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园,傻妃出墙来》 第一章.秀色不可餐 呼吸被剥夺,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抽光,脚在踏进阎王殿之前,叶弯弯猛然睁开眼,死劲的挣扎。 她刚破出水面,想大喊救命,拉扯的声音瞬间被水灌入,淹没了去,她费力扑打着水面,希望能借此引来别人的眼球。 只扑通了几下,便没了气力。 想她一届神偷,眼看就要丧命于此,实属不该,只怪她一时爱心大泛滥。 泳技不行还硬逞强,结果人是救上去了,对方却不知好歹的踹了她脚,恩将仇报的家伙。 在她即将放弃希望之际,只觉身子一个腾空,被一股力道带出了水面,连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叶弯弯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当叶弯弯意识到自己身处半空中时,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会轻功了,得意的劲还没上来,身上的钳制徒然消失,然后她毫无意外的迎面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淹不死她,倒是险些把她给摔死了。 叶弯弯疼得龇牙咧嘴,小巧的五官都皱到了一块,睁眼抢先入目的是一双精致的皮靴,绣工顶级棒,这年头还有人穿这种鞋子?现场作秀,还是脑子有病? “死了没?”头顶上方是男子微微扬高的嗓音。 叶弯弯吃了一嘴的泥,心里老大不爽,想到这都是拜对方所赐,再听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对方的双腿,想绊倒他。 结果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对方踹了一脚,还是踹飞的那种,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并以优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又是个狗吃屎的姿势。 靠,难道对方眼睛被猪油蒙了,还是眼瞎了?没看到她是女的吗?她还不至于丑到看了,就恨不得一脚踹到天边那种吧?再不济她也是女的,下手不用那么狠吧。 叶弯弯全身酸痛,连起身的气力都使不上,她耷拉着眼皮,趴着地上,干脆装死,她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余光处,见男人走近,并在她眼前的一步处停下,依旧是恶劣的口气,“看来死不了,还有力气打人。” 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行径太恶劣了,要是她不教训他,她就跟他姓! 叶弯弯咬了咬牙,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了,手指向对方,“我说你……” 目光触及到眼前男人这张妖孽般的脸时,她所有要破口大骂的粗话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般,长得出尘艳艳的人,如水般的月光下,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而挺,毫无挑剔的五官,脸部线条明朗。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人妖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眼前之人也不为过。 “傻子,看够了吗?”宗政烨被她这花痴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有种想一脚重新把她踹回江中的冲动。 叶弯弯被他这声怒吼给震回了心神,眼前的男人虽然长得秀色可餐,但这脾气实在是要不得,她刚才脑抽了,才会衍生出想要扑倒他的想法。 美色误事,美色误事。 原来他没有眼瞎,而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 下一秒,叶弯弯立马把注意力降到最低,她身上穿的是套古装,这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她也乌龙的穿越过来了哪个历史书上记载的王朝,很好,没准她也能装逼一下。 宗政烨奇怪的瞅她几眼,很不情愿的说:“城都郊外。” “不是,我说现在是什么朝代?”叶弯弯也顾不得他看自己怪异的眼神。 要想装逼,得先摸清现在是处于历史上的时间段,不然就白搭了。 他在这里和一傻子废什么话,说再多她也听不懂,宗政烨转身欲走,怪自己多管闲事。 “别走,你都还没告诉我。”叶弯弯上前拉住他宽大的衣袖,拽得死劲。 第二章.咬他 “死开。”宗政烨脸上写着不悦,低沉的嗓音缓缓拉开,道出的话不容置喙。 叶弯弯怔怔的看着他,深觉得这样的男人生气起来,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冷,尤其是那双眼眸,大有你不松手一脚送你归西的节奏。 她有时候就跟缺根筋一样,打破砂锅就得问到底,就像现在尽管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善,那死拽的手仍旧不见有丝毫松懈的意思。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对方一个甩袖的动作,直接把她给抛了出去,叶弯弯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什么玩意!一言不合就开打。 叶弯弯瞬间火大,先是被扔,又被踹,还被甩飞,爷爷能忍,姑奶奶不能忍。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洪荒之力,登时弹跳起身,冲上去跳上了宗政烨的后背,两脚勾住他的腰身,双手勒住他的脖子,气呼呼的道:“我让你对我动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仿若在眨眼间,宗政烨第一反应就是把她甩下来,奈何后背上的女人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死死黏住了自己,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给本世子滚下来。” 他是世子,一生下来就身世尊贵,哪有不长眼的奴才敢在他头顶上撒野,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更别说是对他有丝毫的不敬,可这个傻子竟敢对他蛮横无理。 “你休想,我就偏不下来,有本事你咬我啊。”背上的叶弯弯得意洋洋,见他气恼又抓狂的模样,心情一扫之前的不快。 “别仗着你是傻子,本世子就不敢拿你怎样,照样办你。”看来怒火烧得很旺呢!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叶弯弯淡定自若,全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半分。 “叶弯弯。”他侧过头,眼角余光扫到她得意的眉眼,咬牙切齿道:“本世子命令你滚下来。”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都要聋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想腾出手去掏掏耳朵,又怕被他给扔下背,只好拿头去碰了碰他的,想到他说的话,不以为意的道:“你是世子,我还是世子妃呢!” 谁会娶她这个傻子,倒贴上门他都不要。 “鬼才要你这个傻子,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懂吗?”宗政烨觉得自己的耐性都快被她耗尽了。 “我还真不知道。”开口闭口都喊她傻子,难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意识到这一点,叶弯弯想,要是自己不好好利用这个傻子的特权,那就真的太傻了,借助月光盯着男子白皙的脖颈,她张嘴就咬了下去。 宗政烨闷哼一声,原本扯住她两脚的手松开,便捂住伤口,拿下一看,殷红的血湿润掌心,怒了,“你敢咬我!” “我都咬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叶弯弯大笑起来,唇上还染有他的血,她凑在男子的耳边,邪恶一笑,“脖子已经咬了,接下来是耳朵了,你说先是左边好,还是右边好,味道应该都不错。” “你敢。”这傻子哪借来的胆子,简直肥得冒油了,连他堂堂凉云国世子都不放在眼里。 她答得干脆,“你看我敢不敢。” 鉴于之前她毫不犹豫的一口,宗政烨敢肯定这个傻子绝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绝对敢来真的。 还有一点就是她并不像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痴傻,反而狡黠得很,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根本难从里头看出呆傻,反而是精明得很呢。 这个女人,还很记仇!! 第三章.异样的感觉 宗政烨微侧过头,强压下心头衍生出来的怒火,没好气的说:“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 叶弯弯非但不松手,反而勒得更紧了,不满的哼哼了声,“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在套路我。” 她不信这个男人会这么好心,没准等她一跳下去,就会对她动起手来,按他受气的程度,非得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爹娘都认不得不可,刚才就是很好的例子。至少这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虽不是很听得懂她的话,但宗政烨清楚不是什么好话,胸膛微微起伏,今天绝对是他最受气的一天,“本世子保证不对你动手,下来。” 谁知叶弯弯却说:“你的保证不值钱。” 空头支票不可信,她叶弯弯从不吃这套,休想唬她。 宗政烨一噎,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得他几乎七窍生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如镜子般平静的江面上,忽然有了主意。 叶弯弯一直留意他的神色,见此,便知他心里头肯定是打了坏主意,专门对付自己的坏主意,她忙喝令,“你别乱来,你要是敢从这跳下去欲图想淹死我,那你就亏了,我死也会拖着你做垫背的。我可算是赚到了,毕竟黄泉路上有这般貌美的男人作伴,岂不是一件美事。” 好,算你狠,叶弯弯,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前方一阵躁动,窸窣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还有零星的火光,似乎还有喊着什么,距离有些远根本听不清。 当然,这一点只针对叶弯弯,宗政烨自然听清了,人家可是学武之人,这点耳力还是有的。 叶弯弯心中一惊,就怕是来找她麻烦的,忙催促他,“快躲起来。” 看她身上穿的衣料,就知不是寻常人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又在江中溺水身亡,进一步猜想,不是失足落水,就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把。 “本世子为何要躲。”宗政烨冷哼,骑在他肩上也就算了,还想使唤他做事,简直是妄想。 见他丝毫不动,叶弯弯急了,搬出威胁他的话来,“他们要是来寻我晦气的,我就拉你下水,说你是我的同伙,你休想撇得干净,别以为你会点轻功就了不起。”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她恼了,又见他不肯配合,磨牙霍霍想咬他的耳朵,转而一想,总不能真的咬吧?这样倾城绝色的男子,丢失了只耳朵,那得多难看。 心里这般寻思着,叶弯弯有些不忍了,想了想,只好吓唬他,“你不走是吧?我自有招对付你。” 话毕,叶弯弯将脑袋凑过去,伸出舌头在他耳朵的轮廓处轻舔了下,“你走不走?” 一股异样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宗政烨从未有过的,他原本闭上的眼眸,猛然睁开,整个人都僵住,不再动弹,背后女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 男子像块木头似的杵着,叶弯弯不明所以,紧环住他脖子的手不自觉松开,这人是不是傻了?她伸手用手背在他白皙的脸上轻拍了拍,“喂,你怎么了?你别吓······” 后头的话还没跳出,却被她的一声惊呼给掩盖了过去,“啊····” 叶弯弯睁眼入目的是男人好看的凤眸,深邃的眸子还含着看不懂的东西,这下她傻眼了,什么情况?两人现在是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 宗政烨将她压在身下,两人四目相对,男人高挺的鼻尖同她的相抵,两片唇瓣也不过分毫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她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在这寂静的夜里,陪伴的还有满地的月光,谁也没主动去推开谁,仿若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 第四章.她的小名? 当然,若是没有那些来打扰气氛的人的话。 “混账。”一声暴喝声,由远及近。 成功拉回了两人的思绪,宗政烨回魂,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衣裳,叶弯弯还处于呆愣中。 待走近,叶正看清眼前的男子面容时,大吃一惊,忙不迭行礼,“老臣见过明世子。” 明世子?眼前这货真是世子?这就尴尬了,刚才她还讽刺人家来着,这下死定了,也不知这斯会不会翻旧账,叶弯弯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她偷偷拿眼去瞄宗政烨,对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窘态之色,单手背在身后,俨然的翩翩公子。 叶弯弯白眼一翻,切!装逼。 尾随上来的李莲香,并没有看见宗政烨,他恰巧被叶正高大的身躯给挡住了,她不满的道:“将军,你看看她成什么样子?大晚上偷跑出来与野男人私,” “通”字在唇边硬生生的咽回去,那个她口中的野男人正是人人敬而远之的混世小魔王,凉云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凉王宗政天的嫡亲儿子宗政烨。 她暗叫不好,赶忙改口道:“见过明世子。” 后面跟上来的人,皆纷纷朝宗政烨行礼。 宗政烨没开口让她起来,李莲香便一直跪着,她心里吃不准这个明世子的喜好,却也深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话惹了他不快。 “野男人?李夫人说的可是本世子。”他说得随意,旁人听不出喜怒。 她大骇,头低得很低,“民妇不敢。” “不敢?莫非是本世子失聪,听错了冤枉你不成?” 依旧是平淡无奇的声调,可听在李莲香耳中,却如同催命符,她连连磕头求饶,“还请明世子明鉴,民妇并无此意。” 叶正适时站出,朝宗政烨恭敬道:“夫人一时口无遮拦,望世子海涵。” 宗政烨摆了摆手,了然一笑,“罢了,起来吧。” 李莲香忙不迭道谢。 叶弯弯盯在一旁看好久了,得出了个结论,那就是此世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三言两语就把一个老妇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小三,你大晚上跑来郊外做什么?” 叶弯弯魂游天边,冷不丁耳边咋起浑厚的声音,那啥?小三?她没听错吧?她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虽然再不嫁出去可能就凉了,但也不会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回魂视线在众人脸上绕了一圈,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叶弯弯懵了,那个将军口中的小三不正是她吗? 叶弯弯抬手指向自己的秀鼻,嘴角狠狠一抽,“我不知道。” 她怎么知道,自己也是处于茫然中,睁眼就在水里死命挣扎了。 见叶弯弯全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将她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来,尽管胸前并不是发育得很好,但起码也有馒头大小。 小脸脏兮兮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更显得尤为醒目,如同镶嵌的宝石,衣服也沾染上灰尘,整个人都很是狼狈。 她澄澈明亮的大眼,睁得老大,眸中有不解以及茫然,模样倒是显得很无辜,宗政烨看得有些晃眼。 第五章.将他一军 叶正长叹口气,这个女儿自小就呆傻,都说傻人有傻福,他怎么就感觉不到呢,瞧她这全身湿哒哒的模样,跟个落水鬼似的,责备的话再也道不出,“跟爹回去,再不换身衣服,没准明日就得着凉了。” 她这算不算是平白无故捡了个爹,叶弯弯瞅了他几眼,见他眼中满是心疼,方才挪步到叶京身旁去,难得的乖顺,“哦。” 他转身对宗政烨道:“明世子,若小女适才有对你不敬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将军严重了。”宗政烨客气道,他睇了叶弯弯眼,薄唇浅弯,“叶小姐倒是不像传言的那样,今日倒是令本世子刮目相看呢。” 他意味不明的说着,但叶弯弯却是听出了话中之意,这小气鬼,可是小心眼得紧啊! 为此,叶弯弯决定将他一军,她突然抱住叶正的手臂,摇晃了下,把傻子的角色扮演下去,“爹,明世子他刚才对我不礼貌。” “小三,别胡说。”叶正喝斥,转而对宗政烨抱歉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请世子别放在心上。” 还没宗政烨发话,叶弯弯便先发制人,她松开叶正的手,狠狠的跺了跺脚,甚是委屈的说:“爹,您竟然凶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手指向宗政烨,一手放在自己胸前,“他说我这里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难道这不是对我不礼貌吗。” 众人一片哗然,心里皆是一致的想法,这世子竟然是这种饥不择食的男人,连一个傻子都想占便宜。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绕到了宗政烨身上。 宗政烨气得脸色铁青,叶弯弯这是想抹黑他,还真有她的,看来她并不傻,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反咬他一口,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清楚,叶弯弯在为刚才他的一脚之仇。 很好,想他一个堂堂的世子,如今却被一个装傻的女人给耍了,这笔账他记住了。 “明世子,她说的可是真的。”叶正满脸严肃起来,盯着他的眼神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毕竟他们赶来时,两人的确是处于暧/昧的姿势。 李莲香一想到是真的,心里极为不甘,叶弯弯这个傻子怎么配得上世子这样出色的男人,鉴于刚才自己的无心之失,便不敢吭声。 “本世子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又如何去承认。”宗政烨转瞬便已神色如常,但莫名的,还有些小小的心虚,刚才他的确失态了。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要只是听叶弯弯单方面的说辞,叶正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一个傻子说的话,可信度实在是不高,更何况对方还是行为坦荡的宗政烨,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反而有损自家女儿的名誉。 思及其中的利害关系,叶正也没再去纠结此事,当即道:“老臣一时糊涂,只怪老臣爱女心切,没能洞察是非黑白,冲撞了明世子,还请世子恕罪。” 叶正说话间正要对着他跪下,宗政烨上前虚扶了下,“将军请起,将军的心思,本世子能理解。” 叶弯弯见没能把他给拉下水,无奈的撇了撇嘴,世子身份真是高大上,随口说两句,连证据都不用摆在台面上,她老爹倒先道自己的不是了。 想来也是,她现在可是傻子,傻子说的话纯属当屁放。可一想自己平白无故受他的一脚,叶弯弯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眼下是不能把他如何了,日子还长呢,有的账,他们需要慢慢算。 第六章.一言不合就家法 回去的路上,宗政烨和叶正走在前头,叶弯弯心情郁闷的跟在后面。 李莲香突然拉住她,把叶弯弯拉到一旁去,低声问,“你怎么会认识明世子?” 叶弯弯摸不清她想表达的意思,歪头一想,故意拉长语调,“他啊~”然后看着她,笑呵呵的说:“不认识。” 她对李莲香的印象并不算好,打从两人一照面,叶弯弯总觉得这个女人对她存有恶意,具体的她说不上来。 这不,下一秒就验证了李莲香是个妥妥的后妈,叶弯弯话刚出口,就被对方用力插了把手臂,堪称容嬷嬷的绝招。 叶弯弯毫无准备,吃了痛,险些尖叫蹦跳起来,李莲香得意一笑,若无其事的走了。 要是吃了亏还不还手的,那就不是她叶弯弯了,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绝对是她的代名词。她两眼眯了眯,活动活动手指,抬步追上去。 叶弯弯跟在她身后,眼里露出一抹坏笑,李莲香穿的是件委地的长裙。 她脚一抬,随即一落,踩在对方的裙摆上,然后定定的站在那。 裙摆突然被扯住,因脚步匆忙,李莲香被股力道带回,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便朝后倒去。 在摔倒的瞬间,她看见叶弯弯嘴角浅笑,歪着脖子看着自己倒地,没去出手扶住她。 尽管有月光,以及下人举着火把,但路过树林的小道,树影斑驳,路面还是有些看不清的。 “哎呦喂。”随着人落地的瞬间,李莲香痛苦的喊了声。 后面的动静还是引来前头人的驻步,一旁的婢女上前扶起她,“大夫人,您没事吧?” 李莲香原本想发一通火,可碍于宗政烨和叶正在场,只能收敛,但脸色依然难看。 “大娘,您走路都能摔跤,是不是这夜路有鬼呀,不小心让鬼绊脚了去。”叶弯弯堆着满脸的笑,凑上去。 “你别胡说八道。”李莲香明显心虚,眼睛闪躲,瞧了眼四周,可却是漆黑一片。 一个傻子说的话,她怎么也信,还真是老糊涂了不成。 这场小风波,不过是一段插曲,所幸一路上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与宗政烨分道扬镳时,叶弯弯察觉到了他探寻的目光,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对方只是勾唇浅笑。 这一笑很倾城,险些没把叶弯弯的魂给勾走,她私底下暗骂了句,死人妖。 将军府即便比不过那些个皇孙子弟的府邸有气派,但也绝对差不到哪去。 门匾上,方方正正的书写着“将军府”三个烫金大字,门前两尊耀武扬威的石狮子。 叶弯弯两眼发光的盯着门匾,烫金的!烫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肯定很值钱。 “呦,弯弯回来了,出去玩也不懂得看看时间,瞧把你爹给急的。” 刚进了正门,还没踏足厅堂,便有一道女声飘出,柔软无骨,听在叶弯弯耳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陆青踩着三寸莲步现身,她看向叶正,顺带抛了个媚眼,手中的帕子一挥,娇嗔道:“老爷,您说是不是?” 叶正扫了她眼,不做理睬。 叶弯弯再次经受不住,一阵恶寒,这小眼神,这小动作,这把嗓音,实在是辣眼睛,又辣耳朵,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她假装打了个喷嚏,“爹,我冷。” 叶正朝一旁的婢女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三小姐回房。” “是,老爷。” 这时,从进门到现在未发一语的李莲香说话了,“等等。” 欲抬步离开的叶弯弯被迫止步,这老巫婆又想做什么? 叶正看向她,眼里带着询问,李莲香一笑,继而一板一眼道:“老爷,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弯弯她私自离家出走,又在外面逗留,与别的男人厮混,倘若传出去,岂不是有辱家门,若不加以严惩,家规何在。” “但小三她和平常人不同,她,” “老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弯弯她虽智如三岁孩童,但毕竟已经成年了,有些事当断则断,莫要非得出大事,才想要亡羊补牢。” 叶正皱了皱眉,她的话不无道理,无规矩,不成方圆,弯弯已过及笄之礼,成年了,再任由她胡闹下去,迟早非得出乱子,不如现在给她吃点苦头,好让她长长记性。 “夫人说得在理。”他朝外道:“管家,拿我的马鞭来。” 第七章.二房争宠 厅堂之内,闻言无不变色。 马鞭,叶正征战沙场多年,从未离身,如今尚无战事,自是当成执行家法的武器来用,一鞭下去,足以叫人皮开肉绽,在场任谁听了都心惊胆战。 陆青满不在乎,坐等看好戏,李莲香则眼角含笑。 叶弯弯一听要请出家法,哪里还受得住,心肝一颤一颤的。 哭是哭不出来了,暗暗思忖,这叶弯弯无缘无故出现在郊外,不是失足落水,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害死本尊,岂料被她这个异世的灵魂给占了个便宜,总不能白白受一两鞭,那得多受罪。 叶弯弯突然跪下抱住叶正的大腿,尽管挤不出眼泪,当下哀嚎起来,“弯弯被人推入江中,差点淹死,现在爹又要对我用家法,还不如直接让我淹死得好。” 叶正浑身一震,瞪大眼道:“你说什么?淹死?” 叶弯弯用力插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怜巴巴的含泪点头。 叶正才恍然,在郊外找到叶弯弯,她的确是一身狼狈,全身湿透,此时衣裳未干呢。 想来定是宗政烨救她,可大晚上的,明世子在那做什么? “罢了,起来吧。”他拉住叶弯弯,把人拖起来。 见他面色稍缓,便知他心软,李莲香心有不甘,刚喊了句老爷。 叶正摆手,显然不想听李莲香的话,“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继而转头吩咐一侧的婢女,“带三小姐下去。” 待两人一走,陆青贴上去,抱住叶正的胳膊,讨好似的说:“老爷,您也累了吧,青儿给您揉揉肩。” 李莲香最看不得她这狐媚样,扭着腰肢凑上去,“老爷,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我说大姐,你这是怎么回事,老爷还没说要休息,你凑热闹个什么劲。” “二妹,老爷在外忙碌了一天,回来又去找弯弯,现在能不累么,我这可是为老爷着想啊!” “呦呵,我还不知道大姐的心思,少在那……” “好了。”叶正一甩衣袖,神色已全是不耐烦,“有完没完,一天到晚吵个没完,能让我耳根图个清闲吗。” 叶正气得拂袖而去,徒留两人嘘嘘不已。 “老女人,这把年纪也不消停点。”陆青朝李莲香哼了声,跟着转身离去。 李莲香气得不轻,明明她才是原配,陆青只是个二姨娘,这个死狐狸精倒是爬到她头顶上来,还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未免太可恨了。 叶正竟也放任不管,每每两人争吵,她总是最憋屈的。 叶弯弯在婢女的带领下,左拐右拐,经过花园,路过水榭,穿过走廊,转进了一院子。 这古代就是麻烦,绕来绕去,都快把她绕糊涂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差点就被老爷驱赶出府了。” 叶弯弯前脚刚踏入院中,一个人影闪现眼前,下一秒她的衣袖被来人紧紧扯住。 要不是看清来人的面容,恐怕叶弯弯早已一脚踹过去,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突然冒出个人来,声音还夹着哭音,要是再配上个妖风,那还了得。 简直能把她心脏病都吓出来,尽管她当过神偷,盗过墓,那怎么说也是死人。 俗话说得好,人吓人真能吓死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你这不是还在府里,等赶出去你再哭也不晚。”叶弯弯将衣袖硬扯出来。 到底是干过粗活的人,这力气贼大,她还真怕这丫头把自个的衣服给扯烂了。 这下换清莹傻眼了,这小姐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利索?不可置信的问,“您真的是我家小姐吗?” 第八章.聒噪的丫头 叶弯弯甩了她个白眼,越过她,径直走在前面,干脆的说,“不是。” 她说的是实话,古代的那个傻子已经翘辫子了,来的是她现代这个有勇有谋的神偷。 清莹愣了愣,跟上去,几乎笃定的语气,“不是老爷怎么让您进府。” 叶弯弯没做答,进了屋内,主人的气势十足,“我要洗澡,湿哒哒的,浑身难受,快去给我准备热水。” 做为神偷,叶弯弯表示,不管是身处哪个地方,她的适应性都是极强的,接受能力亦然。 半晌后,叶弯弯两眼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浴桶,颇为无奈咽下口水,她实在是对古代这种不先进的东西不待见。 “小姐,您沐浴最喜欢的花瓣,奴婢给您拿来了。”清莹手上拿着个篮子。 “什么花?”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菊花啊,这不是小姐一直沐浴用的吗。” 菊……花,这叶弯弯到底有多喜欢这种花,还拿来沐浴。 清莹来到浴桶前,正要往浴桶里散花,叶弯弯一个激灵,挥手,“拿走,换别的来,我不喜欢这种。” “为什么?”清莹满脸不解。 “你管为什么,让你换就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哦。”可能用久了,感觉腻了,清莹这般想,却又犯难了,“小姐想要什么花?” “随便。”她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呼呼的睡个大觉。 随便?又说要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弯弯看不过去了,果真是有其主子必有其婢女,连个伺候的人脑子都这般不灵活,她走过去将清莹往外推去,“算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小姐,你一个人也可以吗?” “可以,非常可以。” 清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并没有走开,而是贴心的站在屏风外,还时不时的搭话。 “小姐,衣服,奴婢已经准备好,放在矮凳上了。” 叶弯弯正动手解开腰间的束腰,动作一顿,眸光瞥了眼,果真有套新衣服摆在那,便轻应了声。 “水要是凉了,同奴婢说声,奴婢给您添热的。” “想要擦背,便唤奴婢,奴婢就在这守着。” 叶弯弯:“……” 拉着束腰带子的手顿住,叶弯弯额头突突,再也忍受不了外面那只如同夏天聒噪知了一般的清莹。 下一秒,清莹被叶弯弯给拒之门外,她刚凑上去,“小……” 房门“砰”的清脆声,将她隔在门外,迎面甩上的房门,迫使她止步,要是清莹动作再快些,恐怕夹的就是鼻子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耳根清净。 叶弯弯泡了个热水澡,全身舒爽了不少,到现在她还没见过这本人的庐山真面目呢。 人傻也就算了,可别特么长得也寒碜,若是如此,叶弯弯表示她心里再强大,也会有些接受无能。 不管古代现代,一律都是看脸的时代,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她坐在浴桶里,垂眸瞧了眼淹没过胸部的地方,深吸了口气,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啥那世子会不喜她了。 敢情她胸前没货,身材不够火辣,想她前世的身材也算是好了,尽管比不上那些个模特,但至少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所幸,她变得年轻了,叶弯弯摸了把自己细皮嫩肉的肌肤,掌心细腻柔软,手感当真是好极了,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简直有吹弹可破的说法。 澡也泡够了,叶弯弯踏出浴桶,拿起矮凳上的衣服,好在她脑袋灵光,不至于古代的衣裙繁琐得不懂穿,摸索了番,轻而易举的穿戴整齐。 她来到梳妆台前,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这种镜子没有现代那种镜子的辨识度,可叶弯弯还是依稀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第九章.来找茬 镜子中的人,容貌姣美俏丽,双眸灵动且黑白分明,微薄厚唇,小巧精致的秀鼻。 虽谈不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美艳,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美人。 叶弯弯暗喜,还好这傻子的美貌和智商划不上等号。 见到自己的真面貌,叶弯弯可算是放宽心了,走近床榻,一时兴奋过度,忘记了自己身下是古代硬得能砸死人的床板,而不是现代那种软绵绵的大床。 叶弯弯伸展了下臂膀,把自己重重的扔回床榻上,坚硬的木板磕着她全身生疼,叶弯弯闷哼了声,气得心肝都在疼,鞋袜未脱,伸手拉过里头的被子蒙头盖上。 闷死她算了! 果真被叶正给说中了,叶弯弯着凉了。 翌日,叶弯弯鼻子塞塞的,呼吸都不顺畅,裹着被子就是不肯下床。 清莹忙前忙后,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并端来药伺候叶弯弯喝下。 叶弯弯双目圆瞪,一脸不情愿的接过清莹手中黑漆漆的那碗药,撇了撇嘴,以英勇壮烈的神情喝完。 叶弯弯把碗扔给清莹,并吩咐了句,不许打扰她,即便是天塌了也不行。 喝过药,许是药效的作用,叶弯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疑似争吵,伴随的还有一记响亮耳光,着实烦人。 叶弯弯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别人都上门挑衅了,她哪里还有心情,起身来到外面。 果真是良药苦口,睡一觉感觉好多了。 屋内热闹极了,该来的一个都不少,见到她出来,齐刷刷看过来。 清莹跑到叶弯弯跟前,白皙的脸蛋上明显多了个巴掌印,咬着唇说:“小姐,大小姐二小姐她们硬是要见您,奴婢拦不住。” 瞧这小脸都范红肿了,这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们分明是看她傻好欺负。 只不过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叶弯弯,病猫还是老虎,还得动真格。 恍然间,叶弯弯记忆中闪过一张脸,在自己掉入江中之后,透过水面见到的。 “三妹身体抱恙,我和二妹好意过来探望,你这婢女却百般阻拦,将军府何时有这种不知礼数的下人,三妹,理应管教管教自己的婢女才是。” 其中,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笑盈盈上前,妆容精致,模样倒是不赖,她便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叶晶,其母乃李莲香。 “大姐说得极是,三妹,这样的婢女,你应该重重的罚。”随声附和的是另一青衣女子,模样同样不俗,单凭这身打扮,不难看出就是府中的二小姐叶菲,其母则是二夫人陆青。 叶弯弯自顾坐在凳子上,也不开口请两人入座,眼皮也不抬。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奇怪,这叶弯弯似乎与平日里不同了。 半晌,叶弯弯开口了,“两位姐姐想让我怎么罚她才是。” “罚是要罚,但也不要太过于严苛,毕竟是初犯,二妹,你说是不是。” “我赞成大姐的。” 叶弯弯起身,几步来到两人面前,又朝站在身后的清莹招了招手,“过来。” “小姐。”清莹心里不免委屈起来,她不过是听从吩咐,却要不清不白受这份罪。 她身份低下,人微言轻,哪有说话的份,低着头来到叶弯弯跟前。 叶弯弯一指地面,下着命令,“站好。” 叶弯弯淡笑,“两位姐姐既然要罚清莹,但她又是我的人,理应由我出手,就不用劳烦你们动手了,两巴掌够了吧。” 第十章.关门,放狗 两人一愣,怔怔出神,这叶弯弯哪有平时的半点呆傻,单听这番话就知不是。 实际上,叶弯弯也没等她们回过神,巴掌扬起扬落间,反手两个巴掌呼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连带震惊的还有一室的人。 那速度简直,可以用快很准来形容也不为过。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叶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右脸,一手指着眼前的人,唇瓣颤抖着,万分不敢置信的说:“你,你竟敢打我。” 叶弯弯眨巴眨巴忽闪的大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手滑了。” 叶菲则捂着自己的左脸,震惊程度绝对不亚于叶晶,骂道:“叶弯弯,你疯了,要你打这该死的婢女,而不是大姐和我。” “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叶晶后退一步,满眼警惕的瞪着叶弯弯。 “打的就是你们。”叶弯弯也不否认,现在掌心还有些发麻,她蹙眉,语气里褒贬不一,“你们的脸皮是什么做的,这么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清莹呆了呆,原以为那两巴掌会自己招呼在她脸上,死命的闭上眼睛,谁知峰回路转,巴掌转移了轨道,落在眼前两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身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她。”叶晶朝着身后的两名婢女喝令。 平白无故受一巴掌,这还是她头一次被打,要不讨回来她这大小姐的面子往哪搁。 两人各带两名贴身的婢女,闻言纷纷上前。 叶弯弯眼神犀利的定在欲有所动作的婢女身上,冷冷一笑,“我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碰我。” 平时皆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何曾见过她这副盛气凌人霸气的模样,几人生生止步,面面相觑。 “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傻子,怕她做什么。”叶菲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叶弯弯突然笑了,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却听她说:“我记得昨天失足落水之前,好像隐约看见推我之人的面貌,父亲还问我是否有印象。那人似乎是大姐你,倘若今天这件事闹大了,不妨我们新旧账一起算。” 叶晶瞪大了眼,难不成她记起来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看见自己呢。衣袖下的手紧张握成拳,咬牙道:“无凭无据,你怎么知道推你的人是谁?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姐不妨一试。”叶弯弯好整以暇,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得叶晶更是心虚不已,但还是强装镇定,“三妹,你可要看好了,要是冤枉了人,可就不是小事了,莫非你有证据。” 叶弯弯抛给她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 叶晶吃不准她的意思,也不敢胡来,吃了哑巴亏,带着众人离去。 “大姐,我们就这么放过那傻子了。”叶菲心有不甘,出了院子,急忙扯住叶晶的衣袖。 “能怎么办?她要是手上有证据,我就完了。”她甩开那只缠上来的手,恨恨的道:“我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别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 “大姐,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你不觉得那傻子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叶菲因情绪过于激动,牵动脸上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怎么知道。”叶晶没好气的回了句,她拧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原因。 叶菲恍然大悟,道出心中所想,“大姐,她这十几年该不会一直在装疯卖傻吧,如今她成年,没准图个嫁个如玉郎君,以她的长相,这并不难。” 装?根本就不像,若一个人真的能隐忍到那种程度,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 叶晶满是不屑道:“我是嫡出,她是庶出,这身份能比吗。我就不信一个被人扬颂了十几年傻子的人,还能嫁得比我好,比我风光。” “大姐所言极是。” 人一走,整个院子刹那清净下来。 叶弯弯正喝着清莹端来的茶,尽管她不是很懂饮茶之道,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抿了几口。 清莹则立在她一步开外,按她的要求,把府中的关系都理清给她听。 待介绍到叶晶时,听到名字,叶弯弯当场喷了口茶,顺了气,问她,“你再说一遍,大小姐叫什么名。” 清莹愣了下,“叶晶。” 叶晶,这名字还真是绝了,再联想到次次寻她麻烦,叶弯弯表示理解,女人来大姨妈期间都是很烦躁的,果真是人如其名。 似是想到什么,她道:“这附近可有狗卖。” 虽不知她用意为何,但清莹还是老实说:“有。” 叶弯弯伸了把老腰,随口说道:“改天买只来养。” “小姐怎么突然想养狗了呢?” “养了狗,以后有人来,就直接关门放狗。”这样多省事。 “……” 第十一章.梁上君子 叶弯弯知道,这件事李莲香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即便没有马上杀过来,但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现在正在想对付自己的小九九。 但坐以待毙,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虽不会先下手为强,这准备还是得有的。 李莲香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打,满是震惊,急匆匆跑去一看,小脸上的确有清晰的手指印,五根,可谓是一只不落。 她再三确认,“真的那个傻子打的?” “那还有假,娘,她该不会是装的吧?”叶晶任由贴身婢女给自己上药。 “这不可能,她傻了十五年,如今却突然不傻了,这未免说不过去。”李莲香脸色凝重,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她不仅打了我,还威胁我,这是一个傻子会做的事吗。以前,我们叫她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可现在不同了,她会反驳,甚至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来日方长,急什么,到时候我们再从她身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你这一巴掌,娘不会让你白挨的。”李莲香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以示安慰。 相比于这边,陆青那边的反应就有所不同。 陆青戳着叶菲的脑门,不悦的道:“被打了活该,整天就知道跟在叶晶那丫头身后,跟个跟屁虫似的,被她利用还不知道。” “娘,我今天已经够委屈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打击我。”叶菲转过身去,避开她的手。 “叶弯弯虽傻,但毕竟有你爹护着,你没事不要去惹她。” “娘,那傻子的生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也没听爹说过。”叶菲好奇心上来,凑过来问。 “我也不清楚,但是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听说是老爷在外和别的女人生的,那女人府里也没人见过,好像是难产死了。”陆青还清楚记得,当年叶正把孩子抱回将军府的那天,又将那个孩子认祖归宗,李莲香难看的脸色。 “怎么会呢?爹他不像那种人,怎么会在外面胡来呢。” 在叶菲印象中,叶正可是端端正正的人物,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在外面花天酒地。 陆青不以为然,“你懂什么?哪个男人不喜欢偷腥,好在你爹还有点良心,还会把那流浪在外的孩子捡回来。” 两房都没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一来,这是不光彩的事,二来,怕叶弯弯真的掌握证据,反而对她们不利。 清莹提心吊胆了一天,唯恐两房的夫人杀过来,没想连半点动静也没有,不由得暗暗对叶弯弯刮目相看。 晚上,叶弯弯懒洋洋的躺在矮榻上发呆。想起白天清莹的那番话,她觉得自己是悲催的,打小便死了娘,还落了个傻子的病根,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娘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报应到孩子身上。 忽然觉得闷热,清莹早已被她打发下去了,要做什么事还得自己亲力亲为。 叶弯弯几步来到窗边,并伸手打开。 相比于其他养于深闺小姐的莲花步,她这几步更显得豪迈洒脱得多了,完全没有一个千金小姐的风范。 当然,这种东西,在叶弯弯眼里就好比不臭的响屁,没什么影响。 她的一举一动如数落入屋顶上方的男子眼中,欲将瓦片重新合上。 静身立于窗边的叶弯弯有所察觉,倒不是她耳力有多好,而是常年来偷盗,凡是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她都能敏锐的感知,这次也不例外。 “阁下还想待多久,我只听说过梁上君子,还没听说过屋上君子的。” 第十二章.咋不上天呢 话音未落,眼前飘然落下一袭浅紫色锦袍的男子,他身材颀长,眉目如画,墨发飞扬,不是宗政烨还能有谁。 男子神色自若,并无半点被人当面戳破的困窘之态,叶弯弯暗叹他脸皮非一般的厚,挑眉看他,笑道:“原来是明世子,想不到明世子还有偷窥的癖好,还真是令人吃惊啊。” 两人虽隔窗而立,但距离也不过一步之遥,宗政烨淡扫了她眼,见她神采奕奕,目光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他挽唇,这个女人果真与传言不符。 “本世子的喜好,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肉眼凡胎能看得出来的。” 叶弯弯面色不改,暗地里又诽腹了他一番。 肉眼凡胎?这么厉害,他咋不上天啊! “明世子有天人之姿,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幸得见一面,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她不阴不阳的道,话中有话。 宗政烨冷哼了声,凤眸微微眯起,话题一转,“将军府的三小姐自小是个痴儿,不曾想竟是本人制造出来的假象,实则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去你妹的丫头,老娘身体里住的灵魂都比你年长。 “明世子的来意,我已经懂了。”无非就是来看看她是不是真正的痴傻。 “然后呢?” 叶弯弯作势关窗,“没有了。” 宗政烨伸手止住她的动作,叶弯弯抬眸看他,眼中带着疑虑,一本正经的道:“明世子这是何意?” “本世子还没打算走,你就敢下逐客令。”他扬眉,眉宇间裹着淡淡的霸气,就连说的话都不容反驳。 叶弯弯轻笑,还真没有她不敢的,手上的动作依旧,搬出一套说辞,“明世子,夜色已深,您老睡不着,也不要扯上我,您府上有大堆供您使唤的人,您可别为难我。” “我若偏要为难你,又如何?” 这次,宗政烨原本抓着一叶窗的手,手腕一转迅速扣住了她纤细的手,手上微微使劲,叶弯弯上半身霍然倾出窗外。 事发突然,叶弯弯根本一点防备也没有,毕竟在她的地盘,又是大晚上的,以为他不会胡来,更不会做得太过分,可她想错了。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凉云国的明世子,素来行事乖张,不受世人庸俗的眼光,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明世子这是做什么?”她双目圆瞪,凝视着男人好看的凤眸,单手则紧扣住窗沿,不至于身子失去平衡。 “你觉得本世子还能做什么?” 两人的距离从最初的一步之隔,到此时的一拳之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钻进她的鼻息,清新淡雅,甚是好闻。 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洒在她额头上,男人借住身高挺拔的优势,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俊美绝伦的五官就这般毫无预兆的砸进她眸底。 叶弯弯被眼前的美景给晃瞎了眼,很没骨气的咽了口唾沫,这死人妖分明是想诱惑她吗?实在是太没品了。 可她一向嘴硬,当即道:“只要明世子想,不仅可以亲亲抱抱,还能举高高。当然,那个人不包括我。” 宗政烨薄唇轻启,潭底闪过一抹玩味“三小姐此话当真。” 被唤做‘三小姐’的某人用了个这还用问的表情回他,并言辞犀利的道:“比金子还真,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谎语,我比尼姑还尼姑。” 第十三章.难入明世子法眼 下一秒,叶弯弯就验证了说实话的代价。 宗政烨往后退了步,大手依然钳制她的手腕,叶弯弯上半身几乎都吊出窗外。 随即他不怀好意的轻笑出声,赫然松开她的手,出于本能的,叶弯弯吓得赶紧伸出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三小姐,有本事你不要揪着本世子不放啊!”许是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取悦了他,宗政烨低低笑开。 语气夹杂的几丝幸灾乐祸,令叶弯弯刚顺下的毛又炸起了。 她咬牙切齿道:“有种你把我拉起来。” 宗政烨垂在两侧的手抬起,慢条斯理的将她抓在自己胸前的两只爪子要拿开。 这一摔,擦破点皮不打紧,主要是她面朝大地,不是面朝大海,有毁容几天的可能性,叶弯弯只能认怂,“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本世子可没话和三小姐要说的。”宗政烨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大掌裹住她的小手往下扯。 这死人妖,明摆着就是威胁她! “等等。”叶弯弯急忙喊住,嘴角强拉开小小的弧度,“大家都是出来混,万事留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他故作沉思了瞬,笑道:“此话在理。”见叶弯弯眸光亮了亮,又接着道:“本世子和三小姐没人情可讲。” 卧槽!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是!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 见打正经牌不成,叶弯弯思忖着只能打流氓牌了。 “明世子,我们可以睡下来好好谈谈。” 对,没错,不是“坐”下来,而是“睡”下来。她尤记得上次只是亲了下他的耳朵,这个男人就浑身僵住,看来还是个雏,要是个情场老手,恐怕就不单单是那样的反应了。 果然,宗政烨一愣,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这般说出不知廉耻的话来。 叶弯弯逮住机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眼弯弯,“明世子,您倒是给个话啊。” 错愕只在一瞬之间,宗政烨托住女人的腰身,将她从窗口抱了下来,并几步上前,把她直接壁咚了,薄唇漾开笑来,“三小姐还真是大大出乎本世子的意外。” 叶弯弯懵了,一时半会猜不透他的意思,垂下眼帘,视线恰好落在他胸膛,原本整齐熨平的袍子,如今已被自己抓出了褶痕,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 刹那间就凌乱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用到电视里使的武功……抓波龙爪手。 叶弯弯把注意力收回来,淡笑,“哦~是吗?承蒙明世子夸奖。” “本世子有夸你吗?真不知说你自恋,还是说你傻?” “自恋是个好东西,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别说没有,不然你半夜三更跑来这做什么。” 宗政烨先是被她这话给撩红了脸,自己竟然被一个深闺小姐给调戏了。 趁男人发愣时,叶弯弯手上一使劲,明世子下意识的垂首,叶弯弯仰起脸,毫无预兆,却很自然,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那两片软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唇…… 第十四章.游湖 原本唇瓣刚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宗政烨呼吸顿住,他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令他心神聚散的事,可他不排斥,他想要更多。 叶弯弯眼看着明世子这个人妖突然笑了,那双凤眸流转着邪笑的光芒。 唯恐自己引火上身,当即狠狠咬了口明世子的唇瓣。 叶弯弯拉开两人现在有种难言的暧昧姿势,轻咳了下,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抽回来,干脆心一横,不怕死地道:“明世子,你想干嘛就干嘛,别磨磨蹭蹭,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真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吗?他怎么觉得像个女流/氓呢! 确实是,至少方才他被强吻了。 宗政烨退开了步,目光在她身上仔仔细细扫了一圈,面露嫌弃,不屑道:“就你这干瘪的小身材,就算是脱光光躺在本世子身旁,还未必入得了本世子的眼。” 叶弯弯惊呆了,不是因为他这嫌弃的小眼神,而是她竟然也碰到小说里,以及电视里某某男猪脚说的台词,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她也不气恼,反而是一拍胸口,口气豪迈,“最好是这样。” 叶弯弯两手往窗沿处一撑,脚下一个用力,便轻轻松松的跃进了屋内,只是不能一酷到底,在落地的瞬间栽了跟头。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还不忘了要嘲讽她,“三小姐好俊的功夫。” 靠,分明是在暗疯她这蹩脚的三脚猫功夫。 当然,她这也算不上功夫,只是跆拳道的延伸罢了。 叶弯弯突然嘿嘿一笑,抛了个媚眼过去给他,“难不成明世子现在后悔了,真想在这和我凑一晚不成?不管什么姿势,奴家都会。” “你,”宗政烨喉咙梗了梗,耳朵微微发红,他知道自己又被眼前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给调/戏了。 他足下轻点,转眼间,人已消失不见。 好霸道的轻功! 叶弯弯眼睛都看直了,回过神来,又鄙视了自己一番,不就是会点轻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呸! 叶弯弯把窗一关,直接合衣躺床睡觉,一夜无梦。 翌日,吃过饭,叶弯弯躺在矮榻上,拿着书卷在烛光下认真细读,倒不是她有多用功,而是不懂现下各国的鼎力情况,便想了解了解。 现今天下,各国割据各占一方,自成一方天下,处于三国分裂的局面。 据北,以凉云国为首,兵力强盛。以东,则属东陵国较为强大。往西,莫属于辽幽国最大,有马上国家的美称,善于骑兵作战。 经过几年的作战,黎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为此,各方达成协议停止作战。东陵国却出尔反尔,半路袭击凉云国,尔后被打败,便派质子来凉云国。 她现在所处的国家是凉云国,当今皇上乃云焕,政策得民心,受百姓爱戴。 而她的父亲叶正,则是凉云国的大将军,曾是皇上左臂右膀,更是远近闻名的骁勇大将军。她父亲还有个得意的儿子,名为叶白,也就是她的大哥,虽是庶出,但依旧很得叶正的看重,在军中任少帅一职。 了解了个大概,叶弯弯再无兴致看下去,随手把书一扔。 上次来时,只走马观花瞧了眼,这帝都的繁华,她都还没驻步欣赏呢,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 叶弯弯正寻思着去哪找套男装换上,以避人耳目时,出集市浪一下,只听得外头传来急切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小姐,不好了。” 叶弯弯刚坐起身,便见清莹急匆匆小跑进来,面带急色。 “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她随口应道。 清莹都快急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同她打趣,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不做丝毫的停顿,叶弯弯真怕她直接背过气去,“都不是是大小姐还有二小姐她们说要邀请小姐您一起出去游湖。” 闻言,叶弯弯冷笑,游湖?游人还差不多,肯定又想到对付她的馊主意了。 见她不语,清莹以为她不想去,提议道:“小姐,您可以找个借口搪塞她们,不然大小姐,还有二小姐她们肯定又整蛊您了。” 这样的事,作为叶弯弯的贴身婢女,清莹可是看着她被欺负过来,还成为众公子哥们,以及千金们取乐的对象。 “既然她们‘好意’邀请,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清莹蓦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小姐,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她们没那么好心,邀请您去无非就是想欺负您而已。” 叶弯弯回了她一个‘安啦’的眼神,莞尔一笑,状似无意的道:“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清莹愣了愣,她怎么感觉这三小姐自打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准备一下就出门。”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又本就是个随性之人,并不多做梳妆打扮,简单随意。 叶弯弯并不是同她们一起出门的,而是在叶晶派来婢女的带领下,沿着街道一路走到街尾,街尾的渡口人满为患。 来到渡口,入目的是湖面上一艘又大又长漂亮的画舫,船只上站有几道俊男美女的身影,至于是谁跟谁,叶弯弯并不想知道。 清莹想扶她上去,叶弯弯却挥手拒绝,侧头说道:“你暂且先回去,大约一炷香时间再过来。” 第十五章.坐看好戏 清莹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当面忤逆她的意思,如今的三小姐有股难以言明的霸气,轻轻松松的两句话也足以令她信服。 “三妹,你可来了。”叶晶故作亲昵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叶弯弯也没甩开,她倒要看看,叶晶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面色无波,弯了弯嘴角,“大姐‘好意’邀请,三妹岂敢不来。” ‘好意’二字,她还特意加重了语调。 “她就是叶弯弯?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像啊!” 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悠悠正对传来,叶弯弯正目看去,不知何时几人已走了过来,方才说话那人一袭青色锦袍,五官端正,仪表堂堂,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从清莹口中,叶弯弯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若她猜得没错,眼前之人就是当今皇上第四个儿子云严,也就是叶晶看上的男人。 当然,两人算是郎有情,妾有意,算不上是芳心暗许。 他身后一名男子身着灰色锦袍,模样俊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哥叶年,叶晶的同胞哥哥,将军府唯一嫡出的儿子,可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看见叶弯弯便不悦的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很乐意她来。 其余几人是随同的玩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也是和叶年一路的货色,整天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而已。 既然有帅哥陪同,这美女自然是少不了的,几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无非就是些花红柳绿。 叶晶笑着道:“王爷,这传言也不能全信,我这三妹虽傻,但有时脑子里还是清醒的,比如现在。” 云严不疑有他,把投在叶弯弯脸上的目光收回来,点头说道:“这倒是。” “妹妹,你干嘛把她也叫来,这不是明摆着要扫大家的雅兴吗?这傻子等下指不定要搞出什么名堂来。”叶年十分不待见叶弯弯,连说话情面都不给。 一口一个傻子,那模样像是叶弯弯挖了他祖坟一般。 “大哥,我这不是看三妹一个人待府中无聊嘛,正好大家一起玩。”叶晶这算是把好姐姐的角色演到底了。 这时叶菲也开口了,说的话自然是衬出叶晶的‘善良’形象,“我也是劝大姐不要把三妹捎上,可她说什么也要带上三妹,还说出了事她担着。大哥,你也知道三妹她发起疯来,可是,” “二妹,不许胡说。”叶晶故作轻斥,面露不悦。 听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叶弯弯都没眼看下去了。皆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想就算是叶晶和叶菲两人也足以撑起一台戏。 这种人要是放在现代不去拍电视剧那得多可惜,分分钟就能演出戏来,这影后绝对颁给她不可。 云严道:“既然人都来,多也不多一个,让船夫开船吧。” 话毕,他牵着叶晶的手往画舫里去。身后的一堆人也紧随其上。 得到命令,船夫便开始泊船。 与此同时,另一艘画舫上。 “我说明世子,今儿个你怎么临起要泛舟的雅致?” 画舫里头,两相貌不凡的男子正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张典雅的小木桌,除去两人的所坐的垫子,还余下两三个厚厚的坐垫。 说话那人长相比宗政烨稍逊,眉眼挂的是吊儿郎当的神色,他便是凉云国的五皇子云霄,没有王爷的架子,但很是毒舌。 “闲来无事,泛舟看好戏。”宗政烨眉峰一挑,若有所思的道了句。 原本坐姿懒散的云霄听闻有‘好戏’可观,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跟打了鸡血般,直坐起身来,两眼发亮,“好戏?在哪里?” 第十六章.别动歪脑筋 宗政烨则回他个‘瞧你这没出息样’的眼神,尔后,淡淡一笑,“静观其变。” 云霄向来个凑热闹的主,更是个定不下来的人,见他不肯说,心里像是被猫爪轻挠了把,心痒难耐极了,忍不住催促,“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好戏,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 两边的窗户是撑起的,自然能瞧见外头的景色,光线也充足。 “外面那艘画舫,看见了吗?”宗政烨眼神示意他看向窗外。 云霄赶紧转身,整个人直接扒拉在窗口上,那艘大画舫自然是收入眼底,他一头雾水,“那不是我四哥租的画舫吗,有什么好戏可看的。” 他兴致缺缺的坐了回来,“明世子,如果这是你说的好戏,现在可以叫船夫折返回去了。” 宗政烨不以为然,“你可知道船上,除去你四哥,还有谁在?” “似乎还有叶正叶将军的大女儿叶晶,这不是帝都人人都清楚不过的事嘛,两人情投意合。”云霄如实说道。 寻思着他肯定猜不到,宗政烨也不吊他胃口,只道:“船上还有个叶弯弯。” “叶弯弯?那个帝都出了名的傻子,她来做什么?”他露出一副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看好戏,该不会是来看她卖傻的吧?明世子,你什么时候品味也变得这般低了。” 宗政烨不语,却是冷眉看向他,对方头皮发麻的挠了挠头 “明世子想看,我岂有不陪之理。” 两人的画舫体积较小,速度比较快,而叶弯弯那艘体积大,速度自然是比较慢的,两艘画舫一前一后行驶。 他们闲谈,又吟诗作对的,叶弯弯受不了这文绉绉的气氛,起身出了外头。她站在船头,迎风而立,两边是绿树成荫,风景可谓是无限好。 见她离开,叶晶暗暗得意,“王爷,我去看看三妹,她搭不上话,指定是无聊待不住了,我把她带来,自然是把她平安带回去。” “也好。”云严应了句,当然不做他想。 “三妹,你怎么出来了。”叶晶故意提高嗓音,生怕别人听不到她说话似的。 叶弯弯拧眉,侧目而视,“大姐,装这么久也累了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装/逼装累了吧,但转而一想,叶晶肯定听不懂,便换了用词。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不懂?”叶弯弯一笑,“你邀请我出来,除了表演你我姐妹情深,恐怕还不止吧。” 叶晶被她当面戳破,竟也不冷下脸来,反而急急解释,“三妹,你冤枉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叶弯弯当然是不信了,目光在叶晶脸上来回转悠,她也不急,里头的玩得正欢,并没有顾及都此处。 脚步轻挪,在叶晶周围转了圈,上下打量她,不疾不徐的说:“大姐,实话告诉你,你最好别在我身上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得不偿失的人,一定是你。” 这番话说得叶晶一愣一愣的,她指向叶弯弯,瞠目,但还是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可你不是一出生就傻了吗?怎么突然就变好了呢?” 她一笑,“这还多亏大姐你上次的帮忙,不然我现在还是个傻子呢。” 第十七章.特么的,踹她 “你是说,”叶晶猛的摇头,满目怀疑,“我不信,我不相信,怎么可能那么巧。” 这叶弯弯虽傻,但模样并不是很平凡,相较于她,可是出色得多了。上次把她引到城都郊外,并把她推下江中,无非就是想给她按个十足落水的意外。 明明她已经沉下去了,而且那时已经日暮西山了,自己亲眼看着她沉入江底的,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还机缘巧合下治好她的病呢。 那晚父亲带人去找她,自己则心虚的躲在房间里,借口身体不适,就连她被带回来,自己也不敢出来瞧一眼。 可她从母亲口中得知,叶弯弯之所以没有淹死,却是被宗政烨所救,这个傻子得贵人相助。 叶弯弯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莞尔一笑,“怎么?难以置信是吧?可事实便是如此,我能怎么办?” 叶晶眼睛闪过一丝狠辣,叶弯弯你还是太嫩了点,这般毫无保留的告诉她,这分明就是找死。 “叶弯弯,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她突然冷下声来,“我能把你推下水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 其实,叶弯弯早有防备,她站在船头,往后跨一步就会踩空,直接掉入江中,若此时再加一把推力,毫无疑问,她又可以和大海同眠了。 若她猜得没错,叶晶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自己‘不小心’掉进江中,而且还是以救她这个妹妹的光荣形象。 话音未落,叶弯弯肩头一阵推力袭来,她也不吃素,在掉落之际,伸手拉住对方的手。 叶晶一惊,也没料到对方会拽着自己一起,还没反应过来,随着重心朝下,两人齐齐坠落江中,刹那间,巨大的浪花溅起。 叶弯弯虽不会浮水,可叶晶会,这时候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快速伸手抓住对方的裙摆,好在水是清澈的,能将水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裙摆那处很重,知道对方缠上来,叶晶踢了踢脚,奈何对方抓得死紧,又是在水下,阻力太大根本拿她没辙,呼吸有些困难,顾不上那么多,迅速往上游去,并破水面而出。 动静太大,早已惊动画舫里头的人。 叶晶事先和叶菲约好,叫她提前出来,随即又把落水的罪责推到叶弯弯身上,她出来得刚及时,见两人一同掉下去。 她大喊起来,“不好了,大姐她们落水了。” “妹妹。” “晶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时间,船头聚满了人,各个翘首仰望。 叶年二话不说,奋身一跃,跃入了江中。他虽平时里游手好闲,但身手还是不错的。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可叶年没有要拉叶弯弯一把的意思,他拖着叶晶往船头划去。 这人不救也就算了,他还趁机落井下石,踹了叶弯弯一脚,正中胸口。 叶弯弯打骂不得,暗暗的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云严连同叶年一道把人拉了上来,而叶弯弯则被留在江中,那些人就跟瞧不见她这么个大活人一般,纷纷围住了叶晶。 这边的热闹一直被宗政烨尽收眼底,他可是没错过叶弯弯在关键时刻把叶晶拖下水。 “这叶弯弯倒不是个好惹的主,明世子她不是个傻子吗?我怎么觉得她们的谈话中剑拔弩张呢!”云霄自然也是刚刚免费看了场现场直播,心中便纳闷了。 话落,半晌也没得到回应,云霄转头看向宗政烨,见他目光落在远处,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明世子,你倒是给句话啊!”云霄腾出手要去推他。 第十八章.明世子出手 可连衣角都没沾到,宗政烨轻功一闪,云霄只觉眼前白影闪过,再回魂,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叶弯弯可不会坐以待毙,身上繁琐的衣裙沾了水很重,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强撑着朝船头游去。 一道白影从江中掠过,在她错愕中,整个人已经被来人拎小鸡似的拎起,男子足下几个轻点,起落间,他们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了船上。 脚刚沾地,叶弯弯累瘫在地,男人低沉的嗓音戛然而起,“刚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却半死不活的。”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叶弯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她尽管累得半死,还是哼了哼,“我也没劳烦明世子救我上来。” “本世子能救你上来,自然也能踹你下去。” “呦,明世子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这调侃声,不是云霄还能有谁。 叶弯弯也懒得回头瞧来人一眼,微侧过的头,只瞥见那人华贵的衣摆。 宗政烨侧身朝他睇眼,见对方欲上前,他伸手拦住,如玉般的手指着云霄脚下,冷声道:“站在那。” 云霄一脸懵逼,不信邪的抬步往前。 显然,宗政烨不是随口一说的,他刚抬脚,只觉面门劲风扫来,对方一记长腿横扫过来,云霄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连连后退几步,才得以堪堪躲过。 待站稳,云霄不敢再捋胡须,连连跳离他几步,摸了摸鼻子,“别动手,有话好说。我不过去,不过去,还不成吗。” 叶弯弯全身湿透,正逢夏日,穿的本就单薄,这下子浸湿的衣服把她的里衣都显现了出来,一抹粉红色的肚/兜很是吸睛,玲珑有致的小身板,倒也是道养眼的美景。 云霄站在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叶弯弯的后背,以及侧脸,至于正面,本尊没回过头,他也看不清。 他后知后觉,原来宗政烨不让自己靠近的原因是叶弯弯现在算得上是半/裸的状态,难怪连他靠近一步都不成,这倒是奇了怪了。 可这明世子什么时候和叶弯弯这般熟稔了,还出手相助。 若说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应是他做的才是,更何况还是英雄救美,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在他印象中,宗政烨是那种冷眼旁观的人,就算是街头的乞丐把碗举到他面前求施舍,他不从人家碗里拿钱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敢奢望他打赏。 叶弯弯抬头恰好看见宗政烨正在脱袍子,忙露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来,还不忘道:“你可别乱来,小心我,” 剩下的话又被迫咽回去,男人的衣袍兜头罩下,眼前一黑,衣袍上面还夹杂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沉香味。 “脑子里装的竟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你确定你真的是大家闺秀,而不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这厢,云霄更是睁大了眸子,这叶弯弯还敢嫌弃堂堂的明世子,这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叶弯弯把衣袍扯下,作势要扔给他,谁稀罕他的东西,她现在都还没露点呢!有什么好遮羞的。 见状,宗政烨虚空指向她,脸色沉愠,“你敢扔个试试看!” 叶弯弯动作一滞,这是在威胁她? 好吧,她向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认怂,不敢。 她登时腾的起身,三千青丝垂落腰际,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额头几缕发丝紧贴在脸颊,叶弯弯抹了把脸上的水,笑笑道:“明世子,您身体娇贵,这衣袍您还是留着自己穿,免得生病着凉,倒成了我的罪过。” 明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但没办法,只能胡编乱造了。 她莹白如雪的脖颈,以及那抹粉色肚兜,狠狠砸进他的眼眸,宗政烨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冷冷的说:“你现在这副德行,怎么见人。你不嫌难堪,本世子还嫌看得寒碜。” 我擦,说话能留点口德吗? 亏他还长着一副,让人见恨不得立马扑倒的相貌,可这毒舌直接是叫人分分钟想撕烂。 第十九章.明世子最牛掰 叶弯弯双手抱胸,不服气的顶嘴,“明世子若觉得污您的眼,大可不看,我又没逼您看。” 宗政烨一哽,不怒反笑,“你若不披上也成,本世子干脆扒光你,让你光着身子回去。” 叶弯弯动作利落的把衣袍披上,生怕真被他抢了去,语气不复先前的强硬,能屈能伸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盛情难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喝了很多水的叶晶,被救上岸后,一个劲的打嗝,云严自然是把衣袍脱下来裹住她。 叶弯弯在半路被宗政烨救起,大家也都看见了,更是瞧见了救她的人是谁,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嘘嘘。 叶菲心里更是不服气,叶弯弯凭什么能得明世子的青睐,她根本就不配,当即道:“大姐,我都说别带她出来了,现在出事了吧,险些害得你被溺死。” 其中,最激动的非叶年莫属,他素来最疼爱这妹妹,见到她受到欺负,怎能不生气。 他拉住叶菲的胳膊,脸色难看的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傻子把我妹妹拉下去的,是不是?” “要不是她拉着大姐,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大姐还不是为救她,谁知那三妹竟不知好歹的拖大姐下水,真是可恶。” 在她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叶弯弯成了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而叶晶则成了爱护妹妹的好姐姐。 这一比,直接把叶弯弯的形象又给拉低了,把她贬低得不行。 抬高别人的同时,又能把她抹黑。估计当事人在场,没准还配合的给几个掌声。 叶年转身朝云严道:“王爷,您就打算这么放过叶弯弯吗?妹妹她差点就被淹死了,这都是叶弯弯惹出来的祸事,请您一定给她点教训。” 云严垂眸看向怀中打着饱嗝的女人,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疼啊,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声音扬高,“自然不能便宜她,绝不能姑息,叶弯弯是该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了。” “不知三王爷想给谁吃点苦头?” 众人皆是一怔,闻言纷纷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宗政烨所乘坐的画舫赫然同他们这艘画舫齐头并进。 他长身玉立于船头,一身白衣,白无瑕疵,舒眉浅笑,配上绝美的五官,仿若从画中走出,把两边的美景都比了下去。 此外,大家自然也瞧见了站在他身侧的叶弯弯,她身上披着男人的白色锦袍,不稍说,定是宗政烨的。 为此,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均猜不透这明世子的心思,不但救人,还令送锦袍,难不成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见状,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云严将怀中的佳人往叶年面前一送,抬脚迈上前几步,“明世子,叶弯弯她无理取闹在先,又害得晶儿差点溺死,本王得为她讨回公道。” 宗政烨侧目而视,身旁的人抿嘴,勾起的弧度尽显讽刺,他眸光染笑,却是道:“人不是还没死吗。” 在场一片哗然,这明世子是打算要护着那傻子,还不给云严面子,实在是打脸打得响。 这般胆大直白的话,恐怕天底下也只有这明世子敢直言不讳。 叶弯弯很想捧腹大笑,但还是堪生忍住了。 这个男人生得貌美,有权还有势,果真是牛掰。 既然宗政烨愿意插手,凭他的身份,以及地位,也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事,她还凑什么热闹,尽管当吃西瓜群众才是要紧事。 第二十章.惊人一幕 除去一干人等,恐怕只有叶家姐妹心里最不服气了。 皆说明世子长的是颗恶魔的心,伸出援手之事不做也罢,大多数时候都是落井下石的份。 可今天,他却出面帮叶弯弯,还替她强出头,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还是说传言有误? “明世子说得对,这人还好好的,只是受了点惊吓,何必小题大做。再说这叶弯弯也吃了苦头。”说这话的自是云霄,他跳上对面的画舫,脖子伸了伸,扫了眼叶晶的脸色,笑着说:“这落水事件就此落幕,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本王都不赞成再追究下去,四哥,你认为呢?” “这?”云严有些犹豫,这事追根究底也不能全赖到叶弯弯身上,她一个傻子,做事自然不会像正常人这般灵敏,难免会出错。 叶年哪里肯就这般轻易放过叶弯弯,他激动的道:“王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妹妹岂不是白白受这冤枉罪。” 还没等宗政烨发话,站在他这边的云霄,可就不乐意了,“啧啧啧,本王倒想问问叶公子,这叶晶是你妹妹,难道这叶弯弯就不是了?同是亲兄妹,你何必搞得跟个仇人似的,你这心也偏得有点过了吧。” 他一针见血,却也句句属实。 叶年被堵得无话可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凡有点脑子的,当然不会直言不是。 叶家姐妹更是气得不行,可终究不敢面上表现得这般明显。 “我相信三妹她不是故意的,这件事不应再追究谁对谁错,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既然不能做有损叶弯弯的事,叶晶也争取抬高自己在众人眼中的地位,博得一丝的好感。 “意外?”叶弯弯突然冷笑了声,这话她听的不顺耳,更何况还有人撑场子,狐假虎威一回也不错。 一直沉默的叶弯弯开口了,一时间在场的人目光都一致看过来,但碍于宗政烨冰冷的目光,又讪讪收了回去,只听当事人继续道:“大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有你在的地方就算没有意外,你也会制造出意外来,这些年我见的还少吗。” 想抬高自己,有她在,没门! 若是明白人,话中的言外之意,岂能听不出来。 叶晶被她说得脸色惨白惨白的,但还是强硬的摇头否认,“三妹,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原来一向自诩聪明的大姐,竟也会有不明白的时候。”叶弯弯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字里行间是难掩的讽刺之味。 在场的人再度暗暗吃惊,这三小姐不是出了名的傻吗?如今身上哪有半点痴憨,才几日不见,竟跟变了的人似的,还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你不是叶弯弯,你到底谁?为什么要冒充那傻子?”叶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扬手指向她,满脸激愤。 叶弯弯再度嘲讽一笑,“我不是。” 大家一惊,又听她道:“难道你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没资格说。” “这是你和我这大哥说话的样子吗?” “原来你是我大哥,刚才踹我的狠劲,三妹还以为你是来索命的呢。”现在她胸口还闷闷的疼,那一脚力气可不小。 他矢口否认,“你胡说。” 叶弯弯转过身子正对着众人,弯眉浅笑,“三妹有没有胡说,大哥心里最清楚,只不过三妹没想到的是,大哥竟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真是有辱爹的颜面。” “你,”叶年脸色铁青,这个他一向不看好的三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嘴尖牙利,他算是小瞧了她。 他这副憋着气又发不出,活跟无意间中吞了只苍蝇一样的脸色,叶弯弯蓦然觉得自己胸口没那么闷。 大家以为这场闹剧就此收场时,原本欲带着叶弯弯离开的宗政烨,徒然驻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飞叶年。 叶年明显感觉到对方霹来一道冷光,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剧痛,人已被踢入了湖中,顿时水花四溅。 第二十一章.再生一计 在场有人尖叫起来,叶弯弯也错愕不已,明世子这是怒了!可以啊,这很强势。 云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两个鸡蛋不止。 明世子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本世子的人也是你能动得了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宗政烨凤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泡不够一炷香,要是敢爬上来,你的腿也不用要了。” 云严没敢给未来的小舅子讨饶,明世子这火气来得莫名,具体原因不清楚,可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明世子这是在为叶弯弯出气。 众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当晚吃饭时,叶弯弯从清莹口中得知叶年被人拉上岸后,刚回到府中,又被罚跪在祠堂一晚,用脚趾想,也能知道是宗政烨在中间横插一脚。 当然,她没往别的方面想,以为是宗政烨在为他在城都郊外,踹她一脚的事,难免心存不安,夜长梦多,睡不好觉,这才出手帮忙而已。 既是举手之劳,又能得个人情,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换做谁,谁不乐意。 大夫人李莲香可就沉不住气了,若说之前叶晶被打,她还不敢确定叶弯弯已经恢复常人的智商,那么这一次,自个儿子又被那丫头说得下不来台,甚至连明世子都伸出贵手。 难道他们两人真的只有一面之缘,仅是那日在城都郊外吗?即便是这样,明世子又怎么会帮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更不会帮一个傻子,叶弯弯顶着傻子的头衔已经十几年了。 再说这明世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又怎么会和这傻子扯上关系了呢?两人的关系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浅。 “娘,我不甘心,那傻子凭什么能得明世子的庇护。”叶晶面挂两行清泪,手揪着帕子,撇着嘴,愤愤不平。 云严嘴里说喜欢她,可宗政烨的横空出现,并参合进来,他就转变了立场,连公道都不为她讨回来。 每每想思及此,她心里就觉得委屈,好歹他也是个王爷,难道连处罚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日子还长着呢,难不成那丫头立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比你这个嫡姐地位还要高不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李莲香极为淡定的说:“且不说她是不是傻子,单是她这庶出的身份,即便是嫁了,也只能配当个侧妃,连个正妃都不得,还怕她会压过你。” 听了这番话,叶晶才止住了哭泣,“娘,可那傻子得明世子欢心,今天为了她,还把哥踢进湖里。我们现在真的不打算做点准备吗?要是她真的有幸嫁给明世子做侧妃,那她就会和我们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高过我们。” 宗政烨甚是得当今皇上的喜爱,他的地位可以说是超过皇上的其他皇子。其中原因,有不少人猜测,可能与皇上有关,毕竟当年其父突然在宫中暴毙,据说是激动导致体内的毒素迅速扩散,直接当场死亡。 大家也知道宗政天曾中过一箭,还是为皇上挡的,谁知箭头上喂了毒。 当时宗政烨已有八岁,听闻父亲死讯,竟不哭不闹,只是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尔后,其母妃并没有随宗政天而去,而是带发修行,常伴青灯古佛,至今也没下过山。 “你放心,只要有娘在,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李莲香突然冷笑一声,“充其量她也不过是个傻子,凉王妃就算不干涉明世子娶谁进门,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首先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皇上。” 第二十二章.大夫人的‘好意\’ 叶晶一愣,瞪眼看向她,激动的道:“娘,您的意思是说······” 李莲香会意一笑,却是没有道破。 那边母女俩的阴谋诡计刚萌生,这边叶弯弯当下就打了个喷嚏。 见状,清莹急切的道:“小姐,您是不是又着凉了?” 她当下直接丢了个大白眼过去,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别把我想得那么娇贵。” “小姐,您的娇贵奴婢可是看在眼里,您前两天落水不也着凉了吗。况且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又落水了,奴婢这不是提前做准备嘛。”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叶弯弯也懒得搭理她,会不会着凉她不清楚,但有人恐怕是闲不住,挖好陷阱等她往下跳了。 果真如她所想,第二天一早,大夫人身边的婢女便美曰其名,说是李莲香让她过去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解解闷。 宴非好宴,这茶自然不是什么好茶,只不过人家都请了,叶弯弯好奇她到底存了什么好心思,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自己。 出门前,随意拾掇一番,领着清莹出门赴面去了。 见到她,李莲香满脸笑容迎上去,并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态度无比亲昵,“弯弯啊,听你爹说你着凉了,我就让下人给你买了副药,等下你就带回去。” 现在才知道她生病,要是真的病重,人都嗝屁了,难不成还带着药一起进棺材?找个借口起码也要找个像样点的。 叶弯弯不动声色,柔柔一笑,那模样有几丝人畜无害,“大娘,我的病早就好了,这药也用不着了。您岁数大了,身体定不如从前硬朗,还是自个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大夫人怔住,恍然想起自个女儿说的这叶弯弯咄咄逼人的样子,今个一见,相反的,人很是温顺。听了她后半句,随即笑脸僵了僵,却还是把面子做足了,“大娘身子不打紧,倒是你身子骨弱,身边备些药还是比较好的,弯弯你不会辜负大娘的一番好意吧。” “清莹,还不快把药收下,这可是大娘的‘好意’,我可不能拒绝。”她侧身朝一旁的人说道。 听着自家小姐,故意加重‘好意’二字,清莹忙不迭恭敬的回道:“是,小姐。” 两人以及一干人等进了屋里,下人上好茶。 李莲香道:“弯弯啊,你如今成年了,你爹想要我帮忙你张罗门好婚事。放心,大娘一定会给你物色个好人家。” 物色好人家?对方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恐怕也是妻妾成群了,想让她嫁过去做小的,呸! “大娘,大姐和二姐不是还没嫁吗?怎么也还轮不到我。” “话是这样没错,但你也知道你现在情况特殊,不比你大姐二姐她们。” 她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叶弯弯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她自小名声不好,谁敢娶?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铁定是看不上她的,就算看得上,也只能纳做妾。 李莲香虽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做好准备了,她何不承她的意。 叶弯弯突然一笑,“大娘,依您看?” 大夫人嘴角的笑越发的大了,轻拍下她搁在桌面上的手背,“这就对了,大娘替你约了张家的张少爷在湖心亭等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 第二十三章.会面 张少爷乃九品芝麻官张海的二儿子,已娶两房,其中一人还是青/楼女子。 这张少爷也是不安分的主,吃喝嫖赌自是一样不落,还有就是看到漂亮的女人眼睛都会发亮。 “大夫人,那张少爷……” 李莲香横眉竖眼,不悦的瞪向清莹,眼里皆是警告,“我和小姐谈话,你插什么嘴,不知尊卑的东西。” “大娘,别和清莹一般见识,反而降低了您的身份。”她余光淡扫清莹一眼,轻声呵斥,“清莹,退下。” 单是从清莹这反应,叶弯弯就知道这张少爷便不是什么好东西,酒囊饭袋还差不多,心底冷笑。 对于她的下令,清莹不敢违抗,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大抵还是摸清叶弯弯的脾性。 当即,只能低眉顺眼的往后站了步。 “弯弯,走吧,不然让别人等急了,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李莲香率先起身,叶弯弯也不扭捏,轻应了下,“好。” 临走时,大夫人回头冷声吩咐,“记得把挡路的东西给清掉。” 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人,对于她话里的意思,若还不明白那就是白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 几人出了将军府,叶弯弯先上马车,大夫人紧跟而上。 除去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并没有多余的。 清莹皱了皱眉,便知道大夫人这是有意撇下自己,便喊道:“小姐,小姐,我也要去。” 已经坐稳的叶弯弯,抬手撩开车帘,“你就好好待在府中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清莹见她放下车帘,两人的视线瞬间被遮住,知道自己不能说服她,只能暗暗做个决定。 随着车夫驾着马车离开,清莹步伐刚移。 路,被人挡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盯着眼前挡住去路的两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春花和秋月,平日里可是鞍前马后,很得她信任,可以说是她的心腹。 “大夫人说了,在三小姐还没回府之前,你就必须得留在将军府,不得离开半步。” 说着,两人向前,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胳膊,欲带进府去。 “你们太过分了,你,”突然间没了声,所有的话被迫吞下去。 隔着单薄的衣料,清莹都能感觉得到抵在自己腰部冰冷的尖锐。 “你要是敢大声嚷嚷,下一秒可能就白刀进红刀出了。”耳畔是威胁的话。 清莹表示很是好汉,没敢再吱声,还是先等小姐回来再做打算,她现在这么聪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路程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先后下了马车。 李莲香把随身的婢女带了个,马车里就三人。 “张少爷,久等了。”李莲香握着叶弯弯的走,还没走近那人,就先道。 那人原本是毫无坐姿的坐在石凳上,闻言,忙站起,脸上堆笑,“李夫人,您来了。”目光一转,落在叶弯弯小脸上,“这位就是叶弯弯小姐吧,长得倒是不俗。” 叶弯弯眼皮一抬,眼前的男人,长相还不算太过于寒碜,许是常年沉迷于酒色,眉眼之间毫无精神,倒显得他神色恹恹。只不过那双盯着她的眼睛,流露出的绿光,她再清楚不过。 她还没说话,这头李莲香把她往前一推,“张少爷,你们就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张理知晓她的意思,那双眼睛贼亮,那罩在叶弯弯身上的视线不曾移开半点,随口道:“李夫人,大可放一百二十颗心,您就算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叶小姐的。” 他这番表现,很是称李莲香的心,当下领着婢女快速离去,生怕打搅他的好事。 第二十四章.好汉,救命 “叶小姐,这边请坐。”话出口,长臂率先欲揽上她的肩膀,却被叶弯弯不着痕迹的避开。 叶弯弯选了个位置坐下,淡定从容的理了下宽大的衣袖,盈盈一笑,“张少爷,您也别干站着,坐啊。” 张理落座,顺手帮她倒杯茶,并把自己面前的几盘糕点推至她面前,笑着道:“李夫人说你长得比叶晶还好美上几分。起初,我还不大相信,如今见得一面,还真是应了那句百闻不如一见。” 她掏出怀中的帕子,动作柔软的对着面前的男人甩下,甜甜道:“张少爷,您这嘴可真会说话,听得我心里甜酥酥的。” 这一把矫情的嗓音,真真切切令叶弯弯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活了大半生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给雷到。 淡淡的香味飘过鼻息,张理伸出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那抹轻柔,可她速度快,手扑了空。 张理被她撩得心痒难耐,急急道:“叶小姐,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谈谈。” 叶弯弯岂是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却仍旧装做茫然,眉黛微蹙,有些不乐意的说:“我觉得这不错,有山有水,风景可好了。” 他不赞成,登时起身,过来作势要动手拉她,“这怎么算是好的呢,我带你去更好的,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也知道一个好地方,张少爷想不想知道。”叶弯弯在他走近之前,抢先一步,小脸往他面前一凑,眼底尽是狡黠。 色字头上一把刀,张理哪里还有心思去揣摩她的意思,催促道:“想,当然想,不知道叶小姐,想的是否和我一样。” “想知道~”故意拉长的尾音,见眼前的男人猛然点头,叶弯弯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点。 不疑有他,张理身子往前凑去,还没贴上去,下一秒,蛋就疼了。 叶弯弯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跟只跳蚤似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正双手捂住自己的裆裤,上跳下跳,满脸的苦楚,露出比吃了苦瓜还苦的脸色,或者用生无可恋的词来形容,更加贴切点。 叶弯弯也没再装,脸上冷下来,“张少爷,我大娘给了你什么好处?” 张理五官扭曲,咬牙道:“什么叫你大娘给我什么好处,相反的,是你大娘在我手上拿到好处。” 他扬手指向叶弯弯,恶狠狠的道:“你竟敢踹我命根子,要是我不能人道,你也休想嫁给别的男人。” “张少爷,您今天出门没照镜子吗?”回答他的是叶弯弯一句不相关,且轻描淡写的语气。 他愣愣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显然,这位张少爷的反射弧有点长,愣是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 然后,他后知后觉,才明白人家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当场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手刚抬起,这头叶弯弯调侃道:“怎么?想打女人?” “这狗急了,还要跳墙呢,更何况……” “啧啧啧……”她轻轻摇头,随即脸色惊诧,“狗急跳墙?张少爷,您怎么骂自个是狗呢!您可是人啊。” 此话一出,张理直接被气炸了,就差两鼻孔没冒青烟了。 他可还记得李莲香的话,说叶弯弯虽傻里傻气的,可人长得也好看,更是好糊弄,没想到竟被她给耍了回。 他爹尽管不是什么大官,但好歹也是个小官,他何曾受过女人的窝囊气,如今还是被一个傻子给戏弄,这口气自然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叶弯弯摸不清对方的底气,不敢硬来,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够他摔。 古书有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见他蠢蠢欲动,大有把她大打一顿的架势,叶弯弯脚尖一转,脚底生风似的溜了。 张理哪里肯罢休,紧追其后,一个劲的喊,“有种你别跑。” 叶弯弯死劲往回跑,头也不回的回道:“有种你别追。” 她暗暗叫苦,这张少爷不是常沾酒色之人吗?体力真特么的好,追她一路了,还不肯放弃,看来她这次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前方忽然出现一人,端坐于马背上,姿态不凡,距离太远,她又跑得匆忙,迎面人的面容一时无法看清,但看样子不像是杀人越货的。 当即,叶弯弯也顾不上那么多,朝那人热情的招手,大喊,“好汉,好汉,救命啊!” 第二十五章.又让他嘚瑟了一回 没车打,有马骑也不错。 这声音倒是耳熟得紧,宗政烨打马上前,加快了马步。 叶弯弯冲到马下,干喘气,累得双手撑在膝盖上,咽了口唾沫,一口气说完,“好汉,后面有人想对我不轨,劳烦公子载我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想怎么感激?卖身当丫鬟,还是以身相许?” 我擦,还真是冤家路窄,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又碰面了。 叶弯弯猛然抬头,恰好同男子的视线相胶在一块,当然是没错过男子看好戏的神色。 妈蛋,他出现得还真及时,叶弯弯暗自诽腹。 “明世子,还真是闲得蛋疼,无处不在啊。” 宗政烨没接话,气若神闲,只是道:“叶小姐,想好了吗?是打算入世子府,当本世子的洗脚丫头,还是选择以身相许?”顿了顿,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番,接着道:“若选择后者,本世子就勉为其难的收下,无聊还能逗趣解闷。” 叶弯弯跑得两腿直直发酸,虽然不认识他的祖宗十八代,但还是挨个问候了个遍。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宗政烨见她不服气,欲要拒绝的模样,又紧跟着下了剂猛药。 “后者。”她咬牙给了两字。 不经意间,瞥见男人微微上扬的弧度,尽管只是眨眼的功夫,可她还是看得了个真真切切。这让她差点就气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两者相比,叶弯弯自然是选择后者,前者指不定那厮要怎么差使她做事。这端茶倒水的活,她倒是做得来,可若是倒夜壶,乃至是蹲床角,听他做那种事,那还不如拿把刀抹脖子算了。 后者就不同了,吃好,喝好,还能穿好,顺带还能气死里莲香母女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再说这只是单方面的口头承诺,就跟放屁一样,过了就没了。 心里的小算盘,可是打得老响,叶弯弯觉得自己并没吃亏。 宗政烨是何许人也,又岂会看不出她的小九九,却是没戳破。 “上来。”宗政烨丢给她个眼神,示意她上马。 叶弯弯瞪着他,叫她上马,可自己又霸占着马镫,她又没长翅膀,怎么上去。 不想看到他得意的模样,她率先伸出手,“拉我一把。” 原以为会被他挖苦一番,难得的,竟没有。 肩头处的衣襟一紧,男人已经毫不费力的将她拎起,并扔在马背上。 行云如水的动作,简单又粗暴。 叶弯弯忙不迭紧拽着他的衣袍,废话,她可不会傻到为了那仅有的矜持,这要是不小心坠马,残了也不一定。 “叶弯弯,哪次你最狼狈,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本世子哪一次不是及时出现,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换做一般人,本世子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闻言,叶弯弯撇了撇嘴,心头只余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男人忒不要脸,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总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他的光荣事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叶弯弯很想对他竖中指,但还是生生忍住了,呵呵一笑,“明世子这般厚爱我,难不成是对我有意思。” 第二十六章.逢场作戏 “呵~”宗政烨轻笑,不冷不热的道:“本世子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玩,才没这闲工夫呢!” 她长得好玩,这是在变相的说她长得丑吗? 叶弯弯一口老血如梗在喉,偏生两人还靠这般近,她嘴一张,有人抢先一步。 “明,明世子。”张理瞠目,已经赶上来,再见到马上有着天人之姿的男子时,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了。 宗政烨端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唇弯起,可潭底丝毫波动也无,鼻翼轻阖,淡淡回了个字,“嗯。” “明世子,您怎么会在这?” 还顺带救了叶弯弯那丫头,能靠近宗政烨,还是爬上他马背的,说明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本世子爱去哪就去哪,还轮不到你多嘴。” 淡漠的语气,夹杂着的意味不容置喙,张理双腿一软,抬袖抹了把冷汗,连连说是。 看他那怂样,叶弯弯忍不住笑了,打趣道:“张少爷,您抖什么,这大热天的,您怎么看起来比在寒冬还冷呢!” 难得看他敢怒不敢言,她不落井下石才怪。 张理憋着气,不敢顶嘴。 脑袋瓜灵光一现,叶弯弯不怀好意的勾起抹笑,双手自然的穿过前面男人的腰身,明显感觉得到他身子微僵,侧脸挨在他宽大的背,眼睛盯着马下的人,小女人的姿态十足,“夫君~问你件事。” 她这声夫君,宗政烨表示很是受用,尽管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随口应下,“你说。” “要是有人想对我不轨,夫君打算怎么做?” 张理一听,就差没当场瘫坐在地,余光偷偷往上睨眼,见两人姿势亲昵,心中暗暗叫苦,这李夫人算是把他害惨了。 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眼来,“杀无赦。” 他当下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叶弯弯心情大好,语笑嫣然,明知故问,“张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身边又没带人,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不好了。” “我,没事了。”他哆嗦着,寻思着先跑为上,对着宗政烨行礼,“明,明世子,我就不打扰您,还有叶小姐了。” 张理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两人的关系,单是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等等。”宗政烨突然道。 张理慌了,以为他要追究自己的过失,忙不迭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明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叶小姐是您内定的世子妃,我再也不敢了。” “本世子要不是有事,立马办了你。” “谢过明世子不惩之恩。” 叶弯弯可算是解了气,心情很是愉悦,尔后还哼起了小曲来,随即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现在不是走回去的路,而是相反,不解道:“明世子,您这是要去哪?我是要回府的。” “人在本世子马上,去哪由本世子说了算。” 这人怎么这样?叶弯弯自然是不肯任由他说了算。 赫然发现自己还抱着宗政烨的腰身,她小脸微微一热,欲不着痕迹抽回来。 虽说她身体里住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开放到不行的时代,但她作为神偷的职业,晚上都是出去办事了,别说有男朋友,或者男性朋友之类的,连养的宠物都是雌的。 牵牵小手都是奢侈,当然她也不想养没用的男人。 手指却教他握住,微凉修长的指,粗砺的指腹轻轻磨挲着她的掌心。 在她心神不定时,只听他道:“怎么?利用完本王就想过河拆桥。” 第二十七章.明世子想吃斋念佛? 叶弯弯微微挣了挣,发觉自己在找虐,她越是用力,男人的手劲就越发的大,显然就是不肯松手。挣扎无果,只能作罢,当即赶紧打起马虎眼来,“哪能啊!我这是手酸,对,手酸了。” “怎么说,本世子方才可是配合你演了场戏,你怎么也得表示点诚意吧。” 叶弯弯眨巴了下大眼睛,“诚意?什么诚意?” 笑话,宗政烨能缺什么,金银财宝,美人如云,更是任他选,任他挑。 多半是闲得慌,蛋疼,打一顿就好。 “本世子不同意你松手,你就得保持原状。”宗政烨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腰上,连话都说得一本正经。 叶弯弯无语凝噎中,这个男人也特么太幼稚了。 话锋一转,她道:“明世子,我们这是要去哪?”末了,叶弯弯煞有其事的道:“您是可以随便去浪,也不会有人敢说您一句不是。可我不同,轻则,回府非得跪祠堂不可,重则,皮鞭啪啪伺候。” 宗政烨不以为然的哼了声,霸气的回了句,“有本世子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叶弯弯很想驳他句有卵用,可话到嘴边,道出口却是,“明世子,您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男人剑眉轻蹙,在为她这无厘头的说法,不满的用鼻子嗯了声,并说道:“你这是什么比喻?” 对于他这种突然打断她思路往下说的行为,叶弯弯表示比他更不满,抿了抿嘴,“明世子,做大事不拘小节,所以,不要在意细节。” 宗政烨,“……” “换句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恐怕我被抽鞭子时,你还在做春/梦呢!”察觉到周身的气温骤然下降,叶弯弯忙改口道:“说错了,是您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 “本世子说要护着你就护着你,哪来这些歪理。”宗政烨并没有调转马头,似是想到什么,他突然道:“你怎么就惹上张理了?” 她不屑道:“谁闲得没事做去招惹他,还不是我大娘,想撮合我和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存的好心思。” 听到“撮合”二字,明世子眸光沉了沉,显然是不高兴了,继而心下了然,语气笃定,“然后你把人家给打了。” “送上门来找打,干嘛留着。”叶弯弯也不避讳,大方承认。 刚才特意喊宗政烨夫君,就是为了拉李莲香下水,给她打脸。估计,那个张少爷回去,非得闹上将军府不可,看她怎么收拾残局。 当事人恍然记起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对方还没说要带自己去哪,急急道:“对了,你要带我去哪?” “问这么做什么,就你这样卖了也不值几个钱,跟本世子走便是。” 叶弯弯不干了,原本想反驳她,可一想,他是世子,对金银珠宝这种东西自然是视为粪土,只能无奈的扁嘴。 宗政烨本就是寡言少语,一路上,叶弯弯一直在发挥花洒的功能,最后口干舌燥,干脆直接闭眼假寐了,没想到却真的睡着了。 背后的女人突然没了动静,身后也跟着一沉,宗政烨侧头看向她,睡着的她,恬静乖巧,倒是可爱得紧。 若此刻,叶弯弯醒来,非得气死不可。 他们明明骑的是马,可男人却偏偏把马当做乌龟来骑,就怕吵醒她,可这速度有过之而不及。 叶弯弯醒来时,两人刚好到山脚下。 她眨了眨忽闪的大眼,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忙抬手揉了揉眼睛,没错啊,还是这个地方。难不成明世子清心寡欲,想要在寺庙斋戒几天,可干嘛要拉上自己,她可不想吃青菜萝卜。 于是,叶弯弯立马表明自己是肉食动物,而不是小白兔似的素食动物,脑袋往前一伸,“明世子,您这是打算小住几日,还是来上香啊?” 第二十八章.使唤她 男人不做声,大手抓住她后颈的衣服,便将她轻而易举的拎下马背,悠声,“本世子何时走,你就何时走。” 叶弯弯二话不说,一口回绝,“我反对。” “反对无效。”宗政烨扔下话,长腿一提,便走在前头。 她是想很有骨气的不跟上去的,可是作为一个路痴,并且东西南北都傻傻分不清的人,叶弯弯连拒绝的心都没有。 再太平的盛世,也难保路上没有土匪。劫财没有,劫色还是有的,思及此,她屁颠屁颠的跟在宗政烨身后。 待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尼姑时,叶弯弯才意识过来,这是一座尼姑庵。 宗政烨熟门熟路,这里的人都认得他,不疑有他,毕竟明世子的名头放眼大陆,哪有谁不认得的。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是见怪不怪。尔后,有一年纪稍微大点的老尼姑出来接他,又瞧了她几眼,叶弯弯懵了。 这眼神实在是,太那啥了······ “你在这等会,本世子去去就回。” 在她出神中,宗政烨转头丢给她句话,也不等她作答,便抬步走了。 叶弯弯下意识的就要抬步跟上,站在一旁的小尼姑,拦住她的去路,“施主,请跟贫尼这边走。” 佛门圣地,她也不敢乱来,若换做以前,叶弯弯可能不信,但现在是不信都不行,灵魂穿越这种奇葩的说法,她自己可是真真实实经历了把。 小尼姑把她领到一院内的凉亭中,又贴心给她倒杯白开水,随即就走了。 叶弯弯不知道宗政烨来这做什么,又为什么硬是把自己带上,难道仅仅是顺路,可他们明明不顺路的,绞尽脑汁都想不通,只好作罢。 她十指交叉枕在下巴处,眼皮耷拉着,在几分昏昏欲睡之时,头顶上方,男人低沉的嗓音飘落,“你是猪吗?坐着都能睡着。” 猪怎么了?就算是猪也没吃你家的大米。 叶弯弯斜眼,掀开了一条缝,足以把男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慵懒的道:“明世子是来这见很重要的人吗?” 眸中男人的脸色沉了沉,眸光一暗。在她不解的神色中,宗政烨动作优雅的坐在她对面,语气薄凉,“我母妃。” 她顿醒,睡意全无。恍然记起,在他父王,也就是凉王宗政天去世不久后,他母妃便带发修行,不曾回府,那时的明世子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 说到底也是缺少母爱的孩子,怪不得脾性会这般古怪,叶弯弯霎时母爱泛滥,表示理解。 知道自己戳中他的伤心事,叶弯弯忙转开话题,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还是在这留,” ‘宿’字都还停在舌尖上,对方已经不耐的打断了,“明天再走,天色不早了。” 宗政烨在离寺庙不远处有一小筑,他时常会来这小住几天,小筑建在山上,大有“一览众山小”的居高优势,能将山下的美景一览无余。 叶弯弯不得不承认,这人眼光不错,连这般人间仙境的地方都能被他眼尖挑中,可见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呢。 “本世子饿了,快去做饭。” 宗政烨刚进屋,身后的人前脚刚迈进来,冷不丁男人悠然开口。 叶弯弯不干,跟着进屋,并一屁股坐在竹凳上,直接回绝,“我不干,我又不是您明世子的专属丫头,这种粗活我才不干。” 第二十九章.想要? 她无所畏惧的瞪着隔着竹桌距离的绝美男人,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宗政烨早有所料,只不过他胸有成竹,自有对付她的点子,不疾不徐道:“你可以不听从本世子的话,至于叶将军问起你今晚的去处,本世子就不得而知了。” 威胁,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明明是被他强制带来的,结果他却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坐观看好戏,把烂摊子丢给她收拾。 古代的女子夜不归宿,意味着什么,叶弯弯不可能不知道,女子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失贞,浸猪笼、沉塘,或者直接烧死,这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想到这些叶弯弯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狠狠瞪着他,没好气的道:“算你狠。” 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禁欲系,眉目淡淡,却难掩愉悦之色,“厨房里有材料,本世子喜欢清淡的,可别把菜炒咸了,不然本世子直接塞你耳朵里。” 打不过,斗不过,说不过,剩下的就只有受气的份,叶弯弯气得险些跳脚,狠狠的跺脚,哼了哼,“知道了。” 就这么大点地,厨房自然是不难找。 叶弯弯出了屋内,直奔厨房去,厨房虽小,可里面做菜的材料齐全。 她由衷感慨了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话说得果真一点也不假。 动作利索的淘米下锅,挑选材料时,她才发现,连菜都是今天的,新鲜得很。想来宗政烨是打算在住一晚,不然也不会让人提前准备好。更何况进来时,她也发现了,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来定时打扫,屋内很干净,几乎一丁点灰尘也无。 明世子这种洁癖的男人,怎么能忍受不干不净的地方呢!这住的地方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然怎么配得上他的身份。 想到他洋洋自得的模样,叶弯弯手中的菜刀一个劲的剁,片刻砧板上的红萝卜瞬间碎了个干净,些许洒在地上。 明世子闻声赶来,挺拔的身躯斜斜靠在门边,嬉皮笑脸道:“泄愤不要紧,这葱白般的玉指若是切到了,可别跟本世子哭鼻子。” 她不屑的哼唧,嘟囔了句,有病。 叶弯弯垂头继续手中的活,却不想宗政烨就是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她很光荣的给自己来了刀,切到了手指头,当下殷红的血珠渗出来,菜刀“哐当”被扔在一旁。 眼前白袍闪过,受伤的手赫然被男人送入口中,叶弯弯瞬间就懵了,他在吸自己的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定定的盯着男人认真的俊美面容,长且密的睫毛,细腻的皮肤,真真是叫她这个身为女人的嫉妒啊。 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绝对比人妖还人妖。 叶弯弯盯着他看得正出神,不其然,男人突然转眸对上她的视线,她没来得及避开,视线撞了个正着,脸莫名的发烫。 宗政烨见她难得的尴尬,心底竟有几分得意,自怀中掏出精致的小瓷瓶,不阴不阳的道:“不就是做个饭吗?委屈了你不成。” 叶弯弯别开眼,如实说道:“我不喜欢被人使唤,更不喜欢别人逼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上药的手微顿,宗政烨一笑,这一点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她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伤口涂抹了药膏,血止住了,也不疼了。 叶弯弯两眼瞅着他手中的小瓷瓶,这可是好东西,眼中流露的光,丝毫不做掩饰。 宗政烨凝着她,悠悠说道:“想要?” 第三十章.明世子有眼福 “废话,这么好的东西,谁不想要。”她几乎不做犹豫,目光依旧锁着那小瓷瓶。 她只不过是道出心中所想而已,根本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在叶弯弯印象中,宗政烨除了落井下石,实在是找不出优点了。 却不料,对方是这般说的,“看你这副可怜巴巴的份上,本世子赏你。” 话音一落,她手里已被塞进小瓷瓶。 垂眸一看,叶弯弯直接乐开眼了,生怕他反悔,动作迅速的把东西往自个儿怀中塞去。 见状,男人眉眼舒展,挽唇淡笑。 果真如叶弯弯猜想,张理愤愤不平,找上将军府。 据理力争,说李莲香故意耍他,明知道叶弯弯已经有夫君了,她还直呼没有,还给他们介绍认识。 当然,他只说是夫君,没指名道姓是宗政烨,毕竟还没成亲,更没有公认,为了保住他的脑袋,这话还是说得很含糊的。 尽管不看在李莲香的面子上,张理自然也会看在叶正的份上,最后一脸不悦的离开将军府。 人一走,叶正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气得一拍桌案,桌面上的茶杯颤了几颤,动作太大,连带洒出茶水来。 李莲香也是心肝乱颤,那丫头把她给坑了,还真不是好惹的啊。 “就算小三智如三岁孩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介绍给张理这样的人呢!” “老爷,弯弯她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寻常的人家,恐怕也不愿娶她,娶回去还要照顾,人家还嫌麻烦。大户人家更不用说了,眼光挑剔得很,自然是看不上弯弯,且不说这点,弯弯嫁过去非得受委屈不可,老爷,您忍心吗。” 叶正叹了口气,仍是不赞同,“可张理那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 李莲香只能坦白,“老爷,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介绍而已,弯弯若不喜欢,我们谁也强迫不了她,不是吗?” 见她想撇清关系,陆青哪里看得过去,当下抒发己见,“大姐,你这话说我可不爱听了,若张少爷强来,那弯弯岂不是得吃亏,就算是不喜欢,这生米煮成熟饭,这不嫁也得嫁了,不是。” 叶正不悦的看向李莲香,沉声道:“丫头的事,你别管了。就算嫁不出去,没人愿意娶。我还是养得起的,将军府更不缺她那副碗筷。” “老爷说得极是。”陆青狐媚一笑,笑着附和。 李莲香脸色难看,却是有气发不得。 这狐狸精就喜欢拍马屁。 叶正原本打算出去找叶弯弯的,可恰逢张理找上门,便命人去找,自己则留下来,处理府中事务。 他刚回到书房,便得到消息,宗政烨手下亲自带来的消息,说叶弯弯和明世子在一块,然后人就走了,连多余的话都不说一句。 最后,宗政烨亲自下厨,叶弯弯瞪大了眼,这明世子,不但模样长得好,还能自己下厨。 真真切切应承了那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人间极品。 吃过饭,她到附近随意走动,却瞧见一瀑布,一帘瀑布下方汇成一小池,水清澈,可见底。 此时,太阳已落山,只余下最后的光辉,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下。 叶弯弯眼睛骨碌碌的四周转了圈,眼看四下无人,正是洗刷刷的好时候。 宗政烨尽管吃饭举止优雅,细嚼慢咽,可最后竟吃得比她快,后面的剩菜残羹,自然而然由她负责收拾了,她出来时,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叶弯弯可不认为,他们会默契到一块来到这。 她在池边坐下,并脱掉靴子,莹白的玉足,小巧玲珑。 水,有点凉,可很清爽。 与此同时,宗政烨正躺在树枝上闭目养神。隐约中,似乎有声音钻入耳中,瀑布水声很大,可并不能混淆视听。 他手肘支起脑袋,朝声源出望去,刹那间,眸色中徒留那抹雪白,呼吸一滞。 第三十一章.死要面子 瀑布不远处,池中女子全身赤果,眉眼弯弯,小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至于是什么曲子,他并不清楚,曲子很奇怪,可又很新鲜。 宗政烨全身发热,那股上次在江边和叶弯弯暧/昧的片段又涌上了心头,方才的闲情逸致早已跑了个精光,脑子闪现的竟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在他十五岁时,管家已经给他安排了通房的丫头,可因个人的一些隐晦,他拒绝了,并下令今后不准安排女人进他住处。 怕再看下去,他非得喷鼻血不可,宗政烨收回视线,身形一闪,跃下树,随即不假思索的转身离开。 叶弯弯洗得正投入,哪里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看了个精光,要是知道,还不得呕死。 回到小筑时,宗政烨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本书。 对方也不看她眼,叶弯弯以为自己看花眼,不敢确定,几步上前,盯着男人手中的书,突然大笑起来。 宗政烨一头雾水,登时坐起身,狐疑的冷眼瞅着她,凉凉说道:“脑子进水是不。” 叶弯弯指着他,半开笑半揶揄道:“你脑子才进水了呢,连书都拿反。明世子,您这是在看书,还是书在看您啊。” 他垂眸一看,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倒着看,面色羞赧,却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其实,他刚才并不是在看书,只是听到外头她走来的脚步声,这才随手抓起一旁的书,假装看书,眼睛根本都没放在书上过,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态。 “方才去哪了?” 话题转变得太快,叶弯弯大脑都快赶不上了。 她止了笑,双手背在身后,黑白分明的大眼含笑,上半身往男人面前倾了倾,神清气爽的道:“四处走走,顺便泡澡了。明世子,您应该知道,离这不远处有道瀑布吧。” 笑靥如花的小脸,近在咫尺,在他瞳孔中猛然放大,宗政烨微怔,却是不置可否。 像是想到了什么,叶弯弯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说:“明世子,屋内就一张床,您看?” 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您看我一弱小女子,您总不能让我睡地板上,或者屋外吧? 宗政烨跟着呵呵一笑,忽而笑容一收,很干脆的道:“不行。” 没想到他会回绝得这般爽快,她一噎,“喂,我好歹也是女的,你就不能把床让给我。” 这个男人还真跟大度两字沾不上边啊。 男人薄唇勾了勾,轻笑,“你若不愿睡在地上,你大可和本世子挤张床。” 挤就挤,谁怕谁。 她屁股往床上一坐,便开始动手脱靴子。 “既然明世子邀请,要是拒绝,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叶弯弯一本正经的说着,眼角余光是男人有些错愕的神情。 小处/男,还想跟她斗,分分钟被自己虐成渣不可。 宗政烨完全愣住,这个女人还真敢,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叶弯弯,你真的是女的?” 转身正对他,叶弯弯挺了挺不算隆起的胸/部,挑眉,“货真价实。” “明世子,您是打算睡里边,还是睡外边。” 这时候的宗政烨算是进退两难,他总不能直接闪人,这个女人非得嘲笑他不可,为了面子,也得死撑着。 于是明世子高傲的头颅一歪,下巴一扬,“外边。” 第三十二章.这就尴尬了 叶弯弯就势滚到里边,睡里头安全,她真怕半夜会被宗政烨踹下床去,也不知道她睡觉有没有打呼噜的习惯。 这张竹子制成的小床,睡一人便显得宽大,容两人就变得有些挤。 这不,叶弯弯刚翻身到里头,两人几乎贴在一块,她人娇小,倒也正好挤得下。 叶弯弯来回折腾,想寻个好姿势再睡觉,可扰得身边的人不安生。确确的说,从她爬上床那一刻,某人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了。 “你就不能安份点。”宗政烨发话了,显然很是不满她此刻的多动症。 叶弯弯盯着他的后背,翻白眼,“要是能安份,我还乱动做什么。” 明世子霍然转身,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凤眸如墨,眼线如画,他这眼神太勾人了,叶弯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扑倒对方,便垂下眼皮,咂咂嘴,这也不能全怪她,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 殊不知,她这无意识的小动作,落入宗政烨眼中,却成了诱惑之意。脑海里瞬间浮现在林间所见的一幕,他突然发觉自个口干舌燥。 某人仍浑然未知,自顾自道:“明世子,您要是嫌太挤,大可打地铺,被窝给……唔~” 余下的话一并消失在交/缠的唇舌中,蓦的,叶弯弯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她这是被美男强吻了?特么的,没想到活大半辈子,也会有人强吻她,而且还是个极品美男! 妈的,要强吻也是她强吻,凭什么让这小白脸占了先机。 宗政烨没碰过女人,更别提是亲过,这不吻则已,一吻惊人。 对于男女情爱这种事,他无师自通,身子一翻顺势虚压住女子的双腿,手顺着女子曼妙的身躯来回游走,薄唇仍与之交/缠。 男人如痴如醉的凤眸映入她的眼帘,随着他的动作,叶弯弯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那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由不得她胡来。 原本缠上男人脖子上的手徒然松开,并抵在他的前胸,眸色清明,男人似乎还没意识过来,一味的追逐她的丁香小舌,大掌所到之处,如同大火烧过,发烫不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就好比天雷勾地火,随时都能一发不可收拾。 顾不上得罪他的后果,叶弯弯心一狠,牙一咬。 宗政烨眉头微蹙,退了出来,舌头疼得紧,原本暗沉的凤眸,转为清醒。 他,刚刚,竟然失控了,险些把持不住。 身下的女子,小脸酡红,可忽闪的大眼,很是镇静,她说:“明世子,记得您不久前说,就算我脱光光躺在您身边,您也不会对我有半点邪念。可我现在还穿戴整齐,您却这般急不可耐了。” 微弱的烛光下,男人的脸色晦暗不明,抿着薄唇,不做理睬。 宗政烨翻身下床,背对着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袍,欲言又止。 眼前白影掠过,人已不见了。 叶弯弯睁着眼睛,定定的盯着屋顶。 占便宜的人跑了,连句话都不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小脸又微微发热,也无心去揣摩宗政烨的心思,扭过身子,往里睡去。 宗政烨出了屋里,心头燥热不已,还能去哪,自然是叶弯弯今晚泡澡的地方,也洗了个冷水澡,降降满身的邪火。 这件事,经过一夜,叶弯弯早已抛之脑后,早上面色如常,倒是宗政烨神色有些不自然。 回去时,两人依旧是共骑一匹马,见明世子似乎很忸怩的模样,早上到现在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叶弯弯就知道他想多了,在为昨晚的事。 手很自然的拍下男人的肩膀,“明世子,若是想为昨晚的事负责,我看就没必要了,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您也不要不好意思。” 第三十三章.恼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宗政烨冷哼了声,“你这是在惋惜,本世子倒是后悔昨晚没把你给办了。” 叶弯弯突然就笑,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明世子,您现在说这话,不是太迟了吗。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宗政烨勒住马缰,冷眸扫过她的小脸,神色淡淡的,“只要本世子想,任何时候都是机会。” 他那眼神太过于冷淡,还很危险,叶弯弯很识趣的没再去惹他,就怕他生气把自个扔到马下,这种事,明世子绝对做得出来。 她摸了摸鼻子,只是嘿嘿一笑。 叶弯弯表示自己比林俊杰还俊杰。 还没进城门,叶弯弯便提议道:“明世子,我看您还是把我放在这吧,免得,” 明世子幽幽开口,语气不友善,打断她的话,“怎么?和本世子在一起很丢人?” 带着火药的话,她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说句他不爱听,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摔个骨折。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即叶弯弯便道:“明世子,您长得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要啥有啥,跟您在一起,只会是我面上有光。但您也清楚,我可是臭名远扬的人物,要是凉云国的百姓看见我和您一起出现,还骑同一匹马,就凭仰慕您姑娘们的口水就能把我淹死。” 于明世子而言,这番话很是受用,“亏你还有点自知自明。” 叶弯弯站在原地,看着明世子骑着自己的爱马,扬长而去,吝啬得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进城,叶弯弯表示自己就是个乡巴佬,对什么都是一脸的好奇。 路边的小吃摊,以及繁华街道两旁的小商贩,商铺上摆满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 她东瞅瞅,西瞧瞧,这些东西,果真是罕见。 只不过有人真的很煞风景,比如此时。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来了句,“她不是大将军的小女儿吗?” “她就是叶弯弯,那个傻子!”另一道咋呼的声音。 叶弯弯把眼一闭,想把人拉来揍一顿的心都有了。 什么人啊这是?世风日下,就算她是傻子,也不用在人家面前评头论足,这般大声喊出来吧?这古代的人比现代的人素质还要低,实在是气得她牙痒痒的。 盯了对方几眼,叶弯弯见男人身着打扮还不错,虽比不上那些个皇孙贵族,但起码也算是个过小康生活的人。 两人凑到一起,像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看着自己。 “还真别说,这傻子长得还不错。” “要是脑子好使,我都要上门提亲去了。” “……” 听他们越说,她越听不下去,总觉得不做点什么,会有些遗憾,便止步,笑问,“两位公子,我想问你们件事?” 两人愣神,随即对视一眼,皆点头示意。 “你们今天出门照镜子了吗?这样当面损别人,你们很有面子是不是,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生孩子没屁眼这种事,古代的人最忌讳的,当下,那两人就怒了。 完全不顾场合,撸起袖子,那架势就想打一架。 叶弯弯后退几步,警惕的注视着两人,神色自若,“恼羞成怒,想打架不成,说你们是男人,那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第三十四章.吃惊 她从来都是不嫌事大的人,自己肯定是不过了,只不过街上人多,打不过,只能智取。 “今天你们若敢动我,恐怕你们连今晚的月亮都看不到,更别说是明天的太阳了。” 大将军的威名不是盖的,此话一出,两人面色犹豫。 但一想到被个傻子说得颜面尽失,又咽不下这口气,两人会意,打算选人少的地方下手。 他们想到的,叶弯弯也不傻,意味深长的扫他们眼,疾步离去。 街上这一幕,早已落入楼上男子眼中,他眼角一颗妖冶的泪痣,越发的醒目,勾唇浅笑,吐出字句来,“有意思。” 他转身,抬步之际,身后的随从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看热闹。”男人头也不回的道。 叶弯弯无心在街上逗留,尽量表现得镇静,但追在身后的两人似乎不想罢休。 在路过一个巷子,叶弯弯闪身躲进角落,随手捞起手边的木棍,死死盯着路口,等着那两人出现,给他们当头一棒。 “我看见她往巷子跑了。” “那还不快追。” 果然不让她失望,两人很配合的脑袋先伸进来,叶弯弯毫不手软,手一抬,棒子一落,那两人就惨叫起来。 “想找我麻烦,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老子就不信,今天就不能把你这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叶弯弯有恃无恐的底气,还是有的,毕竟是神偷,说到底也是有点三脚猫功夫的。这两人一看身手也不咋地,也就是仗着自己是个男人,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罢了。 扬了扬手中的木棍,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放马过来,别说废话。” 男人手虚空抓来,想抓住她的肩膀,叶弯弯微微侧身,木棍便狠狠打下,那人哀嚎一声,急急缩回手。 另一人横腿迎面扫来,她不避,双手挡住,紧跟着抬脚朝男人的下盘攻去,那里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速战速决,一直是叶弯弯的终极目标。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捂着裤裆倒在地上。 两人哪里知道,将军府的三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傻,谁能想得到身手会如此灵活。 “本姑娘没空理你们,就此别过。”话落,她将木棍一扔,跑出了小巷。 对方也不过是说她几句,没必要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只不过她叶弯弯没那么好欺负,给点苦头就够了。 她的身影刚在巷口消失,自街角转出两人,一主一仆。 “主子,她就是叶弯弯,卑职看着一点也不像。” 男子望着叶弯弯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叶弯弯刚到将军府门前,老管家大老远就瞧见了她,朝她招手,并喊道:“三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说是您回来后马上去找他。” 她两步跨作一步,对着管家灿烂一笑,“好,我现在就过去。” 管家傻愣在当地,三小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刚才进去的真的是三小姐吗?莫不是他老眼昏花,看花眼了不成。 进了府,入了大厅,沿着长廊走了十几米,叶弯弯便来到书房门口,连房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去,“爹,听管家说您找我。” 叶正瞠目结舌,满脸震惊,“小三,你···” 第三十五章.身世之谜 “爹,您很惊讶是不是?”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叶弯弯两手一摊,“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您的傻女儿早就不在。现在的叶弯弯冰雪聪明,不管去哪都不会丢爹的脸的。” 他半天都吐不出一句话,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爹,我知道您一时难以相信,甚至可能怀疑我不是你女儿,可我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叶弯弯。”她来到叶正跟前,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纤细莹白的脖颈,“要是不信,您看,我这有个月牙形的胎记,这总不能作假吧。” 这个胎记她打小就有了,即便是作假也不能会做得如此逼真。 叶正突然抱住她,热泪盈眶,声音都发颤,“爹不是不信,爹是不敢相信。你从小就和那些正常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小孩咿咿呀呀学说话时,你还不会说话。当时爹吓坏了,以为你是个哑巴。” 心急之下,他请来了大夫,看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的这些异常的症状都是从娘胎带来的。 “爹,其实我有事瞒着你。” 将她拉开,叶正注视着她,甚是疑惑的道:“你有事瞒着我?” 叶弯弯点头,目光也不闪躲,“早在郊外,您找到我时,我已经不傻了。”顿了下,她继续道:“可能是母亲在天有灵,保佑我,您说是不是。” “或许吧。”那个女人······ 叶弯弯对她那个未曾蒙面的母亲来了兴趣,摇着他的胳膊,“爹,我娘她长什么样?我是长得像您多一些,还是长得像娘多一些。” 对方面色一变,拉下她不安份的小手,显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过身去,“爹还有要事处理,你先回去休息。” 这脸色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难道叶弯弯亲娘见不得人,还说说他们曾经相爱,可因家族干涉等种种被迫分开,那她亲娘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总感觉这件事隐约不简单,既然她爹不肯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这种事还得靠自己去查。 在开门之际,叶弯弯忍不住道:“爹,下次您能叫我弯弯,或者三儿吗?” 听着他一口一个“小三”,她总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叶弯弯离开书房,便回住处了,前脚迈进院子,远远瞧见某个忙碌的身影,忙喊道:“清莹,过来,问你件事?” 清莹喜出望外,小跑过来,“小姐,什么事?” “我亲娘是谁?”她也不含糊,直奔主题。 “小姐,您这问题可难倒奴婢了,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是谁?”清莹小步的跟在她身后。 叶弯弯猛然停住脚步,后边的清莹没注意到她会倏然止步,整个撞了上去。 她侧身避开,并拉清莹一把,避免了对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你不是在这将军府住了七八年吗?就算没有,那四五年总该有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仅现代的人八卦,就连古代的人也不例外,不然她叶弯弯的傻子称号怎么来。 “奴婢八岁就被卖进将军府了,可也没听过有关夫人的传言。” 平日里,她和府中那些年纪比较大的老妈子们在一起,她们说的也都是大房夫人,以及二房夫人怎么斗,还有两房的小姐怎么欺负自家的小姐。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点都没有吗?”看得出来叶正对她这个女儿不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在她看来,原因有二。其一,叶正和她母亲是真心相爱;其二,叶正对她好,完全是出于对她母亲的愧疚。至于会不会有第三点,这的确很难说。 第三十六章.诡异 清莹很是苦恼的想了想,摇摇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惊呼道:“奴婢记得了,小姐,您不是在府里生的,好像是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在您满月酒时,您才正式认祖归宗。” “意思是府里的人,除了我爹,其他人都没见过我娘亲,甚至是我娘的名字。” “嗯。”清莹猛点头。 叶弯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叶弯弯是傻子也就算了,偏生身世还这般离谱。 从方才和叶正的对话中,得知她自小就傻,还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既然府中的人不知道,有她娘亲这个人物的存在,那就能肯定一点,她这傻子的病和府里人没关系。 只不过她真的要去查自己的娘亲是谁吗?目前看来,她能力还不够,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叶弯弯不是死脑筋的人,想不通的事,还一个劲的往死胡同里闯。这件事,在她脑子过滤了一遍也就过了。 李莲香是怎么也淡定不下来,原本想给叶弯弯挖坑,谁知把自己给埋了。 她左思右想,清楚此叶弯弯非彼叶弯弯,做事要周密,不能露出破绽来,这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招来随身侍候的婢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眼角眉梢皆是得意,那模样就跟看见叶弯弯着了计一般。 这晚,清莹去厨房给叶弯弯拿糕点,还有燕窝粥,说是要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途中遇到一婢女,哭哭啼啼的,半蹲在草丛里找东西,反正好不狼狈。 清莹向来心善,自是见不得,便关心道:“你是不是丢什么重要东西了?” 那婢女抽泣着,抹了把眼泪,“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一只耳环,刚才不小心掉了。” 三小姐好脾气,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等把东西找着了,她再赶回去也不迟,“我帮你一起找吧。” “真的吗?”那婢女面露喜色,只是一瞬,又暗淡下去,指了指她手中的托盘,“你不是还要送东西吗?要是迟了,你主子可就要罚你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不碍事,我家小姐心眼好,从不对我发脾气,我们还是赶紧找吧。”清莹一笑,把东西往边上一放,“你还记得在哪掉的吗?” “你人真好。”那婢女咬了唇瓣,又道:“就在这附近,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你是新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清莹觉得她眼生,随口说道。 那婢女愣了愣,“我刚来不久,还没到十天呢。” “怪不得,我觉得面生呢,原来是新来的。” “你过那边去找,我在这里,分开找,机会毕竟大些。” 清莹觉得她提议不错,不疑有他,“好,那我到那边去找。” 那婢女两眼盯着她的后背,就怕清莹突然一个回头,尔后视线收回,并落在放在路边,安静的躺在托盘里的陶瓷罐子。 “我找到了,找到了。” 清莹忙起身,走了过来,也有几分惊喜,“真的找到了吗?” “嗯,你看。”那婢女摊开掌心,一枚耳环跃入清莹眼底。 高兴之余,清莹还不忘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找到了就好,今后不能再丢了,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那我先走了。” “谢谢你。” “谢什么,换做别人我也会帮忙的。” 清莹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几丝疑惑,“怎么了?” “没,没事,你忙你的。”那婢女连连摆手,眼神有些慌乱。 时间差不多,依旧不见清莹的身影。 叶弯弯心里惦记着那几碟糕点,“这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该不会偷懒去了吧。” “小姐,奴婢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刚刚干什么去了?” 第三十七章.下药 清莹动作麻利的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眉宇间有几分洋洋自得,“小姐,您猜奴婢刚才做什么了好事。” 叶弯弯很直接,“不想猜。” “小姐,您就不能假装配合奴婢一下吗?”清莹不肯依。 叶弯弯觉得好笑,却还是很配合露出一副很惊讶的神情,然后催促,“快说快说,你刚刚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了。” 清莹掩嘴一笑,心底乐开了花,“没那么夸张,奴婢在路上有事耽搁,只是帮人找东西而已。” “帮忙找东西?确定你不是在帮倒忙。”叶弯弯眉眼没抬的调侃,眼角余光却是她憋屈的小脸,连吃了几块绿豆糕,随即目光落在陶瓷罐子上,“这是什么?” “燕窝粥,老爷说要给您补补身子。”一旁的清莹笑着搭话。 “我吃得有点饱,暂时吃不了,先放在那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您好歹也吃几口。” 生怕清莹又要跟老妈子似的在她耳边唠叨,聒噪不已,叶弯弯只好妥协。 她喝了几口,清莹才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清莹把东西收拾下去,进屋里时,见她一个劲的扇风。 “小姐,您很热吗?” 叶弯弯脸色酡红,呼着热气,单手扇风,并扯了扯外裳,漫不经心的回道:“嗯,有点闷热。” 太阳落山,按理说气温不会很高,而是凉爽,更何况现在窗户还敞开着,她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清莹拿来扇子,站在一旁替她扇风,看着她面露不正常的绯红,慌了神,“小姐,您是不是对糕点过敏,又或者是对燕窝粥过敏?” 这点风根本不给力,她还是浑身发热,难受得紧,像是身处火焰山一般,连呼出的气体都能把她娇嫩的皮肤灼伤似的。 叶弯弯不傻,这时候隐约有了个大概,她被人下药了,那药不是别的,正是令人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的春/药! 特么的,她被下药了,而且还是春/药,想来定是她爹后院那几个女人搞的鬼。 既然有下药这一环节,那后面肯定有男的来她这院子。 她现在是先去找个男人来降火,还是先应付接下来的事。 “清莹,你赶紧提几桶冷水来,要是府里有冰块就拿冰块,这件事不能声张出去,要掩人耳目,清楚吗?” 清莹急得都快哭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 “别问那么多了,再问下去,你家小姐就死了。”末了,她又补充了句,“我被下药了。” “下药?不是奴婢做的。”吓得清莹当即跪地。 “我相信你,赶紧去,晚了就迟了。” 她踉跄站起,急切道:“奴婢去给您请大夫。” 见状,叶弯弯急忙喝令她,“你想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看你家小姐的笑话吗?” 她一个劲的摇头,“不想,奴婢只想帮小姐您。” 光洁的额头,瞬间布满细小的汗珠,叶弯弯朝她挥手,“那就按我说的去做,速度点。” 清莹不敢再耽搁下去,含泪点头,冲出了房间。 她打来几桶冷水,又去冰库拿了一桶冰块,倒进浴桶去给叶弯弯。 第三十八章.绑了 若单是冷水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有了冰块,就像遗失在沙漠的人,遇见久违的雨水一般,感觉清凉不已。 “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清莹边往浴桶倒冰块,边忧心的问。 脑子总算清明了不少,叶弯弯舒了口气,“还好。” 可那股药劲还没完全下去,她要是呆在浴桶里一晚,估计明天她非得卧病半个月,恐怕不止。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她把头枕在浴桶边沿,朝身旁的人,眼神示意,“你先出外面守着,有事我自会叫你。” 半晌,窗户外边传来轻微的声响。她原本阖上的眼眸,瞬间睁开,果真来了,尔后又假装闭上眼睛。 窗子打开,又轻轻合下。紧跟着脚步声逼近,连同还有那人急促的呼吸声,漾开在她耳边。 叶弯弯泡澡并没有脱衣服,而是合衣泡在水中。一来,情况紧急,省去麻烦,二来,以防万一。 此时此刻,浴桶中的水漫过她的肩部,因撕扯的缘故,衣服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以及脖子以下令人遐想的风光。 叶弯弯拿捏好时机,浴桶下的手猛然抬起,水花四溅,并将手中的冰块反手狠砸了过去。 那人先是一愣,水洒了他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黑影袭来,脸颊冰冰的,被砸了个正着,后退时摔倒在地。 叶弯弯登时站起,已经顾不得现在自己这副狼狈样,抽出怀中早已备好的匕首,横在男人脖子上,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她全身湿漉漉的,活像个水鬼,所到之处,地上全是水,跟冲洗过一般。 想趁机毁她清白,和上次张理的事一样,若她猜得没错,那个幕后之人就是李莲香,存的好心思啊! 不是说三小姐痴傻吗?为什么传闻不一样,脖子上冷硬的金属紧抵着他的喉咙,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杀了他。 那人把头扭过一边,“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里面动静有些大,清莹暗觉不妙,推门冲了进来,语气无不担忧,“小姐,发生什么事?” 到内室,见眼前一幕,她险些没被吓得两腿发软,清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挪步来到叶弯弯身侧,“小姐,他是谁?” “意图毁我清白的人。” 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清莹听了,差点就尖叫出来。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告诉老爷,让老爷处理吧?” “不用,这点小事我还能处理。” 叶弯弯收回注意力,尽管有了猜测,可还是再次审问,“我再问一遍,谁指使你来的。想不说,也可以,反正我手里这把刀也不是吃素的。” 那人神情不屑,看也不看她一眼,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就算她是将军的女儿又如何?也不可能有像将军那样的魄力,就算敢拿着刀威胁他,也绝对下不去这个手。 可他赌错了,这个叶弯弯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呦,骨气还挺硬的,也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叶弯弯不敢松懈,对着清莹道:“绳子拿来,把人绑了,我们再好好审他。” 清莹忙应声,转身出了内室,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捆绳子。 第三十九章.吓晕了 两人合力把人捆在椅子上,叶弯弯换上套干爽的衣服,随手拉来张椅子,坐在那人面前。 “清莹,拿块抹布来把他嘴巴堵上。” 清莹拿来块布条,上前作势就要塞进那人嘴里。 这厢,叶弯弯又出声了,“这布哪来的?” 清莹老实交代,“从毛巾剪下来的。” “换,他是犯人,不配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她垂眸,刀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掌心,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然道:“清莹,把你的臭袜子拿来。” “啊?”清莹傻眼了,继而有些为难的解释,“小姐,奴婢没有臭袜子。” “没有就算了,你去拿几个辣椒来,越辣越好。” 清莹也不敢多问,反正有用就对了,她赶脚就去。 辣椒拿来,叶弯弯让她把辣椒剁碎,并将布条放进去渗透,单是闻着空气中的味道都能感觉得到辣。 “喂他两勺,再把他嘴巴给堵上。”叶弯弯吩咐。 不想说话,那就干脆别说。嘴再硬,她也有把握撬得开。 “你不能这么做,不能。”那人也慌了,死劲挣扎,可绳子捆得太紧,并打了死结,根本就挣不开。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真说得一点也没错。 “现在你就是想招,那也晚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而你巧好是。”手中的刀刃再次吻上那人的喉咙,叶弯弯对着清莹招手,“过来,按我说的做。” 起初,清莹也是怕得要死,可见自家的小姐跟闹着玩似的,又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家小姐图谋不轨,动起手来也毫不手软,足足给那人塞了满嘴的辣椒。 男人并不想配合,可是没办法,那决定他生死的利刃,还抵在自己的要害。 “小姐,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办完她交待的事,清莹便道。 “搬张椅子来,坐我旁边,先喝点水。”她把匕首插进刀鞘里,往怀里揣好。 半柱香的时间都还没到,那人已经被辣得泪流满面,嘴里塞满辣椒不说,还被布条绑着,辣得他整个口腔像是着火了一般。 叶弯弯端着茶杯起身,在那人周围转了圈,明知故问,“我都还没动手,你哭个什么劲,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一直静站在那,等她吩咐的清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哪里是想哭,特么的是被辣哭好吗? 她这睁眼说瞎话,气得他不止心疼,肺疼,甚至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个女人,真特么太狠了,太会折磨人了。 他猛点头,支支吾吾的,招,他愿意招。 那人的意思,叶弯弯当然懂,可并不想让他如愿,巧笑嫣然,“忘记告诉你件事,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你现在知道后悔,想说了。可我突然就不想听了,折磨你好像更有意思。” 那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吊着他,比死还难受,也不知道这个处于深闺的傻子怎么就想出这些折磨人的招数来。 “我曾在书上看到一个折磨人的刑法,那就是在人身上一刀一刀的割,然后在伤口上面涂抹蜂蜜,那样就能引来一些小动物,比如蚂蚁、蟑螂之类的。”她满脸期待,兴致勃勃的继续往下说,“我还愁没这个实验的机会呢,今天终于可以一试了。” 清莹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小姐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人两眼一翻,吓得直接晕死过去。 听都可怕,更何况是亲身体验。 “小姐,人都被你吓晕了。”清莹忙提醒。 她都还没玩够了,岂能让他装晕,蒙混过去,“看到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泼醒。” 第四十章.谁在那里? 清莹犹犹豫豫的,有几分不敢确定的问:“小姐,您真的打算拿刀割他的肉啊。” “吓唬吓唬他,谁知道他胆子这么小,那么恶心的事,本小姐还做不来。” “奴婢就知道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清莹把人泼醒,叶弯弯也不想再为难他,这年头为生计做点不道德的事也是很有风险的,气也出了,她自然也不会真的把人杀了,或者送官了。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很无耻的归结为,自己还是很良善的。 “这次本小姐暂且不追究你的来意,要是再有下次,后果你晓得。”叶弯弯柔柔一笑,那笑的确人畜无害,可在那人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他两眼发直,显然不信她的话,因嘴巴被辣肿的缘故,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她神色悠闲,“怎么?放你走还不乐意,还是想尝试本小姐的十大酷刑,我,” “不不不,小的马上就滚,今后再也不敢污您的眼。”他急忙打断她,生怕被强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说完撒腿就要往外跑。 “等等。” 那人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那模样如丧考妣,“姑奶奶,小的真不敢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叶弯弯觉得好笑,素手指向雕花窗户,“看到了吗?从哪来就从哪滚,赶紧滚蛋。还有,要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小的明白。” 那人忙不迭滚到窗边,一起一落间,人已经没影了,可能在落地时摔着了,外头传来声惨叫。 见她似乎好多,清莹不确定的开口,“小姐,您被下的是什么药?” “春/药。”叶弯弯言简意赅。 “啊?”清莹惊呼,急得快要哭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她也想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非得男女交/合,才能解,要是真的这样。估计今晚她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了。 特么的,天妒红颜。 “小姐,您适才泡冷水,似乎有作用,要不您现在继续泡。” “有什么卵用,那根本治标不治本。”叶弯弯直接爆粗口了,都要死了,还有假装什么矜持。 美男都还没泡,更别说是睡了,要是上次她把那傲娇的明世子扑倒多好啊,还能在死之前,来一场鱼水之欢,现在可好,啥都没有。 她还没开苞呢!不管前世,今世,真特么一点也不甘心。 叶弯弯心里想的这些,清莹自然是不知晓的,见她这样子,以为在为此事苦恼。 “小姐,要不咱们跟老爷说吧。” “我爹又没有解药,说了他就能给我找个男人来吗。” “······” 清莹被堵得哑口无言,有片刻的无语,张嘴想说什么,只觉颈间一阵麻痛,便软软的摔倒在地。 叶弯弯一个激灵,屁股登时脱离凳子,因动作过猛,凳子被带倒在地,她双眼警惕的巡视四周一番,厉声道:“谁?谁在那鬼鬼祟祟?” “本世子来看你,你就这种反应。”男人慵懒的嗓音。 第四十一章.明世子被气到了 不知何时,宗政烨已坐在窗沿上,长腿微曲,垂下的衣摆轻轻晃动。外头倾斜下来的皎洁月光,以及屋内微弱的烛光相映衬,他的侧脸留给她,线条明朗的轮廓,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叶弯弯在被他迷得七荤八素时,暗自用袖子摸了把险些流淌出来的口水,绷起的神经,瞬间得到松懈。 难道是老天听到她的呼声,给她送男人来了。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弯弯嗖的跑到宗政烨跟前,脸上的笑显而易见,“明世子,我有个不情之请,您能帮帮忙吗?” 宗政烨把脸转过来,月光下的俊颜晦暗不明,“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说来做什么。” 叶弯弯那叫一个生气啊,拽什么拽,小脸一拉,没好气的道:“明世子,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暴毙身亡,您才高兴是不是。” 男人眼皮微抬,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的浅影。彼时正定定的凝视着她,眸光幽暗深邃,更似一潭死水,不起波纹。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可在死神面前,叶弯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您到底帮不帮?” 妈的,要不是他敢拒绝,今晚她死也要把这个男人吃干抹净。 宗政烨视线扬落在她紧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手动了动,终究没把她的手拉下去,“说。” 惜字如金的家伙,有求于人,她忍。 “春/药有解药吗?除了那个之外。” 男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就怪异了,叶弯弯以为他想歪了,趁他发怔的空隙,一把将他从窗沿上拉下来,“你别多想,我只是被人下药了。” 宗政烨面无表情的回道:“解药,没有。” 没有解药!她还不想那么快死呢,叶弯弯抱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说:“我会不会死啊,嘤嘤嘤。” 她想哭又哭不出来,突然想起什么,仰起小脸,果断又坚决的道:“你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明世子你要是个男人,今晚就给我解毒,陪我睡一晚。” 她连称谓都直接忽视了。 大胆、赤果果,又火辣的言辞击得宗政烨心肝乱蹿。 眼前这个女人,撩拨调/戏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这种感觉……嗯,还不错。 她的手很烫,透过衣料几乎要灼烧到他的肌肤,宗政烨反手裹住她的小手,终于说话了。 然后,叶弯弯却差点被气死了。 “死不了,就算没有解药,也不代表本世子束手无策。只要有本世子一天,你就活一天。”他右手轻抬,衣袖一挥,窗户便自动合上。 宗政烨手上带劲,把她拉向自己,敢说他不是男人,胆子真是够肥的呀,口吻算不上好,“还有,本世子是男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地地道道的男人。” 明世子一下子用了很多个四字成语来表明自己是真老爷们的身份,叶弯弯表示无语,说再多有啥用,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颜值爆表,模特身材,身体倍棒,又如何,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没准是个秒男也说不定。 叶弯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又瞧见地上还有个昏睡过去的人,她指向清莹,提议,“先把她弄出去,不然看到少儿不宜的场面,那得多尴尬。” 第四十二章.脱衣服做什么? 宗政烨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的字眼,凤眸一横,“少儿不宜?” 鉴于上次,两人在小木屋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险些没把持住。 叶弯弯暗地里把明世子鄙视了番,都是狼,还装什么纯。 当然,这话她很明智的选择烂在肚子里,就怕明世子一怒之下,甩袖走人,丢下她不管。 “我们不是要那个吗?不然怎么解毒。”她耐心的解释了遍。 “……” 她一副“我们赶紧上/床做正事”的样子,把一向自诩脸皮厚得还可以的明世子看得都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尖都微微发红了,只不过当事人没注意到。 叶弯弯拉着他就往床边走,“快点,不然我暴毙身亡,七窍流血致死的话,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你急什么,本世子还没说完呢!” “等你说完,估计我已经死翘翘了,这种事等不得,你赶紧的,别婆婆妈妈的。”她都准备脱衣服了,结果他还一副誓死不从的样,这叫什么事嘛。 看来她是误会,春/药药性又不是很强,只要把毒逼出来就成了,“不用解药,本世子也能帮你把毒解了。” “我知道,来吧。”说着,叶弯弯已经躺在床上,四肢摊开。 宗政烨无语了,转身拎起地上的清莹,把人带出内室,又在她身上某处轻轻一点,这才折回去。 “不是吧,有必要这么嫌弃我吗?”没听到动静,叶弯弯赶紧睁开眼,以为自己这放荡不羁的豪爽,把人给吓跑了。 她一骨碌坐起身,脚还没着地,眼尖瞥见屏风处闪现他的身影。 “你干嘛去?”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宗政烨这是在清理现场,把不相干的人清走了。 她又突然惊呼,“她要是等下醒过来怎么办?” 听到内室的动静,那丫头肯定会冲进来,然后就看到他们在床上那啥。 明世子会不会被惊得,今后都不能在人道,还是说……她黑亮的大眼睛不自觉扫到明世子的某个地方,难不成他那啥方面不行。 看她脸色精彩的变换,宗政烨脸色顿时黑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想歪了。 “咳咳。”明世子假装几声,好拉回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悠然道:“把你脑子里那些yin意,污秽的想法收起来,真怀疑你整天看的都是些不正经的书。” 叶弯弯表示很无辜,“不正经的书,我倒是想看,可惜没有。要不明世子改天借我几本春/宫图,好让我开开眼。” 听说古代的春/宫图,男女做那啥姿势很多,而且还很奇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明世子原本想挖苦她几句,却不曾想又被她的话给噎住了。 叶弯弯还想继续说什么,视线落在明世子越来越暗下去的脸色时,抿了抿嘴,不敢再吭声了。 保命要紧,要是明世子跑了,她要去哪里找这样罕见的美男。 宗政烨想,她要敢再口无遮拦,看他怎么收拾她,几步来到她跟前,“只能用内功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叶弯弯撇了撇嘴。 她突然想起,电视里头演的,男猪脚用内功时要蒙着眼睛,女猪脚则上半身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就运功逼毒。 思及此,叶弯弯动作麻利的开始解衣带。 明世子顿时傻眼了,止住她的动作,“你脱衣服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亲上了 手被他抓住,她顿住,满脸的不解,“不脱衣服怎么把毒逼出来,别磨叽了,等下毒性压不住,我忍不住会直接扑倒你的。” 这女人说话能含蓄点吗?宗政烨想插死她的心都有了,至少想打晕她,省得等下运功时,她在那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分他心神,走火入魔。 “叶弯弯,能不能把你的狗嘴闭上。” 叶弯弯不敢反驳,倒不是很怂,而是关键时刻,不能把他得罪了,当下做个封嘴巴的手势,顺带还打了个OK的手势,听话得紧。 可她这些小动作,并没有换来明世子的好脾气,只听他冷声道:“往里头坐点。” 三小姐很识趣的往里滚了滚,这次明世子额头青筋突了突,颇有几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能正常得像个人吗?” 她哪里不像个人了!! 叶弯弯就差没捶胸顿足,但还是很好脾气的回道:“明世子放心,药性暂时还没发作,不会化身为狼扑倒您的。” 要不是刚才泡了一炷香的冷水澡,把她身上的邪火压下去不少,恐怕她现在已经把明世子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了。 “叶弯弯,再敢胡说八道半句,你就等着欲/火焚身吧。”就她这小身板,还妄想着要扑倒他,真是笑话。 得,她又成功的把明世子给惹毛了。 见明世子身形一动,叶弯弯以为他要走,想都不想的直接一把扯住他。 宗政烨毫无防备,在她力道的带动下,顺势倒在她身上,然后特么的,狗血了,两人嘴对嘴,亲上了。 叶弯弯蓦然瞪大眼睛,撞入眼帘是男人翩若惊鸿的脸,那双凤眸忽闪而逝的着某种东西,令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自觉间她被吸引住,体/内那股燥/热似乎又涌上来了。 身上的男人也不例外,惊讶程度绝对不比她小。 虽然不是第一次亲上,相比于上次,这次是意外,上次是情不自禁。 宗政烨回过神,欲起身,又被她给扯住,两人再度唇瓣相触。 叶弯弯双手自发的圈住男人的脖子,加深这个吻,却是不得要领。她觉得浑身难受,不停的蹭着身上的男人,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 宗政烨两手撑在她的两侧,眼睛紧紧盯着她,身下的女人此刻双眼迷离,显然药效发作了。 手背轻拍她的脸颊,宗政烨嗓音微哑,“喂,快醒醒。” 面颊一阵凉意,贴在脸上很舒服,可面积太小,不过片刻,又消失。叶弯弯急了,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手,往自己脸上贴去。 宗政烨抽回手,她抓不到能散热的东西,又浑身发热,她便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叶弯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全身热得像是被扔在炼丹炉里一般,热,除了热,还是热。 他看着叶弯弯脸蛋绯红,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很是难受,意识已全无,只知道哼唧的一个劲说:“热。”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在这时候夺取她的贞操。 宗政烨知道不能再拖,不然她非得被烧傻了不可。 浴桶还没被撤走,他抱起叶弯弯,几个大步来到浴桶前,见里头还有些尚未完全融掉的冰块,暗喜。 第四十四章.不是故意的 将她轻放入浴桶中,宗政烨也毫不迟疑的进入浴桶,两人背对而坐,他掌中运气,然后抬起,触在她后背。 少倾,浴桶周身都冒出烟雾,两人身上亦然。 彼时,宗政烨也恰好运气收掌。 他掌住叶弯弯的双肩,对方则软软的,顺势倒进他怀中,脸色已恢复如常。 她全身早已湿透,衣裳紧贴在身上,那胸前的柔软,特别醒目,身材也勾勒出来。 明世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某处不自觉的挺起,目光不受控制的定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以及精致的锁骨处,甚至有继续往下滑落的趋势。 他喉咙滚动了下,许是看得过于全神贯注,竟没注意到怀中的人,微微颤动的睫毛。 早在他收掌时,叶弯弯已经悠悠转醒,意识也恢复过来。 可又想到两人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场面,她只好继续装死,谁知道宗政烨却没打算把她抱出去。 现在她是睁眼也不是,不睁也不是。 突然,有异物顶着她,叶弯弯一个激灵,出于本能迅速抓去,然后,她后悔了。 脸跟着唰的红了,那异物不是啥,而是明世子传宗接代的玩意。 挖个坑把她埋了吧,脸都丢尽了,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叶弯弯看着近在咫尺,脸色不知是青,还是黑的明世子,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宗政烨:“……” 翌日,叶弯弯以为李莲香会带人来抓/奸,竟出乎意料的没有。这不科学啊,按照小说剧情的走势,这时候她应该领着大帮人来砸门才是。 叶弯弯倒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脑子里又冒出昨晚宗政烨黑着脸,且恨不得把她插死的模样,最后连句话也不说,直接飞走了,甩了她一脸的洗澡水。 摊开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仿若昨日的触感还在,又硬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握的呢! 莫名的,叶弯弯脸就红了。 “小姐,您还没告诉奴婢,昨天的毒是怎么解的呢?”清莹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进内室自家小姐却说毒已经解了。 再三追问下,叶弯弯也没告诉她实情,而她又好奇,缠着问了个早上。 “再问本小姐就毒哑你。”叶弯弯瞪她一眼,话锋一转,问起昨天的事来,“昨天在路上,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清莹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端来点心的路上,歪头想了想,“和平时没区别,难道是厨房的老妈子干的。” 叶弯弯对她勾勾手指,后者会意,凑近,“怎么?” 戳了戳她的脑门,叶弯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昨天不是做好事去了吗?还在我面前炫耀,没准就是那时被人下的药。” “啊?不会吧。”清莹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似乎不相信。 叶弯弯煞有其事的说:“下次,你别管闲事,不然我就给你喝,让别人把你给办了。” 往而不来非礼也,既然大夫人有心,她要是不回赠一下,岂是不太好。 叶弯弯让清莹传出自己身体不适,不宜出门的消息。 李莲香一听,心里乐开花了,她并不知道事情是否成功了。但消息得知叶弯弯喝了下药的燕窝粥,那意味着十有八九是成的。 第四十五章.来了肥羊 入夜,将清莹打发后,叶弯弯在梳妆台的首饰盒拿了一两样值钱的首饰,挑开一叶窗,见四下无人,身手敏捷的跃了出去。 不管是正门还是后门,她都是不能走了,能逃出去的也就只剩下,她自个院子的那道围墙。 叶弯弯不由得暗喜,连老天都帮她,可不是吗。院子里有棵树,直通向外面。 这么高的围墙,她指定是爬不上去的,若手上有工具,于她而言,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片刻功夫,叶弯弯已经出现在热闹的街头。 鉴于她身上的女装太招眼,叶弯弯到附近的布庄买了套男装,摇身一变,配上手中一把折扇,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她首先去的是药铺,在铺里买了两贴药,这药可是大有用处。 叶弯弯在胭脂楼门口转悠了半晌,惹来站在门口招客的女子频频抛来媚眼。她是想进去,可苦于自己身上没多余的钱,不能进去,怕被老鸨给直接打包扔出来。 胭脂楼,美其名曰,男人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帝都最大的青楼,里头的姑娘,据说是一等一的好。 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叶弯弯表示无从得知,毕竟没能亲身体验过。 叶弯弯不打算再多待,寻思着等哪天带足了钱再过来,见识见识里面的服务水平,走了几步。 眼角余光见侧面走来两男子,其中一人衣着光鲜,随后一人仆人打扮,想来定是来消遣的哪家公子爷。 这算不算是自动送上门的肥羊,若不宰割一把,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她折扇一张,痞痞一笑迎上去。在将与那男子擦肩而过时,故作不小心撞了他把。 那男子气得骂道:“出门没带眼睛,连爷都敢撞,找死是不是。” 这把嗓音,她怎么觉得万分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呢。 但一码归一码,奸计得逞,叶弯弯已无心去辨别这声音是谁的,当即也不恼,陪笑道:“小的鲁莽,还请爷莫要责怪。” 眼前男人身材颀长,相貌非凡,蓝色锦袍,眉峰一挑,正不悦的瞪着她。 云霄见对方态度恭敬,便只好作罢,冷哼了声,径直走过去。 叶弯弯大喜,刚举步,背后那人又道:“等等。” 不好,莫不是看出了端倪,叶弯弯凝神屏息,侧身看向他,足尖却是扭转方向,做好拔足就跑的准备。 云霄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显然是名副其实的奶油小生,长得俊俏。隐约间,总觉得在哪见过她,狐疑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绝对没有。”叶弯弯连忙摆了摆手,煞有其事的否认。 笑话,要是过后被发现了,这厮岂不是要找上门来,就算他以前见过叶弯弯,但她不至于傻到要自报家门。 云霄没再纠缠,领着身后的仆人进了胭脂楼。 他的身影刚在视线消失,叶弯弯脚步加快,心情大好的往回走,想不到神偷这职业,不管是现代还是在古代都吃得香。 回到府中,叶弯弯将顺手牵羊的钱袋自怀中掏出,并在床上如数倒出。 装的银两并不多,也不过是十两,原以为是个财大气粗的主,没想到徒有虚表。 第四十六章.人不如狗 现在的公子哥出门总喜欢带一小厮在身边,专门跑腿,想来应该是把钱都放在那仆人身上了。 出师不利啊! 她刚才不仅偷了钱袋,还顺手拎了那人随身佩带的玉佩。 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偷个彻底。 叶弯弯拿着玉佩在烛光下观看,材质罕见,色泽通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没想到还真是只肥羊。 与此同时,进胭脂楼,美人在怀的云霄喝得正欢呢! “王爷,您平日里不是爱随身佩带玉佩吗?,今晚怎么就没带了呢?”心细之下发现的七月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七月,胭脂楼的头牌,美貌自然是高出其他胭脂楼的姑娘一筹,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又懂得讨人欢心。 云霄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不由得轻笑,“谁说本王不带,连上茅房都不曾摘下,本王可是随身不离的。” 手往腰间探去,却是空无一物,连钱袋都没有了。他脸色一变,七月自是看出了不对劲,忙起身退到边上,“可是丢了?” 云霄恍然大悟,突然一拍桌案,骂道:“要是让本王见到那小子,非得把他宰了不可,竟敢偷到本王头上来。” 刚才与那小子一撞,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对方有意的,胆子也够大的,连他的东西也敢偷,简直是活腻歪了。 “王爷,您别生气嘛,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玉佩没有,还在乎这么一块嘛。” 云霄起身,已没有再玩下去的心情,“你不懂。” 七月拉住,欲留下他,“王爷,您这是要走了吗?” “本王改日再来,今晚暂无心情。”拉下她缠上来的手,迈开大步走了。 叶弯弯买了两贴药,一贴是拿来孝敬大夫人李莲香的泻药,另外一贴留给自己备用的痒痒粉,这两样东西她得随着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这天,清莹不知从哪来弄来了只狗,当然是叶弯弯给钱,叫她去买的。 她盯着眼前这只黑不溜秋的小狗,短毛短发,黑亮的眼珠子,全身通黑,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叶弯弯看向清莹,“这就是你花五两银子买来的狗?” “不是,这是奴婢花一两银子买的,您还满意吗?”清莹自以为自己给她节省开支,正乐滋滋的。 满意个头,她想买的是那种大狼狗,越大越好。这只狗,还不够别人一脚踹飞呢,有啥用。 “大点的就没有吗?” 她满满的嫌弃之色,清莹便一个劲的为狗说好话,“小姐,您别看它小,其实可凶了,重要的是它还会讨您欢心。” 大点的狗不是没有,而是清莹打从心底怕,深思熟虑后才买了这只小的,再说小点的可爱些。 她又不是要宠物,买这么小的来干嘛?还讨她欢心,闹心还差不多。 许是知道叶弯弯不喜欢自己,小黑狗很狗腿的凑上前,在她脚边围着打转,然后小脑袋直接枕在她绣花鞋上,很乖巧的模样。 原本想命令清莹把它扔掉的叶弯弯,瞬间心就软了,只好妥协,挥了挥手,“算了,就它吧。以后它的吃喝拉撒,就由你负责。”说完,她补充了句,“记得每天都要给它洗澡。” 清莹感觉自己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年头连丫鬟的职业都不好干,不仅要侍候主人,还要附带照顾一条狗。 第四十七章.拉到虚脱 入夜,叶弯弯换了身婢女的衣服,脸也故意抹灰,把买来的药揣进怀中,前往大夫人的院落。 从清莹口中得知,大夫人喜欢在睡觉之前泡一壶碧螺春,而她院里的婢女也会从这条小路上经过,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她等到犯困,都还没动静,叶弯弯开始犯嘀咕,难不成是清莹那丫头消息有误?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前方传来了说话声。 “大夫人,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当然好了,收拾了不喜欢的人,不高兴才怪。” 叶弯弯,“······”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大夫人都等急了,现在正生气呢。” 她突然冒出来,两个婢女被吓了一跳,就差没把手中的东西给摔了。 两人并没有看清的她面容,再见她穿着同自己一般,以为也是端茶倒水的婢女,也没在意。 “啊,大夫人一整天心情都好着呢,怎么可能生气了呢?”其中一婢女回道。 叶弯弯灵机一动,煞有其事的道:“要不然怎么可能叫我来找你们呢,我出来时,见她脸色不好,你们赶紧送过去吧。” “真的吗?你出来时,大夫人真的满脸不悦吗?”那人慌了,她就怕大夫人生气,偶尔会拿她们发泄。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退怯之意。 “要不,你帮我把东西端过去好吗?” “不行,我也怕大夫人。”叶弯弯故作害怕,乌黑的眼珠子却是直直盯着两人的神色,然后无奈的道:“成吧,一个人受罚总比两个好。” 那两个婢女满是激动的道谢,对她可算是感激涕零。 叶弯弯接过托盘,待两个婢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立马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泻药,一整包倒下去,她轻笑,“碧生源减肥茶算什么,这包下去,拉到你虚脱。” 她进去时,李莲香正躺在矮榻上假寐,春花和秋月则各站一旁,没人把注意往她这边挪来。 叶弯弯微微变了嗓音,“大夫人,您的茶已经泡好了。” “嗯。”榻上的大夫人眼睛都不甩她一下,只是应了声,继而朝身边的人一挥手。 秋月会意,走过来端起叶弯弯刚倒出来的茶水。 倒了茶,叶弯弯就溜了,只不过还没有走远,而是换了个地,蹲坐在窗边,想要确认大夫人是否中计。 然后,她亲眼瞧见李莲香喝了杯茶,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大摇大摆,进了院内,清莹瞧见她这一身打扮,满是奇怪的问:“小姐,您这是干嘛去?” “本小姐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叶弯弯可没打算告诉她。 清莹,“······” 她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看到的胭脂楼,寻思着还想进去游荡一圈呢,“我困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清莹给她拿来毛巾擦脸,“小姐,奴婢看您一点倦意也没有。” 白天睡多了,为了就是晚上能出去浪一下,她特意补眠,怎么可能困呢! 叶弯弯接过毛巾,擦了把脸,“不困不能睡吗,你要再敢多嘴一句,我就罚你和黑毛一起睡。” 黑毛,叶弯弯给小黑狗取的名。 清莹苦着脸,一跺脚,哀嚎道:“小姐。” 替她铺好床,清莹又灭了屋内灯盏,在准备吹灭最后的灯盏时,却被她给止住了。 第四十八章.爷也是有颜值的 叶弯弯说谎都不打草稿,“留一盏,半夜我可能起床上厕所。” 外面关门声一落,叶弯弯哪里还能闲得住,登时起身,在衣柜搜索一番,把她藏在柜子里头的男装拿出来,迅速换上。 这次,跃出围墙后,她是直奔胭脂楼去,腰间自然佩带着偷来的玉佩。 叶弯弯手中的折扇一张,步履轻快的进了胭脂楼。 不愧是胭脂楼,里面的布置很华丽,还有,就是生意也很旺盛呢。 她随手拉过忙着端茶倒水的小厮,微粗着嗓子说道:“你们这谁是头牌?” 那小厮挣脱她的手,黝黑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似乎对她很有敌意,没好气的道:“不知道谁是头牌,还敢来这,乡巴佬。” 叶弯弯就奇了怪了,他们之前没结仇,没啥恩怨,怎么他看自己一副挖他祖坟的样,她冷哼,“这就是你们胭脂楼的服务态度,本公子要见你们老板。” 一听这话,小厮急了,要是老鸨知道了,还不得怼死他,忙道:“别呀,小的刚才一时说错话,公子可别放心上。” “你刚才看本公子那是什么眼光,瞧不起本公子吗?” “哪能啊,小的不就是见公子您长得白嫩好看,这心里难免产生嫉妒。” 这番话,叶弯弯自然是很受用,谁不乐意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折扇一收,“这样吧,我想见见你们这的头牌,劳烦带个路。” “这好说,小的这就带你去。”那小厮欣然接受她的提议。 前方正要带路,叶弯弯折扇横在他面前,淡笑,“本公子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公子,您说。” “你们这可以赊账吗?” 小厮:“……” 这下,小厮看她的眼神又有了点异样。 “公子,您就别开玩笑了。”小厮笑了笑,“实不相瞒,来我们胭脂楼的客人,没人敢赊账,也不敢吃霸王餐。凡是吃过的人,哪个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公子,我劝您还是规矩老实守本分的好。” 原本叶弯弯还想威胁他两句,好让自己不用花钱,光是这番话,刚衍生出来的想法,瞬间就蔫了。 威胁有个屁用,她现在是没钱没势,更没靠山,要是这小厮到那老鸨面前告状,反咬自己一口,估计她就瞧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但不能丢了面子,叶弯弯下巴一抬,“本公子岂是那种人,前面带路。” “好咧,公子请跟我来。” 她来的不是时候,七月不打算见客,那小厮敲门进去,让她等在外面。 “七月姑娘,人家可是特意过来见您一面的,您就——” 七月打断他的话,“想见我的人多了去,告诉他,明天再来。” 今晚云霄可能还会过来,她还要陪他喝几杯呢。 “啧啧啧,七月姑娘面子可真大,连见个面都不容易啊。”里头的对话,字句清晰传入她耳中,叶弯弯没有等人的习惯,当即推门进来。 “你这人怎敢如,”七月看向来人,剩下的话卡在喉咙。 在她见过的人当中,除去宗政烨不说,接触最多的莫过于云霄,他也算是个相貌不俗之人了,却不曾想,眼前这人竟略胜一筹。 叶弯弯勾唇浅笑,毫不吝啬的赞美,“不愧是胭脂楼的头牌,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当真长得美。” “谢公子谬赞。”七月掩唇一笑。 有颜值,待遇就是不一样。要是她是个糟老头,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撵出去了。 第四十九章.完了完了 那小厮见两人频频互动,没自己啥事,便识趣的给两人关门,随即离去。 “公子,还是明日再来,七月等下有重要客人要来。” 叶弯弯玩味一笑,走近,挑起她的下巴,风流性十足,“本公子专门来找你,听你弹弹曲,看你扭扭腰,可你倒好,狠心拒本公子于门外,在下当真是好伤心啊!” 七月原想打开她的手,可见对方眼中并无挑/逗之意,便忍住了。 再听她这一番动人的说辞,当下也不好把人赶走。 但凡是来见她的人,除去云霄,哪个不想占她便宜,偷个香什么的。很难找到能得赏识自己的人,可眼前这白嫩的小书生,却不尽然。 见她转身要走,七月不知为何就拉住了她的手,“公子,要不七月给您弹首曲子,当做赔罪。” “此话当真?”叶弯弯一下子来了兴趣。 她点头,“当真。” 七月给她倒了杯酒,便坐在她对面素手弹琴。 美人,美酒,还有美音,怪不得人人都想来,果真是好地方。 琴刚弹到一半,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叶弯弯听得正入迷,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给吓得手一抖,直接泼自己一脸的酒。 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七月起身,看着来人,低声唤了声,“王爷。” 叶弯弯一抹脸上的酒水,这声“王爷”迫使她动作一顿,透过指缝,看向来人。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不正是被她顺手牵羊偷走钱袋的人吗? 那啥,他是王爷,坏了,坏了,要是被认出来,她就死定了。 转而一想,不就是个钱袋吗?既然是王爷,肯定不会把这种小事记在心上,这么一想,微微悬起的心,又渐渐有了着落。 的确,云霄是没有记在心上,他只是一直惦记着而已。 云霄几个大步来到叶弯弯跟前,“你哪来的?” 胭脂楼的人都知道,这个时间段七月是专属他一人的,还不曾想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冒出来抢他的人。 昨天东西被偷,今天人被抢,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干的蠢事。 “东土大唐来的。”她随口一答。 “东土大唐,本王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 从他进来就一直遮挡着脸,云霄看了便不爽了,“你见不得人吗?把手拿下。” 他后知后觉,深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也不等叶弯弯有所动作,他已经率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两人打照面,只听他咬牙道:“原来是你。” 叶弯弯头皮有些发麻,扯了扯嘴角,“是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不迭否认,“不是我,王爷认错人了。” “认错人?”他眸光一扫,恰好瞥见她腰间佩带他的玉佩,动手一把扯下,“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祸不单行,出门前就应该看黄历,不然非得栽了不可。 “我捡的,不行吗?”叶弯弯试图想甩开他的手,可对方像怕她跑了似的,抓得死紧。 七月在一旁,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敢向前多说一句。 云霄将玉佩往怀中一塞,眼前的人,长得白皙干净,要不是见过宗政烨那种介于男女之间的柔美,他都要怀疑这个小白脸是个女人,而不是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男人。 他捏住叶弯弯的下颚,往上抬了抬,打量一番,揶揄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学别人来狎妓。” 叶弯弯在心底给了他个大白眼,什么玩意?他看起来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两三岁而已,在她面前装什么老成。 第五十章.神秘男子 “来这种地方,还用分男女老少吗?想来便来了。更何况连王爷都来,我这寻常百姓就来不得。”叶弯弯直视着他,目光也不闪躲,反驳道:“许你们州官放火,就不许我们百姓点灯。” 原本扣住她下颚的手,转而变成两指夹着她的脸颊,“这张嘴倒是挺厉害的,本王就不信连你都治不了了。” 这小白脸皮肤滑腻腻的,手感还真特么的好,甚至比他保养得还要好。 鉴于此,云霄嫉妒心横生,很不厚道的多捏了她几下,叶弯弯疼得直抽气。 卧槽,他以为在捏泥巴,还是在揉面团。 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又不想被他拿捏,她抬手作势要朝对方脸上扇去。 云霄哪里知道,她这招其实是声东击西,目标是攻击他家老/二。 成功得手,叶弯弯赶紧夺门而去,这厮肯定会轻功。 “王爷,您不要紧吧?”七月也是看得惊心动魄,她扶着男人的手臂。 云霄脸色难看,“你要是被踢,你就知道要不要紧了。长得像女人,连招数也是。” 七月困窘,王爷,我是女人,没男人那玩意,怎么知道感觉。 显然,云霄也察觉到了,“他肯定没跑远,今天本王一定要抓他回去好好问候问候。” 他连大门都不走,身手敏捷地直接跃出窗户。 “王爷。”七月喊了声,追过来,朝楼下一望,除了零星来往的人,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叶弯弯暗叫不好,她又不能直接回府,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就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偷他东西这也就算了,偏偏她还逛了青楼,这罪名可就大发了。 这王爷也太抠门了,莫不是穷疯了,不就是偷了他点钱吗?至于要大街小巷的追着她跑吗? 转入一个胡同,特么的,竟是一个死胡同,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巷子里的脚步声渐近,叶弯弯不自觉的往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哐当”一声,门被她撞开了,人也跟着摔倒在地。 叶弯弯当场就懵了,这算不算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咕噜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了,随即也无闲情逸致看清周围的景物,就往里面走。 “主子,夜深了,您该歇下了。” 男子头也不抬,淡黄的灯光下,那颗泪痣越发的耀眼,他随口应了声,“嗯。” 声音温润好听,在路过窗边的叶弯弯,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好奇心之余,她猫着身子,学着电视里演的那般,手指在窗框戳了个小洞,从猫眼看进去。 烛光下,男人一袭淡青色的衣袍,姿势悠然,手搁在腿上,令一手握着本书,正面看不清,只隐隐约约瞧见个面部轮廓。 叶弯弯被挠得心痒痒的,急欲想要一睹真容,一时忘记自己是在偷窥,“啪”的清脆声,脸直接贴在窗框上。 “谁在那?” 随着暴喝声自里头破出,取而代之的是横在她脖子上的冰冷利刃,叶弯弯僵着笑,“那个···我只是路过的,有话好说,别,别动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笑总是没错的。 “雷炎。”男子掷开书册,站起身来,声音难辨喜怒。 第五十一章.死追不放 叶弯弯定在原地,生怕自己一动,那刀刃便割破她纤细的脖子,眼珠子转了转,余光处是男人晃动的衣摆。 东方玉朝雷炎看眼,对方会意,随即把剑收回剑鞘,并退到一旁,可手却依旧按在剑柄上,警惕性极强。 叶弯弯舒了口气,侧身垂首,朝他微微作揖,正色道:“擅闯公子住处,还请公子海涵。” 眼前的男人,不仅玉树临风,还温文尔雅,看起来就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可恍惚间又甚是不像。 他温润一笑,状似无意的道:“只是误闯?” 她眉心微蹙,这个男人说话跟没骨头似的,轻飘飘的,真的很难知晓他话中之意,抬眸恰好撞入他似笑非笑的眼。 叶弯弯怔仲,试探性的开口,“如若不是呢?” 若不是,他该不会直接把自己就地正法了,杀人灭口?古代最不好的一点是,草菅人命。 “你是来杀我的?”东方玉挽唇一笑,问得很是随意,仿若问的是,你今天吃饭了吗? 她摇头,“不是。”随即两手一摊,“你有见过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杀手吗?” “你难道没听过,有一种叫杀人于无形吗?”他笑着否定她的说法。 想杀你的人,天涯海角,仍旧紧追不舍,更是无孔不入,又怎会分何种身份。 听他这番说辞,叶弯弯清楚,他不会杀自己,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叶弯弯自信满满的道:“可你相信我不是那种人。” “哦~”拉长的尾音,凸显男人饶有兴趣的意味,“此话怎讲?” 和他说话,她觉得很累,这人长得倒是不赖,就是说话太文绉绉的,她听着感觉怪别扭的,反正就是不自在。 指了指两人之间隔着的一扇窗,挑眉看向他,“你就打算让我站在外面。” 得到对方许可,手掌往窗边上一撑,轻松的跃进去。 东方玉眼神微闪,依旧浅笑。 她拍了拍手,“直觉,直觉告诉我,你是相信我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就她这身手,想要翻墙进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家的后门没关好,误打误撞我就进来了。”言下之意,你家的防护工作没做好,可怪不了她。 没见过闯进别人住宅,还能把理由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这张小嘴还真能说会道。 叶弯弯头皮开始有些发麻了,大哥,是个人被一直盯着看,都会不好意思的好吗。 沉默了半晌,这诡异的场面,随着来人打破。 有一小厮急匆匆的走进来,恭敬道:“主子,五王爷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东方玉看着叶弯弯的眼神又多了些意味深长,“还不快请。” 叶弯弯警铃大作,竟然追过来了,看来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难不成他就是东陵国指定过来的质子东方玉,不然以那五王爷的性子,若是他皇兄,或者皇弟,早已直接进来,哪还用得着下人通报。 如她所想,云霄不敢贸然闯进来的原因,就是怕引起两国不必要的误会。他是皇子,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国家的利益,这一点他自然是清楚的。 “公子府有重要客人来访,我就先告辞了。”她转身欲走。 东方玉温温开口,“来者皆是客,何必急着要走。” 第五十二章.反咬一口 叶弯弯才不管他,现在逃命要紧,哪里还有时间吃茶闲聊,她几步挪开,正想跳窗离开,却见小厮领着云霄走来。 眼看穿过长廊,就要来到这里。 她再也淡定不了,急速道:“实不相瞒,我和五王爷之间有点误会,公子能否腾个地方给我避一避。” 东方玉若有所思,片刻,眼睛朝屏风睇眼。叶弯弯明白,他这是想要自己躲在屏风后面。 “大恩不言谢。”她疾步来到屏风后面,这头云霄前脚也踏进门槛。 两人见面寒暄客套了一番,便切入了正题。 “七皇子,可曾见到可疑的人闯入府上。” “可疑之人?”东方玉剑眉微皱,故作不解,还真像样,“难道是刺客?” 云霄笑道:“倒不是刺客,只是一偷窃的小贼罢了。方才本王追他至此,人便没了踪迹,寻思着可能是进七皇子府上了。” 虽仅是三言两语,可字里行间的意思,东方玉却懂,胡同的尽头也就余下他这一座府邸,人不见了,不跑进府上,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懂,更懂得如何取舍,东方玉笑道:“兴许是进府了,可我府上并无金贵的东西,他即便是进来,也偷不到好东西。” “七皇子,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本王想还是搜一搜较为妥当。” “一个文弱书生,相必不会有翻墙的本事。” 这话明显就泄露了叶弯弯的行踪,若没碰面,又如何得知对方有无功底。 云霄笑了笑,随着东方玉的视线转到屏风处,那站着一个人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叶弯弯透过屏风,视线落在两人身上,隐约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 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她藏匿的位置暴露了。 七皇子竟然摆她一道,在没抓到自己之前,她不介意黑东方玉一把,把他也拉下水。 他不仁在先,她不义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叶弯弯心里便有些许的安慰。 云霄正朝她这边走来,心扑通扑通乱跳之余,脑子里灵机一动,便有了应对之策。 还没等他走近,屏风后倒先步出一人。 云霄怔忡,两眼一瞪,满眼诧异的盯着眼前之人,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七皇子,有客人来,您为何要奴家退下,奴家不丢您的颜面便是。奴家自问长得还行,不至于吓到人。”叶弯弯捏着一把娇嫩的嗓音,自屏风后面迈着莲步出来,束起的长发被她打乱,如绸缎般柔顺的青丝垂落腰际。 对于他们的震惊,她尽收入眼底,莞尔一笑,“您就是五王爷吧,奴家见过王爷。” 雷炎按在剑柄上的手动了动,却意外收到自家主子投来的一记眼神,他只好按耐住,恭恭敬敬的站着。 东方玉不动声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光定在她身上。 在云霄发愣间,叶弯弯来到东方玉跟前,两人距离一步之遥,似是哀怨道:“七皇子,您若不希望奴家留在这,奴家走便是了。” “等等。” 音落,她刚挪动半步,手腕赫然教人扣住,云霄手上使劲,将她拉到面前,“呵~装得还真像,只不过起码要脱了这身衣服,不然再好的演技也白搭。” 乔装失败,确确的说,她根本就没有乔装,连身行头都没换,叶弯弯无话可说,谁让她这么倒霉,偏偏偷了个家徒四壁的王爷,她从没见过这么穷的王爷,果真是穷到骨子里了。 第五十三章.她被黑 “五王爷,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我虽自认为长得貌美,大有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姿色,可也您不至于做出这般有失风度的举动来才是。您可是王爷,不仅身份高贵,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身边更是美女如云。”叶弯弯摸上自己的脸,自恋的说着,然后很显然的看到对方气得青白交加的脸色。 在场最淡定的莫过于东方玉,全程都在观看好戏,这个女人,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怪不得第一眼,他会觉得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她就是凉云国大将军叶正的小女儿叶弯弯。今晚出现在这,又惹上云霄,还是女扮男装的打扮,他记得云霄说她好像是偷东西。 云霄纳闷了,这声音他怎么觉得耳熟呢?!好像是不久前听过,披散下来的长发几乎遮住她整张脸,他隐约觉得他们就在不久前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 云霄记不得她是叶弯弯也不奇怪,当时游湖,两人虽在画舫上,但实际没有真正打过照面,宗政烨不许他靠近,更不许他看过来,只隐约瞧了个轮廓,尽管好奇心强,但也不敢惹毛明世子。 “你太自以为是了,本王只不过是想带你去见官,免得你又出来胡作非为。”他说着就要拉她往外头走。 见官?!这回玩得也太大了吧? “放手,快放手,我又没杀人放火,你凭什么带我去见官。”叶弯弯挣扎得越发厉害,手动并用一味抵制。 云霄顿住,觉得好笑,若有所思,继而认真道:“不想见官,带你去本王的牢房,已经算是抬举你,你以为任何人想去就能去吗。本来本王还不想滥用私刑,可你若想,本王只好成全了,成人之美,岂不美哉。” 难道是十大酷刑,她这算不算不作不死,要是不出来,现在早已经找周公下棋了。 “多谢王爷抬举,可我一点也不想去。” “这可由不得你。” 叶弯弯转眸看向东方玉,寻思着只能向他求救,死马当活医,急病乱投医,不正是她目前的处境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七皇子,您不为奴家说句好话吗?” 原本端坐在座位上的东方玉,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的起身,面色柔和,不疾不徐的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未谋面,虽有心相助,可毕竟是你和五王爷的个人私事,我也不好插手。” 简单的说辞,直接撇清他们的关系。 这个男人,打从一照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这次他是打算当戏外人了,可看戏的人,往往都不能置身事外,不是吗? “七皇子,您刚才可是说帮我的,怎么,现在打算出尔反尔?” 他依旧面不改色,满脸笑容,反正是看不出半点心虚,笑道:“方才我是想帮你,可你只是说家里有困难,想同我借点家用罢了,我本身又不缺,自然是应下了。不曾想,你是和五王爷有过节,这一点我也是爱莫能助,还请姑娘见谅。” 妈的,这个男人太会说话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原以为自己说谎已经是最高境界了,没想到对方却是境界之外,脸不红气不喘的踹她下水。 他这一番话,黑了她,捧了自己。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云霄转身看向他,道:“七皇子,人,本王带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东方玉颔首,并侧目吩咐身后的人,“雷炎,送下五王爷。” 破玉,烂玉,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害她,简直不能原谅,最好祈祷下次别落入老娘手中,否则要你好看。 第五十四章.牛在天上飞 叶弯弯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以表示自己对他强烈的不满,以及警告。 后者却只是闲闲淡淡注视她,这种态度,看在叶弯弯眼里却成了挑衅,对他越看越不顺眼了。 她没在挣扎,任由云霄把自己带出府。 “本王郑重告诉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将她往前面一推,云霄跟着后面,语气慵懒的道。 跑上跑不过了,毕竟人家会轻功,被抓回来,后果更惨,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她没接话,反而问道:“王爷,你家牢饭的饭菜还丰盛吗?” 这个女人,她以为要去的酒楼,还是去他家做客吗?还问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题。 少倾,身后的人没动静,叶弯弯侧身,斜眼瞧了男人的脸色,见对方正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不觉得奇怪,只听他略有嫌弃的道:“你觉得本王会让得罪自己的人吃一顿好的饭菜,就算是馊的,能赏一口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擦,馊的饭菜?自己没听错吧?好歹也给一碗白米饭,这个王爷果真是穷疯了。 看来自己得找机会逃跑,不然被打不说,还不给吃,她又不是有自虐症。 对了,那啥,她身上带有防身的药粉,这下子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爷,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离她远,不好下手。 云霄拾步跟上,自信一笑,“不就是两步之遥,你也觉得远,难不成你被本王的美色被迷住,想要与本王更近一步的接触。” 宗政烨还没自恋到这种程度呢!眼前的男人也有脸说自己有美色,若没见过明世子,或许他还说得过去,可明世子已经给她打免疫针了,其他男人的美色通通被挡在门外。 “王爷,您今天出门嗑药了吗?” “本王无病无灾,何须吃药。” 两人并肩而立,叶弯弯抿嘴看他,很有耐心的解释,“王爷,我说的是,您眼睛有问题。” “你眼睛才有问题,本王眼睛雪亮得很,连你脸上有几颗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阴不阳的道:“王爷,那我要不要给你鼓个掌啊。” 他得意洋洋,一摆手,“那倒不用。”顿了下,他又道:“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本王不拦你。” 叶弯弯,“……” 她能说什么,只能无力望天,难道他就听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还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她明明说的是审美观。 她突然抬头一指天空,惊呼道:“王爷,您看,牛在天上飞。” “你就吹吧。”云霄压根就不信,纹丝不动。 牛在天上飞,你在地上吹,说的就是你。 “真的,空中真有个大黑影,好大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她一定不能放弃自己精湛的演技,要死撑下去。 云霄信以为真,猛然抬头,空中空无一物,除去高空悬挂的弯月。 “上当了吧。”看准时机,叶弯弯也不含糊,袖中的药粉迅速洒向他。 随着一阵妖风,伴随着白色粉末,云霄反应再快,也不可避免被撒到一些,他气得冒烟,“敢耍本王?!” 第五十五章.当他好骗不成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更何况是王爷您心甘情愿上当的,我可没逼您相信。”抛下话,叶弯弯拔腿就跑。 “你别跑,你到底洒的是什么东西?”云霄足下轻点,几个翻身,便稳稳落在她前面。 糟了,这轻功不是一般的呢!她秉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理念,当即就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痒痒粉罢了,只要你忍住不挠,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 “痒痒粉,你真是好样的,敢对本王洒药粉。”说着,脖子微痒,连手背也是,云霄挠了挠,骂道:“看来今晚你休想安生了。” 见他怒气上来,叶弯弯哪里还敢呆,转身就跑,跑不到两步,衣领被他扯住,云霄气不打一处来,“得罪了本王,还想跑,等着收拾吧你。” “你想干——” 男人一个手劈刀,快速利落,起落间,她脖颈一疼,整个人直接软软的倒进他怀中。 叶弯弯晕死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妈的,就不能迷晕她吗?一定要打,疼死她了。 “下雨了?!”叶弯弯模模糊糊睁眼开来,视线朦胧间,入目的是云霄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动了动,手脚皆被束缚着,根本动不了。 她猛然睁大眼睛,环视周遭一圈,才恍然大悟,自己正身处地牢。 阴暗,潮湿,各种刑具齐全,看得她心里没底,如同泄气的皮球。 收回视线,跟前除了云霄,还有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木桶,刚才就是他泼的水! 打人不打脸,竟然泼她水,头发都乱了,难道不知道女人都很爱美吗? “王爷,您一个大老爷们对我这么一个弱小女子动刑,不觉得很没风度吗?” 云霄坦诚,耸了耸肩,“风度?这种东西,本王没有。” 他倒是直接,叶弯弯不得不承认,她被噎到了,“王爷,您还真诚实。” 他往后走,继而在早已准备的椅子坐下,姿态悠闲,招手示意侍卫过去,“人既然进来了,那总得吃点苦头再走吧,本王想想。有了,让人去买几包痒痒粉来,倒她身上。” 这也太狠了吧,这样自己还不得抓出皮肤病来。 “等等,王爷,我有话想和您说。”不得已,只能这么做了。 云霄好整以暇,捏着茶杯,朝她看眼,“你说,本王听着。” “我是明世子的朋友,您好歹看在他面子上,饶我一回,怎么样。”之所以不早点把宗政烨搬出来,叶弯弯是怕两人见面尴尬,上次她可是抓了那人的重要部位。 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脸皮再厚,遇见这种事也难以冷静下来。用叶弯弯自己的话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羞耻心的。 轻抿了口茶,他动作缓慢的合上杯盖,笑道:“你是宗政烨那小子的朋友?找个借口也不会找个有说服力的,你以为本王好糊弄是不是?” 宗政烨是谁!堂堂凉云国的明世子,他的朋友屈指可数,女性朋友更是罕见,可以说几乎没有。 凉云国的人,常说明世子有瘾疾,要不然怎会至今还不曾立妃,甚至连通房都不收,也有人说,明世子其实是个断袖,即龙阳之好。 可如今冒出一人,还自称是他朋友,还是个女的,真当他云霄是好骗的不成。 第五十六章.明世子怒了 他不信,也在叶弯弯的意料之中,明世子最缺的是朋友,特别是女性朋友,这一点她也清楚,只好道:“我是叶弯弯。” 云霄愣住,登时起身,眼睛胶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来,那眼神跟看到外星人似的。 从他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和上次在画舫见到的人有几分相似,且这声音也极像,“你是叶弯弯?” 见他这讶然的模样,叶弯弯知道他动摇了,她点头,“如假包换,若不信,大可以派人请他过来确认。” 这话云霄很识相的没接,笑话,如果她真的是叶弯弯,他哪里敢直接派人去请宗政烨过来,还是请来他的牢房。 想到之前,在画舫上,明世子表现出来的强烈占有欲,要是知道他绑了叶弯弯,还是扔进了牢房,估计这会已经杀过来,待在这的就是自个了。 云霄强装镇定,不管是与不是,先把人拎出去再说,“虽然不知道你是否说的是真话,既然是明世子的朋友,那本王也不好为难你,但在确认你身份之前,你必须得先留在这。” 叶弯弯不知他心中所想,倒也没拒绝,“成交。” 当即,叶弯弯被带离牢房,云霄还下令府中的婢女给她洗漱,并好好打扮一番。他才出府,这一趟凉王府,他打算亲自去,探一探明世子的口风,就怕手下那些个奴才说漏了嘴,把自己给坑了。 得知云霄来访,宗政烨有些意外,平日里这家伙基本晚上都跑胭脂楼去,哪有时间赶他这。 可明世子意外之余,并无半点好奇心。 来到大厅,云霄已经坐在那悠闲自在的品茶了,见他出来,笑道:“明世子,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宗政烨单手背在身后,不答反问,“你来就为说这个?” 把茶杯往桌案上一搁,云霄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丝细节,“这倒不是,我来就想问明世子一事。” 宗政烨面无波澜,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磨叽,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云霄早已准备好腹稿,把斟酌好的措辞,直接道:“对我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可对明世子你来说,那就不一样了。你似乎对叶弯弯有好感。” 面对他投来兴趣盎然的目光,宗政烨眸光闪了下,继而也不否认,“是又如何。” 得到肯定,云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想了想,“此刻,她人正在我府上。” 话落,他感觉到明世子那利刀一般的眼神砍了过来,随即男人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什么意思?” 云霄想笑,可笑不出来,毕竟对面的男人眼神太冷,一本正经的道:“叶弯弯在我府上,我在胭脂楼碰到她的,和她有点误会,然后——” 云霄迅速避开男人迎面砸过来的杯子,他登时跳起,面带警惕,“明世子,我可没把她怎样,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杯子应声而碎,碎片同茶水四溅,晕开在青石砖上。 大厅内,站着的一干人等,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随即纷纷垂首,两眼盯着地面。 “她在你家做什么?” 她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个时候不待在自己的闺房,竟跑去胭脂楼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还和老五惹上了关系。 第五十七章.明世子来了 思及此,宗政烨怒不可遏,可偏生有火发不得。 云霄得知这位爷火气上来,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正色道:“她偷我东西,我就追着她要,谁知道她耍我,还洒我一身的痒痒粉,在她手上吃亏,我自然是不肯的。” 果然,闻言,明世子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偷你什么东西?” 像云霄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若叶弯弯偷的不是重要的东西,他也不会紧追不舍,毕竟五王爷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他也不掩饰,直接道出,“我母妃留给我的玉佩。” 云霄一直很珍稀他母妃的东西。他的母妃,也就是宫中的玉贵妃,在他十五岁那年就病逝了。留给他的东西本就少之又少,被人偷了,岂能不穷追猛打。 宗政烨心下了然,扫了他眼,“走吧。” 叶弯弯手肘支着脑袋,连连打哈欠,等到两眼发困,头一歪一歪的。 “宗政烨,那家伙该不会不搭理我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惨了。”她两手拍打自己的脸颊,好清醒些。 她起身,刚挪步,原本守在身后木桩似的两人也举步跟上。 叶弯弯怒了,怼过去,“我说你们烦不烦,我又跑不了,难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看不住我不成。” 两名侍卫面无表情,也不理睬她。 叶弯弯抬手指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笑,“你们想要一直跟吗?行啊,现在本小姐要去茅厕,有没有一起啊!” 这次,两侍卫淡定不了了,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其中一人道:“王爷吩咐,我们不敢违抗。” 一口一个王爷,打从她洗完澡出来,不管问什么问题,这两个木头都拿王爷来堵她,听得她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王爷是你们的神,你们的衣食父母,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用这么听话吧。”叶弯弯看了眼,再度装起木头人的侍卫,颇为无奈的说:“你们王爷这么厉害,要是哪天让你们去吃屎,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去吃啊?!” 恰巧进来的云霄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王爷,明世子。”厅内的人,纷纷下跪。 叶弯弯转过身,看向来人,嘴角扯开抹笑,亲切地朝两人招了招手。 “你去胭脂楼做什么?”回答她的是,男人冷声质问。 叶弯弯见惯他黑沉的脸色,并不觉得可怕,坦然,“去胭脂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玩喽。” “那种地方,是女孩子家该去的地方吗?” “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有谁规定女的就不能去青楼。” 火不烧身,云霄是管不着的,一撩衣摆,观看两人斗嘴。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宗政烨没把她吊打一顿,这个女人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一一做了。 “本世子规定,下次你要是再敢去那种地方,小心你的狗腿。” 叶弯弯小嘴撇了撇,抬手指向云霄,不情愿的道:“王爷身份高贵,他不是也去了吗?我怎么就去不得?” 云霄看向她,很自豪,很正经的宣布,“本王可是男人,带把的。”说完低头喝茶。 宗政烨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朝外走去,“像他这种生活放荡,又不检点的男人,我们学来做什么。” “噗——”云霄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茶水,如数吐出。 什么叫他生活放荡,他这叫有个性,有个性懂不懂! 他一拍大腿,站起喊道:“我不过是去那里听听小曲,怎么就不检点了,明世子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第五十八章.拿她撒气 明世子不做回应,拉着叶弯弯头也不回的出府。 云霄后知后觉,依稀记得方才明世子说的是“我们”,他和叶弯弯已经好到该说这两个字的程度了吗?还是说两人暗地里关系本就匪浅呢?这叶弯弯傻了十几年,过及笄之后,竟然好了,这真叫人匪夷所思。 出了府,宗政烨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叶弯弯急了,又掰不开他的手,“明世子,您到底想做什么?” “那你去胭脂楼,又想做什么?有哪家千金小姐,像你这般胡闹的。”男人吃喝嫖赌的地方,她能去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这口气怎么听着像父亲数落女儿呢! “明世子,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您岂能要求我和她们一样,一样墨守成规,一味的遵守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古训,我才不要,那样活得多累,多无趣啊。” 宗政烨幽邃的凤眸,难掩诧异,却也只是转瞬即逝,这个女人的确和别人不一样,她古灵精怪,坦诚直率。有其他大户人家千金所没有的不羁性格,这不正是自己所欣赏,所喜欢的嘛。 他突然道:“你很穷吗?” “啊?”叶弯弯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题转得令她猝不及防。 明世子悠悠睇她眼,“不穷,你为何偷云霄的玉佩。”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手痒,好久没偷——”说到这时,对方眯眼看过来,叶弯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不迭改口,“说错了,最近是有点缺钱。” 宗政烨冷哼了声,“缺钱?本世子看你是欠揍,堂堂大将军府还养不起你,就算是养十个你也绰绰有余。” 还是被看出来了,明世子果然不好糊弄。 “老实招,还是要本世子出手。” 叶弯弯狗腿的笑了笑,“觉得好玩。” 只能找这个烂借口了,不然呢?告诉他,叶弯弯其实已经死了,她只是一缕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灵魂而已。要是自己敢这么说,明世子绝对以为她鬼上身,脑子不清醒,才会说这种无中生有的话来。 宗政烨忍住想插死她的冲动,好玩?她说好玩?难不成这十几年使劲装傻,现在恨不得把浪费的乐趣都找回来吗? 压下心头的不悦,明世子很有耐心的说:“那现在玩够了,也该回去了。” 叶弯弯抬头望天,深觉夜色不早了,倒也没反驳,顺从道:“是该回去了,得空再出来。” 一听她还想出来,压下去的薄怒瞬间爆发,“叶弯弯,你真当本世子说的话是耳旁风吗?说了,不准去那种地方,你是听不进去是不是?” 叶弯弯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觉得明世子有些莫名其妙,当即道:“明世子,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可以互相干涉的程度吧,您闲着没事干,您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宗政烨不以为然,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郑重其事的道:“只要是本世子说的,你都必须得听从。” “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都得听你的。”她气呼呼的嚷嚷着,这个男人平日里霸道也就算了,这都霸道到自己头上了,她要是不反抗,那还了得。 第五十九章.气氛突然就怪了 嚷嚷完之后,叶弯弯就后悔了,因为她被明世子给墙咚了,男人此刻欺身而上,幽深的凤眸紧凝着她,因背着月光的缘故,脸色有几分晦暗不明,他阴测测的道:“本世子是你什么人,这还需本世子重复吗。” 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困于明世子臂弯和胸膛之间的叶弯弯是不敢忤逆,可她表示很懵逼,他们的关系……很难说,既不是朋友,又不是陌生人,很难下定义。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微侧过头,不敢正面直视他。鉴于宗政烨几次三番帮自己,叶弯弯只好把他归入到朋友的名单下,笑道:“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嘛,朋友。” “仅是朋友?!”男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修长的指扳正她的脸,逼迫她不得不正视着他。 这就尴尬了,叶弯弯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把自己说成高傲的明世子的朋友,怪不得人家不乐意呢! 她眸光一亮,笑了笑,“说错了,我们还算不是朋友,顶多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叶弯弯明显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脸色刚有所收敛,在听到自己后面的话后,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熟悉的陌生人?本世子屡次三番出手救你,在你眼中就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宗政烨气不打一出来,但能怎么办?她满眼无辜的看着自己,就算是有火也发不出来,“本世子允许你,再次组织语言。” 这下可难倒叶弯弯了,大脑转了一下,尔后想起什么,瞪圆眼,忙道:“明世子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上次我说的以身相许,纯属是在开玩笑,您可不要当真啊。” 话落,周遭的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连带的还有气压,叶弯弯清楚,这是明世子与生俱来的气场。 “难道你想嫁给除了本世子之外的男人?”明世子又往前了一步,两人几乎贴在了一块,叶弯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却听他又道:“本世子看得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换做别人本世子瞧都不瞧一眼。” 瞧瞧,明世子又自恋了,可她还不能反驳他,这叫什么天理嘛!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怕明世子生气拧断自个的脖子,“明世子说得在理。” 这乖巧的模样,很得宗政烨欢心,摸了摸她的头,“这话本世子爱听。” 语气截然不同,明世子竟然不生气了!借此,叶弯弯总结出个道理,那就是明世子吃软不吃硬啊。 话落,叶弯弯腰间骤然一紧,紧跟着脚尖离地,人已经被宗政烨带至半空中。 将帝都的美景尽收眼底,繁华的街道,万里古巷,灯火通明,别有风味。 “想不到从高处看到的景色更美。”她毫不吝啬的赞美。 眼角余光是她满眼惊喜,宗政烨仅存的最后一丝薄怒,瞬间烟消云散,薄唇挽起小小的弧度,几乎不可见。 叶弯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呢?因为明世子这厮带她飞的方向,并不是回将军府的方向? 她揪着宗政烨的衣襟,底气不足的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明世子垂眸凝她眼,薄唇浅浅勾起,竟比那空中的圆月还要美,他正经道:“自然是回府。”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叶弯弯心下嘀咕起来,回府?难不成还有别的途径可走,转而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 “尽管放心,卖了你也不值钱,再说本世子也不缺那点钱。”许是看出她的疑虑,明世子便解释。 可这解释,委实令叶弯弯气恼,就不能好好解释,非得把她挖苦一番。 “明世子,您就老实招待了吧?这并不是去将军府的路,您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叶弯弯不免想到上次无意间的一抓,难不成明世子是来算账的。 这就尴尬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明世子至于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吗?要是她是带把的,或许自己还是拍着胸部,昂首挺胸的来一句,“不就是抓了一下吗,大不了给你抓回来,我们两清了。” 可她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上面两团,下面一点。 明世子道:“本世子府上,我们得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谈个毛线啊谈,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谈的。 叶弯弯忙不迭摇头,并一口回绝,“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谈,明世子还是送我回府的好,若是不想送,您就找块地方把我放下,我再自己回去。” 一眼就能看破她心思的明世子,当即冷哼一声,“晚?本世子看你是精神好的很,不然大半夜出来做什么。” 叶弯弯被堵得没话说,这头明世子又道:“你真的想一个人回去?” 她两眼一亮,连连点头,“嗯,我可以的。” 话落,叶弯弯腰间的大掌脱离,而她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他,奈何连衣角都碰不到。 她慌了,乱了,叶弯弯能想象得到,自己掉下去,然后血溅当场的惨状。 宗政烨也不过是想吓吓她,身形一闪,长臂一伸,又牢牢把人捞进怀中。 叶弯弯死死拽着他胸口的衣襟,头也埋在他胸口,被占便宜的明世子,心满意足的笑了。 稳稳落地之后,宗政烨想把人拉开,怀中的人却是不肯抬起头。 宗政烨以为她还在怕,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刚才只是吓唬你罢了,我们到地了,这是书房。” 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叶弯弯被他带进了书房里,尔后门又被关上。 迟迟不见怀中的人有动静,宗政烨终于意识过来她的不对劲,待强制把人拉出来。 明世子一愣,心头一紧,见她两眼红红的,小脸还有些惨白,想来是刚才吓到了,而且还吓得不轻。 叶弯弯的确被吓到了,连腿都软了。 宗政烨有生以来,第一次慌了,唇瓣蠕动,话到嘴边却道不出个字来。 缓过神来的叶弯弯一把推开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嘴里骂道:“你妹的,你大爷的,你吓死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叶弯弯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妈的,尽管很丢脸,但她还是要哭。她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膝间。 这下子,宗政烨彻底手足无措了,他凑上前,半蹲下身子,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发上轻揉,用极其讨好的语气,“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要是真的生气,你就打我。” 叶弯弯猛的起身,直接撞上宗政烨的下巴,重心不稳往后倒去,疼得捂着下巴的明世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然后明世子就成了人肉垫子。 宗政烨顾不上自己,拉着怀中的人坐起来,急切的问:“可有摔伤?” “疼。”叶弯弯感觉自己矫情了一把,但确实疼。 见她捂着额头,明世子更是紧张了,就怕她撞坏了脑子,拿下她的手,柔声道:“我看看。” 撞的地方的确红了,鬼使神差的,宗政烨捧住她的脸,然后对着她额头轻轻呼气,边吹边道:“还疼吗?” 他娘的,明世子竟然对她吐口水,说实话他的动作太温柔,她心都软了。 叶弯弯不知怎的,竟然还很配合的道:“疼。” 许是她哭过的缘故,说话时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宗政烨一愣,心头像是被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把,他垂眸注目,对上叶弯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然后落在她小嘴上,上次的触感记忆犹新。 明世子心神一荡,垂首轻轻咬了咬她的嘴角,见叶弯弯不但没推开他,反而抱住了他的脖子,竟也学着自己啃咬起他的唇瓣来······ 第六十章.不是美梦 叶弯弯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风了,她这时候应该把明世子推开,狠狠推开。可她没有,她还手贱的抱住了明世子,还情不自禁的回应起他来。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宗政烨会突然吻了她,而自己又为什么不拒绝他。 许是因为明世子带着那份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他那满含柔情的凤眸,像是呵护这世上的珍宝一般,反正这种感觉很微妙。 宗政烨两手扶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而叶弯弯则借助他的力道起身,明世子依旧垂首,同她唇瓣相贴。 叶弯弯双眼迷离,明世子宽大的掌心在她后背来回摩挲,她忍不住低低的“嘤咛”了声,柔柔的,软软的,酥酥的,听得宗政烨心头麻麻的,还很撩人。 叶弯弯脚不由得软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明世子身上,双脚攀上男人精壮的腰身,男人下意识的顺手托住她的臀部,并往上掂了掂。 唇从一路移到她的锁骨,温情变得狂野,宗政烨抱着她踉踉跄跄的朝一旁的桌子走去,然后把她放在桌面上,她两/腿张开,被迫做出一个羞辱的姿势,而明世子立于中间。 尔后桌面的事物被他一并扫落在地,发出一阵阵声响。 叶弯弯惊吓之余,明世子已经将她推倒,并欺身而上,继续方才的动作。 男人似乎在动手解她的衣服,叶弯弯双手插进明世子的头发里,然后她只觉胸口一凉,她怔怔的看着正伏在她身上的男人,那一对如黑曜石般的凤眸,彼时盛满了欲/望。 突然,一道黑影从外头破窗而入,见到眼前的一幕,吓得立马又跃出窗外。 这下可好,把主子的好事给搅了,自己得吃板子里。做这种事就不能去房间吗?非得在书房,他还以为是有贼人来了呢?那黑衣人欲哭无泪。 这动静太大,宗政烨的第一反应就是遮住叶弯弯外泄的春光,当他转身时,只来得及瞧见那一闪而出的黑影,明世子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没想到坏自己好事的,竟然是自己的明卫。 叶弯弯尴尬不已,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恐怕她今晚就要和明世子来个一夜/情了。 她拢好衣服,好在刚才没有撕破衣服,不然就惨了。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皆一时尴尬的别过头,这气氛有点怪了。 这种事中途被打扰,哪里还能继续下去。 叶弯弯不由得感叹轻功的快捷方便,宗政烨把她送回院落,便离开了。只不过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当晚,叶弯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宗政烨拜堂成亲,然后明世子在新婚夜秒变大灰狼,把她扑倒在床,再然后她就醒了,是被吓醒的。 擦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叶弯弯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做这种毫无根据的梦,难不成自己真的想嫁给他不成?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这不是什么都没想吗?结果还是做梦了,还是个噩梦,当然,叶弯弯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如既往,叶弯弯拿着本书在看。 清莹回来了,满面春风,笑嘻嘻的说:“小姐,您知道外头传得最火热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目光落在书页上,看完随手翻过,“你带回来的八卦,无非就是隔壁家的叔丢了只牛,隔壁家的婶狗今天又咬了人。” 叶弯弯自认为,自己很精辟的概括了她要说的内容。 “哎呀,不是,是关于小姐您的事,全帝都的人都传疯了。”清莹说着,语气都抑制不住激动起来。 叶弯弯依旧面色不改,随口应道:“是吗?不出门也能成为热议的人物,这不是很正常吗。” 单是叶弯弯傻这十几年里,做的那些蠢事,足以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几年了。 清莹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是看不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书本,好引起她的注意力。 这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胆子肥了是吧。 叶弯弯瞪着她,很显然清莹做到了,“小姐,今早上,大街小巷传遍明世子和您的事,据说——” “什么事?”叶弯弯淡定不了,嗖的坐起,两眼盯着她。 看到她这紧张的样子,清莹以为她是激动的,笑道:“刚才不是不关心吗?现在知道急了。” 叶弯弯黑线,夺过她抢去的书本,作势要打,“死丫头,学会贫嘴了是吗?本小姐让你说你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们都说明世子和小姐您关系不一般,”她突然顿住,然后瞧了叶弯弯一眼,后者发懵,她面露娇羞,又道:“还说你们关系暧/昧,还有人看见你们昨晚私会了。” 相较于清莹的兴奋,叶弯弯都要被气哭了,今晚宗政烨非得找上门来削她不可,这下她要去哪里躲。这些人吃饱了撑着,就喜欢谈这些无中生有的八卦。 这下完了,宗政烨肯定以为是她传播出去的,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做那种无聊透顶的事。 难不成是云霄干的,除了他,叶弯弯想不出更好的人选来,大夫人她们不可能做这种事,她们恨不得自己和皇室的人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又怎会让她有往前凑的机会呢。 叶弯弯强装镇定,挥了挥手,示意清莹去忙活,“该干嘛干嘛去,这种事只不过是空穴来风,不必挂在心上。” “小姐,您以为你这傻子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吗?还不是那些出至众人之口。”说着这,清莹奇怪的看了她几眼,认真道:“再说了,您之前的确是傻里傻气的,哪有现在的半分精明。” 叶弯弯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煞有其事的回她,“明世子洞察秋毫,自然不会听信这些不堪入耳的市井谣言,你就别瞎操心了。” 清莹,“……” 恍然记起一事,她笑得奸诈,至少在清莹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大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清莹略有耳闻,小声说道:“大夫人好像生病了,据说是昨天吃坏了肚子,跑茅厕不下十几遍,拉到虚脱了。管家请来了大夫,看完又开了副药,刚走呢。” 叶弯弯嗤笑,身子往榻上挨去,肩膀不停的颤动,打开的书遮住脸,朝她一挥手,“去忙你的吧。” 连说话都抑制不住笑,清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也没说什么,退下忙自己的活去了。 第六十一章.踩狗屎运 此时此刻,大夫人的院落,东西砸了一地,地上狼藉一片。 从昨天喝了茶水就拉了一晚的李莲香,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身子挨着床架,发了一通火也解气不了半分。 地上两婢女瑟瑟发抖,头也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地上有洞,好钻进去避避难。 看过病,吃过药的大夫人,好不容易有了点气力,当即忍不住砸起东西来,下令把昨天那两个丫头给责打了一顿。 彼时,明晃晃的殿堂上。 众大臣神色复杂,原因无他,方才在皇上准备来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时,有上前大臣忙附议。 附议的内容便是,今早市井流传的谣言,无非就是明世子与叶弯弯昨晚夜下私会。 众人一片哗然,随即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就跟地上有银子捡似的,但耳朵却是不自觉的竖起,欲听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发展。 大臣也是人,最平常的八卦心还是有的。 五王爷云霄只是笑而不语,四王爷云严也微微吃惊,继而又有些了然,上次在画舫,明世子也为叶弯弯出气。 太子云煊震惊程度不亚于其他臣子,在他印象中,这宗政烨算是同吃斋念佛的和尚一般清心寡欲。而今他已经十九岁,也不过比明世子大两岁,自己已有几房妾室了,早在十四岁那年也收了通房,这可明世子一点动静也无,实在是罕见啊。 叶正脸色也不好看,若明世子一口回绝,他这个女儿的名称可算是毁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云焕面色沉郁,叶弯弯,他本来是不认识的,更别说是见过,只不过她的名字,偶尔从些嘴碎的宫女奴才们听来的,实属一个傻子。 如今和他一向器重的明世子传出如此传闻,若处理得不好,岂不是有损大将军叶正的颜面。更要紧的是,这傻子怎么配得上他侄子这样才貌双绝的人呢!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在他眼里,明世子就是那朵妖艳的鲜花,而叶正弯弯自然就是那坨大大的牛粪。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配,一个天一个地啊。 可他能怎么办?皇上表示也很无奈啊,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爱卿啊,你家的千金就如同那地上的泥,明世子好比那天上的星星,两人根本就不配。明世子配你家的傻姑娘,着实委屈。 这话他要是敢说出来,别说大将军会记恨在心,群臣也会看自己不顺眼,说他是昏君不成。估计大将军以后看见自己,还不得绕道走,不再进言,那可就错失良臣了。 实在是拿捏不定主意,皇上不得不征询明世子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当下便道:“明世子,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被点名的明世子踏前一步,把麻烦又丢给了皇上,态度诚恳,“全凭皇上做主。” 这下,金銮殿上的大臣们又乱了,这明世子何时变得这般听话。尤记得上次,皇上有意赐婚,选了几位年轻貌美的秀女欲送到他府上,结果他却来句,“皇上若执意如此,臣不介意喜事变丧事。” 这回皇上有意让他做决定,他却生生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又想打什么主意。 皇上也是愣了愣,傻子就傻子吧,可不能让他兄弟宗政天没了后代,他这侄子连通房都不收,要么是那方面不行,要么就是有断袖之癖。 为了凉王府能有香火延续,又能保住大将军的面子,也只好如此了。 “传朕旨意,三日后,叶弯弯嫁于明世子做侧妃。” 众大臣,只觉头顶上一群乌鸦集体飞过。这绝对是他们见过最简明扼要,短小精悍的圣旨。 也对,叶弯弯全身满满的都是缺点,难不成皇上还要来几句,叶弯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之类的词语修辞吗? 就算皇上忽略并扭曲事实,说得出来,恐怕他们这帮臣子,也要忍不住要笑场啊。 皇上刚宣布完,这边叶正欲上前谢主隆恩,那头明世子又开始做妖了,只听他悠悠道:“皇上,臣有意见。” 原本低头盯着脚下的群臣们,纷纷抬头,齐刷刷把目光投到明世子身上,均是一致的想法:明世子,您这是要搞事啊! 朝堂之上,除去云霄还有点准备之外,其余的都认为明世子要拒绝这门婚事。美女不要,要一个傻子,这不是比傻子还要傻吗? 作为智慧化身的明世子,接下来要做的选择,却是令他们大跌眼镜,这比天上掉馅饼还稀奇,只是这铁一样的事实,砸得他们头昏眼花,由不得他们不信。 皇上似乎早有心里准备,心里美滋滋的,瞧瞧,还是他这个侄子最懂得为自己分忧解难。知道自己不好意思开口下旨回绝大将军,故由自己做主,随即他再来反对,不但能堵住群臣的悠悠之口,还是给足自个面子,还真是一举两得。 思及此,皇上嘴角的弧度拉得老长,笑道:“我们凉云国思想开放,这男婚女嫁,各凭所愿,若有一方不愿,自然不做勉强。爱卿们,你们认为呢?” 众臣子嘴角抽搐不已,知道皇上这是怕明世子拒绝,想给明世子台阶下,他们这做臣子的也应当明白主子的心思,为主子分忧,是以也须给皇上台阶下。 群臣齐齐回道:“皇上所言极是。” 皇上目光转向明世子,笑着问,“明世子有何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宗政烨对上皇上的视线,“臣不愿纳叶弯弯为妾。” 群臣纷纷露出一副“我们早就知道”的表情,唯有叶正脸色越发难看。 皇上欲开口,明世子又道:“臣愿娶叶弯弯为妻,做臣的世子妃。” 此话一出,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在人群中轰然砸开。 明世子,方才说要娶叶弯弯为妻?他们没听错吧?群臣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皇上当场就呆了,走神了半晌,满脸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明世子,你是说要娶叶弯弯做世子妃,确定以及肯定没说错?” 别人怎么看,宗政烨管不着,反正人他是要娶定了,“臣所言非虚。” 当皇上再次下旨时,叶正还还没回过神来,还是一旁的同僚提醒他,叩谢圣恩的呢。 宣布退朝后,众臣陆陆续续走出朝堂。 宗政烨同云霄并肩走出,想到今早的传闻,后者心下了然,笑道:“明世子,夜下私会的消息,是你传播出去的吧,为的就是今天的这场赐婚。” 明世子不置可否。 他剪手在后,视线落在远处,颇有意味的道:“生活太无趣,添点乐趣,何乐而不为。” 云霄正想说什么,眼尖瞧见皇上身边的红人张公公正往这边跑来,“看来父皇不是很满意叶弯弯啊,这不,都派张公公来了。” 宗政烨侧头,便见张公公跑了过来,还有点喘,朝两人弯了弯腰,一一打过招呼,便切入来意,“明世子,皇上请您到御书房一趟。” 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叶弯弯依旧毫无所知。 彼时,她正在院子里逗狗呢,闲来无事,能做的也就这些。 “小姐,小姐。” 大老远就听到清莹的叫喊声,叶弯弯恨不得把她嘴巴给堵上,一天到晚瞎嚷嚷。 她干脆不做声,怀中抱着黑毛,黑毛很乖巧的舔着她的手背,黏黏的,还痒痒的,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清莹跑进院子,见她心情似乎很愉快,不由道:“小姐,您是不是也听说了。” 她没头没尾的话,叶弯弯是听不懂的,扫了她眼,“听说什么?” “皇上赐婚了,给您和明世子赐婚,三——” “什么?”叶弯弯霍然起身,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黑毛瞬间摔落在地,发出一阵“呜呜”声,满是委屈的狗样。 清莹刚听到消息也是不敢相信,老爷都带了圣旨回来,估计管家正往这边赶来,她喜上眉梢,“小姐,您是不是很吃惊,又很高兴啊。” 叶弯弯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没好气的说:“高兴个头。” 这明明比踩了狗屎,心情还要糟糕。 宗政烨竟然也不反对,难不成他真的打算跟她扛上了,等她嫁过去后,好名正言顺的插架吗? 清莹摸着被她敲打的额头,甚是不解,“小姐,这可是好事啊,你怎么就这反应。” 换做别人,早就乐翻天,当场晕过去了。没准高兴得睡不着,又或者睡着了都会笑醒。相比之下,她家小姐这反应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叶弯弯能理解清莹的感受,毕竟等着嫁给明世子的女人,从城东都能排到城西,可见魅力无限啊。 可是呢?明世子长得太过妖孽,对她存的小心思,叶弯弯自以为已经洞察。 在她寻思间,老管家进来了,满脸的喜色,“三小姐,老爷让您过半书房一趟。” 她点头,随着老管家一同去书房。路上老管家嘴巴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无非就是说:三小姐,您命真好;明世子眼光真不懒等。 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叶弯弯只能扯着笑,点头附和老管家的话。 进了书房,叶正同她寒暄几句,随即就把明黄的物体递到她手中。 叶弯弯低头一看,明黄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决定她婚姻大事的圣旨,她慢悠悠的打开,圣旨的内容简明到不能再简明了。 尔后,她猛然顿住,目光往回又扫了眼,然后定在“三日后”的字眼上。 叶弯弯柳眉倒竖,瞪大眼,惊呼道:“什么?三日后就大婚?!” 第六十二章.好戏少不了他 被她这个巨大反应吓了一跳的叶正,回道:“圣旨上写明了是三日后。小——弯弯啊,能嫁给明世子就算是做侧妃,你也不亏,更何况还是正妻之位。” 叶弯弯扁了扁嘴,在别人看来她是踩了狗屎运,用现代的话来说,她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不然这等好事哪里轮得到自己。 “爹,在我出嫁之前,能不能去看看我娘。” 叶正有一瞬间的僵住,显然是没料想到她会这般说,只是道:“是该去看你娘一趟,可惜你娘的墓地不在这,来回恐怕是赶不上,以后再去也不迟。”末了,他干脆下逐客令,“下去好好准备吧,需要什么尽管吩咐管家便是,爹有事要处理。” 叶弯弯知道她这个爹肯定是有事瞒着她,没准还是与她的身世有关,便没再追问下去。 “爹,听说大哥要回来了。”方才路上,管家顺带提了下,她就记得了。 “你大婚,皇上便下旨让他回来,所幸塞外无事,无需镇守边关。你大哥回来,可能要常住。” 将军府后院的几个女人,除去陆青没多大意见,意见最多,且最不满的人,便是李莲香母女了。 她们一致认为叶弯弯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及笄之礼一过,各种好事接踵而来。 先是一改十几年来的痴傻,再者就得明世子的青睐,然后在适当的年纪,又得以嫁于明世子为妃,还是正妃。 可李莲香想到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就不再那么明显了。 皇上下旨赐婚的消息刚一传开,整个帝都瞬间就沸腾起来了,均很同情明世子,虽叶弯弯长得不丑,可这智商堪忧啊。 久传有隐疾,不曾想一大婚娶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最看不过去的便是全城的女人,叶弯弯要是出现在她们面前,非得被她们撕碎不可。相反的,大部分男人都是看好戏的,纷纷猜测婚后生活一定很有趣。 从书房回来的叶弯弯,有些闷闷不乐,清莹叫她也不理。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心想着不能就这么随了宗政烨的意,得想办法。叶弯弯突然打了个响指,俨然已经有了主意,就这么定了。 翌日,叶弯弯就被清莹给摇醒了,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气没了,睡眼朦胧间,入目的是她急切的小脸,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大清早的,什么重要的事,你非得把我摇醒?” 口气自然是不好的,当然,清莹也无暇去理会,快速说道:“太严重了,小姐您知道吗?宫里来人了,皇上派来的,说是要给您验身。” “验什么身啊,我睡醒再说。” 叶弯弯说完倒头就要睡,却被清莹给一把拉了起来,“小姐,不知怎的,有不好传言流出,说小姐您······” 她看了叶弯弯几眼,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知她话中有话,叶弯弯立刻睡意全无,拉住清莹的手,“说我什么了?你倒是说啊,别婆婆妈妈的。” 清莹两眼一闭,也不敢去看她,“说你不清不白,宫里的嬷嬷正在大厅内守着呢,老爷也在。” “不清不白?什么意思?” “小姐,您还不明白吗?就是说你可能已经失身了。” 叶弯弯算是听懂了,“你说的验身就是在手臂上点守宫砂,以辨婚前是否失贞。” 清莹一个劲的点头,“对,小姐,您赶紧起床去大厅一趟,大家都等着您呢。” 她很想一口回绝的,但想到她爹对自己还不错,况且人还是皇上派来的,就算不给皇上面子,也得她爹面子不是吗? 洗漱完毕,领着清莹来到了大厅,除去她大哥叶白还没回来,以及一干等的下人们,该来的都来齐了。 主座上,叶正和李莲香各占一席,座下右边坐着陆青和叶菲母女俩,左边首座坐着穿着宫装的老妇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宫里的嬷嬷,后两个座位是叶年和叶晶兄妹俩。 刚踏入大厅,全部的视线便一致落到她身上。 叶弯弯已经习惯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并没有觉得不妥,缓缓步入,一一打过招呼。不管是态度,还是礼节都表现得很得体,不失为大家闺秀,理应具有的礼仪。 叶正起身,介绍道:“弯弯,这位是刘嬷嬷,是皇上派来的。” “爹,听说刘嬷嬷是奉命来弯弯验身的,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她正色道:“我不能接受验身。” “弯弯,不得胡闹。”叶正微微提高了声,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刘嬷嬷带的便是他的意思,岂能说拒绝就拒绝。 “三妹莫不是心虚,难不成真像那些平民百姓所说的那样。”叶晶在一旁落井下石,想到自己的母亲所说的,心里就暗暗得意。 叶弯弯,想嫁给明世子,下辈子再说吧。这辈子,你休想嫁给比我好,休想爬到我头上。 她还想说什么,可遭到叶正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不甘心的闭嘴了。 真如娘所说的,连爹都站在叶弯弯这个傻子那边。 叶弯弯这样子,在李莲香看来,却是心虚了。上次派去的人告知她,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而自己也给了那人一笔钱,让他离开这,永远也不要回来。 她起身跟着劝说,“弯弯啊,还是听老爷的话,跟着刘嬷嬷进去验身,这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叶弯弯看向她,见对方眼中难掩的得意之色,不由得秀眉微蹙,低眉揣摩她的用意。 忽然,脑中闪现上次的下药事件,原来李莲香没带人来抓/奸,其实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想而知,自己这次的不清白事件就是她传出去的。 嫁给宗政烨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束缚在那宅院里,同他后院的女人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尽管现在他后院只有她一人,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再娶,在古代三妻四妾是常见的事,更何况还是明世子这种皇室贵族,那就更不用说了。 李莲香不希望她嫁给宗政烨,而她本就不想嫁,不然哪里能阻止得了,不过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她正视叶正,如实说道:“爹,若我接受验身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品行不端,既然如此,这门婚事大可作废。” 在她意识中,除了进宫选秀的秀女有点守宫砂这一环节,若只是嫁于皇亲贵族根本就没有这一过程。 她要是接受了验身,那就是对她人格品行的一种耻辱。 叶正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可皇命难为,他不能公然抗旨,语气也强硬了几分,“今天,你是不验也得验。” 他侧身朝刘嬷嬷道:“刘嬷嬷有劳了。” “将军客气。”说着刘嬷嬷眼神示意两侧的婢女,两人会意,上前就要抓住叶弯弯的肩膀。 叶弯弯冷冷扫视两人一眼,神色淡漠,“我今天把话搁这,你们要是强迫我验身,我和明世子的婚事就此作废。” 见她执意如此,叶正厉声道:“作不作废,岂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刘嬷嬷,还不快动手。” “三小姐,老奴只能得罪了。”刘嬷嬷带有皇命在身,就算叶正不站在她这边,她也一样会动手。 叶弯弯哪里肯,转身就往外跑。 “拦住三小姐。”叶正一声令下。 几个家丁齐刷刷挡住了去路,她侧目看向叶正,心情复杂难辨,“爹,您这是打算逼我吗?” “啪啪啪······”门外忽然传来拍掌的清脆声。 叶弯弯朝声源望去,宗政烨就这般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眼帘。男人一身干净整洁雪白的锦袍,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步履沉稳的走来。薄唇虽浅浅勾起,可眸中的笑意却不见分毫,双眸深邃,他把天使和魔鬼的角色糅合在一块,但不见突兀。 他所到之处,地上就跪满人。 这尊大佛突然降临,更是大家所料未及的,皆纷纷行礼迎接。 除去地上跪倒的一片人,只有叶弯弯没跪,正愣愣的看着宗政烨。 明世子没开口,没有人敢起身。冷凝的气氛,别说是大口喘气,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将军府还真热闹,这么一出好戏怎么少得了本世子呢。” 宗政烨冷光巡视地上的人一圈,随即目光罩在叶弯弯脸上,见她正不解的看着自己。 他几步来到叶弯弯跟前,不由分说,直接牵起她的手,大掌裹住小手,“走,陪本世子一起看看。” 不知道是他的出场太过于耀眼,还是他的开场白太直白,叶弯弯傻愣愣的跟着他走。 待两人坐定,宗政烨这才悠然道:“都起来吧。” 有手脚利落的下人,立马端茶倒水,生怕怠慢了这位爷。 “刘嬷嬷,您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明世子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这般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刘嬷嬷寻思了瞬,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明世子,老奴是受皇上旨意,来替世子妃验身的。” 皇上给的这趟差事,根本不是什么好差事,这分明是把她往死路上赶。 他颔首,随即挥手,“刘嬷嬷可以回宫了。” “老奴还没开始验身,您就来了,这——恐怕有些不妥,” “砰”茶杯与桌案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连带起的还有满大厅的人。 第六十三章.气得额头突突 宗政烨把茶杯往桌案上一搁,声音淡漠如斯,“要娶叶弯弯的人是本世子,一切由本世子说了算。” 刘嬷嬷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一把年纪了,刘嬷嬷您也别瞎折腾。皇上问起,就说是本世子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刘嬷嬷又连连点头说是,继而领着宫女,逃也似的离开了将军府。 “怎样,还满意看到的吗?”宗政烨一改方才的语气,转眸注目着她,语气不愠不热。 叶弯弯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有一刹那的愣神,抿了抿唇,“你这是在为我出气?” 鉴于明世子装逼及时,叶弯弯决定给他满分,当然没给他竖拇指。 明世子像是宣布,又像是说给她听,薄唇轻启,“本世子的女人,岂能任由别人欺负了去,要欺负也是本世子欺负。” 至于宗政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的这话,叶弯弯是不清楚的,但她很受用。潜意识里认为他一向霸道惯了,凡是被他标上标签的人或者物,他都会宣布自己的所有权,让别人想都不敢想,而这也正是明世子一贯的作风。 可她的想法,并不代表大厅内所有人的。 明世子此话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朝为官多年,叶正从没见过宗政烨为谁说过话,更别说是为谁求过情,我行我素,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皇上对他的宠溺,如待亲生儿子一般,甚至比亲生还亲生啊,很多皇子见了都免不了要眼红一番,为明世子这个异姓郡王的儿子。 叶晶揪着手帕,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搅得她难受不已。 她是喜欢云严没错,可要是明世子能多看她几眼,自己又怎会选这个势力比较弱的王爷。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只不过,来得很是时候。 明世子言简意赅,“下聘礼。” 尔后,他一击掌,便有下人抬着聘礼进来。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十几箱的金银,还有十几箱的布匹。 不得不承认,明世子成亲不是盖的,气场奢华,众人在吃惊之余,脑子里徒留一个念头:明世子,这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做聘礼了吗? 叶弯弯暗暗咽了口唾沫,心中诽腹:这个败家子,送这么多,还是狼入虎口,自家的钱财,怎能便宜了别人。 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李莲香现在还是掌管府中的日常开销,她还不得躲在被子里偷笑。 朝李莲香的方向看眼,果真瞧见她绿油油的双眼,满脸喜色。 叶弯弯指了指自己,两眼泛光,“明世子,这些都是给我的?” 宗政烨顺着她的套子下,“嗯,这些都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 像是看清她的意图般,宗政烨又抬眼扫了搬聘礼的几人,“把东西通通都搬到世子妃院子里。” 忙活的几人一听,毫不迟疑又动起手来。 李莲香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东西搬走,也不敢吭一声。 叶正见宗政烨似对自己女儿有心,甚感欣慰,适时的开口,“明世子,今晚留下一块吃个饭吧。” 宗政烨斜视叶弯弯,意有所指,笑道:“将军好意,心领了。只不过本世子还有事要忙,一起用餐就免了。” 见他拒绝,李莲香按耐不住,也随声附和,“难得来一趟,吃个饭再走也不迟啊。” 叶弯弯无语了,岳父大人开口,他就这态度,实在是傲娇。看他刚才那眼神,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开口留他下来。 为了给自个爹留个面子,叶弯弯只好妥协,“爹说得是,你就不能先把手中的事搁一下,留下来吃个饭吗?” “如此甚好,听你的吧。”这下,明世子答得很干脆,几乎不做犹豫。 众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将军的面子还没三小姐的面子大。 府中的下人,特别是厨房里的人,都跟打了鸡血般,就怕煮出来的东西不合明世子的胃口。 彼时,叶弯弯正领着宗政烨,朝自己住的院落去。 怕他误会,叶弯弯不忘为自己澄清,“消息可不是我传出去的,你可别想歪了。” 明世子这个“罪魁祸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他笑了笑,“谁传都一样,本世子无所谓。” 早娶晚娶,叶弯弯都是他的人,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叶弯弯瞪了他一眼,说得跟个没事人似的,相必也不是很重视这场赐婚,正好,她也一样。 “明世子,我这不是提前跟您说声嘛。我们两个,郎无情妾无意,根本一点也不配,早晚都得散了。” 宗政烨莫名的有些不高兴,心头微微烦躁,似乎在为她的那句“郎无情妾无意”,他怎么就听得混身不爽呢。 明世子心情不爽,别人也休想好,这是他一直秉持的遵旨,但对方是叶弯弯,他多少都有点收敛。 “那又如何,你将是本世子的妃子。过门之后,你我朝夕相对,感情自然而然就培养出来了。” 日久生情?这样也行,叶弯弯心存疑虑,说真的,她还没尝试过。 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叶弯弯两眼盯着他,望进男人幽深的亮眸中,认真的道:“你还会再纳妾吗?” 她就算现在是身处古代,但灵魂还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依旧不能接受那种三妻四妾的制度,至少现在还不行。 宗政烨反手握住她的手,眼中的诧异转瞬即逝,嘴角漾开抹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再纳妾,未来的事,还很遥远。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想不到,所以他不能给她确确的答案。 叶弯弯神色难掩失落,“好,我知道了。” 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她要走的决心越发的强烈了。她就算逃婚,皇上也不会怪罪下来,反而是高兴。这一点,叶弯弯还是很清楚的。 两人进了院子,凑到主人的气息,黑毛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它喜欢粘着叶弯弯。 只不过它还没凑近,宗政烨视野中突兀的闯进一小黑影,二话不说,一脚过去,直接把狗踢了出去。 黑毛疼得在地上打滚,可怜兮兮的呜呜呜叫着。 叶弯弯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明白明世子突然出脚的缘故,瞪着他,“你干什么,打算踢死它吗?” 拉下男人的手,跑过去弯下腰将黑毛抱了起来,有些气恼,也不去搭理男人,只随口道:“随便坐。” 在矮榻躺下,眼角余光是男人修长的身躯,叶弯弯讶然,转眸看他,见男人瞅着自己,满脸的嫌弃,他不喜欢狗,又或者说是讨厌狗。 发现这一点,她心情才好了点,微微一笑,“站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坐这。” 说话间,她拍了拍手边的位置,她清楚宗政烨不会凑过来的。 果然如此,宗政烨依旧站着不动,指着她怀中的狗,用满含嫌弃的语调道:“把它扔掉,脏死了。” 他最讨厌这种毛绒绒的东西了。 怀中的黑毛似乎也知道男人嫌弃自己,甚是不满的哼唧出声,听起来倒有几分的委屈在里面。 叶弯弯摸着它的头,看着对面的男人,“黑毛,别理他,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扔了的。” 像是得到她的保证,黑毛亲昵的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还在她怀中乱蹦哒,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着她们一人一狗玩得欢,明世子刹那感觉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宗政烨咳了几声,好引起她的注意,“反正过两天,你也嫁过去了,这只狗休想跟着进府。” “反正我去哪,黑毛都得跟着我,除非,”她顿了顿,瞥男人眼,“除非明世子不让我嫁过去,这样您就不用为难了。” “你这是威胁本世子?” “威胁?这罪名可就大了。再说,我哪敢威胁明世子,我只不过是提前和您提个醒。您要是真的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叶弯弯无奈的耸肩。 宗政烨黑着脸不说话,显然是被她的话给哽住了。 这只死狗,就算到了凉王府,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到时候让管家偷偷把这只狗给做掉,这样不就行了。 宗政烨这阴暗的想法,叶弯弯是不知道的。 明世子松口了,“随你了,只要不出现在本世子的视线之内就行。” “明世子,您该不会想对我家黑毛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宗政烨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面色有几分窘迫之意,但还是强装镇静,极力否认,“不就是一条狗吗?本世子没必要和条狗过不去。” “那最好了。”叶弯弯抓起黑毛的前爪朝宗政烨招手,“黑毛,还不快谢谢明世子,真乖。” 黑毛在她胸前胡乱蹭来蹭去,明世子见了,只觉额头突突的,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属于女人胸口的柔软。 那只死狗还真会挑地方,蹭哪不好,偏偏蹭她那,实在是可恨。更可恨的是,那个女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明世子定睛看过去,恰好瞧见黑毛舔着她的脖子。叶弯弯最吃不了痒,当即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宗政烨脸更黑。 那可是专属他的领地,怎么就被条狗给抢了去。在明世子眼中,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都必须占有所有权。 明世子后知后觉,他这是跟条狗吃醋,这像什么话。 当他的面,占他媳妇的便宜,明世子自然是不肯的,几个大步上前。 第六十四章.就算惦记也不是你的 黑毛舔得正欢,却被人拎住耳朵,随即甩手一扔,黑毛以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叶弯弯又一脸懵逼,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黑毛“呜呜呜”叫着,她才回神。 “你摔它干嘛,它还这么小。”黑毛也真够可怜的,一天被摔两次都要被摔死了。 推开男人,欲下榻,男人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欺身上来,将她压回矮榻。 叶弯弯对上男人的凤眸,深觉莫名其妙,挣扎了几下,无果,“明世子,今天吃错药了吗?干嘛跟一只狗过不去。” 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后一秒,就原形毕露。 跟只狗争风吃醋,这等事明世子不会傻愣愣的说出来,毕竟他还要维持自个傲娇的颜面。“本世子就喜欢跟它过不去,你有意见?” 叶弯弯据理力争,“有,意见还很大。黑毛又没有得罪你,更没吃你家的米。” 明世子一本正经,“它都准备吃本世子家的米了,难道还不能踢它两下。” 被他的话给噎住,叶弯弯又道:“黑毛没得罪你,这是真的吧。” 没得罪他?谁说没有,罪可就大发了。 宗政烨下巴轻抬,“本世子说有就有。” 叶弯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弯弯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黑毛喊冤。 清莹前脚踏进院子,黑毛趴在地上哀嚎,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看得她心疼极了。 抱起地上的黑毛,它平日里的三餐,甚至是洗澡都是由清莹负责的,黑毛自然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在怀中一个劲的呜呜呜叫着。 清莹全部的注意力都挂在黑毛这,并没有看清矮榻上,姿势暧/昧的两人,只顾为黑毛打抱不平,“小姐,不知哪个缺心眼的家伙把黑毛给欺负了,您快看看,它好可怜。” 感觉前方四道强烈的视线投过来,清莹抬头看去,当即吓得后退几步,就差没跌坐在地。 此时,明世子正压在自家小姐上面,也不知要做啥事,就怕自己坏了他们好事,清莹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当下,抱着黑毛跑了个没影。 “缺心眼”的明世子脸色依然见不得有缓和的迹象,凤眸眯起,凝了叶弯弯半晌,这才坐起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摆。 她跟着起身,“听到了吗?” “什么?” 叶弯弯调侃,“清莹都说欺负黑毛的人是缺心眼了,明世子就承认了吧。” “黑毛?”明世子开始吐槽了,冷哼了声,“名字难听死了,连狗都长得难看。” 叶弯弯,“……” 狗不都长这样吗?哪里还有漂亮和丑陋之分,就算是分,那也只是狗毛颜色罢了。 古代的狗,哪里比得了现代那种特意配种出来的宠物。她就觉得黑毛长得不错,听得懂人话,没有那么蠢。 这头,明世子又悠悠道:“缺心眼?本世子不就是帮它活动活动筋骨吗。怎么就成缺心眼的了,你们可真会冤枉人。” 尼玛,这叫活动活动筋骨?明世子,确定你现在不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黑毛是狗不是人,还是一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狗。就算是个人,没准也会被你打死。 估计在活动活动几下,黑毛就该在锅里煮着了。叶弯弯怀疑他这是不怀好意,想伺机弄死黑毛,然后今晚好吃顿香喷喷的狗肉。 还没到饭点,将军府比往常要速度得多,不用想也知道是捧着明世子的面子。不能怠慢,不能失了礼数。 全府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叶弯弯觉得他们太夸张了,宗政烨又不吃人,他们至于摆出这副样子来吗? 托明世子的福,叶弯弯总算吃上了一回大锅饭。换做平时,她都是呆在自己的院落里的,很少和他们同桌用餐的,叶正也没执意要求,反而是随她的意。 两人的到来,迅速接受到大家投来的注目礼,很快,几人就相继入座。 叶弯弯的座位自然是挨着宗政烨的,坐在他的右手边。明世子还很绅士的帮她拉开了椅子,她也不客气,索性就坐了。 见状,叶正倒是不悦的呵斥了她,“弯弯。” 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她爹的,叶弯弯不能不听,当即不情不愿的欲起身,男人的手却按在她的肩膀上。 宗政烨看向叶正,笑着道:“将军,弯弯她是我的即将迎娶过门的妻子,作为她夫君,这种小事理应由我来做。” 这话,听者心思各异。 叶家姐妹狠狠瞪了她一眼,叶弯弯不作理会,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她好。而自己又喜欢低调,偶尔高调一下,气气别人,最好是气出内伤来的那种,似乎也不错。 叶弯弯扫了眼不是满汉全席的满汉全席,色香俱全,这味道应该也是有的吧。 明世子在她身侧坐下后,叶菲竟也厚脸皮的坐在靠近宗政烨的一旁。 叶弯弯看到了,就有些吃味了,身子往前倾,挑眉,颇有意见的道:“二姐,我记得你的位置不是在这。” 话中之意,不要靠这么近。 叶菲面色羞赧,没想到叶弯弯会直接不留情面的道出,这个位置的确不是她平时坐的,而且她那个庶出的大哥叶白的。 她特意选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坐得离明世子近些,平日连近他半步身都不得。眼下有这个机会,心想着不能错过,便挑了这个座位。 桌子下的手相互纠缠着,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来,“三妹,我只不过是随便挑个位置,你——” “随便挑的都是好座位,二姐真是好眼光,真是佩服。”叶弯弯意有所指。 叶菲咬着唇瓣,偷偷瞥了身侧如仙般男人,对方神色淡漠,并没有要为自己出头说话的意思,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陆青觉得她这个女儿蠢死了,不懂看脸色也就算了。宗政烨表现得这般明显,她还硬要凑上去,别人打了她左脸,她还傻乎乎的凑右脸上去给别人扇。也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哪来的自信,嘲笑叶弯弯那丫头傻。 她拉起座上的叶菲,帮着解围,“你这丫头,你三妹和明世子要培养感情,你瞎搅和什么。” 对于叶弯弯此举反应,明世子很是高兴。 宗政烨和叶正谈论的话题,叶弯弯插不上话,她要做的就是埋头苦干——吃。 当然,她还没忘记要高调的气死别人,特别是那两个和她称姐道妹的女人。 叶弯弯时不时的往宗政烨面前的小碟子夹菜,可明世子似乎没那么饿,至少她夹的菜,他都没怎么动。 叶弯弯也不管他到底吃还是不吃,就是一个劲的夹菜给他,不一会,明世子面前堆成了小山。 叶晶狠狠的戳着碗里的饭,两眼瞪着叶弯弯,一副恨不得戳死她的模样。 叶弯弯能得明世子青睐,自己已经很嫉妒了,没想到还真坐上世子妃这个位置,今后自己还得同她一个庶女行礼。 叶晶越想心里越不甘,越是不平衡。 叶年侧目看她眼,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能说什么?未来的妹夫,还得看明世子三分薄面,两者的权力大小,一眼分明。 宗政烨将小碟子推至叶弯弯面前,来了句,“你瘦,就该多吃点。” 这时候的叶弯弯已经吃得七分饱了,再吃下去,肚皮都要撑坏了,但明世子这么说,又不得不给他面子。 她根本就是不作不死,得,饭不管饱,菜倒是能管饱。 忽然想起一事,她对着叶正道:“爹,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已经动身了,估计这会是赶来的路上,大概明天就能到。”从边塞到帝都也不过是两天的路程,快则两天,慢则三天。 以为她是担心叶白赶不回来,他又道:“放心吧,在你大婚之前,你大哥一定能赶回来,你们兄妹也能好好叙叙旧。” 叶弯弯点了点头。 明世子却是不经意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吃过饭,叶弯弯不想再招呼明世子,恨不得他马上走人,所幸明世子也随了她的愿,有急事便先走了。 耐不过叶正的眼神示意,叶弯弯还是亲自把宗政烨送至门口。 “送本世子,你就这么不乐意?”宗政烨又不是眼瞎,当然看出她的不情不愿,她也丝毫不掩饰,情绪都写在脸上。 叶弯弯眉眼不抬地甩了他四个字,“明知故问。” 宗政烨也不气恼,她这德行,见怪不怪,当即哼了声,“不用送了,再送就送到凉王府了。” 叶弯弯,“……” 刚才他若这么说,她早就撤了,哪里还有空这边听他嘚瑟。 送走了宗政烨,她刚回到自己的院落。 屋内来了好些人,嘈杂的声音自房里溢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谁来了,目的又是什么?无非就是惦记明世子的聘礼。 见她进来,李莲香满脸堆笑的迎上去,气色显然好了不少,“弯弯,你看东西这么多,放在这多占地方,大娘让人搬到库房去吧。” 她意图这么明显,叶弯弯看不出来才怪,煞有其事的点头应道:“的确挺占地方的。” 大夫人暗喜,以为她这是妥协,欲开口叫人忙活,却听她道:“清莹,你带几个人把东西搬到隔壁的房间去。” 李莲香脸上的笑僵住,见叶弯弯转身对她一笑,“大娘,别干站着,快坐。” 说话间,顺带倒杯茶给她,并放到手上,明知故问,“大娘过来找我,可是为了大婚准备的事宜?” 大夫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你娘亲死得早,这些事自然也落到大娘头上。” 突然造访的陆青,插话进来,“呦~大姐也在啊。” 两人视线一齐落向来人,李莲香沉着脸,叶弯弯则起身,礼貌性的问好,“二娘,您怎么有空过来,这边坐。” 对于陆青,叶弯弯并没有多大的敌意,树敌太多,只会对自己不利。其中厉害的取舍,她自会做选择,最好能让两房夫人斗在一起,少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这无疑是最好的。 “咱们弯弯就是有好福气,能嫁给明世子这般谪仙的人,那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啊。”陆青就势坐下,嘴巴噼里啪啦说起来。 第六十五章.逃婚 叶弯弯一点也不谦虚,笑道:“那是自然,老天眷顾,我也很无奈啊。” 她的直接倒是令陆青一噎,但还是笑了笑。 “二娘,您过来也是为了我大婚的事宜吗?” 陆青不着痕迹的看了李莲香一眼,心中清楚她恐怕过来也是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只不过是死要面子,不好开口,自己就不一样。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才没那么蠢。 她拉过叶弯弯的手,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意,“弯弯啊,你也知道二娘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饷银。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二娘也不意外。” 叶弯弯就是喜欢这种爽快的人,不拐弯抹角,她莞尔一笑,“二娘说的,弯弯懂。东西都在这,您喜欢什么东西就随便选,随便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别跟我客气。” “真的,弯弯你真好,那二娘就不客气了。”陆青有几分受宠若惊,当即是看她越看越顺眼得多了。 陆青跑过去,满心欢喜的挑选起来,这个喜欢,那个也顺眼。 “大娘,您要不要也挑挑看,有没有您喜欢的。”见李莲香脸色难看,叶弯弯心里暗爽。 大夫人有几分动容,可碍于面子,正斟酌着怎么开口。 那头陆青的声音飘来,夹着调侃之意,“弯弯啊,大姐她可不像我,这么好意思向别人讨要东西。我就不同了,不管是出身还是地位,我都比不上大姐。” 这番话硬生生止住了李莲香接下来要说的话,钱,谁会钱多,她也不例外。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事情就好办多了。 叶弯弯知道陆青说这话就是为了刺激李莲香,她瞥了后者一眼,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二娘,不管您出身地位如何,您都是我二娘,这是改变不了的。” “小嘴真甜,二娘就喜欢你这样的。”陆青拉开颜色鲜艳的布匹,往自己身上来回比划,“好看吗?” 叶弯弯几步来到她面前,由衷赞美,“不错,穿在二娘身上很合适。” 这话倒是不假,陆青相较于李莲香年轻貌美许多,平日里又注重打扮。每月的饷银几乎都用在打扮上,反正日常开销又不用她掏钱。 两人聊得热络,李莲香尴尬的坐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总之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臭。 最后,陆青满载而归,李莲香则两手空空的,还带着一肚子的气。 “小姐,您刚才怎么把大夫人冷落了,她好像不高兴。”想到大夫人离开时,阴沉着张脸,清莹就一阵后怕。 “她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高兴就好。”叶弯弯说得理所当然。 说实话,这李莲香的脸还挺厚的,给她下药不说,见有好处就一个劲的往前凑。 清莹无话可说,小姐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吗?也是,小姐都要嫁给明世子,要当世子妃了,哪里还在乎大夫人的眼光。 她凑上去,不解叶弯弯此时的举动,“小姐,您在干嘛?” “有眼不会看吗?我在忙。”忙着准备逃跑的盘缠,要挑值钱的东西上路,不然怎么当大爷。 清莹,“······” 停下手中的动作,睇她眼,叶弯弯道:“想要什么就自己选,我可没空帮你选。” 清莹双目圆瞪,吃惊道:“真的吗?奴婢也可以选?” “爱要不要。”叶弯弯都懒得搭理她了,只埋头挑选,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把黑毛那份也拿了,咱们要给它改善伙食。” “黑毛伙食已经够好了,再吃好点,没准肚皮都要着地了。”清莹深深觉得黑毛都要吃得比自己好,她要失宠了。 “黑毛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今天它被宗政烨扔了两次,估计都摔傻了。 清莹顿住,今晚黑毛的确状态不佳,神色恹恹的,皱着眉道:“比以往都吃得少,它好像不舒服。” 叶弯弯似有所料,面色忧郁了妙,继而为黑毛长叹一口气,“当然不好了,今天被你们心目中的美男子明世子连摔两次,黑毛没摔断腿,已经算是好事了。” 一听是明世子干的“好事”,清莹不敢有怨言,只是应了声“哦”,恍然的,她突然大喊,“什么?摔黑毛的是明世子?” 叶弯弯被她这突然的大嗓门给吓了跳,没好气的瞪她,“大喊小叫做什么。” 她眼睛雾气凝聚,似有大哭的节奏,可怜巴巴的,然后再次确认,“小姐,真的是明世子摔黑毛的吗?” 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没凶她,“是那家伙扔的没错。” 清莹直接瘫坐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叶弯弯整个人就懵了,不懂她这般大反应是为什么?扔掉手里的金银首饰,蹲下来摇晃她的肩膀,“你哭什么,是宗政烨扔的又怎么样,他扔的又不是你。” 此话一出,地上的人哭声不但没有止住,反而哭得更凶了。 鬼哭狼嚎的,听得叶弯弯一个头两个大,落在她肩头的手轻拍了下,“再哭,我就毒哑你。” 听到要毒哑自己,清莹吓得两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泪水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哽咽着说:“今天奴婢说摔黑毛的是缺心眼的人,还是当着明世子的面说,他肯定听到了。” 不但听到了,她后面还火上浇油了一把,把清莹的话又重复了遍,只不过宗政烨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对清莹动手吧。 “听到又怎样,反正他又不会拿你怎样。” “小姐,您不知道,明世子可狠了,凡是说他坏话的人,据说都没有好下场。” 叶弯弯扶额,有这么严重?但还是安慰,“行了,不是还有我罩着你吗?他找你麻烦,我顶住就是了。” 清莹这才抽抽搭搭止住没哭。 叶弯弯无奈的摇头,也不知真的假的,但明世子这一传闻,还是很牛掰的,至少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愣一愣的。 “你多拿点,算是赔你的精神损失费。”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精神损失费指的是什么东西,但清莹还是乖顺的点头。 抓了把银子塞到清莹手中,“这些是给黑毛的,当是医药费。” 清莹当场就傻眼了,“这医药费也太多了吧,别说是买只黑毛,就算是上百只也不成问题。” “不多不多,你拿着就是。”她跑路黑毛肯定是不能带了,再说哪有人逃跑还带狗的。 她连衣服都不打算带,只要把钱带足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夜色渐浓,天边弯月高挂。 叶弯弯翻墙而出,臂弯处还挂着个包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时候城门已开,她得等到明天早上,今晚只能在客栈借宿一宿。 等到清莹那丫头发现她不见时,她已经顺利出城了。 明世子想大婚,那就娶将军府上的千金吧。桃代李僵,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小说情节都有。 她突然失踪不见,将军府的人也只会是封锁消息,暗地里寻找她的下落,不会大招旗鼓的。这样一来,逃婚之路就顺畅多了。 叶弯弯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选了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好明天早点出城。 翌日,清莹像往常般,来叫叶弯弯起床,喊了几声没反应,被子动也不动。 离开时,为了给自己拖延点时间,叶弯弯特意把被子弄成人睡觉隆起的样。 清莹觉得古怪,猛的掀开被子,被窝下哪里有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枕头。枕头下露出封信一角。 清莹拿起信封,慌忙跑出院落,高分贝的嗓音在将军府诈起,“小姐不见了!” 很快,将军府上下就得知这个消息,三小姐不见了,在即将和明世子大婚的前一天,人突然消失了。 一大帮人堵在叶弯弯的院落里,叶正打开她留下的信在看。 内容简洁,又很直白:爹,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弯弯敬上。 陆青见他脸色难看,急声问,“弯弯,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叶正把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她一看,愣了愣,当即便道:“老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莲香凑过去,也看到了信的内容,颇不悦的呵斥,“弯弯太胡闹了,她这是在逃婚。老爷,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惩戒她。” 叶家姐妹脖子伸得老长,也想一探信中内容。唯一见的是满眼的兴奋,叶弯弯逃婚,她们虽震惊,但更多的莫名的喜悦。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陆青就是这样的人。 鉴于叶弯弯昨天的好态度,陆青决定站在她这边,“大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追究谁错谁对,还是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老爷,您说是不是。” 他喊了声,“管家。” 老管家闻声往前一站,“老爷。” “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走露风声,要是三小姐失踪的消息传出,发现者,严惩不贷。” 彼时,叶弯弯背着包袱出城门。 她刚离开不久,叶正派来的手下,后脚就到。 路上的干粮,她准备得充分,就是没有一匹好马,得靠双腿。 倒不是没得买,而是店家说,出城不远处有个马场,那里的马匹还不错。 走了几百米远,叶弯弯就开始后悔了。别说马场,连根马毛都瞧不见,气得她把店主的老娘问候了遍。 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水。累了就停下来歇息,反正是走走停停。 她背靠棵大树,听得前方有马蹄声,以及轮子滚动的声音。 叶弯弯不由得面色一喜,只要出手阔绰,这世上还有办不到的事吗?更何况她现在身上除了钱,就是钱。 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叶弯弯挡在路中间,欲拦下马车。她有种作死的感觉,要是对方不管不顾,直接碾压过去,自己岂不是被压得连渣都不剩。 好在马车停了,马夫不清楚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白脸是干嘛的,但眼下还要赶路,“小伙子,你知道马车里是谁吗?也敢拦路。” 管你马车里是谁,她又不是买人,叶弯弯好脾气的说:“老人家,能不能跟你主子商量一下,我想买下你这辆马车。” 第六十六章.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男子,觉得这声音分外熟悉。 叶弯弯并没有特意粗着嗓子说话,用的是原音。 “小伙子,我们还要赶路了,你就别添乱了。麻烦让让。” 马夫正要打马赶车,两道声音不约而同掷地而起,“等等。” 马车外的两人同时一愣,叶弯弯眨了眨眼,她没听错吧,在她狐疑间。 车帘被掀开,男子探出头,待瞧见叶弯弯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又不着痕迹的抹去,倒也不恼,只是笑道:“上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男子一对狐狸眼,弯眉浅笑,立体的五官,健康的肤色,虽没有宗政烨那种妖虐相来得惊艳,可重要的是男人味十足,叶弯弯眼睛都看直了。 面对她直勾勾的眼,对方不自然的咳两声,拉回她的魂游天边的心神。 自知失态,叶弯弯摸了摸鼻子,“好。” 不做他想,她跳上了马车。 眼前的男人给她种熟悉的感觉,印象中他们是认识的。 转而一想,只要是长得好看的,自己哪个不说熟悉。 男人目光落在她肩膀的包袱上,随口问道:“你这是要逃难?” “算是吧。”都要被当成猪一样圈养起来了,就等了肥了宰。 “听说明世子要大婚了,看样子你是从京都来的吧,这事你应该知道。” 这好像和他们要谈的内容不相干好吗?叶弯弯还是老实回答,“知道啊。” 她眼底含笑,能结得成才怪。 “公子开个价,只要不是天价,这辆马车我就买下了。” 男子朝她伸出五指,她一愣,不确定的道:“五十两?” 素衣男子轻轻摇头,报出个特别不合理的价格来,“五百两。” 叶弯弯当即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他这辆马车旧得紧,还掉色,还一开价就是五百两,他怎么不去抢劫? 五百两的确不算多,自己还是能给得起的,只不过她现在是坐吃空山,能砍价的千万不能充大爷,这样下去,迟早要沦为街头要饭的乞丐也不一定。 “这个价钱也太高了,公子摆明不是要抢劫吗?”她这么想,自然也这么说了。 男子浅笑连连,理所应当的回道:“五百两,这价钱可不高。这方圆百里,很难找得到人烟,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能逼你不是。” 叶弯弯很想把他剥光了,然后扔在路边上,但见对方似乎是个练家子,这点刚萌生出来的念头,又立马被她插在萌芽中。 “那就五百两。”她转身掏钱。 “叶弯弯。”那人轻声唤了她声。 “干嘛?”出于本能的,叶弯弯头也不抬的随口应答。 叶弯弯一愣,这男人怎么认识自己?耳后劲风袭来,还没来得及有所防备,男人手刀已落,晕死过去之前,还看见男人笑眯眯的脸。 好一个笑面佛,肯定是对她包袱里的东西图谋不轨很久了,果然是道行太深。 彼时,将军府的人都齐聚一堂。不为别的,明世子突然造访,毫无预兆,却比雷声还要响彻云霄。也不知他从何处得知叶弯弯逃婚的消息,直接杀上门。消息明明封锁得很严,他怎么会知道呢。 叶正也是很头疼,叶弯弯的去向,他又不清楚,怎么交出人来。 大厅内没人敢看明世子的脸色,一贯的面无表情,任谁都能感觉得到他快要掉冰渣的气场。单是人往那一站,无疑就是众人中的焦点。 “人不见了,你们想瞒着本世子,莫不是想要李代桃僵。” 不咸不淡的语气,但其中暗含的逼仄,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明世子明察,微臣并无此意,微臣不过是······” “并无此意,将军特意封锁消息,刻意隐瞒,将军又如何解释?”宗政烨冷声打断,若不是有人私底下泄漏,恐怕自己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叶正双膝跪地,“弯弯一定还没走远,臣寻思着,先把人找到。若找不到臣自会亲自上凉王府请罪。臣只不过不想让明世子废心罢了。” 气氛冷凝,明世子抿唇,不发一语,也没人敢出声。 半晌,从外头跑进来一家丁,满是激动,“老爷,大少爷回来了。”顿住,看着众人,又道:“大少爷把三小姐也带回来了。” 厅内,大家不约而同舒了口气,这下明世子该消消气了。 叶正把目光偷偷瞄了眼挺立在那的宗政烨,见他脸色稍缓,已不复方才的阴沉之色。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熟悉的纱帐。 这好像是她的房间,叶弯弯眨了眨眼,猛然惊醒,登时坐起身,再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吗。 房间里很静,静得有点莫名其妙,她赤脚下地,不明白自己睡一觉怎么就回到原地,难不成昨天只是自己睡一觉,做了个美梦而已? 可是不对啊,她脖子现在还隐隐作痛,那股疼痛感此刻仍旧能感同身受。 一定是那个打晕她的男人,一定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害她离案发现场不到一天就被拎回来。 出得内室,房门紧闭。门,竟然打不开。 叶弯弯又跑去开窗,连窗也锁上了,这是做什么? 她使劲拍打得门板,扯着嗓子大喊,“有人吗?快开门。” 坐在屋前台阶上的清莹,起身隔着门板和她对话,“小姐,您别喊了,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敢给你开门的。这是老爷亲自下的命令。” 叶弯弯,“……” 什么叫喊破喉咙,真是的。 “你们这是打算饿死我?” “放心吧,一日三餐饿不死您,黑毛,奴婢也给您照顾好,您就安安心心等着嫁给明世子就好。” “谁把我送回来的?” “大少爷,他还说您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把她打晕的家伙就是她大哥,这见面还真是算不上好。 叶弯弯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半路拦截的马车里坐的人就是叶白。 可这叶白不是从边塞回来的吗?竟然是坐马车?有没有搞错,不应该是骑马吗?也难怪自己会上当。 她气呼呼的走回去,往床上一躺,连条缝都不留,想逃跑是不可能了。除非她会遁地术,可这种功夫古代真的有吗?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临近傍晚时,叶白来了,正巧赶上她吃晚饭的时间。 叶弯弯也不搭理他,自顾吃着,仿若没瞧见面前的大活人似的。 坐在她对面的叶白,心下了然,她定是还在自己生气,眉一扬,笑着道:“丫头,嫁给明世子不好吗?怎么就想到要逃婚呢?大哥把你带回来,都是为你着想。” 她哼了声,甚是不赞成的反驳,“为我着想?若是真的为我着想,你就不应该把我带回来。” 叶白讶然,却又好奇的追问,“丫头,明世子那可是人人都想嫁的人选,怎么到了你这就一副吃了亏样。” 他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叶弯弯已经不傻了,而后不久又传来消息,说是要皇上下旨赐婚,对方还是宗政烨。当时自己还感叹,这丫头运气可真好。 这可运气好的小丫头,竟然做出逃婚的惊人举动。搞得将军府人人自危,生怕明世子追究起来。好在自己及时把人拎回来,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叶白一直认为自己比叶弯弯幸运得多,毕竟他小时候还能见到自己母亲,尽管他的母亲是病逝的。但总比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叶弯弯好得多,她自从痴傻,没少受叶晶叶菲两人的欺辱,许是同病相怜,他对这个妹妹的莫名的好。 喜欢她围着自己“哥哥”一个劲的喊,他喜欢带着她一起爬树,一起放风筝。那段年少时光,他至今都铭记于心呢。 叶弯弯自然不会傻到全盘托出,难道要直言,她不想和别人的女人争宠,又或者说不想被砌起的围墙困住? “想嫁是一回事,不喜欢是一回事。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总觉得生活少了点激情,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难道没听说过,日久生情吗?” “······” 日久生情?亏他想得出来,只不过她不这么认为。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叶弯弯竖起根手指,两眼亮晶晶的,带着恳求的语气,“就一件事,对你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成。”叶白答得干脆,末了,他又补充道:“除了帮你逃婚这件事,只要你说出来,大哥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做到。” 叶弯弯如泄气的皮球,扁扁嘴,不耐烦的挥手赶人,“说了等于没说,别理我,我想静静。” “大哥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待见明世子,但丫头,你要记住一点,其实明世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宗政烨能主动开口要娶她为正妻,若是换做一般人,或许叶白会助她逃跑也不定。但对方是明世子,这个不轻易许诺,不易主动讨好的人,如今开了口,就意味他不是随便说说。 至于他这个妹妹,到底身上有什么值得明世子欣赏的地方,自己是一时半会搞不清。可他知道这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妹妹身上的确有值得挖掘的潜质。 她开口逐人,叶白也不好再留,起身要走。 叶弯弯突然想起一事,喊住他,“你回来干嘛要坐马车?” 他给的理由,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常年在边塞,人都晒黑了不少,自然要避太阳,免得晒黑了,有损大哥的相貌。” 叶弯弯咬咬牙,恨不得扑上去锤死他。 第六十七章.休想安心 叶白走后,她那老爹也趁热打铁,过来苦口婆心,无非就是劝她好好等着出嫁,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在她出嫁之前,她的院落都会布满人,就连狗洞,她也休想钻得出去。 剩下的一天里,叶弯弯终于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暗无天日,什么叫寸步难行。她连房门都出不得半步,就连吃喝拉撒都一并在房间里解决。 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纯属是块木头,她问什么就答什么,答不出来,干脆就直接无视她。 叶弯弯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不行啊,要是不小心自己吊死自己,这不是蠢?而且她也不想作死。想假装拿把刀割腕自杀,他娘的,她特别怕疼。细皮嫩肉的,自己也下不来手,只得作罢,当了一天多的猪,然后等着抬上花轿。 清莹那丫头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除了每天按时送三餐回来,连个人影也瞧不见,也对,她当然看不见。 明世子大婚这天,几乎举国同庆。 场面何其的奢华,气场又是何其的壮大,围观的百姓,挤满了大街小巷,挤破脑袋都要目睹这场盛世婚礼。 这一天,叶弯弯早早的被人从被窝挖起来,又是沐浴,又是梳妆打扮。她眉眼轻阖,任由一帮丫鬟胡来。 梳妆打扮完毕,红盖头一落,就等着花轿。 前来迎亲的明世子,更是意气风发,本就有天人之姿,这身大红喜袍,更是帅出了天际。 叶弯弯被喜婆背出府,隔着层薄薄的轻纱,注视着马背上的男人,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很快就是她老公了,哦不,是夫君才对。 虽然他嘴巴有点毒,人也有点小贱,可是呢,对自己还不算太坏。 察觉到她的视线,宗政烨也对视了过来,好看的凤眸,往日平淡如镜的眸光,似乎漾起微微的波澜,薄唇轻挽,却也足以看出他心情不错。 叶弯弯深觉自己又被明世子这个无意间的动作给撩到了,暗暗骂自己没骨气。 随着一声洪亮的“起轿”,还有一连串的鞭炮声,然后是鼓声,喇叭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凉王府的方向去。 尽管一路各种声响齐聚,也丝毫不影响叶弯弯补回笼觉。更何况花轿还一颠一簸的,胜似摇篮,本就昏昏欲睡的她,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待花轿在凉王府前落下时,明世子也下了马,新娘却迟迟不见出轿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宗政烨再次踢轿门,奈何轿帘依旧纹丝不动。 喜婆站在一侧,都能感觉得到来自明世子身上散发的薄怒。 新娘在花轿里睡得跟死猪一样,这还是头一遭,实属罕见。 轿帘微漾,喜婆没能及时阻止,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敢劝阻。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明世子钻进了花轿。 进去时,叶弯弯挨着花轿,睡得正香。 隔着盖头,听得她浅浅的呼吸声。宗政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说她是猪,还真是抬举她了,随时随地都能睡。 伸腿踢踢她的脚,她动了动,却只是翻个身,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宗政烨本就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动作轻柔地掀开她头上的薄纱。平日素净的小脸略施粉黛,柳眉如烟,嫣红小嘴。咋看之下,倒是平添了几分艳色,足足惊艳了他一把。 扭住她小巧的鼻子,叶弯弯呼吸不畅,条件反射地拍开那只爪子。 手徒然被人钳制,叶弯弯惊醒,睡意消去了大半。她瞪眼看着几乎要贴到自个脸上的人妖脸,欲退后,却无退路。 “明世子,都还没拜堂,您就这么猴急了。” 宗政烨两手插着她的脸颊,颇有几分玩味的语气,“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她疼得龇牙咧嘴,扯下他的狼爪,“彼此彼此。” 论脸皮厚,她还差明世子一大截呢。 “赶紧下轿,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 接下来的议程,均进行得很顺利。 这次明世子大婚,凉王妃也下山,作为他们这对新人的见证人。 达官贵人,拿出手的礼物必须是不丢人现眼的。明世子眼高,尽管看不上他们的礼物,甚至看都不看,但也不能太寒碜。 拜完天地,叶弯弯被送入新房。 宗政烨则在大厅应付客人,与其说是应付,还不如说是干坐着。哪有不长眼的人,敢去惹这位爷的不快,当然,一两个还是有的。 首当其冲,最不怕死的就是云霄,扬眉浅笑,“明世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还呆这,新娘都要等急了。”转身对看好戏的其他皇子,吆喝一声,“你们说是不是?” “五哥说的是。” 宗政烨上半身朝后仰去,捏着酒杯的手,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他眉眼不抬,漫不经心的道:“要是不嫌事大,你们尽管闹。” 虽只是这么一说,那些认识他的人都清楚,字里行间暗藏的压迫之意。皇子们嘘嘘不已,看来这洞房是不好闹了,一致把眼里的希冀寄托在云霄身上。 云霄被他们看得发懵,关键时刻果真不能靠人多力量大,还得靠自己独当一面。 谁的洞房都可以不闹,唯独明世子的,非得闹得鸡犬不宁不可,大家都是很期待的。一向片叶不沾身的人,如今要大婚,要是不闹,岂不是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云霄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明世子身旁,试图劝说:“明世子,你就别那么扫兴嘛。这大喜之日,大家来讨杯喜酒也不容易。你在这般沉着脸,那些个臣子都要跑光。”他一指周围,“你看看,有谁喝个喜酒都要这么胆战心惊的。” 除去明世子这桌,几乎全部的人都挤到其他酒桌去,就怕临近他这一桌。 尽管明世子不吃人,可发起怒来,那也是很可怕的,为以防万一,大家都自觉远离他。 突然,宗政烨腰杆一挺,他本就是身材颀长,这么一站,显得格外的突兀。 几个较贪杯的臣子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酒杯,齐齐看过来,不明白明世子这一出到底所谓何事。 “看本世子做什么。”明世子目光一扫,众人又纷纷低头作势喝酒。 老管家小跑过来,一张老脸全沾染喜色,恭敬的道:“世子,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宗政烨颔首。穿过长廊时,不忘吩咐管家让人送点吃的过去给叶弯弯。 老管家听了,连连点头之余,甚感欣慰。世子妃刚嫁过来,世子就懂得贴心照顾人了,想必凉王府很快就能添小世子了。 皆传世子妃是个傻子,但管家秉承的宗旨是:管她傻不傻,只要能为凉王府添小世子,那她就是世子妃。 明世子的身影刚才大厅退去,大家如释重负,瞬间感觉吃什么都有味了。 云霄两手撑在桌面上,得意一笑,“你们想不想闹洞房?” “五弟,你要是真的不怕死,可别扯上我们这帮。”云严素来是不太想惹宗政烨这个瘟神的。主要是他那个皇帝老爹,无论明世子对与错,他都一并归结给他们。 而今明世子娶妻,想必皇帝是最乐意见到的,即便叶弯弯不是他很待见的人选,可总归比没有的来得强。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生苦短,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总不能带入棺材,这样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啊。”他说得头头是道,听的人都是一愣一愣,可又觉得他此话说得在理。 云霄再次问道:“四哥,你到底要不要一起。” 在其他皇子灼灼的目光下,以及云霄的一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大道理下,云严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一个个看他的目光,好像自己要是拒绝是多大的罪人一样。 “能看得到你成家,母妃也就安心了。”女子一身繁杂却又不失端庄的宫装,除去面色淡淡的喜色之外,更多的眉宇间染的愁容。 凉王妃看着眼前,离自己仅是一步之遥的儿子,俊美如斯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分。昔日的小不点,今日却要承担起凉王府的重任,或者说他早就担起了这个责任。 她走近,想摸上他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却被他给嫌恶的偏头避开,宗政烨眼底一片冷意,突的冷笑,“安心?你这辈子也能安心得了。” 凉王妃伸至空中的手僵住,被自己儿子眼里的冰寒给摄住。不久前,他还上过尼姑庵找过自己,他的话尤言在耳,记忆犹新。 那日他来找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她不在乎,只要他能来就好。 他说他准备要娶自己心仪的女子了,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捕获她这个素来内敛,又少言寡语的儿子。 她当时想,定是位才貌双全的佳人吧?不然,又怎会得他所爱。 可当他道出那人的名字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坚决反应,几乎是不做犹豫的。 叶弯弯,她一个傻子,帝都家喻户晓的傻子,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换来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最后扔下一句: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罢了。她完全是出于做母亲的私心,却从不被他看好。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这个儿子的母子情分,在看不见的地方,逐渐加深,甚至没有转圜的余地。 见她沉默不语,宗政烨神色越发的冷了,说的话字字诛心,“你就算是吃斋念佛一辈子,你这辈子都休想安心得了。” 凉王妃摇晃着站不住,他袖子中的手虚握,但还是堪堪忍住没去扶,她只能扶桌而立,已是泪流满面,不敢直视他,“母妃自知,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的谅解。但只要你过得好,母妃也就别无所求了。” 宗政烨不想再待下去,在离去之前,嘲弄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门关上后,凉王妃瘫坐在地,捂着口鼻哭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个道理她懂,一直都懂,可是…… 第六十八章.她被下套 叶弯弯端坐在婚房,等一干婢女全部退出去后,她直接扯开盖头,又一股脑把头上的首饰,一一摘下,什么步摇、发簪、头冠等,随手一扔。 大清早起来,她可什么都没吃,现在饿得肚子都快前胸贴后背了,她可不想当饿死新娘。 左右环顾,吃的东西没有,倒是有一对大大的龙凤烛,中间是个双喜字。房间里除了红,还是红,反正一片喜庆就是了。 叶弯弯才没心思去欣赏,打开房门,外头连个守门的丫头都没有。她冷哼一声,这些人倒好,全跑去填饱肚子了,自己却在这里挨饿。 老管家领着人去见未来的世子妃,奉世子之命给她送吃的,他没敢进去,而是吩咐侍女。 顷刻,进去的侍女们神色慌张,匆匆跑出。 其中一人上前,语带急切,“管家,不好了,世子妃她不见了。” “世子妃不见了?”老管家吓得不轻,满眼震惊,头往房间一歪,里面果真空无一人,除了地上零星扔掉的头饰。 他慌了,难不成世子妃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不行,还是先去找世子。 “管好你们的嘴,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小心吃板子。” 老管家郑重道,一干人等连连点头。 慌了神的管家,当机立断去找明世子,在大厅内转了圈,却寻不到他的踪迹。 云霄见老管家伸长脖子张望,好奇之余,对着管家招了招手。 老管家虽急,但五王爷的命令他是不敢不从,耐着性子道:“王爷,您找老奴何事?” “本王大老远就瞧见你拉长脖子,贼头贼脑的样子,莫不是在找什么人?” 贼头贼脑?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老管家并不打算道出实话,只含糊着回道:“老奴在找世子,不知王爷有无瞧见世子?” 云霄自然看出他有意隐瞒,笑着拍拍管家的肩膀,“管家啊,你要是不实话实说,本王可就帮不了你了。” 老管家仰头看向一脸坏笑的五王爷,越发觉得他是个笑面虎。可此事迫在眉睫,还是早点找到世子好,随即压低声音,“世子妃不见了,老奴得把这事告诉世子,由世子来定夺。” “世子妃······” 老管家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对着酒席上的人,笑哈哈的说:“没事,你们继续。”转头对云霄道:“小声点,王爷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吧。” 云霄一把拉下他的手,却来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手洗了吗?” 管家,“······” 今天这种忙碌的日子,哪有时间洗手,忙前忙后的。 “王爷,老奴得赶紧去找世子,不然非得出乱子不可。”顾不上云霄此时的神色是什么,老管家转身就走。 厨房忙得不可开交,叶弯弯猫着身子进去,伸手就拎走只烧鸡。奈何穿的大红衣服太过于显眼,厨娘见了,就差手中的铲子一把挥过来。 厨娘被被她吓一大跳,手一个劲的拍着胸脯,喘着粗气,“世子妃,您怎么到这来?” 厨房里忙活的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瞧眼这个传言中傻子一样的世子妃,偏生自家的世子还看上了。 到厨房来,不是找吃的,难道还来做饭的不成。 叶弯弯挺起腰板,站起身,“来找吃的。” 金属落地的声响,却是厨娘手里的铲子坠地,厨房里的人也是一惊,想来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新娘,竟然还自己出来找吃。 就算是平常人家的新娘也得按规矩习俗来,更何况这还是皇家贵族的婚宴,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按照流程来。 世子妃是个傻子,这么一想,大家又觉得世子妃这一不合规矩的举动,很是合情合理。 叶弯弯爬上一假山,可以避开耳目,尽情开吃。 撕下个鸡腿,迫不及待往嘴边送,味道极好,油而不腻。 叶弯弯深感欣慰,明世子家的厨子厨艺不错,自己今后算是有口福了。 管家在府中败落的院子找到了宗政烨,清楚他此番的心情,想来是和凉王妃有关。 两人关系的淡化,似乎是从凉王去世,凉王妃待发修行开始,生疏的主要原因,管家至今是搞不清楚。 管家一时忘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世子,王妃她上山了,您不打算再留她吗?” 世子好不容易成亲,王妃总得喝杯媳妇敬的茶,这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圆满。 宗政烨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却是没有焦距,在怔怔出神。他答非所问,“管家,如今我成家了,你说父王在天有灵,会不会也为我高兴。” “王爷自是高兴。”管家忙不迭点头,末了,他又道:“不但王爷高兴,王妃亦如此,王妃她,” “管家。”宗政烨不耐烦的打断他欲说下去的话,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旁人又怎么看得清,“找我何事?” 经他这么一问,管家恍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个眼下很严重的问题,当即回道:“是世子妃,她不见了。” 宗政烨眉眼一跳,上次私自逃婚,如今两人拜天地,连洞房都送了。在这关键时刻,她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明世子大步流星出了院落,老管家赶忙迈着小短腿紧跟而上。 管家跟不上明世子的大长腿,只能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哎呦。”管家被空降的东西给砸到头,他定睛一瞧,竟是个啃得贼干净的骨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乱扔骨头。” 宗政烨止住步子,侧身看向假山,心下了然。足下一点,腾地而起,精准的一把揪住叶弯弯的衣领,将藏在假山后的人给提了出来。 管家当即就傻眼了,世子怎么就能确定是世子妃藏在假山后头的? “你倒是会找地方享乐啊。”宗政烨没松手,拎起叶弯弯在自个面前摇晃。 看自己被他拎小鸡似的,叶弯弯心里头贼不服气,想到这人洁癖重,她两手都是油腻腻的,伸手就要去摸男人的脸。 识破她意图的宗政烨,长臂一伸,把她拉开些,别说她手上,就连嘴巴都是油的,还没来得及擦,就被他给拎出来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享乐?你们吃喝玩乐,却要我干坐着挨饿,想得美。” 哼了声,把头一扭,显然不吃明世子这套。 宗政烨把她往地上一放,“管家不是给你送吃的去了吗?你怎么还跑出来?”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肚子空空的,很饿很想东西。” “走吧。” 换叶弯弯傻眼了,茫然的问,“去哪?” “不是饿了吗?带你去吃好东西。”走在前头的明世子,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 叶弯弯喜上眉梢,蹦跶着跟在后面。 世子和世子妃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这么想着,管家也屁颠屁颠跟上。 宗政烨吩咐下去,不出片刻功夫,各种美味佳肴上满一桌。 叶弯弯捧着空肚子,吃得津津有味,神色那叫一个满足。 管家站在一旁,不停的抬袖擦额头直冒的汗,这世子妃不但坐没坐相,连吃相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再看看世子一脸赏心悦目,薄唇勾起的弧度,更是吓得老管家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走眼。 管家第一次认为明世子审美观出了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打小明世子可是对什么很挑剔,眼光更是高得不像话。 这近日来不断破例,先是主动开口要娶叶弯弯为妻,鉴于她这个傻子的称号。他暂时可以接受,但现在她的言行举止,说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自己还算是抬举她。 显然,明世子并没有这么认为,他怎么觉得,许在明世子看来,能吃是福呢。 叶弯弯吃饱喝足,身子往后仰去,摸了摸自个的肚子,很应景的打了个很响亮的饱嗝。然后,她看见老管家瞪着眼看着自己,眼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那个啥,我已经吃饱了,你们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她笑着挥手散下一室的婢女,奈何她们不给面子,仍纹丝不动的站着。 “把东西收拾,然后都退下。” 明世子话音未落,婢女们手脚麻利拾掇一番,随即鱼贯而出。 叶弯弯脸都黑了,这些人分明就是不听她使唤,自己嬉皮笑脸,反倒比不上明世子面无表情的动嘴赶人。 “你怎么还在这,外面不忙吗?”心里不爽,连带看明世子都是不爽的。 宗政烨不以为然,“他们来喝喜酒,不是来砸场子,本世子何须时刻盯着他们。” 人家来喝喜酒,又送礼物的,这新郎官不但不出去接待一下,反而和她这个新娘子耗在房间里,这算什么话。 “我的意思是,我困了,想睡觉。你在这我不好意思。”两人已经算是夫妻了,叶弯弯自然也不会同他用尊称。 明世子冷哼一声,甚是不赞成的道:“你也会不好意思,本世子怎么从没发现。” “来日方长,你会发现的,不急于一时嘛。” 她的确是困了,大早上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扔进浴桶用毛刷全身上下刷了遍,跟刷猪似的。换身衣服后,又在她脸上头上一阵捣鼓。然后就是坐着花轿一路颠簸过来,成个亲也不容易啊。 叶弯弯闭着眼睛往里头走去,明世子跟在后面,她把床铺一扯,上面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人往床上一趴,伸脚蹬掉鞋子,还不忘道:“我先睡了,回来再叫醒我,再把剩下的仪式给做完。” 宗政烨眸光一亮,似是想起什么,漫不经心的道:“说的可是揭盖头?” “嗯。”叶弯弯含糊回应。 “喝交杯酒?” “嗯。” “结发?” “嗯。” 套子下得差不多了,明世子贼贼一笑,有种奸计得逞的意味在其中,“包括洞房?” “嗯。” 直到关门声落下,叶弯弯才猛然惊醒,她倏然睁大眼睛,洞······洞房?她刚才答应他说要洞房。 堂堂的明世子,竟然也会套路人?? 第六十九章.想想很兴奋 “滚,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一声娇喝,以及东西滚落砸碎的声音,几个婢女争前恐后跑出,生怕不小心砸得自己个满头包。 凌王妃闻询赶来,知道是自己的女儿一生气就摔东西,不管珍不珍贵,值不值钱,只要能摔,能拿到手的,能泄气的都一并摔。 她扫了眼几个站在院中畏畏缩缩的婢女,只是叹了口气,并无责怪之意。 凌王云岳这一生唯一的骄傲就是娶凌王妃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端庄贤淑的女人。唯一遗憾的就是有个公主脾气十足的女儿,蛮横无理,谁的性子也不随,简直就是另类。 “摔这么多东西,可有半点解气?”凌王妃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动作利落的收拾起地上的残渣碎片来。 “母妃。”云水萝带着哭腔,满是委屈的喊了声,“你说明世子怎么会答应娶叶弯弯那傻子呢,他们根本就一点也不配。” 凌王妃岂是不知自己女儿的心思,只不过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拉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明世子爱娶谁,那是他的事。我们没空管,也管不着,母妃知道你喜欢他,可喜欢归喜欢。明世子如今正妃之位已不再悬着,不管是你父王,还是我,均不可能同意你嫁过去做小的,省得受了委屈。” 云水萝脾气再不好,总归是他们的女儿,且又是唯一的一个,眼睁睁看着她吃亏受累,他们自然是看不下去。 “只要明世子看得上我,就算是嫁过去做小的,我也愿意。”云水萝是半点也听不进劝,态度坚决肯定,任谁都无法撼动的样。 在云水萝眼里,宗政烨算是她半个青梅竹马,小时候也曾在一起玩过。主要是宗政烨不但才貌双绝,在众多王爷皇子中,更是脱颖而出,连皇上都对他另眼相待。 凌王妃清楚,她这个女儿是要陷进去了。 只要她不胡来,不做些出格的事,自己倒也没什么好阻止的。 墨色渐染,整个凉王府红灯高挂。 管家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正在门口,欢送喝喜酒的官员。 宗政烨的院落,王爷皇子们都聚集在婚房前,大有闹洞房的意思。尽管明世子脸色不怎么好,可有了云霄在前面打头阵,闹出动静再大,一并把麻烦扔给他就是了。 闹事的人,总是不嫌事大,更何况出了事,还不用自己承担后果。 “四哥,怎么不见五哥在哪里,他该不会偷偷跑路了吧?”有人扫了人,没瞧见云霄的身影,心里到底不踏实。 云严起初是想打退堂鼓的,可见到宗政烨沉着脸看着他们这帮欲闹洞房的人,又觉得很是大快人心。平常他见得最多的就是明世子面无表情的脸,像今天的这般丰富多彩的,还是头一次。 他们人多,明世子就算是再不满,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吊起来打。老五可是信誓旦旦保证,烂摊子扔给他,自己要是不好好闹一回,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大好的机会。 云严手往那他肩膀上轻拍了下,“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尽管放宽心,天塌下来,不是还有老五顶着吗。” “走,闹洞房去。”云严一挥手,带头上前。 宗政烨背挨着房门,抱胸淡扫众人一眼,气势摆在那。 他们也不敢直接把明世子扛走,然后撞开门,进去一睹新娘风采。虽知叶弯弯是傻子,但想必能看入得了明世子法眼的,恐怕也理应是个俏美人。 冲在前头的云严,哪里敢横冲直撞,见明世子只是斜眼看着自己,闹腾的心瞬间就蔫了,连就刚才说话的气势也被浇灭了不少。 云严摸着鼻子,打着商量的旗号,“明世子,兄弟们热情高涨,想必你也不忍心我们失望而归吧。”。 “我是不忍心,”大家只瞧见明世子邪邪一笑,心底暗道不好,却听他道:“不忍心看着你们一个个被扔出去。” 下一秒,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众人皆是一愣,也不知从哪涌出来一堆侍卫,不由分说架起王爷皇子往外扯。 云严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惊住了,直到两个侍卫架起他,双脚离地,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本王是谁,竟敢对本王动手动脚,放手,不然本王诛你九族。”云严使劲挣扎,奈何两个侍卫依旧是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 宗政烨不得不“好意”提醒,好让他不要白费力气,“差点忘记说了,他们都是皇上派来的侍卫,为的就是不让你们胡来。” 云严彻底被噎住了,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会给自己的儿子们下套。不是说坑爹坑爹吗?他们倒好,反过来被爹给坑了,这算什么事吗? 外头乱糟糟的,叶弯弯早就被吵醒了。 她翻身下床,出得内室,房门就被来人推开。 “醒了。”宗政幽幽睇她眼,随即轻轻击掌,吩咐人打水。 门口还杵着喜婆等一干婢女,正等着给他们完成下面的仪式,好功成身退。 丫鬟打来水,叶弯弯洗漱完毕后。 宗政烨挥手示意她们进来,叶弯弯早就掀了盖头,接下里的流程也就少了这一步,速度快了不少。 喜婆领着人退下后,余下房间的两人,大眼对小眼。 叶弯弯可不想那么早就当妈,她不自然的轻咳了声,动手解开两人绑在一起的头发,这可是寓意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今晚月色不错,我们不如一道赏月。”叶弯弯笑着提议。 宗政烨握住她的手,“月色的确不错,可相比于赏月,我更倾向于洞房。” 他顿住,凑到叶弯弯耳侧,字句清晰的吐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叶弯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深觉明世子,似乎不像往常表现出来的那般纯情,难不成他之前都是装的,其实他根本就是这种方面的老手? 思及此,叶弯弯越发坚定,明世子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小男人。 宗政烨顺着她的手解开交/缠的发丝,长臂一揽,把叶弯弯压在身下。 双眸圆瞪,叶弯弯发誓,他要是再敢有一步的举动,她不介意磨牙嚯嚯把明世子给咬了,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宗政烨修长的食指压在她唇瓣上,做了个“嘘”的嘴型。 叶弯弯黑亮的眸子咕噜噜转了转,茫然不已。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在她呆愣外加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明世子已经眼疾手快的自床底下揪出一人。 不稍说,躲在床底下的人,就是要闹洞房打头阵的云霄。 被宗政烨拎出来,云霄丝毫也不觉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们做你们的,我听的我的,各不相干。” 床上的叶弯弯嘴角狠狠的抽动几下,她拿眼瞄宗政烨,对方眼角微微抽动。原来不止她对五王爷这番话颇有微词,连明世子都很有意见。 宗政烨人畜无害笑了笑,“好奇?我不介意把你五花大绑送给胭脂楼的姑娘们,叫她们好生侍候侍候你。不但能听得到,还能看得到,主要的是还能亲自体验一把。” 云霄吓得抖了抖,明世子一向说到做到,再想到那一堆如狼似虎的女人,深知自己还是别明哲保身,先跑再说的好。 “我走,我走还不成嘛,你们继续,继续。”他打起哈哈,随即一溜烟,窗户轻颤,屋内瞬间静下来。 静,一时之间,两人谁都不吭声。 叶弯弯寻思着,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事,不得不率先打破这死寂的诡异气氛。 “明世子,我觉我们还是先定下条款三条。我们各让一步,你提出的意见,只要不是霸王条款,我会无条件服从。相对的,若我的要求不过分,希望你也能遵守,如何?” 屈着长腿坐在床上的宗政烨,斜视着她,既不点头,也不否定。 在叶弯弯看来,明世子摆出的这姿势分明就是在装酷,说得难听点就是在装逼。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叶弯弯开启自问自答模式。 像是怕他听不到似的,叶弯弯清了清嗓子,难得的一本正经,“第一条,我虽然嫁给你了,但你没有干涉我个人私事的权利。” “第二条,我年纪还小,暂时还不想生孩子。”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明世子同房太早。 叶弯弯歪头想了想,没能想到第三条的内容到底要定什么,“这第三条嘛,我还没想到,到时候再添加上去,怎么样?这些都算不上过分吧。” 是算不上过分,这根本就是很过分好吗? “你说完了,也该到我说了。”宗政烨神色淡漠,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叶弯弯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说,你说。” “第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的话你不能不听。第二,你不想要孩子,我亦如此,但并不影响我们同房,该做的还是要做。” 宗政烨说得很认真,叶弯弯听得很懵逼,外加很恼火。 明世子这两个条件,分明就是针对她提出的条件,想要叶弯弯同意才怪,她突然嗤笑一声,“明世子,你倒是想得美。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休想叫我答应。” 宗政烨把腿一伸,笑得妖魅,“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谈的。” 话落,宗政烨躺下要睡,叶弯弯欲伸手拉住他,但又怕不小心把明世子拉到自己身上,自己被他吃豆腐。 前两次就有相同的经历,她还是谨慎点好。之前明世子之所以有收敛,那是因为两人还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对她乱来。 这次可说不准了,即便是把她强了,凉王府的人也只会说世子英明。 叶弯弯抱着被子,考虑着要不要去打地铺,反正是夏日,不会冻死就是了。 “打地铺就赶紧打,别妨碍本世子睡觉。”在她犹犹豫豫时,明世子冷不丁来了句。 叶弯弯回神狠狠瞪他眼,这个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想让她打地铺,自己偏不打,就偏偏和他扛上了。 她睡里头,半夜可以把人直接踹下床,打定主意。叶弯弯窃喜,似乎能看到明世子被自己踹下床底后,他恼羞成怒的场景。 嗯,想想都兴奋。 第七十章.好疼 叶弯弯佯装不悦,冷哼了声,“谁说我要打地铺了,有床不睡,跑去打地铺,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若本世子猜得没错,有个傻子刚才想打地铺来着。”宗政烨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眼睛盯着帷帐。叶弯弯坐在那魂游天边,正打着小算盘时,他早已看出来,只是不戳破罢了。 想不到明世子还有读心术,叶弯弯面色一囧,但硬撑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 她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明世子不恼,很是云淡风轻的提醒,并纠正她,“家有傻妃,恐怕今后府中除本世子外,其他的人都要被你全身冒的傻气给沾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叶弯弯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她怎么把自己给骂了,现在自己已经是世子妃。按照古训,她生就是明世子的人,死也是明世子的鬼,骂他不就是在骂自己吗。 说不过,更是打不过,叶弯弯只能气得干瞪眼,索性跟着躺下睡觉。 她刚躺下,身下的位置都没捂热,这头宗政烨突然坐起身,动手宽衣解带。 吓得叶弯弯蹦跳起来,伸手指着他,配合的口吃,显露她内心的紧张,“你······干嘛,干嘛脱衣服?你想干什么?” 然后,叶弯弯看到明世子用一种看神经病患者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屑,“不脱衣服怎么睡觉,你也把身上这身衣服脱了。” 她赶紧双手护胸,拢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侧过头,回绝道:“我不脱。” 宗政烨脱得只剩里衣,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看叶弯弯这誓死不从的样,就知道她脑子想些不干净的东西,准是想歪了。 “不脱,难不成是想让本世子亲自动手?”明世子发现逗她玩,感觉还不错,笑道:“好吧,本世子就勉为其难侍候你更衣。” 叶弯弯把心一横,伸手挡在他面前,“等等,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 宗政烨觉得过瘾,便不打算再打趣她,手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下。叶弯弯疼得龇牙咧嘴,摸着被他弹的地方,气呼呼的道:“你做什么?”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剔除出去,别想些有的没的。” “你脑子里装的东西才乱七八糟呢,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别以为你是世子,就能神通广大到能猜测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宗政烨欺身压上去,身下叶弯弯明显处于弱势,男人好看的凤眸眯了眯,不温不热的道:“你好像很有意见的样子。” 明世子的脸蓦然在叶弯弯瞳孔里放大好几倍,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钻入鼻息,她没骨气咽了口唾沫,极力摇头否认,“没,没有。” 男人修长的两指捏住她的脸颊,笑得妖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叶弯弯强装镇定的扯出抹笑,似笑非笑,反正是很难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我,你只是想吓吓我而已。” “吓你?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嘛。”宗政烨正经都不能再正经了,如愿的看见怀中的小女人满目震惊,明世子将脖子埋在她耳边,如鬼魅般道:“我的确不会吃你的,但会咬你。”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跳到他背上,勾着自己脖子,不但威胁他,还敢咬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只不过是如法炮制罢了。 明世子说咬就咬,叶弯弯毫无防备,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吓唬吓唬自己而已,没想到来真的。而且下口还真狠,疼得她尖叫出声,简直和河东狮吼没啥区别。 霎时,明世子的院落传出高分贝的声响。管家打理好府中的事务,回到住处,正想躺床睡觉,被这道雷声大的嗓音给吓得滚下了床。 管家哀嚎了一声,扶着老腰到门口张望,得知声音是明世子那边传来时,老脸一红,越发觉得自家的世子,简直就是孺子可教也,无师自通啊。 皇上赐婚的消息刚下来,他就自作主张给世子请来教习嬷嬷,世子得知后,便让自己把人遣走。他体贴世子初尝男女情爱,又买些男女鱼水之欢的书来给世子过过眼,开开眼界,结果世子却瞧也不瞧。 原来世子看不上,不是没有原因的。转而一想,管家表示理解,这五王爷云霄同世子关系最要好,而五王爷出入最频繁的地方就是胭脂楼,对男女之间这种事,可比书上看到的,要来得实际些。 听听,世子妃叫得多大声,这说明世子很用力,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小世子就会有了。想到这,管家心里可激动了,寻思着明天让人多准备些补品,好让世子妃好好补补身子。 那头是管家自以为是的浮想联翩,这头的实际情况却是天壤之别。 “你属狗的吗?咬得我好痛。”叶弯弯手捂着被人他咬的地方,有几丝愤愤不平。 宗政烨指腹在薄唇一抹,“本世子属狼,你要不信,大可再来一次。” 叶弯弯暗骂句声“变态。”与明世子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看来只能打苦情牌了。 “好疼,你是不是把我的肉咬下来了,怎么那么疼的。”她扁着嘴,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明世子,眼里满满都是控诉他的不是。 湿漉漉的黑亮眸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看得宗政烨心都软了。尽管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但他还是凑过去,剑眉微拧,“真的很疼?我看看。” 明世子突然示弱,叶弯弯懵了,态度可是三百六十度转变,她还真有点接受无能,但还是傻傻的把脖子送过去。 肤白胜雪,微微渗出的血珠,甚是醒目。 好在他口下留情,不然咬出一块肉,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他也狠不下心。 “转过来,好帮你擦药。”明世子不但心软,连语气都不自觉的软了。 叶弯弯仍旧扁着嘴,抬眼看向他,故意道:“你该不会是想换个地方咬吧?” 宗政烨答非所问,“上次给你的药瓶带身上吗?” 她点头,“带来了。” “拿来。” “干嘛,你不是送给我了吗?你也好意思要回去。” 明世子冷哼了声,很是不屑的鄙视她误解自己意思,“你不是喊疼吗,不拿来怎么给你擦药。” 叶弯弯手往怀中一摸,转而递给他,不忘叮嘱他,“别涂太多,浪费。” 闻言,宗政烨脸一黑,恶狠狠的道:“你再啰嗦,本世子不介意全倒上去。” “用完了,以后就没得用了,这可是宝贵的东西,能省则省。” “药本就是拿来用的,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再扯东扯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里还敢得罪明世子,叶弯弯乖乖的把嘴巴闭上,惹出这出戏,还不是自己作妖。现在可好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填了。 房间的气氛瞬间静下来,宗政烨把药挤出,并帮她涂抹起来。 叶弯弯吃不了痒,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世子脸色难看,一手把住她的肩膀,一手涂抹药膏,她笑得更厉害了。 宗政烨强力控制自己,才没气得把掌下的这个女人给捏死,“再笑,再敢笑一次,看本世子不拧断你脖子。” 她极力忍了忍,终是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就连话都说得不连贯,“我怕痒,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捏死算了,还留着过节气死自己吗?明世子额头青筋跳了跳,脑海中瞬间就冒出这阴暗的念头来。 肩膀上的手一松,叶弯弯忙不迭屁股往里挪了挪,空气中有股冷凝的气息,她清楚这股气息是从明世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她还是明智的选择楚河界限的好。 余光看去,果不其然,明世子脸色黑沉沉的,正不悦的凝着她,那目光太过那啥,叶弯弯表示看不懂,唯一肯定的是,他似乎想插死自己。 她缩了缩脖子,一时间找不到话题,避开他的目光,胡乱在伤口处擦。 半晌,只听他幽幽道:“擦完药,把衣服脱了。” 起伏不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叶弯弯还是抬头多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就直了。 明世子一身纯白里衣,映衬着男人五官越发的绝美,比妖虐还妖虐,比人妖还要人妖。 叶弯弯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很听话点头。待意识清醒,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明世子有毒,无形中给自己下毒。 不然依照她叶弯弯的性子,哪里会这么容易低下高傲的头颅呢。 脱下一身繁杂的新娘服,叶弯弯也是一身白净的里衣,躺回床上,双手交叠平放在肚腹。 宗政烨侧头看了过来,视线顺着她莹白的脖颈,逐渐往下,停在她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隐约能瞧见里面的风光。 察觉到他的视线,叶弯弯暗暗咬牙,但还是不敢出言刺激他,而是不着痕迹的把拉过被子,并往上拉了拉。 “可以把灯盏灭了。” 她的小动作怎么可以瞒得过宗政烨的眼睛,只是蹙了蹙眉,随即衣袖一挥,屋内瞬间陷入了黑暗。 叶弯弯终于得以舒口气,但心骤然又提起来。 正处于明世子这个年纪的男人,精力旺盛,血气方刚,谁知半夜他会不会保持不住,然后把自己给办了,对她做图谋不轨之事。 思及此,叶弯弯把自己捂了个严实,只露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来。 这边的动静,宗政烨自然知道,心知她无心和自己做那种事,明世子心中复杂难辨。 “你很冷吗?” 这时候,叶弯弯不得不点头承认,声音从被子里含糊传出,“有点。” 话音未落,她只觉身上一重,男人说道:“冷就再盖层被子。” 第七十一章.远处来了个尤物 叶弯弯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还真是不作不死。得,这下非得热死不可。 可她怎么听这语气,怎么感觉明世子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呢?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暂时先忍忍,等他睡着了,她再掀开被子。 半晌,叶弯弯捂着棉被动都不敢动,听得枕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瞬间就激动了。 手从被子里抽出,朝明世子身上摸去,掌心刚触碰到男人隔着衣料的肌肤,立马烫手似的缩回来。 身侧的男人动也不动,似乎真的已经睡过去了。 这么一来,有色心没色胆的叶弯弯更是毫无顾忌起来了。刚刚那一摸,手感真特么的好,趁他熟睡之际,干嘛不多占点福利。 爪子再度伸出,在宗政烨身上来回左右摸索,跟瞎子摸象似的。 叶弯弯心底暗爽,这肌肉,结结实实的,就算是隔着单薄的衣料,她也能感觉得到掌心下男人肌肉的肌理分明。这跟她在电视或杂志上看到的男模特的好身材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几乎要狂笑出声来,可又恐惊醒宗政烨。叶弯弯摸到他胸口,莫名的觉得明世子胸很大,暗惊一把,手痒的拧了他把。 “摸那么久,也该摸够了吧。” 在她沾沾自喜之际,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轰然在黑夜中炸开。 这鬼魅般的嗓音,惊得叶弯弯手一抖,吓得尖叫声卡在喉咙,再也淡定不下来。这厮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他本来就没睡着,只不过是在试探自己呢? 特么的,明世子又给她下套了,最特么的是,自己还傻傻愣愣的上钩。 叶弯弯声如细丝,从牙缝推出字眼来,“嗯。” 宗政烨当然没睡着了,十几年来,他一个人独睡惯了,突然间床上多了个人,怎么也会有些不习惯。 尽管上次两人在山上的小筑也是睡过,但中途他还是跑了。算起来,这次才是他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 叶弯弯还没镇静下来,这头宗政烨又来了句,“感觉如何?” 毫无心里准备的叶弯弯“啊”了声,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还,还行。” “礼尚往来,是不是该换本世子摸你一下了。”宗政烨二话不说,轻而易举的扯掉她身上的棉被,并随手扔到床下。 叶弯弯瞬间就傻掉了,明世子刚才说什么?竟然厚颜无耻的说要摸她一下,明明就是预谋好的,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礼尚往来,简直是太可恨了。 “等等。”叶弯弯忙不迭制止,随即给了不是理由的理由给他,吞了吞口水,“我的小,不摸也罢。明世子若真的想摸,那就摸自己,你胸肌大,手感很棒。” 听了她这番推辞的话,宗政烨脸色难看至极,就差没一巴掌拍过去,干脆把人拍到床底下去。 明世子冷笑一声,“本世子最禁不起挑战,别人不喜欢的,本世子偏要喜欢强来。” 叶弯弯哪敢再出言顶撞,怕他真的强来,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欲图把明世子送下床底。 当然,她没能得逞,宗政烨长腿一翻,顷刻就压住叶弯弯不安分的腿,嗤笑,“怎么不动了,再动啊。” 黑暗中,叶弯弯瞧不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她知道,明世子肯定是一脸的嘚瑟,恐怕鼻子都要翘天上去了。 她想忍,终没能忍住,还是还嘴了,“我不想动,不乐意动,关你屁事。” 叶弯弯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是推不动明世子,她干脆躺得跟条咸鱼一般。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最不喜欢在床上跟条咸鱼似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很无趣,想必明世子也是这样的男人。 “你刚才吃本世子那么多豆腐,本世子必须要连本带利收回来,这点你没意见吧。”宗政烨打着商量的旗号,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叶弯弯咬牙再咬牙,没意见?她这根本就是很有意见好吗?她坦白,“有,我觉得不公平。” 暗夜中,宗政烨指腹在她脸颊上流连忘返,漫不经心的道:“要是觉得不公平,你咬我呀。” 叶弯弯只想捂脸,明世子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她现在只想把他打醒。 “牙不好,你皮太厚,我咬不动。” “本世子细皮嫩肉的,哪里厚了,不信你咬咬看。” 叶弯弯满脸黑线,宗政烨今晚莫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连串的反常?太奇怪了。 得,她干脆装聋作哑算了,看他还拿什么来糊弄自己。 然后,她听到明世子是这么说的,“你不说话,本世子就当你默认了。” 叶弯弯一口老血险些就喷出来,竟然盗用她的话,还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我没有······唔。” 刚想开口否认并骂明世子无耻的叶弯弯,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给堵住了嘴。手掌也顺着她的衣摆穿进来,把属于她的浑圆拿捏在手心里。 叶弯弯感觉全身都麻酥酥的,像是被电击过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直到明世子的大手欲扯下她的裤子,叶弯弯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起来。抓住男人的手,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的插在他的皮肉里。 宗政烨吃痛,松口,叶弯弯嘴巴得到解放,呼吸顺畅的同时,立刻对明世子进行口头攻击,“明世子,就算是想吃我豆腐,你这豆腐也吃得有点过了。看你平日风度翩翩的人样,没想到你会是这种饥渴难耐的男人。” 饥渴难耐?倒是说得对,明世子很是赞成她的话。 知叶弯弯很抵触,宗政烨并不想强来,翻身躺在一边,不疾不徐道:“别再乱摸,否则后果自负。” 叶弯弯两手捂着胸口,似乎还在感受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抿了抿唇,“不摸就不摸。” 对于明世子这次豆腐吃得个够本,她心里是着实不爽的,寻思着半夜趁他熟睡一定把人踹下床,好泄愤。 叶弯弯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别说要把明世子踹下床底,就算是明世子想要胡来,恐怕都得逞了。 为此,叶弯弯有几丝懊恼。 洗漱完毕,婢女们已经按管家所说的,把各种补品呈上来。 叶弯弯吃着早点,管家领着一人进来,那人正是请莹,她怀中还抱着黑毛。 见到叶弯弯,她喜上眉梢,“小,世子妃,奴婢来了。” 平日里叫惯了,一时适应不过来,差点就喊错了。 “我还是习惯你在身边侍候,虽然平时唠叨跟个老妈子似的。”叶弯弯擦了擦嘴,看她眼。 清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话也不知是夸奖自己,还是对自己不满。 管家笑嘻嘻上前,“世子妃,饭菜可还合胃口?” “没什么合不合胃口的,能吃就行。”她说的是实话。 世子妃还真好养,竟然还不挑食,尽管吃相上不了台面,但仔细一看,却也没觉得像个傻子。 管家态度极好,让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去,万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在管家临走之际,叶弯弯还是喊住了他,“管家,麻烦以后不要准备这么多补品,我吃不了那么多,倒掉又浪费。” 管家笑了笑,满脸的一本正经,“您和世子新婚燕尔的,理应需要多补补身子。老奴还期待这小世子的早点到来,世子妃,这段日子您可能要辛苦了。” 叶弯弯嘴角抽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小世子不小世子的,十五六岁生孩子,还处在发育的年龄阶段。要是在现代,自己也不过是读高中,就连结婚年龄都没达到。 当然,她不会直接坦诚,婉言道:“生孩子这种事还得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也就有了。急也急不来,你说是不是。” 管家连连点头说是,见她没什么要吩咐的,便退下去忙活了。 叶弯弯吃饱喝足,遣退两侧的婢女,只余下清莹和另一个婢女,美曰其名在府中溜达,熟悉熟悉府中的环境。 清莹是陪嫁丫鬟,昨日没能跟过来,主要是因为叶弯弯想要把黑毛也带过来,可明世子不给她抱着黑毛上花轿。 清莹又不能直接抱着黑毛,跟在花轿两侧,那个画面太美好,叶弯弯不敢想。 这不,今早清莹就立马抱着黑毛来凉王府报道。 看到黑毛的那一刻,叶弯弯感到万分欣慰,怎么说呢? 宗政烨很讨厌狗,或者说很讨厌毛茸茸一类的东西,要不然上次黑毛也不会那么委屈的被明世子给欺负了去。 而她今后是要和明世子同床共枕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抱着黑毛一起睡。明世子就会很嫌弃的,不再爬上床,他们也不用再挤一张床,多好的一件事啊。 叶弯弯美滋滋的想着,走起路来,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就连跟在身边的清莹都能感觉得到,嬉皮笑脸的打趣起她来,“世子妃,您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奴婢很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你呀,还是不知道的好。”叶弯弯敢打包票,她要是敢说出这个想法,恐怕清莹当场要尖叫出来,吓得一愣一愣的不可。 凉王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走了半天,脚都发酸了,现在都还没逛完。 叶弯弯望着不远处的八角凉亭,“我累了,在前面的凉亭休息一下。” 刚在石凳坐下,便有手脚麻利的婢女上茶。 八角凉亭前方是一池荷花,正值夏日,荷花开得正艳,绿油油的荷叶,粉色为主的荷花。自远处望过去,很是养眼。 叶弯弯看得正出神,想随口来几句诗句,应应景,却听身侧的清莹提醒道:“世子妃,快看,那个朝我们走来的女人是谁?” 女人?这府里还有女人,难不成明世子金屋藏娇? 顺着清莹指的方向看过去,叶弯弯忍不住“啧啧啧”一番,即便是人还没走近,依旧能看得清来人身着粉色衣裙,身姿曼妙,婀娜多姿啊。 第七十二章.斗嘴 清莹小脸一皱,如实道出自己的想法,“这突然冒出的狐狸精,该不会是来和您争宠的吧?” 叶弯弯噗嗤一笑,显然是料想不到清莹会无缘无故把在府中出现的女人,除去丫鬟等下人之外,列入狐狸精的名单中。 就算是有人想和她争宠,叶弯弯也懒得去搭理,“争宠?我本就不受宠,何来争宠之说,尽管放心。” 清莹对叶弯弯这敷衍的态度,极其不看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见来人即将走近,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就是叶弯弯?”云水萝扭着水蛇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婢女。她隔着一桌之遥,两眼盯着叶弯弯,世人传言她傻,但这姿色却是不俗。 柳眉轻描,瞳眸剪水,小巧的秀鼻,樱桃般的小嘴。面不施粉黛,却是清丽绝艳,眉宇间尽显灵气。 不管是谁都见不得其他女人长得比自己美,嫉妒之心不免涌现。 她突然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长得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也不知明世子看上你什么。” 清莹欲有所动作,叶弯弯侧目扫过去,她只好堪生忍住。 叶弯弯正眼打量眼前的女人,精致的容装,妖艳的红唇,倒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至于这个看似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姓甚名谁,叶弯弯一点也不敢兴趣,但看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想必是个身份地位不低,脾性骄傲蛮横的千金小姐。 叶弯弯也不恼,反而是眉眼含笑,云淡风轻的道:“我虽相貌平平,可世子就是喜欢我,愿意把世子妃的位置给我。你又是哪来的妖艳贱货,自持清高美貌,可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叶弯弯不是傻子吗?怎么会如此牙尖嘴利。莫非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她本人。 震惊之余,又仔细考量叶弯弯的话,云水萝都快被气炸了,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明世子不喜欢自己。 她自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都她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她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又是凌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人,是多少王孙贵族追求的对象。 只不过宗政烨太过于优秀,太过于耀眼,她要是再不勤加练习,怎么能配得上他,入得了他的眼。 云水萝无非就是想用最好的自己来配最优秀的他,可天意弄人,明世子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换得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化作竹篮打水,成为一场空。 “你敢说本郡主是妖艳贱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弯弯很配合的露出一脸的懵逼,“你是谁?” 实际上对方是谁,叶弯弯一点都不在意。一来,如果是明世子惹出来的烂桃花,这烂摊子也轮不到她插手。二来,即便是明世子心仪的女人,那她更没有心情去讨好。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云水萝下巴微抬,很是高傲的道:“我可是凌王府的郡主,我父王就是凌王。” “凌王?郡主?”叶弯弯跟着重复道,继而摇头表示不知,“还真没听说过,更没听过什么郡主之类的。” 装逼失败,云水萝气势瞬间灭了一半,很是恼火她的反应,“连我父王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在帝都混,也不怕丢脸。” 叶弯弯当即甩过去个大白眼,“知不知道你父王跟我有什么关系,简直是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饿了,默念凌王,我就可以不用吃饭了吗?睡不着,默念凌王,我就能睡得跟太平间的死尸一样了吗?就连便秘,默念凌王,我就能一泻千里了吗?你还真是可笑,要是真的有用,那这天下就不会有饿死的灾民,更没有在街头乞讨的乞丐。既然不能解我燃眉之急,我何须把这号不相干的人物挂在嘴边,记在心里。” 身后的清莹吃惊不已,小姐的口才,未免也太好了吧,连郡主都傻眼了。 云水萝被噎到,叶弯弯这张嘴真厉害,她恨不得扑过去撕烂。 “郡主来府中所为何事,若是找世子,世子不在。”叶弯弯顿了顿,笑着道:“要是特意过来找我,那就不必了,我们也见过面了。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聊的,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下得毫无预兆,好在云水萝也是个厚脸皮的人,抱胸冷笑,“你让我走就走,那我多没面子。想要我走,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我就是在这等到明世子回来。” 叶弯弯抱着黑毛起身,朝远处瞭望,“你喜欢等就等吧,这壶茶也是刚泡好的,若不介意,你将就着喝吧。” 云水萝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是怎么也不会接受的,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身为世子妃的待客之道,真是不可理喻。” “客人?我说郡主,你也太会给自己戴高帽。我可没把你当过客人,再说我们凉王府也没有像你这种不懂礼数的客人。” 从两人打照面开始,云水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搞得她才是这凉王府的女主人一样。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很是不满,既然不满就要挑毛病,实际上对方缺点自爆,倒是省去她吹毛求疵。 进了凉王府,叶弯弯的宗旨是,除明世子能压得住她之外。后院的女人,休想踩在她头上,休想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还好,明世子洁身自好,后院目前还处于空荡荡的局面。 叶弯弯最恨的是,有人在她面前装逼,而自己又装不过别人。至今为止,明世子就是那个牛掰哄哄的人物,她只能服气。 她们不好惹,可她叶弯弯也不是吃素的。能动手就别试图讲和,当然,这种情况,一般是她能打赢的情况下。 云水萝气得一拍桌面,手心一阵发麻,但为了稳住气势,隐忍住,继而气势高昂的道:“你别太过分,你就算是世子妃,你也还是一坨粪,一坨让人恶心的粪便。” 眼前的云水萝气得满脸通红,叶弯弯甚是满意,微微一笑,“就算我是一坨粪,我也是一坨可以插鲜花的牛粪。而你呢?却连一坨牛粪都比不上,你倒是好意思在这里瞎嚷嚷。” 云水萝气得鼻子都歪了,连说话都不分场合,不分对象,还以为是在她凌王府一样,甚是盛气凌人,扬手指着叶弯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叶弯弯突然就笑了,这女人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到别人家,还敢这么嚣张跋扈,这里可是凉王府,可不是她老爹的府。 “凭什么?凭我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而你什么都不是。”懒得再多费唇舌,叶弯弯朝一侧的婢女道:“送客。”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神情,领着清莹转身就走。 云水萝估计是被气疯了,不依不挠追上去,以往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她被一个传了十几年的傻子给说得下不来台,她这个郡主的面子,简直就是没有地方搁了。 她紧跟而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就算是府上的女主人又如何,当家的还不是明世子,你算什么东西?” 叶弯弯止住步伐,侧身看着眼前这个类似泼妇的女人,幽幽来了句,“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上她的当,云水萝赶紧收住,然后笑了笑,颇为得意的道:“休想套我话,我不会再上当了,怎么?很失望吧?” 看她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叶弯弯轻吐出两字来,“智障。” 虽然云水萝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是什么,但她还是能猜得到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是个勤学好问的主,听到这新鲜的词,难免会产生好奇。 “想必郡主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叶弯弯一顿,看向云水萝,对方那是一脸的傲娇样,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表扬,她嘴角勾起,却是一个嘲讽至极的笑,“既然如此,郡主就自己去参考其中之意。” “你,”傲娇脸妙变愤怒脸,变脸速度相当快。 叶弯弯越发觉得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惹得某位郡主火气颇大,要是上火可就不好了。还是降降火比较好,在寻思着,目光却落在满塘的荷花里,这倒是个降温解暑的好地方。 把黑毛交清莹,对着云水萝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以为是她想妥协,和自己做朋友,现在的叶弯弯可是眉眼带笑,完全看不出不怀好意,云水萝鼻子一哼,“你有话跟我说,我可没有话跟你说,更不想听你的解释。” 能跑来凉王府找明世子,而且还没有名分的,恐怕是仰慕宗政烨很久了,那点小心思,叶弯弯自然是看出来了。 “你真的不想听?” “不想。” 叶弯弯故作一副遗憾的模样,语气甚是惋惜,“原本还想和你说一下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来着,结果有人不稀罕,我也就不用浪费唇舌了。” “等等。”云水萝急忙喊住她,急急催促,“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告诉我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叶弯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不是不想听吗?” 云水萝猛的点头,态度相比于之前很是友好,“想,你说就是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若不告诉你,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对。” 叶弯弯往荷塘边走去,云水萝跟在身后,活像一只向主人讨要骨头的小狗。 “现在可以说了吧,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算不算是他喜欢的那种。”云水萝一脸的娇羞样。 叶弯弯抬手指向远方某处,煞有其事的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云水萝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亦或者是想叫她看什么东西? 第七十二章.斗嘴 清莹小脸一皱,如实道出自己的想法,“这突然冒出的狐狸精,该不会是来和您争宠的吧?” 叶弯弯噗嗤一笑,显然是料想不到清莹会无缘无故把在府中出现的女人,除去丫鬟等下人之外,列入狐狸精的名单中。 就算是有人想和她争宠,叶弯弯也懒得去搭理,“争宠?我本就不受宠,何来争宠之说,尽管放心。” 清莹对叶弯弯这敷衍的态度,极其不看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见来人即将走近,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就是叶弯弯?”云水萝扭着水蛇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婢女。她隔着一桌之遥,两眼盯着叶弯弯,世人传言她傻,但这姿色却是不俗。 柳眉轻描,瞳眸剪水,小巧的秀鼻,樱桃般的小嘴。面不施粉黛,却是清丽绝艳,眉宇间尽显灵气。 不管是谁都见不得其他女人长得比自己美,嫉妒之心不免涌现。 她突然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长得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也不知明世子看上你什么。” 清莹欲有所动作,叶弯弯侧目扫过去,她只好堪生忍住。 叶弯弯正眼打量眼前的女人,精致的容装,妖艳的红唇,倒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至于这个看似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姓甚名谁,叶弯弯一点也不敢兴趣,但看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想必是个身份地位不低,脾性骄傲蛮横的千金小姐。 叶弯弯也不恼,反而是眉眼含笑,云淡风轻的道:“我虽相貌平平,可世子就是喜欢我,愿意把世子妃的位置给我。你又是哪来的妖艳贱货,自持清高美貌,可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叶弯弯不是傻子吗?怎么会如此牙尖嘴利。莫非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她本人。 震惊之余,又仔细考量叶弯弯的话,云水萝都快被气炸了,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明世子不喜欢自己。 她自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都她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她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又是凌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人,是多少王孙贵族追求的对象。 只不过宗政烨太过于优秀,太过于耀眼,她要是再不勤加练习,怎么能配得上他,入得了他的眼。 云水萝无非就是想用最好的自己来配最优秀的他,可天意弄人,明世子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换得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化作竹篮打水,成为一场空。 “你敢说本郡主是妖艳贱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弯弯很配合的露出一脸的懵逼,“你是谁?” 实际上对方是谁,叶弯弯一点都不在意。一来,如果是明世子惹出来的烂桃花,这烂摊子也轮不到她插手。二来,即便是明世子心仪的女人,那她更没有心情去讨好。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云水萝下巴微抬,很是高傲的道:“我可是凌王府的郡主,我父王就是凌王。” “凌王?郡主?”叶弯弯跟着重复道,继而摇头表示不知,“还真没听说过,更没听过什么郡主之类的。” 装逼失败,云水萝气势瞬间灭了一半,很是恼火她的反应,“连我父王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在帝都混,也不怕丢脸。” 叶弯弯当即甩过去个大白眼,“知不知道你父王跟我有什么关系,简直是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饿了,默念凌王,我就可以不用吃饭了吗?睡不着,默念凌王,我就能睡得跟太平间的死尸一样了吗?就连便秘,默念凌王,我就能一泻千里了吗?你还真是可笑,要是真的有用,那这天下就不会有饿死的灾民,更没有在街头乞讨的乞丐。既然不能解我燃眉之急,我何须把这号不相干的人物挂在嘴边,记在心里。” 身后的清莹吃惊不已,小姐的口才,未免也太好了吧,连郡主都傻眼了。 云水萝被噎到,叶弯弯这张嘴真厉害,她恨不得扑过去撕烂。 “郡主来府中所为何事,若是找世子,世子不在。”叶弯弯顿了顿,笑着道:“要是特意过来找我,那就不必了,我们也见过面了。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聊的,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下得毫无预兆,好在云水萝也是个厚脸皮的人,抱胸冷笑,“你让我走就走,那我多没面子。想要我走,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我就是在这等到明世子回来。” 叶弯弯抱着黑毛起身,朝远处瞭望,“你喜欢等就等吧,这壶茶也是刚泡好的,若不介意,你将就着喝吧。” 云水萝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是怎么也不会接受的,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身为世子妃的待客之道,真是不可理喻。” “客人?我说郡主,你也太会给自己戴高帽。我可没把你当过客人,再说我们凉王府也没有像你这种不懂礼数的客人。” 从两人打照面开始,云水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搞得她才是这凉王府的女主人一样。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很是不满,既然不满就要挑毛病,实际上对方缺点自爆,倒是省去她吹毛求疵。 进了凉王府,叶弯弯的宗旨是,除明世子能压得住她之外。后院的女人,休想踩在她头上,休想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还好,明世子洁身自好,后院目前还处于空荡荡的局面。 叶弯弯最恨的是,有人在她面前装逼,而自己又装不过别人。至今为止,明世子就是那个牛掰哄哄的人物,她只能服气。 她们不好惹,可她叶弯弯也不是吃素的。能动手就别试图讲和,当然,这种情况,一般是她能打赢的情况下。 云水萝气得一拍桌面,手心一阵发麻,但为了稳住气势,隐忍住,继而气势高昂的道:“你别太过分,你就算是世子妃,你也还是一坨粪,一坨让人恶心的粪便。” 眼前的云水萝气得满脸通红,叶弯弯甚是满意,微微一笑,“就算我是一坨粪,我也是一坨可以插鲜花的牛粪。而你呢?却连一坨牛粪都比不上,你倒是好意思在这里瞎嚷嚷。” 云水萝气得鼻子都歪了,连说话都不分场合,不分对象,还以为是在她凌王府一样,甚是盛气凌人,扬手指着叶弯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叶弯弯突然就笑了,这女人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到别人家,还敢这么嚣张跋扈,这里可是凉王府,可不是她老爹的府。 “凭什么?凭我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而你什么都不是。”懒得再多费唇舌,叶弯弯朝一侧的婢女道:“送客。”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神情,领着清莹转身就走。 云水萝估计是被气疯了,不依不挠追上去,以往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她被一个传了十几年的傻子给说得下不来台,她这个郡主的面子,简直就是没有地方搁了。 她紧跟而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就算是府上的女主人又如何,当家的还不是明世子,你算什么东西?” 叶弯弯止住步伐,侧身看着眼前这个类似泼妇的女人,幽幽来了句,“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上她的当,云水萝赶紧收住,然后笑了笑,颇为得意的道:“休想套我话,我不会再上当了,怎么?很失望吧?” 看她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叶弯弯轻吐出两字来,“智障。” 虽然云水萝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是什么,但她还是能猜得到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是个勤学好问的主,听到这新鲜的词,难免会产生好奇。 “想必郡主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叶弯弯一顿,看向云水萝,对方那是一脸的傲娇样,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表扬,她嘴角勾起,却是一个嘲讽至极的笑,“既然如此,郡主就自己去参考其中之意。” “你,”傲娇脸妙变愤怒脸,变脸速度相当快。 叶弯弯越发觉得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惹得某位郡主火气颇大,要是上火可就不好了。还是降降火比较好,在寻思着,目光却落在满塘的荷花里,这倒是个降温解暑的好地方。 把黑毛交清莹,对着云水萝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以为是她想妥协,和自己做朋友,现在的叶弯弯可是眉眼带笑,完全看不出不怀好意,云水萝鼻子一哼,“你有话跟我说,我可没有话跟你说,更不想听你的解释。” 能跑来凉王府找明世子,而且还没有名分的,恐怕是仰慕宗政烨很久了,那点小心思,叶弯弯自然是看出来了。 “你真的不想听?” “不想。” 叶弯弯故作一副遗憾的模样,语气甚是惋惜,“原本还想和你说一下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来着,结果有人不稀罕,我也就不用浪费唇舌了。” “等等。”云水萝急忙喊住她,急急催促,“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告诉我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叶弯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不是不想听吗?” 云水萝猛的点头,态度相比于之前很是友好,“想,你说就是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若不告诉你,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对。” 叶弯弯往荷塘边走去,云水萝跟在身后,活像一只向主人讨要骨头的小狗。 “现在可以说了吧,明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算不算是他喜欢的那种。”云水萝一脸的娇羞样。 叶弯弯抬手指向远方某处,煞有其事的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云水萝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亦或者是想叫她看什么东西? 第七十三章.要不要? 叶弯弯眼盯着脚下,再度朝她勾勾手指,“再往前挪点,你站太远,根本就看不到。” 云水萝哪里知道对方是有意整她,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是以不疑有他,迈步上前,“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你觉得热吗?” 叶弯弯无厘头地来了句,不相干的话更是令云水萝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头,“很热。” “你到底想要我看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明世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看水里,你就知道答案了。” 闻言,云水萝迫不及待往前凑去,果真听话地伸长脖子瞧。 叶弯弯已移步到她身后,在她弯身的瞬间,二话不说,脚一抬,对着翘起的屁股,直接把人踹到荷塘中。 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一汪池水漾开了巨大的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郡主。”跟着云水萝来的婢女,大惊失色喊道。 清莹更是愣在当场,小姐这玩笑开大了,这可是凌王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啊,这下可怎么办? 叶弯弯冷眼看着跑过来的丫头,笑着问,“你家郡主会浮水吗?” 不知她话中是何用意,绿光还是恭敬回道:“会。”她看着叶弯弯眼里有着祈求,“世子妃,您快把我家郡主救上来吧。” 平日里,郡主虽待她不好的,还动不动就是抽巴掌,但她也怕云水萝有个三长两短,回府王爷王妃也饶不了她。 水中的云水萝还在挣扎,并没有沉下去,嘴里还不停的叫骂,“叶弯弯,你敢把本郡主踹进水里,我回去一定让父王治你死罪。” “你看火气还很大呢,暂且在水里泡泡,灭灭火再说。”叶弯弯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清莹回神,赶紧小步跑过来,“世子妃,您还是把人捞上来吧,不然事情非得闹大了不可。” “闹大了不是还有明世子顶着吗,你着急个什么劲。” 管家闻询赶来,跑得是气喘吁吁,“世子妃,听说有人落水了。” “管家消息可真及时,只不过不是我落水,是郡主落水了。”不用猜,叶弯弯也知道是清莹让人去通知管家的。 看到叶弯弯安然无恙,管家刚舒口气,再听她的话后,瞬间就被吓到了。 “快把郡主救上来,快点。”管家忙不迭挥手,身后的几个家丁,纷纷下水。 现场已经没她的事了,叶弯弯自然不会再待,“我们走。” “世子妃您,”清莹皱眉追上去,略显担忧的道:“您就这么走了,就不怕郡主在世子面前告发您刚才恶劣的行径。” “恶劣行径?我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相比于她,叶弯弯仍旧是一派气定神闲。 见她软硬不吃的样,清莹急得直跺脚,当下把其中的厉害关系道出,“奴婢可是亲眼看见您把郡主踹水里的,郡主肯定会咬着此事不放。您还是先认错,向她赔个不是,不然世子也未必会站在您这边。” “眼见不一定为实,她没有证据,就不能说这事是我做的。” “·······” 清莹可是再度见证她家小姐厚颜无耻的程度,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被捞上来的云水萝,头上还顶着一张绿油油的荷叶,一身靓丽的衣服都沾上了淤泥,全身还湿哒哒的,狼狈得不像话。 管家知是个烂摊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处理,吩咐下人带她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可府上除了叶弯弯,还有王妃的衣服之外,其余皆是下人穿的。 迫于无奈,管家只好派人前去叶弯弯的院落,取来件干净的衣服。 云水萝换完衣服后,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走了,硬是要等宗政烨回来,明着说要讨要个说法,实际上是想见他一面。 管家也是过来人,这个跋扈的郡主一直对明世子有意,可他家世子偏生看不上,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正是这个理吗。 管家待人还是比较和气的,毕竟人是在凉王府里落水,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赶人,只好吩咐下人上茶。 按照往常,宗政烨这个时间段早已下朝,只不过皇帝突然召见他,不得不去了趟御书房。 无非就是问关于昨晚他洞房的情况,宗政烨三言两语把皇帝敷衍之后,也顾不上皇上是否满意,便匆匆离开了。 在宫门口,又碰到了截在半路的云霄,不稍说,肯定也是冲着他昨晚的洞房来着。 云霄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调侃道:“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不但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还意气风发的。” 宗政烨向来傲娇,哪敢道出他们根本没圆房的实情,他也是实力的演技派,剑眉一扬,“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嫉妒。” “谁嫉妒了,等着给本王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府中的美妾更是不少,嫉妒你做什么?”云霄是那种在家有妾成群人,在外依旧有花红柳绿环绕。 对于他常出入胭脂楼的事,皇帝不知说多少次,他都听不进去,皇帝也管不了那么多。 用皇帝的话来说,有这么一个儿子,迟早会被活活气死。既然管不了,也只好随了他去,省得看了烦心。 在皇帝看来,老四云严不够聪慧,老五定不下心来,根本就不是安邦治国的料。太子老/二虽听话,可太过于墨守成规,不懂得开窍。 倒是有一人很合适,可偏偏对这个皇位不感兴趣,他总不能强制塞给宗政烨吧。再者,凉云国还没有立异性王为太子的先例,除非先帝无子。 对于云霄这种引以为豪的事,宗政烨从不看好,“你消停点,免得身体吃不消。” 两人虽是接触得最多,又是众多王爷皇子中关系较好的,但明世子洁身自好,没被他身上的乌烟瘴气给沾染上。 云霄手臂一伸,落在明世子肩膀上,对方却往后退一步,手落了个空,他也不觉得半点尴尬,压低声音问,“你们昨天就一直是男上女下的姿势吗?” 半晌没听到回应,云霄侧目看向宗政烨,明世子正面无表情的凝着他,显然是不想聊这个话题。 云霄摸了摸鼻子,躲开他逼人的视线,“不说就不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对了,我这有一本春宫图,里面的姿势,那是花样百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来。” 他贱兮兮的笑了笑,“说实话,你想不想要,要是想要,改明个儿我让人送过去。” “本世子瞧不上那种不入俗的东西。”宗政烨冷哼一声,颇为正经的拒绝他。 以上纯属云霄幻想出来的情景,可事实却是,“既然你有心,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你真的,真的要?你以前不是不看这种东西吗?”一向正经的明世子,突然间不按常理出牌,云霄表示很吃惊,连说话都难得的结巴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他可是成了亲的男人,那能一样吗?“我何时骗过你,送凉王府来便是。” 云霄突然恍然大悟,笑嘻嘻的,“看你平时装得正正经经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没想到明世子骨子里竟也是个闷骚的男人。” 宗政烨却是道:“男人本色。” 两人辞别后,各自回府。 宗政烨刚下马车,管家就立马迎上去,简单的问好,随即就把今天府中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下。 见到管家这反常的举动,宗政烨就知道府上肯定是出了事,而且还和他的世子妃有关。 来到客厅,云水萝抬眼就瞧见那个绝尘艳艳的男人,登时起身就要扑过来,但又想到宗政烨不喜欢别人靠那么近,便生生忍住。 宗政烨瞥了眼满眼喜色的女人,“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大婚,我就想过来看看新娘子。”云水萝虽满心欢喜,但心知不能在他面前失礼。 “人看到了?”明世子不经意一问,她点头,“既然看到了,还留在府中做什么。” 云水萝抬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满是委屈的道:“难道管家没跟你说吗?” 宗政烨明知故问,“说什么?” 云水萝狠狠瞪了管家一眼,果真是没说,不然明世子怎么可能是这般敷衍的态度,“太子妃,她竟然踹我进水里。” 管家很是无辜,他明明已经把这件事同世子说,瞧这郡主哀怨的小眼神,这可他把给害苦了。 “管家,有这回事?”宗政烨凤眸一转,停在管家脸上。 管家出列,解释道:“郡主的确落水了,至于是不是世子妃做的,这老奴也不清楚。” “真的是她做的,是她把我骗到边上,然后踹我下水的。”云水萝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她朝一旁的绿光使眼色。 绿光会意,跪下道:“郡主说的都是实情,奴婢亲眼看见是世子妃动的手。” “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一时难以明辨谁是谁非,你是她的人,自然是帮着她说话。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来,不然本世子也很为难啊。”宗政烨心知肚明,踹云水萝的事,叶弯弯绝对做得出来。 只不过一个是不相干的人,另一个是他刚迎娶过门的小妻子,孰轻孰重,宗政烨自然是清楚不过,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小妻子这边。 第七十四章.不欢而散 云水萝一脸的憋屈,可又苦于没证据,嘴里就是一个劲的咬定是叶弯弯做的。 宗政烨面露不耐烦之色,云水萝不想因这件事,惹得他讨厌自己,也不好再咬住这个话题不放。更何况就算是把叶弯弯找来,她一定也会矢口否认。 既然如此,只能现先离开,日后若有机会,她再找叶弯弯算账。 人一走,宗政烨把矛头指向管家,“你怎么让她进来,不是说过不许她进来吗。” 管家也很无奈,这云水萝说什么也要进来,他就算是有心想拦也拦不住啊,“世子,老奴不答应,她就要硬闯。老奴总不能叫府上的侍卫直接把人扔出去吧?” 以往云水萝不是没有来过凉王府,世子起初只是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这郡主胆子越发大了,有一次还跑到世子房间里睡觉,犹记得当时世子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云水萝当场就被吓哭了,自打后,她就不敢再来凉王府。这次来,借口说是要见世子妃一面,管家也不好拦着,推三阻四了半会,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显然明世子对于管家的解释不是很满意,颇为严肃认真的道:“云水萝若执意硬闯就扔,你若不扔,本世子回来就把你扒光扔大街上。” 管家,“······” 他宁愿得罪云水萝,也不愿得罪自家的世子。再说,他只是奉命行事,就算凌王找他茬,完全可以把世子推出去。 此时此刻,叶弯弯所处的院落,忘忧阁。 忘忧,忘忧,忘却忧愁与烦恼。 叶弯弯看到这两字甚是喜欢,暗地里称赞宗政烨文采不错,连取个名字都这么有诗意。 得知云水萝离开府中的消息,清莹讶然,“世子竟然没传您过去问话。” 叶弯弯正悠闲的嗑瓜子,随口回了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准是怕我惹事,省得我去折他的颜面。”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忽而,门外传来明世子的声音。 两人齐齐看去,宗政烨恰好跨过门槛走进来,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自知自己理亏,叶弯弯难得的没有顶嘴,把怀中的一碟瓜子塞给手边的清莹,她忙起身,并拍了拍手,迎上去,嬉皮笑脸的。 “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或者是捶捶腿?”叶弯弯莫名的觉得自己有做狗腿的潜质。 宗政烨嗤笑一声,“别以为说些哄本世子的话,本世子就不追究你的过失。” 清莹也是个有眼力的人,默默退下,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想怎么罚就说吧。”叶弯弯干脆也懒得去讨好他,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亦或是专挑别人喜欢的话讲,她目前还不算很学会。 “这就是你的诚意?”明世子睇她眼,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会死啊。 明世子心里这么想,可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两回事。 叶弯弯撇了撇嘴,很老实的作答,“没错,我的诚意只能维持三分钟的热度,过了就冷却了。” 宗政烨冷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连云水萝也敢整,就不怕她日后找你算账。” 宗政烨深知,云水萝并不是善良之辈,叶弯弯虽古怪机灵,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女人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叶弯弯挑眉看他,然后正色道:“我这胆子还不是你给的,想找我算账,不是还有你帮我吗,有什么可怕的。” “你凭什么认为本世子会站在你这边。”虽不知她哪来的自信,但明世子还是挺欣慰的,毕竟这个女人懂得他们是同一战线的。 对着明世子眨了眨眼,她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此话一出,叶弯弯明显看到明世子脸色有点缓和,至少比进门时好很多了。 忽而想起一事,宗政烨又开始拉下脸,“夫妻?你可不这么觉得吧。” “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们现在虽然还没圆房,但也是迟早的事,你说是不是?”叶弯弯以为他说的是昨晚两人没那啥的关系,若她没拒绝,恐怕两人早就木已成舟了。 宗政烨深深的盯着她,嘴角突然就弯了下去,叶弯弯知道,明世子这是不高兴的表现。 完了,完了,好死不死戳中他的痛处了。 拿起桌上的杯子,随意灌了口,茶水已经凉了,只听明世子计较的语气,“那你还逃婚。” 叶弯弯很想捂脸,明世子你心眼咋就这么小,能不缺心眼不。她倒是想逃婚,这不是没逃成吗?过去的事就随风飘的好。 她用力咳了咳,宗政烨冷眸扫过来,“别把肺咳出来就好。” “我逃婚失败,别人也不知道。没丢你明世子的脸,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别人排队都想要嫁给他,她倒好,直接逃婚,明世子越想越不平衡。 明世子心里不平衡,就得揪着这件事不放,是以继续道:“本世子配不上你?” 叶弯弯立马摇头,“不是,我配不上你才是。” “本世子哪里不好?” “你哪里都好。”简直是好到朋友稀少。 “难不成是本世子长得寒碜?” 娘哎……漂亮两字都无法形容他的美貌,明世子这张妖孽的脸,简直就是有鬼斧神工之作啊,作为女人的叶弯弯都忍不住嫉妒了。 若他这样还只是寒碜,那她想再回娘胎塑造一下,要是被人知道,绝对当场自卑到自挖双目。 在他一连串的追问下,叶弯弯都想抱着他的大腿,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明世子说的这些问题,特么的全是优点。 “我寒碜,你最美。” 宗政烨甚是满意的颔首,心情大好,叶弯弯的回答,很得他心。 怕明世子再作妖,叶弯弯赶紧倒杯茶,递到他手边,“说这么多,口渴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喉。” 叶弯弯笑着捧上茶杯,明世子久久不接过。 不明所以,只好抬头,眼神询问。 宗政烨白玉好看的食指轻敲杯身,“想要本世子喝你口水,你的口水很珍贵吗。” “我,”没喝过…… 她是没喝过,可这杯子是她刚才用过的,怪不得明世子一脸的不情愿。 叶弯暗骂,说什么有洁癖的,通通都是借口,特么昨天在床上可是把自己给强吻了。自己要是再不反抗,没准也把她强了。 想到这,叶弯弯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今晚他们还得一起共枕。 至于共枕的期限,似乎……没有,遥遥无期。 只不过,她嘿嘿一笑,没事,有黑毛。所谓一物降一物,黑毛正是明世子的克星。 当初想养只狗,纯粹就是想用来吓人的。结果清莹买来了只小不点,扔掉又舍不得,只好多添碗饭。没想到今天,黑毛终于实现了它自身的价值,发挥它该发挥的作用。 叶弯弯赶紧又换了个杯子,重新倒杯茶给他,然后搓了搓手,“你今晚是在哪睡?” 宗政烨眼皮一抬,注视着她,却是不说话。 叶弯弯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完全是把她当白痴看了。 宗政烨淡啜口茶,才慢条斯理的道:“尽管放心,本世子不会在外头过夜,更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忘忧阁。” 话中之意,显而易见。他这是要每晚都会在忘忧阁作息。 叶弯弯内心挣扎的半会,决定不给明世子面子。 “你误会了,你就算是去书房睡,我都没多大意见。”明世子的脸色比六月的天还多变,,当即唰的开始阴沉下来,横竖都是一刀,叶弯弯梗着脖子,往下说:“今天晚上,我要抱着黑毛一起睡,至于你就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吧。” “你想抱着那只蠢狗睡,你倒是想得美。”为了条狗,把他挤出去?亏她想得出来。 叶弯弯感觉得到来自明世子身上散发的冷气,还有低气压,还是自带的那种。她想抬袖擦汗,可又没汗。 府里那么大,不怕找不到地方睡,叶弯弯再度提议,“要不,这里让给你,我和黑毛睡别的地方。” 宗政烨眸中闪过一丝奸计,“你今晚一定要和黑毛睡?” 叶弯弯毫不犹豫的作答,“没错。” “今晚你若是抱着那只蠢狗睡,想把本世子排挤出去。那么本世子现在很郑重其事的告诉你,那只不管是黑毛还是白毛,又或者是黄毛的狗,保证不到今晚就只剩下毛了。” 只剩下毛,那不是下锅的意思吗? 宗政烨,老娘好想向你竖中指。 这一场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明世子春风得意的离开,叶弯弯闷着一肚子的火气。 清莹懵了,感到很莫名其妙。明世子脸色不善的来,却是满面春风的走。她家小姐原先是眉眼含笑,明世子走后,小姐就一副逮谁咬谁的模样。 然后,晚上吃饭的情况是这样的。 宗政烨不说话,叶弯弯不说话。厅内的一干人等,更是无话。 一时间,厅内很静。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宗政烨吃饭时的代名词。府上的人也都习惯了。 叶弯弯努力的在吃,不管夹到什么,都把它当成是明世子,咬得可使劲了。 嘴巴塞得鼓鼓的,宗政烨觉得没眼看了,当然,不只他这么认为,连在一旁站着都管家亦是如此。 第七十五章.好丑的东西 这顿饭,叶弯弯吃了个饱,尽管期间宗政烨频频砍过来杀人似的目光,她仍旧能淡定自若的填饱肚子。 明世子率先离席,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说。 叶弯弯不免有些狐疑了,按理说,该生气的人是她,因为明世子拿黑毛的生死来威胁她。可明世子为什么要给她摆脸色,还吝啬到一语不发。 宗政烨言行举止怪异,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是以叶弯弯也无暇去猜测。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明明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好吗? 吃饱了,叶弯弯觉得有点撑着,随意在院中散散步,随从的自然少不了清莹。 恍然想起一好去处,叶弯弯不想清莹跟着,就让她回去照顾黑毛,貌似黑毛还没吃饭呢。据说明世子下令吩咐的,等他们用完晚膳,狗才能吃。 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歪理,根本就是想整黑毛。 清莹也没逗留,赶紧照顾黑毛去,临走时,还老妈似的唠叨,让她早点回去。 穿过花园,又从长廊走过,路上有来往的下人,见到她就行礼。叶弯弯开始还一一回应,应道口都干了,最后干脆点头。 叶弯弯停下步伐,两手叉腰,抬眼看着门匾上雕刻的三个大字,她默念出声,“沐清风。” 总算是她没记错,今日在府中溜达一圈,得知这里便是澡堂,她不由得暗喜。 自打穿越过来,每次洗澡都是用浴桶,感觉就是不爽。 宗政烨那厮应该不在这吧?刚才过来通向这条路径的,根本就没什么人,管她三七二十一,先去探探路。 叶弯弯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踏上石阶,眼睛咕噜噜乱转,目光四处扫荡。 进得浴室,入目的是一素白的帘子,悬挂起来隔开室外与浴池的视线,满室的雾气弥漫,如同人间仙境,给人种不真实的感觉。 再往前一步,叶弯弯硬生生止步,她眼睛不自禁的猛然睁大,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明世子竟然背对着她脱衣服! 她想落荒而逃,可脚却不受控制,像是生根一般。 男人身材修长,肌肉线条硬朗,宽肩窄腰,不用看前面,也能猜得到有六块或八块腹肌了。这等好身材,没能摸上一把,试试手感真实可惜了。 在她被迷得七荤八素间,明世子把她拉回现实,“与其偷窥,还不如近距离观赏,进来吧。” 她本来就没有要跑来偷窥的意思,只不过是无意间碰见而已。 叶弯弯并不觉得被他识破,有什么好尴尬的,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明世子似乎顾忌她在场,很绅士风度的没把裤子脱了。 “与其观察,还不如摸一把来得实在。”叶弯弯在他面前站定,毫无预兆的来了句。 得,她无耻,明世子自然也不甘示弱。 宗政烨凤眸微眯,薄唇抿开,“摸一把?不知世子妃想摸上面,还是摸下/面。” 叶弯弯嘴角含的笑,为他这淡定反驳的话而轰然崩塌,明世子的某一处,她可是握过,至今记忆犹新。她垂下眼帘,下意识的往宗政烨传宗接代的地方瞥眼,瞬间脸红心跳起来。 鉴于明世子无耻的程度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叶弯弯只好选择甘拜下风,强装镇定,把头扭过别处,两手来回摇摆,忙不迭转移话题。 感受明世子胶在自己脸上的两道灼灼的目光,她干笑两声,“这里好像没什么可看的,我到别处去逛逛。” 步子方挪,手腕被男人扣住,叶弯弯惊目,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随着男人手劲微微一收,脚下打滑。 下一秒,她已经撞到明世子结实的胸膛上,叶弯弯只觉鼻子撞得一疼,眨巴眨巴眼,贴在眼睛下方的一堵肉墙。 她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明世子胸咚了! 头顶上方,明世子带着揶揄的语气,似乎很是开心,“原来你的目的不是想摸,而是想亲。你实话实说不就行了,我们可是夫妻,这点小事本世子还是能勉为其难答应的。” 叶弯弯,“······” 谁想亲了?他不就是脸长得好看点,腿长得长点,身材长得高点。难道就凭这些就想迷得她不要不要的吗? 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欲推开他,好拉开两人的距离。 后脑勺一重,宗政烨大掌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他说:“不是想亲吗,那就亲个够,不然下次可就没机会了。” 叶弯弯正使劲挣扎,闻言,动作一顿,去你妹的,当即反唇相讥,“我亲黑毛也不亲你,快放手。” 显然这话惹来明世子的不快,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叶弯弯被闷得难受,特么的,宗政烨这是想用胸膛闷死她,再这样下去,她非得闷死不可。 她可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人用胸膛闷死的女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叶弯弯豁出去了,张嘴一咬。 宗政烨闷哼一声,推开她,低头一瞧,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胸口处,赫然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你想谋害亲夫。” 被推出的叶弯弯稳住脚跟,斜视着明世子,怼回去,“我还没说你想谋害亲妻呢。” “别想冤枉本世子。” “屁,你分明是想闷死我。” 叶弯弯才不管他脸色难不难看,打算溜人再说,“继续洗你的澡吧。” 她并没有马上离开,在外头冥思苦想了瞬,总觉得咬他一口太不解气了。 有了,干嘛不等他下浴池泡澡的时候,进去当着明世子的面,把衣服拿走,估计明世子都得被气得七窍生烟了,想想就很有趣。 这样一来,明世子不就可以在浴池里泡一晚,他们也不用同床,还能解气,一箭双雕,多好的主意啊。 她真聪敏,连这样的想法都能想得到,叶弯弯自恋了一把。 叶弯弯没再犹豫,说干就干,恐怕宗政烨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中途返回来,报这差点“胸死”之恨吧。 果不其然,她再次进去时,宗政烨已经在水池里泡着了。 看到她,不免有些诧异。 知道明世子轻功了得,叶弯弯很自觉的远离浴池,笑着道:“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啊,对了,你现在应该是全光着的吧。” 宗政烨盯着她看,淡漠不语,顷刻,眼神一闪,难不成······ “你的衣服我就先帮忙保管了,你就慢慢泡个够吧。”叶弯弯抱着他脱下的衣服,笑得一脸得意。 “你敢?”明世子黑着脸。 叶弯弯无辜的看着他,“我怎么不敢。” 忽而大笑起来,挑眉盯着宗政烨,“你若不嫌被我看光的话,有本事你裸着身子出来阻止我啊,来啊,来啊。” 她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得意神情,彻底把宗政烨最后的理智都给消灭了,这个女人,一天不收拾,别说是上房揭瓦,踩到他头上都有可能。 他突然冷笑,“你想看,本世子就如你所愿。” 随着水花溅起,些许滴落在叶弯弯面上,她一愣,明世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闪电般的速度,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人已经傻眼了。 宗政烨一把插住她的脸颊,似笑非笑,“你不是说要看吗,看吧。” 叶弯弯手腾不出来,手上抱着的是明世子的衣服,她不相信宗政烨现在是全身一丝不挂的,难不成他真的那么开放,不会不觉得不好意思。 她坚信明世子腰部下面还有件遮住重点地位的类似四角裤的裤子,这样一想,叶弯弯鼻子一哼,“看就看。” 叶弯弯目光从上到下滑落,绝美的五官,性感的胸膛上还有水珠流淌,每一块肌肉都结实到让人看了心跳加速,鼻血也忍不住要喷出。 许是前面所到之处太过于惊艳,又太过心惊肉跳,她全然忘记了往下看到的,将会是不一样的一番景象。 当视线往下,看到明世子不可描述的部位时,叶弯弯突然尖叫起来,吓得双手捂住脸,衣服也掉落一地。 “好丑的东西啊。” 叶弯弯吓得直接落荒而逃。 独留明世子脸色铁青的在风中凌乱。 叶弯弯风风火火的赶回忘忧阁,不知情的还以为后面有鬼追呢。 “世子妃,您急色匆匆的,有什么事吗?清莹跟在后面追问。 “没,没事,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吗?我想早点睡觉。”叶弯弯到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见她不想说,清莹也不好过问,“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沐浴洗漱。” 之所以想早点睡觉,叶弯弯是这么想的,今晚她和明世子算是处于很尴尬的状态,要是面对面就更尴尬了。 实际上,宗政烨没有回忘忧阁,而是在书房将就睡一晚。 叶弯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怕宗政烨突然来了。直到半夜,身边的位置都是空的,迷迷糊糊中,抵不住倦意还是睡了过去。 翌日,叶弯弯想睡到自然醒,可惜清莹没让她如愿,硬是拉着她出外面去,就算是在府上随便走一遭都可以。 耐不过清莹软磨硬泡,叶弯弯还是带着她,还有黑毛在府中溜达了。 走了一段路,叶弯弯背靠走廊的柱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清莹拉着她要走,几番拉扯下,她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睁开,“你就让我休息会,我好困。” “您可是世子妃,到哪都能睡,这像什么话。”清莹开始说教。 管家恰好从花园的小道路过,霎时觉得清莹不错,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他欲转弯,去同世子妃问好,只听世子妃无精打采的道:“我好困,差不多凌晨才睡下,就不能让我睡个回笼觉吗。” 第七十六章.明世子竟然看这种书 凌晨才睡下?世子和世子妃战斗到凌晨才停歇。管家老脸笑出了花,年轻人嘛,精力旺盛在所难免,只不过这段时间世子妃可能辛苦了些。 又听得那小丫头略带娇羞的语气,“奴婢差点忘记了,您和世子新婚不久,您,” 叶弯弯睁开眼,见清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当下就知道她想歪了。 挺直腰板,叶弯弯抬手就是一记暴栗过去,“想什么呢,你家小姐还没和明世子那啥。” 这话一出,管家老眼一瞪,怎么可能?自问世子身心健康,不可能身边躺着个大美人不心动啊。 清莹惊呼,“您是说您和明世子没圆房?” 叶弯弯不置可否。 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明世子没和世子妃圆房,这要是传出去,世子妃定是失宠的那一个。 清莹严肃起来,很认真的问,“世子不愿和您圆房,还是世子妃您不想?” 管家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当即便竖起耳朵,听听世子妃怎么说。 叶弯弯看着一脸八卦的清莹,思忖着不能说实话,若是她不愿意,那就有损宗政烨的威名,相反的,若是说是明世子不情愿,她岂不是也要吃亏。 既然如此,只好选择个折中的说法,叶弯弯甚是无谓的说:“都不是,是我们两方的意思。” 还好不是明世子单方面拒绝,亦或是世子妃单方面拒绝,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收回迈出的步子,管家转了身,他得想想办法,让世子和世子妃早日圆房,凉王府也好添个小世子。 管家前脚刚走,清莹满是疑虑的道:“您昨晚不是早睡了吗?怎么就凌晨才睡下?” 叶弯弯摸着黑毛的狗头,黑毛很是享受,咧着嘴,吐着舌头。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总是实话实说自己昨天不小心看了明世子那啥,然后觉得尴尬,再然后就是失眠吧。要是说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叶弯弯随口就扯了个借口,“因为我想抱着黑毛睡,可明世子不肯,又怕他半夜趁我睡着了,偷偷把黑毛扔出窗外,担心到失眠了。” 清莹,“······” 宗政烨下朝回来时,叶弯弯早就补回笼觉去了,此时正睡得香。 明世子发觉管家有些异常,几次看着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开口询问,他却打着哈哈说没事。 昨晚他刚说不扔叶弯弯一人在忘忧阁的,结果当晚自己就失言了。 宗政烨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毕竟把尴尬招惹出来的罪魁祸首的是叶弯弯,要不是她,昨晚自己就不用在书房将就了。 叶弯弯睡在矮榻上,清莹则站在一侧给她扇风。 黑毛原本是猫着身子睡在叶弯弯的绣鞋上的,后来却爬到她怀中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耷拉着耳朵要睡。 清莹赶都赶不走,好几次拎着它的耳朵,放回地上,它不死心的又爬上去。她没辙,反正叶弯弯也没少抱它,只得随它去了。 清莹正百无聊赖的扇着风,眼神愣愣出神,明世子就来了。 直到脚步声逼近,清莹才回过神来,见到宗政烨微怔,随即欲开口问好,却被他抬手打断了。 宗政烨眸光落在叶弯弯脸上,他看也不看清莹一眼,手轻轻一挥。 清莹了然,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行至门口,经不住好奇心的催使,她还是偏过头匆匆扫了一眼,然后清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居然······居然看到明世子笑了!而且还是对着世子妃笑!清莹怀疑自己看花眼了,但不敢再往回看,拍着胸脯,有些接受无能的出了门。 这女人熟睡的样子,总算是比平时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 待见到趴在她怀中的黑毛时,宗政烨剑眉微拧,伸出两指捏起黑毛的耳朵,黑毛挣扎了下,欲哼唧出声,却被明世子给识破了意图,一把包住了黑毛的嘴巴,几个大步来到门外。 好在没直接把黑毛抛出去,而且扔在门外,然后关了门。 黑毛委屈得哼哼的叫,用爪子抓着房门。 宗政烨不得已拎着黑毛走远些,言辞威胁黑毛一番,黑毛果然乖顺得不敢再胡来。 再度折回来,宗政烨洗了把手,这才在矮榻腾出的空地坐下,许是惹的缘故,叶弯弯眉头微蹙,似有转醒的迹象,捡起清莹方才放在一边的扇子,亲自帮她扇风。 管家意外收到五王爷派人送来的书,本着好奇心的心态打开。 包裹书的布一打开,入目就是几个黑粗的字体,房事大全! 吓得管家手一抖,手中的书险些掉地。 据说那小厮说,这世子跟五王爷要的,难不成的世子想通了,想专研专研这一类的书,好和世子妃…… 管家思想不免要意yin一下,毕竟明世子之前是不看这种书的。 把书背在身后,管家挺着腰板走路,时不时的吩咐着府上的丫鬟家丁做事去。 管家自认也是男人,对于这样的书,诱惑力说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后,管家就迫不及待躲进一角落里,开始品读起来。 正当管家看得心惊肉跳,蠢蠢欲动之时,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句,“管家,您怎么了?” 管家一惊,动作迅速的合上书本。转过身,很是不满地道:“大白天的,你瞎喊什么。” 那家丁很是无辜,“我是看您蹲在那,身子不停的抖,我是怕你不舒服。” 被无缘无故扰了兴致的管家,两眼一瞪,“多管闲事。” 管家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书拿给明世子,就怕他等急了,虽然还想继续看完。 管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就是忘忧阁,疾步匆匆的赶去。 房门紧闭,管家伸长脖子朝里头张望,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里,明世子低沉的嗓音透过门板穿来,“进来。” 推开门,进得房间。 见叶弯弯睡着了,而自家的世子手捏扇子,管家也很识趣的压低声音,“世子,这是五王爷派人拿过来的书。” 宗政烨眼皮轻抬,只道:“放在那。” 明世子眸光无波,管家心下狐疑,难不成是五王爷自个想送给世子,可又怕自己不肯收,这才假借世子之名? 鉴于此,管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起来,“世子,这五王爷送的什么书?” “管家岂会不知。”宗政烨淡扫他一眼,凡是管家经手的东西,基本上都会看一眼,这点他是清楚的。 被明世子当面说破,管家顿时老脸一红,当下支支吾吾起来,奈何憋了半天,仍旧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管家慌不择路,毕竟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被自己给丢尽了。 门一合上,随着渐远消去的脚步声。 宗政两眼盯着桌上的书,还是拿起翻开看了起来。 他瞳孔一缩,原本捏着扇子的手徒然松开,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书上的内容来。 云霄怎么说来着,他说姿势花样百出,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 现下一看,果然如此。 连看两页,宗政烨莫名觉得全身很热,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恰好此时,叶弯弯翻个身,还嘤咛出声。 软软的,酥酥的,明世子听得整个人都麻麻的。 叶弯弯做了个梦,梦里有明世子,他正压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想吻她。 她二话不说,一巴掌直接呼上去,“啪”的一声,手心竟隐约发麻。 叶弯弯发懵,她不是在做梦吗?怎么感觉这般真实。 她缓缓掀开眼皮,看到的是宗政烨脸色阴测测的凝视自己。 叶弯弯吓得睡意全无,一骨碌坐起身,有些结巴的道:“你,你怎么在这?” 原本宗政烨目光锁在她樱红的小嘴上的,鬼使神差的俯身欲一亲芳泽,谁知却被甩了个耳光,他瞬间就清醒过来。 “这是本世子的府邸,出现在这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她竟然真的把明世子给打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呀,明世子自个凑上来让自己打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弯弯打算没话找话,好转移她甩明世子一巴掌的注意力。 宗政烨盯着她看,一瞬不瞬,冷哼了声,“本世子早就回来了,只不过有的人睡得比猪还死,不知道罢了。” 说她是猪?叶弯弯握拳,好想再砸一拳过去,正所谓事不过三,在明世子还没追究她刚才那一巴掌之前,还是不要再惹事才是。 叶弯弯扯了抹笑,“还好还好。” 明世子突然来了句,“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难倒她,想得美,想都不想就回道:“谁都知道,当然是笨死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答错,看来本世子是高看你的智商了。”明世子故作无奈。 叶弯弯下巴一抬,“不是笨死的,那你说是怎么死的。” 宗政烨捏着她的下巴,薄唇一勾,“猪明明是肥死的。” 养肥的猪,难道不该杀吗。 叶弯弯拍掉他的爪子,不满的哼唧,然后道:“疼,你怎么不捏自己的。” “本世子偏就喜欢捏你的,你管得着吗。” 叶弯弯,“……” 娘哎……这一定是个假的明世子,之前认识的明世子并不是这样的。 叶弯弯垂眸,见自己怀中有本书,她“咦”了声,宗政烨刚抬手,对方已经率先拿到手,定睛一瞧,惊呼,“房事大全。” 第七十七章.她到底是谁? 宗政烨一把夺过书,似是不屑的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本书吗。” 不就是一本书吗?亏得他说得出来了,别欺负她读书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春宫图,明世子竟然轻描淡写的说不就是一本书。 没办法,明世子脸皮厚,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叶弯弯表示理解,并欣然接受。 她似笑非笑,“明世子,你还真叫我大开眼界啊。” 明世子斜视过来,至于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叶弯弯一时半会理解不了,他甚是不以为意的道:“本世子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这种书的。” 人总喜欢找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在的闷骚。可见,明世子也不例外。 “行行行,你帅你说了算了。”叶弯弯可不想和他再纠结这个话题,指不定明世子等下又要说出什么不入耳的话来。 这本书可是少儿不宜的东西,他刚才该不会是看了吧?然后对自己起色心,还想亲她。却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给揍了一拳,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不然以宗政烨灵活的身手,以及灵敏的反应,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自己手下吃亏。叶弯弯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真的。 “帅?”宗政烨好看的眉一拧,显然有些困惑,不知其中的意思。 心知明世子是第一次接触这样陌生的字眼,叶弯弯下榻穿鞋,很好心随口回道:“笨啊,帅就是好看。”她眉眼一弯,笑嘻嘻的说:“当然,仅是好看根本就不能形容你的美,国色天香又不合适,我脑子容量有限,再也想不出再好的词来了。” 被人夸长得美,宗政烨难得的不生气,若换做以前,或许那人会给他一脚踹飞。毕竟明世子可是男的,一个男人被人说成美,任是谁心情也不好的。 可现下被叶弯弯一夸,明世子徒然感觉就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叶弯弯一走,他就顺势往矮榻一躺,嘴里还不忘炫耀一把,“那是自然,本世子能看上你,你能嫁给我,算是赚到了。” 闻言,在内室洗漱的叶弯弯,就差没把洗脸水如数泼到明世子脸上,好让他清醒清醒。不就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敢开起染房来了。 她呵呵一笑,“那世子岂不是亏了。” “亏倒不尽然,虽然你人长得一般,脑子也不太好使,但你敢公然对本世子不敬,胆子也大,本世子看上的就是你这无畏的一点。” 常年被人围绕,恭维的话也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突然有个另类的人出现,自然变得更特别,更稀罕。 叶弯弯满脸黑线。 这不是摆明了说她没脑子吗?明世子更是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世子啊,我突然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觉得很有必要。”出得内室,叶弯弯在桌子前,寻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淡定无比。 明世子用鼻子哼了个字给她,“说。” 给自己倒杯茶,叶弯弯感叹了下,道:“能嫁给你,我觉得委屈你了。” 明世子颔首,“人贵有自知自明,所幸你还有这点自知。” 忍,一定要忍,叶弯弯扯出抹笑,“世子认为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你觉得你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宗政烨假寐,幽幽回了句。 不是疑问句,简单的陈述句,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用叶弯弯的话来说,显得更有杀伤力。明世子杀人于无形,她已经被气出内伤了。 茶,一饮而尽,叶弯弯还觉得不能解渴,倒不是她到底有多口渴,而是明世子这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又恰逢夏天,火气正旺,上火的可能性极大。 再度倒了杯,原本打好的腹稿,气得一下子荡然无存,叶弯弯不得不进入正题,“世子,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是以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在你这么想表现份上,本世子想不答应都难,讲。”明世子很大义凛然的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看啊,论智商,我比不上你;论能力,我又远不如你;论武功,你甩我十条街,甚至不止。”叶弯弯看到明世子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了,似乎很受用她一番恭维的话,她不由得鄙视起明世子来。 “怎么不继续了。”宗政烨不满她突然的停歇,忙催促起来。 “种种原因表明,我和世子相差甚远,所以我想,” 话被明世子半路插嘴了。 “你想自己变得更优秀点,这样才配得上本世子。有这份心就够了,”明世子顿住,半似认真半似开玩笑的道:“其实,你傻乎乎的样子也是蛮可爱的。” 这算是表扬?她傻乎乎的?还很可爱? 以上就是明世子对自己的评价,这也实在是太那啥了吧。可她怎么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呢! 叶弯弯猛然惊醒,宗政烨不就是委婉的夸了自己两句,她至于心里美滋滋的吗?难不成好久没听别人说赞美的话,以至于都深觉稀奇了。 “等等,暂且听我把话说完。我要表达的意思和你几乎是相反的。”不能让宗政烨这厮再得意洋洋下去了,叶弯弯决定要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扔给我一纸休书?” 宗政烨霍然睁眼,紧跟着坐起身,凤眸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看着她,重复着,“休书。” 她和宗政烨顶多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但做夫妻,叶弯弯是没想过,只不过幸福来得太突然,反倒是把她给吓到了。 “休书,怎么?你有意见?” 叶弯弯无辜外加应所应当的模样,宗政烨暗暗不爽,复又躺回去,漫不经心的道:“叶弯弯,休书没有,但本世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百年之后,你我定会同棺而眠。” 叶弯弯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啧啧啧,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百年之后的百年之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将来会有什么变故。人心都是会变的,明世子亦如此。” 世道沧桑,人心是最易变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得了。 她连自己都信不过,又如何去信一个,不曾为自己冒险过,放弃过,甚至豁出性命去,只为保护自己的人。 如若真的有这么一天,也恰巧让她给碰上了。她想她会义无反顾的去爱,疯狂的去爱,哪怕是舍弃一切,她想她都是愿意的。 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每个女人都希望今生能轰轰烈烈爱一场,不为金钱,不为权利,更不为永无休止的利用和阴谋,统统都不为别的,单纯的只是因为爱。 这样的爱是神圣的,神圣得让人遥不可及,却偏偏是所有女人所渴望的。 半晌,叶弯弯没听到宗政烨回答,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倾去,果然看到明世子眼睛紧闭,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浅影,煞是好看。 叶弯弯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睡着了。 出了房间,把门带上,叶弯弯伸了个懒腰。 在园中走动,黑毛远远的就跑了过来。 她把黑毛拎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只顾着和宗政烨斗嘴,忘记它是不是被明世子给欺负了。 唉~就算欺负了,又能怎么样?只能祈祷下次不被欺负了,连她都斗不过明世子,更何况是只狗呢! 叶弯弯在树底下的石凳上坐,顺带把黑毛放在石桌上,摸着黑毛的狗头,开始诉苦,“宗政烨那厮根本就是个毒舌妇,每次都把我气得不要不要的,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要被他活活气死了。黑毛,我待你不错吧,倒时候你不用报仇,给我陪葬就可以。” 黑毛没听进去,这话倒是给清莹听了去,她被叶弯弯这大逆不道的话给吓到了,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 “世子妃,这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清莹拉扯她的衣服,小声提醒道:“您竟然说世子是毒舌妇,以后说话得注意点,不然教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药可以乱吃?我不介意给你吃泻药。”叶弯弯抬手戳着她的脑门,“有什么不好的,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大不了就给休书呗。” 清莹狠狠的跺脚,“不是告诉您小声点吗。” 叶弯弯忽然就转了话题,“明天要回门,东西你准备好,想带什么回去就和管家说。” 清莹忙点头,“好,奴婢保证不让王妃失望。” 叶弯弯若有所思,她大哥叶白和她老爹关系还算不错。 或许,她可以找大哥下手,向他打听打听娘亲的真实情况,没准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 上次,她借口说要去祭拜她娘亲,可她爹却推辞了。这次回去,不妨再提一次,看看他怎么说,要是他依旧是强硬的态度,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叶弯弯隐约得知,真正的叶弯弯生来就落下病根——痴傻。这有可能她娘亲被人下药,不然身为人母,岂是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当然,也不排除不想生下来的可能。 或许是她爹的那些女人下的手,这不是没有可能。又或许是有人早就知道,她爹在外有人,就派人来下的毒手。 但可能性又极小,一来,她娘亲并不在将军府,二来,据说她被抱回来那天,将军府的人都很吃惊。 那她到底是谁,是叶正的亲生女儿,还是她根本就是外面抱回来抚养的? 第七十八章.归宁 如果真的是从外面抱回来抚养的,那她就不是叶正的亲生女儿,那么他又是出何目的把自己抱回来,单单是出于好心吗?又或者说他认识她的亲生父母? 叶弯弯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通,更是猜不透,感觉所有的问题都很复杂,像一团毛线一样,缠绕在一起,很难解得开。 当晚,许是藏有心事,叶弯弯吃饱后,不但吃得刚刚好饱,她平时都是几乎要吃撑的那种,连饭后散步都干脆不去了。直接回忘忧阁,洗涮涮然后就躺床睡觉。 出乎意料的,宗政烨竟然也无话,甚至连调侃她一句都没有。 躺在床上,叶弯弯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连睡在旁边的宗政烨都能感觉得到她的烦躁,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睁着眼睛,盯着黑嘻嘻的黑暗,望着帷帐,叶弯弯长长的叹了口气。 骤然的,明世子看不下去了,登时坐起身,“吃饱了撑着,睡不着是吗。” 好巧不巧的,叶弯弯还真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知道祸害到明世子的好睡眠,她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可精神状态不佳,没有以往的斗志,只是呆呆的说:“我睡不着。” 声音软软的,似乎还有几丝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宗政烨听了,莫名的觉得很顺耳,很舒服。 刚衍生出来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有心事?”宗政烨背靠床头,状似无意的问。 叶弯弯也坐起身,跟着把枕头放在背后,同明世子一样靠着床头,轻应了声,“嗯。” 黑夜中,宗政烨锐利般的眼眸胶在她脸上,此时的叶弯弯脸上没有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或是狡黠。彼时的她面色沉静,秀眉微拧,眉宇间都写着“我有心事”,这四个大字。 “遇到你为难的事。”宗政烨突然就这么问了,心里这么想,实际也还是破了口。 叶弯弯也不打算隐瞒,总觉得不说出来,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很棘手的事,我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棘手?我看你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的,还会有什么棘手的事,让你去查。” 的确如此,宗政烨眼里的叶弯弯,整天笑嘻嘻的,更是笑得没心没肺那种。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那种杞人忧天,郁郁寡欢的人。每每和他斗嘴都被气得咬牙切齿,可她依旧乐此不疲。 “当然有了,就算是告诉你,你也没那个本事去查。”目前为止,她只见过明世子霸道的轻功。至于武功,她就不清楚了,但轻功都这么了得了,恐怕武功也不弱到哪去。 “没本事?”宗政烨身子一歪,压过去,叶弯弯不其然被他挤到角落去。 属于男人的气息瞬间充斥鼻息,叶弯弯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推搡着他,“别靠这么近,天气很热你不知道吗。” 相较于天气的热,叶弯弯更怕他突然兽性大发,这可就不得了呀。 明世子有前科,她可一直都牢记着,哪敢马虎了半点去。 明世子不依不挠,对方才她不经意说的话,继续追问,“你说本世子没本事?” 说这话时,明世子显然把半身压过界。叶弯弯抬眸,即便是在茫茫夜色中,她还是看到他幽深暗沉的眸子,心,在刹那漏了半拍。 叶弯弯没搭理,更是不敢说话,倒不是她怕,而是宗政烨靠得过分的近,只要她一张嘴,毫无疑问,她肯定要亲上骄傲自恋的明世子了。 彼时,他们唇的距离,方寸不到,几乎将近零距离,可偏偏又没有贴上,暧/昧中尽显诱惑。 心,扑通扑通,在寂静的夜里,竟跳得很欢脱。 意识到这一点,叶弯弯不由得认为自己有问题,心跳加速得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叶弯弯凝神屏息,额头渗出层层薄汗,她试图侧过脸去,如她所想的,两人得以隔开寸许的距离。 “你想帮我查?”叶弯弯两眼盯着他看,似乎在留意他下一步的动作。 宗政烨坐回原位,“你是我的妻子,难道帮你还要理由。” 她并没有因为宗政烨的答应帮忙,而兴高采烈,毕竟明世子能力也是有限的。他一个后辈晚生,又岂能真的查得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只不过这种事急不来,顺其自然就好,强求不来。 宗政烨不是八婆,一定不会到处乱说,这一点叶弯弯比谁都肯定。她也不怕把自己猜测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她如实道:“我怀疑我不是爹亲生的。” 宗政烨怔忡,眸波微闪,只听她继续道:“我从生下来……” 叶弯弯把自己猜想的内容,以及一些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宗政烨。 听完她的讲诉后,这是明世子发言的第一句话,“或许是你想太多了呢。” 叶弯弯瞪他一眼,“我倒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放好枕头,叶弯弯不想和明世子再浪费口水,她说得口干舌燥。可他倒好,还质疑她,没良心的家伙。 枕着枕头,侧过身子,叶弯弯把后背丢给了宗政烨。 有的东西,即便是不知道,兴许还能活得更洒脱。一旦知道,它会慢慢变质,或许那就不是你想要的。 叶弯弯,你就不能活得自在些,活得没心没肺点,那样该多好。 不管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等待你的又将会是什么?你可曾想过。 你的身份就如同那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有可能是群魔作乱。 宗政烨凝着她的后背半晌,他并不支持叶弯弯去查自己的真实身份,有的时候糊涂一点,未免不好。 翌日,管家在宗政的吩咐下,很是体面的帮叶弯弯准备回门的东西,那可是一点气派也少不了。 宗政烨没同叶弯弯回娘家省亲,据说是要要事去做,她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明世子所谓的要事,就是去查她的真实身份。 实际上,宗政烨是临时接到消息的,不得不动身前往,确实也不是查叶弯弯身世的事。 清莹有些惋惜,明世子不能陪同世子妃归宁,恐怕街头巷尾,又要少不了一些长舌妇,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了。 叶弯弯一把捏住她的脸颊,“苦着张脸做什么?又不是把你拿去卖了。” “明世子他怎么这时候偏偏有事,今天可是您回将军府的日子,世子作为姑爷,理应陪您走一遭的,这样一来,有些人又要说三道四了。” 放弃折磨她的脸,叶弯弯莞尔一笑,手打了个圈,落到她肩膀上,轻拍几下,“你这叫皇上不急太监急,明世子没能腾出时间陪我回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对于叶弯弯这宽容大度和理解的心,管家很是满意,谁说他家世子娶的是个傻子,这不但不傻,还很善解人意,换做别人,这学不来也罢,恐怕都要闹翻了。 管家不由得多瞧了她几眼,那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顺眼。 一切都准备就绪,叶弯弯同管家说几句道谢的话,管家激动得不行。 她坐着马车,带着礼品的家丁跟在身后,清莹则贴身跟随 叶弯弯归宁,帝都的人早已准备好瓜果坐等好戏。一致认为明世子会娶她,只是出于头脑发热,外加脑抽。 叶弯弯是谁,打小以傻出名,大字不识,那可是傻遍大江南北的人物。 明世子是谁,宗政天的独子,皇上喜爱,才貌双绝的罕见人物。 两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如今却意外凑一块,叶弯弯这回算踩了狗屎运,踩的狗屎还不是一般的小。 这不,今天她回门,坐在茶楼的人,简直是人满为患。人人都伸长脖子往外瞧,也得知明世子不在马车上,早就有人探得虚实,并传播开来,大家免不了要猜测方纷纷。 明世子都不来,看来定是后悔自己之前做的决定。 可有的人并不赞成,明世子可能是有事,这才没一道,单是看这准备的礼品,就不难看出他的用心。 叶正领着一大家子在府前恭候,世子妃可不能怠慢,连皇上都半开玩笑,早点下朝。 叶家姐妹黑着张脸,活像别人欠她几千几百万似的,显然不是很期待叶弯弯的到来,可碍于叶正的面子,又不能气得当场走人。 以至于,到现在摆出的脸色都是臭的。 叶正还能怎么办,说了,她们不听,依旧拉着张脸。他总不能上去每人赏一个大耳瓜子吧。 说实话,叶正上过阵,杀过敌,却唯独没打过女人。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不敢打女人的男人是软弱。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根本跟叶正扯不上半点关系。 叶家兄弟,一个稳重成熟,一个吊儿郎当,叶正都不知自己造了什么虐,将军府本就男丁少,能成大器的偏就一个。但好在有一个,不然他气死的心都有了。 再看看自己的两位夫人,一个端庄娴熟,可偏就缺心眼,一个妖娆可人,更是让人头疼的主。 叶正叹口气,摇下头,抬眼就瞧见叶弯弯的马车来了。 叶弯弯下得马车,叶正便领着众人行礼。 “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快速上前,挡住欲行礼的叶正。 叶正老实道:“给世子妃行礼,这礼节可不能妃。” 叶弯弯哭笑不得,他古板的性子,她自是清楚的,“礼是死,人是活的,有的当变则变,墨守成规可不好。快起来,不然我非得折寿不可。” 她深明大义的一番话,听得叶正一愣一愣的,能不傻已经是他最低的要求,没想到还能有这般独到的见解,实属难得。 第七十九章.脑子是个东西,希望你也有 简单寒暄过后,叶弯弯率先提出要和叶白叙叙旧,兄妹两人一别五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感情又好,这是将军府上下都知道的事。 私下里,更有爱慕叶白的丫鬟议论起来,说他眼光好,谁会想得到一向人人看不起的三小姐会有一日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她们又心下了然,能被将军器重,自然不是什么目光短浅的人了。 叶弯弯退避清莹,此时正和叶白在花园散步。 “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她很直接,不含糊。 她的直率倒是令叶白有些猝不及防,这丫头变得还不是一般的大,若是换做以前,说个话都要低着头玩对手指。 “说吧,大哥知道自然是不会瞒着你。” 叶弯弯眉眼一弯,清澈的黑眸闪烁着狡黠,摊开手心伸到他面前,娇笑道:“空口无凭,我们还是击掌为誓,谁失言谁就是小狗。” 鉴于,两人第一次见面,叶白直接把自己骗上马车,然后打晕她带回府,叶弯弯就觉得这人不好糊弄。 叶白哪里知道她要问什么问题,当下毫不犹豫,同她击掌,连击三次,笑道:“这样行了吧,连大哥都信不过了是吗。” 叶弯弯下巴一抬,“你还好意思说,之前可是坑了我把,想要我信你,你得拿出诚意来,不然免谈。” 瞧这丫头说得一本正经,他要是不配合,倒是显得自己不给面子了。 叶白举双手做投降状,好言好语的道:“行,大哥不骗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叶弯弯食指在下巴轻点,抬起眼皮盯着眼前成熟稳重的男人,“听说我不是爹亲生的,而是从外面抱来的,大哥,这事是真的吗?” 他讶然,似乎甚为意外,继而有几分吃惊的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或者是听别人乱说的。” “你就别管我是不是听来的,你就老实告诉我,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叶弯弯难以辨别他神色的真假,似真似假,不是叶白装得太认真,就是他其实也不清楚,有可能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也不知道。”这是叶白的话。 “你不知道,不可能。”叶弯弯几乎是摇头否认,“爹最看重你,你也跟在他身边多年,相必爹或多或少也会提到一些,难道真的没有吗?你再认真,仔细的好好想想。” 一个能把心事藏很深的人,心里难免不痛快。希望能找个人诉说心中的压抑。 叶白得她爹倚重不说,她大哥为人处世,更是拿捏到好处,做事也极为稳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嘴巴自是严得紧。 叶正就算说了,他相信叶白也能守口如瓶,当耳旁风,定不会去再同外人提起。 “没有。”叶白再度矢口否认,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大哥从未听爹说过这样的话。丫头,你要记住,爹是你爹,大哥依旧是你大哥,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不会改变的。” 叶弯弯看着他,定定地道:“我相信大哥不会骗我,更是有意隐瞒我。” 叶白垂下眼帘,笑了笑,“知道就好。” 听叶白这番话,叶弯弯虽不能马上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抱来的,但至少不再像来的路上空落落的。 兄妹俩又在别处走了圈,聊起儿时的趣事,即可就到了饭点。 少了宗政烨在场,众人就跟平常吃饭一样。原先叶正还想把主座让出来,可被叶弯弯给拒绝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图的不就是其乐融融,或者是尽情吗。若是被规矩礼节都束缚住,任谁也不愿凑一桌。 叶晶幸灾乐祸的问,“三妹,明世子怎么不陪你一道回门。” 早在出去迎接叶弯弯时,她心里就堵着慌,闷得慌。 她明明是嫡女,可叶弯弯一个庶出,甚至是赫赫有名的傻子,如今竟然还能嫁得比自己好。就算她现在不傻了,可她在帝都的名称早已远扬。 再得知这次宗政烨没跟她回门,自己算是解了口恶气,心情大好。 即便是自己嫁得比叶弯弯差,但至少云严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大姐这是什么话,夫君有事不能来,难不成我非得缠着他,要他一定要来不成。”叶弯弯神色自若,并不为她嘲弄的话,而有所动容,表现得体贴大度得紧, 叶晶被噎住,狠狠的戳着面前的那碗饭。 她手边是叶菲,为此踢了踢对方的脚,叶菲没注意到,埋头继续吃,她娘说了,饭桌上多吃菜,少说话。 这样才能少出错,少挨骂。 见她没反应,叶晶桌子底下的脚干脆踩到她鞋面上。 叶菲恰好吃得多,嘴巴一时半会闲不出来,不然非得尖叫起来,侧头看向叶晶,对方狠狠瞪自己,心神意会,只得一个劲的点头,待吞下去,她才道:“三妹,我觉得大姐的话很中肯。明世子明知道你今天回门,为何就不能先放下手中的事务,陪你回来。若他真的在意你,他还会撇下你吗?没准他根本就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一个世子妃。” 叶弯弯还没做声,这头叶正先发怒了,筷子“啪”的在桌面一掷,厉声道:“混账东西,不想好好吃饭就给我滚出去。” 在座的人均是震惊不已,叶弯弯亦然。饶是她也料想不到叶正会反映这么大。 叶菲吓得快哭了,陆青也没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现在叶弯弯身份不一样了。单凭什么上次验身事件,她自认自己没看花眼,宗政烨绝对没有逢场作戏的意思,那可是认真的。 “吃个饭也不能堵住你的嘴。”陆青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叶菲碗里,转而和颜悦色对着叶弯弯道:“你二姐说话不经大脑,你也别往心里去。二娘在这,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对于这个女儿,陆青也是很无奈,恨铁不成钢,可又能如何,一点也不争气,跟在叶晶身后当跟屁虫。 “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二娘您就别多想了。”叶弯弯勾唇,悠悠瞥了眼叶菲,一本正经的道:“二姐,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 别以为自己没看见叶晶对她使眼色,实则叶菲也是个不长脑子的人,心甘情愿的被人拿来当枪使。 叶菲哪敢再吭声,叶正方才那个大嗓门早已把她吓得连魂都快没了,又被陆青瞪眼,只能委屈巴巴的垂着头。 “爹,您就别气。明世子对我怎样,我自己心里有数,别人想怎么说由他们去,毕竟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堵住他们的口不成。”叶弯弯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有半点的不悦,反而劝说起叶正来。 “嗯,吃饭。”叶正脾气一收,自然没人敢在作妖。 叶弯弯吃了几口饭,突然道:“爹,上次您说娘的墓地不在这,我也就没强求。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去祭拜一下她,不知您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把目光投在叶正身上,似乎也想知道她生母是谁。 叶弯弯见他低眉沉思,这才道:“也好,如今你成年且成家,是该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我即可安排下去,明天就启程。” “爹,我想吃完饭就去,我之前不谙世事,不懂得问,您更没提起。可我现在懂事了,我特别想知道赋予我生命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人。” 叶正点头,“好,等下爹和你一起去。” “老爷,我,” “行了,一大帮人去凑什么热闹,你们都给我留在家里。”李莲香刚添了句,话还没说个全,就被叶正给打断了。 她的心思,叶正自然清楚不过的,同床共枕多年,这点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 李莲香很识趣的住口,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值得将军一直把人藏在外头,要不是叶弯弯的到来,恐怕自己还被瞒在鼓里呢。 即便是那个女人早已入土,现在已变成一抔黄土,但她依旧记恨于心。 正因为太过于神秘,她的嫉妒心才会这般强。 “大哥,你也是和我一块去吧,我想当着娘的面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好。” 三人刚坐着马车离开,陆青就立马伸手拧住叶菲的耳朵,开始训话起来,“我叫你不听话,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没想我会生出像你这么蠢的女儿来。” 一听这话,李莲香就不爽了,这言外之意,说的不就是自己的女儿使唤她女儿吗。 她拦住陆青母女,“你这指桑骂槐的话,我怎么听得不入耳呀。” 陆青呵呵一笑,“你听得不舒服关我屁事,难不成我说什么都得事先问你的意思吗,真是好笑。” 陆青不是出身名门,说话什么的都是很随意,自己喜欢就好。 当然,她也会看场合,但对方是李莲香,她连面子都不给。 李莲香又被她给气到了,只好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压对方,鼻子一翘,“别忘了,谁才是这当家的女主人。” “将军府上下谁不知道,当家的人是大姐你,可那又如何。除非老爷把我休了,否则你也休想管得了我。” 说完,她扯着叶菲就走,“走。” “娘,好疼啊,您先放手。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叶菲疼得直嚷嚷起来。 “知道疼,知道疼以后就多长点脑子。”陆青非但没松手,反而加大手劲。 叶晶一向心高气傲,瞧不起人,更觉得陆青母女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娘,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您可是原配,还怕她做什么。” 李莲香气消了大半,再看到眼前的叶年时,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抬手用力戳着他的额头,“你就不能学你大哥一点,好好跟你父亲帮忙做事,整天就知道和你那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没出息的东西。” 叶年拍开她的手,很有自知之明的反驳,“娘,他是他,我是我。我就算是再优秀,做得再好,爹也未必能重用我,何必呢。” “你个臭小子,你就这么下去,别说你爹放弃你,连我也不管你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但不学好,整天把她气得心肝肺都疼,哪天被他气死了也不一定。 第八十章.杀手来得太突然 等到了目的地,叶弯弯恍然觉得她被自己爹给坑了,不是说要去看她娘亲吗?为什么来寺庙了。 许是看她的疑虑,旁边的叶正一本正经的解释,至少在叶弯弯眼里看来就是这样的,“我把你娘的骨灰放在这了,佛门圣地,清净无扰,正是你娘喜欢的。” 叶弯弯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难不成我娘心地善良?一心吃斋念佛吗?” “算是吧。” 话落,叶正负着手走在前头。 “······”算是吧?这算什么答案,就不能明确一点吗? 叶弯弯挠了挠头,对于他给的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搞得心里很没底。 “走吧。”一旁的叶白提醒。 欲与她擦肩而过时,叶弯弯眼明手快,拉了他把,小声嘀咕,“大哥,你觉得爹今天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叶弯弯并不了解叶正,他有没有反常的举止,她是看不出来的。 叶白疑惑的看着她,很是肯定的否决,“没有,倒是你很不正常。” 呆眼瞪着他,“我哪里不正常了。” 叶白注视她半会,把她打量了一般,笑着道:“全身上下。” 前方,叶正的声音传来,“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赶紧跟上。” 叶弯弯朝眼前的男人吐了吐舌头,拔足追上去,“来了。” 这次出门清莹没得跟,叶弯弯不准,原本今晚她也是要回凉王府的,只不过她把那丫头打发回去,同宗政烨说她暂且晚点回去。 好歹是夫妻,尽管不恩爱,也得提前说声,不然回去明世子非得捏死她不可。 身后的叶白,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跟上。 两人跟着叶正来到寺庙的后院,也不知他从哪抱来一个陶瓷的骨灰罐子,开口就说是她娘亲的骨灰。 “你想要说就跟你娘说吧,爹和你大哥就去外面等你。”也不等她回话,直接把骨灰罐子塞到她怀中,然后转身对着叶白道:“走吧,陪爹出去走走,说说话。” “好。”叶白随口应下,又对着骨灰盒拜了拜,“四娘,您放心,我会帮您照顾好弯弯的。” “……” 留下叶弯弯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娘亲的真实姓名,她爹怕自己问吗?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溜人了。 手指曲起,轻轻敲了敲罐子,侧着耳朵听,没啥感觉,叶弯弯喃喃自语起来,“这就是娘亲的骨灰,我怎么也一点也感觉不到,好歹也给点心灵反应吧。” 抱着骨灰罐子,在园中寻了个石凳坐下,把罐子往石桌一放,她单手支起下巴。 想着想着,越发不对劲。既然叶正肯认她这个女儿,又怎么会不认她娘亲。再者,她娘亲已经入土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就是生下她这个女儿来。 难不成真如他所说的,她娘亲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礼。这倒是,生前平淡无奇,死后风风光光又有什么意思。 叶弯弯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有种预感,那就是这个罐子里的骨灰不会是她娘亲的。 与此同时,叶正同叶白这边,却是另一副场景。 两父子并肩而行,叶正长叹口气,语气很是无奈,“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至少我都是为她好的。” 叶白有叶正年轻时的神韵,即便是做事,亦如此,“爹,您的用心良苦,有一天弯弯会谅解的。” “弯弯总归还小,玩心还很大,很难定得下心来。我倒是希望她能和宗政烨能和和美美的过着小日子,而不是去查一些不必要,伤神,既又查不到的事。” “查不到?”叶白诧异,眉心蹙起,似在冥思苦想,整个人都肃穆极了,“怎么会查不到?爹,难不成您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嗯。”叶正点头,他也是一点头绪也无,不是没有派人查找过,可连半点的蛛丝马迹也寻不得。 “爹,丫头她想找下去,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劝劝她。” “不用了。”叶正摆手,“她想找也不能找得到,不然我也不用找了三年也毫无音讯。” “可您忘了,那丫头身边还有明世子,他的实力。”叶白意有所指,“恐怕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你我看法一致,实力恐怕不容小觑。” 宗政烨一个外姓世子,官职都能赶上太子了。且在朝堂上,皇上对他更是倚重,皇上对太子似乎不怎么看好。 偏偏太子云煊又是皇后一心栽培出来的,皇上这般抬高一人,打压一人,最看不过眼,但又不敢动宗政烨的人也是当今皇后连容了。 明的不敢动手,可私下里,谁知道呢! “爹,要是丫头向明世子求帮忙,我想他一定同意,这样一来,她会不会就有可能查得出来。” “我们又不能阻止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天已渐渐暗下来,叶弯弯坐在那,除了对着罐子发呆就是发愣,理不出什么东西来。 起身,左右扭动下腰身,活动活动筋骨,抱起罐子,叶弯弯决定去找那两个半路扔下自己人,顺带四处走走。 眼睛也不闲着,清澈明亮的眸子,骨碌碌四处张望。 在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时,叶弯弯见迎面走来一个带着戴笠,身材苗条的女子,一身黑色的修身劲装,手无刀剑,却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女侠,那种在江湖闯荡的女侠。 那种当女侠的感觉,简直是酷爆了。 叶弯弯忍不住激动了,其实,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劫富济贫,当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留名女侠,可惜就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估计东西还没偷到,自己早已蹲牢房去了。 她拉开一抹自以为很友好的笑容,在离那人两步之遥时,腾出手对那人招手。 对方根本无视她,几乎和叶弯弯擦肩而过,戴笠垂下的黑纱随那人急速的步伐而被风微微撩起一角,她也只能趁那空隙,得以窥见女子紧抿的唇瓣。 正当叶弯弯怔忡,只觉脖子后头有凉风打来,她脖子还没缩起,那人已经插住她纤细的脖子。 猝不及防,甚至是防不胜防,她大惊失色,怀中的罐子失去支撑,掉落在地,应声而碎,碎片、骨灰散了满地,甚至有的随风飘走。 叶弯弯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仅是因为自己窥得她的一丁点容貌,自己又不是男人,有何看不得的。 那人插着她的脖子,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叶弯弯感觉到对方两道强烈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打量,紧跟着脖子一紧。 妈的,就算是想杀她,也得给个理由吧,不然自己也死得未免太冤了吧,她们无冤无仇,更是没见过,怎么就招惹她了,一个傻子还真能骗到人不成。 叶弯弯使劲扑腾,她才不要那么快死呢,好不容易赶上一次穿越大军,好不容易混得个世子妃当,还没吃够,玩够呢,就这么挂了,可就一点也不值当。 别看对方身材苗条可人,但这手劲力道大得可以。到底是习武之人,力道对于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不分男女。 呼吸困难,叶弯弯因缺氧而满脸通红,使劲再使劲,可却再也提不上劲。 只得在心中暗骂,并问候对方的老母。 在夺去她最后一口气时,半空寒芒劈下,如闪电般,那人急急抽回手,尽管速度再快,那刀刃还是伤了她手臂,戴笠垂下的黑纱被切下一角,比切跟头发还锋利。 那女人看向来人,恨恨咬牙,单凭男人方才那凌厉的一刀,便晓得他内功深厚了得,自知自己不是对手,脚尖轻点,矫捷的身影,急速消失在墨空中。 在死亡边沿走过的叶弯弯,突然觉得空气是多么的重要,生命是多么的宝贵,她大口大口呼吸着。 踉跄着脚步站起身来,她单手按在胸口上,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敢再笑了。 刚才一笑,已经惹得小命险些没了,要是再笑,指不定要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来。 “你为什么救我?是不是对我有企图?”叶弯弯目光落在男人的半边脸上,眼里满含戒备。 前一秒是朋友,后一个也可能是敌人。她不能粗心大意,着了他的道。 话说,她看过的小说里,女猪角碰到最多的蒙面人,基本上都遮住半边脸的,而她见到的这个却不是,他仅是遮了半边脸。 男人的右脸自额头延伸至下颚,全部覆盖着一张铁面具,冰冷的铁,掩藏的是一张不动声色的脸,铁的冰冷与坚硬,更将他衬得冷漠不可接近。 叶弯弯还没仔细瞧他的左脸,男人已经侧身对着她,没能看见他另一半完好轮廓,黑黝黝的眸子,对上的只有冰凉凉的铁面具。 男人并没有理睬她,叶弯弯慌了,就怕这鬼寺庙要出命案了,方才那女人也是这样的态度。 叶弯弯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方才的位置,哪里还有人,早就飞走了。 正当她狐疑时,只听叶正喊着她的名字。却是原来那人听到脚步声,这才不多呆的,才飞走的。可不是飞走吗,比超人还超人啊。 叶弯弯可不敢不吭声,就怕那女魔头突然杀回来,那她可就惨了。 “爹,我在这。”她一拍脑门,暗叫一声不好,再看看洒了满地的骨灰只得弯腰捡起来,可已经无济于事了。 骨灰的味道有点奇怪,这是叶弯弯的第一反应,她沾起地上的骨灰凑到鼻子下面闻,瞳孔一缩,这不是碳灰吗?怎么会? 第八十一章.他说疼吗? 这不叫坑爹,分明叫爹坑好吗?只不过这爹也实在是太坑了吧?竟然拿碳灰骗她说是骨灰,就算是想瞒着自己,起码也要做得像样点好吗?叶弯弯真是无语了。 叶正和叶白正往这边赶,刚刚差点被不知名的女人给活活勒死,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免得他们担心。 地上的黑纱被她捡起来,并揣进怀中,脖子上还有些疼,没准已有红色勒痕,叶弯弯为了不露出破绽,把衣领往上提了提,但似乎这古代的衣领,不怎么高,根本遮不住。情急之下,她只好拿随身带的手帕系在脖子上,当做掩饰的装饰。 “出什么事了?”听到大动静率先赶来的叶白,见她安然无恙,不由得舒口气。 “怎么回事?”身后紧跟而来的叶正急切的开口,他神色慌张。 尽管夜色已暗,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们还是看清眼前的场景,叶弯弯站在摔破的罐子前,许是闻言,转头看向他们,细白的脖子赫然多了抹白纱。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对方眼里都有着疑问,那就是这罐子究竟是叶弯弯自己摔碎的,还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但叶白留意的却是她脖子上的白纱。 显然,叶正神色更不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罐子装的东西是什么,这是应急用的,并不是真正的骨灰,而是碳灰罢了。为此,对于她脖子上突然出现的白纱并不是很在意。 他们的视线都定在地上,叶弯弯双手一摊,并不打算道出实情,而是满脸无辜的道:“我一时手滑,一不留神就砸啦。” “真的只是不留神?”叶正转眸看着她,悠悠来了句。 叶弯弯知道他问的这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试探自己到底知道这所谓的骨灰是否有猫腻罢了。 她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好卸掉他的疑虑,笑着说道:“当然了,我正想去找东西来把娘的骨灰装起来,您就喊我了。” 话落,她弯腰欲拾起地上的骨灰。果不其然,叶正急忙阻止了她,“不用了,既然天意如此,或许是您娘的意愿,就让它随风吹走吧。” “可是,”叶弯弯干脆假装不解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比你还要了解你娘,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这话说完,叶正老脸一红,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唯恐被人看出来,他抬步就走,“回去吧,天色已晚,要是再晚点,明世子就要上将军府要人了。” “爹说得对,上次丫头逃婚,明世子可是上门要人,那脸色还不是一般冷呢。”叶白在一旁,顺着话题给叶正台阶下。 “行行行,你们说回去就回去。”叶弯弯怕他们拿宗政烨来取笑自己,赶忙打起马虎眼来。 转而一想,叶弯弯都快被这个爹给逗笑了,掩着嘴角起来,但也不敢太大声。 她瞧见叶白也笑了,尽管嘴角的弧度不大,却还是显露了他的好心情。 叶正背着手走在前头,叶弯弯和叶白落在后面。 她亲昵的拉着叶白的手,笑得不能自已,“大哥你发现了吗?刚刚爹似乎是不好意思,脸好像微微红了呢,真的好稀奇。” “爹也是人,是人都会七情六欲的,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叶白不以为然。 叶弯弯撇了撇嘴,只当没听到他的话,“你跟着他那么多年,难道没发现。见到他最多的时候都是板着张脸,严肃得很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适应得过来的。” 难道就不会觉得无趣吗?真搞不懂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叶白却是笑着道:“习惯了。” 叶弯弯,“……” 这种事也能成为习惯,真是难为他了,叶弯弯不由得替他默哀一分钟。 “丫头,你脖子上这,” 叶白说着就要伸手去揭下来,从刚才见到她的第一眼,自己就留意到了。只不过找不到机会去问。 叶弯弯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去,神色淡然,俏皮一笑,“干嘛,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叶白一脸认真,摇头,“没有,大哥只是觉得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好看就行。” 知道叶白心思细腻,叶弯弯可不会傻到要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笑呵呵的追赶上叶正。 三人坐着马车一路返回。 叶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三人刚下马车,管家跟后面被猛鬼追一般,如临大敌跑过来,气还没顺,就急急忙忙给几人问候,然后道:“明世子来了,说是要世子妃一起回去。” 看他这气喘吁吁,还不忘报备“紧急军情”的任务,叶弯弯眼看着他吊着一口气,就怕下一口气就有可能断气,呜呼哀哉了。 她又不是要跑路,至于跟过来吗?再说了,既然怕自己跑路,今早上怎么不一样过来,要跑人都跑了。 叶弯弯表示不知道宗政烨到底怎么想的。 三人来到大厅,叶弯弯一眼就瞧见那坐在主座上,剑眉微拧的男人,看见她似乎还是不高兴的模样。 叶正和叶白一一行礼,叶弯弯自然也不能落下,在外总得给明世子面子,也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大将军,我们就不打扰了。” 宗政烨离座,对着叶正客套说着,然后拉过叶弯弯朝外走。 “你别动不动就拉我,我自己会走的。”叶弯弯气呼呼的说着,但明世子明显比她还要不高兴,至于原因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留下一大厅子的人面面相觑。 几乎是被宗政烨连拖带拽拉上马车,叶弯弯脸都是黑的,今晚诸事不顺,险些丢命不说,现明世子又给她摆脸色,心情能好到哪去。 上了马车,宗政烨下令出发,然后就一语不发。 叶弯弯气得不行,干脆也扭过头,不去理睬他。 马车里,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半路,宗政烨还是先打破了寂静,“今晚去哪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看我娘了。”叶弯弯堵着气,也不说具体去哪。 她知道清莹肯定和宗政说了,但他为什么还要矫情的问自己,无非就是想亲耳听到知自己招待去哪罢了。 “本世子问你今晚到哪去了?”宗政烨黑沉着脸,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仿若听不到她亲口说,他就不罢休一般。 阴沉,凤眸深邃得瞧不见半点波澜,这样的宗政烨,叶弯弯还是头一次见到,但她心里也不服气,凭什么他不高兴自己就得听他命令,凭什么他不高兴就得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她是人,是个有血有肉,还有思想的人。 她想哭的时候就能放声大哭,想笑的时候就能放声大笑。 现在她最不想做的就是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叶弯弯抿嘴不语。 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令宗政烨胸腔仅压下的薄怒迸发出来,“哑巴了?本世子叫你回话。” 叶弯弯转头瞪他,心情不爽,胆子也跟着肥了,没好气的道:“我现在不想回你的话,更不想和你说话,怎么?你有意见。” 宗政烨被她气得额头突突的,想把人扔下马车,但却又不能,像是被猫爪挠在心尖上,痒痒的,想挠也挠不得。 “你嘴还挺硬的,准是平日太惯着你,才养成你这性子。” 惯着她,这话她怎么听着别扭,明世子何时宠着自己了。 叶弯弯作为当事人,根本就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宗政烨说这话很是荒唐。 为此,她冷言反驳,“明世子,您说这话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叶弯弯。”宗政烨咬牙喊着她的名字,一副要把她拆骨入腹的样。 他这模样,在叶弯弯看来,明世子是被人戳到痛处,恼羞成怒的表现。 “干,” 眼前黑影袭来,叶弯弯差点惊呼出声,然后就是一阵天翻地覆。 顷刻,她已经被宗政烨按在软垫上。属于男人绝美的轮廓逼近,在她呼吸的上空,黑曜石般好看的凤眸,睫毛也长,很是好看。 叶弯弯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说话开始不利索,“你,你做什么?” 宗政烨玉指微勾,把她脖子上的手帕勾掉,叶弯弯想要阻止,奈何手脚被他禁锢,只好由他去了。 然后,她看到宗政烨一向平静无波的凤眸,瞬间卷起浪花,随即又平复,指腹在她脖子的红印子刮过,微痒,他嗓音不愠不热,喜怒难辨,出口的只有两字,“疼吗?” 这话完全是出乎叶弯弯的意料之外,按照套路走,此刻难道他应该问的是谁做的?亦或者是活该之类的,而不是他现在这简单不过,却令她听了,心情复杂难辨,甚至有种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叶弯弯还是很理智的,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在明世子怀里。 “疼吗”这两个简单不过的字眼,戳得她心里软软的,更是甜甜的,叶弯弯低眉顺眼的低头,“疼。” 说不害怕是假的,说死不可怕的人,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真正体验过那种死亡的恐惧。原来面对生死,她也会怕的,很怕。 瞧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宗政烨哪里还顾得上责备她,把她拉起来,认真点的盯着她的脖子,口气开始不好了,“知道疼就好,看你下次还敢胡来。” 叶弯弯坐好,整理自己有些不整的衣衫,决定不和明世子再置气,“我才没有胡来。” “没有胡来,那这哪来的?”明世子指着她的伤痕,恨不得戳两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去。 第八十二章.眼睛抽风 叶弯弯眼珠子一转,正寻思着怎么圆这个伤痕。 “借口编好了吗?”这头盯着她,看出苗条的宗政烨适时的开口,将她刚萌生出来的想法,瞬间插死在摇篮中。 当即她也只能嘿嘿一笑,抬手摸了摸伤口,还真有点疼,嬉皮笑脸的道:“没有。” “严肃点,问你话呢。”相比于她,明世子显然比她正经多了。 知道瞒不过,叶弯弯只好老实招待,听完她的话,宗政烨眉心微蹙。 “她怎么会对你有敌意?” 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随即摇摇头,“谁知道,兴许是有病吧。”末了,又添了句,“我都不认识她。” 见明世子拧着眉不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叶弯弯很识趣的坐到边上去。 即将到凉王府之际,宗政烨只说了句,少给他添麻烦。 明世子甩她脸色,但还是伸出手想带她下马车,叶弯弯却不领情,当着他的面就直接跳下马车,而后还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宗政烨忍住没把她一巴掌直接拍到马车里头的冲动,让她以后还敢拿着鼻孔对着自己,真是欠打。 当然,明世子自认为好男不跟女斗,尽管他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还是放过了叶弯弯这个小女人。 宗政烨早已吩咐管家准备好饭菜,就等他们回来就可以用饭了。 叶弯弯的口味他都清楚,特意嘱咐做的也是她最爱吃的几样,但他一向傲娇,即便是自己有心准备的,他也不肯承认的。 叶弯弯双手撑在桌面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菜色,就差嘴里没流哈利子,笑着道:“这些都是我喜欢的,” 她停顿,继而视线在宗政烨快速扫过去,然后停落在管家身上,“管家,你人真好,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还特意吩咐他们做给我,还真是辛苦了。” 平白无故受表扬的管家,理应是喜笑颜开,谁知嘴角的笑意还没挤出来,感觉到前面自家世子冷然的气息,瞬间就蔫了。 得,哄得了世子妃,世子倒是把自己给惦记上了,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凉王府,世子最大,他还是站在世子这边比较保险,这么一想,管家急忙笑哈哈的上前一步,为明世子邀功,“世子妃,这些都是世子让老奴吩咐手下的人做了,老奴可没有世子对您的心思,懂得您的喜好。” 管家这马屁拍得很成功,既把功劳给明世子,又能把明世子对世子妃的心思说出来,这么一对比,岂不是显而易见吗。 叶弯弯脸上的笑一收,砸了咂嘴,她当然看出来是宗政烨准备的,刚才她目光一看过去,就明显看到他眉眼的得意之色,正等着她好好夸耀他一番,可惜这点小心思被自己给看破了,就顺带把管家拉下水而已。 管家这马屁一拍,果不其然,明世子刚才还面显不悦,现已傲娇得下巴微抬,这副样子根本就是想等叶弯弯说几句好话给他听罢了。 隐约猜到他心思的叶弯弯,偏就不让他得逞所愿,即可转了话题,“我好饿,趁热快吃吧。” 宗政烨脸就黑了,管家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他似乎能看到明世子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在咯咯作响,他怕筷子就这么被自家世子给折断了。 太阳落山,天气不算是热,只能说是凉爽,但管家还是一个劲的抬袖擦额头漫出来的冷汗,还不停的冲叶弯弯使眼色。 叶弯弯才不管明世子心情到底好不好,她心情好就可以。管家对自己使眼色,她明明看见就是不做理会。显然管家是个衷心的主呀,眼睛都快抽筋了也不愿放弃。 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叶弯弯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上管家,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管家,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管家眼睛瞬间恢复正常,忙回道:“回世子妃,方才是风吹了眼,现下已无碍,劳您费心了。” 叶弯弯笑了笑,眼角余光是宗政烨难看的脸色,她顺手夹块自己爱吃的鱼块给他,“这鱼味道不错,你也吃。” 明世子用鼻子不满的哼了声,但脸色终究比之前的好多了。 管家暗暗捏了把冷汗,见状,心才敢落回肚子。 只不过明世子被一块鱼肉给收买了,管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后知后觉,恍然记起一件大事,那就是明世子和世子妃两人虽同床,但终究是有名无实。 也不知他们到底想维持这样的现状到何时,这凉王府早日迎接小世子的到来,才是正经事啊。 对于宗政烨和叶弯弯什么时候能同房,管家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以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 他定在那,冥思苦想之际,见明世子也不嫌弃的夹起世子妃给的鱼肉吃着。 管家讶然,继而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来,他为什么不借花献佛,借世子妃之手送汤给自家世子,然后他在汤里再做点手脚,比如放点让年轻人控制不住的事之类的药。 管家暗喜,仿若看见自己成功了一样。 待他沾沾自喜,回过神时,宗政烨和叶弯弯早已没了人影,只有几个丫鬟在手脚麻利的收拾着。 叶弯弯洗漱完毕,长发还湿漉漉的,而清莹站在她身后,拿着干毛巾帮她擦拭,发梢上的水珠。 叶弯弯闭着眼睛,试图想回忆起今晚那人对自己起杀心的疑点在哪。可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均想不出半点头绪。 唯一能肯定一点就是,那女人是临时起的杀心,至于叶弯弯为什么能确定她是临时,而不是有预谋,那是因为那人原本眼神都吝啬得分给她,甚至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样,但在逼近她时,突然就动手,在动手插死她之前,似乎还盯着自己看了半晌,至于那个女人到底看的是什么?叶弯弯不是很清楚,看脸?似乎……有可能。 叶弯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不成是自己长得貌美,而对方正好是个毁了容貌,见不得别人比她长得好看,这才对自己下手。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发作起来,那可是发狠得紧。叶弯弯表示深深的理解,除了这个比较“合理”的说法,她实在是已经找不到更好的了。 她在心底,感叹一声,果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世子妃,您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出去了,世子今天一听您出去,恨不得把奴婢给杖毙了。”清莹最闲不住嘴了,想起白天的事,免不了要唠唠叨叨一阵子。 叶弯弯手一摆,眉眼不抬一下,“放心吧,只要我在,你不会被杖毙,顶多就是打一顿,屁股开花罢了。” 清莹被她气得直跺脚,不满的嚷嚷道:“奴婢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您。” “我有手有脚,自己也能照顾得了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 两人斗嘴中,外面一道悦耳的嗓音插了进来,“世子妃,世子命奴婢过来照顾您。” 有清莹一人足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根本不需要别人。 叶弯弯正想开口把人赶走,当即回神,两眼一睁,目光罩在那人脸上,清秀的面孔,长得倒是很耐看,似是想到什么,她慵懒的伸手对着那人勾手指,“到我这来。” 那人脚步轻移,几步来到她跟前,再次行礼,叶弯弯也不阻止。 “你叫什么名?”等那丫鬟行礼完,她状似无意的问。 “奴婢白荷。”那人语气不卑不亢。 “你是世子房里的人?”叶弯弯又问。 白荷神色淡然,如实禀告,“世子妃多虑了,奴婢只是府中的粗使丫头,承蒙世子看得起,调到世子妃身边来照顾您。” 叶弯弯勾唇一笑,手探上头发,不着痕迹摸下那只束起湿漉漉长发的簪子,对着一步开外的白荷掷过去,“看招。” 白荷头一偏,两指轻轻松松就夹住了她甩过来的簪子。 叶弯弯没有内力,发出去的簪子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轻易夹住自然不是难事。 这一点叶弯弯是很清楚的,她想试探的不过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会不会武,身手好不好。 想来明世子是怕自己今后在外面有危险,这才安排这么一个美女高手在自己身边,想不到还真有心思。 “您的簪子。”白荷上前,双手递上。 叶弯弯满意的点头,“好,那就跟着我吧。” 清莹多了个伴,笑着主动问候,白荷性情清冷,话也少,只是含笑点头。 宗政烨回来时,叶弯弯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铺在身下,给人风情万种的感觉,她望着头顶上方发怔。 宗政烨见怪不怪,宽衣解带之后,兀自上床,顺势把叶弯弯往里头推了推。 叶弯弯干脆抱着他的手臂不动,明世子拉了她把,“起来。” “干嘛?”她咕哝了声,懒洋洋的,根本就不想动。 “上药。”明世子漫不经心的说了话。 这么大块的淤青,涂药才能早点让淤血消散。不然看起来特别醒目,主要是他看得不爽。 “今晚我泡热水了,不用上药了。”叶弯弯翻过身就朝里头睡去。 宗政烨哪里肯,大手一提就把人给拎起来,然后腾出手,毫不留情的狠狠都戳着那类似绳子大小的勒痕,“疼吗?” 叶弯弯欲哭无泪,戳着她的伤口威胁自己,她哪敢不睁眼说瞎话,实际上也是很疼,她倒抽一口凉气,忙不迭回道:“疼疼疼。” 宗政烨眉梢微微勾起,满意她的表现,“知道疼就好。” 第八十三章.贵客 叶弯弯不满的哼了哼,戳得这般用力当然疼了。 正在给她上药的宗政烨手一顿,叶弯弯以为他又要戳自己,刚动了下,肩膀却教男人按住,紧跟着明世子说道:“嘴硬了,又想顶嘴。” 她忙摇头,却是转了话题,尽管心里有些底,但还是反问他,“你怎么派白荷来我身边侍候我。” “多个人在身边,未免不是件好事,她会武,能保护你。”这是明世子的理由。 叶弯弯心里暖暖的,两眼亮晶晶的,“她是不是很厉害?” 明世子简明扼要的给了两字,“一般。” 她却切了一声,明世子能给出一般的评价,这功夫当然也是不赖的,只不过…… 叶弯弯偏过头多瞧了宗政烨几眼,见他神色认真的给自己上药,动作轻柔,像是不自觉间放慢的,生怕是弄疼了她一般。 皆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果不其然。再者明世子就是那种鹤立鸡群的人物,茫茫人海就能被人一眼相中,这等相貌,简直是人神共愤啊。 她突然好想亲他,特别是那种薄唇,性感极了。 叶弯弯瞬间清醒,赶紧摇了摇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邪恶的念头,要是被他知道肯定要被笑掉大牙了。 “就因为今天的事?”叶弯弯随口一说,明世子低低的应了声“嗯。” 她自顾说道:“我知道那女人为什么想杀我了。” 叶弯弯感觉到宗政烨擦药的手略有凝滞,难得的正儿八经的搭话,“为何?” “她啊,肯定是看我不顺眼喽。”叶弯弯故弄玄虚起来,分明是想吊明世子的胃口。 她这点小心思宗政烨当然清楚,当下也不和她计较,只是笑着问:“为何看你不顺眼?” 叶弯弯原想应景的甩下头发,散发属于女人性感的特征,但一想到有可能会扫到明世子尊贵无比的脸,不得不收敛,估计她敢甩,明世子也敢把她头发给拔光了不可。 她很自恋且诚实的道出心中的猜测,叶弯弯美滋滋的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她没我长得好看,准是嫉妒我了呗。” 宗政烨瞥了眼她的侧脸,嗤笑,疑是不屑的道:“就凭你?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的尊容了。” 明世子不是委婉的说,而是赤果果的说,面子啥的完全都不给。 叶弯弯顿时噎住,被明世子这种当面拆台的人,表示很不看好,估计在电视剧里头,明世子恐怕活不过两集。 她当下解释起来,“我是有证据的。” 宗政烨把药瓶往边上一放,饶有兴趣的回应,“此话怎讲。” 叶弯弯调整坐姿,正对着明世子,对着他竖起两根手指头,正模正样的道:“原因有二,其一,我和她素未谋面,无冤无仇,更谈不上仇人二字。其二,她肯定是见不得人,晚上带着个戴笠,要么太丑,要么容貌被毁。” 叶弯弯忽然一笑,“你也知道女人都见不得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女人,我猜她肯定是这样,出于这个原因想弄死我。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听她这番解释,明世子显然是不赞成,“按你这说法,这天下比她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去,难不成她要一个个去杀。” “你,”是不是傻,但见明世子看自己眼神很是不善,叶弯弯急忙收住口,才避免祸从口出。 “她不刻意去找,但碰到绝不放过,我是这个意思。” 宗政烨顺势躺下,“不早了,睡吧。” “喂,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分析得不对吗?”叶弯弯侧身看着他。 宗政烨微微闭眼,“你这也叫分析?以本世子看来,你还没那本事。” 这不是明着说她头脑简单吗?叶弯弯那叫一个气啊,可是能怎么样?明世子准是看她今晚吃饭不给面子,气得他吃不饱,现在反过来,把她气得睡不着。 叶弯弯哼了哼,休想,跟着躺下睡觉。 “在生气。”明世子突然出声。 叶弯弯正气在头上,以为他有意讨好自己,有几丝动容,但不作理会。 宗政烨继续火上浇油,“本是事实的话,还不让人说。” 叶弯弯气不过,抬起脚丫子就踹过去,宗政烨耳朵灵敏,就势夹住她的小脚丫,眼皮也不抬,“要是不想好好睡觉,就给我安份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话威慑力很大,叶弯弯赶紧偃旗息鼓,不敢再胡来。 她恍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似乎,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时,明世子说的最多的自称就是“我”,而不是“本世子”。 对于这一点发现,叶弯弯莫名的窃喜。 等等,叶弯弯猛然反应过来,那啥,明世子此时此刻还夹着她的脚,还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压下眼帘,顺着明世子绝美的脸庞一路往下,然后停在他修长的两腿间,她的脚丫子还夹在中间呢。 叶弯弯当即脸唰的就红了,她动了动,想抽回自己的脚。 她抽不动,宗政烨却倦意甚浓的来了句,“别动,我累了。” “可我的脚……” 剩下的话,叶弯弯已经傻愣得说不出来了。 不为别的,此时此刻,明世子长臂一揽,把她从里头揪出来,叶弯弯的脸颊被迫压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她能听到男人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着,连带的……还有她的。 叶弯弯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顿时也说不出话来,想动嘛又动不了,宗政烨的掌心掌着她的肩膀,想脱身出去,自是不得。 脑海中突然闪过月光下,男人冷硬的贴面具。趴在明世子胸口上的叶弯弯,不免觉得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人家明明是好心救自己,可她倒好,不给人家好脸色,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恩人,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才是啊。 被人救这件事,叶弯弯没敢和宗政烨细说,几乎是一笔带过,就怕明世子说她不守妇道之类的。 叶弯弯轻叹了声,“他长得肯定不赖,下次一定要报救命之恩才是。” 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自古人情太难还,谁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她无奈的努了努嘴,今天算是惊吓不少,枕着男人的胸膛很快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宗政烨薄唇浅浅一勾,一抹奸计得逞的样。继而一想到她方才嘴里嘟囔的事,嘴角瞬间又弯了下去。 翌日,凉王府来了贵客,说是贵客倒也不是,但也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叶弯弯作为府上的女主人,自然要出来接待一下,若宗政烨恐怕是鸟都不鸟来人一眼。 所谓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五王爷云霄。 看到他,叶弯弯可没有好脸色,估计是为上次被抓进牢饭,还泼她水的缘故。 “五王爷来府上何事,若是找世子,他不在,请回吧。” “谁说本王来凉王府就一定是找宗政烨那家伙的,本王是来找你的。”他就这么不受欢迎?只不过这妮子比之前对他更无礼了。 叶弯弯斜眼看向他,“找我有何贵干?” 云霄嘿嘿一笑,对着站在一旁的清莹挥手,示意她离开。 清莹则看了眼自家的小姐,得到她点头后,这才转身走开。 “有什么就说吧,别搞得要去盗宝似的。”叶弯弯眼睛盯着他的脸,煞有其事的说着。 云霄甚是不在意,露出一副“有宝藏,我还会找你分赃”的样,靠过来,声音略微压低,“上次明世子同本王这借了本书,不知,” “原来那书是你的!”叶弯弯当即回想起来,指着他惊呼。 书名都这般下/流,书里的内容她不经意也扫了几眼,全身都沸腾起来。后来明世子拿走,也不懂塞哪了。只不过这书里面的内容实在是令人喷鼻血啊。 云霄也不否认,倒是眼神暧昧的看着她,叶弯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最后忍不住他这意味深长的目光,才低吼出来,“看什么看,本姑娘长得再好看,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家也会不好意思。你要是再看,小心我戳瞎你双眼。” 云霄被她逗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本王倒觉得你很不要脸啊。” 妈的,谁不要脸了,这厮跑来凉王府,难不成就为了挖苦她,说她不要脸吗?这种人实在是……闲得蛋疼。 既然被说成不要脸了,她还婉拒做啥,干脆就做不要脸的事吧。 “我是不要脸的人,王爷还偏要往我身上凑,那你又是什么人。” 云霄吃瘪,这个女人说话骂人都不带脏字,牙尖嘴利,但其聪慧还是有的。 云霄悠悠来了句,“被明世子滋润过的女人,怎么还这副德行。” 闻言,叶弯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特么的,什么叫被明世子滋润过的女人,他们现在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好吗。 这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个个都往这边凑热闹。今早,管家亦如此,一大早领着送补品的丫头过来,两眼一直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能长出朵花来似的。 说来也奇怪,管家今早的确有些反常,对她几番欲言又止,却又迟迟不说,最后还是走了。 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她定不会逼问,免得管家以为自己欺负他呢。 “我家世子可不像王爷你这般多情,动不动就左拥右抱,生活不检点。”叶弯弯跟着宗政烨一样形容云霄。 第八十四章.无意间解围(修改) 对她的这话,云霄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宗政烨那家伙当然不能和本王比。说得好听点,他那叫洁身自好,说得难听点就是迂腐。” 听听,云霄嚣张得那是一口一个“宗政烨那家伙”,要是明世子在场,恐怕是不敢这般直呼当事人的名讳。 叶弯弯深深觉得眼前这厮要上天了,不满的哼了哼,“我就喜欢明世子这种迂腐的男人,你管得着吗。”她一顿,继续道:“你要是想拿回书,你就到大厅去等,自个开口同他要。” 云霄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谁说本王是来拿书的,本王只不过是想知道明世子在床上是什么表现而已。” 叶弯弯顿时白他一眼,也不怕他笑话,“什么表现,自然比王爷你熟练便是了。” 她觉得云霄就是闲得蛋疼,不然也不会特地跑来问这般无聊至极的问题。 叶弯弯卷起衣袖,露出莹白的臂藕,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云霄抱胸,背靠树下,挑眉说道:“怎么,还想打本王不成?” 拿起清莹半路扔下的水瓢,继续浇花,她头也不回地道:“你皮痒想让我动手,我还嫌弃呢。更何况你这人皮那么厚,打你我可得不偿失。” 半晌,叶弯弯没听到身后的人回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眸看向云霄,见他两眼正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似乎在看得出神。 顺着他视线往下,最后定在一处小疤痕上,确确的说是一个类似疤痕的月牙形胎记。 她皮肤白,这枚胎记显得越发的醒目,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叶弯弯扔掉手中的水瓢,然后不着痕迹的拉下衣袖,并横他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胎记吗,就是模样看起来有点怪异而已。” 在她眼里看来,这个胎记模样之所以长得怪,那是因为胎记的形状,不由得令她想起包青天额头上的月牙,想笑又笑不得。 云霄收回目光,若有所思,跟着重复了句,“胎记。” 叶弯弯也是在洗澡时,不经意瞧见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心想准是叶正见到自己刚生下时,手臂上有月牙胎记,这才给她取名为弯弯,当然这纯粹是她个人的看法。 月儿弯弯,叶弯弯。 这看来,取得还挺随意的,只不过她喜欢。 “来府上,可是想蹭饭吃?”从外头回来的宗政烨前脚跨进院子,眼睛扫过树下的男人。 闻言,云霄回神,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剑眉一扬,“那敢情好,我还愁好久没能吃上你府中的饭菜呢。” 叶弯弯看向宗政烨,又瞧了眼没了刚才气势的五王爷,心里偷着乐,想都没想的直接拆台,“王爷可不是来咱们府中吃饭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上次借给你的书,类似春/宫图那种。” 云霄脚底生风,可没地方飞走,明世子把路给挡了,他总不能飞出去吧? “夫人说的可是真的?”宗政烨很是配合叶弯弯的演出,长腿一迈,没几步,就已来到她跟前。 鉴于明世子给面子,叶弯弯自然不会不给力了,盈盈一笑,“可不是嘛。夫君,他还想知道你床上功夫是否了得呢。” 得,把这姑奶奶得罪了,这是给他落井下石,现在这般贤淑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野蛮之色。 云霄当然不会承认了,故作镇静,笑着道:“我们方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我精力好不好,你不是不知道。”这话,宗政烨是对着云霄说的,对方听了那是一阵头皮发麻。 叶弯弯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不代表云霄不懂,明世子敢情又想把自己当人肉沙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霄身形刚动,这头宗政烨速度更快,眼明手快拉下他的脚,随即就是一阵打斗。 叶弯弯怕殃及池鱼,急忙跑到院外,站在外头探出颗脑袋来,眼睛缠绕在半空中打斗的两人。 两人身手均不错,但似乎宗政烨更胜一筹,轻功霸道,至于内力,她就不清楚了。 她看得正起劲,人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打起来了?”清莹闻声赶来,见半空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两人,惊呼起来。 叶弯弯头也没回,随口解释,“他们只是在切磋武艺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清莹了然,只道:“原来如此。” 看了会,叶弯弯也腻了,不由得提议,“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溜溜吧。” 天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见他们此刻打得刚入戏,没准早已打到忘乎所以了呢。 叶弯弯领着清莹刚离开忘忧阁,在路上就碰了管家。 管家很是高兴的行礼问候,随即笑着道:“世子妃这是要去哪啊?” 他记得世子,好像是往他们的住处去了。世子理应和世子妃多过几日的新婚才是。 管家恍然想起一人,那就是五王爷似乎也在,这上千瓦的电灯泡,实在是太亮了,世子妃定是害羞,这才先行离开的。 管家默默的对云霄有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暗暗的惦记下来。 叶弯弯笑呵呵的道:“我闲来无聊,想随便逛逛。” 心知管家有话想和她说,是以说:“管家可是在忙,若不忙,陪我一块走走。” 管家正愁着没借口,听她这么一说,心情都飞起来。 他笑得老脸一褶,“能陪您走走,这可是老奴的荣幸。”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叶弯弯也不说话,管家有话想说,可又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但又不敢当面问宗政烨,就怕明世子甩他一个冷眼,然后便不搭理他了。 管家思前想后,认为世子妃才是最好开口的对象,尽管有些话难以启齿,但作为凉王府忠实的奴仆,他愿意丢一回人。 这不,管家开口了,带着试探的心里,“世子妃,您觉得小孩如何?” 叶弯弯并不喜欢,听别人说养孩子很辛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付出的心血,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甚至是生孩子的过程更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一般,这份罪,她还不想尝试那么快。 一想到,古代的医疗技术还相当的落后,万一搞不好,孕妇在生产过程出现大出血,或者那啥的,孕妇还不得一尸两命。 叶弯弯自然不会告诉管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但又不好扫了管家的兴,笑着说道:“自然是喜欢。” 管家不由得一喜,激动着低喃了两句“喜欢就好”,继而他又道:“不知世子和世子妃打算什么时候要小世子?” 脚下的步子微顿,叶弯弯有几分漫不经心,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只不过生男生女都得看男方,是以她道:“这个得看夫君的意思。” 管家心里更急了,迫不及待的追问,“世子可曾有说过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个倒没听他提过。”提个啥,他们两个现在过得刚刚好,对于这种事几乎是不提的。 管家面色难掩失落之色,看来世子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转而他一喜,可世子妃有啊,殊不知这仅是他个人的想法罢了。 叶弯弯隐约猜到管家热切期盼府上能添个小世子,可她没这个准备,但安慰安慰下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管家,您也别跟着白忙活,我和世子现都还年轻,我们也刚新婚不久,等过了个把月,他想通了,我们到时候会要孩子的。” 她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嫁给宗政烨之前,她只是对他有好感,嫁给他之后,她对他的好感才慢慢增加了一些,只不过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种好感到底是不是感情。 再者,叶弯弯现代思想还没完全被磨灭,她刚魂穿过来没多久,要想她接受一夫多妻制的制度,她表示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嫁给明世子,她只是迫于无奈,并不是出于自愿的。 管家连连点头,甚至赞成她的想法,“您说得对,急不得,等过些时日再说也无妨。” 叶弯弯这番话无意中给自己和宗政烨解回围,原本管家今晚打算在汤里下药的,结果却因她这话打消了念头。 当晚云霄竟厚脸皮的留下来蹭饭,吃饱喝足才走。 帝都脚下,一派繁华。 外交馆的一隅,男子迎月光而立,眼角的泪痣赫然醒目,他背手而立,身后乃手握剑的贴身护卫。 雷炎将得知的消息一一报备完毕,前面的男人才缓缓开口,“消息可属实?” “属下不知,但那边人来信说有九成把握,至于是与不是,目前还没弄清楚。”雷炎恭恭敬敬的作答。 东方玉转身,冷笑一声,“没有十成的把握,这种事以后就不用报备了。” “属下明白。”雷炎垂首,不敢做丝毫的反驳,“那边说,不管是与不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主子,您看——” “随她去,只要不牵扯到本王身上。”无论做任何事,东方玉的目的是最大化利益。 只要对方不损他利益,他都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相反,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便意味着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若狠不下心,那就很难成大事。 第八十五章.进宫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云霄。许是很久没和宗政烨切磋,今日两人打得很过瘾,他更是神清气爽,若是没有那件事。 彼时他拎着一坛上等的女儿红,正坐在屋顶上喝酒赏月,放眼看去,帝都的繁华景色,全都能尽收眼底。 白日见到的一幕,瞬间涌上心头,他真的看见了,看见那在印象中,记忆犹为深刻的胎记,大小一样,形状一样,颜色更是不改。 若叶弯弯当真是,那岂不是…… 云霄不敢再想下去,单手提起酒坛连喝几口,却不能浇灭心头半点的烦躁之意。 皆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这话果然不假。至少他现在是越喝越清醒,甚至是连一丁点的醉意都无。 是夜,叶弯弯把管家说的话同宗政烨简单阐述,明世子听了却是来了句顺其自然。 叶弯弯则在心里暗骂了句,去你妹的的顺其自然。 她才过及笄,也不过十五岁,难不成就要当妈了!叶弯弯当下也没反驳宗政烨,只是私底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翌日,宗政烨散朝回来,说是要接她进宫面圣,皇上想要见见她,亲自接见这世子妃。 进宫不比在府中穿得随性,需套上繁杂的宫装,头上插满簪子和步摇,红妆艳抹自然是少不了。 叶弯弯瞪着铜镜中,脸蛋胭脂涂得比城墙还厚的自己,走起路来都能掉粉的样,险些没气晕过去,再看看满头的首饰,眼看没地方可堆了,清莹还依旧半点自觉都没有,手上的簪子还寻思着怎么下手。 “摘了,统统都给了摘,你想累死我,好让别人知道凉王府是不差钱是不是。”叶弯弯顶着满头的簪子,甚是不满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清莹可不赞成她的意思,当下解释起来,“这不是为了见皇上吗,可不能失了礼数。堂堂的世子妃穿着朴实,岂不打了世子的颜面。” “你倒是说得轻松,有本事你把这堆东西戴一天,我就全部送给你。”这丫头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堆首饰挂饰放她身上,起码十几斤重,这哪里是打扮,根本就是酷刑好吗。 清莹吐了吐舌头,确是如此,自家小姐喜欢素面朝天,身上的首饰能不戴就不戴,真是奇怪。看看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的,自家小姐倒是嫌弃,也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耐不过叶弯弯的要求,只好帮她重新拾掇一番,待她满意说好,这才出了门。 等在大厅外的宗政烨,迟迟不见她人,正想挥手命人去催,只听渐近的脚步声,不大不小,却足以听清。 他转身,原想匆匆扫一眼,却是被眼前的女人给惊艳了一把,再也移不开眼。来人一身紫色的宫装,蛾眉微蹙,淡妆红腮。她似有些不耐,微微偏头对着身边的侍女低声吩咐。 叶弯弯很想锤死清莹,亦或是把这丫头的嘴巴给缝起来,自她迈出忘忧阁的那一刻起,便在她耳边不停唠叨。 自己不过是步子迈大了些,结果她却一惊一乍的,说什么皇宫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迈的步子一定要小步小步的,不能跨得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还说喝水一定不能发出声音,见到皇上一定要谨言慎行。 走了一路,她就说了一路,来回也不过是那两句话,那两件事。叶弯弯表示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恐怕都能倒背如流了。 “行了,你再啰嗦下去,我就不去了,换你去行不行。”叶弯弯见她欲继续往下说,两手挡在她面前,很是认真的来了句。 “可,” “嗯?”叶弯弯甩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清莹只好乖乖闭嘴,生怕她真的叫自己去。 叶弯弯朝明世子走去,换上笑脸,“走吧。” 见她笑靥如花,宗政烨嗤了声,不阴不阳的道:“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什么叫好像?进宫难道她非得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才合他心意吗。 “我笑,你看不顺眼,我要是哭丧着脸,你又想说我什么。明世子啊,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啊。”叶弯弯眉一挑,极为不满明世子发表的言论。 宗政烨倒也没和她斗嘴,冷哼声,又道了句,“皆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本世子看你也不过如此,穿什么都一个样。” “你,”叶弯弯吃了口闷气,没再接话。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鉴于之前叶弯弯曾拂明世子的面子,自己上下马车。 这次,宗政烨很识趣的没伸出绅士之手扶她一把。 除去赶车的马夫,两人身边都没带人,也不过是进趟宫。 叶弯弯曾寻思着在路过集市时,下去给皇上买点民间的一些玩意,当做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谁知却换来明世子的嗤之以鼻,不屑的来了句,整个凉云国都是皇上的,他会稀罕这种玩意才怪。 说她不怕丢脸,也不要扯上他的。 毫无疑问,叶弯弯又被他给气到了,她忍了忍,才忍住没脱下鞋,对着男人完美的俊颜甩过去。 在进入宫门时,一路畅通无阻,明世子的马车,宫里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拦,恭恭敬敬的放行。 叶弯弯不由得对明世子刮目相看,狗血的电视剧,她看过不少,皇宫戒备森严,凡是进出皇宫的,必须有腰牌。 即便是达官贵人来往的马车也不例外,照旧例行检查,唯恐从外头混进一些亡命之徒,亦或是乱臣贼子。以免惊扰了圣驾,或是意行刺皇上之类的。 可他的马车,连停一会也不曾,一路放行。 两人下了马车,便见一人在那宫门前翘首仰望,这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张公公。 张公公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见两人下马车,急忙笑脸迎上去,开口一一行礼问好。 “明世子,皇上正在偏殿等您。”张公公一顿,把焦距在宗政烨身上的目光,吝啬的偏移一点给叶弯弯,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才又笑着道:“等您同世子妃。” 宗政烨客套了句,“张公公有劳了。” 张公公不敢邀功,连连说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不麻烦之类的话。 叶弯弯插不上话,路上,张公公那个热情劲,跟打了鸡血般,三三两两说了些东西,宗政烨无心去听,但也很给面子的随口应几句。 来到偏殿,张公公率先进去通报,留下叶弯弯和宗政烨在外头等着。 初次进宫,叶弯弯表现对什么都很好奇,很新鲜,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不该看的东西别乱看。” 话落,眼前一黑,却是宗政烨伸手遮住她的双眼。 叶弯弯抬手想扯下来,明世子察觉般,自动松开手。她正想说明世子几句。 随着“吱呀”声响,一扇门被推开,张公公出得来,又顺手关上,笑着道:“皇上不在里头,想必是在御书房。” “张公公。”一小太监急色匆匆跑过来,再见到宗政烨时,忙不迭行礼,“见过明世子,见过世子妃。” 宗政烨颔首,淡声回了句嗯。 叶弯弯跟着笑笑。 明世子态度不明,张公公轻声呵斥“何事如此慌张?” “皇上命奴才过来告诉您一声,若明世子同世子妃来,就让他们暂且在偏殿等等。”那小太监怕张公公发怒,一口气讲完。 “皇上可是有要事?”张公公问。 小太监忙点头,“皇上正和太傅商讨治理南方的大水。” 南方近来雨季连连,如今水坝子决堤,不但损坏庄稼,就连住在附近的百姓都深受其害,赔上了好几条人命。 事态发生突然,朝廷很是重视。今早很多大臣都纷纷各抒己见,可没一个主意能拿得出手的,皇上更是一一否决。 直直把目光往明世子身上频频扫来,可当事人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 最后,皇上只能率先开口,明世子却说他也不知。 张公公没辙,不得不把人带去偏殿,并让宫女太监准备好茶水,万不得有失妥当。 张公公又亲自去了趟御书房,看看皇上现下如何,待折返回来时,脸上的笑意渐浓。 却是皇上得知明世子协同世子妃进宫,皇上很是高兴,但眼前得把南方的灾情的对策给想出来了,才有空过来见上一面。 皇上的心思,宗政烨自然懂。若不是寻思着,后面皇上再次召见,恐怕此时他已经领着叶弯弯直接回府了。 当下多余的话也不说,朝张公公颔首,转而吩咐叶弯弯不要随意乱走,免得回来找不到人。 叶弯弯乖得跟小猫似的,很认真的点头。 在偏殿来回折腾几下,叶弯弯深觉时间过得极为漫长,心想好不容易进了趟皇宫,若不好好瞧上一眼,岂不是可惜。 她出了偏殿,沿着长廊走,走至尽头,然后转弯。 高高堆砌而起的围墙,冰冷且庄严,困住了多少人,又迷了多少人的眼。 在路过浣衣局时,叶弯弯蓦然停下了步子,不自觉的朝那道门走过去。 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落下,门赫然被人从里头打开。 叶弯弯先是一怔,继而同里头的人打了个照面。 第八十六章.故友 那人看到她也是一愣,但看眼前人穿着华贵,便知是身份不低。 叶弯弯看着面前不过十五六岁,宫女打扮的丫鬟,年纪轻轻就被贬到浣衣局,也不知犯了什么罪。 那丫鬟朝她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不知晓她的身份,连称呼都剩了。 叶弯弯侧开身,让那人过去。她手上端着洗净的衣裳,衣料实属上等,想必是后宫中皇上某位妃子的。 那人错愕,继而笑了笑,欲与她擦肩而过时。叶弯弯冷不丁喊住她,那人回头,眸中带着困惑。 叶弯弯指了指里头,笑着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那人心中一叹,定又是哪位新来的贵人,不然怎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呢!换做别人,连踏都不愿踏进这一步,生怕有失自己高贵的身份。 “小主,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免沾了晦气。” “晦气?”叶弯弯突然一笑,“晦气岂是说沾上就能沾上的。” 那小宫女怔忡,方才被自己合上的门,被那个穿紫色宫装的少女打开,再合上,才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再瞧了眼手中的衣服,无奈的叹了口气,送衣服去了。 现已是午饭时间,叶弯弯来得不是时候,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站在门口,她走迈着步子进去,打量起这个浣衣局来,院子倒也不算大,各种洗具都有,每个宫女手中的衣裳都几乎已清洗干净,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两三件。 再往前几步,在她以为真的院中无人时,只听来搓衣服的细微声。 叶弯弯心中咦了一声,眼睛往旁一扫,赫然瞧见一小宫女正蹲坐在那搓洗手中的华裳,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距离有点远,她听不清。 待走近,叶弯弯见她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的,准是被嬷嬷罚了,再看看她手边的衣服,几乎是堆成山了,刚才自己竟没有留意到。若不是被罚,那就是刚来不久,对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适应。 许是听到脚步声,那小宫女抬头看向她,微愣,颤着唇瓣,欲行跪拜礼。 叶弯弯快她一步,拉住她,“起来吧。” 那人却踉跄了几步,好在叶弯弯还拉着她,不然准得摔个大跟头,想来也是蹲久了,脚麻的缘故。 人本就是平等的,可因出生不同,就注定人一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 作为一个现代人,人人平等观念一直在叶弯弯的脑海中盘旋,甚至是挥之不去。就如同这个时代的人,尊卑有别的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 小宫女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反倒是被她的举动给吓坏了,待站稳,这才道了声谢。 叶弯弯欲扶她到边上休息,谁知她却不领情,百般不愿。 “不行,奴婢的衣服还没洗完,要是姑姑知道了,她肯定会责罚奴婢的。”说着推开叶弯弯的手,重新蹲下继续洗。 “反正都是你要洗了,先休息一下,等下再洗也不迟啊。”叶弯弯提议。 那人急得快要哭了,“这是奴婢今早要洗的衣服,下午还要送来一批,再不洗,奴婢洗到天明也洗不完。” “你还没吃饭。”叶弯弯哑然,极为肯定的说。 就她这小身板,刚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再不吃饭,人都要饿晕过去了,还洗什么衣服。 她不心软,她也不喜欢对自己陌生的人心软,只不过她看不过本是豆蔻年华,却眼看着随时搭上性命。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既然撞到她眼皮底下,那想要她坐视不管,似乎不太可能。 “姑姑说了,洗不完奴婢就不能吃饭。”那人直接哭了。 叶弯弯也是个执拗的主,既然看不过眼,那就必须得插上一手,“你姑姑在哪,带我去见她,我就不信她还能把我怎样。” “不要,姑姑会生气的,您就算帮得了奴婢一时,也帮不了奴婢一世。” 这话说得在理,可惜叶弯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对方是个认死理的人,不管叶弯弯如何坚持,她都不为所动。 叶弯弯气急,当下只好撸起衣袖,蹲下来作势要帮忙洗衣服。 那人又惊呼起来,嘴里尽是一番推辞的话。 她也恼了,没好气的说:“叫你带我去见你们姑姑,你又不肯。我现在帮你洗衣服,你还有意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别说了,早点洗完衣服才是正事,不然别说今天的午饭不得吃,恐怕今晚你也别想吃了。” 那人直接哭了,竟是感动到哭了。 她因打碎某贵人的宝贵的发簪,从被带到这来。这里的人都是冷眼旁观,即便她们已经干完手中的活,宁愿嘴碎一些琐事,也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如今,一个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还是身着华贵明艳衣服的少女,却主动开口帮忙,关心她,叫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感激涕零? 叶弯弯也是一脸懵逼,再听她解释完之后,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原先那人还有所顾忌,但见叶弯弯态度和善,聊着聊着便也不怎么拘束了。 从她口中,叶弯弯得知,眼前这个小宫女名为小悦,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养不起,不得不送进宫里讨碗饭吃,免得饿死了。 叶弯弯很是无语,这古代的人也实在是太那啥,明知道养不起,可偏偏就一个劲的往死里生。 前几日,又因不小心打碎皇帝后宫中某贵人的宝贝的发簪,这不,一怒之下,便被贬来这。 对于她的遭遇,叶弯弯除了同情,别无他法。恐怕像小悦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她想帮,可帮不了那么多。或许这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难不成她要向皇上提出废奴隶制度,恢复人人平等的权利吗?估计她敢这么说,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了。 这古代至高无上的权利,至今仍旧无人敢挑战,除非有一天,你能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不然一切都只是空想,甚至是妄想。 “她是谁?”冷不丁,身后掷地而起。 叶弯弯侧头看去,来人的裙摆已撞进眼底,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小悦口中所说的姑姑了,这浣衣局她就是老大,凡事她说了算。 果不其然,一旁的小悦战战兢兢的喊了句,“姑姑。” “哑巴了吗?我问你她是谁?”来人冷了声音,伸手指着叶弯弯。 小悦把头压得低低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们聊得可热络了。” 闻言,小悦不敢再搭一句。 “我让你说话,别给我装聋作哑。”那人说着抬起宽大的巴掌,欲挥下。 小悦认命的闭上眼睛,任由那一巴掌挥下来,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脸上。 代替的是叶弯弯清爽的笑声,“姑姑,有话好说,别大动干戈的。天热,若是生气,可就容易上火了。” 这姑姑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倒不比那些个嬷嬷,怪不得小悦一个口一个姑姑呢,原来人还是有点年轻的呢。 沈雪两眼眯起,盯着那只纤细且白皙的手臂,好巧不巧的瞧见上面刺眼的胎记。 她脸色徒然大变,满是不敢置信,原本到嘴边的话,骤然吐不出。反手扣住叶弯弯的手腕,拉至自己眼前仔细一瞧,竟是真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那个位置。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她惊得连连后退几步。 叶弯弯欲挣扎,可力气竟没她大,再见她面容变色非常,便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顺着她视线下滑,这回换叶弯弯愣住,不会吧?不就是一道胎记吗?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犹记得,昨日云霄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这人怎么也跟丢了魂似的。 趁那人发愣间,叶弯弯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并不悦的瞪她眼,没好气的道:“做什么。” 沈雪回神,抬眸,目光转上她的脸,眼睛蓦然睁大,唇瓣蠕动几下,却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没看错,她敢确定自己没看错,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这模样,完完全全是同那个人有七分相像。 被人一个劲的盯着看,叶弯弯难免心里不舒服,眉头一皱,神色却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脸上没长花来,不用盯着我看。” “不好意思,我……老奴没有那个意思。” 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地上低着头的小悦分外不解,甚至是不懂这向来言辞犀利,除宫中地位较高的妃子来之外,恐怕其余的,她还不放眼里。 如今,眼前这个紫衣少女,看那模样似乎还没过及笄之礼呢,可姑姑态度出奇的好,同方才咄咄相逼,可谓是大不相同。 不但是小悦,连叶弯弯也不由得蒙圈了,这态度可算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既然没有,你干嘛盯着我看。”叶弯弯悠悠道,眼睛却认真的盯着她的脸瞧,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可疑的端倪。 沈雪连忙收敛神色,恭敬的回道:“老奴觉得您像老奴的一位故友,方才是老奴眼花,看走了眼,您别放往心里去。” “故友?”叶弯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我和她真的有这么像吗?” 第八十七章.有发现 从看到她胎记,再到她的脸,眼前这女人神色的转换之快,叶弯弯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自己的身份成谜,而叶正又不肯说出实情,连她娘亲的骨灰都是假的,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叶弯弯盯着沈雪看了半晌,难不成她认识自己的母亲,不然看到自己,又怎会如此吃惊呢? “老奴方才已经说了,一时看花眼,毕竟年纪大了。看错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她这番试探的话,对于沈雪这个在宫中生存多年的人来说,自是看出来了。 叶弯弯突然一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姑姑口中的‘故友’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罢了。” 沈雪微垂着头,态度极好,恭敬回话,“老奴这位故友早已去世多年,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交,具体她姓甚名谁,老奴已然记不清了。” 叶弯弯又道:“她不是你故友吗,又为何记不清呢?” 沈雪却了然笑道:“凡是帮过老奴的,且不留名的,老奴都会将她们当做是故友。至于姓甚名谁又有何关系,只要老奴记得她好,在她需要帮忙时,能及时挺身而出便够了。” 此话说得在理,叶弯弯知她不愿说,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寻思着回去找宗政烨帮忙查一下,没准也能得出半点线索来。 叶弯弯猛然惊醒,她进宫来是为了见皇上的,如今自己待在这也有些时辰了。宗政烨估计这会都已经派人寻她了,免不了又要被他说几句。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着她也不管身后的两人是什么神情,一溜烟跑出了浣衣局。 她人刚走,沈雪却是脸色一沉,叫那宫女站起来回话,“她可说她叫什么名?又是哪个宫的?” 小悦直摇头,“不知,从头到尾都没听她提起过。” 许久不听回答,小悦抬头,见她正盯着叶弯弯离去的方向出神,眼里有些困惑,眉头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弯弯原路返回,果然在途中遇到来寻她的宗政烨,可想而知,明世子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宗政烨就差没戳着她的鼻梁骂了,“你还真是不省心。” 自知理亏,叶弯弯并没与他公然顶嘴,只是摸了摸鼻子,凑上去,扯了扯男人宽大的衣摆,讨好似的说:“我这不是好奇嘛,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自然要瞧个仔细。你每天都进宫,觉得没什么,可我就不一样了。” 她主动认错,态度比以往要好很多,明世子尽管气没全消,但也比之前好了几分,却还是冷哼一声,“就你事多。” 宗政烨反手去抓她的手,不料手心竟是一片湿意,他垂眸看去,这才发觉她的衣袖赫然湿了大半,颜色都深上几分,连裙摆亦如此。 “说,你干嘛去了?” 听着他微恼的嗓音,叶弯弯只好一句话总结,去了趟浣衣局,还顺手帮人洗衣服了。 她的解释,却被明世子嗤之以鼻,显然是不同意她的做法,“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说什么帮别人。” 什么叫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有这么差劲吗?还是说自己在府上除了吃就是睡,连明世子都看不出她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了? 叶弯弯原想反驳,见是在皇宫里,又不像是在府上,好歹也得给明世子留点面子才是。 她撇了撇嘴,一副很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对,您说的都对,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这不,明世子才满意的颔首,“走吧。” “去哪?”叶弯弯一懵,有点反应不过来。 宗政烨言简意赅,“回府。” “回府?”她一愣,急急说道:“可我们不是要去见皇上吗?” “你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宗政烨倒不是在意她形象问题,亦或是在皇上面前给自己丢脸,就怕她着凉生病了去,毕竟衣服已经湿了。 她这副样子还能出去见人好吗?她这不是还没露点吗?顶多就是衣服打湿了点,人看起来也没点气质,贤良淑德的模样罢了。难不成她还能惊扰了圣驾? 宗政烨带着叶弯弯离开,让张公公同皇上说一声,说是有要事回府。 马车上,叶弯弯两眼直勾勾盯着明世子看了半天,宗政烨被她看得有几丝不自在。 “有话就说。” 叶弯弯笑眯眯的,她挪了挪屁股,坐近明世子丁点,“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明世子眉眼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道:“你说不说。” “你猜我刚才在浣衣局发现了什么事?”她两眼亮晶晶的,看得宗政烨有瞬间的移不开眼。 明世子很是配合的接话,“什么事?” “我觉得可能和我身世有关,上次我归宁省亲,我爹给我的骨灰盒,他说是我娘的骨灰,可里面明明装的是碳灰,他肯定有意隐瞒我什么。” 闻言,宗政烨眼底一片清明,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叶弯弯明了,将衣袖往上一撸,露出那抹月牙形的胎记,并把胎记对上宗政烨的眼,道:“这个胎记,我觉得很奇怪,昨天云霄那厮见了,眼神都不对劲了。今天浣衣局里的姑姑看见时,很是不可思议。后来她再看我的脸时,她很吃惊,还说我像她的一位故友。” 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摇头,“可是不管我怎么问她,她却说记不清这位故友的名字了。你说她口中的故友,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娘亲呢。” “你刚才说什么?”这边明世子突然凝声发问。 叶弯弯不解,“我刚才说了很多,你说的是哪一句?” “昨天谁看了胎记?”明世子好意提醒。 浑然未知的某人,傻愣愣的回答:“就云霄那厮啊。” “他怎么会看到胎记。”明世子这话说得有点吃味了。 叶弯弯甚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了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那个浣衣局掌事的姑姑是谁,以及和她认识接触的人都有哪些人。” 宗政烨揪着方才的问题不放,“你还没回答本世子的问题。” 有求于人,她得表现得令明世子满意,是以叶弯弯扯开抹笑,“用眼睛看。” “既然你没诚意,本世子也没必要帮你了。”宗政烨说着上半身朝后挨去。 哼,小气巴拉的,就不能大度点吗?叶弯弯苦于自己拿他没辙,只好老实招待清楚。 明世子总归没再挑她毛病,只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又道了句她不守妇道的话。叶弯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她这也算是不守妇道?这算什么歪理,简直就是欲加之罪吗。 “你帮还是不帮,要是不帮我就找别人帮。” “帮你,本世子有什么好处?” 叶弯弯握紧拳头,她好想一拳挥到明世子脸上,可惜她打不过,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便又被她给插灭了。 她忙不迭搬出大道理来,“你可是我夫君,那啥,夫君帮娘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谁知明世子似乎不吃这个理,更不吃她这套,简明扼要的说明两人目前的关系,“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现在还是有名无实。” 有名无实?他们现在的确是这样,明世子肯定在给自己挖坑,好让自己往下跳,他聪明,自己也不是傻子。 “即便如此,但你还挂着我夫君的名头,除非你哪天休了我,不然我们就还是夫妻。” 宗政烨嫌弃的瞥了她眼,却是什么也不说。 叶弯弯他这是在默认自己的话,暗暗得意,“你帮还是不帮,给句准话。” “帮你也行,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 叶弯弯答得干脆,忽而觉得自己跟上当似的,又补了句,“等等,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但你提的要求不能太苛刻,或者太过分。” 说得他跟打家劫舍,占她多大便宜似的,宗政烨不屑的道:“别想太多,本世子的条件很简单,今后你只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不要随意在别人面前做出格的事即可。” 叶弯弯再次被他说的“妇道人家”四个字给呛住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转而一想,准是说她在云霄那厮面前露手臂的事,其实明世子心眼挺小的嘛。 她连连点头,这个条件能接受,便欣然答应,“好,这个没问题。” 回到凉王府,叶弯弯在下马车之前,再次确认明世子什么时候能给她回复时,换来明世子不悦的一记眼神。生怕惹恼他,叶弯弯紧做了个缝嘴巴的手势。 待宗政烨抬步往府中走去,叶弯弯心满意足,并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明世子走在前头,叶弯弯落在他身后一步,他突然转身,朝她道:“快点。” “干嘛?”叶弯弯分外不解。 宗政烨冷眼扫了过来,面无表情道:“这身衣服该换了。” 她一抹衣摆,尽管拧不出水,但还是有点湿的,自顾嘀咕起来,“还湿着呢,必须得换,不然得了什么风湿病,那可就麻烦了。” “还不快走。” “哦。” 两人前后刚踏进忘忧阁的院子,一抹小黑影快速奔了出来,还没越过明世子,飞入叶弯弯的怀抱,早已半路被宗政烨给拎住了。 第八十八章.柔妃之死 看着明世子随手一扔,黑毛掉落在地,叶弯弯瞬间脸就黑了,不满瞪他眼,“黑毛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非得跟它过不去。” 宗政烨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它没招惹本世子。”末了,他道:“还不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不满归不满,叶弯弯还是很听话的。 清莹和白荷一见两人,纷纷上前行礼。 宗政烨倒也没多呆,吩咐清莹给叶弯弯换衣服,自己则坐在屋外喝了杯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临走之际,朝屋内瞧了眼,便离开了。 叶弯弯出来,没瞧见他的身影就知道他离开了,没准就是去帮自己查浣衣局姑姑的身份呢。她不免有些期待,但同时又有些忐忑。 这会儿,叶弯弯正抱着黑毛,并戳着它的狗鼻子,“还好今天明世子没把你捎上,不然今晚你有可能就在锅里炖着了。” 要是宗政烨提出的条件是,把黑毛给炖了,那她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她的身世还不能公开,找云霄那厮帮忙,她自然是不愿的,毕竟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铁。 可宗政烨不同,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说也要互相协助不是吗?往深一层关系讲,他们现在可是夫妻啊。 至于她那个爹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东西,她是真的猜不出来。 有时候,叶弯弯也觉得自己在作死,就算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自己干嘛非得如此执着。 但很快,叶弯弯就给自己找了一条很说服自己的理由,那就是她身份不明不白,怎样都会感觉奇怪,反正她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吗?就当是做一回名侦探柯南,推理推理,可不能让自己的脑子生锈了。 站在她身后的清莹嘴角抽了抽,不知她此话的意思,“您尽管放心,明世子不会惦记着黑毛的,顶多就是把黑毛抛几下罢了。” “抛几下?你要是每天都被人往空中抛几下,看你还敢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再说这明世子,你看过他哪天看黑毛顺眼过。”成亲以来,两人的相处,叶弯弯总算是看出宗政烨的一些癖好,他讨厌的东西就会一直讨厌到底。这不,黑毛就是最好的例子,每天都是受明世子不待见。 这年头不但做人难,连做只狗也相当不容易。估计黑毛想凑到他脚边撒个娇,明世子都会不领情,并毫不犹豫的一脚踹飞。 清莹被她的话给哽住了,干脆也就不作声了。 叶弯弯把目光定在白荷身上,这人话不多,甚至是无声无息的,她不说话,你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白荷,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叶弯弯看着她问。 笔直挺立的白荷,面无表情的回道:“五年。” “五年?还挺久的嘛。”叶弯弯兴趣上来了,继续问,“那你岂不是天天都能看见他。” 没想她却是道:“奴婢一年只见过世子一次,基本都是在训练。” 叶弯弯诧异,看来这宗政烨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对了,宗政烨不是还有个母妃吗?据说他们成亲那天,凉王妃也来了,只不过当天又走了,连她这个儿媳妇的茶都没喝呢! 凉王去世后,这凉王妃则选择带发修行。再怎么说宗政烨理应要求自己的母妃留下喝杯儿媳妇敬的茶,谁知竟没有,难不成他们母子之间有嫌隙? 既然如此,为何之前明世子还带自己上去探望他母妃吗?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想不通,叶弯弯也懒得去想,自己的事还搞不定,哪有时间去想别人的,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你觉得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荷微愣,吐出来的只有一个“好”字。 “他派你来我身边,就只是为了保护我?”尽管明世子是出于好心,首要目的是保护她,可其中也有报备她个人的行踪在里头,这一点叶弯弯自然是清楚的。 “是。”白荷硬着头皮回答,明世子吩咐自己做的,除了保护世子妃安全之外,便是将世子妃的行踪,以及关于她的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报备给他。 看出了她的犹豫,叶弯弯只是莞尔一笑,却也没戳穿,更没有说责备的话来。 “您不是去见皇上吗?怎么弄得一身狼狈。”清莹极为不解,不由得开口问。 叶弯弯不想解释,没好气的道:“就你话多。” 清莹气得一跺脚,“奴婢这不是没见过皇上吗,心里自然是好奇不已,好奇皇上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当然是人样了,难不成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叶弯弯不以为然。 吓得清莹险些扑上来,捂住她的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世子妃,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心祸出口出。” 就连一直淡定的白荷也不由得多瞧几眼,这位刚新上任不久的世子妃。 果然,明世子的眼光不是盖的,还真是慧眼识珠,她心里暗叹。 明世子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当晚吃饭时,叶弯弯几番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住没问他事情的进展。 这不,宗政烨前脚刚踏进屋内,叶弯弯狗腿的上前,既是倒茶,又是捶腿揉肩的。若是换做平日,她哪会这般勤奋,秉持着自己的事自己做。 可如今不同了,明世子可是帮了她大忙,无论有无结果,亦或是结果好坏,这份小恩情,她还是会报答的。 清莹与白荷早早被她给打发下去,如今屋内只剩下她和宗政烨,该说的不该说的,自然是不用忌讳了。 “怎么样?那姑姑去世的故友有哪些人,姓甚名谁?”叶弯弯给明世子捏肩膀,笑嘻嘻的开口。 宗政烨抓住她的小手,眼神示意她坐下,“沈雪的故友屈指可数,前后也不过四个,其中两人早已病逝。至于姓什么叫什么,你无需知道。” “为什么?”叶弯弯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拜托他去查就是想知道,沈雪口中的故友是否和自己有关系。 相较于她神色的激动,宗政烨倒是淡然很多,幽幽道:“她们均是在宫中病逝的。” 凡是入宫的宫女,只能在规定的年龄才能出宫,然后自由婚嫁。既然是在宫中去世,便意味着她们仍旧是清白之身。 “她们没有人生过孩子吗?” “没有。” “沈雪。”叶弯弯顿住,定定的看着他,有几分紧张,“她之前就一直是在浣衣局掌事的吗?” 宗政烨也不瞒她,把查到的情况,简单的同她说了一二。 从他口中,叶弯弯得知,沈雪曾经是柔妃的贴身婢女,说到柔妃这号人物。恐怕不少人多少都有些印象,那可是皇上盛宠一时的宠妃。 柔妃乃东陵国的公主东方柔,更是前来和亲的公主。人不但长得妖媚,且能歌善舞,她跳的凤舞九天,至今无人能超越,更是学不来她的半分。 后来,尽管柔妃失宠了,沈雪依旧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直至病逝。 柔妃失宠的缘由众说纷纭,有人说柔妃恃宠而骄,在宫中为所欲为,被人给毒死了。也有人说柔妃与身边的侍卫有苟且之事,后被皇上知晓,龙颜大怒。却因有涉宫闱的大事,有损皇家威望。皇上私底下下令处死,赐予白绫,亦或是鹤顶红。 叶弯弯不免感叹一声,自古帝王皆无情,不管柔妃的死因是什么?她都认定和皇上离不开关系。 “你觉得柔妃失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难道真的和传言的那样? 宗政烨不答,反道:“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辰了,作为世子妃,你还是该想想送什么东西给皇上,而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她和我没半点关系。”叶弯弯下意识的回嘴。 明世子手一抬,捏着她的脸颊,浅浅一笑,“据本世子所知,这位柔妃可未曾诞下龙嗣。” 她哼了哼,拉下男人的爪子,白皙的小脸呈现出淡淡的粉印,很是不满的反驳,“你又知道。” 史官皆有记载,但记载的内容需由皇上亲自过目,若是不满,亦或是不愿记载下来的,自然不会出现在史书上。 “多看点书。” 叶弯弯愣愣的看着宗政烨起身,呆头想了想,继而了然。看过的宫廷剧,皇上在翻牌宠幸哪个妃子时,皆有太监拿着小本子记载下来。 其实,宗政烨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关于东方柔的死,至今宫中无人敢提及,敢违背者,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别说是她的死,甚至是“柔妃”这两字都不能提,也是宫中忌讳的字眼。 柔妃之死成了谜,而这个谜没人敢去揭开。在死面前,孰轻孰重,谁都能拿捏得清楚。 叶弯弯后知后觉,恍然想起方才宗政烨说要准备皇上的礼物,紧跟着起身,追进去,“你刚才说皇上的生辰准备到了,我没听错吧?” 她进来时,宗政烨正在宽衣解带,动作优雅娴熟,悠闲回了句,“你耳朵有毛病?” 闻言,反应慢半拍的叶弯弯,立马摇了摇头,“没有。” “有病早点治,不然晚了,可就没得治了。”明世子‘好意’提醒。 这下,叶弯弯总算听明白,宗政烨根本就是说她耳朵不好使,脾气一来,她当下怼过去,“谢你好意思,我正常得很,倒是你,”她顿住,指着自己的脑袋,“倒是你这有问题,极度不正常。” 第八十九章.冤家路窄 叶弯弯以为明世子会不悦的斜视自己一眼,却不曾想,竟没有。 宗政烨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叶弯弯黑亮的大眼珠子转了圈,最后又落在明世子身上,然后听他道:“你脑子不好使,好歹也是本世子的妻子,在本世子面前,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自己没脑子都行,但在外头还是收敛点好。” 叶弯弯,“……” 死人妖,毒舌男,想不到她一个现代的人,还嘴能力还不如一个古人,着实可恨。 叶弯弯别过头,理他等下虐的又是自己,她又不是受虐狂。 皇上生辰该送什么东西才好呢?叶弯弯也不由得发愣了,她自认不了解皇上,更不知皇上的喜好,要是运气不好,选了皇上讨厌的东西,那还了得。 她瞄了宗政烨一眼,见他正坐在床边脱鞋,叶弯弯故作无意的道:“也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显然,明世子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躺床。 知道明世子是假装没听到,叶弯弯几步来到床边,站在床边,盯着他道:“皇上的寿辰,你难道就不打算帮帮忙吗?” 宗政烨凤眸微眯,眸中浅笑,“这件事全权交于你,本世子不想过问,想送什么都随你。” 这话说得,真是太随便了,他一副“你喜欢就好”的神情,令叶弯弯不由得怀疑,估计她送坨屎,明世子也是没多大意见的。 不想帮就算了,反正到时候丢脸的又不止她一人,她脸皮厚,不就是丢回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一想,叶弯弯心里可就舒坦多了。只不过她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想不出好的点子来吗?小说里写的唱歌跳舞,这是行不通的,主要是她不能歌,更不能舞。 哪怕是会唱歌,哪些个歌词能上得了台面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估计她敢唱,哪些人也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绝对不会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备受瞩目,甚至惊艳全场。 要说到跳舞,她没有艺术细胞,这四肢倒是发达,但柔软度不够啊。思前想后,叶弯弯发现,她竟然没有一样拿手的技能。 琴棋书画更没有一样是精通的,果真是技到用时方恨无。 叶弯弯再度搜刮了脑子一番,依旧空空如也。 既然没啥特长,那还能怎办,只能投其所好,打听皇上的喜好,随即买样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是了。 “不帮就算了,我也指望不上你。”既然明世子都说一切由她说了算,那他肯定不想再插手此事,还得靠她自己不是吗。 第二天,叶弯弯换了身男装,欲到市集去走一圈,看看有没有看得顺眼,又拿得出手的东西,好作为皇上寿辰的礼物。 其实,送什么东西都无所谓,礼不在重,在于心意。这凉云国的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皇上又岂会在意你送的东西是什么,恐怕在他眼里,已再无更珍贵的东西了。 “您这身打扮出去,就不怕扫了世子的颜面。”清莹跟在她身后,一个劲的劝说。 叶弯弯满意的盯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毫不在意的道:“你别瞎操心了,明世子他啊,他脸皮厚得很,不怕丢脸。” 原以为明世子会好心的透露皇上的喜好,但那厮竟然没有,真是叫她恼火。 清莹满脸黑线,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白荷只是嘴角抽了抽,继而又恢复如初。 叶弯弯拿起边上的折扇,手一张,“哗啦”一声,折扇张开,俨然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不耐烦的催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换身衣服,随我一同出门,你若不行去,我也不逼你。” 清莹没再顶嘴,急忙退下去换衣服。 叶弯弯侧目,清了清嗓子,嗓音微粗,“你也要同本公子一道?” “是。”白荷点头。 当叶弯弯领着两人来到前厅,管家瞧见她这身打扮时,魂都快吓没了,赶紧抬袖擦额头并没有的冷汗,“世子妃,您这是要干嘛去?” “随便到集市逛逛,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东西要买。”叶弯弯说的是实话。 那也用不着穿得这般不伦不类,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管家表示接受无能,忙劝说起来,“您若想出门,老奴大可吩咐下人准备轿子,无需这身打扮。” “管家,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随便看看,人多了反而不好。”走几步路也要坐轿子,她再这么下去,恐怕都要变废人了。 “可,” 叶弯弯一摆手,制止管家欲说下去,“我去去就回,管家无需担心。” 她眼神示意身后两人,清莹和白荷抬步跟上。管家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世子妃,一身男儿打扮,风度翩翩,模样绝不比自家世子逊色几分,身后还跟着个男装打扮的小童,令一个手持剑的侠女出府去了。 管家再度擦额头的冷汗,要是世子问起,他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清莹几乎是紧跟在也弯弯脚边,只要前边的人停下,她定会撞上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白荷则与她们隔一步之遥,不远不近的跟着,能在关键时刻出手便可。 街头的小玩意,尽管叶弯弯走过一趟,可依旧移不开眼,这古代的东西,不比现代刻意模范出来的赝品,委实叫人喜欢得紧。 正值夏日,而她又是一身男儿打扮,若是撑个油纸伞,非得叫旁人笑话了去。 在几番闲逛下来,叶弯弯只觉满头大汗,人也有几分困乏,不得不找一茶馆喝茶,停下歇会,免得中暑。 原想找个小茶馆,特别是那种有说书先生的地方,既可以品茶,还能听故事,那可是一举两得。可惜,一路下来,有说书先生的地方,几乎是人满为患,根本容不得她落脚。 无奈,叶弯弯只好领着两人到别处,也就是比较气派一些的茶楼。平常老百姓未必能喝得起的茶,来这的,大多是达官贵族,亦或是文人墨客。 小二哥很热情的招待了她们,并安排她们上了二楼,叶弯弯点了壶碧螺春。 这茶楼的生意还不错,即便没有达到座无虚席,但也热闹非凡。 很快,小二哥便上好了茶,叶弯弯当即感叹一声,茶楼就是不一样,连服务都很到位且周到。 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分别给清莹和白荷各倒一杯,并推至她们面前,“坐下喝杯茶。” 见两人不动,叶弯弯抬眸扫向她们,“坐,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她清楚好声好气的说,这两人绝对不为所动,但语气生硬,结果就不一样了。 清莹还在犹豫,可白荷却是率先端起茶杯,随即一饮而尽,并没有按她说的坐下。 见状,清莹自是不忍了,说不渴,那只是自欺欺人。 古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清莹和她生活了那么些时日,依旧改不了称呼,在她面前还是一口一个“奴婢”。叶弯弯有心纠正,但对方认死理,说什么也不听,也只能随那丫头的意了。 叶弯弯无奈的叹口气,蓦然觉得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 没想到再她有生之年,竟还能加入穿越大军潮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一定多学点技能。看看小说里的女猪脚多牛掰,不但能做船,还能做炸药之类,再反观自己,脑袋空空,一无所长,实在是丢脸啊。 她一叹再叹,烦恼也叹不掉丁点。 “这位小兄弟,我能否坐这边。” 在她出神间,冷不丁前方男人温润的嗓音传来。 这个声音叶弯弯自然记得,直勾勾的盯着来人,没好气的驳回,“不能。” 这厮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东方玉,她可没忘记这家伙曾出卖过她。 东方玉像是没听见似的,缓步走来,温和一笑,“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小兄弟想都不想就回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想套近乎,叶弯弯记得她和宗政烨大婚时,这个异国质子并没有来,至于到哪浪荡去了,她并不知晓,“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你我素味平生,更没有交情,我拒绝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雷炎,白荷警惕的看向来人,见对方欲上前,手中的剑一横,直接阻东方玉前面的路。 雷炎同样也握住剑柄,以防万一。 东方玉也不急,看着叶弯弯,似有所了然,唇边带笑,“小兄弟,我们之前好像见过面。” 叶弯弯甩他一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会装,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吗?现在怎么就迫不及待了,“公子认错人了。” 东方玉状似无意的道:“认错人?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记得当时你可是求我帮你。” 什么叫她求他帮过自己?这个男人还挺会给自己戴高帽的,他就不怕哪天自己头顶上的帽子,突然就绿了。 叶弯弯一时半会弄不清,这七皇子突然死皮赖脸凑上来的用意。 她冷哼,“我可没求你出卖我。” “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明明是五王爷神通广大,知道你藏在那,你怎么就说是我出卖你的呢。” 第九十章.小白脸 这人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的,怎么看都是她在蛮不讲理,叶弯弯眸光一扫,见临近她这桌的几人,皆纷纷凑热闹的瞧了过来。 即便如此,叶弯弯也没打算松口,“茶楼这般大,你大可找别的地方坐,何必要和我挤一桌呢。” 莫不是这厮眼瞎了,没看见自己摆出的臭脸,明明显现了极度嫌弃和他一起坐的模样。 “正如你所说的,茶楼这般大,我偏偏就遇见你,这不是摆明我们有缘吗。既然有缘,同桌共饮岂不是美哉。”东方玉抬步往前走,就势挥开横在面前的剑。 “你,”白荷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几步,对方明明看似只是轻轻一挥,但她却能感觉得到对方深厚的内力。 叶弯弯没做声,她也只好住口。 “有缘?”叶弯弯莞尔一笑,“七皇子说的莫不是猿粪。” 东方玉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对面,脸上依旧是挂着笑,也不经她同意,自顾给自己倒茶,随手又给叶弯弯倒了杯,端起茶杯递给她,“你我之前就算有什么误会,今日以茶代酒,我向你陪个不是。” 叶弯弯怔仲,这男人示好的方式,还有态度,来得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她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怎么?姑娘这是不打算赏脸?”端着茶杯的手,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回过神的叶弯弯,抬眸看向笑脸相迎的男人,随即又落到茶杯上。喝,便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就此一笔勾销,不喝,倒是显得她小气,不愿接受他的道歉,这杯茶是不喝也得喝。 白荷在一旁察言观色,心里微惊,世子妃竟认识质子七皇子,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有过节,也不知世子晓不晓得。 “喝就喝。”叶弯弯一把夺过,豪爽利落的一饮而尽。 东方玉笑了笑,端杯饮尽。 这叶弯弯还真有趣,传闻与眼见,果真不能相提并论,两者连比的余地都无。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我总不能一口一个姑娘的叫吧。”东方玉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故作不知她的底细。 他们又不熟,至于要做自我介绍吗?是以叶弯弯模棱两可的回了句,“你喜欢就好。” 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非但没把对方给气走,倒像是引起他的兴趣一般,故作苦恼的道:“姑娘当真不愿说自己名字,还是说我不配知道。” 我的娘哎,这话说得,她要是不说出自己的名姓,搞得自己是多大的罪人一样。 叶弯弯撇了撇嘴,“叶弯弯。” “叶弯弯?”东方玉故作满脸的诧异,甚至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就是叶弯弯,叶大将军的三女儿,明世子刚过门不久的世子妃?” 好在对方不是嗓门,没有那隔着几里地,气壮山河的嗓子,不然周围的人还不得齐刷刷投来注目礼。 对方跟影帝似的表演,叶弯弯自然是看不出来的,鬼未必知道对方存什么心思,更何况还是她这个凡人呢。 “很奇怪吗。” “的确有点。” 他的回答在叶弯弯的意料之中,可想而知关于她的传闻,恐怕更多的是傻子一样的存在。而她现在这般正常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怎么也和那个傻乎乎的叶家三小姐都没有半点关系。 东方玉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话说得倒是一点也不假。” 叶弯弯却是摇了摇头,极为不赞成的说:“非也,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更多时候,需要的是用心去感受。” 闻言,对方错愕,继而两眼眯起,笑看向叶弯弯。 白荷向来观察力极强,见东方玉眼里的兴趣,隐约猜到对方的心思,便在一旁提醒,“少爷,时候不早了。” 这是叶弯弯要求的,在外头一定要喊她“少爷”,免得叫人笑话了去。 叶弯弯转眸看向外头,出来的确有些时辰了。对于她的提醒,只是了然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会。” 她要走,东方玉自然也不会强留,“也好,再会。” 待叶弯弯领着两人离开茶楼,东方玉起身,站在窗边,朝下头看去,瞧见她的身影涌进了人来人往的人群。 “主子。”雷炎低声喊了句。 男人勾唇冷笑,旋身朝楼下走去,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来,“走。” 难得出来浪荡一下,而叶弯弯又是个好玩的主,哪里肯这么早就回去。她不想和东方玉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才承了白荷的意。 见她拐了方向,白荷急忙道:“少爷,这不是回府的路。” “少爷,回府的路是这边,您记错了。”清莹跟着附和。 叶弯弯倒着走,对着她们俩解释,“谁说我要回去了,我都还没玩够呢。等吃了晚饭再回去。” 当下第一个反对的人就是白荷,态度很坚决,“不行,世子会,” “你到底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她反应快,但叶弯弯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毫不犹豫冷声打断她。 这个‘他’白荷当然知道指的是谁,她垂眸,“奴婢自然是您的人。” “那就认清你的地位。”叶弯弯忽而冷笑道:“我允许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他,但绝对不是原原本本的。” 她和宗政烨现在还没有感情,纵然以后有,那也是以后的事。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有的。 “奴婢不敢。”白荷把头压得更低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清莹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更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少爷,等回府,您再说她的不是也成,何必急于一时,更何况我们还在外面呢。” 好在叶弯弯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朝她勾勾手指头,清莹会意,站到她身侧,“什么事?” “这里哪有卖玉石、玛瑙,玉镯的地方?” 清莹连连点头,望着远处,介绍起来,“有,就在前面,号称天下第一庄。据说那的玉石翡翠都极好,但好贵。” “走,咱们这就去瞧一瞧,看看这天下第一庄到底卖的是什么货色。” 天下第一庄的美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里的珠宝,齐集了各地,东陵盛产的玛瑙,辽幽国精美的翡翠,各类珍宝玉石,琳琅满目。种类多得不像话,甚至连色泽都罕见的鲜艳。 店里的东西,全是纯天然的手工制做,并且手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雕刻出来的动物,皆栩栩如生,勘称活物。 叶弯弯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般精雕细刻的东西。不像是在她原来那个时代,做工只求速度,不讲质量原则,产生品的质量自然远远不如现在了。 掌柜也是个热情的主,从叶弯弯进门的那一刻起,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张口闭口都是在介绍自己的东西来。 口才那叫一个了得,他说得唾沫横飞,叶弯弯却听不进半点。 “这位公子,可有看得中意的。” 叶弯弯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还成吧。” 掌柜的犯难了,这话说得含糊,这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你们这就没有别的了吗?”这些东西再好,皇上也未必看得上。而她想要的是新颖,且又独特的。 “有,我这有个现成品,不知能不能入得了公子的法眼。你暂且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掌柜吩咐店里的伙计招待叶弯弯,自己则到里头去取。 半会,掌柜的去而复返,笑眯眯的道:“这条龙,公子觉得如何。” 叶弯弯在低头仔细研究这些小玩意,徒然掌柜这么一说,她挺直腰板瞧一眼。 蓦然睁大了眼,眼中的惊讶昭然若揭,叶弯弯疾步走来,接过掌柜手里的龙,由衷赞赏,“不错。” 仅是一眼,她就喜欢了。这条龙做工精致,有画龙点睛之意,鳞片细腻。叶弯弯不由得怀疑,制作出这条龙的人是否真的见过真龙,不然又岂会雕刻这般真。 “掌柜的包起来,这,” “这龙本公主要了。” 门口一道娇喝,打断叶弯弯后半部分的话。 大家一致把目光三扫过去,见来人年龄约莫十五六岁,她一袭粉红色衣裙,衣着光鲜亮丽,柳叶弯眉,樱桃小嘴,面上淡涂粉黛,是个秀丽的美人。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手持利器。 半路杀来的,管她是不是程咬金,叶弯弯哪里肯把这东西让出去。 “包起来。”对着掌柜,她再度重复。 “这东西是本公主的,谁敢跟我抢。” 说话间,来人已经来到叶弯弯跟前。 掌柜的没敢听叶弯弯的话,老老实实的把东西包起来。一个平凡老百姓,一个金枝玉叶,孰轻孰重,不用想也能得出结果。 云伊盯着叶弯弯的脸看,得出个结论,那就是这小白脸长得可真娘。 “小白脸,这东西本公主看上了,怎么?你还想抢。”她掩唇一笑,“就算是想,那也只能是想,恐怕也不是本公主的对手。” “哦?你未免太自信了。”她就不信,还有她叶弯弯抢不到的东西,或者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从自己手中抢走自己看上的东西。 “本公主别的没有,就是特别自信。” 我去,刁蛮公主这牌打得不正常。 “是吗,正好。我这人嘛,什么优点都没有,就喜欢打击别人。” 想在她面前装逼,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想不想看,否则免谈。 第九十一章.打起来 “敢跟本公主叫嚣的,你还是头一个,而且还是个小白脸。”云伊围着叶弯弯来回转悠,连带着打量的目光。 唤他做小白脸一点也不为过,肤色白皙,乍一看就是像是一文弱书生,而她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若不经风的男人了。 说得好听点,便是文质彬彬,文人墨客。难听点,那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在云伊眼里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能文不能武,在这用武力打出来的天下,根本一点用处也无。 明知她是公主,竟然依旧面色自若,半点畏惧也无。对于这一点,她还是不由得有几分怔仲,这小白脸倒是有几分骨气。 再瞧眼前的小白脸,贴身跟随的也就是一男一女,只不过她怎么看怎么怪,女的拿剑,男的手无兵刃。 叶弯弯之所以敢跟她对着干,一来是这公主太自以为是,欲用公主身份压她,可惜她不吃这套。二来,本就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公主不对在先,想要抢她看上的东西。即便她今天把人给打了,烂摊子自是扔给宗政烨。 若是对方态度能诚恳些,又或者是能好点。没准她还真让给对方了,显然,这公主蛮横惯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叶弯弯轻笑一声,“承蒙公主过奖,只不过本公子看上的东西,恐怕也难以让出去。公主还是另寻他物吧。” “你敢。”云伊横眉倒竖,怒瞪她。 叶弯弯不为所动,“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可知本公主是谁。”云伊咬定,敢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对方不是个土包子,就是从外地来的。 “你是谁与我何干。”既然一开始就能和对方怼上,她就有应付对方的方法,再说她不是还有一个贴身侍女吗。到时候打不过,她大可以拉着清莹先跑路,白荷则留下来断后。 云伊骤然瞪大眼眸,满脸不可置信,随即抬手指向她,“反了,难道就不怕本公主不给你好果子吃。” “不怕。”叶弯弯简单明了的回了两字。 “为何?”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叶弯弯耸肩,“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惹了祸,不是还有明世子端着吗?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她就是将军府傻傻的三小姐,她现在还女扮男装,两人根本就扯不上半点关系。 云伊被她气得火气就上来了,狠狠一跺脚,“还不快把他给本公主拿下,本公主非得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不可,不然他不知道本公主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那从进来一直站如松的侍卫,齐声回道。 白荷闪身挡在叶弯弯面前,清莹很识趣的躲到边上,就怕波及自己。 “谁敢动我家少爷。”白荷警惕的盯着,疾步走来的两人。 两侍卫齐齐对视一眼,皆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下一秒,利刃直接出鞘。 白荷不敢掉以轻心,拔剑相对,很快,这一边就打了起来。 许是里头功夫不好施展,三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外头,外头一阵骚动,想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给惊住了。 看这嘘头,叶弯弯知道,单凭白荷也能敌得过那两个侍卫,就算是不能,至少也能打得个平手。 “啪啪。”叶弯弯欢快的鼓起掌来,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之色,“公主,好像你家的侍卫似乎没那么厉害,连我家的小丫头都打不过。你还是带回去训练几年再出来吧,免得丢人现眼。” 公主又如何,她看不顺眼,别说面子,她也照样不给。 云伊一噎,随即挥手朝她脸上打过来。 “小心。”清莹惊呼。 扬至空中的手被叶弯弯给截住,她手中的折扇毫不留情的对着云伊的手臂重重的打下,“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别忘了你那两个手下还在外面脱不开身,就算是我想把你怎么着了,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手臂被打得闷哼一声的云伊,疼得抽回手,咬着唇,仍旧不服气,她是公主,她就不信眼前这个小白脸能把她怎么样。 她鼻子一哼,甚是不屑的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你想杀了本公主。” “杀你?”叶弯弯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晃动,“不不不,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好端端的杀你做什么。” 云伊得意一笑,就知道这小白脸怕死,哪敢动自己半根汗毛,“怎么?你也怕死,本公主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叶弯弯突然大笑起来,吓了云伊大跳,极为不解的看着她,只听她幽幽道:“杀你,那多不值当,不但会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她忽然顿住,笑眯眯的盯着对方看。 云伊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有些底气不足,忙不迭狠狠咽了口唾沫,“你看本公主做什么,再看本公主就挖你双眼。” 叶弯弯叹气,双手抱胸,很是无奈,看她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死要面子,还真是难为她了。 只不过捉弄她的心思,叶弯弯并没有消掉,“我在想啊,相比于杀你,我觉得有一种方法挺不错的。” “什么?”云伊愣住。 叶弯弯心里偷着乐,故作苦恼的摸着下巴,“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好呢?” 叶弯弯清楚,在古代,一个女人的清白意味着什么。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贞不洁,这样的女人,注定要被世俗所唾弃,所辱骂。 “你,你敢。”云伊吓得结巴起来。 这人的底细,她不不清楚,可看他的神色,并不像在说谎。 “我敢还是不敢,公主大可以试试看。”叶弯弯上前跨一步,逼近她面前,折扇挑起云伊的下巴,动作轻佻,连连“啧啧啧”几声,“模样凑合着还成,不愧是金枝玉叶,这细皮嫩肉的,想必个中滋味定不一般啊。” 云伊频频后退,被困在墙边,已然再无退路,情急之下,抬脚踹过去。 怎么说叶弯弯在现代也是个神偷,什么擒拿手,或者格斗之类的,她虽然不在行,但身手还算得上灵敏。 云伊自然没能得逞踹到她,被叶弯弯轻而易举的给避了过去。但若是碰上个身手不错的,她定是要吃亏的,好在对方是养在深闺的公主,做的也不过是出于本能罢了。 清莹暗暗捏了把汗,自家小姐可不要玩得太火,毕竟对方是公主,要是搞不好,还不得闹到皇上那去。 到时候皇上肯定是帮亲不帮理,这样的话,吃不了好果子的,自然是自家的小姐了。 同样提心吊胆的还有躲起来的掌柜,掌柜心惊肉跳的,额头冷汗直冒,生意砸了倒不要紧,钱没了,可以再挣,可人没了,那一切都完了。 瞧着面生的小公子,竟与公主公开叫板,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本就不想管,可不得不管。公主要是在自己铺子里出事,首当其冲,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抓起来的人,等待他的会是死亡。 死亡,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尽管有的人轻言死亡,可真的死亡摆在眼前,能做到淡然处之,又有几个,恐怕是……没有的吧。 “你若敢动本公主,本公主发誓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云伊打不过她,心中气极,愤愤然,把头扭到一边。 清莹把叶弯弯玩大了,忙站出来说话,“少爷,您还是放了她吧,别再胡闹任性了。” 叶弯弯玩味一笑,手背在云伊脸上轻拍几下,深觉手感不错,忍不住又多拍了几下,“可本公子觉得她挺好玩的。” 她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戏了,她是千金之躯,怎么会平白无故被人给欺负了呢,还是男人。 清莹没有退下,而是依旧在劝说,“少爷,您还是少惹事,免得老爷操心。” 话中之意,无非就是让叶弯弯不要把小事给变大了。 她爹不能再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为她排忧解难。 知晓她的意思,叶弯弯也没再纠结,凡事都得适可而止,笑着道:“公主可别当真,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闻言,云伊不自觉舒了口气,却是不发一言。 叶弯弯眼神示意外头,“公主,他们是不是也该停手了。” 云伊冷哼一声,脾气再怎么不好,此时也不得不把那两个打斗的侍卫喊回来。 两人哪敢停留半分,跪在她脚边,静听她发落。 “没有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本公主真是白养你们。” 地上的两人不敢抬头,“属下该死。” “既然公主想要这玉雕成的龙,本公子也不同你争便是了。” 叶弯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把东西让出去。 云伊抿着唇,不悦的扫了眼叶弯弯,方才道:“你就算不愿意让出来,你以为这东西,你就能带走吗。” 放狠话,谁不会,就连她这个平民百姓都无所畏惧。 “我是带不走,但是~”叶弯弯故意拉长尾音,有吊人胃口的意思在里头。 重新拿起掌柜放在台面上的玉龙,递过去给云伊,对方有些微愣,外加无尽的茫然,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却在此时,叶弯弯恶作剧般,五指慢慢松开,只听得“哗啦”一声,玉龙坠落在地。 原先精致的玉龙,瞬间被摔得个粉碎。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她叶弯弯想要的结果。既然得不到,大家都别想要。 第九十二章.当着她的面出卖她 叶弯弯满是无辜的道:“公主,你不想要理应同我说一声,干嘛不接,你看,现在都打碎了。”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放手的。”云伊气急败坏,这人怎么颠倒黑白,根本就是故意的。 叶弯弯两手一摊,甚是无奈的回她,“东西给你,我不放手,你怎么拿,再说了,是你自己没接好,能怪我吗。” 云伊清楚自己的手下不是叶弯弯的对手,尽管心中不服,但还是存有理智的,怒目相对,“你最好祈祷哪天没落在本公主手里,否则本公主一定阉了你,看你还敢嚣张。” 叶弯弯无声叹气,想阉她,前提是自己得是个带把的,只不过也不清楚这个刁蛮的公主,到底是哪一个。皇上的寿宴,她们肯定会碰面,至于识不识得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用的东西,回去等着吃板子吧。”云伊恨不得把脚边跪着的两侍卫,直接给一脚踹出去,“我们走。” “等等。”叶弯弯喊住她,想走,那这碎了的玉龙咋办。 云伊止步,侧身望向她,“怎么?本公主要走,你还有意见不成?还是说你想同本公主进宫去当太监。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倒是挺适合你的。” 对于她的话,叶弯弯不作答,而是指着地上的碎片,“公主这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这东西可是你打碎的,难道不该照价赔偿吗?” 要是打碎,还得自己来赔,那她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公主都是有钱人,在现代就好比富二代,顺带坑一坑,也是可以的。 这哪来的穷酸书生,见他穿着打扮,就算不是哪家的大少爷,起码也是个富商儿子之类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主打碎的?”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叶弯弯笑看掌柜,“掌柜,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掌柜的哪敢说是,就怕公主把自己带进宫阉成太监,或者是打一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快速瞧了眼气得险些七窍生烟的公主,又立马将目光收回来,然后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今天算他倒霉,这新出炉的玉龙,就当是打水漂算了,他可不敢公然向公主伸手索要赔偿,尽管心里舍不得,但也实属无奈啊。 与此同时,掌柜的也抱着侥幸的心里,他眼明心细,知叶弯弯无心赔偿,又或者是赔不起,把这祸水引给公主,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还有望收回失去的损失。 掌柜的沉默,在云伊眼里看来,倒成了默认。好在十公主修养好,多余的话也不说,当即甩了掌柜一张银票,然后带着人就走了。 其实,云伊明白,玉龙在她手中坠落,这是众人瞧见的事。她作为公主,若死不认账,要是传出去,于她于整个皇室而言都是不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掏钱解决,至少不会落他人的把柄。 叶弯弯也没再玩的心思,兴致缺缺的回府了。 回到凉王府,宗政烨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大厅等她回来。 她刚一进大厅,看见自家谪仙般的夫君,心情瞬间就好了。 叶弯弯笑嘻嘻的凑上去,“明世子今天难得有雅兴品茶,莫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呗。” 宗政烨回来时,已从管家口中得知,她今天出门了,而且还穿着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当然这些修辞词都是从管家嘴里冒出来的。 当然,管家的话不起作用,他扯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让明世子对世子妃这不雅的行为,给予一些口头警告,亦或是实际上的措施。 管家没想到的是,自己说得口干舌燥不说,明世子不但不为所动,竟然还眼神不善的扫了他眼,吓得他不敢再多言半句世子妃的不是。 宗政烨冷哼一声,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搁,桌面与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穿成这样算什么话。” 大厅内哪个不是一派严肃的神情,可唯独叶弯弯例外,见明世子与往常不同的作风,她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择在他身旁的座位坐下,一挥手,嘴边的笑意不减,“行了,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明世子淡眸劈过来,里头的警告之意,不言而现,叶弯弯很识趣的住口,双手轻拍着自己的脸蛋,跟着不说话了。 在叶弯弯看来,宗政烨这厮不说话,比说话还要可怕,单是那双犀利的凤眸,也能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外加不知所措。 宗政烨见她坐姿不端正,耷拉着条腿,简直是坐没坐相,委实叫他头疼,可能怎么办呢?这个可是他亲手选的世子妃。 “别坐得跟没骨头似的。”话落,他指间轻弹,不明物体便打在叶弯弯腿上。 叶弯弯惊得当场从椅子上蹦起来,手指伸了伸,但没敢直指明世子,就怕他弄折了去。她弯腰揉了揉被他打过的地方,有点麻麻的,下手可真是不手软啊。 对于宗政烨,她也不敢太肆无忌惮,毕竟他的心思,叶弯弯到底还是摸不清,尽管两人也常常斗嘴,但并不意味着那就是明世子真正的一面。 有时候,叶弯弯深深觉得,她对这个人前冷漠无情的明世子一点也不了解。他就像隔着一面镜子,有时像是看得懂,有时又像是看不透。 但不知为何,对于明世子的发怒,她虽有点胆怯,但却并不是很怕,总觉得宗政烨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我累了一天,回来你还不让我好好休息。”在明世子先发制人之前,叶弯弯率先抢占先机。 宗政烨可不领情,吐了两字给她,“活该。” 叶弯弯无语凝噎,继而又有了借口,倒也算不上是借口,“这还不是你害的,明知道我没有艺术细胞,还要我帮忙准备皇上的礼物,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明世子不阴不阳的道:“这么说还是本世子的错了?” 她下巴一抬,一副“就是你的错”的样子,叶弯弯边揉着腿,边落座,“那当然。” “听管家说他是要给你准备轿子的,你自己不愿意,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她怎么忘了,管家可是宗政烨的人,不站在他那边才怪。 叶弯弯知自己理亏,也不好再争辩,再争下去,恐怕她要给自己打脸了,还是见好就收,能扯就扯吧。 和明世子认真,那她就输了,叶弯弯忙笑着打起马虎眼,“我这不是不想麻烦嘛,人就应该多活动活动筋骨,身体也会倍棒,身体好,这吃什么都香。” 宗政烨不屑的挖她一眼,很不留情面的拆台,“就算是把你当猪养,你也是极乐意的。你哪天胃口不好,吃什么不香,本世子看你胃口好得不行,恨不得连盘子都吞下去。” 死人妖,老娘要告你诽谤罪,叶弯弯在心头哀嚎,却面色如常。 “好累啊,我先回房休息了。”论毒舌,她是敌不过明世子的,叶弯弯认命,不得不转换话题。 明世子没阻止她去休息,仍旧没忘记口头警告几句,“下次要再敢穿成这样出去,回来看本世子怎么修理你。” 与明世子对视的叶弯弯很老实的模样,刚一转头,立马做起了鬼脸,听他的话,才见鬼。 她不过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转身又是另一副场景,我行我素,根本不受束缚。 “慢着。” 叶弯弯刚走几步,宗政烨悠然开口。 不是吧?连背着他做鬼脸都能瞧得见?难不成明世子背后还能长眼不成。 脸上神情一收,叶弯弯恢复正常,嘴角拉开抹笑,“做什么?” “今天可有在外头惹事?”宗政烨好看的凤眸眯起,两眼紧紧凝着她。 叶弯弯心虚,哪里敢正面直视他,强装镇静,“没有,绝对没有。” 宗政烨眼神何等犀利,她的话半真半假,自然是听不得,他把视线落在清莹身上,“你来说。” 被明世子无缘无故点名的清莹,硬着头皮自动向前,把头低得很低,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一般,好让明世子看不见她。 清莹可不敢帮着叶弯弯瞒宗政烨,明世子要是真的发怒了,她岂不是要遭殃了吗?但要是自家小姐生气,无非就是不理她罢了。 思前想后,清莹决定把叶弯弯给出卖了,她大着胆子回答,“世子妃她闯了祸。” 叶弯弯虽在一旁一个劲的使眼色,眼睛都差点抽筋了,可根本就没用,把头低得跟埋到胸口似的清莹瞧都没瞧她一眼。 叶弯弯恨不得过去拧她耳朵,然后就是一顿讨伐,可碍于明世子在场她不能乱来。 在外面惹事,这已经算是一件不小的事了,要是她这时候再掺一脚,恐怕明世子真的不给她吃饭了。 “闯什么祸?”这话他问的是清莹,可眼睛看的却是叶弯弯。 完了,她现在是想溜走也是不可能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明世子的惩罚吧。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出卖叶弯弯的准备,清莹自然是一字不漏的说出来,生怕漏了不该漏的东西。 “事情就是这样,”她顿住,略做犹豫,即可胆子又硬了几分,“世子妃还把公主给调戏了。” 第九十三章.罚她 清莹前面的话倒是没什么,可当她说到叶弯弯把公主给调戏时,很明显,明世子脸色突然就黑了。 叶弯弯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脚底抹油,朝外就跑。 可她哪里是宗政烨的对手,方有动作,人就被明世子拎小鸡似的提起来。 这也就算了,偏偏明世子还故作不知情的模样,语气不温不热,“世子妃,你这是要去哪啊?” 双脚离地的叶弯弯连连蹬了脚,发现自己脚尖离地,不是她腿短,而是明世子把她提得过高。 按目前情况来看,无论是在身高,还是在气势上,她都差明世子一大截。但是,这些统统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连这厮的毒舌都比不过,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这时候,一定不能硬碰硬,她打不过明世子,她只有被吊打的份,笑嘻嘻的说:“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忘忧阁歇会了。” 宗政烨冷哼一声,神情淡然,“你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 后知后觉的叶弯弯困窘,她怎么忘了,自己跑反了。 “你真给本世子长脸,还调戏公主,有能耐了是不是?”尽管她不说话,宗政烨也能多多少少猜到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从他手中怎么脱身。 真不愧是明世子,连叶弯弯这点小心思都能被他看得出来。 还真像管家说的,穿得不伦不类,出去也就算了,至少丢脸,别人也不知道这是他家。可她偏偏还调戏公主,学男人调戏女人,也不知从哪学来的癖好。 明世子蓦然想起一号人物,那人便是品行不正的云霄,这厮和自家的世子妃倒是有来往,没准就是从他身上学的。 正在府中小憩的云霄,不知自己此时头上已赫然被明世子戴了一顶高帽,妥妥的背了下黑锅。 云霄要是知道,非得气得杀到凉王府来不可,明明是他家的世子妃自己不学好,反倒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来,他根本就比窦娥还冤好吗? 叶弯弯撇了撇嘴,不满的哼了哼,“再有能耐也不没有你有能耐。” “牙尖嘴利,不知道学好。”宗政烨拎着她往忘忧阁的方向走去,“念你是初犯,罚你把女戒抄十遍。” 一听要提笔写东西,况且毛笔那玩意,她一点都不拿手,叶弯弯瞬间就炸毛了,“凭什么,我不干。” “由不得你说不,若抄不完,今晚就没饭吃。”打蛇打七寸,饿肚子可不是叶弯弯的作风,宗政清楚这一点,自然要拿出来用用。 叶弯弯苦着张脸,再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管家负责站在书房外监督叶弯弯,作为她的贴身婢女,清莹当然是跟在她身边帮忙端茶倒水,顺带添水磨墨了。 叶弯弯瞪大眼看着面前,足足有一截手指厚的书,准备豪迈得要挥笔大干一场的她,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你来写。”把手中的毛笔往身侧的清莹一塞。 对于叶弯弯而言,拿得了毛笔,还能写出一手好字的人都是很厉害的。生前的她只拿过铅笔、钢笔,以及圆珠笔,至于毛笔她是碰也没碰过,现在叫她用毛笔写,简直是为难她。 清莹愣愣的盯着手上的毛笔,很是无奈的回她,“奴婢不识字。” 叶弯弯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白荷呢?她在哪?” 清莹摇头,复又把毛笔放回笔架上,“不知。”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般,清莹忙解释,“世子妃,您就别想找人帮忙了,世子已经说了,谁也不能帮你,否则要受重罚的。” 得,明世子这是把她后路都给堵了。 叶弯弯求助无门,只好自己动手了,提起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定了半天,墨色滴落,在纯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始终下不去手,不得不把笔放下。 “怎么了?”清莹不解。 叶弯弯无精打采的说:“不想写。” “······” 清莹都快要哭了,“您要是写不完,奴婢就得陪您一起饿肚子,直到您写完交差为止。” “怎么?和我一起饿肚子,委屈了你不成?”什么破规矩,写不完她照样出去,看谁敢拦她。 清莹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叶弯弯叹口气,还是拿笔写了起来。 要是有复印纸多好,她都不用那么忙活了,别说是十遍,即便是一百遍,她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 奈何,老天不给力啊,不是原身穿越过来,好在把脑子带过来了,不然可有她受的。 叶弯弯埋头苦干一会,又甩笔不干了。腰酸背痛,手也酸,她不想写。 “出去走走。”她极为不雅的伸了个懒腰。 清莹在一旁只能干瞪眼,但还是提醒她,“世子说了,写不完不能出去。” 叶弯弯不由得怀疑这丫头被宗政烨给收买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一口一个明世子说。瞧瞧,都把他的话当宗旨,记在心上了。 “我拉屎行不行。”叶弯弯白她一眼。 “注意用词。”清莹一跺脚,这等粗鄙的话怎能出自世子妃之口呢? “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旁人管不着。”叶弯弯才不管她,越过她,径直走到房门,并打开门。 门一开,管家就冒出来,笑着问道:“世子妃,您这是要去哪?” “屋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世子说了,您必须抄完女戒,才得出来。” 清莹跟了出来,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家的小姐作妖。 管家堵在门口,她总不能把人给撞飞出去吧,“那我上个茅房总可以吧。” “那也不行。”管家一张老脸尽量表现得和蔼些。 叶弯弯怒了,但看管家挡在门口,去路都没有,她只好作罢。 她一个反手“啪”关上门,连带房子都颤了三颤,好你个宗政烨,玩得一点也不手软啊。 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叶弯弯不肯罢休,门刚关,立马跑到窗边,欲打开窗户,想翻窗而出。 “世子妃,您就别白费心思了,世子已经让人把窗也给关了,您是打不开的。” 啥玩意,明世子连这都帮她想好了,他到底是有多了解自己啊。 果不其然,叶弯弯不死心的连拉了几下都没能把窗户给打开,想来是在外头把窗户给钉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呢。 求助无门,逃跑无路,叶弯弯不得不认清现实,前路后路,明世子都帮她给堵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苦干呗。 精神抖擞,还是认真下笔,就当是练练吧,尽管字有点潦草,但只要能看得出来,能交得了差又有什么关系。 叶弯弯很认真的写,清莹很认真的磨墨。 夜幕降临,叶弯弯也不过是写了三遍,一半都不到,她已经累瘫了。 揉着发酸的手,免不了要抱怨一番,“死人妖,竟想出这种折磨人的馊主意来。” 死人妖?世子妃骂的可是明世子,清莹只是被她这样的形容给噎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不写不写了。”叶弯弯登时起身,写个毛,饭都不得吃,屋外已漆黑一片,恐怕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手都快废掉了,除了喝水就是喝水。 “可您还没写到一半呢。”清莹说着往砚台里添水,继续磨墨。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墨岩,扔在桌案上,叶弯弯饥肠辘辘,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别磨了,不写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宗政烨也不去查收她的战果,把她关在书房后,他又唤来白荷问话。 白荷本就是他派到叶弯弯保护她的,以便掌握她的行踪。 将今天发生的事,再讲述一遍给宗政烨听,几乎和清莹的说法一致,唯独叶弯弯调戏公主这一段,她不在场。 “主子,东方玉似乎有意接近世子妃,而且他们之间有过过节。”她突然顿住,盯着月光下那道挺拔的身躯,全身都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还是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奴婢看得出来,他对世子妃很感兴趣。” 今天看东方玉看叶弯弯的眼神,那若隐若现的光芒,白荷还是扑捉到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眼神犀利,而是怀疑这是对方故意表现出来给她看的。 “世子妃什么表现?”宗政烨语气没多大的起伏,问得很随意。 “世子妃好像不喜欢和他亲近。” 宗政烨薄唇几不可见的弯起,亏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明世子沾沾自喜。 他吩咐几句,白荷连连点头。 白荷走后不久,暗处中闪出一人,一身的夜行衣,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对着宗政烨单膝下跪,“主子。” 宗政烨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悠然开口,“事情查得可有进展?”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查得到,目前只是有点眉目。” “除去这件事,再查一件事,查本世子成亲那天,东方玉到底去了哪。” 那一天,据说东方玉偶感风寒,正卧病在床,没能来参加婚宴。为此,皇上还派御医到他的住处看病,御医开了几服药。 东方玉这病,生得可真及时,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是。” 第九十四章.好主意说来就来 还没等叶弯弯前去开门,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听说是送饭给她吃的,当事人表态给进来。 几个婢女齐齐上完菜,退了出去。 管家则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尽为明世子说好话,“世子虽嘴上说不给您饭吃,可到底是舍不得,您看这不是给您送饭来了吗,还都是您最爱吃的呢。” 在吃面前,叶弯弯自认没有抵抗力,只是含糊的应了声。 管家退到门外继续守着,清莹站在一旁,侍候叶弯弯吃完再去吃。 “坐下一起吃,不然你就等着饿死吧。”叶弯弯最看不得清莹这奴性的思想,朝她招了招手。 “奴婢等会再吃。”清莹已经习惯自家小姐不分尊卑的做法了。 已经开动的叶弯弯可不管清莹忸不忸怩,照吃不误,反正饿的是别人,但这个别人是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清莹的奴性可是根深蒂固,哪能那么快就被自己带没了呢。 叶弯弯故作无所谓的说:“那你就等着饿死吧,我估计明天也未必写得完。”尔后,她又补充了句,“饿死了,我就再找一个手脚麻利,脑袋瓜又灵活的小丫头。” 清莹思想斗争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妥协,饿死自己多不值当,“奴婢听您的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叶弯弯轻笑,想要这丫头脑袋开窍可不容易啊。 并没有多余的筷子,叶弯弯原想叫人拿双筷子来,清莹却说不用麻烦,还是将就着汤勺用吧。她也没坚持,知道这丫头胆子还是很小的,怕是到时候更不好意思吃了。 清莹自顾吃碗里的饭,坐在那都战战兢兢的,那模样好像是叶弯弯要把她吃了一样。 “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她的紧张,叶弯弯看不出来才怪,心里极其郁闷,少说两人相处也有一个月了,清莹至于把自己看成洪水猛兽吗? “······” 郁闷之后就是无奈,无奈之后,叶弯弯还是选择给她夹菜,可每夹一次菜,她就要站起来一次。 气得叶弯弯就差没拿刀子架在她脖子,喝令她不要乱动。 吃完之后,清莹便将东西收拾干净,叶弯弯重坐回桌案前,明世子交给她的任务,到现在还没完成呢。 饱餐一顿,不免又有了斗志。清莹收拾完之后,要出门之前,叶弯弯不忘提醒她,还有黑毛这只享受好待遇的狗,看看它吃了没。 叶弯弯双手交叠枕着下巴,想起方才管家说的那番话,都快把明世子夸到天上去了。她得出个结论,那便是管家分明就是个马屁精。 但她不得不承认,管家提到的一两句,于她而言,还是很受用的,说得她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翻开书本,执笔继续奋斗。 昏暗的烛光下,小小的身影正伏案而写,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微微翘起的唇瓣,还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宗政烨来时,屋内很安静,管家欲上前行礼,却被他给抬手制止了。 轻轻推开门,桌案上,此时正趴着一人,不是叶弯弯还能有谁。 宗政烨不自禁觉得好笑,下意识的抬步走来,走近一瞧,那趴着的人赫然已经睡着了。 柔和的烛光下,她原本忽闪的睫毛已经安静下来,在眼底投下淡淡的浅影,她睡颜恬静,少了素日里的狡黠,以及刁钻古怪,样子倒是可爱顺眼得多了。 她手里还握着笔,笔毫还沾着墨水,些许还染上衣袖,墨黑早已晕染开始,很是醒目。宣纸上字迹已干,至于这字······实在是不像是出自世家小姐之手啊。 宗政烨剑眉拧成了疙瘩,铺开她早已写好的稿纸,字体大小不一,整齐更是不一,歪歪扭扭,委实难看。 难不成她之前真的是傻子,而不是装的,不然又怎么会连基本的字都学得不好呢?可既然是傻子,又为何言行举止,并不像三岁孩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他哪里知道,此叶弯弯非彼叶弯弯,名字相同,但灵魂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了。 叶弯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她正诧异,自己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自己床上了呢! 听清莹解释说,是宗政烨那厮把她抱回来的。 叶弯弯不由得怔忡,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肯定睡得比猪还死。 好在明世子不做点别的事,不然她算是晚节不保啊。 今天叶弯弯没打算出门,而是呆在府中,要是想不出到时候就随便送点东西,反正人那么多,皇上总不能一一过问,还巧不巧的问到自己身上来吧。 这么一想,叶弯弯瞬间舒坦多了。 吃早饭时,管家一如既往站在一旁。 “管家,你知道皇上的喜好是什么?”宗政烨那厮不肯说,问管家总没错吧。 管家也是很为难啊,他又不是在皇上贴身侍候,怎么会了解皇上的喜好呢。 “回世子妃,老奴也不清楚。” 叶弯弯点头,表示理解,“这样啊。” “这皇上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要不你给个主意呗。”现代人对送礼物这种事也是很烦恼的,她总不能唱首生日快乐歌,又或者是做个蛋糕。 做蛋糕,她不拿手啊,会吃倒是没问题。 钢管舞,她倒是会,生前她可是经常跑夜店,那里有钱的富二代贼多。而且雇主什么地方不找,偏偏要找那种地方,她还特意去学了点,不然怎么接任务。 只不过她要是真的敢在皇上,以及众群臣面前跳,她绝对会被列入精神病患的名单,毕竟她是有前科的,有道是傻着傻着就疯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没必要为了博个彩头,把自己也给赔进去,那不是傻是什么? “老奴愚笨,一时没有好的主意。” 以前虽然一直是他准备的礼物,连着几十年,现在是一点新颖也没有。送的礼物,也不知皇上喜不喜欢,世子也从没提过。 他选什么礼物,世子就送什么,根本就不看送的是什么东西。 叶弯弯低低了应了声,转眸看向清莹,后者则急急道:“奴婢也不懂。” “离皇上的寿宴还有几日?”她又问。 管家当即回道:“还有三日。” “三天。”叶弯弯低喃一声,那岂不是快到了。 宗政烨该不会想让自己出丑吧,起码要提前半个月说呀,这时候她脑子都不够用了。 兴许是看出她的苦恼,管家笑着道:“您也不用急,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实在是想不出好法子,就找世子问问。” 存着侥幸心理的叶弯弯可不是这么想的,“实在是想不出,我就随便挑样礼物送不就成了。” 管家神色比她还急,几乎是立马拒绝,“万万使不得。” 叶弯弯看向管家,眼里尽显疑问。 “若是换做往常,或许皇上不会很在意送的礼物是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世子娶了世子妃您,皇上定会趁此机会考验您,看看您有没有做世子妃的资格。” 管家要是不说,叶弯弯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这下好了,想蒙混过关都不行了。好在管家多嘴了一句,不然到时候出丑的可是自己啊。 转而一想,管他有没有,就算是没有,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再不济,顶多就是废了她。那更好,到那时,她就可以闯荡江湖去了。 管家眼睛一亮,即可有了主意,“世子妃,您大可以在寿宴上献舞啊,琴棋书画,随便来一样,只要心意到,皇上自然不会说什么。” 管家心里是这么想的,怎么说世子妃之前都是以傻子的名誉著称的,如今世子妃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不堪,这不是意味着只要表现得好,尽管不是很出色,但还是可取的。皇上总不能对一个傻子要求太高吧。 她也想啊,可她没那才能。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呢。 叶弯弯耷拉着眼皮,筷子使劲戳着碗中的米饭。 米?她蓦然瞪大眼,有了,叶弯弯喜笑颜开,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见她满脸喜色,管家徒然一笑,“世子妃莫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叶弯弯得意一笑,“那当然。” “世子妃是想弹琴,还是作画,亦或是别的。”管家甚是好奇,不由得追问。 “不不不,这些都是小儿科。”之所以说是小儿科,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擅长。 管家越发的好奇了,不死心的继续道:“那您准备的是什么?” 叶弯弯却是神秘一笑,“这是秘密。”继而又道:“管家,等下我要出趟门,你帮忙安排一下。” “老奴这就去办。”她不说,管家尽管心里痒痒的,但也不敢再不依不挠。 鉴于白荷是个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小能手,叶弯弯自然是时刻把她记住了。 趁婢女们收拾桌上的残物,叶弯弯侧目看向白荷,“你等下也同我一道出去。” 白荷回道:“是。” “那奴婢呢?”见自己没份,清莹可就不干了。 “你就留在府中,我去去就回。” 清莹不愿自己被撇下,不乐意的道:“您去哪,奴婢就去哪。” “你去做什么,我这是去办正事,你去了也是帮倒忙。”清莹跟着去,万一碰到什么不好的事,白荷又不能多腾只手出来,那不是要送死吗? 自从上次差点就被那戴斗笠的女人给插死后,叶弯弯总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警惕心。 清莹没能跟着去,被叶弯弯留在了府中,而她却带着白荷驾着马车去了郊外。 至于叶弯弯突然提出去郊外的用意是什么,白荷不清楚,但她也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主子说什么,她听便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第九十五章.你不傻不是吗? 与此同时,凌王府的郡主云水萝正在勤加练习,为的就是能在皇上的寿宴上艳压群芳,更是为了博得宗政烨的眼球。 她刚坐下休息,一旁的绿光便递过来一条汗巾,云水萝边擦拭边问,“叫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奴婢已经办妥了。”绿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郡主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对您······” 她没再往下说,可意思云水萝却是懂,她冷冷一笑,“那又如何,是那傻子先招惹本郡主在先的,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本郡主是白当的呢。” 似是想起什么,云水萝话题一转,便道:“我哥呢,怎么还没过来?” “奴婢已经同小王爷说了,他说等抽空了再过来。” 云水萝本就脾气不好,登时起身就拧住绿光的耳朵,甚是不悦,“抽空过来,他什么时候没空,你脑子就不能学聪明点,想想主意吗。” 绿光也不敢反抗,更是不敢吭声。 “你这脾气谁敢娶你,动不动就是骂的、打的。”云轻进来看见便是眼前的一幕,她揪着绿光的耳朵,是以出声调侃。 他一身浅蓝色锦袍,身材高挑,语气是高挑,还不如说是消瘦。面容俊逸,可脸色太过于苍白,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病态。 “哥哥,你又说我的不是。”云水萝看向来人,便松开手,朝着他小跑过去。 云轻垂眸,看着缠上自己手臂的双手,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云水萝下意识的给他顺背,男人声音温润好听,他笑着道:“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又看见你泼辣的一面。” “哥哥。”云水萝撒娇的喊了声,似是极不满意他这般说自己。 “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想到正事,云水萝抿了抿唇,“哥哥,这次皇上的寿宴,你应该也去吧?” 云轻点头,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又想让哥哥做什么?” “先坐下,我们再说。”云水萝虽蛮横,但还算得上贴心的。她这个哥哥打小身体就弱,常年都是一副病态的样,给人的感觉就是没几年好活了。 凉云国的人都知道,凌王妃虽生有一儿一女,奈何小王爷云轻自小体弱多病,几乎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比养在深闺的小姐还金贵。 凌王对于这个儿子更是费尽了心思,访遍各地名医,可依旧找不到病根,不能对症下药。病,该看的看了,药,该抓的也抓了。可吃再多的药,云轻的身子仍不见起色,所谓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 而今,云轻即将过弱冠之礼,却连个妻妾也无,别更说是通房丫头。 凌王也曾想给自己的儿子寻个好姑娘,以便冲冲喜,可云轻说什么也不肯。就怕他哪天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别人守活寡。 凌王夫妇无奈,他态度坚决,为了不刺激他,避免病情加重,两人不得不点头答应。 相比于云轻的病痛缠身,郡主云水萝可就幸运得多了,身体健康,模样也长得好,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其才艺与叶晶相比,更胜一筹。 正因为云轻有病在身,凌王才更加溺爱这个女儿,以至于养成云水萝这蛮横无礼的性子。 “你知道我喜欢明世子,可他已娶妻,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傻子。”说到叶弯弯,云水萝语气变得不屑起来,“你知道吗,那叶弯弯根本就不傻,非但不傻,还精明得很,上次还把我踹下了湖。” 云水萝落水这件事,云轻也是有所耳闻的,他这个妹妹回来后,还抱着他母妃哭了好久,那模样倒是委屈极了。 云轻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平日里欺负别人可不手软,他倒不同情她的遭遇,反而觉得一物降一物挺好的。 只不过,她说叶弯弯不傻,倒是出乎他意料,难不成是传言有误。可既然有误,又为何传了十几年,还当真是奇怪。 他突然笑道:“你该不会想让哥哥替你教训她吧?你觉得我这副身体可以吗?” 云水萝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想让你在宴会结束后,拖延明世子的时间,不让他和那傻子一起回去罢了。” 云轻眸光一抬,看着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云水萝也不想瞒他,她清楚,若自己不说实话,这个多病但为人正直的哥哥是不会帮她的,“还能做什么,我当然是想找人教训那傻子了,谁让她欺负我。” “教训?你别忘了,她可是明世子的妻子。”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气不过。”怕他不答应,云水萝把话说一半藏一半,“我只不过是想捉弄她,我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别玩得太过分,注意点分寸。”既然劝说无用,云轻自是不愿浪费唇舌,只是不忘叮嘱一声。 他并不知道云水萝的这个“教训”到底是怎么个教训法,毕竟叶弯弯已是宗政烨的世子妃。她再怎么胡闹,也不会玩得太过火,怎么也会拿捏点分寸的。 “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云轻这话算是默认答应她,云水萝高兴得不得了。 一想到那天,不自觉的兴奋起来。她似乎能看见自己赢得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以及明世子投来赞赏的目光,甚至是看见叶弯弯对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话说,叶弯弯带着白荷到了郊外,又在麦田中来回走了一遭。 白荷甚是不解,终究忍不住心中的困惑,还是道:“世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叶弯弯不答反问,“你觉得这儿的庄稼怎么样?” 白荷环视周遭一圈,她们正处在麦田的小道上,金灿灿的稻谷,黄橙橙的谷子,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压得谷穗都弯了下去,今年的收成,看似不错。 “奴婢觉得很好,今年应是大丰收。” 叶弯弯微闭着眼,鼻息间似乎弥漫着稻谷的清香,她又道:“你觉得除了这里,其他的地方也会有这番大收成吗?” 白荷沉默了瞬,还是老实作答,“不全是。” 地方不同,便意味着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气候便不同。有的地方雨季多,有的地方雨季少,也就是旱季。雨季会引发洪涝,罕见就会引起旱灾,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无一例外的都会或大或小的影响收成。 收成不好,百姓就不能如期交税,负担就会加重,尽管是会引起朝廷的重视,甚至是对这些地方拨银两下去,可一层层下来,实际上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甚至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死于灾荒的人,自古以来就不少。 百姓生活苦,便有反抗之心,皇帝需知民情,晓民心,这才能得民心。 好皇帝,受百姓爱戴。 坏皇帝,受百姓唾骂。 “回去吧。”她想要的已经看到了,多呆也没意思了。 白荷是一头雾水,叶弯弯到底想做什么,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 晚上,她同宗政烨报备时,只说叶弯弯去麦田里走了一遭,还问了她些奇怪的问题。 宗政烨却是垂眸不语,然后挥手让她离开。 睡觉时,按往常的惯例自然是明世子灭的烛火。 当房间灌满黑暗,除镂空的雕花窗户偷偷溜进几丝白光外。 突然,明世子发话了,“听说你已经想到送什么东西给皇上了。” 叶弯弯可是不知谦虚为何物,明世子怎么问,她便也这么答了,“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点小事能难得倒我吗。” “确定你想的法子可行?” “可不可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叶弯弯卖起关子来。 宗政烨侧过身,透过黑暗注视着她的侧颜,依稀能瞧见她眉眼间隐含的得意之色,心情莫名的变好。 他嗤笑一声,用很不看好的语气,“到时候别给本世子丢脸就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知道明世子不会说什么好话,叶弯弯咬了咬唇,“给不给你丢脸,还不是皇上一两句话决定的。反正我是无所谓了,你要是真的怕丢脸,你就随便找个借口,同皇上说我身体不适。我不用去,你也不用怕丢脸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其实,对于送礼这件事,你没必要这般苦恼。” 一听这话,叶弯弯就知道明世子在说风凉话,她干脆不作声。 随即,又听得明世子自顾往下说,“就算你随便写首诗,字写得再丑、再难看,恐怕皇上也会说这是别具匠心。” 这下子,叶弯弯脸就黑了,这不是摆明说她昨天类似鬼画符的字吗?想必明世子早已暗地里偷笑,嘲笑她字写得丑。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懂,可明世子你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娶我这样这个不懂,那个不懂的女人回府,你若觉得亏了,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写个休书,从此,男婚女嫁,我们各不相干。” 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利了,说她两句,她就顶十句。 “不懂就不懂吧,反正你本来就傻,咱们凉王府又不缺钱,还不至于靠你这个世子妃跑到街头卖艺来养家糊口,”明世子略作停顿,煞有其事的道:“本世子有的是钱,还养得起你。” 去你大爷的,她就算是离了凉王府,不当这世子妃,照样活得有滋有味,混得风生水起。 “明世子,你娶了个傻女人,你后悔了吗?”叶弯弯暗自呐喊,快说后悔,那样她好有借口拿休书。 她到底要失望了,明世子甚是无所谓的道:“傻人有傻福,府有傻妃,本世子没准还能沾沾福气。” 这算什么歪理,叶弯弯不敢苟同明世子这牵强的理由,她笑道:“我若是真的傻,我不信明世子还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多瞧一眼也不曾吧。” 好一会,在叶弯弯以为他不应,亦或是已睡着时,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墨色的空中荡起,然后钻进她耳中,“可你不傻不是吗?” 似在问她,又像是喃喃自语。 第九十六章.莫不是有喜了? 叶弯弯顿时语塞,她是不傻,但真正的叶弯弯的确是傻的,要不是她穿越过来,占据了这具肉身,那原主早就死了。 半晌,她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借尸还魂这种说法,你认为这世上真的有吗?” 宗政烨微征,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出乎意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纵然没遇见过,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碰到,并不代表没有。” “想不到你眼界还挺广的嘛,这种毫无根据的事,你竟然也会相信。”叶弯弯轻笑,语气褒贬不一。 明世子不答反问,“借尸还魂,难不成你见过?” 她可还不打算说实情,谁会想得到她会是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尽管接受能力再强,也不定能镇得住这诡异的事,要是明世子追究起来,自己岂不是被当成妖怪了,没准还会被推出去烧死。 这么一想,叶弯弯便打起马虎眼来,“哪有的事,你想多了。这种罕见的事,即便是真的有,我也不会能见到的那个幸运者。” “说的倒是实话。”宗政烨表示赞同,继而又状似无意的道:“你以前是真的傻,还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看的?” 叶弯弯不由得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智商忽然提高了不少,她是这么回答的,“那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怎么说?” “你希望是前者,那它便是前者。你希望是后者,那自然就是后者。反正不管前后,均由你决定。” 明世子,“······” 像是想起什么,宗政烨幽幽道:“真的由本世子决定?” 叶弯弯并不知自己已经上了明世子的套,完全不知情的顺着坑往下跳,“那当然。” “此话当真?”明世子疑似不确定的再次确认。 宗政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还再三确认,不知是不是黑夜,令人卸下防备,叶弯弯毫不犹豫的回他,“比金子还真。” 话落,只听得明世子低笑一声,顷刻间,她已经被人压在身下。 叶弯弯先是一懵,骤然瞪大眼睛,然后反应过来他的话中之意。 她急急推搡,并嚷嚷道:“做什么?快起来。” 上方的明世子不为所动,依旧是低低的笑音,在他唇齿间洋溢开来,连话也说得有几分玩味,“本世子在想,我们成亲到现在也有些时日了,是不是也该行这夫妻之礼,也好坐实了你这世子妃的身份。” 被“夫妻之礼”四个字吓得不清的叶弯弯,瞬间变得结巴起来,双手抵着明世子的胸膛,“那啥,我们现在还不适合。” 宗政烨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了,却还是故作一本正经的问,“为何?” 叶弯弯哪里知道明世子想要捉弄自己的心思,她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不想生个孩子来给自己添麻烦。” “哦?这倒是个问题。”明世子似乎也在斟酌两全之法,察觉到叶弯弯暗松口气,他玩心大起,“其实,就算孩子生下来,你也不用自己亲自带,给奶娘带便可。” “不不不,自己的孩子自己带,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好,听你的。” 黑影压下,瞳孔中男人模糊不清的妖孽脸凑下来。 叶弯弯狠狠了咽口唾沫,她可还不想就这么被明世子睡了。一来,她这个年龄还是太小了,二来,对于明世子,她只是有好感,好感代表不讨厌,但并不意味着是喜欢。 她清楚,只要自己不愿意,明世子就不会强来,这一点她还是能保证的,当然是以明世子的人品保证。 虽摸不清宗政烨这厮,现在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蓦然的,她就是想赌一把,以她的清白。 “你若想,那就来吧。”叶弯弯张开手臂,双腿却绷得直直的,连脚丫子都不自觉的弯起,眼睛紧紧闭着的,但颤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害怕。 她的紧张,以及神色的转变都被宗政烨尽收眼底,到底是有功底的人,视力比常人要清晰得多。 修长的指滑过她纤细的腰身,最后停在她腰间的蝴蝶结处,她因紧张和害怕,全身都僵硬起来,动都不敢动。 “你在怕。”宗政烨把玩着她的腰带,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明明是简单的陈述语气,但里头肯定的意味,却是不容置喙。 叶弯弯脸蛋轰的就红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吐了两个字给他,“废话。” “本世子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么?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实属难得啊。” 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宗政烨仍记忆犹新,她咬自己时,可毫不口软,就连搬出他的名姓,她也敢无视,甚至骑在他背上,可是胆大得很呢。 “我是人,是人都有弱点,弱点就相当于软肋,被人捏住要害,自然是怕了,别告诉我你没有。” 宗政烨抬手捏把她的脸颊,突然没了戏弄她的心思,翻身躺在她边上,眼睛盯着头顶上方,自嘲一笑,“没有,本世子没有软肋。”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绝不能像父王那样,绝不能…… 身上一轻,叶弯弯还未窃喜,却被明世子突如其来的沉默给吓到了。 这绝对不符合明世子往日的作风,若是换做平常,恐怕他早已怼过来,哪里会像此刻这般静,而且还静得不正常。 她最怕的就是,突然冷凝的空气,有点不习惯呢。 她该不会是戳中明世子的伤心事了吧?叶弯弯小心翼翼的低声喊了声,“喂,你睡着了吗?” 静,静得离谱,那头,明世子依旧保持沉默。 沉默不是金,明世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样不是挠得她心痒痒的吗? 叶弯弯再接再厉,手越过界,摸索到宗政烨的衣袖,随即抓紧,轻轻扯了扯,“喂,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想事情正出神的宗政烨被她这轻轻一扯,恍然回神,顺势握住她的小手,只是低声说道:“睡吧。” 叶弯弯,“……” 完全搞不清情况的叶弯弯彻底懵了,明世子竟也会搞深沉,他指定有心事,只是不愿说罢了,不说就不说,谁喜欢听。 可是……睡就睡呗,干嘛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这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毛病? 然后,叶弯弯突然发现了个大问题,那就是不知何时开始,明世子总是喜欢有意无意的占她便宜。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偶然某天早上她悠悠转醒,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且明世子还没去上早朝时,她总能看见自己把明世子结实有力的胸膛当枕头,这厮不但不生气也就算了,她还看见明世子偷着乐。 偷着乐,额……笑得有点不正常罢了。 也不知是凉王府的伙食太好,还是怎么滴,黑毛长肥了不少,走起路来肚子都快贴着地面了,它也变得更懒了,懒得运动。 发现黑毛长肥这一点,叶弯弯也开始担心自己越吃身上的肉越多,然后再也没有引以为傲的小蛮腰,而是难看至极的水桶腰。人只有两种选择,不能竖着长,那就只能横着长,她得悠着点。 这不,用过午饭,清莹一如既往的给她端来几盘爱吃的糕点。 叶弯弯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没咽口水了。不是没吃过,而是还没吃得腻过,更何况糕点甜而不腻,是极为好吃的。 “拿走。”叶弯弯忍住不去多看几眼,挥手撤走。 她的习惯,清莹自认比谁都了解,今天叶弯弯的反常,自然是极为不解,“世子妃,这可都是您最爱吃的糕点。” “不吃。” 清莹“呀”了一声,语气无不担忧,“您莫不是生病了?” 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叶弯弯身后的白荷,下意识的看了眼眼前的少女。 叶弯弯伸脚踢了踢黑毛,大着肚子的黑毛很不爽的咬着她的鞋子,哼唧几声,表示自己的抗议。 “去,我身体好着呢,只是不想吃而已。” 清莹无奈,只好端着糕点退下,出忘忧阁时,恰好同有事前来找叶弯弯的管家碰面。 她主动问好,在擦肩而过时,嘟囔了句,“真实稀奇,连最爱吃的糕点都不吃了。” 闻言,管家眼睛一亮,心中一喜,难不成是世子妃有了?据说怀孕有很多症状,有人喜欢吃辣,有人喜欢吃酸,有人还嗜睡,有的还厌食,没准世子妃是真的有了呢。 世子妃怎么说也是个大美人,身旁躺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世子不可能下不去手,更不可能不动心。 之所以得出这两个“不可能”,倒不是管家有多了解明世子,而是他认为明世子是男人。 思及此,管家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心里的激动,简直是难以言表。 来到院中,见黑毛绕在叶弯弯脚边乱窜,胡乱蹦哒。 管家原本是想揪着黑毛的耳朵扔一边的,可见叶弯弯满脸喜色,一人一狗玩得正嗨,他也就不好意思出手。 “管家,你来了。”叶弯弯笑看向管家。 管家连连点头,她又问:“劳烦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第九十七章.宫宴 管家简单的把查来的事情说了下,叶弯弯听了满意的点头。 心有疑问,管家自然抑制不住要多嘴一两句,“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知道不当问,还问来做什么?叶弯弯虽这么想,但并没有这么回答。 “管家用不着这么客气,想问什么就问,你可是在凉王府待了那么多年,我还得仰仗你呢。” 闻言,管家不由得有几丝受宠若惊起来,笑得老脸一褶,“世子妃,您可别折煞老奴了,为了凉王府办事,乃是老奴分内的事。” 看来管家拍马屁的本事学得倒是不错,准是同宗政烨这厮身边多,时不时的拍马屁就是为了不惹怒明世子吧? “您让老奴去查各地的稻谷和小麦长得如何,欲意何为?”生怕她误会,管家忙不迭又解释道:“老奴只是不解罢了,并没有别的想法。” 叶弯弯并不打算透漏一二,要是她说了,管家肯定跑到明世子面前瞎说,是以当管家提及时,她只是笑了笑,“管家尽管放心,不会是什么坏事,只会是好事。” “好事?老奴还是不懂。”他是一脸的茫然。 既然不打算说,自然不会松口,“事关皇上的寿宴,管家好好想想,像你这般聪明的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想得出来的。” 管家被她这么不经意的一夸,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而他又是好面子的人,尽管头脑理不出头绪,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在临走之际,见叶弯弯也不留他,管家磨磨蹭蹭了好久,忽然想起一事。他还是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世子妃,您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老奴请大夫来看看。” 叶弯弯被他这问题问得一脸懵逼,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管家,有些头脑发懵的道:“我身体好得很,放心吧。” 也不知管家哪只眼睛看出自己哪里精神不振,她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生龙活虎的,上山打老虎都不成问题,当然是打假老虎。 管家哪肯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了,继续道:“听您的婢女说,您食欲不好。” 叶弯弯讶然,管家这是事无巨细啊,连这都能考虑得到,继而她表示了然,也是,她可是明世子第一位过门的妻子,传宗接代的头等大事,现在可是落在自己身上,岂能不细无俱到呢。 “天气热,不想吃太多东西也是应该的。” 管家点头,若有所思,还是再三确认,“真的没事。” 得到确认后,管家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忘忧阁。 原来不止女人三八,这男人三八起来,还真没有女人什么事。管家走后,这是叶弯弯在脑海中行成的想法。 同样勤加苦练的还有叶家姐妹,叶晶更甚,叶菲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过自家的大姐,干脆躲起来偷懒。 被前来监督的陆青瞧见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是拧耳朵,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再这么懒下去,你就等着嫁给地痞流氓算了。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出身不如他人也就算了,还不知勤加练习。” 叶菲疼得直嚷嚷,“娘,您别动不动就揪我耳朵,好疼的。” 陆青才不管她呢,拉着她的耳朵,一手指向叶晶所住的院子,“你整天跟着叶晶那丫头,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呢,你就给我好好练习,争取在皇上的寿宴上不要丢脸。娘不求你能技压群芳,但至少不要太丢脸,到时候别在我面前哭鼻子。” 别人那可是样样精通,自己这个女儿倒好,好吃懒做。虽不能说什么都不会,但精通的却没有一样,她可算是操碎心也没用,关键还得看这个死丫头争不争气。 “娘,大姐她是什么人,我能她比吗。她住的、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比我好。我现在就算是苦练也比不上她半点。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做不必须要的努力呢。”气力没她大,叶菲老实道出心中的想法。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比不上她,你才要更加努力。” “努力就有用,努力我就能嫁给明世子吗?既然不能,我为什么要白费气力去做徒劳无功的事呢。” 说不动,陆青无奈只好松手,没好气的道:“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活活气死的。” “娘,没您说的那么夸张。”叶菲揉着被她拧得微微发红的耳朵,还真疼,耳朵都被她拉长了去。 陆青寻了个座位坐下,仔细一想,自己的儿女虽不争气,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是她太过于招人眼球,恐怕这李莲香母子可就容不得她了。 “娘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嫁个如意郎君,好让我也省了这份心。” “您尽管省心,您看叶弯弯那丫头,傻归傻,还不是照样嫁了个人人羡慕不来的明世子。虽然没有像明世子这样难得的夫婿了,但我相信自己运气绝不比她差。” 瞧她女儿说的这番话,那自信满满的模样,陆青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暴栗,好打醒她,不要做什么白日梦。 叶弯弯的确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她见过的那丫头两眼呆滞无神,见人不但怕生,还不懂得怎么认人,傻乎乎的。不像现在,眉眼狡黠,有难以言明的灵气。 想到自己前几天,偶然路过叶正书房时,只隐约听到些只言片语,但她能肯定的是,和叶弯弯有关,好像是关于那丫头的身世,只不过她不敢多呆,毕竟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陆青戳着她的脑门,“你能和她比吗,叶弯弯现在可是世子妃,在这里说也就罢了,改明儿进宫,你可不要说漏嘴,免得祸从口出。” 叶菲不耐烦的应下,“知道啦。” “知道知道,不光要知道,还要记在脑子里才最好。”说着,陆青又恨恨的戳着她的脑门,“脑子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多动动点脑子行不行。” 叶菲被她戳得不耐烦了,登时起身,气呼呼的道:“娘,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那是因为别人的女儿出门带脑子,我女儿没带。” 叶菲,“……” 相比于这边的热闹,叶晶那一边可就安静得多了。 “娘,您说我这几天练得可有进步。”叶晶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李莲香连连点头,“有,也不看看我女儿是谁,那可是知书达理的叶家大小姐,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要是陆青在场,指不定要说几句嘲讽的话。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叶晶眉头一皱,神色怅然,“可那傻子还不是把我给比了下去。” 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竟然突然间就变好了,还嫁得比她风光。 她的心思,李莲香自然读得懂,更是能看出来,轻拍几下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腕。 “所以,趁这次机会,在皇上的寿宴上,你更要好好表现,万一真能被哪个地位高的王爷,或者皇子看上,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再愁了。” 李莲香并不看好云严这个王爷,他只挂着王爷的头衔,权势又算不上大。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已经有四哥了。” 李莲香冷笑,“不过是没有实权的王爷罢了,娘的女儿就应嫁得更好的。” 据小道消息,皇上的这次晚宴,虽表面上是为了祝贺皇上的生辰,但实际上是为了给太子云煊物色一个出色的太子妃罢了。 叶晶揪着手中的手帕,低眉不语,算是默认她的这番话。 叶晶一生都很好强,什么都想争第一,自然见不得比自己长得貌美的人,不然也不会再三番两次找叶弯弯麻烦,直到她落水,然后变了个人似的回来。 “娘,这次宴会我真的把叶弯弯那丫头的风头都给比下去吗” 李莲香一笑,“也不看我宝贝女二是谁,叶弯弯那丫头可是什么都不会,你就算随便拿一样才艺都能把她给比下去。总而言之,你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叶弯弯准备就绪后,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是很懒散的,不是吃就是睡,几乎和猪差不多了。 终于,皇上寿宴这一天杉杉来了。 进宫之前,定是少不了一番仔细打扮。 她一袭紫色的抹胸宫装,端庄又不失优雅。 好巧不巧的,宗政烨竟也是一身紫色锦袍,衬得他眉眼纤长,高贵冷艳。 果然是要看颜值的,明世子那死人妖,似乎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是很吸人眼球的。 感慨完,叶弯弯恍然发现,他们穿的莫不是……情侣装,还蛮像的。 这次进宫,宗政烨带了几个侍卫,连跟在叶弯弯身边的白荷,这次也跟去了。 叶弯弯暗想,不过是吃个晚宴罢了,明世子这仗势,倒像是去打仗似的,难不成这种节日都会很乱吗? “进宫后,不要随便乱跑,一定要跟紧,不然走丢了,本世子可不管你,更不会满皇宫的寻你。” 这是上马车后,明世子说的第一句话。 叶弯弯不由得多瞧了明世子几眼,他们这是去一起参加宫宴,不是去逛闹市,看明世子摆出的这神情,似乎她真的丢了一般。 她嘴角一扯,扯出笑脸来,点头说是。 第九十八章.她也会怕 叶弯弯跟在宗政烨身后,难得的安份。 一路上,见到他们的官员皆纷纷行礼,人多就是热闹。 落座之后,叶弯弯更是难得的正经起来,但仅限于表现。那双黑亮的大眼珠子还是忍不住四处转悠,在底下官员巡视一圈,在看见叶正后,才停下来。 可了不得,除去她那将军爹,还有李莲香外,以及叶家的两少爷,还有叶家的那两个姐妹,可算是携家带口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叶白也抬眼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随即叶弯弯展唇一笑。 那厢,宗政烨可就不乐意了,低声道:“傻笑什么,难道你还不够傻吗。” 叶弯弯“······” 少说一句,他会死不成。 “世子妃,我们可当真有缘,你看我就坐在你旁边。”每逢这种宴会早就来的云霄不由得打哈哈。 “有缘”二字可是清清楚楚钻进明世子的耳朵里,他觉得异常的不顺耳,侧目悠悠瞟了眼正沾沾自喜的五王爷。 叶弯弯转眸看向云霄,再看看桌案上的东西,一看就是动过的,“这位子是你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的,本王都跑几趟茅厕了,你们才慢慢悠悠的来。”他一副“你们再晚点来,本王可就连你们桌上都东西也一并解决了的神情” “······” 叶弯弯对五王爷这种行为极度无语,难不成他王府里缺钱,非得跑来皇宫里吃个够。 “莫不是王爷最近跑胭脂楼跑得勤,府里没钱可花了。” 云霄一敛衣摆坐下,上半身还微微对着叶弯弯的方向倾斜过去,棱模两可的抛出句话给她,“算是吧。” 下一秒,他肩头微疼,正要出声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胡乱扔东西,就瞥见明世子衣袖翩飞,不稍说,准是明世子动的手。他心下了然,明世子这是吃味了,为自己方才的举动。 “王爷,坐要有坐相,别一副软骨头的,成什么样子。”宗政烨一本正经的说教。 云霄生怕他又动手,忙不迭把自己的软骨头倒向另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声,“我什么时候有过好形象。”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软骨头?眼珠子不由自主的朝身旁的人上下打量,这形容倒还真有几份贴切。 冷不丁,她被明世子给捏了下,叶弯弯皱眉看向宗政烨,眼神在问“为什么插我手?” “东张西望作甚,地上有金子给你捡。”宗政烨也不去看她,只是盯着眼前。 叶弯弯砸了咂嘴,嘴欠的毛病忍不住又上来了,小声嘀咕,“没有金子,可有养眼的美男子。” “美男子?”明世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天天盯着本世子看还没看够吗?” 叶弯弯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宗政烨竟自认是美男子,据说这明世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别人说他美。 她这想法一出,旁边一人率先破功,笑出声来,这人不是云霄还能有谁。 “很好笑。”明世子面无表情的斜视过来。 云霄努力憋了憋,终究没憋住,但迫于明世子眼神很是不善,倒也不好太过于放肆,双肩抑制不住在扇动,可见忍得多难受。 被云霄这么一传染,叶弯弯是不想笑都不行了,她很想大笑,可顾忌到现在这个场合很不合适,她还是抬袖遮住。 这笑不露齿的古代,可不好露出一口白牙。 两人笑得不能自已,明世子却在一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两人,那模样恨不得把他们给直接一脚一个踢到天边去,好不碍眼。 彼时,张公公尖锐的嗓音在大堂内响彻而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群臣肃然起敬,纷纷起身行礼,气场好不气派。 皇上先是朗笑一声,才道:“都起来吧。” 听得皇上威严且洪亮的声音,叶弯弯很想抬头偷偷瞧一眼,看看这古代的皇上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长得很可怕。可又怕自己一动会引来皇上的注意,毕竟她的座位在前面,只要稍稍有所动作就能看见。 为了不突出,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皇上一声令下,大家又先后落座。 献礼的自然是皇上的儿子们,以及公主们,那些个大臣不过是吃瓜群众,等下就是各位臣子的千金献才艺。 随着落座,叶弯弯不着痕迹的侧目瞧了高位上的皇帝一眼,还算是年轻,看模样也不过是三十几岁,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大的痕迹。经过岁月的洗涤,倒是更是有味道了。 配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的确有王者的风范。 皇上右手边坐着一人,头戴凤冠,身着华丽,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容装精美,算不上绝色,可却容易让人记住她的容貌。 正是他的皇后文柳,即文程文太傅的女儿。文太傅乃皇上年幼时的老师,更是皇上登基后,辅助他处理国事。 文柳生有一子,即太子云煊,后宫事务打理得极好,曾被皇上赐予“贤德”的称号。 皇上座位往下,便是宫中最受宠的两位贵妃,木嫣木贵妃和宁夕宁贵妃。容貌都属上乘,远远比过皇后。 木嫣膝下有一子,年纪尚小。她情性甚好,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是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来。 宁夕至今并未生有一子,可却依旧受宠。 宁贵妃虽有过身孕,可当年因一刺客入宫行刺皇上,不顾自身安危为皇上挡下一剑,不但痛失孩子,还导致了今后再无法生育的遗憾。 皇上想把宫中其他妃子的孩子过继一个到她名下,由她亲自抚养,可宁贵妃却拒绝了。 很多人都在猜想,皇上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宁贵妃才会有今天的盛宠不衰。 或许很多人都在想,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不干脆立她为后,给她这世间最高的荣誉。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宁贵妃竟不是朝中某位官员的千金,而是来自民间的,至于民间的平民百姓为何又与皇上结识,这又是另外一桩事了。 叶弯弯虽不是很懂,但到底有些耳闻,下意识的多看了宁贵妃几眼,模样倒是生得不错,眉眼有难以言明的妩媚。 不但救了皇上一命,还生得这般好看,也难怪皇上会一直宠着她,要是自己是个男的,定也会这么做。 叶弯弯是个闲不住的主,自然要吐槽几句才罢休了。“明世子,你不觉得皇上的女人们皮肤都保养得很好吗,我真真是羡慕呢。” 宗政烨对她的话,简直是嗤之以鼻,“羡慕她们什么?羡慕她们年纪比你大。” 叶弯弯无语凝噎状,明世子这话说得,要是皇帝的女人听到了,还不得心肌梗塞死。 皆说上了年纪的女人都不喜欢别人提及这个“老”字,明世子说得很不给面子呢。 “不是,我只是单纯的羡慕她们长得好看而已。” “你长得比她们丑?”顿了顿,他继续道:“长得丑不要紧,要紧的是,长得丑还不让人说。” 她正寻思着怎么给自己找个借口否认时,明世子直接浇灭了她的想法。 “值得本世子欣慰的是,你虽长得丑,可贵在有自知自明。” “······” 叶弯弯脸都黑了,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明世子这会早就被她用眼神杀死了。又或者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明世子也早就被她给勒死了。 叶弯弯不打算再招惹明世子,生怕自己会被气死,毕竟这样的大型宴会,自己可不能失了形象。 自顾生着闷气,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就喝完,酒入喉,火辣辣的。 脸一下子就红了,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这什么酒,后劲还真大,难不成她这是不胜酒力。 什么不胜酒力,这根本是滴酒不沾好吗。叶弯弯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让自己手贱。 头顺着明世子的肩膀挨过去,他刚有所动作,叶弯弯就慢慢的道:“别动,我有点困,想睡会。” 其实,她是有点难受,总觉得人都出现了重影,连天地都在倒转过来。 话说,她刚端起酒杯,宗政烨正要阻止,可她速度太快,他也不好当众出手,这才让她得逞。 宗政烨既气恼,又有几分好笑,难道都不看是不是自己眼前的杯子吗?他这杯子里的酒是竹香酒,陈年佳酿,恰逢皇上生辰,这才有幸喝到,平时倒是很难喝上一杯。 这竹香酒,酒性极烈,酒性不好者,仅一两杯就能放倒。更何况是叶弯弯这种,连酒都没沾过的人。 叶弯弯迷迷糊糊间,不忘提醒明世子,“我要是做出失礼的行为,你可不要把我扔在这,我不喜欢一个人,我怕。” 我怕一个人,我更怕被人丢下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就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一样,真的很怕。 男人挺直的背微微一僵,眸光暗沉下去,把她的小手包裹在大掌中,宽袖下是两人相缠的手。 怕,原来你也会怕,这算不算酒后吐真言。 你怕被丢下,我又何尝不是。 他敛眸,记忆中,那段他最不愿想起的片段在眼前浮现。 第九十九章.大手笔 云霄不着痕迹扫了眼依偎在宗政烨肩膀的叶弯弯,收回目光,捏起面前的酒杯,轻摇了几下,却只是笑了笑。 这次皇上的寿宴,东方玉作为质子也来了,正坐在宗政烨这桌的斜对面,方才的一幕,自然也是落入他眼底。 思及等下,皇上定要亲眼瞧一瞧这世子妃,宗政烨不得不唤人拿碗醒酒汤来,好给她醒醒酒。 好在喝醉的叶弯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倒也不吵不闹,明世子喂她喝醒酒汤,她也很乖巧的喝了。 明世子轻笑,皆说娶了媳妇是为了侍候自己,可他倒好,反过来侍候媳妇了,不过他并不排斥。 打从他一出生,等着的都侍候他的人,但说到照顾人,他可算是头一次,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他还挺享受的。 “明世子,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般会照顾人呢,果然是娶了媳妇都不一样了。”就算是隔着叶弯弯这桌,云霄仍旧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角,一定要说上几句才甘心。 宗政烨冷哼,继而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云霄哽住,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损人的话来呢,显然这话不是很有杀伤力,至少比平时好多了。 明世子嘴上说着乐意,也不知心里是不是这般想的,云霄自顾想着,要是喝醉的人换做是自己,恐怕明世子早就把他给扔了。 不期然,皇上突然开口说道:“世子妃呢?朕倒是好奇世子妃送的是什么礼?” 底下官员瞬间就炸开了锅,这凉云国谁人不知,叶大将军有个智如孩童女儿,那便是叶弯弯。其父以赫赫战功成名,她却以傻著称,很多人都为大将军感到不值,总觉得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拖了父亲的后腿。 与此同时,很多人都不免要同情大将军一番,毕竟跟随皇上东征西讨,杀敌无数,手上沾满鲜血。如今生了个这般智商不全的女儿,恐怕是老天的报应在儿女身上,而这叶弯弯好巧不巧的成为了那个报应的对象。 那些个大臣眼睛一致往明世子身边的女人看去,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看,毕竟还有明世子这一瘟神在,那双幽暗的眸子,单是一眼,就能把你给霹了似的。 这头,宗政烨还没开口,云霄已经笑着道:“父皇,世子妃方才不小心把自己给喝倒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又是一片哗然,内心想法一致,果然是傻得可以,连茶水和酒都傻傻分不清的人,这到底要傻到什么程度。 众人看向皇上,皇上并没有龙颜大怒,却面色难辨喜怒,只是道:“可有喝醒酒汤。” 他虽这么问,可眼睛却是定在明世子身上。 “方才已服下,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宗政烨微微侧身,算是行礼回话。 皇上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头问起东方玉来,“七皇子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朕忙于国事,没能亲自前往探望,七皇子可别放在心上。” 东方玉微微起身,笑道:“不打紧,不过是小风寒罢了。更何况皇上还派御医前来给臣看病,臣不胜感激。”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东方玉起身离席,自怀中掏出一小盒子,“这是臣给皇上准备的寿礼,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有心就成,有心就成。” 张公公自东方玉手上接过盒子,并呈给皇上。 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块玉,色泽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 “这是?”皇上看向东方玉,眼中带着疑问。 能拿得出手的寿礼,自然不是什么劣质的东西,只不过这块玉,到底是什么稀罕物,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云焕也委实看不出来。 听得皇上提问,宗政烨也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玉上,眼里有一瞬间的诧异,却是转瞬即逝。 东方玉可真拿得出手,算是大手笔,恐怕是要提出什么要求来吧。 “不瞒皇上,这块玉名为宁神玉,它有提神解乏的功效,臣一次意外中偶然所得,实属好玉。” 宁神玉,在失眠时,它能起到催眠的作用,人困倦时,它自动散发出来的清香,还能起到解乏的功效。 宗政烨也没见过这块玉,只是在书中得知罢了。既然这东方玉能拿得上台面的玉,那肯定不会什么普通的玉。 这宁神玉虽看似普通,实则不然,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往往都以为这只是一块不值钱的玉,熟不知,这可是一块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玉。 皇上爽朗一笑,“朕就谢七皇子的割爱了。” 云伊公主不屑的哼了声,“不就是块破玉吗,至于这么高兴吗,还说得这般真实,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十妹,休得胡言,小心让父皇听见。”太子云煊忙提醒。 云伊,十公主,众多公主中最得宠的一个,其母妃也不过是个妃子,连贵妃级别也算不上。可偏偏她这不羁的性子皇上甚至喜欢。许是宠惯了,说话也更是不分场合。 相比于她的顽劣,这太子可是一点比不上。太子规规矩矩,说的好听点就是对皇上的话,唯命是从,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墨守成规,顽固不化。 说到底,这都是皇后训练出来的,打小这个太子便与别的皇子分开来养,每天不是读书识字,就是训练武术。 生在帝王家,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光环,但往往承受的有别人没有承受得多,失去的也是很多的。 云伊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去,省得他又要对自己挑三捡四的一番说教,再说她也懒得听。 她耷拉着脑袋,朝宗政烨那桌看去,那个男人依旧长得俊美清冷,不免要哀叹一声,长得再好看,那都不是她的菜。 太冷的男人,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有一腔热血,还是那种提刀上战场的男人,就好比叶白,文武双全才是她理想中的驸马。 前些日子,她不在帝都,而是随她母妃回小县城去了。 她母妃是个小县令的女儿,当年她外公为了能步步高升,在她父皇选秀时,把她母妃给推了出来。可惜她母妃是个不懂求上进的人,进宫多年,却怎么也晋升不到贵妃的位置。 她外公虽恨铁不成钢,但也着实没法子,好在她母妃当了妃子,等着巴结拉拢她外公的人也比往常多了,她外公这才罢休。 是以,明世子大婚,并娶了个傻子回府的事,她也是回帝都后才知道的,着实把她给吓了大跳。 那时候的云伊在想,这明世子若不是口味太重,那便是出门时,不小心被凉王府那漆红的厚重大门把脑袋给夹了,不然怎么会娶叶弯弯这坨牛粪呢。 她赶着回帝都,还是因为她父皇的生辰要到了呢,不然还要在那小县城多逗留些时日。 云伊自打在宫中长大,对外头的事物自然是觉得分外新鲜,而她又是可好玩的主。 也不知这明世子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真的把叶弯弯那傻子娶回去当正妻,估计帝都的千金小姐们,那时想上吊自杀的心都有了吧? 谁让明世子放着一波美人不要,非要娶一个傻子呢。暂且不说这叶弯弯长相如何,单凭脑子这点,她就没有。 这么一想,云伊心中大惊,莫不是明世子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在行房时的那种。 倒不是怪她想太多,又或者她知道得太多,而是云伊在小县城那,也买过一些话本来看,当然是些黄话本了,里头描写的东西,她可是看过的。 要是知道云伊这想入非非的想法,宗政烨非得把人拎起来吊打一顿不可。 云伊脑袋一晃,把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甩出去。 莫不是叶弯弯是个罕见的大美人?转而一想,明世子其岂是那种肤浅之人,管他是不是,她还是先喝口茶水压压惊吧。 恐怕现在连云伊都不知道,自己就在几天前,见过这个名副不其实的傻子,而且自己还在这傻子底下吃过小亏。 要是知道那个小白脸就是叶弯弯,恐怕她就不会这么想了,傻子不是傻子啊,世上哪有比谁都精的傻子,这样的傻子还能算得上是合格傻子吗。 从云伊这个角度看过去,并没能看清叶弯弯的面容,再说上次人家可是女扮男装,想要辨认岂是能仅凭一个侧脸就能认出来的。 云伊把目光收回来后,落在叶白身上,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不像某些小白脸,只会吟诗作赋,简直没啥用处。 轮到各臣子们的千金献才艺,十公主更是觉得没有看头,无非就是几个女人在那扭扭捏捏,她看都不想看。 待前头几位千金表演完,便轮到叶晶出场,她知道选择何时上场,云水萝迟迟不上,无非就是想压轴,这个郡主的舞姿,她也是听说过的。 既然没把握能赢得过她,但至少提前一步,自己还能获取一些赞赏的目光。不然等她上场,自己可就没有彩头了。 她苦练十几天的琵琶,效果真不同凡响,抑扬顿挫,低缓处又蓦然拔高,节奏快,饶是再昏昏欲睡的人都被吵醒不可。偏生它不刺耳,好听中不乏振奋人心。 睡了一小会的叶弯弯是被她弹奏的琵琶曲给震醒的,她睁了睁耷拉的眼皮,酒虽醒了不少,但意识还没缓过来。 “这曲子真难听。”她仍旧保持挨着明世子的姿势,很是不满的吐槽。 第一百章.半路杀出的世子妃 宗政烨垂眸看她,见她睡眼朦胧,不答反问,“醒了。” “还没。”叶弯弯含糊的嘟囔了声。 叶晶尾音收起,弹完最后一个调子,场中掌声四起。 突如其来的掌声把叶弯弯吓了大跳,眼睛睁大了些许,什么玩意?这样的魔音也能算得上好吗?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皇上少不了要夸奖几句,更有不少官员纷纷同叶正道些羡慕的话。四王爷云严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这个心仪很久的美人,眼里无不赞赏。 云水萝不屑一笑,叶晶这曲琵琶虽得圆满落幕,可她还是有信心扳回局面的。 待叶晶退下片刻后,她才落落大方的出席,简单行礼问候,以及祝贺词。 乐师奏乐后,款款起舞,她举止翩然,纤腰款摆,在倾斜的月光,以及灯火通明的映衬下,再配上曼妙的舞步,倒真真吸人眼球得紧。 柔和的旋律,听得极为舒服,连叶弯弯微蹙的秀眉都舒展开了。 原本头枕着明世子的叶弯弯,换了个姿势,改成她抱着明世子的手臂,她眯着眼看着殿内中央舞姿翩跹的少女。 她像是赌气般说道:“我跳得比她好,你信吗。” 宗政烨轻笑,却是配合的点头,“信。” 他答得毫不犹豫,反倒令叶弯弯怀疑,她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眸,“你凭什么信我?” 男人怔仲,一时答不上来。 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她说,他就信,就这么简单,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没听得明世子回答,叶弯弯只觉得心里头发堵,看吧,他就是喜欢敷衍自己。 “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话间,她松开明世子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起身。 原本席上都是观看表演的人,叶弯弯突然起身,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大家皆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宗政烨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可还是慢了一步,却只是抓到她的衣袖,叶弯弯顺势往后转了个圈,明世子手中就徒留一件外裳了。 脱了外裳,露出一双臂藕,叶弯弯觉得清凉了不少,她肤色白皙,再配上一抹紫色的抹胸,两种颜色之间,更显得醒目不已,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可真真是叫人想摸上一把。 底下官员倒吸一口凉气,这傻子难不成要表演什么脱衣服的戏码吗? 宗政烨脸色都黑了,恨不得冲上去就把人给拎下来,酒还没醒就算了,还瞎凑什么热闹。 掌心还残留着她衣服的余温,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的衣服准确无误的甩出,并罩落在叶弯弯身上。 很显然,人借酒胆,叶弯弯也没不例外,刚披上的衣服,又被她给扯下,还原封不动扔回给明世子,她步伐虚浮,对着明世子说:“你且等着,我给你展示展示我魔鬼的舞步。” 自认为能技压群芳的云水萝破功了,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叶弯弯会在半路突然杀出来,简直是防不胜防。 众人的焦点偏移了方向,全部都在看叶弯弯,她就算是再尽力也没用,不得不停下来。 皇上一怔,继而兴趣大起,他倒要看看这世子妃口中的“魔鬼的舞步”,到底怎么个魔鬼法? 云水萝一停,那帮乐师自然也停下奏乐,场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有的甚至是伸长脖子,想要瞧瞧这世子妃到底要跳什么舞,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没了音乐,也影响不了叶弯弯半分,她几个旋转,尔后稳稳的站立。 凭借记忆中的片段,她似俯身,又似仰望,即来又似飞往。她看似从容不迫,却又那般的惆怅,难以用言语形容。紧跟着她似乎要飞起,可却又是在步行,挺立中,又像是倾斜。 她不经意的动作,却半点法度也不失,手眼身法都迎合着她心中的鼓声,轻步曼舞如同蜻蜓点水般,一略而过,美妙的舞姿,妙态绝伦,络绎不绝的姿态在空中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最后以一个旋转的舞步收尾。 静,除了静,还是静。 静得有些过分,虽然不知道这叶弯弯跳的是什么鬼,可着实把众人给震惊到了,原来这傻子并不是一无是处,人家还会“魔鬼的舞步”呢。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舞步,书中更是提都没提过。 其实,叶弯弯跳的是,二十一世纪的芭蕾舞,他们吃惊也是正常的,再说她跳的并不是很正规,和那些特意去学芭蕾舞的人差得远了。 尽管她跳得不三不四,但也成了他们眼中的稀罕物了。 众人震惊的原因有二,其一,在他们印象中,叶弯弯是那种一窍不通的人;其二,叶弯弯跳的芭蕾舞,他们没见过。既然没见过,那便是稀奇,而这稀奇的东西,竟然还是一个傻子开的首创,能不震惊吗?能不吃惊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很难得,实属难得。 “好,世子妃自创的舞步还真是很有魔性啊。”皇上率先拍掌叫好,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底下的人自然也跟着纷纷应承。 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云水萝瞬间就被气炸了,这叶弯弯果真是她的灾星,抢了她的明世子不说,现在还抢了属于她的风头。 叶弯弯算你狠,你最好祈祷没把柄落在本郡主手上,否则要你好看。 宗政烨把叶弯弯拎回座位,帮她把衣服披上,脸色依旧难看。 叶弯弯笑嘻嘻的,借着还没完全消下去的酒劲,胆大得伸出双手欲去捏他的妖孽般的脸颊,却被明世子给偏头避开了,“我跳得不好吗?你干嘛这副脸。” 被她气得一肚子火的明世子,现在就是不想理人。 从来都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云霄,脖子往这边一身伸,低声夸奖几句,“明世子,你可算是捡到宝了,你家媳妇多给你争气,这魔鬼的舞步,当真叫我大开眼界啊。” 宗政烨阴沉着脸,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东方玉举杯朝宗政烨示意,对方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场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皇上,这世子妃与传言中不符嘛,您说是不是?”木贵妃盈盈一笑。 皇上颔首,“爱妃说得极是,怪不得明世子说什么也要娶她呢,原来如此啊。” “臣妾看那世子妃模样生得极好,可把臣妾都比下去了,皇上您觉得呢?”宁贵妃也跟着添了句,媚眼如丝,眼角余光却是叶弯弯那个方向。 “爱妃说的是哪的话,爱妃一样长得好看。”云焕虽这般说,可视线却落在叶弯弯那桌。 这个叶弯弯,竟与他印象中的一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又或许这只是巧合罢了。 一旁的皇后却是一语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伊蓦然觉得这世子妃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那什么魔鬼的舞步,还算勉强能看的,十公主给的评价。 宫宴接近尾声,宗政烨便带着叶弯弯提前离席了。 叶弯弯还晕乎乎的,宗政烨只好背着她,她趴在明世子宽大温暖的背上,莫名的安心,心满意足的砸了咂嘴。 云轻见他们要走,便跟了出来,他身体常年抱恙,就算提前离席,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明世子请留步。” 宗政烨止步,头也不回的道:“小王爷有何事指教?” 按照计划,他因阻止明世子和叶弯弯一路同行,可中间出了意外,而那个意外就是她喝醉了。 方才晚宴上,从见叶弯弯入席开始,他就静静的观察她,发现她一颦一笑都带着灵气,根本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 云轻从她身上,看出的只有率真可爱,至于其他的没有了。 “无事,我也要走了,不如一道吧。” “不顺路。” 宗政烨并不领情,一口回绝。 云轻错愕,这还真是明世子的性情,谁的好意也不领,“也罢,明世子路上小心便是。” 半晌,宗政烨还是幽幽回了句,“多谢好意。” 宗政烨把背上的人儿往上掂了掂,迈着平稳的步伐往宫门口走去。 云轻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直到两人消失在墨色的黑夜中。 他多希望有一天也能背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路走到底,可惜······这似乎不可能。 云轻自嘲一笑,他这副身子,哪里有哪家千金看得上自己,即便是嫁给他,恐怕也是看中他这小王爷的身份而已。 即便有真心喜欢他的,自己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而自己真的会舍得她同自己一起去吗。 人都是矛盾的,想而得不到,心有遗憾,得到之后,又舍不得放弃,人心也是贪婪的。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显得孤寂而落寞。 出得宫门,白荷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见宗政烨出现,便迎了过来。“主子。” “药。”宗政烨背着叶弯弯上马车。 白荷忙不迭把药丸递到他手中,正是明世子提前吩咐准备的醒酒丸。 除去白荷,还有五个侍卫,皆是宗政烨的心腹,就连驾着马车的马夫也是他的人装扮的。 马车缓缓行驶,行了半会,被喂了醒酒丸的叶弯弯幽幽转醒,这下总算是清醒了。 睁眼入目的是明世子好看的下巴,以及一双如墨画般的凤眸,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上男人的脸,“真好看。” 宗政烨顺势抓住她的手,莫名其妙的道:“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本世子的。” 第一百零一章.记得帮我准备棺材 叶弯弯惊得一咕噜坐起身,摇头否认,“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没有。” “真的没有?”男人上半身前倾凑过来,凤眸微微眯起,盯着她的脸,疑似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叶弯弯一个劲的摇头,并不想与明世子纠结这个话题,转移话题,“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这会在马车上呢。” “你确定你只是睡了一觉,而不是做了丢人的事。” “······” 她真的有做丢人的事吗?叶弯弯歪头想了想,犹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挨着明世子的肩膀就睡着了,再后面的事,她虽有点印象,可到底是模糊不清的。 叶弯弯呆了呆,似乎······好像她还跳舞了。 跳舞?她两眼一瞪,天啊,怪不得自己醒来,明世子像看陌生人似的注视着自己,原来是自己刚才发酒疯的闹了一场大乌龙。 宗政烨收回上半身,侧目凝她,用肯定的语气,“想起来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呵呵一笑,“你就当我是在发酒疯,没错,就是发酒疯。” 明世子冷哼一声,“发酒疯,再有下次,看本世子不把你扔进湖里去醒酒。” “绝不会再有下次,不会了。”不敢再惹毛明世子,她只好嬉皮笑脸的干笑。 还真别说,这种事明世子还真做得出来。 其实,叶弯弯很想说,那你为啥不阻止我呢!我可是脑袋拎不清,没准也是被你气得一时脑热加冲动。 既然这个冲动和明世子有关,那他不也得负一半的责任才对吗。 忽然,外头传来马的嘶鸣声,马车突然止住。 突如其来的意外,叶弯弯猝不及防,直接一头栽进宗政烨怀中。 我的娘哎……这回明世子又要损她了,无非就是说她没皮没脸,平日里还装矜持,现在却对他主动投怀送抱。 然而,出乎意料的,竟没有! 叶弯弯忙挣扎要推开明世子,谁知他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低低传来,似有警告之意,“别动。” 去他娘的,想占我便宜,别说门连窗都不给你。 几乎是顷刻之间,叶弯弯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宗政烨已挥袖拂灭车内的烛光,马车里陷入一片漆黑。 叶弯弯眼前一黑,但不忘再度要退出明世子的怀抱,也意识到不对劲般,刻意压低声音,“你松开,休想趁机吃我豆腐。” 宗政烨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低声冷笑,“豆腐,前提是你得有,前胸和后背一个样,本世子还嫌硌手。” “……” 叶弯弯翻了个大白眼,可惜明世子瞧不见。 硌手?嫌硌手还抱得这般紧做什么? 情况不对,叶弯弯也不和他一般计较。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保护主子!” 马车外,白荷喊了句。 紧跟着是刀剑相碰的尖锐声,冰冷的利器,在清冷的月光下,展开搏斗和厮杀。 叶弯弯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宗政烨早有准备,怪不得他要随身带几个侍卫,想必事先已然知道。 可这帮人到底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明世子来,叶弯弯表示不知,可她私底下认为是明世子惹来的杀手。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叶弯弯凝神屏息,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外头激烈的打斗声,以及利刃出鞘且没入皮肉的声音,还有一波高过一波的惨叫声。 叶弯弯听得头皮发麻,甚至在害怕,她的身子在发颤。 她虽是二十一世纪的神偷,但并没有杀过人,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杀人跟砍萝卜似的,想要不怕都难。 这种声音,她只在电视里头听过,甚至看过,但那些都是假的,并不觉得可怕,可真真是亲身经历后,她还是忍不住要颤抖。 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害怕,宗政烨手臂微微收紧,把人往怀中带了带,似是安慰的道:“有我在,别怕。” 低缓平静,听似安抚的语气,令叶弯弯紧绷的神经得以松开,但小手依旧紧抓着明世子的手臂,咬着唇道:“有你在,我不怕。” 她说的实话,两人素日斗嘴不停,但宗政烨给她的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不觉得害怕。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踏实,以及莫名的安全感。 刹那间,利箭对着马车射穿而来,白荷不断挥动手中的剑,箭头与剑身相撞,擦出零星的火花。被半路拦截下来的箭,一分为二,洒落一地,有的拦不了的,直接贯穿在马车上。 宗政烨抱着叶弯弯静听外头的动静,耳边是带着劲风擦过的利箭,他眼明手快的带着怀中的人滚到一侧。 他将叶弯弯护在身下,而把自己的安全置于危险之中。 人在黑暗中,当人眼睛看不见东西时,耳朵也会变得异常的灵敏,说的就是叶弯弯这种情况。 箭,对着马车四面八方扫来,像是劲风正面袭来,恰巧正对明世子的后背。顾不得多想,叶弯弯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翻身,直接将宗政烨扑倒在地,后者毫无防备,竟被她推翻在地。 渐渐的,外头的动静弱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可见战场激烈。 “主子,您没事吧?”白荷眉头不曾皱一下,转身对着马车,尔后又道:“领头的已经跑了,要不要追?” “不用。” 叶弯弯知道,这场战,他们赢了,她咬着牙道:“你没事吧?” 宗政烨轻应了声,“嗯。” “那就好。”那她可以放心的睡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宗政烨要隐藏自己的武功,但她知道他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强忍撑着最后的意识,叶弯弯艰难的吐出这三字后,头一歪,直接倒在明世子的肩头。 宗政烨一愣,瞳孔猛的一缩,手下意识地扶上她的背,触到的掌心却是一片湿润,呼吸紧跟着一滞,“叶弯弯。” 怀中的人不动分毫,甚至不做回应。 “叶弯弯。”宗政烨心下一急,轻摇她的肩膀,又低喊了声她的名字。 原本昏过去,又被摇醒过来的叶弯弯,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别摇了,人还没死就先被你摇死了。” 宗政烨悬浮的心,在这一刻不上不下,心底莫名憋着口气,咽不下,又提不上来,想亲手把她插死算了,可又舍不得,更下不去手。 他被气得脸色铁青,语气极为恶劣,“没本事逞什么能,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呆在他身边,让他保护。 叶弯弯没力气顶嘴,只是痛苦的哼哼出声,这下好了,明世子不但不领情,倒还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也不假。她现在心里可后悔了,受伤的那块地方不但疼得要命,她头也晕得厉害,她好困,好想睡觉。 车帘被拢起,外头的月光洒进去。 叶弯弯肩头直直插着支箭,紫色的衣裳全被浸染,衣服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看着都触目惊心。 白荷一惊,看向脸色紧绷的男人,“主子。” 宗政烨薄唇紧抿,一语不发,但白荷依旧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她没敢再说话。 将叶弯弯肩头上的箭折断半截,当视线落在她伤口处时,宗政烨眸光一沉,凤眸微微眯起,箭上有毒。 他几乎不做丝毫的犹豫,将她的衣服撕开些许,低头含住的她的伤口,把毒血吸出来。 白荷讶然,唇瓣动了动,终没说什么。 叶弯弯半眯着眼睛,深觉特别疲倦,她微侧过头,见明世子正在一口一口的吸她的血,神色认真且难看,在昏厥过去之前,她道:“要是我真的不行了,记得帮我买副棺材。” 完了,明世子脸色相当不好看,以他现在对自己的好感,该不会连副棺材都不给她买吧。 这一晚,凉王府灯火通明,明世子守在床边,管家在房门外来回走动,婢女们进进出出,清洗的水盆染红一盆又一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明世子阴沉着脸坐在床边,扶着世子妃,给叶弯弯拔箭的御医更是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 胡御医狂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笑话,要是不出意外还好,如若不然,今晚他非得人头落地不可。 他人还在被窝里,谁知突如其来的侍卫就直接踹飞他的房门,然后将自己从被窝抓出来,随即提起自己的衣领,一路上飞檐走壁,脚跟都没曾着过地。再睁眼时,人已经被拎到了凉王府。 明世子神色阴鹜的吩咐他救人,看明世子这急切的模样,这要救的人定是身份不一般的,却没想到竟是世子妃,那个今晚还在宴会上跳那什么“魔鬼的舞步”的叶弯弯。 虽不知世子妃为何中箭,所谓医者父母心,胡太医自然不敢丝毫的怠慢,上前查看伤势,这箭头几乎没入皮肉,要想取出来,定是有难度。 受伤的若是男的,倒还好些,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把箭拔出来。可却是女的,恐怕是经受不住,当场晕厥过去。这不,他手刚握上箭身,这世子妃便痛苦的哼唧出声。 世子妃难受,他也不好受,明世子看不得自己的媳妇受罪,大怒之下,愣是把他一脚给踹飞在地,就差没下令让门外守着的侍卫把他架出去,直接就地正法了。 吃了明世子一脚,胡太医也不敢吭声,更不敢赖在地上装死,要是他敢,估计这会已经是死尸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到床边,一揩嘴角的血,装模作样的继续救治。 胡太医久久不敢下手,再次拭擦额头的汗,“明世子,您按住世子妃,微臣好下手。” “嗯。”宗政烨鼻翼轻阖,埋头在叶弯弯耳朵低声道:“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这般不自觉放柔的语气,胡太医顿时傻眼,他何曾见过这温柔一面的明世子,简直跟看见怪物一般。 直到明世子冷冷的扫他一眼,胡太医才回神,重新握住箭身的手,仿若有千百斤重。 生怕明世子再次毫无预兆的给自己一脚,胡太医再三确认,“那微臣动手了。” “再废话,本世子剁了你。”宗政烨脸色阴沉得吓人。 第一百零二章.是谁想要她的命 他磨叽得了,叶弯弯可等不了,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危险。 胡太医被宗政烨这么一吼,险些跌坐在地,连连点头说是,当即鼓足勇气,权衡再三,横竖都是一刀,只得狠心用力一拔。 疼得惊醒过来的叶弯弯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拔得箭,胡太医舒了口气,但提在嗓子眼的心,终究不敢放下,马不停蹄的继续止血,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系列的流程,胡太医总算能呼了口气,瘫坐在地,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一般。 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会更像是在水缸里泡过一般。 好在宗政烨事先把毒给吸出来了,不然叶弯弯这条小命未必能保得住。 得到明世子特赦,胡太医那是片刻也不愿多待,跟后面有鬼追似的逃似出了忘忧阁。 管家把太医送出府,还没来得及送上诊断金,胡太医早已跑了个没影。 管家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原地感叹了一句,“果真是太平盛世,宫里的太医连出诊费都省了。” 胡太医听到了,非得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不可。他哪里是不想要,而是急急忙忙中,一时忘了而已。 单是明世子那双冷眼,早已把他看得心肝乱颤,就差没心肌梗塞,当场挂了。 半夜,药效过去,叶弯弯就醒了。 她睁开眼,眨巴眨巴眼睛,她这是挂了,还是没死啊。 叶弯弯肩头有伤,自然是趴着睡的,她刚动了下,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无奈之下,只能伸手胡乱摸索,不曾想却摸到明世子的腰。 她怔忡,不知是不是刚醒过来,头脑有几分的不清醒,深觉这手感分外的不错,顺着男人的精壮的腰身继续往上,趁机揩了把油。 叶弯弯暗爽,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是真的。彼时她已经被明世子给欺负回来了。 故而她重新闭上眼睛,手还在明世子腰间乱摸,这梦也太真实了。 “摸够了没?”耳后,男人不温不热的嗓音坠落,然后轻轻的飘进她的耳朵里。 叶弯弯享受的表情瞬间撕裂,然后第一反正就是作挺尸状态,继续装睡。 不是说装睡的人最难叫醒吗?她不信,明世子还能对她一个病号强来。 那只胡作非为的小手不着痕迹的抽回来。 宗政烨怎么也想不到,他坐在床边好好的看书,以打发时间,好等她醒来,好换药。 没留意到她醒来,是因为他打着看书的旗号,实际上心思全部都在想今晚的那帮刺客,不免想得出神。 冷不丁一只小爪子在他腰间摸来摸去,幸亏他没一个激灵,顺势一抓,直接把人给掼摔在地,否则她还不得再次痛苦的哼唧唧不可。 宗政烨无心再看下去,就势把书籍搁在桌面上,悠然开口,“别装了,本世子知道你醒了。” 哼,你说醒就醒,那我多没面子,有本事把我叫醒再说。 叶弯弯故作没听到,依旧装模作样的趴着睡。 装?敢在他眼皮底下装,别以为自己没法子对付她。 宗政烨修长的指尖慢悠悠的挑开她腰间的蝴蝶结,随即解开她的衣服。 叶弯弯再也装不下去,赶紧出手抓住明世子的手腕,这一动又把自己疼得咧了咧嘴,她气呼呼的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乘人之危,你安的什么好心。再说,我这病容,你也下得去口吗。明世子,就算你很久没碰过女人,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明世子额头突突的同时,仍旧不屑一笑,“饥渴,再饥渴也没你饥渴。” “……”她跟饥渴完全扯不上关系好吗。 在她眼中,他是这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吗?为了表示自己清白,明世子又道:“你想太多了,本世子不过想给你上药罢了。本世子再饥不择食,还是会看对象的。” 言下之意,他还看不上叶弯弯这小身材板。 叶弯弯瞬间哽住,只觉困窘,恨不得把头埋进枕头底下。 明世子拉开她的手,动作不做丝毫的停歇。 叶弯弯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男人给重按回床上,紧跟着明世子像是不悦的口气,“好好趴着。” 且不说她现在有伤在身,即便没有,她也打不过明世子,既然如此,她还白费个屁力气。 叶弯弯乖乖躺好,任由身份尊贵的明世子给自己上药并包扎,不知明世子是顾忌她伤口,还是怎么滴,缠个纱布跟拍慢动作的动作片一个样。 叶弯弯倒不是急,尽管男人有意放慢速度,但还是或多或少的扯到伤口,这长痛不如短痛。 她嫌明世子速度太慢,便不满的哼唧出声,“快刀斩乱麻,别磨磨叽叽的。” 当下,宗政烨手上的动作一顿,脸瞬间就黑了,然后就很顺她心意的加快了速度,冷笑,“慢是吧。” 白纱被他快很准的缠了几下,叶弯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率先妥协,咬着牙道:“疼疼疼,慢点慢点。” 宗政烨下意识的放慢动作,眸中含笑,嘴上却是不饶人,“刚才不是嫌本世子慢吗,现在知道疼了。” 叶弯弯气结,却也只是鼻子一哼,索性不再吭声,任由明世子胡来。 片刻,宗政烨换完药,又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没本事就别强出头,既然强出头就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世子上完药,拿着毛巾在擦手。继而,明世子突然了然一笑,“没强大到保护自己,那听本世子的话,乖乖的站在本世子身后。” 只要有我一天,便有你一天。 叶弯弯嘴硬,甚是赌气般的回他,“谁说我强出头了,当是黑漆漆的,我又看不见,误打误撞罢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救你吧,我才没你想的那么伟大。” 宗政烨冷哼一声,却也听出她赌气的意味,毫不在意的回她,“那最好不过。” “对了,那些人干嘛要杀你。”潜意识里,她认定那些人是冲着明世子这厮来的。 宗政烨正坐在床边脱鞋,闻言转眸淡扫她眼,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来杀本世子,而不是来杀你的呢。” 干嘛要杀她。她初来乍到,谁也没结怨过,顶多就是得罪了个公主,但那公主似乎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再说了,就算知道也只会私底下寻她麻烦而已,这般明目张胆刺杀,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这马车可是明世子的,放眼整个凉云国,有谁不识得,哪敢还在这位太岁爷头上动土,这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是以明世子这问题,叶弯弯觉得问得很没有水准,她理所应当的道:“我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你明世子的马车这般招摇过市,前来的杀手定是认识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可想而知,对方是针对你,而不是针对我。” “你懂什么。”宗政烨顺势躺下,单手枕在脑后,对她这一说法,极为不赞成。 叶弯弯据理力争,“我是不懂,可我这是合理分析。” 思及这次突如其来的刺杀事件,宗政烨剑眉微拧,“没准你何时招惹别人,别人来寻仇也不一定。” 她撇了撇嘴,还是如实道:“要说得罪人,我也就得罪过公主,也不知啥来历的公主呢。” 叶弯弯并不知道云伊就是十公主,就算知道她未必不敢得罪。 话落,叶弯弯忙不迭又补充了句,“就算是公主知道是我捉弄她,她也不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对明世子你下黑手,而且想办法引开我们,好对我下手才是,可实际上没有。” 宗政烨笑而不语,可偏偏这次刺杀事件,他们的目标却是一致,全都是冲着叶弯弯来的,这一点,他终没实话实说。 其实,有时候谎言也是美丽的误会。 明世子不做声,叶弯弯有几分洋洋自得,“怎么?被我说得没话说了吧。” 宗政烨的不理会,倒是成了默认。 “呀,忘了件大事。”看着宗政烨无声询问的目光,她笑着说:“皇上的礼物,我给错过了。” 宗政烨倒是对她准备的礼物有几分好奇,但傲娇如他,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心,只是不屑道:“送不送都没差别,皇上未必喜欢。” 明世子一天不打击她,估计会得不自在,叶弯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我选的礼物可是独一无二,皇上一定喜欢。” 知她不能说太多话,毕竟刚醒过来,太医也说了,要多休息。 宗政烨话语中蕴含不耐烦,“废话真多,睡觉。” 叶弯弯分外觉得困顿,她刚醒来不久,但因失血过多,人也神色恹恹,咕哝了几句,便睡着了。 身旁的人没了动静,宗政烨侧身凝着她的睡颜,心情复杂难辨。 叶弯弯,该说你傻好,还是聪明的好。 那时候,你明明可以躲,甚至能把我挡在身前,替你挡去灾难,可你却没有。 是从发现你特别,然后盯上你,还是觉得你有趣,才会把你娶回来。 不管最初的目的为何,你都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宗政烨帮她把被角掖好,人也松懈下来。 调查得知,这两批黑衣人当中,一批是云水萝派来的。至于另一批,他还没弄清楚,但绝对不简单,首领也跑了,且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功夫也不弱,一看就是经过特殊培训的。 竟与他培养的明卫有得一拼,就算敌不过他的人,恐怕也弱不到哪去。 宗政烨眉心微蹙,叶弯弯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再不济就是名声臭了点,即便如此,对方也不至于要置人于死地不可啊,那到底是谁非得取她性命。 第一百零三章.真有缘 宗政烨回府路上被行刺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开,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当下,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众人不知明世子是否受伤,但没去上早朝,各位官员少不了一番讨论,皆一致认为是宗政烨受了伤。 朝堂之上,胡太医是唯一知情受伤的人是世子妃,而不是明世子,但终究不敢多嘴,毕竟祸往往都是从口出的。 退朝后,云霄直奔凉王府。 “听说你昨天遇刺了,可有无事?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这是云霄同宗政烨碰面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明世子淡然瞧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一副“你看我有事”的神情,他举杯轻啜一口,摇头,“没有。” 云霄知道他说的是没查出幕后真凶,他心下一沉,明世子既然无事,为何不去上早朝,难不成是叶弯弯? 他轻笑,却也不好直接问关于叶弯弯有无受伤之事,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也不知那些人是个什么来头,竟敢你下毒手,难不成你的不近人情,被人看不过去,这才派人来杀你的。” 话落,宗政烨沉吟不语,继而回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云霄一愣,眼皮轻抬下,漫不经心的说:“开什么玩笑,我不信他们不知道这是大名鼎鼎明世子的马车,有备而来目的自是不纯。”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出声来,“你该不会认为那些是针对叶,”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当真明世子的面,总不能直呼对方妻子的名讳,云霄忙改口,“你的意思是他们针对你那世子妃来的,这不是笑话吗。” 宗政烨不发一语,却是不置可否。 见明世子脸色不好看,云霄忙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摸了摸鼻子,“好像不怎么好笑。” “可这根本不可能,你那世子妃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又怎会招来祸害呢?” 宗政烨颔首,“你我想法一致。” 这一点也正是他觉得奇怪之处。 这不免又让他想起另一件事,宗政烨眸光沉了沉,却也没说什么。 云霄凑过来,“难不成你的世子妃藏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宗政烨抬手把凑过来的男人一把推开,“胡说八道。” 其实,他说的这一点,明世子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不愿和云霄分享罢了。 况且叶弯弯嫁给他了,在明世子的意识里,她就是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自己保护,更要自己了解她,而不是和别人一起去分享她,可见明世子的占有欲还是挺强的。 被男人推开,云霄也不恼,依然笑呵呵道:“不然呢,你以为他们是找错人了吗?明世子,你不觉得这理由很牵强吗。” “你过来是想看笑话,还是探病?” 面对明世子的冷脸,云霄可是一点也不怕,却如实相告,“自然是过来探病的,可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我看没什么大碍。你不知道吗,外面的街头小巷已经传开了,说明世子被刺伤了,正卧病在床,着实把我吓一跳,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就赶过来了吗。” “在你眼里,本世子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宗政烨挑眉,显然很不乐意他这般说自己。 云霄连忙摆手,对着明世子眨了眨巴眼睛,“哪能啊,明世子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宗政烨嗤笑,“你就贫吧。” 两人的相处方式就像亲兄弟,完全没什么架子,一个王爷,一个世子,却比亲生兄弟还要亲上几分。 云霄跑来凉王府,蹭吃蹭喝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府上的人全都见过这位王爷,哪怕是啊猫啊狗认识他也不例外。 话题绕了半天,也没能绕到叶弯弯身上,云霄寻思了下,还是伸长脖子望了望,状似无意的开口,“你家世子妃莫不是又跑去哪玩去了,来了半天也没瞧见个人影。” 宗政烨神色微敛,面色平淡无波,语气不见起伏半分,“昨天受伤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握着茶杯的手一滞,竟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云霄脸色露出担忧之色,“可是很严重?” 不着痕迹的瞥他一眼,宗政烨眸中虽有诧异,却也不过是须臾,“休养些时日即可,伤在肩头,好在箭没穿入骨,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箭头被喂了毒,若那一箭不幸射入骨子里,那她那只手臂算是废了,恐怕今后连重物都提不了,好在射偏了。 闻言,云霄沉默了瞬,继而自怀中掏了掏,将药瓶放在桌面上,“这是祛疤的药,我想只要是女孩子都不喜欢留疤的,你待我转交给她便是。” 宗政烨不言不语,只是盯着他看,后者被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笑着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没有长花的功能,莫不是你看上我了。” 宗政烨悠悠来了句,意味不明,“你们关系好像不错。” 云霄心底咯噔一响,有些摸不清他这话的用意,但没敢直视明世子,“你我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难道不是。” 明世子把药瓶揣入怀中,“成,我待她收下便是。”又补充了句,“还有,我的人仅仅是我的人,东西不同于物。”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叶弯弯是他的人,不是你云霄的人。 其实,这药他也有,只不过不想拂了云霄的意罢了。 既然有心,他又岂会谢绝。 云霄哈哈一笑,没再反驳。 宗政烨提议,“弯弯还在休息,要不等她醒来,你去看看她。” 云霄眸光一亮,俨然很是乐意,笑了两声,脸皮又开始厚了,“也好,我好久没在你府上蹭饭了,今晚便蹭一晚,你府上的厨艺可是不错,很合我的胃口呢。让我不免觉得,你府上的厨师都是为我而生的呢。” 听着王王爷这番不要脸的话,明世子其实是很想直接把人给乱棍打出去的,委实抬高自己的颜面了。 “世子,叶公子求见。”管家匆忙走进大厅。 不稍说,这叶白定也是来探探虚实,来看自个的妹妹。 明世子不做犹豫,“还不快请。” 管家领命退下,不出片刻,叶白便翩然而至,同大厅中的两位见面,并一一行礼之后,方才落座。 叶白刚落座,屁股都还没着凳,便问道:“实不相瞒,微臣是奉家父之命,过来看望小妹,不知她人在何处?” 叶白的确是受叶正所托,但就算没吩咐,他也会前来问候一下。 打从这个妹妹出嫁后,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昨晚在宫宴上也只是匆匆一瞥,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宗政烨微一沉吟,还是缓缓道:“本世子也不瞒你,弯弯她受了伤,此刻正休息,不便见客。” “什么?丫头她受伤了?”叶白大惊,登时立起身来。 宗政烨和云霄齐齐看向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叶白忙收敛自己的情绪,又问道:“要不要紧?” “现已无碍,你大可放心。” 得到保证,叶白提起的心才得以放下。 在明世子开口留他下来吃饭时,叶白原本是想留的,可一想府上还有自个父亲也在等消息,便婉言谢绝了。 外交官,东方玉的住处。 雷炎把从接到的字条双手恭敬的交给面前的男子。 东方玉接过,打开字条一看,玩味一笑,随即将纸条在晃动的烛光上方一放,任由其燃烧,“看来明世子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纸条烧成灰烬,并飘落在地,化为乌有。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雷炎垂眸,并退到边上。 “静观其变,既然敌不动,我们无需先动。” 宗政烨的实力不能小觑,信中提及,他们在行刺路上又碰到一轮杀手,目标皆是一致,他们的目标都是叶弯弯。 两方人打在一起,宗政烨的人虽厉害,但也折损了不少。听言,他并没有出手,而且待在马车里,连同的还有叶弯弯。 他不肯出手的原因有二,其一,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似乎有点顾忌,其二,又或者他本身就没有那么厉害。 凉云国的人知道,明世子长有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至于他懂不懂武,会不会武,却不曾听人提及过,他受皇上宠爱,皇上更是不曾罚过他。 “主子,难道我们不帮那边的人除掉叶弯弯吗?” “我们目前还不适合参与这场阴谋的刺杀,至少现在还不行。” 东方玉清楚明白,他此时此刻所处的处境,他只是个质子,不宜有太多不频繁的举动的,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他最不想要的就是麻烦,最近宗政烨在盯着自己,一定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回个口信,不能确认叶弯弯的真实身份,适时的放弃。”他一顿,继续道:“不要找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 像是想起什么,雷炎道:“主子,皇上不是让您回去一趟吗,您打算何时动身。” “等过些时日,宗政烨遇刺的风波过了再说,不然这时候提出要求,皇上定会怀疑。”自己舍心送宁神玉给凉云国的皇帝,无非就是想提出回去一趟,可因这一趟突如其来的谋杀给阻了。 他可不能在这风波下,提出回去的事,否则皇上定会把这盆泼给自己的,尽管他没做,更没有做幕后黑手。 那个虽是他的人,但毕竟是暗中联系的人,没有证据,他自然不怕。 雷业站如松,点头,“属下愚昧。” 叶弯弯,东方玉一笑,我们还真是有缘人,却不知是什么缘了。 叶弯弯这一觉睡得很长又很沉,中间宗政烨来了两次,见她还在睡,他又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他们有夫妻相 清莹进来,恰好看见床上坐起的人,惊呼,“世子妃,您终于醒了。” 叶弯弯定睛看向来人,脑子处于挂机状态,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含糊了应了声嗯。 “奴婢这就是禀报世子,说您醒来。”清莹激动之余,不忘要通知明世子。 昨天,见宗政烨抱着叶弯弯出现在忘忧阁,见她脸色苍白,清莹可是吓得不轻,但又不得待在身边侍候,全是明世子一晚上都是在照顾她。 这不,明世子在大厅招待五王爷,无暇顾及这边,才轮到她照顾。 “等等。”叶弯弯连忙喊住她。 清莹止步,转身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难道醒了不应同明世子说吗?昨天明世子可是脸色骇人得紧,连太医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更别说是满屋的下人。 “过来。”叶弯弯朝她招手,盘腿坐着,后背的伤似乎已经没那么痛了。 清莹狐疑,但也很是听话地挪步过来。 她指了指自己,很是无奈的说道:“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见明世子合适吗?” 经她这么一说,清莹便多瞧了她几眼,见她气色好了些许,但精神并不算上很好,至少比往日要差得多,忙不迭摇头,“不适合。” “还不快帮我梳洗。”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叶弯弯也不例外。 简单的梳洗过后,叶弯弯瞧着外头暗下去的夜色,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许是睡多的缘故。 “帮我准备点吃的,睡这么久,我肚子都开始叫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里头像是空荡荡的一般。 叶弯弯坐在桌边,清莹给她倒了杯茶,笑着道:“不急,世子这会估计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您暂且等等,饭菜很快就好。” 连饮两杯,叶弯弯这才放下茶杯,人也来了精神,撇了撇嘴,“他没饿过,当然不急了,我可是两餐没吃了,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清莹冲她眨眼,为明世子说起好话来,“您啊,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叶弯弯两眼一翻,有个屁的福,昨天不小心挨了一箭不说,还被明世子说不知死活,似乎还很不乐意呢。 她可记得自己没在明世子装逼时抢他风头,他那话什么意思? 撇开这些不谈,明世子也着实过分,好歹自己也是为救他。他倒好,非但不感谢她也就算了,还挖苦她。 这小说里的女猪脚受伤,亦或者某个女配受伤,醒来床边都会守着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她就悲催了,啥都没有。 想到这,叶弯弯无声的叹了口气,果真是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相比的,更不能和小说里的人相比。 “你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福气可享。昨晚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这也算是身在福中吗?” 清莹一跺脚,“您先听奴婢把话说完,别打岔行不行。” 叶弯弯摆手,眼神示意,“你说。” 得到示意,清莹情绪异常激动,羡慕道:“昨晚,明世子可是衣不解带照顾了您一夜,您该知足了。” 听到“衣不解带”这四个字,叶弯弯瞬间无语了,感觉眼前这丫头根本就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半夜醒来时,明世子在给她上药后,便爬床睡觉了。 至于有没有衣不解带,她倒是没注意,毕竟她是趴着睡的,兴许是自己没注意吧。 只不过“知足”,这两词用得不对吧,或者是说怪怪的,为啥明世子整夜不眠照顾自己,她也不至于要知足吧。 她可是明世子的救命恩人,难道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 瞧瞧,这丫头又给明世子戴高帽了,话说她到底谁的人? 为此,叶弯弯平静无比的道:“别大惊小怪的,他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清莹乐呵呵的,没想到明世子和自家的小姐感情进步这般快,小姐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您说得对,你们是夫妻,又是新婚燕尔的,小两口,” “打住。”叶弯弯觉得这丫头越说不离谱,不得不打破她的胡思乱想,“你以为明世子会这么好心,他不过是看在我救他的份上,不然才不管我呢。” 轻莹,“······” 小姐这分明是对世子有成见,昨晚明世子对她的紧张,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她唇瓣刚动,叶弯弯先一步制止她,“行了,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不然我连走到那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清莹只好应下,她前脚刚踏出房门,便碰见白荷,她笑道:“白荷,你来了。” 不稍说,白荷一听叶弯弯醒来,第一反应就是上明世子说明情况,顺道吩咐准备晚饭,这是宗政烨事先吩咐的。 白荷只是淡淡一笑,点头算是回应了。 轻莹习惯了,知她性情较淡,不喜欢和人聊得热络,不愧是明世子的人,连性子都一样。 她绕过轻莹,对着叶弯弯道:“世子妃,世子请您过去用餐。” “那就走吧。”叶弯弯慢悠悠起身。 不得不承认,这凉王府办事速度还是挺快。 来大厅,毫不意外的瞧见明世子和云霄那厮在闲聊。 不知谈论的内容是什么,看得出来气氛没那么活跃,但明世子一般如此,叶弯弯并不觉得奇怪。 只不过……云霄这厮也装深沉,这就奇怪了。 在叶弯弯印象中,云霄这厮绝对不归类为安静的美男子,反而是逗比一族的。 “呦,王爷怎么有空来府中一游啊?” 两人齐齐朝她看过来,心思各异。 恍惚间,叶弯弯觉得明世子匆匆看自己的那一眼,有很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速度太快,她没能看清。 云霄坦然一笑,“自然是凉王府的好酒好菜了。” “用餐吧。”宗政烨面无表情的下令,似乎他比叶弯弯还要饿一般。 明世子性格怪异,向来如此,叶弯弯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可云霄却听出了宗政烨语气的不佳,至于为何如此,他猜,定与眼前的少女脱不了干系。 三人陆续落座,叶弯弯见自己的座位挨着明世子,更是觉得怪了,莫不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转而一想,明世子虽不知抽的哪门子都疯,但好歹也有外人在场,怎么也得给他面子才是。 “凭什么你们大鱼大肉,我却要吃得这么素?”叶弯弯盯着自己面前的几样素菜,再瞧几眼明世子和五王爷的菜色,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的反应,在宗政烨的意料之中,淡然道:“养病期间不宜吃得太油腻。” 麻蛋,那还叫她一起同桌吃个屁啊,难不成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这不是折磨人吗? 云霄见她吃瘪,努嘴生气的模样,着实可爱,心底早已乐开花了,跟着附和,“明世子说得对,你还是吃素的好,等病好了,再补回来。” 叶弯弯一哼,“你又不是我,你当然说得轻巧。” 这不好比那啥,男人偶尔得有性/生活,她也得吃肉一般。 宗政烨却淡淡抛出两字给她,“活该。” 借这次事件也好给她个警告,凡是不要逞强,除非你能强大到有天能保护自己,不然能保命的机会,千万不要随便扔掉。 可明世子的用心,很显然叶弯弯是猜不到的,更是想不到这一层。 叶弯弯不指望能从明世子嘴里吐出什么好话来,算了,吃素就吃素吧。 就算她现在摔碗说不吃,恐怕明世子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人家照样吃得津津有味,那她干嘛要饿着肚子。 “听说我大哥也来,你怎么不留他下来一起吃顿饭。” 在来的路上,清莹同她说的。 宗政烨眉眼不抬,惜字如金,“他有事。” 叶弯弯恨恨的戳着碗中的米饭,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至于装高冷吗。 不和明世子计较的叶弯弯继续问,“我大哥可有说什么?” 这次明世子终于肯舍得正眼瞧她了,尽管只是一眼,但依旧是简练的话,“照顾好自己。”顿了下,他又道:“凡是不要强出头,不然连棺材都不给你准备。” “……” 明世子,你确定后半句不是你自己想说的?但怕自己不愿意,便搬出自己的哥哥来压她的。 云霄在一旁听着两夫妻的对话,突然就笑出声来,他道:“明世子不给你准备,我给你准备,不就是一副棺材钱吗。本王有的是钱,别说是一副,就算是十副,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两夫妻很默契的瞪向他,云霄很是无辜的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用不着这副眼神看着我,感觉怪寒碜的。” 此话一出,两人又面面相觑,继而又别过头去,举止简直是如出一辙。 “啧啧啧,就是你脸上没写着‘世子妃’三个大字,凡是长眼,没人不说你们不是夫妻。”云霄煞有其事的样子。 “你懂什么。”叶弯弯不甚赞同,明世子和她有夫妻相?那不是睁眼说瞎话,还能是什么。 宗政烨沉默不语,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何不悦。 问起她大哥叶白,叶弯弯不由得想起一事,她嘿嘿一笑,对着云霄道:“我想问你件事,你能说说吗?” 她眼里的狡黠尽显无疑,云霄深觉她这问题不简单,且定是不好答,警惕的看着她,却是摇头,“我可不是万能的,答不出你千奇百怪的问题来。” 叶弯弯其实想对着他勾勾手指,然后两人凑一起咬耳朵的,但见明世子冷脸相对,眼神更是不善,一副“别当本世子的面勾搭别的男人”的模样,只好把这个不成型的想法给插灭。 第一百零五章.梦中的小女孩 为了不让明世子说自己不守那啥所谓的妇道,叶弯弯只好大大方方的问,“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癖好?” 云霄小眼一眯,分外觉得她的话很是可疑,像是质疑自己某个地方不行一般,他当即摇头否认,“什么不良癖好,本王哪都正常。” 其实,他很想说不像某些人,但心知这某些人只能是明世子,他不得不把话咽回去。不然明世子发起火来,哪管自己是不是王爷,当即也能拿棍子打出去。 一看他这小眼神,叶弯弯就知道五王爷准是想歪了,她无奈的撇了撇嘴,顺道提醒他脑子不要这么污。 “我可没说你不正常,收起你那淫/荡的思想。” 此话一出,叶弯弯见明世子不悦的瞪过来,许是很不满她这口无遮拦。 被宗政烨瞪得不好意思,叶弯弯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继而道:“我不过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对胎记一类的东西很好奇啊。” 想到她大哥,自然就联想到她那将军爹了,这两人有时候神神秘秘的,总感觉他们在背着她瞒着些什么东西。 宗政烨眸光一亮,眸光定在云霄脸上,但并没有过分的停留,而是一闪而过。捏着酒杯的指不自觉收紧,指关节修长好看。 被她这问题问得一愣的云霄,反应过来,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却已有了应对的话,“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好奇。” 叶弯弯暗暗吃惊,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 云霄的理由却是叫人大跌眼镜,“觉得图案不错啊。” 叶弯弯,“······” 宗政烨,“······” 两夫妻又很默契的无语,决定不理这厮。 放弃同云霄的交谈,叶弯弯进入开吃模式。 “吃吃,别顾着吃饭啊,多吃点菜。”云霄见两人一副不想理睬自己的样,不由得主动开口。 可这口气跟他才是这凉王府的主人一般,要是看得过去,哪里还是明世子。 “你是这凉王府的主人?”宗政烨停箸,冷眼扫过来。 云霄嘴角一抽,他这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吗? “自然是明世子,除了你,谁都不配。”他打着哈哈,一如既往的拍明世子马屁。 确定眼前这厮真的是个王爷?她怎么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拍马屁的小受呢? 诚然,在叶弯弯眼中,云霄莫名的被冠上“小受”的绰号。 她咀嚼这饭,视线在明世子和五王爷之间来回穿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不得了,不得不说,这两人要是搞/基的话,还真的很绝配,明世子铁定是攻的,毫无疑问,五王爷就是那只小受了。 想想,似乎场面还很和谐的。 想到那辣眼睛的画面,叶弯弯差点没忍住就喷饭了。 宗政烨剑眉拧了拧,看她刚才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知她定是想歪,冷哼出声,“食不言寝不语。” 叶弯弯敛起笑脸,很是一本正经的回道:“我明明在吃饭,没有说话。” 明世子薄唇一勾,悠然道:“你是没说话,你是在贱笑罢了。” “噗~” 一旁坐着观看他们夫妻俩斗好戏的云霄,刚端起酒杯轻摇晃两下,酒水刚入口,还没来得及系数咽下。冷不丁,明世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当场喷出来。 凌王府。 凌王大怒,当即命人把云水萝关在房间里,让她好好反省。 凌王府上下只知道凌王蓦然发怒,至于为何生气,却是全然不知。 凌王妃见自个的丈夫正气头上,也不好劝说,云水萝喊着哭着被拉下去。她虽心疼,但心知自己的丈夫断然不做失误的事,这么做定是有原由的。 云水萝派人行刺叶弯弯这件事,被宗政烨查出来,便命人传了口信给凌王。 凌王怎么也想不到,自个知书达理的女儿,竟会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云轻他是指望不上了,他算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谁知竟不争气。 宗政烨是什么人?明世子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到底还是能掂量得清楚的。 云轻却是隐约摸出了个大概,估计就是妹妹说的“教训”叶弯弯这件事惹出来的。 他也是心底徒然一凉,宗政烨被行刺一事,早已沸沸扬扬传开了,尽管自己大门不出,甚至二门不迈,但终归在些嘴碎的下人口中,得知些只言片语。 他这个妹妹蛮横惯了,恃宠而骄,如今做出此等残忍手段来,委实令人失望至极。 好歹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且不说这些,即便是出身名门,怎么说也是懂得分寸,杀人偿命,哪怕天子犯罪,也得与庶民同罪,自古并无先例。 明世子表面上虽没追究起来,可私下里恐怕也给自己的父王一定的警告。 宗政烨不捅破这件事,于明世子而言,有利而无弊。 明世子此举,无一有两个好处,一来,他卖了个人情,父王也承他的人情,即便明世子有事开口求助,父王定不好拒绝。二来,明世子也博得个好形象,尽管他并不稀罕。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得要把她关起来。”凌王妃见凌王拂袖而去,紧跟上去。 凌王想呵斥她,可到底舍不得,叹了口气,责备的话道不出,“你呀,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 凌王妃倒是没多大反应,这个女儿有一半的性格是自己惯出来的,其他的是天生或者后天形成的。 “不过是蛮横了点嘛,你知道我们的儿子,他身体从小就不好,就一个女儿,我不惯她惯谁啊。” 瞧瞧,这像什么话,反倒成他的不是了。 凌王气得负手来回走动,恨铁不成钢的道:“她要是单是发大小姐脾气不要紧,她倒好,派人去行刺世子妃。” 凌王妃脸色大变,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 凌王斩钉截铁,“明世子都查出来了,还能有假。” 凌王妃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了凉王府,云霄迎着月光往回走,笑着摇了摇头,可这笑却是带着几丝苦味。 那枚胎记,其实有别的含义,那一段过往是他人所不熟知的,却深埋在他心底。 不曾想,这顿饭会是他人生最难忘的晚饭,多年后回想起来,却再也找不到那最初的感觉了,也找不回那最初的人了。 “喏,给你吃,你不要哭。” 身着鹅黄衣裙的小女孩将馒头塞到小男孩手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泪眼朦胧中,见自己面前的是全身脏兮兮,且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格外的醒目,纯真无比。 小女孩跟着在他旁边席地而坐,“哥哥说了不能哭,哭了就会变丑的。” “我不哭,不哭。”小男孩抬袖擦泪,懵懂的问,“你哥哥是谁?” 小女孩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没长齐的牙齿,“你笨啊,哥哥就是哥哥喽。” 小男孩没再问,只是咬了口她给自己的馒头,明明只是一个馒头,却成了最美味的珍馐。 “你衣服怎么破了。” “我也不知道。” 小男人指着她的胎记,高兴的道:“这是你的胎记吗?长得真好看。” “胎记?胎记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小女孩茫茫然然的。 他笑着用她的话来回,“你真笨,胎记就是胎记啊!” “我才不笨呢,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和你们玩了。”小女孩小嘴一扁,甚是委屈。 她明明不傻,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傻,说她笨呢。 “你别跑啊,别跑啊。” 小男孩料想不到她反应会这般大,心急之下,下意识去抓,却是扑了个空。 “别走。”云霄自梦中惊醒。 他睁眼一看,周围是熟悉的环境,原来他又做梦了。 这个梦缠了他十年,整整十年,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被惊醒。 那一年,他八岁,他母妃死后的第一年。他母妃是宫中不受宠的妃子,临时之前的话,如今一一在脑中重现。 他一定不能随母妃那般,那般被人瞧不起。 他身份地位低,不少受那些个皇子的欺辱,唯独宗政烨,那个人人眼中冰冷的男人,给予他一丝温暖,教会他,这世间还有兄弟之情可讲。 厚重的宫门里头,也曾有那种帝王之家的孩子可求而不可望的手足之情。 还有那个赠他馒头之恩的小女孩。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个手臂上有胎记的小女孩,甚至费尽心思,可结果却还是……失望吗? 或许没有,他惊喜过,他激动过,他失望,更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可为何自己觉得不甘呢? 心头那抹不甘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过无数次和那小女孩见面的场景,却不曾想,结果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世界很大,转身之间便是十年。世界很小,兜兜转转又遇见她,可她早已不是她。 不是他的她了,而是别人的她。 可笑吗,或许吧,不甘心吗,或许吧。 明明是他们先认识,可最终她选择的人,却不是自己。 云霄再无半点睡意,披件外衣,来到窗边,推开。 高空的圆月,格外的圆。 月满,人不圆。 微风拂面,轻轻吹来,却唯独吹不走他满腔的愁绪。 第一百零六章.学技能,还不用交费用 话说,叶白把叶弯弯受伤的消息捎回府,叶正一听,神色严肃起来,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叶弯弯虽不是他亲生女儿,可到底还有些感情的,打小她就痴傻,自己跟她又比较亲,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明世子可有说是何人所为?” 叶白答得极快,“不曾。” 看向脸色沉闷的男人,他又道:“爹,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和丫头的身世有关?” “嗯。”叶正应了声,除了同她的身世有关,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叶弯弯是他抱来的,那时正值弯月当空,便取名为弯弯。 “爹,您把丫头捡回来时,她身上没有别的象征身份的东西吗?” 叶正摇头,“没有,一开始,我以为她出生便智力不全。可后来,我请来大夫给她看,方才得知她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 叶白微微吃惊,“您的意思是丫头在娘胎时,她母亲就被人下药,有人意图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叶正冷笑,“没准她母亲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当初把叶弯弯捡回来,他没想那么多,以为是穷人家养不起这孩子。而自己上战场多年,手上沾满鲜血,抱回来抚养,无非就是想积点德,没想到捡回来的孩子,身份竟是如此的扑朔迷离。 “爹,那是不是意味着丫头的身份已经被人怀疑了,又或者是已经确认了,这才痛下杀手。”叶白捏了把冷汗,叶弯弯可是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要是离了凉王府,那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我们目前还不能确认她的身份,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身份不一般,还极有可能和皇室中人扯上关系。” 这是很棘手的一点,叶正不免想起,晚宴结束后,皇上突然留下自己的缘由。话中含沙射影,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可终究聊不开叶弯弯。 “您怎么知道丫头有可能和皇室的人有关系呢?”叶白不解,虽说这后宫之中,向来不乏勾心斗角之术,什么暗箭伤人之类的更是多不胜数。 可有人的地方,哪一处不缺争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不管是为钱,为权,还是为名利,皆离不开一个“斗”字。 就好比将军府,表面上平平静静,可大房和二房斗的还少吗?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是两个女人,照样也能把戏给演下去。 叶正也不瞒他,“还记得昨晚皇上突然召见我吗?” 他点头,“孩子记得。” “皇上问我,弯弯今年多大了,爹不知皇上何意,但也不敢瞒着皇上,便如实告知。”捡到叶弯弯那会,她眼睛都还没睁开,全身就包裹着块布,更没有清洗。 那时,他并没有马上把人带回府,而是去了客栈,吩咐小二端来热水给她清洗了遍,才瞧见属于她的唯一标记,那就是臂弯间那抹月牙形的胎记。 吃惊之余,叶白迫不及待的道:“皇上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哪里看直视龙颜,只听得皇上低喃一声,“巧了。” 随即再无旁的话,挥手让他退下了。 “巧了?”叶白重复了句,骤然瞪大眼,“难不成丫头是皇上的女儿?” 叶正摆手,语气坚决有力,“不是。” 果断如斯,似乎不做丝毫的犹豫,他这回答倒是令叶白微愣,“为何?” 叶正沉默了瞬,才道:“直觉。” “······” 叶白彻底被哽住,什么时候他老爹也学会这般不正经的,还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只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叶弯弯真的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可能这般淡定,还不得赶紧来场滴血认亲。 房梁上,一黑衣人闪身离去。 半隐的月光下,突兀显现出男人冰冷的铁面具,却只是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皇宫。 “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有背叛您,臣妾更做对不起您的事。” 梦中,那身装华贵宫装的女子拉着明黄色衣袍的男人,苦苦哀求,华美的容装被泪水打湿,满眼通红,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云焕被噩梦惊醒,守在殿外的张公公闻声赶来。 张公公双手呈上条毛巾,“皇上,您可是做噩梦了?” “你说,当年那件事,朕是不是做错了?”皇上接过,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张公公知道他说的那件事是指什么,到底是跟了几十年的人,皇上的心思多多少少都能猜得出一些。 “皇上,您并没有做错,那件事证据确凿,您不过是做您该做的事罢了。”既然是帝王,又岂能轻言对错。 皇上又道:“朕见到那个孩子了。” 张公公心下一凛,脑子闪过一人的面孔,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说的可是世子妃叶弯弯?” 皇上轻应了声“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道:“那个孩子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你说,这天底下真有这般相似的人吗?” “皇上既然心存疑虑,为何不去查一查,查证便可。”皇上这是试探的口气,张公公当即对症下药。 云焕轻笑,“你这狗奴才,倒是把朕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张公公跟着一笑,“皇上夸奖了。” “成,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奴才遵旨。” 张公公不敢多嘴,在查出叶弯弯的身份后,皇上会怎么处理。 毕竟这是一号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当年没能死在胎中,如今又岂有安享晚年的机会。 要是真的查证叶弯弯的真实身份,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即便她已经成了世子妃。 叶弯弯养病的第三天里,再也闲不住了。 她终于感受到什么叫牢笼,宗政烨对她的规矩还挺多的,这不许,那也不许。 除了吃就是睡,叶弯弯在养病的期间,毫无疑问的顺带把肉养回来了,脸也肉嘟嘟的,刹是可爱。 她每次都嚷着喊着要减肥,可没法子,明世子对她的饮食习惯拿捏得很是清楚,专门吩咐厨房准备她喜欢吃的。 这样一来,叶弯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只能吃了。 不得不说,明世子还是很明智的。 这晚,叶弯弯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肩头的伤口已经慢慢痊愈,并开始结巴了,托明世子的福,那刀疤已经慢慢消下去了,但依稀能看得清新长出来的嫩肉。 爬了床,叶弯弯习惯的趴着睡,她还等着明世子给自己上药呢。 “我发现你这人宝贝还挺多的。”宗政烨方在床边坐下,叶弯弯便开口。 要不是看在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且还是以夫妻的名义,恐怕这东西她已经想尽办法偷了去。 难得侍候自己的小娇妻一回,明世子是一点也不排斥,轻轻的帮她涂抹膏药,冷哼了声,“算你识相。” 伤口刚长新肉,有点痒,明世子这么一揉,叶弯弯不自禁的,很是满意的哼了哼,还不忘使唤他,“对,再往上一点。” 宗政烨脸一黑,颇有几丝牙痒痒的意味在里头,“你敢使唤本世子。” 叶弯弯甚是理所应当的回他,“哪能啊,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互相帮忙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明世子放弃与她狡辩的理由,继续为她服务起来。 她微闭着眼,极其无所谓的道:“其实,这疤留着挺好的。” 宗政烨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女人说留着道疤不错,语气还是这般的淡然无谓。 继而明世子了然,他选中的人岂是那般肤浅,“怎么说?” “当做留念呗,多好的。”反正不是在脸上,只是在肩头上而已,自己又看不见。 对于她这说法,遭来明世子的嗤之以鼻,“这算什么歪理。” “这不是歪理,这是我个人想法。” 宗政烨懒得和她纠结这个话题,“等你养好伤,我便让白荷教你防身的技能。” “真的?”叶弯弯猛然睁开眼,一咕噜坐起来,两眼亮晶晶的,“我要学,我想学轻功,什么时候开始,明天好不好?” 叶弯弯那叫一个激动啊,轻功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神功啊,想她去偷东西还得自备道具。要是真的学以致用,那她不但在危急时刻时能逃命,当然必须是对方轻功比她差的情况下,否则免谈。她还能时不时的爬墙出府,简直是来去自如。 她速度快,宗政烨有点措不及防,手中的药瓶差点摔落在地,好在他眼明手快稳住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等你伤好了再说。”对上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明世子自然是呵斥的话不舍得说出。 “我已经好了,学技能什么的都没问题。”叶弯弯很想做出一个展示自己肱二头肌的举动,可自己没肌肉,只有赘肉,便不好献丑,免得明世子嫌弃碍眼。 “想学?”明世子眉眼得意。 叶弯弯下意识的点头,乖顺得紧,“想。” “那就得听我的。”宗政烨站在边上指挥,“躺好,闭眼,睡觉。”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个什么。 叶弯弯哪敢说不,她要学技能,还不用交任何费用。 明世子的一番指令一下,她毫不迟疑的照做。 见她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宗政烨唇瓣一勾,甚是满意。 第一百零七章.陈年往事 经过查实,张公公还是找到了浣衣局。 沈雪见到这位罕见的稀客,心知肚明,自己算是躲不过了。 她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张公公。” 张公公冷笑,“走吧。” 张公公把人领进御书房后,转身便出了殿内。 云焕冷眼看着跪在底下的婢女,“可知朕找你所谓何事?” “老奴不知。”沈雪故作不知情。 “不知?”皇上冷冷一笑,“别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若不是看在当年她求情的份上,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知情的人,甚至是那个人宫殿的太监婢女几乎都被灭了口,念在那人的份上,还有两人的夫妻情分,他才没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砍了。 既然装不了,沈雪也不好装下去,她低着头,却是面不改色,“当年不也是皇上要求老奴不要乱说的吗,如今老奴不过是信守承诺罢了。” “朕问你,当年那个孩子你如何处理了?”陈年旧账,皇上也不愿再翻,只好直奔主题。 没他的吩咐,沈雪便一直跪着,“老奴按皇上的意思,喂了她堕胎药,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 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当年是张公公送来的堕胎药,但药是她煮的。那几日,那个女人身体日渐消瘦,自己便放轻了药,谁知药量不够,孩子竟没能打掉,许是命太硬。 沈雪如今依旧记得,那个女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拳又一拳打在那微微隆起的肚腹上,像是认命般的说:“许是天意如此,这个孩子偏生这般顽强,打也打不掉,我如何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她记得自己抱住那个女人,然后失声痛哭。 云焕几乎是怒吼出声,“你休想骗朕,那孩子根本没死。” 说这话,他无非就是想试探眼前的人。 沈雪脸色不变,知道那孩子没死,而她又能活到今天,即便是现在死去,她也不会有遗憾,更不会对那个死去的女人有所愧疚,自己已经尽力了。 “就算如皇上所说的,那孩子没死,那也是她命大,她命不该绝。” “你真该死,你竟敢帮她一起瞒着朕,一起背叛朕,你们都该死。”说这话时,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坐在龙椅高高在上的天子,他只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那凶狠的神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敢来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沈雪抬头看向他,满眼的坚决,“口口声声说她背叛了你,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才罢休,可她对你如何?虚情还是假意?你看不出来,可我却看得真真切切。” 这一刻,这个叫沈雪的女人,不再畏惧眼前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她连称谓都改了。 “朕亲眼所见,物证人证摆在朕面前,你们要朕怎么相信,相信你们是清白。”一想到当年的那件事,云焕两眼都能喷出火来。 当年那件事,绝对是他有生以来受到最大的耻辱,那个女人竟敢背叛他,背叛得个彻底,叫自己如何能容得下她。 美人与江山,自古不能两全。 江山定是首选,有了江山,还怕没有美人吗? “你只愿相信自己所见,也不愿相信一个深爱你的女人,昏君,你、”沈雪为那个女人感到不值。 云焕怒急,直接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抬手直指地上的人,满目的怒火,“你还没资格指责朕的不是,你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吗?你敢发誓吗?” 他这一脚踹得十分用力,沈雪嘴角都溢出血丝来,她还没来得及擦拭嘴边的血,却被他这话问得哑然。 孩子的确不是皇上的,那个孩子也是逼不得已的,是被逼的。 可就算她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的,不然当年他就不会狠心处死自己宠爱的女人。 沈雪不由得苦笑,如今再追究这些往事,还有何意义,她不会再活过来,那个女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自己在危急时刻把那个孩子救下来,还送出了皇宫,也算是报答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了。 云焕被气得全身发抖,“怎么?没话说了?因为那个孩子不是朕的,不是朕的。” 堂堂的天子,竟被一个曾受宠爱三千的女人给套上一顶绿油油的光环,他如何忍受得了,他如何不怒,哪怕是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也不能消他心头之很。 得知她孩子没能打掉之后,他选择让她生下孩子,因为他想出更残忍的方式来,他想当着她的面把那孩子摔死。 然后告诉她,皇权是不容挑战的,无论是谁,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 可中间却出了意外,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更来得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竟然提前来到这个世上,那个女人早产了。 当他接到消息,匆匆赶去冷宫时,那个孩子早已被人带走了,而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低贱的婢女。 沈雪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 “滚,统统给朕滚出去。” 话落,桌案上的东西系数被男人扫落在地。 沈雪吓得不轻,连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之所以不杀沈雪,是那个女人在临死前哀求的,他尽管恨她,怨她,但在她死的那一刻,他还是心软答应了她。 听得里头的大动静,张公公眉头紧锁,这还是皇上十几年来发得最大的一通火呢。 红颜祸水,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一如既往的,各贵妃、宾妃,以及婕妤等品位的妃子纷纷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其中,就有位美人说道:“据说明世子那件事,皇上非常重视,正派人调查此事呢。” 皇后文柳坐主座,以下两旁分别坐着木贵妃和宁贵妃。 皇后眼皮动了动,却不打算发表言论。 宁夕看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继而冲着方才说话的美人笑道:“妹妹,后宫可不能干政,你也别越俎代庖了去,省去了麻烦。” 那美人有些慌了,急忙下跪,“臣妾一时失言,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一抬手,“罢了,今后莫要口无遮拦便是。” “说到明世子,我倒是想起一有趣的人,那世子妃可真好玩。”一般在皇后面前自称“我”这个字眼的,不是宁夕还能有谁。 木嫣点头,随声附和,“妹妹说的对,妾身也觉得这个叶弯弯长得挺可人的。” “不是说她傻傻的吗,见过才知道,其实不然,她呀,不但可爱,眉宇间还挺有灵气的,怪不得甚是得明世子欢喜呢。” “……” 一时间,叶弯弯成了热聊的话题。 皇后原本不想理会,此时脑子嗡嗡作响,“叶弯弯”这三个字,一直在她耳边环绕,不曾离去。 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耐烦的道:“好了。” 霎时间,众人的谈论戛然而止。 “既然无事,都散了吧。”文柳开口下逐客令。 皇后娘娘都下令了,哪有人敢不从,皆纷纷离去。 宁夕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见她正按着额头轻揉,把挪动的步子收回,迈着莲花步来到皇后跟前。 她嫣然一笑,很是好意的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还是太医看看才好。” 文柳心中冷笑,这个狐狸精,哪有这么好心,她分明巴不得自己死了,好坐在自己的位置。 虽在心中恨不得插死对方,但表面上,却是另一派作风,“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不过是老毛病罢了,休息一下便可,无需妹妹挂心。” 文柳特意加重了“好意”二字,可其中之意,双方都心知肚明。 “虽说如此,可病来如山倒,凡事还是要做个准备,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得不偿失?尽管如此,你也不会是渔翁得利的那个人。” 一个连孩子都没有的女人,连生育机会都没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争,根本都不用比。 宁夕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一般,娇笑几声,“姐姐在怕什么?怕妹妹抢了你这后宫之主的宝座吗?这一点,妹妹可以保证,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人心隔肚皮,文柳信她才怪,面上还是配合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本宫可不曾说过,更没有想过。” 等着争她这个宝座的人多了去,其中最没资格的就是眼前这个妖艳贱货,长着一张狐妖媚,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罢了。 两人自是不欢而散。 觉得自己伤已痊愈的叶弯弯整天在明世子面前瞎晃悠。 倒不是她非得粘着宗政烨不可,而是她想学轻功,可白荷那丫头不敢教她,说什么没明世子下令,不敢自作主张之类的话来搪塞自己。 叶弯弯对她是想打,可下不去手,骂了,对方还不还口,她觉得不但浪费口水,还很没劲。 这不,今天她又跟着明世子屁股后面。 “你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吧,你到底教不教。” 宗政烨斜眼看她,“本世子有说不教吗?” 叶弯弯有种被气炸的感觉,她好说歹说,这嘴皮都磨破了,明世子依旧是悠哉悠哉的样,跟把自己的话当屁放似的。 叶弯弯发誓,她头一次想插死眼前这个毒舌男。 第一百零八章.她的身世 “你总得给个准话吧,这样拖,得拖到猴年马月。” 被她缠得无可奈何的宗政烨只好妥协,“明日。” 叶弯弯一愣,瞬间就鸡冻了,惊喜之余,一个蹦跳,捧着明世子的俊脸就是一吻,然后也不管明世子是什么神情,一路跑回了忘忧阁。 她速度太快,且又大胆,被她这一连串举动给惊呆的宗政烨,有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回过神来。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印下的地方,有块地方突然就软了,软得一塌糊涂。 明世子不由得暗想,要是她能再往下一点就好了。 此时,他修长的指已经落在性感的薄唇上。 叶弯弯当然不知明世子这不要脸的想法,她只是纯属激动,简简单单的来说是个表达难以言表的心情的吻罢了,谁知明世子却是想多了。 一想到就要学轻功,叶弯弯高兴得坐不住,为了表达她这欣喜若狂的心情,当晚吃饭时,她硬是比平常多吃了两碗饭,把肚子撑得满满的,然后明世子嫌弃的看了过来。 再然后明世子发话了,他是这么说的,“你尽管吃,撑死算本世子的。” 叶弯弯实在是吃不下了,在停筷的同时,还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今晚她心情好,不想和明世子一般见识,免得自己失了水准。 黑毛被带回自己的狗窝了,没能住进忘忧阁,在叶弯弯这几天的纠缠里,明世子提出的条件,便是和黑毛划清界限。 叶弯弯不得不咬牙答应,毕竟学得一身好轻功比啥都强,她不能让黑毛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是以只能先委屈黑毛一阵子。 当夜深人静,两人都躺在床上时,静得只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身旁的人慢慢起身,尽管动作极轻,可叶弯弯还是发现了,随即她说:“你要去哪?” 宗政烨坐起的动作一滞,剑眉微拧,“你没睡。”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叶弯弯翻了个身,很是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倒不是她吃多了睡不着,而是因为激动得睡不着。 只听得明世子冷哼一声,“平时睡得比猪还死,这会醒了,约莫是睡不着。” 其实,这不是明世子的心里话,平时两人躺在床上,她准是那个先睡着的。而且睡相还一点也不老实,她要么抱着自己的手臂,要么拿自己的胸口当枕头,反正就是一个多动症的人物。 这不,今晚她突然安静下来,但又不说话,宗政烨起先是有些吃惊的,但也没料想到她还没睡。 能令叶弯弯失眠的事,无非就是有两个,一个是烧脑的事,另一个则是高兴的事。 她都缠着自己几天了,如今自己给出确切的时间,她不高兴才怪。 叶弯弯,“······” 自己有他说得这般夸张吗?明世子肯定是给自己抹黑。 对了,好像她睡着时喜欢抱着东西,以前她每天早上醒来时,怀中总喜欢抱着枕头。 叶弯弯潜意识里认为,明世子肯定不让自己靠近,不然自己要是拿他当抱枕,自己早就被他一脚踹下床了。 怕自己睡着真的有什么不良嗜好,叶弯弯忙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茅厕。”宗政烨语气无波的给她两字,叶弯弯砸了咂嘴,尔后他又来了句,“要不要一起?” “算了,我可不想看到······额。”叶弯弯欲言又止,她才不想看到他那个传宗接代的丑东西呢。 这话,她要是敢说出来,估计明世子就能把她给办了。 她这副样子,宗政烨就知道她没好话,冷哼了声,“看到什么?” 叶弯弯呵呵一笑,“当然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喽。” 说完,她打起了哈欠,宗政烨皱眉,“既然困了便睡,这么多废话。” 她是困,可却半点睡意也无,叶弯弯老实回道:“可我就是睡不着。” 闻言,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的明世子忽然一笑,意味不明的说:“睡不着,本世子不妨和你做做有助于睡眠的运动。” 叶弯弯嘴角一抽,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脑袋,“算了,这运动还省了吧。” 宗政烨很满意她的表现,没再说旁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像是想起什么,叶弯弯一咕噜坐起身,不由得吐槽,“不就是去趟茅厕吗,你至于穿得整整齐齐,反正等下还不是要脱,多麻烦。” 原来明世子还是只爱美的妖孽男,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宗政烨脚步一顿,半侧过身,妖魅一笑,“你这番话,令我觉得你是在邀请我做些应景的事宜。” 虽看不清明世子脸上真正的神情,但叶弯弯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在笑。 她鼻子一哼,倒头就睡,“懒得和你扯。” 实际上,宗政烨哪里是去什么茅厕,这不过是他随口就来的借口罢了。 凉王府的后院,这好比冷宫,人迹罕至,可却是宗政常来的地方。 “主子。”黑衣人见到宗政烨喊了声,随即把手中的人往前一推,“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宗政烨颔首,那黑衣人会意,一个旋身便没了影。 “你就是沈雪?” 沈雪看着他,不答反问,“你是何人?抓我来这又是为了何事?” 她不认识宗政烨是很正常的事,自从当年那件事后,她就被调到浣衣局,不曾踏出半步,又如何识得这位异性世子。 宗政烨一向简明扼要,不想扯过多不必要的废话,“不过是想从你口中得知当年柔妃一案的事罢了。” 沈雪心中警铃大作,当即否认,“什么柔妃不柔妃的,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宗政烨轻笑,却也不急,而是不紧不慢的解释,“柔妃,东陵国的二公主上官柔,才艺双绝,更对你有过救命之恩的主子。或许应该说,对你有两次的救命之恩。” 她脸色大变,可并不打算松口,依旧坚持方才的态度,“我不过是浣衣局一个掌事的嬷嬷罢了,何曾认识什么柔妃的,听都不曾听过。” 她的话在宗政烨的意料之中,他又道:“你当真不认识什么柔妃?” 沈雪一口咬定,“不认识。” “也罢,你不肯说,本世子也不能为难你,只不过你的小主子可就有麻烦了。”宗政烨故作惋惜,他轻轻击掌,隐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便又出现,“把人送回去。” “等等。”沈雪下意识的开口。 小主子有危险,难不成是皇上已经查出来,并开始对她下手了吗? 眼前这个男人自称世子,他莫不是凉云国那个有着天人之姿,深受皇上宠爱的明世子宗政烨,若是如此,那小主子嫁的人不正是他吗? 宗政烨勾唇,知她动容,方才自己的话不过是试探她,看她对上官柔是否真的忠心,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忠心的奴仆。 “你就是明世子?前不久还娶了叶弯弯?”事关小主子的安危,她不能掉以轻心。 “凉云国除了本世子,还有其他的世子吗。”宗政对着那黑衣人挥手,示意他退下。 沈雪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再三确认,“我不曾见过明世子,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单凭这几句话,我也不能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若不信,本世子便带你去见你的小主子,还有本世子随身佩戴的玉佩,上面清楚刻着属于凉王府的标志。”宗政烨随手摘下,抛向眼前之人。 沈雪接过,拿在手上,借着月光细看,这玉佩上面的确有属于凉王府的标志。 不清楚宗政烨的用意,她也不敢轻易透露半分关于当年那件事,“可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人戒备心还挺强的,估计自己就算严刑逼供也没用,“你尽管放心,我若不是对叶弯弯有意,又岂会娶她,本世子什么性子,恐怕凉云国无人不知吧。” 他这话说得在理,仔细一想,倒也没理由。 “你说的小主子有危险,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主子,你终于承认上官柔是你的主子了。” 既然他对小主子没恶意,而两人又是夫妻,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沈雪点头,“没错,她就是我的主子,当年我被人陷害是她救了我,她待我亲如姐妹。” 这些信息,宗政烨早就查到了,他凤眸一眯,“弯弯是柔妃的女儿。” 可不是说,柔妃当年并没有诞下子嗣,是暴病而死的。 “当年主子生下小主子之后,我就连夜带小主子出了宫门,再回去时,主子已经毒发身亡。”再度想起往事,沈雪还是满心悲戚。 上天多么的不公,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宗政烨瞳孔一缩,挺拔的身躯僵住,那她岂不是皇上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她是当今皇上的女儿?” 沈雪闭上眼睛,无奈的摇头,“小主子虽是主子所生,但她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宗政烨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皇上的妃子生的竟不是皇上的孩子,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多大的讽刺,这绿帽戴得不是一般的大。 怪不得,史书没有记在记载。怪不得,柔妃宫中的所有太监婢女都被杀,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皇上的面子不但荡然无存,就连皇室都被蒙上一层灰。 第一百零九章.她吃了口醋 若皇上真的知道叶弯弯的真实身份,那她将必死无疑。 这个惊天秘密,饶是宗政烨再有心里准备,也不免被震惊到,这简直是史无前例。 宗政烨回过神,只要她不是皇上的女儿就好,那她亲生父亲又会是谁? 许是看出他的疑虑,沈雪道:“明世子肯定很好奇为何主子生的孩子不是皇上,而是其他人的,这般堂而皇之的给皇上戴了绿帽?” 宗政烨颔首,却是不置可否。 “后宫中,当一个女人被宠得炙手可热时,便意味着她已经成为众矢之地。当年主子独得皇上恩宠,招人眼红嫉妒,更是自然不过的事。”说到这,她一顿,满目愤恨,咬牙切齿的往下说:“可那些人不该,她们不该做这般残忍的事。” 宗政烨知道这个故事不简单,且又很长,他细听下去,只听那个女人继续说:“那天发生的事,至今我仍记忆犹新,我陪同主子······” 明世子走后,叶弯弯翻了个身,实际上也的确困了,也就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可惜明世子这个人肉垫子走了,更没有像往常那般塞个枕头给她抱着。 这不,她再度翻身时,扑了个空,身边的位置凉凉的。 叶弯弯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原本明世子的位置还是空的,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见该看见的人。 她“咦”了一声,登时坐起身,人也精神了。 明世子该不会掉茅厕了吧?她都睡了一觉,他都还没回来,这不科学啊。 可是,不对啊,明世子那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掉茅厕呢,顶多是便秘,拉不出来吧。 叶弯弯下了床,连外套都不披,直接出了门。 先去茅厕查看了一遍,可惜没找到人。 叶弯弯开始犯难了,难不成明世子是受云霄那厮邀请,两人一同去胭脂楼了? 肯定是这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云霄那厮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胭脂楼,明世子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这点她敢打包票,需要解决生理需求那是很正常的事啊。 思及此,叶弯弯瞬间就怒了,怪不得刚才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去寻花问柳去了。她暗暗发誓,要是明世子真敢去押妓,回来看她不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好你个宗政烨,有她这个美娇娘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还惦记着外头的野花。 叶弯弯明显是忘了,她这个美娇娘,目前只是个摆设,偶尔明世子能偷偷香,至于想要那啥是没有的。 叶弯弯是越想越气,当下撸起衣袖,打算大干一场,连自己仅着一件中衣都忘了。 她怒气冲冲地出了忘忧阁,正气头上,寻思着该怎么对付明世子,根本就没看清眼前的路,迎面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叶弯弯欲开口大骂,对方比她快一步,“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介于明世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叶弯弯不得不仰视他,她冷笑,“你又去哪了?大半夜的。” 语气有几分耐人寻味呢?尽管聪明如明世子也不知道她脑袋瓜里的想法,把她自怀中拉出,见她连外衣都不披,松松垮垮的里衣,他一低头就能一眼瞧见里头的春光。 就算是夏天,但夜间还是有些凉的,宗政烨手触到肩头的外衣,顺势脱下,并套在她身上,“回去睡觉,这么晚还出来瞎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呢。” 叶弯弯还在为刚才的事闷闷不乐,才没闲情逸致同他开玩笑,“你才像孤魂野鬼呢。” 身上一暖,叶弯弯一想到方才明世子怀中可能躺着哪个妖艳贱货,心底就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会排斥,她毫不犹豫的扯下衣服,扔给明世子,转身往回走。 她才不要一个种马的好意。 叶弯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见不得明世子有别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可她心里头就是堵得慌。 她的小情绪,宗政烨看不出来才怪,脑门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完全不做任何的收敛,他长臂一伸,把人拉回来。 “怎么?还有脾气了?”明世子摸不清这个小女人的小心思。 叶弯弯也不是矫情的人,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堵在心里给自己难受,憋死自己,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更何况那样一点也不值。她只会大声喊出来,她不痛快,别人也休想好过。 食指狠狠的戳着明世子的胸口,“你刚才去哪了?” “有事出去一趟。”见她这模样,明世子可不能睁眼说瞎话,说自己在蹲茅厕,没准她早已去茅厕看了。 方才她急忙忙的,原来是去找自己的。 叶弯弯依依不饶,食指依旧狠戳男人的胸口,“有事出去,去哪里?又做了什么?” 宗政烨沉默了,他不能说,就连她的身世也不能告诉她。 沉默就是默认,叶弯弯心揪起,真的,他真的是和云霄去胭脂楼,他刚才怀中还躺着别的女人,还做那种恶心的事。 实际上,明世子真的很冤枉好吗?被扣上这把莫须有的罪名。 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叶弯弯眼角就湿了,她摸上自己的脸,妈的,下雨了吗,脸上这湿腻腻的东西是什么? 宗政烨愣了,他不过是出去一趟吗?她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叶弯弯指着他,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世子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就不是好男人了?还有什么叫“你们男人”?难不成在认识自己之前,她还认识了别的男人? 想到这,明世子突然就醋了。 叶弯弯气急恨极,抬脚对着男人的脚背狠狠一踩,让你花心,让你不守夫道。 宗政烨一疼,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把想要溜走的叶弯弯带回来,原想呵斥她,但见她眼角的晶莹,语气便不自觉的缓和了些许,“你除了本世子,你还认识了哪些男人?” 叶弯弯存心气他,“我认识的男人可多了,你以为只有你明世子一人吗?” 就许你在外头胡来,就不能许我认识别的男人。 你不守夫道,我凭什么要守妇道,这根本就不公平。 “别忘我是你夫君。”明世子气红眼,这个女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叶弯弯才不怕他,吃醋的女人似乎没啥可怕的,她一叉腰,下巴微抬,毕竟这样比较有气势,像是同明世子叫嚣一般,“那又怎么样,就许你出去鬼混,就不许我有一两个的蓝颜知己吗。” 宗政烨凤眸眯起,敏锐的扑抓到关键的字眼,“鬼混?” 竟然还在她面前装,叶弯弯很想一巴掌直接把明世子扇倒在地,只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就以她现在的身高,只能靠仰望他,才能勉强维持气势。 额······哪怕只是一丢丢。 “明世子你还真是敢做不敢当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云霄去了胭脂楼。别跟我说什么你只是去坐坐,听听曲,聊聊天之类的鬼话,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信。” 这回宗政烨总算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了,原来是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怪不得。 见她气呼呼的样子,明世子越发的得意了,眉眼的笑意难掩,再度把人拉到跟前,叶弯弯力气没他大,只能被拽回。 男人动作轻柔地抹掉她的泪,笑着道:“还哭鼻子了。” 叶弯弯想捶死他,她别过头,嘴硬道:“谁哭鼻子了,不过是风大,眼睛进沙子罢了。” 这话实在是打脸,虽然夜黑,可并没有风啊。 罢了,他总不能这时候拆台吧。 “去胭脂楼不是听曲聊天,还能做什么?”宗政烨恶作剧的捏着她圆润的脸蛋,甚是满意,看来养伤时,长了不少肉。 呸,明明是大灰狼,竟然还跟她装小绵羊,还要不要脸了? 叶弯弯脸皮厚,才不怕他呢,“啪”地打掉自己脸上不安分的爪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事了。” 显然明世子很是不要脸,继续问:“男人与女人做的哪种事了?” 可怜的叶弯弯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明世子给套路了。 她是这么想的,明世子竟然想玩,她奉陪就是。 叶弯弯面不改色,“女人脱光光,男人也脱光光,然后男人将女人扑倒在身下,然后就那啥,下面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看来,你懂得还不少啊。” “那当然。” 叶弯弯一时嘴快,说完她就后悔了,明世子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在她怔忡间,宗政烨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往回走,“懂得多好,本世子都不用教,床上也好省事。” 明知是白费力气,可叶弯弯还是象征性的挣扎几下,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忽然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教?” 刚才出去和别的女人那啥,现在还想睡她,做梦去吧。 别以为血气方刚,精力充沛就可以做那一夜七次郎,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不就是认为我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了吗,来,进屋,我脱光光躺下让你好好检查。”宗政烨不松手,身上一派的一本正经。 叶弯弯:“……” 妈的,谁要检查你那玩意了。 丑就算了,看了,她还怕长针眼呢。 第一百一十章.蛋碎了? 被宗政烨给带回房间的叶弯弯,还没反应过来,果真瞧见明世子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腰带,那样子还真像是要让她好好查看一番。 叶弯弯脸瞬间就红了,好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出来,但她说话结巴,舌头都撸不直了,“你、你脱衣服干什么?我才没闲工夫检查你,爱睡谁就睡谁,关我屁事。” 宗政烨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有所停顿,只是笑道:“说什么不关你屁事,方才还跑出去找我做什么,还跟我哭鼻子。” 叶弯弯一囧,索性就不说话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明世子语气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 几步来到床边,她一屁股坐下去,咬了咬唇,“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刚才你要是真的去了胭脂楼,我们就玩完了。” 看她还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宗政烨知道不说个靠谱的借口,她今晚定是要和自己耗上了。反正没事,随便编个借口都比理由还是真实几分。 宗政烨挨着她坐下,叶弯弯自动的挪了挪,不得已明世子只好用自己强而有力的手臂把这个小女人给勒住,不让她随意动弹。 “谁说我去胭脂楼了,前几日的刺客查出了苗头,便去瞧瞧。”宗政烨想了想,又道:“我虽请求皇上不再查下去,但私底下我还是派人查探了一番,总归有些线索了。” 之所以不想让皇上查下去,是打从一开始得知那帮刺客是冲着叶弯弯来的,宗政烨便隐约猜到与她的身世有关。而凌王并不知道,一心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做的妖,在他提出时,便跟着附和,皇上才不得不答应。 现在一想,宗政烨竟有些窃喜,停止调查,果然是件好事。 叶弯弯瞪他,立马否决,“我不信。” 她一心只关注明世子方才的行踪,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进丁点。 “你大可以去问云霄,又或者胭脂楼的老鸨。”宗政烨理直气壮,这话本就属实,他没在说话,自然不怕被查。 叶弯弯半信半疑,但见他这样坦坦荡荡的样子,委实不像是在骗自己,“暂且信你一回。” “你要是再不信,还有一个更直接简便的法子。” “那法子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 别以为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休想动她歪脑筋,她才十五岁,不是二十五岁。 明世子哪里肯,手臂一收,带着她倒向身后。 猝不及防,叶弯弯反应却是很大,为啥子呢。 她仅穿一件里衣,很容易被吃豆腐,这不,明世子这厮都把手伸进她衣角,带着茧子的手,还摸到了她小小的浑圆。 叶弯弯全身像是被电流袭击过一般,麻麻的,但仅是一瞬,她立马做出了最原始的本能。 只听得明世子痛苦的一声“唔。”然后人就从她身上倒在了一边。 她也太准了吧?简直是一脚击蛋! 叶弯弯忙不迭退到一旁,见明世子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舔了舔唇,这可咋办,难不成真的把蛋给踢碎了? 叶弯弯伸出手去戳了戳明世子,语气不自觉夹了几丝担忧,“你没事吧?真的很痛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宗政烨气得头顶直冒烟,咬牙道:“不疼,换你来试试。” 说得轻巧,还说什么正当防卫,他们可是夫妻?夫妻之间做这种事,还需要正当防卫吗? 这有点为难她了,叶弯弯很老实的回他,“我怎么试啊,我又没有蛋,不像你们男人的都是带把的。” 转而一想,叶弯弯表示相当了解明世子的感受,他那玩意,自己不仅看过,还摸过,不管是长短,还是粗细,她算是了如指掌了,一踢就中,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好在她力气不大,不然他非得废了不可。 “我是你夫君,你想谋杀亲夫是不是。要是我家的老二没了,你就等着守寡吧。”明世子以为自己说几句恐吓她的话,她以后会收敛点,可惜他想错了。 叶弯弯连忙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就算你没了第三条腿,我也不用独守空房啊,我可以再改嫁的。” 宗政烨哽住,一口老血更在喉咙,自己都还没死呢,她倒先想要改嫁了,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次数还少吗? “你休想改嫁,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百年之后,你只能同我葬在一起。” 不管是生,还是死,你都是我的人。 叶弯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想法也太变态了。 “要是你先死了怎么办?” “那你就陪葬。” “那要是我先死了怎么办?” “我就陪你一起。” 叶弯弯顺势躺在宗政烨身旁,她又问,“你舍得让我陪葬吗?” “舍得。”宗政烨言简意赅,却也字句清晰,铿锵有力。 舍不得留你一人在世上,舍不得你一个面对这世间的险恶,舍不得你一个人孤苦无依,便舍得你同我一道长眠地下。 叶弯弯闭上眼睛,抱着明世子,将头枕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上,低低说了句,“真好。” 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一个,且得你庇护,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明世子果真很守信,第二天一早,叶弯弯吃饱喝足后,白荷便自动上前,说要教她习武。 经过那场意外的刺杀,叶弯弯对这个机会可是很珍惜的,一刻也不闲着。 她脑子灵活,手脚敏捷,白荷只要示范一遍,她就能立马记住,并且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就连白荷都不由得吃惊了一把,叶弯弯得意之余,毫不怀疑自己就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这天,白荷教她的不过是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好让她在能紧要关头能够脱险。 当晚,白荷将叶弯弯白天的表现说与宗政烨听,明世子听了,及其满意。 “世子妃,大小姐过十日便要与四王爷成亲了,您打算备什么好礼?” 今日,云严在朝堂之上请求皇上赐婚,说是中意于叶家的大小姐叶晶,欲取她为妃,皇上大笔一挥,圣旨便下来了。 叶弯弯自顾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全神贯注的样,随口说道:“随你选。” 清莹一跺脚,但又不敢抢她手里的剑,毕竟这剑锋利得紧,“奴婢哪懂,这事还得由你来定夺。” “这点小事还用我定什么夺,你就算拔根黑毛的狗毛送给她做亲婚之礼,她也不敢不收。”叶弯弯把精力都花在练武上面,哪里有空去管别人那点破事。 还想让她给叶晶准备成亲的贺礼,简直是做梦。 叶弯弯最记仇,以前叶晶没少欺负她,她不送块狗屎过去就已经算是仁慈了,想让她废心思去做不必要的事,那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见她态度坚决,清莹知道多说无益,自家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之前大小姐那么欺负,没准自己再唠叨几句。 这位主还真不知道在大小姐大喜之日,搞出什么名堂来。 “既然如此,那奴婢准备就是了。”清莹不得不妥协。 叶弯弯收剑入鞘,不忘提醒,“礼物能便宜的就不要买贵的,反正是越便宜越好。” 清莹,“······” “您可是世子妃,送的礼物怎能如此寒酸呢。” “你懂什么,正因为我是世子妃,这准备的礼物才不能太大气,这叫节俭懂吗?”叶弯弯不喜欢叶晶,连带四王爷都看不上眼。 清莹似懂非懂,事实上,她认为世子妃扯的纯属是歪理。 可既然叶弯弯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办了。 得知四王爷要办喜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东方玉,这下他提出要回东陵一趟,估计喜在当头的凉云国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一切都如他料想的那般,他同皇上请求之后,皇上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这里头不乏自己在皇上生宴那晚送的礼物。 此趟回东陵,他有重大的事要同自己的父皇禀告,并与他商榷。 事不宜迟,当天,东方玉带着雷炎马不停蹄的赶回东陵,希望能在云严大婚之前回来。他毕竟还是个质子,不能在东陵多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东陵的理由也是他胡编乱造来的,借口他母妃病重,怕是时日无多,且他母妃一直记挂着他,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自己最后一面。 皇上见他一片孝心,两国本就是联姻关系,上官柔虽早就死了,但念在这一点,皇上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中途休息时,雷炎道:“主子,您觉得凉云的皇上对您的话有几分可信?” 东方玉冷冷一笑,极其肯定的回答,“一分都不曾。” 当年两国联姻,他们东陵国在暗中做手脚,和亲的公主不过是个里应外合的内奸罢了。如今,云焕这只老狐狸自然会对东陵国多加防范,以免重蹈覆辙。 雷炎诧异,不由道:“那为何还答应您回东陵呢?” “这凉云国的皇帝狡黠得很,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虽表面上点头答应,做做样子,可实际上他已经暗中派人跟踪我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怀疑自己买了只猪? 此话一出,雷炎大惊,可想而知这凉云国的皇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主子,那我们现在是继续不动声色的赶路,还是把他们给引出来,然后、”雷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东方玉却是一笑,显然没把尾随而来的尾巴放在眼中,“急什么,去东陵的路,我们比他们熟,只要半路上寻个机会甩掉他们即可,无需亲自动手。” 能不动手就千万别动手,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雷炎点头,两人休息够继续赶路。 云焕派来的几个人一路尾随,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前往东陵国的路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水路,另一条则是陆路。但东方玉并不打算走水路,毕竟水路的路程较慢,而他赶时间,断然是不可选的。 经过三番熟虑,他决定在进入接近东陵闹市的小镇,顺带把后面的尾巴给甩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一天是采购之日,逛集市的人甚是多,趁人潮拥挤之际,即可轻而易举地溜走。 不得不说,上官玉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动的歪脑筋都能用得上。 实际上,他们只路过这个小镇,并不经过,但为了能身后的给剔除开,东方玉才特意走的。 果然如他所想,今天是采购之日,人流很多,东方玉熟门熟路的带着雷炎走,很快又转出了小镇。 那几个身后跟随的人,转眼就不见了两人,而人又多,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哪里还有东方玉两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先回去复命,我们哪里还能追得上,东方玉分明就是故意撇开我们的。” 几人面面相觑,恐怕皇上得怪罪下来。 听说把人跟没了,云焕气得一脚把人踹翻在地,那人连话都没说完,他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朕养你们何用,竟把人给跟丢了。” 那人也不敢吭声,另外那几人更是把头低得低低的。 那人连滚带爬,又维持着下跪的姿势,他一揩嘴角的血迹,“东方玉已经知道皇上派人跟踪他,这才想方设法甩掉我们的。” “能把你们甩掉,那是他的本事。你们没能把人看住,那是你们没那个能耐。” 东方玉此趟回东陵国到底所谓何事,云焕是一筹莫展,更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他看来,东方玉和他的父亲东方起一样,均是不折不扣的狐狸,老谋深算。 据他调查了解,当年首次提出和亲想法的人就是东方起,东方柔更是他推选出来的和亲公主,更是他的姐姐。 当然,这些都是在东方柔死了之后,他才知道的,还是他特意去调查,才知晓的。 那个女人骗得他好苦,似真似假。 午夜梦回,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个女人是否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又或者是不曾付出真心,一直以来都是利用自己的。 其实,云焕心里很矛盾,他想相信东方柔,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不相信她,可她又真真切切的帮过他,也在为难时救过他。 信亦或是不信,还不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云焕是个多疑的人,凡是觉得对他不利,又或者是有危急他的江山,他绝不手软。 他秉承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决不可放过一个。 得到特赦,几人慌忙离开。 尔后,又进来一人,自然是皇上信任的心腹。 “事情查得可有进展” “主子,这件事极为蹊跷,原本已有些眉目了,可线索突然中断了。”那黑衣人顿了顿,“像是有人在故意误导我们,有意阻挠我们查这件事。” 关于叶弯弯的身世,云焕还不能完全确定,没有证据,叶正虽说是自己捡来抚养的,但大体有些出入。 沈雪只说自己扔了,至于扔哪里,她死也不肯说。 云焕沉默不语,这件事似乎有点棘手。 若叶弯弯还没嫁于宗政烨,或许还能找个机会下手,如今成了世子妃,总归说不好得手。 一边是凉王府,一边是将军府,万一叶弯弯真的有个好歹,这两家联手,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当初,他以为宗政烨会看不上叶弯弯那个傻子,谁知道这个傻子竟是不傻,难不成这是叶正和宗政烨早就串通好的吗。 叶正故意传出自己的女儿智如三岁孩童,无非为的就是赐婚那出戏吗?如若如此,自己岂不是被蒙在鼓里。 黑衣人继续道:“还有件事,明世子似乎在查当年他父亲的死因。” 皇上小小的绿豆眼一眯,沉声道:“此话当真?” “属实,属下失职,也是刚发现的。” 云焕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几步,直到靠在桌案上,他在怀疑什么?他是早就调查这事,还是刚着手? 为何要在自己查叶弯弯身世时,突然冒出这个一桩事来,是宗政烨故意放出风声?但绝不可能,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关联。 宗政烨再怎么喜欢叶弯弯,也不可能为了掩护她的身世而把自己追查多年的事泄露出来,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不合常理。且不说是真是假,这件事对自己绝没有好处。 这两件棘手的事一下子凑在一块,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毫无疑问,云焕会选择放弃追查叶弯弯的身份,毕竟她母亲做的丑事,再怎么不济,也只是给皇室蒙灰。可后者就不一样了,有可能危急他的皇位,这正是令他慌乱的原因。 “暂且放下那件事,把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宗政烨那件事上,任何的蛛丝马迹也不要被他查到。” 黑衣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云焕揉着眉心瘫坐在御椅上,大殿的门被来人轻轻打开,张公公疾步走来。 知晓他的习惯,张公公绕到皇上身边帮他按摩起来,很适时的不说话。 半晌,皇上突然开口,“你认为明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张公公道:“明世子才貌双绝,他有凉王当年的影子。” 言下之意,宗政烨与他父亲一样,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明世子在谋略成更胜一筹,至于武力底细,他也不知。 原本眼睛微阖的云焕猛然睁开眼,显然是不悦了,“朕的哪些个孩子中,有谁能继承朕的皇位。” 若宗政烨不对当年他父亲的死耿耿于怀,不再追查此事。云焕的确有考虑过要把皇位传给他。 当然,这是他的孩子不成器的情况下,不然他哪敢把自己多年的心血拱手扔给他人。 虽然,平日在朝堂之上,他很不满太子云煊,还说他们不争气,惋惜之中,表达的意思就是想立宗政烨为储君。 可只有他知道,他说这些话,无非就是为了刺探那些人的想法罢了,他想知道朝堂的元老是否有站在宗政烨这边的。 张公公思忖,继而道:“依老奴之见,太子虽是合适的人选,可总归不懂得变通。老奴倒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上却是一笑,像是有几分了然,“狗奴才,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叶弯弯跟着白荷学武几天,明世子就失宠几天。 为此,明世子心情忒不好,而明世子表达心情不爽的方式就是冷着张脸,几乎整张脸都黑着的,连老管家这马屁精都不敢上前拍马屁,只能远远望着,能不严重吗? 为啥这么说呢?事情是这样的,某天明世子下朝回府,世子妃正在练轻功,明世子闲来无事,便去瞧瞧她。 谁知世子妃直接把明世子当空气,自顾把白荷教给自己的招式反复练习。 这不得了了,明世子还是头一次被人无视,确确的说明世子就好比太阳,自带光环,随便往那一站都能吸引人的眼球,如今被无视,还是被自个的小娇妻,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样就算了,偏偏世子妃还不自知,委实把明世子给气得,无处发泄。 吃晚饭时,一项提倡食不言寝不语的明世子,今晚突然就有意见。 见叶弯弯吃得正香,宗政烨把筷子一掷,发表自己的不满,“今晚的菜是谁做的,这是人吃的吗?” 叶弯弯瞬间就无语了,自己吃了那么久都能尝出是同一个师傅做的,明世子却吃了十几年,这分明是在挑毛病,没事找事做。 老管家擦着汗上前,凉王府的厨师就那几个,每一道菜都是特定的拿手师傅做的,明世子咋能尝出是别的师傅做的呢。 当管家可不敢纠正明世子,而是很配合的睁眼说瞎话,“想必是新来的师傅做的,火候没掌好,老奴下次会注意的。” 闻言,叶弯弯险些一口饭喷出来,吃饭时,果真不适合说话,哪天不小心被自己噎死就不值当了。 叶弯弯给这睁眼说瞎话,只为拍明世子马屁的老管家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她水土都不服,就服老管家。 虽说拍马屁不是不好,可拍多的,也有可能拍到马腿上,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叶弯弯斜眼看过去,果真见明世子脸色好了些许,想来这管家拍得很到位。 她无奈的摇头,继续夹菜吃。 宗政烨见她面前的小碟子堆得跟小山似的,显然胃口倍棒,完全不受自己情绪的影响,想到她最近忙得都懒得和自己斗嘴。 明世子冷哼一声,“本世子有时候怀疑自己娶的到底是个人,还是买了只猪回来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小阴谋 冷不丁的一句话直接把叶弯弯给呛到了,然后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她猛的咳,眼泪都出来了。 要是她这大动静,明世子没看到,那他肯定是瞎了。 宗政烨慌忙起身来到她身旁,扶着她的肩,正要出声询问,却瞧见她碗里还没吃完的鱼肉。 得,肯定是鱼刺卡在喉咙了。 宗政烨不免有些懊恼,忙吩咐管家去拿醋来。 鱼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得话,连咽口水都疼,叶弯弯忍不住直接哭了,私底下把宗政烨给骂了顿。 宗政烨又气又恼,那滚烫泪珠砸在他手背上,更像是砸在他心坎上那般,让他手足无措。 “先忍点。”他在耳边低声安抚,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放柔了许多。 叶弯弯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泪眼模糊中,见男人好看的眉拧紧,她能在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懊恼之意。 不见得管家的身影,宗政烨火气瞬间就来,欲要开口,老管家急急匆匆小跑进来。 接过他手中的那碗醋,宗政烨脸色依旧不见得有多好看,“喝了很快就好了。” 叶弯弯就着他递到唇边的碗,喝了好几大口,才感觉卡在喉咙的东西软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宗政烨顺势把碗在桌面上一搁,凝着她的脸,紧张的问出声。 叶弯弯气结,推了他把,哑着嗓子道:“都怪你。” 近在咫尺的人,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那模样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宗政烨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把她的小手裹在掌中,又帮她擦脸上的泪,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的错。” 难得见明世子低头认错,叶弯弯气也就消了。 一旁的老管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还以为世子会呵斥世子妃两句。 唯一值得叶弯弯欣慰的是,她已经吃得七分饱了,不然受罪不说,还要饿着肚子。 宗政烨总归不放心,还是命管家去找了太医。 来的还是胡太医,胡太医表示很纳闷,这鱼刺已经取出来了,自己过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能怎么办,他还得装模作样的开了药方。 其实,胡太医是这么想的,要是自己不开一两副药方再走,估计明世子就得说自己是庸医的。所以说,这药不开也得开不是吗? 自从上来半夜被拎来凉王府后,又被明世子踹了两脚后,胡太医这心里的阴影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反正不管出诊费多少,他是不想再来的。 可明世子的话,他这做下官又不得不听。 将军府。 “娘真的为你感到不值,要是太子能看得上你,你嫁过去不但当了太子妃,未来还能是这凉云国的皇后,风光无限,可偏偏这四王爷出手得可真快。”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要嫁给那个没权没势的王爷,李莲香就不甘心。 叶晶揪着手里的手帕,说自己对云严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好歹他也是个王爷,尽管比不上太子,但对她的确是真心的。 世事难料,谁能保证太子就能一直做到登上那个龙椅。 更何况太子还对自己无心,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嫁给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 这样她还能稳稳的保证自己王妃的地位不是吗? “娘,太子他又不喜欢我,如今事已成定局,还不如走好眼前的路呢。” 李莲香脸色并不见丝毫的好转,仍旧愤愤不平道:“你甘心被一个傻子一直压着吗?只有你嫁给太子,你的地位才能比她高,娘才能扬眉吐气。” 叶弯弯以前的臭名气,竟然还能当世子妃,这真是活见鬼了不成。她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老爷也没曾提起过。 这四王爷也真没用,还不如一个世子,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娘,您别再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过不了几天我就嫁给严哥哥了。”叶晶也开始不耐烦了,这算什么事吗?自从圣旨下来,她就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叨提醒自己,说四王爷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说得一无是处。 她说着不烦,自己都听烦了。 “娘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和四王爷走得太近,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这不嫁也得嫁。” 外头进来的叶年也不由得出声,“大老远都能听到您的唠叨声了,您就不怕被爹听到。” 李莲香气得不说话。 叶年自顾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才道:“娘,您就别说妹妹了,其实妹夫也是个不错的人,他喜欢妹妹,人品又好,长得好看,重要的是还是个王爷,家里不缺钱。” 连“妹夫”都喊了,很显然,叶年对这个四王爷这个未来妹夫很是看好。 听了他这亲昵的喊着“妹夫”,李莲香连形象都不要了,直接脱下鞋打过去,“叫得还真亲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吃喝嫖赌的钱,不是伸手跟他拿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叶年才不怕她,连跳几下躲开,嘴里也不闲着,“我跟你要,你又不给我,这能怪吗?再说了,就算我丢脸,丢的也是我的脸,关你什么事。” 李莲香不依不饶,追了过去,“你还有理了,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一样,让你娘省点心,让你爹也省心。整天游手好闲,不做正事,打死活该。” 叶晶简直头疼不已,却不得不拉住她,“娘,行了,要是爹看见了算什么事。” 此话一出,果然很管用,叶晶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怕叶正见到自己泼辣的一面,毕竟陆青人家都是一派温温和和的。 李莲香气得把鞋子一扔,她倒是想把这个不成器儿子打死,就全当没这个儿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莲香眸光一亮,对着叶年道:“过来,娘有事和你说。” 叶年却是站着不动肯定是想打他,“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便是。” “让你过来就过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样子,看得他都怕。 叶年狐疑盯着她看了几眼,还有有些犹犹豫豫,“您保证不打我,我就过去。” 见李莲香作势要脱鞋另一只鞋,叶晶便道:“哥,你要是再不过来,娘就真的生气了。” 叶年慢慢挪步来到叶晶身后,也不敢靠近李莲香,就怕她又甩自己几个鞋板子,“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年纪也不小了,除了纳的那几个小妾,也该给自己找个管自己的人了。” 叶年瞅了瞅她几眼,直接道:“我现在还不想娶。” “你想娶,别人还不肯嫁呢。”李莲香说的是大实话。 那不是,自己这个儿子的花花公子称号,早就流传开来,但凡有身份地位的千金,有哪个能瞧得上他。 对于这一点,李莲香可是比谁都清楚。 “你妹妹成亲那天,据说十公主也会来,你主动点,想办法给她留下好印象。” “娘,您就省省心吧,十公主能看得上我才怪。人家可是皇上捧在手里的明珠,我一个纨绔子弟,就算公主愿意,您说皇上能同意吗?”叶年虽不争气,但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脑子真是白长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紧跟着李莲香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叶年吓得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能成吗,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到时候木已成舟,皇上哪里还舍得怪罪你,求你还来不及。” 叶年还有些消化不过来,他顽劣归顽劣,可终究没做什么大恶事,心里还是很怕的。 叶晶虽没听到李莲香对叶年说了什么,可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娘,你可把别做什么坏心眼的事,这可是我的大喜之日。” “什么叫坏心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莲香不满她这般说自己,又继续道:“娘虽不想承认这门亲事,可也没法子。你尽管放宽心便是了,我不会搞砸你的好日子的。” 既然叶晶的婚事已定,那她只能在自己儿子身上下注了,成败在此一举。 东方玉果真赶在云严成亲的前两天来了,信息已经送达,又拿了主意,自然不会在东陵多待。 这叶家的大女儿成亲,又少不了一番话题。 有人说,知书达理的叶晶还不如一个傻子嫁得好。 无论是从排场,还是聘礼,远远都比不上叶弯弯。 连说话声都像是特意拉高一般。 坐在花轿的叶晶气得咬牙切齿,就差没让轿夫停轿,好下去理论一番。又或者是让四王爷直接把人带回府,教训一番,让他们吃吃苦头,让他们乱嚼舌根。 叶弯弯跟着宗政烨一同出门,前去贺喜了。 明世子视线落在她所说的薄礼上,还当真是薄礼呢。 明世子也曾表态过,他说,这礼也太轻了吧,要是送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凉王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呢。 可叶弯弯据理力争,她说,你懂什么,这叫礼轻情意重,贵在心意。难不成你想送金贵的,你这个败家子,哪天凉王府破产了,也是让你给败的。 被唤做败家子的明世子极为无奈的摇头,破产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因为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 道喜的人还真多,客人陆陆续续入座。 叶弯弯和宗政烨像是插准时间一般,不早也不晚。 毫无意外的,叶弯弯一眼就瞧见了云霄那厮,早已自己一人霸占了一桌。当然,他那桌还坐几个衣着光鲜的人,不难看出就是哪位王爷,或者皇子之类的。 视线突然闯入一抹鲜艳的色彩,叶弯弯哀嚎一声,侧身拉着明世子的手,只听云霄那家伙,用隔着二里地也能听到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好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野男人? 毫不意外,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两人身上。 叶弯弯真想把云霄的嘴巴给缝起来,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随即除去王爷皇子一行人外,其他官员等人纷纷行礼。 跟在宗政烨身边的叶弯弯不得不抿唇微笑。 云伊气冲冲的朝她走来,语气不无惊讶,“原来是你。” 云伊方才见到她还一时想不起来,莫名的觉得眼熟,仔细一瞧之下,才恍然发现和上次对自己不敬的小白脸长得一样。 站在明世子身边,不是世子妃叶弯弯还能是谁,原来她不傻,公主想骂娘。 有明世子这厮在,叶弯弯肯定不怕这刁蛮的公主,她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的问,“什么是我不是我的?” “你别装了,本公主知道是你,上次你不但砸了玉龙,故意让本公主赔钱,还敢调戏本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叶弯弯朝身旁的人挑了挑眉,“除了我夫君还有谁。” 话落,她亲昵的抱着宗政烨的胳膊,眉眼得意。 宗政烨不言不语,却也没拆台。 十公主两眼瞪着叶弯弯,再瞧了眼宗政烨,到底不敢得罪这冷面人,只得冷哼一声,“算你走运。” 云伊前脚刚走,明世子算起账来,“你竟还有这个特殊癖好,这么喜欢调戏人,家里不是还有本世子吗,随你怎么调戏。” 叶弯弯当即满脸黑线,只当没听见明世子的话。 两人落了座,好巧不巧的,她坐在十公主旁边,两人免不了要大眼对小眼一番,宗政烨则坐在叶弯弯和云霄中间。 “你们来得可真迟,四哥都拜完堂了。”云霄多了句嘴。 十公主插进来句话,“别人拜堂成亲,洞房又不干你的事,来混吃个酒便够了。” 宗政烨不搭话,叶弯弯更是没空理睬。 叶弯弯在开吃之前,不忘给明世子夹菜,自然是他喜欢的,她夹什么他就吃喜欢。 叶弯弯不由得怀疑,明世子没手动了。 心细的她发现,十公主面前的麻辣豆腐碰都没碰过,似乎不喜欢吃辣的,亦或是不能吃辣的。 她可是吃了不少,够辣够味,更够劲。 玩心大起,叶弯弯笑着说:“原来公主不吃辣的,真没口福,这天底下莫过于辣椒最美味,你却不懂得其中的美妙。” 宗政烨眼角余光是她眼里的小计算,便知她准是想捉弄公主,可却没出声。 她这眼神,云霄最熟悉不过了,之前自己就是吃了个小亏,但很识相的没开口。 云伊一愣,本就因为她坐在自己身旁而心有不爽,如今听得她开口,本不想理会,可座上人又多,自己又不能不给明世子面子。 她梗了梗脖子,“本公主不喜欢吃,怎么啦。” 十公主一副“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的神情。 叶弯弯故作惋惜,但还是用激将法,“公主是不喜欢,还是怕辣呢,我想后者多些吧,怕辣正常,但发生在公主身上,我就感到奇怪了,听说公主胆大得紧,没想到竟也会有害怕的东西,还是辣椒,想想,我都觉得好笑。” 胆大也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的,却不想歪打正着。 她失笑,头挨着明世子的肩膀低低笑起来。 云伊脸色瞬间就黑了,心高气傲的十公主,最经不起刺激。 “谁说我吃不得辣,我只是不喜欢罢了。” 抛下一句,十公主生怕她不信一般,用汤匙舀了个满,眼神示威似的看着叶弯弯,那眼神好像在说,“我没在怕。” 见她中计,叶弯弯就差没拍大腿叫好。 十公主上一秒还很得意,后一秒脸色就憋得通红,辣得满头大汗,伸出舌头,直呼气。 一旁有人递了杯茶给她,云伊辣得舌头都麻了,就差没泪洒当场了,一人干完了一壶茶。 叶弯弯笑倒在明世子怀中,这公主还真是太可爱了,自己说两句就能把她气得分不清南北了。 云伊也不敢对叶弯弯凶,毕竟有明世子护着。 宗政烨无奈的摇头,瞧瞧她,一天不欺负人,心里就痒痒了。 亏得有自己在场,不然这十公主还不得和她打起来。要是打起来,恐怕她也能抵挡得住,毕竟这几天不是白练的。 明世子表示对自己的小娇妻很放心。 在座的,除去云霄,其他的皇子微微吃惊,这十公主也有吃哑巴亏的时候。 太子并不在他们这一桌,他不喜热闹,而是和那帮臣子凑一桌。 叶弯弯也瞧见了东方玉,他似乎看见了她,还对她举杯。 叶弯弯理都不理他,装作没看见。 好在,东方玉也没过来,笑着和邻桌的人敬酒。 云严来敬酒时,云霄左一句四哥,又一句四哥,愣是灌了他几壶酒,这才放他走。 云霄一坐下,叶弯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看,后者被她看得心慌慌的。 “你盯着我做什么?” 宗政烨随声附和,意味不明的说:“难道他长得比本世子好看。” 明世子的醋味,叶弯弯自然是闻到了,忙安抚,“当然不是,王爷连我的家世子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尽管放心。” 她虽这么说着,可眼睛是盯着云霄看的,宗政烨扳过她的脑袋,鼓励道:“说得不错,再好好说一遍。” 承认吧,那句“我家的明世子”,可是酥明世子骨子里去了。 看着这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在自个面前秀恩爱,不是直接甩他一碗狗粮,而是一盆当面泼了过来。 云霄有些闷闷不乐了,摆了摆手,“注意场合,注意场合,没看到还有我们这么一帮人吗?你们夫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云霄嫌碍眼,十公主却瞪大了眼,这确定是明世子吗?难道不是被掉了包。 别说是十公主,其他的人见了,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她。 在他们印象中,明世子根本就跟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至少,在公众场合里,明世子眼睛还没瞧某位千金身上瞥过,即便是一眼。 如今,却对自个的妻子说这般柔情的话。 当然,他们孤陋寡闻,明世子平淡的语气,如今有了转变,不是情话也胜过情话。 果真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大家把下巴收了收,继续若无其事的喝酒。 酒席散时,大家陆陆续续的走了,自然是不嚷着要洞房的了。 宗政烨本就不喜这种热闹,可叶弯弯是那种哪里热闹,便往哪里凑,拉着明世子嚷嚷着要闹洞房。 不好奇就不是叶弯弯了,上次成亲时,闹洞房的那些人都被明世子给阻在了门外,唯独云霄成了漏网之鱼,躲在了床底下。 如今好不容易看一场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闹洞房,她自然是兴趣大起了。 趁闹洞房之际,叶弯弯瞧见了叶白,她松开一直抱着明世子的手,小跑了过去,甜甜的喊道:“大哥。” 手臂的禁锢徒然一松,宗政烨反倒有些不自在,见她跑向来人,唇瓣紧紧抿着。 自打知道叶弯弯和叶白没有血缘关系,明世子就很不乐意她和叶白这个野男人走得太近。 叶白也着实委屈,好端端的被明世子扣上“野男人”的头衔,而自己还不自知。 凡是除了自己之外,明世子现在只要看到叶弯弯和人走得近,但凡是公的,一律论作“野男人”处理。 一抹身影也跑了过去,却比她晚一步。 十公主见她抱着叶白的手来回晃动,很是不满,可人家是兄妹,自己又没有权利干涉。 “叶公子,你也来了。”尽量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叶白欲行礼,却被她给止住了。 瞧着十公主这春心荡漾的模样,叶弯弯就知道有戏,也不知这落花有意,流水有没有情呢。 她大哥不但长得好,连人品也好,更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嫁给他,公主定是不屈。 叶弯弯歪着脑袋想了想,“大哥她是谁?”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公主,至于是哪位妃子所出的,这个她就不清楚了。 云伊想插死她,甚至是想踹她。 叶白温和一笑,“这是十公主。” 宗政烨走近,不着痕迹的把叶弯弯给拉过来,“站好,没规没距。” 叶弯弯没说话,倒不是不敢,而是她看到明世子脸色不悦,要是她敢当着别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又要说什么不教她习武。 自从这招用了之后见效,明世子就一直屡试不爽。 叶弯弯又同叶白说了几句,宗政烨只当听众,并不打算发言。 叶弯弯受不了明世子一副紧盯着自己,不得不提前结束话题。 离去时,她看到原本一直故作娇羞的十公主对着她大哥又笑了笑。 皆说恋爱中的女人像个傻瓜,这十公主都还没和她大哥恋爱呢,这都开始傻了,有点不合逻辑。 两人一走远,叶弯弯撇了撇嘴,“难得一见,我们拉拉家常不行吗。” 宗政烨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拉家常有必要整个人都贴上去吗。” 叶弯弯呆了呆,然后无语了。 她哪里有贴上去,不就是抱了下手吗?明世子至于这样揪自个毛病吗? “喂,他是我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叶弯直接翻他白眼。 宗政烨说得理所应当,“那又如何,叶白是个男人,是男人你就得自觉离远点。” “凭什么?” “就凭你是世子妃。” 叶弯弯:“……” 这理由,叶弯弯也是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还想嫁一个妻管严的,结果是嫁了个夫管严。 不行,她哪天也得找机会翻身,好好调教明世子,两人起码地位平等才行,老是被他管着,那还了得。 叶弯弯说不过他,转身就走。 宗政烨把她拉回来,拧眉道:“做什么?” 她被气得尿急了,再不去还不得就地解决,“茅厕。” 叶弯弯转了几圈,才忘记自己忘了问厕所往哪走了,准是被明世子给气,但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王府这般大,随便都能找个下人问问,今天可是大喜之日,比平常要热闹得多。 第一百一十四章.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在路过一假山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叶弯弯一喜,正要问问茅厕在哪? 可他们谈话的内容,徒然令她止步,继而转到假山后头,隐去大半个身子,眼睛也偷偷瞄了出去。 叶弯弯一怔,那熟悉的面庞,不是叶年还能有谁。 只听得他凝声叮嘱,“我交待你的都听清楚了吗?” 那仆人打扮的家丁连连点头。 像是不放心一般,他又恶狠狠的道:“要是敢说出去半分,你就死定了。” “您尽管放心,小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家丁唯唯诺诺的回他。 这月黑风高,果然是做坏事的好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要被这算计了。 叶弯弯虽然很感兴趣,也很想去暗中凑热闹,可人有三急,还是先上趟茅厕再说。 等外头脚步声消去,叶弯弯收回探出的半个身子,眼前一大黑影突然压过来。 谁知对方是敌是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手刀劈过去,手动,脚自然也不闲着,对着那人的下盘横扫过去。 对方始料未及,但反应也是极快,头一偏,身子凌空一番,堪堪躲过她的招式。 “世子妃好身手。” 叶弯弯警惕的看着黑暗中缓步走出来的男人,看清他的面容,她勾了勾唇,“原来是七皇子,我还以为是从哪冒出来的宵小之辈呢。” 她暗暗吃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她竟一点察觉也没有。 东方玉浅笑着,可眸中的笑意也不达眼底,视线在她脸上来回巡视一番,“怎么不见明世子,莫不是你落单了。” 落单你妹,难不成她上个厕所也要捎上明世子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对方在对她假笑,叶弯弯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么急着想见明世子,莫不是你对他有意思。” 随着东方玉的逼近,叶弯弯不自觉的后退,直到脚下无路,退无可退,头顶上方的光被男人挡住,黑暗一下子笼罩下来。 在离她半步时,东方玉停了下来,轻笑,“我性取向正常,对明世子不感兴趣,可对你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特意被他加重了语气,叶弯弯听了毛骨悚然,心想这人定是脑子有问题。 气氛不免变得有几丝尴尬,叶弯弯干笑了两声,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有夫之妇,七皇子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 侧身想绕过他,东方玉臂弯一横,把她捞了回来。 叶弯弯两眼一眯,唇边已然没了笑意,横眉冷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长得和我一个亲戚有些相似罢了,这才想要多看几眼,好确认确认。”他说得认真,那模样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叶弯弯当即把脸往他眼前凑,“仔细看,认真看,到底是你眼花了,还是你认错人了。” 是个人都说是你亲戚,行了,你厉害,你家亲戚满天下。 “看够了吗。”叶弯弯推开他,妈的,她还要去解手呢。 索性,这次东方玉没再拦她,不然叶弯弯非得和他打起来不可。 叶弯弯一溜烟跑了,她觉得这个七皇子很阴暗,总喜欢一言不合就假笑,看得她尴尬症都犯了。 从茅厕出来,叶弯弯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该回去找明世子了,不然那厮肯定又要找自己了。 路上,叶弯弯碰见了十公主,远远的就瞧见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 她正要转身,哪知十公主也看见自己了,这也就算了,还抽风似的喊道:“世子妃,你怎么在这?” 叶弯弯瞬间就懵了,这公主态度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难不成自己是托大哥的福,公主才会对自己态度改善。 她迎面走去,走近,笑着道:“公主怎么没和我大哥在一起呢?” 云伊脸一红,“你大哥有事先回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明世子好像在前院找你呢?” 就知道宗政烨那厮不放心自己,叶弯弯无声叹气,“那我先走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公主还是早点回宫的好。” “等等。” 叶弯弯刚迈步,云伊忙喊住,她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咬了咬唇,“刚才谢谢你。” “谢我?谢我做什么?”叶弯弯不明所以。 “谢你刚才没戳破我和你的关系。” “我和你没关系啊。” 见叶弯弯一副“我和没你奸情”的模样,云伊忙不迭解释,“方才你大哥问我,我是不是和你有过节,还说就算是有,还请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可见他有多疼你这个妹妹了。” 定是方才她和叶弯弯见面时,自己愤愤不平指着叶弯弯的缘故,不然这叶白哪里会想到这一层。 听她语气里难掩的酸味,叶弯弯窃喜之余,不忘给自己脸上抹光,“那当然,我大哥可是最疼我的,最看不得别人欺负我,还说以后娶媳妇,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要是喜欢,他就娶。” 云伊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道:“这么说来,只要讨好你就离你大哥进了一步是不是?” 叶弯弯傲娇的点头,“算是可以这么说吧。” 十公主毫不质疑叶弯弯话里的真假,从刚才他们兄妹的谈话中,叶白那温润的眸光,似乎不像是在做戏。 十公主一下子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她很是自来熟的抱着叶弯弯的手臂,讨好似的说:“我发现你这人很有趣,原来你是叶白的妹妹,怪不得。我明天去凉王府找你玩,还有我就叫你弯妹吧,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 叶弯弯就差没喷出一口老血,弯妹?亲切?要是自己是男的,还不成了她口中的弯弟。 “你要是想叫我弯妹,你还是直接叫我世子妃来得好些。” 十公主满脸的不解,“为什么?我觉得弯妹挺好的听的。” 好听你妹,叶弯弯很想啐她一脸。 “你大哥经常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见她满脸的不情愿,云伊只好妥协。 叶白经常一口一个丫头,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一般都是这么叫她的。 可叶弯弯并不打算告诉她,省得她占自己便宜。 “弯弯。” “弯弯,真好听,叫起来真顺口。”十公主又低低重复叫了几声,满眼的欢喜。 叶弯弯绝倒,这公主拍马屁也不用这样吧。 懒得和她磨叽,叶弯弯只不过随口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 “有人找我,我过去看看。” “这么晚了,还有谁找公主?” 云伊傲娇的神色又回来了,她不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比不上你大哥分毫的叶年了,说来也奇怪,我跟他又不熟,他找我做什么?” 叶弯弯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好点头同她作别。 叶年如期见到十公主,高兴得搓了搓手,“公主,您来了,快坐,快坐。” “你找本公主有何事?”对这个花名在外的叶年,云伊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 叶年毕恭毕敬的给她倒了杯茶,并送到她手边,别的话他不擅长,可这甜言蜜语,他可是信手拈来,“听说公主貌美无比,如今有幸得以一见,果真如此。” 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听到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都忍不住要自恋一番,十公主也不例外。 她哼了哼,“本公主不信,前几日父皇的生辰你不也去了吗?怎么可能没看见本公主?” 叶年赔笑道:“就是因为见到了,我这才想近距离认认真真的看上几眼。”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 这头,叶弯弯与云伊分道扬镳之后,行至半路,恍然记起这十公主要去见的人是叶年,而叶年似乎在算计什么人,难不成那个倒霉鬼是公主? 虽然不是很看好这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大嫂,可叶弯弯也见不得这十公主被人算计,好歹也是心属她大哥的人。 她原路折回去,因不知两人到底在哪碰面,叶弯弯急得团团转,连转了几圈,最后在一凉亭中,瞧见了两人,她舒了口气。 “公主先喝杯茶,我们再慢慢聊。”叶年笑着提议。 云伊接过,正要喝下,却被来人出声制止,“公主。” 看到叶弯弯,十公主微微吃惊,不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茶杯一放,她骤然起身,甚是惊喜,“弯弯,你怎么来了?” 叶弯弯目光落在石桌上的茶杯,浅浅一笑,“我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不知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当然可以,走,我们边走边说。”也不管身后的男人什么神情,云伊拉着叶弯弯的手,朝亭外走去。 叶年想喊住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可是看见叶弯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要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欲起身离开,方才跟在十公主身边的婢女折了回来,却是叶弯弯吩咐她来堵住叶年的,“叶公子,公主让你在这等候片刻,她很快就回来。” 叶年一喜,这下有戏了。 叶弯弯把自己听到的,以及猜测同十公主简略说了下。 闻言,云伊握紧拳头,“好你个叶年,竟敢把歪主意打在本公主头上,看本公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本公主好欺负的。” 叶弯弯挑眉,邪邪一笑,“公主,不如我们不妨来个,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皆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明世子内里闷骚? 许久不见叶弯弯回来,宗政烨一颗心就定不下来,云霄拉着他说要去闹洞房,却被他给拒绝了。 自从得知叶弯弯的真实身份,宗政烨是不敢掉以轻心,不然也不会让白荷教她习武,尽管算不得很厉害,可至少能防身,关键时刻还能跑路。 叶年坐在那早已蠢蠢欲动,一想到等下自己今后有可能扬眉吐气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要兴奋。 听得前方有脚步声,他一喜,登时起身,看向来人,“公······公主。” 在看到云伊身旁的叶弯弯,那眼中的亮光瞬间就暗了下去,这个傻子来做什么?要是敢坏他好事,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他想什么,叶弯弯怎会不知道,相必想怕自己破坏他的计划。不用怕,她本就是专门来捣乱的。 十公主脸色一扳,不悦道:“怎么?看到本公主不高兴吗?还是说你不想看到本公主,既然如此,本公主也没空在这和你瞎墨迹了。” “公主,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叶年生怕她误会自己,慌忙追出来想要解释。 十公主眉眼一抬,“那你是哪个意思?” 叶年一时答不上来,支吾了半天,便没了下文。 “公主,我二哥可能见到你真的回来太意外了,这不,都意外得说不出话来了。”叶弯弯适时的出声,要是把人给吓走了,等下可就不好玩了。 接下来的戏份,少了叶年可就不精彩了,他可是主角呢。 叶年顺着叶弯弯的台阶下,“对对,她说得对。” 云伊很配合的点头,看向叶年,贼兮兮一笑,“本公主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玩法,不知道叶公子有没有兴趣。” 她转头看了眼叶弯弯,“世子妃要不要也一起玩?” “玩,怎么不玩,人多热闹,我最喜欢热闹了。”叶弯弯跟着浅浅一笑,“不知你想玩什么?我还是喜欢刺激一点的,那样比较好玩。” “正合我意。”云伊又来了句,“叶公子呢,喜欢刺激的,还是索然无味的,要不要一起呢?” 两人配合很自然,叶年并没有看出端倪,但见公主盯着自己那满眼期待的眼神,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更何况,她们两个小女子什么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妞妞妮妮不敢玩,也退缩,那岂不是被她们笑话了去。 叶年只好抱拳恭敬道:“恭敬不如从命。” “好,那本公主就宣布一下游戏规则。”云伊视线顿住,手指着石桌上的瓷壶,明知故问,“这里面装的是水,还是酒?” 叶年一愣,忙回道:“回公主,是茶水。” 十公主朝身后的婢女招手,那婢女上前,只听她吩咐,“去给本公主拿两壶酒来。” 那婢女领命离去。 叶年眉头一皱,不解道:“公主这是?” 云伊一笑,“叶公主请放心,这取来的酒是给本公主和世子妃喝的,你只要喝茶即可。” 闻言,叶年脸色一变,急急道:“公主不可,这酒理应由我来喝。” 十公主抬手制止,笑道:“本公主今天难得高兴,而世子妃又同本公主趣味相投,可谓是惺惺相惜,今晚非得喝个痛快不可。虽本公主也想你是男儿不喝酒,倒是窝囊了,但一想到,没准世子妃和本公主都喝醉了,你也醉倒了,这可就不好了。” 十公主这番话说得在理,更没有漏洞可寻,叶年只好连连说是,“还是公主考虑得周到。” 转而一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十公主可能两三杯酒下肚,就能放倒了。 他就算喝了下药的茶水,药效发作了,而公主又送上门来,这不是歪打正着吗?再说,谁能证明这茶水里的药就是自己下的呢,根本就无凭无据。 一旁的叶弯弯暗想,这也算周到,接下来还有更周到的呢,也不知到你能不能撑得住。 很快,那婢女便取来两壶酒。 云伊简单的介绍了游戏规则,无非就是猜拳,谁输谁就喝。 叶年大喜,这小儿科的东西,他最拿手了,平日里和那些朋友出去,聚在一起就是吃饭喝酒。 叶弯弯和云伊出手几乎一样,两人很默契的连输了三次。 十公主倒是个喝酒的料,连饮三杯,脸上竟连半点醉意也无。 叶弯弯喝第一杯感觉还行,至少没有上次在宫宴喝的那么烈,跟白酒一般,入喉有些辣罢了。 知自己酒量不行,叶弯弯不敢贪杯,就怕等下误事。但又不得不喝,不喝可就装不出来了,再说自己不会喝酒,叶年知不知底细,自己也不清楚。 要是露馅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再喝第三杯时,叶弯弯抬袖一挡,偷偷倒掉,然后头一歪,倒在桌面上,嘟囔着,“不行了,我喝不了。” 云伊指着她笑道:“你真不经喝,我们再来。” 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赢下去,没想到这回公主跟开挂似的,怎么出招怎么赢。 叶年开始慌了,这公主酒量不错,可能她还没倒下,自己倒是先出丑了。 叶年连喝了两杯,觉得再喝下去,自己就得原形毕露了。 可十公主显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兴致很高,叶年小腹一阵灼热,他觉得自己很难受。 看着眼前的十公主就跟一块香饽饽一般,他竟忍不住想要扑倒她,然后压在身下,狠狠的索要一番。 他心里这么想,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当公主抬手在他面前来回比划时,他猛然抓住云伊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喃喃出声,“公主,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我想要你。” 叶年的自制力并不强,可以说完全没有。 他打小都是想什么就做,和同伴出去玩,温软香玉在怀,想要便直接要,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如今,他喝了药的茶水,本就没有自制力的,此刻就像一匹狼。 他这反应,云伊便知道叶弯弯所说的属实,当即火气一下子冲到头顶,当即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本公主的手都敢乱碰。” 连她也敢算计,活得真是不耐烦了,若不是叶弯弯无意间发现,又突然折回来知会自己一声,那自己今晚就要被这头猪给糟蹋了。 就他这蠢样,还想当驸马,呸!别说是驸马,就算是给她提鞋的,他都排不上。 清脆的巴掌声,把叶年打得脑袋歪到一边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捂着半边脸,茫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公主,“公主,您这是?” “本公主是,”云伊一顿,上半身往前倾了倾,扬手又是一巴掌,“不知道什么意思是吗?打你,看清了吗?” 装得倒是挺像的,瞧这无辜的小眼神,让她手痒,又想甩他巴掌。 叶年直接被打懵了,情况不对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不过是眼花一下,十公主就跟变了个似的。 叶弯弯笑得不能自已,这叶年也委实是个怂包,她那将军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来,可真够倒霉的。 尽管自己看叶年不顺眼,可他终究是她爹的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爹可就伤心死了。 即便是嘴上不说,平日里也看不上这个无用的儿子,但毕竟血浓于水,谁也不愿见到生离死别。 “敢对本公主不敬,这是赏你的两巴掌,下不为例,还不快滚。”云伊对着他怒吼。 叶年回神,小腹的灼热更甚,可不敢再惹这位公主的不悦,忙不迭跑出了亭子。 “别装了,人等下跑了就没戏了。”见叶年的身影没入黑暗,云伊便推了叶弯弯把。 “看我的。”叶弯弯抬头,挑眉一笑,紧跟而上。 叶弯弯凌空几个翻身,便追上了叶年,落在他身后两步之遥。 逃也似跑出亭子的叶年,此时额头满是大汗,倒不是害怕,而是体内的药性发作,一波一波的热浪袭来,他难受得紧紧抱住自己。 见时机正好,叶弯弯也不犹豫,上前一个手刀,直接把人打晕。 叶弯拍了拍手,随即抬脚踹了叶年一脚,她可还记得这个男人曾踹过自己,还是正中胸口。 怕在路边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叶弯弯又把人拖进一角落里。 半晌,躲在黑暗中的叶弯弯见十公主气喘吁吁的跑来,便对她招手,“这边。” “人呢?”云伊还喘着粗气。 十公主靠着假山休息,“等我休息够了,我们在一起把他处理掉。” 处理掉?怎么听着怪怪的,她们又不是把人给灭口了。 叶弯弯没出声,又听她说:“你脑子真好使,这种点子也能想得出来。他可是你哥哥,你这么做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找你麻烦。” 云伊很是仗义的拍拍胸脯,“没事,要是他真的知道是我们做的,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反正他也不敢动我。” “得了,话这么多,要是休息够了,我们就动手吧。不然明世子找我,又得说我乱跑了。”自己出来可有段时间了,要是找不到自己,保不准明世子派人来寻自己,这样的话,就不能教训叶年,报那一脚之仇了。 “啧啧啧。”云伊忍不住调侃她,“想不到明世子表面冷冷淡淡,没想到内里闷骚,管妻倒是管得挺严的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脸,还有皮这种奢侈的东西吗? 十公主说的是实话,可叶弯弯潜意识里,见不得除了自己之外,别的女人说宗政烨的半点不是,即便对方是公主,她也委实不爽。 叶弯弯伸过腿去,踢了踢公主的腰,下巴微微一抬,宣布似的道:“再闷骚也是我男人,轮不得你说他。还有,他喜欢管着我,我乐意,关你屁事。” 累得挨着假山歇息的云伊被她踢着往前一步,却也不怒,毕竟自己想要成为叶白的媳妇,还要看这小姑子的面子呢。 十公主想不配合的都难,“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管不了你。” 叶弯弯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别磨叽了,等下黄花菜都凉了,动手吧。” 云伊忙“呀”一声,叶弯弯看向她,眼神试问,却听她道:“要是人在半路醒来怎么办?”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醒来就再打晕他。”叶弯弯翻个白眼。 十公主又问,“我们是要扛着他,还是要拖着他?” “扛着他,你扛得动吗?方才把他拉进这角落,可是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老腰给闪了。 叶弯弯道:“那地方远吗?” 云伊挺起身子,手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算远,我记得就在前面不远处,听我的准没错。” 叶弯弯半信半疑,可又想看明天叶年的丢人现眼,只好点头。 “你身边那个小婢女呢,怎么没把她带上?”人多好办事。 谁知十公主却是贱兮兮笑道:“有些事,两个人比较有趣嘛,所以我把她打发走了。” 有趣你大爷啊有趣,当叶弯弯和云伊拖着叶年走时,她气得没把公主给骂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云伊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嚷嚷着,“累死本公主了,这叶年看似高挑,却重得跟巨石一样。我不行了,不行了。” 叶弯弯也累得不行,却是没和她一样瘫坐在地,她抬手擦了擦汗,“不行你妹啊,赶紧起来,等下他醒来就麻烦了,刚才他可是喝了几杯茶水,难保不会兽性大发。” 云伊一听,打了个激灵,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早点把他给处理的好。” 两人又合力把叶年往前拖了一段距离,一人拉着他的一只胳膊,最后在猪圈停下。 叶年身下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经过砾石小道被磨烂的,被两人拖了一路,不烂才怪,现在的他只有上面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的。 十公主一个不注意间猛吸了一口猪圈里的散发出来的浓浓屎尿味,她转头吐了起来,还以为能把隔夜菜都给吐出来,却不曾想只是狂呕罢了。 这味道,还真他妈的不好闻。 叶弯弯捂了捂鼻,不知明天叶年从猪圈醒过来,还和哪只幸运的母猪有一夜/情会有什么脸色,恐怕一定会精彩吧。 云伊不解气的在叶年身上踹了几脚,又在他脸上留了个脚印,这才心满意足的和叶弯弯把人推进猪圈里。 十公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叶公子真是好福气,一晚上这么多猪美人侍候,艳福还真是不浅呢。” 被扔进猪圈的叶年把原本睡得正熟的那群猪给吓到了,纷纷跑到一边,有胆小的直接吓得一路跑,一路尿。 那场面太过于美好,叶弯弯难以形容。 事情办完了,两人原路返回。 云伊好奇心一来,“你说叶年醒来后,药性大发会不会和猪睡了?那些猪里头到底有没有母的?” 叶弯弯哼了哼,“管它是公是母,能上的都是好猪。” 十公主听了直接大笑起来,“你不傻,那些人为什么非要说你傻呢,真是奇怪,我倒觉得你很好玩。” “嘴长在他们嘴上,爱怎么说还不是他们决定的。”她总不能说,其实之前自己是傻的,然后突然就变正常了。 说出去连鬼都不信,更何况是人呢。 可她那将军爹不一样,他可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又是看着自己变回正常人的,想不信都难。 宗政烨一路找来,却碰见了十公主身边的婢女。 那婢女见他神色急切,行礼之后,还是多嘴的问了句,“明世子,您可是在找世子妃?” “她在哪?”宗政烨几乎脱口而出。 “世子妃她同公主在一起,具体去了哪,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想去整蛊什么人了。”想到云伊打发自己离开,眼里那算计的味道,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宗政烨没再多问,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与那婢女反方向走。 得知叶弯弯没事,宗政烨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下次得把她看紧了,不然总是到处乱逛。 十公主率先瞧见了远处走来的明世子,她推了推身边的人,笑眯眯道:“那不是你家的明世子吗?呦呦呦,这分明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把你别在裤腰带呢。” 叶弯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明世子挺拔的身躯,步履沉稳的朝自己走来。 果真找来,看来明世子又要给自己上思想课了。 宗政烨板着张脸,“不好好待着,又跑出来作妖做什么?” 十公主却是哈哈一笑,邀功似的道:“你的世子妃可没作妖,我们刚刚还合作去收妖了呢。” 明世子幽幽的睇她眼,云伊没敢再笑嘻嘻的,把笑脸一收,没再说话。 宗政烨眸光一转,落在叶弯弯身上,“方才做了什么?” 叶弯弯砸了砸嘴,“也没什么了,就把人给小小给惩戒了一下而已。” “回府。”明世子没再继续往下问,直接丢给她两字。 恍然记起一事,叶弯弯追在后面,“可我还没看闹洞房呢。” “看什么看,没什么好看的。” “谁说不好看,我还没看过呢。” “要是真的想看,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娶了媳妇你再看。要是一个看不够,我们就多生几个,保管你看个过瘾。” 叶弯弯:“······” 明世子这脑子怎么长的,不就是看个洞房吗,他至于要扯这么远吗? 再说了,她又不是猪,生一两个没问题,可生四五个,确定不是高看自己了吗? 被夫妻俩直接忽视的十公主,瞬间觉得心塞塞的,总觉得自己刚才被两人强硬塞了一嘴的狗粮,委实不爽。 什么时候叶大公子才能看上自己,十公主很认真的盘算了一下,若是叶白真的不喜欢自己,她也要死皮赖脸贴上去。 那话怎么说来,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就算隔层纱不管屁事,那她可以隔张床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刚才,叶弯弯可是教她不少,说什么喜欢一个人不要扭扭妮妮,喜欢就大声告诉他,不然他哪里知道。 叶弯弯还说,要是下次再看见自己再在她大哥面前装出一副淑女样来,她就上去把自己痛揍一顿。 是以,云伊打算向叶弯弯看齐,大胆去追。 叶年是被体内的热浪给热醒的,神智更是有些模糊不清,随手拉到什么就上。若换做平时的他,连只鸡的毛都未必抓得到,可如今像是有一身用不完的劲。 别说是母猪了,哪怕是公猪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天夜里,凡是睡在那个院落的人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猪叫声,好在杀猪时,猪叫声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大家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心想许是王爷大婚,连府里头的猪都忍不住要嚎叫几声,算是对王爷的祝贺。 不得不说,这王府里的下人,想象力不是一般的高呢。 明世子今晚不知是脑子抽风,还是受刺激,这是叶弯弯心里的想法。 这完全不是她在胡思乱想,而是明世子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她这么想。 两人之前躺在一张床上那么久,也没见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谁知今晚回来,明世子去泡澡回来后,就变得开始不正常了。 宗政烨穿着一条白色的褒/裤,上半身直接赤裸着,他躺在床边,侧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叶弯弯。 他挑了挑眉,“还站在那做什么,非得逼我动手把你拎上来是不是。” 叶弯弯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明世子你今晚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没衣服穿了,要是没有,我可以借给你,实在不行,肚兜也行啊。” “兜肚?那不是你们女人才穿的玩意吗?本世子才不稀罕。”见她依旧趴在那角落里,动也不动,明世子眉峰一拧,“过来,再让本世子重复一遍,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叶弯弯慢吞吞的挪着小步,尽管再小步也不过是小段的距离。 她站在床边,眯着眼睛盯着明世子结实的肌理,在心里头暗暗高兴,这是她家的男人,不但颜好,还身材倍棒。 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明世子薄唇勾了勾,颇为满意她的表现,“怎么样,看得还满意吗?” 色字当头的叶弯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她搓了搓手,就差没把口水滴到明世子的身上,“我可以摸一摸吗?” 能摸一下多好,手感肯定特别好。 明世子特赦般道:“别说是摸一下,就算是你想要亲一口都没问题。” “·······” 明世子,你的脸还有皮,这种奢侈的东西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关键时刻大姨妈突然造访? 叶弯弯撇了撇嘴,果然,明世子正常不过几分钟,她还是老老实实爬床睡觉的好,免得明世子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免费给你亲,你还不乐意。”宗政烨上半身挺了挺,那健硕的肌肉,绷得越发的结实了。 叶弯弯怕自己忍不住扑过去把明世子给那啥,急忙收回视线。 “我突然发现件事,就是你那、”叶弯弯盯着他某处的肌肉,欲言又止。 见她这模样,明世子以为她想夸自己几句,不疾不徐的道:“说。” “你真要我说,你可不许生气。”叶弯弯坐在床边脱鞋,又认真的把鞋摆好来。 明世子郑重重复遍,“讲。” 她跨过明世子,坐在里头,自觉的挪了挪屁股,紧跟着嘿嘿一笑,“我发现你胸还蛮大的。” 果不其然,明世子脸“唰”的就黑了,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叶弯弯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是你要我说的,这可不能怪我,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后面的四个字,几乎几不可闻,全是被明世子那阴沉下来的脸色给吓的。 叶弯弯怕他追究下去,直接躺下挺尸,默默的不说话。 他胸大!他胸大!再大能大得过一个女人吗?这女人脑子里装的东西?怎么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 自己种下的果,还得自己尝。明世子不好发怒,但并不代表不能黑着脸,胸口起伏不断,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你猜,我今晚碰到了哪个讨厌鬼?”身旁的气氛很是诡异,叶弯弯不得不转移话题,生怕明世子憋坏了。 明世子冷哼一声,显然不想搭理她。 叶弯弯也不在意,开启自问自答模式,“我碰到了东方玉那个讨厌鬼。” 宗政烨剑眉拧起,凤眸眯了眯,状似无意的道:“他找你做什么?” 听明世子来了兴趣,叶弯弯有意缓和气氛,笑着道:“我觉得他这人脑子有毛病,不是我自恋,是他真的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说我像他家的某位亲戚。” 明世子就不高兴了,“他对你感兴趣,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叶弯弯满脸黑线,她有表现这么明显吗?再说”有夫之妇“这四个字,明世子隔三差五就要提醒她一遍,她都潜移默化了。 “知道他脑子有病,你就别靠近那种人,本来脑子就不好使,愣是往脑子有问题的人身上凑,这不是傻吗。”明世子一本正经的继续说教。 明世子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叶弯弯哑然,不想再和明世子说话。 他这态度分明就是不想好好聊天,那还聊个毛。 没听到叶弯弯回应,宗政烨伸出手去捏她脸颊,“耳朵有没有在用,还是纯属当摆设。” “有。”她连连点头,一副“明世子你说的都是对”的神情。 换来男人赞许的目光,继而又听他道:“你今晚到底把谁给计算了。” 叶弯弯一愣,不赞成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十公主也在场,明明是我们两个合谋的。” “准是你出的馊主意。”她的那点小心思,明世子表示已经看破无疑。 叶弯弯抿了抿唇,显然很不乐意,不满的哼了哼,“馊主意?就算是你也未必能想得出来。” 宗政烨依旧惜字如金,“洗耳恭听。” 见明世子兴趣很足呢,叶弯弯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遍,末了,她道:“他要是真心待我这个妹妹好,之前就不会带人一起羞辱我,如今我算是出了一口气。” 她的灵魂在这具身体待久了,也慢慢恢复了属于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那不堪的往事,还有她吃的苦、受的罪,她都能知晓。 宗政烨凝着她的侧颜,不再捏着她的脸,只是道:“算他走运。” 叶弯弯满是诧异,不得不说明世子这四个人很令她意外,她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对自己兄长的行为很恶劣吗?” 宗政烨甚是欣慰的道:“这说明我的世子妃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懂得还击了。” 他说我的,他说她长大了,他没有责怪她,他在夸她。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说这般令她动容的话来。 激动之余,叶弯弯一个翻身,跨坐在明世子腰上,满心欢喜,“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宗政烨有些愣神的看着她,这举动倒是胆大得紧,不过他喜欢。 明世子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力道收紧,把她压上自己。 叶弯弯猝不及防,随着他的手劲,直直扑倒在明世子身上,然后她亲在他的下巴。 得了便宜的宗政烨心情大好,低低笑开之后,很是认真的回她,“我何曾对你说过假话,我家的小娇妻,除我之外,谁还敢动歪脑筋。” 这话可是正中叶弯弯下怀,她高兴之余,张嘴咬了咬明世子的下巴。 宗政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他眉眼笑开,提醒她,“在往上一点。” 好吧,她今天心情好,今晚就免费给他赏点肉沫,就全当是给明世子的福利。 叶弯弯咬着咬着下巴,随即顺着下巴往上,片刻便咬到明世子的嘴角。 宗政烨惊喜不已,还真听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今晚可以吃肉了,把她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女人。 但她只是一个劲的啃咬着他的嘴角,并没有想要深入的意思。 明世子自然是不肯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住她的唇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得逞了。 叶弯弯蓦然瞪大眼,去他娘的,明世子吻技不错,看似老手。 她想起身,可明世子手劲大,她不是对手。 叶弯弯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想去推开他,可发现明世子此时此刻上半身是赤/裸的,还有有些烫手。 宗政烨情难自禁,手不知何时,已经爬到她衣内,把她的胸前的柔软握在掌中,来回揉/捏磨砂。 一阵阵的麻酥,令她心生欢愉,叶弯弯连反抗都忘记了,她双眼迷离,不自觉的嘤咛出声。 这猫叫般的声音,像是猫爪,轻轻的在宗政烨那柔软的地方挠了挠,痒痒的,却又很动听。 他心痒难耐,若是不顾及她害怕,他可能就要狠狠的要了她,哪里还用忍着,非得憋得自己生疼难受。 宗政烨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欲褪下她的衣裳。 叶弯弯突然睁大的眼睛,然后很不配合的开始挣扎。 宗政烨没起身,依旧压得她不动,只是唇瓣移开,眉头一皱,“做什么?” 叶弯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我们不能那个了。” 明世子脸色当即沉下来,他一副“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的神情。 叶弯弯硬着头皮解释,“我大姨妈好像来了。” “这大半夜的,你竟敢睁眼说瞎话的糊弄我。”明世子瞬间怒了。 叶弯弯手臂垂下,无奈的道:“我是说我月事来了。” 宗政烨脸色铁青,不得不从她身上下来,这气氛刚好,她又不反抗,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可偏偏被打破了。 叶弯弯跟着坐起身,看着明世子脸色难看得跟活活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她心里嘘嘘不已,但也不敢再说得罪他的话。 据说欲求不满的男人很可怕,所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叶弯弯视线不自觉落在明世子的某一处上,当即吓了大跳。 我的娘哎,要是刚才真的差枪走火,那还了得,她明天还不得起不来床,起不来床这凉王府的人,岂不是全都知道自己被明世子欺负了一夜。 在她神游天际时,明世子的一句话把她拉了回来。 他说:“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完?” 叶弯弯一时反应不过来,“啊”了一声。 明世子不嫌耐烦的再次道:“你们女人那种东西什么时候能完?” 完了,完了,明世子肯定是惦记上了。 她只是感觉像是来了而已,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弯弯漫不经心的道:“大概七八天吧。” 明世子眉峰拧了拧,却是极不情愿的道:“这么久。” 她没说十天半个月已经算是好事了,可明世子不好糊弄,要是被拆穿就尴尬了。 叶弯弯急急下了床,“我去趟茅厕。” 当叶弯弯再次从厕所出来时,莫名的觉得自己臭大了,这下可好,大姨妈没来,只来了小姨妈——白带而已。 还好明世子不检查,她说来了,他也不知道不是吗? 错都错了,索性装下去,女人来大姨妈也是和往常一样,只不过饮食方面得忌口。 明世子不至于还特地去查资料,关于女人来大姨妈的日常吧? 叶弯弯呵呵一笑,她想多了吧?明世子那种高冷,傲娇的男人,怎么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呢?除非脑子秀逗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踏实多了,大摇大摆的往回走。 在进入内室时,她立马又换了一种神色。 叶弯弯爬床,然后慢慢的躺下,声音都故意放软了不少,“我得好好休息。” 她这模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宗政烨凑上去,摸上她的额头,轻声道:“很难受?” “有点。” 说完,叶弯弯还很应景的哼哼出声,单听这声音都觉得很难受。 “我去叫管家请太医。”宗政烨看不出真假,有道是关心则乱。 叶弯弯忙拉住他的手,低低道:“不用,我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 太医要是来了,自己非得露馅不可。 第一百一十八章.猪表示也很冤枉 说实话,叶弯弯也是很心虚的,面对宗政烨满脸的紧张,以及东问西问,就怕她死撑着不说,再三嘱咐她,难受一定要和他说。 叶弯弯没辙,只能哼哼着直点头,就怕明世子又问她难不难受之类的话。 翌日,叶弯弯早已把自己装来大姨妈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云严刚下朝回府,便有下人匆匆跑来,嘴里说着大事不好了。 别看他平日里没啥脾气,但生起气来,也能令人颤抖,那人刚开口说了句大事不好,当即就被他给一脚踹翻在地。 他指着地上那人,骂道:“狗奴才,本王新婚未过,你这是要触本王霉头是不是?” “王爷,小的错了,小的该死。”那家丁吓得连连磕头。 叶晶扭着腰肢,笑盈盈的走向他,“王爷,大清早,您这生的哪门子的气?” 的确是大清早的,上早朝的时间是五更天,也就是凌晨的5点到七点。又因昨晚是云严的大婚,皇上心情好,群臣又无事启奏,这便早早下了朝。 “晶儿,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吗?”云严迎上去,握住她的手。 想到昨晚他的疼爱,叶晶脸一阵发烫,含羞带笑的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是再睡下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云严脸色一扳,不悦道:“谁敢笑话,本王定不轻饶。” 叶晶娇笑了声,继而问道:“王爷,您还没说,方才您为何大发脾气呢?” 他指着地上的人,“本王刚回府,这不长眼的东西,就嚷嚷着大事不好,本王和你昨日大婚,大清早被人触霉头,心情自然是好不了半分了。” 听他这番话,叶晶表示理解,为了显示自己王妃的身份,她对着地上的人道:“发生何事,竟如此慌张。” 那家丁还跪在地上没敢抬起头,听她这么一问,只好老实作答,“回王妃的话,今早小的一如往常的去喂猪,不曾想在猪圈里看到了个人,全身脏兮兮的,着实把小的吓了一跳。”他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道:“那人很像叶家的二少爷。” 叶晶一愣,眼珠子瞪圆,“简直胡说八道。” “小的可能看花眼了,现在那人还没醒,王爷和王妃大可现在过去认一认。” 那家丁也不敢一口咬定,要是真的被屎糊了眼,那自己可算是得罪这新上任的王妃了。 “他说得对,本王同你去瞧瞧。” 叶年是被喷在自己脸上的尿骚味给臭醒的,他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头对着他脸撒尿的猪。原本还睡意朦胧的他,瞬间被惊醒得睡意全无。 叶年连滚带爬的往后退,所到之处都是屎尿,他慌忙起身,却发现自己此时衣裳不整,衣服破烂不说,全身都是臭味难闻。 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他才意识过来,他这是在猪圈里,毫无疑问,他昨天肯定是和这群猪睡了一晚。 接受无能的叶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催眠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这样。”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前的场景依旧,那些个脏兮兮的猪还在吃着猪食,有的还边吃边大小便,吃得可欢脱了。 他大叫了一声,又给自己甩了个耳光,好打醒自己,可事实如此,容不得他的自由幻想。 叶年正手足无措之际,前方一阵脚步声,他正要寻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在人前丢尽颜面。 四处张望,却是无处可躲,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那些人很快就到了。 叶晶看着猪圈里,虽脏兮兮,但依稀能看出模样的人,不由惊呼出声,“哥,真的是你?” 云严用衣袖捂着口鼻,满是嫌弃的看着站在猪圈里的叶年,紧紧皱着眉,还是吃惊道:“小舅子,你怎么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叶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好。 他只记得自己被十公主打了两巴掌后,然后十公主很生气的把自己轰走,在走回去的路上,他体内的药效起作用,而后脑勺一疼,便晕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拖着自己一路往前走,还隐约说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完全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些跟来的家丁全是一脸懵逼,这王爷家的小舅子实在是二愣子,连自己怎么会在猪圈都不知道,这算什么事嘛。 “你昨天可是喝醉酒了?”叶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她这个哥哥给丢光了,这才不得不给他台阶下。 可惜,她的用意叶年根本就不知道,他摇头否定,“不是,我昨天并没有喝酒,我只是和十公主一起喝茶,辞别十公主后,我是在路上被人给打晕的。” 云严实在时受不了这个味,忙催促,“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小舅子还是先去洗个澡,再追究这件事吧。” 再重要的事,就不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再好好说清楚不行吗?非得隔着猪圈聊个没玩没了。 王爷都发话了,叶晶也不想留在这,叶年从猪圈出来,跟在众人后面。 一时间,将军府的叶二公子叶年昨晚与一群猪共度春宵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大街小巷都传遍开来,成了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话题。 李莲香满心期待的等着下人通报自己儿子睡了个公主,谁知道竟是睡了群猪,当即两眼一黑,气昏了过去。 叶正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老脸都丢光了,甚至都不想认这个儿子。 听到这消息,陆青当即笑得眼泪都出来,这还不得把大夫人活活气死,想想都高兴不已。 叶年连正门都不敢走,直接走后面。 将军府门口,守候在那等着他回府的人极多,皆想听他亲口承认,更是想听听他“睡猪做后感”。 很多人都认为,这叶二公子是在寻求刺激,这种富家子弟的心态,他们这种贫苦人家是猜不到的。 可能人家女人玩多了,偶尔找找别的物种也是不错,感觉定是不一样。 为什么那些人会这么想呢?那是因为四王爷府中有嘴碎的下人传出的,说是昨晚那群猪叫得极其悲壮,有更甚者说那岂能说是悲壮,那明明很销魂好吗。 没准被叶二公子临幸的猪感到很荣幸也不一定呢!这种事情很难说。 也有人说叶二公子很重口味,连猪都下得去口,对丑女人下手,这灭灯之后,均一个样,可这是猪,那是牲畜。 若是换做贫民百姓的话,别人或许会说,这是穷得娶不起媳妇,为了解决生理罢了。 可这人不是别人,更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而是大将军的儿子,打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至于要对猪下手吗?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传闻,这叶二公子把猪睡了的事迹,可算是开了眼界,成了凉云国史书上的先例。 叶弯弯吃早餐时,听到这消息,险些没被自己噎到。 这叶年名称算是臭了,可怜她那将军爹,叶弯弯替她爹默哀了几分钟。 吃完饭,她命清莹去拿自己的剑来。 犹记得明世子吩咐的话,白荷不由提醒,“世子妃,您不是身子不舒服吗?” “我身子很好啊,没什么不舒服的,来吧,继续练。”说着,叶弯弯接过清莹递过来的剑。 宗政烨只同白荷说叶弯弯身子不舒服,但并没有具体说叶弯弯来了大姨妈,毕竟这种话,明世子还是有点羞耻心的,更何况叶弯弯大姨妈也没来。 白荷不知情,只好点头。 宗政烨下朝回府叶弯弯还没睡醒,他吩咐管家要准备好早饭给她。 明世子并没有回忘忧阁,而是去了书房,他对女人来月事这种东西,那是一窍不通。 昨晚,见叶弯弯一个劲的哼哼说难受,他便来了兴致,想要看看女人来月事到底有多难受。这不,在宫中弄来了几本相关的书籍,正认真看呢。 叶弯弯千算万算,却还是漏算明世子对自己在乎的程度。 明世子很认真的拜读,并记住了该注意些什么,什么该忌口,能记的该记的,都一一记住了。 十公主如约而至,老管家见到云伊吃惊不已,但一想到有可能是来找自家的世子,脸色又开始不好看了。 “本公主是来找世子妃聊聊天的,她可在府中?”云伊此次出宫,孤身一人。 管家舒了口气,赔笑道:“在,世子妃在忘忧阁,老奴这就带公主过去。” 十公主笑着点头,在管家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忘忧阁。 管家正想出声,却被她抬手制止。 叶弯弯正在院中练剑,她把白荷演示的招式来回练习,她刚收剑。 这头,十公主忙拍手叫好,“世子妃好剑法。” 叶弯弯随手把剑扔给一旁的白荷,后者稳稳接住,“什么风把公主吹来了?” 云伊笑着走来,打趣道:“还有什么风,当然是你这股狂风了。” “我看不是吧,明明是我大哥这道春风。” 这十公主也太好骗了吧?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她大哥娶女人时征求自己的意见,她还真信。 叶弯弯暗自想了想,十公主这种好骗的,脑细胞又简单的生物,能得皇上宠爱,还能在那深宫后院中存活下来,那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在那种宫斗剧里,像她这种好骗的人,想要活过一集,那是不可能的。 云伊只好大大方方的承认,“算是吧。” 两人在石桌前坐下,清莹又上了茶。 见到十公主,清莹是很惊讶的,想不到她和自家的关系这么好,这难不成是不打不相识吗? 十公主贱笑道:“对了,关于叶二公子的传闻,你也听说了吧?” 叶弯弯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想不知道都难,现在算是流言满天飞。” 云伊两眼一抹精光,她凑过头来,提议道:“听说外头的说书先生,把叶二公子睡猪编成了个故事,说得跟亲眼见到一般,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岂不是很热闹,叶弯弯举手赞成,“行,等我换身衣服再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自古冤家路窄 见自家的世子妃又要出去作妖,管家眉眼狂跳,世子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他轻咳几声,引来两人的注目,这才道:“世子妃,您若想要出去,老奴这就吩咐人备马车。” 在叶弯弯还没阻止他之前,管家又很明了的道:“为了您、”他一顿,睇了眼十公主,又补充道:“为了您和公主的安全。” 云伊很不满意,瞧她一个公主出宫身边一个人都不带,这世子妃要出府,管家怕得跟自家的祖坟要被挖了一般。 十公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差没站起来拍着管家的肩膀,“管家多虑,这天子脚下,世风日下,众目睽睽,难不成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追杀本公主和世子妃不成。再说了,本公主和世子妃都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的人,伤天害理的事更是不曾做过,既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叶弯弯看着十公主一副“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的表情,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管家,我和公主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不用太麻烦。”说完,她转身进了屋内。 管家张了张嘴,心想着还是先去通知世子,不然世子得说自己办事不利了。 再出来时,叶弯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这次难得的没着一身男装,上次宗政烨说了,不给她穿得不伦不类,索性这次就顺他的意,穿得正常些。 无论如何,白荷都一定会跟着叶弯弯去,自然是以保护她的名义。 她会武,带着身边总归有用,叶弯弯也没拒绝,清莹也想跟着去,却被叶弯弯给一口回绝了。 “这不公平,您让白荷跟着去,却留奴婢在府中,您是不是不爱奴婢了?”清莹气得跳脚。 叶弯弯忙顺毛,“行了,你出去做什么,我和公主只是去逛逛,又不是出去吃喝,跟着去只会把你累着。” 带着清莹这丫头,跑路也是个问题,干脆把她留在府上的好。 清莹见她没有一丝的动容,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 管家到了书房门口,拉过守在外头的小厮问道:“世子可还在里头?” 小厮忙点头,回话,“世子还在里头,从回来到现在都没踏出房门半步,期间只上了趟茅厕。” 听了这话,管家开始犹豫了,莫不是世子遇到什么难题,又或者是在思考些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这时候去打扰世子,他会不会不高兴。 思及此,管家便打算先把世子妃出府这件暂且搁一搁,待世子出来,他再如实禀报便是了。 三人一道出了府,白荷跟在后面,依旧是面无表情。 云伊抱着叶弯弯的手臂,那边看看,这边瞧瞧,满脸的兴致勃勃。 尽管十公主也逛过集市,可身边多了个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两人虽是朝着目的地去,却还是被路边的小商贩上的小玩意给吸睛不少,为此又花了些时间。 好不容易到了十公主所说的听书阁,里头的人极多,小二更是忙得脱不开身。 要不是见到两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连穿着打扮都很贵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小二哪里有闲工夫搭理她们。 听书阁,名字取得雅致,但实际上只要能吃得起里头的茶,也就进得这地方,对身份地位等并无过多的要求。 小二堆着一张笑脸上前,把两人迎进去,“三位姑娘这是要喝茶还是听书啊,我们这店里头说书先生的口才,在咱们凉云国可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叶弯弯自然没把小二的话给听进去。 “可有靠窗的地方?”叶弯弯特别喜欢靠窗的地方,这听书的人多,地方也算不得大,天气又热,要是不占个靠窗的地方,还不得被这帮男人的臭汗给熏死。 小二嘿嘿笑了两声,有些遗憾的道:“姑娘可能要失望了,这天气热得慌,临窗的地方凉,大家都往那边凑了。” “你就不能腾个地方出来吗?”云伊在一旁皱着眉道,显然也不喜欢扎在男人堆里。 小二貌似很为难的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说这话时,叶弯弯笑眯眯的,并趁机往他手中塞了两银子。 捏了捏手心里的银两,小二笑开了眉眼,当即改变之前的态度,“我记错了,好像还有,小的给你们准备准备。” 待小二转身离去,云伊拉了拉叶弯弯的衣角,满是诧异的道:“你懂得真多,还知道要贿赂人。” 叶弯弯白她一眼,“都说钱能使鬼推磨,出门除了带脑子,还有就是把钱带足了。” “你说得在理。” 不到片刻,小二便折回来了,又轻车熟路的领着三人上了楼,是个靠窗的位置,采光也好。 两人相继入座,白荷依旧挺立着,叶弯弯也不管她。 小二上了茶,便退下去忙活了。 十公主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还没吞下去,立马就喷了出来,“呸,这都什么货色的茶,这么难喝。” “这里的茶怎么可能比得上宫里的,公主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将就着喝吧。”叶弯弯神色如常,把声音压低了不少。 这听书阁,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的人几乎都能来,只要能听得起书,喝得起茶,当然,除乞丐之外。 几分没有地位身份之分,那这茶自然也不是什么上等的好茶了。 云伊撇了撇嘴,只好同叶弯弯竖起耳朵来听。 此时,恰逢说书先生拍案,众人一静,只听他徐徐道来,“那叶二公子信以为真,当真听信江湖骗子的鬼话,他坚信只要和那猪睡一晚,自己就能得道成仙。当晚,他趁着四王爷大婚之际,再喝了点酒,壮壮胆之后,他便一人溜进后院,进了猪圈里。” 其中有人问道:“试问叶二公子只是进猪圈睡一觉,而不是对那群猪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大笑出声。 叶弯弯满脸黑线,问这话的人,脑子竟比自己还污,这思想很是不纯洁。 十公主当即也跟着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侧的白荷面无表情的脸色有点分裂。 那说书先生,摸着山羊胡,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往下说:“在叶二公子的眼里,只要能睡到猪,就能得道成仙,这是难得的美事。当天夜里,府中的下人听到猪叫声,那是叶二公子把猪给强上的缘故,而且上的还不止一头猪。再后来,他才意识过来,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己分明是被骗了,他画了那江湖骗子的画像,并张贴出去,那人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当说书先生手中的醒木一落,众人掌声响起。 叶弯弯还以为真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内容,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她看向对面的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公主,你是当真没听过说书的,这你也说好听。” 云伊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还不错,这说书先生说得极好,极其生动,比看那些无聊的话本可有趣得多了。” “话本?”叶弯弯眼睛亮了亮,听说民间的话本可是极其有趣,比现代的言情小说内容可是要大尺度得多,古代没有禁黄,这些自然是没有要求了。 她抓着十公主的手,“你可知道这话本去哪买,我倒是觉得不错,无聊时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十公主满眼欣喜,激动万分,如同遇到知己一般,“你也喜欢那种玩意?” “废话,不喜欢我还问你做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叶弯弯是个行动派,嘴里这么说,实际上她也的确拉着云伊起身。 白荷还在吃惊中,但反应过来,紧跟而上。 十公主带着两人七弯八绕,才来到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卖书的小店,店面很小,可生意不错。 叶弯弯在小摊上,翻了翻看了几眼,觉得这古代的话本真真是大尺度,但当小说看,还是挺不错的。 两人各挑了五本,叶弯弯还很好意的安利给白荷,却见对面满脸的嫌弃,只好作罢。 叶弯弯自己揣在怀中,同云伊一路往回走。 这世界就这么小,不想见到的人,整天在眼皮底下乱窜,说的不正是云水萝吗? “公主,你这么跟这种人在一起。”看着云伊身旁的叶弯弯,云水萝指着她咬牙切齿道。 云伊这人也很护短,她喜欢叶白,心想着今后有可能嫁到将军府,自然也就把叶弯弯看成自己的小姑子,看到自家人受欺负,她看得过去才怪。 十公主狠狠拍开那只指着叶弯弯的手,怒道:“什么这种人,那种人,嘴巴给本公主放干净点。” 云水萝不可置信的看着十公主,自己不过是被罚闭门思过半个月,就只差四王爷大婚那天没去,什么时候她们成了好朋友了? 叶弯弯已经从宗政烨口中得知,上次那帮黑衣人刺客是云水萝派来的,虽说这郡主娇滴滴的,可这心肠实在是狠辣,竟然想要自己的死。 她也不恼,只是笑道:“听说郡主被凌王禁足在家中多日,如今出得府,莫不是又想禁足,想寻我的不快呀。” 云水萝冷冷一笑,“你也抬看得起自己了。” 叶弯弯计上心头,决定让这个自以为是的郡主当众出糗,算是报上次那一箭之仇。 第一百二十章.明世子也会疼老婆? 叶弯弯自认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想害她的,她都会记在心里,总有一天,她会讨要回来。 只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郡主还真是说对了,我只会高看自己,不像你一样把自己小瞧了。” 云水萝气得直呼气,心知在一旁的十公主,不是帮着叶弯弯,就是打算袖手旁观看好戏。 “明世子到底是看上你哪点?琴棋书画,你这个傻子一窍不通,他能喜欢你什么?你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傻子的称号是随便能来的吗?不管叶弯弯有没有真的傻过,反正云水萝抓住什么就踩什么,哪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付云水萝这种,叶弯弯只能臭屁,还要比她不要脸,分分钟就能碾压这个郡主。 “我虽一窍不通,可我长得美,许是明世子看上我这一点吧。” 这下,云水萝忍不住了,直接被气得当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呸,就你这丑样也敢自称美人,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 打死云水萝她也不会承认一个傻子长得比自己稍微有点姿色的,这不是摆明要羞辱她吗? 云伊觉得这郡主说话忒难听,正要插话,只听叶弯弯道:“我只是丑得自然,不像郡主你丑得认真,不懂得回避也就算了,还出来吓人。” 云水萝脸色瞬间就黑了,脸色难看得跟被人喂了一口屎一般。 十公主却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自己怎么忘了,这叶弯弯口齿伶俐,别人哪是她的对手。 “我想给你一样好东西,至少能教你些日常必备的道理。”说着叶弯弯自怀中取出话本,并递到云水萝手中。 云水萝并不知道书里头是什么内容,书面上也没有写明,但还是下意识地接过,并很配合的翻开看起来。 趁此机会,叶弯弯突然拔高了声音,“想不到郡主是这样的人,竟然当街看起了有内涵的话本。” 闻言,来往的人群纷纷驻足,把目光投了过来。 彼时,云水萝手上还拿着话本,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吓得扔掉话本。 她狠狠的挖了叶弯弯一眼,“你竟然陷害我,你简直太无耻了。” 叶弯弯挑眉一笑,轻声道:“你觉得他们是相信我陷害你,还是这根本就是你的东西呢?” 围观的人群,有人议论起来。 “想不到郡主竟然也好这口。” “堂堂郡主,大庭广众之下看这种不入流的话本,真是有失身份。” “郡主也是人,对这种东西自然也好奇。” “······” 那些人越说越难听,云水萝尖叫起来,“这不是我的,是她的,是叶弯弯的。” 她这话跟打自个脸差不多,谁都知道叶弯弯是傻子,即便现在不傻了,也不可能识字。 叶弯弯弯腰捡起话本,无辜的看着她,“郡主又高看了我,虽然我嫁给了明世子,平日里也学了些字,可要想让我看懂这话本,对我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众人随声附和,显然没人听云水萝的话。 叶弯弯重新把话本放到她手中,笑着道:“既然买了,就不要扔了,那多浪费。” 云水萝很想狠狠甩她一个大耳光,可碍于自己的身份,这样当众大人,免不了自己又要被禁足,还落人口舌,只会对自己不利。 她只是狠狠把书一掼,对着身后的婢女道:“我们走。” 云水萝想要她的命,自己不过是要她在众人面前丢一回面子,这已经算是轻的呢? “弯弯,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过节?”十公主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下。 叶弯弯睇她眼,坦然道:“不但有,还很深呢,别提她了,我们还是回府吧。” 云水萝愤愤的往回走,连逛的闲情被叶弯弯这么一搅合全没了。 “郡主,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冷不丁身后一道温润的嗓音,于云水萝而言,这并不熟悉。 她凝眉转身,看向出声询问之人,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好,轻笑道:“本郡主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东陵国的质子。” 东方玉,云水萝可是一点也不看好,一个质子而已。据说他是东陵国皇帝独爱的儿子,但只是传闻罢了,实际情况,谁又知道,这叶弯弯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既然是独宠这儿子,为何偏偏要派他来,而不是换做其他的皇子,但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古以来,当质子的人,往往不正是受宠的吗?就算是起战争,至少对方是有筹码的。 可世事难料,一个在别国待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帝王的爱也会慢慢转变,并培养出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来,而不是坐以待毙。 她语气里是轻蔑毫不掩饰,东方玉却像是不在意般,他扬唇笑了笑,却也不含糊,“我和郡主合作。” 云水萝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东方玉也不急,缓步走来,“郡主这么聪明,恐怕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别打什么哑谜,本郡主没心情去猜,更没有兴趣知道。”她已经没了耐性。 刚刚在街上要不是人多眼杂,她早就上去扯叶弯弯的头发,两人扭打起来不可。 “郡主不喜欢叶弯弯,而我也一样。”他眯着眼笑,可眼底并无半点笑意。 云水萝有些诧异,却不懂这质子怎么就和叶弯弯闹了什么不快,但显然,她感兴趣了,“她和七皇子有何过节,或者说她哪里得罪你了?” 东方玉却是笑着摇头,“不管我和她有没有过节,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一起合作呢?”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云水萝想杀叶弯弯,可到底自己是个郡主,上次刺杀失败,又被宗政烨得知,自己还被父王给禁足。 说明这条路走不通,如今东方玉自己送上门来,想要和自己合作,她不妨借他的手,来一招借刀杀人呢。 不用自己出面,不用自己动手,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她却不知道,她要合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玉,一个从小就活在算计中的人,道行比她不知要高出几百倍。 东方玉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云水萝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点头。 书房一开,那抹惹人的身影一晃出,管家急忙小跑了过去,“世子,您可出来了。” “她又做什么事了?”宗政烨习以为常,往往管家守在门口等自己,无非就是关于叶弯弯的事。 这个“她”,管家自然清楚明世子说的是谁了,他跟在明世子身后,“世子妃她又出府了,同十公主一道。” 宗政烨皱了皱眉,虽说不能老把她锁在府中,但也起码等她把防身的技能学好来,不然怎能护得了自己。 “白荷可有一道?”他不确定的开口,有白荷在她身边,倒也好。 管家忙不迭回了声是,半晌也没听到明世子再说旁的话,他只好安静的闭嘴。 他在心里哀叹一声,明世子是越来越宠妻了,世子妃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明世子却睁只眼闭只眼,完全不管了。 李莲香醒过来之后,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待问了身边的婢女,知道这不是梦时,又立马晕了过去。 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把猪给睡了的事实。 叶年现在躲在房间里,吃饭时,连猪肉都不敢吃,直接当场摔掉碟子,那样子像是要把这天下的猪都杀掉一般。 那些个婢女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这连猪都能上的二少爷,保不准会对自己做出格的事来。就连厨房煮饭烧水的老妈子都对他感到畏惧,就怕他对自己不轨。 得,叶年这“睡猪事件”算是他人生中抹不掉的黑点了,恐怕今后想娶身家背景好点的姑娘,恐怕是没有了。 叶正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了,但纯属浪费口水,人家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照样吃照样喝,现在出事了吧?后悔了吧?有用吗?屁用都没有。 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有叶白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已经很满足了,不奢求这个儿子能给自己长脸,只要不给自己丢面子,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两人回了府,云伊愣是要留下来蹭饭吃,多个人不就是多双筷子罢了。 十公主以为能吃上个丰富的晚餐,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了。 云伊望着一桌子的菜色,瞬间就没了胃口,“弯弯,你府上是不是缺钱,这般节省,就只有这瘦肉是荤的。” 叶弯弯一眼扫过去,全他妈是素的,她也很震惊好不好,难不成家里真没钱了。 宗政烨理所应当的对着叶弯弯,一板一眼道:“你这种时期,忌生冷,宜温热,忌酸辣,宜清淡。” 叶弯弯瞬间就懵了,脑回路了半晌,才恍然记起,她现在是来了大姨妈的人。 等等,只不过明世子怎么知道这种东西?难不成他真的特意去了解了? 叶弯弯慌了慌,他娘的,明世子还真是有这种闲情逸致,自己今晚可别露出破绽,不然非得被他给整死不可。 十公主也是女人,听明世子这话也明白了,她拿眼偷偷的去瞄明世子,见他神色如常,像是刚刚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原来明世子也会照顾人,这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还知道疼妻子,不知道叶白以后会不会这样。 云伊开始浮想联翩起来,连叶弯弯喊她几声都没听到。 叶弯弯拧她手臂一把,她回神,她疼得龇牙,拧眉道:“好痛,你干嘛捏我?” “时候也不早了,吃完饭你赶紧回宫,待回宫了,你再慢慢发/春。”叶弯弯毫不留情的戳破。 十公主到底脸皮还是有些薄的,当即脸就红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她要放大招 云伊走时,叶弯弯不放心,还是让白荷送她到宫门。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以十公主在宫中的宠爱,难免会有人对她不利,这一点叶弯弯帮她想到了。 为了避免明世子看出端倪来,叶弯弯今晚没再像往常那样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外头,她手里捧着今天买来的话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宗政烨看着她盘着腿坐着,嘴角时不时的弯起,像是书中有逗笑人的地方。 叶弯弯看得正出神,连宗政烨来到她跟前,她都没察觉到。 直到明世子上半身倾过来,挡住了她面前大片的光,她才抬起头来。 明世子整张脸几乎都贴了过来,叶弯弯吓得往后仰去,她拍了拍胸脯,“你靠这么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宗政烨幽幽盯了她眼,随即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话本上,“看的什么书?” “没什么,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叶弯弯嘿嘿一笑,下意识的想要把书合上,结果明世子速度比她快,待她反应过来,话本早已易了主。 叶弯弯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上下打量一般,她眼角飘去,见明世子突然沉下来的脸色。 她不动声色的,轻手轻脚的下了椅子,连鞋都没穿,猫着身子往内室走去。 “今天出去就为了买这些不入流的话本?” 听着明世子这肯定的语气,叶弯弯往前的步子一顿,打算不做理会,纤腰一紧,随着力道收紧,她已经被明世子抱在怀中。 “不是,绝对不是。”叶弯弯脚离地,侧头看向明世子摇头否认。 她说的是实话,同十公主出去的目的就是想听关于叶年睡猪传言的版本,谁知说书先生不给力,尔后又听有这种话本买,心一痒,才买的。 “这种东西买了几本?”宗政烨也不在意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叶弯弯眼睛咕噜噜一转,自己要是全盘招供,等下明世子绝对要全部没收了,她干笑两声,“一本,就一本。” “只是一本,本世子要是搜出不只一本,惩罚是不是由本世子说了算。”宗政烨下巴搁在她肩头,低沉魅惑的嗓音,酥得叶弯弯骨头都软了。 叶弯弯在心底暗骂了句,死人妖,却也没胆子和明世子叫嚣。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本。” 实际上她买了五本,一本半路扔给云水萝,心想得给自己留一本,不能白白给明世子拿去当废纸扔了,那得多可惜。 明世子又道:“实话?” 叶弯弯连连点头,“我可没说过假话。”她呵呵一笑,又补充了句,“当然是在你面前没说过假话。” 她的小心思早就被宗政烨给看出来了,“要是假的,本世子只有一个条件,而你也得答应。” 叶弯弯梗了梗脖子,“凭什么要答应你一个条件,要是你要我做偷鸡摸狗的事,我可不干。” “就算是做偷鸡摸狗的事,你也做得了才行。”那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不看好的语气。 叶弯弯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学好一身好本事,就算是飞檐走壁,或者上天入地自己都拿手,看明世子还敢不敢小瞧自己。 “答应就答应,你自己说的,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宗政烨冷哼一声,欲放她下地,见她鞋袜未着,他拧了拧眉,把人抱到椅子上。 叶弯弯脚沾椅子,忙坐下来穿鞋,想借口上厕所时,偷偷溜去找白荷,告诉她帮自己保密。 这头明世子速度更快,只听他朝外喊了声白荷。 闻声赶来的白荷,恭敬的对着两人行了礼。 宗政烨把从叶弯弯手里夺来的书,重重的往桌上一扔,“这种书世子妃到底买了几本?” 叶弯弯当即就慌神了,连连对着白荷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白荷连瞧都不瞧她这边一眼。 她忙轻咳几声,彼时宗政烨也出声了,成功的抢了白荷的注意力。 白荷面无表情的道:“统共五本,但出意外,其中一本扔了。” 至于扔的那本,宗政烨并不打算追究,他一摆手,白荷会意便退了下去,这回倒还很有眼力的给两人关了门。 宗政烨眸光一转,对上叶弯弯亮晶晶的黑眸,“若本世子记得没错,你刚才说的是三本。” 口说无凭,又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叶弯弯才不怕他,索性耍赖,“是吗?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四本,你肯定是听错了。” 她的回答在明世子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恼,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叶弯弯斜眼看他,总觉得明世子这神色太过于淡定,反而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干嘛?”她坐着没动,屁股跟长钉子似的。 宗政烨对她勾手指,再次重复,“过来。” 他越是这样,叶弯弯就越觉得有鬼,她定定的看着明世子,死活都不动。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我听得到。”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必先发制人。 “你真的要本世子亲自过去?”宗政烨眯着眼看她。 叶弯弯咽了口唾沫,还是很识相的妥协,“你不过来,我过去行了吧。” 她刚在宗政烨面前站定,明世子便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让自己跌坐在他双腿上。 叶弯弯两眼一瞪,明世子这是想闹哪样?难不成想用美男计? 宗政烨圈紧怀中的女人,属于她身上的清香窜入鼻息,很是好闻,他贪婪的享受这种味道。 不知是激动,还是咋的,叶弯弯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到底想干干……干嘛?” 说完,叶弯弯很想给自己两嘴巴子,他们做这种亲密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尽管两人没突破最后一层,但明世子可没少吃自己豆腐,可以说是吃起来毫不手软。 明世子要说的话,令叶弯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本世子倒是想干,可惜不是时候。” 叶弯弯定了定神,打算和明世子说一说关于同房的大事。 经过再三考虑,腹稿也打了不少,叶弯弯终于开口了,“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宗政烨将她的小手拿在掌中把玩,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得到应许,她言辞恳切的道:“你还未到弱冠,我也不过是刚过及笄不久,我们都还年轻,这同房的事,我们还是先往后挪一挪,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弯弯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他慵懒的道:“在我这个年纪还没通房的,放眼这个凉云国,恐怕已经找不出第二人了,你已经很幸运了,能成为我第一个女人,你还不乐意吗?” 乐意你大爷啊乐意,搞得她很稀罕一样,老娘就是不稀罕。 叶弯弯垂眸,盯着他的手看,一个男人的手怎么能长得这般好看呢,修长如玉,真是令她羡慕。 她愣愣出神,得不到回应的宗政烨轻捏了她的手心,“别忘了你刚才说的,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唇瓣刚动,明世子一眼看穿,立马又添了句,“你刚才可是竖了三根手指,否认也没用。” 叶弯弯扁了扁嘴,只好道:“行行行,答应你行了吧。” 搞得跟追在她屁股要糖的小孩子一样,非得要自己答应。 宗政烨直接把她打横抱进了内室,把人轻放在床上,给她拉好薄被,转身走了出去。 反正话本也要被没收了,在他没开口跟自己要之前,她得看完。 当然,她更希望明世子能忘了这件事。 尔后,明世子回来,也跟着爬床睡觉。 有一只燥热的大手,钻进衣角摸到她的小腹上,叶弯弯大惊,欲挣扎,却徒然发现那只手只是贴在那,并没没有别的动静。 她转过头,见男人半侧身体,神色淡淡的,柔声道:“怎么样?暖吗?” 这乌龙闹大了,明世子对自己来大姨妈这事可上心了。 “还好,还好。”叶弯弯真担心,要是自己说不好,明世子会不会拧她肚子上的肉。 什么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 叶弯弯本就不困,况且此时明世子还把手掌贴在她小腹,睡意更是一点也无。 “你母妃怎么不和你一起住在府上呢?” 叶弯弯记忆犹新,她和明世子同床共枕不到一个时辰,明世子便半路溜了。 那时候是去见他母妃,赶不回来,两人在山上留宿了一晚。 话说,她嫁给宗政烨,连凉王妃,也就是自己的婆婆,一面都没见着。 说来也奇怪,这凉王妃好好的,怎么就带发修行了呢?即便是丈夫死了,不是还有儿子吗?有宗政烨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她竟然也舍得,换做自己肯定舍不得。 旁边的明世子没理睬她,叶弯弯才不会认为他睡着了呢? 在她问出这话时,那只贴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一僵,继而便没了动静。 “你别装睡,我知道你还没睡。” 明世子依旧不吭声。 叶弯弯不依不挠,她继续道:“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交换秘密如何?” 明世子依然保持沉默。 精神十足的叶弯弯很有耐心,抛出了诱饵,“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亲你一下,嘴巴哦。” 他娘的,自己都打算出卖色相了,明世子再不吭声,她就要做出更过分的事来,看他怎么招架得住。 第一百二十二章.口水喷到我了 想不到明世子是个有故事的人,算了,他不说自己还能逼他不成。 叶弯弯自认为自己身上没啥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喜欢强迫人。 把那只贴在小腹上的手抽出来,没好气的说:“继续做你安静的美男子吧。” 实际上,宗政烨对她问的问题不做理会,叶弯弯心里还是有点赌气的,不是说夫妻两一条心,可他们这对夫妻,好像从没一条心过。 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全他娘的是骗人的。 叶弯弯气呼呼的侧过身,不再理明世子。 正如她所想的,宗政烨并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盯着上方,却陷入了沉思。 叶弯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买的话本全都被明世子给缴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明世子竟然知道自己把东西藏哪个角落。 明世子这般厉害,改明儿就叫神世子算了。 她私底下认为,明世子虽然是明面上收了自己的东西,但肯定是偷偷看了。 她可还记得明世子还看过类似春宫图的书来着,这种话本,想必明世子更是爱不释手呢。 没了话本,叶弯弯也不会闲着无聊,她现在每天都和白荷学一套新剑法,然后反复练习。 可今早将军府来了人,说是大夫人病倒了,虽然没有要死要活的说一定要见她,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娘,不去总归不好。 叶弯弯随便把自己收拾一番,管家又备好了马车,领着清莹就出了门。 白荷自然是不敢落下,她可是负责叶弯弯安全的人。 路程也不算远,凉王府到将军府的距离,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叶弯弯到时,恰好见到叶晶,两人算是同步,正所谓不是冤家不对头。 看见叶弯弯,叶晶似笑非笑,“三妹也来了。” 叶弯弯满是认真的道:“怎么能不来呢,听说大娘病重,要是不小心闭眼就去了,那我可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不是吗?” 叶晶被她说的话气得跳起来,看向叶弯弯,一副欲把她生吞活剥似的,咬牙狠狠的骂道;“你竟然敢诅咒母亲死,我娘待你不薄,如今不过是生了场病,你就迫不及待想要她死,你好狠的心。” 相比于她的愤怒和急躁,叶弯弯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笑着道:“大娘确实待我不薄,任由你们欺负我,不但不做阻止,还袖手旁观,要不是我命硬,现在可能都变成黄土了。” 叶晶脸色变了变,开始心虚了。她瞪了叶弯弯一眼,转身先进了将军府。 别以为这次托人去凉王府说大夫人病重不是她的主意,此番过来定是想给她难堪,只不过她们想得也太美了。 “走吧,我们也去瞧瞧这大娘到底病重还能起床吗?” 还在愣神的清莹忙不迭紧跟而上。 叶晶发现叶弯弯自从跟变了个人之后,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牙尖嘴利,连她说的话,自己一句都顶不回去。 她比叶弯弯率先进了屋内,对着李莲香毫不压低声音的道:“娘,那个小贱人来了。” 李莲香只是神色有点憔悴罢了,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 她问过叶年,他说在晕过去之前,见到的最后两人就是十公主和叶弯弯,且这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不管是不是她们,李莲香都会把这笔账算到叶弯弯头上,除了她,没人再与自己的儿子交恶。 就算是知道有十公主参入其中,她也不敢动十公主,但叶弯弯她还是敢的。 在凉王府她是世子妃,可回了将军府,自己还是她大娘,而她也还是得叫自己一声大娘,这一点李莲香可是胸有成竹。 况且现在的叶弯弯,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们随意拿捏,玩弄的小丫头了,她长大了,也开始反击了。 自己要是不树立树立自己的形象,恐怕今后这丫头都要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叶弯弯装作没听见叶晶的话,她一进门,就见她们母女俩坐在一块,甚是惊讶的道:“原来大娘还能坐起身来,大姐刚才可是跟我说您病重得紧,估摸着要走了呢。” 她像是意识自己说错了一般,收了嘴,面色带着几分的歉意,“我嘴快,又不会说讨人欢喜的话,大娘不要介意才好。” 李莲香呼吸沉重了几分,显然是被她气的。 她强压下心头怒气,尽量表现得心平气和些,“不过是小病罢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可知道,今日我找过你过来,所为何事?” 叶弯弯摇头,“不知。”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想为你那宝贝的草包儿子出头罢了。 叶晶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不知?叶弯弯你就别装了,你把我哥哥扔进猪圈里,害得他成了整个凉云国人的笑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还有脸在这装。” 她扶着李莲香下了床。 脸这种东西,在古代能当饭吃吗?答案显而易见。 叶弯弯面不改色,依旧浅浅一笑,“你说是我做的,有证据吗?有就拿出来,没有就给别乱嚼舌根。”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叶弯弯,你竟然敢做,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要是有证据,自己都直接告诉爹了,让爹直接对她家法侍候,还用得着在这里和她废唇舌吗? 叶弯弯极为无奈的耸肩,“大姐什么时候变得头脑不清了,连男女都认不出来了吗?我不是什么男子汉,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女子罢了。” 李莲香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好一张利嘴,我倒想知道你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能生出这般恬不知耻的女儿来。” “你要是想认识她,恐怕要到地底下,毕竟我娘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吧。” 能吵架的千万别动手,诸葛亮仅凭三寸不烂之舌都能把人气得直接吐血倒下,自己口才虽不能媲美半分,但总归还有点的。 果不其然,李莲被气得连话都不出,胸口不断的起伏。 说不过别人,剩下的只有瞪眼干生气的份了。 叶弯弯继续火上浇油,“大娘,您也别生气啊,要是不高兴,您就直接说啊,别憋着,这样反而对身子不好,要是憋出个好歹来,这可不行。” 叶晶一面忙着给李莲香顺气,一面呵斥她,“叶弯弯,这是你对娘说话的态度吗?” 叶弯弯背抵身后的柱子,姿态悠闲,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你们找过我过来想干什么?难不成就想为了看你们母女俩上演苦情戏?” 叶晶看不得她这模样,当下疾步来到叶弯弯跟前,对上她的眼,“别以为明世子现在宠着你,你就可以这般嚣张,我等着你失宠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叶弯弯却淡定的抹了下脸,很是无奈的道:“说话就说话,我耳朵没聋,还能听得见,你不用靠着这么近,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屋内的人听,想笑又不敢笑,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要是敢破功,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一顿板子了。 一侧的清莹忍了忍,终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 叶晶被气得脸色铁青,怒骂道:“笑什么笑,再笑每人拖出杖打三十大板。” 一时间,没人再敢吭声。 叶弯弯觉得这两人是闲着吃饱没事做,才会把自己找过来,给她们一通气受。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做的,可又拿不出证据来,还是说你们喜欢冤枉别人。”她顿了顿,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这次总归是没冤枉错人,这件是我做的。” “我一定会告诉老爷,让他给你惩戒,你这个做妹妹的,竟然出手陷害自己的哥哥,你还有没有人性。”原本已经坐在那干喘气的李莲香,此时像是抓到了她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一般,抬手指着她,连说话口气都十足。 “你终于承认了。”与叶弯弯最近的叶晶当即抓住她的手,把她往门口拉去,“走,跟我去见爹,我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白荷想要上前帮忙,却见叶弯弯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好退下。 “真的要去见爹吗?你保证不会后悔?”叶弯弯半点慌乱也无。 既然她敢亲口承认,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叶晶猛地停下来,眼里带着询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弯弯不答,反而是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轻声道:“放手。” 言简意赅,却是不容置喙,叶晶看了她几眼,见她神色自若,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还是松了手。 “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十公主,至于你们到底对十公主动了什么歪心思,你们心知肚明。”叶弯弯目光扫落在李莲香脸上,对方不敢直视自己,眼神闪躲。 这种馊主意,恐怕也就李莲香这种人能想得出来,可她也不看叶年是什么货色,光长脑子,里面装的是水,当摆设罢了。 叶晶又想起在自己出嫁的前几天,自己母亲在叶年耳朵低语,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走吧,只不过再见爹之前,我想还是把十公主请来比较好,毕竟人多热闹嘛,而且十公主是更有发言权的人。”叶弯弯又幽幽来句。 “等等。”李莲香急忙喊住她,“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能证明是你做的。” 这件事要是捅出去,圣上必定大怒,且不说这十公主是最得皇上宠爱的,但凭自己儿子做的事,就算是砍十个脑袋,恐怕也难消圣怒。 叶弯弯一笑,‘好意’提醒,“大娘,今后还是先查明真相得好,免得冤枉了别人。” 李莲香吃了哑巴亏,没再说话。 叶晶狠狠瞪了她一眼。 叶弯弯无语,外加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有些人就是喜欢瞪别人,自以为很有杀伤力,其实她看到的只不过全是眼白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被发现了 叶弯弯并没有马上走,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顺便看看自己的父亲,却意外得知叶正有事出门了。 想到十公主,叶弯弯还是去找了叶白,想探探她这个大哥到底对云伊到底有没有想法。 好在叶白没出门,她进去时,门口的小厮想要通报,被她抬手制止了。 “大哥,一个人练岂不无聊,你我切磋切磋,如何?”她转身拔剑,飞身上前,稳稳落在叶白几步开外。 叶白一愣,眼中难掩的震惊,“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一身本事?” 在他看来,叶弯弯能恢复正常人的头脑,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指望她能练得一身好本事。 叶弯弯挑眉,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我可是练武奇才,只要有人教,我都能学以致用,怎么样?” 叶白满是欣慰,笑道:“那就让大哥看看丫头的本事吧,大哥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必手下留情,尽管拿出你的功底便是了。” 这丫头说话的口气,还蛮狂傲的。 两人身影在空中交缠,刀刃相碰磨出的火花。 还没过到十招,叶弯弯已经开始渐渐落于下风,可她又不是服输的人,忽而灵光一闪,剑尖直取叶白面门,后者拿剑去挡。 紧要关头,叶弯弯手腕一翻,剑尖一收,偏了方向,转攻他下盘。 叶白轻笑,这丫头倒学会算计人了,战场上兵不厌诈,这招倒是使得不错。他朝后一个帅气的凌空翻,然后落于地面。 叶弯弯俏皮一笑,“这招叫声东击西。” “你这丫头,鬼主意倒是挺多。”叶白只是一笑,父亲还在担心这丫头会遇到危险时,不懂得如何应对呢? 如今看来,她这点本事,保护自己还是勉强可以的。 叶弯弯收回剑,又交给一旁的白荷,“人在江湖混,武功不能自救时,起码也得有张三寸不烂之舌,不然寸步难行。” 叶白亦是收剑入鞘,“今天怎么过来了?” 叶弯弯跟在他后面,一同进了屋,随口说道:“大娘有事找我,我就过来看看,顺道过来看看你和爹。” 他一愣,“大娘找你做什么?” 李莲香并不待见叶弯弯,这点叶白比谁都清楚。 期间,有小厮端茶上来。 “想帮她那宝贝儿子出头,可惜她找错人了。”叶弯弯突然嘿嘿一笑,“暂且跳过这事,我来就是想问你件事?” 听了她前头的话,叶白好看的眉皱了皱,估计和叶年那个传言有关,他点头,“说吧?” “大哥,你觉得十公主这人怎么样?”说这话时,叶弯弯盯着他的脸看。 好端端的怎么就问起十公主来?但叶白还是模棱两可的给了两字,“还好。” “什么叫还好,这样吧,你到底对十公主有没有意思?”叶弯弯贼贼一笑,“人家可是心仪你很久了,可以说是非君不嫁呢。” 叶白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不答反道:“你什么时候还当起红娘来了?” 他记得丫头和十公主关系还没好到能帮忙说话的地方,怎么就两天就变了似的。 “十公主找我找得可勤快了,为的就是能钓到你这条大鱼,我只是鱼饵罢了。”叶弯弯看着叶白的目光有几丝的耐人寻味,“大哥,我觉得公主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若是喜欢她,我这个做妹妹的,不介意帮你们牵线。” 叶白轻笑,怡兄长的口吻道:“你有空还不如练练武,尽管这些有的没的事。” 叶弯弯砸了咂嘴,总感觉她这个大哥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说了半天,自己都弄不清他到底对云伊有没有意思。 算了,大哥不愿说,那得看十公主的造化了,她可不想乱点鸳鸯谱。 叶弯弯又和他闲聊了一会,得知叶正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她便率先离开了。 一想到叶弯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叶晶便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口咬死她,“娘,叶弯弯算是抓住我们的把柄,以后她会不会拿这个把柄来威胁我们?” 李莲香眸中满是杀意,咬牙恨恨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威胁到我们,叶弯弯,我迟早会除了她。” 叶晶还是不免担忧起来,“可她是世子妃,我们该怎么下手,除非是神不知鬼不觉,最好是能把她引出凉王府,不然我们是没有机会下手的。” 李莲香冷笑,“不但要引出凉王府,还要引出城都郊外,不然也杀不了她。” 当了世子妃又怎样,得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 凡是阻挡我儿女辉煌前程的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叶晶抓住她的手,急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 这世上还没有用钱买不通的杀手,如果有那也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 回去的路上,叶弯弯无意间拉开车帘,瞧见的是胭脂楼,原想着进去逛一圈,可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打扮,便没了兴趣。 这胭脂楼,云霄可熟悉多,不如改日她央他带自己一道,岂不是更好。 回到府中,竟见到云霄那厮正缠着自己的男人。 没毛病,明世子可不正是自己的男人吗? “王爷不去胭脂楼看你的七月姑娘,跑来我府上缠着明世子做什么?莫不是被明世子的美貌给吸引了?也难怪,明世子可是个标准的美人呢?”说完,叶弯弯大笑了起来。 宗政烨想插死她。 云霄脸都黑了,脸一垮,无精打采的道:“听说辽幽国使节来访,这回来的是太子越泽,父皇命我前去迎接,万不得怠慢了去。”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去,可皇上说了,众多皇子中就属他一人最悠闲,是以便派点事给他做。 无奈之下,他便跑来找宗政烨,打算让明世子出面。 叶弯弯才不关心,到底是谁去接使节,她两眼亮晶晶的,颇有兴趣的道:“这辽幽国太子长得如何,他们好像是擅长马上功夫,也不知到时候来个小节目之类的,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说实话,叶弯弯还是对这种草原上的英雄,还是相当的敬佩的。在电视上看的马上功夫,幕后花絮看了,只能用不忍直视形容。 叶弯弯正浮想联翩之际,之际胳膊被人拧了把,她一惊,见明世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的不悦。 看他还没看够吗?竟然还捎想外头的男人。对于这一点,宗政烨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世子给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的解释,“接待使节的宫宴,想必他们会提出一些问题,或者要求举行一些摔跤比赛的。至于会不会有你想看到的,这就很难说了。” 叶弯弯兴致缺缺,不管是提问题,还是摔跤,她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看那么他们马上射箭,那一定很威武,想想都激动。 “既然皇上对你委以重任,你就好好干的,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明世子是铁了心,不想和帮云霄。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云霄懒得应付,宗政烨更甚。 “那啥宫宴,我应该不用去吧,毕竟没我什么事。”那种臭美显摆的宫宴,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打算去了。 被明世子拒绝的云霄,突然呵呵一笑,“想得美,父皇说了,需带家眷,而你又是明世子的正妻,不去也得去。” “去吧,反正不管问问题,还是摔跤,都没你的份。”明世子一本正经的一一道来,“问的问题向来都是刁钻古怪的,就你这脑袋,恐怕还答不上来。论摔跤,那更不用说了,你连队都排不上。” 被明世子一副“你智商不行的”的表情,给气得狠狠咽下一口老血的叶弯弯,恨不得给眼前这厮不给自己面子,拆她台的明世子踹上一脚。 其实,她更喜欢扑上去,在明世子脸上狠狠咬下一口。 既能占便宜,还能解气,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这是多么好的事。 看着叶弯弯被这憋屈的模样,云霄很解气,还随声附和,“明世子说得对。” 叶弯弯扯了扯嘴角,“王爷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希望你在接待使节的时候,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云霄赶紧闭嘴,自己的事还没办好呢,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 叶弯弯没来大姨妈的事,还是被明世子发现了,事情是这样的。 这晚,叶弯弯沐浴时,清莹给她准备换洗的衣服,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明世子,手上的衣服便哗啦啦落了地。 清莹对明世子还是很怕,吓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明世子只淡淡道了声“无碍。” 清莹手脚麻利的收拾衣服。 宗政烨只不过是随意一瞧,继而剑眉拧了拧,随口一说:“少拿了样东西。” 清莹一愣,再仔细看了眼地面,一时茫然无比,她再度翻了翻手上的衣服,分外觉得明世子这话有毛病。 她老实道:“奴婢全都准备齐了。” 明世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尽量表现得不尴尬些,“月事布没拿。” “月事布?”清莹低喃一声,随即摇了摇头,“世子妃没来月事,自然是用不到了。” 宗政烨两眼眯起,不确定的道:“世子妃没来月事?你确定?” 清莹忙不迭点头,“奴婢确定。” 好啊,竟敢明目张胆糊弄他,这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呢? “衣服。” 清莹一时反应不过来,“啊”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衣服递到了明世子手中。 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明世子进了屋,然后关上门,世子妃好像还在里头沐浴呢。 世子妃竟然谎称自己来月事,难道是不想和明世子同房? 思及此,清莹被吓到了,那自己岂不是帮了倒忙。 第一百二十四章.明世子终于得吃肉了 叶弯弯哪里想得到,清莹的口无遮拦出卖了自己,此时还洗得正欢呢。 听得外头一道轻轻开门的“吱呀”声,她以为是清莹,并不作他想。 宗政烨步履轻盈的走进去,隔着一扇屏风,他还能看得见她露在浴桶上方的纤细脖颈。 “过来,帮我擦擦背。” 叶弯弯眼皮抬都不抬,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宗政烨,只是习惯性的喊着。 以前她洗澡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侍候,但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宗政烨站在一步开外,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悠然道:“胆子倒是挺大的,连本世子都敢使唤。” 叶弯弯瞬间就懵了,这声音不正是明世子吗?可是这厮怎会在这时候出现? 她循声看去,见明世子也在看着自己,她想大喊流/氓,可转而一想,他们是夫妻,喊流/氓有个屁用,就算是喊非礼,恐怕也没人敢破门而入,所以她还是省省吧。 叶弯弯下意识的抬手遮了遮,几乎没多大的胸,结果换来了明世子一记不屑的眼神。 宗政烨把她衣服放在边上,行至她浴桶边上,然后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好像有事瞒着本世子?” 以宗政烨这个角度,看下去,几乎能把她看得光光的,出了某处。 她肤色莹白,晶莹的水珠衬着她肌肤胜雪。 叶弯弯就算脸再厚,也不可能被人这般情形下观看,还能保持面不红,心不跳的地步,至少还没修炼到那种境界。 现在她只想泼明世子一脸的水。 “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没看到我在洗澡吗?”叶弯弯发现自己说话都有几丝结巴了。 她一动不动,但一对眼珠子直直盯着明世子,防止他有下一步的举动。 宗政烨似乎耐心十足,没得她的回答,他双手张开,并撑在浴桶的边沿上,再次道:“你有事瞒着本世子?” 叶弯弯一个激灵,赶紧摇头,“没有。” 明世子看似悠闲的勾起她一缕发丝,状似无意的道:“真的没有?” 叶弯弯使劲摇头,依旧重复,“真的没有。” 然后她看见明世子盯着浴桶看,漫不经心的来了句,“你没来月事,这事你怎么说?” 叶弯弯脑袋轰然作响,他娘的,明世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没来大姨妈?难不成他有透视眼不成? 可自己说的谎,怎么也得圆回来。 她呵呵一笑,“来得快,去得也快。” “哦?”明世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修长的玉指在水面上轻轻撩拨两下,漾开一圈圈的小波纹,晃得叶弯弯有点痒,“若本世子记得没错的话,你可是说要七八天的,而你却连四天都没到。” 对于这明世子这番话,叶弯弯另有一套说辞,她面不改色的道:“有的东西很难控制的,打个比方,你明明很想拉屎,可偏偏上茅厕时只放了一个屁,就这么简单。” 宗政烨听她这粗鄙的话,脸色都黑得比锅底的颜色更深了几分。 叶弯弯不敢看他,朝外指了指,“麻烦行个方便,我要换个衣服。” 明世子恍若未闻,甚至纹丝不动,那撑在浴桶边沿的指关节很好看,叶弯弯垂眸,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叶弯弯并不知道明世子到底想做什么?他不搭理她,也不说话。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说着叶弯弯就去掰他抓在浴桶边沿上的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前面的春/光有没有乍现。 别说前面的春/光,要是她直接当着明世子的面换衣服,那可算是光溜溜的。 “急什么,本世子还想和你洗鸳鸯浴呢!”宗政烨手腕一翻,扣住她的手腕,并借力道微微用力,把她扯了过来。 鸳鸯浴?去你的大爷的鸳鸯浴! 被气得无可奈何的叶弯弯一掌拍在水面上,水花四溅,却洒了她满面。 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想抬手去擦,奈何手却被明世子扣住,根本动不得。 叶弯弯开口大骂:“我日你大爷的,再不放手,看老娘不咬死你。” 虽听不懂她前面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宗政烨明白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嗤笑一声:“想咬本世子,只要你牙够利,尽管咬。” 士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叶弯弯已经顾不得礼义廉耻的,一个蹦跳,直接跳到明世子的怀中,张嘴就去咬他。 突如其来的冲劲,宗政烨毫无防备,步子不稳,朝后踉跄几步,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抱住怀中的女人,以防她跌落,细腻的肌肤,触手难移。 原本叶弯弯是对着他脖子咬的,谁知明世子由于惯性往前了几步,她便咬偏了,直接咬在他的下巴处。 这就尴尬了,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明世子这便宜占大了。 宗政烨眸中促狭一笑,像是捡到了多大的宝贝一样,“想不到你比世子还心急,没关系,慢慢长夜,我们有的是时间。” 叶弯弯处于这种状态,算是进退两难,她现在可是光溜溜的,她宁愿保持这种现状,也不想明世子看一丝不挂的自己。 她没敢直视明世子,而是垂着头,尽量保持语气平稳些,好有点气势,“你这是打算睡我吗?” 什么叫打算睡她,这叫行夫妻之礼,换另一种说法是,这是迟来的洞房。 只不过明世子不打算和她纠结,而是道:“怎么?还没做好准备?” 叶弯弯咽了咽口水,“我要是说没准备好呢,你是不是就打算再推辞几天啊?” 宗政烨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你说呢!” 叶弯弯白他一眼,既然如此,还问个毛。 叶弯弯想着,这时候明世子应该抱着她到床边,然后把自己轻轻的放在床上,再然后他们就开始那啥。 实际上,明世子要做的,和她自行脑补实在是差太多了。 她背后那只手来回滑动,叶弯弯吃痒,身子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 宗政烨却突然低下头,然后准确无误的咬住她的唇瓣,尔后入/侵。 叶弯弯眼睛不由得瞪圆了几分,她忽然怀疑,明世子肯定是这方面的老手,连云霄这厮都经常去胭脂楼,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明世子还能白几分,恐怕已经很黑了。 她出神再到回神,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在床上,而自己已经被明世子压在身下了。 这倒好,明世子不用费事给自己脱衣服了,多简单省事。 趁宗政烨沿着她下巴往下亲,吻到锁骨处时,叶弯弯终于得以开口了,“我有个要求。” 明世子动作不改,含糊有沙哑的,应了声,“嗯?” 叶弯弯抓着他的肩膀,“我要在上面,不然我不干。” 宗政烨动作顿住,抬头看她,却是勾魂一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个女人反了,还想在他上面,亏她想得出来。 “你要是不让我在上面,我就不配合。”叶弯弯说着,两腿交叠,做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来。 宗政烨估摸着她是看了那些个话本得知的,“哪学来的,竟看些不正经的书。” 都到这地步,谁他娘还矫情,叶弯弯干脆厚着脸皮,“你管我,你到底让不让,吃肉还是吃素,你自己拿主意。” 最后,明世子拗不过她,又想吃肉,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她在上面。 叶弯弯帮着他解腰带,可这古代的衣服复杂,她根本就没摸过,她解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明世子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最后还是明世子亲自脱的衣服。 叶弯弯看直了眼,明世子果真是好身材,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叶弯弯心满意足的占尽明世子的便宜,摸了把明世子的大胸,捏了把明世子的窄腰,其实她还想咬一口明世子结实的肌理,可怕自己下口太狠,没敢动嘴。 彼时,叶弯弯和宗政烨两人已然坦诚相对,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亏了。 叶弯弯看着他,“我觉得我们还是喝点酒,好壮壮胆,我现在还是有点小紧张。” 再喝酒,天就亮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什么也比不得现在的好时机。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现在也该论到本世子了。” 话落,叶弯弯已经被他给扑倒,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沦陷吧。 若是换做刚成亲那会,叶弯弯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可是两人相处久了,明世子对她的好,她可是看在眼里。 她对宗政烨有种莫名的喜欢,这才不排斥他,更不排斥他对自己做这般亲密的事。 她想,这种或许是喜欢吧?又或者这种感觉比喜欢更多一点,但还不至于是爱。 叶弯弯圈住他的脖子,紧张得脚趾头都弯了起来,这种事听说很奇妙,至于是不是,她没亲身经历过,她还不知道。 男人微凉的指在她那处来回抽/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那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男人的唇仍贴在她的唇上,她很紧张,还有些激动,不知是怎的,她有一丝丝的害怕。 当明世子抽出他那修长好看的指时,他眉目如画,凤眸里满是柔情,在进去之前,他附在她耳边,低低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叶弯弯捧着他的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神情,她依稀记得,她说:“我怕,轻点。” 宗政烨用微哑着声音,回了她一个简单无比的字。 “嗯。” 叶弯弯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了,可明世子真正进去的时候,她还是疼得泪洒当场,她想尖叫,可明世子却像是知晓她的意图一般,及时封住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只要你想要 叶弯弯推搡着宗政烨,他娘的,说好的轻点呢?竟然骗她,男人的话真不能信,特别是在床上说的话。 那简直是跟脱裤子放屁没什么两样,纯属说空话。 她气极,恼极,狠狠的咬破了明世子的唇瓣。 一不做二不休,疼也不能是她一个疼,那自己岂不是很吃亏。 宗政烨闷哼一声,却也不恼,脑子里闪过的是云霄说的话,他说:“男女情爱这种事,个中的美妙,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番滋味。如坠仙境,漫步云端,飘飘欲仙,这几个词语也无法诠释得出来。” 如今看来,这话委实不假。 叶弯弯额头冷汗直冒,抬手忽的一巴掌直接打在明世子的肩膀上,咬牙道:“够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巴掌力道不小,随着声落,宗政烨的肩膀赫然浮现手指印,一根不落。 可这点疼不过是给明世子挠痒痒,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旁的地方,可没空和她计较。 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的明世子,初尝水鱼之欢,那种舒服的感觉,他难以自拔,哪里舍得就这么放过她。 宗政烨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下,竟然开始不要脸起来,他说:“娘子,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你要是累了,不想动,那也没关系,换我来。” 叶弯弯只想吐他一脸的口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明世子在自己身体深处来回律动,一下一下的,不深不浅的,她想挣扎,却徒然发现没了力气,索性就由他去了。 叶弯弯想,看来她还得堤防这明世子,不然他每晚都来一场小儿不宜的激动人心的画面,自己岂不是吃不消,似乎分房睡,还是比较保险的。 叶弯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竟然一夜无梦。 破天荒的,明世子竟然睡懒觉,没去上朝。 管家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自己的确没瞧见明世子出门去上朝。管家抬头望天,看看今天会不会下红雨。 在管家活着的大半生里,从未见过宗政烨懒过懒觉,他作息有规律,就算是晚睡,翌日依旧能在那个时间段醒来,绝不拖半刻钟。 如今不但睡懒觉,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怀疑自家的世子是个假世子。 睡到自然醒的叶弯弯睁眸,然后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枕在明世子的胸口上睡,而他的手穿过她颈下,从后头环住她的肩膀。 现在两人都是一丝不挂的,肌肤相触,那种浑身触电的感觉,还依稀存在。 想到昨晚明世子的恶劣行径,叶弯弯就恨得牙痒痒的,抬脚就想把这厮踹下床去,可经过昨晚那一战,某处地方有点疼,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宗政烨用引以为傲的长腿压住她不安份的腿,眼角眉梢尽是笑,“想谋杀亲夫不成?” 叶弯弯觉得很饿,她没力气对付明世子这厮不要脸的,她干脆不动,郑重其事的道:“明世子,跟你商量件事?” 明世子春光满面,心情从未有过的爽快,修长的指灵活的穿过她的长发,很难得的没再惜字如金,“娘子尽管说,夫君洗耳恭听便是。” 瞧瞧,明世子这称呼,这愉悦的语气,叶弯弯听了很想打人。 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打算先探探明世子的意思,“不知明世子对这男女欢爱有何看法?” 明世子自以为给出很中肯的答案,“感觉还不错。” 不错?那意思是明世子不排斥,她咬了咬牙,“那明世子认为这种事,几天来一次好?” 宗政烨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指上,状似无意的道:“只要你喜欢,天天来都没问题。” 叶弯弯脸莫名的发烫,天天来,亏他想得出来,自己可没那想法,她轻咳一声,好掩饰自己一丝丝的尴尬,“我觉得吧,这种事你情我愿比较好,再说做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适度运动,一个月四次,这样就很好。” “一个月四次,本世子没听错?”把玩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宗政烨突然邪笑,盯着她看,随即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本世子怎么觉得一天四次,这样比较合适呢!” 明世子低沉且醇厚撩人的嗓音,那暧/昧至极的语气。 叶弯弯脸直接红到了脚趾跟,她把头埋在枕头下,不想再和明世子说话。 被明世子这么一闹,两人又耽搁很久,叶弯弯索性赖在床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她脖子上还残留着昨晚明世子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吻/痕,而现在又逢夏天,她穿的薄纱遮得住锁骨上的,却遮不住脖颈上的。 清莹进到内室送饭时,顾忌明世子在场,没敢直勾勾的盯着叶弯弯看,更不敢和她说话,准备好饭菜之后,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两人洗漱完毕,便开始用餐。 明世子有洁癖,可遇上叶弯弯这懒货之后,做了稍微的改变。 换做以前,吃饭的地方就是吃饭,睡觉的地方就是睡觉,根本不允许颠倒,可现在明世子竟然特许了。 叶弯弯说什么也不愿出去吃,她宁愿饿死也不出去,没法子,明世子只好妥协,让人把饭拿到内室。 叶弯弯神色恹恹的坐在床上,不想下床,她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全是饿的缘故。 宗政烨把她抱到腿上,从后头拥着她,“一顿不吃就饿成这样,要是两顿不吃,岂不是直接饿晕了?” 叶弯弯就着明世子递到嘴边的流沙包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下去,没好气的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会饿得没力气吗?做这种事也很累的好不好?” 明世子煞有其事的点头,继而又道:“累的人应该是本世子才对,都是本世子在动。也不知道谁,昨天直嚷嚷着要在上面。” 叶弯弯满脸黑线,明世子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床笫之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还说得理所应当的模样。 “既然累的话,那以后不做也罢。”说完,她狠狠干掉最后一半的包子。 头顶上方,落下明世子略显无奈的语气,“累是累,可本世子偏偏对这种事乐此不疲,你说怎么办才好。” 叶弯弯嘴角狠狠一抽,她说一句,他还真能怼一句,谁给明世子的勇气,梁静茹吗? 且不说他怼自己,简直是自己的克星,怼的话都是极其精辟,她连反驳的话都没有,明世子还真厉害。 说不过他,叶弯弯干脆就不搭理他,现在没有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东西了。 她想吃什么明世子就给她夹什么,根本都不说提前说一声,明世子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她摸得个透彻。 对于明世子这种细心的行为,叶弯弯怀疑他平日里吃饭时,是不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不是在吃饭,不然怎么会知道这般清楚,简直比她亲爹还亲呢。 当然,她只能在心里这么想,要是她敢说:明世子,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亲爹还亲呢? 明世子一定毫不留情,然后狠狠把他手中的这碗饭直接倒扣在自己脸上,所以还是算了吧。 叶弯弯恍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宗政烨把菜送到她嘴边时,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想了想,却是道:“我还没喝避子药,会不会那么巧,一次就中奖了呀。” 宗政烨的口吻没多大的起伏,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他的喜怒,“你不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不想要吗?她没想过,但如果一定要的话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选择要,尽管自己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叶弯弯很认真的点头,语气中肯,“想,可我年纪还很小,听说生出来的孩子脑子不好使,没准我有可能难产死掉。” 这完全不是叶弯弯胡思乱想,十五岁生孩子,她都还没发育全。古代的技术那么落后,要是搞不好为了生个孩子,自己难产死掉,又回不到现代,那得多亏。 宗政烨垂眸,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说个好。 叶弯弯有些慌了,明世子这态度也太平静了,平静得令她有些难以置信,她扭过头,看着认真给自己夹菜的男人,小手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衣服,面容染上几分紧张,低低的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宗政烨无声了叹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孩子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想要,他便如她所愿。 他目光扬落在怀中女人的小手上,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原来她也开始在意自己的感受,这是一件好事。 “我有什么好生气,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孩子先不要,等你想要了再要。” 叶弯弯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要亮几分,她喜形于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宗政烨原想打趣她,但见她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凝着这无辜且黑亮的瞳眸,他的心突然就软了,软得一塌糊涂,要不是顾忌她身体不便,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然后好好疼爱一番。 宗政烨心里这么想,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他颔首触上她的唇,他想要她,很想,很想的那种。 第一百二十六章.好色太子 叶弯弯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明世子,然后从他腿上跳下来,指着他道:“你疯了。” 好端端的吃个饭,他也能精虫上脑,果然是开荤的男人容易冲动。 想到之前刚认识他时,明世子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他那时还是个会害羞的小处男,害羞的时候,耳朵尖还红红的。 两人成亲之后,明世子的本性慢慢的显露出来,时不时的对她揩油,时不时的占她便宜,现在开荤了,更是了不得,竟然还想那啥来着。 宗政烨面色淡然,“本世子怎么就疯了,男人本色。” 叶弯弯闷了一口老血,她决定和明世子摊牌,“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房睡的好。” 明世子手肘撑起脸,看向她,饶有兴趣的道:“可本世子身心健康,暂时没有分房睡的准备。” “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理由。” 不就是要个理由吗?那还不简单,叶弯弯徐徐道:“明世子你正值年少,精力旺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擦抢走火。” 宗政烨懒洋洋的直起腰板,义正言辞的道:“孤男孤女?我们可是夫妻,这个根本不是理由,夫妻理应行夫妻之礼,难道不该吗。” 叶弯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干脆坐在床边,吃得七分饱,剩下的三分,气都气饱了。 “还吃吗?”明世子好意邀请。 叶弯弯别过脸去,不做理会。 宗政烨也不在意,端起另一碗白米饭,就着她吃剩的饭菜继续吃。 明世子既然不嫌弃,他不是自称有洁癖的人吗? 叶弯弯吃惊,两脚不停的来回晃动,她歪头盯着明世子的侧脸瞧,打趣道:“明世子不打算撤下去,再换新的饭菜吗?那可是我吃剩的,上面可能还沾有我的口水。” 她不信宗政烨,听到自己的这番话还能再这般若无其事的再吃下去。 但明世子突然转头看向她,妖孽一笑,天地失色,唇瓣抿开,“你的口水,本世子昨晚吃得还少吗。” 叶弯弯勾起的笑,刹那僵在脸上,是啊,昨晚的确吃得不少。 院子里的清莹,以及白荷,两人听得里头明世子爽朗的笑声,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又别过头去。 清莹隐隐猜得到,可能是明世子吃了肉的缘故,而这块香饽饽的肉,正是自家的小姐。 平日里,清莹是负责帮叶弯弯准备换洗的衣服,偶尔还要帮忙擦擦背,当然知道她还是处女之身,那颗点在她身上的朱砂犹在。 可今早上,她进去备菜时,无意间还是瞧见了世子妃身上暧/昧的吻痕,明世子脖子上也有细细的抓痕,想必是世子妃干的。 她整理被窝时,还看到了床单上一抹嫣红,世子妃总算和世子圆房了,想到这,清莹就急激动万分。 清莹站在那傻笑,白荷见她这样,嘴角抽了抽,却也没说话。 思及叶弯弯初经人事,晚上明世子并没有再起别的坏心思。 可当他压在叶弯弯身上时,叶弯弯吓得就差一脚把他踢下床去,好在明世子身手好,不然真被她踢下去。 “你做什么?”叶弯弯两手护胸,警惕的看着他。 宗政烨做盘腿坐在床上,“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帮你擦药了,你不是一直喊疼吗。” 叶弯弯一咕噜坐起来,满目不解,“擦药?擦哪里?” 明世子邪了邪一笑,然后指着她某处,“除了那里,还能有别的地方吗?” 叶弯弯脸刷到红到了脖颈,她觉得明世子太无耻了。 她气极羞极,捞起一旁的枕头对着明世子的脸砸了过去,顺带还附上一句,“不要脸。” 宗政烨偏头避开,枕头以抛物线的弧度飞出去,然后落在地上。 谁知明世子却是厚着脸皮道:“本世子就算是不要脸,也是为了你。” 叶弯弯用鼻子不满的哼了哼,“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今早要不是本世子帮你擦药,恐怕你现在还疼着呢。”宗政烨神色自若,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叶弯弯仔细一想,怪不得凌晨,她模模糊糊间,感觉有人再给她上药,凉凉的,很舒服。 今早醒来,确实没有昨天那么痛了。 妈的,听明世子这么一说,她竟然觉得不好意思,感觉脸红得能煮鸡蛋了。 叶弯弯手掌摊开,并伸到他面前,“拿来。” 宗政烨明知故问,“什么?” 叶弯弯想骂他,可又没有那个脸,只好低低的道:“药拿来,我自己上。” 明世子突然躺下来,把头枕在她腿上,叶弯弯动了动,却被他抱住了小腿肚,只听男人低低笑出声,随即道:“这种事,为夫来就好,无需娘子亲自动手。” 宗政烨凝着她瞧了几眼,见她羞红了脸,笑着道:“更何况为夫很乐意做这种事。” 叶弯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忙伸手去捂住明世子的脸,“不要再说了。” 难得见她害羞,宗政烨咧嘴笑了,叶弯弯掌心吃痒,收回了手,顺手推开枕在她腿上的男人,然后一个打滚,扯过一旁的棉被,把自己给卷了进去。 “我不擦了,不擦了,还不行吗?”她的声音从被子里头,模模糊糊传出来。 宗政烨看着那把自己卷得跟条毛毛虫的小女人,那唇边拉开的弧度越发的大了,他也不急,手在被子上戳了戳,“别闹,把被子拿开,我不打趣你,给你上完药,咱们就睡觉。” 叶弯弯下意识的摇头,被子随她的动作晃了晃,她当着明世子的面,明目张胆的睁眼说瞎话,“我已经睡了,你别打扰我。” “原来有的人也会害羞啊,本世子还以为会一直没皮没臊,现在想来,全是自己个人的想法罢了。” 明知道宗政烨用的是激将法,可叶弯弯还是见不得他得意,一把掀开被子,一下子跨坐在明世子腰间,挑眉道:“本姑娘命令你给我上药。” 宗政烨双手枕于头下,早就知道她最经不起激,她的性子,明世子可是摸清楚了。 他看着叶弯弯,动也没动,“怎么办呢,我突然就不想动了。” 叶弯弯很想骂一句,你这个小贱人。 她气极,在明世子腰上捏了一把,额······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怎么办呢?她还想多捏两把,叶弯弯偷偷瞥了眼身下的男人,见他面色无常,好像刚才捏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么想着,叶弯弯又插了把,嘴上威逼利诱,张嘴低头就去咬他,“上不上?” 说完,叶弯弯意识到这话好像有毛病,上不上?这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好像是她逼着明世子上自己一样。 果然,明世子突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抽出枕在头下的双手,尔后扶上叶弯弯的纤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宗政烨也学着她一样,张嘴就咬了咬她的嘴角,“娘子盛情邀请,岂有不从之理。” 得,明世子这个人妖已经没救了,叶弯弯对他放弃治疗。 叶弯弯被明世子缠了一会,少不了占点便宜。 当明世子给她上药时,叶弯弯把脸埋在枕头底下,他娘的,她还是害羞。 得知使节来朝,已到城外,云霄策马领着人前去迎接,这位亲自来访的使节,可是一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万不能怠慢了去。 云霄授皇上之命,说什么也要这位来朝的太子,领略一下凉云国的风土人情,以及凉云国的待客之道。 为表凉云国的诚意,皇上的意思是让云霄亲自到城外迎接,云霄无奈,只好带人出城。 云霄是在城外不远处接到这辽幽国太子的人马,见他们停在原地不前,他策马上前,才得知那太子在里头办事。 听闻,这位辽幽国的太子喜好女色,无论去到哪,随身必定带着位美人,此话倒是一点也不假。 马车里头,男人浓重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情不自禁,发出的一阵阵愉悦的呻/吟声,隔着车帘飘出来,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云霄皱了皱眉,把目光看向远处,尽量不去听这磨人的声音。 半晌,那晃动的马车停了下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走吧。”随着里头泄欲过后的慵懒声传出,车马继续往前。 云霄双腿一夹马肚,打马上前,同马车齐头并进,空气中还弥漫着那股糜烂的气息。 尽管不悦,但云霄也不好说什么,更不能板着脸,他对着马车道:“太子长途跋涉来到我国,想必也累了,暂且在外交馆暂作休息,晚上已准备给太子接风洗尘。” 里头的男人朗笑一声,“那就有劳了。” 云霄虽说是来接人的,但连面都见不到,况且他也不想看。 直到进了城,到了外交馆,那个马车上的男人下来,云霄才得以见到本人的真面目。 他搂着怀中的美人,唇边一抹邪笑,一对如同老鹰般犀利的眼睛,冷硬的五官,鼻梁英挺而直,长发披散,两根辫子,大大敞开的领口,露出里头强壮有力的肌肉,以及上面女人留下的暧/昧痕迹,指甲印和吻/痕。 越泽推开怀中的女人,看向云霄,笑道:“你就是五王爷云霄?” “太子好眼光。”云霄客套下,继而做出请的手势,“太子请。” 越泽长臂一探,又把那女人搂进怀中,不客气的大步迈进去。 云霄从外交馆离开后,便去了凉王府,打算吐一吐苦水。 第一百二十七章.撞到人 来到凉王府,云霄得知宗政烨在忘忧阁,管家说要帮他通报一声,好让明世子到大厅迎接他,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明世子,我跟你说件事,就是······”云霄冲进院子,在见到树下的两人时,剩下的话就被迫咽回肚子。 倒不是叶弯弯和宗政烨在做少儿不宜的事,而是现在两人做的事,实在是太打击他这个单身狗了。 矮榻上,明世子两手从后头穿过来拥着叶弯弯,两人共看一本书。 叶弯弯则窝在他怀中,手上还拿着个苹果。 闻言,两人齐齐抬头看向云霄,尔后又不约而同低下头继续看书,显然不想理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夫妻俩的动作一致,默契万分。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给点反应好不好。”云霄不满的嚷嚷,他们这种反应,他很尴尬好不好。 叶弯弯咬了口苹果,还不忘递到明世子嘴巴,“呐,别吃完,给我留点。” 宗政烨也不嫌弃,就势也啃了口,“吃完了,再让清莹拿来便是了。” “那你干嘛不自己吃,非得要我喂你。”叶弯弯白了他一眼,什么玩意? 宗政烨随手把书翻过一页,理所应当的道:“我这不是腾不出手吗,我负责翻书,你负责拿吃的,这不是一早就分工好的吗。” 叶弯弯一时语塞,明明是她跟明世子讨要了那些被没收去的话本,当然,明世子贼贱,说什么也不想给,还义正言辞,说得头头是道。 可当她一说话本里面有床上难解锁的姿势,没准以后还能和他一起尝试。 妈的,这厮不要脸的,瞬间变脸,屁颠屁颠的跑去拿来给她,一本不落,就差连那本春宫图也一并拿来了。 然后她一个人坐在那看得津津有味时,谁知明世子愣是要和自己一起看,而且还说负责苦力活。明世子口中的苦力活,竟然就是翻书。 叶弯弯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是不一样,就算是简单的事,他愣说是苦力活,简直了这是。 云霄站在那脸都黑了,这两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秀恩爱也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秀,硬生生塞了他一嘴的狗粮。这也就算了,还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被气得快要吐血的云霄,疾步上前,一把夺过明世子手上的话本,“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这么个大活人?” 宗政烨也不气恼,更没有去抢,身子微微后仰,怀中的人顺着他的动作枕在他胸膛上。 “看到了,王爷莫不是想来个肚皮舞?”叶弯弯抬眸看他。 “做你的春秋大梦。”云霄手一扬,随即在旁边的石凳落座。 叶弯弯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男人,很是认真的道:“你还真是说对的,但做这个春秋大梦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无所不能的明世子。” 宗政烨手握着她的腰身,笑得有几分贱,反正是很贱的那种就对了,“娘子说得对,本世子最近总是做春~梦,梦里头还有娘子,我们在做快活的事。” 呸,这种事不要脸的事,你也好拿出来说。说实话,叶弯弯很想啐他一口。 云霄一愣,抬头望天,晴空万里,莫不是今天准备下雪了,明世子竟然也会开玩笑? 叶弯弯不想和这种笑得欠抽的男人靠太近,她直起身,伸出手去,并摊开手心,“把书拿来给我,看得正起劲呢,快点。” “有这么好看吗?”云霄嘀咕一句,拿起书,翻开一看,嘴角抽搐起来,原来看的是这样黄字段。 好巧不巧的,他翻开的那页书,上面的内容是这样: 二愣子听到惨叫,他在窗外偷看,见床上一男一女,全身赤/裸,白花花的躯体缠在一起。男人骑在女人身上,用他那根又粗又大的东西插在那女人身后,然后来回撞击,而那女人哭喊着。 事实上,叶弯弯还没有看到这一页,是以当云霄对两人投来意味不明的眼光时,她全然不知他脑子里闪过的是不干净的画面。 云霄把书搁在石桌上,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这种书还是少看微妙。”顿了顿,他看向明世子,颇为不赞成明世子这种带坏世子妃的行为,“明世子,你喜欢意/淫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世子妃也带上。” 宗政烨不以为意,“夫妻嘛,一起谈谈夫妻之间该谈的东西,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在床上也好、” “吃苹果吧。”生怕明世子嘴里再吐出不入流的话来,叶弯弯忙不迭把手中的半个苹果塞到他嘴里。 宗政烨取下,并咬了几口,咧嘴笑了起来。 他发现两人做了亲密的事后,叶弯弯变得越发的脸薄了,时不时的被他逗得脸红,并心跳加速。 只不过,他这小妻子,不管是生气,还是害羞都很可爱,他心里也喜欢得紧呢。 刚才看见宗政烨与叶弯弯同吃一个苹果,云霄已经很震惊了,现在见明世子不但不扔掉,还继续吃,更是震惊得不得了。 他绝不会以为明世子是那种省吃俭用,为了养活一大家子的人,相反的,明世子是个败家子。 在他眼中的明世子,洁癖可是极重的,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特别是女人碰过的东西,明世子都会毫不犹豫的扔掉。 云霄隐约里知道一点,宗政烨之所以讨厌女人,可能是与明世子的母妃有关,至于凉王妃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明世子厌恶到这种地步,他无从得知,但肯定是和凉王的死脱不了干系。 叶弯弯拍了拍手,“王爷难得有空过来,莫不是今晚想留下来蹭饭吃?” “敢情我来凉王府就只是蹭饭吃,就不能有别的事。”说完,云霄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每次过来基本都是蹭顿饭,把肚子填饱才走的。 “难不成还有旁的事,在我印象中,王爷似乎只有蹭饭的份。”叶弯弯说的是实话,这厮过来,每次都是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就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吃饭。 云霄不答反道:“放心吧,下次再来蹭饭,今晚父皇为远道而来的辽幽国太子设宴,你们今晚也是要去的。” 叶弯弯不免有些激动,“你方才去接那太子了是吗?太子长得何等模样?好不好看?” 她在书中看过,这辽幽国的男人长得高大,当然,那样貌也不咋样,就连女人亦如此。 可书上写出来的东西,多多少少带有些个人的思想,叶弯弯认为不能全信,毕竟眼见为实。 宗政烨心里有些吃味了,他坐起身,捏住叶弯弯圆润的脸颊,颇似不乐意的道:“你好像对那个太子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我哪里对那劳什子太子感兴趣,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叶弯弯拉下明世子的手,别以为她不知道明世子话里的威胁。 自从两天前明世子开荤之后,叶弯弯每天晚上防他跟防贼似的,好在明世子没强/来。 为此,除了那天两天有肌肤之亲外,这两天都相安无事。 想到去接越泽遇见的尴尬事,云霄极为无趣的道:“太子也是人,还不是有鼻子有眼的,皆说那太子是个好色之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他这兴致缺缺的语气,反倒是勾起叶弯弯的好奇心,“怎么好色法?说说呗。” 云霄对上她满含期待的小眼神,欲言又止,他看向宗政烨,明世子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他只好如实道:“光天化日之下,太子竟与随行的女人在马车里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委实不像话。” 叶弯弯不由得感叹一声,这古代的人思想也太先进了,竟能想到要在马车里做那种事,看来这所谓的太子,也是个不要脸的人物。 见她沉默不语,云霄以为她是惊到了,笑着道:“这种事不说也罢,世子妃可别放在心上。” 深知叶弯弯恶劣行径的明世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半曲起腿,上半身上前倾,紧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正正经经的道:“若是很感兴趣,哪天有空我们一起试试。” 妈的,明世子,你还要脸不,在她面前不要也就算了,在别人可以稍微要点脸吗? 叶弯弯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明世子给丢了个干净,尽管她只有那么一丢丢的脸皮。 月如钩,整个凉云国并没有因为黑下来的天空而陷入宁静,反而越发的热闹。 这次,宗政烨留了个心眼,路上安排了埋伏的人手,随身携带的人,一如之前那般。 叶弯弯随身带着把匕首,那是明世子送给她的,说是给她防身用的。 两人道进了宫门,来往的官员,以及大臣看见宗政烨皆纷纷行礼问好,有的寒暄过后,还说了旁的话。 叶弯弯不想站在一旁听,听倒不是问题,主要是她还得陪着笑,感觉自己脸都僵了。 她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叶弯弯原本想和明世子说一声,然后再溜走,见那老头一个劲的说,她也不好打扰,只好先溜了,反正她知道在哪坐,就算不知道,问云霄那厮不就好了,他肯定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再不济,不是还有十公主吗。 上次是宗政烨带着她走的,现在是她一个人走,但后面明世子也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也有人,走丢是不可能的。 叶弯弯倒着走,顺带等后面的宗政烨,却不曾想撞上身后一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想摸谁? 叶弯弯转身,眼疾手快的拉那人一把,正想道歉,被一人率先开骂:“走路不长眼睛吗?你是怎么走路的?” 既泼辣且又熟悉的声音,除了云水萝,叶弯弯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水萝,不得无礼。”凌王妃呵斥一声。 云水萝狠狠一跺脚,满是不甘心的道:“娘~” 叶弯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撞到的这位貌美妇人就是凌王妃,话说这凌王妃长得可真好看,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位大美人。 叶弯弯松开抓着凌王妃的手,微微一笑,“无妨,我一般不喜欢和小孩子计较。” 云水萝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小孩子?说得你比本郡主大一样,没准比本郡主还年幼呢。” 滚,谁比 你这幼稚鬼小,想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也比这个野蛮郡主大,岂能相提并论。就算是云水萝看起来比她年长,那也是和化妆的缘故有关。 这头,凌王妃看着叶弯弯,尔后柔柔一笑,“你就是明世子的小妻子?” 叶弯弯一愣,小妻子?她顶多就比明世子少三岁,还不至于是小妻子吧?“王妃真是好眼光,竟然能识得我。” 印象中,她们可是没碰过面的,这还是她们首次见到的。 许是看出她的困惑,凌王妃解释道:“你忘记了吗?上次宫宴时,本宫见过你。” “原来如此,想不到王妃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连我都能记得住。”叶弯弯是越看这凌王妃越顺眼,难得她没有因为云水萝而记恨自己,实属难得。 想来,这凌王妃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听她说话的语气,温温和和的,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暴脾气,且心眼又小得跟针眼一样的女儿,难不成云水萝是遗传了凌王的基因。 可是不对啊,这凌王脾气也算是好的,毕竟是疼老婆的男人,或者这云水萝是变态基因也不是不可能。 “收起你那副嘴脸,竟然想讨好我母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云水萝下巴一抬,把鼻孔对准叶弯弯。 尽管凌王妃在场,叶弯弯还是挑眉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凌王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云萝,母妃怎么跟你说的,要以礼待人,你怎么就怎么不听劝呢。” 云水萝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去,假装没听到。 有这么个野蛮的女儿,凌王妃不头疼才怪,叶弯弯替她默哀几分钟。 知道自个女儿对叶弯弯颇有成见,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上次竟然还派人去刺杀,此举着实令她心寒,可终究是疼在掌心里的宝贝,哪舍得严厉呵斥。 生怕再从她口中吐出难听的话来,凌王妃当即连拖带拽把人拉走。 叶弯弯发愣间,宗政烨跟了上来,习惯性的搂住她的腰,“在看什么?” “帅哥。”叶弯弯想开个玩笑,想试试他什么反应。 她犹记得,在看话本时,里头有一段描写男猪脚长相的文字,她赞美了几句,结果明世子很不高兴。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明世子竟然不生气了,而且还很配合的道:“看吧,反正本世子也拦不住你。” 叶弯弯惊呆了,这明世子竟然转性,既然不生气了?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正当她思忖这个问题时,冷不丁明世子又道:“今天回去,家法侍候。” 叶弯弯一脸懵逼,一时反应不过来,家法侍候,她嫁到凉王府那么久,都没见过所谓的家法工具,倒是见过她那将军爹的家法,那就是一条马鞭。 “什么家法,我怎么没见过?”心里这么想,她也就这么问了。 宗政烨手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把,邪笑道:“前两天你不是领教过了吗?这么快就忘了,看来今晚得好好温习一遍。” 叶弯弯,“······” 打算忽略明世子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叶弯弯忙不迭换了个话题,“我发现了个问题,这凌王妃和云水萝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宗政烨轻笑,顺着她的话往下道:“这话怎么说?” 叶弯弯歪头想了想,摸着下巴很认真的道:“凌王妃端庄娴雅,说话还很温柔,云水萝和她相比,简直被自己的娘亲给甩十几条街不止了,模样也没王妃长得好,脾气又暴。” “模样没有王妃长得好?”明世子在揪字眼。 叶弯弯咬牙,“我说的凌王妃年轻时。” 像是想到什么问题,叶弯弯侧身正对着宗政烨,似认真似开玩笑的道:“你觉得云水萝漂亮,还是我漂亮?又或者是叶晶漂亮?” 她暗想,要是明世子敢说别人漂亮,她决定不会手软。 明世子捏着她的脸蛋,宠溺一笑,“在本世子眼中,你最可爱。” 可爱?她问的是漂亮,不是可爱。 “不行,你一定要说实话,我到底漂不漂亮?”休想糊弄她,叶弯弯踮起脚尖,伸手想要去揪他耳朵。 宗政烨高她一个头,叶弯弯怎么也够不着,气得干瞪眼。 看着气呼呼走在前面的叶弯弯,宗政烨轻笑摇头。 她们再漂亮,与我何干,那都不是你,终究不是我放在心尖的人。 弱水三千,只愿取一瓢,而你正好是那一瓢。 两人来时,殿内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可能是今天使节要来的缘由,皇上竟也早早到场。 叶弯弯刚落座,十公主像是早就瞄她很久的样子,看到她便使劲的招手,那样子要有多傻就有多傻。 叶弯弯挤了笑脸给她,然后转过头去,假装和明世子说话。 须臾,一道又尖又细,像是被人插着脖子的鸭子声响起,并在宽敞明亮的大殿中散开。 “宣辽幽国的太子觐见。” 叶弯弯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凑到明世子耳边问:“被阉掉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男不女的捏着一把嗓音啊?” 叶弯弯想,起码明世子会给她一个很官方的答案,谁知明世子从来都不按正常套路来的,用她的话来说,试问以正常人的心态又怎么能揣摩一个妖孽的变态心里呢。 宗政烨挽唇一笑,用两人只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不管是与不是,反正你家男人都很正常,若不信,本世子今晚就一展雄威。” 叶弯弯腾的脸一下子红到脚趾跟,她发现明世子是真的不要脸,一言不合就扯些不入流的话。要不是强忍住,顾忌到这是正规的场合,她一定会扑上去,然后狠狠的咬他几口。 叶弯弯气得别过头去,然后她眼睛就直了,因为她看见不远处走来一男人,走路带风,一对炯炯有神的鹰眼,眉眼带笑,跟捡到几十万两银子似的,不然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那微敞的衣襟,那一片勾人的胸肌,可不是胸肌嘛,看样子胸部比明世子还要大上几分。 对于她这个刚及笄的怀春少女来说,这太子根本就是大叔型一样的存在,尽管那模样也不过是二十来岁,但还是很魅惑人的。 叶弯弯下意识的擦了把下巴,就怕自己已经流了一地的口水,此时她脑子里,对于这个男人的评价,闪过这么几个词语,霸道、狂野、张扬,还很有男人味。 “看得可还满意?”有人低声在问。 但被美色给诱惑的叶弯弯并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对劲,她只是一个劲的连连点头,语气都是激动的,“满意,很满意。” 明世子咬牙,继续道:“他哪里值得你满意?” 叶弯弯更激动了,就差没拍案叫好,她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越泽,“胸,他的胸比明世子还大,我好想摸摸。” 明世子的脸跟打翻的调色盘一样,瞬间非富多彩,他阴测测道:“你真想摸他的?确定没说错?” 叶弯弯刚想点头,这才反应过来,这气氛有点不对,还有这声音······ 她侧过头,嘴角拼命往上扯了扯,尽量扯开抹笑来,然后机械的摇头,“我有说过什么吗?好像没有吧,绝对没有······” 明世子现在这个眼神太恐怖了,一副想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好瘆人。 叶弯弯拿起案上的茶杯,假装低头喝茶,以便压压惊,不去看明世子那难以描述的脸色。 宗政烨凑过来,似笑非笑,“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看来回去后,我们得好好谈谈人生。” 你确定是谈人生,不是谈生人? 叶弯弯蓦然僵住,案下明世子的手摸了过来,并停在她的大腿上,附上他方才的那番话,威胁性极强,她艰难的咽下口唾沫。 在拉开他手的同时,叶弯弯嘴角拉开笑来,“我突然记起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那啥,他胸虽大,但我不喜欢胸太大的男人,像明世子你这样的就刚好。” 显然明世子不吃她这套,神色如常,“别以为这么说就可以放过你,家法侍候少不了。” 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窥觊别的男人,他要是不振振夫纲,哪天她还不得爬到自己头上。当然,想要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这还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明世子自信满满,虽然叶弯弯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很多在座的少女也是很激动的,不是说辽幽国的人长得丑吗?今日一见,却是与传言不符,长得还真英俊非凡。 叶弯弯扫了眼在场的同龄少女,一眼就明了,恐怕很多人都对这太子芳心暗许了。要是换做在大街上,这些人肯定假装摔一跤,然后引起辽幽国太子的注意,毕竟这太子爱好女色。 彼时,皇上正热情招待越泽,开场白都是一些赞扬太子长得好,什么相貌堂堂、器宇轩昂、谈吐不凡等等,叶弯弯毫不怀疑,这皇上把毕生所学来的成语几乎都用在这异国太子身上,可了不得。 然后无非就是问问他有没有水土不服,哪里招待不周,都要说出来。然后再问他,辽幽国的风土人情。 下面的一群大臣都开始昏昏欲睡了,这种场面的话听多,再听也就腻了。 就在这时,只听那辽幽国太子幽幽说了句。 第一百二十九章.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听闻贵国,人才济济,本殿遇到一难题,至今还未有人能解得开了,不知皇上朝中能人能否解惑?” 叶弯弯看着各大臣,脸色并无半点担忧,她推了推身旁的明世子,低声道:“他们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该不会之前使节来提出的问题都很简单,以至于他们均胸有成竹。” 宗政烨颔首,“确是如此。” “我看这太子来者不善,恐怕是有备而来的,没准还真是无解的题,不然就是难题。”叶弯弯挑眉看向明世子,“你有把握吗?” 宗政烨摇头,“没有” 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的难题何其多,即便是才高八斗,也未必能解得尽天下所有的难题,更何况是他。 叶弯弯掩嘴一笑,“原来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明世子也不恼,一本正经的说起大道理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都有缺点,也有软肋。” 叶弯弯凑过去,贼兮兮一笑,“那么请问明世子的软肋是什么?” “你猜。”宗政烨没答。 “猜你大爷啊猜,爱说不说。”叶弯弯才懒得浪费脑子去猜这种东西,只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知道自己肯定猜不到。 这么变态的明世子,他的想法,你以为随便猜猜就能猜得到的吗? 皇上朗笑一声,“太子请说。” 越泽那对鹰眼扫视在场的人一圈,笑了笑,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这些人还真是狂妄自大,他若尤其是的道:“曾有一人给本殿出过这么个难题,他说鸡蛋如何生切?本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得知贵国人杰地灵,且见多识广,这趟出使贵国,本殿便将这难题带来,还望贵国的能人异世能给出个答案来。” 鸡蛋如何能生切?这个问题一出,在座的人顿时就炸开锅,沸腾了。 “鸡蛋如何能生切得了,这鸡蛋轻轻一碰都能碎,更何况是生切?” “生切鸡蛋?这根本不可能,简直是无稽之谈。” “若是熟鸡蛋,那还说得过去,但生切,如何能生切?这分明是为难人吗?” “······” 听得座下那群臣子的议论,高座上的皇上脸色很是不好看。 若答出来,不但为凉云国争口气,还能印证那太子一口一个贵国人才济济,贵国人杰地灵。可若是答不出来,那就是长他国的势气,灭自国的威风。 “如何?可有人想出来了?”越泽悠闲自在,似乎并不急一般。 皇上干笑两声,道:“太子稍等片刻,这看似个难题,多些时间思虑才是,太子暂且坐下喝杯酒。” “明世子,这个问题,你可解得出来?”云霄在和旁边的人讨论之后,得不出答案,转头问宗政烨。 宗政烨蹙眉,却是轻摇下头,“不知。” 显然连明世子也被难住了,云霄吃惊,“不是吧,连你都被难住了,这还有谁能解得出来吗?” 气定神闲的叶弯弯跟着来了句,“天无绝人之路,急什么,不是还有时间吗。” 云霄有些诧异,“这么说,你有好主意了?” 听他这么一问,宗政烨也自觉的竖起耳朵来听。 叶弯弯笑而不答,见两人满含期待的眼神,还有那渴望的小眼神,她一点也不急,慢动作的举杯,慢品了口茶,还慢动作的放下茶杯。 云霄本就是心急之人,看她特意放慢动作,几番提醒自己,她是世子妃,她是世子妃。要不是明世子坐在旁边看着,恐怕他已经直接拿茶杯扣她一脸的茶水,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叶弯弯这才郑重其事的道:“没有。” 明世子和云霄险些绝倒,什么玩意?等了半天,就等了这两字。 宗政烨把耳朵收回去,云霄把微微倾过来的上半身坐回去,“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还满怀期望的等着你能给一个解答呢。” 叶弯弯耸了耸肩,“怪我喽,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好像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自己懂,是你们自己干巴巴的凑上来。” 瞧把云霄给气得,上前就想揍她一顿,“那你干嘛笑,还笑得很得意的样子。” 叶弯弯给出的理由,竟是这样的,“你管我,我想笑就笑。再说,这种大日子,我不笑,难道我还要哭不成?” 得,他暂且不提这个问题,云霄又道:“那你为什么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 叶弯弯的回答,让他差点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来,“很正常啊,因为皇上不会突然指名问我,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她的傻子名称在外,在这般隆重的场合,又关乎凉云国的颜面,皇上就算是点个大字不识的武将,也比她这个傻子好。 不问她,叶弯弯更是乐得自在,反正她也不懂,可莫名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耳熟。 云霄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哼了哼,转身连灌了几杯酒,他得消消气。 叶弯弯又问明世子,“你真的不懂?” “怎么?本世子说的,你还不信?”宗政烨扬眉。 叶弯弯叹了口气,单手撑起下巴,盯着明世子的脸瞧,还是真是越看越好看,好在人妖是她家的,“不是不信,是太震撼了。我还想着等皇上问到你时,你能震惊四座呢。” 明世子抬手去摸她的脸,眉眼尽显笑意,“你很失望?本世子没你想得那么优秀?” 叶弯弯顺势握住男人温暖的大手,在他手心亲了亲,笑着道:“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在我眼中你已经够优秀了,再优秀我就配不上你了,哪敢再要求旁的。” 最优秀的你,已经在我身边了,我岂敢还有别的要求。 宗政烨指尖微微一颤,心头一暖,看着她的眼神不自又宠溺了几分。 她从来没有刻意接近过他,不像其他的女子,在他面前矫揉造作,无非就是看上他的世子的身份,还有他这副皮囊。 若有一天,他不再是明世子,恐怕那些女子连近他身,想方设法讨好他的心思都没有,这一点他清楚。 人总是会先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一旦利益关系没有了,那也就没有利用关系了。 对上明世子灼灼的目光,叶弯弯难得没害羞到要避开,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男人目光的洗礼,喜欢就是喜欢,她可不想遮遮掩掩。 要不是在宴会上,宗政烨肯定会把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并狠狠的疼爱一番。 但往往这时候都会有破坏气氛的人,正是临桌坐着只孤零零的单身狗云霄,用力咳了咳,“注意场合,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明世子和世子妃似乎在深情相互凝视,把他衬托得越发的孤家寡人。 十公主从来都不参与这种智力游戏,而且她也想不到,但这个问题她觉得有趣,看到一旁的云煊似在冥思苦想,她撇了撇嘴,转头问道:“太子哥哥,你想得出来吗?” 半响,云煊反问道:“十妹,你可有想到好的法子。” 云伊指了指自个的脑袋,“你觉得我这个脑子能想得出来吗?” 十公主视线恰好落在叶弯弯身上,心中一喜,没准她能知道答案,毕竟平时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个人,什么好点子她能想不出来,连整人的法子也是够绝的。 云伊连忙打了个响指,她满目惊喜,“太子哥哥,我知道有一人或许能知道答案。” 闻言,太子大喜,迫不及待的道:“是谁?” 十公主也不好大声说出来,她凑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 云煊皱着眉,几乎是一口否决,“十妹,她怎么可能解得出来,你别胡闹了。” 他一副说什么不肯信的样子,云伊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皇上又不会问自己。 叶晶也来了,以王妃的身份出席,此时也坐在云严身旁,她也想不出好主意。 她想不出来,叶弯弯更不可能想得出来,叶晶不觉得自己亏。 要是之前叶弯弯不是出了名的傻,恐怕现在叶晶已经把她推出去,然后看她笑话。 但叶弯弯是傻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尽管她不傻,可她是傻子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人们都脑海中,一时难以磨灭。 叶晶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把叶弯弯推出去,令她出糗,反打自己的脸。 半晌,皇上首先提问的是太子。 云煊起身,无奈又窘迫的道了句,“儿臣不知。” 尔后,皇上又问了学识彦博的太傅,太傅却也只是道:“老臣愚昧,暂且猜不透。” 皇上一连问了好几个大臣,皆是无奈的摇头。 皇上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最后把希望寄托在明世子身上,两眼放光看着宗政烨,仿若明世子就是块香饽饽似的。 “明世子,你可有想到答案?” 宗政起身,行礼之后,摇头,道了“不知”二字。 皇上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脸色更不好了。 东方玉也在,但毕竟不是凉云国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开口问了。 一时间,在座的人都很识相的闭嘴,生怕皇上事后大怒。 越泽很满意现场的安静,至少证明他们答不出来,他笑道:“贵国乃泱泱大国,难道就没有一人能解得这道题吗?” 叶弯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位臣子明明想不出来,却还是站起来不要脸的道:“生切鸡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太子你这分明是有意刁难。” 往往便秘的人,都不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拉不出屎,还要怪到别人头上。怪别人有屁用,又不是别人把你的屁眼堵住。 有道是一人不要脸,全家都不要脸。 有人打头阵,自然就有人跟着起哄。 “就是,根本就解不了。” “就是,这不是为难人吗。” “······” 越泽神色如常,再开口时,话里行间带着几分讽刺,“这便是贵国的态度,既然无人答得出来,坦坦荡荡的承认,何须这般推卸责任。” 第一百三十章.实力坑队友 皇上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汁来。 下面那几个瞎嚷嚷的,也赶紧闭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叶弯弯想到了一句,真是不作不死。 十公主却突然离席,朝皇上盈盈一笑,“父皇,儿臣知道有一人能回答得了此难题。” 众人听了,皆来了兴趣,想听听这十公主要说的人是谁,且又是什么时候识得那位了不得的人物。 皇上面色一喜,激动万分,急急催促道:“伊儿说的是何人?可有在现场?” 云伊道:“她在,儿臣这就把她指出来。” 她要给大家一个惊喜,绝对是个大惊喜。 听她要把那位高人指出来,众人皆是伸长脖子观望。 叶弯弯不知说公主什么好,她怎么就肯定自个大哥能解开这个迷题呢? 这般自信满满,等下却要打脸了。 叶弯弯哪里知道十公主口中,以及众人心想的高人就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大哥叶白。 此时,她抱着明世子的胳膊正想闭目养神。 十公主也是个好玩的主,手在人群中扫一圈,那人被她指到的人皆纷纷埋下头去,好像地上有金子给捡似的,就怕她这纤纤玉手指向自己,而自己又答不上来。 尔后,云伊指着叶弯弯的方向,看向座上的皇上,笑着道:“父皇,儿臣说的人就是她。” 叶弯弯恍然觉得有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然后一个劲的盯着她看。 她睁开眼,然后眨了眨,的确如此,他们都在看着自己,跟见鬼似的,这什么情况? 皇上正想呵斥十公主不要胡闹,那么多人都答不上来,她叶弯弯也能,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已经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了,而是开天大的玩笑。 众人只想把十公主的脑袋剥开,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水。推荐谁不好,愣是要推荐一个傻子,这是想要别国的人都知道,凉云国盛产傻子,还买一送二那种。 知道皇上欲发怒,云伊忙不迭抢先一步,“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世子妃可是很精明的,她什么都会。” 叶弯弯无意间察觉到明世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即便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她给扑抓到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同男人十指相扣。 叶弯弯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在为十公主把她推出去,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即便十公主并没有恶意。 越泽看向叶弯弯,并不觉得她有何特别之处,他听说过这个女人是个傻子,但能被宗政烨看上的人,恐怕并不像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她一定有属于她的特别之处。 思及此,越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蓦然发现,这个女人眉宇间的灵气很是动人。 他看着叶弯弯,笑着开口,“本殿也想知道世子妃口中的答案是什么样的?” 叶弯弯现在只想狠狠插死十公主,什么玩意?问都不问一声,就说她会,会你妹啊会,会个毛球。 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她叶弯弯就被十公主这个猪队友给出卖了。 现在这么多人等着,当然不乏等着看好戏的,比如以云水萝为首的,还有她那个大姐叶晶。 云水萝不屑一笑,这十公主平时看着还挺精灵的,这时候脑子怎么就坏了。竟然睁眼说瞎话,说叶弯弯懂这道乱七八糟,还解不出来的难题。 叶弯弯要是知道,她就把脑袋拧下来,送给十公主当球踢。 叶晶冷笑,在心里头暗讽,叶弯弯要是能答得出来,我就只吃屎,不吃饭。 这般恶心的想法都能有,可见她到底有多瞧不起叶弯弯,还小瞧了人家的智商。 叶弯弯很想来一句,其实我也不懂。 但一想到有损明世子威名,她就不乐意了。 好歹她也要假装想一想,努力一把,若实在是想不出法子,那就算了,至少自己尽力了。 要是能答得出来,也算是给自己洗白,还能给明世子争光,貌似之前他们成亲时,有很多人不看好,还说明世子眼睛不好使,竟然看上了她这个傻子。 那时候她对宗政烨还没多少感情,如今一想起这事,叶弯弯就气得,恨不得把人家的眼睛给戳瞎去。 叶弯弯松开男人的手,自信满满,“等着,我给你争光。” 宗政烨并不言语,只是抬眸看她,叶弯弯却读懂他眼中的疑虑,她借起身的动作,倾身时,在他耳边嘀咕道:“我也不懂。” 然后她看见明世子嘴角抽搐了下,叶弯弯都快要笑场了。 叶弯弯移步来到殿中央,一一行礼之后,她看向对面的男人道:“这道题太子出得不错。” 众人绝倒。 这世子妃确定不是来搞笑,活跃这冷场气氛的吗? 还说什么出得不错,亏她说得出来,难不成她连自己上来做什么都不知道,果真是一个傻子。 大家暗自庆幸,好在没对这傻子存有希望,不然给他们的,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的。 叶弯弯才不管旁人怎么想,她这是一时想不起来,在拖延时间,给自己思考的空间,方才她已经做好挺尸准备了,没想到一个不慎,被十公主给拖下水。 以至于,从问题出来到现在,她连想都没想过,更别说是思考了。 叶弯弯低眉沉思,她摸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这问题很有意思。” 很多人已经不想再听叶弯弯这个傻子,说一些无用的废话了,只想把人拉下去,免得丢尽凉云国人的脸。 “这根本就是一个傻子才会说的话,还是早点下来吧,免得丢人现眼。”坐在叶正身旁的臣子,一时口无遮拦的道了句。 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直接,叶正不悦的瞪了他眼,那人老脸一红,尴尬的别过脸去。 叶正把杯子搁在桌案上,因动作大,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爹,我相信丫头有这个本事。”叶白面色平淡,只随口说了句。 叶正叹了口气,却是点了点头。 刚才那位臣子听了,心里暗笑,这对父子还真是搞笑,这是打算自我心里安慰吗?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说得若有其事的样子,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叶弯弯能想象得到,很多人已经很不乐意的,恨不得把她拖下去,免得她傻言傻语。 越泽见她思忖,眼睛却盯着脚下,根本只是随意说话来敷衍罢了,其实她正在想这个问题。 叶弯弯脑中灵光一闪,怪不得她总觉得生切鸡蛋,这个问题有点熟悉,原来如此。 她再抬头,眉间俨然有了笑意,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皇上,这生切鸡蛋并不是不能,臣女已想到法子,但需准备三样东西。” 皇上一愣,尽管不看好她,但还是道:“哪三样?” 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随便怎么折腾吧。 “鸡蛋,刀,火,只需准备这三样便足矣。” 皇上吩咐人去取了这三样东西。 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人,开始好奇起来,纷纷拉长脖子观看。 但也有人认为叶弯弯根本是在装腔作势,毕竟连明世子,甚至是太傅等人均答不上来的问题,岂是她能答得了吗?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叶弯弯把刀放在火炉上烤,至始至终她都神色自若,一点紧张感也无,好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其实,叶弯弯从没把这当成重大的事,成功与否,她也不在乎,毕竟要脸并不能当饭吃,她都傻了十几年了,还会在乎等下出洋相吗?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宗政烨眉眼一亮,却已顿悟,此法子竟行得通。 半晌,叶弯弯自火炉中取出刀,刀已经被烧红,看也不看在座的人一眼,对准鸡蛋迅速切下,鸡蛋赫然分成两半,鸡蛋非但没碎,连蛋黄和蛋清也没流出来。 众人哗然,然后瞬间静了下来。 尔后,有太监把这切成两半的鸡蛋上程给皇上,让皇上好好过目,随即又在众人面前走个一番。 这下子,没人再敢吭声,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想不到他们连一个傻子都不如,竟然还敢嘲笑她是傻子。 叶弯弯巧笑嫣然,对上越泽微讶的眸子,“不知太子觉得我这生切鸡蛋的法子,如何?” 越泽连连拍掌,笑着道:“妙,妙极了,想不到贵国还是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即便是女子也不输男子。” 掌声一落,紧跟而起的轰鸣般的掌声。 云水萝气愤不已,竟然能被她给蒙对了,算你走运。 打从心眼里,云水萝就见不得叶弯弯什么都比自己好,嫁得比自己好,模样也和自己不分高下,就连风头都被她出尽了。 即便是叶弯弯想出来的法子,又生切了鸡蛋,云水萝还是依旧认为,这是她误打误撞的,她根本没有那样的本事。 叶晶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这傻子竟然能想得出来,尽管她很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否定。 叶弯弯尽管现在不傻的,但她以前确确实实傻过,不然她怎么会听自己摆布,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傻子以前从自己胯下钻过,被自己打得衣服破烂,被自己栽赃陷害过,被自己关在柴房饿一天。 叶晶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当众说要吃屎,不然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叶正颇有几分得意,对着刚才说叶弯弯坏话的官员道:“不知小女丢的是凉云国人的脸,还是张大人你丢的脸。” 老脸被打得猝不及防,那张大人老脸又是一红,却只能干笑,连屁都不敢再崩一个。 叶弯弯把这个他们认为无解的难题给答出来,很多人心里一时难以接受,甚至是有些接受无能。 皇上的脸色从阴天转变成晴天,就连坐在边上的皇后也感觉得到了。 是以,对叶弯弯免不了一堆口头赞赏的话,待她入席之后,皇上跟脑子抽风似的,看着越泽道:“太子可还有别的难题?” 众群绝倒,但也跃跃欲试,方才丢了面子,现下也好拿回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各怀鬼胎 众群绝倒,但也跃跃欲试,方才丢了面子,现下也好拿回来。 只不过他们想得太美,且还高兴过了头。 叶弯弯坐下之后,云霄立马嬉皮笑脸凑上前,“你方才不是说不懂吗?如何又解得出来?” “突然就想到了。”叶弯弯砸了咂嘴。 其实,她很想说:“因为我是穿越女,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云霄也不疑有他,但还是转头看向明世子,一脸羡慕的道:“明世子真是好眼光,娶了这么个宝,让我好生羡慕。” 宗政烨挽唇淡笑,他凝着叶弯弯的面容,难得的自恋,“那是,本世子的眼光一向独特。” 叶弯弯在一旁笑,云霄则摸了摸鼻子,坐回去。 皇上这么一问,越泽却是笑了笑,“的确有一难题,这个难题与方才的可算是不相上下。” “哦?”皇上显然来了兴趣,似有多大的把握一般,“太子不妨说说,大家也好一起想。” 一听即将要说的难题与方才的不相上下,群臣有的人狠狠咽了口唾沫,有的则不以为然。 “油炸冰块,你们可有人听说过,这就是本殿要说的难题。”越泽说这话时,眼睛是盯着叶弯弯看的,众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话落,又是一阵难得的沉默。 这次没人敢再跳出来,不敢再说这是难解的问题,不敢再说这是专门刁难人,毕竟刚才他们认为无解的难题,却被一个傻子轻而易举答了出来,这脸打得很响。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叶弯弯想无视都难,她心里有些不爽,他娘的,看着她做什么? 这次叶弯弯并不打算毛遂自荐,除非皇上发话,不然她绝对雷打不动。 她身子往明世子旁边凑了凑,低声道:“他们这么看着我,这是想闹哪样?难不成想让我来解不成。” 宗政烨眸色清冷的巡视众人,胆小的立马转眸望向别处,有的则低头看着跟前,胆大者则硬着头皮,继续看。 明世子裹着她的小手,漫不经心的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或许,今晚他就不该把她带进来,实属不该。宗政烨心头竟衍生出一丝懊恼。 叶弯弯煞有其事的道:“我要是答不上来,怎么办?” “无碍。”明世子连眼皮都不抬,简明扼要的给她两字,却也表明了他的想法。 叶弯弯听了不由得窃喜,至少明世子不会说有损他颜面的事,似乎都在为她着想。 就冲明世子这淡然无谓的样子,她都不能丢凉王府的面子不是。 要不是顾忌在场有这么多人,而且还盯着她看,叶弯弯一定狠亲明世子一番,以作奖励。 皇上轻咳一声,目光在座下的群臣扫了圈,一目了然,关键时刻还得靠一个傻子,“不知世子妃可想到法子?” 末了,皇上又道:“像世子妃这般聪慧的,并不多见。” 皇上这话,说得委实不要脸。 但群臣们也不敢说什么,秉持着皇上说得对的就是对的,即便是皇上说错,那也是对的。 叶弯弯再次起身行礼,尔后道:“确实有个法子,但不知可不可行。” 这下子,那些臣子就炸开了。 可不可行?这话说得可是没有半点底气,但起码有法子,有总比没有的强。 皇上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道:“尽管尝试,需要准备什么,只需说一声便是。” “冰块虽容易融化,但只要借助点旁的东西便可。” 叶弯弯说到这略作停顿,有人好奇心被勾起,连忙催促,“不知世子妃说的旁边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吗?” 叶弯弯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准备个较大的油锅,还有冰块,在油炸之前,把冰块裹上生粉,即可放下去炸,这就是所谓的油炸冰块。” 宗政烨唇瓣几不可见的勾起,越泽看向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东方玉的视线竟落在前头的某人的身上,那唇边的笑有几分古怪。 云霄恨不得当场拍手叫好。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但显然有嫉妒的人很不甘心的来了句,“可不可行,尚未揭晓,除非你亲自演示,不然谁能相信你说的法子行不行?” 此话一出,最不高兴的便是皇上,要是不行,又要丢脸,这下谁来背锅。 尽管有人脑子不太好使,但见别人露出一副懂了神情,为了不丢面子,也只能不懂装懂,是以当有人道出实情时,有的人便小声附和。 而那个不甘心,又敢出声的人就是云水萝,叶晶作为王妃,定是不敢拆皇上的台子,生怕不给她好脸色看,总算还有点脑子。 其实,云水萝出声不过是咬住叶弯弯那句“可不可行”,这般没底气,说明她也拿不定主意,没准就是随口一说的。这冰块放在太阳底下都能融化,更何况是放进锅里煮,休想蒙混过关。 叶晶暗喜,原来有人也不喜欢叶弯弯,这不是意味着她们可以合作。 叶弯弯正愁没人来做这个实验呢,正好有人冒出来,这个机会就留给她。 “皇上,既然郡主对臣女这法子颇有疑义,不如这油炸冰块就让郡主亲自动手,如何?” “朕准了。”皇上几乎不做任何的犹豫,再说这也是云水萝自找的,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该出声的时候憋着,不该出声却要插上一脚。 云水萝没想到引火烧身,即便是再不愿,但皇命不可违,只得低头谢恩。 叶弯弯又吩咐人下去拿油炸冰块的材料,打算现场来个油炸冰块。 云水萝可算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别说是下厨了,即便是端茶倒水都不曾做过,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叶弯弯站在边上,一边指导。 云水萝什么时候被人这般使唤过,但又不能拿她如何,毕竟是自己做的妖,只能干生一肚子的闷气。 在制作油炸冰块的过程中,云水萝频频出错,叶弯弯一会说这不对,一会说那不对,气得她险些当场暴走。 当油炸冰块成功出炉时,云水萝捏了把汗,她很怕那油锅里的油溅起来,烫伤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晚宴上,叶弯弯可是出尽了风头,连那些个大臣都赞不绝口。 宴会结束,群臣皆纷纷告退。 宁贵妃娇笑一声,对着皇上道:“世子眼光真是雪亮,这世子妃冰雪聪明,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上意有所指。 听出话中之意的皇后,适时的添了把火,“难怪当初明世子不顾世人眼光,坚决要娶叶弯弯为妻,想必早就知情了吧。” 木贵妃盈盈一笑,“明世子本就不是那种世俗之人,更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想必是喜欢世子妃,这便娶了。” 十公主神色倨傲的拉住云煊,“太子哥哥,看到了吗?我推荐的人很厉害吧。” 云煊犹犹豫豫的点头,但还是困惑的道:“可叶弯弯她不是个傻子吗?怎么会想出这般稀奇古怪的问题来?” “太子哥哥,人家可不傻,那是别人嫉妒她,传出去破坏她名声的,你还是多见见世面,别老是埋头苦读,光看书是没用的。”云伊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领着婢女离去。 另一头,云水萝借口走在后面,与东方玉并肩而行。 东方玉徐徐道:“怎么?嫉妒了?忍不住想要下手了?” 女人的嫉妒心都很强的,而且嫉妒疯狂起来的女人最可怕。更何况宴会上,云水萝三番两次都被叶弯弯抢尽风头,别说是嫉妒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云水萝那张半隐在月光下的脸,变得有几分狰狞,“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能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她身边不是还有宗政烨看着吗?岂是能随便下手的。” 宗政烨不是好惹的,东方玉的人已经在他手下吃过几次亏了,便宜讨不了半点。 “但本郡主一天都不想看到她。”她想了想,咬牙道:“不能随便下手,我们就不能支开明世子,然后想办法把人引出凉王府,在外头下手吗?” 好在这个女人还有点脑子,不至于被嫉妒给冲昏了头脑,“此举可行,但你想怎么把她引出来?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云水萝秀眉蹙起,有些心烦气躁,不悦道:“不能让明世子跟着,那只能把叶弯弯单独约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东方玉突然笑了笑,好意的提醒,“这辽幽国的太子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我看他好像对叶弯弯很感兴趣,你不妨利用这一点。” 要是这辽幽国的太子和叶弯弯真能一起碰面,那他可算是一箭双雕。 云水萝脸上的愁容顿时散开,这辽幽国的太子好美色,叶弯弯又算得是个大美女,再加上越泽对她存有的半点好感,自己不如顺水推舟,把他们凑成一对。在茶水等吃食中做点手脚,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叶弯弯红杏出墙,明世子怎么可能还要一个残花败柳。 那时候叶弯弯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看她还拿什么跟自己争。 “郡主。”后头突然有人喊道。 云水萝不耐烦的转过身,看清远处跑来的人,只好对着一旁的男人道:“你先走,到时候本郡主自会联系你。” 叶晶追上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郡主,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想说什么就说吧。”云水萝讨厌叶弯弯,顺带也对这叶晶不感冒。 叶晶立马表明立场,“实不相瞒,我也不喜欢叶弯弯,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合作除掉她。” 云水萝冷笑,“不知你能帮什么忙?” “只要能用得着我的地方。” 云水萝看着远处走来的云严,刚才还在困扰的问题,一下子有了主意,“本郡主现在就有一件事让你去做,你只需吹吹耳旁风便是。” 叶晶也很有眼力的凑上前,“郡主清讲。” 第一百三十二章.只有值不值得 回府路上,宗政烨似有心事,上了马之后,不发一言,面露沉思之色。 “我幸不辱命,没丢了你明世子的颜面,你说该怎么奖励我?”叶弯弯见不得明世子在自己面前,当起安静的美男子来。 明世子回神,顺势将歪头盯着自己的小女人扯入怀中,很诚恳的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叶弯弯抱着他的手臂,头枕在他大腿上,只听男人又道:“既然是奖励自然是无价之宝的,本世子想想该送你什么好呢?” 叶弯弯捏着男人的腰身,她就喜欢明世子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她咧嘴一笑,“无价之宝就算了吧,随便给那么一千两黄金就可以了。” 宗政烨唇边噙笑,“说好的无价之宝就无价之宝,本世子何时骗过你。” “东西拿来吧。”叶弯弯摊手跟明世子要。 明世子循循善诱,“先把眼睛闭上。” 叶弯弯险些笑出声,明世子有进步,竟然懂得搞浪漫。不过,她很喜欢。 “不许赖皮。”她闭着眼睛,嘴角拉开的弧度越发的大。 宗政烨食指压在她唇上,“不许偷偷睁眼,不然奖励就没有。”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原本还想偷窥一下,结果被戳破了。 “行,不偷看······唔~” 到唇边的话被明世子给封住,叶弯弯瞬间瞪圆了眼,这就是奖励?还无价之宝? 被她这么瞪着,明世子再好的心情也瞬间没了影,他抬起头,捏着她的脸蛋,“这礼物可满意?” 满意?满意个毛啊?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这叫奖励? 叶弯弯登时坐起身,退出明世子的怀中,手指着他,十分的不乐意,“你这是公然占我便宜。” “不服气,你也可以占回来啊。”明世子不知悔改的耸肩,尔后还指了指自己那两片性感的薄唇。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算了,我可不想占你明世子的便宜。” “可怎么办呢?本世子就喜欢给你占便宜,求你占本世子的便宜。”宗政烨缠了上来,将她困于双臂之间,那张妖孽无双的俊脸就这么贴上来,几乎和叶弯弯的小嘴碰上。 明世子这种时不时抽风的行为,叶弯弯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吃惊不已,这还是人人眼中高冷的明世子吗?一言不合就作妖。 叶弯弯莫名觉得脸红,且心跳加速,两人的距离太近,马车本就是逼仄,明世子这一举动,更显得马车窄小,空气中彼此的呼吸缠绕,暧/昧异常。 “我咬死你个人妖。”叶弯弯低吼了声,将明世子推倒,然后就是一阵乱啃。 马车外头的白荷不受控制的瞧眼马车,继而又换回面无表情的样子。 到了凉王府,叶弯弯要跳下马车,先下马车的明世子却把后背递给她。 叶弯弯懵了,她伸出手,戳了戳男人有力的背,“这是做什么?” 宗政烨却是道:“上来,本世子背你。” 叶弯弯有些错愕,随即眼角眉梢都不自觉染上笑意,她跳了上去,然后两手捏着明世子的耳朵,“快走。” 宗政烨竟也由着她去。 白荷面无表情的脸,又闪过一丝异样。 出来迎接的管家,见到这一幕,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世子此举委实不妥,他急忙小跑上来,走在明世子身旁,“世子,您身份高贵,这种事理应由老奴来做。” 说着,管家还不悦的看了叶弯弯一眼,见她捏着自家世子的两只耳朵在玩,心里更是不高兴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别说明世子的耳朵,连手都没碰过,这世子妃倒好,还捏世子的耳朵。 叶弯弯也察觉到管家看过来的小眼神,她朝管家吐了吐舌头,那模样俏皮无比。 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叶弯弯笑趴在明世子背上。 宗政烨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步履沉稳又缓慢,“没有什么身份高不高贵,只有值不值得,愿不愿意。” 不得不说,叶弯弯被明世子这话给撩到了,她大喜之下,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更顾不得是在公众场合。 原本捏着明世子耳朵的手改为环抱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往前一凑,“吧唧”一声,在男人脸上印下一吻。 管家在一旁看直了眼,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哼,我就喜欢你拽拽的样子,特别可爱。”说着,叶弯弯又亲了明世子两口。 宗政烨满面春光,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得不得了,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小女人主动点。 “有多喜欢?”明世子把她往背上掂了掂。 这可难倒叶弯弯了,怎么说呢?这种东西很抽象,她无法形容得出来,是以她道:“反正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明世子耐心十足,他继续道:“本世子和吃,两者相比,你选哪个?” 在他眼里,叶弯弯简直就是个吃货。 叶弯弯几乎脱口而出,“当然是吃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宗政烨沉了声,显然不是很满意她这个答案。 生怕明世子生气直接把自己扔下背,急忙顺毛,她摸着男人的头发,“我肯定会选吃的,民以食为天,要是饿死了,我还怎么喜欢你。只有活下来,才有力气去喜欢你不是吗?” 明世子一听,觉得此话在理。 毕竟他还能排在吃后面,算是第一位了,这么一想,明世子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叶弯弯恍然记起一事,她下巴搁在男人的肩头,撇了撇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态度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宗政烨笑着点头,那日的发生的事,他依旧记忆犹新,他们那时候还没认识,那时候她依旧像现在这般顽皮,还有点狡黠。 叶弯弯作势要咬他脖子,但却下不了口,只得作罢。 “怎么?舍不得咬吗?还是娘子心疼为夫。” “你皮太厚了,和你的脸皮一样,我怕把牙齿咬坏了。” 明世子开始下套,“这么说,世子妃是细皮嫩肉的那种。” “那当然,这还用说。”叶弯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本世子看看是不是真的细皮嫩肉。”宗政烨转过头,咬在她的脸颊上。 叶弯弯身子往上挪了挪,在明世子松口时,她凑上去咬住男人的唇。 这张嘴,虽然有点贱,可是贱得可爱,叶弯弯突然发现。 还没进房间,两人就在院里头吻了起来。 清莹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腾的脸就红了,然后默默的退下去。 宗政烨觉得脖子有些难受,他大手一转,就把叶弯弯给抱到前面来,两手托着她的小pp。 叶弯弯依旧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勾在男人的腰上,两人就这么跌跌撞撞进了房间,房门被明世子给一脚踹上。 当明宗政烨抱着叶弯弯倒在床上,不知是激动,还是怎的,明世子解了半天,竟然解不开她的裙带。 叶弯弯突然就笑场了,然后明世子脸色就黑了。 “再笑,等下有你好受的。”宗政烨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可我想笑,你想憋死我吗?”叶弯弯捂着嘴,笑意还是从指缝里溢出来。 宗政烨冷哼,“不想憋死你,本世子只是想做死你。” 叶弯弯,“……” 明世子真的好黄,好暴力。 明世子想迅速进入正题,但两人刚参加宫宴回来,身上穿的衣服比较繁琐,怕刚才衍生出来的那股劲没了。 他忙催促,“你脱你的,我脱我的,快点。” 一听要自己动手,叶弯弯可就不干了,她四肢摊开,“我不。” 火是她引起的,现在她却不肯配合,明世子可就不乐意了。 宗政烨自有法子对付她,他正动手脱自个的衣服,“要是让本世子亲自动手,明天你就在床上躺一天吧。” 叶弯弯懒洋洋的瞧了他眼,眼里有着质疑,“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明世子你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闻言,宗政烨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把衣服随手一扔,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世子妃,我们拭目以待。” 上次,之所以放过她,那是因为她刚初经人事,他也在书上看过,第一次要温柔,不要粗暴,适可而止便好,尽管他那时有些克制不住,但还是到凌晨才结束。 叶弯弯顿时羞红了脸,伸手遮住自己的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弯弯还是老老实实的动手了。 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当两人坦诚相对,明世子欺身而上,叶弯弯还是觉得有一丢丢的羞耻心,她遮住眼睛,“可以把烛火给吹灭吗?” 明世子抬手拉开她挡在眼睛的手,一口回绝,“不可以,就喜欢你躺在本世子身下妖娆动人的样子。” 叶弯弯又想抬手去遮自己的脸,明世子却不肯,把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亲。 感觉到一股湿热在她大腿根部来回摩/擦,叶弯弯拧眉,她抓住男人的手臂,哑着声音道:“轻点。” 宗政烨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含糊不清的应了个“嗯”字。 微微晃动的烛光,在墙上投下一道影子,墙上两人交/缠的影子。 窗外,月色正好,铺了满地的银色,微风轻抚。 男人浓重的喘息声,以及女人低低的嘤咛声,似乎还伴随男人暗哑的嗓音,轻轻说了什么,似是安抚,饱含柔情,细细听去,却是简单不过的字眼“乖”。 第一百三十三章.又是一个不要脸的 早上,清莹进来侍候叶弯弯穿衣洗漱时,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不放,“世子妃,您是不是很快就有小世子了?” 叶弯弯当即一个暴栗过去,没好气的道:“胡说什么,信不信本姑娘给你小鞋穿。” 清莹摸着被她打的地方,皱着眉道:“您和世子都圆房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谁说圆房就能马上有孩子的。”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委实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歪理。 清莹似懂非懂的点头,继而两眼发光的盯着叶弯弯看,“世子妃,您一夜出名了,听说您昨天在宫宴上震惊四座,占尽了风头。现在凉云国的人哪个不知道世子妃冰雪聪明,大智若愚,是难见的旷世奇才,您在宫宴上给凉云国争气,我们可是大大称赞呢。” 只要能想得到聪明之类的词语,清莹不管用得对不对,都一个劲的搬出来。 一夜成名?她这是给自己洗白吗?以后不再是那个将军府傻乎乎的叶弯弯。 叶弯弯无奈的摇头,这种东西她向来不稀罕,又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度日,没啥好激动的。 “行了,我知道了。”叶弯弯语气无波,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清莹急得一跺脚,“您就不高兴?不激动?不兴奋吗?” 叶弯弯转身出了内室,“我有什么好高兴、好激动、好兴奋的。就算现在他们还把我当傻子,我也照样吃喝拉撒,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转而一想,清莹觉得她这话没毛病,的确是如此。 用过早饭,叶弯弯领着清莹在府中逛了一圈,自从和明世子那啥开始,她已经偷懒了三天,没练功了,这可不行,得抓紧练。 以往明世子都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如今竟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叶弯弯心下困惑,“世子怎么还没回府?” 清莹一愣,现在世子妃竟然会想世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忍不住笑了笑,“世子可能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世子妃您也别心急。” 叶弯弯,“······” 这丫头还会拿她打趣,她哪里是心急,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此时的宗政烨正在御书房里,皇上找他研讨关于江南洪涝灾情的问题,随同的当然还有云霄,以及云严,除去太子之外。 叶弯弯刚回到忘忧阁,便撞见了前来找她的管家。 管家面露急色,见到她急忙小跑上前,“世子妃,您赶快去大厅去接旨。” “接旨?什么情况?”叶弯弯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准是世子妃您在宫宴上给皇上赚足了面子,皇上这便下旨赏赐东西也不一定。”关于宫宴的事,管家自然知道了,整个街头传得沸沸扬扬,即便是阿猫阿狗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管家这话说得在理,叶弯弯点头去了大厅。 来到大厅,待看见那挺拔站立的身躯时,叶弯弯就懵了,这厮来她府上做什么? 叶弯弯的开场白,自然是先客套一番,“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管家怔忡,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刚才进去时,还没这个人呢? 听到声音,越泽转身,唇上挂笑,“无需远迎,本殿是来接你的。” 叶弯弯皱眉,这话什么意思,她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那明黄的圣旨上,难道是······ 越泽唇瓣的笑意不减,还好意的解释,“本殿初来乍到,对凉云国还不是很熟悉,需一人陪同,在一旁指导。这不,皇上下旨,命世子妃带本殿走一遭,领略这大河江山的美景。” 这男人好色,两人单独相处,恐怕不太好,况且明世子经常给她灌输要遵守妇道的道理,为此叶弯弯笑着道:“太子也知道,我已嫁做人妇,此等事理应让旁人来做,免得落人口舌,对太子您也不好。” 管家在一旁直点头,并投来赞许的目光,世子妃当真有远见。 男人却是摆手,“世子妃此言差矣,放眼整个凉云国,能答得出本殿难题的,便也只有你一人,找你做同游更合适,更何况这是皇上亲自下旨,若世子妃不同意,大可以进宫一趟,亲自向皇上说明。” 叶弯弯这一趟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连皇上都搬出来了,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这般大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叶弯弯本就穿得随性,淡粉色的裙子,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连头发都是披散下来,细致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支雕工精致的木兰簪子绾起,依旧梳的是个少女发型,平日里不出府,她嫌麻烦,索性也就省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她转身就要走。 越泽却是道:“不用,本殿觉得世子妃这身打扮就不错,我们只是出去游玩,无需太拘谨。” 叶弯弯觉得不错,至少不用穿那繁琐的宫装,“也好,那就走吧。” 白荷刚迈步要跟上去,却被男人给拦下,“圣旨中提及,只能是世子妃一人同行。” 叶弯弯侧身,对着白荷摇头,后者只好退下。 出了凉王府,叶弯弯一眼就看见,府门外,有两匹骏马,莫不是要骑马? “今日,本殿带去你郊外吹吹风。”越泽径直走到马前,尔后翻身上马。 吹风?这太子脑子不是有病吗?大太阳的吹什么风?暖风吗?再说,他娘的,她没骑过马,确确的说,她没独自一人骑过马。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越泽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不会骑马?你可是将军之女,不会骑也没事,我们可以共骑。” “你说得对,我可是将军之女,这马当然会骑。”叶弯弯踩着马镫也上了马,有些庆幸自己穿的不是那种逶地的长裙。 叶弯弯是生手,第一次骑马是和宗政烨共骑,为了不让男人小瞧,她还是硬着头皮上马。 当然,叶弯弯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活受罪的人,她会点轻功,关键时刻还能跳下来,不然哪里敢拿命开玩笑。 “世子妃果真是文武双全,倒是令本殿刮目相看。”两人并肩而骑,越泽盯着她的侧脸,眼底划过一抹坏笑。 叶弯弯并不知情,撇了撇嘴,“太子高看了,相比于你,我可就是被甩那么十几条街,甚至不止。” “世子妃可真会开玩笑。”越泽朗笑一声,继而颇为赞成的道:“倒也说得在理。” 叶弯弯真想把人给一脚踹到马下,夸他两句,他还真想上天了不成。 刚出得城门,越泽便扬手一鞭打在马背上,当然打的是叶弯弯身下的马。 马受惊,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叶弯弯猝不及防,要不是紧紧抓住缰绳,恐怕现下早已被狠甩下马背。 受惊的马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嗖”的一声,她连开口大骂的机会都没有,只得死死攥着缰绳,脸上是劲风扫面,刮得脸蛋有些生疼。 越泽在后头追赶,他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马上功夫自是厉害,很快就赶上了叶弯弯。 待男人拉住马缰,并停下时,叶弯弯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一旁的男人却是笑着道:“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叶弯弯耳畔风呼呼作响,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她坐在马上呆愣了半晌,缓过神,转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下马。 刺激?刺激你妹,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又是使节,叶弯弯早就抽他了。 越泽错愕,这个女人虽然生气,但也很可爱,他打马上前,“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叶弯弯低头往前走,紧紧拽着手中的马鞭,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 “本殿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用不着生气了吧?”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拎叶弯弯肩头的衣服。 越想越起,叶弯弯怒气上来,挥手对着他就甩出去一鞭子,却被男人眼疾手快给拽住。 越泽不怒反笑,看着她像是看中捕获的猎物一般,“呦呵,这脾气还真不小嘛,连本殿也敢打,不过这泼辣的性子,本殿喜欢。” 去他娘的喜欢,叶弯弯只想啐他一口。 “放手。”叶弯弯连拽几下,鞭子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越泽睨着她,觉得她气得脸颊通红,看起来倒有几分明艳动人,他手里一拽,直接把马下的叶弯弯给扯上了马背。 随着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钻入鼻息,叶弯弯第一反应就是手肘狠狠朝后撞去,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不知是没防备,还是躲避不及。 叶弯弯紧紧被男人圈在怀中,她气得两眼要喷火,“太子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本殿觉得你不会骑马,这不打算和你共骑,以免发生意外,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对于她的怒视,越泽直接忽视。 叶弯弯冷了声,“还请太子放我下马。” 除了明世子,叶弯弯对别的男人不感冒,自然不会做些明世子口中所说的不守妇道之类的举止来。 越泽悠闲自在,打趣道:“要是本殿不放呢,你又当如何。” 当如何?她想咬死他。 叶弯弯尽管学了点功夫,但在马上,并不占优势,手脚施展不开,更何况她也不是越泽的对手。 “他娘的,你还要不要脸了。”叶弯弯气极,怒极,直接大骂。 在她眼里,越泽这种人就是欠骂,还欠抽。 越泽两手禁锢在她腰上,鼻息间是属于她身上独属的味道,他心神有些异样,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本殿都还没做流/氓该做的事,怎么就不要脸了。看来,本殿要是不做点流/氓该做的事,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她杀人了 叶弯弯脸色大变,双手已经被男人抱住,根本腾不出来,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上,她佯装镇静,“你要是敢乱来,我一定会咬死你。” “咬死本殿?”越泽扬唇一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本殿可是很期待,只不过在那之前,本殿还是先咬你一口,以后你就算是讨回来,本殿也不觉得亏,不是吗?” 叶弯弯扭动着身子,她可不是没有兴趣和这个男人来场那啥震,就算是要尝试,她也要和明世子。 越泽两腿一夹马肚,策马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叶弯弯咬牙道:“你别太过分。” 她说一句,男人便顺口答一句,“放心,本殿保准还有更过分的。” 话落,男人炽热的唇落在她脖颈上,叶弯弯浑身一颤。 她欲有所动作,越泽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别动。” 叶弯弯冷笑,语气坚决有力,“你要敢行不轨之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说了别动,我们似乎被人盯上了。”越泽面露凝重之色,方才在外头他看见了那几道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休想骗我。”他们才出城不久,怎么可能马上就被人盯上。 越泽自怀中摸出把匕首,并塞到她手上,“拿好,当做防身,基本的防身招式会吗?” 叶弯弯拧眉,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见他神色自若,一点大敌当前的紧张都没有,她有些质疑,但还是把匕首紧紧攥住,她点头,“好。”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本殿敢肯定,他们是针对你来的。”越泽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叶弯弯白他一眼,颇为不赞成的道:“你怎么知道就肯定是针对我的,而不是针对你,专门来杀你的呢?” “本殿人缘好,又是初到凉云国,从未得罪过人,怎么可能有人想对本殿下手。再者,本殿可是辽幽国的太子,又是使节,要是出了事,两国之战定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你分析得很合理,可若是两国交战,你觉得其中最大的获利者会是谁?” 与此同时,空中连续“嗖、嗖、······”几声传来,箭身带劲风,直直正对马上的两射来。 越泽抱着叶弯弯滚下马背,在落地时,手自然的护住她的头,两人连在地上滚了几圈,那些箭,几根插在他们身旁的地上,有一只插在马背上,马吃痛,一下子就蹿出去。 看着落在边上的那些箭,叶弯弯惊魂未定,这些人是打算要她的命,还是打算要这辽幽国的太子,但她隐约觉得冲着自己来的可能性大些。 几十个黑衣人一下子涌现,并把他们团团包围住,手上的刀映衬着树林中洒下的破碎的光,反衬出杀意。 首领一个挥手,冷声道:“一个不留。” 这下,叶弯弯和越泽对视一眼,继而背对背。 一看对方人多,而自己的身手只能一对一,想要跑路,那简直是不可能。 叶弯弯想插死他的心都有了,语气恶狠狠的,“你他娘的,没事要来吹什么风,现在好了吧,来给别人送人头。” “送人头?”越泽冷哼,颇为不屑的道:“人头只有别人送给本殿的份,本殿的人头岂是他们想要就能要的。” 叶弯弯很是抽他一巴掌,死到临头还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不装逼会死吗?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不是还自己这个拖油瓶吗?难不成他想撇下自己? 容不得她多想,黑衣人举刀就来砍,叶弯弯闪身避开,尔后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上。 相比于叶弯弯,越泽这厮就厉害多了,一个左勾拳,打飞一个,一个右踢腿,又踹飞一个。 许是对方看他太能打了,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好在两人背对背,多少能给对方一个提醒。 叶弯弯看着手中的匕首,再瞧瞧黑衣人手中举起的长刀,瞬间心就凉到底。 越泽这厮会武功,为什么不随身带防身的东西,就带了把匕首,有个毛用。 “你能带把匕首防身,就不能带把正常的剑,或者大刀吗?”叶弯弯边打斗,便嘶喊。 男人一拳打在黑衣人的鼻梁上,那人嚎叫不已,他顺带回了句,“本殿不习惯,这把匕首是拿来切肉的。” 叶弯弯气得说不出话来,拿来切肉的,也难怪,毕竟人家经常烤羊肉吃。 越泽突然道:“你怎么不杀他们,等着他们杀我们是不是。” 发现叶弯弯只是打人,不让他们近身,那些黑衣人却不死心的拼命往前,杀意汹汹。 半晌,叶弯弯没好气的道:“我没杀过人。”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要是想死就算了。”越泽劈手砍掉迎面砍来的黑衣人,随即反手把刀送进那人的胸膛,溅了他满手满身的血。 闻言,叶弯弯恰好转身看他,那喷出的血,溅到她脸上,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蜿蜒而下,她呼吸一滞,竟被吓傻了眼。 她身后一人举刀来势汹汹,叶弯弯却毫无察觉,眼看那利刃就要刺进她的后背,越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到一旁,脚尖一挑,他顺势接住刀柄,并运气把刀送出去,然后准确无误的插进那黑衣人的胸膛。 可他没那么好运气,被旁边一黑衣人一刀下来,越泽速度再快,还是闪避不急,被划伤了肩膀,衣服被割破,皮破血流。 越泽知道,叶弯弯肯定是没见过这样杀戮的场面,且又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遇到这种场面被吓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叶弯弯紧紧握着匕首,手心已是一片冷汗,掌心湿腻腻的,连匕首都在打滑。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男人的话还在她脑中回响,她有点乱,还有点怕,她不敢杀人,她也不想杀人,她只想保命。 可事实证明,她要想活下来,她必须要把别人杀掉。 在打斗过程中,有好几次,她可以下手的机会,可叶弯弯还是犹豫了,她还是还没狠不下那个心,下不了手。 眼前白光一闪,叶弯弯偏身去躲,那锋利的刀刃还是砍掉了她几根头发,她一咬牙,心一狠,顺势将匕首刺进那人的胸膛,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很刺耳。 那黑衣人睁大眼睛看着她,满是不可置信,然后在她面前直直倒下,而她也被溅了一身的血。 叶弯弯双手都在发抖,全身都在发颤,小脸苍白,双唇发颤。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嫣红的双手,叶弯弯摇了摇头,嘴上一个劲的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杀人不是杀猪,她也是人,更是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人。这种杀人跟砍萝卜似的场面,她还是头一次见,也是第一次经历。 上次,她虽被刺杀,但并没有真正见过杀戮,只是在马车里听着,如今亲眼看见,还亲身经历,她接受无能,即便是为了保命,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叶弯弯的心情,越泽能了解,他边打边安慰,也不忘了要护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人,“别怕,你只是杀了该杀的人。” 叶弯弯跟着他转,已经忙了要保护自己,小手死死的拽着男人衣服。 彼时,叶弯弯真的是一个拖油瓶了,越泽一面保护她,还要一面应付敌人,黑衣人虽死了一半,但依旧有十来个。 首领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纷纷夹击越泽。 双拳本就难敌四手,更何况越泽还是赤手空拳,他挥拳出去打在旁边黑衣人的太阳穴,另一人紧跟而上,亮堂堂的刀刃直取他的胸膛,旁边另一人则朝他腰上刺来。 越泽脸上微变,胸膛这一刀能要命,自然先避开这把,但这样一来又躲不开旁边的,手上还握着女人的手,不然他一个翻身便可以躲过。 那把刀泛出的亮光刺得叶弯弯眼睛生疼,她的手还被男人的大掌裹住,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暖意,她全身都在发冷,手脚冰寒。 叶弯弯也不知自己怎的,就在那把刀要插在男人身上时,她突然就扑上去,挡住那把刀。然后有冰凉的东西穿过她的皮肉,紧跟着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身上那件素淡的白纱衣瞬间被染红。 越泽满是错愣,他转身的瞬间,那女人便缓缓倒下,他长臂一伸,把人揽入怀中。 取下她手上的匕首,将她放在地上,那人迎面又砍过来,他避开,迅速出手,直接一刀封喉。 越泽像是开了挂似的,一手解决一个,下手狠辣,根本不给人逃生的机会。 首领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叶弯弯受伤,越泽要是自己逃了还好,要是硬是要带着她,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他们这次准备充足。 在越泽准备解决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时,首领发出了信号,眨眼间又涌现一批黑衣人,十几个。 越泽清楚自己不能恋战,叶弯弯受伤,要是再不做处理,非得流血致死,他现在必须要带人离开。 这帮黑人,明显早就准备好的,而且针对的正是他和叶弯弯。 越泽一吹口哨,并抱起地上的叶弯弯,马飞奔而来,停在他们跟前,正是叶弯弯方才骑的马,他抱着叶弯弯飞身上马。 他根本来不及调转马头,一掌拍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如利箭而出。 “追,别让他们跑了。” 一时间,一堆人紧追而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她出事了 御书房,皇上还在侃侃而谈。 宗政烨不知为何,心神有些不宁,完全没听进几句,皇上唤了他两声,他竟半点反应也无,直到一旁的云霄提醒他。 皇上盯着他看,担忧的问:“明世子可是有心事?朕看你似乎不在状态。” “臣深感身体有些不适。”宗政烨面色淡然,只是拱手作揖。 “可要请太医。” “谢皇上好意,臣只需好好休息便可。” 事情也谈得差不多,皇上也不再留人,只好遣退众人。 在宗政烨起身离开之际,皇上突然喊住他,然后道:“朕今早下了圣旨,特意让世子妃陪同辽幽国的太子领略我国风光,恐怕人已经被接走了,至于去哪,朕也不清楚。” 宗政烨脸色看似平静,但心里早已汹涌澎湃,长袖下的手紧握,他不发一言,转身便出了御书房。 不知白荷有没有同她一道去,这一点是他最担心的。 云霄见走在前头的人健步如飞,不由得出声,“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宗政烨却闻所未闻,步履匆匆的出了宫门,见一人牵着马,他二话不说,上前抢了人家的马,翻身上马,一路奔回凉王府。 那人被抢了马,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人早已没影。 云霄追出来时,哪里还有明世子的身影,他暗叫不好,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恐怕叶弯弯有关系,当即他也赶往凉王府。 宗政烨赶到凉王府门前,弃了马。 自叶弯弯走了之后,白荷便守在门口,见到宗政烨便迎上去,急急说道:“世子,世子妃被越泽带走了,圣旨里指定只能世子妃一人随行。” 剩下的话不用说,宗政烨已经知晓了。 宗政烨冷了声,“他们可有说去哪?” “没有。”白荷摇头,“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明卫那可有消息?”宗政烨边走,边进了府。 白荷不能在第一次时间通知他,那必定让明卫先去查探消息。 “暂时没有。”白荷跟在身后。 刚推门进了书房,一道黑影蹿出来,倒在宗政烨脚边,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却又立马直身半跪着,“主子,世子妃有难,在城都郊外,属下的行踪被发现,险些遭他们灭口。” 吩咐白荷人带下去养伤,宗政烨则带了随身十几个侍卫。正要出发,云霄也恰好赶到,见明世子这阵势,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出了什么事?” “我怀疑有人想对弯弯下手,她现在生死不明,我得赶去救她。”宗政烨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抑制不了的颤抖,他怕,是真的怕。 她现在一定很需要我,她一定很怕,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闻言,云霄几乎脱口而出,“我跟你一块去。” 宗政烨颔首,两人带着侍卫一同出了城门。 叶弯弯觉得很困,很累,她想睡觉,好好的睡一觉。 身后追的人速度没那么快,越泽胸膛都被她身上的血给浸透,“你别睡,不然本殿可不敢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他在威胁她,叶弯弯连斗嘴都力气也无,眼皮很重,抬都抬不了,她有气无力的道:“难不成你想奸/尸,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怎么办?这时候她特别想明世子,她要是死了,就不能再见到了他了,好不甘心。 越泽转头看了眼后面,远远没见到人影,显然落了大截,叶弯弯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必须找个地方帮她止血才行。 他抱着叶弯弯下了马,随即拔下她发上的簪子,用力插在马背上,马吃痛狂奔出去,而他抱起叶弯弯反方向走,滴落的血在地上带出一路。 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专门追有马蹄踏过的地方。 一路追上去,发现了马,却唯独不见了人。 首领气恼之余,忙不迭道:“我们中计了,那女人身上有伤,大家留心地上,定有血迹。” 其中一黑衣人却是道:“老大,这太阳准备下山了,天也准备要黑了,咱们不如先带着火把,等天一黑,我们就点火把找人。” 首领反手就甩了那人一巴掌,怒骂道:“蠢货,点着火把,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宗政烨恐怕也出来找人了。赶紧去找,趁天黑之前把人找到,人一旦找到,无需多言,直接杀了。” 众人领命,即可散去。 越泽抱着叶弯弯,寻得了个山洞,他在做掩藏时,才恍然记起,沿路来地上有血迹。 尽管他早已绑住叶弯弯的伤口,但这一刀有些深,并没能起多大的作用。 他出了洞,又把途中滴落的血迹抹去,又沿着另一条路,将衣服上的血拧出,作为伪线,故意误导追赶人的视线。 再次折回去,越泽抱着叶弯弯往洞里头走,这洞有些深,往里走洞里有些暗,他必须生火,不然无法给她上药止血。 宗政烨领着人一路赶到郊外,又进了一旁的树林,见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几欲令人作呕。 一番搜索下来,竟无一活口。 心狠狠揪了一把,宗政烨不知是喜还是忧,不见叶弯弯,说明她已经跑了,至于有没有受伤,他不清楚,但他必须要马上找到她。 他心里隐约不安,而且那股预感很是强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可能和太子一起逃跑了。”说这话的是云霄。 宗政烨看着地上被踩踏的野草,脑中似乎闪过叶弯弯被一路追杀的场景,他强压制心头的害怕,“沿着这条路走,天黑之前我们要把人找到,不然她就会有危险。” 他们原路追上去,却在一分叉口失了方向,是以不得不兵分两路。 “世子,这里有匹受伤的马。”其中有侍卫大喊。 宗政烨闻询赶来,那是匹棕色的骏马,马背上淌有血迹,沿着马肚蜿蜒而下,旁边上还插着一支木兰簪子,而这支簪子定是叶弯弯的无疑,簪身没入几乎半截,可见这力道极大,看得出来,并不是她所为。 他们其中一定有人受伤了,而受伤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叶弯弯,论武功,她只是略懂皮毛,这些人又是杀手,身手定不会弱到哪去。越泽没抛下她,自己跑掉已经是万幸了,要是连他都不管,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思及此,宗政烨背后直冒冷汗,手脚都开始发凉。 宗政烨吩咐众人留心察看,顺着地上的血迹追踪,众人应声便各自奔走。 越泽随意捡了些柴火,好在他平时带了火折子,倒也省事了不少。 他把叶弯弯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尔后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瓶子,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把这药吃了,或许能救你一命。” 这药虽不是什么九转还魂丹,但至少能止血,拖住一段时间,之前一直在逃跑,连他自己都忘了。 迷迷糊糊中,叶弯弯还是很听话的张嘴含住,但药丸太大,她根本吞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准备要死了。 她现在就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捞上岸的鱼,随时都能死去,她没力气,眼皮有千斤重,根本就打不开。叶弯弯拼命的想打开一条缝,可却无能无力。 越泽见她吃了药,但并没有咽下去,开始急了,手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轻拍,她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含住做什么,快咽下去。”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语气很是不善,但叶弯弯已经无力还嘴,那尾药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 只听得男人一声低吼,尔后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适中,然后有什么东西闯进来,把她含在口中的药丸给顶下去。 越泽看她无法吞咽下去,又怕她直接流血死掉,不得不以嘴渡药。 吃了药,叶弯弯全然陷入昏迷,气息微弱,但起码还有呼吸。 越泽把她放平,叶弯弯中的那一刀是胸口以下一寸的地方,伤口略深,若那刀再深入,恐怕再也无力回天。 把原本情急之下胡乱缠在她身上的碎布换掉,许是药起了作用,血已经止了不少,越泽撕掉自己衣服的一角,给她重新抱住伤口,没有药粉给她洒上。 他虽懂得一些草药,但他不能离开,唯恐那些黑衣人找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要守在这。 做完这一切,越泽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则守着她,时不时的添柴。 越泽垂眸凝着叶弯弯的脸,有刹那的失神,这个女人前一秒,还对他挥鞭子,下一秒,却帮他挡了一刀。 这一刀于他而言,根本不至于致命,但她这一挡,她有可能就这么被杀死了。 她到底是有脑子,还是出于本能,一个还没相识到一天的人,也值得她拿自己的命去护住,去开玩笑吗? 越泽想笑,可偏偏笑不出来,手不自觉的落在她小脸上,叶弯弯本来就皮肤白皙,如今血流过多,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毫不怀疑她已经死了。 指腹轻轻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她的眉毛,她小巧的秀鼻,还有她的唇瓣。笑时,眉眼带笑,生气时,横眉娇嗔,这一撇一笑,都吸引着人,或者说······都吸引着他。 外头传来动静,越泽心中警铃大作,静听动静。 只听得洞外有人喊道:“这里有个山洞,人会不会就在里头,要不要进去看看?”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来晚了 外头的脚步声逼近,越泽垂眸看了叶弯弯一眼,动作轻柔的把她的头自腿上移开,起身来到洞口。 “你去看看,要是有人,你就喊一声。”其中一人催促道。 “为什么是我去,你怎么不去。”另一人不满的咕哝。 半晌,两人不约而同道:“一起去。” 越泽弯身捡起地上手臂粗的木棍,两眼紧紧盯着洞口的动静。 黑衣人猫着身子进去,眼睛刚巡视了一圈,在转过头,便瞧见贴着洞口的越泽,他连惊呼声都没发出,直接被一棍打在脑门上,头破血流,当场晕死过去。 虽说要一起进去看看,但其中一黑衣人速度较慢,听得动静,即可转身仰头大喊,“他们在这里。” 还没跑出两米远,已经被把刀穿破肚子,倒地身亡。 一时间,在附近搜索的黑衣人,听闻动静,全部往这边赶来,且速度极快。 越泽原想抱着叶弯弯跑路,但顾忌到她身上伤势严重,不宜移动,只好硬打一仗,再说想要跑也来不及了。 他站在洞口,把玩着从那黑衣人身上取下来的刀,弯唇一笑,“是谁派你们来的,本殿的命岂是你们说拿就能拿的吗?” “少他妈废话,上。”那首领显然没心情和他打趣,直接挥手。 这边打得火热激烈,宗政烨带着人恰好追赶在后面,听到动静也迅速赶来。 “老大,不好,宗政烨那小子,现在正领着人往这边赶,咱们赶紧撤吧。” 唤作老大的人,清楚自己的处境,骂了句,“妈的,兄弟们,快撤。” 再打下去,他们也不会占到半点便宜,那个女人已经中了一刀,就算不死。拖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差不多死了吧,他们也算是不辱此命。 “谁也别想走。” 一道凌冽的声音空降,尔后只见得淡紫色的身影一闪,转瞬之间,来人已稳稳落地。 宗政烨凤眸淡扫周遭一圈,除去那帮准备要跑路的黑衣人,还有拿刀堵在洞口的越泽,并没有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一身朝服都还没换下,得知消息便一直在寻找叶弯弯的下落。如今见这般要对她不利的人,宗政烨岂会放虎归山,再让他们有机会对叶弯弯下手。 首领意味深长的道:“明世子好霸道的轻功。” 方才只听得声音,转眼间,人已经来到,这说明宗政烨的武功并不赖,其内力定是深厚。 宗政烨薄唇紧抿,手在腰上一探,藏在腰间的软剑顷刻闪现,寒芒毕现。 “白刃之君。”那首领惊呼一声,随即连连后退。 这种剑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的美称,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此类剑实属于剑器中高难型的剑术,硬剑根本与之无法相匹敌。 软剑只宜割,不宜砍与刺,它能轻而易举能割断人的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挥动起来如同在手中收放自如的鞭子,即便是速度亦如此,听说这种软剑是靠割断颈动脉取人性命,其杀伤力极强。 男人身影刚动,那些人跟见鬼似想要四处逃散,但终究逃不了被杀的命运。 软剑在他手上,潇洒飘逸,宗政烨身手轻快敏捷,所到之处哀嚎一声,即可倒下。 越泽见他身手了得,暗暗吃惊,这个年纪不过弱冠的少年,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若非见到真人,恐怕连他也不信,对方就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这身手一看起码也得有十几年,但与他年龄并不相符。 “为什么不杀了我?”那首领倒在地上,手脚的血管,及其韧带皆被割断,武功已全废,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而那些被宗政烨手刃的黑衣人,皆是一剑封喉。 彼时,后头的云霄也领了人赶来,当见到这满地的尸体时,目光落在那些伤口上,眼中闪过诧异,他看向宗政烨,还是道:“这些人?” “我杀的。”宗政烨斩钉截铁,语气淡漠。 云霄怔在原地,刹那间,觉得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变了,变得很陌生,这样的宗政烨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没见过这个男人发怒过,没见过他生气过,更没见过他开怀大笑过。 可自从叶弯弯出现之后,他变了,变得不再是一副面孔了,他竟然脸上的笑变多了,会生气,也会发怒。属于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他也慢慢的有了,而他的这些变化,全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名为叶弯弯的女人。 叶弯弯,这个曾经给过自己馒头之恩的小女孩。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巧,那个小女孩会是她,而她又恰好是宗政烨的要娶的人,真是天意弄人。 宗政烨径直走向洞口,在与越泽擦肩而过之时,他声音清冷的道:“若她有个好歹,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就算是越泽没抛下她又如何,要不是他,叶弯弯也不会出府,更不会被人追杀,甚至是生死不明。 越泽却只是轻笑一声,难得的没说什么,而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山洞。 云霄吩咐侍卫把那首领给带走,也跟在了两人身后。 当看到地上躺着的叶弯弯满身是血时,宗政烨眼底的冷意,瞬间燃起了汹汹烈火,她是他的,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别人凭什么伤她,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行。 她,只有他能欺负。 宗政烨旋身一拳挥到身后的人脸上。 他出手迅猛,后头的越泽根本防不胜防,甚至是毫无防备,硬生生的吃了他一拳,嘴角破裂,溢出血来。 “明世子,你这是做什么?”越泽也冷下脸来,手背狠狠一擦嘴角的血。 出这样的事,他也不知情,若是把责任都推到他一人身上,他自然是不肯的。 云霄见情势不对,怕两人打起来,急忙站在两人中间,好声好气的道:“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的吗,你们都冷静点。” 宗政烨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定在原地,竟连迈出去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犹记得昨天,他还背着她走,而她还俏皮的捏着他的耳朵,如果那一刻时间能静止,如果这一天没到来,那该多好。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叶弯弯身边,蓦然觉得这几步路,变得很漫长,脚有跟千斤重般,连往前迈一步都难。 宗政烨抱起她,双手都在颤抖,怎么也控制不住,心口的地方,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锯子,正在来回狠狠的拉扯,很疼,却唯独看不见血。 此时此刻,她那颗黑乎乎的小脑袋正贴在他胸口的地方,可为什么?他就算是轻轻的呼吸都感到揪心的疼,疼到不能用力呼吸。 叶弯弯幽幽转醒,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她莫名的安心,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中却只能瞧见男人淡紫色的朝服,但她潜意识里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宗政烨无疑。 她抬手轻轻扯着男人的衣服,微闭着眼,虚弱无力的道:“你终于来了。” 你终于来了,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却是令宗政烨心头一震,眼睛酸涩,原来她一直在等着他,等着他出现,等他来救她,但他却迟迟不来。 不知道那时候,她有没有失望,有没有想打他的冲动。 叶弯弯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脑中余下最后的想法是,有他在,真好。 宗政烨薄唇刚动,欲说什么,见怀中的人又陷入昏迷。 明世子抱着人出了山洞,云霄转身看向越泽,满是诚恳的道:“太子,明世子若有得罪之处,本王在这替他赔个不是,还请你多多谅解。” 越泽抬手,望着宗政烨离去的方向,漫不经心的道:“无妨,明世子的心情,本殿懂。” 所有的人都走后,两人从一树下背光走出,为首的正是东方玉,他身后手拿佩剑的男人便是他的侍从雷炎。 雷炎上前一一查看那人的伤势,几乎是一招毙命。 “主子,宗政烨身手不凡,却为何要一直掩藏,莫不是有何隐情?” 东方玉眼角带笑,眼角的泪痣越发的妖冶动人,“这次,我们总算是摸清他的底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他只是稍微提醒,云水萝还真的办到了。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尽管结果并不是理想中的那般满意,但也得到不少的收获。 “主子,那个人不会把咱们给供出来吧?”再有骨气的人,再硬的骨头,在一切刑具面前,皆经不住严刑逼供。 “放心吧,他懂得该怎么做。”东方玉自信满满,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主子,你为何不考虑和宗政烨合作呢?” “想要跟他合作,若手上没有把柄,或者筹码,一切都是空谈。” 宗政烨岂是那种任由别人牵着他鼻子走的人,像他这种懂得隐藏自己的实力,韬光养晦的人,无疑就是最聪明的人。 只不过能力再强的人,只要一旦碰到爱情这种东西,那他便有了软肋。 得知越泽和叶弯弯被刺客追杀,皇上大发雷霆。 不知情的人以为皇上是因为世子妃受伤而大怒,熟不知皇上并不是这么想。 叶弯弯死或者不死,与皇上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在心头云焕是希望她死的。但越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两国避免不了要交战,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谁也不愿再挑起战争。 昨晚,宴会结束后,云严突然半路折回,同他说越泽初次来本国,为了不怠慢,理应选一个合适的人同他游行。 云严提出的人选便是叶弯弯,说她巧舌如簧,且聪慧过人,按理说就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云焕之所以下旨,那是因为他想离间叶弯弯和宗政烨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越泽是个好色的太子,孤男寡女难免不生些事端来,到时候他再从中调解。 安抚宗政烨,还能借此机会从越泽那里得到一些好处,他这也算是一箭双雕。 可没想到,竟半路有贼人出现,好在那好色太子还有点本事,没被人给灭了,不然他很难向辽幽国那老皇帝交待。 第一百三十七章.别怕,有我在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是在凉云国引起了不少的争议。 有人说,叶弯弯之所以被追杀,那是她在宫宴上出尽风头,得罪了人,有些妖艳贱货见不得她好,在得知她出城后,便派人前去刺杀。 也有人说,叶弯弯本就不傻,可偏偏要装疯卖傻,这不,有些人看不惯,这才找机会下手。 大家众说纷纭,谁对谁错,根本无从考究。 带回来的刺客被宗政烨关押起来,皇上也没开口索要人犯。毕竟叶弯弯受伤,明世子是最有理由审问的人,即便是皇上开口,宗政烨也不会给的。 得知叶弯弯受伤昏迷的消息,叶正和叶白皆坐不住,赶去了凉王府。 府上早已有太医候着,这一次自然又是胡太医无疑。 胡太医不敢有半点疏忽,唯恐惹恼了一旁的宗政烨。 被明世子目光灼灼,全程围观他处理伤口,胡太医表示心里压力大。 好在有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倒也上手得多了,硬着头皮,小心处理便是。 胡太医起身,对着明世子恭敬的道:“世子妃这刀伤颇深,加之流血过多,需静养个把月,等下老臣会开些补血的药方,只要按上头的药方抓药便是,一日三贴。” 宗政烨颔首,胡太医得到示意便退了出去。 知道叶正父子还在外头等着,宗政烨替叶弯弯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门。 出得来,宗政烨轻轻关上门,只道:“书房再谈。” 他转头吩咐白荷几声,才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叶正面色有丝凝重,“世子可知刺客是谁派来的?” 宗政烨敛眉,随即摇头,“不知。” 人还关押牢里,现在云霄正在审问。 “会不会和上次是同一批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定非得把丫头除掉不可。”这一点别说是叶白不清楚,就连他们也不清楚。 宗政烨看着叶正突然道:“想同将军证实件事,还忘将军能如实相告。” “世子尽管说,只要老夫知道的,定如实告知。” 宗政烨凝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弯弯可是您捡来抚养的?” 叶正一愣,就连叶白也错愕不已。 明世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即便是他将军府的人都不知晓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将他的疑虑一并收入眼底,宗政烨也不含糊,继续道:“本世子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证实罢了。” 能提出娶他这个傻女儿为妃的人,想必是真心待她好,叶正微叹口气,“正如世子所说的,弯弯她的确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在路上把她抱回来抚养罢了。” 宗政烨又道:“皇上可有问过你,她的身世?” 叶正一愣,眼中满是诧异,“皇上寿宴那天,他曾召见我,那时我也说了弯弯是捡来的。” 想到沈雪的话,宗政烨像是早就知晓一般,他没再问旁的,“这帮人有可能是皇上的人,但转而一想,又说不过去。” 皇上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毕竟这辽幽国的太子也在,但也不排除可能。还有东方玉也很可疑,要是凉云国和辽幽国打起来,两败俱伤时,那东陵国可就渔翁得利了。 叶正心中一惊,忙不迭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为什么要派人杀弯弯?” 叶白吃惊程度不亚于叶正,之前他还以为皇上就是丫头的亲生父亲,谁知竟然不是?不然又为何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两人震惊之余,只听明世子又道:“将军可还记得柔妃?” 叶正下意识的点头,“记得,当年柔妃可是冠宠后宫,名噪一时,却不想是个、” 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过来一般,不可置信的道:“难不成弯弯她是?不可能,当年柔妃被打入冷宫,并没有说她怀有身孕。” 叶白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唯一清楚的是这跟叶弯弯的身世有关。 但他抓住了关键的字眼,柔妃既然是皇上的妃子,那叶弯弯不就是公主,这亲生父亲不认自己的女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狠下杀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叶弯弯不是他亲生的? 思及此,他徒然一震,皇上的妃子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是多大的讽刺,别说是要处死柔妃,就算是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甚是诛九族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位柔妃到底是谁? “这件事说来话长,上次的刺客过后,本世子就开始着手调查,关于弯弯的身世,也有一些相关的进展。” 沈雪说的话,宗政烨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她的确是上官柔的婢女,也是当年唯一得知柔妃怀有身孕,而尚为被处死的人,算是除去皇上,以及皇上身边人之外唯一知情的人。 凭叶正父子对叶弯弯的关心,宗政烨并不打算隐瞒她的身份,与其他一个人留心,还不如大家一起。 听完宗政烨的阐述,叶正惊得险些站不稳,即便是叶白也是满目震惊。 这个真相太震撼了,震撼到他们根本无法消化。 叶弯弯竟是柔妃的女儿,是那个东陵国派来的奸细,为了探查凉云国内情的公主上官柔。而她生的孩子竟然是和侍卫所生,虽说被人下了药,但这孩子的确要不得。 叶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年好心抱回来抚养的小女孩,竟有如此惊人的身世。皇上要是真的查出来,那整个将军府岂不是要面临灭顶之灾吗? 死,并不可怕。但要是赔上整个将军府的人,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他想都不敢想。 要不是叶白及时扶住他,恐怕这个上过战场杀过敌,连眼睛都没眨过的男人,早已跌坐在地。 看出他的担忧,宗政烨解释道:“将军尽管放心,既然皇上一直有意隐瞒这件事,那他就不会公告天下,只会暗中进行。” 皇家的面子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更何况是后宫妃子偷偷给皇上戴绿/帽,这种事拿上台面,根本就是给自己打脸。 叶正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件事都会被捅出来。” 这件事捅出来,皇上或许会看在他是功臣的份上,饶过他,但信任恐怕不会再有,即便他不知道捡回来的人就是柔妃所生的女儿。 怪不得,之前他觉得叶弯弯眉宇间有些眼熟,熟不知竟是那柔妃和侍卫所生的女儿,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宗政烨依旧面色淡然,“那就等那一天到来再说吧。” 之所以把叶弯弯的身世告诉他们,也不过想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把两人送走之后,宗政烨刚想折回忘忧阁,管家却满脸喜色的跑进来,“世子,王妃,她回来了。” 宗政烨怔忡,抬眼便瞧见凉王妃进了大厅,他就定定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迎上去的意思。 凉王妃身着朴素,脸上未涂粉黛,手上一串念珠,与上次宗政烨大婚时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同。 宗政烨没挪步,她也不恼,脸上依旧是一派心平气和,凉王妃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他却冷着脸别开。 他还是那样讨厌她,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你终于舍得下来了。”宗政烨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 凉王妃微微一笑,扬起的却是苦笑,“我的孩子在这里,我怎么会舍得不下来呢。” 宗政烨冷笑,“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何时顾忌过我的感受,你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烨儿。”凉王妃低喊一声,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吗?“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能原谅母妃吗?” 宗政烨怒极反笑,“原谅?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你?想要我原谅你可以,除非父王能复活,否则这一辈子,你都休想从我这得到原谅。” 管家在一旁看着,却也不敢吭一声。自打王爷去世,王妃也跟着带发出家,抛下年仅八岁的世子,世子对这王妃便开始有了敌意。 但管家知晓,单凭王妃抛下世子,执意带发出家,世子不可能对王妃这般态度,至于是出于何种原因,他也全然不知情。 宗政烨不想再和她待下去,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你这次下来不管是走一遭,还是打算常住,都与我无关。” 凉王妃僵在原地,他说得对,自己有什么资格求他原谅,那个男人死了,那个他最敬爱的父亲,在他八岁时,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人抬进来,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不甘,那个男人到死都不能瞑目,或许他死也不能谅解,更想不明白。 管家小心翼翼的道:“王妃,您这是要常住,还是?” “常住。”她已经离开这家十多年来,如今儿子娶妻成家,她也该回来。 她虽一直诵经念佛,可心里头的罪恶感却仍旧无法让她释怀。原以为抛离红尘,远离世俗她就能得到解脱,到头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既然因已种下,那这果便由她承受吧。 管家大喜,急忙吩咐人把王妃的房间打扫干净,尽管平日里也收拾,但久不住人,难免会有些冷清。 叶弯弯做了个梦,很长很长,梦里没有宗政烨,她很害怕,她来回奔跑。却看见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那个男人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很是恐怖,他抓住她的脚,嘶喊着要她偿命。 叶弯弯吓得两手胡乱挣扎,额头直冒冷汗,嘴里一个劲的道:“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人。” 坐在床边的宗政烨握住她的手,抬袖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一句一句的道:“别怕,有我在。别怕,有我在。” 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叶弯弯也静了下来,紧跟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想抱抱你 得知叶弯弯只是受了重伤没死,最不高兴的就是云水萝,恨不得马上去找东方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用,她都成功把人给引出去了,竟然也没能得手。 当然,这其中叶晶算是帮了最大的忙,多亏她要云严向皇上提及,极力推荐叶弯弯陪辽幽国的太子出游,不然哪有后来的发展。 虽然云水萝不清楚为什么皇上会同意,甚至下圣旨时,还特意不让其他人跟随,但至少结果是她想要的,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叶弯弯算你好运,只不过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好运的。 天,暗了下来,空中繁星点点。 凉王妃坐在餐桌前,偌大的餐桌,只有她孤零零一人,她已不复之前那身素淡,而是一身华丽的衣裳,淡妆扫面。 管家站在一旁好心提醒,“王妃,世子说他在房间里吃,您就自己吃吧。” “他现在连和我一道吃个晚饭都不愿意了吗?”凉王妃此话,听不出喜怒。 管家忙辩,“王妃多虑了,方才老奴去找世子时,世子正坐在床边,世子妃拉着他的手不放,世子是一时脱不开身。” 关于叶弯弯的传闻,凉王妃自然是听到不少,从一个傻子一下变成才女,十几年的傻子,一场宫宴的转变。 起初,她并不同意宗政烨娶叶弯弯,那个女人痴傻,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可如今,那个女人就算是不傻了,她心里也半点好感也无。 凉王妃推开椅子起身,面色无波,“管家,带我去看看。” 许是在山上待了十几年的缘故,她连称呼都变了。 管家一愣,只好应了声是。 叶弯弯紧抓着男人的手不放,宗政烨没辙,只得任由她去,就怕自己扯下她的手,她又要做噩梦。 凉王妃进来时,见到便是眼前这样的一幕。 宗政烨坐在床边,叶弯弯紧抓着男人的手腕,而明世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在愣愣出神。 察觉到她的视线,宗政烨侧头淡扫了她眼,不发一语。 凉王妃率先开了口,“烨儿,和母妃一道吃个晚饭。” 半晌,宗政烨沉闷着说道:“你自己吃吧。” 凉王妃杵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随即目光落在那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 知道宗政烨不待见自己,凉王妃也没再自讨没趣,看了明世子几眼,又怕恼怒他,便急急离开了忘忧阁。 晚饭她也没吃多少,随便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下去了。 叶弯弯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睁眼入目的便是守在床边的男人,眉目如画,五官雕刻无双,看起来有几分的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但男人眉宇间有几分疲惫,看着让人心疼。 她还记得自己被人追杀,还替越泽挡了一刀,那种被刀刃割破皮肉的痛觉,到现在还依旧能十分清醒的感觉得到, 叶弯弯抬手摸到自己缠着纱布的伤口,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覆了上来,紧跟着是男人好听的嗓音,“醒了。” 她想说话,可嗓子有点哑,声音发不出来,她便点头,轻“嗯”一声,几乎是鼻翼回答。 宗政烨转身拿过边上的杯子,并把她扶起来,让她挨着自己的胸膛,喂她水喝。 叶弯弯喝了两杯水,还不满足,正想开口,却被一眼看穿的明世子给一口回绝了。 喝了水,叶弯弯也有了些力气,但人还是很没精神,转过身来正对着明世子,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说了连她都不相信的话,“我想抱抱你。” 宗政烨瞬间就懵了,难道她不应该说的是饿吗? 看着面前呆愣的男人,叶弯弯伸出手,又重复了遍,“我想抱抱你。” 宗政烨想狠狠的把她揽入怀中,甚至是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她那缠着的白色纱布却突兀的闯进他的眸中,刺痛他的眼。 “好。”他点头,动作轻柔的抱住了她。 叶弯弯闭上眼睛,还是这种感觉真实、踏实,且令她心安。 “我昏迷几天了?” 怪不得她怎么感觉就睡一觉,可是肚子却那么饿。 宗政烨此时心情复杂难辨,“一天一夜。” 他还是喜欢她没皮没脸的样子,至少比现在好。躺在床上,没人气的她,怎么也让人欢喜不起来。 宗政烨吩咐清莹准备点清淡的小粥,又亲手喂了她两碗粥,叶弯弯这才有了些许的力气。 彼时,叶弯弯正躺在明世子的怀中,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力气,自然是要和明世子多说几句话,“在我昏迷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担心我?有没有偷偷落泪?” 明世子斩钉截铁的回了她两字,“没有。” 叶弯弯知道他这是嘴硬,她也不恼,只是故作可怜巴巴的道:“看吧,明世子都不担心,你急着醒过来做什么?还不如多睡几天,那多好。” 宗政烨想捏她,始终没舍得下手,她受伤昏迷时,那张小脸苍白得透明,想到这,他就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想抱紧怀中的人,可又怕碰到她的伤口。 明世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无声的叹了口气,哪天她能不闹心就好。 空气安静极了,平日里明世子可是马上就怼回来的,今天怎么就没兴致了,莫不是自己这次受伤真的把他吓坏了吗? 叶弯弯一时无法想象得到,如果受伤的人是他,但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种无力感,让她没来由的烦躁。 她抱着明世子的手,唇瓣动了动,还是道:“对不起。” 宗政烨微愣,显然是想不到她会突然说这三个字,然后轻笑出声,“真的觉得对不起?” 叶弯弯忙不迭点头,“真的。” “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好好养身子,少给本世子添乱。”只要她好好呆在自己身边,不远离自己的视线,那他就能安心。 叶弯弯呆了呆,说得好像她是成天闯祸一样,不满的咕哝,“我什么时候添乱了。” 虽然她醒来,明世子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激动,可至少是陪在她身边的,这一点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和越泽被刺客追杀的事,恐怕现在已经传得大街小巷都是了吧?那这不是意味着她那将军爹也知道了。 “我爹是不是来看过我?” “来了,见你睡得跟猪似的,他又走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什么叫睡得跟猪似的,自己那时候不是在昏迷吗?当然睡得比猪还要死了。 知道她刚醒过来,不宜说太多的话,宗政烨忙板着脸,催促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快点睡。” 叶弯弯倒也乖顺,拉着男人的手臂不放,“好。” 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她又问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 宗政烨敛下眸中神色,冷哼一声,“你废话真多,快睡。” “说嘛,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叶弯弯不肯躺下,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明世子幽幽看了她眼,眼里笑意顿显,“他们嫉妒你长得漂亮。” 叶弯弯,“······” 明世子竟然套用她的话,她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想不到他有一天会拿来敷衍自己。 “严肃点,我说的是认真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可她怎么觉得明世子好像有事隐瞒她呢。 “本世子也是认真的,你再多说一句,看你病好之后,本世子怎么收拾你。” 听明世子言辞恳切,叶弯弯蹙眉,没敢再催促他。她脑子里突然闪现过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算了,她还是不要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叶弯弯轻拍身旁的空位,诚意邀请,“快躺下,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用刻意守着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本世子也想睡,可你却偏偏拉着本世子的手不放。”明世子脱了鞋,在她身旁躺下。 宗政烨侧身凝着她,“你以为本世子乐意守着你不睡吗,你倒是想得美。” 没事,明世子这种嘴硬心软,实则内心十分在乎她,叶弯弯不打算和他一般见识。 叶弯弯想学着他,半侧着身子,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口冷气。 “躺好,睡觉都不安份。”明世子双手轻按在她肩膀上,不悦的拧了眉,目光盯着她的伤口,看有没有血渗出来。 叶弯弯仰躺着,两眼直盯着上方,她还想观赏明世子的盛世美颜呢,可惜行动不便。 但她总不能直接说,明世子,我想看看你美丽动人的样子。 哎呦喂,那得多丢脸啊,明世子准得偷着乐不可。 经历一次生死,在死亡边沿上徘徊,叶弯弯是越发珍惜和明世子在一起的时间了。 这不,她手慢慢爬到明世子的身上,眼睛微微闭着,有几丝困顿,“我想要你再陪我说会话。” “快睡。”男人低沉的声音,继而她的手又被送回了被窝里头,迷糊中,只听他道:“等你伤养好了,陪你一宿都可以。” 她很想说,真的吗?可终究抵不住那份倦意,还是熟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婆媳关系是个问题 从抓回来的首领口中得知,那帮刺客是皇上派的人,宗政烨心存疑虑,隐约觉得不太可能。 除非皇上已经查清叶弯弯的真实身份,不然他不会冒这个险,而且自己已经抛出诱饵,把调查自己父王真正的死因给放了出去。 一个是面子,一个是江山,孰轻孰重,一眼见分晓,该怎么选择,皇上比谁都清楚。 但那首领却口口声声说是皇上的人,莫不是为了混淆视听。除去越泽,引起两国交战,对于东陵国来说,无非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东方玉,走的可是一步好棋,一箭双雕啊。 思及此,宗政烨没来由的心情烦躁,听得身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一天前,他抱着她,她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安静得像是一个死去的人,那一刻他害怕了,比任何大敌当前都还要慌乱。 他平生也有过这么一次,那一次,他八岁,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王被人抬进来,那死不瞑目而瞪大的眼睛,令他心头一震。 他的父王,战功赫赫,文武双全,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是被人逼得毒发身亡。而他母妃却是罪魁祸首之一,她竟然还妄想自己能原谅她,真是可笑至极。 自古帝王皆薄情,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手上沾满的鲜血还少吗?沾的血,不仅有敌人、叛徒、逆臣贼子,还有亲兄弟的。 心不够狠,又怎能在那龙椅上坐得稳。 叶弯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清莹侍候她洗漱,吃了饭,又喝了药,叶弯弯嫌屋里闷得慌,便到院子里走动。 “王妃回来了。” 清莹突然来了句,叶弯弯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口道:“哪个王妃?” “世子的母亲,你受伤回来的第二天,王妃就下山了,说是要久住,可能暂时不回山上了。”清莹说这话时,恨不得跺跺脚。 原来是婆婆回来了,她从进门都现在,连个人都没见过,趁此机会,倒是可以过去问安,也不知这凉王妃是个怎样的人,可别是那种刁蛮婆婆才好。 想到这,叶弯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这凉王妃怎么说也是带发修行十几年,自然是宅心仁厚,怎么可能无欲无故为难自己。 “走吧,咱们过去给王妃问好。”叶弯弯提起裙摆要走,一侧的白荷紧而跟上。 白荷现在的任务是片刻不离叶弯弯身边半步,哪怕是皇上下令。宗政烨说了,出了事他盯着,她只要负责保护叶弯弯的安全就好。 清莹忙纠正,“世子妃,称呼该改了。” “就你话多。”她要不去提醒,自己还真忘了有这么回事,称呼的确该改了。 叶弯弯大步走在前头,跟着后头的清莹又急急道:“世子妃,您走慢点,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前面的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清莹急得满头大汗,世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世子妃有什么闪失,瞧她走路的动作这般大,要是伤口又裂开了,世子回来自己还不得吃板子。 叶弯弯去了王妃的住处,却得知她人在大厅。叶弯弯想了想,许是王妃很久没见着自己的儿子了,如今想要补回来,自然是恨不得在他踏进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他,爱之心切。 的确如她所想,凉王妃心知不能从儿子这得到原谅,但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他,渴求得到一丝丝的谅解。 来到大厅,叶弯弯便看见凉王妃两眼直盯着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看就知道是等明世子了。 叶弯弯习惯了,平日里走路也是很大步,再说明世子也没挑她毛病,她也没在意。 “儿媳给母妃请安。”叶弯弯上前,微微福身。 半晌,凉王妃也没做声,叶弯弯心里咯噔一响,莫不是看得太出神,连她这个活人也瞧不见。 叶弯弯便又道:“儿媳给母妃请安。”这次她特意拔高了声音。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人虽老了,但还是能听得见。”凉王妃开口,声音却是平平和和。 叶弯弯很想当场暴走,什么玩意?敢情人家是不想搭理自己,但看对方是明世子的母亲,她只好忍了。 顷刻,凉王妃除了这话,便再也没旁的话。 许是弯腰的缘故,叶弯弯隐约觉得伤口有些疼,干脆也不等她开口,自顾退到边上,寻了椅子就坐。 可还没等她屁股沾凳,凉王妃却已经怒得拍桌了,叶弯弯被吓了一跳,忙站起身,不明所以的看过去。 “我都还没开口让你坐下,你倒是挺自觉的。”凉王妃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平静如初,但却令人容不得忽视。 叶弯弯在心里默念,她是明世子的母亲,她是明世子的母亲,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上去把人给打了。 管家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凉王妃,索性也没说话。 白荷皱眉,但也没敢出声。 清莹急忙跪下磕头,“王妃息怒,世子妃她只是一时忘记了,方才失了礼数。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您就、” 余下的话,被摔在面前的茶杯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茶杯应声而碎,有几片碎片落在叶弯弯脚边。 正是凉王妃见她为叶弯弯出头,顺手甩出来。 叶弯弯也有脾气了,凉王妃根本就是没事,专门找她找茬吗?自问自己可没得罪她,怎么就被她看不顺眼了。 叶弯弯走过去,拉起地上的清莹,她却不肯动,“起来,她想找我麻烦,你求也没用。” 闻言,凉王妃气得起身指向叶弯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王妃吗?别以为烨儿宠着你,你就敢无法无天,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莫不是更年期要到了,怎么这般大脾气? 叶弯弯起身转向她,“我眼里怎么就没有你这个王妃了,我也不知道你到想做什么,一大早就挑我毛病。” 叶弯弯转过脸的那一瞬间,凉王妃瞳孔一缩,脑中闪过昔日故人的容貌,这世上不会有这般相似的人,不可能,难道这是她的女儿?可那个女人不是没有生过孩子吗? 本就不喜欢叶弯弯,现在看她顶着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且又是她不喜的人,越发的讨厌了。 “难不成我这做婆婆的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儿媳不敢。” 叶弯弯乖顺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打算任由她骂几句,骂够了她不就没趣了吗?反正浪费口水的人又不是自己。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也不知烨儿看中你哪点。”她眼睛盯着叶弯弯的脸看,“除了这张脸还能勉强看得过去,其他的简直是一无是处,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懂。” “王妃,世子妃身上还有伤,您、” 凉王妃怒视白荷,就差抬手一个巴掌招呼过去,“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插嘴,目无尊卑。” 白荷连求情的话都没说完,这下继地上跪着的清莹,紧跟上地上又多了一人,“白荷知错。” 对方是明世子的母妃,白荷自然不敢反驳。 叶弯弯看着凉王妃,跟看一个怪物一样,这真的是带发修行了十几年的人呢?她怀疑凉王妃不是去吃斋念佛,而是去避难? 十几年了,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气息,反而越发的咄咄逼人,真是奇了怪了。 凉王妃起身来到叶弯弯面前,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荡,然后一脚踹在她的脚弯处。 叶弯弯猝不及防,跪倒在地,转头瞪着她,伤口本来就没痊愈,被她这么一踹,伤口处更疼了。 她捂着伤口,额上已经冒出冷汗,叶弯弯咬着下唇,“王妃这是做什么?” 干脆连称呼都省了,想不到现代存在的婆媳问题,穿越到古代叶逃脱不了,叶弯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没开口让你起来,你就得我跪着。” 叶弯弯怕自己跪久了会直接晕过去,她现在感觉很不舒服,脑袋有点昏沉沉的,她咬牙道:“我要是不跪呢?王妃又该如何?” “既然进了我凉王府的门,做了凉王府的媳妇。你一天是我宗政家的儿媳妇,你就得一天听的我话,容不得你不听。”她转动的裙摆,赫然停在叶弯弯面前。 管家也觉得王妃这回是做得有些过了,世子可是极为疼爱世子妃,要是回来见自个的小妻子被欺负,还不得发火,更何况他们母子关系本就僵着,这样一闹,恐怕更僵了,他不得不出声,“王妃,世子妃年幼尚且不太懂事,您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一听这话,凉王妃心里越发的不爽,她看向管家,“我不过是离开了凉王府十年,也就整整十年,管家你这心就开始偏了。在你眼里,我已经不是这个府的人了吗?” 这话可就严重了,管家连忙下跪,“在老奴眼中,王妃依旧是王妃,只要有您在一天,您就是这王府中的女主人。” 叶弯弯知道这凉王妃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是至于吗?她又不想当那劳什子的女主人,有人抢着管理府上的大小事务,她还乐意呢?一个劲的往前凑做什么? 她的要求很简单,能吃好喝好,还能和明世子斗斗嘴,过过甜蜜的小日子,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那人生也就圆满了。 “既然我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作为她的婆婆,教训她两句,我有错吗?” 彼时,府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冷冽却是夹着讽刺,“你没错,但她是我的人,何时轮得到你管教。” 第一百四十章.就喜欢你 彼时,府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冷冽却是夹着讽刺,“您没错,但她是我的人,何时轮得到您管教。” 叶弯弯大喜,转头看向来人,男人一袭紫色朝服,霸道如斯,就这么缓步走进来,身后的光全然被他自身的光芒给掩盖了去,眼中只余下这个男人。 凉王妃转身看着他,想不到他会公然不给自己面子,脸色有些惨败。 宗政烨进来,见叶弯弯跪在地上,想到她身上的伤还没好,看凉王妃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他几步上前,直接抱起地上的人。 叶弯弯身子腾空,有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她伸手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衣服。 宗政烨冷哼了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她让你跪你就跪。” 叶弯弯砸了咂嘴,她总不能说,谁愿意跪了,还不你老妈踹我的, “烨儿,她做得不对,连我都不能说她两句吗?”凉王妃眼睛盯着他怀中的叶弯弯。 宗政烨垂眸,见叶弯弯额上有细汗冒出,心知是动了伤口。再抬眸看向她时,眼里的冷意更甚了,他冷笑,“她就算做得不对,那也是我妻子,对与错,理应由我自行拿主意,您还是管好自己,别瞎操心了。” 叶弯弯原想说什么,可见他脸色太臭,也知道他似乎和凉王妃关系有些微妙,她索性闭嘴。 凉王妃被这两句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管家见她身形不稳,怕摔着,赶紧上前去扶住她。 明世子走出去没几步,他突然顿住,头也不回的道:“既然您选择住下来,就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王妃便是,府中上下大小事无需您过问。” 白荷和清莹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大厅,宗政烨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脸色并不是很好,“你怎么就把她惹了,她让你跪你就跪,平时的脾气哪去了?” 叶弯弯见男人面有愠色,清楚他这是关心自己,当即只是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你母妃的份上,我早上去把她给削了。” 换句话说,全是看在你明世子的面子上,不然她哪里这般听话。 宗政烨原本衍生出来的薄怒,全因她那句“要不是看在她是你母妃的份上”给消了大半。她平时虽胡闹,但道理还是懂的,还懂得给他留面子,感觉还挺不错的。 “瞧把你能耐的,要是真有本事,还能被人给伤到。”明世子冷嗤一声。 叶弯弯可不敢把自己脑子发热上去帮人挡一刀的事说出来,估计她敢这么说,明世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也给她来一刀,没准自己挂了,连棺材也不给自己准备一副呢。 叶弯弯给自己辩解,“什么嘛,那根本不一样,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就算是再厉害也没用,再说我学的也不过是基本防身的招数,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说到武林高手,叶弯弯突然想到了一人,那个带铁面具的男人。 “你有没有认识很厉害的武林高手?”叶弯弯扯着明世子的衣袖问。 宗政烨答得干脆,“不认识。” “我告诉你件事,之前我被一个铁面男子救过,他武功很厉害。”叶弯弯说这话时,语气有几丝的沾沾自喜。 “怎么?你想拜他为师吗?”宗政烨抱着她进了院子,很快便进了屋内。 叶弯弯被他轻放在床上,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听说武功高强的人,脾气都很古怪,我想拜他为师,人家也不愿意教我啊。” “你认识他?”宗政烨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叶弯弯抓住他的手,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略的他的话,“你做什么?” “换药。”明世子眼角带笑,揶揄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本世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再说了,我们睡都睡过了。该看的,哪一样没看过,该摸的,哪一样没摸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弯弯嘴角微抽,亏得这个男人也说得出口,她松开了手。 顷刻,叶弯弯被拨开了衣服,露出里头粉红色的肚/兜,上头绣的是几株梅花,争相怒放,其手工精致巧妙,映衬着她莹白的皮肤,很是好看。 叶弯弯开始有些不自然,但见明世子专注于伤口时,神情并没有异样,她的脸色才缓解了不少。 白色的纱布已经渗出丝丝的血,宗政烨拧了眉,再开口,语气已经沉了下来,“你是闲着慌,非得要到她面前晃,好让她找你麻烦吗。” 他说的这个“她”,叶弯弯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是你母妃,也是我母妃,知道她来了,难不成我还要装作不知,不去给她请安问好吗?” 宗政烨板着脸,没再理她,给她换了药,欲想帮她把衣服穿上。 叶弯弯觉得热,忙抓住他的手,“算了,反正我不打算出去了,就这么穿着吧,凉快。” “德行。”宗政烨嗤笑,但还是顺手帮她把衣服给脱了,直接留下里头那件淡粉色的肚兜。 叶弯弯嘻笑一声,在床上躺下来,宗政烨跟着爬上/床,让她枕着他的腿。她抬起眼来,提议道:“真热,能不能让人拿些冰块来,好降降温。” 宗政烨点头,把清莹喊了进来,随即吩咐她去冰窖里哪些冰块过来。 清莹进来瞧见世子妃这副模样,吓得眼睛都不敢抬,实在是太那啥了,世子竟然也不管管。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干什么去了?”叶弯弯拿着明世子的手在把玩,觉得这个男人的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骨节分明,根根细长,还好她没有恋手症。 “下朝时,碰见十公主,她说想来看看你,被我拒绝了。”明世子揉着她的头发,眸中点燃亮光。 叶弯弯不解,“拒绝?你拒绝她做什么?她想来看我就让她来呗。” “你现在要做的是多休息,管那么多做什么。”要不是云伊,要不是她在宫宴上自作主张把你推出来,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 宗政烨心中所想,以及考虑到的东西,叶弯弯全然不知,以为他说的是实话。 彼时,清莹刚好取来了冰块,放下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叶弯弯鼻子哼了哼,“看吧,多凉爽。” 明世子挪开她的头,转身也去了换平时穿的衣服,竟是一身简单的琉璃白。 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宗政烨素来都是神色淡然,配上这一身琉璃白,倒显人越发的冷峻,甚至更加清冷。 叶弯弯已经坐起身,勾手拿了铜盆里的冰块,拿在手心里,见他出来时,眼睛都看直了,她家男人长得真好看,真帅。 宗政烨轻笑,走过来,捏着她的脸颊,“天天看,还没看够吗?” 叶弯弯很诚恳的摇头,“没有,美男怎么可能看得够呢。” 她手突然一抖,那拿在手心的冰块滑落在胸前,突如其来的凉意冷得她一个哆嗦。 叶弯弯慌忙掀开肚兜的下摆,冰冷顺着肌肤滑出来,她拿在手上,笑着道:“真凉快。” 她转眸正对上明世子那幽暗不明的凤眸,见男人此刻目光盯着自己的胸前。 叶弯弯忙伸手去挡,有些底气不足的道:“看什么看,不是看过了吗?” 不仅看过,他还摸过呢。 这样盯着她,叶弯弯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 宗政烨屈着腿坐在床边,眉眼带笑,眼睛却瞅着她的胸口不放,“晚上看和白天看,我觉得好像是白天更好看些。” 叶弯弯眯着眼看他,觉得明世子这话有些不着调,但他顾忌自己的伤势,肯定不会胡来。她弯唇浅笑,手慢慢爬上他的胸膛,戳了戳,“那你觉得哪里更好看?” 她那点小心思,明世子早就一眼识破,她定是吃准自己不敢碰她,算了,由着她作吧,等她伤好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叶弯弯说这话时,还特意捏了把嗓音,含羞带嗔,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宗政烨很配合的顺手握住她的手,不得不承认,他也被这把嗓音给撩拨到了,但他自制力够好,不然早就把人扑倒了。 换了药,她气色也好了不少,但比起往日里可就相差甚远。 宗政烨心头一紧,“哪都好看,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躺下休息。” 这话还真是敷衍,叶弯弯努了努嘴,“要是不满意呢?” 明世子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咬她的唇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放开了她,“这下满意了吗?” 叶弯弯傻乎乎的点头,继而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满意个毛线。 别说她现在受伤,就算是四肢健全,也不是明世子的对手,只有被他欺负的份。论毒舌,明世子敢说第一,她不认第二。 叶弯弯像是得了甜头一般,听明世子的话乖乖的躺下。 宗政烨拿过放在边上的衣服给她盖上,她唇瓣刚动,明世子眼里有着警告,顺带说了句,“伤口还没好,还想着凉不成。” 虽说是夏天,但着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叶弯弯无奈,只好低低了回道:“不想。” “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要是再出去乱蹦跶,伤口裂开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叶弯弯拉住男人的手,把脸凑上去胡乱蹭了蹭,活像一只讨好人的小狗,她用鼻子哼了声,“我就喜欢找明世子哭,你给不给。” 明世子哪还舍得说不给,当即无奈的连连点头,“给给。” 说完,见她还睁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呵斥道,“马上闭上眼睛睡觉。” 第一百四十一章.欠抽是不是 清莹进来,低垂着头,压低声音,“世子,辽幽国的太子来了,说是要探望世子妃。” “就说世子妃休息,不便见客。”宗政烨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 叶弯弯受伤这事,尽管不是越泽派来的杀手,但他也算是间接造成的。没事还两人去郊外游玩,身边也不懂得多带些人手,显然是居心不良的。 清莹怔忡,然后应了声是,便退出去。 当管家把话原封不动说与越泽,他当即脸色就黑了,但一想到那时叶弯弯受伤昏迷不醒,自己也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这才忍住没发火。 当即也没说什么,直接甩袖离去。 管家暗自庆幸这位爷没发怒,见他离去后,便擦了擦额上的汗,这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刚送走一个,另一个又来了,不是云霄还能有谁。 这位爷可是熟客,不用开口问管家也知道明世子肯定是在忘忧阁,步履匆匆的朝那个方向去。 管家也不敢拦他,反正他和明世子可是走得最近的,关系也算是最好的。 云霄就算是和宗政烨关系再好,再亲密,也不可能到忘忧阁之后,问都不问的直闯进内室,他连屋里头都没进,而是等在院子,清莹前去通报。 宗政烨出来时,见他正坐在院子石桌旁的石凳上喝茶。 “怎么有空过来?” 因刺客这件事,皇上特意派他负责查明刺客身份,尽管查不出,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他能悠闲的来凉王府,也不知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没有? 宗政烨刚坐下,云霄自顾帮他倒杯茶,随即推到他面前,笑着道:“我哪天没空,最清闲的人就是我了。” “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忙得焦头烂额吗?对了,刺客那些人,可有头绪?”宗政烨凝着眼前的茶杯,修长的指在杯沿来回摩挲。 “别提了,鬼才知道那些刺客是哪来的?”云霄眼睛朝屋里一扬,问道:“她怎么样了?” 宗政烨在杯沿摩擦的指一顿,看向面前的人,神色淡然,“得休养段时间。” 他模棱两可的给了个答案,至于伤势重不重,云霄听他不愿说,而自己的身份有尴尬,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那帮人,真的是我父皇派去的人吗?”云霄神色凛然,继而又有几丝的玩世不恭,“就为了杀你的世子妃?” 宗政烨轻啜了口茶,“是与不是,不是你审的吗?你相信是他做的吗?” 他轻而易举的又把难题扔回去,云霄捏了捏眉心,“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必要杀你的世子妃,他的初衷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根本就没有理由,不是吗?” “有没有理由,这个得看你的父皇有没有这个心,罢了,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宗政烨淡笑,没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你这趟过来是想跟我探讨这件事,还是为了旁的事?” 云霄突然一笑,“我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来看看你那世子妃伤得怎样了,但看你这淡定的模样,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这两天他都在忙,根本没时间探望,这不,得空了,便过来看看。 两人又聊了点事,云霄只道有事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能让云霄上心的事不多,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模样,但宗政烨知道他似乎对叶弯弯不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晚,凉王妃又独自一人用膳,宗政烨则陪叶弯弯在忘忧阁吃。 “你和云霄很熟吗?” 叶弯弯正吃着饭,冷不丁听得明世子这么一问,她不解抬眸看过来,“不算很熟。” 不算很熟,那就是熟了?宗政烨拧眉,“那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怎么说呢?”叶弯弯歪头想了想,“打个比方吧,我和他的关系是,他要是想和我借钱,那就得打欠条,一个子都不能少。” 明世子嗤之以鼻,“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是不是早就和他认识?” “没有早就认识啊,我不过是偷过他的玉佩,还被他追了几条小巷,顶多是两面之缘。”叶弯弯嘿嘿一笑,“再熟也没有和你明世子熟,放心吧,我都是你的人,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了,我比较喜欢美男,虽然云霄那家伙长得不错,但和你一比,你更胜一筹。” 她这番话,听得明世子飘飘然,很是满意,下巴轻抬,“算你有眼光。” 白荷站在屋外,清莹则站在叶弯弯身后,负责盛饭。 叶弯弯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每天晚上就只擦身子,“我想洗澡。” “不行,你伤还没好,万一沾到水就不好了。”宗政烨眉眼未抬,直接拒绝。 叶弯弯扁了扁嘴,“可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我都受不了了,你不是向来最爱干净的吗?你怎么忍受得了。” 明世子只是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宗政烨抬眼看过来,恰好对上她那双黑亮的眸子,抿唇一笑,“因为你。” 叶弯弯脑子一时短路,并不知他话里的深意,只以为是取笑自己,“不管,今晚我一定要洗澡,浑身痒痒的难受。” “不行,要是碰到水,伤口发炎怎么办?”宗政烨态度坚决,“本世子亲自给你擦身子,你还不乐意,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偷着乐了。” “我又不是别人。” 要是她的伤口是在背上,或许宗政烨会同意,但不是,叶弯弯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明世子就是不肯点下头,叶弯弯再拗,也拗不过明世子。 叶弯弯说不过明世子,“我想洗头,洗头总可以吧。” “嗯。”明世子几不可闻的用鼻子回了她个字。 帮别人洗头这种事,明世子打小就没做过,他站在一旁看着清莹给叶弯弯洗。 清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明世子跟监工似的,她到底有些拘谨,好几次倒水直接倒进叶弯弯的眼睛,以及耳朵里。 好在叶弯弯不是那种矫情且脾气又暴的千金小姐,不然非得给她两个耳光不可。 “你这丫头,是不是被明世子的美色给迷了,做事一点也不细心。”叶弯弯眼睛都睁不开。 清莹急着解释,但只是唇瓣动了动,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叶弯弯了解这丫头,当即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结果清莹手一抖,木瓢里的水直接灌了她一脸。 叶弯弯被呛到,猛咳了起来。 宗政烨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不悦的扫了清莹一眼,打算亲自动手,“拿来。” 清莹反应过来,忙不迭把木瓢放在他手上,退到边上。 “洗个头,还这么多废话。” 叶弯弯一点也不看好明世子,刚缓过劲来,却是道:“你行不行?” “行不行,你不是很清楚吗?”明世子自认学什么都很快,方才在一旁看着清莹捣鼓,自然是学到了。 这话听得怎么味道有点不一样,莫不是她想歪了,“不清楚。” “来日方长,本世子到底行不行,你很快就清楚了。” 这次,叶弯弯终于知道自己没想歪了,她索性不接话。 洗完头,宗政烨拿过清莹递过来的布巾帮她擦起头发来,随即又吩咐清莹再去拿条干净的布巾来,搭在叶弯弯的肩膀上,以免滴落下来的水珠打湿她的衣服。 及腰甚至不止的长发,叶弯弯有些烦恼,要是在现代,吹风机吹吹,很快就能干了。 叶弯弯侧头,见明世子神色认真的给她细擦头发,她笑着道:“这么长的头发,不如剪掉一些,省得麻烦。” 宗政烨愣住,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倒是说得轻巧,“不行。” 这两个字,今晚明世子跟顺了口似的,说了好多遍了,叶弯弯也是无语了。 “但头发是我的,我想剪就剪。” “你是我的,本世子说不行就不行。” 这话听着没毛病。 叶弯弯哽了哽,被明世子堵得无话可说。明世子随口而来都是一等一的大道理,她说得过,才有问题。 给叶弯弯擦干头发,又给她擦了身子,明世子这才准备去洗漱。 见他要走,叶弯弯爬到床边,“我也去。” “你去哪做什么?老老实实在床上待着。”来回走动,明世子自然是不同意。 “可我想看明世子完美的身材,饱饱眼福,看场美男出浴图,多好啊。” 宗政烨虚空指了指她,叶弯弯吓得把准备着地的脚给收回来,“本世子看你是欠抽,说你老是不听。” 明世子严肃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只不过叶弯弯见多了,也就不怕了,她吐了吐舌头,“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看你那四肢发达的肌肉。” “不稀罕?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总喜欢占本世子便宜。” 叶弯弯囧了,这他都知道。 “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瞧把你急得。” 明世子转身离去时,留下的就这么一句话,叶弯弯听了面红耳赤。 鸳鸯浴?亏他想得出来,还说她急,明明是他急好吗? 她恍然想起一事,之前她问过,明世子不愿搭理,这次问他,他应该会说吧?等他回来先。 第一百四十二章.需要滋润 话说被宗政烨谢绝见客的越泽,当即回到了外交馆。那与他一同来的女子瞧见他进门,扭着腰肢便凑了上去,抱着男人的手臂,娇滴滴的道:“太子,您这是去哪了?姚儿等您很久了。” 越泽顺势搂住她的腰,手臂一用力,怀中的女人便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他轻笑一声,可仔细一看,那抹笑却是不达眼底,“等本殿做什么?” 自称姚儿的女子,浑然不知,小手攀爬到男人的胸膛,尔后一路往上,环住男人的脖子,凑上烈焰红唇,在男人性感的唇上落下一吻,“姚儿等你做什么?姚儿不信太子不知道。” 越泽似笑非笑,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的道:“但本殿中毒了。” “太子,您胡说什么呢?”姚儿定是不信的。 “本殿前两天不是被刺客刺伤了手臂,却不想那刀上有毒,好在有可解的法子。”越泽挑起姚儿的下巴,状似无意的道:“听说这毒虽厉害,但只要能转移到别的地方,那这毒便可解。” 姚儿脸色变了变,催促道:“那太子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按那个法子做。” “那解毒的法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男人爽朗一笑,“姚儿,你不正是那最好的解药吗?” 姚儿不明所以,“太子,您此话怎讲?”。 “那毒进入本殿体/内,只要本殿与女人欢/爱一场,那毒自然会转移。”他两眼灼灼的盯着姚儿的脸色看。 闻言,姚儿脸色惨白,那环在他脖子的手也脱落,她还不想死,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她僵着脸笑道:“太子,您胡说些什么呢?” 越泽脸色依旧带笑,神色难辨喜怒,“你觉得本殿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姚儿心里“咯噔”一响,脸色血色全无,她跟着这个男人,无非就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她本是一名舞姬,凭几分姿色,才得以博得他的眼球。 如今这个男人中毒要死了,自己不可能随他一道死,她还年轻,趁现在还有机会找另一个买主,哪怕只是个暖床的,没有名分,她也不在乎。 “姚儿现在就去给太子找些女子来。”她松开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转身欲走。 越泽冷冷一笑,在她准备与自己擦身而过之时,他一把扣住了女人的手腕,将人扯到跟前,“怎么?姚儿不愿意为本殿死吗?哪怕是为了救本殿一命?” 姚儿咬着唇瓣,低着头,不敢说话。 男人一对鹰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本殿平日待你如何,吃穿用度,哪一样可曾亏待过你,你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姚儿“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太子,您对姚儿很好,可姚儿还不想死。” 话毕,青石砖上漾开水花,竟是吓哭了。 越泽弯腰把人扶起来,见她双目含泪,两道泪痕挂在脸颊,他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挂着无害的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本殿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还真信。” 姚儿蓦然睁大眼,握住男人的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殿只不过是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忠诚罢了,却不想结果倒是令本殿失望至极。”说完,越泽脸色一变,那对鹰眸像是要吃人一般,狠狠将女人推倒在地。 天使与恶魔的转变只在转眼之间,姚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掌心一阵麻痛,她已经顾不上了,她连滚带爬上前抱住男人的腿。 “太子,姚儿错了,姚儿知错了,您不能不要姚儿。”她知道,这个向来不怒形于色的男人,他生气了,而且还很震怒。 她真傻,当时他手臂受伤还是自己上的药,根本没瞧见伤口有何异样,更没有见到有中毒的迹象,他只说了两句,试试自己的决心,自己却真的顺着他挖的坑往下跳了。 这下子,太子定不会像往常那般待她了。 “你错了?本殿不知姚儿到底犯了何错?”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面色如常,仿若方才推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般平和的语气,再加上他那不显怒色的神情,姚儿愣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可却仍抱着他的腿不松开。 “既然不知自己犯何错,那便跪到想明白为止。”男人拉开她抱着自己腿上的手,转身拂袖离去。 果然,这些女人看中的不过是他这太子身份,有一天,他不再是太子了,恐怕这些女人瞧都不瞧自己一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不怪她,但今后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宠爱。能被金钱打动的人,可以为了钱跟着自己,自然也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无疑就是最危险的。 果不其然,女人只能是暖床发泄的工具,至于肯为他卖命的很少。 越泽突然想到了叶弯弯,那个对自己横眉冷对,还对自己挥鞭子的女人,但在关键时刻却替他挡下不是致命的一刀,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躺在床上,指腹无意间摩挲着自己的唇,恍然间记起,属于叶弯弯那柔软的唇。呼吸莫名急促,随即人也感觉有些发/热。 在男欢女爱这方面,越泽向来是舍不得亏待自己的,想要便要,不会特意去压抑,他朝外喊了声,立马有小厮跑出来,“太子,您有何吩咐?” 越泽挥手,“叫外面跪在地上的女人进来。” 小厮领命离去,姚儿一听太子要见自己,原本毫无喜色的脸,像是重见阳光,得到重生一般,喜上颜开,急急忙忙起身,冲着越泽的房间来。 “太子,姚儿来了。”她轻轻敲着门,随即站在外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进来。”里头男人慵懒的声音传出,似乎还夹着几分沙哑。 听得这声音,姚儿便知道,自己展示魅力的机会来了。 她推门进去,见男人果真坐在床边,半曲起条腿,正看向自己的,那目光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方面,她是经过特别调教的,懂的东西也比那些个千金小姐多,想要留着一个男人,必须得有让男人流连忘返的本事。 姚儿刚走到床边,眉眼如丝,含羞带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男人已经等不及了,一个拖拽把女人拉到床上,没几下就把女人身上的衣物扒了个干净。 姚儿软得跟没骨头似的,躺在男人身下,双手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弓起身子主动迎合,伸出的舌头在男人的胸膛扫下。 本就带着欲/火的男人,那里还经得起她这般撩拨,当即蓄意待发的弓弩,猛然射出,毫不留情,狠狠的,像是要发泄内心的不甘,还有那潭底的欲/望一样。 今天的男人,耐性似乎很足,姚儿被他折腾得几乎要晕过去,但却也不敢叫男人停手。被拉到床不久之后,她就被男人翻过身去,背对着男人,男人在她身后做着那原始的动作。 越泽不再向往常那般柔情,甚至是不管不顾的,只要他满足,他高兴就好。 相比于这边的激烈,叶弯弯这边则不同了,而且还安静很多。 宗政烨洗漱回来,叶弯弯就对他勾勾手指,“明世子,我有话想问你。” 明世子目光落在她手上,却是话本,他勾唇一笑,“说吧,又有什么新姿势。” 叶弯弯闲着无聊,才拿出来看的,谁知明世子竟想歪了,当即回了他一个白眼,“你脑子里除了这东西,还能有别的玩意吗?” 明世子摇头,“见到你就不能了。” 叶弯弯故作没听到,把手中的话本扔到一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我旁边,我有事问你。” 宗政烨没拒绝,很配合的坐下来,“你能有什么事。” 看话本,叶弯弯无非就是想问他哪个是凶手,说什么凭他明世子无人能及的智商,铁定能猜得出来。 有时候,他不愿意,这个女人还不乐意了,不是说他不懂,就是说他不懂装懂。 好在他明世子心大,不愿和她一般见识,或者计较。 叶弯弯眯眼看着明世子,这叫什么话,她就不能有正经事找他,“我是不是你妻子?” 明世子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答案很是给力,“你不是谁是。” 叶弯弯又继续问:“我是不是你的小可爱?” 明世子两手捏着她的脸颊,“至少在本世子眼里,你是最可爱的。” 莫不是生病的女人,都喜欢没事找事做,明世子想了想,觉得这不是不可能。 叶弯弯听了,心满意足,心花怒放,因脸颊被男人拉开的缘故,说起话来有点怪,“你是不是很爱我?” 宗政烨抬手在她头上轻拍,“是不是睡多了,脑子不好使了。” 叶弯弯拉下男人的手,并抱着他的手臂,“你就说爱不爱,快点说啊。” “真的想听吗?”明世子侧眸盯着她的脸,凤眸晃动着抹笑。 叶弯弯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很想,非常想。” 那神圣无比的三个字,我爱你。她还没听说过呢,怎么可能不想听呢。 然后她看见明世子很不要脸的指着自己的唇瓣,一脸无辜,外加欠抽的道:“怎么办呢?这里需要点滋润,不然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明世子,你污了,你知道吗 然后她看见明世子很不要脸的指着自己的唇瓣,一脸无辜,外加欠抽的道:“怎么办呢?这里需要点滋润,不然说不出话来。” 叶弯弯,“······” 明世子真是越来越会耍流/氓了,无时无刻都想占她便宜。 叶弯弯捧住明世子的脸,上去就是狠狠亲两口,“现在满意了,可以说了。” 宗政烨却是摇了摇头,意犹未尽的道:“尽管不太满意,但总算是娘子一番心意,本世子便勉强接受了。” 要不是顾及身上有伤,叶弯弯绝对扑上去咬死他。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稀罕的。”叶弯弯伸了伸腿,打算躺下就睡。 可白天睡多的她,哪里有半点的睡意。 明世子也跟着躺了下来,还自动的往她旁边挪了挪,漫不经心的道:“说与不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叶弯弯用鼻子哼了哼,显然不想搭理他。 怎么说她也是个怀春的少女,哪个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耳边低喃,说着那神圣的三个字,明世子却不领情。 明世子突然道:“手给我。” 叶弯弯侧头看向他,明世子视线与她平视,眸中的光芒甜得能腻死人,她抿着唇道:“干嘛?” “给我。”宗政烨再次重复。 叶弯弯不明所以的看着明世子,但还是乖乖的把手伸出去,并放在男人摊开的掌心里。 宗政烨握住她的手指,眼角含笑,并在她手上写起字来,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叶弯弯吃痒,原本还想让他别闹的,结果当男人最后一笔收住时,她愣住了,因为宗政烨在她手心里写的字很熟悉。 叶弯弯凝着明世子的脸,嘴角忍不住弯起,这个男人也太浪漫了吧。 “你写了什么字?”她明知故问,打算让明世子主动说出来。 “你猜。” “我不想猜,你快说。” 宗政烨微叹口气,看着她的眸子,闪烁着几丝玩味,“不想猜也可以,再写一次,就写在你的胸口。” 叶弯弯反应极快,立马双手护胸,“你休想占我便宜。” 明世子慵懒笑道:“是你自己不同意的,可怪不了我。” 宗政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神示意她把头枕上来,叶弯弯一脸的嫌弃,“你胸虽大,但还是很硬,枕着不舒服,我还是喜欢枕头,软软的。” 明世子却是不恼,只是道:“快点,我想摸摸你的头。” 一听这话,叶弯弯心就软了,狗腿似的把头枕到明世子的胸膛上,耳畔是明世子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莫名的脸红心跳加速起来。 叶弯弯觉得自己正处于发/春的季节,明世子随便两句话都能让她轻而易举的缴械投降,实在是太没骨气了。 恍然记起一件,她很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来,“我发现你母妃好像不喜欢我,怎么办?” 那只蹂躏在她头发的手有片刻的停顿,叶弯弯没瞧见明世子到底是什么神色,但男人语气平和,显然是不放在心上,“什么怎么办?你又不和她在一起,要她喜欢你做什么,有本世子喜欢你就够了。” “谁说的,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吗?这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是见面多尴尬啊。”明世子的想法,叶弯弯是不愿苟同的。 明世子在她头上轻拍了下,“尽管放心,经过今天的事,她不会再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叶弯弯突然拉住男人的手,皱着眉道:“你和你母妃关系好像很不好。” 至少她没听到明世子开口喊凉王妃母妃过,一般都是用“她”来代替,像是一个陌生人,连说话的口气都是这样。 明世子状似无意的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那当然,不然干嘛要问,叶弯弯连忙应道:“当然想,你是我夫君,总得了解了解你的一些事吧。” 你是我夫君,这话可是说到明世子心坎里去了。 宗政烨敛了敛心神,语气平淡的道:“她不喜欢我父王,可却还是违心嫁给了他。” 他父王曾对他说,宁愿娶一个心思单纯的女人,也不要娶一个城府深的,聪明的女人都是可怕的,她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叶弯弯讶然,“怎么可能?你长这么好看,肯定是遗传你父王的。” 凉王妃的确长得美,但给叶弯弯的印象不好,人美心丑,凑起来人就丑了。 “既然你母妃不喜欢你父王,怎么还嫁给你父王?”难不成是看上凉王的美貌,这似乎不太可能吧?难不成是为了当凉王妃,这更不可能,凉王去世之后,她就带发修行了。 这个说不通,那个也说不通,那到底是哪个才是对的。 她一口一个“你父王”,听得宗政烨就不高兴了,当即不悦的纠正,“什么叫你父王,别忘了,你也是他儿媳妇,你得跟本世子一样叫他父王,懂吗?” 叶弯弯懵了懵,下意识点头,“懂。” 她又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因为皇上。” 叶弯弯彻底懵了,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听说当年宗政天可是为皇上挡过喂了毒的箭,但皇上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点鸳鸯吧? 叶弯弯脑海里闪过一个很狗血的桥段,“难不成你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又赶紧道:“难不成我们父王喜欢她,皇上知道后便下旨成全我们父王吗?” 其实,这些都是宗政烨听宗政天说的,他曾问过他父王,为什么母妃都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 可他父王说,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母妃爱的是别人,而那个所谓的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云焕。 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宗政烨无从得知,他父王也没说,只说他以后娶妻,不要娶心有所属,亦或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的女人。 这就是他经常和云霄去胭脂楼,没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由。那些女人为了钱接近他,那些个官员推荐的千金,更是因为看中他这世子的身份。 云水萝虽与他算是青梅竹马,可脾气古怪,他向来不喜。 尽管他和叶弯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很糟糕,但他却不讨厌。她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头盛载的是婴儿出生时那纯真的东西,不含一丝的杂质。 为此,在与她闹不愉快后,他便记住了她,还半夜偷溜进她的闺房中,看看她是不是传言中的那般傻。 或许,就算她真的傻,他也一定会娶她。 他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娶妻,皇上一定会下旨赐婚。正所谓事不过三,他可以拒绝一次,两次,三次,但次数多了,不但会引起皇上的不满,还会引起他人的不满。 更何况他父王的死,还与皇上有关,他必须要提前安排好一切,只要他立了世子妃,皇上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对方还是叶将军的女儿。 当明世子说是了,叶弯弯直呼真是狗血。 好在古代遵从,什么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之类的鬼玩意,要是换到现代,凉王妃岂不是改嫁,不然凉王头顶上方岂不是绿了一片天。 但光光是这些,明世子不至于把自己的母妃当成陌生人吧?毕竟像明世子这样的人,爱恨分明,岂会黑白不分。 叶弯弯小心翼翼的道:“听说父王走的之后,母妃就带发修行,你该不会是从那时起,就开始讨厌她吧?” “是,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喜欢她。”宗政烨若有所思,继而道:“父王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那天父王和她大吵了一架,随即父王便进宫了,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叶弯弯抱住他,侧脸在男人的胸膛蹭了蹭,“父王不在了,还有我陪着你。” 明世子欣慰一笑,“还好有你。” 这番话,他从没对外人提及,即便是云霄也没有,如今说出来,倒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静了瞬,冷不丁听得明世子道:“你还想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谁吗?” 叶弯弯摆了摆手,“不想了,一切随缘,有时候知道了,反而不高兴。” 这种事,叶弯弯很看得开,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她现在就过得很好,有明世子这么个好夫君,还有一个疼她的父亲,以及一个爱她的哥哥,这就够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从来都不贪,知足者常乐,不正是这样的道理吗? “你真的这么想的?”明世子有一丝的吃惊。 之前,她可是说要查一查的,还让自己帮忙,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叶弯弯吐了口气了,语气无奈的道:“当然了,反正她都不在了,我就算是知道她是谁,又有什么用,也见不到她,还不如一开始不抱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她忽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问题来,“明世子,如果我生不出小世子来,你是不是打算再纳妾?” 他娘的,明世子要是敢,她就敢离家出走。 她这脑子转变得真快,明世子感觉到她很紧张,至少握住他的那只手,紧了几分,恐怕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宗政烨有心逗她,故意拉长尾音,“这个嘛~” 叶弯弯等不及了,这可是很要命的事,必须得说,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睡,“快说快说。” “生不出小世子来,那就多做几次,多生几个。本世子就不信,没有一次是不中的。”明世子说这种话,向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叶弯弯抬头,嘴一张便咬住了男人的嘴唇,“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不正经。” 第一百四十四章.似故人 这天,也就是叶弯弯养病的第五天,叶家来人了,叶正带着李莲香来的。 得知叶正来的消息,叶弯弯高兴得不得了,满脸惊喜的道:“你怎么不早点说,我爹人在哪?” “老爷在大厅,王妃正招待呢。”清莹亦是一脸的喜色。 叶弯弯整理下着装,抬步出了院子,“快点走,莫让爹等急了。” 凉王妃正在大厅同两人寒暄,见叶弯弯一来,已没有刚才的兴致。 叶弯弯同几人一一行礼,走到叶正旁边,继而道:“爹,你终于来看我。” “将军许久不见女儿,许是有很多话想说吧,我也就不打扰了。”凉王妃没兴趣待下去,领了人就走。 叶正忙起身行礼,“王妃慢走。” 叶弯弯抱着他的手臂,笑着道:“爹,我们到里面再聊。” 李莲香被父女俩抛下,很不甘心的跟上去,她跟个多余的人一样,要不是她执意要来,叶正还不带她来呢。 她来的用意,当然很明显了,就是为了看叶弯弯伤得重不重,到底死会不会死。 现在见她好端端的跑出来,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的。被砍一刀都没死,她还真是命大。 叶弯弯无视她,李莲香可就不乐意了,她追上去,毕竟是不要脸的人,她主动伸手去抱住叶弯弯的手臂,“弯弯啊,听说你被刺客刺伤,大娘我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好在你没事。” 叶正在场,就算是不给李莲香面子,也得给她爹面子不是吗? 叶弯弯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大娘,您尽管放心吧,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是不会发生的,至少我还能活到给大娘上柱香呢。” 这不是暗讽自己比她死得早吗?李莲香气得脸色铁青。 叶弯弯盯着她难看的脸,心里窃喜,却还是故作担忧的道:“大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这般难看,莫不是生病,您看您身体都不舒服还要来看我,您这是折煞我了,您身体要是出什么毛病,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李莲香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猛的喘气。 “爹,大娘身体不舒服,您怎么也同意她出府。”叶弯弯转头看向叶正。 叶正岂会不知叶弯弯不喜欢她,但也没帮腔,只是道:“你大娘说是好久没见到你,非要过来看看。” “大娘您真好,还真是多谢大娘这十几年来的照顾,不然哪里有弯弯这天。”叶弯弯特意加重了“好”这个字,那嘲讽的意味十足。 李莲香不喜叶弯弯,还经常欺负她的事,叶正是知道的,但那时叶弯弯还很傻,根本就是听李莲香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不闹出人命,叶正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中事务繁忙,他不可能还要过问府中的大小事务。 “身体可好些了?” “爹,我好着呢。” 一旁的清莹插嘴道:“老爷,您不用担心,小姐在这吃好喝好。再说,世子对她可好了,简直要把小姐宠上天了。” 世子这几日亲力亲为,清莹都觉得叶弯弯都不需要她这个婢女了。 叶正点头,一脸的欣慰,“那就好。” 他突然把目光停在叶弯弯脸上,“当初你还逃婚,好在你大哥把你给半路带回来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当初女儿和他有点小矛盾,怕嫁过去被他捉弄。” “俗话说,日久生情,即便你们之前没有感情,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叶正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道:“感情这种东西是慢慢可以培养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叶弯弯连连点头,那模样乖巧无比,“爹,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您还是给大哥找门好亲事吧。” 她瞥了眼一旁的李莲香,随即凑到叶正耳边,小声道:“爹,十公主喜欢大哥,有意嫁入我们将军府。” 叶正一脸的震惊,“有这回事?” “当然,她可是亲口跟我说。” 李莲香也不好意思凑上去,孤零零看上去,像是个外人。 清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老爷,这凉王妃好像不喜欢小姐,前些日子、” 叶弯弯朝清莹瞪一眼,后者只好收嘴。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弯弯你又胡闹了,惹得王妃不喜欢。” “爹,我虽胡闹,但绝不会任性妄为,鬼才知道,王妃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她好像对我很不满意。”叶弯弯耸了耸肩,“爹,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由着她去。世子说了,有他喜欢我就可以。” 李莲香却是暗暗高兴,王妃不喜欢叶弯弯,这不是好事吗?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 “我有点内急,你们先过去,我去去就来。” 叶正点头,叶弯弯才不管她,抱着叶正的手去了忘忧阁。 李莲香在路上随手拉来一婢女就问王妃在哪?并在那婢女的领路下,找到凉王妃。 “李夫人不在那边享天伦之乐,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凉王妃抬头看她眼。 李莲香有些紧张,少时两人见过面,凉王妃长得极美,整个凉云国的人谁不知道,据说当年求亲的人,简直把门槛都踏破了,这凉王妃却是一个也看不上,眼高得紧。 李莲香笑了笑,在她眼神的示意下入座,“王妃,妾身听弯弯那丫头说,您和她关系不好,还老是寻她麻烦。” 看到凉王妃面色不悦,她故作不知情的继续道:“妾身认为她定是冤枉您了,您好歹是吃斋念佛的人,岂会像她说的那般蛮不讲理,且不通情达理,这不,妾身便过来问问您。” 凉王妃冷笑,“李夫人是想过来问罪,还是只想问问呢。” 李莲香吓得当即跪地,“妾身哪敢问王妃的罪,想必是弯弯那丫头的错。不管是在哪,她都是一个惹祸精,添的麻烦更是多得不得了。” “起来吧。” 李莲香起身,自然知道凉王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能拉拢这么一个人,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妾身有些话想同王妃说,不知、”她顿住,并瞧了眼左右。 凉王妃会意,挥手撤退周遭的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听闻王妃和世子关系不和,方才妾身听弯弯那丫头说,您看她不顺眼,她也看您不顺眼。还说是等哪天生了小世子,就把您逐出凉王府,省得要看您的脸色过日子,反正世子听她的话。” 凉王妃越听越气,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好大的口气,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休想作妖,竟然还想把我逐出府。” 李莲香见她恼怒,她的计划又离成功近了一步。 凉王妃突然冷冷的看着她,“你不是她大娘吗?你怎么可能会好心告诉我,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李莲香是演技派,言辞恳切,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妾身不敢,妾身只是不愿王妃被蒙在鼓里罢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实不相瞒,在府中,老爷因为弯弯这丫头没少责骂妾身,她故意离间我们夫妻俩的感情,说妾身虐待她。”她说着便哭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拼命挤几点眼泪的,毕竟要演就得真实。 她这番话似真似假,凉王妃深觉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叶弯弯真的是将军从外头带来的吗?”这件事,当时还挺轰动的,免不了要成为茶余后的话题。 李莲香愣了下,忙不迭点头,“的确如此,老爷说是他在外头的孩子,妾身也不知是真是假,到隐约觉得她像是以前的一位故人。” “故人?不知李夫人说的故人到底是谁?”凉王妃袖中的手紧握,说这话时,两眼直盯着她的脸看。 李莲香抬眸,对上她的眼,一字一字道:“东陵国的公主上官柔。” 当年那可是皇上盛宠一时的美人,以和亲为目的,实则是想偷凉云国的地图,只不过后来还是被查出竟是个奸细,随即被皇上打入冷宫,不久便病死了。 凉王妃脸色变了,竟与她所想的一模一样,那个贱人当年不是被处死了吗?这还是皇上亲口跟她说的,怎么可能还能生下孩子? 难不成是他骗自己?他真的喜欢那个贱人?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如果叶弯弯真的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她就不能做宗政一族的媳妇。 “李夫人说这番话莫不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叶弯弯?” “只要王妃愿意,妾身定当效劳。” 凉王妃前脚刚出门,宗政烨后脚便回来了。 管家跟在一侧,不忘说道:“世子,王妃她进宫了。” 闻言,宗政烨脚步一顿,剑眉拧起,不知在想什么,抬步继续往前,却也不搭话。 “将军带着将军夫人都来看世子妃,世子妃正在和他们聊天呢。”管家又添了句。 这次,明世子颔首,但依旧一语不发。 李莲香借口说上茅厕,再回来已经差不多一炷香了。 “大娘莫不是身体不舒服,上个茅厕都这么久,难不成是便秘了。”叶弯弯总觉得这其中有鬼,她挥手招来清莹,“大娘便秘,你去准备点泻药来,好让大娘能排泄解毒。” 叶正不悦的道:“弯弯,休要胡闹。” “爹,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吗?”叶弯弯突然就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陈年往事 这回李莲香倒是不生气,依旧和颜悦色的端坐在一旁,自顾喝茶。 叶弯弯不免有些诧异,她竟然不生气,真是奇迹,按理说起码会气得干瞪眼才是,现在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难不成上回茅厕,都能把性格改了不成?那更不可能,李莲香是什么人?恨不得把她吃了那种,怎么可能轻易改。 话说,这李莲香也真奇怪,怎么就偏偏和叶弯弯这个傻子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叶正把人带回去抚养,让她这原配夫人面上无光,这的确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自己的丈夫在外头有了孩子,自己却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换做别的女人,谁会高兴得起来,但不至于伤及无辜吧? 这叶弯弯生下来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使劲的欺负人家,这后妈当得实在是太狠了。 要不是自己穿越过来,这傻的叶弯弯早就翘辫子,去见她那死去的娘亲了。 叶正见宗政烨进来,忙起身欲行礼,却被明世子抬手制止了。 “你今天回来得还挺早的嘛。”叶弯弯松开叶正的手,转去抱明世子的。 宗政烨在她身旁的位置坐,对着她道:“今天可有按时吃药?” 叶弯弯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当然有,保证一点不剩的喝完。” 显然,明世子不信,而是问一旁的清莹,“世子妃说的可是真的?” 清莹上前,恭敬答道:“回世子的话,世子妃的确老老实实喝药了,她没骗您。” 明世子不信也是有原因的,叶弯弯嫌药苦,前两次瞒着他让清莹偷偷把药倒掉,气得明世子险些没把人绑起来吊打一顿,这伤都还没好,不好好吃药,还在那作,不气才怪。 为此,明世子吩咐清莹,叶弯弯吃药时一定要在一侧盯着她,她要是敢不喝,就让白荷把人绑起来,然后强灌下去。 一听到要强行灌药,叶弯弯哪里还敢不喝,安安份份得不行。 叶弯弯扔掉明世子的手,撇了撇嘴,她说的话就这么不可靠吗? “弯弯,她还不大懂事,劳烦世子费心了。”虽说他与这个正常的女儿相处不多,但她的大胆,还有胡搅蛮缠,外交捣蛋的本事,叶正可算是领教过。 宗政烨勾唇一笑,“应该的。” 李莲香坐在一旁察言观色,总觉得这明世子对叶弯弯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过了头。他和叶弯弯理应是刚结识不久的,怎么就好到这种程度,这简直是难以想象。 李莲香两眼盯着明世子一个劲看,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宗政烨侧眸冷冷的看了过来,她吓得立马转了头,把视线看向远处。 她觉得明世子的眼神太可怕,而她方才又做了亏心事,此时如坐针毡,后背已惊出一身冷汗。 “见到弯弯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叶正没再多留。 关于她的身世,叶正并不打算说了,宗政烨也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无需再提及。 叶弯弯把他送到门口,叶正又叮嘱她些话,尔后带着李莲香就走了。 目送着叶正离去的马车,叶弯弯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别看了,要是真舍不得,待得空本世子带你回去一趟。”宗政烨拦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里头走。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是觉得爹他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叶弯弯皱着眉,有些苦恼。 “你真的想报答他?” “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吗?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可别小瞧我。” 在踏入门槛时,宗政烨提醒她小心,随即道:“那你就不要光说不做,你要是想报答他,最好是先保护好自己,你健健康康的,他看见了不就高兴了,不用为你费心费神的。” 叶弯弯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得有道理,她叹了口气,“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吧,这样生活多无聊,哪都不能去。” 明世子不以为然,“本世子待得,你怎么就待不得。” 叶弯弯抿着唇,颇为不满的道:“你说得倒轻巧,这根本跟坐牢没啥区别。” 在现代当个宅女,至少有手机、电脑之类的先进东西,还能熬一两个月。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壁是墙,抬头便是天,活活能把人闷死。 “我怎么这么倒霉,只不过那些人干嘛要追杀我,我又不是挖他们祖坟,吃他们家的粮食,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叶弯弯转过身,无奈的把头埋在男人胸前,闷闷不乐的哀嚎。 宗政烨就势把她拥入怀中,“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本世子身边,自然不用怕。” 叶弯弯只有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能保证,一旦离开,一不留神,她就随时可能有性命危险。 “我之前以为他们是针对你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的目标是我。” 以前的叶弯弯傻乎乎的,还能对别人造成威胁不成。 叶弯弯一头雾水,之前回宫路上是云水萝派来,那么这次呢?会是她派来的吗?可那些杀手身手都是不错的,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怎么可能是她区区一个郡主培养出来的。 就算是她有心想害死自己,可凌王绝对不会为了她而得罪宗政烨,况且自己和她什么仇什么怨,她非得要把自己弄死才罢休不可。 叶弯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在第一次进宫,见到的那个掌事女官沈雪,她见到自己震惊的模样,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可自己轻功又不行,不然倒可以夜访皇宫,问问实情。 尽管宗政烨已经说了,沈雪并不知情。 叶弯弯又想到云霄见到自己手臂上的胎记时,那吃惊的眼神,莫不是他也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这一件件,一桩桩,叶弯弯只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像是要炸开一样。 “或许是他们弄错了,你别多想。” 就连宗政烨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不能令人信服,可他还是说了,因为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凉王妃进了宫,直接去御书房,张公公见来人是她,吃惊不已。 “王妃,您怎么来了?”他迎上去,面露微笑。 “劳烦公公进去通报一声,说本王妃有要事找皇上。” 张公公哪敢怠慢,连连点头说是,即可进了御书房,片刻又急匆匆的出了来。 “王妃,皇上请您进去。” 进得御书房,她看着坐在那执笔批奏折的男人,有刹那的出神,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可终究天意弄人,他和她终没能走到一起。 云焕低头批奏折,头也没抬的道:“来了,朕还以为你会一直留在山上呢?” “难道你不希望我下来吗?还是说打从那件事后,你就希望我一直留在山上。”凉王妃抬步走近。 云焕放下笔,合上奏折,看向走到跟前的女人,两人之间不过是隔着一章御桌,却像是隔了千万里。 他起身,走了下来,“是朕负了你,朕至始至终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凉王妃却是冷冷一笑,“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我告诉你,不能,远远不够。” 她抬手指向面前的男人,“是谁,当年对我许下诺言,说要十里红妆娶我过门。是谁,曾对我许下海誓山盟,你若为皇,我便为后。又是谁,把我推给了别人,是你,给我希望的是你,最后让我失望的还是你。” “难道这一切都是朕的错吗?你想要朕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朕还没糊涂到分不清。”对于她的爱,云焕早已没有以前那份热情。 不管是儿女之情也好,还是兄弟之情也罢,在他坐上这个皇位那一刻起,这些都已不是他眼中最重要的东西。 不清不白,眼睛一阵发涩,她的确不清不白,被人算计,宗政天为救她一命,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个男人便下旨赐婚,可这并不是理由。 “怕天下人耻笑?那当年上官柔,也就是你心爱的柔妃不是照样和男人有染,还是东陵国派来的奸细。”她语气满满都是讽刺,字字珠玑。 云焕厉声喝道:“住口。”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说到你心里的痛处了。”凉王妃指着他的胸口,“你何曾知道我心里的痛处,当往日的誓言成为过往云烟,那一刻我恨你。越是恨你,我越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你,哪怕是宗政天对我再好,我也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以至于那个男人连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能瞑目,她愧对宗政天,更愧对她这个儿子。 云焕原本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在朕给你们赐婚的那一刻,朕已经放手。”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从头到尾不过是你登上皇位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想拉拢我的父亲,好站在你这一边,助你登上皇位,我真是看错你了。” 既然要撕破脸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是牺牲你一人,哪怕是你全族的人,朕也在所不惜。真心待你的,你不要,如今反倒来怪朕,别忘了,当年他之所以毒发身亡,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这个他,她自然知道指的是谁,“你说得对,是我活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今连我唯一的儿子都不愿原谅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她活该 云焕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若不是看在昔日两人的交情上,哪还容得她对自己这般大呼小叫,直接把人给轰出去了。 他是皇上,手握生杀大权,岂能由得他人对自己有半丝的不敬,凡是敢违抗者,那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这个女人,他虽亏欠,但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还清了。这些年来,他对宗政烨的宠爱,胜过他的哪些个儿子。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赵月你最好不要惹恼朕。”云焕怒而甩袖。 赵月,这个名字已经隔了十几年了,他要是不说,连她都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当年,她还是赵府的大小姐,那个凉云国骄傲无比的千金小姐,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有多少青年才俊仰慕于她。可她却自持清高,目空无人,凡是上门求亲的人都被她一一拒绝。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他,也就是云焕,当年还是皇子的他,她的傲骨全部被折了去。 他相貌英俊,又是皇子身份,对自己又刮目相看。记得那时,他到府上拜访她父亲时,他寥寥无几的话语中,竟对自己才识赞不绝口。 父亲也私底下对她说,云焕对她有意思,问她是不是亦如此。 在她点头之后,那个男人来府上做客,时不时的邀她同去花园走走,陪他聊聊天,后来她的真喜欢上这个男人,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几年,哪怕是用她一辈子的时间,恐怕也不能把他从心底抹去。 他们的爱情只开了花,却没有等到结果。 她天真的以为他会娶自己过门,可是她错了。她曾问他,他却说时机未成熟,他这么说,她便信了。 再后来,他带兵打仗,随同的还有宗政天,那个后来成为她夫婿的男人,至少是个正人君子。 得知他打胜战回来,她欣喜若狂,领着身边的丫鬟,冒着刺骨的寒风站在城楼上等他。 在庆功宴上,她以为他会趁此机会向皇上提出赐婚,可令她失望的是,他没有。 后来她才知道缘由,原来宗政天一直爱慕着她,在他为云焕挡下那毒箭时,在他以为无药可救时,他说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娶她为妻。 正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才没能如愿嫁给云焕,是以她恨他。 而云焕为了自己所谓的报恩,把自己拱手让给了宗政天。 就算她不曾和宗政天有过肌肤之亲,云焕也同样不会娶自己,因为他许诺过宗政天,只要宗政天能活下来,就一定让他如愿。 果然,在他登上皇位之后,东陵国派人来和亲,那和亲公主便是上官柔。这个女人竟然给她下毒,那一晚她和宗政天有了肌肤之亲,让云焕有了名正言顺下旨赐婚的理由。 就算云焕不说,她也清楚,他一直在回避她,从战场回来后,他便不再来找她。 直到后来,她嫁给了宗政天,她对这个男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哪怕他对自己再好,她也是冷言冷语。 两人从成亲到他死的那天,他们同房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她不愿意,他从不强来,这个男人比云焕不知优秀多少,可她却没打算再重新爱一个人。 有一天,他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闯进她的房间,嘴里不停的说,我哪里比他差,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吝啬的不想给。 那一晚,宗政天不顾她的感受,强行要了她。他说,看清你身上的男人是谁,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更不是你午夜梦回,梦呓叫出来的名字。 那一晚,她像是在死亡的边沿上徘徊,他狠狠的,半点怜香惜玉也没有,伏在她身上,并在她身体最深处释放,她绝望得快要死去,却又在痛苦中清醒过来。 直到凌晨,他才停下来,并披衣离去。在踏出房门之前,他说,以后他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而她却抱着自己缩在床角痛哭起来。 或许不止是他,连她也没想到,因为那一晚,她有了孩子,她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命贴身婢女给自己煮来打胎的药,可她还没来得及喝下,却被他挥手打掉。 当日他说的话,而今仍记忆犹新,他说:“你若把孩子生下,本王便给你休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时到底什么心情,可她知道,这一直是她想要的,只要能离开,回到云焕身边,给他生个孩子又何妨。 后来,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哪怕是宗政天不要她,云焕,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可能再要她的。 怀胎十月,她生下了宗政烨,这个孩子长得像他父亲多一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男孩像父亲,女孩像母亲。 他似乎很高兴,也很喜欢这个儿子,几乎是亲力亲为,这个儿子也喜欢黏着他,倒是与她这个母亲不怎么亲。 宗政天把他毕生所学都教给这个宝贝儿子,对儿子要求很严,但父子俩却相处得很融洽。 在她生下宗政烨,休养一年之后,宗政天果然给了她休书。 他说:“本王不想强人所难,休书已写,要走要留都随你。” 那时她的确想走了,可又舍不得那刚满一岁的孩子。 正好那时,皇上宠爱上官柔,她知道自己和云焕再也回不去。 为了宗政烨,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后来宗政天纳了个小妾,与其说是纳,还不如说是买,毕竟没有成亲。 自从那个女人进府之后,宗政天便夜夜宿在她那,真的像他所说的,不再踏进自己的房间半步。 那小妾模样清秀,文文静静的,约莫二八年华,据说是宗政天在买来的,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的千金,只是个唱小曲的,卖艺不卖身。 进府七载,竟连个一儿半女也没留下,后来得知宗政天去世消息,她便在自己的房间悬梁自尽。 她曾留下遗书,上头写着: 王爷对我恩重如山,如今王爷走了,我亦不愿苟活于世,不能同生,但愿能同眠。希望王妃能把我葬在王爷墓旁,静儿感激不尽。 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女人单名一个静字,至于姓什么?她一概不知。 如那个女人所愿,把她葬在了宗政天的墓旁。 她曾找那个叫静儿贴身的婢女来问话,可那些人却摇头,只知道宗政天叫她静儿,其余的也不清楚。 这个女人就像是迷一样,但她对宗政天的心却是真真切切的,至少比自己好一百倍。 宗政烨五岁起,她和宗政天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激烈,时不时的吵上一架。现在想来,竟是她自己发的疯。 上官柔越是得皇上的恩宠,她对宗政天的恨便多一分。那时,她从不顾及她这个儿子的感受,以至于现在宗政烨对她讨厌如厮,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宗政天八岁那一年,也就是上官柔死后的第三年,她和宗政天的关系彻底破裂,她以为上官柔死了,她就能回到云焕身边,她妄想着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她爱了三年的男人。 爱上他,她只需一眼,可忘记他,却要她埋葬自己的一生。 可那个男人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并提醒她,就算是云焕没了上官柔也不可能再她这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想要插死这个男人,却被他推倒在地。 她心里认定他当初让自己生下孩子,不过是他想要用孩子把自己套住,她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所以在他蹲下来时,她怀着报复的心态告诉他。 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其实是云焕的。” 宗政天目眦尽裂,她大笑不已,她不好过,他也休想过得舒坦。她清楚,自己的心从没被这个男人捂暖过,他已经失去耐性了,也不想再捂了。 而他也有了那个叫静儿的女人,不可能再愿费心思在自己身上,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宗政天踉踉跄跄起身,推开门时,她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外的孩子,宗政烨看着她,神色淡淡的,他想伸手去拉自己的父王,可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扯下。 那一刻,她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说的,那个孩子本就是宗政天的,只不过她恨他,这才说这种违心的话。 那一天,宗政天进了宫,她不知道云焕到底说了什么?但那个男人在踏出凉王府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回不来了。 再被人送回来时,他已经死了,他连死都不能瞑目。 宗政天死后,她亲自给他穿衣服,然后告诉他,其实烨儿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过是为了气你罢了。 即便知道这些话,他已经听不见了,可她还是想说。 宗政天出殡下葬后,她便带发修行,而烨儿却是冷冷看着她,她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或许是吧,她把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给逼死了。她活该得到报应,烨儿从未给她过好脸色。 她是一个失败的妻子,更是不称职的母亲。 或许,在宗政天死的时候,她就应该随着一起去。 这十几年来,她哪怕是吃斋念佛也无法驱除心中的罪恶感。 第一百四十七章.突如其来的告白 赵月突然大笑起来,“惹恼你又如何,你再恨也不过是取了我这条命,我早就不想活了,还怕你做什么?” 云焕气得脸色铁青,不断起伏的胸膛,彰显了他的怒气,但却无可奈何。 他扬手直指御书房的大门,“你若是进宫只是为了看朕的笑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朕不想再和你废不必要的唇舌。” “你的笑话有什么可看的,我进宫是想问你件要事的。”赵月凝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的破绽来,“当年上官柔是不是生下了个孩子?” 她这么问,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云焕清楚她对上官柔的恨意,他也没否认,点头应道:“没错,她的确生了个孩子。” 赵月急忙道:“那孩子在哪?” “朕不清楚,孩子已经被送出宫,但至于送到哪去,朕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顿了顿,瞥了她一眼,“但极有可能是叶弯弯,除了她,没有在与她较相似的人了。况且大将军也说了,她是从外头捡回来养的。” 怪不得那个孩子那么像那个女人,单单也是在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 但经云焕这么说,赵月更加确认叶弯弯就是上官柔的女儿。 那个东陵国派来的奸细,还与侍卫厮混在一起,还生下个身份低贱的女儿来。叶弯弯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 思及她与宗政烨关系不好,云焕不得不提醒,“叶弯弯对于你儿子来说可不一般,你要是敢动她,恐怕你儿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能鼓励赵月去杀叶弯弯,云焕自然是欣喜不已,毕竟不用自己动手,尽管最希望叶弯弯死的人是他。 原谅?她从没敢祈求这个儿子能原谅她,哪怕是她将死的那天,宗政烨也不可能原谅她的,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在乎手上再多一条人命呢?就算是不杀死叶弯弯,也休想让那个女人的女儿留在凉王府,她不同意。 “就如你所说的,宗政天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继续如此,我为什么不继续报仇。”要不是上官柔当年给自己下药,自己这一生就不会这般悔恨。 这一切都是上官柔招惹出来的,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错不在她。 赵月看向他,冷嘲热讽道:“当年上官柔还没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应该制止,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送出宫。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那个贱人与侍卫生下来的野种,你连这都分不清了吗?还是说你想蒙蔽自己的双眼,想自欺欺人是吗?” 若不是真的爱那个女人,他又岂会爱屋及乌。 云焕气极,狠狠甩袖,随即别过脸去,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屡屡在这个女人面前受气,他是皇上,是那个高高在上,他说一没敢说二的人,如今竟被她不放在眼中,三番两次侮辱。 看得他吃瘪,赵月心中爽快,又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当初真的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两人的距离极近,他迅速出手插在她的脖子上,额头青筋暴起,“朕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别挑战朕的耐性,朕的忍耐也是有极限。” 赵月竟然敢进来找他,便已经打算豁出去了,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扯出一抹笑来,“怎么样?恼羞成怒想要我的命不成,你只需微微一用力即可。” 说完,她还真闭上眼睛,等着他动手。 云焕终没能下得去手,猛的把人推倒在地,“滚。” 赵月踉跄着起身,揉着自己的脖子,轻咳出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越泽出使凉云国也有半个月了,按理也到了回辽幽国的时候。 近日来,他几乎每天都跑一趟凉王府,可每次都被宗政烨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这天,也就是越泽准备要离开凉云国的前一天,他终于逮住了个好机会,那便是趁宗政烨上朝时过来。 可不恰的是,依旧被管家给拦住。 自打进宫回来后,凉王妃便特别留意叶弯弯,见她的确与上官柔有些神似,心里越发的不爽。这越泽来找叶弯弯,她自然不会阻拦。不但不会阻拦,反而更希望两人能有不寻常的进展。 赵月故作不知的道:“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忙不迭解释,“太子说要见世子妃,可世子吩咐了,世子妃身子未养好,需多加休息,不方便见客。” “我看她好得很,有什么不方便见客的,更何况还是辽幽国的太子,岂可怠慢。”凉王妃面色不悦。 管家一脸的为难,世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也不能违抗世子的命令,可王妃的命令也不能反驳,这不是让他骑虎难下吗?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还不快把人请进来。”赵月起身,摆了摆手,“也罢,我亲自去。” 管家哪敢再说不,垂首跟在身后。 赵月亲自到府外迎接越泽,又说了客套的话,尔后吩咐一婢女给他引路去忘忧阁。 叶弯弯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上蹿下跳,几乎不成问题,只不过明世子不给她胡乱跑。 看在最近明世子服务周到的份上,叶弯弯倒也不捣蛋。 此时,她半躺在矮榻上看话本,这话本是明世子专门买来给她打发时间看的。 越泽进来时,叶弯弯半点反应也没有,根本就没注意到院子有人进来,那领着他进来的婢女原本是想提醒的,却被他给抬手制止了。 “看得真入迷,连本殿来了都不知道。”越泽视线胶在她脸上,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 看来她伤得养得不错,气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乍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叶弯弯有片刻的愣神,目光收起,看向来人,忽而展唇一笑,“你怎么来了?” 或许,她应该说,你怎么进来的? 宗政烨可是对管家下了死命令,说是不能让越泽这厮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明世子准是在为自己受伤这事耿耿于怀。 “来看看你。”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来看你一趟不容易啊,明世子可不欢迎本殿。” 叶弯弯把手中的书随手一扔,“我有什么好看的,吃好喝好睡好,身体好得不得了。” 越泽话锋一转,突然道:“本殿明天就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本殿说的吗?”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叶弯弯弯腰下榻穿鞋。 她的反应太过于平淡,越泽倒是很不满,“除了这话,难道就没其他了吗?” 叶弯弯在他面前坐下,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了,我们顶多就共患难过一次,今日一别,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虽这么说,可字里行间并没有一丝丝的伤感在里头,倒是越泽觉得有点自己想多了。 他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本殿那的大草原,那蔚蓝的天空。” 叶弯弯先是两眼亮晶晶的,继而又暗淡下去,“有点想,但那不适合我。” “谁说不适合你,你若想去,本殿便带你去。”这时候的越泽跟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差不多。 边上的白荷哑然,就连清莹也是震惊不已,难不成这太子想拐走世子妃? 叶弯弯抬头望天,“我可是有妇之夫之人,哪里适合出远门。” “本殿觉得你这人挺有趣的,可惜本殿就要离开,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再见到你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待回到辽幽国,没准太子你左拥右抱,美女在怀,很快就能把我给抛之脑后了。” 越泽目光在她小脸上流连,“本殿来就是想问你,上次为何替本殿挡下那一刀?” 白荷和清莹齐齐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清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世子妃身上的伤,竟然是因为逞能而被砍的,世子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叶弯弯目光与他平视,“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逃命。你要是受伤了,那我们连逃都逃不了,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赌一把。” 只不过她赌得倒是挺大的,两人相处也不过一个时辰,要是越泽不管她死活,直接抛下她,自己跑了,那她可就亏了。 “你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本殿直接抛下你不管。”在死亡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何况两人还是陌生人。 叶弯弯坦然,“当然怕,但我相信太子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或许是在他假装与自己亲热,然后钻进树林里,反正就是直觉,恐怕连叶弯弯也一时说不清。 许是意识到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叶弯弯抢先了一步,“别问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答案,那我只能说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这么说你懂了吧?” 话都被她抢了,越泽只好道:“明天本殿就要走了,你不打算送本殿一程吗?” 对于男人的这套说法,叶弯弯另有一套说辞,“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如此,不送也罢。” 叶弯弯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男人斟满一杯,递给越泽,盈盈一笑,“我在这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路安好。” 越泽接过,倒也没说什么。 男人看着她,静静的道:“叶弯弯。” 叶弯弯眨着一双黑圆的眸子,“怎么了?” 手背一暖,属于男人温和的大掌已覆了上来,叶弯弯原想抽出,可见他神色缓和,并没有亵渎之意,便也就随他去。 越泽眉眼弯起,那双犀利的鹰眸,此时点缀着柔和的暖光,他说:“辽幽国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也会等着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需要滋润 “太子的好意,本世子在这替她谢过太子。” 冷不丁前方传来阵熟悉的声音,毫无疑问,定是明世子回来。 叶弯弯转头看去,见宗政烨正朝着他们徐徐走来,且眼睛直盯着她和越泽在桌上紧握在一起的手,她像是只在外偷腥的猫,不免有些心虚,便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出来。 她慌忙起身,笑着道:“你回来了。” 宗政烨走近,握住她的手,神色一如既往,倒看不出有发怒的前奏。 叶弯弯见他神色如常,不由得舒了口气,要知道明世子的占有欲是很强的,一言不合就兴师问罪。 掌心空落落的,就连有块地方也是空的,越泽收回了手,轻轻一笑,“世子来得可真及时。” “及时?本太子怕是来晚了一步。”宗政烨意味不明的说着。 当然晚了,他要是再来晚一些,指不定他身边这个小女人要说出什么不守妇道的话来。别以为他刚才没瞧见他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重要的是这个野/男人还说什么情话。 明世子的潜意思,情话这种东西,他可没怎么说,尽管叶弯弯每次都缠着要他说,可他就是不愿意。 叶弯弯很识趣的没插话,乖顺的坐在一旁喝茶。 话中之意,越泽怎会不明白,嘴角挂着笑,“世子真是会开玩笑,难不成本殿还能把人拐跑不成。” “能拐跑本世子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生呢,这点自信本世子还是有的。”宗政烨与面前的男人目光平视,似笑非笑的道:“只不过本世子的人,只能是本世子碰,其他人碰不得,哪怕是肖想。” 越泽面不改色,指腹轻轻摩挲茶杯,“果真是年少轻狂。” 正在低头喝茶的叶弯弯险些没被呛到,以越泽的年纪和宗政烨相比,无非就是兄弟的差距,怎么也没到叔叔的辈分关系,这话说得实在是老成。 叶弯弯暗暗咽下一口老血,继续装聋作哑。 “本殿明早便要启程回辽幽国,不知世子能带着世子妃一同送送本殿。”越泽很不要脸的再次强调,他明天要离开的事实。 明世子答应他才见鬼,叶弯弯心里暗暗想到。 果不其然,明世子挽起唇瓣,断然拒绝,“太子尽管放心,明日定有人送你出城,至于弯弯去不去都无妨,毕竟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 宗政烨的回答,在越泽的意料之中,但他也不做丝毫的隐瞒,直截了当,“话虽如此,可在本殿心中,与其千万人来送,也不敌她一人。本殿就是喜欢她能来送一程,哪怕只是一眼,本殿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般赤裸/裸的表白,这般光明正大的言辞,恐怕也就这位爷敢当着明世子的面说了。 明世子突然冷笑,“去不去,还不是本世子说了算。” 这火药味十足,难保下一秒会打起来,叶弯弯为避免殃及池鱼,不得不出声打个圆场,“要是没别的事,太子可以回去。明天若有空,我便去送送你,就这么说定了。” 叶弯弯朝一旁的人道:“清莹,还不快送客。” 明世子在场,她这么说,越泽也不再留,只好起身作辞,临走之前,还扔下句话,“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叶弯弯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在给自己挖坑,还是很大的那种。 人前脚一走,明世子便开始盘问,“约定,你们还有什么约定?” 叶弯弯撇了撇嘴,“哪有什么约定,他不是明天要走吗?想要我去送他呗。” “就这么简单?”明世子一脸的不信。 这话叶弯弯听着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就这么简单?她眯着眼,盯着明世子,“不然呢?你还想我和他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吗?” 宗政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叶弯弯懵了,不解道:“干嘛?” “坐这里。”明世子耐心十足的解释。 叶弯弯转眸看了眼周围,见白荷和清莹都在,莫名的觉得脸皮有些薄了,“做什么?我坐凳子就可以。” 宗政烨一个眼刀子甩过来,“让你坐就坐,哪来这么多废话。” 叶弯弯红着脸,磨磨蹭蹭的起身,还没站稳人便被明世子给一把扯进了怀中,然后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想要弹起身,男人的臂弯已经缠过来,把她禁锢住。 尔后,男人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落下,“平日里倒没见你这般害臊过,今天莫不是收了性子,想改邪归正了不成。” 叶弯弯索性没再矫情,她半侧过身子,朝着男人的下巴一咬,含糊不清的道:“谁害臊了。” 清莹白荷对视一眼,很有眼力的没打扰他们,纷纷退离了院子。 明世子眼角往上翘,就势攫住她柔软的双唇,反客为主,几番下来,叶弯弯终于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肩头。 “我发现你这人学什么都挺快的,特别是这种事。”记得她以前打从心底一直说他是小处/男,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直到相处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认识到底有多片面。 “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本世子无师自通。”明世子颇为自豪的道:“做多了也就会了。” 叶弯弯脸黑了黑,做多了也就会了,说得真理所当然。 她抬手往男人胸口捶去,“嘴里尽没好话。” 宗政烨把她的手握住,语气淡淡的道:“方才他除了摸了你手,还摸了其他地方吗?” “他那里摸我手,你想多了。”在叶弯弯看来刚才那当然算不上是摸,人家只是好意邀请,现代那些个老外,见面时还亲手呢。 说完这话,她肚子一疼,被男人给勒的。 叶弯弯嚷嚷道:“你想勒死我,好再娶别人是不是?” 宗政烨减缓了力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入得了本世子的眼。” “谁知道,没准你就存着这样的心思。”叶弯弯哼了哼。 明世子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呵气,“很久没家法侍候,世子妃似乎变得越发的猖狂了,看来得修理修理。” 他这么一说,叶弯弯才恍然记起,两人已经十来天没做那啥了,他顾忌自己身上有伤,顶多就是占占她的便宜,其余的倒是没有。 叶弯弯给自己狡辩,“我哪有,我一直很安分。” 明世子再次道:“真的没有吗?” 叶弯弯极力否认,“没有。” 宗政烨低低笑开,笑声自唇瓣溢出来,“想不到世子妃是喜欢严刑逼供,不过,本世子喜欢。” 叶弯弯瞬间脸都黑完了,明世子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在她恍惚间,明世子已经把她抱起来,进了屋里。 叶弯弯抱着男人的脖子,呆了呆,“现在可是大白天的,谁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晚上再说吧,快放我下来。” “不行,本世子现在就想要。”明世子态度坚决,特别是看到越泽那眼里流露出对她的兴趣后,他就想宣布自己的占有权。 “我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叶弯弯自以为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宗政烨把人轻放在床上,抬起她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亲,“好没好,本世子可是比谁都清楚,你还想糊弄过去不成。” 明世子不知道才怪,这些日子来,基本都是他在照顾叶弯弯,药是他换的,几乎每样都是他经手,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叶弯弯咽了口唾沫,她说不过明世子,那只能任由他胡来了。 宗政烨速度倒是很快,没几下便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只留下条白色的纨裤。 叶弯弯就这么坐在床上盯着他看,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平坦的小腹,脉络分明的肌理,看哪哪都能令人欲血喷张,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男人走近,把她前方的光都遮挡了去,她以为明世子会来一句,满不满意所看到的。 但却没有,男人轻轻一推,把她推倒在床,尔后两膝跪在她腰身两侧,微凉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明世子许是觉得手感好,还轻轻捏了把,力度刚好,不轻不重。 他说:“瞧瞧这小脸多滑腻,这得多亏本世子的功劳。” 叶弯弯瞪他,“怎么就是你的功劳了,这分明是我皮肤好。” 宗政烨垂眸解她衣服,一本正经的道:“怎么就不是本世子的功劳了,这可是本世子滋润你的结果,你还不乐意。” 滋润个屁,叶弯弯别过脸去,并抓住明世子的手,“本姑娘不想被滋润了,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吧。” 她心里打赌,明世子既然想要的话,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给击退。听说男人对性这种事就好比吃饭一样,也要时常来一下,不然非得憋坏不可。 叶弯弯自认自己没那么饥渴,非得要做这事不可,而且她感觉得到明世子微微的变化。 宗政烨才不管,他可是忍了很久,每晚两人都躺在一块,却是只能饱饱眼福,连解解馋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想被滋润,可本世子想滋润你啊。” 宗政烨挑开她的衣襟,映入眼帘的是抹月白色的肚/兜,寒冬腊梅的图案,精致美妙。但他却无心欣赏,扯下那抹兜/肚,雪白的浑圆直逼眼球。 身上一凉,叶弯弯一惊,抬手去挡,徒然发现明世子看向一处。 第一百四十九章.明世子是头饿狼 叶弯弯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竟是自己肚腹上那道淡淡且新长出来的粉嫩伤疤。 她脸一热,抬手就要去捂住明世子的眼睛,嗔怪道:“看什么看,不准看。” 宗政烨拉开她的手,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手心里,叶弯弯凝着男人好看的眉眼,有一刹那的晃神。 她头顶上方的光被顷刻夺去,随着笼罩而来的是男人压下来的身躯。 叶弯弯看着他低下头,然后亲吻着她的伤疤,很温柔,但也有点痒。 她双手捧起男人的俊脸,不清楚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得到宗政烨压抑的情绪。 “别这样。”叶弯弯对上男人黑曜石般的凤眸,那里头流转的波光,并不是情/欲,而是疼惜。 宗政烨撑在两侧的双手往下压了压,直到与叶弯弯前额相抵,唇瓣沿着她的额头一直蔓延到她的脖颈,然后转到她耳畔,轻咬了下她圆润的耳垂。 叶弯弯浑身颤了颤,正想说什么,只听男人在她耳边低喃道:“对不起。” 她震住,明世子可不是那种轻易说这三个字的人,以他高傲的性子,恐怕很难逼他低头道歉。但如今,就因她身上这个伤疤,还是自己招来的,他定是因为没能护她安全,才自责的。 宗政烨的确是因为自己对她保护不周,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竟然还重蹈覆辙,他不想,更不愿见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叶弯弯把脸转过去,进入眼帘的是男人精致的下巴,她嗤笑,“傻瓜,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多管闲事,替那什么劳什子太子挡刀。” 此话一出,叶弯弯才意识过来自己说漏嘴,想要收口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明世子的脸色都变了,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有点阴沉沉的。 不仅脸色就连声音都沉了下去,“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真能耐了,替人挡刀,她有几条命,孰轻孰重,脑子拎不清了是吗? 叶弯弯目光闪躲,说话都不利索了,“没,我没说什么?” 说到后面,在明世子的睥睨下,她万分心虚,不敢直视男人,转过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宗政烨气极,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本世子说过什么?再有这样的事,连棺材都不给你准备。” 叶弯弯支支吾吾半响,也没憋出个字来,不得不说这件事错在她,明世子生气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明世子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来说,只能先示好了。 叶弯弯砸了砸嘴,手指在男人胸膛转着圈圈,垂着眼帘,“行嘛,这次都是我强行出头的后果,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事发突然,要不是帮他挡刀,我有可能回不来了,我这不是赌了一把吗?” 她这么一说,宗政烨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板着张脸,活像叶弯弯欠他几百万似的。 “别以为这么说,本世子就能放过你。” 话落,天翻地覆间,她已经跨坐在男人身上,叶弯弯只觉后背一凉,原本遮体的衣服已悄然滑落身后。 叶弯弯深觉万分困窘,之前基本都是她在下,男人在上的,现在倒换过来,她反倒是不适应,更有点不知所措。 以往,她害羞还能转过头,或者把自己埋在枕头底下,现在她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是一丝不挂,又是大白天的,光线很足,镂空的花雕窗有阳光斜射进来,铺洒在地上,铺了满地的暖光。 叶弯弯不知是羞的,还是怎的,扭身就要从男人身上下来。 宗政烨眼明手快的把人拉回来,漫不经心的道:“给你个机会,要是做得好,本世子就原谅你。” 啥玩意,她没听错吧?做得好?别开玩笑了。 叶弯弯猛了咽口唾沫,立马拒绝,“我不干。” 她想了想,又道:“换别的方法。” 宗政烨哪里肯随她的意,态度坚决,“不行,只有这个方法。” 叶弯弯咕哝着,“你怎么这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明世子冷哼了声,“现在如你所愿,反倒是害羞了,是谁一直嚷嚷着要在上面的,本世子记得那个人就是你。” 叶弯弯干脆豁出去了,“我现在不想在上面了,你有意见?” 宗政烨盯着她的脸瞧,便瞧见了叶弯弯俏脸染上的红晕,煞是可爱迷人。本就衍生出的一丝薄怒,刹那间烟消云散,随即明世子语气慵懒道:“本世子可没意见,不管在上还是在下,本世子都不会吃亏,只要是和世子妃一起探讨的姿势,本世子都喜欢。” 叶弯弯,“······” 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既然如此,以后本世子都在上面。”见她没反应,明世子便自作主张的宣布。 叶弯弯蹙着眉,咬牙道:“不行。” 要都是他在上面,她岂不是很吃亏,每次都被明世子压在身下。 宗政烨攫住她的目光,意味不明的道:“你不行,还是本世子不行?” 欲破口而出的话,被叶弯弯狠狠刹住车,还好她嘴没快,不然她要是敢说明世子不行,等下她就该欠收拾了。 明世子这心眼可真够坏的,竟然还套路她,叶弯弯想怼死他。 叶弯弯怒瞪他一眼,“我说我自己,说我自己不行吗?” 明世子兴意阑珊,“还以为你指的是本世子呢。” “别人就算不行,你明世子也绝对行,这方面我叶弯弯敢保证。”叶弯弯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胸膛,戳的还真是明世子的胸。 宗政烨抓住她乱动的手指,“快点,本世子等不及了。” 他都准备这么久了,光是说话都浪费不少时间了。 明世子的话从耳边掠过,叶弯弯直接趴在他胸口上,动也不动,懒洋洋的道:“我才不会听你的。” 两人肌肤相贴,属于女人的两团柔软紧攀爬在男人健硕的肌理上,宗政烨有种被逼疯的感觉,她这分明是撩拨他的耐性。 男人双手顺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灵活的指腹来回摩挲,叶弯弯最怕痒,当即胡乱扭动着身子,仿若那在水中来回游动的水蛇。 叶弯弯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挠,我怕痒。” 宗政烨倏然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邪邪一笑,“这次本世子让你瞧瞧家法侍候的厉害。” “不······唔~” 宗政烨哪里还让她有聒噪的机会,脚尖一勾,扯下那帷帐,随着那薄纱铺下,将里头的春/光遮住,与外头隔绝开来。 叶弯弯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她刚想伸个懒腰,徒然发现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睁眼明世子竟近在咫尺,叶弯弯瞬间就傻眼了,然后恍然记起,现在是晚上,不是早上,怪不得宗政烨这厮会在。 这么近距离的观赏明世子的睡颜,她还是头一次,果真是美色动人,令人垂涎欲滴。 细腻的皮肤,让人想摸一摸,长且黑的睫毛,真令人羡慕,微微张开的性感薄唇,叶弯弯想凑上去亲一亲。 叶弯弯纠结了半会,这都送上门来了,不亲白不亲,再说了,就算明世子说她趁人之危,她只要说两人距离近,不小心碰到而已。 看看,这理由多实在,多贴切,他又不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叶弯弯心里就舒坦了,舒坦了就胆肥了,乐滋滋的凑过去,欲偷偷摸摸的来了个蜻蜓点水。 她刚动,便后悔了。 叶弯弯哭丧着脸,她垂眸看着两人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薄被。 叶弯弯身子朝后挪去,她觉得隐约有点疼。 宗政烨这厮还真验证了他的话,让她亲身体验家法侍候的厉害。 这次明世子一点也不温柔,想到他头两次虽索取但却仍温柔相待,这次可是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 在这期间,她要他不要再来了,他却不听,一味的索取。 这饿了半个月的狼,果真是伤不得。 明世子年轻气盛,精力更是充沛旺盛得紧,她这小身材板,要是再这么下去,绝对是吃不消的。 宗政烨见她脸色不断的变化,觉得有趣极了,他可是饱餐了一顿的人,神清气爽。 明世子长臂一身,把叶弯弯扯到身上。 “你想做什么?”叶弯弯大惊,这啥玩意的惩罚,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第一百五十章.沐浴惊险 见她紧张成这样,宗政烨嗤笑,“别想太多,不过是想让你趴着本世子的胸口罢了。” 至少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不排斥,反而是喜欢和留恋。 叶弯弯松了口气,可怜怜巴巴的道:“我饿了。” 不饿才怪,她午饭都没吃,明世子回来就拉着她做这事,而且这一睡直接到了晚饭。 这次明世子难得的没打趣她,手掌在她略有弹性的地方拍了下,“嗯,赶紧换身衣服。” 宗政烨把人放到一边,自己则先下床穿衣服,穿戴整齐才选了套衣服扔给叶弯弯。 明世子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道:“要不要本世子亲自帮你动手?” 叶弯弯自帷帐伸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想得美。” 宗政烨轻笑摇头,步出了内室,又唤人准备晚膳。 两人洗漱完,清莹已经准备好满满一桌子菜了。 “果然都是我的最爱。”叶弯弯赞不绝口,人已经拿起筷子,准备下口了。 她这反应,明世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幽幽瞧了她眼,“都是按你喜欢的做的。” 叶弯弯挑眉,“难道这些没有一样是你喜欢的吗?” 她发现宗政烨这厮好像不怎么挑,除了甜品不吃,其他的菜色,他都没意见。 果不其然,明世子道:“都行。” 叶弯弯的第一想法是,明世子真好养,他竟然不挑食,可真是个乖宝宝。 确实是饿了,叶弯弯也不废话,打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反正明世子也不喜欢正常吃饭时,她喋喋不休。 每次吃饭,明世子都是率先吃饱那个,叶弯弯不由得纳闷了,明明自己吃得比他早,为什么每次都被他领先呢。 自己毫无吃相,明世子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可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叶弯弯心存疑虑,便道:“为什么你每次速度都比我快?” 宗政烨轻啜口茶,瞥了她眼,“欲速则不达。” 叶弯弯,“······” 原谅她知识浅,不懂这深奥的话题。 宗政烨用完膳,说是有事便离开了,叶弯弯也懒得问他到底干嘛去。 清莹站在身后,嘴角一直往上扬着,像是捡到钱似的。要是放在现代,叶弯弯毫不怀疑这丫头去做了嘴角上扬的手术。 叶弯弯嘴角一抽,“今晚你一直在笑,莫不是在思/春?” 清莹抬眼看她,又是一笑,叶弯弯深觉头皮发麻,只听那丫头道:“照着世子与世子妃现在的情况发展,很快就能有小世子了。” 叶弯弯瞪了清莹一眼,这话她听了可不止一次了,这丫头怎么老是惦记着这事,她都不急。 有句话说得好,皇上不急,太监急。 明世子不在,叶弯弯在院中走了一圈,觉得消化得差不多,这才让清莹去准备自己等下洗澡要换洗的衣服。 两人睡一觉醒来,她顾着吃饭,还没沐浴。当然,明世子亦如此。 现在她倒是可以去沐清风泡澡了,上次她只是踏进去一次,然后再没有去过了。 “世子妃,您这是要去哪沐浴?”清莹奉命来了衣服,有些茫然。 白荷也跟着站在一侧,她本就话不多,很容易被忽视。 “给我便是了。”叶弯弯拿过衣服,转身欲走。 清莹跟了上去,“世子妃,要是世子问起,奴婢可不好招待,您起码也得给个地址啊。” “行了,他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沐浴去了,他不会吃了你的。”叶弯弯心想明世子盯着自己就跟盯着块香饽饽似的,要是能安静的沐浴那是不可能的,没准还得要求来个鸳鸯浴呢。为了以防万一,她得留个心眼。 清莹哪里肯依她,哭丧着脸,“世子眼神能杀人。” 白荷嘴角微微一抽,这话倒是说得在理。 叶弯弯一挥手,“那就跟我一块走吧。” 到了沐清风门口,叶弯弯抬手把俩人拦下来,“你们就留在外面吧,你们要是留在里面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她都下令了,两人跟来这,也没好再坚持。 进了沐清风里头,叶弯弯把换洗的衣服放好,她左右扫了眼,觉得不好意思脱光光,只好留件亵裤和抹兜/肚。 当全身浸泡在水里头,叶弯弯舒服的哼了哼,这好比温泉,冒着热气,但水的温度刚适合。她在水中游得欢快,丝毫察觉不到渐近的危险。 叶弯弯刚游到岸边,背靠着壁沿,手臂搭在岸上。 眼睛不经意落在晃动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但倒影的人影,却是令她徒然一惊,脸色顿变,人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被黑巾罩面的人按进水里。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中,叶弯弯猛灌了口水,那人想憋死她,她嘴里不断吐泡泡。 好在她憋气功还不错,尚且没那么就挂了,可再这么下去,时间再长一点,她就会被闷死。叶弯弯虽急,但清楚急也没办法,这时候她得冷静。 她双手不断挣扎,胡乱摸索中,摸到那人的鞋尖,叶弯弯一把抓住那人的脚踝,卯足力气一拽,竟把人给拉下水。 那蒙面人防不胜防,失足落水,不得不松了手。 叶弯弯趁机换气,且想游回岸边,黑衣人速度也极快,一把抓住她小腿肚。 叶弯弯未被钳制的脚伸出,并用力去踹,但因在水里的缘故,阻力有些大,距离有些远,没起多少作用。 黑衣人虽被踹到,但还是死死抓住,不肯松手,叶弯弯经历过一场刀光剑影,杀人如砍萝卜的场面,此时倒也难得的不惊慌。 叶弯弯摸不清对方到底厉害不厉害,但她穿得少,身上的束缚便少,那人穿得多,要是真的打起来,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终究不敢与那人在水中纠缠太久,见那人不松手,叶弯弯游上前,抬手想扯下那人的面巾,那人急忙捂住自己的脸。 脚上的禁锢消失,叶弯弯就怕对方怀中带着匕首,就等着她靠近,然后给自己来一刀,她凑上去,却是一脚踹在那人的脸上。 脚踩那人的头顶,叶弯弯破水而出,迫不及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尔后再也不管不顾,两手撑在岸边,手上使劲,爬上岸,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她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一下子脱光,不然现在非得裸跑不可。 “白荷。”叶弯弯边喊,边大声叫嚷。 白荷几乎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当有一人比她速度更快,耳边疾风刮面,一道人影已落在她前头。 叶弯弯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赤着脚丫子,跑起路来,脚底打滑,有些不稳。 慌不择路的叶弯弯一头栽进宗政烨的怀中,熟悉的味道,令她慌乱的心有了一丝的镇定。 宗政烨扶住她,察觉到不对劲,声音微沉,“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杀我。”叶弯弯惊呼未定,连声音都掩饰不了的颤抖。 宗政烨神色一敛,朝身后的人看了眼,白荷会意,把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人。 宗政烨把外袍脱下,并披在她身上,见她两眼通红,身子瑟瑟发抖。 叶弯弯拢紧衣袍,但还是觉得冷,她这算是劫后余生,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清莹也跟进来时,却见明世子抱着叶弯弯走出来。 她没敢开口问出了什么事?待白荷出得来,她赶紧小跑上前,小声道:“怎么回事?” 白荷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眼,“有人想杀世子妃。” 清莹惊得张大嘴巴,这可是凉王府,什么人胆子这般大,连世子妃都敢下手。 她回过神来,白荷已经走在前头,清莹吓得不敢多留一刻,忙追了上去。 路上,缓过神来的叶弯弯,把情况大致和宗政烨说了下。 “到底是什么人?非得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叶弯弯小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 宗政烨敛眉,却是不发一语。 虽没找到人,但可想而知,定是府中的人所为,且又是熟悉叶弯弯行踪的,又或者说对她的日常琐事了如指掌。 若他记得没错,这次叶弯弯可是首次到沐清风沐浴,那人却紧跟而来,若不是了解得这般透彻,怎会如此巧合。 “以后不管去哪里,身边一定要带着白荷,她会保护你。” 叶弯弯蹙眉,她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四面楚歌的感觉,刺客、黑衣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她。 前两次都是在外面,现在就连府中也发生类似的事,叶弯弯想忽略都不行,她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危受到了极度的威胁,要是在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被逼疯。 她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叶弯弯一时间心烦意乱,只得点头,“嗯。” 送她回忘忧阁,宗政烨让白荷守着她,自己则去沐清风。他之所以没命人搜索,那是因为这个黑衣人肯定熟悉凉王府,想要把人抓住是不太可能的。 明世子前脚刚走,叶弯弯便道:“前些日子可有想查处那帮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既然宗政烨不说,白荷自然不会多嘴,她知道明世子有自己的想法,她摇头,“奴婢不知。” 白荷向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叶弯弯没能从她脸上看出破绽来,也没想到她是故意隐瞒,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闭上眼睛,仿若刚才那窒息的场面还在。 许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白荷轻声道:“世子妃,您放心,世子会保护你的。” 保护个毛啊保护,有道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是方才她激灵,她今晚都被那黑衣人给弄死在水里了。 宗政烨又不是每时每刻陪在自己身边,难不成自己上个茅房,蹲个茅厕,都要人贴身不离的守着吗? 叶弯弯蓦然觉得自己是个倒霉的穿越女,连杀自己的人,她都不清楚。虽然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但谁知道下次有没有那么幸运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口是心非 叶弯弯一时茫然无措,也没挥退白荷,她就势往床上一躺,身下的柔软的锦被,两眼盯着帷帐,一时无话。 白荷见叶弯弯难得的没唠叨,心知她也是在为此事烦心。 她原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好作罢。 待宗政烨回来,白荷才出了内室。 叶弯弯虽紧闭着眼睛,但一点睡意也无,她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感觉到床身一沉,男人已经躺了上来,尔后长臂一身,明世子把她卷回怀中。 叶弯弯趴在男人的胸口,闷闷的道:“他们为什么想要我死,是不是我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宗政烨双臂收紧,想要与她身体更贴近些,她怕,他又何尝不是?但他不能说出她的身世,尽管她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在意。 宗政烨轻拍她的背,竟一时也找不出别的话来,“别多想了,睡吧。” “我睡不着,我怕。”叶弯弯低低说着。 宗政烨呼吸一滞,继而缓缓道:“别怕,有我在。” 叶弯弯虽听他的话,闭着眼睛,但迟迟睡不着,不知是害怕,还是白天睡多的缘故。既然睡不着,她干脆睁着眼珠子。 许是感觉到她身上微微的烦躁不安,宗政烨将她的往上拖了拖,让她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两人肢体交叠,“安心睡吧,我抱着你呢。” 叶弯弯脸烧得厉害,两人的身子紧密相贴,她现在仅着中衣,明世子亦如此,脑子变得越发的清醒了。 她胸前的柔软压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 叶弯弯安静的趴着,并没有动,但她仍能清晰感觉得到自己那敏/感的位置和明世子的在轻轻厮磨着,那种酥酥的,麻麻的,还有点痒痒的感觉。 很显然明世子并没有动情,不然那玩意早就顶着她了。 叶弯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被明世子禁锢在怀中,安全到不能再安全。 直到身上的人呼吸均匀,宗政烨才有了些许的睡意。 凌晨时,叶弯弯被噩梦惊醒。 梦中,她被一堆黑衣人追杀,明世子不在,她孤零零一人,而且是在马车里,再后来那马车掉下了悬崖,悬崖绝壁,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马车坠下悬崖时,叶弯弯瞬间惊醒,发现自己是做梦时,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宗政烨连叫她几次都叫不醒。 彼时她睁大了眼,茫然的巡视四周,入目的是熟悉的环境,心才定下来。 “做噩梦了?”宗政烨坐起身,抬手帮她擦额上的冷汗,剑眉紧拧。 叶弯弯重重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梦见我被人追杀,我坐在马车里,然后连人车掉下了悬崖。”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道:“会不会是真的?” 这头,明世子冷了声,“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是个梦罢了。” 他说这话无非也就是安慰叶弯弯,只有明世子心里明白,他也怕。 这些黑衣人出没得快,踪迹有些难寻,什么时候下手,他根本无从得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明卫暗自保护叶弯弯,以防再发生今晚类似的事。 宗政烨也想不到,连自己的府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叶弯弯摇头,“不,这个梦很真实。” 真实到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别胡思乱想,听我的。”宗政烨握了握她的手,她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手心竟有冷汗渗出。 叶弯弯哪里还睡得着,宗政烨自然是陪着她。 掌了灯,寻来话本,陪她一块看,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直到上朝时间,宗政烨才换了衣服,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去上朝。 叶弯弯坐着发愣,手不断的捏着桌上的甜点吃。 清莹都看不下去了,忙止住她,“您再吃下去,肚子都要撑坏了,您不是刚用过早饭吗?这午饭时间还没到呢,您还是少吃点。” 叶弯弯回神,盯着眼前,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干掉了两盘甜点,她还不觉得腻。 她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撑。 “撤下去。”叶弯弯挥了挥手,省得她忍不住又拎来吃。 叶弯弯思前想后,认为不可能是自己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更不可能是自己知道哪里有宝藏,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 这一点,她比较肯定。宗政烨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连她母妃的骨灰都是假的,她爹也不愿说,这么一来,真的只能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了。 叶弯弯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臂藕,她盯着左手臂那抹显眼的月牙形胎记。 恍然想起云霄,或许她可以出府去找他,看看他到底知不知情?况且在府中也有危险,到哪还不是一样。 “我要出门一趟,去找云霄。”叶弯弯徒然起身,朝外头走去。 白荷跟了出去,叶弯弯去哪,她也得去哪。 清莹急急道:“世子妃,可世子不是不让您出门吗?” “我有要事,你留在府中到时候和他说一声。”要是从云霄口中得不到答案,她就要去将军府,她爹肯定知道,但至于为什么瞒着自己?她就不清楚了。 叶弯弯知道,今天云霄要送越泽出城,眼看时间还早,或许她先去他府上找人,要是人走了,便到城外去找他。 她让白荷准备了两匹马,两人一道出发。 但她们还是晚来了一步,那守门的侍卫说,云霄刚走。 叶弯弯没犹豫,只好调转马头,往城外方向赶去。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也多,不好鞭马而行,骑马的速度竟被走路还慢,叶弯弯无奈至极,但又不想弃马,只得慢行。 城外,越泽站在马车前,那双鹰眸四处寻找,却不见那抹身影,心头略过一丝失望。 云霄奉命给辽幽国的太子送行,故特赦不用上早朝。 见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云霄笑道:“太子莫不是在等什么人?” 越泽面色难掩失落,“本殿等的人,恐怕不会来了。” 云霄正困惑之际,见男人面上一喜,眸内亮光盛起,他顺着越泽的视线回望过去,前头一人一袭蓝色的翠烟裙,墨发随风轻飘,神采奕奕,正朝他们这边赶来,不是叶弯弯还能有谁? 越泽当即迎上去,爽朗一笑,“本殿就知道你会来。” 叶弯弯忍住给他一个大白眼的冲动,翻身下了马。 尽管她不是来送越泽的,但在场的人那么多,既然来了,就算不是也得硬着头皮说是了。 她如实道:“我找王爷有事,便顺道过来送送太子。” 显然,越泽是不相信她这说法,认为她是口是心非,又或许是害羞,不敢直言。 越泽突然哈哈大笑,“你的心意,本殿清楚了。别忘了,本殿曾说的,若你来辽幽国,本殿定会亲自出城迎接你,为你接风洗尘,绝不食言。” 越泽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找云霄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要选在今天,还非得要出来找人,这不是明摆着想出来送自己吗? 他哪里知道,叶弯弯正为那帮意图刺杀她的人忧心,一刻都坐不住,这才跑出来找云霄,想从他口中得些线索。 云霄似乎不着痕迹看了她眼,叶弯弯眼角余光看去,又仿若是她的错觉。 叶弯弯笑着道:“行,到时候还请太子别忘了便是了。” 这高帽她不想戴的,可这厮愣是往自己头上扣,那是不戴也得戴了不是吗? 叶弯弯只觉手腕一紧,身子往前一倾,她已经被人搂进怀中。 “你做什么?”叶弯弯大惊,挣扎要推开他。 佳人在怀,满腹柔香,越泽心满意足,叶弯弯的力气没他大,自然是挣不开,他唇上噙笑,“离别的一个怀抱,本殿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是过分,是很过分,她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这样像什么话,在现代还好,在古代这种地方,就不一样了。 云霄藏在袖下的手紧了紧,强行忍住上前的脚步,两眼却紧紧凝着被拥在怀抱的叶弯弯。 大庭广众,即便是这辽幽国太子的好色花名在外,但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来,白荷只是警惕的盯着越泽,定定站在一侧。 腰身的钳制得到松懈,叶弯弯忙后退几步,怒瞪他,“你这分明是无赖。” 越泽不以为然,心情大好,“本殿说过,你生气起来也是蛮可爱的。” 又不是一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叶弯弯收起气鼓鼓的腮帮子,恢复常态,“太子可以走了,免得耽误了行程。” 这位瘟神,早点送走的好,省得看着烦心。 “好,听你的。”越泽一个转身,三个回头,尔后钻进了马车,又把头伸出来,对着她挥了挥手,道:“别送了,再送就到辽幽国了。” 叶弯弯想抽死他,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是来送他的呢。 待那浩荡的阵仗脱离了视线,云霄便道:“对了,你说要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叶弯弯直接说明来意,“我之前问过你,为什么看到我手臂上的胎记会很吃惊?你还没告诉我实情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真相如此 闻言,云霄一愣,难不成她记起来了?现在想要证实心中所想吗? 藏在长袖下的手莫名的有些冒汗,却是紧张所致,云霄转头看向别处,尽量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叶弯弯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忙不迭点头,“当然重要了,不然我还特地跑出城找你做什么?” 生死攸关,不重要才怪。 云霄徒然一喜,眸内亮光闪烁,她真的记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他激动得一把抓住叶弯弯的手腕,笑着道:“你手臂上的胎记,我始终记得。我们小时候见过,你曾给我个馒头,还叫我哥哥。” 叶弯弯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什么跟什么?原来他们想的不一样,这下可好了,没问出所以然来,结果搞了个什么乌龙出来。 叶弯弯这吃惊的神情,在云霄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以为叶弯弯也和自己一样惊喜。 轻了“哦”了声,叶弯弯拉下他的手,难掩失落的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她想得简单,云霄和自己年纪相仿,也不过是大了自己几岁,又怎么可能知道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呢? 见她满怀失望的离开,云霄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荷见她走的不是凉王府的方向,忙道:“世子妃,我们这是要去哪?” 叶弯弯满怀心事,驻步而望,街上人来人往,她一时恍了心神,她突然不想回凉王府,去哪都有危险?不知将军府安不安全?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畏惧生死,有了挂念,反而越发舍不得死了。 “去将军府。”既然凉王府不安全,为今之计只能去她爹府上小住几日,探探情况,若是安全,她暂且住在那。 虽然看不见明世子,但也总比每天担心受怕的强。 主仆两人去了将军府,管家一见到叶弯弯高兴得不得了,喜冲冲的跑进去通报叶正。 叶弯弯的突然来访,叶正也是很奇怪的,但也没立刻问,而是吩咐下去,今晚要多做些好吃的,要好好款待她。 叶弯弯来府中,脸色并不怎么好,李莲香暗喜,向来定是遭到凉王妃的刁难,不然她怎么可能就来将军府了呢。 叶弯弯无心理会这大房二房,只说是找叶正有些话要聊,两人便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叶弯弯简单的把事情说了大概,随即道:“爹,我现在连在凉王府也不安全,要是连将军府也这样,我迟早会被逼疯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他们到底图的是什么?” 任谁生命安全受到威胁都无法淡定下来,叶弯弯也不例外。 叶弯弯的一番话,总算是提醒了叶正,这的确是件棘手的事,他愁眉紧锁,却是安慰道:“你先安心住下,爹会安排人手在外头守着,以免那些人暗中下手。” 像是想起了什么?叶弯弯突然抱住他的手臂,满怀疑虑的道:“爹,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而是女儿抱来回来的,对不对?” 叶正脸色微变,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着痕迹的扫她一眼,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自然是爹的女儿。” 叶弯弯却是摇头,眼睛却是凝着叶正的脸,“我要是没有一点把握,我怎么会来找您,可您为什么要瞒着我。上次那个骨灰盒,您骗我说是娘的骨灰,可根本不是。” 既然一开始就说了谎,那只能再说另一个谎圆下去,“的确不是,确确的说你娘是葬在乡下,还不是你一直说要给你娘上香,爹不得已才骗你的。” 叶正有意隐瞒,再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来,叶弯弯只好作罢。 叶弯弯回到闺房,叶正后脚就派人来守在院子里,哪怕是门口也有人守着。 白荷不敢离开叶弯弯半步,当即只好麻烦叶正让人去给宗政烨传个口信。 话说,宗政烨回府,如同往常那般去了忘忧阁,却被清莹告知,叶弯弯出门,说是有要事去找云霄。 宗政烨连水都没喝,直接去找云霄,对方却说叶弯弯已经走了。 但很快,宗政烨便猜到叶弯弯的去处,又赶去了将军府,管家喜滋滋的把人迎进去,便说到世子来得可真快,世子妃会刚来不久。 “跟我回去。” 见到叶弯弯,宗政烨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叶弯弯却是定住不走,“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她现在心里很乱,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大迷局中,别人进不来,她也走不出去。 宗政烨心头一紧,微微一使劲,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凝声道:“我知道你怕,但你一刻不在我身边,我更怕。” 这一刻,宗政烨也深感无奈,除去皇上那一拨人,其中还有一批是东方玉的,至于昨天她口中的刺客,似乎又是另一帮人,而这个人,有可能是······ 他能力有限,除非远离这是非之地,但他不甘心。他要是带着叶弯弯一走了之,那父王的仇就永远不能报了。 面临这两者的选择,宗政烨难以抉择。一个是他爱的人,另一个是他敬爱的人,于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要是放弃杀父之仇,他这一生都会留下遗憾。但要是叶弯弯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谁也改变不了。”叶弯弯拥着男人精瘦的腰身,她本就是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算是重活两世的人,她不亏。 她恍然记起,昨日想要杀自己的那人,似乎是个女人,至少力气没男人的大,更何况她伸手要扯下那人的面巾时,那人貌似很怕面巾被自己摘下,那个黑衣人莫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或者说她们见过。 当时清莹守在外头,那肯定不是她,但府上还会有谁跟自己过不去,看自己不顺眼。宗政烨并没有别的妾室,叶弯弯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凉王妃,只有她不喜欢自己。 思及此,叶弯弯蓦然睁大了眼,若是如此,她该不该说,要是说,宗政烨和凉王妃的关系只会更僵,但要是不说,那她有可能再次找机会对自己下手。 生死面前,叶弯弯才不管别人那么多,她坦然道:“我想跟你说件事,关于昨天那个黑衣人,我只是猜测,未必是真的。” 宗政烨轻笑,心下了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叶弯弯一愣,看着他道:“你知道?” “你所想的正如我所想的,昨天那个人有可能是母妃做的。”宗政烨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怎么做?” 想要不怀疑他母妃都难,她进宫回来不久后,叶弯弯紧跟着便出了事,这两件事定有关联。就是不知是她本意,还是皇上授意,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会任由她胡来的。 “要是真的母妃做的,那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跟她无冤无仇,她杀我做什么?”叶弯弯不解,她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就是顶撞过她一回,这凉王妃还不至于这般小肚鸡肠,愣是把自己弄死不可吧。 这凉王妃不是别人的,是她现在的婆婆,而且还是吃过斋,念过佛的人。皆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难不成这凉王妃是个例外? 当然,这不是没有可能。 宗政烨却没搭话。 他要怎么说?她的身世他不能说,他宁愿叶弯弯以为自己的母亲早已死掉,又是叶正亲生女儿的事实,也不愿如实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 她其实是上官柔所生的女儿,而且还是和侍卫苟且生出来的,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就算是他说得出口,叶弯弯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还是个问题。 他宁愿瞒着她一辈子,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宗政烨转了话题,“也好,你暂且在这住几日,过两天我便过来接你回府。” 叶弯弯点头,“好,我等你。” 宗政烨没多留,叶正想要留他下来吃饭,却被他拒绝了。 匆匆回了府,宗政烨直奔赵月的院子。 今天,赵月气色有些不好,却是染了风寒。 宗政烨进得屋内,挥退一室的婢女,冷眼看着躺在矮榻上的女人。 “我不是说不要打扰你了吗?她们怎么就不听呢。”赵月只当宗政烨是来看望自己的。 宗政烨冷冷一笑,“她们就算不说,我也会亲自走一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的意思是吗?” 赵月眼珠子一转,神色不改,“烨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母妃怎么听不懂呢?” “你也别装了,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病生得可真及时。 没证据,她就抵死不认,“我不懂烨儿想说什么?” “我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只要你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上香的。”宗政烨两眼微眯,“你已经害死我最敬爱的人,现在你还想连我最爱的人也害死吗?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这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母亲。” 赵月浑身一震,手脚冰寒,一时竟吐不出话来。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就算她没能含辛茹苦的把他抚养长大,但始终是她生的。 尽管这个孩子,她曾想打掉过,但她是爱他的。 赵月惨败一笑,冷冷开口,“你口中最敬爱的人,却不是我想要嫁的人,我恨不得他死。当年要不是他求我,求我把你留下来,恐怕你早已胎死腹中,哪有你今天的身份和地位?”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安 恐怕你早已胎死腹中,恐怕你早已胎死腹中······ 宗政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原来她从未爱过他,她恨父王,甚至连自己都不想要。 怪不得,小时候他和父王最亲,却连这个母妃的面也没见过几回。怪不得,父王去世之后,她连这个家都不想留。一切的一切,她不过是为了报复父王罢了。 事实的真相如此,却是这般的伤人。 宗政烨自嘲一笑,“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直接打掉不好吗?你的无情和冷血,我以为自己已经体会到了,谁知竟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那都是你父王逼我,都是他逼我的。”赵月颤抖着,但还是硬着口气。 一步错,步步错,她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宗政烨旋身朝外走去,“孰是孰非,如今再追究又有何用?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叶弯弯,你最好别动,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从不奢求你能做什么讨好我的事,但还望你别做出让我更讨厌你的事。” 不管上官柔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叶弯弯只是叶弯弯,上一代的恩怨,又何必扯到这一代的人身上来,叶弯弯是无辜的,他也是无辜的。 晚上,叶弯弯和众人一道吃饭,李莲香跟抽风似的盯着她看,而且还偷偷的笑。 只当她是神经病,叶弯弯没搭理她,更没有心情打趣她。 有一点奇怪的是,叶白竟然有意躲着她,不愿和她独自相处,叶弯弯猜想,定是叶正和他说了什么?不然换做平日,这厮早就拉着她嘘寒问暖了。 正如叶弯弯所想,叶正把叶弯弯质疑自己的事情说与叶白听,并告诉他,没事不要在她面前瞎逛,免得露出马脚来。 叶白没凑上来,倒有个不长脸的人往她面前晃。 叶弯弯心情本就不佳,叶年跟个二愣子似的,还惦记着上次睡猪的事,想要当面质问她。 “叶弯弯,你上次竟然伙同公主把我扔进猪圈里,我好歹也是你二哥。”好不容易寻得机会找叶弯弯晦气,叶年把她拦住。 彼时,天已经黑,但将军府仍旧灯火通明。 叶弯弯侧身瞧了眼小桥下的水塘,圆月映在水中,微风拂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原来你是我二哥啊,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记得了。”叶弯弯轻笑,那模样像是不知情一般。 叶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别以为你当了世子妃,就可以目中无人,如今我妹妹也是王妃,论身份和地位绝对和你平起平坐。” 对方是叶年,叶弯弯深觉自己根本无需用脑,都能把人给气得半死。 “目中无人?我就算是目中无人,那也是我的本事,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瞎逼逼。”叶弯弯一顿,又道:“更别拿你是我二哥来压我,我从来都不吃这套。” 况且你也不配。 “叶弯弯,你可别逼我。”说着,叶年扬起手来,那样子像是想要给叶弯弯一巴掌。 叶弯弯斜视着他,“怎么?难不成你是恼羞成怒,想打我不成?” “就算打你又如何,哥哥教训妹妹,有何不可?”叶年语气狂妄。 想打她,他算老几?叶弯弯冷哼一声,“白荷,这天气热,二哥想要去去火,你不妨代劳一下。” 白荷应了声是,抬手一把抓住叶年的衣领,对方大声嚷嚷起来,“你想做什么?” 只听得“噗通”一声,原本缓缓流淌的水面,惊起巨大的波纹,叶年已经被扔下水中。 叶弯弯两手撑在桥扶上,对着那水中的男人,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道:“二哥,这夜里的水还是有点凉的,赶紧上来吧。” “好你个叶弯弯,竟敢算计我。”那水也只没过叶年的胸膛,还不至于完全沉下去。 说什么敢不敢?她都把人扔下去了,还说不敢之类的话,实属脑子有病吧? 叶弯弯从牙缝里挤出两字给他,“傻逼。” 任由身后的叶年大声叫喊,叶弯弯也没理睬他,领着白荷离开。 附近的下人听到动静,过来一瞧,竟是二少爷落水了。 这水塘水虽不深,但偏偏水底的淤泥多,叶年的下半/身都是浸泡在淤泥里。 两个家丁过来,想要合力把人拉上来,可叶年这人脑子不好使也就算了,看着也不算胖,但拉起来还是很费劲的。 人没拽上来也就算了,还直接把两个家丁也拖下了水。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叶年气得开口大骂。 那两个家丁被他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却也不敢吱一声。 杞人忧天的叶弯弯,蓦然就看开了。 要是真的翘辫子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洗洗睡的好。 在挂之前,还不如吃好喝好睡好。 叶弯弯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中听到外头有轻微的动静,她警铃大作。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下了床,拿起放在床边胳膊大小粗的木棍,这木棍是她让人准备的,就是以防有人想对她下手。 她捏紧手中的木棍,放轻脚步,出得内室,见窗边落下一人,来人身姿颀长,彼时正关窗。 那熟悉至极的身影,不是明世子还能有谁? 宗政烨转身,见她手拿木棍,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欣慰,至少不是睡得跟猪一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世子的突然造访,叶弯弯也很惊讶,喜形于色,随手扔掉木棍,“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男人已经行至她跟前,一言不发的,突然就伸手抱住了她。 叶弯弯懵了懵,似乎也感觉到宗政烨情绪不佳,只好静静的站着,他不说,她也不问。 两人站了好一会,宗政烨才慢悠悠的道:“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最疼爱他的人已经走了,如今除了她,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些权势,那些地位,那些名利,也统统不过是过往云烟。能值得他挂念,且又挂念他的人,似乎只有她罢了。 叶弯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明世子回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低低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显然宗政烨是不打算开口。 叶弯弯从他怀中退出来,眯着眼道:“你脸上分明写着有事?我是不是你妻子?不然你瞒着我做什么?” 宗政烨却是一笑,捏着她的脸颊,心里的不痛快一扫而过,看到她,他就充满力量,“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的事,总是没个着落,你都跑来将军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世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 “嘴长在他们身上,你还不让别人说啊。”叶弯弯发现明世子有个不好的癖好,动不动就捏她脸,脸都被他捏扁了。 明世子颇为赞成的点头,“这倒是。” “你说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留在府中,跑来这做什么?你明天还要上朝呢,赶紧回去吧。”说着,叶弯弯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会轻功也别这么拽好吗?飞来飞去的,三更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鬼呢?再说将军府与凉王府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明世子不嫌累,她还嫌呢。 宗政烨顺势握住她的手,揶揄道:“是不是里头藏了哪个野男人?怕被本世子发现,所以急着把本世子赶走啊。” 叶弯弯接口,“是啊,藏了个英俊潇洒的老男人。” 此话一落,叶弯弯腰间一紧,紧跟着腾空的眩晕感袭来,她已经被明世子懒腰抱起,大步走进内室,“有哪个老男人比得上本世子好看。” 她白了明世子一眼,嘟哝道:“不要脸。” 按照叶弯弯以往对明世子的套路来说,下一句,明世子肯定来一句:这怎么能算是不要脸呢,不要脸的在后面呢。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明世子竟然没有这般怼过来,这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宗政烨抱着叶弯弯,两人齐齐倒下身后的大床,好在明世子选择当了人肉垫子,床板再硬也硌不到她。 要是换她在身下,叶弯弯早就弹跳起来了。 明世子寻着她的唇瓣就咬,叶弯弯推搡着他,有几分心不在焉的道:“这可是在我家,明世子你该不会想要做那啥事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又不过来听墙角。”叶弯弯只觉得脖子痒痒的,只听男人声音含糊的道:“就算他们真的想听,我们做我们做的,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 不得不说,明世子的心真的很大。 什么叫我们做我们的,这话亏得他也说得出来,叶弯弯越发觉得明世子在无耻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叶弯弯瞪着他,满目不解,“以前你不是出了名的禁欲美男吗?怎么现在跟饿死鬼一样?三天两头就想做那事。” “此一时彼一时,人都会变的,不是吗?男人嘛,食色性也。”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粗重。 其实,连宗政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就想要她,无关情爱,无关情/欲,只是发泄,只想把自己埋在她身体深处。 他隐约觉得自己有可能和叶弯弯分开一段时间,没准就是永远的那种,而且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他想忽略都不行。 最近眼皮跳得很厉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而那件大事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他不安,很不安。 不管明世子想做什么?出口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叶弯弯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阴谋再生 翌日,叶弯弯困得直打哈欠,左右拍打脸颊,以免自己走路都能睡过去。 白荷不解,昨日世子妃可是很早便睡下了,难不成是因刺客的事烦心,以至于睡不着。 “王妃,您莫不是有心事?所以失眠。” 叶弯弯打着哈欠,摆手道:“差不多了。” 其实,不是差不多,根本就是差很多。 宗政烨那厮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愣是缠她到凌晨,也不知哪来的精力,他也不怕精尽人亡。 叶弯弯现在是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大帮人,尽管她不喜欢的,但为了安全,也不得不带上。 清莹那丫头早早的就赶来了将军府,说是宗政烨吩咐的,尽管明世子不说,她也会赶过来的。 对于叶弯弯来说,不管是在凉王府,还是在将军府,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吃,没什么两样的。 日子除了无聊就是无聊,叶弯弯倒是想乔装打扮出去玩,但一想到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没准刚脱离视线,小命就没了。 闲得蛋疼,虽然她没蛋,但总比挂了好。 叶弯弯百无聊赖的在凉亭中喂鱼,看着水中为争夺食物而聚在一起的鱼,不由得感慨万分。 自由自在多好,非得要被困在围墙之中,就好比她,自己不正是个苦逼的例子吗? “呦,三妹心情不错嘛,竟有闲情逸致喂鱼。” 光听这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叶弯弯笑了笑,“只要这天没塌下来,到哪都有闲情逸致。” 这叶晶来的还真是时候,自己刚到将军府不到一天,她后脚就跟来了,莫不是跟屁虫当惯了,一天不当心里就痒痒。 只不过是她消息真灵通,叶弯弯怀疑她是闲着吃饱撑着没事干,想找自己麻烦。 叶晶笑盈盈的行至她身旁,“三妹这心态真是好啊,大姐连半分也比不上。” 她说这话,叶弯弯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这可了不得,狂妄至极的叶家大小姐,竟会说出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再说,这样的话不应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才对,叶弯弯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人脑子有病,而且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叶弯弯觉得和眼前这个女人说话太费劲了,只好开口送客,“大姐是来看大娘的吧?切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叶晶看她那眼神,明明就是想捅死自己,但偏偏还一口一个三妹的叫,叫得她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她存的心思,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我的确是过来看娘的,得知三妹回府,便顺道过来看看。”叶弯弯回府的事,昨天李莲香早就命人通知她了,过来无非就是想探探口风。 看看叶弯弯是否是真的和明世子闹翻了,据说昨天明世子来了将军府,连晚饭都没用,又走了。 而叶弯弯无缘无故回将军府,这其中必有隐情。 “看我就不必了,我身体好着呢,倒是大娘,年纪大了,容易伤风着凉,你还是多陪陪她的好。”叶晶的用意,叶弯弯当然没猜到,更没猜到她会和云水萝合作,想对自己不利。 唯一肯定的一点是,她不想和叶晶假惺惺下去,有病啊这是。 叶晶暗暗咬牙,脸上却尽量表现得温温和和,“三妹突然回府,你是不是和明世子有什么矛盾?” 叶弯弯愣了愣,就算自己和宗政烨闹矛盾,叶晶瞎管闲事也没用,毕竟她现在已经是王妃的身份了,难不成还想绿了四王爷? 见她这模样,叶晶会错意,以为两人真的闹翻,袖子掩了掩嘴角,“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三妹你也不必太担心,先留在这多住几日,想好了再回去。” 叶弯弯这下子直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和明世子闹矛盾了,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叶弯弯也不说穿,微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的确要在这小住几日,已经同爹说了,他说随我。” 清莹偷偷瞧了眼叶弯弯,这世子妃怎么满口胡话,世子不是和她好好的吗?怎么就有矛盾了? 像是得到证实一般,叶晶高兴得都快要上天了,但还是强行忍住,“反正大姐也无事,要不大姐寻个好日子,咱们一块出去走走,散散心。长时间待在府中,心情只会变得更差,你看如何?” 答应她,叶弯弯就是傻子,她突然笑道:“出不出去都无所谓,再说我也没心情赏那些个花花草草,大姐要是喜欢就一个人去吧。” “三妹,这哪行啊?大姐都是为了你好。”叶晶瞧了眼亭外的士兵,眸光一闪,状似无意的道:“三妹,爹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保护你?” 心知她想要试探自己,叶弯弯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她皱了皱眉,装模作样的道:“这还不是爹的主意,就怕我逃出府去,愣是要他们跟着我,反正我也没打算要跑,只好随他们了。” 她要是老实招待,恐怕叶晶就要对症下药,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弄走不可。 这番话,叶晶深信不疑,犹记得叶弯弯与宗政烨要成亲时,她逃婚了,后来给叶白抓了回来。 这次,叶弯弯和明世子闹矛盾,难保她不会偷偷逃跑,叶正的安排不是没有道理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叶晶便道:“我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叶弯弯不想和她拐弯抹角,当下拒绝,“不用了,我明天有事。” 叶晶面色窘迫,倒也没说什么。 她宁愿两人面对面开撕,也不要现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着,多累啊。 按理说,这叶晶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当然这种好,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想对自己好,而是带着某种阴谋的好。 可是不对啊,两人各自婚嫁,什么仇什么怨,现在应该没有了。就算是有,那也是她叶弯弯算才对,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找自己算账,这未免有点不合逻辑。 要知道,叶弯弯小时候没少受叶晶欺负,更是因她推入水中死掉。 叶弯弯一时摸不清,叶晶到底接近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想,应该是和变/态差不多吧? 清莹凑上来,好奇的道:“世子妃,您说这大小姐找您到底想做什么?” 以前大小姐仗着自己是嫡出的身份,专找小姐各种麻烦,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竟然主动向小姐示好。 叶弯弯把装有鱼料的罐子放在她手中,“鬼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决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她的邀请,世子妃还是不要去的好,以防有诈。”这头白荷添了句。 叶弯弯十指交叉枕着下巴,“她平时就讨厌,能存什么好心,鸿门宴我本就不想去。” 清莹不懂,但还是道:“可大小姐不是说她明天会来找您吗?您说她真的会来吗?” “爱来不爱,懒得搭理她。”明天她就一律不见客,看叶晶怎么邀请自己。 出了亭子,叶晶便去了李莲香的院子。 她刚一进门,李莲香忙挥散左右的侍女,“打听得怎么样了?” “果真如同娘所料,叶弯弯和明世子闹翻了,她想在府中住几天。”叶晶看着李莲香,笑道:“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不急,我有办法,只要你和那边的人谈妥了,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即便是叶弯弯在府上出了事,不见了,也没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李莲香已经知道叶晶和云水萝合作的事,“娘,您的意思是?” “你先去找郡主,把这件事和她说了,让她做好准备,这边交给我。”她就不信,她李莲香还收拾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叶弯弯这回你就算是翅膀再硬,也硬不过我。 “娘,她死不死倒是无所谓,但至少不要让她在都城出现,我不想看到她。”叶晶总觉得叶弯弯污了她的眼。 好在叶晶虽然痛恨叶弯弯,但心肠还没那么坏,非得要她死的地步不可。 但李莲香不同,叶弯弯的突然出现,叶正对这个女儿的偏爱,令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再加上叶年被叶弯弯设计,闹了一出与猪共枕的戏码,越发觉得是她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 尽管叶年不知上进,更是沉迷于风花雪月,但始终是她唯一的儿子,当娘的,谁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最好的。但因叶弯弯,叶年名誉受损,连门都不敢出,别说是大家闺秀,即便是小家碧玉,也没有哪一个想嫁给他。 这新仇加旧恨,每一桩都令李莲香痛恨,她想要叶弯弯死,就这么简单。 这件事要是成功了,且不牵连到她身上,她何乐而不为。 李莲香冷冷一笑,“不,叶弯弯非死不可,别忘你大哥是怎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的?” 之所以称叶年为大哥,那是因为在她心里,叶白这个庶出的儿子,她根本没放在眼里,更是不曾承认过。 主要的一点是,叶白比较受宠,又得叶正器重,而且和她还不是一条路。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听她摆布,她自然不会站在他这边,能除掉叶白最好,免得将来自己这个儿子不成器,叶家的大权被他给夺了去。 这样一来,她这个当家女主人的位置,可就不保了,更没有立足之地。 她不能单单只看眼前的利益,要为长远利益打算。 第一百五十五章.防不胜防 凌王府。 受凌王妃所托前来找云水萝的云轻恰好撞见叶晶,两人刚打照面,皆是一愣。 叶晶率先含笑打招呼,“小王爷,这是来找郡主的吧。” 云轻咳了几声,声音一如既往的虚弱,笑道:“找她有点事。” “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一步了。”传闻这位足不出户的小王爷,身体羸弱,常年一副病态,今日得以一见,果真如此。 云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这个素来高傲的妹妹,竟然会和叶晶有往来,这未免有些奇怪。 虽说云水萝的性子,他不是最清楚的,但也算是略知一二,凡是与她有过恩怨的人,她定会铭记于心,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 只不过,这两人最近来往倒是有点频繁得紧。 看到云轻,云水萝有些吃惊,“今天吹的什么风,你竟然来找我。” “难道闲来无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吗?”云轻在她的搀扶下,落了座。 “那倒不是,以前都是我叫人去请你过来的,但今天你却突然过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的确如此,平日里都是云水萝找他,而不是他找她。 “我听母妃说你拒绝了门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着想,找个好婆家了。”云轻不想来当说客,但念在凌王妃一片苦心,他这头是不点也不行。 怪不得会来找自己,原来是帮母妃当说客来的。也是,这府上,除了她,恐怕她这个哥哥是最孝顺的。 云水萝揪着手中的帕子,有几分的不情愿,“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想要嫁给谁,那是我的自由,实话告诉你,除了烨哥哥,我谁也看不上。” 宗政烨虽不看好她,但却是个优秀的人物,不但模样长得好看,连身份都是不凡的,就是人有点冷情罢了。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总比那些世家子弟,一看见自己就缠上来的强多了。 再说,要是这次计划成功了,她不就可以取代叶弯弯的世子妃之位了吗?还有就是,凉王妃可是不喜欢叶弯弯的,自己的机会可是很大的。 “可明世子已经有妻子了,你想要嫁过去做小的,就算你同意,父王和母妃能同意吗?”云轻眉头微蹙,这个妹妹脾气火爆,还很倔,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云水萝撇了撇嘴,一副软硬不吃,“这你管不着,他们也管不着,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岂能由你们说了算。” 云轻懒得再多费唇舌,他身体本就不好,自然不会多逗留,“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父王和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他们也不忍心你今后吃苦受罪,你少忤逆他们。”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就只会说我不懂事,我明明已经做得很好的了。”云水萝面露不耐之色。 云轻没理她,起身徐徐走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云水萝气得把桌上的东西拂落在地,茶盏碎了一地。 室内的婢女,吓得低下头, 她是郡主,有什么比不上叶弯弯的,更何况叶弯弯还是以傻出了名,到头来,她这个郡主的光环,全部都被一个傻子抢了去,她心里不甘。 女人的嫉妒心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可怕。 叶弯弯自然不知道有一场阴谋等着自己,但她知道,叶晶的邀请绝对不能去,平日里看自己不顺眼,趁现在还能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能避则避,不能避则撕破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开口拒绝了叶晶的缘故,第二天她竟然真的没来。 叶弯弯突然觉得自己在将军府住和在凉王府差不多,明世子晚上都会过来,除去第一天,两人那啥了之后,后面的两天,明世子都很规矩。 两人很单纯的盖着被子纯聊天,当然明世子有时候会偷偷揩油,但没事,她已经习惯了。 这晚,叶弯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我来府中之后,大哥就一直躲着我,你说他是不是怕我问他关于我娘亲的事啊?” 揣着明摆着装糊涂的宗政烨,也学着她叹口气,“谁知道。” 叶弯弯一咕噜坐起身,哼了哼,“肯定是这样,他白天都不在府上,就连晚上也是。说是有人找他,这边喝茶,那边吃饭的,话说他不是刚回京不久吗?顶多就是一个月,这朋友还真够多的。” 两人相处不久,叶弯弯也不清楚叶白是不是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忙。之前她逃婚被抓回来,便被锁在房间里,再说那时是准备到她大婚,叶白恐怕也在忙,自然不能出去应酬了。 明世子撇得干净,“这你得亲自问他,我又不是你大哥,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弯弯抿着唇,不疑有他,但还是道:“明世子不是自持智力过人吗?难道这都猜不出来吗?” 她这点小心思,宗政烨不知道才怪,他幽幽道:“那是以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智力这种东西也跟着下降了。” 叶弯弯:“······” 明世子这分明是说自己脑子不好使,顺带还把他给染指了。 叶弯弯只觉得自己受到比一万点伤害还多。 当然,明世子也很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叶弯弯重新躺下,她待在这里也有好些天了,要不明天就回去,省得宗政烨老是两头来回跑,这得多累啊。 “算了,我明天打算回去,免得你晚上还要飞来飞去的,瞎折腾。” 宗政烨眸光一亮,真是难得她能说这番话,笑眯眯道:“世子妃是真的懂事了,懂得心疼夫君了。” 叶弯弯嘴硬,才不会承认,“谁心疼你了,我是吃惯了府上的饭菜,突然换了地方,不适应。” 明世子捏着她的脸颊,眯着眼道:“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叶弯弯梗着脖子,愣是嘴硬到底。 刚才明世子可是说自己脑子不好使来着,现在还想从她口中听到好话,这简直是做梦。 “再不说实话,本世子可就动真格了。” “这就是真话。” 叶弯弯还没来得及得意,明世子已经把人拎到身上,然后挠她痒痒。叶弯弯最吃不了痒,这一点宗政烨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叶弯弯笑得眼泪都出来,待明世子一停手,她立马讨饶,“不是真的,别挠了,再笑下去,等下没准就岔气挂了。” 她笑得肚子有点疼,彼时正无力的趴在明世子身上,胸口微微起伏。 宗政烨没再闹她,冷哼一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嘴硬。” 明世子实在是太狠了,连她的死穴都知道,以后可咋办? 叶弯弯翻身躺在一边,宗政烨便道:“你先待两天,过两天我来接你。” “为什么?”叶弯弯几乎是脱口而出 按理说明世子应该是举双手赞成的,但他刚才却说过两天,难不成是府里有啥事?他该不会是去求证了吧?那天晚上来杀她的人真的是凉王妃? 叶弯弯也不好直接问,就算是凉王妃,宗政烨也不可能把他母妃给怎么样?怪不得那天回来,他情绪有些不佳,想必是因为这事。 能让凉王妃恨到想把自己杀了,恐怕真的是什么深仇大恨,她和宗政烨之间该不会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叶弯弯越想越想觉得有可能,要不要这么狗血,千万别是才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放心吧,过两天我来接你便是。”叶弯弯想得有点远了,可惜明世子不知道。 宗政烨不想接她回去,那是怕他母妃还想对叶弯弯下手。尽管他已经和他母妃撕破脸,但难保她会暗中下手。 等他把手上的事做完,把关于皇上陷害赵氏一族的证据找到,扔在他母妃面前,要她好好看看,她爱的人,一直都在利用她。 不像他父王那样,真心实意待她,可她又是怎么回报父王的。 他的明卫也能保护叶弯弯的安危,但要是有心,谁能保证食物都是安全的呢?万一下毒那又该如何?但凭母妃上次的那番话,那杀叶弯弯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叶弯弯含糊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宗政烨长臂一伸,把人揽了过来,尔后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别想那么多,万事都有我在。” 叶弯弯转过身,伸手抱住男人,脸颊在男人的胸膛蹭了蹭,“好,听你的。” 有道是千算万算,总会有算漏的时候。 叶弯弯怎么也想不到,大白天的竟然有人直接上门杀她,这还真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院子里的侍卫和那帮黑衣人缠在一块,紧跟着有另一批黑衣人缠了上去,却是宗政烨派来暗中保护叶弯弯的明卫,两批黑衣人,那些侍卫瞬间就懵了,谁敌谁友,傻傻分不清,只好追上叶弯弯,白荷则护着她和清莹朝外逃去。 清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脚软得直接走不动,气得叶弯弯没忍住险些把人打晕,扔在一旁,毕竟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黑衣人一波连着一波,前面一波被截,后面一波又紧跟着出现。 追上来的侍卫和黑衣人又缠在了一块,打得火热,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世子妃,您快走,这有奴婢垫着。” 叶弯弯的院子与前厅有些远,打斗声根本传不到那。 白荷都这么说了,叶弯弯不可能还矫情的说要走一起走之类的话,对方来势汹汹,她还是逃命要紧。 要是再矫情下去,等下谁也走不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套路不管用 一侍卫倒在清莹脚下,好巧不巧的把血吐在她鞋面上,清莹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叶弯弯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表情来才好,当即也不管她,反正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不会节外生枝去杀必要的人,他们没时间也没精力。 叶弯弯两眼警惕的频频后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跟前,并没察觉到身后有危险来临。 只听得耳后劲风袭来,她一个激灵回头,却还是迟了一步,迎面砸来一个手臂粗的木棍,正中她脑门。 叶弯弯只觉眼前一黑,倒地时,还能瞧见那人的裙裾,很熟悉,然后意识尽散。 这次刺杀来得太突然,连时间亦如此。 黑衣人来得快,去得也匆忙。 白荷都傻眼了,这些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撤了?莫不是世子妃出了事? 她急匆匆沿路追了出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人,唯有一抹身影很突兀。 白荷把人扶起来,用手背轻拍她的脸蛋,“清莹,醒醒,快醒醒。” 清莹模模糊糊睁眼,正要大叫起来,见对方是白荷,才舒了口气。 “世子妃呢?你刚才不是和她在一起吗?” “我是和她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晕倒了。” 白荷也顾不上清莹,转身去找明卫,吩咐他们尽快去找人。 那帮人实在是太有心计了,竟然选在上早朝的时间,又是选在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世子妃不见了,这下主子得大怒了。 白荷亲自去宫门外候着,想要把这消息告诉宗政烨,好让他拿主意。 出得宫门,看见白荷,宗政烨便知道出大事了。 “世子,今早黑衣人突然袭击,混乱中世子妃不见了。” 宗政烨边往回走,边下令道:“马上命人封锁城门。” 闻言,一旁的云霄变了脸色,“我负责在城门盘查。” 叶正和叶白也收到了信息,两人赶来同宗政烨会面,又一道回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命人把府中上上下下给翻了个遍,却是没有叶弯弯的影子。 叶正叫来了管家问话,“今早有无可疑的人出入府中?” 管家老实作答,“没有,连出入的人都没有。” 正门没有,那只能是后门,叶正吩咐管家把守在后门的小张叫来问话。 那小张跪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的,想了想,道:“有送菜,送柴火的,还有送米的,一大早上可忙着呢,小的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可疑的人。” 叶正沉了脸,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再好好想想。” 小张仔细一想,突然道:“倒是有个丫头,说是她妹妹生了病,要带回去休养几天,还说已经同管家说了,管家也同意了。” 管家急忙道:“老爷,老奴没见过,更不曾听说过。” 叶正看向宗政烨,面色更是凝重了几分,“明世子,很显然弯弯已经被带出府了,至于有没有被带出城,这可就不清楚了。” 宗政烨自然是希望没能带出城,不然封锁城门就没用了。 当即宗政烨起身,离开了将军府,策马去了城门。 叶弯弯是在混混沌沌中醒过来的,身下是摇晃的马车,她蓦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在马车中。 什么情况?她这是被绑架了?还是怎么了? 再低头一看,手脚皆被困住,马车还在继续前行,外面的人似乎还不知道她已经醒来。 只听得外头两人的说话声,“里面那女的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那人说了,要她死,但死之前随便我们。”那人猥琐一笑,“这小娘子模样生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要不我们尝一尝如何?” 绑了她也就算了,还是睡她,够厉害的。 叶弯弯凝眉想了想,脑中一妙计顿生。 “你这主意好,但我们还是先到目的地再说,等我们办完了事,再把人做掉。”另一人随声附和。 色字头上一把头,先奸后杀,这主意倒是真的不错。 马车再度行驶了一段路,尔后停了下来。 叶弯弯不得不重新躺下,做出昏迷的样子来。 陌生的味道逼近,叶弯弯暗暗告诫自己要镇静,万不能暴露了。 脸颊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那人笑道:“这小脸还挺光滑的,摸起来可真舒服。” 话落,叶弯弯另一边的脸颊被人捏起,那人很是兴奋,“还真是,这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果真不一样,做起来肯定更舒服。” 叶弯弯真佩服自己的耐性,没跳起来一人给一刀。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当然是我。” “不行,我先提出来的,应该我先来。” “要不,我们一起上,你在前面,我在后面。” 这话可就不得了了,这两个男人在讨论怎么上她,得出的结果竟然是一起上,还分前后? 叶弯弯越发觉得电视剧还是小说的套路都用不上了,什么玩意?按照正常出牌,他们应该来个剪刀石头布,谁赢谁先来的。 在他们还没动手之前,叶弯弯假装醒过来,见到两人,做出害怕的模样,随即可怜巴巴的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她也好下手,来招出其不意,必须得装得像一点。 其中一人搓着手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当然是想好好疼爱你了,这荒山野岭的,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另一个人道:“没那么多废话,不是说了,你前我后了吗?我都迫不及待了。”说着那手便要抓向叶弯弯的衣领。 叶弯弯心里早已汹涌澎湃,一对二,她又是手脚被缚,如同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等等。”她大喊道。 “怎么了?小美女,怕本大爷不会好好疼爱你吗?尽管放心,我们两会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叶弯弯垂眸,想挤出几滴眼泪来,但他娘的是,竟然挤不出来。 好在她聪敏,很快便道:“我知道我敌不过你们,但是你们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了,我一个弱小女子,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还是说你们没有自信。”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再者就是他们两个男人难道连一个小女子还斗不过吗?当即给叶弯弯松/绑。 叶弯弯手上没利器,想要把他们解决了,只能一个一个来,不然她必定是吃亏的那个。 她揉着手,“你们哪个先来?” “刚才还一副可怜相,现在胆子倒是挺大的嘛?”其中一人乐了。 “哎呦,你这死相。”叶弯弯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真是太恶心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左右都是被你们睡,还不如顺从来得好些,免得受皮肉之苦,这又是何必呢。”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女冰雪聪明且矜持,这聪明是聪明,可这矜持嘛,可就差远了。” 另外一人显然更急,没空瞎扯,嚷嚷道:“哪有什么先来后来的,我们俩打算一起上。” 叶弯弯心里咯噔一响,这两个大汉一起上,做都能把她做死。 “不行。”她大喊一声。 那人怒了,“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们侍候你了?” 叶弯弯轻咳了一声,笑嘻嘻的道:“正好相反,与其让你们侍候我,还不如我侍候你们。你们要是强来,我就挺尸不动。” 这诱惑还挺大的,任谁都喜欢在床上主动的女人。 然后两人齐齐点头,但就是没人先出去。 叶弯弯觉得有戏,提议道:“你们来个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就先来。” 两人觉得她这提议不错,便开始了剪刀石头布。 一人出剪刀,一人出石头,赢得那人摩拳擦掌,输的那人垂头丧气,但还是遵守约定,出去守着。 叶弯弯盯着车帘,故意提高音调,“别猴急吗?反正有的是大把时间。” 那人已经开始在脱衣服了,叶弯弯也装模作样的要脱衣服,当男人低下头,要去腰带时。 叶弯弯原本想直接一个手刀把人给劈晕过去,可又怕自己力道不足,亦或是偏了方向,那她可就晚节不保了。 她不着痕迹的摸上头,把发上的簪子取下来,捏在手心里。 “你转过去,我帮你脱。”手中的簪子伺机待发。 那人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没解开腰带,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这人正是一直催促着要一起上的男人。 叶弯弯手指在他肩膀上转了圈,在那人要抓住她手指之际,尖锐的硬物赫然抵在他的脖子上,男人侧目看去,呼吸一滞。 叶弯弯出声警告,声音压得很低,“别出声,信不信这把簪子下一秒就插穿你的喉咙里。” 男人额头寒冷直冒,原本衍生出来的激情,被瞬间浇了个干净。 “快喊。”叶弯弯催促。 “喊什么?” “随便你。”顿了顿,叶弯弯又道:“但别妄想要提醒他进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手上的簪子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叶弯弯想不到的是,外面那人又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主,她还没继续威胁几句,车帘竟打开了,然后就尴尬了。 叶弯弯懵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一脚踹了那人的裤裆,男人捂着某处,疼得惨叫起来。 外头那人骂道:“臭娘们,竟敢耍我们。” 趁疼得正在打滚的男人还没缓过劲来,叶弯弯横起一脚踢向外头想要进来的男人,可惜她力气太小,脚踝被男人给扣住,手上一个用力,竟然硬生生把人摔下马车。 第一百五十七章.场面一度尴尬 掼摔在地的叶弯弯疼得龇牙咧嘴,掌心发疼,似乎已经破了皮,但也马上连滚带爬起来往前跑,她知道被抓回去的后果,死是在所难免的,但若是死之前还得遭到凌辱,她宁愿死得干脆些。 “别跑。”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叶弯弯只觉得这他娘的,脑子有问题吧?这种时候喊不跑别人会听才怪。 她头也不回的使劲往前跑,直到前面没了去路,只剩下一望不到底的悬崖。 叶弯弯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从这摔下去,还能有没有命活,她犹豫了。 当然,她没有选择立马跳下去,更不会对着追上来的人说,别过来,要不然我就跳下去之类的话,毕竟对方是想要她死的,她选择自尽,别人还乐意呢。 男人讽刺着,还带着几分得意,喘着粗气,“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能跑吗?” 叶弯弯没敢离悬崖太近,但也只有一步之遥,她两手叉腰,微微喘气,“你让我跑我就跑,那多没面子。” 那人被她这话给气恼了,骂道:“死到临头,嘴巴还挺厉害的,我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般厉害。” 叶弯弯挑眉,对着他勾勾手指,“有本事过来啊,看谁厉害?” 男人瞧了眼她身后的悬崖,似乎心有余悸,并不敢上前,“有种你过来。” 心知他退怯,不敢乱来,叶弯弯心里有点底了,难得的气定神闲,“我就是没种怎么了?你有种你过来。” 赤/裸裸的挑衅,简直能把对面的男人火气给燃爆了。 “原来你没种啊,是不是那玩意不行了。”说完叶弯弯哈哈大笑起来。 要的就是敌人心乱,发了脾气的人,容易冲动,这样一来,只凭意气用事,哪里还是她的对手。 那人往前迈了两步,后面跟上来的人,急忙道:“不要过去,小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他被踹的地方还隐隐发疼的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把人抓回来了,他一定要试试行不行。 “那我们怎么办?”那人又急又怒。 男人眼睛落在叶弯弯身后不大的空地,尽管危险,但只要他们合手过去把人拉过来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死,不然早就跳下去了,她恐怕在想办法脱身。 “急什么?我们兄弟一起过去把人抓过来不就可以了。” 叶弯弯脸色变了变,这人脑子还真好使,刚才自己就应该把他给杀了,但终究下不了手,倒不是心软,而是不够狠。 她再次伸手往发上探去,发现已经没别的发簪可用了,刚才那支簪子不知何时已经掉了。 随着那两人的逼近,叶弯弯也往后跨出了一小步,然后做出防范的准备。 两人夹击她,一人一边想拉住她的肩膀,叶弯弯躲得一边,另一边躲不了。 只不过是在悬崖边上,那两个人也不敢太大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不小心自己也被卷进去。 叶弯弯拳脚功夫还是不错的,起先顾忌身后是悬崖,有些施展不开,但当一人的大手抓上她的肩膀,试图想要把人拉过去时,她慌了,在这边有胜算,离开这块就没有了。 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抬起一脚便踹过去,正中那人的肚腹,扬手又给旁边男人一巴掌,干净利索,出手又快。 叶弯弯想要往边上跑去,刚跑了两步,那被她踢中腹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子朝前一扑,抱住了她的双腿。 叶弯弯险些站不稳,手指微曲,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是几个暴栗,恐那人不松手,她卯足了力气狠狠的敲,那人疼得泪洒当场。 尽管疼得眼泪涌出,男人还是不肯松手,叶弯弯怒极,眼见旁边那人又要扑过来了,她只好伸手去挠抱住她双腿那人的痒痒。 那人嗓门本就洪亮,这时笑起来,跟杠铃般的笑声一般,简直是辣耳朵,叶弯弯能感觉得到脚下的地都在为之颤抖。 要是可以,叶弯弯真想把人直接打晕,但有两个好处,那想要上前的男人吓得怔在原地,脸上的神色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得好,反正是那种想笑又不能笑,憋着张万年便秘的脸。另一个好处是,那男人笑出了眼泪,也自觉松的手,叶弯弯不知道他有没有笑出腹肌。 得了自由,叶弯弯撒腿就要跑,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裙摆,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那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叶弯弯想直接撕掉那被男人抓住的裙摆,可惜质量太好,根本撕不下来。 叶弯弯脸上的苦色比苦瓜还苦,电视剧又骗人了,轻轻一扯就能撕下来,但她娘的,她用这招根本不顶个屁用。 男人此时还趴在地上,想要踹裤裆是不可能的,但叶弯弯很快又想出新招,转身一个剪刀手,戳瞎对方就是了。 至于会不会戳瞎对方,叶弯弯才不管那么多,爱瞎不瞎。 那人眼泪刚停,这次又中招,当即眼泪又狂飙出来了,怎么止都止不住,眼睛疼得都睁不开,虽然没被戳瞎,但被戳中了,疼得紧。 男人心里很是憋屈,这一天恐怕是他一生当中哭得最多的一次了。 谁会想得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还能使出这般小计谋来,还真是不敢小瞧啊。 得手,叶弯弯想要逃了,那在一旁看得发愣的男人已经过得来,胳膊被扯住。 叶弯弯眼睛又盯着男人的裤裆,男人嘿嘿一笑,像是识破她的意图一般,下意识的双腿并拢。一招哪能用两次,叶弯弯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抬脚对着那人的脚背狠狠踩下。 男人想要抱着脚跳起来,可又怕她跑了,紧紧抓住她肩头的衣服,手上一个使劲,把人拉至身后。 叶弯弯以为他会疼得跳起来,但又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一个猝不及防,她朝前频频倒去。 本就离悬崖不是很远,经男人这么一用力,叶弯弯脚下一滑,脚踩空,本能的去抓东西,好巧不巧的抓住那被她戳瞎眼睛,眼睛睁不开还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脚,而她则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男人也被拖出了段距离。 “要么拉我上去,要么一起死。”叶弯弯放出了狠话,当然这只是她在强装镇静而已,她身下可是望不到底的地方,鬼知道下面到底是河流,还是树木。 叶弯弯已经不再相信电视剧里面的剧情了,就算有树木,她也未必有运气挂上去,就算挂得上去,谁知道是不是参天大树,她爬不下来,也是饿死。就算有河流,谁知道是深还是浅,深的没准有鲨鱼,浅的直接摔得头破血流,然后直接挂了。 这种年头讲义气的人很少了,叶弯弯觉得那人不会妥协。 但却只听得男人道:“你别乱来,我过去拉你上来。” 呦呵,好家伙,够讲义气的。 义气归义气,这份义气不是针对她,还是小心的好,叶弯弯还是心存戒备的。 男人眸中闪过一抹算计,把手神向叶弯弯,“你抓住我的手,我会拉你上来。” 叶弯弯看了他两眼,总觉得有些古怪,“好啊。” 抓住男人递过来的手,叶弯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完全信他,她抓住另一男人的脚却是不松开。 果真如她所料,叶弯弯刚抓住男人的手,还没抓稳,那人瞬间一个手劈刀对着她的脖颈下来。 叶弯弯头一偏,奋力而起,准确无误的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将上面的男人扯下来。 那人惊呼一声,毫无防备之下跟着摔下来,却在掉落之际,同样是抱住了她的小腿肚。 这样一来,谁也没讨到便宜,一个串着一个,在悬崖上悬挂着,跟烤串似的。 那跟着掉下来的男人胆子比叶弯弯还小,看都不敢看下面,还试图顺着她往上爬。 叶弯弯瞬间就怒了,冷声道:“你他娘的,再敢爬上来试试看,我就放手,大家一起死算了。” 她是想把人踹下去,可是她手很酸,要是下面的人再动,那就更难受了。 此话一出,那人便动也不敢动了。 叶弯弯对着上面的人道:“死了没,要是没死,赶紧把我们拉上去。” 那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下沉,似乎只有半边的身子是沾在地上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是吓了一大跳,半个身子腾空。 这不睁眼还好,睁眼之后,吓得浑身颤抖。 叶弯弯只闻得空中一股极其难闻的尿骚味扑鼻而来,她手上也有点湿湿的。不是吧?她抬头瞪眸朝上看,一道小溪流顺着那人的裤子往下流。 眼看就要流到自己身上,叶弯弯忙使劲往旁边挪去,那股小溪几乎与她贴面流下,她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凝神屏气。 两眼直盯着那道小溪流,跟个斗鸡眼似的,叶弯弯想开口大骂都不行。 “这是什么?真难喝。”下面那人似乎不知道,竟然喝了两口,发现味道有点怪。 叶弯弯嘴角狠狠抽搐,这人是不是傻?风和日丽的,难不成还能下雨? 只是让叶弯弯想不到的是,那人除了吓得尿裤子之外,接下来更是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给点套路行不行 那男人竟然放了个大响屁,震得叶弯弯手臂发麻。 皆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他娘的,谁说的,叶弯弯只想把那人的嘴巴给缝上,哦,不对,是让他对着上面这人的屁眼,狠狠吸上一口,看他今后还敢不敢胡说。 顺风还好,但偏偏是逆风,连老天都和她过不去,那股难闻的味道,萦绕在叶弯弯的鼻息久久不散,她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待屁散人醒,叶弯弯一阵反胃,就差点没把隔夜菜都吐出来。 叶弯弯想,就算不饿死,不掉下去摔死,上面这人再多放几个连环屁,她就会活活的被熏死。 至于这屁到底有多难闻呢,叶弯弯用到了个比喻,那就是若是两国交战,只需在敌军面前连放两个这个这样奇臭无比的屁,敌军立马落荒而逃,四处逃散,完全不费一兵一卒。 放一个也就算了,上面那人还不厌其烦的放了两个!两个!而且一个比一个臭! 熏得叶弯弯只想口吐白沫,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等清醒过来,她破口大骂:“我日你大爷的,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吓得尿裤子也就算了,还吓得连屯在肚子里几十年的废气都排出来了,我他娘的真想把你的屁眼给缝上,让屁从你嘴巴崩出来,你自己闻个够。” “刚才我喝的是尿。”下面那人激动了,大声嚷嚷起来。 好在男人声音再大也不是在她耳边,叶弯弯白了他一眼,“不是尿,你以为是饮料啊,能不能长点脑子。” 真是够了,又是尿,又是屁,接下来是什么?屎吗?叶弯弯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尿裤子那人,又哭丧着道:“我想拉屎。” 什么?尼玛,叶弯弯已经不能淡定,忽的拔高声音,“你他妈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子想拉屎。”那人壮着胆子,又说了遍。 叶弯弯一脸的生无可恋,大佬惹不起,惹不起,她淡然开口,“算了,我选择投降,大家一起死吧,我不想活了。” “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最下面那人怕得赶紧出声,然后粗着嗓子道:“你小子,就算是想,也给老子忍住,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掉下来。” 那人悔不当初,早知道他就直接跑人得了,这下可好,小命都给搭上了,这算什么事吗? “可、可我憋不住。”那人又道。 起初叶弯弯还不相信,只不过她很庆幸自己抬头盯着那人看,然后看见有块硬邦邦的东西顺着男人的裤子往下滚动。 她还在发懵发愣时,那东西滚出来了,叶弯弯在看清那东西是啥玩意时,认命的闭上眼睛松了手。 她宁愿摔死,也不要被那坨有色大便砸到,臭死自己。 叶弯弯怀疑这人跟自己过不去,不然怎么做的事都是针对自己的呢?先不说他那泡尿,屁是响的,更是臭的,好死不死的,偏偏一定要吓得拉屎。 好吧,拉屎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拉出来的还是硬的,这分明是想砸死她。 她是不是上辈子挖他祖坟了,值得他这辈子非得要臭死熏死自己不可。 叶弯弯掉下去,下面那人自然是不能幸免,她狠踩在男人的手背上,抓个毛啊,都要一起摔死了。 男人的惨叫声惊飞树上的鸟,顺带吓得那尿裤子的男人一个哆嗦,跟着掉了下去。 得,团灭了。 话说,宗政烨在城门盘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出入,他不得不怀疑,人早已被带出城,而且有可能凶多吉少。 连续封锁城门盘查两天,终究一无所获。 宗政烨再也坐不住,当即带人出城一路找,最后在烨弯弯被掼摔下来的地方看见了她的发簪。 发簪的材质极好,极有可能是叶弯弯的。 紧紧拽着掌心里的发簪,宗政烨心颤得厉害,但依旧抱着一丝希望,一直沿着路的尽头,发现是前面是一泓深渊后,那最后的希冀都被打破。 他几乎不敢相信,但崖边上有抓痕,那手的大小是属于男人的,宗政烨莫名舒了口气,他站在悬崖上,往下看,那深不见底,如同他的心,此刻没底,空落落的。 若她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找他的。他给她一年的时间,若是一年后,没见着她的踪迹,而他也把该做的都做完,他就下去陪她。 叶弯弯幽幽转醒,第一感觉就是身下软软的,眼睛只勉强打开了一条缝,光线有些刺眼,复又把眼睛闭上。 她是不是挂了,这是叶弯弯的第一感觉,手捏脸颊一把,疼,看来不是做梦。 那她是被谁救了呢?叶弯弯坐起身,待眼睛全打开,才发现自己身下躺着的是一个男人,她吓得滚到一旁,定睛细看,竟是抱着她腿的男人。 此时,男人头颅摔得血流一地,且都干涸了。 叶弯弯倒吸一口冷气,再次抬眼往上看,竟然看不穿云层一般,原来这悬崖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她也不算肥,怎么就能把人给活活压死了呢? 叶弯弯摸了摸有些饿得瘪瘪的肚子,这里四处无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自己更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还是先走吧,要是晚上有什么野兽可就麻烦了。 叶弯弯顺着小道一直往前走,饿得肚子一个劲的叫,她四处看看有没有吃,好在运气好,看到一棵橘子树,橘子长得小小的,许是此处来往的人不多,缀满了枝头。 叶弯弯大喜,不用爬树更好,她摘了好多,坐在树下吃,连吃十几个,橘子虽小,但味道很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阳的缘故。 眼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叶弯弯只好把自己的外衫脱下,随即又摘了很多,背着上路,饿了、渴了都可以吃。 果真如她所想,路还不是一般的长,她走得两条腿都快要断了,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小道几乎是野草疯长,叶弯弯的脸蛋上手背都被划破了口子,她皮肤本就白皙,这样一来就很明显了。 天气又热,叶弯弯走走停停,眼看天就要暗下来,心里更是急得不行,要是这里晚上有狼之类的野兽出没,她今晚可算是自寻死路。 但没办法,她总不能留在那具死尸旁边的,虽然是他们先心存不良,想害自己在先,但人最后也是被自己压死的,怎么说也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心里害怕,叶弯弯已经顾不上累了,脚步匆匆,丝毫不做停歇,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在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之前,叶弯弯还是走出了那片森林,看着平坦的小道,她欣喜若狂,这说明顺着这条路走,就能走到某个地方,至少会有人烟。 她拖着两条腿往前,感觉自己很有可能就在路边躺下了。 叶弯弯没再继续赶路,当即在路边坐着休息,拿出解渴解饿。 可人饿久了,喝再多的水也不管饱。 “去你大爷的穿越。”叶弯弯气得大骂起来。 什么玩意?别人穿越好吃好喝侍候着,虽然她也有过这样的待遇,但天天被人惦记,惦记着要把她给杀了。 别人穿越,玩的是心计,她穿越,玩的是心跳。别人穿越,玩得风生水起,她穿越,整天被追杀。 跳崖的两种可能,竟然没一种可能被她给碰上,她怀疑老天不小心放了屁,实在是不科学。 她没挂树上,没掉水里,倒是掉下来把人给压死,那人成了人肉垫子,老天真他妈的不长眼,尽管不是一起穿越,起码也给点套路行不行。 明世子不可能消息灵通到她在某地,更没有地位系统,想要回去,还得靠自己,叶弯弯觉得自己心很累。 正当她抱怨到没力气时,只听前方有说话声,“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待下去非得把老子逼疯了不可,也不知道老天爷抽了什么风,把自己给带来了这里。” 叶弯弯懵了懵,有人,也不知是哪路的好汉,还是小瘪三,她抓了块石头在手里,尔后站起来。 “大哥,大哥,这有人。”她对着那人招手。 男人一愣,看向远处对着自己扬手的女人,“你谁啊?再说谁是你大哥,别乱认。” 她这不是为了叫得贴切些,好套近乎吗?这男人还真是小气。 “弟弟过来,姐有事问你。”叶弯弯觉得对方是嫌自己叫他太老了,不得不改个称呼。 男人又冷了声,骂道:“你他娘谁是你弟弟,别乱认亲戚,少占我便宜。” 叶弯弯脾气也上来的,就差没扔出手中的石头,“你妹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你想要我叫你爷爷,我日你大爷的。” 对方缓了半响,麦野爷眸光一亮,但瞬间又暗了下去,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尽管对方说的词都很新鲜,但并不代表就是他那个时代的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呢? “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你又是什么人?”说这话时,他已经走到叶弯弯跟前。 叶弯弯蓦然睁大了眼,不是吧?竟然也有人穿来了这个时空,要不要这么狗血。 “你真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叶弯弯声音里难掩激动,“你怎么就穿越来这里了?” 麦野爷摸了摸鼻子,颇为窘迫的道:“玩王者时,赢了,激动过头,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叶弯弯白了他一眼,“出息,简直是玩物丧志。” “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你管我。”叶弯弯挑眉看他,“反正没你那么怂就是了。” 他又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到现在大概有准备有三个月了。”叶弯弯摸着下巴,估摸了把时间。 麦野爷开始吐起了苦水,“我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人都把我当怪物,真是一言难尽。” “我也不好到哪里去,差不多天天被人追杀,真他娘的难受。”叶弯弯扔掉手中的石头。 看到那块徒然落地的石头,麦野爷盯着叶弯弯看了几眼,“你该不会是被追杀到怕了吧?连石头都要随身带。” “谁说我随身带了,我刚才是打算拿来打你,你要是什么小人的话。”叶弯弯如实作答。 第一百五十九章.猪队友 麦野爷气得跳起来,指着叶弯弯的鼻子骂道:“你这女人也太狠了吧,竟然想对我图谋不轨。” 叶弯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屑的道:“你他娘的有病吧,谁对你图谋不轨了,就你长这怂样,我看都看不上,你还没我家明世子长得好看呢!人家能甩你几十条街,甚至不止。” 麦野爷瞬间就怒了,“你这什么话,好歹我们也是同乡,你至于抬高他们古人,贬低自家兄弟吗?” 叶弯弯云淡风轻,眉毛一挑,“谁是你兄弟,刚才是谁不乐意来着,再说了,这也是事实。” 麦野爷突然笑道:“既然你家明世子这么了不得,你干嘛还来我们这种小地方,莫不是被休了。”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告诉你,老子可是世子妃,哪像你跑来这鬼地方。” 麦野爷正想反驳,叶弯弯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两人齐齐对视一眼。 麦野爷很不客气的大笑起来,“你是世子妃,被打入冷宫的世子妃吧。” 叶弯弯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解释,双手抱胸,面色丝毫不见窘迫之意,“爱信不信,我又没求你相信。” 麦野爷觉得她这话半真半假,摸了摸头,道:“既然是世子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被人追杀啊,从悬崖上掉下来,” 男人突然插话,“多低的悬崖,竟然没把你摔死。” “你懂什么,那悬崖可是深不见底,要不是我命大,恐怕现在早就没命了。”叶弯弯很想敲死他,什么东西吗?老是拆台。 麦野爷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怎么没死?” 叶弯弯跳起就是一脚,“你妈的能不能说点好话,我和那刺客一起掉下来,直接把他压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醒来人已经死了。” 麦野爷惊呆了,嘴巴大得能塞下个鸭蛋,然后围着叶弯弯转圈,上上下下打量,“就你这小身板也能把一个男人给活活压死了?” 竟然他能在这出现,前面就有人住,叶弯弯捡起地上的包裹,推开男人就走,“现在你总该知道那悬崖有多高了吧?不知道就算了,我没口水和你解释。” 她累得半死了,肚子都抗议了,他还三八似的问个没完。 麦野爷紧跟而上,好奇道:“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我要跟着你,你家明世子要是找来了,记得把我带上,我要做你跟班。” “行,但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带我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叶弯弯对着他招手。 麦野爷大喜,总算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不然天天受那婆娘的打骂。 “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难不成想作奸犯科?”叶弯弯侧眸看他,如若不然,他大半夜出来闲逛不成? “别把我想得这般龌蹉成不成,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很是先进,尊老爱幼,这点我还懂得的。”麦野爷与她并肩而行。 叶弯弯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就你,得了吧。正因为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多了,来了古代更是为所欲为了,更何况是这种小地方,哪有人管。” 见自己瞒不过她,麦野爷撇了撇嘴,只好老实交代,“我被那婆娘赶出来,大晚上的偏要说吃什么野味。” “婆娘?”叶弯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竟然也能有人看得上你的。” “我倒宁愿她看不上我,那肥婆娘,我看不上她。”不说还好,一说麦野爷心肝肺都一并疼。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无业游民,是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谁知道玩游戏太激动,竟然穿来这鬼地方。 运气也太不好了,那肥婆娘洗澡,他好巧不巧的直接掉进房间里,撞见那肥婆娘洗澡,却被她缠上,硬是要他负责。 叶弯弯听完,笑到肚子疼,却被他不悦的瞪了过来。 两人说说笑笑总算到了那户小人家。 麦野爷带着她进了门,叶弯弯还没出声,只听一人道:“死相,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叶弯弯,那人眼睛猛的睁大了好几倍,疑似要把眼珠子瞪不出来,她指着叶弯弯,“这小妖精是谁,要你出去一趟,你竟然带了个狐狸精回来,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你存的什么好心?” 叶弯弯听得这把矫揉造作的嗓音,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头皮更是一阵发麻,她觉得脚下的地在颤抖。叶弯弯是背着她,并没有看到这麦野爷口中的肥婆娘到底多肥,但光听这仗势,恐怕不会瘦到哪去。 她默默转身,在见到那人时,眼睛都圆了圆,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肥,满是横肉的脸,那腰比水桶还要大上几圈,那腿有她的腰粗,叶弯弯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小地方养出来的人,实在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眼前这女人,一个顶她十个,叶弯弯咽了口唾沫,战斗力十足,她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她嘿嘿一笑,“大姐,你别误会,我和他是萍水相逢,是我求他带回来的,你别介意。” 叶弯弯见她欲发怒,又道:“听说漂亮的女人都很善良,想你这般貌美如花的女人,可不多见,相必心肠肯定很好。” 叶弯弯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瞧瞧自己把对方夸得飘飘然的,就差没飞起来了,当然,叶弯弯知道她飞不起来,毕竟体积这般庞大。 麦野爷嘴角抽搐,狠狠的抽搐了一番,这女人也太会见风使舵了,这马屁精。 大花心花怒放,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那些人不是说她丑就是说她肥,说得她一无是处,现在都二十岁了都还没嫁出去,成了镇上的老姑娘。想想也是心酸,这不,难得见到一个帅小伙,又是砸破她屋顶掉下来,而她又巧合洗澡,便以此逼他做自己的相公。 她扭着大肥腰过来,屁股一翘把叶弯弯挤到边上去,抱着麦野爷的手臂,“算你有眼光,但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把他给勾走,他可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叶弯弯纵然有防备,但还是脚下一个趔趄,就差没一头扎进角落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弯弯挺直腰板,对着她道:“你放心,我可是有夫之妇,不会对你家这位感兴趣的。” “最好是这样,要是我看到你有什么不良的歪心思,看我不压死你。”大花想瞪她,可惜眼睛太小,跟绿豆似的,没啥卵用。 女人的战争比什么都可怕,能不加入,能不插嘴的,麦野爷一律拒绝。 “我知道,我知道。”叶弯弯呵呵一笑,然后搓搓手,“那个不好意思大姐,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饿了好久了。” 叶弯弯以为自己夸她两句在先,对方会点头,可那女人却道:“饿了就自己找吃的,我家又不是开善堂,管不了你的生死。” 叶弯弯急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别,大姐,你这么好看,难道不该发发善心吗?” “大姐,谁是大姐?”大花大怒了,她最讨厌别人喊她大姐了,她明明长得这般貌美如花。 叶弯弯,“……” 叫你大姐还好呢,不叫你大妈已经很不错了,但想要她叫眼前这坨山高的女人做大妹子,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叶弯弯不着痕迹的瞥了麦野爷一眼,示意对方开口,显然对方假装没看见,只顾低头看脚下。 “我拿东西跟你换,这样总可以了吧。”叶弯弯说着走到桌边,将裹着橘子的衣衫打开,里头还有十几个橘子。 叶弯弯很清晰的听到那女人咽了口唾沫,简直是辣耳朵。 “这是什么?”大花问这话时,已经松开了麦野爷的手,几步来到桌边,盯着那黄油油的橘子问道。 “橘子啊,味道可好了,你要是给我吃顿饱饭,我就全都给你。” 大花两眼又直盯着叶弯弯身上的衣服,那意图很明显,看上她那身衣服了。 “包吃住的话,连这衣服也给你,但你必须得给我找到能换洗的衣服来。” 大花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还使唤起一边的麦野爷来,“你还不快去烧洗澡水,你把房间腾出来,给她睡,今晚我们一起睡。” “什么?”麦野爷脸色大变,顿时惊呼起来。 一起睡,这个女人色得要死,一直想和他洗鸳鸯浴,虽没一次是成功的,但自己也有好几次被她看光光,而且她还摸自己屁股,真是够了,要是真的睡一起,今晚自己还不得失身。 大花大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不悦道:“怎么?你好像意见很大?” 不是很大,是非常大。 他拒绝和这个女人同床共枕,太可怕了,没准今晚自己就被压死了。 麦野爷为了不在叶弯弯面前认怂,梗着脖子道:“我就是有意见,怎么滴,不行吗?” 大花大喜过望,转身扑进他怀中,麦野爷毫无防备,胸口撞得生疼,他连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太有男人味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脾气的。”大花浑然未觉的撒娇。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恐怕大花已经被麦野爷杀死一百次,甚至不止了。 这个女人猛如虎,力气大如牛,他倒是想逃跑,可惜跑不出二里地又被抓回来了。 每天吃饭,对面坐着头猪,人肥得像猪,吃起东西来更是狼吞虎咽,活像饿了几百年似的。 第一百六十章.一拍两散 “你想把我勒死是不是?”麦野爷很男人的怒吼一声,以显示自己身为男人的地位。 大花不怒反笑,“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叶弯弯实在是没眼看了,这一胖一瘦,怎么看怎么不搭,她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好久。 见那大花一个劲的往男人身上贴去,叶弯弯憋不住,还是率先开口,“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给我找吃的?我一个大活人的都准备饿死了。” 大花心情好,难得的没和她计较,“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吃的去。” 说着她豆子小的眼睛又眯了眼叶弯弯,警告道:“这东西都是给我的,有多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要是偷吃了,等下有你好看的。” 橘子再好吃,也绝对比不上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叶弯弯自然是看不上了,现在只希望能吃一口白米饭,喂喂自己的五脏庙。 叶弯弯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不耐烦的挥手,“行了,我都吃腻了,我现在只想吃饭。” 大花心满意足的扭着水桶腰走了。 人一走,叶弯弯看向麦野爷突然就大笑起来,昧着良心道:“我发现她还挺可爱的,要不你将就收了她得了,她对你可好了。” 麦野爷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杀过来,“你要是喜欢她,觉得她不错,你可以收了她。她就算是倒贴,我都不要,总有一天会被她压死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叶弯弯捧腹大笑,就差没从凳子上摔下来,笑得准备岔气了,“你今晚就会被她压死,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打算和你一起睡的。” 麦野爷脸直接绿了,他正直年少,才不要被一个肥婆给压死呢。 但他也只是冷哼几声,没再说旁的话。 虽说大花身子肥胖,跟只大肥虫一样,但速度还挺快的,很快就给叶弯弯端来了两盘小菜,而且都是素的,还有一碗米饭。 叶弯弯瞪大了眼,一碗饭,只有一碗,她现在饿得能吃下整头牛,一碗饭怎么可能够呢。 “那啥,我起码能吃三碗饭,你能不能再给我两碗?” 大花绿豆大小的眼睛眯起,视线在叶弯弯身上来回打量,见她身子板小小。自己一屁股都能把人给压死,而自己也不过是吃两碗饭,这个看起来瘦不拉几的女人,竟然想要吃三碗。 大花怒而大拍桌,桌面上的东西抖了三抖。 “你要是吃不完,信不信我塞进你耳朵里。” 麦野爷吓得一个激灵,但也没跳起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叶弯弯缩了缩脖子,自己倒是很饿,一碗绝对不够,她嘿嘿一笑,竖起根手指,“再拿一碗,一碗总可以了吧?我保证会吃得干干净净。” “你到厨房去拿,只能拿少不能拿多。”大花看向麦野爷,吩咐道。 麦野爷二话没说出了门。 叶弯弯已经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那吃相要多饿就有多饿,简直跟饿死鬼投胎没啥区别。 这些简单的饭菜,要不是实在饿得厉害,叶弯弯肯定会很嫌弃。她甚至是连碰都不碰。 果真是饿的人,只要看到吃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吃起来都是香的。 叶弯弯刚干完一碗饭,麦野爷便端着碗饭进来,几乎是抢过他手上的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大花也不管她,坐在那剥橘子吃,吃相也比叶弯弯好不到哪去。 见到麦野爷,递过去个橘子给他,嘴巴堵得圆圆的,满脸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连说话都不清晰,“很甜很好吃,你也尝尝。” 麦野爷原本也是想吃来着,见她满脸满嘴满手都是黄色的液体,瞬间没了胃口,摆摆手,“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他说不吃,大花才不会勉强他,一个人吃才能吃得更多,好在叶弯弯没有多余的眼睛去看她,不然非得喷饭不可。 叶弯弯风卷云残吃了个干净,吃饱后,还很应景的打了个饱嗝。 感觉到有两道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叶弯弯抬眼看去,麦野爷一脸的嫌弃,大花一脸懵逼,加上脸上沾的橘子屑,那样子很是滑稽,显然是想不到她真的吃这般多。 叶弯弯摸了摸肚皮,很是满足,“热水准备好了吗?我想要好好洗漱一番。” 这种事大花当然不会让麦野爷亲自动手,怎么说叶弯弯也是个小美人,再加上这苗条的好身材,要是两人不小心看对眼了怎办? 为了这个不小心,大花决定自己来,转身拉住他的衣角,对着麦野爷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你先去整理床铺,今晚我们一起好好睡一觉。” 之前一直没借口,她几番提醒麦野爷,可他怎么也不开窍,又或者假装听不懂。 她一个女孩子家,脸皮再厚也要点面子,自然不能直接挑明。叶弯弯的到来倒是给她找到个好理由。 麦野爷一阵恶寒,满眼嫌弃的盯着她在自己衣服上留下的脏兮兮的爪子,面色难看得活像吞了只肥苍蝇。 鉴于自己刚吃饱,不宜大笑,叶弯弯只是勾了勾唇瓣。 大花给叶弯弯准备了洗澡水,又拿来了套男装给她,却是麦野爷的。大花的衣服太大,能装下几个叶弯弯,为此,大花只好把麦野爷的衣服给她穿,再说叶弯弯长得好看,只要不穿得显眼都是很好的。 但当叶弯弯一身男装出来时,模样俊俏,别有一番风趣,大花直接看直了眼,人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 她怎么觉得叶弯弯比麦野爷还要好看呢? 叶弯弯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将换洗下来的衣服递给她,“这衣服你是打算自己洗,还是我来。” 大花生怕她抢去了先,赶紧夺了过来,护在怀里,“我自己来。” 叶弯弯知道她怕自己反悔。这身衣服虽好看,但在森林中走过一遭,被荆棘勾住,到底也被扯烂了些,但也仅限于裙摆处,其余的倒也没什么。 叶弯弯之所以不喜欢,那是因为她穿这身衣服把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给活活压死,到底有些忌讳,再说只要能换口吃的,这些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夜深人静,叶弯弯吃饱喝足,沐浴过后,更是神清气爽,躺在小床上,虽没有她之前睡过的好,但至少能睡个觉,她也不敢奢求了。 外头的月亮很美,但叶弯弯却没有心思去赏月,更没有心思去想明世子,因奔波劳累了一天,头刚沾枕,人便睡觉了。 一夜无梦,隔壁房间有无动静,叶弯弯像死睡过去一般,全然不知。 第二天,叶弯弯睡到自然醒,推开门,来到屋外,一眼就看见麦野爷神色恹恹的耷坐在那,两眼无神。 叶弯弯走过去,想起昨晚的事,伸手拍他的肩膀,“大早上的黑着脸,想给谁看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一笑,“昨晚怎么样了?有没有很刺激?” 麦野爷无神的焦距拉近,怒瞪她,骂道:“刺激你妹,要不是老子激灵昨晚就失身了。” 叶弯弯当即对他竖大拇指,“竟然还能没失身,抵挡美色的诱惑,坚守了最后的胜利。” “美色?这种美色我可消受不起。”想起昨晚大花跟饿狼上身一样,向自己扑来,他被撞得头昏脑涨,就差没脑震荡了。 大花一个劲的欲脱他的衣服,最后无法制止,他竟然晕了过去,他晕人。 麦野爷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催,别人是晕血,这世上还有晕人的,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要是说出去,哪还了得,根本没法混了,确确的说是没脸混。 再醒来时,他直接被大花给一脚踹下了床,竟然是疼醒的,麦野爷不敢把这话如实道出,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大花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总是动来动去,人又肥,一躺下来,身上的赘肉自然而然朝两边塌下,跟摊烂泥似的。一个翻身,脚一伸就把麦野爷给踹下床去,她全然不知,仍旧死睡。 叶弯弯极为不赞成的道:“这唐朝以肥为美,这肥的人也是有处的,摸起来软软的,还很有肉感,我说得对吗?” 麦野爷呸了一声,辩解道:“那是唐朝,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哪个鬼地方,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穷地方,竟然还有长得这般肥的人。” “节哀吧兄弟。”叶弯弯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些人喝水都能长肉,你别胖不了,就怪别人长得圆润。” 麦野爷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她,口齿也没她的伶俐,当即哼了哼,把头扭到一边去。 休息好,叶弯弯定要先回京都,宗政烨那家伙该急了,这身打扮就很好,至少能掩护她的真实身份,她小声道:“我今天就要走了,但看你家婆娘这样,好像很难放你走人,要不你留下来也不错啊。” “你打算自己一走了之,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麦野爷反应很大,这肥婆娘惦记他很久了,在失身之前,他必须得走人,“你要走,我死也要跟你走,怎么说你和我都是同乡,你要是想偷偷走,别怪我把你拉下水。” 第一百六十一章.完了,要被沉塘了 叶弯弯下意识的瞧了眼四周,低声斥道:“你有病啊,那肥婆娘恨不得把你成天揣口袋里,我要是带你走,她一定会发现,那样我也走不了。” 麦野爷铁了心要走,冷哼道:“反正我不管,我跟你走定了,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说你勾引我,大不了我们一起被沉塘,一起淹死得了。” 听到沉塘,叶弯弯淡定不了,怎么说呢?她刚逃出生天,难道又要在这被这些无知的村民给沉塘,那当然不可能的。 叶弯弯只想捶死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提议:“要不你亲自和她说说,就说你要回去找你的家人,我们刚好可以结伴。” 麦野爷极力反对,“你是不是傻,昨晚你没说,现在才这么说,你觉得她会相信吗?我们还是偷偷溜走,免得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叶弯弯觉得这不是万全之策,她还是先想个好的对策比较好,不然被麦野爷这个二愣子给耽搁了行程,也不知道宗政烨现在怎么样了? 但麦野爷的建议,倒是比自己说的好多了,半夜溜走,还不被发现的前提就是大花睡死过去,不然迟早会发现的。 叶弯弯想了想,“你比我认识这边的路,到时候你带路。” 麦野爷一口应下,“好。” 听得外头沉重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头,喝自己面前的茶水,故作若无其事。 “爷,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大花插的这把嗓音把叶弯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拎了起来。 麦野爷第一次听她这么叫自己,嘴里的茶水还未咽下去,与叶弯弯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嘴里的茶水瞬间系数喷了出来。 麦野爷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猛咳了好久,那样子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叶弯弯见大花穿着自己的那身衣服,她身体庞大,穿起自己的衣服,几乎把空间都腾满,不留一丝缝隙,甚至有把衣料挤爆的可能性,若非质量好,早就脱线了。 叶弯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神色来才好,这衣服穿在大花身上,如同那一节一节的粽子形状,该突出来的肉,丝毫不留情的蹦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大花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麦野爷的后衣领,使劲的摇晃。 大花力气本就大,刚晃两下,麦野爷已经一阵头昏眼花了,不得不扣住她的手腕,“别摇了,再摇我都快被你摇死了。” 大花吓得住了手,“我不摇了,你别死。” 叶弯弯这下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了。 “你还是穿回你自己的衣服吧,这样看得……看得有些奇怪。”其实麦野爷想说看起来有些瘆人,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大花难得的害羞,低垂着头,双手相互绞在一起,“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好看是吗?” 麦野爷又是吓了大跳,因为他看见大花脸颊上飞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他只好道:“嗯。” 话音刚落,大花突然捧住他的脸,在麦野爷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自以为身轻如燕的跑出了屋里。 当然,像大花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不跑还好,一跑起来,整个屋子都在颤抖,跟来了地震似的。 麦野爷反应过来,那便是吐,弯腰大吐。 叶弯弯在一旁大乐,笑得幸灾乐祸。 叶弯弯觉得大花根本就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哪有她,哪就有欢乐。 两人商议过后,决定半夜逃跑,等大花熟睡之后,他们就连夜跑路。 叶弯弯原想买点迷药,可惜这种小地方,只有砒霜和老鼠药,至于迷药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是以打算让麦野爷把人打晕。 白天大花想要赶叶弯弯走,不能让她在家里白吃白喝时,麦野爷只说了两句,她立马又改了主意。 麦野爷是这么说的,他说:“她在不在都无所谓,反正我看不上她。” 得到保证,大花心花怒放,心里特高兴,然后就把叶弯弯留下来。 这晚,麦野爷还是和大花一起挤张床,但他打着自己的鬼主意,没进房间那么快,在外头磨蹭很久。 洗个澡都花了足足一个钟,叶弯弯都觉得他身上的肉都泡熟了。 哪怕是杀猪,泡这般久猪皮都烂掉了。 在麦野爷准备进房间时,叶弯弯假装上厕所,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嘀咕道:“记得速度点,不然可就麻烦了。” 听到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大花笑道:“你怎么才来,快点上来啊。” 麦野爷对着门板一脸的不耐烦,在转过来时,瞬间换了张脸,“我这不是想好好准备准备,给你不一样的夜晚。” 他这番话另有所指,但显然大花和他想的不一样,两人心思各异。 麦野爷是想,他今夜就能逃跑了,不会再和大花一起生活了。 大花在想,他一定是想好了,今晚想和她共春宵。 大花也不扭捏了,反正关起门来,谁扑倒谁,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想要他,要麦野爷成为自己的男人。 据说,隔壁家的小芳也看上了麦野爷,好几次都偷偷盯着他看,要不是他是个呆子,没留意到,恐怕两人早就勾搭上了。 大花早就解开了衣带,待麦野爷一转身,她便将衣襟朝着两边拉开,露出满身的肥肉和那巨大的丘峰。 麦野爷忍住鼻血喷出的冲动,虽说大花满身肥肉,但至少该突的地方,突得很圆润和丰满,堪比现代隆胸的技术,相比之下,天然的比较占优势。 麦野爷深吸口气,对着她道:“你先转过身去,我有惊喜给你。” 想不到他还搞什么小浪漫,大花春心荡漾,笑眯眯的转过身去,眼睛本来就小,这一笑,眼睛都笑没了。 见她真的转过身去,麦野爷握了握手,捏准时机对着她的脖颈,抬手用力劈下。 在他得意之际,大花皱着眉,扭头看他,“你干什么?” 麦野爷心虚的咽了口唾沫,“你不觉得有点晕吗?” 大花欣然说道:“没有,我觉得你这力道刚好,很舒服,多帮我捶几下。” 麦野爷深深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个玩笑,电视也是这么演的,只要在对应的地方打下,人就会当场晕过去。 大花竟然没晕,难不成是皮太厚了?麦野爷百思不得解。 但没被识破就好,她这样说,自己岂不是机会更多了。 麦野爷跃跃欲试,搓了搓手,打算再好好试一下,一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他就不信自己运气差到没一次是中的。 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他捶到手都发酸了,大花还是没被打晕,最后还是大花到了休息时间,自动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叶弯弯早就等在外头,半晌也不见得麦野爷的身影,便学猫叫,这是他们俩接应的暗号。 刚瞧见他的人影,叶弯弯便把人拉到边上,警惕的盯着他的身后,尔后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 “大花皮太厚了,我打到手痛,她舒服了,我手疼死了。”又想到大花是睡过去,而不是晕过去,麦野爷道:“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不然她醒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叶弯弯惊呼道:“你搞什么鬼,竟然没把人打晕,要是她半夜醒过来怎么办?” “放心吧,大花睡得比死猪还沉,哪会半夜起来,你别杞人忧天了,快走吧。” 说着麦野爷已经率先出了门,叶弯弯初来乍到,又不懂路,只得跟随而上。 在麦野爷的带领下,可算是熟门熟路,再过前面的路段就能顺利出了这片领域了。 说来也奇怪,大花晚上水喝得多,且又早早进了房,连厕所都没上过就睡着了,然后就憋尿醒了。 睁眼没看见麦野爷,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起初她不在意,但上完厕所也没看见他人。 心中大怒,心想着他肯定是在叶弯弯屋里,没准两人现在正在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她冲到麦野爷之前住的屋子,抬脚踹开门,门板承受不住重力,狠狠摇晃,却没见到她料想的一幕,里面此时空无一人。 大花一惊,知道这两人定是跑了,同一时间不见,那肯定是想双宿双飞了。 她连外衫都没来得及披上,直接奔了出去,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我家的死相和别人跑了。” 大花一路跑,一路拍打沿路的房门,肥厚的大掌一拍,灰尘抖落好几层,连房门都震得颤了颤。 屋里头的人不敢装作听不见,他们生怕自己晚一步,自家的房门会被拍烂,大花的熊掌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每一户人家都被敲到点了烛火,有灯光显出来,她才转到下一户继续敲。 片刻,家家户户都有代表站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有人不满的抗议。 大花指着男人骂道:“你老婆和孩子和别的男人跑了,你还会站在这说风凉话吗?” 那人没骨气的退进了人群。 又有人道:“人家可能看不上你,不然干嘛要跑,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你长得好看有屁用,男人还不是早死了,你是不是打算出去勾引别人。” 那出声的寡妇被她这么一说,几番欲语还休,掩面而泣。 这般毒舌的女人,自然没人是对手。 这地方人虽穷,但遇到困难时,总能齐心协力。 大花这么一说,大家便总动员起来,消息很速度的传播开来。 刚出了这片领域的叶弯弯和麦野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围火把兴起,两人脸色一变。 第一百六十二章.生死有命 刚出了这片领域的叶弯弯和麦野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围火把兴起,两人脸色一变。 当两人被绑起来时,叶弯弯心塞得要死,就跟要打个喷嚏,却怎么也打不出来一样,难受得紧。 麦野爷一脸的菜色,因为大花豆子小的眼睛拼命的盯着他看,虽不大但也能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看够了吗?”麦野爷终于抵不过,出声说道。 大花双手叉腰,往前一站,手使劲的在他胸口胡乱戳去,“你个死没良心的,竟然和这个狐狸精半夜逃跑,亏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待你的,他们把你当妖怪,我又是怎么护着你的。” 大花的确没虐待他,就是时不时的撒撒娇,当然,那种撒娇麦野爷是看不下去,更是受不了。 那天她想吃野味,一个劲嚷嚷着,最后磨不过只好出去了,然后就遇见了叶弯弯。 麦野爷想了想,大花对自己还算好,“对不起,但我和她是老乡,没办法,我也想回去。” 大花眉头一皱,粗着嗓子道:“你不是说从很远的地方来吗?怎么还有老乡?” 说完,她也不等麦野爷回答,转头看向叶弯弯,“你和他是老乡,你们的家乡在哪里?” “在哪里?”叶弯弯笑了笑,“远着呢!说了你也不懂,带你也去不了,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大花大动肝火,“连你都说不出来,那就是根本没有这个地方,你们想骗我对不对。”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和他是老乡,你问,数到三,我们两个一起回答,答错了任由你处置。”叶弯弯胸有成竹,相信那家伙也是和自己一样的。 事实证明,有时候太过于自信,总是会被打脸的,还打得很响。 大花觉得有古怪,“你们要是早就串通好了呢?” 叶弯弯不得不给她点赞,竟然还能想到串通的梗,可以,这很强势。 “我们都以为逃跑成功了,哪里还有心思去串通。”她眼神示意一旁的人,“若是觉得没问题的话,你问他怎么说?” 两人就一起背对背绑着,听都听到了,传个屁。 麦野爷应答,“我也没问题。” 大花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毛病,便开始问,“你们那里的男人可以有多少个妻子。” “一个。” 两人异口同声,毫无压力。 “你们那里有皇帝吗?” “没有。” 两人专挑简练的答,能两个字的,绝不三个字。 “……” 一连串下来,问的几个问题,两人都答得一致。 大花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家乡在哪里?” “中国。” “东北。” 叶弯弯,“!!!!” 东北你妹啊东北,这下死定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大花指着他们大笑起来,“你们说错了,根本不一样,你们果然是骗我的,今天把你们沉塘。” 听到沉塘二字,叶弯弯赶紧辩解,“那啥,等等,中国包括东北,我们的确是一路人的,真的是老乡。” 大花一脸的不信,“我才不信你们的胡话,今天你们就一起沉塘吧。” 麦野爷哭丧着脸,“我想沉溪可以吗?” 很快,两人就被齐齐背对背的绑在了竹筏上,放在江上,顺着小溪流走。 所谓的沉塘就是把人绑在竹筏上,若船沉了就沉了,反正生死有命,至于会不会死,他们都不会再理了。 水开始漫过脚踝,叶弯弯气得大骂起来,“你脑子抽风了是不是,连自己国家都说不出来,你有丢国人的脸,我日你大爷的。” 要是能伸出脚去,叶弯弯绝对要狠踹他几脚,功亏一篑,现在还要被沉塘。 “这也不怪我啊,我突然想起了首歌,里面就有这么一句台词,我的家乡在东北,突然觉得很应景,到意识过来时,我已经脱口而出了。”麦野爷一脸的生无可恋。 听了他这番解释,叶弯弯被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没叶弯弯突然安静下来,麦野爷突然就急了,“你别不说话啊,我怕。” 叶弯弯闭着眼,“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想静静。” 麦野爷急了,“我就是静静,别想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逃难吧,等竹筏真的沉下去,我们可就玩完了。” 那些人在他们的竹筏飘到江中之后,人便离开了。 “这还不是你作的妖,你看看能不能把身上的绳子崩断。”叶弯弯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竟然急不起来。也是,那么高的悬崖她都能敢放手,还怕啥。 麦野爷动了动身子,挣了挣绳子,奈何绑得很结实,根本没用,“大姐,别开玩笑,这么粗的绳子,我怎么可能挣得断,我又不是电视里那种会武功的侠客。” “别跟我提什么电视剧,真他娘的气死人,现实中没那么好的事。”说起电视,叶弯弯就来气,什么玩意,竟瞎扯。 “你要是真当了侠客,那也是给别人送人头的,就你这脑子哪里能敌得过别人,骚年,醒醒吧,你只适合活在梦里。”叶弯弯毫不留情的戳破。 “你!”麦野爷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什么话,一点也不看好他。 垂眸一看,自己还生死未卜呢,还是先想个法子渡过难关再说吧。 此时,江水已没过两人的膝盖,麦野爷急得团团转。 “快想法子啊,不然我们就要被活活淹死了,再过一会,水就会没过我们的脖子,口鼻,然后窒息而死。” 叶弯弯也不出声,麦野爷大喊,“喂,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饿晕了吧?” “你就不能省省力气,说这么多废话,你不累吗?不渴吗?”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麦野爷很配合的舔了舔唇瓣,“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渴了。” 叶弯弯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气无力的道:“你穿越过来的时候,不带脑子的吗?” 麦野爷连连点头,“不仅脑子穿过来了,连身体都一起过来了。” 他这才突然发现,叶弯弯这话是拐着弯骂自己,当即不悦道:“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还是轻的呢,我还想打你呢,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把我拖下水。” “别说了,我爱你,我们可以一起共赴西天。”麦野爷冷不丁的来了句。 “崽啊,爸爸也爱你。”叶弯弯才不会让他占自己便宜。 麦野爷砸了砸嘴,“你长得挺好看,比现代那些个明星好看得多了,又是纯天然。” 叶弯弯呵呵一笑,算这家伙还有点眼光,“你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你。这话私底下说可以,别当着明世子的面讲,不然他弄死你。” 麦野爷显然不信,笑道:“这么严重,别开玩笑。” 他不信,叶弯弯总不能逼着他信,当即也没说什么? “这条江是通往哪里?”该不会是无边无际吧? 他虽待的时间久,但并不是很了解周围的东西。“我不清楚,但应该是出了边界。” “哪国的?” “好像是辽幽国的。” 叶弯弯蓦然一喜,“那还行,我那里有认识的人,就不知道人在不在?” 麦野爷睁大眼,“你有认识的人?谁啊?该不会是小人物吧?” “辽幽国的太子,你说是小人物吗?” 他吃惊道:“不是吧,连太子都认识。” “你脑子带了,但记忆不长了,明世子是我家男人,这辽幽国太子作为使节来访,我自然的得见过一面。” 麦野爷长叹了一声,“当女人真好,穿越还能当妃子,或者王妃之类的,还能结识各种大人物,再不济也能在青/楼混得风生水起。” 叶弯弯呸了一声,无奈道:“屁话,追杀我的那些人,我还在懵逼中,完全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你家明世子不是很厉害吗?他怎么没出手。”麦野爷在一旁调侃。 “在我心中他是最厉害的男人,他也是人,分/身不得,更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不像那些小说里,女猪脚每次遇难,男猪脚总能及时出现,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 麦野爷眼里闪过一丝坏笑,“你说的厉害指的是哪方面的?床上,还是别的?” 叶弯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当然都厉害,床上功夫也不错。” “是不是书中说的那种一夜七次郎啊?” “呸,哪有这么厉害,书中的东西有的根本就是糊弄人。你呢,你是那种人吗?” 麦野爷嘴角抽了抽,“不是。” “难道是秒男。”说完,叶弯弯竟然笑了起来。 麦野爷脸色铁青,大声道:“一夜三次郎,我也是可以的。” “一夜三次,一次十秒。” 麦野爷瞬间脸色黑如锅底,“我没那么差劲。” “你差不差劲,跟我没关系,反正和你过日子的人不是我。” “别说我,你家明世子多厉害,说出来听听。” “说了你也学不到,你只会心塞得难受,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此话一出,麦野爷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叶弯弯口齿伶俐,自己哪是她的对手。 叶弯弯也想解开绳子,可那些人都是打了死结,手脚都被捆住,哪里能动得了,只能动嘴了。 叶弯弯费力的扭过头,“你牙齿好吗?” 麦野爷道:“还行吧。”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行得通。” “你的意思是用牙齿咬?”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叶弯弯也觉得有点难。 麦野爷摇头,“没有。” “那还啰嗦什么?还不快咬。”叶弯弯催促。 麦野爷不解,“那你怎么不咬?” “你咬断了,再帮我解开绳子,干嘛还要费劲。”这种事一个人来就可以。 麦野爷顺从的点点头,这倒是,然后扭头便咬起绳子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又遇麻烦 麦野爷觉得自己特别心塞,咬到牙齿感觉都松动了,绳子才咬断了一半。 他哀嚎道:“我不行了,再咬下去我以后都没牙齿吃肉了。” 听了这话,叶弯弯气得想跳起来拍死他,当即怼过去,“还想吃肉?要是咬不断,你我今天都得丧命,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你倒是想得美。” 人懒了,做啥玩意都浑身没劲,麦野爷便是这样的人,对于叶弯弯的话无动于衷,兴致缺缺的道:“可我不想再咬了,我没力气,我好饿。” 强人所难,叶弯弯最不喜欢了,当即道:“行啊,反正你都不怕死,我有什么好怕的,干脆一起淹死得了。” 麦野爷没她有骨气,再看到江水没过腰间后,只好妥协,“算了算了,我继续还不行吗?” 他还年轻,还没娶老婆,哪里舍得死呢。 叶弯弯笑了笑,“这不就行了,速度点,我看好你。” 叶弯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悲观,要是自己真的翘辫子了,明世子可得多伤心,但没办法,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别说宗政烨不知道,连她自己也料想不到。 叶弯弯陷入沉思,麦野爷则一直卖力工作,为了两人能逃出生天而努力。 其中,麦野爷有想过要放弃的念头,但叶弯弯在一旁时不时的督促,而他眼见准备要成功,更舍不得放弃了。 当绳子“啪”的咬断时,麦野爷瞪圆了眼,莫名的觉得自己非常的伟大,他觉得自己肯定在一刹那间成为叶弯弯心目中的英雄,当然是那种英雄救美的。 彼时,江水已经漫到胸口,麦野爷心情大好,挣脱绳子,跟吃了兴奋剂般的大声嚷嚷着,“我成功了,我咬断了。” 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个傻子在高兴些什么? “激动个什么劲,还不快帮我松绑,赶紧游到岸边,天都要黑了。” 麦野爷连连说道:“好,等等。” 他不敢动作太大,毕竟竹筏已经沉下去了,要是乱移动位置,竹筏定不稳。 麦野爷慢慢转身,尔后抱着同叶弯弯一起背对背绑在一起的杆子,小心翼翼的帮叶弯弯解开绳子,边解边得意洋洋的道:“要不是我,恐怕我们都得死了。” 叶弯弯实话实说,“对啊,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抓来沉塘,都是你连累我。” “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是你硬是要跟我走,你家的肥婆娘不肯,才捣乱的。看来她也不喜欢你,不然怎么眼睁睁看着你被沉塘,还不救你呢。” 绑了一天,又浸泡在水里一天,人又累又饿,还有点冷。 叶弯弯觉得浑身没劲,身上的束缚没了,她险些站不稳,还是麦野爷拉了她把,“你没事吧?你嘴巴到是挺厉害的,但终归是个女的,体力自然没我好。” 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麦野爷看向对岸,少说也有十米的距离,“你能游到对面吗?” 叶弯弯突然嘿嘿一笑,“我不会游泳,你就带带我。” 麦野爷虽是宅在家里玩游戏,但偶尔也会出去玩,游泳可是强项。 他自豪的拍胸口保证,却拍得一掌心的水,顺带有水花溅到他脸上,“男人保护女人,那是应该的,我带你。” 尚且让他臭美一回,叶弯弯也没调侃他,倒不是怕他在半路把自己扔下水,而是没力气。 麦野爷发挥了男人的本事,把叶弯弯背在背上,很快就游到了岸边。 叶弯弯累得不想动,坐在地上使唤麦野爷,“你去捡些柴火来,我们先把衣服弄干,要是看到有野果能吃的,顺便也拎些回来。” 麦野爷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又想到自己是个男人,便也没多做休息,“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已经准备入秋了,天气虽不是一下子转冷,但在野外,又入了夜,难免有些许的凉意。 叶弯弯觉得有些凉,她坐在那,抱着手臂的两手不停的来回搓好取暖。 好在麦野爷速度快,捡来些干柴火,因穿越来这,经常被大花使唤烧水煮饭之类的缘故,生火的本事倒是很不错。 生了火,又把在树上摘来的几个果子掏出来,放在叶弯弯面前。 “刚才我已经吃过了,这几个是拿来给你的,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先将就着吃吧。” 叶弯弯有些吃惊,笑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满细心的嘛。” 麦野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心里头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男生照顾女生是应该的。” 叶弯弯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你一本正经起来~”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见对方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叶弯弯原想揶揄的话到嘴边,瞬间就变了味,“还真有几分可爱。” “可爱?我可爱?”麦野爷两眼亮晶晶的,活像向人讨好的小狗。 “嗯。”叶弯弯点头,在这种时候能有个人陪在身边,总算不觉得可怕。 她尽管是神偷,但没在野外过夜过,打从心底还是有些怕的。 有人总算是有伴,那种孤独感就不会那么明显。 麦野爷喜滋滋的把外衫脱下来晒,叶弯弯也脱了外衫,两人都是思想进步的人类,自然不会觉得害羞之类的。 叶弯弯吃了点野果,填饱了肚子,烤着火,总算有点暖意,“我们今晚轮流守夜,你先守,还是我先守。” 虽说不会有野人在这出现,但难保不会有野兽之类的东西,留个人守夜还是比较安全的。 麦野爷一脸的神气,“你先睡吧,我通宵惯了,还是有精神的。” 叶弯弯才不会和他客气,“行,我要是睡得太死了,你就叫醒我,别死扛着,知道吗?” “放心吧,我才不会做吃亏的事。”麦野爷继续添柴加火。 许是一天都浸在水里,叶弯弯哪怕是离火堆很近,依旧觉得冷,她卷着身子,冷得直哆嗦。 这算是她来到凉云国过得最狼狈的时候了,自打她穿越过来,哪天不是吃好穿好的。 嫁给宗政烨之后,小日子更是过得滋润无比,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半点委屈也受不得。 如今的遭遇,叶弯弯怎么也想不到,好在她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想过要闯江湖,游荡游荡挺不错的。 坐在她旁边的麦野爷瞧见了,忙不迭多添了些柴火,好让火势旺些,随即又把自己干的外衫盖在她身上,自己则朝火堆挪了挪。 半夜,麦野爷实在是顶不住了,眼皮直打架,他当真是不客气的轻推叶弯弯的肩头。 叶弯弯正在做梦,她梦见了宗政烨,而明世子正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出于本能的,叶弯弯直接“啪”的一声打掉那只手,咕哝了句,“宗政烨别闹,我好困,我想多睡会。” 麦野爷瞬间就懵了,然后才意识过来,她这是在做梦,悻悻的把手收回来,心情复杂难辨。 麦野爷盯着叶弯弯的脸看,这还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她的,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喜欢?麦野爷吓得一跳,他怎么觉得是喜欢呢?人家可是有夫之妇,还说不可能喜欢自己,自己怎么会对她有感觉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更是自己疯了。肯定是疯了,那不是,现在他和叶弯弯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算是同道中人,共同话题肯定比较多,自己喜欢她,她没准也喜欢自己。 但叶弯弯不是嫁了吗?而且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自己竟然不在意吗?完了,自己把看颜值的观念带到古代来了。 麦野爷穿越来,看到最多的人,不是大花,就是隔壁的小翠,那个约莫二八年华,但满脸小雀斑的小姑娘,不然就是其他上了年纪的大妈,不然就是长得营养不良的种田的农家女,脸蜡黄蜡黄的,长得好看也被晒黑了。 在麦野爷心里头,像大花这种五大三粗的女汉子,早就被他排除在外了,小翠虽比他年小,但长得不好看,早就打红叉叉了,其他的姑娘,更是连号都排不上。 但叶弯弯不同,不但肤色白,连脸蛋也长得好看,重要的是还和自己是老乡,这多么好的事。 老乡见老乡,就算两眼不泪汪汪,至少能凑成双吧。 这么一想,麦野爷深深觉得自己和叶弯弯是有戏的,既然这样他多吃点亏不算啥,为此,麦野爷便打算继续守夜。 叶弯弯再次醒来时,已是早上了,她登时坐起身,身上的外衫滑落在地,垂眸一看,却是麦野爷的。 脚边的男人此刻已经忍不住睡了过去,而他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叶弯弯起身把外衫披在他身上。 麦野爷凌晨才睡过去,叶弯弯动作很小心,他自是没察觉。 叶弯弯发觉鼻子有些塞塞的,像是受凉的节奏,她吸了吸鼻子,趁麦野爷没醒过来之前,先找点吃的,吃饱了再上路。 叶弯弯运气真是好极了,没找到野果,但竟然发现掉进洞里的野鸡,她大喜,抓了野鸡,又拉了些柴火。 回来时,见麦野爷正在那伸长脖子张望,不用想也知道在找她了。 “怕什么?我不会自己一个走,而撇下你的。”叶弯弯扬眉,对他扬了扬手上的野鸡,“快看,我们有肉吃了,吃饱我们好赶路。” “你怎么抓到的?”麦野爷吃惊不少,野鸡可不好抓,反正他是没那个本事了。 叶弯弯臭美了一把,“主要是看气质。” 麦野爷笑着摇摇头,接过她手上的野鸡,“我来,杀鸡我擅长。” “不是让你下半夜换我守夜吗?你怎么没叫醒我?”叶弯弯趁火星还没完全熄灭,忙架上新的柴火。 麦野爷胡乱找了个借口,“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叶弯弯不疑有他,便没再问。 麦野爷的手艺不是盖的,手脚利落的拔掉鸡毛,又把内脏全部都清理干净,便放在火上烤,跟烤全羊似的。 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尽管没有配料,但有得吃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是饿着肚子的。 饱餐一顿的两人,急急匆匆的上路。 走着走着,叶弯弯突然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的拉住在身侧的麦野爷,皱着眉道:“有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被抓 走着走着,叶弯弯突然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的拉住在身侧的麦野爷,皱着眉道:“有人。” 麦野爷没叶弯弯心细,又或者说他有些漫不经心,不为啥,就因为他烤的野鸡好吃,叶弯弯忍不住赞美了他两句,到现在他还有些飘飘然。 麦野爷止步,不明所以的道:“这里会有什么人?” “有可能是打猎的,也有可能是、”叶弯弯顿了顿,继续道:“也有可能是辽幽国的人。” 这是她的猜测,麦野爷也说了,这边和辽幽国边界相近,很难说没有辽幽国的人。 “那怎么办?”麦野爷傻眼了,要是辽幽国的人,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抓他和叶弯弯。 他下意识的瞧了眼叶弯弯,她穿的是套男装,但苗条的身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认得出来,这张脸更是容易认。 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叶弯弯跟着垂眸看自己,很是满意,不是女装,总归还是安全些。 叶弯弯挑眉,笑着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俊俏,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麦野爷嗤笑一声,“你当别人眼瞎不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你是女的。” 叶弯弯耸了耸肩,“有这么明显吗?我家的明世子比我还好看,等看到他本人,再看我这身打扮,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女的了。” 麦野爷呵呵一笑,不以为然,“我真不知道电视里那些蒙面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明明看得出来,偏要装作认不出来。” 叶弯弯清楚麦野爷是不赞成自己的话。 但她怎么感觉到他这话有些吃味呢? “别说了,他们好像是往这边来,我们还是先躲躲吧。”叶弯弯忙推他肩头把,自己则率先溜进一旁的草丛里。 麦野爷也没犹豫,闪身坐在她旁边。 两人半蹲在那,那堆疯长的野草恰好能遮挡一些,叶弯弯怕两人的位置暴露,便折身后的树枝做遮掩。 “放心吧,不会看到我们的。”麦野爷很是自信的劝说。 叶弯弯才不听他,又折了根树枝,并塞到他手里,“拿着,不然被发现又要出麻烦了。” 麦野爷喜滋滋的接过,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出事。” 他还在沾沾自喜,叶弯弯这厢便兜头浇下一头冷水,“行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是怕你暴露,你死了不要紧,会连累我。” 麦野爷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硬着头皮别过脸去。 两人半蹲在那,跟蹲茅坑没啥两样。 远处的小道上,有几个穿着异服的男人,一看就知是辽幽国的人。 叶弯弯和麦野爷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还真是该来的不来。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游荡着玩的,眼睛也不闲着,四处扫荡。 叶弯弯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就怕他们会搜到两人这边来。 叶弯弯低声道:“你会什么?” 麦野爷捏了捏手心里冒出的冷汗,简单无比的道:“跑。” 他除了跑,实在是没啥强项了,打架只有别人打他的份,他打别人那只能在梦里。 叶弯弯无奈的闭了闭眼,这下好了,这厮就是个拖油瓶,跑不了了,但愿能顺顺利利,别出别的岔子就可以。 但让叶弯弯无比郁闷的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看那几人就要走了,有个人突然就跑了过来,还边跑边脱裤子,好巧不巧的,停在两人面前。 那人还没尿,就见翠绿草丛里,两颗黑乎乎的脑袋,吓得又把裤子提上去,大喝一声,“什么人?” 叶弯弯和麦野爷都看着对方,然后选择了默认,一致的没吭声,打算装聋作哑。 “什么人?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手上的弯刀欲要戳进来。 叶弯弯忙不迭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那些原本要走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折回来。 “原来是凉云国的人,你们在这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那人质问。 麦野爷不服气,当即回道:“我们没有鬼鬼祟祟。” 男人瞧了麦野爷两眼,又把目光转到叶弯弯脸上“那你们蹲在这里做什么?” 麦野爷下意识的把身子挪了挪,好挡住叶弯弯,随口说道:“我们打猎,在等猎物上钩。” 那人显然不信,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见到所谓的捕猎的陷阱,“那你们的陷阱呢?” 麦野爷被问得难住了,竟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叶弯弯思维敏捷,当即适时的开口,“我们自己当诱饵,没有专门做陷阱。” “看他们这样肯定是有预谋,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折回来的人中,其中有一人提议。 叶弯弯和麦野爷一起被带走,带去了辽幽国的境内,且是在与凉云国交界处一里的地方安营驻扎。 两人被带进营帐里审问,叶弯弯也是醉了,就他们两个这样的没啥能力的人,就算是派来的奸细也不至于找他们两个,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主要是他们这组搭档不是办事的货,说得难听点就是专门送人头的。 结果东问西问,那首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麦野爷脸上的表情是“我是良民”的模样,但没用,别人不看。 在以为两人可以走时,突然有人在那首领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男人看着叶弯弯的眼睛有几分耐人寻味。 首领指着麦野爷,下令道:“你可以走了,她留下。” “不行,我们一起来就要一起走。”麦野爷几乎脱口而出,随即把叶弯弯护在身后。 叶弯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被识破了,她也很无奈,只有睁眼瞎,才会认不出来自己是女的。 像他们这种常年在边关驻守,见到母的,只要能上,哪怕是母猪也照上不误,更何况叶弯弯还是个小美人。 叶弯弯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敢动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她只是个平民百姓,今天她肯定得被糟蹋,但她不是,她是世子妃,事关两国的关系,他们定不敢胡来。 叶弯弯拉开挡在前面的男人,对着那首领道:“我想见你们太子,麻烦你们快马加鞭帮我送封信。” 首领不屑道:“我们太子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叶弯弯脑子里,已经有一套应对的说辞,“将军别急,想见不想见,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你们的太子,我们是朋友,我如今有难特意来投靠他。” 那人怒而拍桌,“朋友?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说是我们太子的朋友,你当本将军好耍的吗?” “你们太子不久前作为使节,来访我国,我幸得与贵国太子结缘,倒是有些交情,若不信,你何不遣人送封信,以辨真伪。”叶弯弯面色不见慌乱,“在此之前,我会一直留在这,直到你们太子亲自来接我。” 首领思忖了半晌,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在凉云国认识越泽,这说明两人定是在帝都相遇的,那这个女人就有可能是那里的人,没准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毕竟太子爱美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想必也是和这位小姑娘有些微妙的关系,既然是太子的女人,自己万不能碰,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左右她也不能逃出去,等结果出来,人不是随意由自己处置了吗?既然如此,何必急于一时。 信中叶弯弯也不过是写了一句话,然后吩咐那人把信交给越泽,并说是叶姑娘送的。 那首领没把叶弯弯押下去关着,而是安置在一个营帐里,当然麦野爷也在。 他死活都要跟着叶弯弯,她没辙,只好把人带上了,反正帐篷那么大,麦野爷随便都能找块地睡。 虽说没有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但至少饮食方面还不错。 两人上茅厕都有人跟着,就怕他们趁机逃跑了。 自打从凉云国离开,越泽心里到底有些舍不得叶弯弯,那个跟他去凉云国的女人,早就被他在半路也丢下,不可能再带回去。 尽管他的后院,有不少娇妻美妾,但他仍提不起兴趣。 这不,越泽接到叶弯弯的信,先是一愣,心里还困惑,什么叶姑娘不叶姑娘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那信全部打开,里头只有一句话。 你说要亲自出城迎接我,可还记得。叶弯弯留。 越泽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真的。他心中大喜,叶弯弯怎么会来找自己呢?难不成和宗政烨闹翻了,最好是这样,闹翻了,他不是有机会了吗? 越泽握紧手里的纸条,朝外喊道:“来人,备马。” 好在两地不算远,越泽想立马见到叶弯弯,一路马不停蹄的策马赶去,当天晚上就能赶到。 麦野爷有些担忧,“要是那啥太子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叶弯弯气定神闲,“放心吧,反正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办,最危险的人是我,你担心个什么劲啊。” 麦野爷看着她,说出心声,“我还不是担心你。” “没啥好担心的,我既然会写信给他,自然有把握他会来。”那家伙自己都说了,如果她真的来辽幽国,那厮会出城迎接自己的,想必他不会食言的。 麦野爷想了想,道出心头的顾虑,“就怕那太子还没来,那些人突然反悔。” 第一百六十五章.误打误撞 麦野爷想了想,道出心头的顾虑,“就怕那太子还没来,那些人突然反悔。” 叶弯弯心里“咯噔”一响,还不至于吧?但对于这种常年驻扎在外,连只母动物都难见到的男人,难免会色迷心窍。 麦野爷见叶弯弯面有郁色,心知不好,继续道:“不如我们找个机会逃跑吧?也不知道你的信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咋办?” 这信若是真的送到越泽手上,叶弯弯自然是不怕的,但他这么一说,她又有些底气不足。 那时越泽虽这般说,但有可能是当时一时新鲜,对自己感兴趣罢了。要是这股新鲜感过了,没准已经把自己抛之脑后了。他可是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随口一说,美女任选任挑。 叶弯弯思前想后,皱着眉道:“逃跑?你以为这么容易吗?外头巡逻的人可不少,要是逃跑失败,我们就等着就地正法吧。” 麦野爷不怕,他一个男人,那些人顶多一刀把他给解决了,但叶弯弯可就不同,下场比自己要惨。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出去探探路。” 叶弯弯默许,两人一同出了营帐。 刚出得来,身后的士兵便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叶弯弯同麦野爷逛了一圈,巡逻的士兵很多,且很有秩序,想要逃出去,机会几乎是零。 叶弯弯摇摇头,“回去吧,我们没那个机会的。” 麦野爷极为不甘心,“我们就这么放弃吗?” “不放弃,我们还能做什么?要是真的跑了,保准抓回来就是死,逃不出去,还不如等越泽回来。”跑无疑就是死,但要是等,那还有生存的可能,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她不敢冒这个险。 叶弯弯还想着能活下去,到时候和越泽回辽幽国,然后再找他帮忙,通知宗政烨她在这,不用担心,更不用找她。 溜达了一圈的两人,不得不回到营帐。 刚坐下不久,凳子还没捂暖,只听得沉闷的脚步声。 叶弯弯心中警铃大作,抬眸看去,帘子被人掀起,来人正是那首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他看着叶弯弯笑了笑,“听说,你们出去走了遭。” 这个“听说”用得意味不明,叶弯弯也清楚自己的行踪,甚至是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她和麦野爷与其说是客,不如说是身份可疑,时刻盯着是肯定的。 当然,叶弯弯也不会笨到要老实交代,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无聊,便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男人笑了笑,手摸上腰间佩戴的弯刀,“本将看不是吧?你们是想逃走。” 叶弯弯呵呵一笑,“将军真会说笑,你们这好吃好喝的侍候着,我们干什么要逃跑,享受还来不及。” 麦野爷忙笑着附和,“我们才舍不得跑呢?我们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首领冷哼一声,“本将不和你们废话,是真是假,太子一来,一切便揭晓。要是你们真的在耍本将,本将定饶不得你们。” 此话一出,外头一阵骚动,来人脚步带风。 “弯弯,本殿来了。”男人语气中难以抑制的笑意。 叶弯弯喜形于色,来得可真快,她登时起身,两眼盯着男人进来的方向。 麦野爷看向叶弯弯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敬佩,还真是连太子都认识,这说明她嘴里一直记挂的那什么明世子是夫妻,他心里怎么有些不乐意呢。 那首领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叶弯弯,眼里有着震惊。 在他出神间,外头的男人已经风尘仆仆的奔了进来。 首领忙不迭上前,右手放在胸口上,恭敬的敬礼,“微臣见过太子。” 他身后一人亦然。 越泽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直直盯着叶弯弯,朝男人直接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喜笑颜开的叶弯弯忍不住打趣,“来得倒是快,你是不是长翅膀飞过来的,这么速度。” 越泽哈哈一笑,看到叶弯弯他豁然开朗,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还真是世事难料。 “得知你在这,本殿恨不得马上飞过来,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麦野爷连存在感也没有,因为越泽像是没看见他这个活物一般。 越泽把着叶弯弯的双肩,上下打量,“让本殿好好看看你,看看有没有长肉,宗政烨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他可不敢欺负我,或者说他舍不得欺负我。”叶弯弯自信满满,笑得眉眼弯弯的。 “人瘦了点。”越泽做出了评价,他微了叹口气,“我倒是希望他能欺负,这样本殿就能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你了。” “咳咳。”想不到这位太子爷竟然惦记别人的妻子,麦野爷震惊之余,假装咳出声来,表示这里还有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当然,他也成功了,成功引起旁边两人的注意力。 “他是谁?” 这话问的自然是越泽。 麦野爷狗腿的上前,“小的叫麦野爷,是弯弯的朋友。” 越泽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说也没在追问下去,心头的疑虑涌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还能为什么?自然不是明世子把我撵出家门,我是被人绑架,后来摔下悬崖、” “摔下悬崖?”越泽大惊。 原来上次那帮人是冲着她去的,但后来也想对自己下手,莫不是自己出手帮她,这才扯上麻烦。 叶弯弯很淡然,还是她自己选择放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勇气? 叶弯弯耸了耸肩,“掉下悬崖,把人给压死了,我算是走了狗屎运。” “那宗政烨呢,他当时在哪?”越泽沉着脸道,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每次都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宗政烨到底都在做什么? “我家明世子是凡人,哪里能想得到发生那么多事,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我,而且连下手的时间都挑得很准。”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莫不是你身上有什么秘密?”越泽想来想去,只有一点才能说得通。 麦野爷黑着脸站在一旁,两人说话,他插不上话,更不敢出声。 一个是辽幽国的太子,另一个是凉云国的世子妃,两人的身份都是显赫,反观自己则是个无名之辈。 叶弯弯皱着眉,歪头想了想,“不清楚,但我知道应该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你的身世?”越泽又是一惊。 叶弯弯也不怕告诉他,宗政烨不肯说,那她现在找越泽帮忙理应不错的。 “嗯,我有可能不是我爹的女儿。”她是捡回来的,而且叶正有意隐瞒她母亲的身份,连骨灰都是假的。 难不成她母亲还是某某圣女,断情绝爱那种,不能生孩子,但偏偏生了她,然后被抓回去直接烧死了。 思及此,叶弯弯暗暗鄙视自己一番,这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她停止了天马行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要先回凉云国,还是留在本殿这。”生怕叶弯弯要回去,越泽有私心,又带着诱惑道:“留下来,我可以派人帮你查清楚,再说你回去也不安全,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没死,没准还对你下手,你还是留在这安全些。至少在本殿的眼皮底下,还没人敢动你。” 叶弯弯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宗政烨除了上朝,虽说大多数时间都陪着自己,但他并没有时时刻刻守着他,而且她出事,明世子几乎都是不在的。 这赶巧,赶得可真厉害。更何况她也还没打算回去,尽管很想明世子,但没办法,保住小命才是首要的。 叶弯弯笑着点头,“那行,反正回去也不安全,但你得帮我给明世子传个话,偷偷传,只能让他一个人知道,就说我在这,还很安全,要他放心便是。” 达成协议,考虑到叶弯弯是女的,虽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弱女子,但毕竟是女人,身子骨还是比较单薄,便提议明日再回去,今晚暂做休息。 麦野爷被越泽赶了出来,越泽都没能和叶弯弯同住一个营帐,哪轮得到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这头,宗政烨从派出去找叶弯弯的人那得到消息,那悬崖底下有两句摔死的尸体,但都是男的。 宗政烨暂松口气,又命他们继续寻找叶弯弯的下落。 那乔装打扮的明卫,在叶弯弯待过的小镇上走了一遭,没有踪迹,但却见大花穿着她的衣服,倒不是这衣服有多好看,而是这衣服手工特别,精致且手巧,一般人很难做得出来,况且又是这种小村镇。 明卫把大花费力的拖到一个角落,他们倒是想直接架走,但碍于大花太肥,架着费劲,拖着省力。 “你身上这衣服哪来的?” 大花眯着绿豆眼,“当然是买来的。” 另一个明卫比较直接,干脆把刀刃架在她脖子上,“我要听实话,要是你再敢骗我,看我不把你舌头割下来。” 大花吓得直哆嗦,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的道:“是一个小姑娘送给我的,从我这换得了一套男装。” 那人又问:“那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里走?她总不能说是顺着江水流走了。要是对方想要那叫啥弯弯的命,她死了还好,要是来找人的,自己岂不是惨了。 大花虽肥,但脑子不是白长的,她抬手擦了擦汗,“我也不清楚,她在我这换了衣服,又在我这吃了饭,便急匆匆的走了,随行的还有一个男人,具体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两人得了答案,便放了她,打算回去复命,至少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叶弯弯还活着。 还真是误打误撞,要是大花道出实情,说叶弯弯被沉塘了,那无疑就是说她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想她 宗政烨得知叶弯弯没死的消息,那打从她失踪开始,一直压抑的心情,如同拨开云雾,得以重见光明一般,心情豁然开朗。 他知道叶弯弯会回来找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但又有些担忧,怕她在外头吃不好,穿不暖,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没有瘦了,一想到这些,宗政烨心情又沉了下来。 近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宗政烨,人竟也瘦了一圈。 因叶弯弯不在的缘故,每每躺在床上,睡着他们一起睡过的床,耳畔总回响着她的声音,或打趣,或揶揄,或调皮捣蛋,错综复杂,她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更是扰得他不能入眠。 宗政烨知道,他爱她,他要她。但却不能忘记仇恨,他母妃间接害死自己的父王,他母妃还想对自己的妻子下手,他要她后悔。 这晚,宗政烨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单手枕着脑袋,睁着眼睛看着上方,他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叶弯弯笑靥如花的小脸,他想她,很想很想,想得他心里发紧。 五指微张,伸展放在床上,来回摸索。但叶弯弯不在了,空气里,哪怕是被子也没有属于她的气息,除去她的衣服。 当然,他不会把她的衣服放在身旁,她还没死,或者说再还没见到她尸体的那一刻,他就不会这么做。 明卫说与她随行的还有一名男子,那男人说谁?为什么要跟着她?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对她存有不良用心? 不得不说,明世子想得可真多。但事实证明,不是他想多了,那麦野爷的确对叶弯弯有意思,且叶弯弯还与越泽去了辽幽国,这一点宗政烨还不知情,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炸。 他的小妻子,在外头给她惹了两枝烂桃花,特别是这辽幽国的太子,这枝简直是烂到难以启齿。 许是越泽来了的缘故,叶弯弯竟然一夜无梦,睡得可香了。 精神饱满,早上几人一同吃了早饭,填饱肚子这才上路。 麦野爷得了匹马,却是不敢骑,远远盯着马看了半晌,也不敢上前,就怕被一脚踹飞出去。 叶弯弯不仅无奈,还很无语。说他是自己的朋友,简直是给自己丢面子。 “弯弯,我不敢骑,要不我与你共骑。”麦野爷搓着手,笑呵呵的邀请。 叶弯弯没瞧见自己的马匹,心知越泽没给自己准备,没准是想和自己同骑,为了不给他占便宜,自己还是和麦野爷好。 叶弯弯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行。” 越泽好不容易找着和她一同骑马的机会,怎么可能让麦野爷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夺了去。 在他看来,麦野爷就是在装,目的和自己一样。 “弯弯,你和本殿一起,他有人带。”说着,越泽飞身上马,然后把手递给叶弯弯,“上来,不要耽误了行程,本殿回去还有事做。” 叶弯弯瞧了麦野爷一眼,再看了眼伸过来的大掌,未做犹豫,把手放进男人的掌心里,随着手指被紧握,他手上一带劲,她便被轻轻松松的拎上马背,而且还是坐在男人身前。 叶弯弯脸色黑了黑,这厮打的好主意,这样岂不是更容易吃自己豆腐。 越泽又吩咐一人带麦野爷上马,两人一同骑,那人叫阿塔,是他的贴身随从。 麦野爷苦着脸要踩着马镫上马,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困窘,半天也上不去。阿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连马都不会骑,这不是丢男人的脸吗? 最后看不过去的阿塔,用力一踹麦野爷屁股,把人给顶上去,尔后自己也上了马。 叶弯弯和越泽这一组合,可以说是男的俊,女的俏,怎么看怎么养眼。 后面的一对,两个男的,一个黑着脸,一个苦着脸,怎么看怎么变扭。 “连马都不会骑,你不觉得很丢脸吗?”阿塔讽刺麦野爷。 麦野爷怕掉下马,双手紧紧拽着马缰,听他这么说,脸色难看得要滴下墨水来。 “谁说男人一定要会骑马,我那都是开车,比骑马好多了。” “车?”阿塔满目疑问,“那是什么动物,我不曾听过。” 麦野爷突然得意起来,“说了你也不懂,那可是高科技的东西,你们这是做不出来的。” 敢笑他,只要把现代的东西拎出来,随便糊弄糊弄,哪敢再嘲笑自己。 只不过他得意没多久,阿塔直接道:“还没有我家殿下不知道的东西,你说不出来,说明那东西也不好用。” 阿塔跟在越泽身边久了,除上次去凉云国,他没跟去之外,基本贴身随行的。 越泽见过的,说过的,他都牢牢记在脑海中。 麦野爷口中的“车”,他没听过越泽提过,他又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只信他家殿下的话,其他人说的,可以直接当屁话处理。 麦野爷接受不了,两个男人贴这般近,跟搞/基似的,他是个直男,没打算弯。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阿塔一身的臭汗,明明两人的骑马的,但因有太阳在空中高挂,闷热得不行。 反观叶弯弯,果真是天差地别。 越泽怕晒着她,在上路之前,特意拎了披风,这不,给她当伞遮阳,自己则晒太阳。 麦野爷越看越是愤愤不平,当女人真好,当男人真是活受罪。 叶弯弯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可要记得,别忘了,回去之后马上通知宗政烨,告诉他,我在你这。” “放心吧,本殿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忘记的。”越泽打着自己的小主意。 通知宗政烨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回去后。他打算瞒着宗政烨叶弯弯的行踪,过段时间,他再说也不迟。 犹记得,上次叶弯弯受伤,自己可是一度被拒之门外,明世子更是不见客,现在自己也不过是效仿罢了。 要是宗政烨那厮,马上来把人接回去,他不是连与她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可怜的叶弯弯,哪里知道越泽这厮打的主意,她连怀疑都不曾。 “你家后院的美人不少吧?等下你得解释清楚,省得她们误会,跑来找我麻烦。”女人的心计可是很可怕的,女人打架比男人还要恐怖,这一点叶弯弯深有体会。 思及此,叶弯弯猛然记起一事,那便是她在将军府被打晕过去之前,那闭眼的一瞬间,落入眼眸的裙裾,似乎很熟悉,奈何她一时想不起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将军府有人与那帮黑衣人认识,且里应外合设计陷害她。 虽不能确定裙裾是谁,但府上恨她的人,恨不得她永远消失的人,非李莲香母女莫属了。 对了,在那之前,大姨妈来找她,后来突然就不来了。 大姨妈是叶弯弯给叶晶取的外号,叶晶不就是月经吗? 越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本殿为何要解释,她们怎么想是她们的事,本殿可不管。” 他相信叶弯弯一定不会舍得让自己憋屈,那些女人想欺负她,那根本不可能,恐怕叶弯弯才是欺负她们的人。 叶弯弯哼了哼,却也不恼,展眉笑了笑,“太子说的可是真的?她们若找上门,且太子不管的,我不介意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到时候还请太子海涵,我下手向来不知轻重。” 既然他不管,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叶弯弯不喜欢惹麻烦,但要是麻烦缠上来,她便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掉。 “本殿说一便是一,不会反悔。”越泽很享受现在,怀中的人正是他思而不得之人,如今近在咫尺,甚至触手可及,他很满意。 叶弯弯只觉得他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任凭自己欺负他的小老婆也不表个态呢。 当然,她现在还没欺负,她只是随口说说。但仅是随口一说,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叶弯弯替他后院的小老婆感慨了一番,这都什么玩意,皆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还不止一日了呢!难不成是日多了,连感情都没有了。 这也正常,在古代女人只是男人暖床和发泄的工具,用过之后,不记得都正常,更何况是花心思在上面,又或者是喜欢。 叶弯弯又蓦然一喜,自己和宗政烨却不是,他会顾虑自己的感受,但也不尽然,在那件事上,明世子向来精力比较足,主动权一直在他那,自己都是先趴下的那个。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自己?她可是开始有点想他了呢! 越泽唤了她两声,叶弯弯都没有反应,直到男人圈住她纤腰的手故意勒紧了几分,她才回神。 “在想什么?莫不是在想着怎么应对本殿的女人?”越泽沾沾自喜。 “想得美,你的那些女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叶弯弯并不打算道出实情,她只是道:“要是你查出结果,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想知道那帮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 几番死里逃生,叶弯弯觉得自己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好运,人要懂得居安思危。 “嗯,本殿会的,你只要安心住下来便是。”越泽凝着她的侧脸,从他这个角度,见她眼底浮有困惑,以及一丝的茫然,他竟有丝心疼。 第一百六十七章.我喜欢你 傍晚即将来临时,叶弯弯几人回到了目的地。 得知越泽回来的消息,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出来迎接。 在太子府门口站齐齐满一排的人,一眼望过去,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可谓是百花争艳。 越泽率先下马,转身欲抱着叶弯弯下来,她却一个激灵,动作迅速的跳下了马。 叶弯弯本就会点轻功,自然不会摔到。 越泽悠悠瞧了她一眼,知她是怕招揽麻烦上身,这才避免自己亲自动手。 叶弯弯哪敢劳烦这位爷亲自动手,但看门口那些个女人,恨不得把她吃了,眼里全羡慕是嫉妒恨。 麦野爷下了马,赶紧凑到叶弯弯身后,有气无力的道:“骑马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大腿两侧磨得生疼。”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她怎么没感觉。 越泽长臂一伸,自然的落在叶弯弯的肩头,揽住她往府里带,“走,本殿带你到府上看看。” 那些女人见越泽不搭理自己,感觉很受伤,集体追在身后,一个劲的喊,“太子爷,太子爷。” 叶弯弯耳朵一直乱嗡嗡的,感觉能聋了。 越泽也实在受不了了,挥了挥手,侧眸过去,不耐烦的道:“谁敢再乱嚷嚷,本殿马上把人扔出太子府。” 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原本乱糟糟,且乱作一团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不敢再吱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熟悉且认识这位太子爷的人都清楚,这位爷不易动怒,一旦动怒谁也劝不住,当然也没人敢劝。是以最好的办法,那便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一时间,长廊处的花红柳绿跑了个没影,不想倒霉,在太子爷不爽的时候,还傻乎乎的凑上去招嫌。 叶弯弯简直能吓出心脏病来,这速度还真是快得跟训练一般。 “想不到太子府上的美人还真多,屈指不可数。”叶弯弯哈哈一笑,然后不着痕迹的抖落肩头的那只手。 心知她小动作的越泽倒也没在意,只是笑着道:“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与弯弯你根本没有可比性。” 麦野爷跟在身后,抿嘴不语,心中骂道:想不到这种马一样的太子,连甜言蜜语都说得这般顺溜。 俗话说,人长得好看,这是撩妹的首要必备条件。 主要是这辽幽国的太子,不但有身份,连颜值也是杠杠的,看似硬汉。 那叶弯弯口中的明世子,恐怕真的长得很女人样了。记得她说过,若自己看到明世子定会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 话说,这古代的人眼睛还是长的,毕竟叶弯弯女扮男装被识破了,而且他们藏在较隐蔽的草丛里,还是被那些人看见了。 麦野爷感觉心里极度不平衡,他现在是一穷二白,啥特长也没有,穿越来得太突然,他连基本的准备也没有。 即便是准备了,他也没啥技能。 若不能回到那个时代,那自己这一辈子能不能娶到老婆还是个问题呢。 他可是穷光蛋,有谁会看上自己。 原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要看身份地位的。 “庸脂俗粉那也是太子爷府上的,也是太子睡过的女人,您就知足吧。”说实话,叶弯弯很想给他翻个白眼,怎么说他也是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给睡了,提上裤子之后,竟然嫌人家是庸脂俗粉。 越泽对他的那些女人不感兴趣,他半似认真半似开玩笑的道:“弯弯,要是你家明世子娶了别的女人,你还会回去吗?” 闻言,叶弯弯拧眉,不悦道:“他敢。” 在她潜意识里,宗政烨就是她的丈夫,除了她,便不能再娶别的女人,而她除了明世子,也不会再嫁别的男人。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事吗?更何况宗政烨还是世子,这更是不在话下,而且作为他世子妃的你却失踪了,他找不到人,但同样找不到尸体,尽管知道你没死,但传宗接代的重任可是落在他肩上,你说他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越泽循循善诱。 他说得很对,宗政烨是凉王的独苗苗,无论如何都得有后代。 叶弯弯心里有些慌乱,她怕,但她更相信宗政烨对自己的心意。 “我相信他,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不会动摇的。” 越泽有些讶然,但也只是一瞬,“本殿没别的企图,本殿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若宗政烨真的伤了你,且你不愿再和她在一起,本殿都会等着你。” 叶弯弯满目的诧异,这太子还真是认真的不成。 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或许是这般道理,不然以越泽太子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 她展唇一笑,“谢谢。” 越泽清楚这种事急不得,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得慢慢来。 越泽亲自带她去住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尔后又吩咐几个婢女准备换洗的衣服,紧跟着又吩咐管家好酒好菜准备着,等着叶弯弯醒来后,给她接风洗尘。 舟车劳顿,叶弯弯自然是累了,连衣服都没换,越泽离开后,她往床上一躺,直接呼呼睡过去。 再醒来,天完全黑沉下去,天边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铺满一地,煞是好看。 叶弯弯醒来,洗漱完后,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换上一身异族的服装,及膝的衣裙,露出膝盖以下的地方,她肌肤赛雪,那裙子的颜色又是浅紫色,这样一来,对比就很明显,更凸显她肤色荧光流转。 辽幽国的女子打小长在马背上,不但男子会骑马与砍杀,即便是女子也是很擅于骑马。 这不,辽幽国未出嫁女子的着装便是这种简单,又方便的衣裙,不同凉云国的繁杂与累赘。 那几个婢女手脚麻利的给叶弯弯梳妆打扮。 叶弯弯嫌麻烦,又见自己这一身服装很有英气,干脆直接让她们给自己编了两条大辫子,干净利落,叶弯弯很满意。 来到大厅,不但越泽,连麦野爷那厮也来了,似乎都在等她一人。 叶弯弯这身穿着打扮,蓦然给人眼前一亮,简单不过的两条大辫子,饱满的额头,打散着几缕发丝,很有精神。 叶弯弯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加快脚步,漫不经心的道:“太子爷竟还要等我一起吃饭?若传出去,太子爷的面子往哪搁?” “本殿乐意,谁也管不着。”男人说话向来霸气,见叶弯弯这身打扮,心里越发的兴奋。 越泽示意他们入座,一桌子的菜,不过是三个人吃。 当然,麦野爷这厮完全是蹭叶弯弯的光,不然肯定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叶弯弯突然想起一事,便对着男人道:“你们打算怎么查?从何查起?” 宗政烨说没有下落,她总感觉到他有意隐瞒自己什么大不了的事。 麦野爷听不懂,又或者是,他即便是听得懂,在这种类似满汉全席,从穿越到现在,才能饱餐一顿,又是玉盘珍羞的,自己就算是插不上话,两人不顾及他,他更是乐得自在。 叶弯弯对这事很上心,一来,她不想自己累连明世子,若她在宗政烨身边,毫无疑问那人肯定会保护她。 这意味着有她的地方便有危险,她不愿宗政烨陷入危险。 “方法自然有,你尽管放心,不出十天便有答案了。”回来之后,他便派人下去查,只要能查,他便不会放过。 麦野爷吃得欢,连头也不抬一下,只顾着吃。 得到保证,叶弯弯也不再忧心,反正宗政烨很快就知道自己现在平安无事,且身处辽幽国。 叶弯弯吃得尽兴,但没吃得肚子撑,倒是麦野爷饱得直摸肚子,一脸的满足。 吃过饭,越泽有事便离开了,但不忘吩咐好好招待叶弯弯等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你家明世子那?”麦野爷也换了身衣服,他个子不算太高,人还有些瘦,模样还瞧得过去。 当然,麦野爷的相貌并不算得出色,而是耐看型的那种,不惹人注目,混在人群中,根本认不出来。 叶弯弯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微叹口气,“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这里吃好喝好睡好住好,你还不满意啊?” 麦野爷当下黑着脸,“你说得轻巧,那太子爷眼里除了你,完全把我当空气,连话也不说。” 叶弯弯险些吐血,没好气的道:“他本就是这样,你想要他怎么理你?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麦野爷气得跳脚,当即脱口而出,“我可是直男,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喜欢像你这样的女人。” 此话一出,叶弯弯默,麦野爷发愣。 他只是一时口误,竟然真的道出心中所想。 麦野爷老脸一红,当即不敢再和她待下去,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叶弯弯是真的懵了,这麦野爷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怎么没看出他的那点小心思,莫不是方才脑子拎不清,胡乱喊的。 这么一想,叶弯弯心里就顺畅多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事有蹊跷 麦野爷跑了之后,叶弯弯又在院子走了几圈,索性没事便也回去了。 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是回来歇下睡足的缘故。 睡不着,叶弯弯只好披衣下床。 夜微凉,已是初秋,睡觉时,早已有婢女关了窗。 叶弯弯行至窗边,推开窗门,拖来一旁的椅子,直接坐在窗边,整个人扒拉在窗沿上,下巴枕着手背,眼睛望着天空。 空中有三三两两的星星,天边的月亮格外的圆,再过不久,兴许半个月,便到中秋节了。 叶弯弯长叹口气,没想到第一个中秋节,她就没能和宗政烨一起过,还真是月圆人不圆啊。 这个时候,不知道明世子是在睡觉,还是和她一样,无聊睡不着在赏月。 叶弯弯觉得自己想多了,明世子不会跟她这般傻乎乎的盯着月亮看,可能都洗洗睡了。 还和宗政烨在一起时,叶弯弯不觉得有什么,但一分开,且有些日子不见,她想他呢,很想很想,想到心里直痒痒的。 正如叶弯弯所想,宗政烨没和她一样在赏月,而是忙别的事。 当然,忙的人不止宗政烨一人,还有云霄。 此刻,云霄仍旧在胭脂楼里,但不是寻欢作乐,或许说他在这里从不是在寻花问柳,而是混淆视听罢了。 云霄听着手下人给的线报,得知一些小消息,自然是关于叶弯弯被一连串追杀的原因。 叶弯弯是给他馒头之恩的小女孩,他喜欢她,虽不清楚是哪种喜欢,但他要帮她,更是要保护她。 云霄承认他看到叶弯弯和宗政烨一起嬉戏打闹时,他会羡慕,他更会嫉妒。 当叶弯弯出事,而宗政烨又不能保护她时,他心里是愤怒,他恨宗政烨不能保护好她。 若不能保护好她,那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弯弯受伤害。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母妃,还有叶弯弯之外,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宗政烨,但明世子娶了他喜欢的女人。一开始,他只是羡慕,但后来,见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默契后,他嫉妒了。 胭脂楼是他的眼线,世人皆说他是不务正业,整日流连于这种烟花之地,内情却不知。 七月报备完,看着云霄,“爷,您打算怎么办?” 早在见到女扮男装的叶弯弯时,七月就已经看出来她是女的,虽第一眼没看得出来,但仔细一瞧,还是认出来了,只不过没戳破罢了。 “这件事宗政烨肯定也知道,本王先想想该怎么办?”云霄陷入了沉思,如今叶弯弯没下落,生死未卜。 但看宗政烨这两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显然已经有了叶弯弯的消息,而且还是好消息,这说明她可能没事。 云霄也是有顾忌的,也不敢直接问宗政烨,他身份尴尬,明世子似乎有所察觉。 他能查得出那帮黑衣人中有东方玉的人,宗政烨自然也会知道,还有另一帮人是他父皇的人,这点恐怕宗政烨也是清楚的。 当年凉王在宫中暴毙,突然毒发身亡,据说是受刺激,与父皇脱不了关系,因为他们是最后一次见面。 宗政烨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兴许还在查当年他父王死的真相。其实,真相早已水落石出,至于宗政烨为什么没动静,定有他的想法。 当然,若宗政烨真的要反,他必定会站着明世子这边,因为他对这个父皇没什么感情。 自古帝王皆无情,但他的无情,才导致了自己母妃的死,还是惨死。 他恨这个父皇,而且恨入骨。 如今他这个父皇想对叶弯弯下手,他就不能冷眼旁观。想对他要保护的人下手,他第一个不答应。 自打叶弯弯出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云水萝,每天都喜滋滋的,连饭都吃得香。 云轻也发现了这一点,再想到叶弯弯出事失踪的事,心中的疑点越发的强了。 这天,天气极好,云轻想了想,还是去找云水萝。 云水萝这几日心情好,婢女也少受点罪。 “你近来心情好像不错。”云轻倒也没挑明是哪一天。 云水萝喜上眉梢,“我哪天心情不好,只不过有时心情不好,发发脾气罢了。” 云轻抿唇笑了笑,捏着手中的茶杯,并轻轻摩挲着杯身,“是吗?我怎么不觉得,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哥哥,你是过来给我添堵的吗?”云水萝耸了耸肩,“我承认是因为叶弯弯失踪了,毕竟我一向看她不顺眼,如今能不和她呼吸共同的空气,我就特高兴。” 云水萝毫不掩饰对叶弯弯的厌恶,再说对方是她哥哥,又不是别人,更不是宗政烨,她有什么好遮掩的。 “妹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变成这般恶毒。 他们明明是亲姐妹,但那种连着血缘关系,却是格外的陌生,就好像他们不是亲兄妹一样。 思及此,云轻突然一愣,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尽管他身体羸弱,没能抱过她,但他亲眼照看过她,更是亲过她,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差错,抱错这种事更不可能发生。 云水萝冷下脸来,语气也不好了,“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 云轻剑眉拧了拧,没打算和她吵下去,“我是不明白,但我从你身上没看出母妃的半点影子。” 他母妃是怎样善良的人,而他这个妹妹,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云水萝为自己辩解,“我的性子又不像母妃那种温温和和的,我是我,母妃是母妃,不同的人当然有不同的性格。” 离开之后,云轻原想去找她母妃,但恰好路过她父王的书房。 停在门口半晌,他还是轻轻敲了敲房门,“父王,您在里面吗?” “轻儿,快进来。”凌王听得动静,当即喊道,语气里有几分激动。 云轻推开房门进去,凌王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看见他便放下手中的狼毫。 凌王面色稍缓,站起身,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找父王?莫不是有事想问。” 他这个儿子可不经常找他,大多数时候都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躺在矮榻上,眼睛望着天空,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算他不说,凌王也能猜出一二,他这个儿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云轻没离开过王府,更没有见过外头的景色,是以他神往。 那种心情他能懂,正因为这个儿子身体抱恙,他们才会过分宠爱那个唯一的女儿,哪怕她脾气大得惊人,甚至和他们夫妻俩谁都不像。 云轻关了门,缓缓走向凌王,神色有些严肃,“父王,我想知道妹妹出生是在府上的吗?” 小时候他体弱,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可以学走路,两岁能走得稳当,他却不行。 凌王怔忡,微叹口气,“不是,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你母妃刚好回你外公家,你妹妹是早产的。” 云轻继续追问,“母妃去外公家做什么?她不是怀着妹妹吗?” 凌王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倒也难得的配合,“你外公生病,你母妃又是你外公最疼爱的女儿,想在临终时见你娘最后一面。” 当时凌王妃还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起初是凌王陪她一同去的,但后来临时有事,突然就走了。 留下凌王妃一人,以及她的贴身婢女。 “你说母妃早产了?但我看妹妹身体挺好的,难不成是小时候养得好?”但转而一想,云轻又觉得不可能,那时候他能走路时,见到的云水萝是白白胖胖的,不像是不足月的。 凌王不以为然,“虽说十月怀胎,但也有七月就生了,可能老天有眼,赐予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云轻深觉得其中很奇怪,“父王,除了这些,其中还有别的事发生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王倒也有些疑虑了,他凝目,仔细一想,“没有,当年你母妃生完孩子便回府了。”他顿了顿,“后来你母妃的贴身丫鬟便走了,说是家里有事不想再做下去了,记得那时你母妃还伤心了阵子。” 凌王向来疼凌王妃,她的事就是他的,她的事,事无巨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轻儿,你今天怎么就来了兴趣?” “父王,我觉得妹妹不像你,更不像母妃,她跟你们谁也不像。” 凌王如同当头棒喝,“你的意思是水萝她可能不是我和你母妃的女儿。” 但又立马否认,“这不可能,孩子是你母妃从外头带回来,但确确实实是你母妃所生。” 云轻也没有把握,但还是把心头的疑虑道出,“父王,这仅仅是我的猜想。孩子是母妃所生,但在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并不清楚。” 他这话说得实在,也有道理,凌王思忖,觉得不是不可能,毕竟打从那晚回来后,她那贴身婢女还没等她做完月子,人就急着走了。 当年,他喜得千金,在得到自己妻子的允许后,便欣然应许。 至于那个赶马的车夫,他更是没注意,后来那人什么时候走的,凌王是完全不知情。 当年,凌王妃生产时,该在场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要想知道其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可以派人到乡下找你母妃的贴身婢女。”凌王不忘提醒,“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之前,先不要惊动你母妃,我怕她担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古代不比现代 云轻的话只是让凌王怀疑,但并不相信云水萝,那个他亲手养大十几年的孩子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 但不得不承认,云水萝的确谁都不像,即便是脾气亦然。 云轻的脾气随他的性子,当然其中也有自个妻子的温和善良,唯独云水萝例外。 越想越不对劲,凌王想彻查此事,但又不能公开,只能暗中调查。 此事非同小可,而凌王本就没打算公布于众。就算云水萝不是他亲生女儿,只要找到他亲生的女儿,认做义女即可。 云轻见凌王面色凝重,一时摸不清他的心思,道:“父王,要是妹妹真的不是母妃亲生的,您打算怎么做?” 凌王敛眉道:“既然错了,那便错了。要是真相如此,我们就把你妹妹找回来,认做义女,补偿我们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 云轻沉下脸来,颇为不赞成,“父王,或许您给的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妹妹她这些年来缺少的亲情又该如何找回?这对她根本不公平。” 闻言,凌王脸色晦暗不明,“这不是还没有结果吗?你怎么就肯定水萝她不是你亲妹妹呢。” 云轻静默不语,他要怎么说?难不成他说云水萝这性子太过于狠辣,才会导致他多心吗? 半晌,云轻突然道:“父王,您是派人去接母妃那贴身婢女,还是您打算亲自去。” “自然是派人去,我若离开,你母妃定会问起,到时候不好解释。”索性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他们两个,只要派信任的人,暗中把人接回来便是了。 云轻想了想,打算亲自跑一趟,“我想亲自去一趟,您只要告诉我地址便可。” “不行。”凌王几乎是一口回绝。 云轻身体不好,要是出远门,岂不是把身体累垮,那样不值当。 “父王,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若母妃问起,您便说我到民间寻名医。”凌王想到的,云轻自然也在考虑到了。 但他亲自出远门,倒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再以他为寻名医为由,定不会有问题。 “不行,别说是我不同意,你母妃也不会赞成的。”凌王态度坚决。 “父王,我从没求过您什么?这次算是我求您了。”云轻顿了顿,也不看他,只是道:“十八年来,我什么事都没做,现在我想做件自己想做的事。” 凌王无奈的闭了闭眼,艰难的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和你母妃说,尽量说服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云轻丝毫不做犹豫,“明天就走,越快越好。” 拧不过他,凌王只得点头应下。云轻离开后,凌王当即吩咐人准备马车,又派了些随从,还随行带个大夫。 做完这一切,凌王忙去找了凌王妃。 当他刚提出让云轻出远门时,凌王妃反应很大,而且是很干脆的拒绝。 凌王忙不迭安抚,早已打好的腹稿,当即也派上了用场。 好在凌王妃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说什么也不听解释的人,凌王刚说两句,她便安静下来,细细听他解释。 等凌王把理由道出,凌王妃才微微安静下来,她抓住男人的衣袖,“轩哥哥,我放心不下轻儿,反正闲来无事,我想陪他一块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凌王妃喜欢叫凌王轩哥哥,他姓云,单名一个轩字,云轩。 凌王当然不会让她去,不然会暴露的。 “你还是在府上等着,我早已吩咐下去,事无巨细都提前准备好了,你就省省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轻儿自己要求的,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话还没说完,云轩便打断了她的话。 得知云轻要暂时离开府中一段时间,云水萝吃惊不已,但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兄妹,到底是有感情的。她主动要求要和云轻一同去,却被拒绝了。 拒绝了,云水萝并没有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去。 叶弯弯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连早饭都没吃。 临近半夜,趴在窗口上的叶弯弯才觉得困,连打几个哈欠,她才爬床,尔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尽管昨晚麦野爷说漏了嘴,但整个太子府,除了叶弯弯,他谁也不认识,又没有东西可玩。又不是在大花那个村镇里,没被大花催促去做饭烧水,睁开眼就能吃。 还有婢女侍候他洗漱,这种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但并不能长久。 麦野爷吃过早饭后,便来找叶弯弯,但她并没有起,他只得守在门外,等她起床。 当叶弯弯推开门,坐在门口的麦野爷上半身失去支撑,瞬间摔倒在地。 叶弯弯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男人,直接傻眼了,然后笑嘻嘻的道,“大早上的,你来给我守门做什么?” 麦野爷抬眸,女子眸光婉转,流光艳艳的砸进他的眼球,很是晃眼,看得痴了。 麦野爷一骨碌站起身,继而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他感慨,“我觉得好无聊,这太子府大得惊人,我今早吃饭之后,就一个人随处逛逛,险些就迷路了。” “无聊也没法子,我也是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即便想玩,我们手上也没钱,怎么着也得等越泽回来。”叶弯弯转身进了屋子。 “有钱人的日子放在古代可就无聊了。”麦野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贵妇吗?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这日子可真难熬。” 麦野爷蓦然觉得自己很犯贱,怎么说呢!没人使唤他做事,他还难受。之前,大花叫他做这个,做那个,他心里千百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做了,有事做之后,时间便过得快了。 叶弯弯无奈耸肩,“慢慢熬呗,还好啦,之前可以看话本,还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虽然有点颓废,但总体还是不错的,至少能过上猪一样的生活。” “熬?”麦野爷一脸的生无可恋,“怎么熬,我觉得一分一秒都熬不了,我想出去玩。” “行吧,我们吃过饭便一同出府,再问问那位太子爷要不要一起去?”出门得带钱,只要把越泽那家伙带上,那不是有付款机了吗? 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叶弯弯可是贵客,越泽早就吩咐下去,不能饿着她。 是以,叶弯弯醒来之后,便有人准备吃的去了。 两人说话间,早有人把饭菜端出来,还有一两碟饭后甜点。 叶弯弯拉着麦野爷吃了午餐,又拉着他把太子府溜达了圈,倒不是好奇这座太子府邸有多大,有多豪华。 她不过想看看,到底是这边的建筑风格比明世子府上的好,还是越泽这厮的好。 相比之下,倒各有各自的美,各有各的风格。 溜达差不多,也没瞧见越泽那家伙来,叶弯弯暗暗揣摩,莫不是自己的事很棘手,他才会耗这般精力。 但一想到宗政烨已经知道自己在辽幽国,可能恨不得长翅膀飞来找她,叶弯弯就一阵心花怒放。 叶弯弯怎么也想不到,越泽竟自私都连她没死的消息都没传给宗政烨,更是连半点风声也没透露。 要是知道,叶弯弯还不得被气死,还有可能就是马上离开太子府。 对于消息没传出,叶弯弯不知情,便也没放在心上。 昨日她再三确认,越泽也说要帮她了。 叶弯弯也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追着人家说,一定务必要告诉明世子,她在这里。 越泽不欠她,她更不欠越泽什么?人家愿意帮忙,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想到自己会被骗。 只不过越泽,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欺骗她,叶弯弯是怎么想也不到的。 叶弯弯不打算等越泽回来,麦野爷心急得跟什么似的,嘴里嚷嚷着要出去。 无奈之下,叶弯弯只得跟他一起出府。 两人刚到府门,便撞见了越泽回来。 看见叶弯弯,越泽跟捡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宝贝似的,一脸的春风得意,“你们这是要出去玩?” 叶弯弯笑着接话,“待在府上有点闷,便想和他一块去出去逛逛。” “本殿也去。”越泽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太子爷,您老工作繁忙,还是先处理手上的大小事务再说吧。”叶弯弯脸皮不算薄,搓了搓手,“那啥,太子爷,您财大气粗,能否借我几个银子,我们也好出去乐乐,不然多没劲啊。” 越泽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相互戳擦的双手,素白如玉,五指不涂丹寇,粉嫩的指甲,煞是好看,他突然很想拿在手中把玩。 “再忙也比不上要和弯弯你一起出去游玩,本殿没多重要的事要做,本殿和你们一块去,作为东道主,本殿需给你们指点指点,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好玩?” 一旁的麦野爷听了,偷偷给这位太子爷翻了个白眼,其实他更想对这位爷竖中指,这是抢他的饭碗。 要是每个太子王爷,或者少爷,在撩妹时,说话时,是不是都这般嘴甜。 麦野爷转眸,瞧了叶弯弯两眼,她该不会是被明世子的甜言蜜语给打动,这才嫁给他的吧? 第一百七十章.十六年前 察觉到麦野爷探究的视线,叶弯弯懵了懵,看向他,直接道:“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毕竟是太子爷看上的人,麦野爷再喜欢叶弯弯也不敢太多于明目张胆,省得这位爷给自己小鞋穿。 不管是论身份,还是地位,甚至是颜值,他哪一样都抵不上。 但一想到叶弯弯早已名花有主,他心里有些许的安慰,好在自己没陷得太深,否则抢也抢不过别人。 麦野爷笑着道:“你本就是朵花,还是朵娇艳的花,自然是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 叶弯弯呆了呆,这厮竟然还会说甜言蜜语,麦野爷平常看起来很呆的样子,这话从他口中出来,多少有点惊讶。 叶弯弯展唇一笑,抬手轻拍他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不错嘛,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有审美这种东西。” 越泽冷笑道:“话说得还不是一般的好。” 麦野爷心里“咯噔”一响,不敢抬头去看他,就怕对方的眼神能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叶弯弯忙催促。 她一开口,越泽便把注意力挪回来,当即带着两人上集市。 叶弯弯和麦野爷活像两个刚进城的乡巴佬,对街头巷尾摆的小玩意都很好奇,这边瞧瞧,那边瞅瞅,越泽则紧跟在身后。 要是换做平时,越泽才不会跑来逛闹市,人多得人挤人,接踵而至,各种气息混杂在一块,他嫌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凑上去。 但叶弯弯不同,她满心欢喜,还时不时的叫他过来看看,有时还拉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总之,只要看见叶弯弯小脸上堆着笑,他就高兴,他就舒心,他就觉得就算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面前,他都愿意。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很令人舒服,他想要看到,还是经常看到的那种。 逛了半天,叶弯弯还不觉得累,兴致勃勃,还不想停下来。 还是越泽看不过去,提议要去茶馆暂做休息。 几人一块去了茶馆,越泽点了店里最好的茶水,还贴心的点了几盘好吃的点心。 喝了茶,又吃了点心,叶弯弯连连称赞,“这糕点真心做得不错,甜而不腻,口感极好。” 叶弯弯喜欢甜点,这还是越泽无意间发现的,不知怎的就记住了,她喜欢,他就高兴。 “要是喜欢,等下便让伙计打包一些,送回府上,今晚你可以再吃。” 叶弯弯忙点头,喜滋滋的回道:“嗯。” 麦野爷总觉得自己是上千瓦的电灯泡,而这两人看像是秀恩爱的情侣,一连串的狗粮狠狠的往他脸上拍去。 越泽坐在叶弯弯对面,麦野爷则坐在她手边,那两人说话时,直接面对面,眼睛对眼睛,说话都看着对方,而他却要侧着脸问。 这一天玩下来,叶弯弯玩得很尽兴,忘掉了近日来发生的不快,甚至是惊险。 她想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收到宗政烨的来信,也不知道他信中写了些什么? 估计是想她之类的话,然后就是要她好好照顾自己,等他来接自己。 话说云轻亲自启程去找凌王妃的贴身婢女刘珊。 因考虑到他身体弱,路都是一步一步赶,像是出来游山玩水一般。 云轻捏着手里的地址,有片刻的失神,尔后把纸条折好,并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这段路程,足足走了三天。 在问了路人之后,云轻找到了刘珊的住处。 他的贴身小厮上前敲门,“有人在吗?有人吗?” 连敲了几下,里头才传来微弱的声音,是一道女音,“谁啊?” 开了门,再见到站在门口脸色有几分惨白的云轻时,满眼的疑问,女人约莫三十来岁,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痕迹,满脸的憔悴。 她愣愣问道:“这位公子是想找谁?” 云轻礼貌性的点头,算是问好,继而道:“我是来找刘珊,请问她在吗?” 女人一怔,“你是?” 云轻温润一笑,“在下云轻,凌王府的小王爷,前来找刘珊有要紧事。” 女人面色难看,扣着门板的手不由抓紧,“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刘珊把人领进屋,云轻命那些乔装打扮的护卫守在门外,甚至连随身的小厮也没带进去。 “不知道小王爷找奴婢,有何要事?”刘珊给他倒茶,漫不经心的道。 她竖起耳朵听云轻的下文,眼睛虽盯着手里的茶盏,但目光并没有焦距,久久没听到男人回答,她慌了,茶水自茶杯里溢出来。 “我之所以来这,全是因母妃的要求,母妃说当年她生妹妹时发生了件事,现在才恍然记起。”云轻知道若说是凌王,那她肯定是不愿说实话的,但提出母妃就不一样,据说母妃待她极好,亲如姐妹。 溢出来的谁烫了她的手,刘珊惊醒,心扑通扑通,跳得越发的厉害。 她垂眸,却是道:“王妃可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云轻含糊的道:“依稀有些印象,但具体的记不清。” 刘珊暗暗松口气,不记得就好。 她悬起的心,还没落回肚子,这头男人又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肯定记得吧?” “不,我不记得。”刘珊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她态度太过于坚决,甚至是慌乱,让云轻不由得不怀疑,这其中果真有猫腻。 但他并不打算逼迫她说出来,他要的是心甘情愿,是以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母妃这几日睡得不安宁,她说一闭上眼睛,睡着之后,总是梦见当年马车上的一幕,她忘都忘不掉。” 说到凌王妃,刘珊便紧张起来,“王妃她没事吧?” 当年她被卖入府上做丫鬟,混到凌王妃身边做事,那个女人心善,对她很好。 知她家境不好,经常把一些不用的首饰送给她,自己不要,那女人就说,这些东西她用不上,放着也是可惜,倒不如送给需要帮助的人。再后来,那个女人嫁给凌王,当了凌王妃,而她作为陪嫁丫鬟一同去了凌王府。 云轻盯着刘珊变幻莫测的脸,突然道:“母妃身体还算好,但她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闻言,刘珊脸色大变,但并没有马上承认,“奴婢不知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矢口否认,云轻步步紧逼,“正如我所说的,我也不清楚母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妹妹不是在府上吗?但母妃偏说那个是假的,真的早已在十几年前,在生下妹妹时,妹妹早已被换掉。” 刘珊低头不语,恭敬的站着,云轻站在桌前,放在他面前的茶杯还有雾气飘着。 “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母妃待你不薄,原想你会直接说出实情,谁知竟然我想多了,亦或是母妃太信任你了。” 信任?凌王妃对她的确很信任,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被陷害偷了翡翠玉镯时,人人口口声声,扬言指正是自己做的,却是她救了自己。 刘珊内心微微挣扎了许久,云轻见她面色有几分动容,他故作无奈的起身,作势要走,“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好勉强,我如实告诉母妃便是,省得为难你。” 刘珊倏然喊住他,“等等,小王爷。” 云轻一脸无辜的看向她,只是道:“什么事?我会代你向母妃问声好的。” 刘珊微微闭眼,不疾不徐的道:“奴婢说,奴婢愿把当年马车上发生的事说个清楚,也算是对凌王妃的知遇之恩。” 云轻拉回踏出的步子,复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依旧言笑晏晏,“你说便是,我只要认真听便是。” “好,你且听奴婢速速讲来,现在凌王府上的郡主,的确不是王妃所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云轻浑身一震,绕是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是吃惊不少。 一个在府上养了十几年的郡主,竟然不是真正的郡主,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云轻咳了几声,恨恨的道:“既然不是,那你当年为何不早点同母妃说,而是直接一走了之。” “奴婢是有苦衷的,奴婢何尝不想告诉王妃实情,但那人掌握了奴婢家里人的性命,并拿他们的性命来做威胁,奴婢自然不会冒这个险。” “那你现在怎么会突然想告诉我实情?” 刘珊轻笑,“王妃待奴婢好,奴婢已经活了十几年,且每天都活在罪恶感中,奴婢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死后定遭到惩罚。” 云轻没再继续追问,他知道接下来刘珊将要讲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且有关他亲妹妹的下落。 十六年前,高空一轮弯月。 月空下,一辆马车在缓缓行驶。 凌王妃捂住肚子,苦痛的叫道:“我的肚子好疼。” 刘珊一惊,急得小脸惨白,她从没接生过,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是不是快要生了,王妃您挺住,很快就到王府了。” 转而又道:“可不对啊,您这才有七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要生了呢?” 话音未落,凌王妃又苦痛的叫出声来,额头冷汗直冒。 刘珊抓着她的手,安抚道:“王妃,您先忍忍。” 她掀开车帘,对着赶车的马夫催促道:“快点,王妃可能要生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咫尺之遥 赶车的马夫急急回了句,“快不了,就这速度了。” 刘珊放下车帘,扶着凌王妃,安抚道:“王妃,您先忍耐一下,我们正赶回去。” “不行,我肚子好疼,好疼啊。”凌王妃疼得脸色惨白,抓住刘珊的手指甲都陷入她的皮肉。 快了,看来孩子要生了,现在得接生,不然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 刘珊也顾不上那么多,凭着凌王妃生下小王爷时的记忆,鼓励着她,“王妃,您深呼口气,您放松,不要紧张。” 其实,她比谁都紧张,但刘珊知道自己不能乱。 因是早产的缘故,竟生了好久,凌王妃好几次欲昏死过去,刘珊在一旁不停的说着话,不让她睡过去。 当孩子瓜瓜落地时,刘珊松了口气,而凌王妃则彻底晕死过去。 刘珊用马车上的绸缎把孩子裹起来,孩子未足月,还有些瘦小。 马车行驶的速度快了许多,却不想不到片刻,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刘珊不解,急忙催促,没听得外头有动静,她正要掀开帘子。 不曾想有一人速度比她更快,赫然抢先了一步,光一亮,乍又一暗。 刘珊正想呵斥,冷不丁有孩子的哭声,她瞬间就懵了。 在刘珊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坐进马车,怀中还有一孩子,正低低啼哭。 刘珊警惕的看向她,“你是谁?” 那人抱着孩子,模样阴在光暗中,一时难以辨别其面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做什么?” 刘珊下意识的把孩子护在怀中,“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马上从这个马车滚下去,这可是凌王的马车。” 那个女人却突然迅速出手插住凌王妃的脖子,冷冷一笑,再看自己怀中的孩子,“凌王妃的命,换这个孩子一命。” 刘珊手脚冰凉,顿时脸色大变,“你别乱来,我听你就是了,这个孩子王妃一定会真心相待。”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人笑了笑,像是看出她的意图一般,冷然警告,“凌王妃只能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我手上的孩子,这个孩子我要带走。” 刘珊惊呼出声,“不行。” 这可是王妃的孩子,怎么能让她抢了去。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我说了算。你到底是要这个孩子的前程,还是要凌王妃的性命。” 这个孩子刚生下来,要是凌王妃认得出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又怎么办?这件事牵连重大,重则满门抄斩,轻则发配边疆。 刘珊还在犹豫,这头那人就开口,“快点,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那把匕首已经抵在凌王妃胸口处,只等她一个点头,或者摇头,那把冒着寒意的刀刃便能穿破。 刘珊吓得立马摇头,“好,我听你的,你不能伤害王妃。” “孩子给我。”那个女人命令道,“快点。” 刘珊看了昏死过去的凌王妃,又连连瞧怀中的小女娃,最后狠下心来,把孩子送到那女人怀中。 那人接过孩子,便把自己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放进刘珊怀中,“小心侍候着,还有就是不能把今晚的事传出去,否则就要你好看,还有你的家人。” 刘珊瞧了眼怀中的孩子,尽管百般不情愿,但还是诺诺连声道:“我知道了。” 像是想起什么般,她冷不丁来了句,“那个,我还能再仔细看看这个孩子吗?” 刚才太匆忙,她根本没有时间看,要是有标记,以后也好有找回孩子的信物。 那个女人一口回绝,“不用了,你别忘了,千万不能和凌王说,不然你这失职之罪,想要置身事外定是不可能。” 她就算不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刘珊也清楚。孩子在她手上丢失,她不死,回到府上,凌王明白,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尔后女人抱着孩子跳下马车,刘珊紧跟着拉开帘子,却见赶车的马夫不知何时,早已被打昏。 刘珊把孩子放好,步出马车,上前把人摇醒。 “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 马夫模模糊糊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我怎么就睡觉了,我明明在赶车。” 方才有什么东西打中他的睡穴,他才睡了过去。 “快走吧,别再耽搁了。”刘珊生怕那个那个女人会再次返回来,心里有些畏惧。 王妃的孩子却不是她所生,偏生就自己一人知道,这件事要是捅出去,自己首当其冲,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刘珊都不敢想,把孩子抱到凌王妃身边,她陷入了沉思。 等刘珊把话说完,云轻脸色沉了又沉,“你的意思是我妹妹的下落,连你也不知道。” 那个马车上把妹妹带走的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妹妹又被她带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道,当年她直接把孩子带走了。”刘珊的心如同坠落谷底。 “那妹妹身上没别的标志吗?比如胎记之类的。”云轻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刘珊却是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当时光线太暗,又紧张,奴婢根本还没来得及看。” 云轻陷入了两难,这件事只能告诉他父王,但他母妃还有云水萝那,必须得先瞒着,不然捅破的话,迟早会出事的。 刘珊又道:“小王爷,当时情况紧急,奴婢不得不听从她的吩咐,奴婢也是实属无奈。” 大致了解事情始末的云轻,给刘珊留了点银子,带着人离开了,赶回京都了。 等了两天,终没听见越泽提起有关宗政烨的来信,叶弯弯开始急了。 得知越泽在书房,叶弯弯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忙,直奔他的书房。 在书房门口被拦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深知这一点的叶弯弯也没直接闯进去。 但越泽还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尽管没有打起来,但还是有说话声。 声音还是叶弯弯的,越泽自然是坐不住了,当即放下手中的事务,推开门。 见叶弯弯背靠柱子,闭着眼睛,疑是闭目养神。 越泽瞧了眼守门的两侍卫,不悦道:“下次只要是她过来,直接放人进去。” 两侍卫对视一眼,皆瞧见对方眼里的惊讶,要说这是太子爷的办公地方,平日里只有太子爷能自由出入,哪怕是有朝中大臣前来太子府议事,都得阻在门外,等得太子的一声令下,不然谁敢不要命的放行。 现在,太子爷竟然要放一个女人进去,可见太子爷很喜欢这个女人。 越泽到底是太子爷,没发话问她,叶弯弯自然不会说话,还有就是她心里堵着气,暂时不想和她说话。 说完,越泽对着叶弯弯招了招手,“弯弯,进来。” 叶弯弯跟在身后,又顺带把门带上。 她迫不及待的开口,“敢问太子殿下,您不是帮我传信给宗政烨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越泽暗叫不好,但立马又镇静下来,笑着道:“这来往的日程也需要点时间,况且本殿不是在帮你查那些黑衣人吗?一时忘记,昨日才把信息传出去,你且放宽心,再多更些时日。” 他这番解释,让叶弯弯不免有些愧疚,她太心急了。 叶弯弯狐疑的盯着他看,“你没骗我吧?” “本殿骗你做什么?”越泽典型的说谎话不打草稿。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彼时,越泽在心里道:他还是尽快把消息传给宗政烨,不然叶弯弯这几天来对自己的好感可就跑光了,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那就好,我相信太子不会让我失望了。”叶弯弯拍他马屁,无非就是想要他帮自己办事。 毕竟她待在太子府,吃喝住穿都是越泽这厮出的,她算是沾光了。 难道两人独处,越泽高兴得不得了,意气风发,“弯弯,这几天以来,你对我印象如何?” 他说的是“我”,他的自称不再是“本殿”,叶弯弯懵了,太子爷突然这副样子,她很是担心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叶弯弯莫名的不怎么喜欢,呵呵一笑,“还好,我觉得太子人很好,还很热情。” 可不热情吗?好吃好喝的招待,半点怠慢都不曾,要不是心里记挂着明世子,她一定会乐不思蜀的。 越泽走近,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瞧,“热情?我可不是热情,我只是对弯弯你一个人热情,我也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他这称呼,叶弯弯表示有些接受无能,他还是一口一个“本殿”的还好,突然降称呼,她觉得万分不习惯。 叶弯弯别过头,转身走到一旁,“太子真会说笑,我可是有夫之妇,太子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是在开玩笑的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你。”越泽追了过去,站在她身后,“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好玩,后来你救了我,我就喜欢你了。” 一个能冒险救自己的人,至今他还没遇见一个,哪怕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都不过是挂在嘴边罢了,实际上都是假的。 叶弯弯转过身,因男人贴过来的缘故,两人差点就亲上,唇瓣之间不过是咫尺之遥,彼时的呼吸清晰可闻。 第一百七十二章.找不回来 叶弯弯莫名的脸红心跳,欲别过头,越泽像是识破她的意图一般,大手擒住她光洁的下巴,扳正,同他对视。 叶弯弯怒视他,试图挣扎几下,却是徒劳,那钳制她下颚的力道不轻不重,她声音跟着沉下来,“太子,您这是想做什么?莫不是看上我?太子的眼光何时变得这般低了,竟然会看上我这个有夫之妇。” 越泽高大的身子将她困在臂弯间,眸光染笑,“有夫之妇又如何?只要是本殿看上就好。”他挑了挑眉,“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宗政烨,投到本殿的怀抱。”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般自恋的,两人四目相对,偏偏男人要臭不要脸的凑上来,说话时,彼时的唇瓣都能贴得上。 叶弯弯抿嘴,“无耻。” 越泽突然哈哈大笑,“无耻?本殿都还没做无耻的事,你倒是比本殿还要迫不及待。” 叶弯弯对他说的话,极度无语。 越泽垂眸,目光扬落在她的菱唇上,粉嫩的唇瓣,未涂而艳,似是邀请他采摘。 叶弯弯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那对目光太过于灼热,她头皮一阵发麻。 忍了忍,叶弯弯终是没忍住,再度想别过脸,偏生下颚又被他捏在手上,她气极,只能瞪眼恼他。 越泽觉得她生气可爱,瞪着自己的那小眼神也是俏皮,他心头一动,对着她的唇瓣压下去。 面前的俊脸突然放大两倍不止,叶弯弯还没反应过来,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却已经准确无误的咬住了她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弯弯委实吃惊不少,更多的是震惊,两眼猛然睁大,竟然一时忘记了要反抗。 怀中的人不做挣扎,越泽像是得到鼓舞,松开她下颚的手,双手握住她的腰肢,紧紧拥着她。 叶弯弯脑子里嗡嗡作响,待反应过来,骤然推开身前的男人。 越泽毫无防备,被她推开几步远。 叶弯弯觉得自己对不起明世子,为啥呢!?因为她被除了明世子以为的男人给亲了,宗政烨那醋王要生气了,自己可不能让明世子头顶上绿油油。 叶弯弯一揩嘴角,指着跟前的男人,骂道:“你竟然占我便宜,原来你留我下来图的就是这个是不是?” 她之所以答应留在太子府,一来,越泽是她唯一认识的人,二来,有什么事也能找他帮忙,且速度快。 越泽面色并无尴尬,神色如常,“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本殿没把你上,已经算是好事了。” 什么?!叶弯弯觉得老天爷给她泼了一脸的狗血。 他的话,不正是验证了一句话,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上我。 这难道不狗血吗?他们统共见过面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 他不至于对自己一见钟情,再见倾情吧?这比中奖还要来得震惊。 好在叶弯弯不是这古代的人,不然现在肯定得找地方上吊自杀了。 叶弯弯不知道是该给他掌声,还是该给他巴掌,她皮笑肉不笑,“太子,您的想法还真不是常人能了解的。” 越泽一笑,继而不屑道:“别人了不了解,本殿倒是不关心,只要你了解,本殿就高兴了。” 叶弯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个男人,以后还是不要和他独处的好,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了什么疯?以后把麦野爷也捎上就可以。 “你帮我查的事有情况了吗?有没有进展?”叶弯弯怕他扯到尴尬的话题,便突然岔开话题。 越泽恢复正常的神色,收起方才的邪气,他拧着眉,一本正经的道:“事情有些棘手,知道派来杀你的人是谁的人,但不清楚为什么要追杀你?本殿也不极为不解,按理说你是将军之女,之前又是与世无争的傻子,理应不会和人结下仇恨才对,但那些人又确确实实针对你来,这点本殿委实想不通。” 叶弯弯咂舌,连越泽都想不通,自己这几根神经,又能有什么作用。 叶弯弯叹了口气,双手撑在书桌上,一下子坐在桌面上,“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之前我也是被一个头戴斗笠的女人差点杀了,反正她是对我起杀心了,虽然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除去那个女人是谁之外,还有那个半路冒出来要救自己戴着铁面具的男人又是谁? 叶弯弯脑子里都是疑问,宗政烨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不说。 “本殿得到消息,其中有你们皇上的人,以及那东陵国东方玉的人,就他们的人。”越泽困惑不已,“但他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质子,为什么要为难你一个小女子呢?难不成皇上不看好你这个世子妃,还有那个质子想杀你做什么?” 皇上的人?皇上想杀她?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接受自己了,不然当初为什么还要同意明世子,还是说他都是装出来的,表面上罢了。 东方玉,这个质子也不可能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他们就见过两次面,她不就是误闯男人的院子吗?他不至于小气到这种要把自己杀掉才罢休的地步,更何况她啥都没看到,不存在灭口这类说法。 叶弯弯倏然惊醒,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她注视着越泽,很是严肃的道:“你知道上官柔这号人物吗?” “上官柔?”越泽跟着低喃一声,心下了然,“听说过,据说是她是东陵国的公主,后来作为和亲的公主嫁给了你们的皇帝,得到恩宠,后来被发现是奸细,在然后就被打入冷宫,再后来就病死了。” 叶弯弯又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宫,那嬷嬷看到自己震惊的神色,她似乎认识自己。 叶弯弯心怀忐忑,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上官柔被打入冷宫,可有听说她怀孕?” 越泽却是摇头,“这倒没听说过,但不怀疑另有隐情。” 有的东西接触到宫闱,为防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这其中的保密工作,自然要很慎重,甚至是很严密,透露不得半点风声。 叶弯弯挠了挠头,“算了,我也不清楚,若是上官柔真的有生下孩子,那我有可能是她的女儿。” 倘若自己真的是上官柔的女儿,那岂不是皇上的女儿,但不对啊。既然自己是皇上的女儿,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痛下杀手,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他又怎么起这样的心思。 若是如此,唯有两条理由说得清,上官柔是奸细,皇上容不得有奸细的女儿,二来,孩子不是皇上的,皇上恐传出去,自己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乃至整个皇族都会颜面扫地。 这么一想,经过推敲。叶弯弯觉得第二条的可能性大些,第一条皇上不必隐瞒上官柔怀孕的事情,因为他也要处死这个女人,是以只有第二个说得通,也很合理。 若她不是皇上女儿,那她又是谁的女儿。叶弯弯突然想到了叶正,莫不是两人有一腿。 越泽微愣,“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你不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吗?”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猜测。” 叶弯弯本不想去烦恼这些东西,但事关她性命安危,她又不能无动于衷。 “你也别急,再等些日子,看他们的消息如何?” 叶弯弯点头,“也好。” 她走后,越泽叫来人,把叶弯弯不久前写给宗政烨的信送出去。 但不忘提醒那人,速度有多慢就得要多慢,不用急。 那要送信的人,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这太子爷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送信要以最慢的速度,而不是最快的。 云轻原路返回,到第三天早上时,终于回到了凌王府。 得知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凌王妃满是激动,盯着他的脸瞧,直呼瘦了瘦。 其中,凌王和云轻目光相触时,云轻却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心知自己的儿子体弱,又贴心他刚赶回来,这舟车劳顿的,定是辛苦极了。 凌王妃当即扶他去休息,云轻苦笑不得,母妃一如既往的疼惜自己,只可惜……要是知道云水萝不是亲生的,那对她来说打击多大。 凌王妃还想留在他床边,但被云轻给拒绝了,说他身体好着,这趟出行,心情愉悦。 为了不打扰儿子好好休息,凌王妃便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之际,便要拉着凌王一块走。 凌王握住她的手,随即轻拍她的手背,“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同轻儿说。” 云水萝笑着走到她身旁,伸手勾住凌王妃的臂弯,笑嘻嘻的道:“父王想必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和哥哥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要是知情两人谈论的是自己的身世,云水萝还不得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不可。 两人走后,听得到外头门关上的轻微声,凌王在床边坐下。 “你说的真的假的?水萝不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拿眼询问云轻,后者则是点了点头。 “她说孩子不是母妃所生的。” 凌王心头一震,满眼的不可置信,“那你亲妹妹的下落呢?” “父王,很抱歉,妹妹恐怕很难找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惊喜 凌王一听这话,马上就坐不住了,登时起身,瞠目,“什么叫很难找回来?你妹妹她是不是不在了?” 云轻握住他的手背轻拍几下,不得不安慰,“父王,您别心急,妹妹或许还在,但至于在哪,我也不清楚。” 无奈之下,云轻只好把刘珊告诉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凌王听。 凌王几乎站不住,这要是让自己妻子知道这件事,对她打击定是很大。 一个亲手养大的孩子,养了十几年,突然有一天,有人说,那个孩子不是她的,那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试问有谁能承受得住。 “父王,在还没弄清妹妹是否还活在这世上之前,我们必须要瞒着母妃,不然母妃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她会崩溃,她会绝望,最糟糕的,云轻都想过了。 凌王妃对云水萝的疼爱,云轻可都看在眼里,他无法想象得到,她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神情,又或者是心情。 凌王连连点头,“对,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母妃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云轻略微沉吟,“父王,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打探妹妹的下落?” 但怎么打探,根本无从下手,时隔多年,抱走孩子的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更不知道那刚生出来的孩子身上到底有没有别的印记,哪怕是胎记,那也总比没有的好,至少还能有迹可循。 凌王揉着额头,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查当然是要查,但我们连查的踪迹都没有,如何能查得下去。”因为无从查起。 云轻也陷入了沉思,的确如此。 拜越泽所赐,宗政烨终于等来了叶弯弯的消息。 这天,他刚下朝回府,前脚还没踏进府门,管家急急忙忙的迎上来,“世子,有人托老奴把这封信亲自转交给您。” 宗政烨微微蹙眉,并不知道这信是谁给自己的,心存疑虑之余,但也很快打开了信封。 待看到扭七歪八的字迹时,他眸光一亮,一目十行下来,心里满满是惊喜。 他暗自兴庆自己曾经罚她写东西,不然就这字迹,真的很难辨别得出,这是出自堂堂世子妃之手。 宗政烨抬眸看向管家,“送信的人呢?” 管家虽不解,但还是老实作答,“那人把人交给我之后就走了。” 宗政烨没再说旁的话,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把信从头到尾看了遍,再三确认之下,才敢相信自己没看花眼。 他知道叶弯弯活着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不然她会有危险。 宗政烨把信折好,尔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胸口的地方,紧贴着他心脏的地方,她还活着,真好。 管家愣在原地,他瞧见明世子在品读那封信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显然他的心情不错。 自打世子妃失踪后,明世子基本每天都绷着张脸,一副看谁谁都不爽的样子。 现在难得见明世子高兴,管家心里自然无比高兴,但他很识趣的没去问明世子,怕明世子会给他白眼。 收好信,宗政烨往回走,不知想到了什么?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 回到书房,宗政烨提笔给叶弯弯回信,相比于她写了满满的两张纸,明世子可就简单得多了。 待收笔,他打了个响指,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黑影来。 黑衣人的身影刚消失,端坐在椅子上的宗政烨忽的想起,越泽似乎对叶弯弯感兴趣,而且还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 现在,叶弯弯住在他府上,岂不是随了越泽的心意,更是称他的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越泽这厮可不怕自己,想要的,喜欢的,可都想弄到手。 宗政烨越想越是烦躁,他不是不信叶弯弯,而是不信越泽。 思前想后,宗政烨突然一笑,竟是脑子里快速闪过了一想法。 叶弯弯收到宗政烨的来信,已经是第六天的事了。其中两天是宗政烨,另外四天是越泽让人特意延长时间导致的。 她懵了懵,这速度还算可以,比较这两国的路程距离,而且那啥是交通工具来着?似乎只有马匹。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上头只有一行字,简单得不行。 内容如下: 照顾好自己,等我。 叶弯弯感觉甜滋滋的,完全无视了给她送信的男人。 尽管只写了句话,但却是令她心花怒放,她要等他来接自己。 麦野爷不敢抬头去男人气得发黑的脸色,生怕殃及池鱼。 这位太子爷,对叶弯弯真实照顾的无微不至,也难怪叶弯弯是个美人。 叶弯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直接无视两个,甚至已经把这两个大活人,当成空气了。 麦野爷倒还正常,唯独越泽整张脸难看得不能再看了。 他不阴不阳的道:“不知宗政烨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值得你这般高兴。” 回过神来的叶弯弯,正喜在头上的她浑然不知,自顾自的道:“只要是他说的,哪怕是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我也高兴。” 不是有句话说,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即便他没有车没有房,只要他真心待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越泽不悦的哼了哼,以强烈表示自己的不满。 越泽派出去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仿若他能查的都已经查了,再查下去,已经没有法子了般。 叶弯弯知道这件事,或者说她的身世很棘手。她原本想借助越泽的权利和能力找出来,但事实证明,陈年往事,真的很难寻得真相。 但她又不能马上离开这里,一旦被那些人知道自己没死,且在这里,那肯定要追踪过来,然后就把自己给消灭。 叶弯弯把信放怀里,小脸堆着笑意,“那啥,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想聊什么就聊吧,反正我不在意你们。” 看见她高兴,越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要是叶弯弯开心是为了别的事,那还好,偏偏是看了宗政烨那小子的来信,他怎么想心里都不甘。 她一走,麦野爷当即立马辞别越泽,能不和太子爷单独相处的,他决不凑热闹。 就怕这位太子爷心情不爽,把自己拉去喝醉,上次也不知怎滴,太子爷心情沉闷,硬是拉着自己陪酒,搞得他跟三/陪女郎似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喝醉了,还是一碗酒倒,一点酒量都没有,说出去只会把自己的脸丢光。 叶弯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探手入怀,把明世子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先横这看,又竖着看,甚至是倒着看,她弯起嘴角,忍不住在笑。 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强劲有力,人长得好看,还写得一手好字,叶弯弯蓦然很羡慕他,还很喜欢他。 叶弯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迷迷糊糊中有只手细细描绘着她的眉毛,她的鼻梁,她的唇瓣,还有她的轮廓。 鼻端是熟悉的味道,叶弯弯下意识的叫着宗政烨的名字,尔后那只在她脸上抚摸的手顿住,男人眸光微闪,却满是宠溺。 叶弯弯睁了睁沉重的眼皮,打开的小小缝隙中,隐约瞧见一人的容貌,却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但转而一想,叶弯弯觉得自己在做梦,眼皮渐渐合上。 男人有心逗她,在她重新闭上眼睛后,垂头重重吻住了她的唇瓣。 呼吸被剥夺,两片柔软的唇瓣触上来,叶弯弯大惊,睡意全无,反应过来,扬手就打算巴掌侍候过去。 手腕在空中被男人扣住,他轻轻一笑,调侃道:“怎么?想谋杀亲夫不成?” 叶弯弯震惊无比,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宗政烨怎么可能在这?莫不是她看花眼了,她揉了揉眼睛。 宗政烨扯下她不安分的爪子,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嗤笑道:“你不是在做梦,的确是我。” 在得知她在这的消息后,他便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当天派人把信送出去时,他让明卫易容成自己的样子,然后自己则快马加鞭来找她。 至于到了辽幽国,他为什么会准确知道她在哪个房间,而且还半夜摸了进来,自然是从那些嘴碎的婢女口中得来的。 入了夜,但还是有婢女轮流守夜,闲来无事,自然有一两个凑在一块闲谈。 叶弯弯登时坐起身,紧紧握住他的手,掌心里是属于男人的余温,她大喜过望,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嘴角。 宗政烨顺势抱住她,化被动为主动,将怀中的人吻得晕头转向。 叶弯弯累趴在他肩上,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能见到你真好。” 现在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宗政烨不想问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怕破坏了气氛。 彼时的叶弯弯跟只无尾熊一般赖在宗政烨身上,她真怕是一场梦,梦醒他就不在了。 来到太子府住下之后,她也做过类似的梦,梦见他坐在床沿,两眼痴痴的看着自己,而她却睡得死死的,醒来之后,她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她有失落,也有失望。 叶弯弯突然张嘴,狠狠的咬在他脖子上,直到口腔是里蔓延着血腥味,她才松了口。 冷不丁被她咬了一口,宗政烨眉头只是拧了拧,随即也任由她去。 叶弯弯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二话不说,直接凑上去吻住他的薄唇。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种人…… 叶弯弯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二话不说,直接凑上去吻住他的薄唇。 宗政烨拥着她倒在床上,两人激烈相吻,吻得不可开交。 两人时隔多天不见,又如同经历生离死别般,如今真真切切见得一面,别提心理有多激动,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叶弯弯突然推开身上的男人,很是严肃的道:“等等。” 宗政烨双手撑在她身侧,凝目询问,“怎么了?” 彼时的叶弯弯早已不知羞耻为何物了,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次换我在上面。” 明世子浅浅一笑,注视着她微红的脸颊,欣然应下,“行,你说了算。” 话落,叶弯弯腰间一紧,翻身间,她已经跨坐在男人精瘦的腰上。 叶弯弯半侧过身,拉下帷帐,遮住里头的风光。 她这一动作惹来男人的调侃,“怎么?做这事还害羞不成?” 彼时,叶弯弯已经动手扯他身上的衣服,她笑了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这叫情趣,再说了,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凉王府,做这种事还是要看看场合的。” 她一句“不是咱们的凉王府”取悦了宗政烨,原来她一直记得。他的小妻子真有趣,还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没一会,叶弯弯把身下的男人剥了个精光,小手在他身上来回摸了一圈,她一阵心满意足。 明世子是精光了,但叶弯弯身上还挂着一抹肚兜,往下是一件白色的里裤。 她还在垂涎宗政烨的美色,明世子显然是不肯了,大掌往她胸口抹去,再落下时,入目的是一片雪白,却刺激他的眼球。 叶弯弯回神,怒瞪他,但也没抬手去挡,她恶作剧般,对着他胸膛咬去。 尽管她经过几次情事,但并不是很熟练上手,手法依旧有些笨拙。 久久不进入正题,被她撩起欲火的宗政烨,掌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抱着她朝自己压了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厚积勃发。 男人那啥玩意传来的异样,令叶弯弯脚趾甲不自觉弯起,身子轻颤。 要等她动手,自己还不得饿死,宗政烨动手将最后一抹束缚除掉,大掌压在她的纤腰,主动出击,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烛火依旧燃着,轻轻摆动。 帷帐上倒影出里头相缠的影子,春/光无限。 当宗政烨翻身躺在一侧时,伸手拉过叶弯弯,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叶弯弯连眼皮都懒得抬,忽而想起一事,“你怎么就跑来这了?你是偷偷来的,那你明天岂不是要赶回去?” 宗政烨手轻轻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背,心满意足的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我在这待几天都没问题。” 只不过他还有事做,不会在这停留太久的,当然,他也不会让叶弯弯在这里很久的。 怀中小女人微微睁开眼眸,突然就来了兴趣,眼里噙着好奇,“什么准备?” 宗政烨轻笑,知道她的性子,当下也不瞒着,微叹口气,如实招待,“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便让明卫易容成我的样子,代替做我本该做的。” 闻言,叶弯弯捂嘴笑了起来,“要是你后院多几位小妾,那个假的明世子岂不是要睡你的女人,明目张胆的给你戴有颜色的帽子。” 这种有颜色的帽子,自然是绿色无疑。 宗政烨白她,却是不答反问,“你还记得你被抓那天有什么异常吗?” 叶弯弯耷拉着眼皮,努力想了想,“我只记得自己是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晕的,晕过去之前,只瞥见那人的裙裾,虽然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 宗政烨垂眸,见她没精打采,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没再继续问下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说。” 被明世子拉着做了大半夜的叶弯弯,实在是抵不住周公的召唤,还没听完他最后说的话,已经呼呼睡了过去。 但小手还是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指,生怕醒来他不见一般。 宗政烨无奈的摇头,手在她脸颊轻滑,见她下巴变得越发的尖了,短短一个月不到,人已经瘦了两圈不止,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与此同时,云凉国,外交馆。 刚接到消息的雷炎,如实禀告,“爷,宫里人来信了,说要您进宫一趟。” “信中可提及有何要紧事?” “没有。” 东方玉轻笑出声,“既然没有,你替我回她,便说我没空和她闲谈。” 她的那点心思,他再清楚不过。所谓的要紧事不过是她打的幌子,实际上不过是想见自己一面罢了。 雷炎应下,转身出了去。 如今叶弯弯生死不明,宫里前不久传出消息,宗政烨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他和皇上表面上虽和睦,暗地里各有举动。 而他要的正是凉云国的内乱,到那时内忧外患,他们就会自乱阵脚,自顾不暇。 他们东陵国再趁机入侵,就能拿下凉王国,甚至是吞并。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没想到宗政烨会喜欢叶弯弯,这次她出事与凉云国的皇帝更是撇不开关系。 再加上宗政烨父亲之死与皇帝有关,更是惹来宗政烨的恨意,要是能催动明世子造反,这于自己而言,简直是有坐收渔翁之利的好处。 叶弯弯是他表妹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只是牺牲一人性命,从而换取整个国家的荣耀,甚至更广大的领土,那是多大的荣幸。 之前上官柔作为和亲公主,明明是做内应的,后来却叛变了国家,爱上了凉云国的皇帝,她的死是罪有应得的,任何背叛国家的人都该死。如今她的女儿面临同样的境地,自然是她所导致。 翌日,叶弯弯悠悠转醒时,人还有些迷糊,胡乱摸索的手摸到的是男人健硕的肌肉,她惊得坐起来。 她的手被宗政烨握住,尔后被男人亲了亲,“怎么?昨晚还和我一夜春宵,这么快就忘记了。” 叶弯弯脑子木了几分,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男人看,身上还有些疼,她嘿嘿一笑,“一觉醒来,感觉做了一场激烈的春/梦。” 宗政烨嘴角一抽,春~梦?亏她想得出来。 “难不成是我昨晚不够努力,才会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叶弯弯下意识的点头,又立马摇头否认,“不是。” 笑话,她要是敢说明世子不够努力,等下这厮一定会身体力行要她知道,他不但很努力,还很厉害。 宗政烨长臂一伸,把人揽入怀中,“再躺一会,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叶弯弯枕着男人的胸膛,抬眸刚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想了想,“大概有十来天,再与越泽碰面时,我就要他早点给你送信,但他说忘了,后来我提醒之后,就在六天前他才送出去。” 宗政烨拧眉,“六天前送?你确定。” 叶弯弯点头,“那当然。” 记得那天,这不要脸的太子爷还亲了她,这件事她可是一直记得。 闻言,宗政烨在心头冷哼,这越泽果真对她有兴趣,不然也不会故意推迟送信给他。这个男人小心眼得很,估计上次自己不给他进来探望弯弯,他心里不服气,这次也效仿自己。 叶弯弯小心翼翼的道:“我有件事想跟说,你不要生气。” 宗政烨眉头一动,“什么事?莫不是他欺负你?” 叶弯弯白眼一翻,这什么话,虽说越泽给人的印象人品不是那么好,但还不至于强人所难,不然自己住进来这么久,他想要对自己不轨早就动手了。 当然,叶弯弯肯定不敢说越泽亲她的事,不然明世子得生气了。 “我让他帮我查那些黑衣人,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非要把我置之死地不可?” 宗政烨怔忡,漫不经心的道:“可有查出什么?” “查到一些,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他查不到那些人非要杀我的理由,但我知道,这肯定和我的身世有关。”叶弯弯把有胎记的手臂往他眼前一伸,“你看,这是我的胎记,这是认出我身份的证据。” 叶弯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既然她怀疑上官柔有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找出她的画像呢,只要看画像,她们有没有相似之处不就好了吗? 虽然说上官柔被打入冷宫后,并没有马上得病去世,但也差不多一年,这意味着有可能在这期间生了孩子,且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她一骨碌着起身,满是期待的看着他,“能不能帮我弄幅画像,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宗政烨狐疑的盯着她瞧,却是不开口。 叶弯弯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明世子这态度就是默认,她自动宣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想要上官柔的画像,你肯定能帮我弄到。” 宗政烨却是摇了摇头,“这我办不到。” 叶弯弯一愣,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呀?你刚刚都答应我了。” “有吗?我可没说过。” “你刚才默认了。” 宗政烨半躺看她,见她急得小脸通红,越发觉得好笑,“不说话就能说是默认吗?那要是哑巴,岂不是被你坑惨了。” 叶弯弯气得想从床上跳起来,“你强词夺理。” 第一百七十五章.这见面的尴尬 相较于她的气恼,宗政烨倒是一派气定神闲,“我说的是事实。” 叶弯弯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她突然发现她没一样是明世子的对手,她还是省省气力的好。 叶弯弯哼了哼,“算了,反正我说不过你。” 她下了床,拿来衣服穿上,回眸见男人支着下巴盯着自己看,叶弯弯脸微微一热,没好气的瞪他。 美人不在,宗政烨自然也没有赖床的必要。 两人一同洗漱,叶弯弯突然想起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该怎么解释凭空冒出来的男人。 她抓着宗政烨的手,很是认真的道:“你这是打算直接和越泽碰面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赶紧找地方躲躲,不然撞到了可就不好了。” 宗政烨眉眼不抬,眉宇间透着抹从容不迫,“来都来了,有什么好回避的。” 他来得可正是时候,越泽不是对她存有心思吗?自己若不宣布占有权,岂不是被越泽给忽略了去。 明世子的心思,叶弯弯是猜不到的。但他说不用回避,那敢情好,他们可以同进同出。 许是听到里头有动静,知叶弯弯醒了,外头有人道:“叶小姐,您可是醒了?” 叶弯弯朝外回道:“进来吧。” 那几个被越泽派来专门侍候叶弯弯的婢女,再看到她身旁面容绝艳的男人,皆是一愣,一是为他的容貌,二是为他不知何时出现的缘故,毕竟这位叶小姐,可是自家太子爷看中的人物呢。 几个婢女虽有疑问,但毕竟不敢多嘴一问。 一如既往的按照叶弯弯的喜好,端上几样小菜,又准备了两三碟的糕点。 等摆完,一婢女道:“叶小姐,这些糕点是新样品,是太子吩咐糕点师傅做的,说是您想要尝尝的口味。” 叶弯弯这才留意到,这端出来的糕点竟不是前几天吃的绿豆糕,桂花糕之类的,至于是什么叫什么糕,她也不清楚,颜色是淡红的。 她之前不过是随口一说,说有绿豆糕,桂花糕,红豆糕,要是梅花,岂不是叫梅花糕,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没想到越泽竟然把这话放心上了,还命人做给她吃,叶弯弯觉得自己有几分受宠若惊。 正当她出神之际,旁边的男人不满的冷哼,“这存的好心思。” 叶弯弯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有什么需要我再叫你们进来。” 那些人一走,叶弯弯赶紧安抚颇有微词的明世子,“人家也是好心,你别放在心上。” “好心?我看他是好心过头了。”宗政烨蓦然发现,要是把自个的小妻子多留在这几天,或许越泽就要得寸进尺了。 但现在又不能把她带回去,要知道那里有两批人都在盼着她死。 叶弯弯凑过去,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这下不生气了吧?我可是除了你之外没亲过别人,还不满意吗?” 明世子挑眉,甚是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 看把明世子美的,叶弯弯也不说破,难得两人在一起吃早饭,她很是高兴,竟比平时多吃了碗粥。 两人吃完之后,有婢女把剩菜残羹都撤下去。 叶弯弯正打算和宗政烨再好好唠叨唠叨,只听得麦野爷清脆的喊她的名字。 宗政烨侧眸看她,眼里有询问之意,叶弯弯还没来得及解释。 那货便跑了进来,跟没长眼睛似的,一股脑的把话说完,“弯弯,听说明天是中秋节,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赏月,顺便订做月饼,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乡,现在流落到异世,我们也该好好庆祝庆祝。” 随即他看到一绝色美男,直接看呆了眼,然后“咦”了一声,看向叶弯弯,疑惑道:“弯弯,这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然后麦野爷发现那个美男正不悦的凝视他,他一阵头皮发麻,只好挪到叶弯弯旁边,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他是谁啊?这眼神看着怪吓人的?” 叶弯弯正要回答,许是见麦野爷靠她太近,宗政烨已经把她扯到身旁,占有欲十足,“说便说,贴这般近做什么?” 明世子语气不善,叶弯弯一脑门的黑线,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麦野爷皱眉,觉得眼前这男人虽长得一副好皮囊,但脑子似乎有点……小问题。 宗政烨穿着低调,单从衣裳很难看出身份,但明世子自成一股气质,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人,与生俱来的风范,容不得麦野爷小觑。 但麦野爷看不得明世子这样,忍不住还嘴,“你这人怎么这样?难不成说话,我还要隔着二里地喊吗?要是换做我们那个时代,即便是隔着太平洋,只要你没去外太空,我们都能通话,甚至是视频聊天,不像你们这个鬼地方,啥玩意都没有,闷都能闷死人来。” 他说的,明世子听不懂,但还是依稀听得出来,他那里的东西很奇怪。 叶弯弯白他一眼,“得了,别瞎说了,人都在这了,抱怨有个卵用。” 叶弯弯又忙着给明世子顺毛,她抱着男人的手臂,“他是我一个朋友,和我一块来这的,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 宗政烨蓦然想起得到的消息,说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原来就是他。 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刚才还亲密的喊她“弯弯”,呵~叫得可真亲密,明世子胃里冒酸。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叶弯弯不得不给两人介绍。 介绍完麦野爷,宗政烨神色如常,只是看了他两眼,便一言不发。 当叶弯弯一说宗政烨的身份时,麦野爷瞬间瞪圆了眼珠子,这就是她一直记挂在嘴边的明世子,长得还真是不俗,咳,应该说是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怪不得见自己靠叶弯弯那么近,看自己的眼神不爽,这古代的男人估计有一个通病,怕自个的妻子被人抢了。 麦野爷觉得自己分外通情达理,他伸出手主动问好,“我在这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麦野爷,是弯~”意识到某世子的眼神不善,他急忙又转了用词,“是你老婆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宗政烨视线落在他伸到眼前的手,却不做反应,他只是言简意赅的回了对方一个“嗯”字。 麦野爷,“……” 叶弯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明世子,果然,真是高冷得可以啊。 麦野爷面色尴尬的收回手,手垂落在腿侧,想要把手揣进裤兜里,戳了半天,才恍然记起,他娘的,他穿的衣服没有兜,不,应该确确的说,从他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没兜的,但一时紧张,突然就忘记了。 他的小动作,叶弯弯自然也是发现了,她捂着肚子笑摊在椅子上。 宗政烨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叶弯弯还是头一次见明世子这茫然的小模样,当下更是笑到肚子疼。 麦野爷鉴于某个醋王在场,又不能像平时一样对她吼,他挠了挠头,咬牙道:“别笑了。” 叶弯弯笑到眼泪都出来,竟然笑到打嗝! 麦野爷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不溜人,反而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俩秀恩爱,他一个孤零零的单身狗,被他们成吨的狗粮砸过来,冷冷拍在他脸上。 瞬间觉得这世上没爱了,他一个缺爱的孩子,他被世界抛弃了。 彼时,叶弯弯坐没坐姿的枕着明世子的肩头,边指着水果盘里水果,她指着什么,明世子就喂她吃什么。 麦野爷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的端坐在那,一脸的怨念,叶弯弯看了他两眼,知道他准是被自己给刺激到了,她笑呵呵的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妻了,念你我是朋友,等回去之后,让明世子给你挑几个大美女,让你挑挑。” 麦野爷眸光一亮,喜上眉梢,“真的吗?” 叶弯弯咽下嘴里的东西,“那还有假。” 她转头看向明世子,“明世子,你说是不是?” 宗政烨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一笑,“嗯,听你的。” 麦野爷震惊,无比震惊,甚至是惊呆,整个人跟无端被雷劈中一般,这简直是有求必应。 就宗政烨这样的人物,放在现代,那根本就是高富帅齐集,大妈小女娃都是嫁的人物啊,天生的好相貌,更是优于众人。 哎,连他这个直男见了,都忍不住想弯,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妖孽,出来祸乱人的。 就喜欢明世子宠着她的模样,想到麦野爷刚才的话,叶弯弯道:“你要是不急着回去,不如陪我在这过中秋吧,中秋,我想和你一块过。” 前几天,她正遗憾没能和宗政烨一块过中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真是出乎意料。 宗政烨欣然应下,“好,反正来了,等陪你过完中秋再走。” 索性他也没事,但中秋那天,皇上会设宫宴,请诸位大臣,及其家眷一同出席,他回不回去都行,只要把提前把信寄回去,让打扮成他的人尽量不要露出马脚便好。 好在他平时留了个心眼,特意让人模仿自己,以备不时之需,来个金蝉脱壳。 叶弯弯一个激灵,猛然记起她家这位可是明世子,身份不一般,想必中秋这样的大日子,皇上定设宴,这样一来,他缺席,不是说不过去吗? 尽管有易容成他模样的人,但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行举止,甚至谈吐,都不可能模仿得惟妙惟肖,那岂不是被看出来了。 思及其中的厉害关系,叶弯弯抿了抿唇,还是道:“算了,你还是回去吧,今晚就回去,尽量在宫宴之前赶回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鸿门宴 宗政烨雷打不动的模样,“说了陪你过中秋就陪你。” 叶弯弯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有他这话就够了,更何况她现在也见着他了,中秋能不能一起过,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把小手卷进男人宽大的掌心里,“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今天还是回去吧,明天便是中秋了,要是皇上突然召见你,那个假的你万一露出破绽来可就不好了。” 能登上那个高位的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心思定也是缜密。要是被发现宗政烨偷偷离开京都,跑来了辽幽国。若被有心人利用这一点,那这通敌的罪名,可是不小啊。 宗政烨敛眉思忖,觉得她这话并不无道理。近几日,他有大动作,皇上似乎也有所察觉,没准对自己早已有防备,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在这关键时刻不要出差错的好。 宗政烨道:“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叶弯弯笑着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失踪这段日子,还不是自己照顾自己,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便是了。” 叶弯弯信誓旦旦,就差没举手对天发誓,好打消明世子想留下来的念头。 宗政烨捏了把她的脸颊,不满的轻哼,“这就是你说的照顾好自己,身上没几两肉,瘦得都快赶上猴子了。” 叶弯弯腾的脸一红,为自己辩解,“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猴子吗?” 麦野爷纯属是无聊来当闪亮的大灯泡的。 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他却傻傻愣愣的坐在中间,跟个二愣子似的。 宗政烨离开时,是翻墙出去的,走的也是不寻常路。 在走之前,叶弯弯满眼的不舍,但又不得不压下内心的情绪,她咬唇看着男人,一个劲的叮嘱,“你一定要保重,事务再繁忙也别太累了。” 她不舍得他,自己又何曾舍得她。 但他知道此刻的分开,是暂时。为的,不过是今后更长远的在一起,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宗政烨将她拉入怀中,垂头亲吻她的发旋,他说:“我会的。” 我还要死在你后面,怎么可能舍得比你先死呢。 叶弯弯突然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了男人一口,这才转身跑回去。 不是因为麦野爷在场而害羞,她是怕,怕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更怕他一步三回头,那样她会更不舍,更舍不得他离开了。 原来,不知何时起,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从最初的讨厌,再到不讨厌,然后就是有点喜欢,再然后就变质,有了爱这种东西。 宗政烨怔忡,在反应过来时,唇上的柔软已消失,然后那抹小身影迅速拐进了院落。 他轻笑,但拉开的弧度也是浅浅的,拉长不了。 麦野爷朝他嘿嘿一笑,“那你路上小心。” 刚刚叶弯弯说什么来着,到时候让明世子给自己挑几位美人,他自然要拍拍马屁,不然到时候这位爷反悔了咋办。 麦野爷并没有辽幽国男人的高大身躯,连辽幽国的女人都长得很强壮,甚至比他高,思前想后,麦野爷还是喜欢像叶弯弯这种类型的,至少个小,他能给她们安全感。 麦野爷以为宗政烨不会理他,但谁知出乎意料的,只听男人微沉了声,“替我照顾好她,但别动歪心思。” 麦野爷一惊,然后连连摆手,“我不会动什么歪心思的,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还是明世子的妻子。我要是有那心思,不是找死吗?” 为了不让明世子起疑心,麦野爷算是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宗政烨没理他,只是望着叶弯弯离开的方向,无声的叹息,然后足下一点,跃出了高墙。 麦野爷瞬间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还真令他好生羡慕。 他呆了几秒,把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往回走。 在拐角处却撞见趴在墙边探出身子往外看的叶弯弯,连他来到她身后都没察觉。 麦野爷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却正是明世子离开的那一处。 “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喜欢看,关你屁事。”叶弯弯反驳。 麦野爷,“……” 两人刚一同回到房间,便瞧见了越泽。 看见她,冲了出来,叶弯弯愣住,不明所以的看他,“府里进贼,还是太子您被谁占了便宜。” “胡说八道。”越泽越过她,瞧了瞧后面,却没见得一个人影。因明日是中秋的缘故,父皇找他去商量些细节,便晚了些时候回来,他刚回到府上,便有人向他报备,说有男人突然出现在叶弯弯房间里,两人还一起吃早餐,且两人看起来还很亲密。 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除了宗政烨还能有谁? 越泽阴阳怪气的来了句,“他人呢?莫不是知道本殿要来,特意跑了吧?” 麦野爷觉得自己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在大人物面前,他都是吃瘪的分,不管是越泽,还是宗政烨,全把他当空气,真是不爽。 “走了。”他不问,叶弯弯也懒得解释明世子为什么走,即便是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原本听说明世子来而心情非常不爽的越泽,瞬间觉得阳光明媚,春光无限。 “明晚宫宴,你陪本殿去。”他看向叶弯弯诚意做出邀请。 叶弯弯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太子爷,您还是找别人吧,我去那里做什么?再说,我这身份出席也不好。” 自打参加两次宫宴,都没好事发生后,叶弯弯就特别排斥这种场合,潜意识定义为,鸿门宴。 总觉得去了,寿命会缩减。 很显然,越泽不是这么想的,“本殿要带什么人去,那是本殿的事,哪轮得旁人说半句的不是。” 瞧瞧,果真是未来一国之君该说话的口气,以及态度。 知道拒绝不得,叶弯弯忙拉过傻站在一旁的麦野爷做挡箭牌,“我和他有约了,我们明天要去集市,看看你们这是怎么过中秋的,您就忙自个的吧。” 越泽那双锐利的鹰眼,朝麦野爷看去,后者则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你和她已经约好了?” 麦野爷觉得自己这是无辜躺枪,叶弯弯是拉他下水。在得罪这位他蹭饭吃的太子爷,还是叶弯弯时,麦野爷丝毫不做犹豫的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拉下叶弯弯缠在自己手臂的手,笑呵呵的道:“只是说而已,并没有约好。” 被他当面拆台,叶弯弯并不是瞪他,而是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咬牙道:“真的是说好,而不是约好吗?你脑子不好使,连记忆这么差。” 麦野爷脚上吃痛,但也不敢大呼出声,而是强颜欢笑,却是坚定的道:“我没记错,是说好。” “既然你们没有约好,弯弯你就陪本殿去。”见叶弯弯蹙眉,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越泽便使出杀手锏,他叹了口气,颇是无奈的道:“本殿从没开口求过你,莫不是你要本殿开口求你,你才肯答应去。” 哪敢让太子爷开这尊口,叶弯弯怕自己折寿,她来住这,越泽对她很是照顾,虽不清楚他抱什么样的心思,但至少在她寻求帮助时,他可是一一应下了,自己要是再回绝,反倒有些不识好歹了。 这头再点得多么的不情愿,她都得点,“太子请求,我怎好拒绝呢!” “太子,我也想去看看。”麦野爷赶紧毛遂自荐。 “那便一起去吧。”看在他这么有眼力的份上,越泽决定把他带上。 太子府后院的那些女人激动得不得了,纷纷打扮,等着越泽派人去宣布明天要和他出席宫宴的人,结果却得知这个天大的便宜,竟然落在了叶弯弯这个外人身上。 据她们所知,太子爷并没有在叶弯弯那留过夜,越泽虽对她比府中任何一个女人都好,但也没见他要给叶弯弯名分,大家困惑不已。 一时之间,竟然也摸不清太子爷的心思,更猜不透叶弯弯到底有没有强硬的后台。 她们就算是想动手也不行,毕竟连叶弯弯都院子也进不去。 更别想要收买侍候叶弯弯的婢女,那些婢女都是越泽精心挑选出来的,哪能为了利益而害她。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中秋。 晚上,要进宫,叶弯弯自然要少不了要好好打扮,好在不用她自己动手,不然叶弯弯直接去,哪管这些俗礼。 叶弯弯同越泽坐同一辆马车。 他后院的那些女人,虽不得去,但还是出来看热闹,哪怕是不看,也要出来送送。 马车刚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立马吐槽起来。 “那个女人,也就长那样,好看不到哪去,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看上她哪点?” “那还有说,你看她长得小小个的,抱在怀里多舒服,太子肯定是喜欢这样的。不像我们长得高且壮,连装嫩的机会都没有。” “呸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那弱不经风的样子,看着我都来气。” “……” 大家激烈吐槽的叶弯弯,此刻正困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因昨天想明世子失眠的缘故,中午又没得小歇。这不,刚上马车,她就忍不住找周公下棋。 第一百七十七章.丑得惊人 越泽瞧见眼前一抹黑一个劲点啊点,鹰眸顿时溢出抹笑来,他自发的往叶弯弯身侧挪去。 果然,叶弯弯很顺他心意,身子微微一倾,倒在他肩头,晃动得难受的小脑袋也有了着落。 叶弯弯拢起的眉头,渐渐舒缓,脸贴他肩膀蹭了蹭,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越泽侧眸凝她,见状,分外觉得好笑,眸内的光被揉碎,流转着柔和和宠溺。 或许连越泽也不清楚,他对叶弯弯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他生在帝王家,本就是个狠角色的人,但他从来都是以温润的形象示人,别人只当他是好美色的太子,却不知实情。 太子之位在别人看来,无非就是艳羡的,但只有他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也不容易坐。 他的那些个兄弟,对这个位置也感兴趣,也想把他挤下去,缺的不过是一个能把他打压下去的机会罢了。 自古帝王皆无情,是以兄弟情分更是奢侈的东西,确确的说,当利益发生冲突时,即便是兄弟也会反目。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今他坐在这个太子位置,更多的不是欣喜,而是压力。 他的母妃,为了助他坐上这个位置,不惜牺牲自己,成就他今日的辉煌和风光。 对于女人,在他有生以来的认知里,除去他母妃之外,其他人都是暖床和发泄的工具,她们为了的荣华富贵,为了贪图享受,用她们的身体来取悦男人,来侍候男人,哪怕那个男人不是她们所爱的,更不是她们想真心对待的。 直到去了凉云国,碰见了叶弯弯,她就像一股清流,对他很不看好,甚至还对他挥鞭子,胆子很大,但又毫不犹豫的替他挡刀,不得不说他心软了,他那颗原本坚硬的心,竟有了片刻的柔软。 往事的种种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越泽注视着她的侧脸,涂抹了些胭脂,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狭长的睫毛如同把张开着的小扇,在眼底打下淡淡的浅影,秀小的鼻子,微微张启的樱唇,偏偏有说不出的诱惑。 鬼使神差的,越泽侧过头去,目光不移那诱人的樱唇,凑了过去。 叶弯弯睫毛轻闪,似有转醒的迹象。迫使越泽前进的动作顿住,偏过了头。 叶弯弯砸吧砸吧嘴巴,睁眼就撞进一双温柔的鹰眸,她怔了怔,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忙眨巴眨巴眼睛,因为她从男人眼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温柔。 那种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见自个爱人一样,她可不认为自己就是越泽的爱人,虽然脸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并不值钱,但她还是想要点脸的。 叶弯弯反应过来自己是枕着某位尊贵太子爷的肩膀睡了几乎一路时,登时坐直身子,然后假装咳了几声,“谢谢太子没嫌弃的把我推到一边去。” 越泽不以为意,尽管半边的肩膀已经被她枕到发麻,“本殿乐意,你随便靠。” 靠,这个太子真的好随便?!叶弯弯暗暗鄙视了一下。 她绝对不会傻乎乎的靠过去,越泽是多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了别人占他便宜,恐怕他是打着占自己便宜的心态吧。 叶弯弯讪讪的摆了摆手,笑着摇头拒绝,“不用了,我睡饱了,现在精神得很,你的肩膀暂时能歇着了。” 半晌,没听得旁边的男人有回应,叶弯弯回眸偷偷瞥了他眼,男人眼帘低垂,似在想什么? 叶弯弯嘘声,她还是当做不知情的好。 正当她准备魂游天边时,耳畔传来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叶弯弯,我喜欢你,你能留在这,陪我一辈子吗?” 叶弯弯看着貌似一本正经的太子爷,瞬间就傻眼了,她不曾犹豫,伸出手,贴在男人额上,愣愣的问,“太子,你真的没发烧吗?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他不是发烧,他是发骚!还是对她发骚,越泽在心里如是想。 他把叶弯弯搭在自己额上的温软小手拉下,没好气的回她,“本殿很清醒,很确定自己在说什么?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叶弯弯撇了撇嘴,总觉得越泽在睁着眼睛对她说瞎话,不然怎么会冒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呢! 见叶弯弯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越泽看了,心上如同被刻意压了块巨石,难受得紧,却又挣脱不开。 “你就不能给点反应,能不能给本殿一丝的尊重。” 这下叶弯弯一脸懵逼,她怎么就不尊重他了?他哪只看出来的,左眼还是右眼,她真的很想戳瞎。 她茫然的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反应?” “就说你愿不愿。” “那还用说吗?我肯定是不愿意了。” 越泽挫败,想想都知道,叶弯弯和宗政烨两人如胶似漆,宗政烨为了见她一面,在收到她在这的消息后,便赶了过来,并半夜溜进她的住处里。 叶弯弯想起了严重的问题,瞪着眼问,“你带我进宫,该不会是为了给你挡那些野花野草,或者花蝴蝶吧?” 她又不是护花使者,难道太子爷不知道,三个女人都能凑成一台戏,女人的撕逼大战,比男人还要来得可怕。 越泽回她一个“这还用问”的表情。 叶弯弯不肯了,忙反抗,“我拒绝你,你找别人,我这小胳膊小手的,要是真打起来,我只有吃亏的份,一对一,我还是有点小信心,若是一对多,我只有被抽的份了。” “只要本殿在,就算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越泽信誓旦旦。 一百个胆子,一个胆子就够了。叶弯弯无语想望天,但恍然记起自己此刻是在马车里,只好作罢。 叶弯弯跟在越泽身后进了宫,座位被安排在他旁边。 打从她进来到坐下,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叶弯弯被看得头皮发麻,这种怨恨和审视的目光,让她有种被人扒光衣服,并扔在街上裸游的一样。 叶弯弯被看得恼火,当即也不扭捏,瞪着眼睛一一回了过去,那些人反倒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这才解气,真以为她是动物园里猴子,任由他们观看打量,要是给钱也就算了,问题是还免费,这不是明摆是欺负人吗? 她压低声音问一侧的男人,“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盯着别人看?你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睛眨都眨一下,猛的盯着我看,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脸上长金子了呢!” 越泽正眼瞧她,见叶弯弯一脸的愤然,小脸上写着满满的不高兴三个大字,丝毫不做掩饰。 他忍不住轻笑,“金子有什么好看的,本殿倒以为你比金子好看多了。” 花言巧语,这是叶弯弯想到的第一个词。 她摊开手,伸到他面前,很慷慨的道:“既然如此,你多看两眼,回去后把钱准备好,我可不能让人免费看了去,那得多亏啊。但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我勉强给你打半折。” 彼时,皇上在说些开场白,叶弯弯只当时催眠曲,毕竟开场白都这般无趣。 皇上一说完,接下来就有人提议表演一类的。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可就来了兴趣了。 辽幽国是马上国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骑马等技能,可是信手拈来,所说的表演,自然不是弹弹琴,跳跳舞这般无趣。 在叶弯弯看来,这中秋节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那些人大展身手,不过是想在群芳中,挑选自己中意的姑娘罢了。 首先上场的那汉子,五大三粗的,一身结实发达的肌肉,一看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叶弯弯无奈的摇头,脑子里闪过一首歌,那啥玩意来着,什么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具体的歌词,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叶弯弯目光在那些个汉子中巡视一圈,能看入眼的没几个,几乎都是长得惊悚,亦或是面目狰狞的。 她目光落在台上,那个四肢发达的男人,正在秀肌肉,准备来一场类似举重的表演。 好巧不巧的那个男人正面对着她,当表演时,鼻孔猛的放大,叶弯弯都快被吓哭了。 这要是放在大半夜,她估计都要被吓醒了。 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丑,叶弯弯捂住了胸口,她的小心脏啊。 算了,爱咋丑就咋丑,反正也不是她家的,就算是丑上天,跟她屁关系也没有。 再一想到明世子,叶弯弯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无奈饮酒,看向身侧的男人,莫名觉得顺眼多了,果然是放眼整个辽幽国,太子爷还是长得比较正常点,想来也是他母妃的功劳,毕竟那皇上长得也是实在是……不太好看。 但她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不敢直呼出声,不然被听见了去,她就人头不保了。 叶弯弯不免怀疑,越泽这厮能当上太子,是辽幽国女性的功劳,毕竟他长得帅气,虏获了很多少女大妈的心,这才推选出来的太子。 全场就她这边的位置收的注目礼比较多,刚才她还奇怪呢?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越泽。 叶弯弯默默的给越泽打上了美男的标签。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支穿云箭 鼻孔男选的那个意中人没跟他,可能是嫌弃他太丑的缘故,叶弯弯在一旁也狠狠点头,十分的赞成。 鼻孔男退下来之后,又到一个女子上场,说实话这女子长得还可以,至少不丑,她表演的是马上射箭,那对叶弯弯来说可是高难度的动作。 叶弯弯赞不绝口,但对方似乎并不喜欢她,原因是她坐在那个女人的男神身边。 所谓的男神便是她身侧的越泽,可不是男神吗?人不但长得好看,还是太子的身份,怎么都是夫君的不二人选。 叶弯弯桌案底下的手拉扯身旁男人的衣角,“她对你有意思,等下肯定要表白,你打算怎么办?收下还是拒绝?” 对于女人公然表白的事,叶弯弯直呼胆大,想她这个现代人,也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向喜欢的人表白,可这辽幽国的女人简直当做家常便饭,根本不害羞。 “只要你一句话,收还是不收,本殿都听你的。”越泽看着她神色认真。 叶弯弯被他看得心虚,他对自己新鲜感的那股劲竟然还没消去,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呢。”叶弯弯笑着打哈哈。 叶弯弯眼角余光见他唇瓣动了动,还没说话,一道女音插了进来,“太子,达娜爱慕您已久,请您喝下这杯酒。” 辽幽国的习俗是,特别是这种特殊的日子,当女子向男子敬酒,或男子向女子敬酒,只要对方喝下,便说明接受对方。 叶弯弯坐正身子,见唤作达娜的女人双手捧着酒杯端到男人面前,眼底的爱意丝毫不掩饰。 叶弯弯搜了搜脑子里的词语,只想到直率,果敢来形容该女子的言行。 越泽不着痕迹的瞥了叶弯弯一眼,见她似有期待,他并没有接过酒杯,而且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水,笑着道:“若每个爱慕本殿的女子,本殿都一一娶了,本殿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来了,不是直接拒绝,而是以另一种理由,也算是给足了达娜的面子。 被拒绝的达娜也不尴尬,她举杯同越泽的酒杯轻碰,尔后饮下,再将酒杯倾倒,以示自己已经喝完。 草原的儿女真是豪迈,豪爽,言行举止都令人称赞。 在转身离去之际,她盯着叶弯弯,蓦然开口,“太子,这女人该不会是您爱慕的人吧?” 叶弯弯正要摆摆手,被越泽抢先了一步,“那是自然,如若不然,她怎么可能坐在这个位置。” 达娜呵呵一笑,显然不是很看好叶弯弯,她目光在叶弯弯脸上来回打量,“长得也不过如此。” 什么叫长得也不过如此,明明比她长得好看好吗?叶弯弯在心里反驳。 “太子,您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这小身材,在床上能满足您吗?能承受得了您吗?” 叶弯弯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露骨。 叶弯弯故作无奈的耸肩,撇了撇嘴,“我是长得不怎么样,偏偏你们的太子就是喜欢我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达娜被她气到,碍于越泽在场,自然也不敢拿她如何?只得转身离去。 对方有气不能发,憋屈的模样,叶弯弯心头十分爽快,小样跟她斗。 “这话本殿爱听。”冷不丁耳畔落下男人的声音。 叶弯弯哼了哼,“爱听你要别人说去啊,对我说做什么?我只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越泽正眼看她,眉目生动的道:“别人说本殿不想听,就喜欢听你说。” 叶弯弯梗住,索性装作没听到,眼睛四处张望,却瞧见了不远处的麦野爷。 麦野爷也正好看见她,使劲的对着她招手,叶弯弯没他那么二,默默的把头扭过来。 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叶弯弯已经看腻了,前面的几场表演还很有看头,到后面倒是越来越渣了。 连辽幽国的皇帝都率先带着自己的老婆跑了,许是觉得没啥新鲜感。 叶弯弯支着下巴看台上的男人舞刀时,眼皮耷拉着,那样子几乎要睡过去了。 突然,那台上的男人飞了过来,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弯刀竟对着他们这桌砍过来。 刀衬这皎洁的月光,冰冷的利刃几乎能划破夜空的寂静。 混乱中,有人大喊,“保护太子。” 叶弯弯蓦然睁大眼,腰间一紧,她已经被男人揽入怀中。 那刀不偏不倚,恰好是对着越泽身上砍,叶弯弯懵了,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不是自己。 越泽第一反应是冲着她来,这才环住了她,此时反应不是,便轻推开了她。 叶弯弯滚到一边,彼时场上已经乱做一团,那男人举刀来袭,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很多个杀手,瞬间都亮刀来势汹汹。 麦野爷卷在人群中,他想过去找叶弯弯,拉着她一起走,但奈何那些上了年纪的男女硬是把他挤了出去,他根本无法上前。 叶弯弯不是无情之人,越泽对她好,她自然不会看到他处于困境,却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尽管她也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也不能没了义气。 想不到时隔不到一个月,她竟然又能和越泽杀敌,共进退了。 两人后背相抵,把自己的后方都交给了彼此。 叶弯弯留下来,越泽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你想陪我一起死吗?” “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怎么说你也是帮过我很多次的人。”叶弯弯轻哼。 经过几次的杀戮,叶弯弯见证了残酷,她不再怕,因为她想活下来。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里,由不得她半点犹豫。 身后的男人突然来了句,“你怕吗?” 叶弯弯不明所以,“怕什么?” “杀人。” “怕。”顿了顿,她又道:“但必须杀。” 这场刺杀似乎是有准备的,人数极多,那些保护越泽的人手也来,但依旧无法使得他安全退出,那些杀手紧紧跟随他。 其中,叶弯弯斩杀了三人,伤了五人,身上的衣服被温热的血溅到,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地上更是躺了横七竖八的死尸。 城楼上,一弓箭手瞄准越泽的后背,此时叶弯弯已经和他分开,但距离也不过是两三步,他们各战一边,顾不上彼此,现在杀手的人数已经锐减,很快就能完全消灭干净。 越泽仿若未觉,仍旧和杀手纠缠。 叶弯弯同样也被两个杀手缠住,脱身不得,她心里直骂娘,果真是鸿门宴,好好的中秋节,变成杀人节。 她手中的弯刀对着杀手的面门砍下,那人大惊失色,忙转头偏了方向,谁知叶弯弯却是虚招,实际上是攻他裤裆。 叶弯弯打算一脚击蛋,这才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哪怕对手再强大,只要使出这一招都得破功。 叶弯弯脚一踹,一顶,男人立马嚎叫起来。一个男人见状,下意识的并拢双脚,就怕跟自己的同伴一样。 拉满的弓,势如竹破而出,带着呼呼的风声,以及凛冽的杀气,对着越泽的后背呼啸而去。 叶弯弯只来得及瞧见飞速而来的一抹冷光,快如光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且那方向正是越泽的。 叶弯弯大惊,并出声大喊,“小心。” 在她这一声惊呼中,失了心神,不知谁在她肩头推了把,她踉跄着上前,扑了过去,在撞上越泽身后的同时,那支从穿破云层而来的箭利,准确无误的穿过她的肩胛,弓箭没入皮肉的刺耳声。 她没想过要挡箭,到底是谁把她推过来的,叶弯弯很想给那人几刀。 迷迷糊糊中,越泽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责备的口吻,但满含心疼,“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吗?谁让你替我挡箭的?” 她唇瓣动了动,却了没了话语,叶弯弯很想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嚷嚷:你别自作多情了,谁要帮你挡箭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我推过来的,我也是很怕死的好不好。 越泽抱着她杀红了眼,好在原先消灭得差不多,很快便全部清理干净。 麦野爷看着越泽怀中的人,吓得魂都快没了,叶弯弯已经彻底昏过去。 她的唇色已经发黑,麦野爷跟在一侧,见状忙大喊,“不好,她中毒了。” 这一箭对方是想取了越泽性命,下的毒自然致命的,谁知阴错阳差下,叶弯弯反而成了替死鬼。 越泽这才发现,刚才她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是眨眼间。 麦野爷没啥经验,只是道:“要不要把毒血吸出来。” 越泽把人平放在地上,掌住她的肩头,那只箭被折断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还插在她的肩胛处,他不敢贸然全拔,怕伤到骨头,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来。 伤口的血几乎都变成了黑色的,连伤口周围的肉都变了颜色,越泽眸色顿沉,这毒可见是多么的霸道。 他正要低头去吸毒血,麦野爷却出手拦住他,“等等,还是我来吧,要是连你都倒下了,等下谁来救她。” 麦野爷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叶弯弯和越泽的性命相比,这辽幽国的皇上肯定是选择救自己的儿子,哪怕他不是伤得最重的。 麦野爷连吸了几口后,人便开始头晕目眩,然后慢慢的没了知觉,随即倒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她生死未卜 连麦野爷都晕厥过去了,越泽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抱起叶弯弯,又命自己的随从阿塔捡起地上的麦野爷。 当即连太子府也来不及不回,选择就近,直奔太医院,即便是中秋节,这种类似举国同庆的节日,仍旧有太医轮流站岗,就怕有意外事件发生。 几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只来得及瞥见一个人影闪进来,带起的劲风,吹起他们的胡须,皆是一惊。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头已有人大怒,“还不快滚过来,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的命也就交待在这了。” 几个太医吓得连滚带爬,不敢再发呆发愣,该把脉的把脉,该抓药的抓药,该检查的检查,一系列的动作,在行云流水间完成。 “太子,这位姑娘是中了剧毒,她、” 剩下的话代替的“哎呦”一声。 越泽怒极,听他还在废话,当下没忍住,一脚把人给踹飞了出去。 “说重点,这毒能配制出解药吗?” 那太医结结实实吃了他一脚,却不敢在赖在地上装死,他要是真的有胆子怎么做,恐怕下一秒,他就有可能真的身首异处了。 “老臣愚昧,并不知该霸道的毒素到底是什么?” 越泽眸色顿变,“你这话的什么意思?” 那太医硬着头皮,“这毒,老臣解不得。” 越泽闭了闭眼,再睁眸,那双鹰眸冷到了极致,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要不是叶弯弯替自己挡这一箭,恐怕今晚躺在这的人就是他了。 不,他不能让她有事,不能。 “解不得也得解,本殿告诉你们,要是她活不过今晚,你们就准备交待后事吧。”他们给了他的结果是束手无策,那他同样要给他们最后的通牒。 越泽下令所有休假的太医全部回归太医院,有的已经钻进被窝里,准备和自个婆娘来一场云雨时,房门被撞开,人连衣服都没穿好,直接拎回了太医院。 原本满肚子的不满,以及愤愤然的几位太医,再瞧见越泽那种阴沉冷酷的俊脸后,吓得连最后一点睡意都没了。 麦野爷被喂了药,后半夜就醒了过来,但人精神并不是很好。 叶弯弯从中箭昏迷,再到拔箭都没醒过来,她也不觉得疼,那毒药竟还有麻醉作用。 越泽一颗心一直吊着,眼睛都不敢闭一下,整夜整晚都守着叶弯弯,就怕闭上眼,再醒过来之后,叶弯弯就没了。 事实上,叶弯弯现在跟个死人差不多,若说不同的是,她还有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能证明她是活的之外,其他的根本看不出来。 太医院的人忙活了一夜,总算是把叶弯弯的命保住,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只是暂时的。 他们清楚要是一天不研究出解药,救醒叶弯弯,他们一天的脖子就别在裤腰带上,随时有落地的可能,她的命就是他们的命。 “你说她会不会,”麦野爷犹豫了,他不敢再往下说,因为那是他们都不愿接受,甚至是承认的事实。 越泽看着叶弯弯发红的脸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传出去,到那时候宗政烨就会把她接走,他连她的生死都将会一无所知。 思及此,越泽对阿塔道:“传令下去,昨日虽有刺客意图行刺,但却无功而返,若有别的流言蜚语传出,杀无赦。” 只有封死叶弯弯受伤的消息,才能把她留下来,他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相较于辽幽国中秋宴上那场刺杀,凉云国倒是平静许多。 如同往常的中秋晚宴,各个官员的千金小姐竭尽所能,拿出毕生所学,在晚宴上使尽浑身解数,就为博得某个别的眼球。 宗政烨兴致缺缺,独自一人饮酒,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一侧的空位。 明知道叶弯弯不会出现,但他还是执意留下两副座位,他孤零零的坐在那,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云霄挪自个座位,坐在原本叶弯弯坐的位置,手搭上宗政烨的肩膀,“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要喝两个人喝才有味道啊。” 他饮尽杯中酒,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斟满宗政烨手中的酒杯,又顺带给自己满上一杯。 “我发现,你家的那位小妻子在还是比较有乐趣的,我突然有些怀念了。”捏着酒杯的手指向那跳舞的女子,毫无乐趣的道:“你看看,这跳的什么舞,简直是不堪入目,还没胭脂楼的七月姑娘跳得好呢。” 云霄脑子里突然蹦出,那时叶弯弯喝醉酒,说要跳什么魔鬼的舞步,虽不知她跳的是什么玩意,但老实说,还真是好看,毫无章法的舞步,却别有一番风趣。 “是啊,她不在,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宗政烨无声叹息,然后浅酌了口,本是浓香的酒,入喉却是淡如白水,索然无味。 云霄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得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放心吧,她肯定在某个地方蹦哒着,不会有事的。” 明明宗政烨已经知道叶弯弯没死,却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难不成他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怀疑了。 宗政烨并没有发现云霄的异样,他整晚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一直到结束都很安静。 宫宴散,他同云霄并肩而行,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到宫门口便分道扬镳了。 宗政烨刚跃上马车,掀开帘子,俯身正要进马车。 “等等。” 云水落喘着气小跑了过来,男人不说话,只是静立在马车头,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夜凉如水,一如他给她的感觉,冰冷冷的。 云水萝在马车下站定,深吸了两口气,待平复气息,她对上宗政烨的眼睛,才道:“我有话和你说。” “但本世子与你无话可说。”说完,宗政烨看也没看她一眼,俯身进了马车。 但凡是伤害过叶弯弯的人,宗政烨都很难以平衡的心态去对待,更何况云水萝还一心想要她死。 “走吧。”宗政烨道。 云水萝僵在原地,看着那逐渐远去,并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眼里满满的不甘。 宗政烨心头那抹不安极度的强烈,他揣着那抹不安回到了凉王府,一路上平安无事。 一直到躺在床上,那抹无端衍生出来的不安仍旧不肯散去。 他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后半夜,宗政烨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但他却又猛的惊醒,他梦见叶弯弯被一箭穿心,然后他就吓得醒了过来。 宗政烨再无睡意,起身穿戴,他去了书房,唤来了明卫,派人去辽幽国打探情况。 吩咐完,他胸口猛的一疼,像是被人拿刀捅进来一般,疼痛无比。 宗政烨忍着疼痛,在椅子坐下,手捂着胸口处,蓦然觉得那一块空落落的。 宗政烨两手捏着眉心,希望是他想多了。 越泽没去上朝,皇上知道了倒也没说什么,但总归是不满,见他为一个女人罢朝。 “她怎么还没醒过来?”越泽想要平心静气的问,但出口的话却成了咄咄相逼。 “太子,这位姑娘中毒太深,臣等还在观察。”一位比较有资历的太医,冒着被他踹飞的危险,不得不老实招待。 他们还不知道叶弯弯的名字,只能一口一个姑娘的喊着。 昨夜里,越泽怒气冲冲,几个太医被他踹了好几脚,有个倒霉点的,磕掉了颗牙,现在说话都漏风。 “你们这帮庸医,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中的是什么毒,一群没用的老东西。” 越泽怒不可遏,但又不能把这帮太医院的老头都拉出去杖毙。 越泽滴水未进,昨晚叶弯弯除了喝药,到现在连眼皮都没动过,俨然就是个活死人。 麦野爷站在一侧,偷偷抹泪,好不容易遇见个老乡,转眼就这么没了。 皇上突然宣越泽觐见,他不想去,但转而想到叶弯弯,告诉麦野爷好生照看她,便步履匆匆的去了。 “朕把皇位交给你,那是因为朕看重你。你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国家大事抛之脑后,你要朕怎么放心把国家,还有黎民百姓交付给你,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越振天脸上满是不悦。 越泽表明决心,“父皇,儿臣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她是为了儿臣才躺在那,至今生死未卜,要让儿臣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恕儿臣做不到。” “要不是她,现在躺在那的人就是儿臣。儿臣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义,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越泽对着那抹明黄身影下跪,“父皇,您若认为儿臣不配当此重任,您大可另立储君,儿臣并无异议。” 越振天沉默了,他做得的确没错,一个为了他把命险些丧送的女人,的确值得他守一夜。 “你去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人去抓便是,不管是什么样珍贵的药材,只要用得到,只要有用,尽管抓,不要省,务必把人救活。” 越泽一愣,眼里有不可置信,“谢谢父皇。” 得到允诺,越泽片刻也不停留的出了大殿。 回到太医院,那些个太医乱糟糟的,个个面露惶恐之色。 越泽见了知道情况不妙,还没进得房间,便拉过一侧的太医,冷声质问,“怎么回事?” 第一百八十章.她气息已断 “老臣~”冷不丁被一只大手抓住,再瞧见男人乌云般阴沉的面容时,那老头直接被吓得话都吐不出。 越泽哪里还受得了他的吞吞吐吐,大力一甩,大步流星走进了房间。 麦野爷趴在床边哭了,还是放声大哭那种,如丧考妣。 整个太医院都很静,静得可怕,除去麦野爷哭天抢地的声音,基本的没其他的声响,又或者说没人敢大声喘气。 越泽顿住脚步,蓦然发现迈出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她死了,怎么可能?他们昨天还在一起并肩作战,她的笑靥如花仍在他脑海中绽放。 阿塔一眼就瞧见那站在门口的男人,他背光而来,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色,但他身后的光全都匿了去,这天似乎像似要变了一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再度瞥了眼床上面色红润,但却毫无气息的女人,心沉到了极点,阿塔迎了上来,“太子,叶小姐,”他下意识顿住,“叶小姐,她气息已断。” 越泽一把推开挡路的男人,厉声道:“不可能,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那些太医自动的让开道,并退到边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比较叶弯弯已经没了气息,他们的路也到了尽头。 麦野爷闻声看了过来,一个大男人却已经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死……真的没有呼吸了。” 越泽此时最听不得“死”这个字眼,他揪住麦野爷的衣领,硬生生的把他提起来,“她没死,本殿说了她没死,你们谁要是再敢提这个字,就别怪本殿不客气。” 麦野爷也怒了,反驳道:“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已经没有气息了,死了,连药都喂不进去。” 刚才那些太医端来药水,他想亲自动手,喂了她喝药,却连药水都喂不进去,他伸手一探,却发现竟然没了气息。 他吓得连魂都快没了,拉来太医就诊把脉,几个太医连番上阵,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气息已断。 越泽胸口像是被人蓄意压了口大石头,堵得慌,透不过气来,他的喉咙更像是被人紧紧插住,连呼吸都难。 他松了手,麦野爷骤然落地,身子摔在地上,微疼,但他却全然不觉,眼睛直直落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叶弯弯脸上,她明明已经断了气息,但脸色却是红润的,而不是苍白,甚至是无血色。 连他都不相信,叶弯弯就这么死了。 越泽趴在床边,颤抖着手探近她的鼻端,果然如他们所言,脉息已断。 他们说的他不相信,偏要亲自确认,但事实却是他所不能承受,更是不愿接受的。 她死了,还是他亲自确认的,这个结果,于他而言是残酷的,亦是残忍的。 “药在哪?”越泽突然出声,强制压下的颤音,连他莫名的害怕都不自觉。 “太子,这姑娘已经去了。” 有人不知死活的太医大着胆子回道。 “混账东西,本殿说她没死就没死。” 越泽怒极,抬脚就是一脚,正中胸口。 其他太医唯恐波及自己,纷纷下跪磕头,却是不敢求饶。 他们已经断得床上这个女子已经死了,但他还是执意坚持人没死。 太医院的人,甚至是在场的人都认为太子疯了,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认为人没死呢。 “拿药来。” 越泽洪亮压抑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开,并有回音回荡,传遍每个人的耳朵。 常年跟随在越泽身侧,他的心思,阿塔自然懂,当下没敢再说别的话,端来剩余的药,送到他手上。 越泽扶起叶弯弯,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一勺勺的喂她药,但叶弯弯嘴巴根本没张开,药水送不进去,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浸透了胸前的衣服。 越泽急了,捏住她的嘴角再次喂进去,但依旧如此。 思前想后,越泽忽的将药水含在嘴里,然后对着她的嘴巴,把药渡过去给她。 全场的人都傻眼了,他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竟然吻一个死了的女人,他竟然不嫌脏。 尽管那个女人刚死去,但对于平常百姓来说也是忌讳,更别说是越泽这层尊贵的身份了。 越泽一边渡药,一手顺着她的背。出乎意料的,叶弯弯竟然没把药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 发现这一点越泽欣喜若狂,又连连渡几口药水给她,叶弯弯一一咽下,即便是没睁开眼。 麦野爷喜极而泣,但不敢大声嚷嚷,就怕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喂完药,越泽把人放平,不悦的扫视了一地的人,忽的拔高音调,“还不滚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那几个老头哪敢再犹豫,纷纷爬了过来,把脉探息,有人蓦然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人刚才明明已经死了,除去全身没失去热度,呼吸没有,心跳没有,哪怕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一帮废物,连药都喂不进去,难道不懂得动动脑子吗?” 说的倒是轻巧,谁敢对太子爷重视的女人下口,要是被太子爷瞧见了,那他们的下场就是死。 众太医抬不起头来,心里有气也不敢出,有话更是不敢吭,理亏的是他们。 “老臣把出来了!老臣终于知道这位姑娘中的是什么毒了。”有位太医跟被雷劈到一样,大叫起来。 越泽一喜,忙不迭道:“她中的是什么毒,有解药吗?能制出解药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太医能回答的,也就一个。 “这种毒名为赛阎王,毒性极其霸道,中毒之人若有内力,必将立马毙命,好在这位姑娘没有,才得以延长毒发的时间,但最迟也不过是一晚。” “那她到底有没有救?” 越泽哪里还能忍得住,真是分分钟想把这老头给捶死了,说了半天没一句是好听的,顺耳的。 那太医像是没看见越泽那杀人的眼神般,仍旧沾沾自喜,“这种毒无药可解,至少老臣未曾听说过。” “再废话,信不信本殿废了你。”越泽握了拳,很想一拳打过去,直接把他的牙打爆最好。 一听没解药,越泽无法淡定下来,“怎么可能没解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定会有的,不要为你们的无知找借口,肯定有,本殿不信。” 这没有的事,他硬说成是有,这怎么可以呢? 几个大人围城一团,叽叽歪歪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麦野爷看来,他们几个老头是在装腔作势,因为一听赛阎王这三四个字,他脑子里自动浮现了一句话。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既然是赛阎王,那定是比阎王更高级的,怎么可能还能解得了。 几个老头推推搡搡,终于把平时最会吹牛的人推出来受气。 “你不是很厉害吗?什么人都能救吗?你去。” “你可是赛华佗的不二人选,你不去谁去,去吧。” “你去最好不过了,连牛皮你都能吹破,还有你不拿手的事吗?” “……” 老头被其他几人推了出来,只好梗着脖子,很是一本正经的道:“太子,您说得对,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今这姑娘中极强的毒性,但只要我们能以毒攻毒,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越泽敛了眉,“怎么说?” “赛阎王这毒,虽至今没听说过有人解得出来,但并不意味着不能解。”他摸着山羊胡,一副若有所思,“老臣认为,这姑娘体温一直有增无减,我们先将她泡在药汤里,泡上那么七天,把她的毒液排出来,到时候我们再看看她体/内残存的毒素,再对症下药。” 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要泡什么药材好,但在说这话时,他心里头有了计较,只要是毒性强,且与赛阎王相生相克,那便一直当成药汤的药材,现在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抓药。”越泽道。 站在一旁的几个老头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说的药材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是以皆站着不动。 “你们也过来忙手。”那老头得意的对着几人招手。 那几人好面子,自然不敢当着越泽的面,说自己不知道要抓什么药,否则以这位太子火爆的脾气,他们立马可以滚出太医院,连这碗饭都吃不上了。 在他们抓药的时候,越泽抱着叶弯弯出了太医院,他不能把人留在这,昨天之所以留在这,那是因为迫在眉睫,根本由不得他不把人留在这,现在要泡药汤,自是要把人带回去,怎么样都方便些。 与此同时,越泽也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还为了叶弯弯罢朝,恐怕很多人都传开了,三人成虎,他必须得有另一手准备。 回到府中,越泽召集全部的婢女在大厅集合,他在人群中走了一圈,最后选择了一个与叶弯弯身形,甚至是个子差不多高的婢女,命人把她带了下去。 没错,他要给宗政烨设一个障眼法,只要他派来的人,看见叶弯弯还好好的活着,那他就不会怀疑她出事,那样自己就能在他发现之前把人给救活。 第一百八十一章.冰棺里的她 越泽的想法终究是太过于自信,甚至是美好。 那太医院的几个老头不过是在敷衍他罢了。他哪里知道他们把叶弯弯死马当活马医。 但他速度还算是及时,宗政烨派来的明卫的确看见叶弯弯好生活着,却不知道那是越泽提前有准备,把人易容成她的模样。 当然明世子的人,并没有马上就回去,他还是心存疑虑的,是以多留一天,查清这次行刺中,叶弯弯是否真的受伤,但零碎有些只言片语外,再无其他。 他又溜进太子府,见叶弯弯的确无恙,这才匆匆赶回凉云国复命。 宗政烨接到消息时,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按得来的消息,越泽在太医院待了一天一夜,连太子府都没回,那定是有人受伤了,这受伤的人还定是他在意的人,他母妃已经去世了,还是在他当上太子之前。 宗政烨隐约猜到那个出事的人可能是叶弯弯,但又听得她还在太子府,转而又想到,中秋节那天,麦野爷邀请她一块赏月,她又不喜热闹,很难说她真的参加中秋宴。 或许是他多心了也不一定,但自己这些天来的不安又是为了什么? 宗政烨寻思着早点腾出手上的事,抽时间赶去辽幽国一趟,一探究竟。 叶弯弯被带回太子府,但并不是在她原来的地方,而是被越泽安置在一块清净的地儿,利于养伤。 叶弯弯每天都泡在汤药里,一刻都不曾离开,没睁过眼,连手指头,甚至是眼皮都不曾动过。 越泽心情越发的沉重,他总是很不安,但拉来太医问,他们只一个劲的说,她中毒太深,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当他厉声质问,现在何止一时半会,他们却又有一套说辞,说什么她还处于沉睡状态,根本急不得,要等,也必须得等。 越泽急,比那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他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要被磨没了,但还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想等奇迹,他知道叶弯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这一等,便是泡汤药的第三天。 越泽每天做完手上的事后,便开始忙叶弯弯的事,他会到她旁边,帮她添热水,帮她按摩,现在哪里还顾不顾得上避嫌,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能早些醒过来罢了。 “难道就没有神医之类的吗?”麦野爷见叶弯弯还是一如既往的脸色,不见有好转,终究还是出了声。 不管是电视里,还是小说里,一般都是有什么神医之类的人物出现,这里怎么就没有了呢? 越泽拧眉,“有,但只是传言,未必是真的,因为没人见过那个神医。” 麦野爷大喜,“没有见过,并不代表没有,不去找找,怎么知道有还是没有。” “你也不想看见她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吧。” “当然不会。”越泽几乎一口否决。 “既然不是,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找神医的下落,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麦野爷清楚叶弯弯的情况时好时坏,现在更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能不能醒过来,她可是泡了两天,至今无动静,他就怕泡着泡着,人就突然没了。 太医院的几个老头有几斤几两,越泽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沉思,“好,本殿这就命人去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麦野爷转眸恰好看见叶弯弯眼皮轻颤,似有转醒的迹象,他心下一喜,“太子,弯弯她好像要醒了。” 越泽呼吸骤然一紧,赶紧紧凝着叶弯弯的面容,她长长眼睫毛沾上了水雾,此时微微一颤,难道真的是汤药起了作用。 两人齐齐对视一眼,期待叶弯弯睁开眼。 叶弯弯艰难的睁开一条缝来,眼皮很重,像是刻意被人按住一般,动不了。 胸口绞痛,浑身热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叶弯弯嘴一张,紧跟而出的是一大口鲜血,一连吐了好几口,跟不要钱似的。 她怎么全身软绵绵的,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她该不会要死了吧?叶弯弯这般想。 昏昏沉沉中,耳畔是两道急切的声音,不知在嚷些什么?她听得不真切,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的一抹光也被夺去,她彻底坠入了黑暗的无底洞,那里似乎还通向阎王殿。 越泽和麦野爷脸色大变,原以为她是有起色了,谁知道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 “弯弯,你别睡,我还想和你一起回去呢?” “弯弯,只要你醒来本殿什么都答应你。” 两人异口同声,不停的叫喊。 叶弯弯身子一软,倒进了汤药里,瞬间被药水给没过了头。 越泽赶紧把人捞起来,抱放在床上,并拉过被子把人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好在她还穿了肚/兜和里裤,并没有全/裸。 “太医,太医在哪,快进来,不好了。”麦野爷冲出门外,扯开嗓子大声呼喊。 因越泽怕出什么意外,便要一两个太医留守在门外,听得动静,赶紧跑过来。 那太医把脉,吓得抽回手,“太子,这位姑娘她全身发烫,再不找到降温的方法,她定会热火焚身,爆裂而亡。” 闻言,越泽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你们配的是什么药?这么会变成这样?” 这位太医对于赛阎王还是有些一知半解的,当下不慌不忙的解释,“太子,这赛阎王的确有全身发热的症状,从一开始这位姑娘的脸色一直是处于红润状态,这是发热的前兆,还幸得臣等胡乱配药,抑制了她发热的预兆,这倒是件误打误撞的好事。” 越泽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用药。” 那太医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是现在用药也来不及了。她刚才已经吐血了,吐的是热血,连血的颜色都是嫣红的,按理说是黑色的才对,但她体/内过热,硬生生的把黑血烧成了嫣红色。” “本殿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殿就斩了你。”无药可救,怎么可能?他都还没死,叶弯弯怎么能先走他前面,她还那么年轻。 麦野爷不敢说话,一想到叶弯弯有可能就这么没了,眼泪就忍不住奔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太医跪地,这几日见惯了这位太子爷的暴脾气,他倒不觉得害怕了,左右都是死。 他道:“您就算是要了老臣的这条老命,老臣也无奈为力,除非能找到冰棺,暂时把这位姑娘冰封起来,不让她发烫致死,接下来再找解药。” 冰棺?哪来的冰棺,他根本没有,难不成要连夜打造出来。 越泽急忙道:“冰床可否有用?” “冰床根本就抵制不了赛阎王的熊熊烈火,需要四面封闭,甚至是密不透风,相当于与空气隔绝,这一冷一热,暂时能相互抵制,不会有副作用。” 刻不容缓,越泽把叶弯弯抱到密室的冰室里,把她放在冰床上,这次她身上再无衣物,为了很好的散热,已经被剥了个精光。 哪怕看光光,也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这冰室还是他一时兴起所建,辽幽国的夏天有时热得难以入睡,他偶尔会来这冰床躺一会,待感觉凉了,他才出去,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的用场。 为了打造一副冰棺出来,越泽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当即连夜赶造,工程甚是庞大。 叶弯弯虽被安置在冰床上,连脸颊依旧酡红,甚至冒冷汗。 越泽派阿塔前去监工,他则同叶弯弯待在内室,把从冰窖运来的冰块,忍着刺骨的寒冷,抓着冰块往她身上敷去,但显然她的体温过高,连嘴唇都干裂了,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多天,连水都喝不了一口的人。 冰块几乎是刚触到她的皮肤就迅速融化成水,她就像身处冰火两重天之中,但至少她已经昏死过去,或者说已经假死过去,对外界没有什么感觉,乃至是反应也没有。 麦野爷怕越泽会抵制不了寒冷,身子垮掉,便提议要换班,两人乱流来,不然病倒一个可就不划算了,叶弯弯还等着救命呢。 越泽并不打算松口,但一想到自己还需上早朝,若不去定会引起宗政烨的怀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他不同意的原因,无非就是叶弯弯身无一无,光溜溜的,他嫉妒别人看见,至少不能是除了他和宗政烨之外的男人。 但这种时候,他顾虑再多也没用,毕竟人命关天,他不能意气用事,要是叶弯弯有个好歹,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越泽这头是不点也得点。 越泽兴庆的是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件,需要和皇上共谋,他现在的状态,去上早朝全是充当人数,算是报到而已,其实心早就飘落在外。 连续两天两夜的赶工,冰棺终于完成。 越泽命人把冰棺抬进冰室,并放在冰床上。他把叶弯弯从冰床上抱走,用身上的衣袍挡住她的身子,她的肌肤烫得像滚开的开水,越泽抱着她双手被烫得通红。 越泽把人放进冰棺里,又盖了棺盖,将叶弯弯与这空气隔离开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隔着冰棺凝视 安置好叶弯弯,越泽便开始着手调查那神医的下落。 这头宗政烨在动身去辽幽国之前,不得不跟他母妃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赵氏一族被灭一事。 在叶弯弯被差点淹死在浴池里,宗政烨放下话后,母子情面基本决裂,他没再踏进赵月的房间里,但今天他还是再次踏入了。 赵月看见他,先是一愣,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动容。 宗政烨脸色没多大的波动,“你不是很恨父王吗?希望我今天把这件事告诉你之后,你不要后悔,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赵月站起身,袖子中的手紧紧握起,“你想说什么?” 宗政烨却不看她,只是道:“还记得当年赵氏被灭一事吗?” 赵月浑身一震,但还是点头,“记得,我爹他意图谋反,尽管我不相信,但证据确凿。” 当年她何曾不想为她父亲求情,但谋反罪名何其大,那是株连九族的后果,她去过地牢,问过她父亲,但她父亲却闭口不言,一副认罪服诛的样。 孰是孰非,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哪怕她心底里认为她父亲不会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但事实证明,她还是做什么? 那时候她已经是凉王妃,记得那宗政天说过,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甚至是亲耳多听,因为那不一定是真的。 宗政烨突然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真相?这一切不过是云焕的阴谋罢了,因为外公知道了他的秘密。” 赵月目眦尽裂,尖叫道:“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因为那个男人是你心心念念的人,是你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即便是他做的,你也不会承认的,因为他是你爱的人。”宗政烨脸上全是讽刺之色,就连语气也是满满的嘲弄。 见她破裂的脸色,宗政烨说不清此刻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别过头,这个不是秘密,他必须要说。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当年先皇并没有打算把皇位传给云焕,因他心术不正,哪怕他是凉云国的不二人选。先皇知道他背地里拉拢官员,与他站在统一战线,甚至是在皇上驾崩之前,皇上病情加重也是他怕先皇反悔,在先皇药里动了手脚,加速先皇的病情,又逼迫先皇下旨把皇位传给他,而外公却是唯一的知情人。” 因为是知情人,所以先皇驾崩不久之后,他就成为了那个意图谋反的奸臣,且是云焕不得不除掉的人。 赵月瘫坐在椅子上,她不相信,怎么可能?“若真的是这样,那我爹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我还是不相信。” “辩解就有用了吗?皇上事先安排好,一切都做足了准备,像他这种机关算尽的人,怎么可能还给别人反驳,甚至是翻身的机会。”宗政烨顿了顿,继续道:“从头到尾,父王都不曾欠过你,但你欠他的却永远也还不清,时至今日,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赵月两眼呆滞,满满的愧疚之意。 欠她的,她不知道。她欠的,恐怕是永远也还不清了,或者说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这一辈子都欠那个叫宗政天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一样欠。 亏她还吃斋念佛十几年,原来只是为了躲避不敢有的东西。 该说的他已经说,只希望他母妃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在执迷不悟,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宗政烨在离开之际,还是道:“这次叶弯弯出事,不管你有没有参与在其中,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但凡是伤害过她的人,我都不会原谅她的。” 现在他要去辽幽国找叶弯弯,他这几天除了心里不安之外,连晚上睡觉都做梦,梦见她被一箭穿心,无药可救,想到这,他心头一紧。 “太子,有神医的下落了吗?”麦野爷心急如焚,根本没别的心思做旁的事,自打叶弯弯被放进冰棺里,他就没见过她了。 叶弯弯是生,还是死,就像是一个谜,一个在他心中难以解开的迷。 在冰棺不是如同在棺材里一样都是死的吗?唯一的不同是,一个会腐烂,一个不会,本质是没有区别的。 他不问,越泽也不说,因为单凭他是朋友的立场很难站稳脚跟。 越泽揉眉,心底莫名的烦躁,“正在查,还没有下落。” 麦野爷的心情,他自然懂,但又能如何?急也没用,他们只能等消息。 宗政烨那么聪明的人,恐怕现在已经怀疑了,他要是来了,叶弯弯必定要被他带走,而自己却没有理由留住。 阿塔突然从外头匆匆忙忙走进来,面色很急,“太子,外头有人来了,说是要找您。” 越泽登时起身,隐约猜到来人是谁,他沉了脸色,“就说本殿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他走吧。” 这时候来找他的人,还能有谁,除了宗政烨,再没别的人选。 “太子,我人已经到府上,你这是不见也得见了。” 外头响起一道声响,两人一惊,确确的说是越泽大惊,他担心的事还是遮不住了。 这次宗政烨不是偷偷溜进来,而是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虽然管家想把他拦住,但迫于他气势太强大,压不住,不得不把人放进来。 他这般不经允许闯进来,若是换做平时,或者越泽会甩他脸色,但现在心存愧疚,自然不会冷言冷语相对,当即只是沉着脸,没再说话。 宗政烨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却没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一响,呼吸也跟着一滞,但尽量平稳气息,“弯弯呢,我想知道她现在人在哪?” 越泽别开视线,不做理会。 麦野爷只当没听见。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宗政烨来到麦野爷跟前,凝着他的眸,“她呢?她到底在哪?是不是出事了?” 麦野爷眼圈不由得红了,他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说她现在不死不活的躺在冰棺里,又或者说她已经离死神不远了吗? 这样残忍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犹记得宗政烨走时,自己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叶弯弯,那么现在呢?她已经出事了,甚是半身都埋在土里的人,自己也失言了。 看到麦野爷这模样,宗政烨心底的想法总算得到了认证,是她出事,真的是她? “你们别瞒着我,她到底在哪?”宗政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额头青筋暴起。 麦野爷最先受不了,哑着声音道:“她在冰棺里。” 冰棺?宗政烨高大的身躯几乎站不住,怎么会?难不成她真的?不可能,刚衍生出来的想法,又立马被他给插灭,他不相信。 宗政烨几乎要疯了,他冲上去揪住越泽胸口的衣服,两眼喷火,“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参加你那个该死的中秋宴,又为什么会在冰棺里?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你辽幽国休想安宁。” 宗政烨对叶弯弯的感情,哪怕是在乎程度,从来都不比他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真是可笑,记得接到叶弯弯时,自己在心里头还把宗政烨给鄙视了一番,说他没能好好照顾她,现在呢?她还不是照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连命都要搭上了。 那个最没有资格照顾叶弯弯的人,才是他,要不是他,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是自己害了她。 越泽无奈的闭上眼睛,一副任由他打骂的模样,他扯开嘴角,“是我带她去的,也是我害她中箭,导致她躺在冰棺里,现在仍旧昏迷不醒,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不在自称本殿,他像是在忏悔,像是在述说自己的罪行,他的罪过,已经弥补不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罪恶感。 宗政烨掌下运气,手扬起,但终究没打下去,他是想直接一掌打在越泽的天灵盖,取了他性命,但最后仅存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她在哪?带我去见她。”宗政烨满心悲戚。 从他们的话语中,宗政烨知道叶弯弯没死,尽管只是昏迷沉睡,但实际情况肯定很糟糕,连堂堂的一国太子都无能为力的事,恐怕她的毒定是很棘手。 越泽没再说旁的话,他清楚叶弯弯喜欢宗政烨,爱宗政烨,但不管她为自己挡箭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件事过后,她要是能醒过来,无论今后她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哪怕她想要这天上的星星,自己也会竭尽全力摘下来,送到她面前。 麦野爷没跟上,越泽在前面带路,将宗政烨引进房间路,然后转动暗格,原本封闭的墙壁,裂开一道缝,如同一扇门。 越泽没多余的表情,他道:“她就在里面。” 话落,宗政烨已经闪身进去。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宗政烨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很快他的注意力便降到最低,他看见了那在冰床上的冰棺,里头那个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女人,那个是和自己拜过天地的女人,那个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那个经常对他大逆不道的女人。 她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同外界隔绝开来,享受仅仅属于她的天地。 第一百八十三章.她是他的恩人 宗政烨不做丝毫的迟疑,他大步流星,很快就在冰棺前停下。 宗政烨驻步,掌心触上那冰冷刺骨的冰棺,隔着晶莹剔透的冰棺,凝视着躺在里头的叶弯弯。 叶弯弯因与外头隔绝开来的缘故,她的肤色不再是明显的红润,而是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像个冰肌玉骨的睡美人。 宗政烨抿唇,牵扯出淡淡的弧度,不知为何喉咙发紧得厉害,他哑着声音道:“你会不会怨我来迟了一步。” 是啊,他们之间,他总是迟了一步,仅仅是一步,却也险些阴阳两隔,他曾对她说过,有他在,但总是晚一步,他从不能实现对她的承诺。 他们分开不过是几天不到,只不过是他转身的一刹那,她就出事了。 这样的她,他怎么舍得放手,舍得让她独挡未知的一面,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宗政烨站在边上,将侧脸埋在冰棺上,冰寒入骨,但他却半点也感觉不到冷,他只是想要和她更贴近一分,哪怕只是一分,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他也触不到她。 明明仅是隔着层薄薄的冰,但他有种天涯隔海角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她,双眼禁闭,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沉睡在属于她毫无纷争的世界里。 叶弯弯醒过来吐过血之后便一直沉睡不醒,她在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谁都不认识,明世子也不在,她很怕,她四处张望,入目的都是陌生至极的面孔,她怕极了,她想喊,奈何根本喊不出声来。 突然有人拍在她的肩头,跟她说:“快看,有人在看着你呢。” 叶弯弯猛然惊醒,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闯入眼眸的是明亮的冰晶,眼角余光是道黑影,她侧眸看去,男人绝美的侧脸正紧贴着冰块,微微闭上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映在冰里,拢起的眉头是疲倦,是无能为力之感。 叶弯弯以为自己眼花,看走了眼,她再次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却发现是真的,那个人就是宗政烨无疑。 她大喜,但全身无力,动了动嘴唇,却连话也说不出,他是不是很绝望,换做躺在这里的人是他,她会疯的,一定会发疯。 叶弯弯费劲的抬起手,隔着冰棺摸着男人的脸庞,掌下不是冰冷,出乎意料的是温热的,就如同她真的摸到男人的脸一般。 怎么会这样?叶弯弯恍然明白过来,她现在是被藏在冰棺里了,但她怎么不会感到冷呢?莫不是自己这次的病很棘手,不能救了。 宗政烨感觉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他下意识的去抓,但触及的是一手的冰冷。 当看到叶弯弯睁着眼看自己时,眼里是震惊,亦是惊喜,更是难以置信,她醒过来了,醒得真是时候。 叶弯弯掌心依旧抵着冰棺贴出来,宗政烨将自己的手缓缓放上去,同她隔着冰棺相贴,十指相触,即便是隔着一层冰棺,他们都不会放弃对方。 叶弯弯对他做了个口型,微微一笑,“我很好,别担心。” 宗政烨连连点头,她说的他都知道,哪怕没听到,他也能猜得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既然这冰棺已经盖上,为了叶弯弯的安危,宗政烨自然不会贸然打开,越泽这般做定有法子救她,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了解情况,然后一起找解药。 宗政烨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不言亦不语,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直到叶弯弯困倦袭来,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叶弯弯睡过去之后,宗政烨又待了一小会,尔后便出了冰室。 出得外头,触及外头有些暖的阳光,他才蓦然觉得手脚有点冰冷,甚至没有了知觉,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在里头站了一个时辰,怪不得。 宗政烨没多做犹豫,赶忙去找越泽,问相关的情况。 从越泽口中得知详情,宗政烨心头骤然一沉,神医?若这一辈子找不到,那她岂不是都要躺在冰棺里,再说这神医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很难证明真的有审议的存在。 但凡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不能放弃不是吗? 宗政烨凝声道:“赛阎王,这毒难道连你辽幽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吗?” 当然,他知道自己问的也是白问,不然越泽早就把人救活了,哪里还舍得叶弯弯遭那份不必要的罪? 越泽无奈直摇头,“本殿何曾不想要救活她,但那帮庸医连药方都开不出来,对这赛阎王又不甚了解,根本就无从下手。” 饶是宗政烨知识面再广,对于这赛阎王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真正见识过。 宗政烨又道:“那帮刺客呢?你怎么不盘问他们,从他们手中得到解药?” “抓到的刺客,还没来得及严刑逼供,便已经咬毒药自尽,根本无从盘查。”越泽清楚他当这个太子,不管是比他年幼,还是年长的兄弟,关于这次刺杀都有动机的嫌疑。 但想要把注意力降到最低,他还真一时弄不清到底谁才是真凶,即便是排除的机会都没有。 越泽剑眉皱起,“对方是有意置本殿于死地,定不会存有解药。” 他不死,那些等着一心想要挤上他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有机会呢? 宗政烨凝眉沉思,他需动用明卫,待寻得神医下落,他定亲自前往求见。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麦野爷上前,满是歉意的道:“明世子,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她。” 宗政烨只是站起来,抬手在他肩膀轻拍了下,却没再发一语。 宗政烨原本只是来确认,却不想事情出乎他意料的严重,叶弯弯中剧毒,这毒一天不解,他便一天不回凉云国,但他来得匆忙,没做丝毫的准备,现下急需回去部署。 在辞别两人之前,宗政烨又去看了叶弯弯一回,然后便急急赶回了凉云国。 简单交待完之后,宗政烨还没出门,府上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这两天似乎很忙的样子,难不成是有叶弯弯的下落?”进来后,云霄疑惑道。 他不敢直唤弯弯,碍于明世子的面。 好在前两天出门时,宗政烨让易容成自己样子的明卫,上朝时去了,下朝便立马回府,但却要明卫有意躲着云霄,他知道云霄并不像表面的那样吊儿郎当,相反的,云霄可是精明得多,甚至是深藏不露。 宗政烨脸色凝重了几分,他道:“她出事了,中了赛阎王,我正要去辽幽国。” 云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叶弯弯的下落,但至于知道她出事没有?这一点宗政烨并不清楚。 云霄瞪大了眼,惊呼道:“赛阎王,怎么会?” 赛阎王,这可是极毒的毒药,叶弯弯怎么会中那种药?她不是应该在辽幽国好好待着的吗? 早在叶弯弯失踪起,他也动用胭脂楼的人暗中寻找她的下落,在她去辽幽国不久后,他才知道。 在中秋宴时,自己有意无意的在宗政烨面前谈起,可他却闭口不谈,根本不打算告诉自己叶弯弯的下落,不曾想,再次从他口中得知叶弯弯的下落时,她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宗政烨点头,瞥了他眼,“你没听错,她中了赛阎王,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想去辽幽国,若这边出了什么事,希望你能衬着点。” 云霄收回远飞的心神,忙不迭点头,“好,这边我会顾着的,你尽管放手去做。你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带回来,至少你回来的时候,她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我们大家面前。” 哪怕只是一眼,自己能看见她幸福就好,即便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他也心甘情愿。 宗政烨看得出来云霄对叶弯弯不一般,至于他们两个之前有什么交集,自己并不清楚,但叶弯弯好像并不识得云霄,这就有点奇怪了。 他突然正眼瞧云霄,一副要把对方看穿的模样,直接挑明,“你是不是和弯弯认识?我总觉得你对她不一般。” 云霄目光闪躲,并不想接这个话茬,他别开头,打着哈哈,“当然认识了,她不是你媳妇吗?你明世子的人就是我的人,我对她好不是很正常吗?” 宗政烨突然轻笑,“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种关系,若我猜得没错,你和她有过一段渊源。” 知道瞒不住,云霄不得不正视面对,他正色道:“她小时候救过我,确确的说她对我有过馒头之恩。”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我找过她很久,但一直没找到。那时,我们都还小,她小小个的,长得很是讨喜,而且她那时傻乎乎的,我却不知道她真的是个傻子。” 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没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却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直到后来,他来找叶弯弯,在她手上看见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月牙形胎记,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宗政烨薄唇紧抿,拉成一条线,恐怕云霄对她不仅是报恩的心态,好几次自己见他很紧张的样子,想来也是存了点心思,只不过自己早已捷足先登,他不好横刀夺爱罢了,又或者说他没这个机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误入迷阵 云霄的顾虑,宗政烨还是知道的,尽管他瞒着自己一些东西,但他对自己是出于真心相待,这一点宗政烨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没听得宗政烨有反应,云霄唯恐他多想了,笑着道:“放心吧,弯弯她是你的人,而你又真心待她,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哪怕之前我对她有别的心思,在她嫁给你之后,这种想法早就荡然无存了。” 说这话时,云霄没敢直视宗政烨,就怕他看出自己的异常,因为他说了谎。 他对叶弯弯的心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宗政烨帮过他,他不能忘恩负义。 宗政烨无心再去辨别他话里的真假,现在叶弯弯还处于生死的边沿,追究这些根本就没用,他一笑,“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么快,一切就拜托你了。” 云霄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的道:“你尽管安心去吧,这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顶着,你只需放手去做便可。” 似是想起什么?宗政烨道:“弯弯出事,这件事先不要透露,更不要让叶正知道,能瞒的尽量瞒,万不能轻易泄露。” 云霄甚是赞成的点头,“好,我一定不会说的。这件事你知我知,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这件事传出去的厉害关系,云霄当然知道。若被有心人利用,并造谣说是辽幽国的人把凉云国的明世子宗政烨的世子妃给伤了,必定会引起两国交战。 而这个有心人,除去东方玉再无更合适的人选,但即便是他传出去,叶弯弯受伤的事也是事实,更是在辽幽国受的伤,也是辽幽国人所伤,这证据确凿,谁也不能否认。 有云霄帮衬,宗政烨更能放手去做,他没再多留,乔装打扮出了城,赶往辽幽国。 这头还没等宗政烨来,越泽已经收到有关神医下落的消息,刻不容缓,他带着人直接去了牧云山。 麦野爷则被留下来,等宗政烨的到来。 宗政烨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晚上时,人已经到了辽幽国。 这次管家没敢阻拦他,越泽特别下了命令,不能怠慢宗政烨,管家自是不敢不从。 麦野爷一直守在客厅,以他对宗政烨对叶弯弯的上心程度,来回的路程想必不会很久,见人从外头走进来,他当即起身迎了出去。 麦野爷一口气说完要点,“明世子,你终于来了。太子已经出发去牧云山,他要我在这等你,好转告你他去哪里找神医。” 牧云山?宗政烨抓住了关键的字眼,“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刚走。” “好。” 宗政烨疾步走到里头,麦野爷不明所以跟着后头,“明世子,你这是要去哪?你这是要去休息吗?” 宗政烨直接忽视身后某人的聒噪,顺着之前越泽领他的路线,去了冰室,麦野爷只得阻步,人家小夫妻要说些肉麻的悄悄话,他跟过去看啥热闹,所以很识趣的蹲在了门外。 宗政烨进去,站在冰棺前,看着冰棺里身无遮物的叶弯弯,说了几句心里话,又在冰棺上对着她的脸亲了亲,才离开。 再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麦野爷见他又往外走去,忙追出去,像是看出他的意图,“你该不会现在就打算去牧云山吧?” 宗政烨头也不回的道:“有问题吗。”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反正留在太子府也没用,还不如直接去牧云山,若真的有神医,可见这神医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没准性情奇怪也说不定。 见他语气坚决,麦野爷急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但太子说要你留在这陪弯弯,他会把神医请回来的,你放心。” “放心?她的毒一天没解,我这心就放不了,牧云山我是去定了,你拦也没用。”说完,宗政烨打开麦野爷挡在面前的手臂,大步走了出去,“你留在府上,等我们回来,等我们的好消息。” 宗政烨向管家要来了匹烈马,丝毫不做停留,朝着越泽前往的方向而去。 越泽上路,除去停下来吃干粮,其余时间都是在赶路,连歇息都不曾,他必须争分夺秒,叶弯弯还在等自己带来解药。 连走了三天三夜,越泽这行人终于到达了牧云山,此地连个山庄也无,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宛如人迹罕至的荒野,连小道的路都疯狂长满了野草,高过人。 阿塔望着眼前这片树林,觉得这片树林有些恐怖,吞了吞口水,“太子,您真的要进去吗?属下怕这神医未必在里面,我们走了这么远,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哪里是人该住的地方,除去飞禽走兽,恐怕不会有人在这种鬼地方住吧? “来都来,况且只要有一线希望,本殿都不能放弃。不管里面有没有神医,本殿都要进去一探究竟。”端坐于马上的越泽,一双鹰眼直视前方,哪怕等着他的是万丈荆棘,为了能救她,他在所不辞。 深知越泽想法的阿塔,只好道:“太子,不如您先带着人等在这,属下先进去探探路,若属下出不来,您就不用再进去冒险了。” 越泽却是摆手,满脸的坚决之色,“不用,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本殿都要进去,一刻也等不得。” “万万不可啊太子,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 越泽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本殿已经决定好了,你就别废唇舌了。” 阿塔懊恼不已,这叶弯弯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怎值得太子亲自为了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哪怕是她救了太子,但太子又何必如此,以前太子从不会为一个女人,这般不理智过。 越泽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几人道:“前方有没有危险,本殿不知道,但你们要是怕,现在就可以走,本殿不会为难你们的。” 底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但也知道这位太子爷不是那种专政的人,用手中的权势逼迫他们做不想做的事,不然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 几人纷纷下跪,齐声道:“尔等愿追随太子,不论生死。” 越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也不枉费自己平日对他们的栽培,他朗声道:“都起来吧。” 骑马不太好走,越泽命人把马绑好,然后带着人进了树林里。 阿塔很护主,唯恐那些花花草草划伤自家太子,走在前头保驾护航,随身佩戴的大弯刀,不断的挥动,砍出路来。 当然,有了阿塔做表率,后头的几个自然是不敢闲着,也纷纷拿刀砍路边的荆棘,另外几个则警惕的守着越泽的安全。 越泽四处张望,想找出有人烟的地方,但令他失望的是没有,几人徒步行走了很久,仍旧没什么人。 路途中,没瞧见凶猛的野兽,但兔子、野猪、野鸡的倒是很多,时不时的蹿出一两头肥得惊人的大野猪。 要不是急着找神医的下落,然后早点走人,恐怕几人都要抓来一头,放在火上烤一番,尝尝味了。 几人绕着山腰走了一遭,丝毫进展也无。越泽猛然惊醒,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地方来回走,根本就没离过这地方。 “这个地方我们刚才不是来过了吗?” 阿塔收了弯刀,跑到他面前,瞧了眼周围,挠了挠头,“太子,我们刚才的确来过,这地方很熟悉。”顿了顿,他指着地上道:“您看,这地上还有我们走过的痕迹呢。” 越泽一对浓眉拧起,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确确的说是走进一个迷阵里面,他们在里面绕圈圈走不出去,设阵的人,只怕是想要他们知难而退,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他们破阵。 越泽大喜,既然有人在这里设阵,这说明这里真的有人,自己就不是乱闯的,没准设阵的人有可能就是神医也不一定。 “我们进入了迷阵里,而且这阵还是针对进来的人而设的,我们若无法破解这个迷阵,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死亡。” 越泽平静的说完这话,语气不是压抑,而是跃跃欲试,他想挑战这个迷阵,尽管他不精通。 哪怕他不想破这个迷阵,他们也走不了,这根本是退无可退,那便只能往前走。 越泽带着他们又走了一遭,但依旧是在原地打转。他不死心又来回走一圈,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他没碰过,更是没遇见过,哪怕是在书上看到的也是兵阵,类似这种他还懂得一点,但这种迷阵,可算是难倒他了。 越泽杵在原地,跟着他连走了几圈的几人纷纷坐下休息。 “太子,我们还是走不出去,这到底是什么鬼阵?”阿塔擦着额头的冒出的汗水,一脸的茫然。 越泽背抵身后的大树,闭上眼睛,做沉思状,他尽量在脑海中浮现刚才来时路上有何不同,怎么突然就进了迷阵呢?若走不出去,他能不能往回走。 越泽深呼吸口气,睁眼看着脚下,却有一只野兔突然跑了过来,并蹲在他脚边。 他倏然眸光一亮,他们虽在迷阵里,但这动物与人不同,想必是不会被这迷阵所惑,不管是与不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思及此,越泽有几分沾沾自喜,下令道:“看到猎物,你们尽管抓,记住要抓活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寻得神医住处 越泽刚一令下,手下的人便立马行动起来,他们可以说是草原上长大的,扑抓猎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很快,每人手上便都多了野兔,亦或是野鸡。 阿塔虽四肢发达,但脑子简单,简而言之就是不好使,他困惑道:“太子,您抓这些猎物来做什么?抓活的,又不能吃。” 越泽动手撕裂自个身上的衣服,阿塔瞧见了,忙出声制止,“太子,您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撕身上的衣服?” 越泽手上的动作不停,解释道:“本殿想撕下些布条绑在这些野味脚上,到时候希望它们能把我们带出迷阵,我们也只能靠它了。” 原来太子打的是这个主意,阿塔紧跟着一喜,这说明他们有离开迷阵的希望了。 他也跟着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按越泽的手法,如法炮制,其他人亦如此。一帮大汉在撕扯身上的衣服,就如同一群大汉在公共场合下抠脚,画面实在是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越泽把布条绑在灰色小兔的小腿上,然后将其放生,拿了条木条驱赶它走,他则跟着兔子后面,身后的人纷纷跟上,那场面莫名的滑稽。 眼看天准备暗下来,越泽也急了,晚上别是凶猛野兽出没才好,不然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奈何那只灰兔子很不给力,走走停停,最后直接赖着不走了,钻进自己的窝里。 不得不放弃,越泽又从阿塔手上拎过那只斗志昂扬的野鸡,用这样的方法。 一路追赶,它便一直跑,越泽不敢贸然拉紧绳子,就怕它突然停下来,然后不跑了。 越泽不忘提醒身后的人,“速度点,跟上。” 这次结果出乎意料,那只野鸡不仅把他们带出了迷阵,还带他们来到了一处平地,不远处有一茅草屋。 越泽振奋不已,命令身后的人紧紧跟上,他则步履轻快的朝那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前有很多类似带他们来着的野鸡,简单的摆设,但明显是有人住的。 茅草屋里头空无一人,越泽让众人在门口等,自己则先进去四处瞧了眼,没看到人。 为表诚意,越泽领着他们在外头等候,免得唐突了神医,惹得他不快。 “你们是什么人?” 冷不丁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越泽转身看去,来人风仙道骨,鹤发童颜,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唤作神医,也不是没有凭据。 “神医,晚辈来这想求您一事。”越泽面带微笑,礼貌上前拱手问好。 那老头冷哼一声,扭头进了茅草屋,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阿塔哪里看得过去,不过是个山野里的老头,竟敢对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无礼。 “你这臭老头,怎么说话呢?太子好心好意求你,你却这般态度,好不讲理啊。” “阿塔,不许对神医不敬。”越泽冷了声,转身朝他投去凌厉的警告。 阿塔只得退到一旁,没敢再多说一句,太子明显已经对自己插嘴很不悦了。 “少跟老夫唱什么双簧戏,老夫可没闲功夫看。”妙神医可不吃这套。 妙神医,外号妙手回春。只要人没死,还有口气,那他就能把人从阎王殿里抢回来。 好不容易看到人,越泽是不求到解药不肯回去的,他再接再厉,“神医,晚辈这位朋友中的是赛阎王,急需解药,您就行行好,给我朋友治治病吧?” “你要老夫救,老夫就救,老夫岂不是要忙死了。”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些整天上门求医的人,他就不会来这定居下来,且设了迷阵,只不过竟被他们误打误撞之下闯进来。 他这身医术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忽而想到什么,妙神医斜视越泽,模样极为傲娇,“你是破了老夫的迷阵进来的吗?” 越泽摇头,老实交代,“不是,本……晚辈是借助外物引路进来的。” 闻言,妙神医瞬间变脸,“既然你没破得了老夫的迷阵,老夫更没有要帮你的必要了。” 若解得了,他还能收来做个徒弟,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不至于到了他这一代就没落,慧根得有,没有收来有个屁用,不止添碗筷,还要浪费粮食。 “神医,您要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夫定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老夫住这挺好的,不需要什么要求,老夫提的要求,你恐怕办不到的。” 越泽愣住,“您都还没提,又怎知道晚辈做不到呢?” 妙神医眉峰一挑,“老夫若说了,你又办不到,那就马上给老夫消失。” 越泽犹豫了,既然是神医的问题想必不是很容易解得出来,自己要是轻易答应了,那岂不是连救叶弯弯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不敢啊?不敢就给老夫走人。”妙神医摆手,很不耐烦的开口赶人,完全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又或者说在他这里没有什么身份尊卑的差距。 阿塔好几次都想上前为自家太子出气,但又怕太子生气,不得不忍住。 越泽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好,若晚辈办得到,还请您不要食言。” 妙神医爽朗一笑,“那老夫拭目以待。” 能收一个脑子灵活的人做徒弟,那可是件大好事,还愁没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阿塔一脸的不愤,“太子,那老头这般对您不敬,您怎么不让属下好好把他教训一番,亦或是我们直接把人绑回去不就得了,省得他嚣张。” “你懂什么?他脾气傲得紧,要是我们硬来,反而会坏了大事。”换做平时,越泽肯定会直接把人打晕带回去,简单又粗暴,快速又简便。但现在这人可是唯一能解叶弯弯身上毒的关键,要是搞砸了,她也就没救了。 “太子,那您现在打算去哪里找?难不成您想亲自去破那迷阵,不行,属下不同意。” “行了,本殿自有主张。” 阿塔怕他真的什么都不顾若破不了阵,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根本不值得。 “太子,您若执意如此,属下将长跪不起。”说完,阿塔双腿一曲,跪在越泽脚边。 其余也跟着跪下,齐声道:“太子,请您三思。” 越泽无奈拂袖,但态度坚决,“你们就算是跪死在这,本殿也不会心软的,神医是唯一能救她的人,若请不到他,或拿不到解药,本殿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的。” 阿塔又急急道:“太子,您、” 越泽也沉下脸来,厉声道:“够了,谁再敢多说一句,本殿定不会轻饶。” 远在凉云国的云霄也同样派人找关于赛阎王解药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 他怕宗政烨此番前去,不能找到解药,想到叶弯弯有可能就此没了性命,心急如焚。 他心情不好,府上的下人也难免遭殃,时不时的被他挑毛病,战战兢兢的。 话说,宗政烨出了太子府,一路奔着牧云山的方向而去,马不停蹄的。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便也赶上了。 到达越泽停留的地方,在那里看见了他绑在树下的马,宗政烨下马,同样把马绑在不远处,看来眼树林,闪身进去。 有了越泽在前面开路,他几乎是一路施展轻功,速度很快,但同样也被困在越泽被困的迷阵里。 宗政烨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自己陷在迷阵里。他同越泽一样,先是震惊,再到惊喜,有人设阵,那肯定有人住。 宗政烨是习武之人,对各种迷阵都有研究,他仔细看来周围的地形,那是一个圆圈,身处其中,但给人一种幻境。看似走了好远,实际上还是在原地打转。 他脑中灵光一闪,蓦然有了破阵的法子。 这头越泽欲尝试破迷阵,却被一帮人阻止,说什么也不答应,拿着弯刀个个要抹脖子。 越泽一阵心烦,妙神医吃饱了喝足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免不了要调侃几句,“你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算老夫等到明年,甚至是后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乖徒孙,既然不能下决心,那就走吧。” “神医。”越泽双膝下跪,卸掉自己是太子的高高在上身份,言辞恳切,“您就算是不想和晚辈走一趟,您能否把解药给晚辈,如果再不行,您能把药方写出来吗?晚辈命人自己炼。” “老夫凭什么给你,没有没有。” 妙神医在见到越泽时,见他衣着光鲜,气宇轩昂,便知他身份不凡,又听得那些人叫他太子,原本想让他自己破迷阵,自己就能收他为徒,谁知他在那磨磨唧唧,又被几个没脑的大汉给阻挠,瞬间放弃了。 阿塔不敢插嘴,只能跟着越泽下跪,但心里极为不服气,他家太子何时这般同人低声下气过,这老头怎生这般不识趣。 见对方是个老纨绔,越泽心中虽有气,但也不敢直接把人给打了,他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平心静气的道:“前辈莫不是怕自己解不了赛阎王的毒,怕丢自己神医的名头,这才不敢尝试。” 越泽暗暗沉思,若这老头再执迷不悟,他只好把人给绑了,打晕带到太子府再说,不然在这荒山野岭,自己去哪给他找称心的徒弟。到了太子府,自己再来一番威逼利诱,这老头急着找徒弟,定时怕自己的医术没人继承。 第一百八十六章.恨不得把他揍死 妙神医一听,瞪竖了眉毛,就差没跳起来,“胡说八道,这世上还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只要人还能喘气,老夫还能把人救活了。” 见状,越泽深觉有戏,敛了神色,“前辈口口声声说没有解不了的毒,但您又不敢随晚辈出去救人,说到底还是怕自己救不了人,而出丑。” 妙神医刚要反驳,忽而想到这是对方用的激将法,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激将法,老夫偏不受,有本事把老夫满意的徒弟带来,不然老夫不会离开这的。” 这老头反应还挺快的,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激他。 这老头能拖,叶弯弯可不能拖,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越泽冷笑一声,不再是之前的和颜悦色,“既然前辈执意不走,那本殿只好不客气了,来人,还不快请神医走。” 妙神医神色如常,微微整理衣摆,“不想要命的尽管上来,老夫倒是想知道谁活得不耐烦,想尽快去阎王爷那报道。” 越泽神色凛然,对方不像是在说假话糊弄他们,他是神医,随身携带有毒的药粉,哪怕是不致命,光是挠也能挠死人。 越泽只得挥手让往前的人后退,“前辈,您若今天不跟晚辈一起走,恐怕您这身好医术可就没人继承了,跟晚辈走,晚辈还能帮您找合心意的徒弟,您等在这一辈子,恐怕是没人敢来了。” 妙神医冷哼一声,把头转向别处,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死不打紧,主要的是自己的衣钵没有人继承,可惜了去,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来。 “不知神医认为晚辈是否有资格做您的徒弟?” 一道不温不热的声音,打从远处飘来,不轻不重,但足以在场的人听了去。 越泽一喜,这声音不是宗政烨还能有谁,没想到他还是跟过来了,只不过来的真是时候。 妙神医不屑的看向来人,男子身材颀长,步履沉稳,面容绝美,心道:不过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自己平日里最看不得小白脸在面前晃悠了,他还想自打脸不成? “选你,老夫还不如选他呢。”妙神医扬手指向越泽直言道。 宗政烨竟丝毫窘迫也无,他唇角逸出笑来,“选谁做您的徒弟,还不是您说了算,只不过若晚辈与他都走了,恐怕您老可就重新找人了。” 妙神医目光在宗政烨脸上打量了半晌,尽管不是很满意眼前这个小白脸,但还是出声道:“你可是破阵进来的?” “晚辈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宗政烨模棱两可抛出了话,也不点明。 妙神医看着他,突然觉得顺眼多了,好奇心被勾起,“你是怎么破的?” “前辈的用意不过是不想让人进来扰您的清净,晚辈不过是顺了您的意思,往回走罢了。”只要猜到设阵的用意,那破阵不是很简单的事。 闻言,妙神医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几眼,虽然是小白脸,但至少脑子还是不错的,学东西也快,自己也不用废更多心思去教了。 他心中窃喜,但面上还是假装勉强的样子,“算了,有一个总比没有的好,老夫暂时把你当做徒弟的人选,要是碰到更合心意的,老夫就不要你这小白脸。” 越泽喜形于色,好在这老头没再逗留,叶弯弯有救了。 被他说成是小白脸,宗政烨也不恼,而是含笑拱手,“谢前辈。” 妙神医说天色已晚,让他们先留下来住一晚,第二天再走。几人连饭都没得吃,只吃了妙神医扔给的一颗药丸,说是解渴解饿。 妙神医没多余的住处给他们,自己则进了茅草屋,呼噜大睡去了。 月亮很圆,这一处偏僻,此刻静得四处只有虫鸣声。 月光下,宗政烨和越泽并肩而立,在地上投下高大的影子。 “不得不说,你这次来得很及时。”越泽轻笑,这是叶弯弯受伤昏迷后,他第一次舒心的笑。 宗政烨接过话茬,“她昏迷不醒,想要我坐以待毙,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这次是为了我才受伤,但我清楚她喜欢的人是你,哪怕她帮我挡了这致命的毒箭。”到现在越泽都不知道叶弯弯这一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是叶弯弯听见他这话,估计气得要从冰棺里跳出来,指着他鼻子大骂,谁他娘的帮你挡箭了,明明她是被人推过来,不小心成了替死鬼好吗?瞧你把自己自恋的,她想想都想抽人。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宗政烨心头莫名的不舒服,没想到弯弯竟然是帮越泽挡箭,真是能耐了,动不动就挡在别人面前,她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哪一次才能动点脑子,先替自己想想。 宗政烨又气又恼偏生自己现在还拿她不得,想到她赤这身子躺在冰棺里,他心头的火气腾的就蹿了上来,直往头顶上冒,怎么都浇不灭。 宗政烨心头有火的原因有二,一来,她不顾自己生命安全,总是傻帽的冲在前头。二来,她光着身子美好的样子,除了他看之外,竟然还被别的男人看了去,简直是火大。 明世子深深觉得,这次叶弯弯能平安醒来之后,自己得给她好好上上课,哪怕是身体力行,也要让她知道,什么样的险该冒,什么样的不该冒。 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宗政烨给叶弯弯的这种行为定义为傻帽。 不顾后果,不知死活,一根筋的往前冲,不是典型的傻帽,还能是什么? 宗政烨握了握拳,舒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她向来如此,说也不听。” 他总不能说她可能对你有意思,这样的话自己的面子往哪搁,这绿油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往头上戴的。 “真羡慕你,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我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啊!哪怕是用这太子身份去换一个这样的她,我也乐意。”越泽感叹一声,之前他的确也为了救叶弯弯,顶撞了他父皇,好在他父皇深明大义,没过多的计较。 宗政烨讶然,这越泽对他这个小妻子心思真是不纯啊,等她醒来,自己赶紧把人带回凉云国,就算是秘密回去,也不能在这多待一刻。 第二天,宗政烨等人在妙神医的带领下出了树林,找到原先的马,原路返回。 当天晚上,一行人回到了太子府。 麦野爷见他们带回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又惊又喜,他盯着妙神医,“这就是神医?果真有神医的范,要是能把这胡子给割了,那肯定是个美男子啊。” 妙神医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臭小子,老夫如今已过古稀之年,什么美男子不美男子的。” “前辈,您先休息一下,晚辈吩咐下人准备饭菜,等吃完饭,您再给晚辈的朋友解毒。”生怕他一口回绝,越泽忙对管家道:“还不赶紧准备饭菜,多做几样小菜。” 管家领命退下。 “前辈,现在人在冰棺里,是不是先把人移出来。”妙神医屁股刚着凳,宗政烨便出声。 妙神医砸了口茶,口感不错,眉心舒展开来,“你们倒是知道把人封在冰棺里,据老夫所知,这赛阎王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不常见,可见你们这的庸医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又砸了两口茶,“把纸笔拿来,老夫写几味药,你们按药方抓,当成药汤给她泡。切记,等药汤准备好了,再把人从冰棺移出来,不然后果老夫可不负责。” 越泽命人把纸笔拿来,妙神医一撩衣袖,刷刷在纸上挥下,尔后把药方递给了他。 那群太医还在府上,得知越泽把神医请来了,个个瞪大眼睛,看看这位所谓的神医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为啥就这么厉害呢。 然而,神医不过是和普通人一样,不同的是他头发发白,留的胡子长了些,脸色红润,气色好得不得了,一样是有鼻子有眼,一样是要吃饭。 此时又见他毫不费劲的,连脉象都不把,直接开了药方,个个更是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这几年来,吃的真是他们太子口中所说的白饭。 当越泽把药方递给他们其中一个时,那老太医接过药方的手都是发抖的,直勾勾的盯着纸上的那几味药,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那老太医拿着药方刚出来大厅,身后的几名太医紧追出来,并一窝蜂涌上去,嚷着抢着要看。 那老太子身子骨还算硬朗,否则非得那帮给饿了十几天的同僚挤倒在地不可。 其中不知是谁厉声道:“别抢了,再抢,纸就要撕烂了。” 这一声怒吼算是把这群跟得了癫痫病,亦或是羊癫疯的庸医给制止住了。 宗政烨这心总算是踏实了些,这老头能不诊脉就知道该开什么药方,这赛阎王的毒,还是能解的吧。 原以为吃过饭,妙神医会直接去给叶弯弯解毒,谁知他悠悠来句,“急什么?一时半会她还死不了,她待在冰棺也有些时日了,老夫开的药不过是给她驱驱寒,让她身体没那么僵硬,明天老夫才好针灸。” 当然,他的药方还能疏通她的经脉,促进血液循环流通。 宗政烨蹙眉,“前辈的意思是,她需泡一晚吗?” 要不是看在他能救叶弯弯的份上,宗政烨早就把人给揍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她的脸有异样 妙神医哼了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当老夫的徒弟不光是长得好看,长得白嫩,最重要还是要长点脑子。” 在他看来宗政烨这个问题和白痴没啥两样。 宗政烨冷哼一声,忍住没把这老头给胖揍一顿的冲动,他匆匆走出了大厅。 妙神医的到来无疑就是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今晚终于能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了。 汤药准备好后,宗政烨才把叶弯弯从冰棺里抱出来,并放在灌满汤药的浴桶里头。 宗政烨搬来了椅子坐在旁边,困了就闭目养神,小歇一会,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一早,妙神医吃饱喝足了,这才慢悠悠来给叶弯弯诊治。 在妙神医的要求下,宗政烨等人一并被赶出房间,说是不允许他们在里头偷窥。 其实,宗政烨才不想当他的徒弟,只不过为了救叶弯弯,他这头不点也得点,虽然对方只是有意的,但他根本一点要当别人徒弟的心思都没有,更何况妙神医还一口一个小白脸,活像自己的媳妇被小白脸给拐跑了似的。 不然这妙神医为啥对小白脸很看不顺眼呢? 麦野爷心存疑虑,“明世子,你说妙神医真的能把她救醒吗?” 按照小说里头写的,一般扣上神医这顶牛叉哄哄的外号,定是与华佗有得一比,起死回生更是不在话下,是以麦野爷对妙神医很是看好,但又不敢肯定。 宗政烨守在门口,眼睛盯着一门之隔的叶弯弯,“我相信他。” 若是连妙神医都救不了她,那她就必死无疑了。他除了相信,再无他法。 麦野爷见宗政烨全神贯注的盯着里头,他也凑上去,把脸贴在房门上,但看得不清,他是直接穿越过来,视力模糊,只得放弃,他走到门前的一级台阶席地而坐,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整个人都在出神。 从跟着叶弯弯离开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他们不但是老乡,还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男女,只不过佳人早就心有所属,且还嫁了人,自己再对她有意思,也不会是他的。 更何况,人家的老公身份地位都是一顶一的棒,就连这颜值也都爆表得惊人,把自己甩得十八条街,甚至不止,唉,连可比性都没有。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对方长得比他好看,但事实如此,他只想当个哑巴冷静冷静。 越泽下朝回来,第一赶往的地方就是叶弯弯施针的地方。 见宗政烨等人被阻在门口,心里了然,这老头心眼倒是多得很,想收徒又不给人现场学,这叫什么事? 将近午饭时间,房门才被人从里头打开。 宗政烨脱口道:“怎么样?” 妙神医摆了摆手,不屑道:“虽说这赛阎王不好解,好在老夫精通医术,对这一方面颇有造诣,勉强还是解得了的,只要她把毒血吐出来,老夫再开一贴药,抓来给她服下就好。” 闻言,大家都松了口气。 越泽一笑,对着他做出“请”的手势,“前辈,午饭已准备好,您前往前厅吃饭吧。” 妙神医一摸肚子,笑哈哈道:“考虑得真是周到,老夫肚子正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下再过来给她拔针。” 此时,浴桶里的叶弯弯穴位上插满了针,头顶上三根,额头冒出层层密汗,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仔细一看,便能看得出,她的脸有些不自然。 宗政烨怕凉云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当即写了封信命人送到云霄手上,告诉他尽管放心,说已经找到神医给叶弯弯解毒,待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他们就马上动身回去。 妙神医在给叶弯弯拔针时,没再把人赶出去,而是当着他们的面拔。 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叶弯弯吐出了口淤血,然后晕了过去。 “她的毒算是解了,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可以。”妙神医小菜一碟的挥了挥手。 这次换宗政烨把几人赶了出来,他把叶弯弯抱到床上,把事先越泽吩咐婢女送来的衣服亲自给她穿上。 晚上,叶弯弯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宗政烨坐在床边,她伸出手去摸男人的脸。 手还没触及男人的脸,宗政烨却发觉过来,俊脸难掩喜色,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上,“有没有感觉好点?” 叶弯弯点了点头,尔后声音有丝沙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宗政烨剑眉紧拢,“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叶弯弯觉得嗓子哑得紧,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我想喝水。”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 宗政烨转身给她倒了杯水,单手把她扶起,让她躺在自个胸前,喂了她喝水。 叶弯弯可以说是睡了将近十天,被封进冰棺之后,更是滴水未尽。 这一喝不打紧,足足喝了半壶水,叶弯弯还想再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茶盏,宗政烨闷声道:“不许再喝了,等下吃点清粥,填填肚子。” 喝了水,叶弯弯也有了力气,她自明世子怀中坐起身,摸了摸肚皮,砸了砸嘴,“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得肚子饿得慌。” 得知叶弯弯醒过来的消息,越泽和麦野爷匆匆赶了过去,进去时叶弯弯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尊贵的明世子给她喂的粥。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麦野爷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她,不然就是狠狠亲一口,但碍于两个气场比自己大的男人在场,没敢不要命的这么做。 越泽倒是看起来比较平静得多,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头到底有多激动,那紧握得出汗的掌心,透露了他的紧张。 “你终于醒了,本殿就不用那么自责了。” 他说的自责,叶弯弯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自己帮他挡了一箭,可她分明不是有心的,委实是被人撞上去的,纯属误打误撞。 叶弯弯把嘴里的粥咽下去,看着满眼激动的麦野爷,再看看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越泽,笑嘻嘻的道:“这些日子,还多亏你们的照顾。” 偏生麦野爷是个没有眼力的主,而且神经还很大条,粗到没脑子,他摸着头,嘿嘿一笑,“我倒没什么,基本上都是太子在照顾你,没想像他这样的汉子,竟然这般心细。” 叶弯弯一听,脸直接红到了脑后跟,她可还记得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冰棺里,可想而知被越泽给看了个透彻。 她暗自庆幸自己把粥咽了下去,不然肯定被呛到。 宗政烨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忙在一旁打圆场,“我在这替弯弯谢过太子,对我家弯弯照顾得无微不至。” 越泽一笑,“应该的,若不是弯弯,恐怕这次本殿的命也交待在这了。” 叶弯弯面色恢复自然,朝越泽看眼,“不用谢我,真的不用谢我,我是不小心帮你挡这一箭的。” 她的话,显然没起啥作用,越泽越发认为她是不想自己内疚才说的这番话,“不用再多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本殿再清楚不过了。” 叶弯弯直接懵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太子竟然说知道,真是奇怪。 “都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妙神医从外头步进来。 得知越泽是太子,他妙神医并不觉得意外,但听说宗政烨是凉云国的世子,他就纳闷了,这两个不同国家的人,竟然还能混在一起,还是为了救一个女人,这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呢? 但很快他又明白过来,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很奇怪,不是你爱我,就是我爱你的,爱来爱去,然后再爱得死去活来的,简直就是烧脑。 为此,妙神医对爱情这种东西,极为鄙视,甚至是不看好。 叶弯弯眨巴着双灵动的大眼珠子,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咦~这老头是谁?莫不是神医?” 妙神医登时吹胡子瞪眼的,“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许管我叫老头。” 叶弯弯向来不吃这套,别人不让她叫,她铁了心要叫,她挑眉,“我就喜欢叫你老头,老头老头,你管得着吗?” 妙神医眼睛四处张望,疑似在找什么东西,忽而他眼睛落到脚上,作势要脱鞋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要是再敢叫,老夫就打得你痛哭鼻涕。” 叶弯弯才不怕他,就算打不过,不是还有明世子撑场吗?左右那老头拿自己不得,她对着妙神医做了个鬼脸,“还想打,有本事过来打啊。” 妙神医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这丫头倒是嚣张得紧,他来到床边,举手就要打。 “前辈,您这是要做什么?”宗政烨抬手拦住他,冷凝相对。 “你个小白脸,老夫还没认你做徒弟,你要是敢挡,老夫连你一块打。” 他的一句“小白脸”,叶弯弯一个没忍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对着宗政烨道:“他叫你小白脸,小白脸。”说着,她还伸出两手去扯宗政烨的脸颊。 宗政烨不服输的也捏住她的脸蛋。 妙神医把手里的鞋一扔,两眼盯着叶弯弯的脸瞧,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转过脸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的脸。” 叶弯弯一头雾水,宗政烨,乃至在场的人都听出妙神医这话里的不对劲,一致看向她。 第一百八十八章.原来另有玄机 被一大帮人盯着看,叶弯弯到底是女孩子,思想再先进,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有鼻子有眼的。” 妙神医欲揪住她的耳朵,但忌于宗政烨的眼神太过于不善,没敢这么做,“老夫说正经的呢?死丫头,把脸转过来,把手拿开。” 叶弯弯把脸转向宗政烨,狐疑道:“怎么回事?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宗政烨神色凝重起来,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没有。” 越泽心下一紧,忙不迭问,“前辈,怎么回事?” 听得妙神医突然冒出来的话,在场的几人都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麦野爷等不及了,催促道:“神医,您倒是说啊,您这要急死我们是不是?” 妙神医瞪他一眼,“你们急什么?老夫只是猜测,等确认了再说。” 叶弯弯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蹙着眉,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她把脸正对妙神医,凑过去,“看吧看吧。” 妙神医也不迟疑,上前把住她的脑袋,左右上下来回打量,他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丫头,别动。” 叶弯弯虽不清楚这老头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的坐着没动。 妙神医把药水滴在她额头上,然后顺着药水流淌的地方给她涂抹。 凉凉的很舒服,不到片刻,叶弯弯只觉脸上痒痒的,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她嘟哝,“老头,你在我脸上涂什么药水,怎么这么痒。” “话真多,和老夫猜的差不多。”妙神医手往她下巴抹去,不停的揉搓,尔后拉起勾出来的一层薄皮,慢慢朝上拉扯。 叶弯弯疼得龇牙咧嘴,直呼出声,“你轻点,疼死我了,老头,你这是想把我脸皮都扯掉吗?” 宗政烨却是拧紧了剑眉,眼睛一眨不眨,很快便见妙神医手上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在场几人震惊不已,麦野爷瞬间睁大了眼珠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他指着叶弯弯的脸,“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 可不是传说中的吗?之前和她相处这么久,他都没能看得出来,叶弯弯是带了人皮的脸,简直跟真的一样。 叶弯弯直接吓傻了,吃惊程度不亚于其他几人,“怎么会这样?我竟然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道:“快快,我要看自己现在长得好不好看,要是比之前丑了,老头你给我重新贴回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弯弯也不例外。 宗政烨不免觉得好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绝对比之前的美。” 叶弯弯却满是质疑,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明世子的话不可信,她伸出脚丫子朝床边的麦野爷踹过去,“快去拿镜子来,我要亲自看看。” “好咧。”她能醒来,麦野爷自然是高兴,只好任由她使唤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给她拿。 叶弯弯顶着一张新面孔,又被宗政烨和越泽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肯定是丑爆了。 宗政烨收回在她脸上的视线,转头看向妙神医,“前辈,这?” 妙神医没搭理他,把东西放回怀中,有从里头摸出一瓶大一点的瓷瓶来,扔到叶弯弯身上,“拿去洗洗,你这张脸许久不见天日,干燥无光,肌肤都快要死了,要是再带上十来年,可就不好了。” 彼时,麦野爷正好把铜镜拿过来,叶弯弯接过来,对着镜子一瞧,被自己吓了大跳,镜子中的人,脸上的皮肤干巴巴的,就跟压榨得没了水分的腐竹,皮肤也有些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叶弯弯差点被明世子说的美给气哭了,她把镜子扔到边上,捂着脸,“丑死了。” 宗政烨捡起妙神医扔给她的药瓶,拉开她的手,笑着道:“不管美丑,你都是我媳妇。美丑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到头来了,终究是要容颜老去。” 他拉下叶弯弯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把药瓶塞进她手里,“这是前辈的药,你拿去洗洗,等下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叶弯弯拿眼看他,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真的吗?” “嗯,去吧。”宗政烨鼓励到,实际上不过是想支开她而已。 “好。”叶弯弯握紧药瓶,跳下床,一溜烟跑了。 叶弯弯一走,妙神医这才正面回答宗政烨的问题,“若老夫没猜错的话,她这张人皮面具少说也带了七八年。” “七八年?”越泽惊呼,“带了七八年,却没有人发现她是带了人皮面具,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她父母也不清楚吗?” 他看向宗政烨,眼里带着疑问,“明世子,连你也不知道,你不是向来眼神毒辣吗?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弯弯换了张脸,宗政烨觉得是件好事,当下也没和他计较,“我又不是长了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知道。” 妙神医在椅子上一坐,解释道:“看不出来正常,要是刚带上去,或许还能看出来,但有些年头了,皮肤早就和人皮面具粘在一起了,要是时间再长一些,可能就完全融为一体了。” 自顾给自己倒了茶,他喝了两口,继续道:“这种人皮面具虽是普通的面具,但给她带上的人,特意在上面涂了药水,那种药水能起到黏合的作用。” 宗政烨和越泽面面相觑,两人向来没啥默契,这时候动作却出奇的一致,甚至连想法都一样,他们都不由想到叶弯弯的身份。 叶弯弯跟越泽说过,她有可能不是叶正的亲生女儿,还拜托他查自己的身份。 宗政烨则想到沈雪,想到她话里的真假。还有这个故意的人,定不是叶正所为,因为连他都不清楚叶弯弯的真实身份。 “对了,本殿手中有幅画像,是当年东陵国公主上官柔的画像。”上次叶弯弯拜托他,他就着手去查了,但后来她受伤,出了事就把这件事给搁置了。 “她告诉你了。”宗政烨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越泽点头,又怕他误会,忙道:“没错,本殿在边界接到她,她也不明白那些杀手为什么追着她不放,这才开口央求本殿帮忙查。” 在场只有麦野爷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药真神奇,洗了之后,脸上舒服极了。”叶弯弯从外头跑进来,一脸兴奋的看向他们。 屋内几人齐齐看过去,皆愣住,当然,除了妙神医那老头之外,宗政烨等人都看直了眼。 叶弯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惊艳,刚才她在洗完脸时,在水盆中,隐约瞧见了自己的影子,典型的鹅蛋脸,而且洗了药水之后,皮肤光滑细腻。 叶弯弯跑到宗政烨跟前,把脸贴上去,她戳着自己的脸蛋,“你捏捏看,是不是很嫩。” 这张脸对于宗政烨来说是陌生的,要不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恐怕连他自己都要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了。 宗政烨顾不上在场人都的眼光,扣住她的手腕,把叶弯弯往怀里带,紧拥着她的腰身,“我看到了,白白嫩嫩的,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晶莹。” 其实,他还想说,味道肯定不错,他很想狠狠咬上一口。 叶弯弯嘴角不自觉的挽起,难得听明世子夸奖自己,她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了蜜还甜。 麦野爷结结巴巴道:“这真的同一个人吗?我严重怀疑你换了颗头。” 闻言,叶弯弯从宗政烨怀中起身,一巴掌拍在麦野爷的头上,“怎么说话呢你。” 但一想想,的确是这样,现在她这样子就跟重度整容一样,除了眼睛,真与之前一点也不像。 麦野爷摸着被她打过的地方,颇有几分委屈的道:“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亲眼看见你在我面前换脸,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你就是叶弯弯。” 他又多看了叶弯弯几眼,小声嘀咕,“虽然长得比之前好看,但我怎么看都不顺眼。” 叶弯弯突然就沉默了,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为什么有人给自己带了这张假皮,那人的用意是什么?是想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给别人制造一个假象,实际上是把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吗? 没准是这张脸给自己惹的祸事,这下可好了,换了脸,再换个名,就算是和宗政烨回凉云国也不用怕被人看出来了。 从叶弯弯进门来带给越泽的惊艳还留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回神,道:“本殿让人把上官柔的画像拿来。” “你找到了怎么不告诉我,莫不是画像里的人长得太美,你舍不得拿出来。”叶弯弯笑着道,眼里有几分促狭。 “本殿还没看过呢,谁知道长什么鬼样。”越泽倒也不恼,说完,出了房间。 叶弯弯走到妙神医跟前,睁大眼睛盯着他瞧,“老头,你眼神倒是不错嘛,话说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带人皮面具,连我都看不出来。” 叶弯弯看不出来正常,她很少照镜子,原因是,这里的铜镜不比二十一世纪的,找不出清晰的影子,她也不是那种顾影垂怜的无聊人。 妙神医选择放弃纠正她的称呼,颇有几分得意的道:“老夫可是神医,还有什么逃得过老夫的眼睛,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叶弯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抬眼便瞧见越泽神色凝着的从外头进来,手上还有幅画。 第一百八十九章.纸包不住火 越泽几步来到桌前站定,将画铺展开来,“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和弯弯原先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一时间,几人凑了过来,只有妙神医坐着不动,显然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还真像,至少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话是麦野爷说的。 叶弯弯瞬间就懵了,原来她的样子和这上官柔相似,但实际上她们根本长得不像,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人想推她出去当替罪羔羊,暗中保护什么人?原来她的猜测没错。 宗政烨虽凑过来,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他早就看过,在从沈雪口中得知叶弯弯的身份时,他为了验证过她话里的真假,已经派人寻来上官柔的画像,两人的确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不过是沈雪的片面之词。 现在叶弯弯的身份有变,沈雪要么不知情,要么就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她刻意隐瞒。 但不对,哪怕是叶弯弯之前的相貌和上官柔相似,沈雪怎么就能确定叶弯弯就是她要保护的人,而且还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 仔细一想,总觉得沈雪太快于招供,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或者说她在保护身后那人,而那个她真正想保护的人就是上官柔的女儿,这个女人心思真的缜密得很。 叶弯弯把目光对上宗政烨,“那些杀手是不是以为我是上官柔的女儿,这才想除掉我,既然我是她女儿,那不是皇上的吗?” 连皇上都想除掉她,只能说明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是皇上的孩子,而是上官柔与别的男人苟且所生,怪不得,当今皇上被扣上这么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这是多大的耻辱。 既然叶弯弯不是上官柔的女儿,宗政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道:“上官柔在宫中树敌不少,有人在她的吃食中下了媚药,那时正逢皇上下江南,她被迫与侍卫苟合,生下的那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叶弯弯抬手对着他的胸口打去,恍然大悟,横眉相对,“原来你都知道,原来你之前一直骗我,我不是你妻子吗?你连这都骗我,宗政烨,你什么意思?” 直呼他的名字,说明叶弯弯是真的生气了,亏她还那么相信他,开口要他帮忙查,结果他查到了,却瞒着自己,这算什么事。 宗政烨知道她气得不轻,顺势握住她的手,“要是真的生气,你就打我两下,可别闷着气,要是气坏身子可就不值当了。”说着他抬起叶弯弯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叶弯弯欲抽回手,力气不敌他,未果,她转过头,“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我告诉你,我心情不爽。” 倒不是她小气,若是换做别人,叶弯弯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欺骗她的人是宗政烨,是那个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她不气才是不正常。 因为在乎,所以容不得半点欺骗,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总不能让自己的小妻子和自己置气吧?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宗政烨一本正经的道:“我那时在想,若你知道你是上官柔的女儿,而且还是她与侍卫所生的,你肯定会多想。” 叶弯弯当然想到这一层原因了,但宗政烨有意瞒着她,她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毕竟是家务事,他们旁人也插不上话。 麦野爷暗自庆幸有越泽这厮陪他做电灯泡,令自己不会显得那样明亮就是了。 越泽心头酸酸的,唉,他也想要个这样的媳妇,可惜天底下就只有一个叶弯弯,想也没用,哪怕是自己手上的权势再大,也变不出跟她一样可爱的人来。 他无声叹了口气,打算不在这里听这两夫妻秀恩爱了,还是回去早点歇息得好,免得羡慕嫉妒恨,睡都睡不着。 越泽一走,麦野爷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还留下来看别人恩恩爱爱,还使劲往他嘴里塞成吨的狗粮,他孤家寡人,日子也是过得不怎么好啊。 他见妙神医还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无旁人的样子,似乎没明白过来自己是多余的。 麦野爷走过去把人从椅子拉起,“神医,您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别在这里妨碍人家夫妻做该做的事了。” 妙神医被他拖着走,心里很不服气,嚷嚷道:“臭小子,你别拉着我,我都一大把老骨头了,要是摔着,身子骨可不是小事。” 好在麦野爷还是个贴心的货,不忘帮两人把门关上。 叶弯弯吃饱了,也被宗政烨给气到了,人一走光,她一骨碌滚上/床,拉着被子把后背丢给男人,闭上眼睛睡觉。 宗政烨有些哭笑不得,跟着脱外套爬床,在她身后躺下,没靠太近,他唉声叹气起来,“怎么办?本世子不会哄女孩子,也没哄过。我在这里认错,不知道欺媳妇不会原谅我呢?” 叶弯弯不做理会,仍旧一动不动。 宗政烨挪动身子,胸膛贴上她的后背,他手从身后搂住叶弯弯,言语恳切,“这次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叶弯弯转过身,同男人四目相对,还有点气,“明明就是你的错,我的接受能力就那么弱吗?知道了就应该告诉我。” 宗政烨连连点头,先把这小祖宗给安抚下去比较好,“是是是,你说的得是,以后绝不敢再瞒你,这样行不行?” 叶弯弯拿开他的手,坐起身,撇了撇嘴,“我不信,除非你保证以后不欺骗我。” 宗政烨也坐起身来,伸手作势要发誓,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弯弯,“我以后再也不骗你,我若骗你,就罚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这算什么惩罚,叶弯弯绷了绷嘴角,没绷住,咧开着笑了,但立马又板着脸,“这算什么刑罚,这根本就是奖励嘛。” 宗政烨挑眉,“难道你不喜欢?” 叶弯弯瞪他,明世子最会拿捏她的要害了,算了,栽就来栽了吧,反正明世子长得这么好看,她愿意栽。 她扑上去,将宗政烨扑倒在床,寻着他的嘴角就咬,“让你骗我,下次我直接咬死你。” 宗政烨搂着她的腰,眸子笑意连连,把她压在身下,“好,到时候,你别跟我客气,直接咬断我的脖子。” 叶弯弯哼了哼,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一晚叶弯弯精神特别好,睡了那么多天,再睡下去她就成猪了。 宗政烨不同,他来回奔波,又担心叶弯弯,心怎么都定不下来,现在见她活蹦乱跳的,那颗悬起的心终于能安下来。 他听着叶弯弯讲她从失踪再到辽幽国的事,有搞笑有惊喜也有惊吓,他听着听着,忽然就睡了过去。 叶弯弯枕着男人的胸口,她连喊了宗政烨两声,终没得到回应。她抬头一看,见他眼底一圈青黑,眉宇间难掩疲倦之色,想到自己受伤,他急得忙碌的样,她就心疼不已,她紧紧搂住男人的精瘦的腰身,把脸埋入他怀中。 得知叶弯弯没事的消息,云霄脾气终于收敛了,王府上下的人,终于能喘口气了。 云霄提笔欲写信,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写到一半的信,他又觉得内容不妥,便直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最后干脆不写了。 只要叶弯弯身子修养好,他们就会回来,宗政烨不会在辽幽国长留,若不是顾忌叶弯弯身体状况的话,他们这两天可能就出发返回了。 只是云霄不知道是,回来的叶弯弯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叶弯弯,而是顶着一张新面孔出现。 自从云轻知道云水萝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时,心里总有芥蒂。 但不是因为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她的脾气,她的言行举止,甚至是有些行为太过于苛刻,云轻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凌王也在暗中查找当年他那个真正的孩子,但毫无头绪,或者说他连该从何查起都没办法。 云轻曾问他,他们凌王府是否得罪过什么?他们倒是可以先从仇家着手调查。 凌王一向和善,更不喜与他人交恶,又怎会得罪人呢?凌王仔细一想,脑子里却抽不出相关的线索。 经过左思右想,凌王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儿子说一下,免得他多想了。 凌王来时,云轻正在屋中小息,但睡眠浅,听到外头有动静,便起来出了来。 院中,凌王蹙着眉,挥退面前的小厮。 云轻看着他道:“父王,您来了,快到屋里坐回。” “也好。”凌王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有手脚麻利的丫头上茶,尔后被凌王挥退,屋内的下人全都被遣退。 “轻儿,想要找你妹妹,简直是大海捞针,根本是不可能的。”凌王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一般,“我决定了,不找你妹妹了。既然一出生就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是我们跟她没缘分,就算是补偿,老天也不愿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又能如何?” 闻言,云轻一愣,“父王,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凌王点头,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依照父王对母妃的感情,他定不会把这个没有把握找到,且在这个世间不一定存在的人道出来。 “父王,这事您不打算和母妃说了是吗?”见对面的男人点头,云轻又道:“但这对母妃不公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母妃总有一天会知道,难道您想一辈子都瞒着她?” 第一百九十章.套路太深 门“哐当”被推开,紧跟着一道声音传进来,“你们打算瞒着我什么?” 凌王和云轻齐齐看去,瞬间变了脸色,两人对视一眼,皆读懂对方的意思。 云轻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母妃,您怎么来了?” 凌王妃瞧了眼儿子,又看了看坐着不动的丈夫,怎么看怎么怪异,“母妃怎么就不能来了,别岔开话题,你们父子俩大白天关起门来在说什么悄悄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有吗?母妃您一定是听错了。”云轻眸光闪了闪,“就是有,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父王之间的悄悄话,可不能告诉你。” 他转头看向凌王,“父王,您说是吧?” 凌王忙不迭点头,“对对,这是我和儿子之间的秘密,可不能让你知道。” 凌王妃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行行,既然你们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们了。准备吃午饭了,这不,听说你过来找轻儿,我就过来,结果却差点听到你们的秘密。”后面这话她是对凌王说的。 叶弯弯这两日身体调理得很好,应该是说妙神医的药很管用,药到病除,现在都可以到处乱逛了。 宗政烨见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便想提前回凉云国,打算明日就启程。 这不,当他一说明天要走,越泽心情就郁闷了,虽说他已经放弃叶弯弯了,但心里总归是舍不得。 眼看着她要离开,没准这一走就有可能很难再见得到一面,他自己的内部事物可没办好,他还要查出那个想要自己命的真凶呢? 越泽向宗政烨讨要叶弯弯一天,明世子虽不怎么乐意,但还是点头应许了,好歹人家也是出过苦力的,在自个妻子受伤时。 越泽带着叶弯弯游走了整个辽幽国,逛集市,坐船游湖,然后就是在大草原上狂奔。 “你们这的空气真好。”比二十一世纪的空气好多了,纯天然,无污染。 越泽策马在叶弯弯身侧,两人并肩而行,他叹气道:“可惜啊,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在叶弯弯面前,他已经不再自称“本殿”了,潜意识里,他和她的身份是一样的。 叶弯弯不以为意,巧笑嫣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想我,你都可以去凉云国找我,再说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有缘自会有相见的一天。” 还能没有缘吗?第一次,她是出自真心帮她挡刀,第二次,机缘巧合之下,愣是被别人推过去挡那毒箭,自己险些送了性命,简直是能把人气死。 她几次三番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救他的,只是误打误撞,结果倒好,反倒被这厮看成是谦虚。 谦虚?呵呵,她叶弯弯是这种该谦虚的人吗?简直是胡说八道,为了不浪费唇舌,她只能把这当成是个美丽的误会。 越泽凝着她的侧脸,有一刹那的失神,夕阳下她的脸迎着光辉,如同那耀眼的星辰,他笑了笑,“可每天都想你,恨不得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要是想你就去找你,我岂不是每天都要去找你。” 闻言,叶弯弯摸了摸鼻子,这话说得还真是露骨,她厚着脸皮道:“太子,你要知道,我一个有夫之妇可不值得你花心思在我身上,你还是找一个看得顺眼,又真心待你好的人。” 越泽摇头,“真心待我好的人?恐怕是难找了,除了我母妃,好像就你是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人。” 叶弯弯白了他一眼,“我说太子,你可不能以偏概全,这世上的好女孩还是很多的。其实,我也不算得是什么好女孩,要不是我已经嫁给明世子,或许看到你这尊大佛,我可能也会和那些女人一样,一个劲的往你身上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要你甩都甩不掉我。” “是吗?那样不正是我想要的吗?可惜啊,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也不能强求你,甚至是强迫你。”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以前或许还对你动过坏心思,但在你为我挡毒箭,差点去阎王殿报道时,我就放开了,我也想清楚了。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想强取豪夺也没用。既然如此,我何不大大方方的放手,让你和爱的人在一起。” 叶弯弯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辨,这话说得她倒是很感动,没想到像他这样的草原汉子,还能想得这般细心,可见自己这次受伤,他受的惊吓不少吧。 她扯唇一笑,看着越泽,“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之间不言谢,你以后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个字,我就~”越泽故意拉长语调,见她眼里有迫切想知道的光芒,爽朗大笑起来,“那我可就狠狠吻你,看你还敢不敢说。” 叶弯弯吓得捂住自己的嘴,警惕的看着他,她可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不说就不说。”她还嫌肉麻呢。 越泽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转而望向远处,或许以后想她,他只能瞭望远方想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而自己又要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他们明明有交集的,但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原本相交的线,最终还是演变成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 “叶弯弯。”他突然喊着她的名字。 这还是他首次喊她的名字,叶弯弯眼中带笑看去,“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叫你的名字罢了。” 不然你走了,我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回应我。我只是想趁你在的时候,多叫你几次,至少你回答时,我不会那么孤单。 叶弯弯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她撇了撇嘴,“你这是存心耍我,还是无聊叫魂啊。” 越泽也不解释,“你就当我无聊,想逗你玩玩行不行。” 叶弯弯一懵,“逗我玩?呵,太子你这是纯属吃饱没事做,没事找事吧?” 他不答,反倒喊她的名字,“叶弯弯。” “干嘛?” 虽知道太子今天跟没吃药一样,但叶弯弯还是不愿见他对着空气说话,那场景看了会让人毛骨悚然的。 “没什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叶弯弯,“……” 当晚回去,吃过饭,两人刚进了屋。 宗政烨便抱着自个小妻子上/床,就问她今天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当然,这别的事,宗政烨也没指明什么事?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越泽有没有做出不合规矩的举止来。 宗政烨的弦外之音,叶弯弯秒懂,但故作不知,故意吊他胃口,她两手一摊,“能有什么事发生,一路上都顺顺利利的,没啥特别的事。” 宗政烨揉额,看来她是看出自己的意图,还是老老实实问吧?不然今晚都睡不着。 “他跟你说了什么?又或者有没有抱你之类的。” 小样,还想跟她装,这下老实交代了吧? 叶弯弯皱眉,手摸着头,“他说的话可多了,具体我的记不住,但至于有没有抱我吗?明世子,你猜猜看。” 宗政烨一把捏她漂亮的脸蛋,威胁道:“还跟我玩猜这种游戏,要是不说,今晚有你好受的。” 捏她脸蛋这个坏毛病,明世子还是改不了,不过这是属于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感觉还不错。 叶弯弯拨开他的爪子,翻身进里头,再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在棉被里,露出颗黑乎乎的小脑袋,“他抱了我,还说你以后欺负我的话,只要我说一声,他就回去接我,做他的太子妃。” 叶弯弯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她怕明世子气得脸色发黑。 把自己全部裹进棉被里的叶弯弯,没听得外头有半点动静。 不对啊,明世子不可能沉得住气,以她对宗政烨的了解,他肯定会扑上来给自己惩罚,那种狠狠咬几口,但又舍不得咬,最后只能用亲来惩罚了。 彼时的叶弯弯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只毛毛虫,就是为防止宗政烨的阴谋得逞。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明世子出手,哪里还有办不了的事。 叶弯弯拨开被子,伸出头来,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宗政烨眼帘低垂,似乎在想什么?“喂,你该不会是吃醋到生气,然后不理我了吧?” 明世子一动不动,对她的话,不予理会。 叶弯弯踢开被子,脚丫子对着男人的膝盖踢了过去,“喂,你在想什么呢?该回神了。” 宗政烨倏然出手,一把扣住她白皙的脚踝,将人往前一拉,他欺身而上。 叶弯弯蓦然睁大了眼,明世子出手太快,她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随着头顶上方的黑影笼罩下来,她被置于一片黑影下,才回过神来。 明世子刚才根本就是在诈她,自己竟然傻乎乎的真信了。 叶弯弯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她四肢摊开,打算任由明世子宰割。 宗政烨两手支在她耳侧,笑得一脸的奸诈,“抱就抱吧,反正你人是我,他抱一下又何妨。想要你当他的太子妃,我郑重宣布,他没有这个机会,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第一百九十一章.收做徒弟 听听,明世子的心可真大。 但叶弯弯不得不承认,她心里甜滋滋的,这番话很受用。 放在现代,宗政烨就是高富帅集齐的富二代,这个总裁不算霸道到不让自己交啥男性朋友,相反的,他不反对,却也没提倡,能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叶弯弯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他,“这还差不多,我就爱听。” 宗政烨目光炯炯的凝着她黑亮的眸子,含笑道:“好,那我天天都说给你听,这样总行了吧。”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我说的。” 宗政烨翻身睡在她旁边,长臂将人揽入怀中,“快睡吧,明天我们可要赶回去了。” 她身体才休养几天,尽管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宗政烨还不想碰她,等再过些日子也不急。 叶弯弯回抱他的腰身,打了个哈欠,中午没能小歇,现在的确是困了,“好。” 虽然这两日明世子没少吃自己豆腐,但兴许是顾虑自己身子刚处于恢复状态,只能碰不能吃,想必心里定是不肯的吧。 早上,越泽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了马车,还准备了路上的干粮,以及叶弯弯爱吃的糕点,反正是心细得紧。 马车还算大,就算装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但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只好选了一辆马车,三个人挤一辆。 叶弯弯等人刚出了太子府,在与越泽作别。 “等等老夫,老夫也要和你们走。” 众人一愣,齐齐回头看去,见妙神医拎着个小包袱跑出来。 “老头,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家明世子?”叶弯弯看站在自己不远处,喘着气的妙神医,莫名有些搞笑。 想到这几天来,她左一句老头,又一句老头,他气得脸青,抖胡子的,还真是可爱。 妙神医哼了声,“老夫才不会舍不得那个小白脸呢?老夫是舍不得你,要是你走了,以后没人在老夫耳边嚷嚷,倒是不习惯。” 宗政烨微愣,当然不止他,还有越泽,以及麦野爷都很诧异,不懂这老头为啥就突然转性了。 叶弯弯唇瓣的弧度朝上翘起,她和宗政烨并肩而站,虽然她只到明世子的肩膀。 叶弯弯把脑袋倚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肩膀,“老头,你真肉麻,喜欢我就直说嘛。” 妙神医老脸一红,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夫才不喜欢你,这几天要不是你一直在老夫耳边嚷嚷个不停,老夫能习惯吗?” 说完,他没看大家彼时脸上是什么神情,独自上了马车。 叶弯弯对着越泽拱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到这吧。” 一旁的麦野爷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啊对啊,太子你就别送了。” 宗政烨一笑,只道:“保重。” 越泽看向叶弯弯,一点也不收敛对她的喜欢,“既然如此,我便送到这了,路上保重。” 三人上了马车,马夫驾马离开。 越泽背手于后,站在原地看着那逐渐远去,并消失在人群中的马车,欣慰一笑。 马车上,有了妙神医这货,可就热闹了不少。 原本顶着要一路上被成吨狗粮给砸死的麦野爷,心情如同有了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两个电灯泡总比一个强,要尴尬一起尴尬。 马车内,麦野爷和妙神医这两条相依为伴的单身狗坐一排,叶弯弯和宗政烨这对小夫妻则坐一排。 单身狗和非单身狗,通过中间的过道隔绝开来。 路上,叶弯弯和妙神医斗嘴。 当然,以妙神医的功力,还远远不是叶弯弯的对手,还没说两句就被她堵得红脸脖子粗的。 麦野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一张脸通红,跟得了万年不治的便秘似的,为啥呢? 妙神医身上带的药可多了,他现下心情不爽,要是敢招惹他,绝对要给你下药,好让你笑个够,轻则笑到抽筋,重则笑到口吐白沫。 麦野爷在妙神医手上吃过亏,前两天给他下药,下的是泻药。 这种泻药不同于一般的泻药,麦野爷几乎是蹲了一晚的厕所,拉到两腿发软,两眼发昏,蹲坑蹲到脚麻,那一刻麦野爷连想被妙神医直接毒死的冲动都有了。 有了前车之鉴,麦野爷自然不想重蹈覆辙,被他整得惨兮兮的,愣是被憋得内伤都要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妙神医不知是不是受叶弯弯的感染,原先还有点正经的样,现在却是活脱脱的一个逗比。用叶弯弯的话来说,这妙神医本质上就是个逗比罢了。 “你不是要找徒弟吗?我看他挺好的,反正你又看不上我家明世子。”叶弯弯边吃着糕点边道,还眼神示意的看了眼妙神医旁边的男人。 麦野爷眼睛一亮,要是收了自己,自己岂不是可以游走江湖,随便打家劫舍了。 他这边白日梦还没做完,那头妙神医已经满是嫌弃的道:“要他,老夫宁愿选小白脸,就他这榆木脑袋,不合适当大夫的量。” 麦野爷刚萌生出来的念头,就这么被妙神医一盆水给浇灭。 他气得把头扭到别处,不屑道:“不选我,我还乐意呢。” 麦野爷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妙神医懒得搭理麦野爷,他看着叶弯弯,满是期待的道:“丫头,老夫很喜欢你,要不你就做我小徒弟吧?” 叶弯弯吃惊不已,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呼出声,“你说我?” 别说她吃惊,连宗政烨都诧异不已,这妙神医还真特别,竟然要收个女徒弟,好在那个人是自己的女人。 叶弯弯古灵精怪,妙神医能看中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妙神医笑着眼睛眯了眯,“丫头,你没听错,老夫就想选你做徒弟。” 叶弯弯摇头拒绝,“老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选我做你徒弟,不行不行。” 妙神医也不恼,再接再厉,“老夫眼光独到,说你行你就行。” 众人,“……”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叶弯弯砸了砸嘴,当场泼他冷水,“老头,你要是不说出个令我感兴趣的事来,我就不当你徒弟。” 为了把这个徒弟弄到自己门下,妙神医也是绞尽脑汁了,“你这么聪明,学东西肯定很快,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别对我用激将法,我不吃那套。” “你难道没有不喜欢的人,老夫就教你一些小玩意,要是看谁不顺眼就给谁投药,痒死、笑死,哪怕是憋死都可以。” 叶弯弯眸内燃气了兴趣的小火苗。 妙神医窃喜,继续抛出诱饵,“重要的是对方吃了哑巴亏,还不能找你算账,恐怕以后见到你都得绕道走。” 叶弯弯下意识的擦了擦口水,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她轻咳了几声,“真的,你真的要收我为徒,而不是选我家明世子吗?” 妙神医见她神色动容,心里那叫一个激动,但强制压下,他诚恳道:“我当然是选你,而不是选那小白脸,你要相信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收你为徒的。” 小白脸小白脸,他还真是叫上瘾了不成。 叶弯弯觉得自己又必要纠正妙神医对自个夫君不雅的称呼,“我说老头,你别一口一个小白脸,他是我夫君,你要是真想收我做徒弟,你就不能这么喊。” 不得了,他家小妻子懂得疼自个夫君了,懂得维护自己了,连口头上一句不好,她都不乐意听。 宗政烨搂紧了掌中的小蛮腰,他怎么那么高兴呢。 闻言,妙神医妥协,“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只要你同意,老夫就不喊他小白脸。” 其实,叶弯弯不喜欢当什么神医的徒弟,虽然说出去牛逼哄哄的,但问讯赶来寻医问药的人肯定很多,而她向来不喜热闹。 若不把她是神医的身份说出去,这样挺不错的,叶弯弯连连点头,“好,我答应做你徒弟。” “真的?”妙神医老激动了。 叶弯弯白他一眼,“那还有假。” “快叫声师傅来听听。” “老头。” 妙神医蹙着眉,“叫师傅,怎么还改不了称呼?” 这老头真是死板,叶弯弯循循善诱,“叫师傅有啥稀罕的,别人认徒都是喊徒弟,我们就不能例外点,老头老头叫得亲切得很啊。” 听她这么一说,妙神医觉得这称呼还真是亲切,至少他现在觉得顺耳到得多了。 他摆了摆手,“行,谁叫你是我的宝贝徒弟呢。” “我是你的宝贝徒弟?那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啊?”叶弯弯贼嘻嘻的看着,那目光不言而喻。 “你别这么看着我,感觉怪寒碜的。”妙神医屁股朝旁边挪了挪,一副见鬼似的盯着她。 宗政烨摸了摸叶弯弯的头,“行了,你就别吓他了,瞧你把前辈吓得。” 看着妙神医一副小媳妇委屈的模样,叶弯弯笑倒在宗政烨怀中。 “不逗你了,省得你心塞郁闷。” 途中,不和叶弯弯斗嘴的妙神医吃饱后,便呼呼睡大觉了。 可怜的麦野爷被当成了人肉枕头,妙神医枕着他的肩头睡,麦野爷眼里那叫一个嫌弃。 麦野爷刚动手把人推开些许,妙神医下一秒又枕了过来,他心里崩溃不已,要是女的还好,一个大老爷们枕着他肩膀,怎么看怎么奇怪。 第二天中午,四人终于抵达了凉云国。 第一百九十二章.掩人耳目 马车进了城,麦野爷高兴得不得了,掀起帘子,望着外头的热闹,赞叹不已,“凉云国好像比辽幽国还要繁华,这人来人往,穿着打扮还真是好看。” 叶弯弯伸出脚尖踢了踢他的脚,颇为不赞成的道:“你是不是傻呀,你不也是凉云国的人好吗?这话说得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一样。” 麦野爷想要摇头否认,忽的想起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且这凉云国还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地方。 他摸了摸头,笑着打哈哈,“你说得对,我一时糊涂了。” “丫头,这里有没有好的酒楼,到时候你要带我出来大吃大喝一顿。”妙神医插话进来。 “老头,你不是住在深山野里惯了吗?怎么也喜欢这世俗的热闹,还想要大吃大喝?”叶弯弯狐疑看着他,打趣道。 妙神医一噎,“住深山野里怎么了,就因为住久了觉得腻了,偶尔热闹热闹不可以吗?” 叶弯弯挪了位置,坐到妙神医身边来,她抱着妙神医的手臂,“可以可以,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妙神医哼了哼,“这还差不多。” 叶弯弯突然想起正事,她看向宗政烨,犹豫了瞬,还是开口,“夫君,我什么时候去看我爹,我失踪后,他一定很担心我吧。” 虽不能说完全了解宗政烨,但叶弯弯还是能猜得出,他没把自己还安然无恙的告诉她爹。 一声夫君把宗政烨叫得心头麻酥酥的,受用得紧,“等回去再说,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能再以叶弯弯的身份出现,毕竟你相貌变了,要是被人知道你回来了,不知原委的还以为是你易容回来,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宗政烨想事情总是比较周全。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叶弯弯点头,她道:“那我算是凉王府上的客人,还是明世子你新买进来贴身侍候的丫头啊?” 宗政烨道:“算是本世子屋里侍候的小丫头吧。” 什么叫算是?明明心里想的,却还要勉为其难的样子,叶弯弯突然笑道:“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叫什么好?” 宗政烨一抹下巴,吐出两字给她,“易容。” 叶弯弯等人异口同声道:“易容?” 明世子,你还真会起名字,这名字实在是······俗,还是说他是在敷衍自己,叶弯弯嘴角忍不住抽搐。 这算什么名字,简直是难听至极,妙神医第一个不赞成,“不行不行,太难听了。” 麦野爷纠结道:“容容叫起来很拗口,我怕自己会叫错,还是弯弯顺口,主要是还好听。” 宗政烨抬眸看着满脸嫌弃的三人,眯起眼睛,幽幽道:“既然这样,你们觉得什么好听就取什么?” 三人互瞪一眼,纷纷摇头,看来都是取名废无疑了。 看出他们的想法,宗政烨冷哼了声,“想不出来,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 他们不就是说了两字吗?加标题符号也就三个字,他竟然说他们废话多。 宗政烨在回来之前,已经提前派人送信回来,那易容成他的人,已经恢复原先的身份。且那明卫早上下朝之后,便借口出了城外,这给宗政烨回来留了路。 马车到了凉王府门口,便停下。 宗政烨率先下了马车,叶弯弯等人也跟着下马车。 守门的家丁见是宗政烨,忙行礼问好。 几人进了门,管家一个劲的盯着叶弯弯看,叶弯弯头皮发麻,转头朝他看了眼,露出个笑容来。 管家尴尬的笑了笑,又瞧着满头白发的妙神医,还顺带瞧了眼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麦野爷。 心头困顿不已,世子带来的这些人到底是谁?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当然,他没胆子大到敢直接问明世子。 因为明世子不可能同他解释,顶多就是给他一个眼神,一个解读不出来的眼神,他可不想被世子嫌自己啰嗦。 “管家,吩咐厨房今晚多做几样菜。”宗政烨一顿,又道:“对了,按世子妃的喜好来做。” 叶弯弯心头一暖,亏他还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是,老奴这就是准备。”管家转身欲走,又被宗政烨叫住。 宗政烨目光在妙神医和麦野爷身上巡视一圈,“先不忙,先给他们两人准备两间客房。” 这下,管家想不多嘴都难了,他眼角余光偷瞄了叶弯弯,觉得分外眼生,但又觉得这个女人生得好看,不免又多看了两眼,“世子,那这位姑娘呢?” 谁知宗政烨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不用管?怎么能不用管呢?这凭空冒出来的女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要是对世子不怀好意怎么办?虽说现在世子妃不知下落,但这凉王府的女主人还是她的。 管家见叶弯弯生得貌美,心想定是个狐狸精,世子肯定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把妖精引进门呢? 要是世子妃大难不死回来看到世子有新宠,还不得吃醋,看她平日里和世子的关系可是亲切的很。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见过除世子妃之外,世子还喜欢别的女人。 世子能想得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凉王府就世子这么个独苗苗,传宗接代那是首要的,也不过是片刻,管家脑子就闪过这么多东西。 叶弯弯跟着宗政烨进了忘忧阁,男人便挥手示意院子里的人退下,唯独留了白荷。 原本见宗政烨与一个女人并肩走进来时,清莹不自觉的皱眉,现又被下令退下。她不甘心的频频看了明世子身旁的女人,莫名觉得熟悉,但至于哪里熟悉,她又说不上。 但一想到自家小姐还没找到,明世子又对别的女人上心,心里有几分不值。 宗政烨没开口留下清莹,自然有他的道理,叶弯弯索性也没开口。 白荷面无表情的跟着他们进了屋里。 “她的安危由你负责。”宗政烨对着她吩咐。 他的话,白荷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她道:“奴婢知道了。” 叶弯弯掩嘴偷笑,“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木头。” 这声音很熟悉,白荷惊讶,看向她,除了那双眼睛有点熟悉外,那张脸是陌生的。 她知道宗政烨去了辽幽国,难不成她就是世子妃,而且还是易了容的世子妃? “您是世子妃?”她语气里还有几丝不敢确定。 叶弯弯笑着点了点头,“你这脑子还不算太笨,不像我那丫头,刚才还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行了,你下去吧。”宗政烨朝白荷挥手,他牵起叶弯弯的手,拉着她进内室,“累了吧,赶了两天的路,先好好睡一觉。” “也好。”叶弯弯叹了口气,“管家认不出我来,好像很排斥你带我这个世子妃以外的女人回来。” “这事你就别管了,先休息,你身体刚恢复没多久,要是累坏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带她往里走。 叶弯弯愣在原地,秀眉一挑,“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瞧瞧,明世子把她当成易碎的陶瓷似的,既然这样,那就顺了他的意吧。 她的小心思,宗政烨只需勾勾手指头就知道了,他宠溺一笑,“好。” 宗政烨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叶弯弯趁机在明世子脸上偷香,尔后在男人失神之际,滚进床里头。 宗政烨哭笑不得,他家小妻子这个癖好可没改过,只不过夫妻俩经常互动,感觉倒是不错。 他跟着躺了床,把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叶弯弯给捞回来,塞进怀中,“再乱动,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下叶弯弯安分了,她小手穿过男人精瘦的腰身,然后环住,把小脸埋在男人的胸口,胡乱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你在,真好。” 宗政烨亦紧紧拥着她,“睡吧。” 他们在这场小别中,经历了离别,经历了生死,然后越发的珍惜彼此,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自己心中占着什么样的地位。 得知宗政烨回来的第一时间,云霄便急匆匆的来了凉王府。 云霄笑问管家,“明世子可在?” “在,但现在不方便。”管家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那是因为他知道宗政烨带了那个女人进了忘忧阁,还撤退了一室的婢女,彼时正睡觉呢。 云霄听出了话中的另一层含义,不方便,也是,他们小别胜新婚,现在指不定在亲热,自己凑什么热闹,他苦笑。 但他又意识过来,管家显然不是很高兴,云霄漫不经心的道:“管家为何愁眉苦脸的,莫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兴许本王还是帮一把。” 管家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世子是回来了,但带了三个人回来,其中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云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思了瞬,他扯嘴一笑,“女人?管家您这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明世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别的女人,除了叶弯弯,恐怕没别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王爷,老奴虽老了,但这眼睛还是明亮的,的确是个女人。”管家想了想,“那个女人和世子妃身高一样,看背影老奴都有会错认是世子妃,还挺像的。” 云霄神色一凛,她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至于模样为何不一样,唯一的答案就是叶弯弯易容了,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 在信中,宗政烨已经说她的毒解了,那这个女人就是叶弯弯,明世子是想掩人耳目。 第一百九十三章.冤家路窄 思及此,云霄便认定那人就是叶弯弯无疑了。 云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笑着道:“既然如此,本王先回去,今晚再过来蹭饭,记得给本王留副碗筷。” 管家点头应下,“是,王爷。” 管家说的不方便,暗指的意思简直是污了。 彼时的叶弯弯和宗政烨只是纯睡觉罢了。 自从赵月知道赵氏一族被灭全是云焕的阴谋,且宗政烨又离开府,前往辽幽国,母子俩跟陌生人似的。 赵月深知自己愧对凉王,愧对儿子,愧对整个宗政一族,又恢复了吃斋念佛的日子,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离开府,而且在府上设立了个小佛堂,为她所做的事忏悔。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 两人洗漱完了,管家便过来,说是晚饭可以开始了。 叶弯弯跟在宗政烨后头一起到了前厅,很快妙神医和麦野爷也来了。 妙神医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还有礼节为何物,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再说宗政烨也不介意,他就更猖狂了,他拉个凳子坐在叶弯弯旁边。 叶弯弯懵了懵,揶揄道:“老头,怎么多座位你不坐,偏偏要坐我旁边,你这是离开徒弟片刻都不行吗?” “别人想请我,我还不愿意坐他旁边呢?”妙神医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有意无意偏向麦野爷,言下之意的别人。 麦野爷无辜躺枪,这糟老头一天到晚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还不能收拾他,真是可恨。 叶弯弯一开口,这声音听着耳熟,管家狐疑的盯着她看,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声音都像极了世子妃,但这脸…… “吃还不能堵住你的嘴。”叶弯弯夹了个鸡腿放进妙神医碗里。 徒弟难得给师傅夹菜,妙神医高兴得没跳起来,夹起鸡腿咬了两口,心满意足的道:“徒弟夹的,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瞧着妙神医一脸夸张的样子,叶弯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货真的有七十多岁了吗?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哦不对,应该是上了年纪的智障儿童。 要是知道叶弯弯此时心里的想法,估计妙神医都要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了。 叶弯弯察觉到一侧的明世子似乎不是乐意,她也夹了块红烧肉给他,转头对着他道:“明世子,这块红烧肉味道不错,您也尝尝。” “本王也想尝尝明世子府上的大厨做出来的红烧肉是什么味的?” 宗政烨还没回答,厅外一人抢先说道。 叶弯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声音她认得,正是云霄那厮,哪怕是听不出他的声音,她也能猜得到是谁,因为只有这厮经常来凉王府蹭饭吃。 云霄根本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性,他拉开宗政烨对面的椅子,自顾坐下,再巡视桌上的人一圈,才露出讶然的神色来,“呦,明世子,你家这是来客人了,而且还不少呢。”他再扫眼前的菜色,赞不绝口道:“客人来了就是不一样,这丰富的菜色,看得我食指大动,我每次过来都没能好好大吃一顿,今晚倒是托了各位的口福了。” 云霄的开场白跟没玩没了似的,宗政烨就差没命人把人直接扔出府去。 说完,他看见众人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都在埋头苦干——吃。 云霄也不气恼,更没有丝毫的窘迫之意,管家很识趣的准备副碗筷给他。 宗政烨直接无视云霄,他能过来,说明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只不过他消息真准确,自己在信中可没具体说明是什么时候回来,他倒是来得巧呢? “你倒是会选时候过来。”宗政烨语气里褒贬不一,但话中有话。 明世子话里的深意,云霄听得到,但他打算装傻充愣,“闲来无事,就跑来找你聊天,顺便蹭饭,除了你,没人收我这个穷王爷了。” 他把目光定在叶弯弯身上,细细打量起来,五官精致,美貌清纯,气质脱俗,模样还当真是长得俏丽无比。 “明世子,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他明知故问。 宗政烨却是笑了笑,不搭话,不能在公共场合暴露她是叶弯弯的身份,这样会招来祸事,这一点云霄也清楚。 他清楚云霄已经猜出叶弯弯的身份,只不过是试探自己。 “她可是老夫的徒弟,你别打什么歪主意。”爱徒心切的妙神医开口,不悦的瞪他。 这丫头长得好看,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她。 云霄转回视线,对着妙神医的脸瞧了瞧,忽的一笑,没想到毒解了不说,她还拜了妙手回春为师,若他没猜错,这满头白发的老头便是妙神医了。 云霄对着他道:“想必您便是妙手回春妙前辈吧。” 他这话也在告诉宗政烨,他已经接受到信息,知道这个同坐一桌的女子就是叶弯弯。 妙神医呵呵一笑,心里有点小小的虚荣心爬起,竟然有人还识得自己的名字,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想不到王爷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好说好说。” 麦野爷饭桌上最安静的,忙着吃菜,嘴巴不闲着,主要是他根本插不上话。 果然是跟着叶弯弯有肉吃,既然回不去,干嘛不找份差事做,没准还能混个小官当,娶媳妇什么的,那便不在话下。 宗政烨不说明是叶弯弯,云霄玩心大起,端起酒杯对她敬酒,“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可否赏脸喝一杯?” 他知道叶弯弯喝不了酒,那次宴会她就是喝酒才出丑的,也不能说是出丑,毕竟当时她还跳个奇怪又新颖的舞。 果然,宗政烨拦下,“她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喝酒。” 这话更是有意无意透露了她就是叶弯弯。 云霄了然,似开玩笑似认真的道:“明世子还会心疼人啊,要是世子妃知道了,肯定要吃吃醋了。” 叶弯弯白他两眼,这云霄想必是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吧?竟然还在这装傻,真真是让人想对他下药,毒哑最好。 叶弯弯一本正经的道:“心疼女人怎么了?明世子是人,不但会吃喝拉撒,只要是人的喜怒哀乐,他都会有,更别说是心疼人了。” 除此之外,明世子在床上,还很会折磨人,解锁的姿势还很多呢。 宗政烨不着痕迹的样瞥了眼叶弯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也只有她敢这般毫无顾忌的拿出来说,像足了市集里的混混。 只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好得多了。 云霄讶然,没再接话。 一顿饭下来,倒是热闹得很。 吃完饭,妙神医拉着叶弯弯,硬是要她明天带自己出去玩,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宗政烨也没阻止,妙神医会救人,也会毒人,一起出去,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她的模样变了,哪有人认得出来。 正所谓冤家路窄,叶弯弯没想到自己会碰见云水萝,而且还起了冲突。 云水萝是特地出来买胭脂的,叶弯弯这个心头肉已经除了,哪怕宗政烨再不喜欢她,她也要打扮得美美的。 出得首饰店,却被一个老头撞了上来,险些没把她摔倒。 云水萝向来脾气大,大小姐脾气十足,当场发飙,“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本郡主都敢撞,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正是妙神医,他横眉竖眼,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说谁不长眼呢?没大没小的东西。” 叶弯弯站在一旁,打算冷眼旁观看好戏,一侧麦野爷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还不快帮前辈。” “放心了,等老头落下风,我再出手。”自己早就看云水萝不顺眼了,要是老头能给她教训,自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插手呢。 云水萝气得跳脚,“好你个糟老头,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顶撞我。”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说的都不是人话,老夫管你是谁,老夫就不信了,你还能把老夫怎么着不成?”妙神医抱胸,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 “糟老头,今天就让你瞧瞧本郡主的厉害。”云水萝一招手,“来人,把他给拿下。” 身后的两名家丁要上前,叶弯弯忙不迭出口,“慢着,这位小姐是想欺压老人不成。” 妙神医换上和蔼可亲的模样,“丫头。” 这声音有些熟悉,云水萝看向她,拧眉道:“你又是谁?” 叶弯弯绽开个笑容来,“小女子易容,你可以叫我容容,小易都可以。” 叶弯弯来了个自来熟。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水萝定睛凝她,但没搭理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抓回府去。” 叶弯弯伸臂拦住,斜视她,“我们可是凉王府的客人,你们谁敢动手,若想拿人,你们就上凉王府。” “随随便便就说是凉王府的人,你们的脸皮可真厚啊,你们怎么不说是皇上的亲戚。”云水萝显然不信,就差没啐她一脸。 “爱信不信。”叶弯弯转头对着两人,“我们走。” “惹了本郡主还想走,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把你看在眼里又怎么了?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们走。”多日不见,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第一百九十四章.想,很想,非常想 云水萝气得鼻孔都快要冒烟了,指着不识相的几人,冷笑:“得罪了本郡主还想安然无恙的走,你们简直是妄想。” 叶弯弯可是和她正面开撕过的,自然是不怕,从怀中取出一药瓶来,“你们谁敢动手,我就毒死谁。” “好大的口气,竟敢当面扬言说要毒死本郡主。”云水萝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 的确,叶弯弯手上的这瓶药不是毒药,更不是痒痒粉,或者撒了能让人过敏是药,而是她的美容水,妙神医送给她的。 她好口气大?自己怎么没感觉。 “啧啧……”叶弯弯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云水萝,这人她妈脑子有病吧?郡主了不起啊,郡主就有三头六臂,杀不死吗?看不顺眼毒死也活该,“毒死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了吗?你是郡主,郡主的命可值钱了,我们区区平民,拉你个郡主做垫背多值,有什么不敢的。” 看到对面的女人脸色变了变,叶弯弯又道:“放心吧,我这瓶不是毒药,但只要有一滴滴到你这白嫩的脸蛋上,那可就不好了,你脸上的肉就会被腐蚀掉,露出里头森然白骨,那模样和死去变成白骨的人差不多了,对了,你想不想试试看。” 云水萝吓得捂住了脸,咒骂一声,“神经病。”然后就领着人走了。 麦野爷赶紧上前朝叶弯弯竖了个大拇指,“你除身份背景都强大外,还有个高富帅的老公,还广交朋友,还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我真心佩服,这瓶药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妙神医在一侧搭腔,“我徒弟的本事那还用说。” 叶弯弯把药瓶收好,“假的,这不过是我的美容药罢了。” 麦野爷怔了怔,假的?连不打腹稿的谎话也能说这般顺溜,“你也太会吹了吧,牛皮都快被你吹破了。” 叶弯弯背手率先走在前头,“我有这么厉害了,还不是你夸的。” “……” 叶弯弯带着两人去了天香酒楼,那里的酒菜都是一流的,服务态度更是一顶一的棒。 宗政烨大手笔,给了她几千两,要她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 叶弯弯可不会客气,她老公有的是钱,花钱不用拘束,能花则花,不用省。 妙神医对酒比较感兴趣,点了两坛最好的酒。叶弯弯和麦野爷都不喝酒,点的都是吃的。 菜一上完,桌子险些挤不下。 看着满桌美味的佳肴,叶弯弯觉得自己太铺张浪费了,以他们三个人的饭量根本吃不完。 结果出乎意料的,风卷残云,麦野爷几乎干掉了半桌子的菜,叶弯弯惊得下巴都准备掉地上了。 “好饱。”麦野爷后背往后靠去,心满意足的道。 叶弯弯问:“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 吃饱了撑着了,麦野爷动一下都倍感难受,“像什么?” 话落,他还很配合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妙神医满眼嫌弃的看向他,无奈摇头。 “像是被饿了十几年的乞丐。” 三人坐在那休息半会,这才起身要离开。 几人是在二楼雅间吃的饭,下楼时,叶弯弯见东方玉正朝楼上走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回退,却见对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尔后便挪开视线,叶弯弯才恍然记起自己的模样已经变了。 东方玉给叶弯弯一种阴险的感觉,她没出声,坦坦荡荡的走下楼,在与东方玉擦肩而过时,男人似乎有意无意扫她眼,好在她神色如常,没什么异常。 三人刚出了天香酒楼的大门,东方玉突然回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见状,雷炎开口:“爷,这三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东方玉却是不答,“无事。” 他们进了雅间,吩咐了酒菜,但那小二哥上来送菜时,在离开之际,迅速的在雷炎手里塞了张小纸条。 待门一关,雷炎才把小纸条递给东方玉,“爷。” 东方玉接过,打开一看,字条上字迹娟秀,看似出自女子之手。 上头只有一句话:“今晚竹林一见。” 东方玉冷笑一声,取来火折子烧了纸条,“她还真是不死心,偏要见我一面。” “爷,您的意思是?” 纸条瞬间烧成灰烬,“去,干嘛不去。”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云水萝高高兴兴出门,回来时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主要是对方得罪了她,她还不能把人怎么样?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她没用。 凌王妃的日常任务就是安抚这发脾气的郡主。 “她又在发什么脾气?”凌王硬了语气。 凌王妃温和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在外头和人起了冲突,水萝说那小姑娘还威胁要毁她的脸,这会正在气头上呢。” 也不过是小孩子脾气,闹心也不过是一时半会,明天醒来就忘了。 得,凌王妃还真是单纯。云水萝可不是个好货色,斤斤计较得紧,再说又不是她亲生的,想要遗传啥优良传统也是没有的。 凌王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长叹口气,“你也别惯着她了,这大小姐脾气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再惯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凌王妃想到云轻就头疼,“轻儿身体不好,要是他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我就云萝一个女儿,我不宠着云萝,我还能宠着谁。”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凌王无奈,只得把人拥进怀中,更加确定不能把现在的女儿不是他们真正女儿的秘密说出来了,这样的打击真的能把她给击垮了。 既然错了,那就将错就错算了。 凌王妃自知失态,从丈夫怀中退出来,擦了擦泪,“对了,云萝说那个威胁她的女人是住在凉王府,看来是明世子的客人,你要是有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否真的有这回事?” 凌王妃一副铁了心为自己的女儿出头,云水萝回来之后闹得凶,哭得也凶,她这个做母妃都看了心疼。 她的要求,凌王当然不会拒绝,“好,改明儿我问问明世子。” 当晚,叶弯弯把在路上看见云水萝的事说与宗政烨听,还说了无意间碰见东方玉的事。 叶弯弯又缠着明世子,她跨坐在男人身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我爹,还有我大哥,许久不见他们,我心里怪想他们的。” 宗政烨两手扶着她的腰,吃味的道:“你就只想他们,不想我?” 空气中飘着属于明世子的醋味,叶弯弯低头对着男人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她笑呵呵道:“想,很想,非常想,行了吧?” 她的长发飘落在他手背上,有些痒痒的,宗政烨扬眉,“有多想?” “我都说了,很想,非常想。”她脑子里的词汇量不够,怎么形容。 宗政烨卷起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手指上,他心不在焉的问,“除了心里想,难道就没别的了吗?比如……身体之类的。” 叶弯弯面上一羞,两手遮住脸,透过指缝看向两眼冒光的男人,嗯,是邪光。 “明世子,你就是个色胚。” “男人,食色性也。” 宗政烨笑着拉下她的手,“说,身体有没有想?” 叶弯弯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乱撞,无视他的话,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明世子脑子坏掉了。 明世子自作主张,“你不说就是想了。” “没有。” “真的没有?” 叶弯弯坚决摇头,“没有。” 宗政烨还真不信了,他抱着叶弯弯坐起身,没两下就把她剥了个干净。 叶弯弯被他丢在床上,趁男人脱衣服的瞬间,滚进被窝里头。 她知道,明世子要表现男儿本色了。 她心里想,身体也是有想的,但她说不出口啊。 宗政烨掀开被子钻进去,压在叶弯弯身上,打算给她一次机会,“身体想不想?” 叶弯弯抿着唇,瞪着眼睛看他,又摇了摇头。 男人的手在扇风点火,修长漂亮的指在来回进出,揉捻,叶弯弯压住浑身的异样,直到忍不住了才弓身迎合。 宗政烨偏不给她,叶弯弯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精瘦的腰往下压。 明世子低笑,“身体想不想?” 叶弯弯脸色绯红,连连点头,晕晕乎乎的,“想,心想,身体也想,全身的细胞都想。” 宗政烨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不再隐忍,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两人肉体及灵魂二合唯一。 当宗政躺在一旁,手臂一勾把叶弯弯捞回来时,她一个激灵,以为好久不吃肉的明世子打算再来一遍。 “不行,不能再来了,我吃不消。”明明是他再用力,为什么她会感觉很累呢? “你这样说,不是鼓励我再来一次吗?” “还来?”叶弯弯哭丧着脸,“明世子,你精力好,精力旺,精力多得用不完,你要是再来,每晚被你折磨,我迟早会被你榨干的。” 他们已经做了几次了,起码有五次,叶弯弯丝毫不敢怀疑宗政烨的战斗能力。 明世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这方面的能力,以及需求还是有些大的。 宗政烨轻轻拍着自个小妻子的滑腻如丝绸般的后背,“怕什么?我都吃过了,下次再来。” 是的,吃过了,还不止一次。 明世子神清气爽,当然不会再来了,他精力好,他这小妻子的运动量可就不行。 第一百九十五章.有种别跑 东方玉按照纸条中的地址赴约。 竹林里有一竹屋,莹白的月光倾斜而下,透过林间的缝隙洒下来。 东方玉脚踩在地上的竹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迎着月光踏上竹子搭成的台阶,屋子燃着微弱的烛光,迎风微微摆动。 推门进去,床上的女人衣衫半开,露出性感的锁骨,甚至连那对雪峰也是若隐若现,她侧躺在床上,眉眼如丝的看向他。 “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捏着一把撩人的嗓音,能把听的人酥到骨子里头。 东方玉挥手把门关上,“那皇帝老儿没能满足得了你?一股骚劲。”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我们女人骚吗?不骚你们还不爱。”宁夕朝他抛过个眉眼。 宁夕,宫中的宁贵妃,皇上至今还宠爱她,不过是因为当年她替他当了刀剑,却不知那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罢了。 实际上,当年东方柔并没有背叛云焕,与东陵国真正里应外合的人是宁夕。 得知东方柔情根深种云焕后,东陵国的皇帝便派新的奸细安插在宫中,那人就是宁夕,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而宁夕也是在寺庙里碰见叶弯弯,见她长相与东方柔相似后,想痛下杀手,却不想被一个黑衣人从中作阻拦,没能得逞。 她去寺庙不是求神拜佛,而是和东方玉暗中联系的地点之一。 东方玉走到床边,宁夕柔软无骨的身子便缠了上去,寻着他的唇就要吻,东方玉微微偏头,避过她的唇。 宁夕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知道我是想你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忍不住要爱上这个男人,长得英俊潇洒不说,还很有心计,做事手段也狠厉,但她偏偏喜欢,哪怕他每次都对她爱理不睬的模样,她也甘之如饴。 东方玉两手垂在两侧,烛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中所想。 “你是身体想,那皇帝老头没法满足你,你才想从我身上讨要想利息吧。” 吻不到他的唇,宁夕也不急,吻他的侧脸,吻他的脖子,一路吻下来,男人却无动于衷。 这个男人自制力不是一般的好,至少他没要过她,一次也没有。 但这一次,她一定要他缴械投降,宁夕手一把抓住他的那处,掌在手心里,滚烫火热。 在派她来这之前,她曾被派到青~楼学习侍候男人的本事,没有她侍候不了的男人。 东方玉眸光暗了暗,他感觉身体有什么东西要猛然冲出来,他闷哼一声,声音也变得嘶哑,“你侍候男人的手段还真是不赖,只不过我不会碰一个被男人骑过的女人,你想要侍候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突然伸手握住那满手的柔软,狠狠的,宁夕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她解了男人的衣服,东方玉按捺不住,按住她的头。 这种事,宁夕做得多了,也很顺手,她含了满嘴,做着吞吐的动作,她掀开眼皮,见东方玉微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享受她的服务。 半晌后,东方推开她的头,“你若真的想要,我等下会安排人过来,但你我是不会碰的。” 她比他大不说,他想要的女人都必须是干净的,没被人采掘过的。但宁夕不是,她是被男人骑过的,他是皇子,要的女人自然不是残花败柳。 东方玉穿戴整齐,离开了竹屋。 宁夕一擦嘴角的残物,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偏生她自己率先吃了药,现在难受得跟被千万只小虫在身体里爬来爬去。 她一吹口哨,立刻有黑衣人出现。 黑衣人见她几乎全裸,强压下那蔓延开来的冲击感。 “主子。” “过来侍候我。”她勾着手指头。 那人还在犹豫,“这~” “是男人就给我过来,我要你今晚把我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男人一个疾步冲上去,脱衣,举枪,直接干,动作快得如同闪电。 竹屋外头,女人一波又一波放荡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暧~昧的啪啪啪声。 夜还很长。 下早朝后,宗政烨和云霄结伴而行。 答应自个爱妻要帮女儿讨回说法的凌王忙追上来,“明世子。” 宗政烨止步,“凌王。” 凌王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听说明世子府上来了客人,不知是否属实?” 云霄笑着接话,“是啊,来了客人。” 凌王斟酌了下言语,状似无意的说:“听说昨日你府上的客人与小女起了冲突,还出言威胁。” 这件事叶弯弯说过,听凌王这么一说,宗政烨知道他为这件事而来的。 “凌王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讨要个说法的吗?” 云霄在一旁搭腔,“皇叔,您尽管放心,明世子府上的客人都很不错,侄儿也见过。”他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皇叔,您可以请妙神医给云轻看病啊,您不是久寻名医吗?” 凌王浑身一震,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妙神医?” “妙手回春,想必您也听说过吧?他人就在凉王府。” 凌王满眼震惊的看向宗政烨,不可置信的再度问:“明世子,这可是真的。” 宗政烨点头,又道:“妙神医的确在府上,但您若想请他看病,恐怕得亲自来请,他这人脾气古怪,未必肯答应。” 不管脾气多古怪,哪怕是跪求,他也要把人请来给轻儿治病。 凌王把要找宗政烨的事给抛给后头,说有要事之后,便急色匆匆的赶回了凌王府。 他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妻子,还有他儿子。 凌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时站起身,“真的?” 凌王激动得连连点头,“千真万确,现在我们就上凉王府求医去。” 凌王妃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云轻还没回过神来,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用每天都喝药,跟个药罐子似的。 “父王,母妃,我也要去。”他怔怔的道。 “你就留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这恐怕是凌王妃这十几年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说着她也不管云轻会不会同意,拉着丈夫出了府。 很快,很快两人就到了凉王府,管家把人迎进去。 看到他们,宗政烨一点也不意外。 “明世子,神医呢?”这话问的是凌王妃。 昨晚明世子把叶弯弯折磨得够呛,现在还窝在忘忧阁,不敢出门。 妙神医自然是跑去找自己的徒弟,麦野爷无亲无故不找叶弯弯,还能找谁。 白荷前脚刚离开,叶弯弯一脚就踹到麦野爷的小腿上,“看什么看?喜欢就去追啊。” 小样,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麦野爷对白荷有意思。 麦野爷嘴硬,“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没有。” “得了吧,还不承认,别跟我嘴硬。”她伸了个懒腰,“你一脸的春心荡漾,以为我们眼瞎看不见,老头你说呢?” 妙神医一针见血,“我也看出来了,就差没冲上去把人扑倒了。” 叶弯弯“……” 可以,这很强势。 老头,够黄够暴力。 麦野爷脸皮还是有些薄的,当场脸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别胡说,要是让白姑娘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叶弯弯磕着瓜子,把瓜子皮吐出来,很有眼力的分析,“你要是再这么畏畏缩缩,白荷是看不上你的,你看人家多女侠,多豪迈,你跟个小媳妇似的。说得好听点,你是害羞,说得难听点,你就是娘娘腔,要是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绝对是弱受,地位堪忧啊。” 麦野爷挠着头,满是苦恼的道:“那怎么办?” 叶弯弯正要开口,妙神医悠悠道:“那就在床上征服她。” 叶弯弯噎住,老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厉害。 叶弯弯对他竖起了拇指,表示服气。 妙神医给她一个“小意思”的眼神。 他又道:“你看起来身材不怎么样,偏瘦,估计不能战几分钟。但这些统统不是问题,我有药给你,只要你服下,别说是女人,就算是母牛也绝对不是你对手,稳稳拿下。” 叶弯弯想忍,没忍住捂着哈哈大笑起来。 麦野爷则是脸色铁青,反驳,“我起码能做一个钟。” 像他这种血气方刚,正需那啥的年纪,他准备二十了,对那方面的需求自然也是有的,虽没实战过,但能战一个小时那还是很有自信的。 妙神医像是很了解一样,“才半个时辰,现在的女人,半个时辰肯定嫌少。” 一听这话,叶弯弯可就不依了,“老头,胡说什么呢?说得你很了解女人一样,信不信我把你胡子揪下来。” “难倒我有说错吗?” “你徒弟我也是女人,你这是把你徒弟也扯进去了。” 妙神医吹胡子瞪眼的,“你懂什么,你哪里是女人,你连女人的半点娇羞忸怩都没有,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人。” “我今天非得揪你几根胡子不可。”叶弯弯起身,作势要扑上去。 妙神医那哪能让她得手,闪身溜到了外头。 “丫头,有本事来追我啊。揪得我一根胡子,我就认输。” “真是把你能耐的,我就不信还追不上一个老头。” 叶弯弯两手叉腰,卷起衣袖拔腿就追上去。 还真别说,妙神医虽老了,但体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叶弯弯没追上他。 宗政烨正要命人去忘忧阁请妙神医过来,就听得叶弯弯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头,你别跑,逮住你,我就把你的胡子拔光光。” 她有些喘,兴许是跑的缘故。 第一百九十六章.看上你了 大厅里的几人皆是一愣,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了出来,尔后一抹粉色紧跟而上。 宗政烨眼疾手快,拉住了后头的叶弯弯,“瞧你跑得满头大汗,怎么回事?” 被阻止的叶弯弯,看来眼宗政烨,额上渗出细汗,她抬袖一擦额头,喘着气道:“还不是那老头,他说我不像女人,我今天非得拔光他的胡子不可。” 彼时,叶弯弯正对着宗政烨,并没有看见凌王夫妇。 凌王夫妇也只瞧见她娇小的背影,目光却不是放在她身上,而是追随落在前头的妙神医身上。 妙神医脸不红气不喘的,“丫头,想要追到我,你做梦去吧。别忘了我是神医,随便吃几颗健身的药,跑起路来,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怪不得,她追不上,怪不得,他脸色红润,气色极佳。原来是有秘诀的,滋补养颜的药,吃了真是大有用处,看来和老头学医没有啥坏处。 “神医,我有一事相求,您能否给我儿子看看病?”凌王态度诚恳,不敢直呼本王,放低自己的身份。 凌王妃满眼期待的看向妙神医,“神医,您就行行好。” 妙神医瞪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摆了摆手,“你们说救就救,老夫还不得累死,不救。” 这是他向来的口头禅,越泽前去求医,他说的也是这样的话。 一见是凌王夫妇,叶弯弯印象就不好了,他们惯出来的女儿,那叫一个张扬跋扈,儿子就不知道了,但知道是个病恹恹的,好像没几年好活了,也怪可怜的。 妙神医有他选择救还是不救的权利,哪怕她是他的徒弟,她也没打算干涉,谁叫云水萝是自己的死对头。 这么一想,叶弯弯觉得自己太小气,太记仇了,这可是一条人命,一条渴望能活下来的生命,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死去,反而宁愿被疾病折磨呢。 但叶弯弯对凌王妃的印象还不错,宫宴那会她可是帮自己说过话,自己还是不要冷血的好,说两句好话,行不行也算是自己的心意了。 叶弯弯轻轻扯男人的衣角,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她压低声音,“你觉得凌王夫妇怎么样?人品。” 宗政烨看出她的想法,他笑着道:“我觉得不错。” 凌王妃见妙神医一口回绝,当即跪下,“神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就发发善心吧。” 凌王救之心切,也跟着跪了下来,“请妙神医能出手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老夫可没什么善心,更不需要你们的感激,你们也别跪着了,我说了不救就不救。”不是他狠心,而是这天底下需要救治的人太多,他救都救不过来,更何况生死由命,人何必与天斗,既然斗不过,又何必呢。 妙神医这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叶弯弯不由得想到越泽他们前去求医也碰到如今的局面,好在老头想找个徒弟,不然现在自己还躺在冰棺里冰封着呢? “老头,你就当是给我露一手,让我跟你学怎么给人看病行吗?” 凌王夫妇转头齐齐看向叶弯弯,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很眼熟。 “丫头,你真要我救?”妙神医朝她看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能做好事,还能教我东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叶弯弯耸肩,露出一副你占了便宜的模样。 妙神医也不坚持,难得丫头想学,自己高兴还来不及,“那好吧,明天老夫就过去看看。” 凌王夫妇连连道谢,凌王妃更是喜极而泣。 凌王妃原想过来握叶弯弯的手想道谢,看她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分外亲切。 她正要上前,却见叶弯弯两眼盯着妙神医走过去,眼里有抹狡黠,格外可爱。 趁妙神医松懈时,叶弯弯计上心头,总想拔他几根胡须,慢慢靠近他,唇边绽开一抹坏笑,迅速出手,一把抓住妙神医的胡子,“我看你还怎么嘚瑟。” “疼疼疼,丫头,赶紧松手。”妙神医疼得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逮住你,还想要我放手,你是想给我研究几瓶美容药,还是打算被拔几根。”她可是惦记好久,可最近自己懒得和他学医,老头说什么也不给自己配,还真是小气,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有来有往。 两人追逐打闹又出了大厅。 既然妙神医说是明日再过凌王府,凌王夫妇自然是不敢勉强,人家同意已经很不错了。 宗政烨又与两人说了几句,然后便送他们出府。 临近门口时,凌王突然道:“你先到马车上等我,我待会再来。” “好。”凌王妃以为他是问关于妙神医的事,便也不多问,率先出了凉王府。 折返回去的凌王喊住了抬步要走的宗政烨,“明世子,本王想问你件事。” 宗政烨道:“凌王所问何事?” 凌王眸光闪了闪,思忖了瞬,还是小声道:“刚才那位小姑娘是谁?明世子似乎与她关系不错。” 在看见叶弯弯的那一瞬,凌王从她身上看到了凌王妃年轻时的影子,凌王妃虽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被妙神医给引去了注意力,没把过多的注意力投在她身上。 宗政烨垂下眼帘,凌王这话问得很有深意,按理说他不会亲自去过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除非这个人特别。 他轻笑,眼角余光却是瞥向凌王,“她是妙神医的徒弟,名字可奇怪了,就叫易容。” 凌王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明世子可知她原先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听这语气,凌王看似在找什么重要的人,而这个人便是与叶弯弯年龄大小相仿,且与她相貌有关。 “凌王要找的人模样像易容。”宗政烨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凌王也不敢确定他口中的易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刚才的确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不是错觉。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并不打算告诉宗政烨,凌王长叹口气,“一言难尽。” 宗政烨站在原地,看着凌王转身离去有几分萧条的背影,凤眸闪过一丝困惑。 入夜,夜凉如水。 一场激情的欢爱退去,叶弯弯枕着宗政烨的手臂沉沉睡去。 宗政烨抽出自己的手,扯过枕头给叶弯弯枕住脑袋,又取过头下的枕头塞到她怀中,给她抱着,然后帮她掖被子盖好。 他下床,穿戴整齐,再度瞥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叶弯弯,嘴角漾开小小的弧度,有她在,这里总算是有了人气。 凌王府。 夜深人静,除了府上轮流巡查的士兵,以及轮流守夜的婢女家丁,零零星星的,并不算热闹。 宗政烨一身黑衣,铁面具罩面,行如鬼魅。 他就是在寺庙救了叶弯弯一命的男人,他以这种身份出现,为的就是便于行事。 宗政烨无声闪进了凌王的房间,点燃了那盏凌王睡前插灭的灯。 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凌王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他嗖的睁开了眼,披衣下床。 出得室内,一黑人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显得冰冷冷的。 “你是谁?”哪怕是对方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的房间,凌王依旧能保持镇定,在敌人面前不能自乱阵脚,更何况对方只是进来,并没有对自己下手。 “我是谁不重要?”宗政烨手在桌面上轻点,“重要的是,我要说的会是你感兴趣的。” 凌王警惕的看着他,“本王不感兴趣。” “凌王不必急着否认,待我把话说完,你再否认也不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轻点在桌面上的手顿住,宗政烨起身看向眼前的男人,斩钉截铁道:“你亲生女儿的下落。” 他瞧见凌王面色一变,已不复方才的镇静,宗政烨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 凌王脸色严肃,“你到底是什么人?” 宗政烨不答反道:“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的下落,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还得由你亲自确认。” “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你这么做目的到底是图什么?” “信与不信,随你。我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与你罢了。” 凌王虽不解,但既然有下落,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本王暂且信你一回,要想把她找回来,本王该怎么做?” 翌日,凌王亲自来接妙神医和叶弯弯,态度极好,万分不敢怠慢。 麦野爷没去,最近他有了新目标,那就是追求白荷,白荷去哪他就跟去哪,跟个跟屁虫似的。 白荷上茅厕,他也要跟着,愣是守在厕所外头。 白荷深觉自己这几天大小便都有些不顺畅了,全是麦野爷惹出来的。 “你再跟着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这男人还要不要脸了,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贴。 麦野爷脸皮练得厚了,妙神医说的在床上征服她,他却悟出了个新道理来,那就是死缠到底。 一哭二闹三上吊,总有一招是管用的。 闻言,麦野爷抬头挺胸,做出赴死的架势,“你想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尽管来吧。” 白荷啐他一脸,“不要脸。” 麦野爷把脸凑上去,意思很明显,就是叫她再啐一口,“我是不要脸,但我更想对你做无耻的事。” 他就喜欢白荷看他不顺眼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削了,狠狠痛扁,他可能欠揍,浑身都痒,皮痒痒了。 果然,下一秒,白荷不客气的一拳头砸了过来。 麦野爷顶着两条鼻血,有点发懵发愣。 第一百九十七章.一滴血 麦野爷连鼻血都顾不上擦,跟被打傻了似的,追上去,“你再打一次,好爽。” 走在前头的白荷脚下一个踉跄,很想回头狠狠给他几脚,世子妃带回来的人没一个正常的,这个男人脑子病得不轻,没准小时候脑子被门夹过呢,或者是被驴踢过。 清莹见白荷这几天被麦野爷缠得不耐烦,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慢慢有了别的颜色,会生气,会发怒,这和她印象中的白荷是大大不同的。 清莹有时候觉得叶弯弯很熟悉,像是她以前的世子妃,除了脸变了之外,几乎没啥不一样,所以她讨厌不起来。 马车上,叶弯弯被对面的凌王一个劲的盯着看,她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道:“凌王,您这般盯着我看,莫不是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再怎么厚脸皮,也有脸薄的时候。 闻言,妙神医不高兴了,他的徒弟早就名花有主了,凌王莫不是看她貌美,想纳做小妾,“你要看就看我,盯着我徒弟做什么?” 凌王悻悻收回目光,笑着道:“本……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王爷,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咱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王爷,长得还算是人模人样的份上,叶弯弯早就给他下毒,痒死他去,打主意竟然打到自己头上来,这不是找打吗? 妙神医似乎不吃他这套,毫不留情的拆台,“你该不会看见好看又漂亮的女孩子都说眼熟吧?” 凌王一张老脸羞红,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得知妙神医,只得别开视线,当做没听见。 马车内,气氛瞬间变尴尬起来。 到了凌王府,凌王亲自带他们去云轻的住处。 好巧不巧的,路上碰见了云水萝,见叶弯弯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你们竟然还敢到本郡主家里来,来人,给本郡主乱棍打出去。” 凌王厉声道:“不许胡闹,他们可是父王请来给你大哥治病的,退下。” “父王,您老糊涂了,就他们这样也能说是神医、” “放肆,再胡闹,罚你抄家规。” 凌王冷冷打断她的话。 云水萝吓得僵在原地,凌王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眼中雾气升腾,“你竟然为了外人冲我发脾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恨你。” 扔下话,云水萝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转身跑掉了,身后的婢女追上去,“郡主,郡主。” 叶弯弯和妙神医对视一眼。 凌王有些责备自己,尽管不是亲生的,但毕竟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也是他一手养大的,说到底还是心疼。 “小女不懂事,还请不要见谅。” 妙神医不耐烦的摆手,“算了算了,那是你们的家务事,老夫不想管。” 凌王满含歉意的带着两人的朝东苑去。 见到云轻时,叶弯弯傻眼了,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弱君子,长得还真是好看,只可惜是个病秧子,至今未娶妻,倒不是没人愿意嫁,而是他不愿意娶,说是怕让别人嫁过来独守空房,做寡妇。 “小姑娘,昨天多谢你能出口帮忙。” 叶弯弯发愣间,凌王妃突然握住她的手,温柔慈祥的看着她。 叶弯弯不习惯,微微挣了挣,脸上挂着笑,“若不是老头有心要帮忙,我就算是说破嘴皮也没用,王妃要是想谢,就谢谢老头吧。” 这凌王妃怎么凌王一样,总喜欢自来熟。一个喜欢盯着她看,一个喜欢握着她的手,这算怎么回事? 凌王妃拉着她坐在一旁,“小姑娘,我一看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不知道为什么?” 亲切?拉倒吧,她不过是帮了个忙,也不完全是她的功劳,凌王妃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吗? “我还要去帮老头,你们先出去。”叶弯弯抽出自己的手,开口赶人。 凌王恰好和妙神医说完话,正朝这边过来,把凌王妃带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那个小姑娘我是打从心底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院中的凌王妃满心欢喜的道。 难道真的如那黑衣人所说,里面这个小姑娘有可能是他们的女儿? 半晌没听他回应,凌王妃看他,却见凌王似在沉思。 她轻推男人的肩膀,“在想什么?” 凌王摇了摇头,“没什么。” 叶弯弯站在床头,在多看病弱美男的同时,不忘道:“老头,怎么样?” 妙神医在给云轻把脉,一对眉头紧锁。 见状,叶弯弯又道:“老头你行不行,有没有把握?” 云轻侧眸看向叶弯弯,一双灵动乌黑的明眸,说话时,里头有狡黠的光芒溢出。 妙神医摇了摇头,叶弯弯瞠目,“老头,不会吧?连你也有解不了的病,那我还和你学医做啥。” 妙神医瞪她一眼,“你这小没良心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叶弯弯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不解道:“那你摇头做什么?” “他的病拖的时间太久了,想要完全痊愈,恐怕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以你的本事,大概什么时候能好,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 云轻道:“生死有命,能活一天算一天,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就算是再多喝两三年的药,只有能治好我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妙手回春,既然答应出手了,就得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你的病想要完全康复,起码要半年。” 叶弯弯站在妙神医身旁,手臂随意搭在他肩上,“我师傅就是厉害,再棘手的病也能手到擒来,看来我没有拜错师啊。” 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妙神医也不是第一次见,推开她的手,“丫头,我可是你师父,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叶弯弯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不给你面子了。” 妙神医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自怀中取出几瓶药,仔细看了看,选了其中一瓶扔给云轻,“每天都要吃,老夫等下开个药方,可能药材都有些贵,但不打紧,你们凌王府有的是钱。每天熬一壶药,必须喝完,老夫顺带写一些要注意的细节出来,你自己留心便是了。” 云轻温和一笑,“有劳神医了。” 门开,门外的凌王夫妇凑上去,“怎么样了?” 云轻笑着接话,“神医说只需修养半年,便可康复。” “那就好那就好。”凌王妃喃喃道,但面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凌王看了叶弯弯两眼,似在犹豫,最后还是道:“小姑娘,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叶弯弯蹙着眉,不清楚他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凌王又道:“小姑娘尽管放心,本王并无恶意。 叶弯弯在心里腹诽,凌王这话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哪有心存歹念的说自己想对你不利的,这不是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但转而一想,自己身上有老头给的药粉,关键时刻也能用得上,再说自己在这里出事,宗政烨定是知道的,连明世子也说他人品还行,那应该没啥问题吧? 她点了点头,“你说。” “请姑娘移步。” 叶弯弯,“……” 搞得神秘兮兮的,这是想闹哪样? 两人出了院子,叶弯弯被凌王带去了书房。 一路上,叶弯弯时不时的捏着怀中的药,确认是不是还在。 倒不是她杯弓蛇影,而是叶弯弯被追杀的次数多了,有道是防不胜防,凡事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进了书房,凌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叶弯弯警铃大作,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凌王也觉得自己此举不妥,忙解释,“其实,本王不过是想取你一滴血罢了,姑娘,你看?” 叶弯弯握拳,我去,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一滴血也是血,好几天都未必能养出一滴血来,他倒是说得轻巧。 “我要是不给呢,你是不是打算抢啊?” 凌王也直接,“若姑娘不同意,本王也只好得罪了。”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刚才还一副谦和对她的模样,现在倒是直接啊。 叶弯弯梗着脖子,“你想怎么不客气法,我可不怕你。” “姑娘,本王不过是想要一滴血,你要是觉得亏你,你可以拿我府上任何一样东西,只要你看得上,喜欢的。” 叶弯弯眼睛一亮,这还差不多,她笑眯眯的说:“真的?” 凌王配合的点头,“本王从不骗人。” “说的只要一滴的,你可不能多拿。”叶弯弯伸出手。 凌王端来旁边装着半碗水的碗,叶弯弯吓得又收回手。 她惊呼,“这么大碗,你说一滴水,你这分明是讹我,不行,我不干。” “本王说话算数,只要一滴。” “你可别骗我。” 凌王再三保证下,叶弯弯才把背到身后的手拿出来。 凌王明晃晃的匕首正要割她的食指,叶弯弯又道:“你小心点,很疼的。” “本王自有分寸。”凌王道。 叶弯弯别开眼睛不敢看,微微一疼,她转过头,见那抹嫣红的血坠落碗里,在清水中漾开。 第一百九十八章.浮出水面 手上的束缚消去,叶弯弯把被割破的食指含在嘴里,心里有些可惜,一滴血,她得养多久才能补回来。 “姑娘,你可以出去了,等下本王再带你去库房,让你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凌王不给叶弯弯丝毫停留的机会,立马下逐客令。 叶弯弯视线轻瞥那碗水,里头还有她宝贵的一滴血,一时半会也想不到那么多,她点了点,“也好。” 凌王亲眼目送叶弯弯离开,待书房门轻轻关上,他才把视线收回来。 那个昨天进来的黑衣人说,能证明这个姑娘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 凌王也确实只能这么做,当年他的孩子被无辜夺走,连身上有无胎记,亦或是记号都没有。而滴血认亲是唯一的方法,更是别无选择的法子。 匕首轻轻在指尖上一划,那豆大的血珠掉在水碗,尔后散开来,然后竟同叶弯弯的血溶在一块,并没有分离。 这说明,这个叫易容的小姑娘就是他亲生女儿?! 凌王蓦然睁大了眼,唇瓣蠕动了好久,愣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出了书房,叶弯弯脑子有点清晰了。 这凌王开口要自己一滴血做什么?府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叶弯弯倏然惊醒,该不会是想制作成小布人,好在夜里打小人?亦或是想要验证古代那什么滴血认亲的玩意吧?除了她知道的这两个,还能有什么? 隐约记得昨天他来凉王府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几眼。 叶弯弯想要求证心中的猜测,还未出得院子,便又折身急匆匆返回来。 叶弯弯也不敲门,直接用力推开了房门。 正处于震惊中的凌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给吓了跳,下意识的用手去遮,却不想打翻了那碗水,洒出来的水湿了桌面上的书,还有些打湿了地面,水顺着桌案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漾开一朵朵无色的花。 凌王也顾不得去清理,他看向叶弯弯,笑着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难不成是怕本王食言,不亲自带你去选喜欢的物品吗?” 叶弯弯也不和他打马虎眼,她直接道:“凌王,你为什么非要取我的血,你拿来做什么?” 她也不好意思问是不是滴血认亲,如果不是,那就尴尬的,就算她问了,凌王也不可能说的,但是凌王和自己滴血认亲做什么?他也就只有一儿一女,而且都在府上。 莫不是想为云水萝出头,拿自己的血做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打小人之类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叶弯弯又立马把它插灭,宗政烨不是说了吗?凌王人品还不错,能得明世子称赞的人,恐怕是少数吧?而凌王却是这个少数人之一,这就意味他不会做小人的事。 凌王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郑重其事的道:“小姑娘,本王是不会做有伤害你的事,但这事,本王不能告诉你。” 既然凌王都保证了,叶弯弯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她摆了摆手,“好吧,我相信你了,别忘你答应我的事。” 得到证实,凌王心头何其的激动,他面色看似平常,但实际上他内心汹涌澎湃。 凌王自绕过书桌出得来,“本王不会忘记的,走,现在本王就带你过去。” 叶弯弯瞬间傻眼,凌王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叶弯弯不可置信的确认,“现在就去?” “怎么?你不是怕本王忘记了吗?现在去,你也可以放心了。”他想要的东西已经知道了,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正合叶弯弯的意,她就怕凌王贵人多忘事,而自己又不好直接开口,“好。” 凌王独自带叶弯弯去了库房,那里什么都有,可以说是凌王府的小金库。 什么金银珠宝,以及凌王以前佩戴的宝剑等兵器。 叶弯弯简直是看花了眼,她看都不看凌王一眼,眼睛在那些五花八门的物品上来回打量,正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兴奋的道:“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选吗?” 她要是个穷光蛋,亦或是没嫁人,打算游走江湖,兴许还能诈凌王一把。可惜,她有夫君了,不但颜值好,身材顶棒,连床上功夫也强,家里的宝贝更是多得很。 总而言之,明世子是富二代,她想要啥都有,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看好。 凌王虽不了解叶弯弯的脾气,但见她模样长得讨喜,人也活泼,胆子也大,不然怎么会直接闯自己的书房呢?和他年轻时的脾气,倒是有点像。 凌王站在那,看着叶弯弯蹦来跳去,从进来的嘴角一直弯着,显然心情很不错。 叶弯弯在一堆兵器中,一眼相中了中意的匕首,模样看似普通,但却锋利无比,虽不能削铁如泥,却也拿得称手,她拿着匕首对着凌王扬了扬,“我选好了,我就要这把匕首。” 凌王怔忡,把胶在叶弯弯脸上的目光转到她手上的匕首,待看清,他吃了惊,这把匕首可是他最爱的。 没想到她随随便便选一把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难不成这真的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吗?才会有相同的喜好。 犹记得,云水萝及笄时,自己也曾许诺她,让她在库房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她却选了珠宝,当然自己也没在意。 女孩子都喜欢打扮,选择珠宝,甚至金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原来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云水萝不是他女儿,这就是她脾气大,且没有他们夫妻俩共同特征的东西,原来这一开始就是错的。 假的女儿,假的身份,在凌王府享受了不属于她八年的郡主待遇,享受了不属于她的父母亲的疼爱。 但他们真正的女儿,却流落在外,过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日子,有没有疼爱她的父母。 这样一对比之下,凌王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们的女儿应该得到最好的,对云水萝便越发的不满了。 尽管云水萝是无辜的,这偷龙转凤的事,不是她指使的。但毕竟是因她而发生的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凌王隐忍着,他不能说出来,怕她接受不了,他笑道:“好,你喜欢就好。” 叶弯弯很想对他竖中指,什么叫她喜欢就好,她要是都喜欢,是不是要送给她? 叶弯弯把匕首放在怀里,“我也选好了,我得赶紧去找老头,不然他得急了。” 凌王一脸善意的提倡,“你真的不打算再看看其他的吗?” 这下叶弯弯直接用看神经病的眼睛看他,凌王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莫不是府上的钱多得用不完,恨不得别人帮他花。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叶弯弯眼尖,下腰顺手拿了块金子,她对着凌王俏皮眨眼,“谢了。” 这世上,哪有嫌钱多的。 正如叶弯弯所说,妙神医在东苑翘首以盼,等着叶弯弯,刚瞧见她的衣摆,赫然出声,“丫头。” 走近妙神医,叶弯弯嬉皮笑脸道:“老头,隔那么远喊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怕我丢了不成?” 妙神医把叶弯弯拉到一边,小声问,“凌王单独找你什么事?” 妙神医紧张她的样子,叶弯弯忍俊不禁,轻轻扯了把他的胡须,“一点小事而已,老头,你就放心吧。” 妙神医伸手拍掉她不安分的爪子,满脸狐疑,“只是小事?到底是什么小事?” 叶弯弯斜眼看他,贱兮兮的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恰好管家进来同凌王报备,午饭已经准备好。 凌王让凌王妃带着叶弯弯和妙神医先过去,自己则跟在后头,说是有事和云轻说。 今天可算是大喜的日子,云轻的病有得治,凌王府算是有后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凌王妃自然想不到别他们父子有事瞒着自己,高高兴兴的带着叶弯弯两人去了前厅吃饭。 凌王把自己查到的事,简单的和云轻说了遍。 云轻的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凌王,“父王,您说的可是真的?” 凌王是又惊又喜,“嗯,方才我支走她就是想滴血认亲,没想到那个黑衣人说的竟是真的,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用意是什么?” 凌王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滴血认亲的结果证明,她就是你妹妹。” “父王,您打算什么时候让妹妹认祖归宗?” 世事难料,原以为就这么失了缘分,没想到妹妹还能平平安安的回到他们身边,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这事先不急,我得先同明世子商量,再度确认,我们再考虑认祖归宗的事。” 昨天在凉王府,见她和宗政烨动作亲昵,想必他是知道些什么的,比如她现在的父母是谁? 来到大厅,叶弯弯和妙神医已经不客气的吃起来了。 都到饭点了,他们父子俩有啥话,想说多久都可以,但他们等不及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云水萝也坐在那,不悦的瞪着两个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一老一少。 叶弯弯时不时的给妙神医夹菜,“这个好吃,多吃点。” 云水萝端着郡主的架子高高在上,冷嘲热讽,“果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吃没吃相,跟饿了十几年一样。”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话被凌王听了去,瞬间脸色都变了,厉声道:“水萝,不得无礼,父王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话做事怎么都不经过脑子想再说出来。” 凌王妃是打算不做理会的,一边是她女儿,一边是她投缘的小姑娘。 就算凌王妃再喜欢叶弯弯,也不可能为了她,而责骂自己的女儿。 云水萝生着闷气,竟没愤然离桌。 第一百九十九章.借尸还魂 叶弯弯才不管他们家的事,仍是和妙神医熟视无睹的吃着饭,吃完饭便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凌王又连连道了几句歉意的话,两人也是含糊的接了过去。 凌王跟吃了错药一样,扯了一堆东西,然后突然道:“本王一见小姑娘就觉得你聪明伶俐,很是得本王欢心,本王想收你做干女儿,不知小姑娘意下如何?” 这下云水萝哪里还沉得住气,摔碗筷豁然起身,“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想要收这丫头做干女人,您已经有我这个女儿了。” 凌王手中的筷子也重重落桌,不轻不重的声响,但足以落入每个人的耳中,“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给我滚回去房间去。” 凌王这一副严父训人的形容,可把凌王妃给吓着了,她站起身,“你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发脾气。” 凌王妃又去拉云水萝,示意她向凌王道歉,“快和你父王认错,你也真是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干嘛要顶撞你父王。” 云水萝狠狠一跺脚,一把推开凌王妃,“母妃,我没做错,我为什么要认错。父王明明有我这个女儿了,为什么还要认她做干女儿,他到底置我这个亲生女儿于何地?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亲生”两字彻底惹怒了凌王,他冷下脸来,“我要收干女儿是我的事,你这么多事做什么?今天这干女儿我认定了,你说什么也没用。” 凌王拂袖,态度坚决。 这场突然认干女儿的戏码,叶弯弯也是懵了,妙神医亦然,两人齐齐对视一眼,皆摇摇头。 吃饱喝足的叶弯弯两手撑在桌面上,顺带拉了一旁的妙神医,“凌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有父母,不想再认别人了。” 她可不想和云水萝称姐道妹,两人是冤家,聚在一起只有打起来的份。 凌王蹙眉,“你有父母?” 叶弯弯只想打死凌王,谁他娘没有父母,难不成和孙悟空一样从石头蹦出来的吗? 她毫不含糊的道:“当然有。” 凌王几乎脱口而出,“你的父母在哪?” “在~”叶弯弯一个激灵,眯着眼睛看向凌王,一口回绝,“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我父亲在哪,我干嘛要告诉你。” 大厅里有不少的嘘嘘声,显然是被她这直接又大胆的性子给唬住了。 管家盯着毫无畏惧的叶弯弯端详了许久,胆子还真是够大,竟敢同王爷这般说话。王爷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那不代表一丁点的脾气都没有。 凌王闭了嘴,他可不能直接问是不是她亲生父母,这个话题不适合在这个大场合说出来。 “谢谢凌王盛情款待,我们就先走了。”叶弯弯不想再逗留。 离开凌王府,两人连凌王备好的马车都不坐,一路打闹回了凉王府。 倒不是不好意思,而且妙神医愣是要走路,美曰其名,说要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叶弯弯似认真似随意的道:“老头,你说凌王怎么会想认我做干女儿呢?” 妙神医哈哈一笑,“可能见你长得好看,想娶你过去当小妾。” 叶弯弯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胡子,“老不正经的,说说你的想法。” 妙神医一顺胡须,很是认真的分析,眉宇间还有几分不掩藏的得意洋洋,“还能为什么,单凭你是我妙手回春的徒弟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想收你为干女儿了,你想想他的儿子的病,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治疗的法子,要是你我都跑了,他找谁去,收你做干女儿,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好意思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嘛。” 叶弯弯理所应当的道:“好意思啊,那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他,我走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但那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丫头,你还没说凌王找你干嘛去?” 叶弯弯突然把手伸到妙神医面前。 妙神医一脸茫然,但还是拿着她的手左右仔细看了,也看见了那道小伤口,但妙神医还是扔掉她的手。 “有个小伤口,其他的没有什么。” 叶弯弯转头看他,“就是这个小伤口,凌王挤了我一滴血,也不知道他拿来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妙神医骤然抓住她的手,神色凝重起来,“你说什么?你把自己的血给了凌王。” 叶弯弯不解道:“嗯,就一滴啊,怎么了?” 妙神医神色不对,莫不是这其中有啥阴谋。 “你别把话说一半,我给了凌王一滴血,你想急死我吗?”她也急了,千万别是什么坏消息才好。 妙神医撇了撇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呢?要是对方不怀好意,拿你的血去养血蛊,控制你的话,你就知道后悔了。” 叶弯弯脸色一变,“养血蛊?我除了被控制,然后呢?” 但凌王给她感觉不是阴险,要是对方是东方玉,那还有可能。 妙神医解释,“然后任由别人摆布,待完成养蛊人想完成的事,他就会杀了血蛊,而你也会死。” “真可怕。” “现在知道怕了,以后多留点心思,要是真的被人弄死,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你就是我的徒弟,一个被自己蠢死的徒弟。” 突然想起了什么,叶弯弯道:“血蛊单单只要血,不混合其他东西是吗?” “那是自然,要是混合了,药效就失了。” 叶弯弯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人家凌王拿了个装着水碗来,想必不是老头说的做什么血蛊。” 妙神医对着她竖起两根手指,“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做法和滴血认亲。” “做什么法,我又没死,做法有个屁用。”叶弯弯脸色又微微变了,她可是异世的一抹灵魂,这可说不一定。 妙神医抬手想轻拍叶弯弯的肩头,可惜他人不是很高,做这动作会很滑稽,他只能挠了挠自己的头,“做法不一定是死人才能做。对于那种借尸还魂也有用,还有取血的好处是效果比较灵验,取头发虽也行,但效果不佳,” “借尸还魂”四个敏感的字眼猛然闯入叶弯弯的脑子,她愣了愣,她不正是吗? “等等。”叶弯弯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叶弯弯记得自己说:“要是真的做法,借尸还魂的人会怎么样?会死是吗?” 妙神医看了她眼,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回道:“要是做法的道士把她的灵魂从原主的身体逼出来,然后打散那抹灵魂,那她就会沉睡不醒。” “借尸还魂的人,能在原主人的身体里活多久。”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妙神医看出她脸色有点白,看得他心疼,他握住叶弯弯的手,却是冷得紧,急急道:“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小脸都快得没一点血色了。” 叶弯弯缓过神来,怔怔的摇头,“没事。” 转而一想,妙神医以为她是怕凌王拿她的血去做法,忙安慰,“放心吧,你可是我徒弟,你又不是借尸还魂,怕什么?” 叶弯弯倏然拉住妙神医的手,看着他道:“我就是借尸还魂的。” 妙神医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叶弯弯的神情太过于认真,根本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凌王他要是敢对你下手,我就弄死他儿子。” 叶弯弯老实说出内心的想法,“老头,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直接穿回去,然后这具身体就沉睡不醒。” 妙神医眼睛闪了闪,笑着道:“不会的,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已经死了,那自然不会再被它占据。” 她喜出望外,“真的吗?” “老头什么时候骗过你。”妙神医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 其实,妙神医并没有如实告知,哪怕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但还有另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是决定她能否继续以这具身体存活下去的关键。 只不过妙神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 得到保证,叶弯弯心情雀跃起来。 叶弯弯倒着走,“凌王也有可能是拿我的血做滴血认亲,没准我就是他遗失在外的女儿也不一定啊,当然,只能是私生女。” 叶弯弯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出口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了。 “你个小不要脸的,你想得美吧。”妙神医追上去,作势要打。 两人追逐进了凉王府,叶弯弯迎面撞进宗政烨怀中,躲到他身后,然后冲着妙神医做鬼脸。 妙神医没辙,他现在吃喝住睡都是宗政烨的,哪敢对人家的小妻子动手,讪讪的把鞋扔在地上,脚套了进去。 管家见叶弯弯对宗政烨无礼,看她的眼神有极大的不满。 这个女人又不是世子妃,凭什么对世子动手动脚,真的是没皮没脸了。 管家又不敢出声呵斥她,明世子在场,要是自己多管闲事,等下定得吃憋不可,算了,世子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他也管不着。 宗政烨也不避嫌,拉着她的手自身后抱住自己,他把玩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道:“有什么收获?” 叶弯弯模棱两可的回他,“有,也可以说没有。” 对于叶弯弯,咱明世子的耐性还是有的,“怎么说?” 第两百章.这算不算喜欢? 叶弯弯凑上去,不知是有意还是动作大了些许,唇瓣不经意撩过宗政烨的耳边,在明世子耳边轻喃,“凌王今天吃错药了,他想收我做干女儿,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温热的呼吸缓缓落在他脖颈上,宗政烨心神有些微妙,却突然听得她这么一说,他凤眸微眯,却也想到凌王验证结果的用意。 妙神医见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很识趣的没多逗留。 管家红着一张老脸,悻悻的退下。 “你怎么不答应?”宗政烨侧眸看她。 她既然这么说,又回来得这么早,恐怕是一口回绝了。 “你怎么知道我拒绝。” “我是你夫君。” 叶弯弯心软软的,人也飘忽忽的,一看不相干的人都跑了,只有一些来往的家丁还有婢女,她正要开口说什么。 宗政烨却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眸一笑,“上来。” 叶弯弯一懵,瞬间秒懂他的意思,她和明世子真的是心有灵犀呢。 她一个弹跳直接跃上宗政烨的背,抱着他的脖子,笑弯了眉眼,“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你背我?” 宗政烨一笑,“我是你夫君啊。” 宗政烨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眼睛直视前方,觉得背上的人很轻,轻得毫无重量,但他觉得自己背的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我突然很想亲你,哦不对,是亲你,狠狠亲你。”宽大的背,叶弯弯感到很舒适,很温暖,还很安全。 “亲吧。”宗政烨转过头来,送上美餐。 叶弯弯当真不是说着玩,寻得他的唇就吻,原本还赖在明世子背上的她,竟蹿到男人面前,捧住他的脸吻着。 宗政烨托住她的屁股,不让她往下掉。 两人恰好路过花园,推推搡搡中,叶弯弯被他压在假山上,两人吻得热火朝天,情不自禁。 路过小道的家丁和婢女,纷纷见鬼似的跑掉,就怕扰了明世子的兴致。 “咳咳。”有人在一旁用力的咳嗽。 叶弯弯半眼轻阖,突然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面色绯红。 好在两人只是唇上留念,并没有大撕杀戒,不然可就尴尬了。 相较于叶弯弯的尴尬和窘迫,宗政烨显得理所应当得多了,他不着痕迹拢了叶弯弯的衣襟,两人纠缠中,衣服难免有些凌乱。 赵月没好气道:“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们就不能看着点。” 虽是责备的话,但语气并没有那般严苛,倒有几分无奈夹在里头。 别说叶弯弯连宗政烨有有些诧异,但明世子也不过是片刻的惊讶,随即又恢复如初。 宗政烨拉着叶弯弯的手,看也不看赵月一眼,“我们走。” 在明世子看来,赵月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把自己不幸的遭遇都推到别人身上,不懂得检讨自己的过失。 她更不是一个好婆婆,竟然为了十几年前的恩怨,险些把叶弯弯淹死在浴池中,她不值得原谅,又或者说她还没这个资格。 “烨儿。”凉王妃喊住他,脸上的忏悔之意是那么的明显,“母妃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叶弯弯下意识的抬眸看男人,宗政烨神色冷然,一张薄唇紧紧抿着,尔后掀开条缝,“你没资格求别人原谅。” 以前不知悔改,现在知道又如何?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 凉王妃却没有追上去,她僵在原地,直到身边的婢女提醒她,她才回魂,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 对于赵月,宗政烨始终不能原谅她,宗政天的死,可以说是他永远解不掉的心病。 过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手劲不自觉收紧,叶弯弯手被他握得生疼,但知道他心里是痛苦的,是纠结的,也是挣扎的。 她忍着疼痛,也不敢喊疼,就这么被他握住,哪怕五指都快要血液不能循环。 宗政烨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 宗政烨看着她的手被自己抓得通红,不免得自责,但还是出声呵斥她,“你怎么这么傻?疼,你不会说吗?为什么要遭这份罪?” 叶弯弯却突然抱住他,双手死死搂着男人的腰,“你说傻那就傻吧,宗政烨,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闷在心里,哪怕你说出来,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但至少说出来,你心里能爽快些不是吗?” 男人高大的身躯一僵,那双大手也回抱着她,叶弯弯笑了笑,继续道:“至于你说的受罪之类的话,我觉得并没有,只要你觉得打我能解气,给你捏一把又如何,我又不会少块肉,这样我反而开心,起码我能分担你的痛苦。” 半晌,男人的嗓音在耳后落下,不轻不重却砸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手还疼吗?” 叶弯弯摇头,“不疼。” 她想了想,又道:“比起我们第一次有了那啥关系可好多了。” 宗政烨愣了愣,才恍然明白,她说的那啥是什么东西,他不免觉得好笑。 “明世子,我想了很久。我想和你生猴子。”叶弯弯退出宗政烨温暖的怀抱,笑嘻嘻的道。 宗政烨捏着她的小脸,力道拿捏得很好,“生猴子,你以为我是猴子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生猴子,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嗯,让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们赶紧生猴子,最好是生一大堆的猴子。” 其实,妙神医说的借尸还魂,叶弯弯到底有些忌惮,她不知道真正的叶弯弯到底死透了没有,但她的确没有出现过。 谁知道自己能在这具身体活几年,她不过是想在死之前能给宗政烨留下一儿半女,免得到时候留下遗憾。 再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嗯,既然世子妃这么有诚意,本世子就允了。”明世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叶弯弯就想抽他。 两人回到忘忧阁,进了内室小歇了。 麦野爷在院子外伸长脖子往里看,贼头贼脑的样。 清莹瞧见了,拎着扫帚过来,“看什么看,白荷不在这。” 麦野爷拉开挡在面前的扫帚,大步往前走,“不管在不在,我都要进去等她。” 他奶奶的,他还真不信还有新世纪新人类追不到的古人。 要是软的不行,他不介意来硬的,再不行就软硬兼施,还怕拿不下白荷吗? 清莹忙追上去,想要拦住他,“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世子在休息,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 清莹跟着叶弯弯久了,胆子也变得大了些,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明世子的朋友。 “他睡他的,我坐我的。”说话间,麦野爷已经来到石桌边。 清莹直接啐他一口,“不要脸。” 她骂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 屁股刚着凳,被她这么一激,麦野爷又弹跳起来,“哎,我说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 “不行了,累死了。” 突然屋里头叶弯弯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欢愉后的尾音。 紧跟着是明世子微喘的声音,“刚才说生猴子的是你,现在喊累的也是你,不行也得行。” “你轻点,轻点,你这样弄得我很疼,唔~” 清莹脸色倏然红透了,她恨恨的瞪麦野爷,要不是他进来,自己收拾完东西也要跑路了,现在可好。 麦野爷面色难掩尴尬,当即看了清莹一眼。 两人争前恐后闪出了院子。 叶弯弯被明世子折磨得没劲。但宗政烨正起劲,哪里容得了她,欺身而上,又免不了一场激战。 宗政烨频繁的动作着,叶弯弯被颠得头脑发昏,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把自己推送到极致后,他才释放出来,两人的身体轻轻颤了下。 跑出院子的麦野爷,迎面撞上了白荷。 而出了院子的清莹早就和他分道扬镳,去了别处。 白荷一把推开他,以为他是故意的,面无表情的道:“做什么?” 看到白荷,麦野爷脑子里就闪过一下少儿不宜的画面来,激情四射,他觉得自己有些难受。 不能强把白荷上了,某处憋得难受,麦野爷自动推开她,绕到边上走。 他这反应是不对劲的,至少在白荷看来是这样。 这几日,他死皮赖脸,不管她这么打骂,麦野爷就跟块牛皮糖一样粘上来,现在突然转变,白荷还真有点不适应。 白荷跟上去,拉住他,他的手有些烫,脸还很红,不知情的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整天只知道习武保护人的白荷哪里知道,麦野爷不是生病,而是发骚,可以说是发~情。 麦野爷顺势握住她的手,乖顺的点头,“嗯,我生病,生的是相思病。” 白荷脸有些不自然起来,她抽出自己的手,“少胡说八道。” 见白荷这样,就知道她动容了,麦野爷再接再厉,“我骗你做什么?我都追你这么久了,都说打是情骂是爱,难道你打了我这么久,对我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白荷只是瞪他不说话,虽然这个男人有点贱,贱到骨头那种,但她并不排斥。 麦野爷见她不理自己,他垂下眼睛,“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可以死心了。” 他转过身,垂着头,看背后像是孤零零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那一刻,白荷突然,心就软了。 她突然开口,“等等。” 麦野爷停住脚步,有气无力的道:“做什么?” 白荷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闭着眼睛道:“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你。” 麦野爷面色一喜,几个大步返回来,“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白荷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麦野爷一阵失落,又听她道:“我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你不理我,我会觉得心慌慌的,见不到你了,我又想你,但见到你,我又说不出好话来。” 第两百零一章.男子主义 麦野爷心头一阵狂喜,这若不算喜欢,那怎样才算是喜欢。 他突然握住白荷双手,“那你想不想和我过日子?” 白荷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她是宗政烨的手下,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离开的。 她还是老实的点头,“想,但我是明世子的人,只要他不下令,我就不能脱离这重身份。” 麦野爷大喜过望,没想到他追求爱情之路会这般顺畅,他一把将白荷揽入怀中,“这个你尽管放心,明世子答应过我,只要我开口,他就一定答应的。” 当然,这只是麦野爷装逼说的话。明世子的原话是给他找美女,可并没有说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找,甚至是挖自己看重的人。 麦野爷有自己的想法,明世子这般宠爱叶弯弯,只要她开口,还怕明世子不同意吗?那是分分钟就能拿下的事。 第一次和男人这般亲密接触,白荷还是头一次,她红着脸道:“明世子真的这么说?” 麦野爷一再保证,“放心吧,我何曾骗过你,只要我开口明世子会同意放人的。” 凌王府。 得知叶弯弯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云轻想认,但又不能认,凌王只是说要认做干女儿,没打算把人认回来。 吃了妙神医开的药,云轻的起色好了许多,他来找凌王妃,两人在小路上小步而行。 “母妃,我有件事想问您。” 凌王妃笑了笑,“问吧。” 云轻看了她眼,观察她的神色,试探性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妹妹不是妹妹,您会怎么样?” “你这孩子问的什么问题,你妹妹怎么就不是你妹妹了?”他没头没尾的话,倒是令凌王妃有些哭笑不得。 云轻又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妹妹不是您亲生的,而是被人换走了,而正真的妹妹却在您眼前,您却不知道。” 这下凌王妃是直接茫然了,“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母妃怎么也听不懂?” 云轻挥退两旁的婢女,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道:“母妃,您难道从来都不怀疑妹妹不是亲生的吗?” 凌王妃瞠目,“轻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是越说母妃越糊涂了,水萝可是母妃怀胎十月才辛辛苦苦生下来了,她怎么就不是你妹妹了,你可别胡说八道。” 怕她受刺激,云轻不敢说出实情,他只好嬉皮笑脸道:“我只是说如果,没说是真的,母妃您可别当真。”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这话可别在你妹妹面前说,你也知道她脾气大得紧,要是听了,准得发火,没准还多想了。” “好,我知道了。” 看来这事,还得让父王亲口和母妃说,不然母妃哪里肯信自己的话。 心里打定主意,云轻打算这件事还是交给凌王来做决定,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和这个亲妹妹好好相处。 夜深人静。 在叶弯弯一阵软磨硬泡下,宗政烨终于答应带她去见叶正。 宗政烨命管家备好马车,带着叶弯弯出了门,直接去了将军府。 叶正没想到宗政烨会突然来找自己,而且还带了个模样陌生的小姑娘来。 叶正想歪了,以为宗政烨另有所欢,在他女儿失踪的这段时间又和别的女人好上。 刚进书房,脸马上板起来,他看了叶弯弯一样,“明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宗政烨看出他的不悦,也知道他误会了,“将军恐怕是误会了。” “什么误不误会的。”他脸色臭得很,指着叶弯弯,不满的道:“连人都带过来了,你说我误会你,明世子,你难倒当我眼瞎不成?” 见自己夫君被自个老爹说得无力还嘴,受委屈,叶弯弯终于忍不住了,“爹,你别闹了,我可是您女儿叶弯弯。” 听着声音,叶正一愣,他把人拉到面前,上下左右前后都瞧了遍,模样是他陌生的,但声音,还有这身高真的是一模一样。 “你易容了?” 叶弯弯干脆把脸凑到他面前,她摸着自己的脸,“你自己摸摸,看看是不是我易容?” “我看看。”叶正忙不迭摸索起来,没发现找不出破绽来。 叶正一脸的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宗政烨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但并没有说凌王是叶弯弯的亲生父亲,他还不想告诉叶弯弯,等寻个好机会,再说也不迟。 若没猜错,凌王会来找他,说的还是这件事,到时候他们再商量好的日子告诉她。 听完宗政烨的阐述,叶正陷入了沉思,然后才喃喃道:“这就奇怪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叶弯弯抱着他的手臂,“爹,我已经知道我是你抱来的,但您比我亲爹还亲,放心吧,我就算不认亲爹,也要认您的。” 叶正拍了她的手背,“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的女儿,但亲爹还是要认的,没准他们也在找你呢。” 叶弯弯不以为意,“他们找不找我都无所谓了。”她突然拉过一侧的宗政烨,“我有你,有大哥,还有夫君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可有可无。” 叶弯弯几经生死,早已看透了很多东西,至于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和谁在一起。 宗政烨轻咳了几声,显然是很不满她的答案,但碍于叶正在场也不好说这类似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你嘴甜。”叶正笑了笑,“你大哥现在还不知道,改明儿我和他说,省得见到你认不出来。” 叶弯弯道:“对了,大哥去哪了?我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叶正叹了口气,“他被十公主缠着,恐怕现在还脱不开身呢。” 叶弯弯幸灾乐祸的道:“大哥也有脱不开身的时候,想不到公主追起人来,手段也是极其了得的,连大哥都拿她没辙。” 叶弯弯原本还想吓叶白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他被吓出个好歹来。 “对了爹,我之前在这里被抓,我怀疑是后院有人和外面的人合作,因为最后把我打晕的人确确实实是咱们将军府的人,而且这人身份还不一般。” “你的意思?” “爹,我晕过去之前,看见了那人的裙裾,不是府上的婢女,有可能是您后院的哪位夫人,或者是小姐,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叶弯弯歪头想了想,“但有可能是你的原配夫人,记得那时我来将军府后,大姐也来了,而且接下来的每天时间都来找我,她也是有嫌疑的。” 叶正脸色有些凝重,若真的府上的人做的,那他定不不会轻饶,“爹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的,你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要是被藏在暗处的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这我知道,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我和明世子前几天就回来的,但一直没露面,要不是我死缠烂打,估计明世子是不会同意的。” 一听宗政烨有意不给叶弯弯来见自己,叶正瞪了宗政烨一眼,拿出岳父大人的架势出来,“怎么说弯弯也是我女儿,你怎么能不让她见自己的父亲。” 换做平时叶将军只只能在心里腹诽,不敢拿上台面来说的,但明世子对自家闺女不错,自己也能显摆显摆岳父大人的威严。 宗政烨挑眉接过,一本正经的道:“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现在是我的人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我明世子就是我明世子的人。” 叶正被他的话堵了回来,首次开撕就败下镇来,果真不是对手。 叶弯弯又缠着叶正说了很多话,宗政烨彻底失宠了,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很是不高兴。 等叶弯弯同叶正道别,明世子心情才好了些许。 出府,两人坐在马车里,宗政烨还是板着张脸。 叶弯弯凑上去,一个劲的盯着他的脸瞧,明知故问,双手捧着男人的脸,来回打量,“瞧瞧,咱们明世子脸色多臭,也不知道是谁惹了明世子不快,真是不该啊。” 宗政烨把人勾入怀中,“还能有谁,当然是世子妃了。” “我爹都把女儿嫁给你了,还不能和我这个女人说说话吗?” “要记住,你的男人是我,也是你今后要依靠的男人,少和别的男人亲昵。” 叶弯弯一脸懵逼,她不就是抱了自个父亲的手,怎么就成和别的男人亲昵了,明世子咱能正常点不?能讲点理不? 她表面上敷衍,“行,听你的行了吧。” 宗政烨语气强调道:“不是听我的,是必须听我的。” 明世子的男子主义,还真是霸道到了极点,占有欲强。 叶弯弯对着男人的嘴吧唧就是一口,想要明世子不计较的唯一方法了。 宗政烨顺势加强这个吻。 马车本就狭小,两人这么一亲热,倒显得窄小了。 明世子得了便宜,自然是不计较了。 叶弯弯不搭理他,退到一边,掀开轿帘往外瞧。 刚要垂下帘子,又猛的掀起,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叶弯弯几乎把头都伸出去,看出不对劲,宗政烨也凑了过来。 他道:“怎么回事?” “你看。”叶弯弯指了指外头的一男一女,宗政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第两百零二章.痒到你哭 那一男一女不正是叶白和十公主云伊吗? 宗政烨把帘子扯下,“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没想到十公主胆子还挺大的,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叶弯弯作势要掀起帘子,却被男人制止,她抬眸看过来,“你干嘛呢,我都还没看够呢。” 宗政烨无视她的抵抗,把人拉过去,“有时间看别的男人,还不如看你家男人,这里有现成的,长得俊美修眉不说,连那啥方面的功夫也是一顶一的棒。” 叶弯弯嘴角抽搐了下,明世子这厮太不要脸了,竟然还自恋到自夸,虽然一点也不为过,但他至于把那啥也拿出来说吗? 见状,明世子搂住怀中的小妻子,意味不明的说道:“难道你不信,既然不信,今晚我们就好好温习温习。” 叶弯弯,“……” 外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十公主把叶白拦下。 “我喜欢你,你也得喜欢我。” 叶白愕然,这十公主还真是直接得可以,“公主,你、” 云伊气得想跳起来打人,但眼前又是她喜欢的人,她气恼说道:“说了别叫我公主,你怎么不听。” “你本就是公主。”叶白仍旧云淡风轻的回她。 云伊又舍不得骂他,更舍不得打他,只好道:“好,既然我是公主,那是不是本公主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叶白将一个为人臣子的表率做得滴水不漏,“是,公主之命,臣自当歇尽全力。” 十公主一笑,像是对方跳进她挖好的陷井一样,“那好,本公主缺爱,命令你爱我,而且只能爱我一个人。” 向来稳重的叶白嘴角抑制不住颤了颤,这算什么命令? “公主,不止臣爱你,连这天下的百姓也爱你。” 叶弯弯说过,只要遇见自己所爱,就要努力去追求,但她努力了,屁用都没有,这男人根本油盐不进,怎么能拿下。 可惜叶弯弯又不在,偏偏失踪了,不然自己倒是可以找她讨要点技巧。 “叶白,你少糊弄我,你知道我说的爱是男女之间的爱,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才甘心。” “臣不敢。” 云伊绕着男人转,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我说的不听,你要是在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就直接让父皇下旨,给我们赐婚。” 叶白不觉得这十公主是真的喜欢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而他一直想要娶的女人,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娴熟女子,而不是眼前这个有些无理取闹,蛮横至极的公主。 每天下朝,他都要被这个守在殿外的十公主一路跟到府上,烦得像个跟屁虫。 许是跟着叶弯弯混过的缘故,十公主胆子也大了,她见叶白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当初明世子不也是他这副模样吗?最后还不是被叶弯弯给拿下了,而且那啥方面的似乎还很不错。 看来,要想把叶白拿下,最好是把他先那啥再婚,这样他就不娶也得娶了。 叶白道:“皇上赐婚,臣自然不敢不从。” “你等着。”十公主放下话,带着人走了。 叶白认为十公主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他最多也就是把这十公主娶了而已,好在他也不讨厌她。 叶白笑了笑,转身朝将军府的方向去。 叶弯弯回到府上,麦野爷贱兮兮的凑上来,明世子二话不说,挥手把人推到一旁,脸上的分明写着“离我家媳妇远点”。 麦野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跟在后头,“蓉蓉,我有事想和你说,我喜欢你身边那丫头,你把她赏给我吧?” 麦野爷追白荷的事,叶弯弯早就知道了,但她存心想逗逗他,故作不知情的道:“我身边的丫头,可以啊,清莹那丫头手脚麻利,做什么都快。” 见她误会,麦野爷不淡定了,急急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清莹,而是白荷。” 叶弯弯恍然大悟,“白荷啊。” 她转头看向麦野爷,对方连连点头,眼里还燃着希望的火苗,叶弯弯却是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宗政烨在一旁低笑,他知道叶弯弯在存心逗麦野爷,他也不搭话。 麦野爷求救似的看向宗政烨,原本他还打算从叶弯弯这里直接下手,只要她点头开口,明世子还会不答应吗? 结果却被她一口回绝了,那他只能问明世子了。 “明世子,您看、” 宗政烨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人,意思不言而喻,她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只要她点头,他就没意见。 “我们可是共患难过,别忘了,那时候我们可是不离不弃的。”麦野爷开始打苦情牌。 叶弯弯拉着宗政烨往前走,“可我不想和你共患难啊,我完全是被迫的,而且还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被叶弯弯毫不留情的拒绝,麦野爷的玻璃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 “我心情好就答应你。” 麦野爷急了,“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我看你现在心情就很好。” 叶弯弯瞪他,“你再怎么问下去,我心情就不好了。” 麦野爷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 她之所以没答应那么快,那是因为白荷是保护她的,哪天被麦野爷带走了,心都不在她这了,还保护个毛啊,等过了段时间再说。 “丫头,丫头,你可回来了,跟我去趟凌王府。”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妙神医喊了句。 叶弯弯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翻白眼,“你怎么还没过去?非得拉我一起。” 妙神医才不管她答不答应,拉着她就走,“又不是天天去,隔三差五才过去给那病秧子看病,你不去,我也才不要去。还记得府上那个蛮横的郡主,趁这次机会,我们这次过去把人给教训一下。” 宗政烨也不拦,反正凌王是她父亲,自然不会伤害她,当然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 叶弯弯眸光一亮,扯住妙神医,“怎么教训她?要是事情闹大了,你就不怕凌王把我们两个丢出来。” “他敢,要是敢,我就拿他儿子的病来威胁他,看他敢不敢。” 闻言,叶弯弯连连点头,冲着宗政烨笑道:“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了。” 两人出了凉王府,又坐了凌王派遣过来的马车。 看到横在外头的马车,叶弯弯懵了懵,“老头,马车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才来了一会,你管它什么时候来,有马车坐就可以。” “这倒是。” 上了马车,妙神医把自己对付云水萝的药粉都拿了出来,献宝似的放到叶弯弯手上,并一一介绍起来。 “这瓶只需一滴药水,就能让那骄横郡主拉到虚脱,俗称一泻千里。” “这瓶只需洒在空中一点药粉,就能让她全身过敏,让她不敢出来见人,俗称红通通。” “这瓶也是洒粉,只要一洒,准保她全身痒痒的,俗称痒身粉。” 叶弯弯对着他竖起拇指,“这些药还真是厉害,有没有更厉害的。” 妙神医又从怀中掏出一瓶,嘿嘿一笑,“这瓶保证她能笑出眼泪,笑到发狂,根本停都停不下来,俗称发癫发狂粉。” 这个好,打架根本不费力,对方还打什么架,一路笑到晕过去都有可能。 “这种一泻千里的药,有没有药粉的,对方只要一闻就能吸进去那种。” 要是打架只需发癫发狂粉和一泻千里的药,这架都不用打了,端来瓜子嗑,当看好戏就好。 “这我到是没想到,今晚我回去研究研究,改良一下。” “改好,效果不错,记得要给几瓶。”叶弯弯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想要那种一直拉,忍都忍不住的那种。” 妙神医凑过来,“那我们打算用哪瓶对付那臭丫头?” 叶弯弯指着其中一瓶,“就这瓶吧,痒身粉,把她痒哭去。” 妙神医点头,把剩余的放进怀中。 “对了,那解药是什么?”要是把人痒死可就不好了。 妙神医道:“水,只要泡水就好。” 两人瞎扯淡中,很快就到了凌王府。 凌王亲自在门口迎接。 叶弯弯见迎面走来一脸热情的男人,以为是他看到妙神医的缘故,也没在意。 这一趟来,叶弯弯反正凌王比之前热情好客得多了,难道是一回生二回熟? 但很快叶弯弯像是想通了,怎么说他们也是来就他儿子的,要是不热情,板着张脸,谁还愿意给他儿子看病。 这么一想,叶弯弯觉得凌王的举动没啥异常。 就像妙神医说的,她是他的徒弟,又是他唯一且疼爱的徒弟,讨好她就是讨好妙神医。 只不过,很快她就察觉不对,不止凌王,连云轻也如此。 把叶弯弯和妙神医送到东苑,又说了几句,凌王就走了。 宗政烨也早就等着凌王的到来。 早就吩咐管家,只要凌王过来就带他来书房见自己。 是以,见到凌王时,管家自动把人带到书房。 “明世子,本王来是想问,你府上这位易容姑娘到底是谁,她说的父母是不是她的养父母?” “你找我,说明你已经知道她是你女儿了。” 凌王吃惊不已,难道那晚的黑衣人就是他,“那个黑衣人就是你?” 宗政烨不点头也不否认。 “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她才是本王的女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在你上府求秒神医治病时,见弯弯的眼神有诧异在里头,纯属猜测,我并不知道她就是你女儿。” 第两百零三章.活该 闻言,凌王震惊无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弯弯?你说的是叶弯弯。” 宗政烨不置可否。 “那她岂不是易容了?”凌王困惑道。 宗政烨解释,“不是,那是她本来的相貌,却被有心人用了一招瞒天过海给掩去她原来的模样罢了。” 凌王再度确认,“那她真的是本王的女儿?” 宗政烨反问,“王爷不是确认过了吗?” 凌王点头,叹了口气,把十几年前叶弯弯被换走,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同宗政烨一五一十说了。 怎么说现在宗政烨都是他女婿,自然没有啥可隐瞒的了,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这么说云水萝就是当年那人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宗政烨微一沉吟,“我们不如以她为饵,将幕后黑手引出来,不知凌王意下如何?” 毕竟当了十几年的父女,想要一下撇清,那是不可能的,凌王略微犹豫,“这……” 宗政烨道:“我知道凌王有些为难,毕竟她也当了您十几年的女儿,感情自然是有的,您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 凌王府。 云轻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叶弯弯,叶弯弯被看得头皮发麻,推说了两句,拉着妙神医出了东苑。 “老头,你说这小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劲的盯着我看,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怪不好意思的。” 妙神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一个女孩子家,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你还会不好意思,我看没脸皮厚得很,简直是没皮没脸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言归正传起来,“老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捉弄那个娇蛮郡主吧?我都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妙神医朝她努了努嘴,“看看谁来了,一说到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叶弯弯侧身眉光一扫,果真看见云水萝往这边款款走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扯妙神医的衣角,“怎么下药,你来?” 妙神医不干了,不着痕迹的往她手里一塞,“还是你来吧,你手脚灵活,比较容易下手,我一把老骨头,不太适合。” 叶弯弯只想敲死他,上次跑路比她还快,现在跟她说他手脚不灵活,这不是骗人吗? 手里多了个东西,叶弯弯不肯拿,又扔给了妙神医。 两人你推我搡中,那药瓶跌落在草坪上,尔后滚下来,挡在小道上。 叶弯弯正要下腰去捡,但却不偏不倚的把药瓶踢了往前一些,这下直接滚到云水萝脚下。 叶弯弯顿时傻眼了,然后她看见云水萝抢先一步捡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叶弯弯直起身,“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是我的。” 妙神医跟了上来,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水萝神色倨傲,不但不归还,反而护在怀中,“谁说是你的东西,捡到就是本郡主的,更何况这是本郡主的王府,这东西就是本群主的。” 云水萝见叶弯弯想要拿回去,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丹药,更何况她还是妙神医的徒弟,没准是什么好药也不一定。 叶弯弯把妙神医推出来挡在前面,指着他道:“是老头的东西。” 云水萝把药瓶拿在手中把玩,眉宇有几分得意,“明明是本郡主的东西,你们怎么非说是你们的,真不要脸。” 叶弯弯和妙神医不约而同对视一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这哪里是郡主,根本和路边的乞丐没啥两样。 叶弯弯也想到云水萝肯定是误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要是知道这瓶是毒药肯定早就像瘟疫似的扔了。 “郡主,这瓶药可是沾不得的,你要是中了毒,我们可没解药。”解药是水,他们当然没带了。 云水萝却以为她在骗自己,冷哼一声,“你们休想骗我,你越说是毒药我就偏要去碰。” 妙神医已经打算冷眼旁观,想看看这个蠢货,等下怎样后悔莫及。 叶弯弯也没阻止,自己都说了,这个傻逼愣是不信,就像狗要吃屎,你还能阻止不成。 云水萝打开药瓶,摊开手心,在自己的手心一倒,微风轻拂而过来,有些飞到她脸上。 云水萝懵了懵,感觉手心有点痒痒,连脸也痒,她伸手去挠,可怎么也挠不同要处,手中的药瓶徒然落地。 云水萝不停的挠,“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痒?” “痒?痒就对了,都说是毒药了,你还不信。”叶弯弯自觉后退一步,就怕对方冲过来。 “你们明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不告诉本郡主,你们是故意的。”云水萝一个劲的挠,但却像是挠在皮肉上,而不在根本,难受得紧。 叶弯弯两手抱胸,一脸无辜的看向她,很直接干脆的说:“这事可不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占便宜,占为己有的,怎么就成我们的不对了。” “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叫父王把你们杖毙。”云水萝连称呼都变了,可见就是痒得有些语无伦次。 “郡主,您怎么样了?”身后的婢女上前,关心的道。 云水萝怒极,一脚把人踹翻在地,“该死的贱婢,没看到本郡主很痒吗?” 叶弯弯两手一摊,“解药没有。” 云水萝想动手打叶弯弯,但痒得腾不出手,只能用嘴骂,“解药,给我解药,不然要你好看。” 妙神医突然大笑起来,“解药没有,你就等着被痒死吧。” 他不过是在开玩笑,谁让刚才云水萝不要脸的占了他的药,还说他们不要脸,活该。 “我可是郡主,你们就不怕我父王把你们杖毙吗?”云水萝急红了眼,挠这挠那,根本就停不下来,就跟街头卖艺的猴子差不多,上跳下窜的。 叶弯弯和妙神医对视一眼,皆笑弯了腰。 “你们笑什么?不许笑,快给我解药。”云水萝痒得都快要哭了。 叶弯弯也觉得差不多了,刚好不远处有个荷池,“那里不是个荷池吗?你只要跳进去洗洗就好了,记住不能用清水洗。” 云水萝几乎不做犹豫的跑过去,然后毫不迟疑的跳下去,感觉舒服了不少,至少没刚才那么痒。 “丫头,你可真坏。”妙神医来到叶弯弯身后,笑得奸诈,只需用水就可以。 叶弯弯感叹道:“谁让她无耻在先,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热闹看完了,我们也不用动手了,我们过去和他们道别就赶紧回去吧。”叶弯弯没想到他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云水萝这个傻叉自己自投罗网了。 两人去了东苑,凌王妃并不在,听说是云水萝落水,实际是自己跳下去,凌王妃怕出事赶了过去。 云水萝在荷池洗澡,哪怕是自动跳下去,也会说是落水的,谁会相信堂堂一个郡主会愿意在荷池洗澡,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下人也不会,更别说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了。 “你们真的要走了?午饭的时间也要到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云轻看着叶弯弯,诚心诚意邀请。 妙神医阴阳怪气的道:“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明世子府上的,你们府上还有不换我们师徒的人,留下来不是看人眼色吃饭吗?” 云轻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云水萝,他们两个直接无视他们,自顾填饱肚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小王爷的好意,我和老头心领了,我们还是回去再吃,反正也不远,更何况有马车接送,不会饿死在路上的。”叶弯弯这番话直接把云轻要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不得已,云轻也不好在开口留他们,他点了点头,温和一笑,“既然如此,那我送送你们。” 叶弯弯也不客气,“行。” 话落,她和妙神医一同走在前头,反倒是把云轻这个小王爷抛在后头,礼仪都不讲。 几人来到大厅,忽而一道声音炸起,“不许走。” 这道声音熟悉无比,正是吃了苦头的云水萝,换了衣服急急忙忙赶过来拦住叶弯弯等人。 她身后还跟着凌王妃,云水萝长发披下,并没有干,水还在湿哒哒的滴落。 云轻剑眉一拧,“水萝,你别无理取闹。” “哥,我没有无理取闹,是他们害我落水的。”云水萝指着叶弯弯,义正言辞。 妙神医可就不乐意了,当即反驳,“怎么说话的,你落水关我们什么事,别没事找事,栽赃陷害也得有个度,哪天你想不开了,自杀了,你要不要说是我门杀你的。” 要不是碍于人多,叶弯弯都要对妙神医大竖拇指了,太给力了,这反击。 “你们用药洒本郡主,现在竟然不承认。”云水萝朝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上前,“郡主说的是真的,的确是他们对郡主不敬在先,还郡主洒药粉。” “啪啪啪。”叶弯弯拍了拍手,语气无不讽刺,“说得可真好,说得跟真的一样。”她突然一顿,冷冷一笑,“只不过我做过的事,我就承认是我做的,若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休想赖到我头上。” 云水萝不免心虚,但还是强装镇静,“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刚才你们做的事,现在都不承认,还满口的仁义道德。” 第两百零四章.身份揭晓 闻言,妙神医横眉一竖,“你这话说得老夫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满口的仁义道德,我们可不曾讲什么仁义,你可别太高了我们。” “老头说得对,我们从不讲仁义,特别是对像你这样的小人。”叶弯弯特意强调了“小人”二字。 虽说是他们两人想整云水萝,但毕竟阴谋没得逞,只能算是未遂,她倒好,反过来反咬他们一口,可真够能耐的。 被他们两人一起怼,云水萝可气得不起,指着叶弯弯道:“你说谁是小人呢,你才是小人,出身低微也就罢了,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 听到“教养”两字,云轻下意识的看向叶弯弯,却见她神色如常,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被骂没教养,叶弯弯也不在乎,她歪着头笑道:“没教养怎么了?也好过你这样有高等教养的人,还是郡主呢,瞧你这模样跟街头的骂人的泼妇有啥区别,你真是愧对郡主这个名头。” 凌王妃是名门之后,自小接受的教育那是杠杠的,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她是连话都插不上,只能在一旁看着。 “泼妇?你说本郡主是泼妇,看本郡主今天不挠死你这个贱人。”说着云水萝扑了过来,速度很快很猛,叶弯弯离她也近。 饶是叶弯弯再有心里准备也绝对想不到,云水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动手,若是在集市,她定是有防范,但在凌王府,她又是府上的客人,还是凌王诚心邀请来给云轻治病的妙神医的徒弟,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对方总该要收敛,但她想错了。 云水萝根本毫无顾忌,像一头发疯如狂的母牛对着叶弯弯冲过去,速度快得连挡都挡不住。 冲击力太大,叶弯弯胸口一闷,被迫频频后退,并跌坐在地,云水萝撞得头脑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脚绊到叶弯弯的腿,整个人向前扑去,一头撞在大厅的柱子上,然后缓缓倒下,额头撞破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前头的惊呼声刚过,后头的抽气紧跟着响起,一时间大厅混乱不已。 妙神医急急忙忙上前,扶起叶弯弯,“丫头,你怎么样了?” 云轻也围了上来,语气关切的道:“你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弯弯胸口堵得难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她顺着胸口,对两人的话不作理会。 凌王妃奔上去,心疼极了,“水萝,水萝。” 云水萝疼得直接哭了出来,“母妃,我疼。” “神医,神医,您过来给水萝看看。”凌王妃看向妙神医。 妙神医正气头上,救个毛,他不把人救死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救人,把他徒弟撞得说不出话来,他表示很气愤,很不高兴。 “救她?老夫不弄死她就很不错了。”妙神医挥了挥手,嫌弃道:“不救不救,哪怕眼睁睁看着她死,老夫也不救,爱死不死。” 云水萝卯足了劲,叶弯弯胸口闷得紧,像是被人插着喉咙透不过气来一般。 但看云水萝没晕过去,叶弯弯差点背过去,她娘的,电视里轻轻一撞,撞破血流,当场昏死过去,她却跟没死人似的,还在那嘤嘤的哭,看着心烦。 云水萝不忘要把责任推到叶弯弯身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母妃,是她用脚绊倒我,她是故意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叶弯弯转身正对着她也不说话,事实上她是有话说不出来,她想表达的是去你老母。 “怎么回事?一大帮人聚在这做什么?” 彼时凌王赶回来,见大厅乱糟糟的,不满的呵斥。 进来一看,这场面也是乱得可以。 看到凌王来,云水萝哭得更大声了,“父王,是她,她撞的我。” 凌王平时虽对云水萝严厉,但骨子里还是疼爱她这个女儿,云水萝认定了凌王会站在她这边。 凌王看向叶弯弯,见她脸色并不怎么好。 妙神医登时起身,极为不满的道:“老夫受你邀请来府上给小王爷治病,没想到你们这个刁蛮的郡主对我们态度恶劣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动起手来,现在又来个恶人先告状,这个病,老夫不治了,也治不了。” “神医您消消气,小女不对,我在这替她赔个不是。”尽管不是很满意云水萝的行事作风,但凌王还是想着先把妙神医的怒气给镇下去。 妙神医并不吃他这套,扶起叶弯弯作势要离开。 凌王忙上前拦住,看着叶弯弯道:“可有伤着什么地方?” 叶弯弯摇了摇头。 “父王,我是您的女人,您怎么问一个外人,也不问问你女儿好不好?”云水萝前一秒还得意,后面就哭不出来,她抱着凌王妃放声大哭起来,“母妃,父王他不爱我这个女儿,您替我说说他。” 凌王妃顿时也恼了,说来也奇怪,他这段时间的确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连云轻也是,她看了坐在凳子上的叶弯弯,疑惑的种子冒了出来。 她起身,走到叶弯弯面前,对着凌王道:“水萝说得对,你干嘛要对她这么好,水萝才是我们的女儿,难道你老糊涂了不成。” 凌王别过脸去,“我做什么自有分寸,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你看看我们的女儿,撞得满脸是血,你也不过问一下,反倒是关心起这个外人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王妃一把扯住他。 凌王大怒,忽的拔高的声音,“你到底有完没完。” 凌王妃被镇住,两人成亲多年,他都不曾对自己严厉过一句,哪怕是半句也不曾,但今天真的为了外人和她撕破脸。 凌王妃紧紧盯着叶弯弯的脸,蓦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熟悉,对了,她年轻的时候就跟这小姑娘差不多,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他是嫌自己老了,嫌自己是黄脸婆,不要自己了。 凌王妃不免想到,上次凌王突然带叶弯弯去书房,云轻的病得治,她太高兴没在意,如今看来他们早就有不可告人的事。 看着叶弯弯这张脸,她越发的讨厌了,突然扬手一巴掌就刮了过去。 巴掌来得毫无预兆,毫无防备,叶弯弯直接被打懵了,接二连三的事故,件件围绕着她,连停歇的机会都不曾有。 “啪。”的一声脆响,惊呆了在场的人,凌王还有云轻反应更大。 妙神医率先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凌王妃,“你个死婆娘,你打老夫的徒弟作甚,她既不招你,更没有惹你,你倒是下得去手。” 凌王妃也愣在当场,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的丈夫站在这个小姑娘面前。 她的手还僵在空中,凌王一把抓住,厉声道:“你疯了,她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出手打她。” 这一句话,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在大厅内炸裂开来,震得几人的耳朵生疼。 叶弯弯蓦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不是云水萝吗?她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从小到大。 凌王妃瞠目,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女儿,你疯了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是水萝,她在哪,我含辛茹苦养大的。” 云水萝脸色惨白,她觉得老天开了个大玩笑,把大家都耍得团团转,“父王,您是不是中了她的迷魂药,我才是您女儿,她是一个外人。” 凌王道出真相,云轻也是一愣,没想到公布叶弯弯的真实身份会在这种混乱的场面。 “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府上吗?我带她去书房,不过是为了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女儿。”凌王郑重其事的宣布。 云轻走过来搀住摇摇欲坠的凌王妃,他解释道:“母妃,父王说的是真的,我之前说要去找神医,不过是去找你以前的婢女刘珊,从她口中得知,当年你生命妹妹晕过去时,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闯进来把孩子给换了,她当时怕被连累,才没把事实说出来,而是选择了回乡下养老。” 妙神医轻摇叶弯弯,担心的开口,“丫头,你没事吧?” 叶弯弯只觉得脑子很乱,耳边很吵,她听得外头有声音,然后有道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她面前。 她的脸被男人捧起,叶弯弯眼圈红红的,她掀开一直耷拉下来的眼皮,撞进男人满是疼惜的凤眸里,里头除了心疼,似乎还夹着愤怒。 听得叶弯弯这边出了状况,宗政烨便赶了过来,在看见她白皙的脸蛋五指不落的手指印,他心头冒起腾腾的怒火,他的女人,他都舍不得打,哪怕是骂都舍不得,他们倒是下得了手。 宗政烨虽怒,但却无能为力,对方可是她的亲生父母。 把叶弯弯的小手包裹在手里心,他冷声道:“凌王,本世子的女人,你就是这么对待的,任由你府上的人动手打她。” 他们的女儿又如何,现在是他的女人,他舍不得让她吃苦头,他们怎敢。 凌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来不及阻止。 宗政烨凤眸一扫,落在凌王妃身上,“别说她是你们的女儿,就算不是,你们也没有资格打她。这十几年来,她所受的苦,所吃的苦,你们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她这个女儿的存在,如今却扇她耳光,你们有什么脸面对她。” 第两百零五章.疑点重重 扔下话宗政烨牵着叶弯弯的手出了凌王府,妙神医忙不迭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地上,云水萝还瘫坐在地,额头上伤口的血还没止住,但现在已经跟个没魂的人差不多了,她根本就不相信凌王说的话,还有云轻说的,叶弯弯才是真正的郡主,而自己是个冒牌货。 明明她才是,为什么他们都说那个女人才是他们的女儿? 打从她记事以来,她就是在凌王府长大的,如今他们却说自己不是这府上的身份尊贵的郡主,那她是谁? 云水萝跪着爬到凌王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哭着道:“父王,我是水萝,您的女儿,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凌王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拨开那只缠上来的手,“你就算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云轻还扶着凌王妃,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也不愿相信,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说不是就不是,她不信。 若刚才那个小姑娘才是她的女儿,凌王妃愣愣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她就是用这只手打的,这甩出去的巴掌,该怎么收回来? 凌王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母妃。” 凌王朝外道:“管家,还不快请大夫。” 大夫来之后,给云水萝包扎好伤口后,又给凌王妃把脉,只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急火攻心。 “父王,您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还好母妃没什么大事,不然可就闹大了。 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如果不是扇出那一巴掌,他还打算再瞒段时间,“你知道吗?那个叫易容的姑娘,其实就是叶弯弯。” 云轻大吃一惊,“怎么会?” 叶弯弯竟然就是他妹妹,这世界还真是小,兜兜转转,他的亲人就在身边,只不过他们从不知道罢了。 凌王只好把今天自己去找宗政烨,并从明世子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同他说。 得知里头的厉害关系,云轻道:“既然如此,父王,我们还是把妹妹认回来,也好让那些人打消伤害妹妹的念头。” 当时查到云水萝不是他亲妹妹,对方又和他们凌王府没什么仇恨,云轻还理不清对方为什么要把孩子换走,没想到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他妹妹却被推出去,成为人人追杀的对象。 他们这时候要是不把叶弯弯认回来,举办认祖归宗的大典,昭告天下人,恐怕受伤害的会是他亲妹妹无疑了。 凌王点头,“选良辰吉日,我们再做告诉明世子。” “父王,方才明世子已发怒,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想到宗政烨离开时,那阴鹜的脸色,云轻不由得提议。 凌王不免头疼,摆了摆手,“等明天再说,现在他正气头上,过去我未必进得了府。” 彼时,被宗政烨带出凌王府的叶弯弯还在傻愣中,凌王妃不但是她娘亲,还甩了自己一巴掌? 妙神医很识趣的没说话,但还是把药掏出来,他还是习惯叶弯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怪憋死人的。 上了马车,叶弯弯就把脸埋在宗政烨怀中,至始至终头也没抬一下。 宗政烨想给她上药,连叫她两次,她都不理,像是睡着了一样。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任谁也无法接受得了,阔别十几年的父母,无意中有一天得知真相,自己的父母站在面前,结果还被亲人狠狠甩了一个大耳光,这简直让人寒心。 宗政烨把药收入怀中,手在她背上轻拍,似在安慰她。 路程也不算远,很快便到了凉王府,妙神医很有眼力的自动下先下了马车。 “我们到了,别睡了。”宗政烨自然知道她是装的。 叶弯弯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嗯。” 宗政烨欲扶她起身,叶弯弯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没看他,眼睛低垂,低低说道:“我好累,不想走。” 明世子了然,谁让她是自己心头的宝呢。 宗政烨转过身,把背对着她,半蹲下,“上来吧。” 叶弯弯眼眶一热,上前一步趴在他背上,这才是她一直想要依靠的港湾。 她把脸埋在男人背上,温热的液体打湿宗政烨的衣裳,那滚烫的泪珠,像是能透过层层薄衫,直直穿透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惹得他心里微疼,一阵一阵的,揪得生疼。 宗政烨把她往背上掂了掂,脚下是厚实的土地,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叶弯弯,谁允许你在本世子背上哭的,你要是再敢哭,本世子就把你扔下去。” 他的女人,只能是为他哭,他惹哭,别人有什么资格让她哭。她的眼泪于他而言就是最锋利的武器,她只要一哭,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缴械投降。 闻言,叶弯弯哭得更凶了。 恰好,宗政烨跨步进凉王府,管家在瞧见他背上的人时,一张老脸很是不满,但见自家的世子脸色臭得不能再臭,他只好把呵斥的话默默的吞回去。 笑话,这时候他要是敢吭声,估计明世子就能让他一个月内躺着吭声不了。 宗政烨左右拿她不得,原本沉稳的步伐变得急速起来,没几个功夫就回到了忘忧阁,他一挥手,忘忧阁的婢女纷纷退离。 明世子把人放到床上,叶弯弯不肯松手,抱着他的脖子,赖在他背上不下来。 宗政烨心知她是害羞了,抬手拉下她的手,并转过身来,“要是再哭,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叶弯弯红着双大眼睛瞪他,“我就哭,你管不着。” 宗政烨没辙,弯着腿坐在床边,修长的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实在不行,你就打我。” 叶弯弯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我真的是凌王的女儿?” 宗政烨道:“凌王说滴血认亲得出的结果证明,你就是他的女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叶弯弯两眼眯起,盯着他瞧。 宗政烨举手,表示冤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都是猜测。 “真的?” “千真万确。” 叶弯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宗政烨自怀中掏出妙神医给的药,帮叶弯弯涂了起来,边涂便吹气,“疼你就说声。” 擦完药,宗政烨将床沿的叶弯弯往里推了推,“坐好点,否则摔你满头包,到午饭时间,你是打算在这吃,还是出去。” 叶弯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怂的道:“我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我要在这吃。” 明世子一把插住她的脸颊,这下毫不惜力,“知道见不了人,刚才还没羞没臊的哭。” 叶弯弯甩开他不安分的爪子,“你管我。” 她没再说多余的话,滚进了床里头,宗政烨无奈的笑了笑,出了内室去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了。 回来时,叶弯弯已经睡着了。 当晚叶白便过来找叶弯弯,叶正已经和他说了,他向来疼爱这个妹妹,当然是过来瞧一眼,他这个妹子到底变化有多大。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看到叶白,宗政烨就知道他是奔着叶弯弯来的,不得不把人领到忘忧阁。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叶弯弯一惊,转而了然,定是知道自己平安回来了呗。 叶白笑了笑,打趣道:“听爹说你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我这一好奇就过来瞧瞧到底哪好看了。” 叶弯弯撇了撇嘴道:“敢情你和爹都是看脸的,我的脸虽变了,但人还是没变啊。” “你啊,还是爹和大哥的丑丫头。”叶白爽朗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 不是说她长得好看了吗?怎么又成丑丫头了? 算了,自己才懒得跟他计较,欲抱着叶白胳膊进屋的叶弯弯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明世子给拉了回来。 “做什么?”叶弯弯一头雾水的看向明世子。 宗政烨努了个眼色,叶弯弯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却是落在她抱着叶白的手腕上,蓦然明白明世子这小心眼的举动。 她往后退了一步,把声音压低,“他是我大哥,怎么就不能挽着他的手了。” 宗政烨把人往自个怀中一带,“他是你大哥,但不是你亲大哥,不许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聊得热络。” 叶弯弯,“······” 明世子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既然不能当着你的面,那私底下总可以吧。”叶弯弯把男人推开,“你有事就去忙,我和大哥还有话要说。” 宗政烨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闲来无事,我也凑凑热闹。” 家里的小女人和男人共处一室,而且他们两的关系还很好,又不是亲兄妹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走得开。 倒不是他不相信叶弯弯,不管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宗政烨挤在两人中间,把叶弯弯和叶白隔离开来,一本正经的道:“凌王过几天有可能过来说关于弯弯认祖归宗的事,回去和将军说一声。” 叶弯弯秀眉微蹙,不满他的称呼,“宗政烨,你什么意思,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爹也是你爹,你也得跟我喊爹。” 明世子显然一愣,宠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好,听你的。” 这头叶白抓住了关键字眼,“凌王?要弯弯认祖归宗?你的意思是?” 宗政烨颔首,“没错,弯弯是凌王十几年前换走的孩子。” 叶白震惊不已,没想到叶弯弯的身世会这般波折,他突然道:“可不对啊,爹说弯弯打小就痴傻,大夫看了都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如果真的是凌王妃的女儿,难不成凌王妃体~内有毒?” 第两百零六章.认祖归宗 宗政烨下意识的看向叶弯弯,其实他以前一直以为叶弯弯是装傻的,但事实证明不是,她也没和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也就没问,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叶弯弯撇了撇嘴,她要怎么说,说真正的叶弯弯早就挂了吗?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叶弯弯一脸无辜的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她还是找个机会再和明世子说的好,谁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宗政烨揉了揉她的头,倒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对着叶白道:“可据我所知,凌王妃并没有什么病,怎么可能身怀剧毒呢!要说有病,那也就云轻打小有病罢了。” 宗政烨和叶白齐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意思,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云轻。” 对了,云轻打从娘胎出来就一直泡在药罐里,而云水萝却是身体健康。 叶弯弯一点也不惊讶,无所谓的说:“你们的意思是,这种病是遗传的?小王爷得了病,而我智力低下,这些都是因为凌王妃身体有啥缺陷?” 叶白接过话茬,“也不是不可能。”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屋。 叶弯弯屁股一着凳,微叹了口气,“你们也不用白忙活,我可没打算认什么爹,再说我不是有爹了吗?我爹是叶正,我大哥是叶白,我是叶弯弯,并不是什么凌王的女儿,去当什么狗屁郡主,我是一点也不稀罕,你们也别稀罕行吗?” 听他们的意思,是打算要她去参加什么认祖归宗的典礼,她也没那啥闲工夫,不想去,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叶白不赞成的轻斥,“丫头,别胡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你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呢。” “得了吧,有没有他们都一个样,反正我嫁给明世子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没打算回什么凌王府,认来做什么?”叶弯弯已经想清楚,那份原本属于真正叶弯弯的爱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是给了她,她也不愿意接受。 宗政烨剑眉拧了拧,,想到今天的事,以为是叶弯弯在说气话,语气却又不像,但他还是道:“弯弯,今天凌王妃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出手打了你,是她不对,你也别放在心上。” 闻言,叶白登时起身,惊呼道:“什么?凌王妃把丫头给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上叶白询问的目光,叶弯弯不得不解释,轻描淡写的说:“凌王妃自然是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然后就出手把我给打了,谁想到我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叶白之所以没瞧见叶弯弯脸上的巴掌印,那是因为妙神医的药起了作用。 叶白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凌王妃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怎么会动手把你给打了。” 叶弯弯呵呵一笑,“正所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受了刺激的人呢!” 宗政烨知道叶弯弯是一根筋到底的人,决定的事很难更改,但也有例外的时候,他这个小妻子心软。 “大哥,你过来不会想听我这些负能量吧,咱们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聊别的。” 叶白没辙,只好点头。 三人围着桌子而坐,宗政烨坐在叶弯弯旁边,她则与叶白面对面。 为了方便说话,叶弯弯把明世子的话抛之脑后,她挪了凳子,坐在叶白身旁,她的小动作,惹来了明世子的不快,但也没出声。 叶弯弯看着叶白,笑得有些小贱,“大哥,我听说十公主最近总是抓着你不放,你怎么不干脆点,快刀斩乱麻,把十公主这根乱麻给剪,免得麻烦。” 叶弯弯这招是以退为进,试探她大哥的心意。 之前她也问过,结果叶白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但现在看来,恐怕他对十公主也存有点小心思的。 叶白别开视线,漫不经心的道:“怎么斩?” 叶弯弯贱兮兮一笑,“大哥,你别逗了你上过战场,这兵法之类的东西,就算不是精通,但起码也懂得一些,你只需来一招瞒天过海,不就绰绰有余了吗?” 看出叶弯弯心里的小九九,宗政烨也不戳破,而是坐着看好戏。 “瞒天过海,怎么个瞒法?” 叶弯弯白他一眼,“大哥,你真的对十公主没有意思?” 叶白眼睛低垂,不点头也不摇头。 叶弯弯心觉得有戏,想不到云伊还挺厉害了,也不过十缠了她大哥不到两个月,竟然动摇了大哥的春心。 叶弯弯朝宗政烨使了个眼色,想要他也开口,明世子却是啜了口茶,什么也不说。 叶弯弯大义凛然道:“大哥,要是真的喜欢十公主,我第一个举双手同意,她和我同龄,我要喊她大嫂,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为了大哥你,我就委曲求全吧。” “行了,别乱给你大哥我当什么红娘,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用。” 听完叶弯弯的话,叶白也沉思了瞬,想他和云伊的关系,若真有哪天没了那抹烦人的身影,恐怕他也会不习惯。 一切顺其自然,就算公主喜欢他,皇上也未必同意把她嫁给自己,他是将军。若有一天,两国交战,他就有可能战死沙场,那样公主必定守寡。十公主又是皇上最疼爱的,自然是舍不得了。 叶白把话题转开,又说了别的事,宗政烨时不时的添两句。 凌王府。 昏过去的凌王妃醒过来,凌王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却也没说什么。 凌王妃欲起身,凌王便扶她起来,尔后在她身后掂了个枕头。 凌王妃激动的拉住他的手,“水萝真的不是我们的女儿吗?怎么会这样?我们又没有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凌王轻拍她的手,似在安抚,“这无关得不得罪人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做有利于他们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真的是我们的女儿,今天我出手打了她,她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娘。”凌王妃自责不已,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出手大打人,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打过云水萝,没想到动手打的第一个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凌王安慰道:“你也是无心之失,相必她也不会在意的,等明天我们再去凉王府找她。” “她真的会原谅吗?可我真的出手把她打了,我真的打了她啊。”说着凌王妃哭了起来。 凌王忙着给她抹眼泪,“别哭了,她那么懂事的人,不会不原谅你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凌王妃道:“她要是轻易原谅我,那就表明我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 凌王莫名觉得头疼,“原谅你,你不高兴,不原谅你,你还是不高兴,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王妃止了哭泣,“我们把她认回来,那水萝怎么办?” “到现在你还想着她,要不是因为她,我们的女儿就不会被换走,虽然说这事怪不到她身上,但我们始终愧对弯弯,早些把人认回来,我们也好补偿她不是吗?” 凌王妃浑身一震,“你说什么?弯弯,你说的可是嫁给明世子的叶弯弯?” 凌王点头,“是叶弯弯。” “但她们的模样根本不像,她们不是一个人的。”凌王妃道出心中的疑问。 “她们的模样的确不一样,但真真切切是一个人。”凌王似有所思,“弯弯一出生,那人皮面具肯定还没戴上,根据神医所说的,她也是十岁左右戴上的,而这个人有可能是把她们身份互换的人。” 凌王妃虽不是很懂,但隐约清楚其中的一些东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把弯弯认祖归宗,明世子说得没错,我们欠她的太多了,该欠的都欠了。” “你说得对,我们早点把她认回来,也好弥补我们的过错。” 两人打定主意,打算第二天凌王下朝之后一块去凉王府。 叶弯弯从宗政烨口中得知凌王随时回来,她当天晚上跟着叶白回了将军府,打算在那小住几日,明世子虽说不肯,但她执意。 是以,当晚明世子也跟了过去,没回府住,和叶弯弯一块住在将军府。 叶弯弯深深觉得宗政烨这厮是离不开自己了,不然怎么会她去就去哪呢! 好在老头没跟过来,不然可就热闹了。 麦野爷最近陷入爱河,整天跟在白荷后面,自然不会去管叶弯弯干嘛。 可能知道麦野爷要恋爱的缘故,宗政烨也放了白荷几天假。 叶弯弯听说之后也是一懵,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她还真是没见过,她去将军府,明世子不仅充当丈夫,还充当了保镖,白荷当然可以闲出来了。 翌日,凌王夫妇来了凉王府,一打听,管家说明世子不在府上。 看见妙神医,凌王搭着笑上前,却被他甩了个冷脸,转身就走,理都不理凌王。 一早醒来,叶弯弯不见了人影,妙神医心情不好,哪肯理人。 管家又说府上除了妙神医和麦野爷,那个姑娘昨天早就和明世子出了府,随行的还有叶白。 第两百零七章.一般般 一听宗政烨把人带走了,凌王妃慌了,“她该不会生气到躲起来了吧?明世子昨天可是说了狠话。” 凌王忙不迭安抚她,“别急,既然随行有叶白,有可能去了将军府,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管家是一问三不知,凌王无奈只好带着凌王妃去了将军府。 叶白把叶弯弯是凌王的女儿告诉叶正,叶正震惊不已,内心不免激动。 当凌王找上门时,叶正出来把人接了进去。 凌王开门见山,“想必将军知道本王来府上的目的了吧?” 叶正点头,“明白,但她不想见你们,你们还是先回去的好。” 叶弯弯跑来将军府住,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凌王夫妇,叶正自然要为她说话了。 凌王继续道:“将军,你看昨天她们母女有了冲突,现在过来就是为了和解,你也想她们能和解吧?” 一旁的凌王妃忙道:“将军,昨天是我一时冲动,才出手打了她,她跑来这里,肯定是生我的气,你让我们见个面,好把话说清楚。” 叶正也没再说什么,只好点头把他们带到叶弯弯的院子。 叶弯弯最近吃得多,睡得也香,刚吃饱又开始犯困了。 叶正把人带了进来,叶弯弯正打着哈欠,欲打招呼问好,再看见身后的人后,忙闭了嘴。 凌王妃疾步上前,语气缓和,“弯弯,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出手打你,你要是真的生气,你就打回来。” 叶弯弯朝她看眼,又把视线收回来,无所谓道:“你是王妃,我怎么敢打你,要打我也只打我家明世子,可惜啊,我舍不得打我家明世子。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里。” 站在一旁的宗政烨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显然对于她这说法很受用,就差没把她拥进怀中狠狠的亲吻几下。 闻言,凌王妃越发的愧疚了,丢失多年的孩子,明明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还出手把人给打了,难免会有阴影。 凌王妃想过去握她的手,却被叶弯弯给避开了,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弯弯,你是我女儿,之前我不知道你是我女儿,一气之下才会动手打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宗政烨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叶弯弯想不想认,那是她的事,他无权干涉,主要是他相信叶弯弯知道该怎么处理。 叶弯弯不搭话,叶正不得不上前替凌王妃说几句好话,“弯弯,你眼前的人是你真正的娘亲,你以前不是问我吗?” 叶弯弯撇了撇嘴,“爹,记得您之前说过,我娘已经死了,如果眼前的人是我娘,那个骨灰您哪来的?” 叶正老脸一红,没想到她会记得那么久,他一本正经的道:“还不是因为那时候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随便拿个东西来糊弄你,免得你想多了。” “爹您就算想找个东西代替能不能敬业点,竟然拿碳灰,你这是侮辱你女儿的智商。” “这么说你那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叶正一愣。 叶弯弯当即甩他个白眼,“那当然,不小心掉下来发现的。” “弯弯。”凌王喊了声也打算为自己的妻子说话,“你母妃不知道实情,要怪就怪我,我没告诉她。” “不是,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着想。”凌王妃知道他是怕自己受打击。 两人争抢着认错,叶弯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行了,你们有完没完,实话告诉你,我不打算认你们,更不打算当什么劳什子的郡主,谁爱当谁当去。” 凌王妃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急急忙忙解释,“孩子,你别意气用事,你心里真的过不去,你就打我,打我你真的能原谅我的话。” 说着她抓住叶弯弯的手朝她身上打去,叶弯弯抽回自己的手,“做什么?你对我来说,一开始就是陌生人,哪怕是现在也一样,我不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因为根本不值得我生气,你们可以走了。” 她要是真的成了凌王府的郡主,那她岂不是要和云水萝和解,一个一心想要自己死的人,要是真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可就热闹了。 凌王夫妇肯定不会让云水萝搬出去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的事,何必勉强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认我们?只要你说得出,我们就按你的意思办。”这话是凌王说的,态度十分诚恳。 叶弯弯突然一笑,“你说的是真的?” 凌王点头,“我说到做到。” “认你们也不是难事,但云水萝曾经一心想要我死,就算是我换了新的面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所以,我认你们,她就得出府。” “这~” 凌王和凌王妃眼里都有犹豫。 见他们这样,叶弯弯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等哪天你们想清楚了,知道谁才是你们心里最重要的女儿再说吧,但我敢肯定,我一定不是那个。” 他们没有一起生活过,哪来的感情。 他们之所以想把她认回去,无法就是想弥补多年的感情罢了。 已经失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回来,哪怕找回来,味道已经变了。 叶弯弯的要求在别人看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在凌王夫妇看来,却不是,那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放在她身上的感情,不是两三句就能说得清摆得脱的。 凌王还试图说什么,看出他意图的叶弯弯率先开口抢了一步,“我只有这个要求。” 什么东西都讲究先入为主,既然云水萝已经是凌王府上的郡主,那她这个真正郡主过去,那些下人未必会诚心诚意待她,心怀不诡对自己下药,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所以还是远离的好。 叶正一见凌王夫妇不做表态,一时半会拿不了主意,心里就不高兴了,他女儿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蛮横的郡主吗?真后悔让他们进来,下次直接下逐客令,省得自己还要送他们一趟,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作为臣子,还是得做做样子,把人送走。 “既然王爷还没想清楚,那就先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最亲的人?”叶正语气已经没之前那般好了。 凌王转身正对着叶正,“那弯弯在府上的这段时间,还请将军多多照顾。” 叶正摆手,“王爷说的这些,王爷大可不用担心,弯弯在府上十几年,我虽没费心费力的照顾她,但也算是尽我所能了。把她拉扯长大,还嫁给了明世子,她之前虽痴痴傻傻的,但现在也算是聪明伶俐。” 他这番话把凌王夫妇说得更加惭愧了。 叶弯弯觉得叶正在为自己打抱不平,那不是,自己的女儿不要,选了别人的孩子,活该被说。 叶正把凌王夫妇送了出去。 叶弯弯抱着宗政烨的手臂,头枕着他的肩膀,“明世子,我爹可疼我了,在官场上要是有谁为难他,你可要帮衬着点,别让人把爹给欺负了去,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袖手旁观,那我就离家出走。” 宗政烨亲了亲她额头,连连点头,“好,听你的。” “我想睡了,最近有点困。”叶弯弯眼皮慢慢合上,声音也低了下来。 宗政烨大掌摸上她的肚子,开着玩笑,“该不会肚子里已经有小世子了吧?” 叶弯弯拉开他不安分的手,眼皮也不抬,“胡说八道些什么?春困秋乏,现在是秋天,觉得困正常啊,再说这也没什么可玩的,怪无聊的。” 叶弯弯刚把男人的手丢开,宗政烨又把手覆了上去,“我们这几日可是很努力的很用功的,就算这里头已经有了小世子那也是正常。” “明世子,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叶弯弯在他肩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出,“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每一发都能中,那简直比跟登天还难,放心,肯定不是有了孩子。” “本世子厉不厉害,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还好,活一般般。” 听得叶弯弯如此评价自己,宗政烨可就不干了,明世子一把抱起她,朝屋里头走去,“那本世子就身体力行让你知道,男人是经不起刺激的。” 原本眼皮耷拉的叶弯弯瞬间睁开了眼,瞌睡虫一下子跑了个精光,她搂住男人的脖子,还没进得房间就开始激吻。 去而复返的叶正进到院子,正好瞧见这对类似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正在目无旁人的激吻,看得他老脸一红,当即跑出了院子。 进了屋子,宗政烨直接用脚踢门,随着“砰”的一声关上,两人进内室,衣服丢了一地。 叶弯弯被宗政烨压进被窝里,她抱着男人的头,明世子则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在几番浅尝辄止后,明世子腰杆一抬,尔后穿破云霄,享受在云端遨游飞翔的快~感。 叶弯弯低低嘤咛,半开半阖的眼眸,透出几丝惑人的妩媚。 一场云雨过后,宗政烨躺在叶弯弯身侧,“舒服吧?” 没头没脑的话,叶弯弯听懂,却装傻充愣起来。 忽而想起什么?叶弯弯突然坐起身,莹白的肌肤露在外头,看得明世子心神荡漾。 叶弯弯摸了摸肚子,“你刚才太过了,我肚子不舒服。” 第两百零八章.她的身份 闻言,宗政烨猛的坐起身,脸色也凝重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弯弯皱着眉点头,手在肚子上来回抚摸,“有点疼。” “还是请妙神医过来看看吧?”说话间明世子已经下床穿衣。 叶弯弯见他神色慌张,不免觉得好笑,伸手拉住他,“不用了,现在好多了,刚才只是有些不适而已。” 宗政烨一口回绝,“不行,还是请妙神医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叶弯弯突然笑了起来,“没想你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本世子什么时候不好看,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床上。”明世子毫不谦虚的接过话。 明世子穿好衣服,又取来叶弯弯的衣服侍候她穿上,把人从床上抱了下来。 叶弯弯有丝茫然,“我们现在要回去了是吗?” “妙神医在府上,不回去请他过来也一样,但想到之前你说将军府有人对你不利的,我想还是带你回去的好。”说话间,宗政烨已经把她抱出了院外。 叶弯弯也觉得他这话有道理,在凉王府有妙神医在,就算有人想对自己不利,妙神医手上的药还是能用得到的。 在大厅的叶正见宗政烨抱着叶弯弯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紧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弯弯笑着道:“没什么事?是明世子太小题大做了。” 宗政烨道:“爹,她肚子不舒服,我想带她回去让妙神医看看。” 叶正先是一愣,为明世子这亲昵的称呼,但又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老脸又是一红,当即挥了挥手,“那就回去看看,可别耽搁了,记得捎个口信给我。” 宗政烨点头,抱着叶弯弯出了府。 到凉王府,叶弯弯想自己走,宗政烨却不肯,执意要抱她。 “我自己可以走,我只是肚子有点难受罢了,你别紧张兮兮的。”叶弯弯有些苦笑不得。 宗政烨轻斥,“话真多。” 恰巧,妙神医正在大厅中百无聊赖的来回走着,麦野爷那厮,自从恋上白荷之后,就整天围着她转,跟个神经病差不多。 一看见两人,率先迎上去,“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脚扭了,还是腰伤了?” 叶弯弯差点啐他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瞪了妙神医一眼,“我肚子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那你们这是做什么?你有这么娇贵到走不了路吗?”妙神医一针见血。 叶弯弯也跟着问明世子,“老头说得对,我有这么娇贵吗?” 宗政烨不以为意思了,“有本世子这么宠着你,你不娇贵行吗?” 叶弯弯看向妙神医,神色尽显得意,“老头,你别嫉妒,你不娇贵是因为你缺明世子这么个好老公。” 妙神医作势脱鞋要打她,但想想还是算了,在明世子家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想打人家老婆,要是明世子生气了,他就要被赶出去了。 “前辈,您过来给她看看。”宗政烨把叶弯弯放在凳子上,对着妙神医说道。 妙神医二话不说,上前给叶弯弯把脉,他把了半晌,眉头思索。 叶弯弯和宗政烨对视一眼,明世子最先按捺不住,“前辈,怎么样?” 宗政烨之所以紧张,那是因为之前叶弯弯中了毒,就怕还有残留的毒素。 妙神医却捋着胡须,连连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叶弯弯懵了,“老头,你别卖关子,可急死我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神医松了手,沉默了瞬,摇着头道:“很奇怪,我从未见过这种现象,也没有把过这样的脉象。” 叶弯弯心下一沉,她就怕是自己的期限将至,或许她还是提前告诉宗政烨,好让他有心里准备。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叶弯弯对于宗政烨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宗政烨也急了,他一把把妙神医扯过来,“前辈,怎么个奇怪法,您倒是说清楚。” 妙神医瞪眼,“我怎么说,我都没碰见过,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啊。” 叶弯弯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微微一笑,“你别急,老头这不是还没想出来吗?反正他人就在府上,什么时候得出结果都一样。” 叶弯弯以为妙神医是刻意隐瞒,目前只有他知道,她是魂穿过来的,而不是真正的叶弯弯。 “丫头说得对,我也是第一次碰见,我得琢磨琢磨才知道。”妙神医突然一拍手,“我好像在书上见过,但具体内容不记得了,我记得书上有的。” “什么书?在这里吗?”宗政烨急急道。 妙神医双手一摊,在叶弯弯旁边的位置坐下,“不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书,我一般不会带在身上的。” 叶弯弯下意识的看向明世子,觉得他太紧张了。 “前辈,您好好想,想出来了记得告诉我。”千万不是他多想了。 夜黑如墨,圆月高挂。 皇宫里。 今晚皇上翻了宁贵妃的牌子。 得知皇上要过来的宁夕,当即打扮得妖艳动人。 她对着镜子道:“皇上来了吗?” 身后的侍女,笑着道:“据说正在来的路上。” 宁夕话锋一转,“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放心。” 宁夕满意的瞧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了。 她起身,大大敞开的衣裳,里头的风光无限好,引人遐想。 刚出得内室,只听一道鸭子般的叫声,“皇上驾到。” 宁夕迈着莲步,婀娜多姿的水蛇腰,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云焕笑着把人扶起来。 屋内的人很有眼力的退出去,自动把门关上。 “皇上,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就寝吧?”宁夕捏着一把撩人心魂的嗓音。 云焕听得骨头都酥软了,连连点头,“好好。” 话落,他将宁夕打横抱起,自屋里走去。 宁夕被他扔在床上,那半敞开的衣裳直接脱落,露出那对连绵的峰峦,白皙诱人。 云焕虽后宫佳丽三千,但在床上能做到像宁夕这个女人这般放~荡,大胆的几乎没有,这也就是他宠爱她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是挡刀的缘由。 哪怕宁夕一无所出,但他痴恋于她在床上的功夫,自然是盛宠不衰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没什么要求。 只要他来,每次都能心满意足的离开,她能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云焕扑上去,掌住那对柔软,宁夕立马就呻~吟出声,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皇上~” 这把如水般的声音,在这欲~望勾起的深夜,没几个男人能抵制得了。 当然,抵制得了的前提是这个男人自制力够好。 也不过顷刻,两人很快就赤条条的缠~在一起,微微摇曳的床榻,可就这场欢~爱有多么的激烈。 当云焕躺倒在宁夕身边时,一脸的满足。 但宁夕显然不是这样的,男人刚抽身出来,她又爬到云焕身上,双手在他身上摸索,最后握住了传宗接代的玩意,将其拿捏在手中把玩着。 刚歇下阵的云焕身体又被她撩拨得起了冲动,一个挺~身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干了起来。 他边喘气边道:“你这小妖精。” “皇上,您不正是喜欢我这样的吗?” 大殿里头热情似火,外面气候有丝微凉。 叶弯弯睡不着,倒不是睡多的缘故,而是心里有事。 她刚一动,宗政烨就醒了,男人低声笑道:“怎么还没睡?还不够累是吗?” 叶弯弯抬手在他胸口轻锤,“胡说八道什么?” “那就睡吧,很晚了。”宗政烨紧紧搂住她。 “可我睡不着。” “睡不着,可是欲求不满?”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今晚因白天她肚子不舒服,晚上睡觉时,明世子有了顾虑,温柔相待,动作也是轻柔得紧。 两人只做了一次,明世子就不来了。 叶弯弯还笑他不行了,结果平生第一次遭到明世子的白眼。 叶弯弯想睡,闭了眼,想翻个身,才恍然记起,自己一直被明世子环在怀中,索性也就没动了。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蓦然响起,“真的睡不着?” 叶弯弯讶然,“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有什么事说吧。” “你真的要我说。” 明世子用行动证明,真的要她说,彼时宗政烨捏了把叶弯弯的腰。 叶弯弯拨开男人不安分的手,坐起身来,“明世子,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宗政烨很配合的坐起来,“你说,我听着。” 叶弯弯又道:“明世子,我要说的这件事,你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告诉你这是真的。” 黑暗中,叶弯弯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听得他说:“你说的,我都信。” 他说他信,毫无条件,毫不犹豫。 叶弯弯心头一颤,她抿了抿唇,还好男人看不见自己,不然要是他看到自己激动的神色,肯定得意怀了。 叶弯弯深吸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来,“宗政烨,我其实不是真正的叶弯弯,真正的叶弯弯早已经溺水身亡,现在的叶弯弯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一抹灵魂,她也叫叶弯弯。” 第两百零九章.翻脸不认人 空气很静,叶弯弯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宗政烨没有理她。 叶弯弯咬了咬唇,心里很是失望,“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那我和老头走。” 说着,她挣扎着要起身,撑在床上的手腕被突然男人扣住,一个拉拽她就被扯了过去,跌进男人宽大的怀里。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明世子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叶弯弯浑身一震,原来他是怕自己会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她双手紧紧抱着他。 叶弯弯不打算瞒着他,已经是夫妻,有些事迟早要面对的,不如坦诚,至少他能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我也不知道了,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之前之所以没有在意,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不久前,妙神医说的话,仍旧记在她脑海里。 她开始介意了,她也开始不舍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宗政烨道:“这就是你突然提出要孩子的原因?” 她以前说过不会早要孩子的,却在几天前提出来,这说明她也是刚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她也是刚知道的。 “嗯,什么时候走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还能为你们宗政家留下香火。”叶弯弯心里难受,但还是笑着说:“要是你对我深情不移,到时候不肯再娶,那可怎么办?再说了,有了孩子,你也有个伴不是吗?” 这番话,宗政烨听着特别的刺耳,他凝了声,“不许笑。” 明明心在哭,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叶弯弯隐忍的难受,蓦然爆发出来,她死死抱着男人的腰身,大哭了出来,“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走了。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我自欺欺人也没用。” 宗政烨任由她滚烫的泪水砸落在自己的肩头,他心情悲恸,却无处发泄,她怕,他又何尝不是。 “妙神医可有说有解救的法子?”宗政烨的声音不自觉带上颤音。 叶弯弯哽咽着道:“他没说,他只说有一天,这具身体如果不能再承受我的灵魂,我就会消失。” “不许离开我,你不能那么自私。”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每字每句都像把绣花针一一扎在她心尖上,疼却无可奈何。 天意如此,人又如何敌得过天,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阴错阳差穿来了这。 这晚,两人都没睡,叶弯弯给宗政烨讲了自己时空的那些玩意,明世子也听得入神,但也越发的怕了。 与此同时,外交一隅。 “爷,您吩咐做的事,属下已经把消息传给她了。” “她现在已经动手。” 雷业点头,“现在宁夕已经动手了,以她的能力,爷尽管放心。” 东方玉了然一笑,“再过几天,就到我作为质子期满之时,到那时候,凉云国若能大乱,于我们而言,只有利而无一弊。” 雷业心生愉悦,“爷回去也能跟皇上一个交代了。” “云水萝竟然不是凌王亲生女儿,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个人还是宗政烨府上的,我觉得里头大有文章。”东方玉转头对雷业吩咐,“你派人着手去查一下,据说凌王想要他女儿认祖归宗,这场认亲的戏码,我们也要添一把火的好。” 雷业心存疑惑,“爷,凌王认亲,与我们并无干系,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错了,我们可是还有一个假郡主,她定会找我,我何不提前做好准备。我们无需亲自动手,但也能假借他人之手,还不把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云水萝是什么人?向来心高气傲,岂会让一个平生冒出来的真郡主,挡了自己的路,这场认祖归宗的典礼,恐怕是不能顺利举行了。 雷业着手去办。 果然,真如东方玉所料,云水萝派人送来纸条,约好在酒楼见一面。 东方玉如期赴约,云水萝比他急,自然是率先去那头等待。 东方玉刚进门,云水萝已经按捺不住了,她一个箭步上前,“我要你在凌王认女儿的典礼上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这个女人心肠可不是一般的狠,至少和他有得一比,“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帮你,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这一点云水萝早就想到了,而且她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只要事一成,我就给你一万两黄金。” 东方玉仿若不在意般,感叹道:“郡主的命只值一万两黄金?她对凌王夫妇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一万两黄金买一条命,已经很贵了。” “但她好像还是宗政烨在意的人。”东方玉状似无意的来了句。 云水萝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那个女人有可能是已经易容了的叶弯弯?” “十有八九。”东方玉不点头,但也不否认。 能令宗政烨在乎的人,目前也只有叶弯弯。 就是因为宗政烨停止了对叶弯弯下落的追查,这说明人已经找到,要么可能已经死了,但要真的死了,他不可能还这般平静。 东方玉断定,那个在凉王府出入,还与宗政烨关系不一般的女人就是叶弯弯。 云水萝摇头否认,“叶弯弯,她不是叶正的女儿吗?怎么可能是我父王的女儿,这不可能?” 东方玉如数分析,“叶弯弯并不是叶正的亲生女人,他是捡来抚养的,至于你们的身份为什么会换过来,你暗中有人保护。” 叶弯弯,你真是我的克星,一日不除掉你,你就什么都跟我抢,先是抢了我喜欢的人,再次抢了我的家人。” 云水萝神色一凛,咬牙切齿道:“我不管她是谁,只要挡我去路,夺我一切的,我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既然换了过来,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时隔多年,还想要回来跟自己抢,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没想到,叶弯弯命还真硬,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叶弯弯,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气的人,这一次,你非得死不可。 “一句话,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云水萝凝目问道。 东方玉轻笑,“这次,我爱莫能助了。”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插手。” “但我可以给你一些有用的提议。” 云水萝不领情的嘲弄,“单是提议,你就想拿我一万两黄金,你倒是想得美。” “我过来,只不过是想和你好聚好散,至于你要杀人与我无干,你我之前也没有合作过。”正如雷业所说的,他们即将会东陵国,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宫里头的人已经动手了,他无需节外生枝。 云水萝低眉思索,走近他,突然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迎着男人的目光,“一万两黄金,外加我这具身体如何?” 东方玉一笑,但眸光中的笑并未深达眼底,“你自认为自己魅力很大吗?” 云水萝欲解开男人的腰带,“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东方玉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要验货。” 云水萝被他推到身后的桌子,身子被男人压下去,后背抵着坚硬的桌沿,她的裤子被扯下。 东方玉面无表情的伸手探入她那处,云水萝浑身一颤,毕竟没经过人事,还是很青涩,他淡淡一笑,“我很满意。” “你别忘要答应我的。”云焕水萝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 “至少先满足我再说。”东方玉衣服没脱,只脱身下的衣物。 并没有什么前奏,东方玉只顾自己舒服,也不管她是不是初经人事,只要心情愉悦就好。 当突如其来的异物闯进云水萝未被采掘的地方,她疼得五官扭曲起来,她想伸手抓住东方玉,他却避开,她只能紧紧扣住桌子的边沿,豆大的汗水流下。 疼只是暂时的,待缓过劲来,能容纳男人的时,在东方玉的引领下,云水萝舒服的嗯啊出声,一脸的享受。 东方玉边做边轻拍她的脸颊,嗤笑,“想不到堂堂的郡主,竟也是这般的不要脸,行为也极为的放~浪。” 云水萝没做理会,只闭眼享受,这男女之欢的乐趣。 半晌,她还在意犹未尽,东方玉已经抽身离开,他整理好自己,正要离开。 云水萝忙抓住他的衣摆,“等等,你答应过我要对付叶弯弯的。” 东方玉拉开她的手,尔后一把推开,“你真是太天真了,我从头到尾可没说过。” 云水萝大怒,但她直不起身来,她指着男人打骂,“你既然不同意,为什么还要睡我。” “明明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再说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你我各取所需罢了。”他顿了顿,自怀中拿出瓶药,“你可以下药,这瓶毒药对你有帮助。” 说完,东方玉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东方玉压在凳子上做,云水萝腰酸疼得厉害,她低头看着狼狈的自己,强忍的泪水在狠狠打转。 她没想到东方玉会过河拆桥,把她上了,还不办事,典型的提了裤子不认人。 云水萝也知道,她不能揭穿东方玉他们之前有过合作,就算是她说出来,也只会给自己招黑而已。 想到昨晚凌王夫妇的对话,云水萝不由得寒心。 凌王建议给自己买座府邸,让自己搬出住,好把叶弯弯接回来,哪怕她已经与宗政烨成了亲。 他们还想给叶弯弯再办一场盛大一点的大婚,以弥补之前他们没能亲眼看见自己女儿出嫁的场面。 云水萝目光一狠,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就休想把叶弯弯接回来,想都别想。 第两百一十章.祭祀典礼在即 外面的人只知道凉王府上住着凌王的女儿,但并不知道是叶弯弯。 大家也知道凌王准备要认回这个女儿,一时间众说纷纭。 今天,云霄也前来凉王府做客。 意外的,云轻也来了,来的时候还很巧合。 两人一打照面,皆是一愣。 云霄率先回神,笑着打了招呼,“小王爷。” “王爷。”云轻亦是回以温和一笑。 “小王爷,你这趟来所谓何事?” 说话间,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进府中。 “来自然是找我妹妹,培养培养感情。” 云霄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本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里面那人可是你妹妹,你倒挺积极的嘛。” 云轻笑了笑,“反正闲来无事,我也挺喜欢这个亲妹妹的,也说不上哪里喜欢,可能是她的性子吧。” 活泼可爱,还有点狡黠,莫名令自己喜欢。 对于他的话,云霄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性子好,很令人喜欢。” 管家瞧见这两人,先是不敢置信的抬手擦了擦眼,这云霄平时来,见得一面倒没什么,但这云轻平日不出门的,难得来府上一回,那可是罕见不过的事。 但很快,管家便明白了,彼时府上住着一位姑娘,不但和世子关系好,还是凌王十几年前丢失的女儿,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姑娘就是以前的世子妃。 管家只敢把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怕惹得明世子不快。 他上前行礼之后,又说了句,明世子不在,似乎有事忙了。 两人不约而同表明了来意,管家才把人带去了忘忧阁。 “老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叶弯弯追着妙神医问。 妙神医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不是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明世子拜托我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叶弯弯今早看见宗政烨和妙神医要了一味药,她问了明世子,明世子闭口不说,她心生疑虑,这才一直缠着妙神医问。 叶弯弯不依,偏要问个究竟,“你偷偷告诉我,他又不知道。” 妙神医对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伸过去,叶弯弯照做,他道:“反正不是男人吃了凶猛的药,你家男人还用不到,这药吃了也不伤身体,你就别瞎想了。” 听得前面一句,叶弯弯脸蓦然一红,再听得后面的话,叶弯弯只想抽死妙神医。 云霄前脚刚踏进院子,嘴角一弯,打趣起来,“呦,这儿挺热闹的。” 叶弯弯看了过来,“王爷是来看热闹,还是凑热闹的。” 云霄是个自来熟,也不等叶弯弯开口,径直在院中的石凳坐下,“不管是看热闹,还是凑热闹,我都喜欢。” 不打算搭理他,叶弯弯看向云轻,倒也热情的打了招呼,“小王爷也来了。” 见状,云轻心情雀跃的点头,“嗯,我也来了。” “清莹,还不快上茶。”叶弯弯对着干站着的人道。 昨晚,叶弯弯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了,害得清莹险些没当成晕过去。 妙神医抬手指向麦野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可别学他,啥本事都没有,就只会哄女孩子,连向来高冷的白荷都被他给拿下了,就差一个洞房,就是他的人了。” 在妙神医看来,麦野爷啥用都没有,脑子还不带长,偏偏空有一身撩妹的技能,三四天的功夫,就把白荷给骗到手,这让妙神医很不爽。 对于妙神医无中生有的话题,叶弯弯见怪不怪,她抬手搭在妙神医背上,“老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能把白荷拿下,那也是他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去,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师父。”妙神医横眉一竖,“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你这个徒弟就满足了,还要什么女人。” 叶弯弯知道他死要面子,端茶喝了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又听他咕哝了句,“女人就是麻烦。” 叶弯弯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被呛到咳嗽起来。 她顺着胸口,“行了,老头,你别说了。” 坐在她对面的云霄好在反应快,不然铁定被她喷一身的茶。 妙神医不知悔改的反驳,“我说的都是事实。” 叶弯弯没再接妙神医的话茬,而是看向对面的两人,“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都是找我的吗?” “我没事就想过来看看你。”这话是云轻说的。 “不过几天没见,你摇身一变就成了凌王的女儿,这真是令人震惊啊。”云霄眼角眉梢都是笑。 “所以,你是打算来挖苦我,还是来打趣我。”叶弯弯神色如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云霄又道:“凌王已经定好地方了,在祭祀大殿举行你认祖归宗的仪式,时间就在五天后。” 叶弯弯吃了一惊,“可我没答应他们要回凌王府,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云轻解释,“妹妹,你提出的条件,父王和母妃已经同意,他们会让水萝搬出去住,等你认祖归宗后,今天我过来也是想顺道和你说这件事的。” 叶弯弯先是一懵,显然还没适应得过来他的那声妹妹,她扶额。 凌王夫妇是铁了心要认她,说实话,她并不太想认,所以才提出令他们为难的条件,谁知道他们刚想了一个晚上,就想通了。 叶弯弯现在是不想认都不行,凌王此举已经算是先斩后奏,这场认亲仪式,她是出席定了。 云霄笑着拱手,“堂妹。” 叶弯弯目光与他平视,不期然撞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尔后恢复清明,以及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其实,叶弯弯还想说什么,但转而一想,她也不能太自私,凌王夫妇好不容易找到失去多年的女儿,自己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格外无情了。 叶弯弯对着云轻道:“好,时间我已经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和明世子说,和他一块过去。” 到那时候,她是叶弯弯的身份也要拿出~台面了,再也不是那些人追杀的对象,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弯弯补充道:“就算认祖归宗,我也是要住在凉王府的,我可没打算和你们一起住。” 云轻不免为难起来,“但母妃还想留你多住几日,你就不能在府上住几天再回来吗?” “住府上?住哪里?属于我的地方都已经被人占了去,我还能住哪里?”还不如回凉王府住着舒服。 叶弯弯这话又说得在理,云轻一时间没法反驳。 被晾了好久的妙神医终于发话了,“那不是,那杯蛮横的郡主给鸠占鹊巢了去,该属于丫头的都不属于了,回去住也是陌生,还不如住在自己家舒服。” 不管何时何地,妙神医都是站在叶弯弯这边的。 叶弯弯虽这么说,但云轻还是觉得有回旋的余地。 听着他们的对话,云霄却是静坐不语。 送走两人后,叶弯弯也不问妙神医到底给了宗政烨什么药。 她躺在矮榻上,吃着点心,看着书,当然是没看完的话本了。 妙神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着叶弯弯,人都变懒了,心慌慌的赶回去研究别的症状。 叶弯弯独自一人干掉一碟水果,又吃了两碟点心,还想再吃。 清莹怕她撑坏了肚子,在叶弯弯提出要求时,果断拒绝了。 叶弯弯没辙,摸了摸没怎么填饱的肚子,看着清莹,可怜巴巴的说:“你这是打算饿死我吗?饿死我,你要怎么跟明世子交待?” 清莹义正言辞的道:“再给你吃,吃坏了肚子,奴婢才是吃不了兜着走,明世子第一个拿奴婢开刀。小姐,您嘴巴从刚才到现在可是没停过,歇会吧。” 清莹眼睛直盯着叶弯弯瞧,见她没见长多少肉,可偏偏饭量是平时的好几陪。 被她用类似“饭桶”的眼光打量,叶弯弯撇了撇嘴,挥了挥手,“行,你忙你的,我看我的书。” 秋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很想睡觉。 实际上,叶弯弯拿着平时最爱看的话本,眼皮耷拉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忍不住,直接和周公下棋去了。 宗政烨回来时,见叶弯弯躺在院外的矮榻上,手中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落地,而她睡得正香。 宗政烨眸光变得柔和起来,他弯腰把人抱起,叶弯弯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小脸在他怀中蹭了蹭,然后又沉沉睡去了。 说来也奇怪,叶弯弯最近吃得多睡得也多,人就是不怎么长肉,妙神医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一想到她说的话,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宗政烨心蓦然一沉。 把人抱进内室,替她盖好被子,宗政烨合衣躺在她身侧,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搂住她。 脑子里闪过得到的消息,他闭上眼,心底一时没了着落。 云水萝这几天很安静,但在准备叶弯弯祭祀典礼要穿的衣物时,她精神就来了。 她缠着凌王妃说什么都要去看一眼,凌王妃拗不过她,就带云水萝去瞧瞧。 手放在衣物上扫了一圈,云水萝满心欢喜的对着凌王妃道:“这身衣服真好看。”顿了顿,她又深深一笑,“就是不知道她能穿多久。” 她这笑,在凌王妃看来很是诡异,当即也没留意她动作。 五天的时间,转眼就过。 凌王派人送来了叶弯弯参加祭祀要穿的衣服。 第两百一十一章.识破阴谋 清莹在叶弯弯的要求下,简单的梳装打扮。 管家领着人把衣服拿进来时,清莹两眼发光,料子质地极好,竟是件软银轻罗百合裙,这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能穿得起的,凌王算是在这下了功夫。 管家笑着道:“这是凌王送来的衣物,还有一些首饰。” 叶弯弯并不怎么喜欢,她看了眼,虽觉得不错,但见是逶迤拖地的长裙,穿起来繁杂,不好走路,她挥了挥手,“我不喜欢这件,换件别的。” 管家面露难色,“可这是凌王的心意。” “挺好看的,您穿了肯定好看。”清莹劝说。 叶弯弯无所谓的说道:“好看就送给你。” 清莹索性没说话,小姐决定的事,她哪能轻易就改变。 管家没多留,放好衣服带着人就走了。 清莹还不死心,拿起衣服在叶弯弯面前比划,“您看,真的是按您的尺寸做的,合身得紧,您真的不打算穿吗?” 叶弯弯皱了皱眉,接过清莹手上的衣服,凑到面前一嗅,觉得味道有点怪,她突然道:“去把老头请过来。” 叶弯弯跟了妙神医段时间,也学了点皮毛,对于一些气味都是很敏~感的。 清莹一走,叶弯弯就进屋选了自己中意,又穿起来舒适的衣服。 待她出得来,妙神医已经来了。 “怎么回事?丫头,你火急火燎叫我过来做什么?”清莹那丫头一见自己,说什么有要事找他,要他过去看看,他一把老骨头了,还硬被扯了过来。 叶弯弯指了指托盘上的衣服,“老头,你给看看,这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我总觉得味道不对。” 妙神医不以为意,走了过来,半开玩笑道:“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凌王还能给你下毒不成?” 妙神医一闻,脸色顿时一变,将衣物扫到地上,“这衣服上涂了剧毒。” “剧毒?那岂不是有人想对我不利。”叶弯弯也警惕起来,这个人除了云水萝再无别人了,没想到她想直接毒死自己,心真是阴险。 宗政烨下朝回来,见妙神医神色不明,叶弯弯也凝了脸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敛眉问,“怎么回事?” 妙神医抢先解释,“这祭祀还没开始,就有人想毒死丫头了,在衣服上面做了手脚,要是丫头没发觉,真的穿这身衣服去,恐怕没等到仪式开始,人就已经暴毙身亡了。” 宗政烨疾步来到叶弯弯身旁,上下看了她遍,确认她没事,心也凝重起来,“看来云水萝是想置你于死地了,不然我们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她原形毕露。” 叶弯弯看着他道:“怎么引?” 宗政烨却把目光看向妙神医,“前辈,您有解药吗?” 妙神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我手上没有解药,但想要研制出来也要点时间。” “多长时间?” “半柱香。” 确定时间后,妙神医着手去弄。 叶弯弯握住男人的手,“爹也去吗?” “不仅爹去,皇上有可能也去,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去。”皇家子嗣认祖归宗,不同于一般的官员和寻常百姓,它需昭告天下,向天祭祀,请求天佑。 叶弯弯吃了惊,“不会吧?这么多人。” 那她岂不是要浑身发抖,甚至频频出错。 宗政烨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叶弯弯衣服被涂了剧毒的事,他把人拉到屋内,把她按坐在床上,“听我的话,等下你不用去了,我自有安排。” “你有安排,你要怎么安排?”叶弯弯愣了愣,尔后脑子一通,“你的意思是?” 宗政烨点了点头,“今天你和妙神医都留在府上,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妙神医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否则会露陷。” 为了安全着想,叶弯弯这会也不执意,反正认祖归宗这种事,不一定要亲自去,有个人代替,走个过场也就好了。 “等我回来。”宗政烨在她额头亲了亲。 “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她怎么觉得这是一场隐藏杀机的典礼呢。 妙神医把药拿来,宗政烨已经找人来易容成叶弯弯的模样,把药给那人吃了,又穿上了凌王送过来的衣服。 宗政烨叮嘱,“你今天就和弯弯在府上,你们就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你们再出来。” 妙神医不乐意了,摇头回绝,“那还不得闷死了,不行。” “老头,趁有空,你就教我学点有用的东西。” 叶弯弯主动提出要学东西,妙神医是求之不得,“好,那我回去拿几本医书,我们慢慢学。” 宗政烨和假的叶弯弯一同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他又说了一些东西,那人一一记住。 祭祀的地方在城东,那里围观的群众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皆是伸长脖子看热闹。 该来的都到齐了,就差他们了。 云焕说是龙体不适,并没有来参加,但这场认祖归宗的仪式,仍旧隆重。 宗政烨率先下了马车,又伸手把那人扶了下来,一道走进了场内。 凌王夫妇也到场了,连云轻亦然,云水萝也来了。 看见那一对般配的璧人相扶走来,手不自觉收紧,并紧握成拳,指甲扣在掌心,泛起麻木的疼。 明明她才是郡主,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快得如同云卷风,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而这一切都是拜叶弯弯这个女人所赐,要不是那个女人,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如今自己没了清白,又即将被养了她十多年的父母赶出府,让她住别的府邸,这无疑对她是一种惩罚。 叶弯弯,你休想要夺走属于我的一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云水萝唇角突然绽开一抹得意的笑,叶弯弯已经把自己涂抹了剧毒的衣服穿来了,没过多久,她就会毒发身亡,直接倒地不起,她还想拿什么跟自己抢。 她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么和自己争。 宗政烨回到座上坐好,云霄在一旁打趣,“你就这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哪?也不怕她紧张?” 宗政烨轻笑,“我虽是她夫君,但这时候我不适合留在上面。” 他留在台上的原因,除非那人是叶弯弯,若不是,死活与他无干。 云霄笑着道:“有什么不适合的,你们可是夫妻,一同面对一切,才能其利断金不是吗?” 假的叶弯弯在祭祀大师的指点下,做完一系列的流程。 在祭天,拜了先皇之后,假的叶弯弯开始跪拜凌王和凌王妃,以及云轻,分别问好。 云水萝见她久久都没动静,难道那药是假的,但不对啊,她明明用白鼠试过,这东方玉给自己的真的是剧毒。 云水萝已经做好两手准备了,毒药毒不死她,那刀枪还是能入的吧? 云水萝本就站在凌王妃旁边,在假的叶弯弯给她行跪拜礼,准备喊声娘时。 云水萝见得她唇瓣动了动,袖中早已暗藏好的匕首出鞘,在那声娘还没脱口而出之际,一个箭步走上去,利刃猛的插入那人皮肉,假的叶弯弯也是防不胜防,狠狠踢了一脚云水萝,利刃拔出,嫣红的血溅到凌王妃脸上。 凌王妃当场就傻了,心似乎都不能跳动了。 胸口被踹中了一脚,虽力气不是很大,但云水萝还是被踹到在地,她哈哈大笑起来,“叶弯弯,你还想跟我抢,我看你怎么跟我抢,你今天就死了,你拿什么跟我抢,我终于把你给杀了。” 还在大笑中的云水萝被人上来制止,控制住,手中的刀“哐当”坠地。 现在的云水萝跟个疯女人没什么两样。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在场的人。 场外都百姓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个明世子带来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世子妃。 叶弯弯不是叶正的女儿,而是凌王十几年前丢失的女儿,百姓表示脑容量小,一时消化不了这些信息。 云霄惊得豁然起身,呼吸骤然一滞,他忽然发现宗政烨依旧很淡定,才意识过来,那个人不是叶弯弯,不然明世子早就飞奔下去了,哪还有现在的闲适。 云霄道:“那个人不是叶弯弯。”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早上出了点意外,我不得不提前方便,好在我留了一手。”宗政烨起身,朝几人走去。 凌王妃被温热的血液给洒到,彼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见到假的叶弯弯倒在自己面前,她直接当场吓晕了过去。 “妹妹,你怎么样?”云轻半扶起地上的人,她胸口的衣服浸透了那浅紫色的衣裙,把那颜色染深了,越发的触目惊心。 凌王顾不得这头,跑过来扶凌王妃,场面混乱不已。 “她不是弯弯,这是本世子找人来假冒的。” 宗政烨轻飘飘的话,却令在场的几人变了脸色。 云水萝情绪极其激动,她挣扎着,不甘心的道:“怎么可能?明世子你就别在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叶弯弯。” “你一早在衣服上涂了剧毒,就因为被识破,本世子才没让她冒这个险。你计划失败,肯定会另找机会下手。”只不过连宗政烨都想不到的是,云水萝竟然胆大到直接在祭祀的天坛前动手。 第两百一十二章.归途 宗政烨的一席话,对于云水萝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脸色惨白,嘴里嚷嚷着,“怎么可能?不可能。” 她的计划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会被识破呢?她下毒并没有人知道。 叶正和叶白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话叶正是对宗政烨说的。 宗政烨解释,“云水萝想在祭祀上对弯弯不利,她先在衣物上涂了毒,好在弯弯警惕,发现了不对劲。” “那弯弯现在人在哪?” “府上。” 云霄盯着宗政烨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凌王把凌王妃交给云轻,他怒不可遏,上前狠狠掌了云水萝莉两个大巴掌,“本王对你如同亲生女儿般,没想到你却是个白眼狼,竟想一心置本王的女儿于死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是喂了狼。” 两个大巴掌,甩的力道不小,云水萝直接被打懵了,她看向凌王,但没有哭,“这一切都是叶弯弯逼我的,她的出现带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先是抢了明世子,现在又来抢你们,她想把你们统统都抢走,我不甘心,我明明才是郡主,她一出现就不费吹灰之力抢走了一切,凭什么。” 云霄觉得好笑,“这一切本来就属于她的,凭什么说是她抢了你,而不是你抢了她。这郡主身份本就是她的,你霸占了她的身份那么多年,享受她所童年所没有的东西,你是欠她的。” 云水萝跟疯了一样,“不,这是属于我的,我都当了十几年,凭什么她出现就是她的。” 云水萝力气太大,钳制她的两名侍卫,几乎拉不住。 凌王别开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挥了挥手,“把人押下去。” 云水萝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这场认祖归宗的仪式,没能顺利举行下去。 人群中,东方玉勾唇一笑,雷业跟在他身后,褒贬不一的道:“这云水萝胆子可真大,竟敢当众行凶。” 东方玉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拼了命想要守护的东西,瞬间土崩瓦解,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不能接受当然要做最后的挣扎。” 得不到的东西,全部毁掉不更好。 他不得不承认,云水萝虽蠢,但这勇气可嘉。 忽然想起什么,东方玉又道:“查清楚,她关押的地方,我不想听在临走之际,还要被她反咬一口。切记,一定要手脚干净点。” 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叶弯弯,彼时正昏昏欲睡。 “丫头,你怎么才跟我学了点东西就犯困。”妙神医不满的瞪她。 叶弯弯枕着下巴,勉强撑开一条缝隙来,“不懂为什么?我最近特别困,还很能吃,难不成我得了什么嗜睡症?” 妙神医瞬间就想歪了,他意味不明的说:“我看不是吧?肯是晚上和明世子战得太久,没能睡好觉吧。” 叶弯弯满头黑线,当即气恼的踹了妙神医的凳脚,“为老不尊,老头,你是不是最近思春了,老想这种鱼水之欢的事。” 妙神医被说得老脸一红,他梗着脖子道:“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叶弯弯用一种“那还有说”的神情看着他,妙神医撇了撇嘴。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是不是身体有啥不舒服?” 叶弯弯乖乖的把手伸出来。 妙神医捋着胡子,“咦”了一声。 叶弯弯瞬间没了睡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怎么?” 妙神医道:“你这脉象很强。” 叶弯弯白他一眼,这个人又蔫了下来,“废话,当然强了,我是活人。” 妙神医颇为不赞成的摇头,“不对,强过了头,这不是一个人的脉象。” 闻言,叶弯弯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不是一人的脉象,难不成是原来的叶弯弯没死,现在想和我挤同一具身体吗?” 思及此,叶弯弯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她本就是原配的,想争也争不过。 妙神医又摇头,但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她,“不是,不是原来的主人作祟。你的脉象很强,但有三条脉象,有一条时强时弱。” 叶弯弯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原来这具身体已经有另一个灵魂入住了,而我是第三个?” 妙神医突然大笑起来,“丫头,你有喜了。” 叶弯弯瞠目,如同被惊雷打到,“老头,你没弄错吧?我真的怀孕了,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妙神医也是高兴得紧,比了个二的手势给她,“而且还是两个,应该是个双胞胎。” “真的?”叶弯弯手摸上自己的肚腹,激动万分,“想不到那么快,老头,您快给我看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怎么?你重男轻女吗?” “不是,男女我都喜欢。” “那是明世子那小白脸不喜欢?”妙神医愤愤不平的道:“他不喜欢,老头喜欢,他不养,老头帮你养。” 叶弯弯起身,突然抱住了妙神医,“老头,谢谢你。” 妙神医拉开她,像是极为嫌弃的道:“你真肉麻,害得我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我徒弟的孩子,就是我徒孙,我只是喜欢小孩子罢了,你不用谢我。” 叶弯弯敛了神色,认真道:“老头,不是他不喜欢。是我怕,怕哪天就走了,要是能给他留个儿子也好。” “好端端的,说什么丧气话,要是明世子听到了准生气了。”妙神医叹了口气,“你前几天不是问我,他问我要了什么药吗?要的是男人吃的避子药,我想他是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避子药?”叶弯弯惊呼,怪不得这几天,他一直没随意释放,原来他是有顾忌的。 他在怕什么?怕自己生了孩子一走了之吗?这种事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哪怕她舍不得。 “老头,我怀孕的事,你暂且不要和他说,我怕他多想。” “可瞒不住啊。” 叶弯弯道:“不管了,瞒得了一天算一天。” 妙神医觉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但又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彼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叶弯弯怕他说漏嘴,再度确认,“老头,你答应我的,不能告诉他。” 妙神医无奈的点头,“算我欠你的。” 宗政烨进来时,两人已经恢复常态。 叶弯弯率先出声,“情况怎么样?” 宗政烨简单的说了下经过,叶弯弯听了,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肚子。 她这小动作,还是落入了宗政烨眼中,明世子薄唇挽起,大掌覆上她的手背,“肚子饿?” 叶弯弯冷不丁想起身旁坐了个明世子,她把男人的手拿开,“嗯,肚子有点饿了。” 宗政烨也知道叶弯弯最近吃得多,连睡眠时间也比平常多了许多。 妙神医见小夫妻俩眉来眼去,又怕自己坐太久,把叶弯弯怀孕的事说破了,“你们好好聊,我也回去找东西填饱肚子。”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凌王妃?”亲眼看见女儿倒在自己面前,再强大的内心也会承受不住的。 “她没事吧?”叶弯弯思忖了瞬,还是打算过去探望一眼,免得她受刺激疯了砸办。 凌王府。 凌王妃一睁眼就找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哪?” 凌王一愣,“放心,弯弯她没事,你好好休息。” 凌王妃却是一把推开他,“你骗我,我们的女儿明明被人杀死了,她被人杀死了,我要为她报仇。” 她跳下床,云轻忙上前拦住,“母妃,妹妹她真的没事,现在可能过来看您呢。” “真的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云轻把她扶到床边坐下,“母妃,妹妹她真的没事,您要乖乖听话,不然妹妹生气可就不来看你了。” “那我乖乖的。”她突然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我只要乖乖的,她是不是就会来看我?” 凌王妃精神大受打击,脑子有些不清。 叶弯弯进来时,凌王妃一看见她就奔了过来,撞得她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宗政烨在她身后,可能都要摔倒了。 凌王妃双手捧住她的脸,泪眼婆娑,“你是我女儿,我女儿没死。” 在一个母亲面前,叶弯弯是无奈,她擦掉凌王妃脸上的泪,绽放出个大大的笑容,“我没事,我好着呢,您就不用担心了。” 凌王妃凭借记忆,摸上云水萝刺伤的地方,“可你这明明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 “你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是别人假扮的。”叶弯弯拉下她的手,在她面前稳稳的赚了个圈,“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尽管放心。” 屋内的几个男人,默默的退了出去,打算给你们母女两一个空间。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云水萝?” 本来云水萝的生死,宗政烨是不在乎的,但关系到叶弯弯的安危,他觉得这次能把她处死,免得今后再兴风作浪。 “她虽该死,但到底是本王一手养大的女儿,想要处死她,心里终归是不忍。” “我明白王爷的心情,但我只希望同样的事,不要再上演第一次。” 一旁的云轻道出心中所想,“父王,我也同意明世子说的,水萝做事太狠太绝了。” “你们说的,我何尝没想过,但她还小,也罪不至死,我已经决定好了,将她驱逐出凉王国境内,断了她的念想。” 彼时,地牢里。 潮湿的牢房,生锈的铁器,斥鼻的霉味,胡乱蹿动的老鼠。 云水萝挤在一块地方,整个人缩起来。 牢房的门锁,“哐当”落下。 原本闭着眼睛的云水萝忽然睁开眼,耳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刚转身,蓦然睁大双眼。 下一秒,脖子被人从身后狠狠勒住,她死死挣扎,直到了没了气息,那人才松了手。 番外:我是郡主 我是郡主,一出生就意味着身份尊贵,皇亲国戚,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云水萝,这是我名,我的姓氏。 云,那可是凉云国皇帝的姓氏,我父王是凌王,品行端正,我母妃温柔慈祥,脾气很好,我大哥云轻,打小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我很少到他那里走动,一屋子的药味,我不喜欢。 我喜欢宗政烨,也就是凉云国的明世子,人长得好看,紧比我大两岁。 十岁那年,在宫宴上,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他模样长得好,连身份也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能比的,他还不花心,没什么不好的传闻。 至少在我看来,他是完美的璞玉,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的瑕疵。 那些个巴结我的千金小姐们,也个个说我和明世子很配,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我自认有美貌这样的东西,当我缠着明世子时,他脸上全是不耐烦,似乎很想对我动手,可能是秉持着君子的原则,他还是忍住了。 后来,我大胆到他床上去睡,那时他大发脾气,下令以后不准我进凉王府。 我觉得很委屈,我只是睡一会而已,他至于那么生气吗? 但我没放弃,放眼整个凉云国能跟我媲美的人,实在是不多见,唯一能比得上我的,也就只有叶将军的大女儿叶晶,好在她早就有追求者了,就算没有,她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是郡主,她只是个将军的女儿,如何能和我比,根本没法比。 那时,我断定明世子将来要娶的人就是我,而我就是未来的世子妃,但我错了,有个人,明明臭名远扬,却还是抢在了我前头,打乱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她是个傻子,家喻户晓的傻子,叶将军的三女儿——叶弯弯。 得知明世子要娶叶弯弯,我的一反应是,那些人乱传,因为那不可能是真的。 明世子连我这么优秀的人都看不上,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傻子,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子虚乌有。 听说是明世子主动要求时,我怀疑他的脑子坏掉了,不然怎么会要一个傻子,就算是娶也该娶我这样优秀,样样精通,优雅端庄的我,娶一个傻子算什么事? 明世子大婚那天,我气得砸了一屋的东西,只要能砸,只要能发泄,但我发现,这根本没有用。 我自以为是的骄傲,全被一个明世子给毁了。 他怎么能这样?宁愿娶一个傻子,也不愿给我机会。 我认真的反省自己,问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到底哪里让明世子看不上?然后我发现,我自己简直太优秀了,可能明世子不能接受这么完美的自己,这才转身娶了他人。 一定是这样,我这样安慰自己,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我去找叶弯弯,第一次见到她,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女人长得比我好看,还不止一点,但她是傻子,哪怕长得比我好看又如何,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想骗她,但却被她骗了,还把我踹进了荷池里,后来我才知道她不傻。 整个凌王府,我和母妃的感情最深,父王严厉,但在母妃的三言两语下,终是化作了无奈。 大哥云轻和我感情时好时坏,对我态度非冷非热。 我不在意,反正他是一个病秧子,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有事还是会去找他,他有时也会来我院子里坐坐,但待的时间不长。 叶弯弯在宴会上抢尽了风头,我才情满腹,却被她给压过了势头,这口气,我自然是咽不下去的。 再加上她踹我的一脚,我提前买通人去取她性命,谁知她命大如斯,竟然没死。 明世子查出是我所为,出言警告我父王,父王罚我禁闭一个月,虽说是禁闭,但还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只是不准我出门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 打从叶弯弯出现后,我的风头,以及骄傲,皆一一被她踩在脚下,她明明是傻子,她以前肯定是装的,不然一个傻了十几年的傻子,怎么可能有这般灵光的脑袋。 我自诩冰雪聪明,却还是在辽幽国太子提出的难题中,没一个能答得上来,我不甘心,那傻子竟然会。 大家态度的转变,而叶弯弯仍旧神色淡淡,我就恨不得扑上去撕裂她,心里明明得意,结果还要装出这副不在意的模样,真叫我恨得咬牙切齿。 碰到她,我做什么都不顺,后来被东陵国的皇子要求和我合作,我看不起他,一个被派遣来的质子,能有什么前途,但他的计划,还是令我心动了。 我们第一次有了合作,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嫉妒心,会害得我最后赔了性命,还和这个男人有了亲密的关系。 我们的合作,有了很大的成效,那就是叶弯弯失踪了。 这是多么好的消息,我终于把这个扫把星给剔除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又错了,叶弯弯这个贱人没死,她又换了副新面孔回来,还和我有了冲突,真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她不但回来了,换了面孔,还换了身份。 不知为何,哪怕是她换了新面孔,我还是看她不顺眼,一个劲的挤兑她,结果爆出的真相是,她才是凌王府的郡主,而我是假的。 假的,我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一定搞错了,一定是这样。 我不相信,但这如铁般的事实摆在我面前,即便我不相信也没用,因为他们都信了。 听他们说要把真的郡主接回来,那一刻我都要疯了,对,要疯了,我不再是郡主,那我到底是谁?可是没人告诉我。 我去找了东方玉想要他帮我杀了叶弯弯,不让她认祖归宗。 我不知道我合作的男人是匹狼,我用自己的身体愉悦他,就为了能把叶弯弯除掉,但他狠狠侵占我的身体,却反悔了。 我恨他,他在我身体里来回折腾,那种难言的刺激感,的确让我舒服。 我得了他给的药,拿来在叶弯弯的衣物上涂了上去,她要是穿,那就得死了。 我很高兴,她终于要死了,可没有。 我看到她迟迟没倒下,我还是忍不住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插进她胸口。 这一刻,我又以为她死的时候,宗政烨告诉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假的。 老天又和我开了大玩笑,为什么会这样? 从没打过我的父王,狠狠给了我两个耳光,骂我是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我只是想要守护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他们不谅解。 我被关在了地牢,那里很冷,阴森森的,恐怕有很多人死在这里面吧?我害怕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们送来的饭,我没吃,我是郡主,锦衣玉食惯了,要我吃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我也明白,我准备要死了。 晚上,终于有人来索命,看到他,我不是不惊讶,怎么会是他,他直接把我活活勒死,我挣扎,终究不敌他。 到死的那一刻,我都不觉得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叶弯弯的错,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恨她。 我是假的郡主,最后连自己是谁的女儿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第两百一十三章.找到你为止 值班的狱卒进来,看见上吊挂在房梁上的人给吓得尖叫起来。 云水萝死了,但却是死不瞑目,双眼睁得大大的,像是在临死前看到什么令她惊讶的人,才会露出这般震惊的神色来。 接到消息,凌王便去了地牢,云水萝再怎么不好,都是他曾护在手心里的宝贝。 见到她死不瞑目的惨状,凌王手往她脸上抹去,合上她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他并不知道云水萝是被人勒死的,以为她是不甘心,是以才会上吊自杀。 云水萝的死,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静,生前再怎么出名,死后不过是一抔黄土,又有多少人记得。 凌王命人在城外给她建了座坟,简单的埋葬了。 这件事,凌王并也没有告诉凌王妃,只是和云轻说了。 打从认祖归宗那件事后,凌王妃的精神就一直不清醒,人也混混沌沌的。叶弯弯提议要妙神医过来看看,但却被凌王给拒绝了。 叶弯弯虽没死,但对凌王妃打击还是很大,若清醒过来,知道云水萝死了,肯定也会伤心。 其实,这样也好,她虽脑子不清醒,换句话说,现在的凌王妃就像一张白纸,不记得有云水萝,只记得有叶弯弯这么个女儿,还有她的儿子,还有丈夫。 凌王这么说,叶弯弯自然不会勉强,她也觉得这对凌王妃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宗政烨站在床边脱衣,叶弯弯感叹道:“其实,云水萝也挺可怜的,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或许不知道,对她来说更好。东方柔是她亲娘,她的父亲是个侍卫,这对她打击更大吧? 宗政烨并不觉得云水萝值得同情,他坐在床边,“那是她咎由自取,要是她能安分下来,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叶弯弯凑过去,把脑袋枕在男人的大腿上,“听说她是死不瞑目,把狱卒给吓了半死,那岂不是很可怕。” 宗政烨不答反道:“你今天精神很足?” 叶弯弯打着哈哈,“一般般,谁让我吃了睡,睡了吃,精神当然足了。” “跟猪差不多。”明世子忍不住笑了笑,捏了捏她肥嫩的小脸。 叶弯弯摸了摸肚子,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再过个半月,我就要变成圆滚滚的一头猪了,那时候明世子还要我不。” 可不是,妙神医说了,她有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身孕了,之前她还和明世子那个,不小心动了胎气。 她问妙神医,为什么之前问他,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他给出的理由是,她之前中了毒,又在冰棺了冰封了好久,可能是受影响了。 “不要你,还能要谁。”宗政烨对着她额头印下一吻。 宗政烨突然道:“我见你最近休息,以及饮食都不正常,明天得让你师傅看看。” “还用你说,我早就让老头给看了,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怕他再追问下去,叶弯弯急忙转话题,“明世子,你到底和老头拿了什么药?我问他,他死也不肯说,还说什么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拉倒吧?老头嘴上说说而已,还不是把真相告诉了自己,叶弯弯心里暗笑。 好吧,做人不能不厚道,她答应老头不把他出卖的。 叶弯弯感觉到男人身体微僵,她拉住明世子的手,拿在手中一根根的掰开把玩,“明世子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夫妻之间什么都要坦白。” 叶弯弯是料定他不会说,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半晌,出乎意料的,宗政烨却是道:“我和你师傅拿了避子药。” 叶弯弯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竟然会承认,她也有事瞒着他,一时间内心复杂无比。 宗政烨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她这样的表现,反而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想错了。 叶弯弯闷闷道:“你为什么要避子药?你答应过我要孩子的,你怎么能反悔。” 她掀起眼皮,睁眼入目的是男人那双如墨般的眼眸,眸光闪着柔光点点,看得她心头一暖,两片薄唇轻启,“你说过,你有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想,要是真的这样,那你把孩子留下,我就必须把他们养大,他们没了母爱,不能再也没有父爱。我想,要是没了孩子,我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找你,不管天涯,还是海角,直到找到你为止。” 没父母疼爱是什么滋味,宗政烨亲身体验过,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如此,索性不要孩子也罢,省去了烦恼。 叶弯弯两眼发涩,她两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听了明世子这番话,而感到心酸,还是为了那不知名来到的害怕。 “宗政烨,要是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呢?”她强忍心头的颤意。 宗政烨轻笑,“那就一直找,直到我闭上这双眼为止。”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记忆还没衰退到忘记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海未枯,石未烂,天地还没毁灭,他就会一直找。 叶弯弯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眼角还残留着颗晶莹的泪珠,她扑到宗政烨怀中,闷里闷气的道:“傻瓜。” 他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哪怕他走遍天之涯和海之角,都不会有她的存在。 “宗政烨,你放心,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即便回了现代,亦或是变成一抹无处可去的灵魂,她也一定会守在他身边。 “除了我,你还想再喜欢人。” 宗政烨把她压在身下,看到他眼里炽热的光,知道他是想了。叶弯弯立马推搡他,唯恐他压到肚子里的孩子,明世子不解,见她推拒,他倒也不勉强,“怎么了?” 正如她所说的,夫妻之间应该坦诚,而不是相互隐瞒,他都老实招待了,她要是再瞒下去,到时候明世子该生气了。 叶弯弯摸着肚子,“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怀孕了。” 宗政烨顺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脸上全是激动的喜悦,他把叶弯弯的手拨开,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莹白平坦的肚腹。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里头有了小生命,温热的大掌覆上去。 叶弯弯神色有些得意的又道:“妙神医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真的?”宗政烨眸中的光芒大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把叶弯弯的衣服再往上推了些许,露出一大片肚子,他侧耳倾听,半边脸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肚子上,他屏住呼吸,“真的,它们好像在踢我。” 叶弯弯人忍俊不禁,摸着男人的头,“胡说什么呢?那么小,怎么踢人。” “怎么不会,我宗政烨的儿子,岂是和一般的孩子一样。”明世子心情激动得难以言表,侧脸听了很久。 直到叶弯弯不耐烦,把他拉起来,这才罢休。 原本兴起的邪念,瞬间没了。 宗政烨把叶弯弯拉到自己身上,觉得格外的幸福,他的妻子,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都在,还有什么比这还要完美。 时间若是能在这一刻静止,那该多好。 明世子开始盘问,“时候开始的?” 没头没尾的话,使得叶弯弯懵了懵,然后才道:“就我要认祖归宗那天,老头给把出来的。” “你好样的,连这都瞒我。” “你不是也瞒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拿她没办法,宗政烨只好无奈的道:“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我,还瞒了几天。” 明世子一顿,又道:“若我今晚没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到瞒不了。” 叶弯弯低着头玩对手指,没办法,明世子占上风,她根本还嘴不了。 宗政烨肯定会说她强词夺理,她不说话,默认就是了,反正明世子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再说,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小生命。明世子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吗?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彼时的叶弯弯低眉顺眼的,没敢顶嘴,也没吭声,宗政烨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所有在喉咙要呵斥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听得明世子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叶弯弯心头一软,尔后一本正经的道:“要打要骂随你,反正我不反抗就是。” 宗政烨冷哼一声,“你就是料定我不敢打你,舍不得骂你,才敢这般猖狂吧。” 可不是,叶弯弯吃定他了,但该死的,他偏偏喜欢她这样的。 夜里凉,宗政烨生气归生气,恐她着凉,把人抱下来,还是不忘要给自家的小妻子盖好被子,“以后做什么都别毛毛躁躁的,你可是当娘的人。” 宗政烨这才恍然记起,前几天,她时不时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和自己做那种事时,她总是要求在上面,原来都是因为肚子怀了孩子。 他又想到那次在将军府,她捂着肚子说不舒服,但妙神医没能看出所以然来。 “你师傅也真是的,连你怀了孩子也不知道。”明世子这语气有责备的意味在其中。 “老头说全是我那次在冰棺躺很多天的原因,脉象受了影响。”许是不满宗政烨对自己师傅神医医术的质疑,叶弯弯不得不补充一句,“再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那时还没够半个月,脉象还很奇怪,谁知道一怀就是两个呢。” 明世子赞成的点了点头,“这还是我的功劳,你家男人够本事吧。”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很难得的没拆台,嘴上敷衍,“对对对,明世子厉害,明世子最厉害。” “你说我怀的双胞胎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 “男女都好,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叶弯弯咧嘴笑了笑,“这话我爱听,但我还是希望是龙凤胎,多好啊,一生就有儿有女了,人生也就圆满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不下蛋的老母鸡 翌日,叶弯弯怀孕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凉王府,还有凌王府,以及将军府。 能得知消息,自然是宗政烨放出去的,这是件喜事,当然不能藏着掖着,应当正大光明的拿出来说。 凌王喜滋滋的带着凌王妃还有云轻前来祝贺,叶正则协同叶白一道来,李莲香没来,倒不是不想来,而是被叶正说了几句。 李莲香不喜欢叶弯弯,叶正清楚,不来也好,免得起什么坏心思。 她不能来,但不代表叶晶不能来,云严也来了,夫妻俩一块来。 云霄更不能缺席,尽管宗政烨有的人不喜欢,但人家不请自来,没办法,总不能把人直接轰出去,倒不是不可以,而是明世子认为人不能太造孽,要为自己的孩子积点德。 换做以前,像云严这种不要脸的,不请自来的货,恐怕连凉王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哪怕是爬墙进来,也绝对会被扔出去。 云伊也来了,她一知道叶弯弯就是自己的堂姐,人直接懵了,但心里也高兴,有堂姐出马,还有办不到的事。 堂姐帮堂妹,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十公主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叶弯弯。 叶弯弯被明世子要求待在忘忧阁,还没吃饭之前,不要随处乱逛。 她虽极其无语,但也没办法,明世子的话不能不听,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堂姐。”十公主一跑进来,对着叶弯弯就是这么亲昵的称呼。 叶弯弯鸡皮疙瘩,就差没掉一地,她看向来人,不满的瞪了眼,“你做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罪魁祸首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捏着把嗓音,继续叫喊,“堂姐,我有事找你。” 叶弯弯一看她这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想要我帮你把我大哥拿下。” 云伊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堂姐了解我。” “得了,你再这么不正经,我可不管你。” “不行,你不管也得管。” 十公主瞬间变得正常,她坐在叶弯弯旁边,看叶弯弯吃得很香,她伸手正要在盘里拿点心,有人比她速度快,端走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本公主要吃点心,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不给我吃。”云伊拿出公主的架子,对着清莹不悦道。 清莹可不怕她,“这是明世子给世子妃的点心,你可不能吃。” 云伊对着叶弯弯不可置信道:“你们凉王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连一块点心都舍不得给我吃?” “你懂什么?这看似简单的点心,实际上可不简单,这点心可是加了药的,专给孕妇吃的。”叶弯弯意有所指的盯着她的肚子瞧,尔后贱兮兮的笑道:“难道你也怀孕了?还是我大哥的。” 云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大哥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突然握住叶弯弯的手,“要是你肯帮忙,那是迟早的事。” “别,我大哥要是真的喜欢你,那他娶你是迟早的事,但他要是不喜欢你,威逼利诱也没用,我大哥他软硬不吃。”叶弯弯拉开她的手。 “你说得太对了,你大哥真的是软硬不吃,我都拿他没办法。怎么办?可我真的喜欢他啊。”十公主很苦恼。 云伊两手交叠,下巴枕在手背上,一副思春的少女模样。 叶弯弯觉得这姑娘太可爱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十公主,你喜欢我大哥,但若是我大哥不喜欢你,你也要嫁给他吗?” “当······然。”云伊有些犹豫了。 看出她眼中的犹豫,叶弯弯道:“要是他不喜欢你,你们勉强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幸福的。” 云伊摇了摇头,她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不,你不懂的,我是公主,不是作为和亲公主,就有可能作为政治利益嫁给别人。在我能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幸福时,为什么不好好争取,我想明白了,就算是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嫁给他。与其嫁给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样至少不会遗憾。” 叶弯弯几乎忘了,眼前的人身份再怎么尊贵,再怎么是皇上疼在心坎里的宝贝,当真正涉及利益时,还是会被推出来。 自古以来,公主本就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叶弯弯不免开始同情起她来,她撇了撇嘴,“既然你真的喜欢我大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上次我试探他,若我没猜错,他可能对你有点意思。” “真的?”云伊大喜过望,真不枉费自己多日做他的跟屁虫。 “你每天都还跟着他吗?” 十公主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那当然,这是我每天给自己定的功课。”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 看来她对大哥真是喜欢到心坎里去,不然怎么会这般用心呢? 云伊又兴致缺缺的道:“等我哪天不再跟着他,哪就有两种可能,他被我感动到了,心甘情愿娶我。另一个是,我被许配给了别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那皇上最近可有帮你留意,哪位官员的公子哥?” “没有。”尔后,十公主又一脸懵逼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叶弯弯,“······”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估计朝中没什么大事,父皇都要开始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了。” “我们得想个计策,要我大哥承认喜欢你。” 十公主嘿嘿一笑,把这个难题丢给她,“那就交给你了,你平时脑子里鬼点子最多,肯定有用得到的。” 叶弯弯妥协,“行行,谁让他是我大哥呢?” 意思不言而喻,是为了她大哥才打算帮十公主的。 云伊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补充了句,“谁要我是你堂妹呢。” 两人还没密谋得,忘忧阁又来了人。 “弯弯,过来,让母妃好好看看你。”凌王妃一来,见到叶弯弯惯用的开场白。 叶弯弯都会背了,她起身上去,站在凌王妃面前,把脸凑过去,“母妃,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听话,有没有听父王的话,还有大哥的话。” 凌王妃笑着点头,“母妃很听话,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向叶弯弯的肚腹,“他们说你肚子里有了孩子?” 叶弯弯顺势握住她的手,“嗯,我肚子里有宝宝了,还是两个。” “真的,这里面真的有两个外孙吗?”凌王妃瞠目,一个劲的盯着她肚子看,似乎很好奇的模样。 “那还能有假。” 话落,刚踏进院子的叶晶,插话进来,语气很是吃味,“呦,明世子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怀上了。若我没记错,你好像失踪了段日子,这孩子是不是明世子的还很难说呢。” 十公主反应激烈,指着她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怎么能随意污蔑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叶年曾欲图对云伊不轨过,是以她对叶晶的印象也不好。 有道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也不是没有道理。 叶弯弯不怒反笑,反而鼓掌,“大姐,许久不见,你这张嘴还是一日既往的不饶人,怎么?看见别人有了孩子,你心里不服气。没办法,你家男人不给力,要么是那方面不行,那么你是不下蛋的老母鸡,成亲那么久,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想怪谁,只能怪你肚子不争气。” 叶晶气得脸色铁青,她也不好承认,不管是说云严那方面不行,还是说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都一样丢脸,而这样的脸,她丢不起。 叶弯弯回来到现在不过是一个月,现在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这命中率也实在是太高了。 她盯着叶弯弯还没凸起的肚腹,要是个死胎多好。 云伊可是站在叶弯弯这边的人,见她这般无礼,十公主挺身而出,“自己不争气,就不要说别人,更没有资格嫉妒别人,什么人啊这是。别以为嫁给我四哥就了不起了,要是过两年再不下蛋,看我四哥不纳个小妾进门,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叶晶自以为底气十足的道:“我可是你四嫂,你怎么说话呢,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还帮着别人来指着我的不是。” 十公主很豪迈的摆了摆手,“得,你别跟我攀什么亲戚,要不是看在四哥的面子上,本公主上去就给你两个耳刮子。” 她看向旁边的叶弯弯,“谁说她是外人,她可是我堂姐,要说外人,你才是。” 经十公主这么一提醒,叶晶才想恍然记起,她那个傻三妹,真实的身份是凌王的女儿,那可是郡主,和自己这将军之女的身份一比,那可就差远了。 叶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梗着脖子道:“可我嫁给你四哥了,那我就是你四嫂,你得听我的。” 云伊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我听你的,你没搞错吧,我连父皇的话都不一定听,凭什么要听你的。” 清莹听叶晶说的话都是不中听的,而是还是恶意中伤叶弯弯,心头虽有气。她一个婢女又插不上话。 世子妃都受欺负了,明世子再不出面,那还了得。 思及此,清莹退出忘忧阁,去搬救兵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懵了 偌大的院子,少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少了主角。 清莹来到前厅,见宗政烨在与众人时不时的谈话聊天,她斟酌了瞬,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还没等她走近,宗政烨已经眼尖的瞧见了她,以为是叶弯弯那边出了什么事?霍然起身,几步来到清莹跟前,“可是世子妃出事了?” 明世子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一致把目光看了过来。 清莹当即跪下来,恭敬的道:“四王妃正在院子骂世子妃,说一些很难听的话,还说什么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世子的。” 宗政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云严,自己生不出来,没那本事,还敢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别人身上,可真够能耐的。 云严面上挂不住,不好意思的把视线扭到别处。 叶正一拂袖,呵斥,“胡闹。” “本世子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要诋毁我妻儿。”宗政烨踱步出了大厅,一时间所有人纷纷举步跟上。 彼时,忘忧阁。 “你以为你堂姐是什么人?表示装疯卖傻,实际上聪明得很,不然怎么可能嫁给明世子,明世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肯定是使了一些狐媚手段。”叶晶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色,“她连装疯卖傻都做得出来,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明世子,那也很正常,谁知道她会不会出去和别的男人鬼混。” 别人冤枉还行,就叶晶经常看她不顺眼的,时不时的想要踩她的,叶弯弯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两人本就离得不远。 叶弯弯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出手那叫一个快很准,叶晶连避都避不得。 她捂着半边脸,有一瞬间的呆愣,叶晶看着叶弯弯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大姐,还是四王妃,有种再打一次。” 哎呀,还没见到这么贱,要求主动要讨打的,既然如此,若是不成全她,岂不是可惜了。 叶弯弯又是反手过去,“啪”的又是一声脆响。 叶晶瞬间就懵了,她还真的敢打。 “我肚子里不正是怀着明世子的种吗?既然有种,怎么也得成全你不是吗?”叶弯弯面无惧色。 这可是凉王府,明世子的地盘,怎么说都是叶弯弯占的理,哪怕不是在凉王府,把她惹恼了,才管不了那么多,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 叶弯弯还真没怕过人。 当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明世子惯出来的胆子。 “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至于出手打人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叶晶捂着两边脸,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她不还手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来,她不一定是叶弯弯的对手,而且她们人多势众,自己动手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二来,这终归不是她的地盘,她被打闹出事,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还能讨点同情心。 “打你怎么了?没把你打残直接丢出去,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话音未落,宗政烨率先踏进院子,身后跟着一群人。 闻言,叶晶脸色大变,明世子护妻心切,那可是出了名的,他这话完全是不给自己面子。 叶晶忘了,她在宗政烨这里,根本连面子也没有。要不是看在云严是王爷的份上,明世子绝对给她惊喜。 叶弯弯看向来人,不由得一笑,来得可真及时。 “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下次要真的解决不了,直接让白荷扔出去,省得看了烦心,对胎儿不好。”宗政烨来到叶弯弯面前,轻拥她的腰。 知道宗政烨动怒,叶晶也不敢再吭声,站在原地,云严走过身边时,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王爷。” “丢人现眼的东西。”云严甩开她的手,心头一阵烦躁,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真怀疑自己当初是买了头猪回去,而不是娶了个女人回家。 叶晶一愣,脸色一白,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自己,心里不免开始委屈起来。 她又把目光看向叶正,“爹。” “你简直胡闹,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呢?哪怕不是亲妹妹,你也不能诋毁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还是没有带脑子出门。 叶正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看向宗政烨,微叹口气,“明世子、” 在他开口之际,叶弯弯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宗政烨无奈,只得抬手制止,“爹,您别说了,下不为例。” 宗政烨能给卖他这个人情,那可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凌王虽很不高兴,自己的女儿被人诋毁,但宗政烨都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叶正还是个养父,他却是个现成的爹,出苦出力都没有,直接享受现成的。 云严心里窝着火,他上前一步,“本王想到府上还有事,那就先走一步了。” “王爷好走。”宗政烨也不留他。 迈出几步路,见叶晶还傻愣在原地,云严没好气的道:“还愣在那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叶晶只觉得脸面悉数丢了个干净,灰溜溜的追了出去。 云严走得极快,叶晶跟不上,在身后一个劲的喊,“王爷,您等等我,您别走那么快,我追不上您。” 云严一顿,停下脚步,看上后面扭扭捏捏跟上来的女人,恨不得直接给她两脚,踹到路边去,心头的火气更大,当即扭头就走。 叶晶是大家闺秀,什么苦力活都没做过,追赶云严当然有些吃力了。 云严上马车,没见叶晶的身影,“回府。” 那马夫道:“王妃还没出来。” “回府。”云严已经不耐烦了。 叶晶出来时,马车已经不见了,她一问门口的守卫,才知道云严已经独自回去了,她气得胃都快出血了。 好在两府的距离不算远,但走路也得走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还是她这种娇滴滴的小姐,想要走回去,起码也要两炷香的时间。 “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身后的婢女唯唯诺诺道。 叶晶转身就是一巴掌过去,骂道:“你真是蠢如猪,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走回去了。” 宗政烨怎么可能把马车借给她们用,刚才都恨不得把她扔出凉王府了。 正值日头,太阳虽没那么猛,但也不小。 这一段小插曲,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兴致。 云轻和叶白,因叶弯弯的关系,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凌王和叶正,这两个老纨绔,倒是不冷不热。 一个说叶弯弯是我女儿。另一个则说叶弯弯是我养大的,反正谁也不愿服输。 两人吵起来,叶弯弯都拿他们没办法,关于取名的问题,两人也是争得面红耳赤,结果明世子在一旁幽幽来了句,名字他们自己取,就不用他们二老烦心了,两人才肯罢休。 在这种场景下,更显得云霄的孤家寡人。 妙神医心里诽腹,要是真的生下来,估计自己连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光是这两人现在这番情形,恐怕自己瞧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希望到时候自己能接生。 麦野爷那叫一个羡慕,他和白荷就差洞房了,虽然他很想直接洞房,后面再补上大婚,但好像不太可能。 这白荷平日里冷冰冰的,犹记得,上次自己亲她嘴时,她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害得他连亲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吃完饭,大家分道扬镳。 十公主跟在叶白身后,活像一个小媳妇,“我听说,你对我有意思?” 叶正明白云伊的心意,步履生风的走在前头,率先上马车,直接扔下叶白不管了。 他老爹还真有意思,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了。 无奈之下,叶白只得走路回去。 十公主很高兴,想不到叶将军这么一个粗老爷们也这般有眼色,懂得给自己和他儿子留独处的机会,为什么他儿子就没有这点自知之明呢。 “听谁说?听丫头说吗?”叶白笑了笑,“她说的话,你也信。” 云伊才不管,反正叶弯弯可没骗自己的理由,“你管它谁说的,你就说喜不喜欢我吧?” 上次,她虽然放下狠话说要父皇赐婚,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喜欢不喜欢公主,真的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了,那可是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 叶白顿足脚步,十公主一个箭步不稳,撞到她怀中,鼻子被撞得有些闷疼,她揉着鼻子不解的看向他,他道:“你真要我说?” 云伊刚想要点头,转而又摇头,她突然道:“等等,等我做完一件事,你再说。” 叶白正不解,胸口却被一只小手缠上,一团黑影袭上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唇瓣已经印了上来。 脑子轰然一片空白,叶白还在发愣中,十公主这一招蜻蜓点水便落下了帷幕。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叶白,眼里闪着几丝期待,“你现在可以说了。” 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跑了个干净,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我就娶你。” 云伊傻眼了,僵在原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抓住男人的手急急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叶白不肯了,“你没听清就算了。” 十公主立马转变立场,很怂的道:“我听清了,我只不过是想再听一遍。” 叶白抬手摸她的头,笑道:“傻子。” 第两百一十六章.另有蹊跷 叶晶回去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云严已经吃晚饭了。 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在管家怪异的神色下吃完,身体更是累得不行,匆匆洗了澡,刚躺床,头刚沾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晚上,云严回来时,她已经睡死过去。 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那种事,之前云严只有通房丫头,但如今娶了叶晶,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了,不和她睡,还能和谁睡。 两人白天虽闹不愉快,但晚上睡觉想的时候,云严绝对不会憋着忍着,反正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不正是为了给他传宗接代吗? 今天在凉王府又受了刺激,云严自然是不服气,在权力上不如宗政烨,若连在这方面都比不过,那他真的是无能了。 云严翻身坐在叶晶身上,手在她身上兴风作浪,使劲挑起火来。 可惜,叶晶累得半死,哪里有闲情做这种事,她推开身上不安分的男人,拒绝道:“我今晚很累,明天再来可以吗?” “累什么?本王还什么都没做。”云严不管她是否愿意,愣是挤进去。 叶晶被惊得睡意全无,见他一脸的满足,她心里有气,气他今天的行为太过分,在凉王府不帮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骂她。还不等她,让她一个人走回来,路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被他给打的。 “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对我。”在身上男人一下又一下的冲击下,她身体颠簸得厉害,但还是冷声质问。 云严冷笑,“为什么?你做那么丢人的事,难不成还要本王帮你出头,你也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地位?” 许是感觉到她的抗拒,云严道:“你嫁过来,于本王而言,最大的用处无非就是暖床,还有传宗接代。” 像是想起什么,他冷嘲热讽道:“你真是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和本王夜夜恩爱,连个孩子也怀不上。看来,本王还是再纳几个小妾才是。”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自己不争气,没那么本事。怀不上孩子,你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晶也不服气。 “嘴巴倒是挺硬的,看来本王要让你看看,本王到底有没有本事。”说完,云严便是一通发泄。 以前,他是喜欢叶晶,但那仅仅是喜欢,得到之后,相处了段时间,在慢慢发现她的人品之后。云严对她的言行举止都没什么好感,原来以前都是装出来的,自己还真是瞎了眼,看上她这么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云严现在是进退两难,总不能把叶晶给休了,或者撤掉她这王妃的头衔,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孩子没能怀上罢了。 再说她是叶正的女儿,这大将军做后山,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皇宫。 这晚,皇上依旧翻了宁贵妇的牌子。 “七皇子已经回去了,他让我们把药下重些。”身后看似婢女的女子,盯着宁夕的背嘱咐道。 宁夕笑了笑,“这几天下的药不少,估计那皇帝老头也没多少天可活了。” 东方玉的计划是,在他回东陵国不久后,这凉云国的皇帝能够早点上西天,他们在那边随时做好准备,待时机一成熟,立马发兵攻打。 就算是云焕中毒身亡,也不可能追究到她身上,得出的结果也会是纵欲而亡。 每次宁夕与皇上欢好,她都会用手抓住皇上的龙~根,在躺床之前,她已经在手上涂抹了毒药,无色无味。 久而久之,那药便渗进皇帝的身体里,然后慢慢腐蚀他的身体,制造出纵欲而亡的假象。 三天两头,皇上就翻她牌,同她欢好。 一如既往,皇上来了之后,几乎忍不住,刚走到床边,云焕便忍不住抱住宁夕,“你这小妖精,到底对朕下了什么迷魂汤,朕对你就是念念不忘。” 他把人拖到床上,没三两下就扒光她,尔后挺枪,直入。 不到一炷香,云焕已经感觉不行了,身体没力气,像是被抽掉一样。 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以为自己老了,这方面也慢慢的不行了。 在其他妃子那里,他只能上膛来一发,可在宁夕这里,他却能尽显男人雄风。 云焕深感无力时,宁夕手上跟施了魔法一般,在他龙~根那块地方,纤纤玉指在上面摩擦,他又浑身有了使不完的气力。 至少在别的妃子那里得不到的满足,在宁夕在这都享受得到了。 这段时间,皇上往宁夕这般跑得最勤。 在宁夕的折腾下,两人又进行了一番大战。 这几日,宗政烨几乎都是吃素的,两个孩子,哪敢轻易动,要是不小心伤了孩子,那还了得,明世子顾虑极多。 叶弯弯见他忍得难受,和他说只要轻点没关系,可明世子死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能乱来,要是伤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为此,叶弯弯提议两人要分房睡,免得他忍得难受,结果明世子还是不同意。 当然,明世子的理由都是奔着叶弯弯的方向出发的。 他说,天气转凉了,她夜里喜欢踢被子,睡得不安稳,要是着凉,就得吃药,而她现在怀孕了,这药也不能乱吃。 听着明世子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叶弯弯想不拍手叫好都不行,她连连点头,就差没说你什么都是对的。 凉王妃知道叶弯弯不是东方柔的女儿后,心里更是内疚得不行,以至于那天,得知她怀孕时,赵月都一直呆在小佛堂里,打算给他们吃斋念佛,没出来和大家一起吃。 对于宗政烨而言,赵月在还是不在都一样,他也清楚,她心里有愧疚。 可他不能原谅她,宗政天的死,一直不能让他释怀。 对于取名字这种事,叶弯弯不在行,但闲来无事,还是拿出来和明世子讨论。 彼时,两人躺在矮榻上,叶弯弯头枕在明世子的胸膛上,突然冒出一句,“明世子,我觉得我们的孩子,小名就取团团圆圆,一个是团团,一个是圆圆,这个怎么样?” 明世子似有所思,很是赞成的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好。” 叶弯弯以为他在敷衍自己人,不满的哼了哼,“真的好吗?你该不会是想博我欢心,才口是心非的说好的吧?” 宗政烨道:“你觉得本世子是那种虚伪的人吗?” “你说呢?”叶弯弯把问题扔回去给他。 见她不相信,明世子只好老老实实的解释,“团团圆圆,在本世子看来,那就是寓意幸福美满。我希望到时候,孩子出生之后,你和我都能亲手把他们抚养长大。” 叶弯弯怔忡,她又惹得明世子不开心了,她拍了拍男人的手,“放心,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看着他们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还要娶妻生子。” “东方玉已经回去了,但他在回去之前,曾经派人去打探云水萝被关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云水萝的死可能和他有关?” 宗政烨轻笑,摸着她的脑袋瓜,“还好你脑子没那么迟钝。” “那当然,我可是妙神医的徒弟,神医的眼光定然错不了。”叶弯弯少不了一番自夸,配上眉飞色舞。 “但下手的人不是他派去的。” “不是他的人?那是谁的?” 明世子眸光闪了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不知道就算了,对了,这事你也别和我父王说,我怕他想多了。”叶弯弯不忘提醒一句。 宗政烨曾去地牢问了那亲眼看见云水萝吊死的狱卒,那人说的话,不由得令他怀疑,云水萝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生前活活勒死的。 有可能那杀死云水萝的人,还是她认识的,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头有震惊。 如果真的是东方玉的人,她不可能认识,东方玉派去的人不可能是身边的贴身侍卫,类似雷业这种,毕竟容易引起怀疑。 云水萝到底死前,见到的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才杀死她,宗政烨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宗政烨搂着她,心里挑起抹不安,“要是没什么事,你还是留在府上,省得我不放心。” 他不知那抹不安,到底是源自何处,但他隐约觉得这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了。 叶弯弯拒绝,“不行啊,母妃每天都要找我的,我又不能不去,你也知道她是为了我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宗政烨道:“可我不放心。” 明世子没把自己心底衍生出来的不安告诉她,就怕她胡思乱想,她现在不适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样好了,我去父王那边住。反正你我现在也不能做那事,我们分开睡也好。” “不行。” 叶弯弯不干了,“明世子,你什么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不把母妃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你倒是想得美,我父王同意,那才见鬼。” 凌王那人小气得紧,有时候还想把叶弯弯带回凌王府,想要宗政烨再下一次聘礼,好让他享受享受嫁女儿的感觉。 明世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狠狠拒绝,叶弯弯自然也是站在自己夫君这般,是以凌王成了孤家寡人。 第两百一十七章.我男人 云伊和叶白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十公主琢磨着要和皇上提一提,她倒是希望叶白能够主动向皇上请求赐婚,但迟迟没动静。 十公主就怕出什么意外,还是早点下旨,她才能放宽心。 这天皇上下朝,云伊一如既往的守在殿外,见叶白出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怎么了?”叶白不明所以。 云伊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解释,“没怎么,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婚事应该早点定下来,这样我才能安心。” 要是哪天,父皇兴起在朝堂之上看上哪个大臣的儿子,胡乱一指,那她的终身大事可就定下来了。 叶白拉住她,“你不是刚及笄不久吗?皇上未必同意,肯定还想留你。” “他想是他的事,我想嫁给你是我的事,你别管那么多。”云伊又迈步走,补充了句,“我跟你说,我可是公主,我怕他随便把我指给别人,那样我就不能做你的新娘了。”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叶白点头,“好,但这事理应由我开口。” 十公主面色一喜,“好,听你的。” 得知两人求见,云焕有些微愣,但还是宣了。 两人行礼之后,十公主率先起身,叶白却还是跪地不起,“皇上,微臣想求皇上赐婚。” 皇上看了他眼,明知故问,“赐婚?赐什么婚?” “父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云伊跺了跺脚。 云焕不睬她,两眼直盯着地上的叶白,“十公主可是朕心头上的宝贝,朕怎么知道她跟了你会不会受委屈,你要是待她不好,岂不是要误她一生了。” 云伊心头一暖,看来父皇还在待她好的,为她想得这般周到。 叶白面色坦然,颇为认真的道:“微臣不敢有保证,但只要有微臣在的一天,定会不让公主受到委屈,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微臣此生只娶公主一人,除了她不会再纳什么三妻四妾。” 恍然突然哈哈大笑,“朕不相信你的话,但时间还长,你若做不到,朕定要你付出代价。” 叶白的这番话对十公主来说,那可是最动人的情话,此生只娶她一人,这么好的誓言。 “父皇,这么说您是同意了?”云伊大喜过望。 云焕道:“你都喜欢了,朕还能反对什么?” 事情太过于顺利,叶白也是吃惊不少,但还是不忘要谢主隆恩。 十公主抱着皇上的手臂,催促道:“父皇,您现在就下旨,越快越好。” “长大了就恨嫁了,朕还想多留你一阵子呢。”十公主心性单纯,没什么心眼,这也就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父皇,我只不过是搬离了皇宫而已,要是想您了,我还是可以进宫陪陪你的。” 云焕倒也没反对,当即下旨,日期定在半个月后,宜娶宜嫁,日子挑选得正好。 圣旨一下,叶弯弯也是吃惊不少,这十公主办事倒是快。 叶弯弯也不过只有两个月的身孕,行动还是很方便的。 这天,宗政烨从外头回来,顺带给她带来了信,那信不是别人的,而是越泽,他们可是好久没联系了。 她想不起他,他倒是没忘记她。 信中对她一系列的嘘寒问暖,问她明世子对她好不好,若是不好,别忘了还有他在,到时候来找他就是了。 看得明世子额头青筋暴起,可不是,这么久了,别说死心,反而越发的猖狂了,竟然毫无顾忌的当着自己的面,想要拐走他家的小妻子。 除此之外,信中还提及了,当初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凶手,正是他六弟,平日里对他奉承巴结,老实巴交的,竟然还留这么一手,起了歹念。 关于这个问题,越泽只是寥寥几笔带过,其余的都是些废话。 看完信叶弯弯笑趴在矮榻上,几日不见,想不到越泽这厮变得越发的幽默了。 宗政烨剑眉微拧,真怕她笑岔气,“爹要我带个消息给你。” “什么消息说吧,别卖什么关子了。”现在的叶弯弯一点耐心也没有,许是这段时间被禁止出门,磨得耐心都没了。 “当初在院中把你打晕的人是你大娘,爹已经查出来了。”宗政烨想了想,还是道:“爹说她虽心眼不好,但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希望你放下此事,不再追究。” 叶弯弯叹了口气,摸着肚子,“算了,我也不管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爹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斤斤计较,免得爹没了面子。” 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自然是有的,再说那李莲香那么能说会道,哪怕是发毒誓,她都毫不眨眼。传说中的睁眼说瞎话,可不可信很难说,但想必会有所收敛。 “爹已经严厉警告她了,据说还把掌事的大权给了陆青。” “这样也好,看她还怎么嚣张。” 忽然想起一事,叶弯弯坐起身,“明世子,自从你同意麦野爷和白荷交往后,你家的那人就失职了,整天连个人影也瞧不见,还是我家清莹好。” “明明是你朋友拐走了本世子的人。”哪怕白荷不在,宗政烨不怕,他的明卫几乎都在忘忧阁,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老头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平常都会来找她,陪她闲扯半天的,现在竟然连人影也没有,真是奇怪了。 宗政烨摸了摸鼻子,“他说无聊,出府了。” 闻言,叶弯弯眸光一亮,小手紧紧拽住男人的衣摆,“明世子,我也觉得无聊,要不我们也出府一趟吧。” 宗政烨几乎不作丝毫的犹豫,立马拒绝,“不行,市集上人多,要是不小心撞到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陶瓷娃娃,有那么容易碎吗?你要是不让我走动,我心里就痒痒。” 宗政烨不语。 叶弯弯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摸去,“不信你摸摸。” “我怎么没感觉。”明世子很认真的说:“没看出来。” 叶弯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只不过是形容一下而已,明世子还真是当真了。 她好玩,生性好动,这一点宗政烨再清楚不过,见她神色恹恹,到底是心里舍不得。 明世子只得妥协,“行,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带你逛逛就回来。” 叶弯弯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真的?还是你对我好。” 说完,叶弯弯对着明世子的脸颊就是吧唧一口。 宗政烨低低笑了笑,食指在薄唇上轻点,“这里也要。” 叶弯弯忍俊不禁,搂着他的脖子,惩罚性的在他唇上轻咬了几口。 清莹已经见怪不怪了,世子妃动不动就亲明世子,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但她脸皮薄,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宗政烨命清莹给叶弯弯拿来披风,即将步入冬天,怕冷着她。 明世子给叶弯弯系好披风,这才牵着她的手出了忘忧阁。 把马车准备好的管家,忙笑嘻嘻的上前,“世子,世子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叶弯弯就是原来的世子妃,管家脸色都黑了,想不到明世子连他都瞒,害他对世子妃态度差,而明世子还给自己脸色看,真是心塞塞的。 叶弯弯怀孕,而且还是双胞胎,管家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说呢,其实,世子挺有本事的,在这方面。 叶弯弯看向身旁的男人,“马车?我们要坐马车出去?” 难道他们不是单纯的走走路,而不是这种交通工具吗? “我说要带你出去,没说是步行。”这是明世子给出的解释。 叶弯弯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宗政烨,明世子却熟视无睹,她败下阵来。 管家也在一旁说好话,“世子妃您就听世子的,这市集上人来人往,人挤人的,要不是不小心撞到你,岂不是很危险。” 叶弯弯无奈的点头,出去饱饱眼福也行,总比呆在忘忧阁发霉的好。 马车里,该准备吃的东西一样不少,都是她爱吃的,宗政烨贴心得很。 叶弯弯有种感觉,那就是她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环境继续吃,继续睡而已,其实没什么两样。 叶弯弯趴在车窗上,撩起帘子盯着外头热闹的集市。 这才是属于,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在路过胭脂楼时,叶弯弯看见云霄,他在门口顿了瞬,再看眼招牌,这才进了胭脂楼。 叶弯弯不解,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偏偏他喜欢来这种地方。 想到自家的男人和他关系匪浅,她头也不回的道:“明世子,你觉得云霄是什么样的人?” 在叶弯弯第一印象中,云霄是个抠门的王爷,事实证明不是。毕竟追了她差不多一条街,只为拿回他母妃的玉佩,说明他念旧。 宗政烨不答反道:“怎么会怎么问?” 叶弯弯道:“我看不懂他这人,怎么说呢?” 她转过身,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凡有故事的人,我都是看不懂的。” 宗政烨往她旁边挪过去,“本世子也是有故事的人,你怎么看得懂?” “那不一样,你是我男人,我男人我看不懂,还能算是我男人吗?”叶弯弯捏了捏他完美的下巴。 一连串的“我男人”把明世子说得心花怒放,可不是吗?他是她男人,这辈子是,希望下下辈子还是。 第两百一十八章.病危 叶弯弯趴在车窗上看了很久,直到觉得无趣,直接睡了过去。 宗政烨唤了她声,见她没反应,凑近一瞧,她已经睡着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吵着出来看热闹的人率先睡着了,宗政烨自然不会再在外头逗留,当即命令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抱着她回了忘忧阁,宗政烨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那几日来回旋在脑子里的想法,瞬间有了着落。 其实,能和她这么牵手一生,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就很好,至于什么家仇恩怨,他都可以放得下。有什么能比得眼前来得更真实吗?无疑叶弯弯对于他来说是最真实。 第二天早上,皇上坐在龙椅,侧耳倾听下头大臣讨论。 在那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落下后。 皇上刚起身,还没迈出几步,人直接倒地,尔后从高台上滚下来,皇上直接昏死了过去,震惊了殿堂中的众人。 这出意外来的太突然,饶是跟在皇上身边的红人张公公都没能反应过来。 “皇上。” “父皇。” 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皇上的龙床前,一个个轮流上前为其把脉。 太子云煊站在旁边急得不行,语气担忧的道:“太医,父皇怎么样?” 皇后文柳闻讯赶来,一时间后宫比较有身份的妃子都聚了过来。 那太医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道:“皇上,皇上这是纵欲过度,导致身体垮掉。” 有脸皮薄的妃子,一听这话,顿时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文柳一想到最近几日,皇上都留宿在宁夕宫中,心里头窝着火,反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速度极快,“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竟不懂得收敛,害得皇上龙体欠安。” 毫无预兆,宁夕根本想不到她会把罪责全都推到自己身上,她捂着脸,字字珠玑,“皇后,你打臣妾做什么?皇上宣臣妾侍寝,臣妾岂能拒绝。明明是你留不住皇上,不仅在相貌上,还是在床上,没一样能让皇上满意的,不然皇上又怎会找臣妾,非得要臣妾侍寝呢。” 宁夕这番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接把皇后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场的太医们,脸色更是窘迫得不行,但又走不开。 “你肯定是使了什么妖术,不然皇上怎么可能天天召你侍寝,而不是本宫,以及这后宫的其他姐妹。” “皇后,后宫之争本来是各凭本事,我能把皇上侍候得舒服,他理所应当宣我,这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吗?” 云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难得男人一回,“好了,你们有完没完,没看见父皇需要安静吗?你们还在这争吵。” “张公公,把她们都请出去。” 张公公领命,来到几位贵人面前,“娘娘,还请暂且出去,皇上需要静养。” 宁夕没逗留,走就走,谁稀罕留在这,她扭着腰肢出了大殿。 她这一走,其他的人也跟着纷纷离开。 彼时,殿内只剩下皇上的几位儿子。 云煊道:“太医,那父皇的病有没有得治。” 太医摇了摇头,“老臣只能尽力,至于皇上能不能熬过去,还得看皇上。” 云焕这病来得太突然,根本是令人猝不及防,云煊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若是皇上真的倒下了,那他就是这凉云国未来的皇帝了,需要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他现在还没有。 太医开了药方之后,云霄便离开了。 离开的宁夕,正走在花园的小道上,脸上满是欢喜。 “娘娘,七皇子交给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现在只要等那皇帝老头两眼一瞪,两脚一伸,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出差错。”宁夕突然一笑,“这太子没什么本事,哪怕是当了皇上未必能够有什么了不起的主见,凉云国灭亡是迟早的事。” 那婢女道:“那我们需不需要添一把火。” “急什么?只要皇上还没死,有点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本宫就不信还有谁对这皇位不感兴趣。” 哪怕这位置已经有太子坐镇,但太子无能,很多大臣都会把他拉下来,拉一个有能力的明君上去,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以。 宁夕说的正是皇后做担心的,她一回到宫殿,立马派人去请她父亲文程进宫,商量要事。 “爹,女儿担心皇上这次抗不过去,很多人想把煊儿拉下位。”文柳开门见山。 文程神色凝重,颇为赞成的她的话,“你考虑到的不是没有道理,听闻皇上身体不行的消息,那些大臣恐怕早就站好了位置,就等皇上哪天驾崩,他们就开始争了。” “爹,以您在朝中多年,您觉得大臣们会推荐谁来当这皇帝。” “大臣心中最合适的人选,除宗政烨,再无他人。”他一顿,又道:“除非真的无人能胜任,不然这皇帝的位置是不可能落到他头上的,目前来看四王爷云严是很有可能的,云霄的胜算不大,他一个贱婢生出的儿子,按理说没什么优势,至于其他皇子,不是太小,就是没什么长处。” 文柳道:“可煊儿是皇上亲自封为太子的,这太子便意味着未来的储君,皇上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文程点头,“的确是这个理,但要治理、统治好一个国家,没有丝毫的能力,迟早都会亡国的,大臣的考虑和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爹,您一定要站在煊儿这边,可不能让这天大的好处给别人捡了去。”文柳抓住他的手,眼里有着恳求。 文程轻拍她的手背,“爹会尽力,也只能尽量。” 凉王府。 “听说皇上准备不行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看见宗政烨回来,叶弯弯八卦起来。 宗政烨在她身旁坐下,“嗯,纵欲过度。” 叶弯弯盘着腿坐在那,一手抓着苹果在吃,咬在嘴里的苹果喷出来,她睁得眸子,“什么?这真是奇闻啊。” 转而一想,其实很正常,后宫佳丽三千,光是睡都睡不过来,还真是厉害,传说中的种马。 叶弯弯凝着明世子半响,意味不明的道:“对于这种奇闻,你有什么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这皇上驾崩,恐怕很多人要坐不住,开始出来抢了。 “明世子,你别装了,我问你件事,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你以前是不是也想三妻四妾,今晚这个,明晚睡那个,反正是不带重样的。”叶弯弯才不管谁死,反正皇上和她也不亲,爱死不爱。 三妻四妾?想得倒美,他以前连想都没想过,他母妃带给他父王的教训,那可是历历在目,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他当时连娶妻的想法都没有,直到遇见了叶弯弯。 叶弯弯见他似在思考,忙用手肘撞他,有些生气的道:“明世子,你该不会真的想过吧?你这种马。” “是不是怀孕的人都这般无理取闹。”明世子捏着她的小脸蛋,“本世子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她感觉得到了,明世子有时候坐在她旁边会发愣。 宗政烨索性不瞒她,直接道:“你不是在养胎吗?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过过世外桃源,就我们两个。” 趁现在储君之争,他正好离开,也算是退出了这场争斗战。 这凉云国的皇帝,谁爱当谁当。 “世外桃源?过二人世界?”叶弯弯揉着被他捏的地方,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只能偷偷溜走,要是被爹和父王知道,我们可就走不了。” “你们现在就走不了。”云霄背抵身后的院墙,看向恩爱的小夫妻。 叶弯弯瞪他一眼,“我说王爷,您老能不能随随便便听人家小夫妻俩的谈话,你这样很不厚道。” “什么叫随随便便,本王这是特意来找你们的,谁知道你们竟然想要跑路,偷偷跑路,你们夫妻俩可真不够意思。”说话间,云霄朝他们走来。 “你怎么有空过来?”皇上病危,这时候他不应该留在皇宫吗? 对于宗政烨的提问,云霄却是道:“明世子,我过来还得很你说一声吗?这凉王府,你可是说过我想来就来,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吗?” “王爷,皇上不是病重吗?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叶弯弯不解。 “怎么?我来你们还不欢迎我?那我走便是了。”云霄起身要走,那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反正背对着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别,别啊,我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叶弯弯急忙喊住他。 宗政烨一如既往的表情,但没说开口留人的话,叶弯弯以为他们两人素来感情好,了解云霄的性子。 云霄转身露出一个大笑容,“还是你好,你看明世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分明是不想我在这打扰你们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 叶弯弯也不客气,“你的确打扰到我和明世子说悄悄话了,只不过你是客人,怎么也不能不理你是不是,再说我和明世子时间多的是,什么时候说不行。” 宗政烨突然道:“云霄,你难道就不想当皇上吗?” 此话一出,叶弯弯惊呆,云霄愣住。 第两百一十九章.真相 宗政烨很少直接指名道姓,而如今他却突然叫云霄的名字,这说明他是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 云霄回神,摸了摸鼻子,“明世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想还是不想。”宗政烨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若不论身份,云霄在众多皇子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次皇上若是挺不过去,自己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云霄笑着道:“有句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求不来。” 宗政烨若有所思的点头。 叶弯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宗政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她凑过去,盯着明世子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宗政烨薄唇勾了勾,大掌在她腹部落下,“你不需要懂,你只需好好安心养胎就好。” 叶弯弯也不想管那些有的没的事,宗政烨说了,她也只有点头说是了。 “你们真的打算走?”云霄猜宗政烨定在皇上驾崩后离开,这个时间段很好,不用陷入这场不必要的皇位争夺中。 宗政烨握住叶弯弯的手,也不看他,眼角的笑是那么的明显,“嗯,已经决定好了,尽快离开。” 叶弯弯没意见,只要能和宗政烨在一起,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她知道明世子已经做好准备了。 云霄压下的余光,有意无意的扫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手上,心底莫名发涩。 堂妹?他想过很多种结果,却没一种是他想得到的。在他以为能找到她,给她过好日子时,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她凭空成了凌王的女儿,他的堂妹。 命运如此捉弄,老天不曾善待他。 给了他希望,又顷刻剥夺,比从不给希望,更让人绝望。 “有缘自会相见,你也别太伤感了。”叶弯弯见他晃神,抬手在他眼前来回比划。 “谁说我伤感了,你们只是说说,又未必会走。”云霄看似无所谓,他又补充道:“你们想走就能走吗?将军还有凌王,缠到你们心软走不了。” “对于他们二老,本世子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了,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只要偷偷溜走,半夜跑路,谁会知道,早上发现时,他们已经出城,鬼才知道他们去哪。 云霄又待了会,说了些话,这才起身离开了凉王府。 出得凉王府的大门,云霄定住脚步,尔后回头看眼显著的三个烫金大字,勾唇笑了笑。 “王爷,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叶晶还想当皇后呢,怎么可能不鼓励云严去争。 云严不悦看她眼,“你知道什么?就算是太子没能顺利当上皇后,你以为这个好机会就会落在我们头上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眼前的机会,于他而言虽然是最有利的,但皇后是什么人,岂会随随便便让人抢了她儿子的皇位。 皇位的诱惑很大,可在活命和皇位之间选一个,后者便变得微不足道了。 至于那些大臣怎么选,他现在不好动手,唯有静观其变。 皇上吃了药,醒过来之后,要求见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们,或者女儿们,亦或是那些陪他的后宫嫔妃,而是宗政烨。 收到张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宗政烨微微吃惊,但转而了然,随着张公公进了宫。 宗政烨看着躺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男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朕知道你恨朕,但朕也是逼于无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云焕不打算再隐瞒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尽管宗政烨有可能已经查了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他不知道。 宗政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男人,他眼里满是冰冷,“逼于无奈,你就下毒害我父王,这就是你身为皇上的理由。” “身为皇上,身上背负的太多了,你不知道。”他刚登上皇位时,很多人不服他,说他血气方刚,没多大的计谋,并不是治国的栋梁。 “我是不知道,但你也不该害死我父王,他救过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这一点一直令宗政烨耿耿于怀的原因。 “朕从未恩将仇报,朕还把他喜欢的女人赐婚给他了。”宗政天喜欢赵月,这一点他清楚。 “那是你不要的,为了笼络我父王。”宗政烨冷冷一笑,“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我父王,却还是要胡乱点鸳鸯谱。” 云焕也不否认,轻咳两声,有气无力的道:“朕知道你母妃喜欢朕,若朕赐婚,她定不肯妥协,是以朕同东方柔合作,让她给你母妃下药,并同你父王有了肌肤之亲,你母妃也会死心。朕精打细算,无非就是想护住朕的位置,朕的江山罢了。” 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为了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再怎么不择手段都是有理由的。 宗政烨没想到这全是皇上一手策划出来的,如今要死了,终于要一一道明了是不是? “这么多年,我父王不曾对你的皇位构成威胁,你为什么非要害死他不可?” “你父王该死,他掌握了朕当年陷害赵氏一族的证据。”想起当年宗政天气势汹汹的进宫找他理论,云焕继续道:“你父王他不该威胁朕,难道他不知道天威不可犯吗?可偏偏他真的做了,为了保住皇位朕不得不把他除掉。” 宗政天对赵月的爱到底有多深,他那一刻才知道。至少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当年宗政天和赵月大吵一架,他这才气得进宫找自己,而自己那时一直对他有所忌惮,但从未想过要杀他。 往事历历在目,仿若在眼前浮现。 宗政天愤愤不平的道:“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陷害赵氏一族,赵大人连死都不能瞑目,被人说是奸臣。” 云焕紧握拳头,“这天下是朕的,他却妄想让你当这凉云国的皇帝,难道这样的他不是该死吗?不是奸臣吗?” “赵月呢?你又将她置于何地,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她说你也爱着她,当初成全我,不过是你为了稳住这个皇帝罢了。” “是又如何?你也知道,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怎会配得上朕,朕后宫佳丽三千,才艺双绝。”云焕看着眼前的男人,“别忘了,当年夺去她清白的人是你,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你理应按她说的去死。” 宗政天浑身一震,的确如此,因为这件事,赵月恨了自己一辈子,恐怕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 “虽然是朕让别人下的药,但是你自己把持不住自己,若是那时你能忍住不碰她,或许今天她就是朕的贵妃,而不是你的凉王妃。”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亏我当年还把你当兄弟,替你挡那致命的毒箭,你却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宗政天无奈的闭上眼睛,“都怪我自己太过于相信你,太把你当人看。” “之所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死期将至。” 宗政天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云焕若无其事的倒了杯酒,在里头扔了粒药丸,尾指大小的白色药丸在酒水中沸腾,尔后化为水。 云焕笑着递过去给他,“这杯酒是朕敬你的,从此你我恩怨来世再了解。”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喝下这杯毒酒。”宗政天并没有接,而是冷眼相看。 云焕胸有成竹,“你可以不喝,但明天降临到你头上的,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死一人,还是全族人,这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 “你想拿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栽赃给我?” “欲图行刺皇上,这罪名够大吧?” “你真卑鄙。”宗政天进退两难,明知道是毒药却还是当做敬酒喝下去。 “只要能坐稳这皇位,哪怕再卑鄙又如何。”云焕把酒杯往他面前送了送,笑得一脸的无害,“凉王,一路好走。” 他突然一笑,“还有,你的妻儿,你就无需担心了,只要有朕在,他们就会安枕无忧的过一辈子,你就安心的走吧。” 听完云焕讲述过往的一切,宗政烨很想直接一刀结果了他,但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儿,如同他父王当年一样,身上有了枷锁。 “你一定很恨朕,你现在哪怕捅朕一两刀,朕也不会怪你,更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躺在床上的云焕,已经看透生死。 “沈雪已经被朕杀死了,她竟敢骗朕,朕曾派人对叶弯弯下手,这一点你也清楚,朕也就不多说了。”说完这些话,云焕花了很多气力。 他以为叶弯弯是东方柔和那个侍卫的女儿,但没想到云水萝才是。 此时此刻,宗政烨很想直接把人勒死的冲动,但一想到叶弯弯,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他冷冷道:“你不配我动手,我怕脏了手。” 说完,宗政烨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 他刚离开,一道身影从大红漆的柱子后转出,来人嘴角挽起一抹诡异的笑,步履轻缓的走向龙床。 男人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床上几乎没了气息的云焕,眼角漾开的笑意更大。 宗政烨回到凉王府,刚去了忘忧阁,叶弯弯正听妙神医讲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见他脸色不好,正要开口问。 院子外头一阵骚动,管家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你们做什么?凉王府岂是你们能硬闯的。”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随着那道浑厚的声音落下,外头几十人一下子涌进了院子里。 第两百二十章.出乎意料 宗政烨剑眉微拧起,似有所思,叶弯弯从身后抓住他的衣角,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 他还没说话,为首一人便先态度恭敬的道:“明世子,烦请您随卑职去趟大理寺。” 闻言,叶弯弯抢先一步挡在宗政烨面前,“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皇上驾崩,而明世子是最后见皇上的人。” 意思不言而喻,皇上的死是宗政烨所为。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她相信宗政烨没有那么做,哪怕他和皇上有恩怨。 那人上前一步,“明世子,请您配合。” 叶弯弯紧紧握着男人的手,宗政烨却转身将她轻拥入怀,在她耳边低喃,“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其实,宗政烨心里并没底,杀死皇上是什么罪名,他嫌疑最大,恐怕是有人想害死他。 “走吧。”宗政烨率先走在前头,他没有回头,他怕自己舍不得。 直到宗政烨的深意被身后的侍卫挡住,叶弯弯才回过神来,她抓着妙神医的双臂,“老头,你说他会不会有事?” 妙神医摇了摇头,还是如实相告,“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要去救他。” 叶弯弯刚转身,妙神医便立马拉住她,“丫头,你先别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或许正如明世子所说的,他很快就会回来。” 她不能冲动,还是先看看情况,等他回来。 叶弯弯这一等就是一夜,仍旧不见宗政烨的身影,她坐不住了。 “丫头,你干嘛去,明世子说了要你好好待在府上等他回来。”妙神医跟着她一夜没合眼,现在困得要死。 麦野爷也在,不得不出声劝告,“前辈说得对,明世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更何况皇上也不是他杀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们都说很快,可我足足等了一夜,他都没回来。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自己却什么也不做。”叶弯弯说走就走。 妙神医怕她累坏了身子,况且她现在还怀有身孕,岂能这般折腾,“老头和你一块去,但去之前,能不能先把这药吃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明世子的种呢。” 叶弯弯抚上自己的肚腹,狐疑的盯着妙神医看了两眼,最后还是把药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吃了。 妙神医对着麦野爷使了个眼神,两人跟在身后,叶弯弯刚出了院子,只觉得困得不行,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她在倒下之际,才恍然大悟,她中了老头的奸计。 麦野爷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把人带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皇宫。 随着张公公念完圣旨,群臣哗然。 没想到皇上竟然立云霄为皇帝,这置太子于何地,当了八年的太子,没想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云煊至始至终都没回过神来,父皇竟然把皇位传给了别人,这不是意味着他一直以来是个不受重视,毫无本事的太子吗? “不可能,你一定是假传圣旨,父皇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五弟呢。”云煊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仅是他不能接受,连那帮大臣也不敢相信,哪怕是让云严当这个皇帝也比这个出身卑贱的云霄来得好。 张公公道:“太子,这是皇上早就下好的圣旨,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帮早已站好位置的大臣,心底瞬间没了底,原来皇上早就安排好了,他们这帮人还傻愣愣的抢着站位,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白忙活一场。 “五弟,你应该不会和我抢这个皇位,你应该会退出来的吧?”云煊几步来到云霄跟前,一脸的恳求。 “父皇下的旨,我若不从,那岂不是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云霄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嘲讽一笑,“父皇这圣旨下得太突然,连我都想不到,平日里最被大家看不起,最被他不看好的儿子,竟然会是这凉云国的皇帝。”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放手了。”云煊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不是我不肯放手,可这是父皇的意思,为了能让他安心的去,我这皇帝是不当也不行啊。”云霄拉开对方缠上来的手。 “云霄,你若真的要当这个皇上,你我兄弟情断。” “断也好,不断也罢,随你。” 众群臣直接懵了,没想到素来不起眼的王爷,才是最后的赢家,简直是一记晴天霹雳。 有皇上的圣旨,还有张公公为证,大家是不服也不行。 云霄接过张公公手上的圣旨,尔后一步步走向那处在高端的龙椅,眼底有笑,却是不达眼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眼力的大臣,率先喊出声,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太子站在跪拜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没落。 云煊没行礼,而是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朝堂。 闻讯赶来的皇后,撞见了自个儿子,“煊儿,你父皇他真的?” “母后,儿臣说过,父皇并不满意我这个太子,可您却要儿臣学这学那,到头来他还不是照样把我一脚踹开。” “你要是够优秀,够睿智,你父皇还会选别人吗?说来说去还是怪你自己不争气。” 文柳心头也窝着火,她还想通过她父亲的关系,拉拢朝中的大臣,站在她儿子这边。 千算万算,仍旧算错了一点,云焕竟提前拟好圣旨,而且圣旨直接公开,她连篡改圣旨的机会都没有。 云煊闻所为闻,他是不在乎这个皇位是谁来坐,但他辛辛苦苦,战战兢兢了努力了八年,结果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可笑。 皇后到底是关心他,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追了上去。 如今事已成定局,已经无力挽回。 宗政烨被抓,关在大理寺,等候审问。 皇上驾崩,新皇登机,凉云国一夜之间大变。 云严刚一进府,叶晶便迎上来,开口就是,“听说是云霄当了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先皇莫不是病糊涂了?” “你长没长脑子,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就可以马上死了。”云严恨不得剥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屎? 云霄现在可是皇上,他们关系算不上好,算不上坏,但他既然当了皇上,以后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免得祸从口出。 “可我看不过去,你明明比他强百倍,为什么先皇要立他为帝,而不是你呢?”她的皇后梦,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提前破碎了。 “再强又如何,如今局面已定,连皇后都无可奈何,我们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要造反。” 造反的前提是他们得有足够的兵力,即便他们要打,也不会是冲在前头的那人,先等文柳带人起兵再说,他再来个渔翁之利。 云严也不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情清楚的很,叶晶糊涂,他可不糊涂。 叶弯弯醒来时,没见到宗政烨,起身胡乱套了衣服,慌慌张张的出得房间,一眼就看见凌王还有叶正等人都在聚在忘忧阁的院子里。 “爹,父王。” 叶弯弯跨门槛时,险些摔倒,还是妙神医扶住她,“丫头,你看着点,别毛毛躁躁的。” 生怕叶正抢了自己风头的凌王,抢先一步道:“你放心,父王已经去大理寺看过,他们没敢用刑,等过段时间,皇上腾出时间再处理。” “皇上?太子当了皇上。”这是叶弯弯潜意识里的想法。 叶正道:“出乎意料的,先皇立了云霄为帝。” “什么?竟然是他当皇帝,那夫君不就有救了。”叶弯弯是又惊又喜,宗政烨和云霄,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这根本就毫无疑问。 “放心吧,没准等皇上忙完手上的活,就会命人把烨儿放回来。”敢说得这般保证,那是因为凌王知道人不是宗政烨杀的。 叶正摇了摇头,“先皇是被人用被子捂住,最后窒息而死,而烨儿是最后见他的人,这嫌疑是最大的,想要放回来不是那么容易。” “父王,那怎么办?”要是真的不行,她就进宫求见云霄,说服他。 说来凉王妃竟然很淡定,从宗政烨出事到现在,她都跟个没事人一样,至少没踏出佛堂过,吃喝都是在里头。 “你别急,你可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明世子回来还不得劈死你父王。” 凌王都出口了,叶正怎么可能闲着,跟着道:“你尽管待在府上好好养胎,有什么消息,爹都会第一个回来告诉你,你别跟着捣乱就好。” 叶白没来,作为十公主的准驸马,彼时正在安慰云伊呢。 至于云轻,自然是照顾凌王妃。 叶弯弯心情不佳,总不能还让凌王妃过来凑热闹捣乱吧?凌王索性没给她出门。 没吭声过的麦野爷终于插上话,“到底是谁杀了皇上?并嫁祸给明世子。” “难不成是云严?”叶弯弯仔细一想,在脑海中一一排除之后,也只有云严是最合适的人选。 宗政烨曾为了自己,当面不给云严面子,难免对方的怀恨在心。恰逢这次,先皇即将病危,没准他就是看中这次机会,想要除掉宗政烨。而且宗政烨也算是这次皇位的绝佳人选之一,为了皇位,杀兄弑父历史上不是没有。 第两百二十一章.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凌王先是脸色一变,呵斥,“在没有证据时,万不能胡说,免得别人听去乱嚼舌根。” 叶弯弯道:“父王,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我们谁也别瞎猜了,先看看情况吧,既然不是烨儿做的,那这莫须有的罪名就不能落到他头上。”叶正轻叹一声,语气里极为无奈。 两人又嘱咐叶弯弯好好待在府上,别乱动,有什么事还有他们俩顶着。 叶弯弯虽嘴上敷衍,但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若云霄插手此事,还是不能把人弄出大理寺,她就去陪宗政烨。 皇上驾崩,举民同哀,一连三日。 新皇下旨太子给先皇守灵三年,云煊并无二话,奉命而行。 早朝一过,凌王和叶正不约而同去面见皇上。 彼时,云霄正在处理手上堆积起来的奏折。 听得张公公报备两人想要面见自己,云霄一点也不意外。 进得御书房,两人先行了礼。 “皇上,明世子是冤枉的,您也知道他的为人。” 凌王话落,叶正又紧跟着道:“若是换做以前,或许明世子有可能这么做,但如今他已有了妻儿,有了牵挂。” 云霄轻笑,“两位爱卿说的,朕自然懂,但朕手上的事多,暂时无法无理明世子那个案子,暂且往后拖拖。” 前面的奏折有贪官污吏,有自然灾害赈灾的,最近的新奏折便是关于新皇充盈后宫的事宜。 “但、” 凌王还未说完的话,却被叶正拉了把。 出了御书房,凌王不满的道:“你刚才拉着我做什么?弯弯可没我们有耐心,恐怕都等不及了。” “你没发现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王爷了。”叶正幽幽说了句,要是真的有心,只需他一句话,宗政烨就能从大理寺出来,可他并没有。 凌王仔细一想,忽然想起方才云霄的脸色并没那么友好,在他脸色添加了抹陌生,而自己却以为那是当了皇上的缘故。 连等了四天的叶弯弯,再听到凌王和叶正的说辞后,她道:“我要去大理寺,我要见夫君一面。”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去了大理寺,意外的被拦住不给进去。 “你是新来的吧?凌王都不认识,不长眼的东西。”凌王大怒。 那人却跪着道:“皇上有旨,在案子尚未审理时,不得任何人探视。” “什么时候下的旨,本王怎么不知,滚开。”凌王撸袖,看样子要硬闯。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凌王,您要是真的硬闯,属下也只能不客气了。” 叶弯弯拉住凌王,“算了,看来我还得进宫找他,不然我们是进不去的。” 三人坐马车去皇宫的路上。 叶正对着凌王翻了个白眼,“还凌王呢?拿出身份也压不住人,真是丢脸。” “你个老不死的,刚才是谁一句话也不敢吭一句,莫不是被吓破了胆。”凌王横眉倒竖,心里很是不爽,被人拒绝也就算了,这厮怎么还给自己添堵。 “怎么说话呢?老不死的骂谁呢?” “老不死骂的就是你。” 脱口而出的话,凌王收嘴都收不住,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梗着脖子道:“你竟敢套路本王?” “套路”二字,还是凌王听叶弯弯说的,好奇问了,才知道怎么用的新鲜词。 叶正哈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堂堂的凌王,还说不过我一介武夫。” 要是换做平时叶弯弯还会在中间充当和事佬,但她现在没这个闲情功夫。 她不懂云霄为什么那么做,难道是为了保护宗政烨的安危吗?不然为什么不让人探视。 两人在马车里争得脸红脖子粗,唯独叶弯弯静坐在角落,但很快两人也意识到了,忙不迭收敛。 叶正停止和凌王的争吵,“弯弯,皇上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也别太担心了,至少烨儿现在是安全的。” 叶弯弯扭头看向窗外,一时没了底。 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得知云霄还在御书房,三人便直奔御书房。 张公公把几人拦了下来,“皇上已经睡着了,还请王爷见谅。” 哪怕是急也不能冲进去,叶弯弯也没打算离开,她今天一定要见云霄。 为什么不是直接软禁宗政烨,而是直接提取到大理寺,还不允许人探望。 在凌王的命令下,张公公拎来了张椅子给叶弯弯坐,而他和叶正则站着。 大约一炷香时间,叶弯弯已经等得没耐心时,御书房的门开了。 叶弯弯大喜,起身看向来人。 云霄见到她,眼底闪过惊讶,一转而逝之后,转眸看向张公公,不悦道:“为何不通报朕,让王爷等人久等。” 张公公道:“老奴见皇上睡得沉,不敢让人打扰您休息。” “下不为例。”云霄一挥手,倒有几分一国之君的气势。 张公公应了声是,便退到边上去了。 叶弯弯举步上前,欲简单的行礼,还没动作,却被云霄给虚扶了把,他笑着道:“你我之间无需行这般大礼。” 既然他都说了,叶弯弯自然不会执意,她素来不是忸怩之人。 云霄转头看向两人,“想必皇叔和将军都是为了明世子此事来的吧,这件事朕和弯弯谈就好。” 亲昵的称呼,使得凌王和叶正面面相觑。 不等两人回答,他对叶弯弯道:“我们进去再慢慢谈。” “好。”叶弯弯点头,又冲着凌王和叶正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两人刚进去,张公公便识趣的把门关上。 偌大的御书房,只余下叶弯弯和云霄,她也不再装了。 “你是皇上,我知道你有办法把明世子弄出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你别急,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没有证据,谋杀先皇是多大的罪名,你不是不知道。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 叶弯弯急了,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下旨还他一个清白。” 云霄视线往下压,落在叶弯弯缠上来的素白小手上,眸光不由得变柔和起来,“但这件事不是朕一个人说了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朕,真不能因为与明世子素日里交好,便随意放人。如果真的把人放了,这凉云国的国法何在,除非有证据证明明世子不是凶手,不然朕真的很难给众人一个交代。” 叶弯弯怔忡,云霄的手自然落在她手背上,她错愕的看向男人,见他眼底有抹亮光,是她所熟悉的,宗政烨看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心底蓦然一慌,叶弯弯不着痕迹把手抽出来,拉开与云霄的距离,低眉顺眼道:“就算是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愿帮这个忙吗?” 云霄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叶弯弯不解他突然转这个话题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应道:“好。”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被人欺负,不管是比他小,还是比他大,哪怕是女孩子也欺负他。那天,他一气之下,胡乱瞎跑,在一处躲起来,后来他不懂路了。那时候,他很饿很饿,可却没有吃的,他怕那些人再回来打自己,不敢出去,后来他遇见了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把手中的馒头给了他,还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云霄原本看向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叶弯弯身上,“你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巧,叶弯弯吃惊不已。 云霄眸光轻笑,双手掌在叶弯弯的双肩,“那个小男孩是我,而你正是那个小女孩,那个唯一肯跟我玩,肯给我东西吃的小女孩。” 叶弯弯突然想起了一事,她蹙眉道:“这就是你看到我手臂上的胎记,为什么脸色会变的原因?” 云霄脸上的笑是那样的真切,“对,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那个小女孩,但失望的是,我一直没能找到,直到那天看见你手上的胎记,我才肯定你就是我想要找的人。” 叶弯弯与他目光对视,“你说这个故事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她总觉得云霄的话,别有深意。 云霄也不含糊,直白得令人措手不及,“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叶弯弯讶然,但立马反驳道:“不,你错了,你只不过是感激罢了,那根本不是喜欢。” “我没有错,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心里清楚得很。”云霄抚上自己的胸口,“它是跳动的,但见到你,它跳得越发快了,你知道吗?它是为你而跳的。” 叶弯弯眼睛低垂,不敢直视他,“你是我堂哥,我是你堂妹,你要记住这一点。” “那又如何?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我堂妹,喜欢就喜欢了,除非你挖掉我的心,否则我便一直爱你。” “你疯了。”叶弯弯后退,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至少不像是印象中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哪怕知道是乱~伦,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云霄看向叶弯弯目光从脸上移到她肚子上,意有所指的道:“你现在不是怀孕了吗?” 叶弯弯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肚子,两眼警惕的看他,“你打算做什么?” 第两百二十二章.顺其自然 云霄却笑道:“别怕,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甚至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答应我和宗政烨断绝关系,跟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当做亲生孩子来看待,到时候皇位也是他的。” “我不会答应你的。”叶弯弯别开头,几乎是一口回绝。 云霄也不急,他知道叶弯弯的弱点,“难道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叶弯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难道登上皇位的人都会变得这般冷血无情吗?为了达到目的,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云霄变了,变得她一点也不认识,陌生得令人害怕。 “可你知道先皇不是他做的,你为什么非要这般咄咄逼人。你知道吗?这样子的你,真的是很陌生。” “不是他做的又如何,没有证据,他就不能摆脱这嫌疑,这罪人的身份。”云霄一顿,又继续道:“你要是答应我,我不但要放了他,还要让他摆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明世子不是你的好兄弟吗?难道你真的不念及往日的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你和他相比,我毫不犹豫的选了你。” 叶弯弯看着他道:“我真怀疑先皇是你下的手,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云霄敛了神色,眼底有抹哀戚漾开,“不管我做了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而已,你不用那么讨厌我。” “为了我,可我不需要。”叶弯弯想咆哮,可她发现自己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 “一句话,宗政烨的死活,全凭你一句话。”云霄语气坚决。 “你这是在逼我。” “你逼我的。” 先皇的死,没准真的和云霄的有关,他顺利当上了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犹记得,宗政烨不久前问他是否想当皇上,那时他模棱两可给了个答案,但也没说不想当。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给我答复,最迟第三天,你耗得了,宗政烨可等不了。” 叶弯弯也不理他,转身无力的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上了马车,叶弯弯仍旧面无表情。 凌王和叶正两人相互推搡,叶正最后被推出来,他斟酌了措辞,这才道:“怎么了?皇上他说了什么?” 叶弯弯抬眸看他眼,却是没搭话,耷拉着眼皮,心底万般惆怅。 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明世子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是要她跟了云霄,她也做不到。 她是想和宗政烨一块死,但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而他又是宗政家唯一的儿子,这一断恐怕要绝后了。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一定要宗政烨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叶弯弯决定答应云霄的要求,宗政烨能活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平安生下来,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回到凉王府,叶弯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一天,叶弯弯在收拾东西,妙神医在一旁道:“丫头,你这两天有些不正常。” “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吃喝拉撒没一样缺的,你还说我不正常。”叶弯弯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的回他。 “就是因为正常过头了,我才觉得不正常。”妙神医狐疑的盯着她的脸瞧,“丫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明世子这次要是真的救不出来,你也别做傻事,你肚子有孩子的。” 最后一句话,叶弯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但妙神医几乎十句不离九句。 “行了,我可能要进宫住几天,你就别瞎想了。”叶弯弯已经想开了,云霄只不过是要求她进宫而已,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即便是有,到底也会顾忌两人堂兄妹的关系。 妙神医反应很大,“进宫,你进宫做什么?” “进宫救明世子,还能做什么?”叶弯弯不含糊,直接道出真相。 妙神医也不傻,多多少少能猜到其中的隐情,“是不是皇上提出的要求?他安的什么好心?你难道不清楚吗?” “怕什么,我们可是堂兄妹,他安的什么心,我自然是知道的。”云霄敢提这样的要求,说明他没什么顾忌,但作为皇上,他必有所忌讳。 想想妙神医还是不放弃,忙提议,“我也跟你进宫。” “皇上又没让你进宫,你进去想打算被人打包扔出来吗?”叶弯弯一口回绝。 “他要是对你不怀好意怎么办?我进去也能帮个手,给他下下药。” “下药,你胆子可真够肥,小心诛你九族,虽然你并没有九族可杀。” 妙神医有些受伤的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吗?” 叶弯弯把包袱一系,单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老头,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莫不是在王府没见到可以勾引的母的,你就把歪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去你的,你个小不要脸的,整天没个正经的,也不知道明世子到底喜欢你哪里?”妙神医挥开她搭上来的手。 叶弯弯素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甭管明世子喜欢我哪里,反正是不喜欢你这老头就对了,明世子回来后,你帮我告诉他,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爱他而已。相爱的人,只要能活着,就算是各处天涯海角,他们也一定会想念对方。” 不得不承认叶弯弯心真的很大。 妙神医双手不停的搓着双臂,“真的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憋了许久的清莹,忍不住要开口了,“世子妃,您真的不要世子了吗?” “暂时放弃,等过了些日子再说。”起码把风头过了再说。 白荷面有难色,“世子妃,世子要是回来见不到您怎么办?您要我们怎么交代。” 叶弯弯直接道:“怎么交代?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这种事就别问我了,我也不擅长。” 麦野爷道:“皇上怎么能乘人之危呢,你真的非要进宫不可吗?” “有本事你也乘人之危,到现在都只是把白荷拿下,连床都没骗得上,还好意思在这边瞎嚷嚷。”叶弯弯挑眉看过来,真是把二十一世纪的人脸都丢光了。 清莹瞬间脸就红了,妙神医见多了叶弯弯的不正经,听到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白荷别过头去。 麦野爷摸了摸鼻子,很怂的道:“我这不是为了能让白荷能有个美好的新婚夜嘛,不然我们早就那啥了。” “啧啧啧,想不到你还有这情调,倒是挺厉害的。”叶弯弯看向白荷,调侃道:“你运气好,碰到了个好丈夫,至少懂得浪漫。” 不像她家明世子,说情话的次数,到现在仍旧屈指可数,当真不算是浪漫,可惜她偏偏就喜欢了。 正如云霄所说的,没办法,喜欢就喜欢了,除非把心挖出来,让它停止跳动,不然它就会一直狂跳不止。 恰好管家进来,笑呵呵道:“世子妃,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我这就出去。”叶弯弯笑着回了声。 “世子妃,您这是要进宫是不是?” “嗯,进宫。” 妙神医还想说什么?但知道叶弯弯心意已决,他说什么都不顶用。 几人一致把叶弯弯送到府外,叶弯弯对着几人挥了挥手,“别送了,再送就到皇宫了,要是我父王和爹问起来,你们就直接告诉他们。” 叶弯弯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不想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眼神,那模样像是她一去不返的样,看得她想打人。 坐在马车里的叶弯弯心里百感交集,她这段日子似乎太伤感了,这次进皇宫一定要吃个够,让云霄厌倦自己,不想看见自己,不就把自己放了吗? 下了马车,叶弯弯站在皇宫的大门口,无奈一笑,走了又来,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再走出来,能和明世子共度余生。 见到她时,云霄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叶弯弯一定舍不得宗政烨死,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你已经决定好是吗?”他笑着问。 叶弯弯两手一摊,“这不是很明显吗?既然我能来,便说明的我答应你的请求,那么你现在可以放了他出来了。” “我不会食言的,不出三天,宗政烨会从大理寺出来,但你一定不能再见他一面。”云霄相信,只要他们不见面,久而久之感情也就淡了。 “你能阻止我不见他,但你阻止不了我想他,我爱他。”叶弯弯微微一笑,“强扭的瓜不甜,你为什么要强求呢?” 云霄点头,“强扭的瓜不甜,但我宁愿是苦的,也不愿这甜的瓜是属于别人的。”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那就烦请皇上给我安排给住处吧?”叶弯弯不打算和他瞎扯,她觉得云霄脑子已经坏掉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否定掉。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云霄满脸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他说着就要过来牵叶弯弯的手。 叶弯弯却装作没看见,转手拿了包袱,“走吧。” 云霄丝毫困窘也没有,而是笑了笑,率先走在前头。 第两百二十三章.竟敢如此 叶弯弯被云霄安排在一座行宫里,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妃子才能住的,而她一个有夫之妇,竟成了例外。 闲言碎语什么的,叶弯弯是最不怕的,最好是很激烈那种,这样云霄就没什么闲情逸致来管她,没准到最后无奈直接放弃自己。 云霄这般大动静,而候选的众多妃子都还在选拔,这边他已经把叶弯弯接进来,自然是引起轰动。 皇后一听,心情极好,这新皇刚登基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恐怕很快就会被群臣上奏。 太子虽在守灵,但又如何,只要这太子的称号一日不改,那云煊就还是太子。 她虽不知云霄不废掉云煊太子之名的原因,但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至少到时候太子登基也不会留下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传闻。 宁夕审时度势,在云焕死后,她就飞鸽传书给东方玉,要他做好准备,趁凉云国内部尚未稳定时,即刻出兵攻打,不然可就错过好时机了。 而收到消息的东方玉正与其父亲商量对策,准备出兵的人数,以及一切精装,并选好出发的日子。 凌王和叶正得知叶弯弯进宫,自然是坐不住了,赶忙进宫,但说来说去,云霄都不同意他们见叶弯弯一面。 叶弯弯住在皇宫的两天,云霄忙得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时间腾出来理她,她也乐得自在。 但一连两天,叶弯弯都没听到宗政烨被放出来的消息,她心慌,担忧他的安危,毕竟现在的云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或者说从来都不是好人,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叶弯弯坐不住,还是去御书房找云霄,他待得最多的地方。 许是知道叶弯弯对云霄来说不同,张公公没敢拦她,直接放行。 见到叶弯弯,云霄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头她就先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在三天之内放了明世子吗?已经第三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云霄原本闪着亮光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这不是刚好第三天吗?这两天我实在是忙,现在我下旨,你可以放心了。” 在叶弯弯面前,云霄从未自称朕,而她也不用行礼,免了叩谢礼,叶弯弯也懒得理这些规矩,他说什么,她照做便是。 说做就做,云霄丝毫不含糊,挥笔在明黄的绸缎上一扫,挥下几行大字,又叫来张公公,命他去大理寺宣读圣旨。 张公公在离去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叶弯弯,尔后转身离开。 “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云霄对着叶弯弯招手,许久都没见她动。 叶弯弯看着他,却站在原地不动,仿若没听见他的话。 云霄无奈,只好走到她跟前,双手把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脸瞧,面色红润,气血极佳,他满脸的喜色,“看来你这两天过得不错。” 叶弯弯直视他,大方的承认,“有吃有喝的,我干嘛要委屈自己。” 见云霄态度好,没为难自己,即刻放了明世子,叶弯弯也不好给他脸色看。 但男人想牵她的手时,叶弯弯还是下意识的避开。 这次云霄却是不依不挠,非得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叶弯弯怒瞪他,“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带你过那边去坐坐,你怀孕站久了也不好。”掌中是软软的小手,握住手心没来由的舒心。 “不用,既然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走了。”叶弯弯说着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云霄不肯放手。 “来都来了,不如陪我一会。” 叶弯弯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去,跟着他的步子走向御桌前,又被男人推坐在皇上独坐的御椅上。 “弯弯,你明白了吗?” 没头没尾的话,叶弯弯一时间就懵了,这是什么话? 她侧头困惑的看向男人,看出她眼中疑问的云霄抿唇笑着解释,“我的爱并不比宗政烨少,只要你的一句话,我就招办,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喜欢你吗?” 叶弯弯直接道:“那你放了我。” “不行。”云霄一口回绝,“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点。” 叶弯弯轻笑,“喜欢?我也不知道你这是不是喜欢,但我告诉你,若今天宗政烨死了,我想我也不会独活。我愿意为他而死,他也愿意为我而死,而你、” “我愿意,我也愿意为你死。”云霄立马打断她的话。 “你只是感激当年我救你一命罢了,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救你的那个女孩时,我不信你还会这般执着于我。” “我不是感激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逃避事实,明明是你怕。”怕她不信,云霄又道:“你也不用为自己找借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也只是暂时,等我们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其实我并不比宗政烨差。” “你不比他差又如何,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心也给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爱别人了,你再比他优秀,再比他好,我都不可能喜欢你的。”叶弯弯字字珠玑,完全不给云霄半点希望。 叶弯弯是干脆果断的人,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会留暧/昧,更不会藕断丝连。讨厌就是讨厌,一开始就讨厌,今后便不会再喜欢。 云霄有些气急败坏,“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可以喜欢他,你也可以喜欢我,我们缺的不过是时间。” “哪怕时间再长,我都不可能喜欢你,你何须自欺欺人。”叶弯弯言辞犀利。 闻言,云霄心头一震,但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你一定是骗我,好让我同意放你回去和宗政烨团聚,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叶弯弯起身欲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云霄已经认定的事,难不成自己还要去给他洗脑不成。 云霄没阻止她,出了御书房,叶弯弯便回行宫了,在宫里,她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她怀有身孕,不好到处走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宗政烨出了大理寺,回到凉王府,刚一进门,迎接他的几人,连同管家都很奇怪,他没瞧见叶弯弯的身影,眸光扫到管家,管家立马抬头望天,就怕他开口问自己。 其他几人也很识趣的别开视线,就怕明世子这把火突然就烧过来。 宗政烨扫了几人一眼,还是幽幽问道:“她呢?” 这个“她”就算宗政烨指名道姓,大家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叶弯弯进宫,他们也说不出口。 妙神医很心塞的被大家给挤出来,他气得就差点脱下鞋把几人给打一顿,怎么能欺负老人呢。 妙神医清了清嗓子,还是硬着头皮道:“丫头,她进宫了。” “进宫?”宗政烨眸光一沉,随即想到云霄对叶弯弯有好感,而今他又是当今圣上,没准提出放自己出来的条件,就是要她进宫。 宗政烨心中冷笑,平日里他们关系还算是不错,如今他竟这般乘人之危,还真是好样的。 皆说朋友妻不可欺,可兄弟妻,他还敢欺呢? 宗政烨已经知道当即皇上是云霄,来的路上传闻听了不少。 云霄当上这凉云国的皇帝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现在仍是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聊话题。 他一语不发,转身欲走,妙神医当即拦住他,“你这是干嘛去?你要是想进宫找丫头的话,我劝你还是先等等晚上再去。” “让开。”简单不过的两字,却还是尽显威严。 妙神医有些怂的缩了缩脖子,但一想到叶弯弯说的话,胆子立马就肥了起来,“老夫不让,你想怎么样?” 麦野爷和管家自动的往后挪,唯恐伤及无辜。 这不要命的老头,别以为会点小医术就敢这般猖狂,明世子分分钟能把你打出翔来。 妙神医也是有顾忌的,生怕明世子真的动手,他立马又补充道:“丫头说过,你要是真的想找她就晚上再去。” 其实,这只是妙神医在瞎扯而已,叶弯弯没说过这话,但她说不要宗政烨去找她才是真的。 妙神医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宗政烨刚从大理寺回来,可能脑子还拎不清情况,还是先把明世子稳住再说。 今晚再寻思着在他饭菜里加点料,让他睡个够,精神了再说。 妙神医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或者说他小看了宗政烨,明世子岂是他能随随便便就能骗到的。 虽然宗政烨在大理寺待了几天,但仍旧一尘不染,容貌俊秀。 宗政烨深深的瞧了妙神医几眼,“你别妄想要在本世子的吃食中下了药,否则,本世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师傅。”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叶弯弯了,现在更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她,今晚是必须得去,不然他放心不下。 妙神医心里一阵嘘嘘,没想到明世子心细如此,他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就能猜得到自己心中所想呢。 “你想得到美,老夫的药岂能随便乱用,你以为制药不用花时间,花精力吗?”妙神医梗着脖子否认。 宗政烨折身返回去。 第两百二十四章.事出突然 夜凉如水。 叶弯弯睡得正香,外头有动静也不知道。 由于前两夜太过于安静,叶弯弯也就放松了警惕,宗政烨不在身边,她总喜欢早睡。 宗政烨左等右等,觉得时间分外的漫长,直至天全部黑下来,然后再到大家几乎全部入睡,他这才施展轻功朝着皇宫飞去。 很快就找到了叶弯弯的行宫,他已经提前打听清楚。 他轻手轻脚挑开一叶窗,轻松跃了进去。 寻到叶弯弯的床榻前,室内掌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借助烛光,宗政烨瞧见她熟睡的小脸,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至少没有他所担心的愁容。 叶弯弯虽然睡着了,但鼻子很灵敏,她恰好做了个梦,梦见明世子来找她了,就站在忘忧阁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下,铭记于心的绝美容颜,她开心极了,跑上去欲抱住男人,但扑了空,尔后她一个劲的叫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就是不出来,然后她蹲坐在地就哭了起来。 梦里哭得不能自已,实际上叶弯弯也哭了,她两手伸出,在空气中乱抓,眼角挂的是晶莹的泪珠,嘴里喃喃叫着宗政烨的名字。 见状,宗政烨心头一疼,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叶弯弯抓住到了实物,这才停止了扑腾。 叶弯弯觉得这梦很真实,真实到她以为抓到的东西是真的,幽幽睁开眼,上方是陌生的景物。 下一秒,她直接愣住,叶弯弯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第一反应就是甩掉,这么晚还出现在这的人,恐怕除了云霄不会再有他人了。 叶弯弯一咕噜坐起身,警惕的看向来人,待她看清面前的人时,瞬间就懵了,她愣了瞬,再次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宗政烨。 叶弯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心想定是自己看走眼了,肯定是对明世子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把云霄看成了宗政烨的样子。 “你进来做什么?”叶弯弯裹着被子往床中央挪去。 宗政烨难得的笑了,他坐在床边,“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你真的是?”叶弯弯瞪大了眼,这声音明明就是宗政烨的,他今天出来的,但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 宗政烨点头,“嗯,我来了。” 叶弯弯直接扑到宗政烨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是你,你来了真好。” “他有没有欺负你?”宗政烨回抱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这两天他很忙,没空理我,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叶弯弯如实相告。 忽而想起一事,她继续道:“你说会是谁杀了先皇,然后嫁祸给你呢?”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一经宗政烨点拨,叶弯弯脑子里立马闪过了一些信息。这个人是云霄的可能性很大,他先是当了皇上,又趁机提出放宗政烨的条件就是要自己进宫,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自己进宫。 宗政烨没陷入这迷局,恐怕云霄也没这个机会,就算是他当了皇上,他也不能直接下旨把自己带进宫,但要是她自己进去,那就是另一种说法。 明世子刚进大理寺,世子妃就立马迫不及待的进宫,这怎么说都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的表现。 叶弯弯抓着宗政烨的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云霄做的?” 这一点宗政烨也想到了,只不过他不太相信云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但单凭叶弯弯进宫这一件事,他已经毫无疑问的确定。 这个杀了先皇的人就是云霄,哪怕先皇已经早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也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为的就是让自己陷入这个局。 至于这皇位,并不是云霄用尽手段得来的,定是先皇早有准备,认为太子没能力担任起国家的重任,临时更改了主意,知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张公公了。 “是他做又怎样,如今他当了皇上,我们连证据都没有。”宗政烨无声的叹口气,除非云霄自己亲口承认,不然怎么可能洗脱得了自己的嫌疑。 叶弯弯盯着男人的脸仔细瞧了几眼,她摸了摸他的脸,心疼的道:“你瘦了,你在大理寺里面可有被用刑?” 宗政烨拉下她的手,忍俊不禁的道:“没有,就是见不到你,想得紧,谁知道回来时,你却不在。” “你什么时候走?” “不急。” 叶弯弯心头一喜,正想说什么,听得外头有动静传来,两人齐齐对视一眼。 云霄放下手中的事,想到今天叶弯弯来找自己,笑了笑,便来到了她的行宫。 就算是夜里也有守夜的婢女,见到云霄刚好行礼,却被他给抬手制止。 轻推开门进去,放慢步伐,唯恐惊醒了睡在里头的叶弯弯。 云霄进去时,并没见到宗政烨,叶弯弯又假装熟睡的模样。 他站在床头,想抬手去摸她的脸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云霄就怕扰了她的好梦。 云霄静静的站在那好一会,又给她掖被子,才转身离去。 叶弯弯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好在没什么动静,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她的,该不会他每天都来吧?只不过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没什么感觉,这才会误以为他没来。 的确如此,云霄每晚都会过来看她,但也没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就站在边上看着她,直到心头的烦躁缓下来,他才离去。 听得外头关门声,叶弯弯登时从床上坐起身来。 凝神屏息的宗政烨也从房梁上跳下来,他也不明白云霄此举的用意。 叶弯弯狐疑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看不懂。”宗政烨摇头。 叶弯弯道:“对了,过几天就是十公主和我大哥的大喜之日了,那时候要是我能出宫,我们就离开吧?” 先皇虽驾崩,但早先便取好成亲的日子,他们自是要听从先皇的安排。 “我正有这个打算,我会部署好一切,到时候我就带你走。”他此番进宫,除了见她一面,更是想找机会把她带走。 他的妻子岂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再说叶弯弯怀孕,他还想照顾她到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 宗政烨又待了会,叶弯弯难得见男人一面,心里虽不得他,但没办法,这是在皇宫,根本由不得她。 明世子怕她睡眠不足,且又是孕妇,把人安抚了几句,这才离开皇宫。 皇后最看不惯是就是云霄当了皇帝,她知道云严也对皇位感兴趣,特意宣他进宫,明面上是加深母子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看他的态度。 她的心思,云严并不傻,又怎会看不出来。 文柳要是想把他当枪使,那是不可能的,他宁愿不要这皇位,也不会引火自焚的。 两人这一场母子见面,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云霄有一次喝醉,叶弯弯刚躺下,他就闯了进来。 与其说是闯,还不如说是堂而皇之,毕竟他是皇上,这皇宫的东西都是他,就连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 叶弯弯吓了大跳,看向来人,蹙眉道:“你怎么过来了?” 云霄没接话,一步步走过来,直接躺在床上,叶弯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又是愣了愣。 “头有点疼,你能帮我揉揉吗?”他攥着叶弯弯的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示意她动手。 叶弯弯心跳加速,就怕他真的乱来,但见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那吊起来的心,慢慢的放下来。 她按照云霄说的,轻轻的给他揉起来。 他突然道:“我把我最脆弱的地方放到你手里,你只要轻轻一按,我就能毙命。” 叶弯弯听了浑身一震,尔后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云霄睁开眼,见她眉目淡淡,很认真的专注手上的动作,“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叶弯弯轻笑,“恨,怎么可能不恨,但恨你又有什么用,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还要花费力气去恨一个人,那得多累。” “你真的很特别。”太过于特别,才会这般的招人喜欢。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云霄走时,只是停步看了她两眼,笑了笑。 叶弯弯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似乎是那种无奈至极的笑,亦或是自嘲的笑,她一时也看不透。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云伊和叶白成亲的日子。 叶弯弯以为云霄会来接自己,但这一天,似乎很忙,半天都没瞧见他的影子。 她随手拉来一个婢女就问,“怎么回事?” “叶小姐,您还不知道吗?听说十公主这婚结不成了,东陵国昨夜里突然攻进来,叶公子已经连夜奉命赶往前境了。”那婢女忙解释。 怪不得,这两天宗政烨半夜来找她时,人消瘦了不少,难不成是听说东陵国图谋不轨,想要大俱进犯而忙活吗? 前两天,云霄走后,同样是一去不复返,但叶弯弯知道,这个男人每晚都会来看她,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也乐此不疲。 叶弯弯道:“皇上现在何处?” “皇上在御书房同大臣在商量对策。”那婢女又道。 第两百二十四章.事出突然 夜凉如水。 叶弯弯睡得正香,外头有动静也不知道。 由于前两夜太过于安静,叶弯弯也就放松了警惕,宗政烨不在身边,她总喜欢早睡。 宗政烨左等右等,觉得时间分外的漫长,直至天全部黑下来,然后再到大家几乎全部入睡,他这才施展轻功朝着皇宫飞去。 很快就找到了叶弯弯的行宫,他已经提前打听清楚。 他轻手轻脚挑开一叶窗,轻松跃了进去。 寻到叶弯弯的床榻前,室内掌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借助烛光,宗政烨瞧见她熟睡的小脸,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至少没有他所担心的愁容。 叶弯弯虽然睡着了,但鼻子很灵敏,她恰好做了个梦,梦见明世子来找她了,就站在忘忧阁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下,铭记于心的绝美容颜,她开心极了,跑上去欲抱住男人,但扑了空,尔后她一个劲的叫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就是不出来,然后她蹲坐在地就哭了起来。 梦里哭得不能自已,实际上叶弯弯也哭了,她两手伸出,在空气中乱抓,眼角挂的是晶莹的泪珠,嘴里喃喃叫着宗政烨的名字。 见状,宗政烨心头一疼,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叶弯弯抓住到了实物,这才停止了扑腾。 叶弯弯觉得这梦很真实,真实到她以为抓到的东西是真的,幽幽睁开眼,上方是陌生的景物。 下一秒,她直接愣住,叶弯弯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第一反应就是甩掉,这么晚还出现在这的人,恐怕除了云霄不会再有他人了。 叶弯弯一咕噜坐起身,警惕的看向来人,待她看清面前的人时,瞬间就懵了,她愣了瞬,再次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宗政烨。 叶弯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心想定是自己看走眼了,肯定是对明世子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把云霄看成了宗政烨的样子。 “你进来做什么?”叶弯弯裹着被子往床中央挪去。 宗政烨难得的笑了,他坐在床边,“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你真的是?”叶弯弯瞪大了眼,这声音明明就是宗政烨的,他今天出来的,但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 宗政烨点头,“嗯,我来了。” 叶弯弯直接扑到宗政烨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是你,你来了真好。” “他有没有欺负你?”宗政烨回抱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这两天他很忙,没空理我,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叶弯弯如实相告。 忽而想起一事,她继续道:“你说会是谁杀了先皇,然后嫁祸给你呢?”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一经宗政烨点拨,叶弯弯脑子里立马闪过了一些信息。这个人是云霄的可能性很大,他先是当了皇上,又趁机提出放宗政烨的条件就是要自己进宫,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自己进宫。 宗政烨没陷入这迷局,恐怕云霄也没这个机会,就算是他当了皇上,他也不能直接下旨把自己带进宫,但要是她自己进去,那就是另一种说法。 明世子刚进大理寺,世子妃就立马迫不及待的进宫,这怎么说都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的表现。 叶弯弯抓着宗政烨的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云霄做的?” 这一点宗政烨也想到了,只不过他不太相信云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但单凭叶弯弯进宫这一件事,他已经毫无疑问的确定。 这个杀了先皇的人就是云霄,哪怕先皇已经早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也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为的就是让自己陷入这个局。 至于这皇位,并不是云霄用尽手段得来的,定是先皇早有准备,认为太子没能力担任起国家的重任,临时更改了主意,知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张公公了。 “是他做又怎样,如今他当了皇上,我们连证据都没有。”宗政烨无声的叹口气,除非云霄自己亲口承认,不然怎么可能洗脱得了自己的嫌疑。 叶弯弯盯着男人的脸仔细瞧了几眼,她摸了摸他的脸,心疼的道:“你瘦了,你在大理寺里面可有被用刑?” 宗政烨拉下她的手,忍俊不禁的道:“没有,就是见不到你,想得紧,谁知道回来时,你却不在。” “你什么时候走?” “不急。” 叶弯弯心头一喜,正想说什么,听得外头有动静传来,两人齐齐对视一眼。 云霄放下手中的事,想到今天叶弯弯来找自己,笑了笑,便来到了她的行宫。 就算是夜里也有守夜的婢女,见到云霄刚好行礼,却被他给抬手制止。 轻推开门进去,放慢步伐,唯恐惊醒了睡在里头的叶弯弯。 云霄进去时,并没见到宗政烨,叶弯弯又假装熟睡的模样。 他站在床头,想抬手去摸她的脸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云霄就怕扰了她的好梦。 云霄静静的站在那好一会,又给她掖被子,才转身离去。 叶弯弯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好在没什么动静,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她的,该不会他每天都来吧?只不过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没什么感觉,这才会误以为他没来。 的确如此,云霄每晚都会过来看她,但也没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就站在边上看着她,直到心头的烦躁缓下来,他才离去。 听得外头关门声,叶弯弯登时从床上坐起身来。 凝神屏息的宗政烨也从房梁上跳下来,他也不明白云霄此举的用意。 叶弯弯狐疑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看不懂。”宗政烨摇头。 叶弯弯道:“对了,过几天就是十公主和我大哥的大喜之日了,那时候要是我能出宫,我们就离开吧?” 先皇虽驾崩,但早先便取好成亲的日子,他们自是要听从先皇的安排。 “我正有这个打算,我会部署好一切,到时候我就带你走。”他此番进宫,除了见她一面,更是想找机会把她带走。 他的妻子岂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再说叶弯弯怀孕,他还想照顾她到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 宗政烨又待了会,叶弯弯难得见男人一面,心里虽不得他,但没办法,这是在皇宫,根本由不得她。 明世子怕她睡眠不足,且又是孕妇,把人安抚了几句,这才离开皇宫。 皇后最看不惯是就是云霄当了皇帝,她知道云严也对皇位感兴趣,特意宣他进宫,明面上是加深母子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看他的态度。 她的心思,云严并不傻,又怎会看不出来。 文柳要是想把他当枪使,那是不可能的,他宁愿不要这皇位,也不会引火自焚的。 两人这一场母子见面,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云霄有一次喝醉,叶弯弯刚躺下,他就闯了进来。 与其说是闯,还不如说是堂而皇之,毕竟他是皇上,这皇宫的东西都是他,就连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 叶弯弯吓了大跳,看向来人,蹙眉道:“你怎么过来了?” 云霄没接话,一步步走过来,直接躺在床上,叶弯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又是愣了愣。 “头有点疼,你能帮我揉揉吗?”他攥着叶弯弯的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示意她动手。 叶弯弯心跳加速,就怕他真的乱来,但见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那吊起来的心,慢慢的放下来。 她按照云霄说的,轻轻的给他揉起来。 他突然道:“我把我最脆弱的地方放到你手里,你只要轻轻一按,我就能毙命。” 叶弯弯听了浑身一震,尔后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云霄睁开眼,见她眉目淡淡,很认真的专注手上的动作,“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叶弯弯轻笑,“恨,怎么可能不恨,但恨你又有什么用,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还要花费力气去恨一个人,那得多累。” “你真的很特别。”太过于特别,才会这般的招人喜欢。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云霄走时,只是停步看了她两眼,笑了笑。 叶弯弯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似乎是那种无奈至极的笑,亦或是自嘲的笑,她一时也看不透。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云伊和叶白成亲的日子。 叶弯弯以为云霄会来接自己,但这一天,似乎很忙,半天都没瞧见他的影子。 她随手拉来一个婢女就问,“怎么回事?” “叶小姐,您还不知道吗?听说十公主这婚结不成了,东陵国昨夜里突然攻进来,叶公子已经连夜奉命赶往前境了。”那婢女忙解释。 怪不得,这两天宗政烨半夜来找她时,人消瘦了不少,难不成是听说东陵国图谋不轨,想要大俱进犯而忙活吗? 前两天,云霄走后,同样是一去不复返,但叶弯弯知道,这个男人每晚都会来看她,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也乐此不疲。 叶弯弯道:“皇上现在何处?” “皇上在御书房同大臣在商量对策。”那婢女又道。 第两百二十五章.到底谁威胁谁 东陵国来袭,就算宗政烨和云霄有隔阂,这时候可不能再生嫌疑,叶弯弯也没多想,当即离开了行宫。 在路经花园时,迎面碰上了皇后,叶弯弯虽平时大大咧咧,但基本礼节还是懂的,她行了个比较标准的礼,尔后转身欲离去。 文柳对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上前拦住叶弯弯的去路。 叶弯弯轻笑,“皇后,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皇后道:“你行的这是什么礼,你莫不是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对哀家无礼。” 文柳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叶弯弯挑眉,“我行的自然是人礼,难不成太后以为是兽礼不成。” 文柳面色冷了下来,厉声道:“放肆,你竟敢对哀家出言不逊。” 叶弯弯并没有因为她的恼羞成怒而吓到,别以为大声就了不起,她就怕,不就是嗓门大吗?但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算了。 叶弯弯索性不搭理她。 见状,文柳气极了,这个小女娃,胆子倒是大得紧,真不愧是明世子看中的人,就连云霄也是。 叶弯弯是想打算息事宁人,可文柳是专门来找茬的,怎么可能放过她。 “把她带回去。”她冲着一旁的婢女道。 叶弯弯可就不淡定了,“凭什么?我又没犯什么错,你要是真的想把我带走,烦请先通知皇上一声,他要是同意了,我就跟你们走。” 文柳道:“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皇上了,皇上国事繁忙,哀家做的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叶弯弯下意识的想要往回跑,却还是被人给挡住了去路,她再思索,这才发现文柳去的方向正是她行宫的住处,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目标还是自己。 看来文柳已经知道东陵国打进来的消息,而她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抓自己威胁云霄,逼迫他让出皇位,好让她儿子顺利当上皇上。 深知这一点叶弯弯也无能为力,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凡是可不能乱来,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是以那些人想要抓她的时候,叶弯弯不悦的扫了几人一眼,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叶小姐。”那几日来专门侍候她的婢女喊道。 她虽知道叶弯弯是宗政烨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但碍于云霄把人接进皇宫,也不好喊世子妃,为此,便一直喊叶弯弯叶小姐。 “你告诉皇上,我会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受文柳的威胁。 文柳没把那婢女一起带走,总有人去给云霄捎个口信。 那婢女急急忙忙跑去了御书房,张公公站在殿外,见她神色慌张,又知她是侍候叶弯弯的婢女,心下蓦然一沉。 还没等他开口,那婢女急急道:“张公公,奴婢有要事求见皇上一面。” “叶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张公公点破。 “叶小姐被皇太后直接带走了。” 彼时,御书房里,那些个大臣早已离开,剩下的不过是宗政烨和云霄罢了。 两人面对面站了半响,云霄最先开口,“父皇是我杀的,说你杀了父王也是我陷害的,但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至于圣旨是父皇早就立下的。” 宗政烨也不搭话,而是静听他下文,“之所以冤枉你,那是因为你在朝中得到很多大臣的支持,父皇怕你被推上这个皇位,从而凉云国的皇帝就会变成宗政家的,而不是云家的。你若是背负上杀害先皇的罪名,那么那些大臣就会对你失望,然后顺理成章的立我为皇。” 云霄轻叹口气又道:“其实,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另外一个是父皇发现宫中有与东陵国书信往来的人,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他想借助这次机会假装我们兄弟离间,好逼出那个内应。” 宗政烨了解了个事情的始末,但还是道:“但你把弯弯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只是为了把我从大理寺弄出来,而你没有半点私心,我知道你喜欢她。” 云霄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她是你的,说什么都不会爱上别人。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人人都羡慕帝王的生杀予夺,甚至是他手中滔天的权利,可我现在才明白,哪怕是权利再大,也有权利妄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宗政烨道:“我们还是好兄弟,至少我没看错你,你也没让我失望。” 话落,张公公推开殿门进来,他一一行礼,尔后道:“皇上,叶小姐被皇太后带走了,她说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云霄错愕,下手还真快。 宗政烨脸色大变。 文柳此举,根本就是显而易见,趁机夺云霄手中的权利,现在可算是内忧外患。 云霄二话没说就挥手示意张公公退下,他看向宗政烨,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她周全。” “我相信你。”文柳还打算拿叶弯弯当人质,那说明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今早接到前线来报,叶白节节败退,一路败回京都,眼看就要打进来了,这说明内应的人已经熟知叶白的计谋,竟能一一识破。 宗政烨奉命前往守住宫门,而叶正和叶白则各守东西两大城门守住,连凌王都自动请缨镇守南门,云严则守北门。 这次战争,东方玉早就谋划已久,再加上有凉云国的内应里应外合,一路打下来,简直是势如竹破,胜券在握。 云霄来到皇后寝宫时,文柳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的目的不就是皇位吗?你把她放了,反正朕对这皇位也不感兴趣。”云霄开门见山,虽说这话但心里却另有打算。 文柳早就吃定会他回来,脸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皇上急什么?坐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云霄可没时间和她耗在这里,文柳亲自端茶杯送至他面前,他直接挥袖打掉,茶盏跌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殿内的人都吓得直接跪地。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文柳脸上的笑容尽褪,“既然你不领情,哀家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这皇位本就是太子云煊的,而那所谓的圣旨,不过是你伪造出来罢了,你先是收买了先皇身边的张公公,然后在先皇一驾崩,你就轻而易举的登上皇位,你的野心可真大。” 在她看来,任何人都比云霄有这个机会,她想先皇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云霄当了这凉云国的皇帝。 在众多皇子,云霄的母妃出身最低贱,只是先皇一时兴起看上的婢女,偶得盛宠,却也不过一时,最后生下云霄后,郁郁寡欢,然后病死了。 其他的皇子,起码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至少不能为奴为婢,这也是云霄小时候受其他兄弟排挤的原因。 “圣旨是真是假,你只需去问父皇不就清楚了,何必在这质疑朕的话。”文柳针对他的原因,不就是自己最是不被看好,抢了她儿子本该得的皇位,成最后的赢家。 “你明知道先皇已经去了,哀家找不到证据,你才这般胸有成竹。” “朕说的是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皇位朕已经稳稳坐上去,而你不过是跳梁小丑,想趁外扰之时,抓了叶弯弯,逼朕让位。”打的这手好牌,连他都想不到,内贼没抓到,外患未除,他们倒是先内讧了。 “这皇位本就是太子的,哀家自然是不服你当了这皇帝。”她压在云煊身上的心血,怎肯付诸东流,而云霄却是轻而易举的获得,别说她儿子不甘心,哪怕是他甘心,她也不会甘心的。 “皇后,朕真怀疑你就是那个与东方玉勾结在一起的人,不然怎会在他打进来自己,趁机威胁朕呢?” 文柳大怒,“你别血口喷人,哀家可没和他合作。” “没有便没有,你急什么?你这样可就证明你心虚了。”云霄一笑,但也试探出她到底属实。 文柳反应大,但面色无谓,毕竟没合作,内心总是坦荡荡的。 言归正传,云霄道:“叶弯弯在哪?” “想要见她不难,你得先答应哀家的事,不然你休想见到她。”文柳缓了神色。 “说出你的条件?” “哀家要你下旨,等这次退兵之后,传位给云煊。” 云霄突然一笑,嘲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在听从你的摆布?” 文柳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过来不就是想救叶弯弯吗?” 刚才是谁进门直接说要拿皇位来换的。 “你以为朕威胁叶弯弯进宫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吗?那你就错了,叶弯弯于宗政烨而言,那是什么样的地位,朕再清楚不过,朕不过是为了要挟宗政烨,在朕皇位还未稳固时,适时的抓住他的要害罢了。”云霄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把叶弯弯抓走,你最好保证她的安危,不然找你麻烦的可就是宗政烨了,至于人放还是不放,你自己看着办。” 话落,云霄抬步往外走。 “不可能,你在骗哀家。”文柳不可置信的冲着他的后背大喊。 云霄头也不回的道:“打从叶弯弯进宫到现在,朕可曾在她的行宫留宿后。” 这一点足以证实他话里的真实性,文柳怎么也没想到云霄以退为进逼她放人。 文柳一阵挫败,那他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两百二十五章.到底谁威胁谁 东陵国来袭,就算宗政烨和云霄有隔阂,这时候可不能再生嫌疑,叶弯弯也没多想,当即离开了行宫。 在路经花园时,迎面碰上了皇后,叶弯弯虽平时大大咧咧,但基本礼节还是懂的,她行了个比较标准的礼,尔后转身欲离去。 文柳对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上前拦住叶弯弯的去路。 叶弯弯轻笑,“皇后,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皇后道:“你行的这是什么礼,你莫不是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对哀家无礼。” 文柳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叶弯弯挑眉,“我行的自然是人礼,难不成太后以为是兽礼不成。” 文柳面色冷了下来,厉声道:“放肆,你竟敢对哀家出言不逊。” 叶弯弯并没有因为她的恼羞成怒而吓到,别以为大声就了不起,她就怕,不就是嗓门大吗?但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算了。 叶弯弯索性不搭理她。 见状,文柳气极了,这个小女娃,胆子倒是大得紧,真不愧是明世子看中的人,就连云霄也是。 叶弯弯是想打算息事宁人,可文柳是专门来找茬的,怎么可能放过她。 “把她带回去。”她冲着一旁的婢女道。 叶弯弯可就不淡定了,“凭什么?我又没犯什么错,你要是真的想把我带走,烦请先通知皇上一声,他要是同意了,我就跟你们走。” 文柳道:“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皇上了,皇上国事繁忙,哀家做的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叶弯弯下意识的想要往回跑,却还是被人给挡住了去路,她再思索,这才发现文柳去的方向正是她行宫的住处,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目标还是自己。 看来文柳已经知道东陵国打进来的消息,而她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抓自己威胁云霄,逼迫他让出皇位,好让她儿子顺利当上皇上。 深知这一点叶弯弯也无能为力,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凡是可不能乱来,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是以那些人想要抓她的时候,叶弯弯不悦的扫了几人一眼,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叶小姐。”那几日来专门侍候她的婢女喊道。 她虽知道叶弯弯是宗政烨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但碍于云霄把人接进皇宫,也不好喊世子妃,为此,便一直喊叶弯弯叶小姐。 “你告诉皇上,我会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受文柳的威胁。 文柳没把那婢女一起带走,总有人去给云霄捎个口信。 那婢女急急忙忙跑去了御书房,张公公站在殿外,见她神色慌张,又知她是侍候叶弯弯的婢女,心下蓦然一沉。 还没等他开口,那婢女急急道:“张公公,奴婢有要事求见皇上一面。” “叶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张公公点破。 “叶小姐被皇太后直接带走了。” 彼时,御书房里,那些个大臣早已离开,剩下的不过是宗政烨和云霄罢了。 两人面对面站了半响,云霄最先开口,“父皇是我杀的,说你杀了父王也是我陷害的,但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至于圣旨是父皇早就立下的。” 宗政烨也不搭话,而是静听他下文,“之所以冤枉你,那是因为你在朝中得到很多大臣的支持,父皇怕你被推上这个皇位,从而凉云国的皇帝就会变成宗政家的,而不是云家的。你若是背负上杀害先皇的罪名,那么那些大臣就会对你失望,然后顺理成章的立我为皇。” 云霄轻叹口气又道:“其实,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另外一个是父皇发现宫中有与东陵国书信往来的人,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他想借助这次机会假装我们兄弟离间,好逼出那个内应。” 宗政烨了解了个事情的始末,但还是道:“但你把弯弯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只是为了把我从大理寺弄出来,而你没有半点私心,我知道你喜欢她。” 云霄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她是你的,说什么都不会爱上别人。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人人都羡慕帝王的生杀予夺,甚至是他手中滔天的权利,可我现在才明白,哪怕是权利再大,也有权利妄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宗政烨道:“我们还是好兄弟,至少我没看错你,你也没让我失望。” 话落,张公公推开殿门进来,他一一行礼,尔后道:“皇上,叶小姐被皇太后带走了,她说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云霄错愕,下手还真快。 宗政烨脸色大变。 文柳此举,根本就是显而易见,趁机夺云霄手中的权利,现在可算是内忧外患。 云霄二话没说就挥手示意张公公退下,他看向宗政烨,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她周全。” “我相信你。”文柳还打算拿叶弯弯当人质,那说明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今早接到前线来报,叶白节节败退,一路败回京都,眼看就要打进来了,这说明内应的人已经熟知叶白的计谋,竟能一一识破。 宗政烨奉命前往守住宫门,而叶正和叶白则各守东西两大城门守住,连凌王都自动请缨镇守南门,云严则守北门。 这次战争,东方玉早就谋划已久,再加上有凉云国的内应里应外合,一路打下来,简直是势如竹破,胜券在握。 云霄来到皇后寝宫时,文柳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的目的不就是皇位吗?你把她放了,反正朕对这皇位也不感兴趣。”云霄开门见山,虽说这话但心里却另有打算。 文柳早就吃定会他回来,脸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皇上急什么?坐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云霄可没时间和她耗在这里,文柳亲自端茶杯送至他面前,他直接挥袖打掉,茶盏跌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殿内的人都吓得直接跪地。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文柳脸上的笑容尽褪,“既然你不领情,哀家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这皇位本就是太子云煊的,而那所谓的圣旨,不过是你伪造出来罢了,你先是收买了先皇身边的张公公,然后在先皇一驾崩,你就轻而易举的登上皇位,你的野心可真大。” 在她看来,任何人都比云霄有这个机会,她想先皇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云霄当了这凉云国的皇帝。 在众多皇子,云霄的母妃出身最低贱,只是先皇一时兴起看上的婢女,偶得盛宠,却也不过一时,最后生下云霄后,郁郁寡欢,然后病死了。 其他的皇子,起码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至少不能为奴为婢,这也是云霄小时候受其他兄弟排挤的原因。 “圣旨是真是假,你只需去问父皇不就清楚了,何必在这质疑朕的话。”文柳针对他的原因,不就是自己最是不被看好,抢了她儿子本该得的皇位,成最后的赢家。 “你明知道先皇已经去了,哀家找不到证据,你才这般胸有成竹。” “朕说的是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皇位朕已经稳稳坐上去,而你不过是跳梁小丑,想趁外扰之时,抓了叶弯弯,逼朕让位。”打的这手好牌,连他都想不到,内贼没抓到,外患未除,他们倒是先内讧了。 “这皇位本就是太子的,哀家自然是不服你当了这皇帝。”她压在云煊身上的心血,怎肯付诸东流,而云霄却是轻而易举的获得,别说她儿子不甘心,哪怕是他甘心,她也不会甘心的。 “皇后,朕真怀疑你就是那个与东方玉勾结在一起的人,不然怎会在他打进来自己,趁机威胁朕呢?” 文柳大怒,“你别血口喷人,哀家可没和他合作。” “没有便没有,你急什么?你这样可就证明你心虚了。”云霄一笑,但也试探出她到底属实。 文柳反应大,但面色无谓,毕竟没合作,内心总是坦荡荡的。 言归正传,云霄道:“叶弯弯在哪?” “想要见她不难,你得先答应哀家的事,不然你休想见到她。”文柳缓了神色。 “说出你的条件?” “哀家要你下旨,等这次退兵之后,传位给云煊。” 云霄突然一笑,嘲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在听从你的摆布?” 文柳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过来不就是想救叶弯弯吗?” 刚才是谁进门直接说要拿皇位来换的。 “你以为朕威胁叶弯弯进宫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吗?那你就错了,叶弯弯于宗政烨而言,那是什么样的地位,朕再清楚不过,朕不过是为了要挟宗政烨,在朕皇位还未稳固时,适时的抓住他的要害罢了。”云霄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把叶弯弯抓走,你最好保证她的安危,不然找你麻烦的可就是宗政烨了,至于人放还是不放,你自己看着办。” 话落,云霄抬步往外走。 “不可能,你在骗哀家。”文柳不可置信的冲着他的后背大喊。 云霄头也不回的道:“打从叶弯弯进宫到现在,朕可曾在她的行宫留宿后。” 这一点足以证实他话里的真实性,文柳怎么也没想到云霄以退为进逼她放人。 文柳一阵挫败,那他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两百二十六章.御敌之策 其实,云霄只是在赌,若文柳不是与东陵国暗通取款,里应外合的人,那叶弯弯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的确不想当这皇上,但以天下苍生来看,他个人的自由,又是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云霄微叹一声,他之所以没把太子废掉,那是因为有朝一日,或许他会真的把皇位让出来,而自己云游四海去。 对于叶弯弯,他的确是喜欢,只不过他的喜欢,在她看来不过是无所谓的感激罢了。 云霄摇了摇头,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怎么抵御东陵国敌军的入侵,希望四大城门的守将能镇得住。 叶弯弯被关在密室,文柳计划失败,不得不来找她证实云霄话里的真假。 “你可真宝贝,云霄那小子都答应哀家要让出皇位。”文柳虽笑,但眼中的笑意,半点也不达眼底。 叶弯弯先是一愣,继而了然,她笑着道:“皇太后真是太看得起我,皇上若真的为了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放弃了那大好河山,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了。” 看她这神色,恐怕已经和云霄谈翻了,现在找自己无非就是想证明点什么? 文柳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皇上可没喜欢过我,他只是感激我,当年我救过他一命。”叶弯弯似若有所思的道:“这次他宣我进宫的原因,他没说的,但我想,他肯定是怕宗政烨无法洗脱杀害先皇的罪名,会连累到我,这才会把我接进宫,免我受到伤害。” 叶弯弯的说辞,虽然没能云霄一致,但至少是速途同归,都撇开了文柳认定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云霄对叶弯弯有意思。 经过叶弯弯的这番话,文柳彻底没了威胁云霄的把柄,总不能威胁宗政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谁还有闲工夫受她威胁。 文柳打的一手好算盘,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算是白忙活了。 “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她不甘心的再次追问。 叶弯弯无奈的耸肩,“我们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算子,难不成还能知道你存的心思不成?” 文柳盯着叶弯弯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直接把人放走。 但她还是不死心,又派人暗中观察云霄是否对叶弯弯有别的举动,若真的有,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想要绊倒云霄,除非是抓到他的把柄,但这似乎有点难。 叶弯弯回到行宫,还有些发懵,也不知道云霄到底和文柳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会直接放了自己,大概就是撇开和自己的关系。 接到叶弯弯回到行宫的消息,云霄莫名松了口气,说明他还是赌对了。 叶弯弯回行宫的消息,云霄立马派人通知了在宫门镇守的宗政烨。 他又暗中派了几个身手较好的人守在叶弯弯的行宫外头,以防有意外突生。 只有把叶弯弯置于安全的境地,宗政烨才能安心抵挡外头的敌兵。 现在皇宫的太监,以及婢女都是在担心受怕,东陵国准备打进来,虽没伤百姓,但误杀下,难免也有死伤。 “听说,敌军三十万,我们在前线的军队被拖住,那七皇子另寻捷径,抄了小道打过来,连叶少帅都被打败了。” “可不是,这次可算是打得最惨败的一战了。” 叶弯弯听着外头的议论声,心头慌乱不已,这时候宗政烨应该也上战场了,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她突然想起一人,远在辽幽国的越泽,若他能出手相助,把进犯边境的东陵国士兵打退,也算是灭了东陵国的锐气。 她能想到的事,恐怕宗政烨也想到了。 好在两国的边境不算是远,毕竟临近,上次她和麦野爷都能在边境碰到辽幽国的人,想要出兵,还不是越泽的一句话。 正如叶弯弯所想,她想到的,宗政烨已经想到了,甚至已经以她的名义,恳请越泽出兵相助。 叶弯弯在屋里来回踱步,她得想办法,脑子灵机一动,也不知老头有没有研制多余的药,上次他说的那几种就很有用,拿来打仗最好不过了。 要是把那些药粉在城楼上往下一洒,那些士兵还不得痒死,笑死,那么这仗就没法打了,这打仗怕的不就是笑场吗? 思及此,叶弯弯便急匆匆出了行宫,那身后的婢女又道:“叶小姐,您这又要去哪?” “去找皇上。”叶弯弯头也不回的道。 叶弯弯这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有人跟上。 见到是叶弯弯,张公公直接开门让她进去。 “可有退兵之策?”叶弯弯还没走进里头,已经率先开口问。 云霄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时候过来,“尚未。” “我想到一计,虽不一定可行,但至少能试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来听听。” 叶弯弯道:“可我需出宫一趟。” “出宫?”云霄立马否决,“不行。” “你放心,我出宫不是为了逃跑回到宗政烨身边,我只是想让老头制药。”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霄怕她误会急忙解释,“现在文柳可能在派人盯着你,你要是这时候出宫,她会怀疑,你最好还是留在宫中,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也顾不上你。” 叶弯弯震惊不已,她还以为云霄是怕自己存着趁机溜走的心思呢?原来是她想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写几味药,你派人把这药方给我师傅,他会准备的。” 借助桌子上的纸笔,叶弯弯想要自己动手写,可写了两个字,觉得字丑出了新高度,她面色羞赧的把纸揉做一团,尔后把笔放到云霄手中,“还是你来吧,我写字慢。” 云霄有些哭笑不得,她应该是嫌自己写的字丑,这才不敢写下去的,谁知她的借口竟然是写字慢。 叶弯弯口述,云霄写,除了药方,她还要求在妙神医多制些药出来。 “没什么事,你就留在行宫,可别随便乱走动,文柳已经盯上你了。”临走时,云霄不忘叮嘱她。 叶弯弯点了点头,犹豫了瞬,还是道:“保重。” 云霄对她好,她也不能做有害他的事,虽然他为人恶劣,利用宗政烨要挟她进宫,但至少没做出什么不君子的事。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觉得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是一时想歪了而已。 云霄刻不容缓,立马派人去凉王府把药单拿给妙神医。 那人把云霄的话原原本本说了遍,妙神医不耐烦的赶人,他展开药单一看,冷哼了声,“丫头,竟然这时候要我制药,她还真当我有这闲工夫不成。” 就算他现在闲得蛋疼,他也不想动,叶弯弯这一进宫,妙神医连动力都没有了。 用麦野爷的话来说,妙神医连装逼的对象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世子妃写的都是这些药粉,要来做什么?”麦野爷最近处于恋爱时期,连智商都一天比一天低下,他猜不透叶弯弯的用意。 妙神医拿着药单在他头上一拍,“你这脑子还真是不见长,还能用来做什么?丫头可是那种明白事理的人,这种时候,当然是拿来打仗了。” 本来妙神医是不懂的,但一想到之前两人还为此讨论过,叶弯弯说其用处极大。 妙神医心生欣慰,自己收的徒弟,脑子的灵光程度就是一顶一的棒。 “你别开玩笑,这药粉也能打仗。”说着,麦野爷就要放声大笑起来,却遭到了妙神医的一记大白眼。 “你跟老夫进来,老夫需要帮手。” “可我不懂啊。” 妙神医不耐烦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把人扯进去,“废话真多,你要是再啰嗦,传宗接代的玩意不想要了吗?” “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吗?”麦野爷很识趣的抬手在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气得妙神医想一脚把人踢飞出来,不正经的东西,怎么看都不顺,白荷那面瘫怎么就看中他了呢? 叶弯弯信中说明,速度要快,且还要保证质量。 妙神医拉着麦野爷在屋里捣鼓了一个下午,总算弄出了七七八八的药来。 不再是一小瓶一小瓶的装,而是一坛一坛的装,足足有十坛。 妙神医还另外配置了两瓶解药,好让撒药粉的人吃下。 当天晚上,妙神医带上保镖似的白荷,两人一同去各大城门送药,麦野爷想要跟去,妙神医作势要对他撒药,一下子跑了个没影。 宗政烨还算是比较闲的,这药并没有送到他这,他暂时用不到。 妙神医还算是尽职的,知道凌王和叶正父子对叶弯弯来说重要的人,是以态度啥的都很好,就连说明方法都说得很仔细。 但到了云严,只是粗略的说了个大概,并吩咐他不能乱用,要省着点用,要是一下子撒完,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那时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哭的事了,而是全城的百姓。 凌晨时,敌军领兵袭击。 叶正和叶白两人直接站在城头上,困了就迷下眼睛,连睡都不敢,就怕敌人突然袭击。 当红光照亮城池时,叶白警惕性的睁眼,匆匆往城下一瞧,早就安排好的洒药粉的人已经提前吃了两颗解药。 城下,敌军连胜几战,气势如虹。 但连日的奔波还是得在城外驻扎休息。 那士兵道:“少将军,我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叶白斩钉截铁道:“事不宜迟,动手。” 今晚的风向极好,正是顺着敌军的方向而去,且是微风。 待敌军在城楼下撞门,叶白挥手示意。 两名士兵手抓一大把药粉往下洒。 那些药沫有的迎风飘散,吹到敌人脸上,脖子上,手上,身上。 当即场面极其混乱。 为什么说是混乱呢?其实一人被洒到脸上,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落在脖子上,一个劲的挠。 哀嚎声,以及杠铃般的笑声瞬间响彻每个角落。 场面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有的笑到大小便失禁,有的痒到满地打滚。 那领兵的将军也是笑到从马上跌落下来,险些被马匹直接踩死。 东西城门这边的战况和其他的两门几乎差不多,根本不用动手,坐享其成。 第两百二十六章.御敌之策 其实,云霄只是在赌,若文柳不是与东陵国暗通取款,里应外合的人,那叶弯弯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的确不想当这皇上,但以天下苍生来看,他个人的自由,又是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云霄微叹一声,他之所以没把太子废掉,那是因为有朝一日,或许他会真的把皇位让出来,而自己云游四海去。 对于叶弯弯,他的确是喜欢,只不过他的喜欢,在她看来不过是无所谓的感激罢了。 云霄摇了摇头,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怎么抵御东陵国敌军的入侵,希望四大城门的守将能镇得住。 叶弯弯被关在密室,文柳计划失败,不得不来找她证实云霄话里的真假。 “你可真宝贝,云霄那小子都答应哀家要让出皇位。”文柳虽笑,但眼中的笑意,半点也不达眼底。 叶弯弯先是一愣,继而了然,她笑着道:“皇太后真是太看得起我,皇上若真的为了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放弃了那大好河山,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了。” 看她这神色,恐怕已经和云霄谈翻了,现在找自己无非就是想证明点什么? 文柳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皇上可没喜欢过我,他只是感激我,当年我救过他一命。”叶弯弯似若有所思的道:“这次他宣我进宫的原因,他没说的,但我想,他肯定是怕宗政烨无法洗脱杀害先皇的罪名,会连累到我,这才会把我接进宫,免我受到伤害。” 叶弯弯的说辞,虽然没能云霄一致,但至少是速途同归,都撇开了文柳认定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云霄对叶弯弯有意思。 经过叶弯弯的这番话,文柳彻底没了威胁云霄的把柄,总不能威胁宗政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谁还有闲工夫受她威胁。 文柳打的一手好算盘,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算是白忙活了。 “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她不甘心的再次追问。 叶弯弯无奈的耸肩,“我们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算子,难不成还能知道你存的心思不成?” 文柳盯着叶弯弯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直接把人放走。 但她还是不死心,又派人暗中观察云霄是否对叶弯弯有别的举动,若真的有,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想要绊倒云霄,除非是抓到他的把柄,但这似乎有点难。 叶弯弯回到行宫,还有些发懵,也不知道云霄到底和文柳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会直接放了自己,大概就是撇开和自己的关系。 接到叶弯弯回到行宫的消息,云霄莫名松了口气,说明他还是赌对了。 叶弯弯回行宫的消息,云霄立马派人通知了在宫门镇守的宗政烨。 他又暗中派了几个身手较好的人守在叶弯弯的行宫外头,以防有意外突生。 只有把叶弯弯置于安全的境地,宗政烨才能安心抵挡外头的敌兵。 现在皇宫的太监,以及婢女都是在担心受怕,东陵国准备打进来,虽没伤百姓,但误杀下,难免也有死伤。 “听说,敌军三十万,我们在前线的军队被拖住,那七皇子另寻捷径,抄了小道打过来,连叶少帅都被打败了。” “可不是,这次可算是打得最惨败的一战了。” 叶弯弯听着外头的议论声,心头慌乱不已,这时候宗政烨应该也上战场了,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她突然想起一人,远在辽幽国的越泽,若他能出手相助,把进犯边境的东陵国士兵打退,也算是灭了东陵国的锐气。 她能想到的事,恐怕宗政烨也想到了。 好在两国的边境不算是远,毕竟临近,上次她和麦野爷都能在边境碰到辽幽国的人,想要出兵,还不是越泽的一句话。 正如叶弯弯所想,她想到的,宗政烨已经想到了,甚至已经以她的名义,恳请越泽出兵相助。 叶弯弯在屋里来回踱步,她得想办法,脑子灵机一动,也不知老头有没有研制多余的药,上次他说的那几种就很有用,拿来打仗最好不过了。 要是把那些药粉在城楼上往下一洒,那些士兵还不得痒死,笑死,那么这仗就没法打了,这打仗怕的不就是笑场吗? 思及此,叶弯弯便急匆匆出了行宫,那身后的婢女又道:“叶小姐,您这又要去哪?” “去找皇上。”叶弯弯头也不回的道。 叶弯弯这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有人跟上。 见到是叶弯弯,张公公直接开门让她进去。 “可有退兵之策?”叶弯弯还没走进里头,已经率先开口问。 云霄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时候过来,“尚未。” “我想到一计,虽不一定可行,但至少能试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来听听。” 叶弯弯道:“可我需出宫一趟。” “出宫?”云霄立马否决,“不行。” “你放心,我出宫不是为了逃跑回到宗政烨身边,我只是想让老头制药。”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霄怕她误会急忙解释,“现在文柳可能在派人盯着你,你要是这时候出宫,她会怀疑,你最好还是留在宫中,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也顾不上你。” 叶弯弯震惊不已,她还以为云霄是怕自己存着趁机溜走的心思呢?原来是她想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写几味药,你派人把这药方给我师傅,他会准备的。” 借助桌子上的纸笔,叶弯弯想要自己动手写,可写了两个字,觉得字丑出了新高度,她面色羞赧的把纸揉做一团,尔后把笔放到云霄手中,“还是你来吧,我写字慢。” 云霄有些哭笑不得,她应该是嫌自己写的字丑,这才不敢写下去的,谁知她的借口竟然是写字慢。 叶弯弯口述,云霄写,除了药方,她还要求在妙神医多制些药出来。 “没什么事,你就留在行宫,可别随便乱走动,文柳已经盯上你了。”临走时,云霄不忘叮嘱她。 叶弯弯点了点头,犹豫了瞬,还是道:“保重。” 云霄对她好,她也不能做有害他的事,虽然他为人恶劣,利用宗政烨要挟她进宫,但至少没做出什么不君子的事。 对于这一点,叶弯弯觉得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是一时想歪了而已。 云霄刻不容缓,立马派人去凉王府把药单拿给妙神医。 那人把云霄的话原原本本说了遍,妙神医不耐烦的赶人,他展开药单一看,冷哼了声,“丫头,竟然这时候要我制药,她还真当我有这闲工夫不成。” 就算他现在闲得蛋疼,他也不想动,叶弯弯这一进宫,妙神医连动力都没有了。 用麦野爷的话来说,妙神医连装逼的对象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世子妃写的都是这些药粉,要来做什么?”麦野爷最近处于恋爱时期,连智商都一天比一天低下,他猜不透叶弯弯的用意。 妙神医拿着药单在他头上一拍,“你这脑子还真是不见长,还能用来做什么?丫头可是那种明白事理的人,这种时候,当然是拿来打仗了。” 本来妙神医是不懂的,但一想到之前两人还为此讨论过,叶弯弯说其用处极大。 妙神医心生欣慰,自己收的徒弟,脑子的灵光程度就是一顶一的棒。 “你别开玩笑,这药粉也能打仗。”说着,麦野爷就要放声大笑起来,却遭到了妙神医的一记大白眼。 “你跟老夫进来,老夫需要帮手。” “可我不懂啊。” 妙神医不耐烦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把人扯进去,“废话真多,你要是再啰嗦,传宗接代的玩意不想要了吗?” “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吗?”麦野爷很识趣的抬手在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气得妙神医想一脚把人踢飞出来,不正经的东西,怎么看都不顺,白荷那面瘫怎么就看中他了呢? 叶弯弯信中说明,速度要快,且还要保证质量。 妙神医拉着麦野爷在屋里捣鼓了一个下午,总算弄出了七七八八的药来。 不再是一小瓶一小瓶的装,而是一坛一坛的装,足足有十坛。 妙神医还另外配置了两瓶解药,好让撒药粉的人吃下。 当天晚上,妙神医带上保镖似的白荷,两人一同去各大城门送药,麦野爷想要跟去,妙神医作势要对他撒药,一下子跑了个没影。 宗政烨还算是比较闲的,这药并没有送到他这,他暂时用不到。 妙神医还算是尽职的,知道凌王和叶正父子对叶弯弯来说重要的人,是以态度啥的都很好,就连说明方法都说得很仔细。 但到了云严,只是粗略的说了个大概,并吩咐他不能乱用,要省着点用,要是一下子撒完,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那时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哭的事了,而是全城的百姓。 凌晨时,敌军领兵袭击。 叶正和叶白两人直接站在城头上,困了就迷下眼睛,连睡都不敢,就怕敌人突然袭击。 当红光照亮城池时,叶白警惕性的睁眼,匆匆往城下一瞧,早就安排好的洒药粉的人已经提前吃了两颗解药。 城下,敌军连胜几战,气势如虹。 但连日的奔波还是得在城外驻扎休息。 那士兵道:“少将军,我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叶白斩钉截铁道:“事不宜迟,动手。” 今晚的风向极好,正是顺着敌军的方向而去,且是微风。 待敌军在城楼下撞门,叶白挥手示意。 两名士兵手抓一大把药粉往下洒。 那些药沫有的迎风飘散,吹到敌人脸上,脖子上,手上,身上。 当即场面极其混乱。 为什么说是混乱呢?其实一人被洒到脸上,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落在脖子上,一个劲的挠。 哀嚎声,以及杠铃般的笑声瞬间响彻每个角落。 场面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有的笑到大小便失禁,有的痒到满地打滚。 那领兵的将军也是笑到从马上跌落下来,险些被马匹直接踩死。 东西城门这边的战况和其他的两门几乎差不多,根本不用动手,坐享其成。 第两百二十七章.猪队友 这一仗,凉云国打赢了,不费一兵一卒,赢得毫无压力。 但这一招也只是缓兵之计,想必敌军又会想出计策来,好不容易打到帝都,东方玉怎肯撤兵离去,成败在此一举。 听闻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击败自己的士兵,东方玉脸色阴沉下来,随手拉来一人问了详情,才知道是对方用药。 至于这药是出自何人之手,东方玉自然是清楚的,他还没离开凉云国时,已经听说跟着叶弯弯来了个神医,再后来他就知道那个神医就是妙手回春。 虽然那时他并不知道同妙神医一块来的人是叶弯弯,但也听说是一块住进了凉王府。 东方玉虽大怒,但并没有自乱阵脚,他也没有责罚军中的士兵,这时候可不能起内讧,乱了军心。 既然对方靠药粉,那他们只要找个法子应对不就好了。 东方玉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心头一阵烦躁,外头士兵们的哀嚎声,以及笑声在耳边回响,简直是震耳欲聋。 他一时火大,气得直接摔了桌上的茶杯,二话不说出了营帐。 外头,那些中了药粉的人仍旧坐在地上笑,有的挠得脸都抓破了。 有个士兵不长眼的脚绊到自己,一个重心不稳扑上去,恰好有一士兵提着桶水过来,直接撞翻了水桶,清凉的水洒在脸上,原本的麻痒瞬间减少了许多。 那士兵当即扑在地上那湿了一地的水,嘴里嚷嚷道:“舒服,真舒服。” 见状,东方玉眸光一亮,瞬间有了法子,“解药就是水,前面就有一小溪,大家快去洗洗。” 众人闻言,哪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一路狂奔而去。 “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雷业立在他身后。 东方玉冷笑,“俗话说,世界万物生生相克,现在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不然我们等他们的救兵赶来,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传令下去,再次攻城时每个人都在水中泡一阵,全身浸湿了再上场。” “卑职这就去办。” 东方玉瞭望远方,他可不想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持久战,这样不但他们士兵会磨了锐气,连粮草也会短缺。 得知守住东南西北的人,东方玉最后把目标所在云严身上,他不信云严不会不想当皇上的,只要自己给出的利益足够诱惑人。 思及此,东方玉策马朝着云严镇守的方向而去,或许这会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恰逢东边太阳冉冉升起,东方玉踏马而来。 他派出去的人在城门之下宣战。 云严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瞭望不远处,端坐于马上的东方玉。 他还在为自己打了胜战而沾沾自喜,出口狂言道:“吃了败仗,还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你胆子还真不小。” 东方玉一笑,丝毫不气恼,“王爷说得是,但本王也不是吃素的,实不相瞒,本王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倒不是本王夸大事实。” 云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城楼上,冷笑,“管你夸大,还是如何?等你攻打进来再说吧。” “王爷,不如我们好好谈谈。”东方玉见他转身欲走,忙喊住他,并抛出诱惑的条件来,“攻下各大城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本王的兵力还是足,为了这次的战争,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想要拿下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严止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想和你合作,只要你打开城门,放我国士兵进去,本王保证你就是这凉云国的掌权人,如何?” “你的话不足为信,本王凭什么要信你的话。” 听这话,东方玉就知道云严是动心了,至少他没有马上回绝。 “信不信由你,但本王是出自真心的,攻下凉云国,不过是想要杀杀你们的锐气,分割多一些的土地,你若同意能在契约上写明每年向我国朝贡的金银珠宝,以及布匹,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不得不说,东方玉的如玉算盘打得噼啪响。 云严道:“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只要你打开城门,我们也算是合作的盟友,本王定让你当这凉云国的皇帝,还是说王爷没这个胆子。”东方玉一顿,又继续道:“本王既然有把握打到你们城门口,就有把握攻下。本王只不过不想耗费时间,想速战速决罢了。你若拒绝,到时候攻下城门,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可走吗?既然前面有两条路放着给你选,荣华富贵还是选择与国家共存亡,全凭你决定。” 不得不说云严动摇了,是啊,谁会那么傻,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选择死亡这条路呢? 云严双手紧握成拳,咬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要王爷肯点头。”云严的反应,东方玉可是很满意的。 其中,随从云严的一名副将,见他似有所动摇,劝解道:“王爷,您可要三思,这城门不能开。” “为什么不能开,只要开了,明天我就有可能是这个凉云国的皇帝,不然本王一辈子都得依附他们。”云严跟疯了似的,“云霄算个什么东西,凭他那卑贱的身份也配当一国之君,本王不服。” 他似心意已决,大喊道:“开城门。” “不行,不能开。”那副将试图阻止。 云严腰间的佩剑一出,芒寒一闪,那名副将已经被抹了脖子,一刀毙命,直接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云严举刀朗声道:“你们若愿意跟着本王,或许等兵败城破,你们还有活路的机会,且荣华富贵加身,如若不然,那便是思死路一条。” 生与死,孰轻孰重,任是谁也拿捏得清楚,一举功成名就,谁不喜欢。 在场很多人便开始呼应,一一站在云严这边,有些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也纷纷改变了心意。 其余三大死守城门的人,完全不知道云严这边已经被篡反了。 云严这边的城门一开,东方玉作为主将领兵而入,敌军瞬间涌进城里。 但东方玉也不傻,而是偷偷拨走一些人,又逢昨日打了败仗,营帐中只余几百人,作为掩饰,其他的士兵则一同进了城。 东方玉入城时,宗政烨的人接到消息,刻不容缓的把消息带给了他。 宗政烨脸色大变,云严叛变,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他手下的明卫暂时应战,自己则快速去了御书房。 云霄也接到消息了,他也下令在胭脂楼的人下手,寡不敌众,但擒贼先擒王,目标是东方玉。 御书房里,云霄扫落桌案上的奏折,心情烦乱无比。 看此情形,宗政烨明白云霄已经得知消息了,“眼下这一仗,我们算是输定了,要是没有援兵的话。” 东方玉带的兵足足有五六万,而他们的兵,已经禁卫军,统共也不过是两三万,敌军的兵是他们的两倍,这仗怎么打都是输。 要是他们能拖久一点,或许他们还能取胜,但偏偏云严倒戈,根本是防不胜防。 “你带着弯弯从密道走,你们可以去找越泽,我作为一国之君,只有战死,绝不能做亡国奴。”云霄已经做了决定。 虽然早就猜到他的用意,但宗政烨还是被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给愣了下,“你难道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打从我坐上这个皇位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开。”云霄无声叹息,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好,我现在就去找弯弯,你自己保重。”宗政烨了解云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也不会再强求,而且也无法说服他。 他打算先去找叶弯弯,毕竟她现在一个人,要是真的攻打进来,她的安危可就受到威胁了。 等找来叶弯弯,他们再一起说服云霄,他会同意。 哪怕云霄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他也不会忍心拒绝叶弯弯的请求。 宗政烨一走,云霄也不坐以待毙,当即出了御书房。 张公公迎上来,“皇上,您不能去。” “父皇把这皇位传给朕的时候,朕已经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般的早。”云霄轻笑,却只是苦笑。 皇家的兄弟,不会有真感情,勾心斗角才是最好的诠释,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云霄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先皇会把皇位留给自己?他猜不透,也弄不清,索性也不去想了。 张公公表决心,“皇上,老奴随您共进退。” “不愧父王待你如厮,也好。”云霄欣慰一笑。 叶弯弯时刻关注战况,得知云严叛变,她不由得骂道:“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云严就相当一个豆大的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凉云国就算败,也是被自己的祖孙后代被败掉的。 正当叶弯弯愁眉不展时,身后一人道:“叶小姐。” 叶弯弯冷不丁被吓了跳,她转眸看向来人,觉得格外的陌生,“何事?” “敌军已经打进来了,皇上命奴婢过来接您。”那婢女恭敬的回道。 “你是何人?” “奴婢是御书房专门给皇上端茶倒水的宫女。”她顿住,低垂着头,叶弯弯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她又道:“事不宜迟,皇上脱不开身,他便命奴婢过来,叶小姐您就跟奴婢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叶弯弯不疑有他,登时起身,“你前面带路。” 那婢女应下,疾步走在前头,嘴角却挽起抹诡异的笑。 第两百二十七章.猪队友 这一仗,凉云国打赢了,不费一兵一卒,赢得毫无压力。 但这一招也只是缓兵之计,想必敌军又会想出计策来,好不容易打到帝都,东方玉怎肯撤兵离去,成败在此一举。 听闻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击败自己的士兵,东方玉脸色阴沉下来,随手拉来一人问了详情,才知道是对方用药。 至于这药是出自何人之手,东方玉自然是清楚的,他还没离开凉云国时,已经听说跟着叶弯弯来了个神医,再后来他就知道那个神医就是妙手回春。 虽然那时他并不知道同妙神医一块来的人是叶弯弯,但也听说是一块住进了凉王府。 东方玉虽大怒,但并没有自乱阵脚,他也没有责罚军中的士兵,这时候可不能起内讧,乱了军心。 既然对方靠药粉,那他们只要找个法子应对不就好了。 东方玉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心头一阵烦躁,外头士兵们的哀嚎声,以及笑声在耳边回响,简直是震耳欲聋。 他一时火大,气得直接摔了桌上的茶杯,二话不说出了营帐。 外头,那些中了药粉的人仍旧坐在地上笑,有的挠得脸都抓破了。 有个士兵不长眼的脚绊到自己,一个重心不稳扑上去,恰好有一士兵提着桶水过来,直接撞翻了水桶,清凉的水洒在脸上,原本的麻痒瞬间减少了许多。 那士兵当即扑在地上那湿了一地的水,嘴里嚷嚷道:“舒服,真舒服。” 见状,东方玉眸光一亮,瞬间有了法子,“解药就是水,前面就有一小溪,大家快去洗洗。” 众人闻言,哪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一路狂奔而去。 “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雷业立在他身后。 东方玉冷笑,“俗话说,世界万物生生相克,现在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不然我们等他们的救兵赶来,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传令下去,再次攻城时每个人都在水中泡一阵,全身浸湿了再上场。” “卑职这就去办。” 东方玉瞭望远方,他可不想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持久战,这样不但他们士兵会磨了锐气,连粮草也会短缺。 得知守住东南西北的人,东方玉最后把目标所在云严身上,他不信云严不会不想当皇上的,只要自己给出的利益足够诱惑人。 思及此,东方玉策马朝着云严镇守的方向而去,或许这会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恰逢东边太阳冉冉升起,东方玉踏马而来。 他派出去的人在城门之下宣战。 云严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瞭望不远处,端坐于马上的东方玉。 他还在为自己打了胜战而沾沾自喜,出口狂言道:“吃了败仗,还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你胆子还真不小。” 东方玉一笑,丝毫不气恼,“王爷说得是,但本王也不是吃素的,实不相瞒,本王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倒不是本王夸大事实。” 云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城楼上,冷笑,“管你夸大,还是如何?等你攻打进来再说吧。” “王爷,不如我们好好谈谈。”东方玉见他转身欲走,忙喊住他,并抛出诱惑的条件来,“攻下各大城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本王的兵力还是足,为了这次的战争,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想要拿下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严止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想和你合作,只要你打开城门,放我国士兵进去,本王保证你就是这凉云国的掌权人,如何?” “你的话不足为信,本王凭什么要信你的话。” 听这话,东方玉就知道云严是动心了,至少他没有马上回绝。 “信不信由你,但本王是出自真心的,攻下凉云国,不过是想要杀杀你们的锐气,分割多一些的土地,你若同意能在契约上写明每年向我国朝贡的金银珠宝,以及布匹,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不得不说,东方玉的如玉算盘打得噼啪响。 云严道:“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只要你打开城门,我们也算是合作的盟友,本王定让你当这凉云国的皇帝,还是说王爷没这个胆子。”东方玉一顿,又继续道:“本王既然有把握打到你们城门口,就有把握攻下。本王只不过不想耗费时间,想速战速决罢了。你若拒绝,到时候攻下城门,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可走吗?既然前面有两条路放着给你选,荣华富贵还是选择与国家共存亡,全凭你决定。” 不得不说云严动摇了,是啊,谁会那么傻,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选择死亡这条路呢? 云严双手紧握成拳,咬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要王爷肯点头。”云严的反应,东方玉可是很满意的。 其中,随从云严的一名副将,见他似有所动摇,劝解道:“王爷,您可要三思,这城门不能开。” “为什么不能开,只要开了,明天我就有可能是这个凉云国的皇帝,不然本王一辈子都得依附他们。”云严跟疯了似的,“云霄算个什么东西,凭他那卑贱的身份也配当一国之君,本王不服。” 他似心意已决,大喊道:“开城门。” “不行,不能开。”那副将试图阻止。 云严腰间的佩剑一出,芒寒一闪,那名副将已经被抹了脖子,一刀毙命,直接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云严举刀朗声道:“你们若愿意跟着本王,或许等兵败城破,你们还有活路的机会,且荣华富贵加身,如若不然,那便是思死路一条。” 生与死,孰轻孰重,任是谁也拿捏得清楚,一举功成名就,谁不喜欢。 在场很多人便开始呼应,一一站在云严这边,有些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也纷纷改变了心意。 其余三大死守城门的人,完全不知道云严这边已经被篡反了。 云严这边的城门一开,东方玉作为主将领兵而入,敌军瞬间涌进城里。 但东方玉也不傻,而是偷偷拨走一些人,又逢昨日打了败仗,营帐中只余几百人,作为掩饰,其他的士兵则一同进了城。 东方玉入城时,宗政烨的人接到消息,刻不容缓的把消息带给了他。 宗政烨脸色大变,云严叛变,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他手下的明卫暂时应战,自己则快速去了御书房。 云霄也接到消息了,他也下令在胭脂楼的人下手,寡不敌众,但擒贼先擒王,目标是东方玉。 御书房里,云霄扫落桌案上的奏折,心情烦乱无比。 看此情形,宗政烨明白云霄已经得知消息了,“眼下这一仗,我们算是输定了,要是没有援兵的话。” 东方玉带的兵足足有五六万,而他们的兵,已经禁卫军,统共也不过是两三万,敌军的兵是他们的两倍,这仗怎么打都是输。 要是他们能拖久一点,或许他们还能取胜,但偏偏云严倒戈,根本是防不胜防。 “你带着弯弯从密道走,你们可以去找越泽,我作为一国之君,只有战死,绝不能做亡国奴。”云霄已经做了决定。 虽然早就猜到他的用意,但宗政烨还是被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给愣了下,“你难道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打从我坐上这个皇位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开。”云霄无声叹息,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好,我现在就去找弯弯,你自己保重。”宗政烨了解云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也不会再强求,而且也无法说服他。 他打算先去找叶弯弯,毕竟她现在一个人,要是真的攻打进来,她的安危可就受到威胁了。 等找来叶弯弯,他们再一起说服云霄,他会同意。 哪怕云霄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他也不会忍心拒绝叶弯弯的请求。 宗政烨一走,云霄也不坐以待毙,当即出了御书房。 张公公迎上来,“皇上,您不能去。” “父皇把这皇位传给朕的时候,朕已经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般的早。”云霄轻笑,却只是苦笑。 皇家的兄弟,不会有真感情,勾心斗角才是最好的诠释,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云霄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先皇会把皇位留给自己?他猜不透,也弄不清,索性也不去想了。 张公公表决心,“皇上,老奴随您共进退。” “不愧父王待你如厮,也好。”云霄欣慰一笑。 叶弯弯时刻关注战况,得知云严叛变,她不由得骂道:“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云严就相当一个豆大的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凉云国就算败,也是被自己的祖孙后代被败掉的。 正当叶弯弯愁眉不展时,身后一人道:“叶小姐。” 叶弯弯冷不丁被吓了跳,她转眸看向来人,觉得格外的陌生,“何事?” “敌军已经打进来了,皇上命奴婢过来接您。”那婢女恭敬的回道。 “你是何人?” “奴婢是御书房专门给皇上端茶倒水的宫女。”她顿住,低垂着头,叶弯弯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她又道:“事不宜迟,皇上脱不开身,他便命奴婢过来,叶小姐您就跟奴婢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叶弯弯不疑有他,登时起身,“你前面带路。” 那婢女应下,疾步走在前头,嘴角却挽起抹诡异的笑。 第两百二十八章.胜负已分? 叶弯弯跟在那婢女身后,突然顿住,她看见前面的人步履轻松,走得极快,不像是寻常人家,倒是像是有底子的人。 说来也奇怪,叶弯弯这人平日里闲的蛋疼,有时候会找些有趣的东西,是以当白荷在她面前晃悠时,她也不由得多瞧几眼。 这无意识的一瞧,倒是看出了些门路,叶弯弯发现白荷走路的样子和清莹大不相同,最后多嘴了一句,得知有底子的人走起路来步履极快且轻盈,而眼前这婢女正是如此。 她说自己是的云霄宫殿里端茶倒水的宫女,如此看来她在撒谎。 若她说是云霄的人,那还说得过去,他手下的人会武功并不是很奇怪的事,但若是简简单单的宫女,那这里头就另有文章了。 思及此,叶弯弯下意识的摸了怀中的东西,拿在手上。 叶弯弯捂着肚子,假装面露急色的道:“等等,我肚子有点疼,我想上个茅厕。” 那婢女回过神,并没看出她脸上的异样,“叶小姐,您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叶弯弯露出一副憋不住的神色,对着她挥挥手,“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要不你先过去回话,我等下再自己过去。” “叶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婢女似乎不乐意,说着就要过来拉叶弯弯,“您就跟奴婢过去,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 叶弯弯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她,手中的药已经备好,希望能一招制胜,“可我真的忍不住了,这人有三急,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那婢女见她警惕的模样,俨然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突然冷笑一声,“你已经看出来,那我们索性也就不装了,你是打算自愿跟我走,还是逼我动手。” 这把嗓音跟刚才的判若两人,冷若冰霜。 叶弯弯轻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非得跟我走。”在她看来叶弯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没啥还手的能力,但这眼力还是不错的。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那我就只能硬来了。” 见她步步紧逼,叶弯弯急忙道:“等等,有话好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带我去哪?”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跟我走,等下自然不就见到了。”那人守口如瓶,丝毫不肯松开。 再追问下对方也不会说的,叶弯弯脑子不断运转,但越急越是想不出来,“你不用动手,我跟你走,我不喜欢暴力。” 到底是顾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搞不好,那可是一尸三命。 那人像是不信般的走向叶弯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叶弯弯心莫名的悬起来,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在那人迈出最后一步时,手中的药粉一洒,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中招,直接拔足就跑。 叶弯弯这招使得那人猝不及防,愣是吃了亏,她撒的是痒痒粉。 那人只觉自己脸上奇痒无比,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弯弯跑了,当即足下轻点几下,便稳稳的落在她面前。 “好你个小妮子,竟敢暗算我,解药拿出来。”她不敢用力挠,怕把自己的脸给刮花了。 “解药?”叶弯弯无奈的耸肩,“我没有。” 她也会轻功,但根本上不了台面,更何况她怀孕,那可不能随便使的。 那人武功和白荷有得一比,她几步上前就制住叶弯弯。 当然,这里头也有叶弯弯主动配合的功劳。若换做以前的叶弯弯,想要这么容易抓住她,那是不可能的。 “解药,你再不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那人不死心的重复。 “你就算是现在杀了我,我也没解药给你。”叶弯弯知道她不会杀自己,既然对方大费周章想抓自己,那肯定是打算抓活的,而且还有可能拿自己来威胁某人。 这个某人,叶弯弯脑子里自动搜索出宗政烨的信息。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人咬牙切齿道,尔后不解恨的,抬手掌了叶弯弯两巴掌,“我不好受,你也休想好过。” 习武之人,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小,叶弯弯被得两眼直冒星星,脸颊火辣辣的疼,似乎口腔还蔓延着丝丝的甜腥味。 她娘的,打人非得挑脸打,还真是小女人的手段。 转而一想,叶弯弯也高兴得紧,自己挨两巴掌,而她却是要痒很久,挠到皮肤烂掉,只要自己不说出解药,自己也算是值了。 那人像是看出叶弯弯眼里的意思,开始动手搜她身上。 叶弯弯暗自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一下子把药全部用完了,她含糊不清的道:“别找了,我身上没有多余的药粉,你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不可能的。” 话落,随之代替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人冷哼一声,“我看你还敢嘴硬。” 生怕叶弯弯使什么小计谋,那人直接一记手刀砍在她脑后。 叶弯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她被人扛在肩上,颠得她胃里有些难受。 宗政烨还是来晚了一步,叶弯弯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刚进得叶弯弯的行宫,便喊着她的名字,却没听到有回应,他心里咯噔一响。 那侍候叶弯弯的婢女之前被把叶弯弯抓去的那个女人给支开了,回来时便撞见了宗政烨。 明世子她还是认得的,她急忙上前行礼,然后道:“明世子,您是在这找世子妃吗?皇上已经派人过来接她了。” 这个宫女也算是在宫中做事多年,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看得很透彻的,不敢再称叶弯弯为叶小姐,而是世子妃。 正是验证了那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什么时候?”明明云霄已经让自己过来,怎么可能还另外派人过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能有人冒充皇上的旨意。 那婢女恭敬道:“就在刚刚。” 宗政烨心头一沉,凝声道:“她们往哪个方向走?” “奴婢不知,那人来时,把奴婢给支开了。” 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宗政烨奔出了行宫,追赶了出去。 他不知道叶弯弯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但只能凭感觉,一路追赶下来,宫中的小道很多,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宗政烨急,但也清楚急也没办法,那些抓走她的人,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有什么用处?若是想对她不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直接杀了不更好。 追寻无果的情况下,宗政烨不得不返回云霄那。 得知云霄上战迎敌,宗政烨也当即赶往现场,或许叶弯弯很快机会出现。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带着弯弯离开的吗?你干嘛还跑来送死。”宗政烨的出现,云霄吃了大惊。 “弯弯被人抓走了,我想肯定是这个内奸。”宗政烨腰间的软剑闪出,所到之处死伤一片。 云霄一刀结果迎面砍过来的人,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什么?他们下手可真快,我们还是算漏了一步。” “没想到,我们兄弟最后还是死在一块。”云霄悲叹。 宗政烨不以为意,“谁要跟你死一块,我可是有妻儿的人,在还没确定她是否安全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 “好,你说得对,我们都不会死的。”云霄难得一笑。 敌军太多,根本抵挡不住,禁卫军护着云霄和宗政烨两人退回朝堂,外头的士兵一道涌进来,朝堂的各扇门都一一敞开。 宗政烨和云霄一直被逼退到殿中央,身后是明晃晃的龙椅。 随着大门的敞开,为首一人走进来的是东方玉,他朗笑一声,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们,“拼命抵抗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了本王的手下败将。” 跟在他身后的便是云严,他脸上也全是笑容,但没说话。 云霄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亏朕还喊你一句四哥,你却打开城门放敌人进来,你可曾想过父皇。” 云严冷冷一笑,拂袖道:“别跟我说什么父王,他根本就是一个昏君,皇位不给太子也就算了,却偏偏给你这个卑贱出身的儿子。”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皇位,你在怪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了你,你这么做,真是令我这个做皇弟的寒心。”皇位的诱惑极大,能令兄弟互相残杀。 “是又如何,我从来都没否人过,自古以来,还有谁不爱这皇位,不爱这滔天的权利。”打从他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不会是这历史上的罪人,相反的,他会是这历史上战功赫赫的皇帝。 等到他当上皇帝,那些执笔的吏官,只会把他的丰功伟绩写进去,而那些不好的,都将一一划去。 百年之后,人们只会记得他的功,而他的过却没有。 “五弟,四哥也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命运所驱,我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云霄咬牙冷笑,“你出卖国家,为求得一己私欲,你真是朕的好四哥。” 宗政烨与云霄并肩而站,如玉般的手执软剑,面容平静。 第两百二十八章.胜负已分? 叶弯弯跟在那婢女身后,突然顿住,她看见前面的人步履轻松,走得极快,不像是寻常人家,倒是像是有底子的人。 说来也奇怪,叶弯弯这人平日里闲的蛋疼,有时候会找些有趣的东西,是以当白荷在她面前晃悠时,她也不由得多瞧几眼。 这无意识的一瞧,倒是看出了些门路,叶弯弯发现白荷走路的样子和清莹大不相同,最后多嘴了一句,得知有底子的人走起路来步履极快且轻盈,而眼前这婢女正是如此。 她说自己是的云霄宫殿里端茶倒水的宫女,如此看来她在撒谎。 若她说是云霄的人,那还说得过去,他手下的人会武功并不是很奇怪的事,但若是简简单单的宫女,那这里头就另有文章了。 思及此,叶弯弯下意识的摸了怀中的东西,拿在手上。 叶弯弯捂着肚子,假装面露急色的道:“等等,我肚子有点疼,我想上个茅厕。” 那婢女回过神,并没看出她脸上的异样,“叶小姐,您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叶弯弯露出一副憋不住的神色,对着她挥挥手,“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要不你先过去回话,我等下再自己过去。” “叶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婢女似乎不乐意,说着就要过来拉叶弯弯,“您就跟奴婢过去,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 叶弯弯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她,手中的药已经备好,希望能一招制胜,“可我真的忍不住了,这人有三急,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那婢女见她警惕的模样,俨然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突然冷笑一声,“你已经看出来,那我们索性也就不装了,你是打算自愿跟我走,还是逼我动手。” 这把嗓音跟刚才的判若两人,冷若冰霜。 叶弯弯轻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非得跟我走。”在她看来叶弯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没啥还手的能力,但这眼力还是不错的。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那我就只能硬来了。” 见她步步紧逼,叶弯弯急忙道:“等等,有话好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带我去哪?”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跟我走,等下自然不就见到了。”那人守口如瓶,丝毫不肯松开。 再追问下对方也不会说的,叶弯弯脑子不断运转,但越急越是想不出来,“你不用动手,我跟你走,我不喜欢暴力。” 到底是顾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搞不好,那可是一尸三命。 那人像是不信般的走向叶弯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叶弯弯心莫名的悬起来,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在那人迈出最后一步时,手中的药粉一洒,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中招,直接拔足就跑。 叶弯弯这招使得那人猝不及防,愣是吃了亏,她撒的是痒痒粉。 那人只觉自己脸上奇痒无比,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弯弯跑了,当即足下轻点几下,便稳稳的落在她面前。 “好你个小妮子,竟敢暗算我,解药拿出来。”她不敢用力挠,怕把自己的脸给刮花了。 “解药?”叶弯弯无奈的耸肩,“我没有。” 她也会轻功,但根本上不了台面,更何况她怀孕,那可不能随便使的。 那人武功和白荷有得一比,她几步上前就制住叶弯弯。 当然,这里头也有叶弯弯主动配合的功劳。若换做以前的叶弯弯,想要这么容易抓住她,那是不可能的。 “解药,你再不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那人不死心的重复。 “你就算是现在杀了我,我也没解药给你。”叶弯弯知道她不会杀自己,既然对方大费周章想抓自己,那肯定是打算抓活的,而且还有可能拿自己来威胁某人。 这个某人,叶弯弯脑子里自动搜索出宗政烨的信息。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人咬牙切齿道,尔后不解恨的,抬手掌了叶弯弯两巴掌,“我不好受,你也休想好过。” 习武之人,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小,叶弯弯被得两眼直冒星星,脸颊火辣辣的疼,似乎口腔还蔓延着丝丝的甜腥味。 她娘的,打人非得挑脸打,还真是小女人的手段。 转而一想,叶弯弯也高兴得紧,自己挨两巴掌,而她却是要痒很久,挠到皮肤烂掉,只要自己不说出解药,自己也算是值了。 那人像是看出叶弯弯眼里的意思,开始动手搜她身上。 叶弯弯暗自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一下子把药全部用完了,她含糊不清的道:“别找了,我身上没有多余的药粉,你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不可能的。” 话落,随之代替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人冷哼一声,“我看你还敢嘴硬。” 生怕叶弯弯使什么小计谋,那人直接一记手刀砍在她脑后。 叶弯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她被人扛在肩上,颠得她胃里有些难受。 宗政烨还是来晚了一步,叶弯弯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刚进得叶弯弯的行宫,便喊着她的名字,却没听到有回应,他心里咯噔一响。 那侍候叶弯弯的婢女之前被把叶弯弯抓去的那个女人给支开了,回来时便撞见了宗政烨。 明世子她还是认得的,她急忙上前行礼,然后道:“明世子,您是在这找世子妃吗?皇上已经派人过来接她了。” 这个宫女也算是在宫中做事多年,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看得很透彻的,不敢再称叶弯弯为叶小姐,而是世子妃。 正是验证了那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什么时候?”明明云霄已经让自己过来,怎么可能还另外派人过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能有人冒充皇上的旨意。 那婢女恭敬道:“就在刚刚。” 宗政烨心头一沉,凝声道:“她们往哪个方向走?” “奴婢不知,那人来时,把奴婢给支开了。” 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宗政烨奔出了行宫,追赶了出去。 他不知道叶弯弯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但只能凭感觉,一路追赶下来,宫中的小道很多,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宗政烨急,但也清楚急也没办法,那些抓走她的人,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有什么用处?若是想对她不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直接杀了不更好。 追寻无果的情况下,宗政烨不得不返回云霄那。 得知云霄上战迎敌,宗政烨也当即赶往现场,或许叶弯弯很快机会出现。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带着弯弯离开的吗?你干嘛还跑来送死。”宗政烨的出现,云霄吃了大惊。 “弯弯被人抓走了,我想肯定是这个内奸。”宗政烨腰间的软剑闪出,所到之处死伤一片。 云霄一刀结果迎面砍过来的人,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什么?他们下手可真快,我们还是算漏了一步。” “没想到,我们兄弟最后还是死在一块。”云霄悲叹。 宗政烨不以为意,“谁要跟你死一块,我可是有妻儿的人,在还没确定她是否安全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 “好,你说得对,我们都不会死的。”云霄难得一笑。 敌军太多,根本抵挡不住,禁卫军护着云霄和宗政烨两人退回朝堂,外头的士兵一道涌进来,朝堂的各扇门都一一敞开。 宗政烨和云霄一直被逼退到殿中央,身后是明晃晃的龙椅。 随着大门的敞开,为首一人走进来的是东方玉,他朗笑一声,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们,“拼命抵抗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了本王的手下败将。” 跟在他身后的便是云严,他脸上也全是笑容,但没说话。 云霄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亏朕还喊你一句四哥,你却打开城门放敌人进来,你可曾想过父皇。” 云严冷冷一笑,拂袖道:“别跟我说什么父王,他根本就是一个昏君,皇位不给太子也就算了,却偏偏给你这个卑贱出身的儿子。”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皇位,你在怪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了你,你这么做,真是令我这个做皇弟的寒心。”皇位的诱惑极大,能令兄弟互相残杀。 “是又如何,我从来都没否人过,自古以来,还有谁不爱这皇位,不爱这滔天的权利。”打从他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不会是这历史上的罪人,相反的,他会是这历史上战功赫赫的皇帝。 等到他当上皇帝,那些执笔的吏官,只会把他的丰功伟绩写进去,而那些不好的,都将一一划去。 百年之后,人们只会记得他的功,而他的过却没有。 “五弟,四哥也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命运所驱,我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云霄咬牙冷笑,“你出卖国家,为求得一己私欲,你真是朕的好四哥。” 宗政烨与云霄并肩而站,如玉般的手执软剑,面容平静。 第两百二十九章.互换身份 “你尽管骂吧,不然以后连想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云霄的话根本不起丝毫的作用,云严也不气恼,他可是即将成为这凉云国的皇帝,肚量总得有。 东方玉上前一步,看着宗政烨道:“本王还以为明世子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打探到宗政烨的明卫多,甚至比他的人还有厉害些许,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打败。 宗政烨轻笑,但眸中并无半点笑意,“本世子从未夸耀过自己有厉害,但七皇子使的手段也是卑鄙得紧。” “无毒不丈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本王不介意用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本王只在乎结果,至于过程谁会在乎。”东方玉坦荡承认,似乎不觉得是见不得人的事。 宗政烨不敢确定东方玉是否知道叶弯弯被他的人抓了去,说的这话,听似无意,但实际上宗政烨是想试探他到底是否知情。 很显然,这话听不出什么来。 “七皇子,你还跟他们啰嗦什么?不如就地解决他们,免得留后患。”云严比较心急,恨不得把两人给解决了。 皇家的兄弟之前,无论何时都比不上一个皇位来得重要。 东方玉轻笑,“你比本王还急。” 云严道:“七皇子,你不是说了吗?无毒不丈夫,只有他们死了,我这皇帝才能坐得稳。” “谁也别动。” 大殿外头,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朝堂里头的人齐齐转头看向来人,却见凉王妃挟着叶晶走进来。 “王爷,您得救我,我还不想死。”叶晶脸上的血色全无,见到云严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云严剑眉拧起,暗骂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坏他大事。 宗政烨高大的身躯一愣,满是诧异的看着逐步走近的女人,心情复杂难辨。 赵月退到宗政烨身旁,她道:“烨儿,这些年来,母妃做错了。你父王还有你,母妃这辈子算是欠定了,也知道无法弥补,母妃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宗政烨被关进大理寺,她不是无动于衷,她能做的只能祈祷。但如今敌军入侵,她儿子身陷危险之中,想要自己坐视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赵月会些防身的功夫,但只是一些皮毛。得知云严叛变,又清楚他府上只有一位王妃,那便是叶晶,她亲自把在王府中的叶晶也抓了出来。 这个女儿,或许能给她儿子拖延一些时间。 宗政烨紧握手中的软剑,眸光幽暗,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得到他的回应,赵月也不计较。 叶晶见云严不为所动,她怕了,也慌了,她急急道:“王爷,您救救我。” “她的命换我儿子一命。”赵月看向云严,提出条件。 这个节骨眼上,云严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宗政烨和云霄必须得死,不然他们迟早都会死灰复燃,倒是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凉王妃,您还真是看得起她,她的命岂能和明世子相提并论,连比都没得比。”云严面色一冷,看也不看叶晶一眼,“今天,宗政烨必须得死,至于这个女儿,要杀要剐,皆随您的意。” 闻言,叶晶脸色苍白,全身像是浸在冰窖中一般,瞪大眼睛看着云严。 许久,叶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的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云严面色如常,“你不是一直想当皇后吗?等你死后,本王就给你一个封号”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却是这么对我的。”叶晶几乎咆哮出声,“云严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把推开叶晶,“看看你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紧要关头,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赵月并没有想要杀叶晶,怎么说叶弯弯也是嫁入凉王府,哪怕叶弯弯只是养女,但总算是半个亲家,如今这颗棋子无用,那只能弃了。 叶晶满眼怨恨的看着云严,边上有拿到的侍卫。 既然他一心想要自己死,那他也休想坐上那皇位。 叶晶一把夺过边上一人的刀,举刀刺向云严,她喊道:“去死吧你。” 她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连基本的招式都不会,而云严不同,他是有底子的人,闪身避开,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刀,反手插进她肚腹,一刀穿肠过,尔后一扔。 叶晶手捂着肚腹,嫣红的血如喷泉似的涌出,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严,缓缓倒下。 她恐怕到死也不能瞑目。 云严连手足都不想放过,叶晶也不过是他的床伴,暖床的工具,只要得到这天下,还有得不到手的女人吗? 之前对叶晶的好感,早已逐渐被磨没了。 朝堂之上,有不少的抽气声,许是没想到云严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王妃。 “七皇子,这两人,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云严并不看地上的叶晶,而是转眸看东方玉。 他已经打好算盘了,就算东方玉想留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他也绝不会同意。 “这两人的命本就是你的,他们什么时候死还不是你说了算。”这个云严够狠够毒,恐怕这皇上,也未必能当多久。 云严一挥手,下令道:“一个活口也不留。” 叶弯弯醒来时,自己手脚并没有捆住,听得外头有交谈声,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侧着耳朵听,其中一人道:“娘娘,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同七皇子会面?” 另一人柔声道:“急什么?就算我们不出门,他也不会输的。” “那叶弯弯,我们还要把人带过去吗?” “带,为什么不带?或许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不是吗?”那人一顿,又道:“进去把人带出来,都睡了那么久了。” 叶弯弯一个激灵,又跑回原处趴着。 那人进来,见叶弯弯还在睡,便推她肩膀,“醒醒,别睡了。” 叶弯弯只当没听见,继续假装呼呼大睡。 她冷哼一声,“睡得还真沉。” 那人转身倒了杯茶,叶弯弯听到水声,怕对方真的拿来泼自己一身,忙起身假装揉了揉眼睛。 那人道:“醒得可真及时。” 叶弯弯道:“我要是不醒,你是不是打算用水泼我。” “算你还点自知之明,快走。” “去哪?” 那人不悦的看她一眼,“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是不是非得让我抽你。” 叶弯弯下意识的两手挡住脸,她娘的,这个女儿下手可真重,她的脸都现在都肿起来,没准可以和猪头媲美了。 “我不问还不行吗?”叶弯弯嘴上敷衍,实际心头诽腹:死婆娘,你最好不要落入我手上,否则我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出了房间,叶弯弯看见外头的人时,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人不正是宁夕,先皇的宁贵妃吗?她怎么会是和东陵国合作的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宁夕淡扫她一眼,很没眼力的来了句。 叶弯弯很想对她翻个大白眼,但又怕对方不高兴,再赏自己两个耳刮子,是以想想还是算了。 没听到她回应自己,宁夕也不知哪来的不要脸,自顾摆了摆手,“哪个女人见到本宫不是羡慕嫉妒恨,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是默认了。” 叶弯弯,“······”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宁夕起身扭了扭腰,“行了,我们也该过去了,想必明世子应该很着急他家这位小妻子了吧?” 叶弯弯还是不说话,宁夕不乐意了,“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我累,我不想说话行吗?”叶弯弯咧嘴回她。 宁夕心情好,没打算和她一般见识,“爱说不说。” 她扭着水蛇腰走在前头,又突然停了下来,看了叶弯弯眼,“不能让她这副样子见人,你给她换个样。” 言下之意,便是给叶弯弯易容。 叶弯弯心里咯噔一响,宁夕打的什么鬼主意。 彼时,朝堂里两拨人正火热的打在一起。 宗政烨时不时的帮衬赵月,他手中的软剑不知血刃了多少条人命,云霄一身明黄也沾染不少的鲜血,两人并肩而战。 叶弯弯进来时,见到殿重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震,他月白的衣裳有丝丝血迹,她被人推搡着来到东方玉身旁。 “王爷。”宁夕见到东方玉娇滴滴的喊了声。 叶弯弯忍不住鸡皮疙瘩竖起来,她看着宁夕,视线忍不住随着那道身影飘动。 “来了。”东方玉只是淡淡了应了声。 宁夕也不生气,她道:“我不但来了,还给你带了一个人,想必你会喜欢。” 话落,叶弯弯被她往前一扯,身子踉跄上前。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看,相貌平平,看不出端倪来,不解道:“她是?” 宁夕笑道:“七皇子,你先别急,她是谁很快你就知道了。”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身后的人,眸光一亮,“叶弯弯,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没错,宁夕把叶弯弯和她手下的人的模样给互相换了过来,两人都戴了人皮面具,还点了叶弯弯的哑穴。 第两百二十九章.互换身份 “你尽管骂吧,不然以后连想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云霄的话根本不起丝毫的作用,云严也不气恼,他可是即将成为这凉云国的皇帝,肚量总得有。 东方玉上前一步,看着宗政烨道:“本王还以为明世子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打探到宗政烨的明卫多,甚至比他的人还有厉害些许,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打败。 宗政烨轻笑,但眸中并无半点笑意,“本世子从未夸耀过自己有厉害,但七皇子使的手段也是卑鄙得紧。” “无毒不丈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本王不介意用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本王只在乎结果,至于过程谁会在乎。”东方玉坦荡承认,似乎不觉得是见不得人的事。 宗政烨不敢确定东方玉是否知道叶弯弯被他的人抓了去,说的这话,听似无意,但实际上宗政烨是想试探他到底是否知情。 很显然,这话听不出什么来。 “七皇子,你还跟他们啰嗦什么?不如就地解决他们,免得留后患。”云严比较心急,恨不得把两人给解决了。 皇家的兄弟之前,无论何时都比不上一个皇位来得重要。 东方玉轻笑,“你比本王还急。” 云严道:“七皇子,你不是说了吗?无毒不丈夫,只有他们死了,我这皇帝才能坐得稳。” “谁也别动。” 大殿外头,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朝堂里头的人齐齐转头看向来人,却见凉王妃挟着叶晶走进来。 “王爷,您得救我,我还不想死。”叶晶脸上的血色全无,见到云严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云严剑眉拧起,暗骂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坏他大事。 宗政烨高大的身躯一愣,满是诧异的看着逐步走近的女人,心情复杂难辨。 赵月退到宗政烨身旁,她道:“烨儿,这些年来,母妃做错了。你父王还有你,母妃这辈子算是欠定了,也知道无法弥补,母妃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宗政烨被关进大理寺,她不是无动于衷,她能做的只能祈祷。但如今敌军入侵,她儿子身陷危险之中,想要自己坐视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赵月会些防身的功夫,但只是一些皮毛。得知云严叛变,又清楚他府上只有一位王妃,那便是叶晶,她亲自把在王府中的叶晶也抓了出来。 这个女儿,或许能给她儿子拖延一些时间。 宗政烨紧握手中的软剑,眸光幽暗,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得到他的回应,赵月也不计较。 叶晶见云严不为所动,她怕了,也慌了,她急急道:“王爷,您救救我。” “她的命换我儿子一命。”赵月看向云严,提出条件。 这个节骨眼上,云严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宗政烨和云霄必须得死,不然他们迟早都会死灰复燃,倒是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凉王妃,您还真是看得起她,她的命岂能和明世子相提并论,连比都没得比。”云严面色一冷,看也不看叶晶一眼,“今天,宗政烨必须得死,至于这个女儿,要杀要剐,皆随您的意。” 闻言,叶晶脸色苍白,全身像是浸在冰窖中一般,瞪大眼睛看着云严。 许久,叶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的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云严面色如常,“你不是一直想当皇后吗?等你死后,本王就给你一个封号”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却是这么对我的。”叶晶几乎咆哮出声,“云严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把推开叶晶,“看看你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紧要关头,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赵月并没有想要杀叶晶,怎么说叶弯弯也是嫁入凉王府,哪怕叶弯弯只是养女,但总算是半个亲家,如今这颗棋子无用,那只能弃了。 叶晶满眼怨恨的看着云严,边上有拿到的侍卫。 既然他一心想要自己死,那他也休想坐上那皇位。 叶晶一把夺过边上一人的刀,举刀刺向云严,她喊道:“去死吧你。” 她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连基本的招式都不会,而云严不同,他是有底子的人,闪身避开,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刀,反手插进她肚腹,一刀穿肠过,尔后一扔。 叶晶手捂着肚腹,嫣红的血如喷泉似的涌出,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严,缓缓倒下。 她恐怕到死也不能瞑目。 云严连手足都不想放过,叶晶也不过是他的床伴,暖床的工具,只要得到这天下,还有得不到手的女人吗? 之前对叶晶的好感,早已逐渐被磨没了。 朝堂之上,有不少的抽气声,许是没想到云严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王妃。 “七皇子,这两人,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云严并不看地上的叶晶,而是转眸看东方玉。 他已经打好算盘了,就算东方玉想留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他也绝不会同意。 “这两人的命本就是你的,他们什么时候死还不是你说了算。”这个云严够狠够毒,恐怕这皇上,也未必能当多久。 云严一挥手,下令道:“一个活口也不留。” 叶弯弯醒来时,自己手脚并没有捆住,听得外头有交谈声,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侧着耳朵听,其中一人道:“娘娘,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同七皇子会面?” 另一人柔声道:“急什么?就算我们不出门,他也不会输的。” “那叶弯弯,我们还要把人带过去吗?” “带,为什么不带?或许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不是吗?”那人一顿,又道:“进去把人带出来,都睡了那么久了。” 叶弯弯一个激灵,又跑回原处趴着。 那人进来,见叶弯弯还在睡,便推她肩膀,“醒醒,别睡了。” 叶弯弯只当没听见,继续假装呼呼大睡。 她冷哼一声,“睡得还真沉。” 那人转身倒了杯茶,叶弯弯听到水声,怕对方真的拿来泼自己一身,忙起身假装揉了揉眼睛。 那人道:“醒得可真及时。” 叶弯弯道:“我要是不醒,你是不是打算用水泼我。” “算你还点自知之明,快走。” “去哪?” 那人不悦的看她一眼,“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是不是非得让我抽你。” 叶弯弯下意识的两手挡住脸,她娘的,这个女儿下手可真重,她的脸都现在都肿起来,没准可以和猪头媲美了。 “我不问还不行吗?”叶弯弯嘴上敷衍,实际心头诽腹:死婆娘,你最好不要落入我手上,否则我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出了房间,叶弯弯看见外头的人时,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人不正是宁夕,先皇的宁贵妃吗?她怎么会是和东陵国合作的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宁夕淡扫她一眼,很没眼力的来了句。 叶弯弯很想对她翻个大白眼,但又怕对方不高兴,再赏自己两个耳刮子,是以想想还是算了。 没听到她回应自己,宁夕也不知哪来的不要脸,自顾摆了摆手,“哪个女人见到本宫不是羡慕嫉妒恨,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是默认了。” 叶弯弯,“······”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宁夕起身扭了扭腰,“行了,我们也该过去了,想必明世子应该很着急他家这位小妻子了吧?” 叶弯弯还是不说话,宁夕不乐意了,“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我累,我不想说话行吗?”叶弯弯咧嘴回她。 宁夕心情好,没打算和她一般见识,“爱说不说。” 她扭着水蛇腰走在前头,又突然停了下来,看了叶弯弯眼,“不能让她这副样子见人,你给她换个样。” 言下之意,便是给叶弯弯易容。 叶弯弯心里咯噔一响,宁夕打的什么鬼主意。 彼时,朝堂里两拨人正火热的打在一起。 宗政烨时不时的帮衬赵月,他手中的软剑不知血刃了多少条人命,云霄一身明黄也沾染不少的鲜血,两人并肩而战。 叶弯弯进来时,见到殿重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头一震,他月白的衣裳有丝丝血迹,她被人推搡着来到东方玉身旁。 “王爷。”宁夕见到东方玉娇滴滴的喊了声。 叶弯弯忍不住鸡皮疙瘩竖起来,她看着宁夕,视线忍不住随着那道身影飘动。 “来了。”东方玉只是淡淡了应了声。 宁夕也不生气,她道:“我不但来了,还给你带了一个人,想必你会喜欢。” 话落,叶弯弯被她往前一扯,身子踉跄上前。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看,相貌平平,看不出端倪来,不解道:“她是?” 宁夕笑道:“七皇子,你先别急,她是谁很快你就知道了。”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身后的人,眸光一亮,“叶弯弯,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没错,宁夕把叶弯弯和她手下的人的模样给互相换了过来,两人都戴了人皮面具,还点了叶弯弯的哑穴。 第两百三十章.化成灰都认得 叶弯弯见东方玉眼里满是意外,显然不是他下的命令。 宁夕轻笑,“我这不是为了助王爷成大事嘛,这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你心思倒是很细得很。”东方玉盯着叶弯弯身后的人,微微皱眉,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像,“不对。” “什么不对?” “她给本王的感觉不对。” 宁夕凑上前,娇笑一声,“王爷真是好眼力。” 东方玉道:“你的意思?” 宁夕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东方玉微微一笑,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若他们输了,就先把假的叶弯弯推出去,当宗政烨放松警惕时,再给他背后捅一刀,这多好的主意。 本就一直观战的云严,转过一看,惊呼道:“叶弯弯!” 他这一声叶弯弯声音喊得极大,哪怕是朝堂中再混乱,但仍旧清晰传入宗政烨的耳中,他一愣,解决其中一人后,定睛看了过来。 不知怎的,又或许是能感觉到宗政烨灼热的目光,叶弯弯侧身看了过去,而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后,看的是另一个人。 叶弯弯在心中呐喊:你看谁?我才是叶弯弯,你可别被骗了。 她想说话,可奈何发不出声音,她气得直跺脚。 云严大喜,一把拉过叶弯弯身后的人,“本王不信,宗政烨这次还不妥协。”他盯着她的肚子看,满意的笑了笑,“这肚子里面可是有两个孩子。” 叶弯弯怒极,一脚狠踹过去,不要脸的东西。 云严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吃了一脚,他瞪眼看向叶弯弯,以为是东方玉的人,心中虽有气,但也没敢吭声。 他委实不知道这个相貌平平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踹自己,他们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很快就把目标转向别处。 宗政烨武功了得,一批又一批倒下,就算不能马上杀了他,至少也能耗掉他的体力,在他体力不支时,再下手。 云严把人往前一推,喊道:“宗政烨,叶弯弯在这,你要是再反抗,我不介意先送她一程。” 说话间,他脚尖挑起地上染着血迹的大刀,横在她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抹,就能要了那人的命。 叶弯弯目光落在地上,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人,正是她的大姐,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了一会了。 她脚步刚挪,看出她意图的宁夕却抓住叶弯弯的手臂,小声道:“别傻了,你就算冲过去也没用,宗政烨是认不出你来的,只会白白送死。” 叶弯弯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们身份互换,连身高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手长期练武,长茧了,而自己细腻柔软。 宗政烨,你可长点心,可别看走眼了。 “烨儿。”凉王妃率先喊了声。 宗政烨收了手,连云霄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并没有束手就擒。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打了,打啊。”云严开怀大笑,再厉害的人,有了软肋,便有了死穴,而宗政烨的软肋便是叶弯弯。 宗政烨看向云严推出来的人,探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尔后道:“别怕,若今日注定要死,我会陪你一起死。你且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这话简直是出乎意料,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叶弯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妥协,不然可就上当了。 云霄吃惊的看着他,欲有所动作,宗政烨不着痕迹的扯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最不能接受的是云严,他道:“宗政烨,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怀了身孕,而且还是双胞胎,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宗政烨面色不改,平静的道出事实,“正如本世子所说的,今天若真的难逃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 云严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赵月频频看向与叶弯弯模样相似的女人,“烨儿,你、” “我自有主张。”宗政烨低声回她。 其实,在触及到那人的面容时,宗政烨已经看出她不是叶弯弯,尽管模样长得再相似,言行举止再像,眼神是模拟变不了的。 宗政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潜意识里,他知道那个人不是叶弯弯,而是她身后那人。 叶弯弯不由得窃喜,果真是她看中的男人,没那么轻易的被蒙蔽了双眼,但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叶弯弯。 威胁不成,云严偏就不信宗政烨真的不在乎,他手腕刚动,那女人突然出手扣住他的手。 他脸色一变,那女人道:“七皇子的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是吗?” “啪啪啪”东方玉拍着手走上前,“明世子还真是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识破。” 刚刚还是叶弯弯模样的人,手往脸上抹去,手上赫然多了张人皮面具,她恭敬的退到东方玉身后。 彼时,云霄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假的,怪不得宗政烨脸上没多余的神色,连话都说得那般的无谓,自己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东方玉朝后招了招手,宁夕会意,把叶弯弯推上前。 “本王倒是好奇,要是对方真的是叶弯弯,明世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 宗政烨宽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他也在紧张,之所以忍不住不去看叶弯弯,就是怕被东方玉给识破,没想到对方也如此的精明,竟能猜到自己已经识破了假的叶弯弯。 宁夕把住叶弯弯的肩膀,东方玉则扯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略微红肿的俏脸,顷刻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还在呆愣的云严反应过来,仔细的盯着叶弯弯的脸瞧,就怕再认错了人,难怪她刚才踢自己,原来她才是叶弯弯。 东方玉擒住叶弯弯的下巴,一副怜香惜玉的道:“瞧瞧这张脸,可怜兮兮的,可真让本王心疼。” 叶弯弯狠狠瞪他,伪君子。 “谁让你们动手的。”东方玉佯装不悦的道,另一只手在叶弯弯脸上轻拍,“长得倒是挺合本王胃口的,只不过被人劫捷足先登了,不然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叶弯弯咬牙别过头,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东方玉突然看向云严笑着道:“你说她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云严点头,“的确如此,起码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叶弯弯心头警铃大作,完全摸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上下看了眼,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看得她直发毛,“怀孕?怀孕好,本王还没做过怀孕的女人,那味道应该不错。” 叶弯弯瞠目,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东方玉?你到底想要什么?”宗政烨再也按耐不住,站出来,紧握成拳的掌心能握出血来,他恨不得直接一刀把东方玉给杀了。 东方玉看也不看他一眼,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叶弯弯看,见她被吓脸色惨白,心生快意,“本王想睡她。” 他像是刚看出叶弯弯不能说话,大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点点往下,笑着道:“不是说有身孕了吗?这身材还一如既往的好。” 如果眼神能杀人,东方玉早就被叶弯弯用眼神给杀死了,也不知他点了她哪里,叶弯弯的哑穴就解了。 叶弯弯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疯子。” 东方玉一把掐住她的脸颊,“这张小嘴还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叫得出来。” 三番两次见叶弯弯被东方玉欺凌,要是再看得下去,忍得了,他就不是宗政烨。 宗政烨足下轻点,空中裂开一道耀眼的锋芒,那寒芒正是对着东方玉的后方刺来。 东方玉身手也不赖,叶弯弯本就离他最近,眼看那把软剑就要刺到自己,他扣住叶弯弯的手腕,顺势往前推去,正好迎上那道缝刃。 宗政烨脸色大变,急急收回剑势,堪堪避过叶弯弯,刚好擦过她发梢,切了几根长发。 软剑在地上撑起,他长臂一伸,就势勾住叶弯弯的腰肢,跃回原处。 刚稳稳落地,宗政烨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好在云霄扶了他把。 “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叶弯弯见他嘴里不断有血溢出来,急得都快哭了。 宗政烨抬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安慰道:“没事,死不了。” 叶弯弯又气又恼,“我都还没死,你敢死试试看。” 宗政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方才见东方玉对叶弯弯不规矩,他怒火中烧,运了七成的功力,想要一刀直接结果了东方玉,谁知对方竟把她推出来。 他为不伤叶弯弯,强行收回,受到内功反噬。 叶弯弯气恼道:“你刚才怎么认错人?”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那双明亮的大眸子想不认识都难。 “行了,别再说些有的没的,有什么话留到阴曹地府再说吧。”东方玉一挥手,原本待定的人便要一窝蜂涌上去。 如今宗政烨受了内伤,且还多了两个拖油瓶,想要放开手脚,那是不可能的。 宗政烨把叶弯弯揽到身后,冷笑道:“东方玉,你以为你赢了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胜负已分不是吗?明世子你就无需再做什么无所谓的挣扎的,没用的。”东方玉信誓旦旦。 胜利一直被他紧握在手上,怎么可能会输呢?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在他看来,宗政烨如同一头被关在牢笼里的猛兽,明知没用后路,却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云严听宗政烨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心里有些拿捏不定,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错了位置。 第两百三十章.化成灰都认得 叶弯弯见东方玉眼里满是意外,显然不是他下的命令。 宁夕轻笑,“我这不是为了助王爷成大事嘛,这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你心思倒是很细得很。”东方玉盯着叶弯弯身后的人,微微皱眉,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像,“不对。” “什么不对?” “她给本王的感觉不对。” 宁夕凑上前,娇笑一声,“王爷真是好眼力。” 东方玉道:“你的意思?” 宁夕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东方玉微微一笑,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若他们输了,就先把假的叶弯弯推出去,当宗政烨放松警惕时,再给他背后捅一刀,这多好的主意。 本就一直观战的云严,转过一看,惊呼道:“叶弯弯!” 他这一声叶弯弯声音喊得极大,哪怕是朝堂中再混乱,但仍旧清晰传入宗政烨的耳中,他一愣,解决其中一人后,定睛看了过来。 不知怎的,又或许是能感觉到宗政烨灼热的目光,叶弯弯侧身看了过去,而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后,看的是另一个人。 叶弯弯在心中呐喊:你看谁?我才是叶弯弯,你可别被骗了。 她想说话,可奈何发不出声音,她气得直跺脚。 云严大喜,一把拉过叶弯弯身后的人,“本王不信,宗政烨这次还不妥协。”他盯着她的肚子看,满意的笑了笑,“这肚子里面可是有两个孩子。” 叶弯弯怒极,一脚狠踹过去,不要脸的东西。 云严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吃了一脚,他瞪眼看向叶弯弯,以为是东方玉的人,心中虽有气,但也没敢吭声。 他委实不知道这个相貌平平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踹自己,他们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很快就把目标转向别处。 宗政烨武功了得,一批又一批倒下,就算不能马上杀了他,至少也能耗掉他的体力,在他体力不支时,再下手。 云严把人往前一推,喊道:“宗政烨,叶弯弯在这,你要是再反抗,我不介意先送她一程。” 说话间,他脚尖挑起地上染着血迹的大刀,横在她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抹,就能要了那人的命。 叶弯弯目光落在地上,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人,正是她的大姐,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了一会了。 她脚步刚挪,看出她意图的宁夕却抓住叶弯弯的手臂,小声道:“别傻了,你就算冲过去也没用,宗政烨是认不出你来的,只会白白送死。” 叶弯弯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们身份互换,连身高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手长期练武,长茧了,而自己细腻柔软。 宗政烨,你可长点心,可别看走眼了。 “烨儿。”凉王妃率先喊了声。 宗政烨收了手,连云霄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并没有束手就擒。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打了,打啊。”云严开怀大笑,再厉害的人,有了软肋,便有了死穴,而宗政烨的软肋便是叶弯弯。 宗政烨看向云严推出来的人,探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尔后道:“别怕,若今日注定要死,我会陪你一起死。你且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这话简直是出乎意料,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叶弯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妥协,不然可就上当了。 云霄吃惊的看着他,欲有所动作,宗政烨不着痕迹的扯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最不能接受的是云严,他道:“宗政烨,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怀了身孕,而且还是双胞胎,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宗政烨面色不改,平静的道出事实,“正如本世子所说的,今天若真的难逃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 云严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赵月频频看向与叶弯弯模样相似的女人,“烨儿,你、” “我自有主张。”宗政烨低声回她。 其实,在触及到那人的面容时,宗政烨已经看出她不是叶弯弯,尽管模样长得再相似,言行举止再像,眼神是模拟变不了的。 宗政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潜意识里,他知道那个人不是叶弯弯,而是她身后那人。 叶弯弯不由得窃喜,果真是她看中的男人,没那么轻易的被蒙蔽了双眼,但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叶弯弯。 威胁不成,云严偏就不信宗政烨真的不在乎,他手腕刚动,那女人突然出手扣住他的手。 他脸色一变,那女人道:“七皇子的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是吗?” “啪啪啪”东方玉拍着手走上前,“明世子还真是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识破。” 刚刚还是叶弯弯模样的人,手往脸上抹去,手上赫然多了张人皮面具,她恭敬的退到东方玉身后。 彼时,云霄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假的,怪不得宗政烨脸上没多余的神色,连话都说得那般的无谓,自己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东方玉朝后招了招手,宁夕会意,把叶弯弯推上前。 “本王倒是好奇,要是对方真的是叶弯弯,明世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 宗政烨宽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他也在紧张,之所以忍不住不去看叶弯弯,就是怕被东方玉给识破,没想到对方也如此的精明,竟能猜到自己已经识破了假的叶弯弯。 宁夕把住叶弯弯的肩膀,东方玉则扯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略微红肿的俏脸,顷刻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还在呆愣的云严反应过来,仔细的盯着叶弯弯的脸瞧,就怕再认错了人,难怪她刚才踢自己,原来她才是叶弯弯。 东方玉擒住叶弯弯的下巴,一副怜香惜玉的道:“瞧瞧这张脸,可怜兮兮的,可真让本王心疼。” 叶弯弯狠狠瞪他,伪君子。 “谁让你们动手的。”东方玉佯装不悦的道,另一只手在叶弯弯脸上轻拍,“长得倒是挺合本王胃口的,只不过被人劫捷足先登了,不然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叶弯弯咬牙别过头,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东方玉突然看向云严笑着道:“你说她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云严点头,“的确如此,起码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叶弯弯心头警铃大作,完全摸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玉盯着叶弯弯上下看了眼,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看得她直发毛,“怀孕?怀孕好,本王还没做过怀孕的女人,那味道应该不错。” 叶弯弯瞠目,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东方玉?你到底想要什么?”宗政烨再也按耐不住,站出来,紧握成拳的掌心能握出血来,他恨不得直接一刀把东方玉给杀了。 东方玉看也不看他一眼,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叶弯弯看,见她被吓脸色惨白,心生快意,“本王想睡她。” 他像是刚看出叶弯弯不能说话,大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点点往下,笑着道:“不是说有身孕了吗?这身材还一如既往的好。” 如果眼神能杀人,东方玉早就被叶弯弯用眼神给杀死了,也不知他点了她哪里,叶弯弯的哑穴就解了。 叶弯弯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疯子。” 东方玉一把掐住她的脸颊,“这张小嘴还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叫得出来。” 三番两次见叶弯弯被东方玉欺凌,要是再看得下去,忍得了,他就不是宗政烨。 宗政烨足下轻点,空中裂开一道耀眼的锋芒,那寒芒正是对着东方玉的后方刺来。 东方玉身手也不赖,叶弯弯本就离他最近,眼看那把软剑就要刺到自己,他扣住叶弯弯的手腕,顺势往前推去,正好迎上那道缝刃。 宗政烨脸色大变,急急收回剑势,堪堪避过叶弯弯,刚好擦过她发梢,切了几根长发。 软剑在地上撑起,他长臂一伸,就势勾住叶弯弯的腰肢,跃回原处。 刚稳稳落地,宗政烨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好在云霄扶了他把。 “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叶弯弯见他嘴里不断有血溢出来,急得都快哭了。 宗政烨抬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安慰道:“没事,死不了。” 叶弯弯又气又恼,“我都还没死,你敢死试试看。” 宗政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方才见东方玉对叶弯弯不规矩,他怒火中烧,运了七成的功力,想要一刀直接结果了东方玉,谁知对方竟把她推出来。 他为不伤叶弯弯,强行收回,受到内功反噬。 叶弯弯气恼道:“你刚才怎么认错人?”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那双明亮的大眸子想不认识都难。 “行了,别再说些有的没的,有什么话留到阴曹地府再说吧。”东方玉一挥手,原本待定的人便要一窝蜂涌上去。 如今宗政烨受了内伤,且还多了两个拖油瓶,想要放开手脚,那是不可能的。 宗政烨把叶弯弯揽到身后,冷笑道:“东方玉,你以为你赢了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胜负已分不是吗?明世子你就无需再做什么无所谓的挣扎的,没用的。”东方玉信誓旦旦。 胜利一直被他紧握在手上,怎么可能会输呢?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在他看来,宗政烨如同一头被关在牢笼里的猛兽,明知没用后路,却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云严听宗政烨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心里有些拿捏不定,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错了位置。 第两百三十一章.大结局 东方玉显然没把宗政的话放在心上,他冷笑道:“宗政烨,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胜负已分,你就算再死死挣扎也没用,你认命吧?” 叶弯弯紧紧抓着宗政烨的手,她相信他说的,她道:“你说我们能赢,我们就能赢,我相信你。” 宗政烨回眸轻笑,“为什么?” 叶弯弯摇头,浅浅笑道:“没有为什么,我和宝宝都选择相信你,我知道你说的一定是对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眼里的意思,哪怕对方不说也能读懂各自眼里的想法。 云霄欣慰一笑,或许之前他还会有些极度,但是现在他不会怕,他只会羡慕。 只羡鸳鸯不羡仙,或许就是这般道理吧。 宗政烨一吹口哨,那隐藏在暗处,甚至是房梁上的明卫纷纷蹿出来。 黑压压一片,即便没有上千人,起码也有百余人。 东方玉突然大笑起来,“你就这点本事,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么点人,还不够本王杀呢?” 明卫不同于普通的士兵,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培训出来的,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几倍,一个顶十个。 虽不能马上退敌,但起码能撑住场面,能拖到越泽的救兵到来,早在东方玉发兵时,宗政烨已经把消息传给越泽了。 而越泽再请求辽幽国的皇帝同意后,率先派兵支援前线的救兵,而他亲自带兵前来凉云国。 以辽幽国到凉云国的路程,若不出他所料,现在可能已经进城了,而这次越泽答应出兵十万。 十万对五六万,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他已受了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但好在他提前安排了明卫潜伏,足以拖延一段时间。 宗政烨看向东方玉,正色道:“东方玉,本世子虽不知你哪来的自信,但是这次战争,你输定了。” 东方玉放出狠话,“宗政烨,本王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但本王也告诉你,今天你不但输定,你还死定了。” 他大掌一挥,他身后的人便举刀与宗政烨的明卫厮杀在一块,呼喊声,刀剑声,瞬间响彻整个朝堂。 叶弯弯原本还有些怕的,但她的手同宗政烨的十指相扣,她心头那衍生出来的害怕,突然就没了踪迹。 十几个明卫把宗政烨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保护他们的安全,其余的人则同那些士兵厮杀,场面激烈无比。 整个明晃晃的朝堂,所到之处都是血,可谓算得上了血流成河。 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在两方尚未分出胜负时,随着外头一阵繁杂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明世子别来无恙。”外头的人还没走进来,便率先传进来一道声音。 叶弯弯一喜,这声音不是越泽吗?那厮竟然就是宗政烨所说的救兵,原来他们早就有来往,怪不得。 越泽踏进朝堂,如鹰般的眼睛在大殿内扫一圈,最后落在叶弯弯身上,嘴角的笑意逐渐荡漾开去,他笑着亲切喊了声,“弯弯。” 在看到越泽时,东方玉脸色大变,他能进得来,说明他的士兵已经把自己的士兵给拦下,由此可知,他的出兵的数量,绝对不少。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云严,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脸上的几近灰白。 成功与成败不过是眨眼之间,前一秒,还胜券在握,后一秒,便已经兵败如山倒,太过于突然。 随着越泽进来,常伴在他左右的阿塔也跟着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大帮猛士。 越泽走到叶弯弯面前,张开双臂,想讨要个拥抱,“好久不见。” 叶弯弯松开与宗政烨紧扣在一起的手,上前抱住他,劫后余生的喜色漫上眉梢,“谢谢你。” 越泽欣喜若狂,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喃,“不用谢,我说过,我们之间从没有这个谢字,下次你再乱说,我可就不高兴了。” 越泽靠近才看清叶弯弯脸上的巴掌印,鹰眸满是怒气,“你这脸怎么回事?” 叶弯弯微微一笑,“不碍事,就是有点疼而已。” 宗政烨不满的轻咳了一声,示意两人可以松手了,越泽不满的朝他看眼,直接道:“本殿大老远跑来救你们,想抱久一点,你就这德行,明世子,你可真小气。” 越泽适时的松开叶弯弯,宗政烨把人往怀里一带,霸道的道:“她是我妻子,要不是看你来遣来救兵的分上,你连半根手指都碰不到。” 越泽不以为然,心中腹诽:别说碰到,他还看过呢,脱光光的看。 但越泽还是在意叶弯弯脸上的伤,他怒骂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本殿也要掌到分不清白天黑色。” 叶弯弯伸手指向站在宁夕旁边的女人,“就那个女人打的我,你难不成要帮我打回来。” 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她不信越泽一个大男人还真的和女人过不去。 但她想错了,因为越泽立马喊道:“阿塔,把那个女人给本殿拖出去,狠狠的扇她耳光,只要不死就往死里扇。” 阿塔哪敢怠慢,当即领命而去。 叶弯弯直接懵了,这厮还真动真格了。 宗政烨在一旁略微有些不是滋味,但转而还是做罢,谁让自己欠他人情呢? 云霄松了口气,总算度过难关了。 “他怎么会答应出兵援助你们凉云国。”东方玉指着越泽,眼里的不可置信逐渐放大。 越泽睨他一眼,不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帮,自然就帮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叶弯弯,因为他爱的人在这里,他想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保护她,就这么简单而已,至于其他,他还真没想过。 越泽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为了叶弯弯,不求回报,就像她当初为了救自己,挡下那致命一箭一样,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或许连他恐怕也做不到。 所以他愿意帮助这个女人,这个他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叶弯弯。 云严突然嚷道:“不,不可能,本王不信,明明我才是皇上的,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云霄走到他跟前,有的只是无尽的苦笑,:“四哥,你当初要是不放他进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但你是国家的叛徒,作为这一国之君,朕不能放了你。” 彼时,云严已经被人钳制住,他怒瞪云霄,冷冷一笑,“别在那假惺惺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自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罢了。 “也罢,到如今,你仍旧执迷不悟,朕也只好成全你。”云霄挥手把人带了下去。 东方玉不甘心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他看向宗政烨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本王的动静?” 宗政烨任由叶弯弯把玩他的手指,“本世子也是不久前知道的,本世子在宫中也有耳线,你有宁贵妃,本世子也有木贵妃,我们也是暗中联系。” 东方玉恍然大悟,怪不得宗政烨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原来是木贵妃是他的人。 木贵妃与宁贵妃两人走得最近,定是宁夕没做好尾巴被她跟踪到了。 犹记得宁夕曾写给他的一封信有提及过,她说木嫣发现了她的行踪,还被跟踪了一路。 待发现时,已经晚了。 当然,那晚木嫣也被宁夕给击中了要害,当她赶回凉王府时,她只来得及说出几个重要的字眼,便死了。 这关键的字眼,当然不包括宁夕是奸细的身份,而是说了东方玉即将派兵攻打凉云国,且已经做好准备,只说出有内奸但还没交代清楚,人就死了。 正因为木嫣这关键的证据,宗政烨才得知了重要情报,才对这次战争有了足够的准备。 确确的说,他们还缺点了准备,但索性也还来得及。 这场战争,在辽幽国救兵的到来,凉云国获得了胜利,而东陵国则赔偿损失。 云霄并没有直接把东方玉处决了,而是直接遣送回东陵国,凉云国不宜再开战,理应修生养息,不宜劳民伤财。 而宁夕作为凉云国的贵妃,却帮助东陵国来谋害先皇,里应外合,险些使国家陷于危难,处于最严厉的死刑,乃腰斩之刑。 当日东陵国兵败,宁夕也认罪伏诛,或许她本就不想活了,直接行刑。 但凉云国的损失,由东陵国弥补,不然凉云国将联合辽幽国一同攻下。 东陵国的皇帝东方越选择议和,并诚心接受凉云国的损失。 凉云国与东陵国立下永久合作关系。 云严作为出卖国家的人,理应受腰斩之刑,但皇上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罚其关在大理寺,永不得见天日。 叶正得知叶晶死的消息,流下两行清泪。 李莲香则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最后直接当场昏死过去,再醒过来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叶正把家里后院掌权的大小事务都一并交给了陆青。 陆青本就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是出身低微,叶正不愿再娶,是以只能交给她管理。 同年春四月,百废待兴过后,也就是国家整顿,开始有起色之后。 十公主云伊同叶正之子叶白举行大婚,举国欢腾。 那场婚礼,皇上为了庆祝,连开五天的酒席,宾客尽欢。 云霄看着那对依偎走出去的璧人,眼里尽是欣慰的笑,她能幸福,他就幸福。 彼时,叶弯弯也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她在宗政烨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 身后是一大帮争抢敬酒的宾客,叶白作为新郎官走不开,被猛的敬酒。 妙神医和麦野爷竟然比新郎官还兴奋,喝得醉醺醺的。 妙神医高兴,那是因为再过两个月,他的徒孙就能呱呱落地了。 麦野爷高兴,那是因为再过两个月,叶弯弯一旦生下孩子,那他就能娶白荷了。 叶弯弯头枕在宗政烨肩头,她仰头看向男人绝美的侧脸,“你说,我们会永远都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宗政烨垂眸凝着她熟悉的俏脸,微微垂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会的,我们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岁月正好,有你,有我,有大家,那才是最幸福的。 第两百三十一章.大结局 东方玉显然没把宗政的话放在心上,他冷笑道:“宗政烨,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胜负已分,你就算再死死挣扎也没用,你认命吧?” 叶弯弯紧紧抓着宗政烨的手,她相信他说的,她道:“你说我们能赢,我们就能赢,我相信你。” 宗政烨回眸轻笑,“为什么?” 叶弯弯摇头,浅浅笑道:“没有为什么,我和宝宝都选择相信你,我知道你说的一定是对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眼里的意思,哪怕对方不说也能读懂各自眼里的想法。 云霄欣慰一笑,或许之前他还会有些极度,但是现在他不会怕,他只会羡慕。 只羡鸳鸯不羡仙,或许就是这般道理吧。 宗政烨一吹口哨,那隐藏在暗处,甚至是房梁上的明卫纷纷蹿出来。 黑压压一片,即便没有上千人,起码也有百余人。 东方玉突然大笑起来,“你就这点本事,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么点人,还不够本王杀呢?” 明卫不同于普通的士兵,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培训出来的,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几倍,一个顶十个。 虽不能马上退敌,但起码能撑住场面,能拖到越泽的救兵到来,早在东方玉发兵时,宗政烨已经把消息传给越泽了。 而越泽再请求辽幽国的皇帝同意后,率先派兵支援前线的救兵,而他亲自带兵前来凉云国。 以辽幽国到凉云国的路程,若不出他所料,现在可能已经进城了,而这次越泽答应出兵十万。 十万对五六万,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他已受了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但好在他提前安排了明卫潜伏,足以拖延一段时间。 宗政烨看向东方玉,正色道:“东方玉,本世子虽不知你哪来的自信,但是这次战争,你输定了。” 东方玉放出狠话,“宗政烨,本王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但本王也告诉你,今天你不但输定,你还死定了。” 他大掌一挥,他身后的人便举刀与宗政烨的明卫厮杀在一块,呼喊声,刀剑声,瞬间响彻整个朝堂。 叶弯弯原本还有些怕的,但她的手同宗政烨的十指相扣,她心头那衍生出来的害怕,突然就没了踪迹。 十几个明卫把宗政烨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保护他们的安全,其余的人则同那些士兵厮杀,场面激烈无比。 整个明晃晃的朝堂,所到之处都是血,可谓算得上了血流成河。 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在两方尚未分出胜负时,随着外头一阵繁杂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明世子别来无恙。”外头的人还没走进来,便率先传进来一道声音。 叶弯弯一喜,这声音不是越泽吗?那厮竟然就是宗政烨所说的救兵,原来他们早就有来往,怪不得。 越泽踏进朝堂,如鹰般的眼睛在大殿内扫一圈,最后落在叶弯弯身上,嘴角的笑意逐渐荡漾开去,他笑着亲切喊了声,“弯弯。” 在看到越泽时,东方玉脸色大变,他能进得来,说明他的士兵已经把自己的士兵给拦下,由此可知,他的出兵的数量,绝对不少。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云严,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脸上的几近灰白。 成功与成败不过是眨眼之间,前一秒,还胜券在握,后一秒,便已经兵败如山倒,太过于突然。 随着越泽进来,常伴在他左右的阿塔也跟着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大帮猛士。 越泽走到叶弯弯面前,张开双臂,想讨要个拥抱,“好久不见。” 叶弯弯松开与宗政烨紧扣在一起的手,上前抱住他,劫后余生的喜色漫上眉梢,“谢谢你。” 越泽欣喜若狂,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喃,“不用谢,我说过,我们之间从没有这个谢字,下次你再乱说,我可就不高兴了。” 越泽靠近才看清叶弯弯脸上的巴掌印,鹰眸满是怒气,“你这脸怎么回事?” 叶弯弯微微一笑,“不碍事,就是有点疼而已。” 宗政烨不满的轻咳了一声,示意两人可以松手了,越泽不满的朝他看眼,直接道:“本殿大老远跑来救你们,想抱久一点,你就这德行,明世子,你可真小气。” 越泽适时的松开叶弯弯,宗政烨把人往怀里一带,霸道的道:“她是我妻子,要不是看你来遣来救兵的分上,你连半根手指都碰不到。” 越泽不以为然,心中腹诽:别说碰到,他还看过呢,脱光光的看。 但越泽还是在意叶弯弯脸上的伤,他怒骂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本殿也要掌到分不清白天黑色。” 叶弯弯伸手指向站在宁夕旁边的女人,“就那个女人打的我,你难不成要帮我打回来。” 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她不信越泽一个大男人还真的和女人过不去。 但她想错了,因为越泽立马喊道:“阿塔,把那个女人给本殿拖出去,狠狠的扇她耳光,只要不死就往死里扇。” 阿塔哪敢怠慢,当即领命而去。 叶弯弯直接懵了,这厮还真动真格了。 宗政烨在一旁略微有些不是滋味,但转而还是做罢,谁让自己欠他人情呢? 云霄松了口气,总算度过难关了。 “他怎么会答应出兵援助你们凉云国。”东方玉指着越泽,眼里的不可置信逐渐放大。 越泽睨他一眼,不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帮,自然就帮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叶弯弯,因为他爱的人在这里,他想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保护她,就这么简单而已,至于其他,他还真没想过。 越泽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为了叶弯弯,不求回报,就像她当初为了救自己,挡下那致命一箭一样,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或许连他恐怕也做不到。 所以他愿意帮助这个女人,这个他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叶弯弯。 云严突然嚷道:“不,不可能,本王不信,明明我才是皇上的,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云霄走到他跟前,有的只是无尽的苦笑,:“四哥,你当初要是不放他进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但你是国家的叛徒,作为这一国之君,朕不能放了你。” 彼时,云严已经被人钳制住,他怒瞪云霄,冷冷一笑,“别在那假惺惺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自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罢了。 “也罢,到如今,你仍旧执迷不悟,朕也只好成全你。”云霄挥手把人带了下去。 东方玉不甘心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他看向宗政烨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本王的动静?” 宗政烨任由叶弯弯把玩他的手指,“本世子也是不久前知道的,本世子在宫中也有耳线,你有宁贵妃,本世子也有木贵妃,我们也是暗中联系。” 东方玉恍然大悟,怪不得宗政烨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原来是木贵妃是他的人。 木贵妃与宁贵妃两人走得最近,定是宁夕没做好尾巴被她跟踪到了。 犹记得宁夕曾写给他的一封信有提及过,她说木嫣发现了她的行踪,还被跟踪了一路。 待发现时,已经晚了。 当然,那晚木嫣也被宁夕给击中了要害,当她赶回凉王府时,她只来得及说出几个重要的字眼,便死了。 这关键的字眼,当然不包括宁夕是奸细的身份,而是说了东方玉即将派兵攻打凉云国,且已经做好准备,只说出有内奸但还没交代清楚,人就死了。 正因为木嫣这关键的证据,宗政烨才得知了重要情报,才对这次战争有了足够的准备。 确确的说,他们还缺点了准备,但索性也还来得及。 这场战争,在辽幽国救兵的到来,凉云国获得了胜利,而东陵国则赔偿损失。 云霄并没有直接把东方玉处决了,而是直接遣送回东陵国,凉云国不宜再开战,理应修生养息,不宜劳民伤财。 而宁夕作为凉云国的贵妃,却帮助东陵国来谋害先皇,里应外合,险些使国家陷于危难,处于最严厉的死刑,乃腰斩之刑。 当日东陵国兵败,宁夕也认罪伏诛,或许她本就不想活了,直接行刑。 但凉云国的损失,由东陵国弥补,不然凉云国将联合辽幽国一同攻下。 东陵国的皇帝东方越选择议和,并诚心接受凉云国的损失。 凉云国与东陵国立下永久合作关系。 云严作为出卖国家的人,理应受腰斩之刑,但皇上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罚其关在大理寺,永不得见天日。 叶正得知叶晶死的消息,流下两行清泪。 李莲香则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最后直接当场昏死过去,再醒过来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叶正把家里后院掌权的大小事务都一并交给了陆青。 陆青本就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是出身低微,叶正不愿再娶,是以只能交给她管理。 同年春四月,百废待兴过后,也就是国家整顿,开始有起色之后。 十公主云伊同叶正之子叶白举行大婚,举国欢腾。 那场婚礼,皇上为了庆祝,连开五天的酒席,宾客尽欢。 云霄看着那对依偎走出去的璧人,眼里尽是欣慰的笑,她能幸福,他就幸福。 彼时,叶弯弯也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她在宗政烨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 身后是一大帮争抢敬酒的宾客,叶白作为新郎官走不开,被猛的敬酒。 妙神医和麦野爷竟然比新郎官还兴奋,喝得醉醺醺的。 妙神医高兴,那是因为再过两个月,他的徒孙就能呱呱落地了。 麦野爷高兴,那是因为再过两个月,叶弯弯一旦生下孩子,那他就能娶白荷了。 叶弯弯头枕在宗政烨肩头,她仰头看向男人绝美的侧脸,“你说,我们会永远都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宗政烨垂眸凝着她熟悉的俏脸,微微垂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会的,我们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岁月正好,有你,有我,有大家,那才是最幸福的。 越泽番外 我是辽幽国的太子越泽,如果知道这个太子之位是用我母妃的命换来,我宁愿不要,但千金难买早知道。 自打我当上太子,那些不尊重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不再对我不恭敬,他们学会巴结我,对我点头哈腰,我知道他们只是敬畏我的身份而已。 那次我主动要求作为使节前往凉云国,我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甚至是散散心。 我从不是个重情之人,我上过的女人很多,她们也只是为了利益跟我在一起,我知道真心待我的没几个,或者说根本没有。 我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像母妃这般好的人,因为我是她儿子,她是我的母妃,母子之间的情感是什么也替代不了。 直到在凉云国,我碰到了她,那个名字很美,笑起来很甜美的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那个笑容是我见过除我母妃之外,最好看的笑容。 叶弯弯,我喜欢这个女人。 起初,我也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一样,可惜我错了,她不是。 那次,我邀她去郊外一游,她虽心中不愿,但还是碍于皇命,不得不妥协。 她对我态度一点也不好,竟然还对我挥鞭子,只因为我把她惹恼了。 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莫名的对她有好感,想我当太子以来,哪有人敢有这样的胆魄。 后来我和她遇到了黑衣人,她开始怕急了,那张小脸吓得惨白,我跟她说,你不杀他们,那么死的就是我们。 她听我的话,慢慢的静下心来,我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 只不过我没想到,在那黑衣人准备要刺杀我的时候,她主动帮我挡了一刀,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我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但事实证明,还真是有。 其实,那次若是撇下她,我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我并没有,反而有了生死共存的感觉,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我们躲到山洞里,她高烧不退,我心里急坏了,可没办法,外面的黑衣人还在找寻我们的下落,我可不能冒着险。 我们还是被找到了,我打算和外面的黑衣人来一场生死搏斗。 恰逢此刻,宗政烨来了,宗政烨凉云国的明世子,也是她的夫君。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至少比我厉害,击杀黑衣人后,他直接对我挥拳头,我没有躲,倒不是我怕他,而是我欠那个叫叶弯弯的女人的,这一拳我理应受的。 再后来,她被宗政烨带回去养伤,我几次三番去凉王府,都被府里的管家用一些根本不成理由的理由给拒之门外。 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太子殿下,在我离开凉云国的时候,我还是见到了她最后一面,看到她气色甚佳,我心里比谁都高兴。 我跟她说,只要她和宗政烨闹掰了,可以去找我,我在那辽阔的草原等你,且辽幽国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在走的那天,我以为她不会来送我,但她还是来了,她还不承认是来送我的,可我相信,她肯定也是舍不得我这个人,怎么说我也是有点魅力的。 我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凉云国,再度过上没有她的生活。 回去后,我对后院哪些女人没什么感觉,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小女人,笑起来好看,脾气也倔,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试图忘记她,可没用,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清楚,我知道我中了她的毒了,她给我下的。 虽不致命,但并没有解药。 得知她在我营帐时,我当即马不停蹄的赶去接她。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我竟然也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时候。 我接她回太子府,给她安排好的住处。 她拜托我查关于她的身世,那时,我在想,只要她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回去做的。 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心情是何等的雀跃,连我身边的阿塔都看出来了,他说殿下,自打叶小姐住进来后,您每天心情都很好。 我也不否认,我喜欢叶弯弯,我从来都不掩饰。 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就要承认,遮遮掩掩的,这算怎么回事? 她让我通知宗政烨,她还活着的消息,我故意拖了段时间才把消息传达过去。 可是好景不长,中秋晚宴,我被自己的亲兄弟派来的刺客追杀,她又为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这种毒极为厉害,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她气息已断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她怎么可能死?她那么爱宗政烨,起码也要等到见他最后一命。 我不管不顾,尽管那些人都认为她死了,但我不信,我亲自喂她药水。 她真的醒了,我欣喜若狂,我不喜欢毫无生气的她,我喜欢她眉眼生动,会笑,会生气,会发怒,那样的她,才是最美最真实的。 在她在死亡的边沿徘徊时,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只要她能好起来,哪怕她不喜欢我,哪怕她不愿意留在这,我都不勉强她。 我会尽力把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东西,我都帮她守护着。 我不仅仅是喜欢她,我想,可能这种喜欢比喜欢还要更多一些,或许这就是爱吧。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我们找到了妙神医,帮她把毒解了。 再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没别的想法了。 她跟着宗政烨回到了凉云国,我能做的只有祝福。 她走后不久,我曾写信给她,她也回了我。 我突然发现,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想着她在那边过得幸福,我也很幸福。 得知宗政烨来信说东陵国欲图攻打凉云国,我便刻不容缓的进宫同父皇说了利害关系。说得再多,无非就是为了我的一个私心,我想救她,尽自己所能,守住她想要守住的东西罢了。 再见到她,我心里更多的是释然。 当将她拥进怀中,我才发现,那最真实的触感,不过是把你搂进怀中,闻着属于你身上的香味。 叶弯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 因为是独一无二,所以无可替代。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若余生有你,那这一生便很短,但若缺了你,那这一生是何其的漫长。 可我知道,这一生哪怕没有你,我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你幸福的活着,只要想到你那对笑弯的眉眼,也足够我回味余生了。 越泽番外 我是辽幽国的太子越泽,如果知道这个太子之位是用我母妃的命换来,我宁愿不要,但千金难买早知道。 自打我当上太子,那些不尊重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不再对我不恭敬,他们学会巴结我,对我点头哈腰,我知道他们只是敬畏我的身份而已。 那次我主动要求作为使节前往凉云国,我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甚至是散散心。 我从不是个重情之人,我上过的女人很多,她们也只是为了利益跟我在一起,我知道真心待我的没几个,或者说根本没有。 我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像母妃这般好的人,因为我是她儿子,她是我的母妃,母子之间的情感是什么也替代不了。 直到在凉云国,我碰到了她,那个名字很美,笑起来很甜美的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那个笑容是我见过除我母妃之外,最好看的笑容。 叶弯弯,我喜欢这个女人。 起初,我也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一样,可惜我错了,她不是。 那次,我邀她去郊外一游,她虽心中不愿,但还是碍于皇命,不得不妥协。 她对我态度一点也不好,竟然还对我挥鞭子,只因为我把她惹恼了。 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莫名的对她有好感,想我当太子以来,哪有人敢有这样的胆魄。 后来我和她遇到了黑衣人,她开始怕急了,那张小脸吓得惨白,我跟她说,你不杀他们,那么死的就是我们。 她听我的话,慢慢的静下心来,我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 只不过我没想到,在那黑衣人准备要刺杀我的时候,她主动帮我挡了一刀,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我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但事实证明,还真是有。 其实,那次若是撇下她,我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我并没有,反而有了生死共存的感觉,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我们躲到山洞里,她高烧不退,我心里急坏了,可没办法,外面的黑衣人还在找寻我们的下落,我可不能冒着险。 我们还是被找到了,我打算和外面的黑衣人来一场生死搏斗。 恰逢此刻,宗政烨来了,宗政烨凉云国的明世子,也是她的夫君。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至少比我厉害,击杀黑衣人后,他直接对我挥拳头,我没有躲,倒不是我怕他,而是我欠那个叫叶弯弯的女人的,这一拳我理应受的。 再后来,她被宗政烨带回去养伤,我几次三番去凉王府,都被府里的管家用一些根本不成理由的理由给拒之门外。 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太子殿下,在我离开凉云国的时候,我还是见到了她最后一面,看到她气色甚佳,我心里比谁都高兴。 我跟她说,只要她和宗政烨闹掰了,可以去找我,我在那辽阔的草原等你,且辽幽国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在走的那天,我以为她不会来送我,但她还是来了,她还不承认是来送我的,可我相信,她肯定也是舍不得我这个人,怎么说我也是有点魅力的。 我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凉云国,再度过上没有她的生活。 回去后,我对后院哪些女人没什么感觉,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小女人,笑起来好看,脾气也倔,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试图忘记她,可没用,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清楚,我知道我中了她的毒了,她给我下的。 虽不致命,但并没有解药。 得知她在我营帐时,我当即马不停蹄的赶去接她。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我竟然也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时候。 我接她回太子府,给她安排好的住处。 她拜托我查关于她的身世,那时,我在想,只要她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回去做的。 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心情是何等的雀跃,连我身边的阿塔都看出来了,他说殿下,自打叶小姐住进来后,您每天心情都很好。 我也不否认,我喜欢叶弯弯,我从来都不掩饰。 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就要承认,遮遮掩掩的,这算怎么回事? 她让我通知宗政烨,她还活着的消息,我故意拖了段时间才把消息传达过去。 可是好景不长,中秋晚宴,我被自己的亲兄弟派来的刺客追杀,她又为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这种毒极为厉害,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她气息已断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她怎么可能死?她那么爱宗政烨,起码也要等到见他最后一命。 我不管不顾,尽管那些人都认为她死了,但我不信,我亲自喂她药水。 她真的醒了,我欣喜若狂,我不喜欢毫无生气的她,我喜欢她眉眼生动,会笑,会生气,会发怒,那样的她,才是最美最真实的。 在她在死亡的边沿徘徊时,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只要她能好起来,哪怕她不喜欢我,哪怕她不愿意留在这,我都不勉强她。 我会尽力把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东西,我都帮她守护着。 我不仅仅是喜欢她,我想,可能这种喜欢比喜欢还要更多一些,或许这就是爱吧。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我们找到了妙神医,帮她把毒解了。 再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没别的想法了。 她跟着宗政烨回到了凉云国,我能做的只有祝福。 她走后不久,我曾写信给她,她也回了我。 我突然发现,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想着她在那边过得幸福,我也很幸福。 得知宗政烨来信说东陵国欲图攻打凉云国,我便刻不容缓的进宫同父皇说了利害关系。说得再多,无非就是为了我的一个私心,我想救她,尽自己所能,守住她想要守住的东西罢了。 再见到她,我心里更多的是释然。 当将她拥进怀中,我才发现,那最真实的触感,不过是把你搂进怀中,闻着属于你身上的香味。 叶弯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 因为是独一无二,所以无可替代。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若余生有你,那这一生便很短,但若缺了你,那这一生是何其的漫长。 可我知道,这一生哪怕没有你,我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你幸福的活着,只要想到你那对笑弯的眉眼,也足够我回味余生了。 云霄番外 我是凉云国的五王爷云霄,我的母妃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被皇上临幸,生下了我。 云霄,这个名字是我母妃起的,她虽不是才情满腹的女子,但她还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在云霄之端,俯视这世间万物。 小时候,我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排挤,他们不喜欢我,还对我又打又骂,我不敢还手,更不敢还嘴。 有一次,我被他们追打,我一个人胡乱跑了一路,最后迷路了,我又累又饿,但却找不到吃的。 有个看样子傻乎乎的小女孩,她坐在我旁边,还给了我一个馒头,她说她不想吃,她也找不到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他们都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和她玩。 我看得出来,她小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但她看起来真的有点傻。 多年过去,她的样子,我虽忘记了,但我仍旧记得她手腕上的胎记。 我从没想过,我们这一别就是十年。 我从没想过她长成我喜欢的模样,但她偏偏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只不过命运捉弄人。 在得知她是小时候她救过我的小女孩时,她已经是世子妃了,我的好兄弟宗政烨的正妻。 我无奈的笑,老天真的不曾善待我。 我从不否认,在看见她和宗政烨打闹时,我心里疯狂的嫉妒,但一个是我喜欢的女人,另一个是我的好兄弟。 思及此,我内心的狂乱还是得到了压制。 在叶弯弯几次三番受到行刺,几乎都是受伤时,我险些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那一刻,我打算把她从我的好兄弟手中抢过来,既然你不能护她安全,那就由我保护她。 可是,宗政烨从没给我这个机会。 后来,她失踪了。 我喝醉过几次,在梦中,我又梦见我们两个初次见面的地方。 她还是那个她,而我还是那个我,我们都没变。 但梦只能是梦,不可能成真。 再后来,她回来了,不但模样变了,连身份也变了,她竟然是凌王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 真是可笑极了,转眼间,她不能是我喜欢的人,变成了我的亲人。 老天何其残忍,连给我爱她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认祖归宗的时候,被云水萝刺伤,我心都悬起来,好在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宗政烨找人假扮的。 有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心底,那就是关于云水萝真正的死因。 我恨云水萝,一切想要对叶弯弯不利的人,我都恨不得他们死。 那一晚,我乔装成狱卒,进了地牢直接把云水萝勒死,然后在弄成她上吊自杀的假象。 我能为她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个了。 再后来,父皇病重,在他宣宗政烨进宫时,我在躲在房间里头,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宗政烨走后,我走出来,我的本意就是想亲自结果他的性命,但我下不了手。 最后父皇说了很多东西,他说成大事者,必须要狠得下手,不然如何能担当起国家的重任。 他是被我捂死的,但也是他要求的。 先皇驾崩,宗政烨成为了杀害皇上的凶手,从而被抓进大理寺。 张公公宣读圣旨,说我是继承皇位的人选时,我懵了,原来父皇所说的成大事者,原来说的就是我。 后来,叶弯弯进宫找我,她要求我放了宗政烨,我提出的条件就是她进宫陪我,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想要她光明正大进入我后宫我私心。 那时候,我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更是心情激动的告诉她,她就是当年给我馒头的小女孩,但她反应很淡,她说她只喜欢宗政烨,不喜欢我。 我跟她说,我喜欢她,她说那不是喜欢,我只是感激而已。 感激?怎么可能,明知她是我的堂妹,我对她仍旧好感不减,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哪怕她接受我,我们也是没有可能的。 每当我处理那些棘手的奏折,心烦意乱时,我都会半夜去她行宫看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模样,我心情再乱,在看见她的睡颜后,那烦躁的心情都能平静下来。 后来东陵国来犯,她被文柳抓去,意图想威胁我交出皇位,但我知道文柳之所有把她抓走,无非就是认为我喜欢她。 我的确喜欢叶弯弯,但我不能承认,这样反而对她不利。 好在我没赌错,文柳把她放了。 但我没想到的时,她没被文柳抓走,反而被内奸宁夕给抓走了。 正好这时,我的四哥云严叛变,打开城门把东陵国的军队放了进来。 我同宗政烨解除了误会,我告诉找到叶弯弯后,把她带走,至于我,我是这一国之君,我不能离开,哪怕是死。 最后宗政烨的出现,令我震惊不已,他竟然没有抛下我,即便我曾经因私心把叶弯弯强留在身边。 那一刻,我真正放下对叶弯弯的那份爱。 或许,那根本又不算是爱的感情。 这场战争,我们打赢了东陵国,为避免两国的战争,我把东方玉遣送回东陵国,惩罚罪犯。 这场战争之所以能赢,那是因为宗政烨的帮忙,还有辽幽国的太子越泽的鼎力相助,不管是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重要的是结局。 我没把自己的四哥给处死,哪怕他是背叛的国家,但他也是一时的利欲熏心,我不怪他。 我把他囚禁在大理寺,一辈子都困他在那。 其实,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我要他记住,永远活在悔恨中的痛苦,让他好好反省自己。 文柳想要扶自己的儿子上位,但她没这个机会,我也不给她。 我和宗政烨之间的兄弟感情又恢复如初,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 而叶弯弯,我终于放下了,我也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看到她和宗政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由衷的笑了。 我有过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爱情,没有开花,更没有结果,我并不后悔,谁年轻的时候不曾有一段荒唐的爱情,我也不例外。 爱过,哭过,一笑而过之后,我们有的也不过是释怀。 云霄番外 我是凉云国的五王爷云霄,我的母妃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被皇上临幸,生下了我。 云霄,这个名字是我母妃起的,她虽不是才情满腹的女子,但她还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在云霄之端,俯视这世间万物。 小时候,我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排挤,他们不喜欢我,还对我又打又骂,我不敢还手,更不敢还嘴。 有一次,我被他们追打,我一个人胡乱跑了一路,最后迷路了,我又累又饿,但却找不到吃的。 有个看样子傻乎乎的小女孩,她坐在我旁边,还给了我一个馒头,她说她不想吃,她也找不到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他们都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和她玩。 我看得出来,她小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但她看起来真的有点傻。 多年过去,她的样子,我虽忘记了,但我仍旧记得她手腕上的胎记。 我从没想过,我们这一别就是十年。 我从没想过她长成我喜欢的模样,但她偏偏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只不过命运捉弄人。 在得知她是小时候她救过我的小女孩时,她已经是世子妃了,我的好兄弟宗政烨的正妻。 我无奈的笑,老天真的不曾善待我。 我从不否认,在看见她和宗政烨打闹时,我心里疯狂的嫉妒,但一个是我喜欢的女人,另一个是我的好兄弟。 思及此,我内心的狂乱还是得到了压制。 在叶弯弯几次三番受到行刺,几乎都是受伤时,我险些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那一刻,我打算把她从我的好兄弟手中抢过来,既然你不能护她安全,那就由我保护她。 可是,宗政烨从没给我这个机会。 后来,她失踪了。 我喝醉过几次,在梦中,我又梦见我们两个初次见面的地方。 她还是那个她,而我还是那个我,我们都没变。 但梦只能是梦,不可能成真。 再后来,她回来了,不但模样变了,连身份也变了,她竟然是凌王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 真是可笑极了,转眼间,她不能是我喜欢的人,变成了我的亲人。 老天何其残忍,连给我爱她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认祖归宗的时候,被云水萝刺伤,我心都悬起来,好在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宗政烨找人假扮的。 有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心底,那就是关于云水萝真正的死因。 我恨云水萝,一切想要对叶弯弯不利的人,我都恨不得他们死。 那一晚,我乔装成狱卒,进了地牢直接把云水萝勒死,然后在弄成她上吊自杀的假象。 我能为她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个了。 再后来,父皇病重,在他宣宗政烨进宫时,我在躲在房间里头,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宗政烨走后,我走出来,我的本意就是想亲自结果他的性命,但我下不了手。 最后父皇说了很多东西,他说成大事者,必须要狠得下手,不然如何能担当起国家的重任。 他是被我捂死的,但也是他要求的。 先皇驾崩,宗政烨成为了杀害皇上的凶手,从而被抓进大理寺。 张公公宣读圣旨,说我是继承皇位的人选时,我懵了,原来父皇所说的成大事者,原来说的就是我。 后来,叶弯弯进宫找我,她要求我放了宗政烨,我提出的条件就是她进宫陪我,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想要她光明正大进入我后宫我私心。 那时候,我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更是心情激动的告诉她,她就是当年给我馒头的小女孩,但她反应很淡,她说她只喜欢宗政烨,不喜欢我。 我跟她说,我喜欢她,她说那不是喜欢,我只是感激而已。 感激?怎么可能,明知她是我的堂妹,我对她仍旧好感不减,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哪怕她接受我,我们也是没有可能的。 每当我处理那些棘手的奏折,心烦意乱时,我都会半夜去她行宫看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模样,我心情再乱,在看见她的睡颜后,那烦躁的心情都能平静下来。 后来东陵国来犯,她被文柳抓去,意图想威胁我交出皇位,但我知道文柳之所有把她抓走,无非就是认为我喜欢她。 我的确喜欢叶弯弯,但我不能承认,这样反而对她不利。 好在我没赌错,文柳把她放了。 但我没想到的时,她没被文柳抓走,反而被内奸宁夕给抓走了。 正好这时,我的四哥云严叛变,打开城门把东陵国的军队放了进来。 我同宗政烨解除了误会,我告诉找到叶弯弯后,把她带走,至于我,我是这一国之君,我不能离开,哪怕是死。 最后宗政烨的出现,令我震惊不已,他竟然没有抛下我,即便我曾经因私心把叶弯弯强留在身边。 那一刻,我真正放下对叶弯弯的那份爱。 或许,那根本又不算是爱的感情。 这场战争,我们打赢了东陵国,为避免两国的战争,我把东方玉遣送回东陵国,惩罚罪犯。 这场战争之所以能赢,那是因为宗政烨的帮忙,还有辽幽国的太子越泽的鼎力相助,不管是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重要的是结局。 我没把自己的四哥给处死,哪怕他是背叛的国家,但他也是一时的利欲熏心,我不怪他。 我把他囚禁在大理寺,一辈子都困他在那。 其实,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我要他记住,永远活在悔恨中的痛苦,让他好好反省自己。 文柳想要扶自己的儿子上位,但她没这个机会,我也不给她。 我和宗政烨之间的兄弟感情又恢复如初,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 而叶弯弯,我终于放下了,我也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看到她和宗政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由衷的笑了。 我有过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爱情,没有开花,更没有结果,我并不后悔,谁年轻的时候不曾有一段荒唐的爱情,我也不例外。 爱过,哭过,一笑而过之后,我们有的也不过是释怀。 余生有你(1) 叶弯弯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宗政烨简直把她当成陶瓷娃娃供着,生怕摔了碰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连管家都看不过去,一度以为自家的世子太过于神经兮兮。 这个月,明世子竟然还向皇上请长假,说是要在家里陪叶弯弯,哪也不去。 大臣们以为皇上直接一口回绝,谁知皇上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 各大臣心里暗道,明世子爱妻心切,但皇上难不成要跟着昏庸不成? 主要是叶弯弯是个闲不住的主,这边走走,那边逛逛,宗政烨被她吓得神经都快错乱了。 因为明世子神经兮兮的,叶弯弯有些头疼,明明是她生孩子,为什么宗政烨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搞得她不紧张也不行。 这天夜里,叶弯弯刚闷哼了一声,一直处于敏~感期的宗政烨立马转醒,紧张的道:“是不是要生?” 自打叶弯弯怀孕以来,屋内就掌着两盏灯。 叶弯弯摸了把圆滚滚的肚子,瞪了眼明世子,没好气的道:“哪有那么快,不是说十月怀胎吗?我这才九月。” 宗政烨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一脸认真的道:“九月也能生的,我听妙神医说了,他说有的刚七个月就生了,我能不紧张吗。” “可我怀的是龙凤胎,老头说的是生一个的。” “你的话不能信,我还是听妙神医的。” 叶弯弯无语,但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宗政烨把她的手挪开,撩起她的衣摆,露出她浑圆雪白的肚皮,他垂首在上面轻轻亲了下。 他眼里满是宠溺,“你们可要乖乖的,不要折腾你们的娘亲,不然出来,我可就要打你们屁屁。” 像是感应他的话一样,叶弯弯的肚皮微微凸起一块,宗政烨一喜,“你看,他们很听话。” 叶弯弯笑骂,“傻子。” 宗政烨把衣服拉下来,又把被子给她盖上,坐在边上给叶弯弯按摩手脚。 明世子这几个月基本是沦为叶弯弯的专属男仆,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她想做的,宗政烨都会满足她。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十公主嫁给了叶白,两人也是很努力的,一个月后,云伊怀孕了。 怀孕就怀孕了呗,可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上过战场,杀过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少将军,在听闻这个喜讯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直接晕了过去。 十公主知道后,直说自个的夫君是呆子,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为此,叶白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也不知是谁都把这消息告诉了叶弯弯,她一听自己的大哥当场晕过去,笑得险些岔气。 宗政烨脸都黑了,还下了命令,以后谁要是敢把这种没营养的话说给叶弯弯听,直接大板侍候,为此很多人没敢再多嘴。 叶弯弯连话本都没得看,连平时最会说笑话的麦野爷也被隔离了。 妙神医有些小得意,他是负责叶弯弯吃食的营养师,时不时的陪自己的徒弟聊天,还说一些医术问题。 对此,宗政烨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也算是好的胎教,没准他儿子也能学到一点皮毛。 叶弯弯怀孕是件大事,凉王府每天都很热闹,凌王携同一家老小过来,也就是凌王妃,还有云轻而已。 宗政烨怕叶弯弯摔着碰着,能碰的不能碰的,一律不让她碰。 凌王想要接叶弯弯到凌王府去住几日,宗政烨拒绝得干脆,两人还差点大打出手,还是叶弯弯听说了,赶来制止。 这不,凌王提出的要求,明世子回绝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妻儿带来了凉王府,打算住到叶弯弯生下孩子。 叶正没凌王幼稚,他时不时过来看看,但也很关注。 成为了众人重点保护对象的叶弯弯表示很有压力,想去哪都不行,关键跟着她的人还是宗政烨。 明世子神经兮兮的日子,终于在叶弯弯怀孕刚够十个月的时候,终于得以放下。 叶弯弯生的这一天,堵在房门口一堆人,各个伸长脖子望里看。 妙神医特别高兴,他竟然能留在产房,为了以防万一,宗政烨也在。 许是叶弯弯养得好的原因,生孩子很顺利,没遇到难产之类的事。 听得房间里,接二连三婴儿的啼哭声,守在外头的人都莫名松了口气。 宗政烨接过产婆手中的两个孩子,一旁的妙神医搓了搓手,很想直接抱过来,但被明世子抢先了一步。 这一对龙凤胎,宗政烨可是很满意的。 他把孩子抱到叶弯弯身旁,“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叶弯弯瞥了眼,给出了评价,“长得有点丑。” 产婆忙在一旁解释,“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再过几天就好看了。” 许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嫌弃自己,那原本嘟着嘴的两个孩子,立马争先恐后的闹腾了起来。 那一声又一声哇哇的哭声,听得妙神医心都快碎了,他横了叶弯弯一眼,“这么可爱的徒孙,你怎么能说他们丑呢,多可爱啊。” 叶弯弯忍俊不禁,“老头,我看你是想抱抱他们了吧?” 被说破妙神医也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当然想抱他们,我做梦都想。” 宗政烨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叶弯弯笑着道:“父王母妃,还有爹和大哥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老头你把宝宝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得到许诺,妙神医险些没高兴得跳起来,他道:“我先抱个够再出去,不然出去,肯定被他们给抢去了。” 宗政烨道:“你再不抱,等会你连抱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那几人可是窥觊了很久,没准再晚一些,几人都要冲进来抢孩子了。 妙神医一听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当把两个小宝贝抱在怀里,妙神医心里美滋滋的。 妙神医还没抱够,但没办法,还是不得不把孩子抱出去。 叶弯弯生完孩子,身子有些虚,彼时昏昏欲睡。 宗政烨在她额上亲了亲,“睡吧,好好睡一觉。” 叶弯弯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抵不过疲倦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睡过去之前,她听到外面大家的议论声,她知道那是幸福的声音,在自己耳畔久久不散。 她的手被温厚的大掌裹住,叶弯弯知道,他在,他一直都在,直到他们一同老去。 余生有你(1) 叶弯弯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宗政烨简直把她当成陶瓷娃娃供着,生怕摔了碰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连管家都看不过去,一度以为自家的世子太过于神经兮兮。 这个月,明世子竟然还向皇上请长假,说是要在家里陪叶弯弯,哪也不去。 大臣们以为皇上直接一口回绝,谁知皇上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 各大臣心里暗道,明世子爱妻心切,但皇上难不成要跟着昏庸不成? 主要是叶弯弯是个闲不住的主,这边走走,那边逛逛,宗政烨被她吓得神经都快错乱了。 因为明世子神经兮兮的,叶弯弯有些头疼,明明是她生孩子,为什么宗政烨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搞得她不紧张也不行。 这天夜里,叶弯弯刚闷哼了一声,一直处于敏~感期的宗政烨立马转醒,紧张的道:“是不是要生?” 自打叶弯弯怀孕以来,屋内就掌着两盏灯。 叶弯弯摸了把圆滚滚的肚子,瞪了眼明世子,没好气的道:“哪有那么快,不是说十月怀胎吗?我这才九月。” 宗政烨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一脸认真的道:“九月也能生的,我听妙神医说了,他说有的刚七个月就生了,我能不紧张吗。” “可我怀的是龙凤胎,老头说的是生一个的。” “你的话不能信,我还是听妙神医的。” 叶弯弯无语,但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宗政烨把她的手挪开,撩起她的衣摆,露出她浑圆雪白的肚皮,他垂首在上面轻轻亲了下。 他眼里满是宠溺,“你们可要乖乖的,不要折腾你们的娘亲,不然出来,我可就要打你们屁屁。” 像是感应他的话一样,叶弯弯的肚皮微微凸起一块,宗政烨一喜,“你看,他们很听话。” 叶弯弯笑骂,“傻子。” 宗政烨把衣服拉下来,又把被子给她盖上,坐在边上给叶弯弯按摩手脚。 明世子这几个月基本是沦为叶弯弯的专属男仆,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她想做的,宗政烨都会满足她。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十公主嫁给了叶白,两人也是很努力的,一个月后,云伊怀孕了。 怀孕就怀孕了呗,可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上过战场,杀过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少将军,在听闻这个喜讯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直接晕了过去。 十公主知道后,直说自个的夫君是呆子,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为此,叶白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也不知是谁都把这消息告诉了叶弯弯,她一听自己的大哥当场晕过去,笑得险些岔气。 宗政烨脸都黑了,还下了命令,以后谁要是敢把这种没营养的话说给叶弯弯听,直接大板侍候,为此很多人没敢再多嘴。 叶弯弯连话本都没得看,连平时最会说笑话的麦野爷也被隔离了。 妙神医有些小得意,他是负责叶弯弯吃食的营养师,时不时的陪自己的徒弟聊天,还说一些医术问题。 对此,宗政烨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也算是好的胎教,没准他儿子也能学到一点皮毛。 叶弯弯怀孕是件大事,凉王府每天都很热闹,凌王携同一家老小过来,也就是凌王妃,还有云轻而已。 宗政烨怕叶弯弯摔着碰着,能碰的不能碰的,一律不让她碰。 凌王想要接叶弯弯到凌王府去住几日,宗政烨拒绝得干脆,两人还差点大打出手,还是叶弯弯听说了,赶来制止。 这不,凌王提出的要求,明世子回绝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妻儿带来了凉王府,打算住到叶弯弯生下孩子。 叶正没凌王幼稚,他时不时过来看看,但也很关注。 成为了众人重点保护对象的叶弯弯表示很有压力,想去哪都不行,关键跟着她的人还是宗政烨。 明世子神经兮兮的日子,终于在叶弯弯怀孕刚够十个月的时候,终于得以放下。 叶弯弯生的这一天,堵在房门口一堆人,各个伸长脖子望里看。 妙神医特别高兴,他竟然能留在产房,为了以防万一,宗政烨也在。 许是叶弯弯养得好的原因,生孩子很顺利,没遇到难产之类的事。 听得房间里,接二连三婴儿的啼哭声,守在外头的人都莫名松了口气。 宗政烨接过产婆手中的两个孩子,一旁的妙神医搓了搓手,很想直接抱过来,但被明世子抢先了一步。 这一对龙凤胎,宗政烨可是很满意的。 他把孩子抱到叶弯弯身旁,“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叶弯弯瞥了眼,给出了评价,“长得有点丑。” 产婆忙在一旁解释,“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再过几天就好看了。” 许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嫌弃自己,那原本嘟着嘴的两个孩子,立马争先恐后的闹腾了起来。 那一声又一声哇哇的哭声,听得妙神医心都快碎了,他横了叶弯弯一眼,“这么可爱的徒孙,你怎么能说他们丑呢,多可爱啊。” 叶弯弯忍俊不禁,“老头,我看你是想抱抱他们了吧?” 被说破妙神医也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当然想抱他们,我做梦都想。” 宗政烨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叶弯弯笑着道:“父王母妃,还有爹和大哥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老头你把宝宝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得到许诺,妙神医险些没高兴得跳起来,他道:“我先抱个够再出去,不然出去,肯定被他们给抢去了。” 宗政烨道:“你再不抱,等会你连抱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那几人可是窥觊了很久,没准再晚一些,几人都要冲进来抢孩子了。 妙神医一听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当把两个小宝贝抱在怀里,妙神医心里美滋滋的。 妙神医还没抱够,但没办法,还是不得不把孩子抱出去。 叶弯弯生完孩子,身子有些虚,彼时昏昏欲睡。 宗政烨在她额上亲了亲,“睡吧,好好睡一觉。” 叶弯弯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抵不过疲倦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睡过去之前,她听到外面大家的议论声,她知道那是幸福的声音,在自己耳畔久久不散。 她的手被温厚的大掌裹住,叶弯弯知道,他在,他一直都在,直到他们一同老去。 余生有你(2) 叶弯弯躺在忘忧阁院子里的大树下,手中捧着一本话本。 悠闲自得,一旁的清莹则手捏一把蒲扇轻轻扇着风。 叶弯弯合上话本,端来桌上的茶杯啜了口,随口问道:“那两个捣蛋鬼呢?” 清莹笑着道:“好像去妙神医那里了。” 叶弯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因孩子生得早,身材保持得当,还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实际上她也才十八岁。 叶弯弯之所以把那两个孩子说成是捣蛋鬼也是有原因的。 这两个孩子精明得很,特别喜欢捉弄人,整天在府上乱窜,叶弯弯管都管不住。 麦野爷已经和白荷成亲了,也搬到了外头去住。 麦野爷倒没想过要在朝堂里混个一官半职,而是同叶弯弯借了些银子,在外头开了个酒馆,把在现代的厨艺带了过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叶弯弯没打算把银子借给他,而是和他合股,到时候分红给她便是,算是她出资,当大股东,麦野爷自然是乐意的。 当起大老板的麦野爷走起路来也神气了不少。 但每次来找叶弯弯时,总是被凉王府里的那两个孩子折腾得够呛,敢骂,不敢打,是以麦野爷每次都自觉的避开得远远的。 “娘亲。” “娘亲。” 两道不约而同响起的稚嫩声音,叶弯弯扶额,又来了。 她抬眸朝圆弧形的院门看去,两道小身子闯入她的眼帘,下一秒,她腿边便多了两个小挂件。 老大抢先说道:“娘亲,老头要打你家宝贝儿子。” 老/二跟着奶声奶气的道:“娘亲,你还管不管,老头都想对你家小宝贝动手了。” 叶弯弯端正身子,凝着跟前的一双儿女,极为耐心的问,“老头为什么要打你们?” “因为……因为、”老/二因为了半天,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叶弯弯又把目光看向老大,“你来说。” 老大比老/二机灵,还比较会打算盘,“娘亲,你得答应我们,不管我们犯了什么错,你都不能打骂我们。” 老/二站在一旁随声附和,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哥哥说得对。” 叶弯弯屈起手指一人赏一个爆栗,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鬼机灵,还敢跟你娘亲讨价还价,说吧。” 清莹笑着道:“奴婢觉得这两孩子跟您一样好玩。”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不是说男孩应该像父亲,女孩像母亲的吗?可这老大模样的确和宗政烨像,但这性子竟然随了自己,这老/二模样性子都随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龙凤胎的缘故,这两个小东西整天粘在一起,成双成对跑来跑去,胆子肥得紧。 要闹一块闹,要睡就一块睡。 “我们趁老头睡着的时候,”老大先开口,他突然一顿,他看向老/二,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把老头的胡子给剪了。” 说完,见叶弯弯脸色不好看,两人一块跑到清莹身后躲起来,从她身后冒出两颗小脑袋来。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竟然敢把我胡子给剪了。” 妙神医气哄哄的冲进来,下巴处哪里还有他那引以为傲的胡子,早已光秃秃一片。 妙神医不心疼才怪,这可是他蓄了十几年才长出来的,经这两个小鬼这么一闹,直接没了。 叶弯弯以前也总喜欢揪着他的胡子威胁他,每次妙神医都妥协,可见老头有多喜欢留胡子。 叶弯弯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躲在清莹身后的两个小东西道:“出来,给你们师公认错。” 两个小东西虽顽皮胡闹,但有时候也是很听话的,比如现在。 两个小东西往妙神面前一站,一人拉住他的一只手,“师公,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嘛?” 妙神医心都软了,但仍有些不高兴,两个小东西拉着妙神医到石凳坐下,老/二勤奋的给他捶腿,转移他的注意力,老大端来茶杯,“您就消消气,原谅我和妹妹,行不行?” 两个小东西纯属一副狗腿样,叶弯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妙神医接过茶杯,喝了口,心情也好了起来,“你们答应我,以后可不许捉弄师公了。” 两个小鬼连连点头,“知道了,师公。” 这两个小东西的话能信才怪,果然如叶弯弯所想的。 老大在给妙神医端来的茶杯里下了泻药,下的可是神不知鬼不觉。 妙神医脸色一变,两个小鬼自觉的往后退一步,然后妙神医放了个大响屁。 叶弯弯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嘴角狠狠的抽搐不停。 妙神医指着两个小鬼,话都来不及说一声,一路放着鞭炮似的屁,离开了忘忧阁。 两个小东西跳起来,相互击掌,得意洋洋。 宗政烨回来的时候,见叶弯弯拿着小木条追着两个小东西要打。 两小鬼见到宗政烨,一致跑向了男人,一人抱住一条腿,甜甜的喊道:“爹~” 宗政烨一手抱起一个,两个小东西很狗腿的凑上去,在男人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叶弯弯气得不轻,宗政烨也看出来了,悠悠道:“你们是不是把娘亲给惹生气了?” 两个小东西不怕叶弯弯,但唯独怕宗政烨。 两个小鬼低垂着头,玩起了对手指。 “不说,我也有法子对你们。”宗政烨抱着两人在石凳坐下。 对着老大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拉过老/二,“啪啪”又是两巴掌。 宗政烨也留了些许的力道,还是拿捏得了轻重的。 叶弯弯心疼极了,忙拉住男人的手,“行了,他们还小,说几句就好了,打在他们身上,疼在我心里,怪难受的。” 两个小东西也没哭,扁着嘴,自发的从男人腿上跳下来。 宗政烨把边上的叶弯弯拉到大腿上,微微叹了一声,“他们总惹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不治治他们,哪还了得。” 叶弯弯脸色微微一红,抓住男人的手,“他们虽顽皮,但到底是个孩子,还是我们的,要打,我可舍不得。” 宗政烨不以为然,指着老大,“长大有了自己的媳妇,她就知道娘亲和媳妇哪个重要。”他又指了指老/二,继续道:“这个可是要嫁出去的,别人家的媳妇,我干嘛要心疼,帮别人家的媳妇来折腾自己的媳妇,我有这么傻吗?” 瞧瞧,明世子的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可偏偏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可是明世子说的情话呢! 叶弯弯心头一喜,激动之下,也不管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画面,环住男人的脖子,咬住了宗政烨的薄唇。 耳畔两个小东西,不停的嚷嚷道:“娘亲,娘亲,我们也要亲。” 叶弯弯睁眼,跌进宗政烨一对宠溺的凤眸里,她在男人眼中看到了自己,没有旁人,只有她。 不管余生长,亦是短,只要有你,那便足够了。 余生有你(2) 叶弯弯躺在忘忧阁院子里的大树下,手中捧着一本话本。 悠闲自得,一旁的清莹则手捏一把蒲扇轻轻扇着风。 叶弯弯合上话本,端来桌上的茶杯啜了口,随口问道:“那两个捣蛋鬼呢?” 清莹笑着道:“好像去妙神医那里了。” 叶弯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因孩子生得早,身材保持得当,还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实际上她也才十八岁。 叶弯弯之所以把那两个孩子说成是捣蛋鬼也是有原因的。 这两个孩子精明得很,特别喜欢捉弄人,整天在府上乱窜,叶弯弯管都管不住。 麦野爷已经和白荷成亲了,也搬到了外头去住。 麦野爷倒没想过要在朝堂里混个一官半职,而是同叶弯弯借了些银子,在外头开了个酒馆,把在现代的厨艺带了过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叶弯弯没打算把银子借给他,而是和他合股,到时候分红给她便是,算是她出资,当大股东,麦野爷自然是乐意的。 当起大老板的麦野爷走起路来也神气了不少。 但每次来找叶弯弯时,总是被凉王府里的那两个孩子折腾得够呛,敢骂,不敢打,是以麦野爷每次都自觉的避开得远远的。 “娘亲。” “娘亲。” 两道不约而同响起的稚嫩声音,叶弯弯扶额,又来了。 她抬眸朝圆弧形的院门看去,两道小身子闯入她的眼帘,下一秒,她腿边便多了两个小挂件。 老大抢先说道:“娘亲,老头要打你家宝贝儿子。” 老/二跟着奶声奶气的道:“娘亲,你还管不管,老头都想对你家小宝贝动手了。” 叶弯弯端正身子,凝着跟前的一双儿女,极为耐心的问,“老头为什么要打你们?” “因为……因为、”老/二因为了半天,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叶弯弯又把目光看向老大,“你来说。” 老大比老/二机灵,还比较会打算盘,“娘亲,你得答应我们,不管我们犯了什么错,你都不能打骂我们。” 老/二站在一旁随声附和,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哥哥说得对。” 叶弯弯屈起手指一人赏一个爆栗,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鬼机灵,还敢跟你娘亲讨价还价,说吧。” 清莹笑着道:“奴婢觉得这两孩子跟您一样好玩。” 叶弯弯嘴角抽了抽,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不是说男孩应该像父亲,女孩像母亲的吗?可这老大模样的确和宗政烨像,但这性子竟然随了自己,这老/二模样性子都随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龙凤胎的缘故,这两个小东西整天粘在一起,成双成对跑来跑去,胆子肥得紧。 要闹一块闹,要睡就一块睡。 “我们趁老头睡着的时候,”老大先开口,他突然一顿,他看向老/二,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把老头的胡子给剪了。” 说完,见叶弯弯脸色不好看,两人一块跑到清莹身后躲起来,从她身后冒出两颗小脑袋来。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竟然敢把我胡子给剪了。” 妙神医气哄哄的冲进来,下巴处哪里还有他那引以为傲的胡子,早已光秃秃一片。 妙神医不心疼才怪,这可是他蓄了十几年才长出来的,经这两个小鬼这么一闹,直接没了。 叶弯弯以前也总喜欢揪着他的胡子威胁他,每次妙神医都妥协,可见老头有多喜欢留胡子。 叶弯弯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躲在清莹身后的两个小东西道:“出来,给你们师公认错。” 两个小东西虽顽皮胡闹,但有时候也是很听话的,比如现在。 两个小东西往妙神面前一站,一人拉住他的一只手,“师公,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嘛?” 妙神医心都软了,但仍有些不高兴,两个小东西拉着妙神医到石凳坐下,老/二勤奋的给他捶腿,转移他的注意力,老大端来茶杯,“您就消消气,原谅我和妹妹,行不行?” 两个小东西纯属一副狗腿样,叶弯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妙神医接过茶杯,喝了口,心情也好了起来,“你们答应我,以后可不许捉弄师公了。” 两个小鬼连连点头,“知道了,师公。” 这两个小东西的话能信才怪,果然如叶弯弯所想的。 老大在给妙神医端来的茶杯里下了泻药,下的可是神不知鬼不觉。 妙神医脸色一变,两个小鬼自觉的往后退一步,然后妙神医放了个大响屁。 叶弯弯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嘴角狠狠的抽搐不停。 妙神医指着两个小鬼,话都来不及说一声,一路放着鞭炮似的屁,离开了忘忧阁。 两个小东西跳起来,相互击掌,得意洋洋。 宗政烨回来的时候,见叶弯弯拿着小木条追着两个小东西要打。 两小鬼见到宗政烨,一致跑向了男人,一人抱住一条腿,甜甜的喊道:“爹~” 宗政烨一手抱起一个,两个小东西很狗腿的凑上去,在男人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叶弯弯气得不轻,宗政烨也看出来了,悠悠道:“你们是不是把娘亲给惹生气了?” 两个小东西不怕叶弯弯,但唯独怕宗政烨。 两个小鬼低垂着头,玩起了对手指。 “不说,我也有法子对你们。”宗政烨抱着两人在石凳坐下。 对着老大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拉过老/二,“啪啪”又是两巴掌。 宗政烨也留了些许的力道,还是拿捏得了轻重的。 叶弯弯心疼极了,忙拉住男人的手,“行了,他们还小,说几句就好了,打在他们身上,疼在我心里,怪难受的。” 两个小东西也没哭,扁着嘴,自发的从男人腿上跳下来。 宗政烨把边上的叶弯弯拉到大腿上,微微叹了一声,“他们总惹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不治治他们,哪还了得。” 叶弯弯脸色微微一红,抓住男人的手,“他们虽顽皮,但到底是个孩子,还是我们的,要打,我可舍不得。” 宗政烨不以为然,指着老大,“长大有了自己的媳妇,她就知道娘亲和媳妇哪个重要。”他又指了指老/二,继续道:“这个可是要嫁出去的,别人家的媳妇,我干嘛要心疼,帮别人家的媳妇来折腾自己的媳妇,我有这么傻吗?” 瞧瞧,明世子的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可偏偏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可是明世子说的情话呢! 叶弯弯心头一喜,激动之下,也不管是不是少儿不宜的画面,环住男人的脖子,咬住了宗政烨的薄唇。 耳畔两个小东西,不停的嚷嚷道:“娘亲,娘亲,我们也要亲。” 叶弯弯睁眼,跌进宗政烨一对宠溺的凤眸里,她在男人眼中看到了自己,没有旁人,只有她。 不管余生长,亦是短,只要有你,那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