,一把抱住他,说,“简奕,我知道是你带人突袭了tiger,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现在心里特别惭愧,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告诉你,我错了,我爱你!” 简奕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凑上前亲吻她的额头。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简奕,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将她拥入怀里,“但是,我希望你回家等我,这样我心里就会有个信念,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你。你明白吗?” 樊思荏抬头看着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的唇。 这一晚,虽然仓促,却无比幸福。 东边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着凉了这片金色沙漠。 简奕被那一道曙光惊醒,看着身旁的樊思荏,温柔地吻了她的脸颊。 “呃……” “醒啦?”他的脸上胡髭青涩,金色的光芒落在他脸上,看起来棱廓分明,好像雕塑一样立体。 樊思荏一把抱住他,小声道:“别送我离开,我想留在你身边。” “昨晚不是说好了,回去等我回家。” 简奕吻了她的额头,帮她穿好衣服,开车送她去沙之国。 为了节省时间,到了沙之国之后,简奕直接去见了这个国家的第十三王子黎夜。 因为他的妻子,是启凡的妹妹启晨曦。 当启晨曦看到简奕和樊思荏的时候,立刻让人准备了私人客机。 简奕看着樊思荏上了飞机,才开车离开。 樊思荏一看到他走远,就闹着下飞机。 “夜王妃,我不要回去!”她看到启晨曦是Z国人,便直接用中文说话。 启晨曦以眼神示意仆人放开她,走到她面前,说:“你和简医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想清楚了?要回到他身边,和他一辈子吗?” “是!我想清楚了!”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启晨曦挥手,召唤身后的禁卫队长,并对这对方说道:“江逸,你送她去国际卫生组织,让她成为志愿医。” “是。” “王妃……” “你放心,由他带你去,很快就能审批通过,再让他送你回来,你就能名正言顺跟在简医生身边了。”启晨曦淡淡的说着,举手投足都长相王者之气。 “谢谢你,夜王妃。”樊思荏恭敬地向她鞠躬,转身上了飞机。 大约用了一天的时间,樊思荏带着被认可的志愿医的委任书回到沙之国。 启晨曦也不急着送她去见简奕,只是领她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佣人找来一套婚纱给她。 “夜王妃,这是……” “你们不是没有举办过婚礼嘛,这个送给你。”启晨曦的意思很明确,让他们完成一场婚礼。 “谢谢!”樊思荏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换上白色婚纱,在江逸的护送下赶往战区。 没想到半路上,他们遇到了爆炸,整条公路都被震塌了。 江逸下车看了一下情况,对樊思荏道:“樊小姐,我想我们可能要绕道了。” “绕道的话,要多久才能进入战区?” “大概多两天的路程。” “不行,不绕道!”樊思荏跳下车子,提着裙摆从旁边通过公路:“我可以跑着去。” “樊小姐!”江逸连忙追了上去,试图阻止她,“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 “我不管!我不能再多等两天,我现在就想见到他!” 樊思荏心里着急,快步往前跑去。 轰的一声,周围又发生爆炸。 江逸把樊思荏按倒,躲避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樊小姐,真的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不,我一定要从这里过去。”樊思荏想要站起,结果第三次发生了爆炸。 这时候,远处驶来一辆吉普。 江逸警惕地拿出武器。 樊思荏看着开车的司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别紧张,我认识他们。” 原来,他们是简洁那里追出来的副手张宏。 之前他们没有找到樊思荏,后来遇到了亨利,就有亨利一人带路找了过来。 “樊小姐,我们奉长官的命令护送你去救护队营帐区。” “啊?洁姐知道我从这里走吗?” “是沙之国的夜王妃发电报通知她的。”张宏向她敬礼,请两人上车。 一路赶往医疗队的营帐。 半天后,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们到了营帐区。 可是,简奕带着小队到外面救援了,还没有回来。 樊思荏就坐在他的营帐内等候。 突然,账外传来急切的声音:“有个急需手术的平民,有没有人可以手术。” “什么情况?”营帐内的医生和护士把病人抬到手术台上。 医生检查之后,面露难色,“这伤在心脏附近,我们这里只有简医生能做这个手术。现在,他还没有回来,恐怕……” “我可以做这个手术!”樊思荏站在门口,扯掉了一半的白纱裙,走到手术台前。 “这是我刚拿到的委任书,这个手术我可以做。”说完,她接手消毒,戴上了橡皮手套,拿起手术刀,开始取弹片的手术。 一台手术,完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樊思荏放下剪刀,松了口气,“手术结束。” 她摘掉了手套,发现自己的婚纱已经污迹斑斑,而且都被自己撕成了短裙小礼服,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了,她还是没办法完成这个婚礼。 帐外传来很多吵杂的声音,有些闹腾。 樊思荏走出去查看,就见到简奕带着医疗小队回来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手术帐外的樊思荏,金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好像天使一样神圣美好。 有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立刻跑向樊思荏,一把将她抱住。 樊思荏开始还有些木讷,回不过神,很快就拥紧了他,靠入他怀里。 “对不起,我回来了,但是我是拿了志愿医委任书的。”樊思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简奕没有说话,好像在用生命拥抱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了。 “简奕,你生气了吗?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简奕吻住了唇。 阳光洒落在两个人身上,看起来美好,又充满希望。 良久,他才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樊思荏松了口气,低头看到自己婚纱上的血迹,连忙推开他,“哎呀,我去换件衣服,这个太丢人了。” “不丢人!”简奕将她拉回到面前,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在我眼里,不管何时何地,你都是我最美的新娘,嫁给我吧。” 樊思荏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手中的雕花金戒,感动得落下眼泪。 “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开始拍手鼓励。 樊思荏看了他们一眼,破涕为笑:“我嫁给你!” 简奕很高兴,起身握住她的手,帮她戴上戒指。 两人拥吻在这初晨的金色阳光下。 这场婚礼,没有奢华的酒席,也没有花哨的甜言蜜语,只有两颗相爱的心,和有一群奋战在救援第一线的医护人员。 炮火成了他们的礼炮,大锅饭成了最美味的宴席。 就这样,他们结婚了,在医疗队的营帐内完成了婚礼。 五个月后,简奕和樊思荏再次出现在沙之国王妃启晨曦的面前。 这次,他们是必须分别了。 “放心回去,我一定会平安回家的。”简奕的声音诚恳,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樊思荏虽然不舍,却不再像上次那么坚持,柔顺地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平安回家。” “一定。” 简奕跟她拉钩,手轻抚她的小腹,“我向你和孩子保证。” 樊思荏没有再说什么,含泪送他离开,自己独自乘坐飞机回国。 地面上,启晨曦和简奕一起目送她的飞机离开。 简奕转身,很礼貌地向启晨曦致谢。 启晨曦没有说话,将一封印泥封印的信件送到他手上,“祝愿你和简太太永远幸福。” 说完,转身离开。 简奕愣了一下,打开信件阅读,表情从惊讶转为微笑,紧接着是爽朗的大笑。 他收好了信件,开车回医疗队。 又过了四个月,樊思荏在产房生孩子,口中还不忘痛骂简奕。 “臭简奕!说好的回来陪我生孩子的,不守信用!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看我不回去宰了你!啊——疼!” “你要宰了我,宝宝可就没有爸爸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樊思荏原本感觉自己都快痛死过去了,这会儿好像满血复活了。 她转头看着来人,脸上忍不住哭笑起来:“混蛋!这么晚才回来!你太讨厌了。” “嗯,那要咬我吗?” 简奕把袖子卷起了,把手臂伸到她嘴边。 樊思荏原本真的想狠狠咬一口,可是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疤痕,就放弃了。 “老公,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生完再说。”简奕怕她浪费力气。 “不行!必须现在说!”她坚持。 “好好好,你说,说吧。” “我之前跟你说,我心里有个救过我的‘小哥哥’。”樊思荏吃力地说着,声音很大。 “怎么又提这个了,我知道是林子凡。”简奕没好气地翻白眼。 “我呸!谁告诉你是林子凡的?是你啊,笨蛋!你的智商真是严重欠费!” 樊思荏生气地骂他。 简奕惊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突然他开心地把樊思荏抱了一下,大笑起来:“是我!竟然是我!你的小哥哥原来就是我!那我还吃林子凡的醋!我真是脑子有病!哈哈哈……思荏,原来自始至终你爱的都是我!” “是呀!我只爱你一个人!”樊思荏尖叫一声,就听到孩子“哇哇哇”的哭声。 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尾声: 病房内,樊思荏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眼神温柔,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简奕和小仙则一左一右陪在她的病床旁。 “妈妈,你想好给弟弟取什么名字了吗?” “嗯,这个要问你爸爸。”樊思荏看向简奕,问道,“你想好儿子的名字了吗?” 简奕点了点头,非常自豪的说道,“当然。” “那,说来听听。”樊思荏很好奇的等着。 “儿子的名字,叫简爱荏。” “滚!你是又多俗啊!爱人?还矮人呢!”樊思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满是嫌弃道,“重想!” “那简爱思。” “小仙,帮我打死他!” “你就不怕咬字不清的都成‘简爱死’,‘简爱屎’啊!我真想把你的脑袋劈开来看看!”樊思荏气得别过头不理他。 “不如就叫简凡好了。”林子凡从外面走进病房,把一盒果篮放到桌上。 “咦,这个名字不错。”樊思荏笑着跟他打招呼,“比那些爱死,矮人好多了。” “去!我的儿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取名!”简奕当然不会答应用“凡”字,这不是指林子凡嘛! 他可不想把儿子当情敌。 “那你说,叫什么?” “没想好。” “你滚!简没想好?我抽不死你!就叫简凡,你再啰嗦,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樊思荏一脸嫌弃地瞪他。 简奕想上诉反驳,但是却不想惹樊思荏动气,只好忍了下来。 结果,从此以后,我们的简凡,真的就像简奕想的那样,成了他的“情敌”,一直跟他抢老婆。 ------题外话------ 推荐自己新文:《撩妻有瘾:老公请节制》 这是写“启家”启晨曦的故事,女强文。 她,18岁,ZNH保镖,启家家主,拥有绝对的身手,领导力。智商180,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 他,25岁,A国王储,高贵优雅,看似温柔无害,实则高能腹黑,护短,忠犬型宠妻狂魔。 ※ 暗市上,她是待拍的压轴货品,他是一掷千金的高贵买家。 当有人志在必得时,他喊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十亿!” 当她用铁链圈住他的脖子,被十多个保镖围困时, 他淡定地说:“不许动手,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她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丈夫。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却在第二天从他的床上醒来。 “早安,老婆大人。”他笑脸相迎,不等她动手,已经逃离床铺,严肃道: “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