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进少》 阁楼夜语 入夜,雪,飘起来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随风飘舞,摇曳多姿,像鹅毛,如柳絮,晶莹光亮,婀娜多姿。 已经是三更天了,白玉进站在阁楼雕窗之前,目光望着不远处帝都的天武道,双眸里有着淡淡地忧虑。 阁楼是整个白府最高的地方,尽可观帝都繁华,目可进千里烟云,只是在这寂静墨染般的夜晚,却让人生不出一览天下,踌躇满志的感觉。 “少爷,夜深了,奴婢服侍您睡下。” “丑丫头,当我认为世界是静止的时候,其实不过是黑暗中,我在前行,当我以为我在前进,窗外低啸的风声掠过我耳旁告诉我,我在后退。人生是不是如逆水行舟,不仅是不进则退,而且还无法下船。” “少爷,什么是黑暗什么是进退,柔儿可不懂,但自从您今天傍晚从家主的书房中出来后,就在院中练了好久的枪法,又吩咐柔儿为您备好了您的战甲和疗伤的丹药,才回来一个多月,又要走了吗?” “是啊,习惯了。” “少爷,这是奴婢为您做的袍子,上次那件您可没带回来呢,不要忘记了这次一定要带回来。柔儿相信当少爷凯旋之时,定是花开遍地山河,明月照破苍穹。” 白玉进转过头去,不禁微微楞了一下,借着阁楼房间中明亮的雁足灯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眸子,眼里闪着有如晨曦露珠一样的亮光。 白玉进轻叹了一声后,目光撇开她的眼睛,突然急剧地转身,双手紧紧地握住窗沿,目光远眺出去。问道: “丑丫头,知道星云关外的鸢尾星辰花吗?” “嗯,奴婢知道,自从少爷在我及笄后准许柔儿翻看阁楼中的典藏后,柔儿虽然从未出过帝都,可也将这千册藏书看了个大概。少爷若是问武学传奇,名人轶事,那柔儿可能不知。” “但柔儿自幼就喜爱天下花草,尤其是奇珍,虽不能亲手栽种,但对花草的喜爱之情却从未削减,这阁楼中的医书和花草纲目我可是倒背如流。” “鸢尾星辰花是地处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边境星云关和封天鉴处才有的奇珍花,其花只能生长在冰雪严寒,林寒洞肃的极寒极地,因其过高的生长环境 ,如鸢飞在天而露其尾又似只手指天而摘其星,故名为鸢尾星辰花。” “传说这种花不仅白如雪,美若莲,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是疗伤的圣药,有起死回生之力,神秘莫测之效。只是这花草纲目中却并未有图鉴,奴婢也只是知道这么多了。” 白玉进眼望着漆黑的远方,晶莹剔透的雪花在寒风地吹拂下飘落在他窗沿上的双手时,他也浑然不觉。白玉进蓦然说道:“我一定会带回来给你的,一定!” 希望少爷您能够平安归来,妍柔愿这天下不要再起纷争,少女心中祈求着。 只是这天下从未有过长久的安定平静,不管你愿不愿,纷争总是不断再染起,小到个人的功名利禄,世家的名誉荣辱,大到王朝的兴盛尊严,天下的众生主宰,无不冲斥着这个染缸。 消极地逃避厌世,祈求没有纷争,不愿意争取,注定只能做看客,只能在茶馆酒肆大谈天下兴衰,而最终就像染布的水流向不为人知的阴沟。 而相信命运在自己手中,虽前途不明,也可受尽屈辱,奋发图强,也可以蝴蝶的翅膀扇动这漫天的飞雪,拨动着历史的时针。 身在局中,只能一往无前,白玉进暗叹道,即使不喜欢战争,但有些东西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值得去守护的,离开了逆水中的船,可能真的只能被浪花翻涌着带走了。 关闭了雕窗,吹熄了灯,搂着怀中的人儿,望着那紧闭的双眸,感受着柔弱娇躯不安地抖动,那似乎极力在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动作而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都两年了,每次只有我睡熟了,这丫头才入睡,但每次起床,人都不见了,我有那么不可靠吗,白玉进暗自腹议道。 白子墨 翌日,天还没有亮,窗外的风声也没有了动静,白玉进睁开不带丝毫睡意的眼睛,望着阁楼里自己的书案前,丑丫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本书。 微微点亮的灯光照在肤若凝脂的脸颊上,不施脂粉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头三尺青丝编做三股,一股盘于后背,簪一支玉钗,长发及腰。另两股自额角垂下,随意飘散在双肩。 女人皮囊的美丽给人的多是视觉的冲击,给男人的更多是欲望而不是怜惜。 但少女那沉稳宁静,广博透明的心却覆盖在他生命的每一个清晨和夜晚,让他从此不在因为外界的风声鹤唳而瑟瑟发抖,不再因世间的荣辱得失而锱铢必较,不再因生命的顺乎飘逝而惆怅莫名。 仿佛感受到了白玉进那略微有点灼热的目光,妍柔抬起双眼,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来到床前,微微笑道:“少爷,奴婢服侍您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起来的,现在应该卯时了,白玉进起身道:“傻丫头,等了很久,随我去流年斋。” 白玉进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阁楼中并没有铜镜,也不知少女是怎么打扮得如此惹人怜爱的。让妍柔帮着整理了一下仪容。 白玉进并没有立体般俊美的五官,但胜在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略带些许的稚气,但外表却并不给人娇贵之感。 束发成冠,身材挺拔,站立之时似一杆傲然屹立的绝世枪杆,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折倒他一样。一袭黑衣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力量,给人不苟言笑的第一印象。腰间的玉带紧紧束起,正好映衬着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大汉王朝,男子十六岁举行加冠礼,男子此后束发成冠。而欲带其冠,必承其重,这就冠礼的意思。 白玉进住的阁楼是整个白府地位最为超然的地方,历来只有白家族长长子才能入住,阁楼处在最高处,有着高处不胜寒和居高处,需如履薄冰之意,意为担起家族责任。 白家作为沿承了数千年的超然世家,家教自然不可能是马马虎虎。这也是白家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哪一代白家男儿,虽不可能个个都是旷世人杰,但从没有哪一代白家男儿做出有辱门楣,令白家颜面尽失的事。 出了阁楼,白玉进和妍柔沿着回廊行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听雨轩,再过一座假山便是流年斋了。 “奴婢拜见玉进少爷,妍柔小姐”路旁正在端着奇珍异果的丫鬟们退到两旁恭声说道。 昨夜才刚下了一场大雪,但道路上却是丝雪不见,甚至那用青镐石铺就的道路也早已干了,管窥蠡测,由小见大,白家之风在当代家主的治理下颇为井然有序。又走了一会,白玉进听到: “三弟,早呀,你今天也要去流年斋吗?一起。”说话的是一位身穿一身青袍,周身一尘不染的男子,他肤色白皙,但棱角分明,身材虽有点削瘦但也不给人弱不禁风之感。 白玉进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三叔家的儿子,白子墨,两人也算是儿时一起念过书,一起习过武,只不过白子墨因为天生的命魂原因导致在修武一途上没有太多的长进,加冠之后就开始打理家族在流云城的生意。 上天还是公平的,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白子墨在经营上极具天赋,如今才弱冠之年却已经经手白家在帝都的生意,真的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尤其是白子墨到现在都是单身,更是帝都多少闺房少女的梦中情人。 白玉进招呼也没打,仿佛不知道这个人一样,抬步就往前方走去,妍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刚一看到跟在白玉进后面的少女时,白子墨暗道:坏了!刚才只顾着跟玉进堂弟打招呼了,忘了他身边还有这个少女在,都知道白府的这位少爷对这位少女极其上心。 要不然那阁楼从来都只有历代白家族长之子才可以入住,之前可没有听说以前哪位家主带着侍女入住,可玉进堂弟不但做了,而且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君豪伯父,也就是当代家主居然默许了,这么多年来,更是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白子墨当然知道玉进堂弟对这位与她一起长大的少女有多重视。 但也不能怪他呀,这冬天,早上这个时候天色本来就暗淡,再加上那廊柱刚好挡住了少女半个身躯,这才没有发现少女的存在,是故,打招呼的时候也只是和玉进堂弟问候了一下。可能就是这惹恼了堂弟。 “玉进堂弟,妍柔妹妹,早呀,刚才走得太急了,没有注意到妍柔妹妹和堂弟你一起来的,不是故意不打招呼的,唐突之处,还望不要介意。”白子墨真诚地说到。 “子墨哥,一起走。”白玉进仿佛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从他的言语中显然对白字墨的态度颇为满意。 “子墨少爷,妍柔给您请安了。”妍柔微微一躬身,行了一个礼。 “妍柔妹妹这就生分了,小时候我可是和玉进堂弟、妍柔妹妹一起上的课堂,只不过后来没有了修武的天分才不得已出走帝都,帮忙打理家族生意的。” “这不,到年前才从流云城回来,不过好在以后不用去那么远了,留在帝都帮着家族打理帝都的生意琐事,也好和玉进堂弟,妍柔妹妹好好亲近一下。”白子墨言语温和地说道,言语中有着对堂弟和妍柔的亲近之意,也有着对自己不能修武的一些唏嘘感慨。 白子墨说的话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莫名的就增添了不少好感,不愧是骄子啊!白玉进想到。 “堂哥,命魂残缺在这片大陆上也不是什么不可医治的绝世之症,应该有不少的天才地宝,秘法神通可以救治的,三叔和你就没有去打听过吗?”白玉进略带关切地问道。 “怎么没有打听过,但这些天才地宝,秘法神通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有的只是停留在传说之中,像那九转青罗石,七窍碧翠玉。有的秘法神通,姑且不论付出何等代价,但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转魂秘法需要与自身等级属性相通的他人之命魂,但这无疑于扼杀一个人的命运,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屑做这卑鄙之事。”白子墨淡然地说到。 如果这都不是君子,那世界上就没有小人了,真的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啊,没想到老爹给自己起名的寓意会在子墨的身上体现出来,不得不说我辜负了这个名字啊,想到这里,白玉进不禁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带着淡淡的自嘲之意。 “车到山前必有路,堂哥也不必太过担忧自己的武道,如今的堂哥在白家可是有着不俗的影响力,又何必再想些烦恼的事,涂自不快。”白玉进劝到。 “也是,平淡的生活也未必不能多姿多彩。堂弟,到了,我就不陪你和妍柔妹妹了。”白子墨一恭手,直接就进了流年斋中。 这又何尝说的不是我,白玉进暗道。 “丑丫头,我们也走。”白玉进说完便和妍柔一起进了流年斋中。 阿姐 流年斋,共有四层,在整个白家的所有建筑中算不上气派,甚至有些小巧,它的地位,虽比不上武阁,器坊,丹宫,阵室,经楼,药园。 但流年斋也不仅仅是供白家族人吃饭的地方。白家族人都有自己的院落,平时也不在一起用膳,只有在某些重大的场合,流年斋才设宴。 这时,所有白家直系旁系的子弟都相聚一起,相互交流各自的心得体会,人生际遇,或聆听长辈的教诲,家族的训导,但更重要的有来自家族的小考较和比试,虽不是像在年会那样正式,但除了没有其他家族观礼,该来的人一个没少来。 对于那些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小辈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对于没有多少建树,却仍在努力奋斗的人来说,可就不是那么随意从容了。 白玉进自然来得少,长年在外随家族征战,哪有自由之身啊!周游大汉七十二郡,访遍王朝奇川浩海,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今年的年会也由于战事原因,等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今天的设宴是在第一层,白玉进和妍柔进入流年斋的时候,里面早已经被荧光皓月石点得通亮,加上还有一些光系的阵法在,整个大厅分外的温暖舒适。 “馋猫,柔儿妹妹,我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白玉进身旁响起,雀跃的声音中带着灵动和掩饰不住的欢喜。 白玉进把头转过去,见到来人有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笑靥如花,乌黑瀑布般的头发垂直地披在肩上,配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真给人说不出的洒脱率真。 “阿姐,能不能不叫我这个名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大庭广众之下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少年撇了撇嘴,颇有些无奈的样子,目光中充满了祈求讨好地意味。 “怎么,臭小子,长大了!气质硬了!阿姐都说不得你了,柔儿妹妹,你可要替我教训教训这个没有良心的人,回来这么久也不经常来看看我,人家一个人整天闷死了。”少女气哼哼地嘟着嘴,双手不经意间插在腰上。 白玉进再看向身边的丫头,此时,小巧的嘴角正微微翘起,见自己望着她,一双碧波清澈的眼神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无辜。 白玉进大感,苍天啊!为什么我那时候就那么被骗了了,不过想到会心处也不禁莞尔一笑。 白玉进两手一分,颇为不解道:“阿姐,怎么那老头子愿意放你出来了?今年就回来的时候见了一面,之后可不是我不想去见你,你知道的,那老头子的脾气我可惹不起。” 见白玉进言真意切,再想到她的情况,少女不禁握握了粉拳,高傲地一甩头颅,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也不想想你老姐的厉害,我已经是九阶药剂师,离丹师也只是一步之遥了,老头子当然要放我出来啦!” 白玉进倒是真的被小震了一下。虽然知道二姐从小在药理一道上有着非凡的天赋,但没想才十八岁就已经触摸到了丹道的门槛了。除了家族的因材施教和老头子的倾力教导外,更多的应该是姐姐那颗不染尘垢的心和始终如一的专注。 姐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却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和想法,要不然枯燥的药理知识和无数次失败的炼药打击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用淡然的心坚持下来的。 自己也是小时候被姐姐骗着吃了各种药理,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味道却极好,这也导致小时候整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要吃的,馋猫就是被阿姐这么叫出来的。 正在白玉进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恭迎家主和诸位长老!” 白玉进、妍柔和阿姐连忙退到两旁,恭手迎道: “恭迎家主和诸位长老!” 整个大厅的两旁此时井然肃立着所有的家族子弟。 只见从大厅的门口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白玉进的父亲,白家的当代家主——白君豪! 天魂大陆 “诸位落座。”白君豪一挥手,简短有力地说道。 这流云斋第一层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平坦大厅,它分为三级,整体呈现是东西略窄,南北稍宽,四周是流苏幕布,两旁是茶案台几。最上面的一层一共有五个座位,一个居中,其余四个对称两边分布,再下来稍低位置是十几个座位两边对称分布着,最下面一级的座位就多了,几十个座位呈现在两边。 不光是白府,几乎所有的帝都世家都很讲究尊卑之礼,更不论皇室了,白玉进述职之时曾在天武殿领教过皇室的礼节,其中的滋味只有他知道。 “丑丫头,你就和你诗彤姐姐呆在这里,我先过去落座了。”白玉进说完就朝着那十几个座位中的一个迈去。 “柔儿妹妹,为什么阿进总是叫你丑丫头呀,你明明生得这么美!”白诗彤歪着脑袋,将玉指轻放在红唇边,微微不解地问道。 听见诗彤姐姐问出了这个问题,少女的脸突然就变得通红,连忙低下头去,小手握住自己衣摆上的流苏吊坠,过了会才讷讷地说道:“诗彤姐姐,是少爷他他随便取的了。” 望见少女含羞带臊,神情之间有着忸怩不安的样子,白诗彤知道这间一定有什么事,但是宴会就要开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不到一会儿,整个大厅里都落座完毕,寂静无声。 “今天举行宴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帝都十年一次的天武大会,十年是一代人成长的空间,如今白家的小辈也都长大成人,从今以后你们不再需要家族的庇护,是雄鹰终究要去搏击苍穹。” “这个世界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但无数的传说和可歌可泣的故事告诉你们,只要你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追求怎样的人生是你们的自由。” “但每个人都对白家的安危和生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无论你飞得多远多高,这里都是你们的根。”白君豪掷地有声地说道。 ‘自由’?一个人的自由往往是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坐在这个位置就要负起应付的责任,高位带来的荣耀又何尝不是束缚了。想到这里,白玉进和白子墨不禁同时自嘲一笑,轻轻晃动着手上的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大长老,说说天武大会。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当时还是观众的孩子们也成为了历史的主角。”白君豪将目光投向左手第一位的一位中年男人,白玉进的二伯白天昊。 “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我们这片大陆叫做天魂大陆,至于为什么流传下来是这样的称呼。我想,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十岁之前就通过沟通这天穹之上亿万星辰,觉醒了属于自己的本命命魂,而这就是天魂的意思!” “在这之后家族根据你们自己觉醒的命魂辅以合适的培养,无论是器魂,丹魂,阵魂,战魂,家族都不遗余力地培养你们。”大长老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们中有的人曾游迹于王朝的各个郡,更有人,有着更为广阔的视野!无论是从已有典籍中了解的,还是亲自去过,都知道这天下不单单是只有我们大汉王朝。但有人知道除了与我们正在交战的大楚帝国外,还有哪些势力?”大长老明显有些激动,望着下面有些茫然的小辈,不禁回想起他自己当年的模样。 “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典籍记载中没有描述,那是因为别人走过的路,不是每个人都写成了游记!魂道一途,有谁知道终点在哪里?走出去就回得来吗?就愿意回来吗!没有了信息的流通,魂道就会落后。” “说实话,你们的放眼我们大汉王朝的确不低。至少比那些一路从小村庄苦苦打拼来到帝都的人视野见识要高。你们从小享用的资源和教导比他们要好,但在生死磨练,心智成熟上,你们差他们一大截!” “虽然各大家族都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当生存的环境压力不够时,潜能也确实没有被激发出来。你们有你们的优势,但也有你们的劣势!坐井观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想爬出去的欲望!”大长老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了,又或者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抒发了,这让他像一下子回到了他青葱不羁的少年岁月一样。 这‘老头’就不能说些有用的吗,白玉进暗自腹议道,要喝补汤也不用这时候喝呀。大家也都不是小孩,该明白自己的所处的境地了。果然大长老接着说: “除了大汉王朝,大楚帝国,还有,东商,西周,南秦,北唐四大公国,以及夏,韩,魏,晋,齐,燕六大战国,以及依附在战国之下的零散势力。所有的这些合起来被我们称作,南十二盟!隶属于雍南魂域,九魂极剑宗!” “你们很多人的阿弟,也就是我的儿子白逸尘在八岁觉醒了五重天域上的碎霄橙剑魂,当时被正在大汉王朝的宗门巡查使赵臻大人发现,约定在十三岁之前迈入破魂之境后期就破例成为九魂极剑宗的一百零八剑子之一。犬子不才,至今已在九魂极剑宗修习四年了。”大长老说完脸上笑眯眯的,那模样真像一个乞丐发了横财露出的笑容一样。 其他两位长老刚开始听时也是颇为自得的,毕竟自己家的侄子能够有这么好的天赋和机缘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对整个白家的以后发展都是颇为有利的。 可是听到后面那犬子不才后,顿时气得呼呼的,你夸就夸,能不能不贬吗!出了一个好儿子,这家伙给你得瑟的!尤其是二长老白云明,子墨都在那里一直喝苦酒了,你还在这里刺激他。 白玉进也不禁想起那个与他同年的儿时玩伴了,可不都是他欺负白逸尘嘛,他貌似赢过吗?想想还真没有。 白玉进想起当初还是十二岁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堂姐白嫣瑾沐浴。白逸尘知道后,当时就暴走了,直接爆发出融魂境后期的实力,也不管还有没有掌握碎霄剑魂,追着他打了整整一天,最后魂力透支晕了过去。这还不算,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与他交战了至少一百次以上。至于为什么不是三百多次——因为受伤总得在床上躺几天! 再之后,家族有令,他随五叔出走边境,想想也有四年了。 对于大伯说的这些,白玉进是早就知道的,但对于不是直系的白家子弟,没有周游过大汉王朝的其他白家青年魂者,无疑是一个重磅惊雷,直劈得他们浑身颤栗! 大长老的一番话虽然有些跑题,但无疑给许多白家子弟打开了认识这个世界的一扇窗,都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但处在笼中的鸟能飞多高,涸辙之鱼又怎么跃过龙门。有时一语惊醒梦中人不过如此。 天武大会 “天武大会是我们南十二盟举行的进入九魂极剑宗的魂斗盛会。”大长老接着说道。 “也许你们的地位在这片小天地中已然可以安生立命了,但想不想去看看那不一样的魂道世界,想不想成为主宰众生命运的魂者大能,却全看你们自己的选择。”大长老又说道。 “今天的你们有着近似相同的,未来的抉择决定你们自己的命运,机会已经给了你们。奋斗!孩子们!” 大长老的话点起了在座所有白家后辈的斗志,都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如何能激! 连坐在案台中的白玉进也有些微微的失神,心中想到,真的可以吗?我,我来得及吗? 全场的气氛已经燃至最高点了,大长老不失时机地说道:“这次的天武大会将会于今年九月在大楚帝国的国都——郢都举办。” “到时候无论战事是否结束,两国都得停战,整个南十二盟的所有精英都齐聚郢都,在天武战台上,去争那天武榜排名!” “届时,不但有九魂极剑宗的人来,还有雍南魂域其他各大宗门前来观礼。” “这是十年一次的盛会,十年之前,你们有幸在帝都的未央宫城中看到了那场龙争虎斗、风云际会的魂斗盛宴。”大长老语速骤急地说道: “而其中的优胜者早已拜入了宗门,开始了他们自己新的旅程。时隔将近一百年却恍若昨天,我仍然记得我们那时的热血,而你们的家主和五叔白沧澜,就是当年的天之骄子,走得更远,只是我们其他人最终无缘那精彩的世界。”大长老说道这里突然就放慢了,接着道: “天武大会最终能够选入九魂极剑宗的人可以说是,万里挑一毫不为过!它的入选条件就可以淘汰多少没有魂技的平凡少年。但这就是魂道——强者之道!它不看你的出生,只看你的实力!”摆了摆手,大长老接着说道: “在二十岁以下,主修战魂,器魂,阵魂等强攻击型的魂者,要达到破魂之境才能去争那机缘。” 主修丹魂和治愈系魂等非强攻击型的魂者要达到二阶后期之境,也就是说,如果是丹魂,要摸到丹道的门槛,才可去尽力拼搏。”说到这,看到三长老颇为满意地看着白诗彤。 “为了半年之后的这场盛会,帝都将会于三个月后举行大汉王朝的选拔之战,你们将会与来自整个七十二郡的少年才俊们一较高下。” “这次你们的可不低,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要小看那些从村落,郡城中来的少年,他们吃过的苦比你们多,他们的韧性和潜力无法估计!” “届时,由七十二个郡王带领着这些少年,书写属于你们这个时代的热血传奇!” 言尽至此,白天昊看了一眼主座上的家主,意味已经交代完毕了。 考校 “魂道一途,根据觉醒的命魂有着不同的修炼方式,有的人主战斗,有的人主治愈,有的人主制约。” “但从来没有人说过主战斗的魂者就一定比非主战斗的魂者厉害。” “又可以根据沟通九重天上亿万星辰的本命命魂的等级来划分强弱,不同重天的魂力相差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同一重天,根据魂力觉醒的色彩,也有强弱之分,蓝色最弱,紫色最强,之间是绿色,橙色,黄色,赤色,和青色。”白君豪缓缓道来。 白君豪目光扫过下面正襟危坐的白家子弟们,又缓缓说道:“魂者的战斗不仅看魂者魂力的充沛与否,也就是魂者的魂道境界。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魂道前三境——入魂境、融魂境以及破魂之境。” “还要看魂者的战斗意识,有些身经百战的魂者,即使在小境界上稍微落后于对方,也可以凭借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战胜对方。除此之外,魂者的精神力量也是其魂技能发挥多少威力的重要因素。“ “总之,魂道远比你们想得精彩,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复杂却也蕴含着惊喜。” “好了,今天难得你们齐聚一堂,就让我们这些老古董,看看你们的实力究竟成长得如何了?能否挑起白家未来的重担?除了白玉进不参战外,你们之间同境界的随意挑战。”白君豪说完便示意二长老白云明组织一下对战。 “后面的魂斗都由本长老来组织,说一下魂斗的规则。同境界,不允许使用魂兵,魂技没有限制,只分高下,不论生死。 “现在,有愿意出战的,直接离开自己的案台,站在厅堂阵法的中心上,等待别人的挑战。如果没有人应战,也可点战。现在开始第一组对战。”话音刚落,就有一旁系子弟离开案台站至阵法之上。 白玉进抬眼望去,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与他倒是年龄相仿,虽称不上俊朗但一袭白袍还是让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那少年恭手朝上座的家主和各位长老行了一礼后,又抱拳对各支系家族的族长和白玉进行了一礼后说道:“在下白影,来自槿枫郡,破魂之境初期,望各位同族胞兄不吝赐教。” “我来战你!” 又见一人径直走向中央,抱拳行礼后道:“风柝郡,白卓飞,破魂之境初期。” 两人目光一交,连句开场客套的话都没有,就纷纷战意盎然。白影突然身体灵动一闪,竟然是率先发起了进攻,人已是朝着白卓飞的位置移动了好几个身位。 没有动用命魂竟然有这种速度,在场不乏高手,都看得出来这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观看战斗也是提升自己实力的一种必不可少的途径,但同一场战斗看在不同人的眼里,能看到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就在白影快要靠近白卓飞的时候,以左脚为中心跳起,蓄积全身力气在右腿之上朝着白卓飞的身影扫去,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白卓飞的身形如在风中的摆柳一样,忽向后一摇就躲了过去。一招不行就再次变招,白影急忙右脚着地,左腿画圆扫去。 白卓飞连忙避开,机会!白卓飞想到,白影的身形此时还未站立,背部是破绽。白卓飞迅速跳起直接从天而降就是一技坠击。 他上当了,白影心中暗道,整个人在空中可没有那么容易变换自己的身位,没有可以借用的力量,身体的反应可跟不上想要规避的动作。 白影并没有选择站起来,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向前探去,将双腿如同鞭子一样甩向白卓飞的腹部。 这一下的力量如同弯折的弹片失去了压住它的约束,所产生的力量是惊人的。 但想象中的痛哼并没又来,白卓飞稳稳的站在他的对面,白影有些不解,角度方位力度都是无可挑剔的呀。 “呀!怎么没有打中呢,我感觉够到了啊。”白诗彤捧着脸颊,小声对身边的少女说到。 “诗彤姐姐,那个白影的攻击的确不俗而且战斗意识也很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卓飞应该是动用了命魂才躲开了这一击。”妍柔双眼注释着场面上,神情充满了认真,端坐着回答道。 白诗彤歪过头去,感觉此时的妍柔好像和之前那个娇羞不已的可人儿怎么也合不到一起去。 “柔儿妹妹,你能够看懂他们的战斗吗?好厉害呀!我就不能了。我的命魂不属于这种强战斗类型的,而且我还从来没和拥有战斗魂属性的魂者战斗过。 对了,柔儿,你觉醒的魂属性是什么,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白诗彤问道,大眼睛里全是疑问。 妍柔连忙回过神来,慌忙着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脑海中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战斗,而且下意识地就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可能是看过少爷的练武。” “嗯,可能是这样的。毕竟我家阿进可是很厉害的!嘻嘻。” 白诗彤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再也没有将眼睛望向场上的战斗了。 “你很厉害,故意露出破绽引我上钩,如果不是及时用命魂的力量,可能真的要挨上那一击。”白卓飞很赞赏对方的战斗意识,与这样的人交手才有可能提高他自己的魂斗水平。 魂道前三境 “卓飞兄的命魂还真是奇特,能否告知?”白影得知了对方使用了命魂后就觉得他的一击没中不算什么,他好奇的是对手的命魂到底是什么,可以在空中化解了他的进攻。 魂者的战斗可不仅仅只靠自身的魂境等级,魂技的高低,魂兵的好坏,更是一场借助天时地利的战斗,不同的魂属性,可以凭借的环境可是截然不同的,在不同战斗环境中可以发挥的魂斗能量也有差别。 有些魂者在天穹璀璨,皓月圆满的夜晚,魂力的等级会急速提升,所爆发出的魂斗能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更为关键的是,这种魂力的提升不仅不会在之后带来很大的后遗症,相反有助于之后魂力的淬炼和自身境界的巩固。 魂道的修炼,人体就是一个容器,魂力可以藏于周身窍穴经脉,腑脏发丝。传闻有魂道大能陨落后,光是其淬炼得最为精练的尸骨就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但魂者都有尊严,宁可随风散落天下山川浩海,也极少留下尸骸。 而所谓的魂道前三境,其中入魂境是在命魂觉醒之后,与九重天域苍穹之上自己感应的星魂建立联系,引魂力淬炼身体。在这一境界的魂者称作魂徒,取自入门之意。 在这之后就是融魂境,魂力淬炼身体所花费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魂者自身体质极佳与命魂属性极合,那么自然可以事半功倍,而这也天赋的一种。并且在这一境界的魂者被称作魂士,意味已经可以站在这天地间去争取搏斗了。 融魂境,有的魂者选择淬炼整个身体,直到达到魂力在周身运转流畅,随心所欲之境。但并非每个魂者都可以达到这个境界。 在盖膝穴、脊中穴、劳宫穴等这些非脆弱的穴道和手骨等关节连接处,大部分魂者都是可以引魂淬体的。 但是百合、神庭、晴明、风池等脆弱的地方可不是每个魂者都敢淬炼的,都能淬炼完成的,毕竟在初入魂境就敢这样做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十分吃的苦,一分回的报,但就是这一分就可以让多少魂者利于有利位置了。 破魂之境就是融魂已圆满,对魂力的掌握已经随心所欲,收放自如,而不像融魂境之时,魂力的使用不能控制得很好。并且可以使用初级的魂兵了。如果精神力充足的话,也可使用初等魂技。这一阶段可以说已经出师了,之后的路也就不需要别人引领你走了。至于怎么发展全看你自己。故破魂之境的魂者被称为魂师。 而魂兵,顾名思义是魂斗的兵器,是杀器。一般的切磋魂斗是不用魂兵的。 魂兵不是凭空就有的,它需要天赋极佳的器属性魂者修炼到很高的境地,再配合无数的天才地宝才能够炼制,一般说来要想炼制出破魂之境使用的魂兵,那炼制之人至少魂力等级要高出两个层次。 虽然二长老说了不允许使用魂兵,可是大多数人都没有魂兵,能够用上一件伪魂兵就算不错了,而伪魂兵就是炼制之人的魂力等级并没有高出所练魂兵境地的两个层次。这也是器属性魂者的受宠程度之高的原因了,可能高境界的魂者确实不少,但有几个极具天赋而且还是器魂呢。 而使用伪魂兵,那自然,魂力在魂兵中的运转和增幅也会有影响。 至于魂技,之所以可以在这次切磋中使用,并不是因为它的威力弱,相反,厉害的魂技威力极大。只是,在座的可以使用魂技的,大多都是刚接触魂技没多就,需要在战斗中历练一下。 魂技 “嗯,族人之间的切磋,告诉你我的命魂也无不可,我觉醒的是三重天之上的紫色风属性战魂。”白卓飞目视着白影的眼睛,微笑着说到。 “刚才能够躲开你的攻击,是因为我利用了风,打斗过程中的风就是我力量的支点。另外,我可不喜欢对手了解了我,我却不了解我的对手,说,你的命魂是什么?”白卓飞也有些好奇对方的命魂是什么,毕竟有着如此不俗的战斗意识,想来他的武魂也不可小觑。 “卓飞兄何必着急呢,这才刚开始,热身都没完,还是接我这一招。”话音刚落,白影就欺身过去。 听见白影并不着急说出自己的命魂是什么,又主动向他攻了过来,白卓飞不禁也有些微微恼怒,他都暴露命魂了,还敢如此小觑他。他的命魂可不仅仅只是躲闪,微风虽润万物,但狂风可就是摧枯拉朽了! 白影一改之前的进攻方式,他并没有再用腿,而是改用拳和掌贴身与白卓飞战斗。腿的蓄力久而且需要支点发力,对于这等可以借用风来闪避的对手无疑是放慢了动作的。 白卓飞却没有了刚才的全凭战斗经验躲闪了,破魂之境的魂力直接外放,顺间周身处就涌起了狂风。 一般的风可是看不见的,但白卓飞的风是紫色的,其实那是魂力到达一定程度而引导着本不动的气流而形成风。 白影虽然凭借自身不俗的速度,刚开始时他还可以周旋在白卓飞三丈之内,但随着白卓飞魂力运转得越发流畅,他根本就碰不到白卓飞了,而且他自己的速度也被限制了,身型也不如之前那样容易控制了。但白影仍在做着他的坚持。 “雪颖,你怎么看场上的战斗。”说话的是坐在白诗彤和妍柔对面案台的一个清丽的女子,她身穿一袭雪白的茉莉烟罗裳,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挺直玉立的背部自然地散落着三千秀发,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柔膝之上,气质如空谷幽兰又似崖立雪槿。 “瑾姐姐,我看那个白影好笨呀,为什么知道靠近不了对方,还在风中苦苦的支撑着,直接动用命魂的魂力不就可以摆脱这种境地了吗?”说话的少女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坐姿了,一只小手托着香腮放在案台之上,乌黑亮丽的头发分成了两股自耳后折弯垂下,小巧的琼鼻轻微耸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正百无聊赖的滴溜溜转着,虽仍是柔膝着地,可那半边的身子全靠在身旁的大姐姐身上了。 “你呀,就不能好好看看吗?将来的你也是要战斗的。”少女有些无奈道,但言语之间却包含了可闻的宠溺之色。 “不要,人家还小啦,再说不还有玉进哥哥和逸尘哥哥嘛,人家可不怕。对了,人家听说当年玉进哥哥和逸尘哥哥好像整整打斗了一年,之前他们不是很好的吗?瑾姐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自那之后,玉进哥哥就走了,逸尘哥哥也不久就离开了白家,现在都没人陪我玩啦!我那老哥也是,四年前也离开了帝都,到年前才回来。和以前一样,都不爱理我这个妹妹。”少女似乎感觉到有点委屈,樱桃般的小嘴一抿,如暗夜漆黑的双眸里正闪着亮光。 刚开始听到这丫头问当年两人打斗之事,白嫣瑾脸色微红,正想着怎么圆过去,又听这丫头因为这些年来缺少了哥哥们的疼爱而伤心欲泪,不禁有些心疼道: “颖儿,你的玉进哥哥和逸尘哥哥都已长大成人了,也需要肩负起家族未来的使命和责任,自然不能如同那时那般无忧无虑。你的子墨哥哥现在也很厉害的,已经开始接手家族帝都的经济往来了。虽然他平时不在你身旁,但还是很关心颖儿的,你手上戴的蓝田日暖玉链不就是他今年回来送你的吗?\"白嫣瑾接着说道: “小时候你爱缠着你玉进哥哥和逸尘哥哥玩,但你从来没有注意过在那不远处转角默默注视着你的是你的哥哥。子墨虽然言语少,但那是因为他的境遇,任何人处在那种境地,我想可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说完便看见身旁的少女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玉链,神色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不要他盖世无双,我只要他陪我玩,哥哥”少女低声讫语到。 见少女如此,白嫣瑾也就没有再询问下去,只是她想传达的本意是,魂斗之中,白影的坚持无疑是想消耗白卓飞的魂力,不着急使用命魂也是对他自己战斗技能的磨练,以对手的石头来磨刀无疑是绝佳的选择。 再看场上,察觉到自己是磨刀石的白卓飞也开始有所展露,将用魂力控制的风高速旋转着朝着白影的身形卷去。而且不是一道,而是通过刚才交手的观察,在对方身型不似灵活时,摸清了白影的落点,数道风其卷而去,封死了白影的周身位置。 能同时控制如此多的旋转之风,这魂力控制的境地自然不低,才入破魂之境有此实力,无疑是费了功夫的。 危险!这是白影的第一直觉,不是亲自处在这旋转之风的包围中,很难有这种感觉。风虽然给观战的人一种凌厉的感觉,其实不是真正危险的。在对手魂力的控制之下风竟然有着很强的吸引力,且互为犄角,这才难缠。 再想闪避是不可能的啦。命魂,现!白影低喝一声。 丢失了!白卓飞惊道,他控制着这四周的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白影已不在风的包围中了,好快!怎么办到的? 连忙收转魂力,撤了这包围的风,人都不见了,再用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费魂力。 白影却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并没有趁刚才脱逃的时机发起进攻。只是切磋而已,多的是魂力的控制,战斗技巧的比拼,而不是生死厮杀。 “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卓飞兄,我的命魂某种意义上就是我的名字,我觉醒的是三重天之上的青色影属性战魂,论品级可是不如你的风属性战魂。”白影继续说道: “刚才不过是融入风影之中,可能你感觉不到风的影子,但我可以。” 厉害!周围的白家子弟暗道,虽然白影谦虚说到自己战魂品级不如白卓飞,但影战魂的稀有程度可比风属性战魂高多了。 “影兄不必谦虚,你的战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耐,我们也就不要互相试探了,直接拿出真本事来。”白卓飞说到。 其实刚才两人虽然见招拆招,斗了良久,但说到底双方魂力都没消耗多少,白卓飞看似用了许多魂力,但从他平稳的气息看,显然也不是不知深浅的战斗白痴。 “热身结束,正有此意。”白影也不推辞。 白卓飞双眼一闭,双手并指,同时以肩为中点快速滑动,魂力外放,周身的风的气息比刚才浓了不止一倍,显然这是极高明的控风之法。 白影魂力外放,步伐极速,已是让人难以捕捉到了,这时候的他才真正的释放了自己的速度。 白影消失了,这是许多修为较低的少年少女的第一反应,刚才还可以看到他在白卓飞四周转动,但一瞬间就好像找不到了。 白玉进看到这里,心中评论道:速度还可以,影武魂的藏匿属性也发挥得不错,战斗的经验也颇为可观,头脑冷静。不知道攻击力怎么样,如果较高的话,到是一个做暗杀的好苗子。 找到你了! “魂技,烈旋风暴!”白卓飞大喝一声,双眼睁开,双手收指成掌,运转所有的魂力控风像一个方向攻去。 被找到了,白影心里也是一惊,不愧是同样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有点本事,但还不够! “魂技,影杀!”白影的位置忽然变到白卓飞的背后。 此时的白卓飞魂力正在急剧往外在放,来不及全部收回来防御了,感受到白影在身后的时候,白卓飞就知道他自己已经输了。 但他还是运转了部分魂力护在背后。 “扑通!”白卓飞似离弦之箭一样,直接被轰到了阵法的隐藏光幕之上。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显然受了伤。 白影走过去伸出手道:“没事,卓飞兄。” 白卓飞也不矫情,直接搭过他的手顺势被拉起来,说道: “白影兄的影战魂不仅隐匿的能力极强,而且这一记魂技威力也是不俗,卓飞自叹不如,我输了” 又接着道: “不过我之前锁定的位置是正确的,这我可以肯定。我虽不能感知到风的影,但风的悸动我是可以感知到的,尤其是在使用魂技的时候。我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白影指了指大厅上方的荧光皓月石。 “明白了。”白卓飞一笑道。 随着白卓飞的一句我输了,场下的两旁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场魂斗真的精彩纷呈!双方赢得漂亮,输得坦荡。 指点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看来你们并没有放松对自身实力的磨练。不过你们的战斗中还有不少的缺陷。进儿,就由你来点评一下。”白君豪勉励了一番后便将目光投向正准备举杯一饮而尽的白玉进身上。 这小子,桌前的两壶蕊蓝琼酿倒是喝了个遍。白君豪当然知道少年心中愁的是什么,但我又何尝不愁了。进儿,你要走的路还太长太远,要担负的责任也远不止这些,而我能帮到你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正准备一饮而尽这芳樽中的美酒,嘴唇都感受到美酒的召唤了,白玉进却冷不丁地听见他的父亲让他点评刚才那场魂斗。 如果不是那'丫头'非约定了午时走,我现在早就出了帝都。没事叫我过来听了一大段故事,知道自己难受什么还就展示在你的眼前。知道我的实力不让我上场就算了,现在又要点评这些同辈之间的战斗。那干脆直接把我调回来得了,做个自由人好了,白玉进在心里发牢骚道。 但白玉进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毕竟他是白家的少主,有着这点职责和义务。 放下手中的美酒,白玉进起身对着白君豪躬身行礼道:“是!家主。” 白玉进转过身去,看向场中站立的两位少年,开口说道: “两位能在初入破魂之境就能够对魂力的控制收放自如,而且所使用的宫级魂技也着实不俗。白卓飞,你对魂力的控制上与白影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但在战斗意识和技巧上还需要不断磨练。” 白玉进接着道: “今天在这大厅之中,可以说战斗的环境都不是对两位最为有利的。风属性的战魂在有狂风涌起的的环境中可爆发出更大的威力,而影属性的战魂在黑夜中更是无往不利。”白玉进看向白卓飞,又接着评论道: “白卓飞的魂技施放时紧闭双眼应该是精神力集中,更好地与命魂联系,提升对风的感知与控制,而后发出魂技。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你有狂风护体,但在瞬息万变的生死之战时,这就是致命的破绽。今天虽是点到即止,但如果不能够提升更快地控风和发出魂技,那么遇到强敌时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白玉进又将目光转到白影的身上,说道: “白影的速度和身法不错,不过你的隐匿速度却远不及自己的身法,魂力的无漏对于影属性的战魂是极为重要的的,速度再快,如果做不到消失在敌人的感知中,那么充其量只能保持不败。影属性的战魂求爆发和一击必杀,你的爆发很不错,刚才应该是有留手的,要不然白卓飞也不可能站在这里。”白玉进确实有点欣赏这个少年,又说道: “我认识的一位魂者,她隐匿的水平连我不经意间都会被骗过去,有机会你们可以交流一下,不过她不怎么爱说话。” “多谢少主指点!”两人朝白玉进行了一礼,又朝家主行了一礼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案台就坐。 挑战 随着第一场战斗落下帷幕,少年少女们也放开了拘束,纷纷上去阵台的中心,或挑战他人,或被他人挑战。 场上一时之间也是热闹纷呈,这些来自王朝十几个郡的年轻俊杰,不管是来自谨枫、东靖、辉光、丰玉等距离较近的郡城,还是来自风柝、蓝田、北海、雾歌等较远的郡城,都在这里绽放着他们自己的激情。 另外,少年少女们的命魂也是千姿百态,有的拥有很强的战魂,而所拥有战魂的属性也是各有不同。有常见的水火等五行战魂,有防御力较强的岩属性战魂,也有一些不是很常见的像光属性的战魂。 也有不少少年魂者拥有器魂。器魂可不单单只有剑器魂,还有其他的器魂,像枪器魂,刀器魂等。 而即使是同一器魂,不同魂者的器魂也截然不同。就像同为剑器魂,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器魂魂者之间的魂斗也是精彩万分,不同的器魂战出的魂斗能量高低有别。 并且器魂大多一开始就带有某些属性,但也可后天再另培养它的属性。器魂胜在属性多变,成长方向和潜力随命魂之人的选择和天赋不同而不同。 但单论属性的攻击力却是不及纯属性的战魂了,更不论有些战魂魂者可不仅仅是单一纯属性战魂。 也有拥有丹魂的魂者上去战斗,白诗彤就主动上去和一位战魂魂者交过手。 白诗彤的对手是一位来自安泽郡的少年,觉醒的是三重天之上的橙色木属性的战魂,魂境修为也只有破魂境初期。少年如果在白玉进看来,那是漏洞百出,但对手是白诗彤的话就只能说欺负人了。 但白诗彤本着想要和强战斗属性魂者战斗一场的意愿,借此补足她战斗经验少的短板,在场上也是用出了她能用的所有招数。但不是所有的魂者都一开始就是战斗天才,至少眼前的少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结果显然易见,少年虽很佩服白诗彤的勇气,但并没有留手,不到十个回合就将白诗彤轰飞在光幕之上,但也是点到为止,白诗彤并没有受伤。 丹魂魂者的战斗力一般较同等级的强战斗魂者要弱,丹魂以阶来划分,三阶以下只能称为药魂。 而这场魂斗中,虽说从境界上来看,白诗彤和那个少年是同等级的。但丹魂魂者的优势不在单体的魂斗中,那是因为丹魂魂者并不主战。 白玉进自从点评了第一场战斗后, 就闭目开始淬炼他的精神力了,只外放了一部分精神力用于警戒四周。 家主和长老看到白玉进开始修练了,也就没再打扰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魂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其间也有许多精彩的魂斗,但白玉进都只是沉浸在他的修炼中,不知外界发生的事情。 白玉进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朝他伸过来了,看样子是想拉他,知道这里是家族宴会,白玉进并没有爆发魂力试图阻拦。 不过白玉进还是一头雾水,宴会结束了?又想想时间也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应该是的。 白玉进虽在修炼中但也可感受到时间流逝了多少,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从容了,毕竟他今天午时就要走了。 就在想这宴会是不是结束的同时,白玉进停止了淬炼他的精神力,同时将外放的精神力收了回来,朝着那只手的主人问道:“松阳家主这是何意?” 手的主人是谨枫郡白家支系的家主白松阳,原来这谨枫郡白家家主正好就坐在白玉进的右手边。 松阳家主示意白玉进往场上看去。 白玉进目光一瞥朝场上看去,见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穿一身黑色劲袍,默然伫立着,似乎在等待别人的挑战。 白玉进将目光投向二长老,也是是他的三叔白云明,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白云明开口说话,就听见场上的少年说道: “胞弟白炎宸久闻少主大名,少主还未加冠之时就已经位列大汉王朝七大世家年轻一辈第一人了。炎宸倾佩,今年也刚好加冠,想向少主切磋讨教一下,还望少主成全!”少年开口不卑不亢地说道。 天赋 白玉进望向站在场中的白炎宸,不禁心中暗自赞道: “好一个锐意进取,洒脱不羁的少年!” 看着少年的脸庞,白玉进感觉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与白炎宸有些相像,但他一时也没想起。 白玉进将目光朝着主座上他的父亲看去,征求着白君豪的意思。 “好!敢于向比自己更强的人挑战,不愧是凌坤的儿子。进儿,将你的魂境压制到破魂之境后期,与你的胞弟一战。”白君豪对于白炎宸积极进取,敢于挑战的举动表现得极为欣赏。 白君豪对战开始之所以说过白玉进不参战,是因为他很清楚他自己儿子的实力。整个家族知道白玉进真正实力的就只有他和白玉进的五叔白沧澜。因为当年就是他们秘密守护白玉进觉醒命魂的。 白玉进年少就已成名。 那是在他离开帝都前往边境之后的第二年,在边境的一场魂斗中一战成名,那一年他刚好十四岁。之后他与其他几个人的名字一起传遍了大汉王朝,并位列王朝七杰之首。 六岁命魂起,八岁踏融魂,未满十岁就达到破魂之境,白玉进就是传说中极具天赋的那一类人。 白玉进天生双魂,不仅觉醒了七重天之上的极品紫薇七星枪器魂,还觉醒了同位于七重天之上的极品北斗星象阵魂,同为极高品级的紫色双魂相辅相成。 天资极高,加上白家优越的修炼资源和指导,白玉进的魂境自然是一日千里。 但奇怪的是,当年白逸尘八岁觉醒命魂之时,九魂极剑宗的巡查史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 白玉进对于在六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自他可以开始记事的时候,他就没见过他的母亲。他也曾问过父亲白君豪,但没有得到什么清晰的解释。父亲只是让他叫白诗彤二姐,可是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姐。 白玉进虽从小缺少母爱,但并没有形成寡言乖张的性格。相反,在白家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有着无尽的关爱和无数年龄相仿的玩伴。 温文如玉的子墨堂哥、清丽尔雅的嫣瑾堂姐、灵动调皮的诗彤阿姐、臭屁自大的逸尘堂弟、可爱狡黠的雪颖堂妹,神秘未知的可人少女和放荡不羁的玉进少主,都是那段无忧无虑时光的真实写照。 但在时光的咏叹调中,人正如一朵花,哪有花开不败的。 总是时光飞逝,岁月流走。 白家的直系小辈从小就被教导不要做不流动的江河,不要做不发芽的种子,而要做那百川入海的河流,做那顶天立地的巨树。 毕竟在最好的年岁里如果拒绝了苦闷烦躁,那就无法在远方收获明月清风。 白家子弟都是如此,就更不论身为白家少主的白玉进了,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有什么样的作为! 阵魂魂者 白玉进对白炎宸的勇气很欣赏。 都被他自己的族弟点战了,白玉进还是有些好奇白炎宸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 离开案台,踏入这个他三年前布的阵中,阵法名为六方御阵——三阶的防御阵法。阵法的等级不是很高,但以破魂境的实力也很难将大阵轰破。 在白玉进站在场上的同时,在座的白家小辈也都有些好奇如今的白家少主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毕竟他们都未曾目睹当年的那场魂战,但都听说过白玉进的名声。 当年的边境的情形不是很好,具体什么原因这些白家后辈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皇室有些着急,最后是白家主动将白玉进调往边境的。 在那之后,边境的争斗虽没有停止,但局势算是稳住了,而白玉进也极少回帝都天武城了。 四年之中回来的次数一双手可以数清,家族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白玉进在边境干什么去了。 而那个地方自四年前起,他们许多人就去不了了。 但不是所有的小辈都不知道,要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白子墨就是知道的。 姑且不说他去过星辰郡,就凭他的人脉和手段,知道点这个事算不得什么。 妍柔终于抬起了头,美目看着白玉进,目光中有着无尽的倾佩和点点的心疼。 白嫣瑾凤目微转,想到,不知道如今的堂弟成长到何等的境界了,上一次看见他战斗还是在去年的年会上,不过他总是赢得很轻松,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阵魂是什么。 至于那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正瞪着如杏的双瞳看着白玉进,如果不是顾及礼仪的话,这个丫头一定会跳起来,大喊:“玉进哥哥,加油!”。 而在座的长老和其他支系家主也都想知道白玉进如今的实力。 白玉进将他魄魂之境的实力压制到破魂之境后期,说道:“族弟,我可以感受道你的命魂应该是阵魂,那我们就以阵魂来论高下。简单点,你来攻,我来守,一百息为界,只要我身形动了,就算你赢,怎么样?” 主要是白玉进感到时间好像有些不够了。本来打算宴会结束,听一听家主和长老们的交代 ,再和几个家人告个别,就走的。但没想到他自己会上场。 白玉进当然明白他父亲的意思,要他指点一下白炎宸。那战斗就不能很快结束,至少他这磨刀石的角色是当定了。 但迟到的话那‘丫头'又要念他,所以知道白炎宸是阵魂后,白玉进就提出了这个要求,既可以让白炎宸发挥全部的实力,也不用花太多时间。 “嗯,就依少主所言。”白炎宸也快速回应道,对于白玉进看出他是阵魂的事也没有多想。 破魂之境的阵魂魂者的战斗也就是阵魂师之战了。 阵魂魂者属于强战斗属性的魂者,一般在小团队中都是和像战魂魂者和魂斗能量高的器魂魂者一起主战。 战魂魂者单点爆发的魂斗能量往往是同等级所有魂者中最强的,至于能有多强,还得看战魂的魂属性。 而阵魂魂者虽然和战魂魂者一起主战,但是论起群体攻击和群体防御,却是战魂魂者不具备,特别是群体防御,极少有战魂魂者的魂属性能够做到这样。 要知道,群体防御可对防御的强度要求很高的,不比拿一把锋利的剑去刺一面盾,盾的质地决定了在每个方位拥有近似相同的强度。 群里防御是对于魂力的大范围控制,得防御住来自各个角度不同魂斗能量的进攻。如果所分布的防御强度都是一样的话无疑是浪费魂力的。 如果换做战魂者,要做到自己的魂力防住团体致命进攻的话是很难的,但阵魂魂者就不同了。 阵魂魂者的命魂特点就决定了它可以以阵的形式进攻和防守,其消耗的魂力也远远没有战魂魂者想要达到群体进攻这么做多。 战魂、阵魂、器魂乃至其他的强攻击属性的命魂从来都是平等的,并没有谁压谁一头。 因为如何运用他们,就看它们拥有者的水平高低了。 无疑,白玉进选择防守的一方,在阵魂魂斗中时,是先天劣势的一方。 在正式的阵魂魂斗切磋竞技中,攻守都是要互换的。 魂阵师之战 “出手! 拿出你掌握的最强的魂阵,时间可不多喔。”白玉进肃手而立,淡然一笑道。 “请少主赐教!”白炎宸说完就直接精神力集中于魂海之中,同时大量的魂力外放出来,直接冲击得六方御阵的隐藏光幕忽地一震。 好雄厚的魂力,这种魂力的品级只怕有四重天之上了,不知道是何等级的,在座的很多白家少年都被这外放的魂力惊到了。 “云明,这孩子在阵魂一途上的造诣也颇为不俗啊。”白君豪开口对他右手边的白云明说道。 “确实,有点他父亲当年的意思,对了,凌坤还在和你闹矛盾吗,也是的,当年你不辞而别却又蓦然归来,换作我,我也接受不来。”白云明也有些责备的说道。 “好了,说这个孩子,你扯到哪里去了。”白君豪显然有些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炎宸这孩子虽还在破魂之境后期,但其魂力的强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魂师了。而且应该也是带有火属性的阵魂。”白云明并不纠结接着说道。 “嗯,那就看看他能结出怎样的魂阵了。”白君豪也有些期待白炎宸的表现。 白炎宸双手在精神力的引导下以魂海中阵魂为源,起魂力结阵,双手结阵的速度很快,魂力在整个身体的流转通畅自如。 不错的速度吗,白玉进心里称赞到,但并没有开始外放他的魂力,也没有开始结阵防御。 “去,火炎!”白炎宸低喝一声,只看见赤色的圆阵以他的胸膛为中心,大约一人高,就随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流向着白玉进攻击过去。 眼看那极具攻击性的圆形魂阵就要冲击到白玉进的身上时,白玉进才终于动了。 白玉进魂力周身流转,外放只在一瞬之间。 右手食指向前一点,一个半球形的紫色阵魂能量壁就在身前形成了。 “砰!” 那凌厉的炎阵撞到紫色魂阵上就像池塘中滴入了一滴水,虽泛起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了。 好厉害的防御,虽然刚才发出的攻击不是自己最厉害的魂阵,自己也没有用魂技,但对手却是随意起手防御,白炎宸心中暗自感叹道。 “瑾姐姐,怎么样,玉进哥哥很厉害!随手一指喔,好帅呀!”白雪颖双眼冒星星,一双小手握住放在胸前,对着旁边的大姐姐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从小就崇拜玉进堂弟,白嫣瑾笑到。 “是呀,你的玉进哥哥可是个真正的阵魂强者。”白嫣瑾当然知道她自己的这个堂弟有多厉害。 当初的她可是没少被逸儿和他的争斗烦心。每次他将伤得魂力透支的逸儿背回来,她可没少瞪他。 可那家伙总是贱兮兮地笑道:”瑾大护卫,你就不能看着点你弟吗,这不又让我送回来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收取报酬了喔!” 想到这里,白嫣瑾目光望着场上的少年,从那轮廓中依稀还可以看到他当初的那张笑脸。 白炎宸知道这样的试探再也没有必要,即使是控制在同一魂级,他和少主的差别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但能够有机会交手,那就不能让少主小看于我,白炎宸心中下定决心。 “聚,赤炎之啸,去!”白炎宸将一半的魂力凝成炎阵向着白玉进,攻了过去。 那速度极快的炽焰之阵还未到白玉进身前,又听见白炎宸一声沉吟:“魂技,盛开,漫天炎陨!” 白炎宸所有的精神力消耗一空,高度内聚的阵法不断地缩小,而其中魂阵的能量却不断地上升。 这才有点样子,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白玉进心中想到。 白玉进并指画去,轻语道:“天枢,魂启!” 骤然,整个紫色的魂壁上面出现许多纹路。 随之而来的炎啸触及到紫色的壁障之后直接爆出耀眼的魂斗能量,但只持续了一下就散去了。 而聚集了所有精神力的魂技随后直接砸向了炎啸攻击后最弱的地方。 很有一套吗,以大范围炎啸为探路,不等炎啸攻击到,就随之发动强力的魂技。 在炎啸攻击到的第一时间,立马控制后面的魂技作为杀招攻击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战斗的技巧不错,攻击的间隔把握也很到位,魂技的威力也是不俗。 白玉进心中立马对白炎宸的进攻做出了评价。 白玉进知道论魂阵的等级,魂力的充沛,白炎宸还距离他有很大一段距离,故也他只用了不到一半的魂力。 胜你,就在这控魂之上,白玉进低喝道。 在炎怒攻击到防御阵之上的瞬间,整个阵法不同方位的防御强度在精妙地控魂之下完全改变了。 是故那一记魂技炎怒直接攻击到了整个防御阵的最强防御位上。 也可说是白玉进用绝妙极速的控魂将整个阵法最弱的地方迅速变为最强防御之地。 当那激烈冲撞的魂技消耗了所有的魂斗能量后,终于暗淡下去了,再看白玉进身前的紫色能量壁的色彩也消逝了七七八八。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战斗过程不过只过了五十息不到。 “少主果然不愧是大汉王朝年轻一辈第一人,炎宸拜服,多谢少主赐教!”白炎宸恭敬地朝白玉进弯腰行礼,心悦臣服道。 “你也很厉害了,无论是阵魂的等级,魂力的充沛,还是战斗的技巧都是很出色的,但对于魂阵的控制上还稍有不足。” “我想应该是你的精神力还不足,所以只能将全部的精神力用于提升魂技的威力而忽视了控魂的速度了。”白玉进也直接点出白炎宸的不足。 “多谢少主指点,炎宸铭记在心。”白炎宸真诚地谢到。 说完就朝家主行礼,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白玉进问道: “你认识一个女子吗,她大概二十岁左右,她的命魂也是阵魂,并且和你的阵魂属性极为相似。她的名字叫做燕姬,燕战国的燕,歌姬的姬。” 女子,二十岁左右,和我相同的魂阵属性,白炎宸皱眉思索到,燕姬,燕姬,怎么这么熟。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她!白炎宸心中顿时确定到。 告别 “少主,可以描述一下她的容貌吗?”白炎宸虽心中已定了那个人,但还是怕猜错。 “嗯,她有着微浅的柳叶眉,高高的鼻梁。她啊,生起气来那两颗小虎牙一直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瞳可以把人盯得浑身不自在。比较爱穿红色的衣服,身高吗,大概与嫣瑾姐差不多。”说完白玉进看了一眼白嫣瑾,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白嫣瑾连忙没好气地瞪了白玉进一眼,说就说,干嘛扯上我。 白玉进一直觉得整个白家的女孩中就白嫣瑾最像个大姐姐的样子,恬静温婉,端庄秀美。更不用说她心胸宽广,待人平和了。 “少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家姐。”白炎宸终于下了定论。 “是你的表姐吗?不过我发现其实你和她长得还真的有些像。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我好像在哪里见你一样。”白玉进也回道。 “不是,是我的阿姐,她应该是化名了。她本名叫做白焰姬,想来那燕字就是取自名字中焰的谐音了。”白炎宸解释完了,又问道: “不知道少主知道家姐目前在哪里吗?她四年之前离家出走了,但我父亲却并没有派人去寻找,我也打听过了,可是却没有什么收获。”白炎宸询问道。 你父亲没派人找,说明早就知道她在哪里了,你这小子自己一个人还着了急,白玉进心中暗道。 “嗯,知道,你阿姐目前和我们在一起,在星云关,你放心。”白玉进也没解释他言语中的‘我们’是谁。 “嗯,家姐和少主在一起,那炎宸自然不再担忧。烦请少主见到家姐时替我问候一下,拜托!”白炎宸又是朝白玉进行了一礼道。 “一定带到!”白玉进还了一礼后说道。 两人的交谈时间持续得很短,并没有耽误宴会的进行。 “好了,今天的宴会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回去之后勤加修行,家族的资源在这三个月内将会成倍地供给你们。希望三个月之后,你们每个人都有长足的进步,在这帝都的未央宫城中脱颖而出。”白君豪铿锵有力地说道。 于是在座白家的子弟们都开始陆续地走出流年斋。 “玉进哥哥,猜猜我是谁,嘻嘻!”白玉进感觉到他的双眼被一双柔软的小手蒙住,耳边就传来了少女银铃般的声音。 那身后的少女正踮起脚尖,整个人都靠到白玉进的身上了。 这次回来是养伤的,白玉进当然也就没有出门玩耍了,他阿姐那里也只是回来的时候去了一次。 “那当然是我们的颖儿大人啦,是不是。”白玉进回转身来,将少女抱在怀中。 这一感觉之下,白玉进不禁感叹到,小丫头也终于长大了。 放下怀中的少女,刮了刮那挺立的琼鼻,说道:“我们家的颖儿,好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了。” “那是,人家本来就天生丽质!”少女喜笑颜开,显然对于白玉进的夸赞,她还是很受用的。 这时,白玉进看到旁边的白嫣瑾,妍柔和白诗彤正都看着他。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阿姐,嫣瑾姐,我要走了,时间紧急,家主和长老还在等我,就简单的告别一下,你们好好努力修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在郢都再会。”白玉进说完又对妍柔说道: ”丑丫头,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完他就转身朝着流年斋第三层走去。 风起 流年斋的第三层就不是每个白家子弟都能够随意上来的,沿着青玉石阶,金红铺就的红毯,白玉进朝着流年斋的第三层走去。 整个第三层都被阵法笼罩着,并被分为若干个独立的阁间。一般是用来招待其他世家来访和用于家族的一些会议的。 “见过少主!”守卫在一间阁间之前的暗影禁卫恭声行礼道。 白玉进走进思政阁中,家主和四位长老和其他支系家族的族长都在等着他,目光视去,白玉进还发现了白子墨也落座在末位。 难怪白玉进刚才没有看见白子墨,原来他在这里啊! “玉进见过家主和诸位长老!”他的身份本就是白家的少主,自然不用向其他支系家主行礼。 “进儿,坐!”白君豪开口说道。 白玉进刚落坐,白君豪就说道:“子墨也开始接手帝都的事物了,有些事情也就不用再瞒着他。” “今日召集你们所有人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们商议,和让你们知道的。”白君豪开门见山就说出了这次齐聚议会的目的。 “魂者的修炼速度和实力的提升不仅需要自身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还需要外物相助。无论是功法,魂技,天才地宝,还是魂力浓郁之地。” “但其中最为普通常见的却是魂石。悠悠岁月中,九天之上的魂力无一刻不在洒向这片大陆。当初那些历经无数岁月魂力滋养的奇川巨石、花果草木早已形成了魂脉和奇珍。” “但岁月的流逝和时刻都在发生的变化却让当初的这些宝地掩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直到有缘之人的发现。” “自从四年之前,在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的极寒边境星云关和封天鉴处,有魂者曾看见不止一株的鸢尾星辰花集聚在一起。” “但天下没有走漏不了的消息,王朝和帝国知晓这件事后,深知其中蕴含的信息,迅速派出了大量的高境魂者前去一探究竟。得出的结果就是在那数万丈连绵纵横,屹然巍峨耸立的极寒冰川之下蕴含有冰魂魂脉,有着大量的冰属性魂石。” “因其形多为扇形似青羽鸟展翅的样子,故被称为青羽冰魂石。” “ 你们都知道,在这千年之间,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之间纷争不断,但总体的实力却是难分高下,高境魂者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刚开始,双方都是不肯退让,直接就大战了起来。各大世家也都派人前去了,但接连的大战带来的后果就是陨落了大量的高境魂者,直接动摇了两大王朝和帝国对其下公国和战国的震慑力。” “于是,王朝和帝国之间决定,不再让老一辈的高境魂者参与这场战斗,并把这件事情解决的代价控制在最小。” “于是约定,让当时年轻一辈的魂者参与,并将其作为一场历练。于是各大世家纷纷将自己的年轻一辈送去,而当时白家主家也派去了铭伟那孩子,哎!” “只是后来,双方年轻一辈在征战了一年之后,形势突然就对王朝不利了,大楚帝国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命魂强者,而且都是未满二十岁。” “他们的命魂奇特,不是属于常见的战魂,而是各种毒属性的战魂。于是王朝落于下风,皇室也忧虑不堪,虽知道对方是假借了外力,但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也无可奈何。” “沧澜和我也有意让进儿历练一番,于是就将进儿送至边境,至今也有四年了。” “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但进儿这次受伤,却是有些不同寻常,进儿,你说说。”白君豪说完就看向白玉进。 白玉进略微思索了一会,说道: “自大概一年半前,边境的那些拥有毒属性战魂的魂者都被我清扫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没再参与青羽冰魄石的争斗之中了,但仍留在澜叔的身边,与其他几大世族一起镇守星云关 。” “这期间大楚帝国也没有什么新的动作。但两个月前,又有人曾发现大量的鸢尾星辰花的踪迹,而且其品级极高。我和几位镇守的统领前去查看,却被一群魄魂境的黑衣人埋伏,他们的魂属性也是毒属性,且魂技也颇为不俗。” “最终我们还是杀出来了,但我和赵统领受了重伤,之后就都被送往帝都养伤了。” “那群黑衣魂者来历是与之前的魂者出自同一处,现在皇室还在调查之中。” “赵统领几天前先去了星云关,而我在宴会结束后也要走了。” 白玉进说完就看向了白君豪,他已经说完了。 “目前王朝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三个月之后的王朝之战上,近几个月王朝会风起云涌,有许多不明的势力在暗处流动,希望你们能够谨慎小心。”白君豪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道: “我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白玉进,不知在座的各位长老和家主有什么看法。” 白玉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听到白君豪当众说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时,顿时感觉此间少年不在,从此天涯路人。 这时候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说道:“家主,少主毕竟还太年幼,而您正是鼎盛之年,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着急了。” 白玉进朝着中年人看去,这个人他认识,是邙冥郡的白家家主白王霸,其子白权他曾今见过。 白王霸的名字与他的容貌却不是相匹配的,他有着较为光洁的面庞,一双犀利的双眼中透露出点点寒光,身材颀长,看起来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 白君豪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时,一切从简,进儿的实力已经可以肩负家族的重担了。这次召你们来,也只是先提议一下,若我不在的时候,由进儿暂代家主之位。诸位以为如何?” 虽不知道白君豪为什么这么早就有传位之举,但白玉进的实力确实是冠压群雄,几位家主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的。 “谨遵家主之意!”诸位长老和支系家族族长齐齐说道。 “好了,进儿,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今天就到这儿,都散了。”白君豪说完就起身朝着阁间走了出去,诸位长老紧跟其后。 “恭送家主和诸位长老!”在座的所有人起身齐声道。 终于结束了,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了,白玉进心中叹道,此去就不知何日才能归来了。 “三弟,保重!”白子墨来到白玉进身边对白玉进说道,其言语中关怀之意不言而喻。 “子墨哥,我们来日再相逢!走了。”白玉进潇洒地一转身就消失在白子墨的视野之中了。 白子墨慢步走了出来,站在流年斋三层阁楼前的露天回廊上,望见冬日的阳光洒在枝头洁白的飞雪之上,直直地熠熠生辉。忽然长发边的鬓角被一阵寒风撩起,不禁抬头望向那广阔的天空。 “是啊,起风了!” 青空白羽 白玉进刚出流年斋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好清冷!周身魂力流转,爆发出极快的身法速度,就朝着帝都的某个方向飞去,仿佛似挣脱了囚笼的雄鹰,渴望高歌猛进。 耳旁的寒风吹得白玉进一身黑色的锦袍簌簌作响,此时,他整个人就像流星划过了灿烂的夜空,说不出的灵动和自由。 飞行了一刻钟后,正沉浸在这无拘无束,随风而动,随心而行的美妙瞬间,白玉进听见了一温婉柔和似风铃般的声音自空中响起: “你迟到了喔!统领大人。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但声音之中却没有丁点愠怒。 白玉进急忙停住身形,顿住了,只见一个少女乘着一只白羽之鸟自天空之上飞来,少女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间,露出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虽在冬日,少女却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簪一只碧色玉钗,两缕青丝散落在被寒风吹得微红的双颊旁,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和焰姬的弟弟打了一架,所以来迟了。”白玉进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没欺负他,先上来。”少女柔声说道。 白玉进自然知道这个少女是谁,正是同为大汉王朝年轻一辈七杰之一,王朝的公主---赵灵萱。 没有客气,白玉进身形一转,轻落在白鸟之上。 两人一个一身白衣似雪,一个一袭黑袍如墨,在这天空之中犹如水墨之画,显得美不胜收。 白鸟随着一声轻啼,就向着远方飞去。 “怎么不和赵统领一起走,反而传信要与我一起走,赵统领可是负责保护你安全的,我可就不一定了。”白玉进就像自来熟一样,躺在这白鸟之上,双手负于脑后,双腿交叠着翘起,开口说道。 “你的伤好了没有?”少女显然对于白玉进的这个调侃不以为意而只是询问白玉进的伤势。 “差不多全好了,对了,这白翎雪羽雕可是你们皇室精心饲养的,一共也没有几只,用来接我,你还真是舍得。”白玉进又调侃道。 “你是为了大汉王朝征战,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好你了。不过吗,你迟到了,害我在这风雪之中等了苦久,可不是这两句话就可以混过去的喔。”少女明眸皓齿,朱唇亲启,转过身来,朝着白玉进抿嘴一笑到,眼神中跃动着一丝的狡黠。 “哎,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我就说这白翎雪羽雕没这么好坐。喏,给你。”白玉进将左手食指之上的一枚戒指取下,朝着眼前站立的少女轻仍了过去。 少女玉手轻轻一握遍将这戒指拿在手中,望着躺在白羽中的双眼微闭的少年,说道: “你倒是大方,之前要你帮我炼制一枚,你可是推辞了许久呢。” “之前差点材料,现在好了,引魂入戒看看。”白玉进仍旧微闭着双眼,并没有运转魂力去抵御着吹过来的呼啸寒风,这样让他感觉到他自己仍在这天空之上,随风而在。 赵灵萱望着手中的这枚魂戒,魂戒的样子是暗紫色的,上面雕着一朵七彩锦葵花。 再看这魂戒之间竟然有一丈长宽,周围还有着点点的星光,显然这魂戒的材料颇为不俗。 “谢谢你,这魂戒我就收下了。”赵灵萱眸光闪动,轻语道, 说完就将这枚魂戒戴在左手食指之上。 “嗯,到歇息的时候叫我,我先睡会。” 白玉进说完就紧闭双眼,双腿平放,竟真的是睡了过去。 白羽之上,少女伫立,风起三千青丝。 青天之下,少年轻睡,云破万里苍穹。 魂者世界 白玉进小睡了一会,就已经从那种没有压力,无所管束的心情中冷静下来了,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他自然不可能这样似出行游玩般地逍遥。 白玉进盘坐起来,运转他的魂力,修炼起百战入魂诀。 魂诀并不是高境魂者才可以修炼的,但高魂境者可融入一丝天地之力,除了可以使用他自己的魂力,还可以以魂力入天地,发挥出强大的战力。 但魂诀是需要修练的,直到圆满的掌握,不同等级的魂诀当然发挥的威力也不一样。 魂者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就像这片大陆之上,有险峻高山但也有参差低丘,有淙淙溪流但也有渺渺浩海。 但天赋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像璞玉不经过雕琢终究是如沙砾一般四处散落,而顽石锲而不舍地镂刻也会形成精美的物品。 是故,后天的坚持努力和不断的抉择才是魂者可以走向远方的决定力量。王朝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同那些自强不息的魂者一样,他们同样有人天赋不错,出生不俗,但选择醉生梦死,享乐今朝。 他们看似有着别人眼中羡慕至极的生活,不愁资源,不愁环境,甚至还有一些特权,但整日留念于青楼茶馆,放纵于街肆酒楼。 如果当大的环境没有变化的时候,如王朝安定,家族兴盛时,所有潜在的风险和危机都被他们强大的王朝和挺立的家族阻挡在外。 但当环境巨变,物是人非之时,魂者终究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去说话,而弱者注定无力反抗,成为待宰的羔羊。 而这也是王朝和帝国的几大千年世家都有的认识。 所以,他们对于年轻一辈的培养和教导也从未放松。 千年世家之所以存在千年是因为它深刻的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它骨子里就有危机意识,在主脉的传承和培养上不仅要求后辈们魂力出众,而且要培养他们敢于担当,勇于进取的品性。 故而王朝年轻一辈中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不张狂无礼,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而那些自命不凡,眼界狭隘的人也从不占少数。在王朝帝国的街道上涨势欺人的小人在哪个时代都不缺,在黑夜中血腥残暴的战斗也从未停止过。 但这就是魂者的世界,这里从来不缺少冒险,争斗!在王朝帝国的统治下,有着规则,但规则都是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设定的,当你的力量超越王朝帝国之时,规则也可一言破之,无任何人敢说半句怨言。 不论是在广袤无边的荒原,在纵横万里的山脉中,还是在无尽波澜的海域,在神秘未知的奇域中,杀戮和鲜血永远都在躁动和流淌!在那里,没有人顾及你的身份,没有规则,只有强弱!雄狮可能被群狼咬死,强者或许被埋骨未知。 在这片大陆上,小人物也有大梦想,居高位者也需谨慎。 魂者的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而当你自以为站得足够高时,不过仍然是只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零星一角。 白翎雪羽雕的速度极快,普通的高境魂者虽然也可以以魂力御身形,在加上还有一些飞行类的魂诀,他们可以飞行,但都是极耗费魂力的。故而这种飞行类的灵兽是极为收到宠爱的,一般的家族都没有这种灵兽,因为它来源的地方可是颇为不凡。 白翎雪羽雕更是这种飞行类灵兽中速度快的佼佼者,日行万里就是其耐力的真实写照。 不过它的饲养驯服也极为不易。 “休息一会,雪儿还没成年,也累了,虽然可一日行万里,但也是对雪儿的身躯负担很大。”赵灵萱转过头去,对着正在闭目修练的白玉进开口说道。 白玉进缓慢地睁开眼,就发现他现在仍在天空之上,抬眼望去却是黑夜下,皓月当空,繁星璀璨,周围的环境就不像在帝都那样正值飞雪的冬日。白玉进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空气并不冰凉。 “已经飞过了祁天山脉吗,这下方是哪个郡,现在都应该是子时了。”白玉进站起身来,看着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赵灵萱问道。 “是啊,祁天山脉早就过去了,它挡住了南海之风的吹拂,天武城到现在也还是冬季。但这下面却是彩舞郡了,此时正是花开满地,清风乍起的美好风光。好了,我们下去。”赵灵萱控制着白鸟自千丈高空疾驰而下。 赵灵萱只有立魂境初期的实力,在不借用其他外力的情况下并不具备御魂力飞行的能力,只能随这雪儿降落。 子时,正是一天的结束之时,彩舞郡下的云蝶城正处于寂静之中,它刚经历了白天数不清的喧嚣,见证了无数的平和或争斗。 寻常人家早就入睡的时候,云蝶城中仍有着零零点点的亮光,那是不夜之地和奋进之地的亮光。 大汉王朝并没有夜禁制度,是故客栈酒楼,青楼等不夜之地是灯光点缀。但与此同时,武宫学府这些修炼的地方也是灯光通明,勤奋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夜已深。 望着下方渐渐清晰的宫楼坊间,有玉灯轻点,有瓦间玲珑,白玉进不禁感叹道,他还真是没有走过王朝的大部分郡城,与旁边的少女比较,在对王朝的认知上,他可是差了一大截。 “雪儿,去。”赵灵萱落地后轻拍这白鸟的羽毛,灵兽仿佛听懂了少女所言,扑哧扇动着翅膀就朝着一个方向轻飞了出去。 白玉进和赵灵萱并肩走在云蝶城中的一处街道上,入夜,本就行人不多了,出来的多是魂者。 “住客栈还是去酒楼,统领大人。”赵灵萱闪动眼光,询问着旁边的白玉进。 “灵萱姐,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称呼我统领大人了,论身份你可比我高贵多了。”白玉进颇感无奈,赵灵萱是帝国的公主,论身份比他这个白家少主可是高出不少。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的上司,我们都听命与你。不这么称呼你,难道叫你玉进弟弟吗。”赵灵萱轻抚秀发,偏过头望向白玉进。 听出了赵灵萱言语中的调笑之意,微微摇头,白玉进不禁有些想要调笑过去的意思, “要不然你就叫我进少。” 赵灵萱也没想到白玉进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即使是平时淡雅平静的她,此时也一双双瞳瞪得大大的,微红的脸颊此刻也被气得鼓鼓的,但她旋即微微一笑,又柔又媚地在白玉进的耳旁轻语道:“玉进弟弟你可真敢想,不过吗,进少” 白玉进也没想到赵灵萱会把他的调笑之言当真,摸了摸鼻子,感觉道惹不起这位'丫头'。 “灵萱姐,叫我阿进就可以了。”白玉进深感少女厉害,不敢再和少女纠缠下去了。 “嗯,阿进,我们就去酒楼。”白灵萱此时脸色也是通红,毕竟她刚才说出的话也有些超越了她自己的预料。 魂诀 赵灵萱显然是来过彩舞郡云蝶城的,白玉进跟着她走到一家名为凤蝶轩的酒楼门口,赵灵萱说道: “凤蝶轩是云蝶城中最为有名的酒楼,我们进去歇一歇。” 在夜幕的掩映之下,有着七层楼阁的凤蝶轩到处摇曳着光影,那是彩蝶灯的光和暗夜的月影交叠在一起的,看起来流光浮动。那正门口有着一层光幕遮掩着,让人在外面看不到阁楼内的情形,门口却并没有人在守卫着。 但白玉进可以看出来这座凤蝶轩应该被笼罩着一层阵法,而且等级应该在人阶三重之下。 阵法的等级取决于布阵之人的水平高低和阵法本身的等级,最低等级的凡阶魂阵自然需要的材料和复杂的程度要低于更高等级的人阶魂阵。同一阶的魂阵等级分为九等,取决于魂阵发挥的威力。 简单的阵法对魂者的魂属性并没有什么要求,毕竟有魂阵阵图加上充足的魂力和精妙的控魂能力,再辅以所需要的材料,有些高境魂者仍然可以布置出一些阵法,至于威力如何就看布阵之人水平的高低了。 但复杂的阵法,往往只有阵魂属性的魂者可以布置,他们布置的阵法不仅不需要过多的魂力而且在某些条件下可以布置出越阶的大阵,比如某些秘法就有此效果,但其代价就不得而知了。 入魂、融魂、破魂魂境的阵魂魂者可以布置凡阶阵法,至于能布置凡阶几重阵法就看魂者自身的实力了,毕竟这可是很耗费魂力和精神力的。 而破魂之境的魂者,随着魂力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在达到魂力圆满之后就进入立魂之境了。所谓破而后立,破并不是丢弃而是积累,立魂境的魂者开始开辟和扩大魂海了。 实际上,在破魂之境后期的魂者就可以感受到魂海的存在了,甚至有些魂者已经拥有魂海的雏形了。 立魂境的魂者之所以单凭魂海中的魂力还不能飞行,是因为此时的魂力还是与外界的魂力交融不了,只是单纯的魂力外放。即使此时的魂力与当初破魂之境的魂力已是天差地别,但只能做到借力飞行,不能长久的飞行。 至于立魂境之后就是魄魂之境,魄魂之境的魂者魂海形成魄,它可以沟通天地之间的魂力为己用,可以与魂者魂海中的魂力产生共鸣。 比较明显的趋势是在魄魂之境之前,战魂魂者单论单对单魂斗,比阵魂魂者要强上一丝,但当两者进入了魄魂之境后,阵魂魂者往往利用自己的魂阵与天地共鸣的优势反过来压制战魂魂者一下。 但这只是从魂境的角度分析的,至于谁强谁弱得看战斗的魂者自己了。 魂境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里,到达怎样的境界才算傲立世间。但魄魂境就不是魂境的终点,这点白玉进还是知道的,更准确的说他知道魄魂境之后是什么境界,因为他自身就是魄魂境中期的实力。 一个人拥有极高的天赋并不是最可怕的,怕的是他还拥有一颗不断变强的心。 欲望是前进的动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像王朝的君主如果没有对王权的极度渴望就不会有这大汉王朝了。 统领大人可是白玉进实打实杀出来的,要知道以年仅十七岁就成为了王朝征战中的十大统领之一可不是每个少年都可以做到。至少,十大统领除了白玉进,其余都是接近年过半百的中年人。 甚至所谓的王朝七杰之首也只是因为他的年龄属于年轻一辈才被冠上的,他与其他的六杰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普通的人,一生百岁就算是极限了,但魂者不同,魂者的生命力远超普通人。 魂境的提升会带来生命力的重新迸发,正常的破魂之境的魂者三百年的寿命不算多。 而形成了魂海,凝聚了魄的魂者更是生命悠长。 魂诀并不是只有达到立魂境形成了魂海才可以修炼,事实上,它跟魂技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魂诀是魂力运转的法诀,而魂技是魂力使用的技巧,可以说两者都对魂者的战斗力极为重要。 但魂诀在融魂境初期就可以发挥作用,并且之后一直是魂力运转的关键,除非更换更强的魂诀。而魂技只有在魂力已经能控制自如之时使用,也就是破魂之境才能初步发挥威力。 魂诀与魂技可以说是魂斗中的重要战力,在低境魂者中的战斗中可能感受不到,但在高境魂者的战斗中却是极为重要的。 魂诀和魂技的高低就像乐音的音调一样有着层级,故而其等级也是由此而来的。 一般的平凡魂者都是没有魂诀和魂技的,只是凭借自己对魂力的感觉运转魂力和使用魂力,自然那威力就和拥有魂诀和魂技的魂者差得太远。 能够使用宫级魂技的魂者都不多,大多数魂诀和魂技都掌握在大家族的手中,当然武宫和学府也有自己的典藏,毕竟大多数魂者都是通过这里开始自己的魂者之路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有着天赋异禀的人,因为当魂者的数量大、竞争激烈时,就会有佼佼者脱颖而出。 王朝七大世家的白家当然也有自己的魂诀,事实上,白家的直系族人都修炼的是百战入魂诀,白玉进当然不例外。 白玉进虽然觉得百战入魂诀的等级有些太低,尽管其是商级魂诀,但还是觉得他的实力被限制了。 这就像一个人明明可以跳一丈,你给他设的限度是一尺。 但白玉进也无可奈何,毕竟这魂诀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运转和试验而得来的,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自创一门魂诀的难度和所花费的时间可是巨大的,他承担不起, 至少现在是这样。 七彩蝶令 白玉进和赵灵萱并肩走过那层光幕,进入了凤蝶轩中。 白玉进刚走进凤蝶轩,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讶了一下。 好大的手笔!白玉进暗道,他也算是去过帝都不少的酒楼,可这里给人的感觉仍然不一样。 青玉成地,大气却又不失素雅,环望整个酒楼的四周,呈现的是环形的碧玉青台桌,桌子并不是常见的圆形和方形。 举目扫过去,白玉进发现这些桌子的形状好似一种蝴蝶的形状。 而更让人感觉到不凡的是在这大厅的中央有着一个直通顶部的光柱,轻柔明漫的淡蓝色的光如点点的辉月洒下这满厅的明媚。 光柱之中却有座座的蝶台在缓缓升起和降落。 “阿进,你我虽自小就出自帝都之中,但帝都之中的酒楼可没有这样独出心裁的装饰。”赵灵轩显然有些满意白玉进那有些吃惊的表情。 “灵萱姐,这凤蝶轩的造型和装饰与我在帝都之中的所见确实不同,那光柱想必是凡阶的重力之阵,可以使人往来于这楼层之间。”白玉进也很欣赏这座酒楼主人的不凡设计。 “阿进,你猜对了一半,这凤蝶轩确实是用材独特,形异出众,它不拒绝任何来客,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更高的层楼。”赵灵萱话音刚落就从自己的魂戒中取出一枚蝶令放在那光幕之中。 白玉进和赵灵萱走上那蝶台上,阵法运转,缓缓升起。 “那这楼层之上可还有什么要求不是?”白玉进感到有些有趣,不禁将目光收了回来,望着身旁少女的说道。 “不错,楼阁的七层对应着七彩之蝶,而蝶令就是凤蝶轩中身份的标识,它的第一层允许所有有能力消费的人进来,就像普通的酒楼一样。但它的高层却需要是魂者和要求相应的蝶令等级才能够上去。”赵灵萱耐心地解释道。 七彩蝶令,灵萱姐还是这座酒楼中最高等级的客人,白玉进撇向赵灵萱手中的蝶令想道,不愧是王朝的公主! “可是我并没有蝶令啊,怎么能够随你上去了。”白玉进不解道。 “七彩蝶令可是允许携带一人上去的,毕竟修行者着中也不乏情侣。” 赵灵萱刚开口解释就有些后悔,他不会理解错了,她心中想到。 想到这里,赵灵萱目光偷偷扫过去,却看到白玉进只是在打量这座阁楼,不禁有些失望。 白玉进和赵灵萱刚到第七层,白玉进就目光扫去,发现整个第七层中只是数百个座位。 不论是在哪里,永远是物以稀为贵,白玉进对这七楼之上只有寥寥数百座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 只是望着凤羽紫玉台中几乎满座的人,白玉进感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都这个时间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齐聚于此。 要知道,凤蝶轩是云蝶城最大的酒楼不假,但常人来此都是歇息交流的,而这第七层是需要七彩蝶令的,虽不知稀有程度,但也绝不是烂大街的货色。 白玉进虽不知道要怎样的条件才能获得七彩蝶令,但无疑是在云蝶城中有大势力的人才有更大的机会获得。 也就是说眼前这些人多半是出自云蝶城中大势力的人,而且目光所至之处,都是锦衣华服青罗曼纱的少年少女,白玉进心思闪动,就知道了个大概。 夜半聚会,多是有要事相商。 只是这聚会刚好被他赶上了,在这个时间点上,多半是那件事,白玉进想到。 白玉进随赵灵萱找了个靠角落的座位。 刚才是在楼外望这座楼,白玉进现在才发现楼的顶层竟是透明的,抬眼望去可看到漫天繁星,给人不甚唯美之感。 真是术业有专攻啊!能够将酒楼开成这样,想必其人也是不俗。只是在这风云变换,暗流涌动的年岁中,不知这样的阙楼可以存在多久,白玉进心中叹道。 “两位贵客,您好,很荣幸能够侍候二位,请问想要点什么?”早已侍立在周围的侍女开口问道。 侍女打扮很是符合这座蝶楼,淡淡的粉蝶裙装,头饰蝶钗,言语温柔却又不失礼节。 “来一大份剑虎脊骨肉,再来一份百丝糖蝶藕,青玉翠成瓜,和一份莲心蕊蕤汤,这是我的紫魂卡。“赵灵萱并没有推脱着让白玉进点,而是爽快的地点好了东西。 “好的,请您稍等。”侍女划过紫魂卡就下去了。 “阿进,今天这里好像有些不同寻常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魂者聚集在一起,而且他们好像都是年轻一辈的魂者,我感觉到其中有不少是破魂之境的。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们刚好赶上了。”赵灵萱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不同寻常,推测道。 “嗯,年轻一辈的聚会,而且是在这个时间点,我想多半是有关于天武大会的。”白玉进随意地说道。 赵灵萱望着双目微闭进入修行的白玉进,微挑的剑眉,含锋带芒,一袭墨袍在辉月之下更显卓尔不群。 他总是在第一时间观察周边的情况,而后就是自己的修炼,但就是这样才给自己安全感,让自己不觉想要在他身旁。 赵灵萱微微感慨到,但她却没有进入修行状态,在这人杂之地,她实在是难以静心。 琉璃烟萝 琉璃烟萝这几天高兴极了,她终于溜出来了。她的那个爷爷啊,每天总是把她关在家里,让她好好修炼,还让自己学学姐姐那么用功,可烦死她了!姐姐那么厉害,还有谁敢欺负她呀!家族里面有姐姐就够了,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修为也不算差啊!破魂之境前期,在帝都也算是为霸一方的小辣椒啊,谁敢惹她,琉璃烟萝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到。 想到老爹那时候中了她下的三眠散,昏昏睡了过去,醒来后肯定大发雷霆满大街的找她的模样,琉璃烟萝就不禁乐得双瞳眯起,可爱的小虎牙啧啧发光,那双颊的小酒窝都掩藏不住了。 哎,出来得太匆忙了,每天都是随商队前行,她自己也不知道星辰关在哪里呀,早知道就把老爹的浮光掠影鹤给偷来,可苦了这几天随着那些大男人一起赶路,都没睡好吃好,也没人说说话,琉璃烟萝想到这里,不禁偷行的喜悦也淡了几分。 “凤蝶轩,好好听的名字,进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找商队出行。嗯,就是这样!”琉璃烟萝坚定地下了决心,她不想独自一人赶夜路。 柳涛和齐桓刚走进凤蝶轩,就看到一个少女正对着厅堂中间的光柱发愣。 少女虽是背对着他们,可是那淡蓝的长裙轻轻抚地,一头乌黑的秀发自上垂落腰间,用一根淡蓝色的丝带轻轻挽住,望去似新开的兰花,粲然生光。 “涛哥,看你的啦,你可是自称花丛百变小郎君,如此机会岂能错过。”齐桓显然深知他身旁这位公子哥的秉性,但内心却不以为意道: “柳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浪荡公子,还是城主府了,白瞎了这么好的资源,自己要不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怎么会如此卑躬屈膝,连魂者的尊严都不要了。” “桓弟啊,这小姑娘确实不错,只是光看这背影岂能看出美丑,还是随我去搭讪一番,要是真是个美女,你涛哥我大大有赏!”柳涛那白皙的面庞不禁耸动着,哈哈笑道。 原谅我,小姑娘,你被他盯上了,我只不过是说出来他的心意来了,齐桓暗自想到,这事不能怪他。 琉璃烟萝看出了这光柱是个阵法,可是她不会阵法啊!自己的命魂也不是阵魂,可是要怎么才能上去了,这里这么多人,吵死了,怎么休息啊!琉璃烟萝内心在思考该怎么上去。 琉璃烟萝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禁警觉了起来,她虽然是初出茅庐,但还是知道保护她自己的。 回过身,看见了两个男子,其中为首的身装金色镶边紫纹袍,另一人到低调一些,只是身着普通的青色锦袍。 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啊,大半夜穿得这么高调,跑到这酒楼中来显摆了,真是弱智。 琉璃烟萝很快就在她的心中对这位公子哥定了调了。 琉璃烟萝回过头的一瞬间,两人便被惊艳住了,少女明眸皓齿,神态天真,年纪虽幼,但容色绝丽,肌肤胜雪。在淡淡的光芒照映之下,显得恬静诱人。 “这位小姑娘,在下柳涛,是这云蝶城城主之子,今日偶遇姑娘,便惊为天人。我瞧姑娘似乎在为这层楼之事发愁,在下不才,可是可以上去这七层之上,不知姑娘是否愿意随我前行,到时候也好有个好的休息之地。”柳涛从刚才的惊艳中回神过来,立马相问道。 他泡妞到是这么积极,只是在魂者之途上却没有多大成就,至今还是融魂境后期,都二十好几了,在城主府这样优越的环境中,混成这样,真是给自己的父亲丢脸。 还好有一个天赋不错的亲哥哥,要不然城主该是怎样的焦头烂额。不过他自小就活在哥哥的阴影中,加上他那个刁蛮似泼妇般的母亲,他要不是这样,那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齐桓暗自想到。 琉璃烟萝感觉这两个人真是无聊,大半夜来这酒楼中泡妞,还要追求她。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你就不怕别人是寻仇接近你的吗?色令智昏吗?再说你城主符很了不起吗,本姑娘可是帝都一霸,怕过谁。 不过微微转了转眼眸,琉璃烟萝道:“好,我就随你们上去,另外我叫白雨晶。”,主要是她真的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怕这两个人个耍什么花招,对着掩映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中年人招了招手,就随柳涛和齐桓走上了蝶台。 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们,肯定是老头子要你们来保护我的,真是的,我就这么差劲吗?琉璃烟萝嘟了嘟嘴,撇过头去。 “怎么办,二小姐随那两人上去了,我们没有这蝶令,可是上去不得,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没办法向家主交代啊。”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说道。 “不然我们直接动用魂力强行跟上去,这一个小小的凤蝶轩,我可不放在眼里。”另一男子显然有些暴躁道。 “不用了,刚才我魂力外放,探查那七层之上时,遇到了一股十分犀利的魂力,其人的境界相必十分不凡。我与他的魂力碰撞了一下,虽没有交锋,但其人魂境定是不俗。有这等人物在,我等不可放肆。我继续以魂力探查暗中保护小姐,你们就呆在这门口,守住这里即可。”为首的黑衣人明显沉稳老练得多了。 “谨遵统领之命!” 好奇怪,这凤蝶轩到底来了什么人物,刚才的魂力碰撞,可以感受到这个人不是泛泛之辈,恐怕有接近魄魂之境的实力了。白玉进也有些迷糊了,今天难道不是青年一辈的聚会,可若是,谁会有这么恐怖的天赋了。 果然天才还是多啊,今天不过是才出帝都就可以遇见如此人物,这地方没白来,白玉进心中想到。 可是等了一会发现,这魂力的来源之处却始终在凤蝶轩的门口,并没有上来。白玉进觉得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内心之中有些不解。 提议 柳涛和齐桓带着琉璃烟萝刚一出现在七层之上时,顿时就被好几道目光打量着。 “柳涛这货别的不行,这泡妞倒是一绝啊!这艳福占的!”其中坐在偏远处的一人小声嘀咕道。 “你呀,就别酸了,他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就算他本身实力不行,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另一人就没那么小心眼,看得很透彻道。 柳涛看着众人都有些羡慕和惊奇的目光,心中大感舒适。 “诸位,来晚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齐桓,这位是在下刚认识的白雨晶白姑娘。”柳涛说完就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招待他们。 琉璃烟萝却是郁闷得很,怎么这里也这么多人,吵吵的,算了,先找个僻静的位置休息一下。 直接就对身旁的柳涛说:“柳兄,谢谢你带我上来,我先走了。” “嗯,好的。”柳涛正沉浸在这种享受的目光中,下意识就答道。 说完柳涛就后悔了,刚想去追就听见有人说道: “哪里哪里,柳兄来得刚是时候,今日这聚会若是少了柳兄恐怕是一个遗憾啊!”从前座的一名男子走了出来,言语间给足了柳涛面子。 “还请柳兄与我等同坐,请!” “端木兄客气了,请!”柳涛虽然想去追琉璃烟萝,但无奈对方给足了他面子,不好拂了一走了之,就随着端木磊一起往前座去了,但给身旁的齐桓一个眼色。 齐桓了然,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能够来这里都是抱住了柳涛的大腿,沾着城主府的光,要不然那七彩之令他就很难获得。但要是和这些公子哥们同坐却是天方夜谭。 于是暗中跟着琉璃烟萝走去。 “诸位都是我彩舞郡云蝶城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今日将大家聚集在此,是为了三个月之后王朝的争夺之战,在整个七十二郡中,我们彩舞郡并不算太强,无论是风柝,安泽,还是辉光,丰玉,他们的魂者实力都要强于我们。” “尽管难以开口,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想必大家都接到郡王传来的旨意,三个月之后,在帝都天武城中将会举行争夺之战,为了更好地夺得名次,城主府,端木家和慕家决定联手拿出资源供大家使用,但若是在比赛中夺得名次,需以这三家的名义。诸位以为如何?” 彩舞郡的年轻俊杰最终都会集中到云蝶城,云蝶城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这三大家族,用资源换取名声可以说是很不错的选择,无论是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对那些有实力却没有资源的魂者来说。 这些家族想的是如何扩大自己的名声,千百年来,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如果自家的子弟有出息那是最好,但如果没有,那就招揽人才,抱团取暖。 而那些名气不如他们的家族也想着借此机会扩大家族的实力,毕竟名声在短时间内获得不了,但眼前的好处却是唾手可得。 果然,端木磊的提议很快就惹起了热议。 白玉进吃了一口虎脊肉,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但也有缺点。那就是日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恐怕要与这三家密不可分,如果没出事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出了事,那这擦屁股的事就要这三大家族去干了。 但为了名声,怎能不冒点风险,何况也有那些感恩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着,可以挽救家族也说不定。 赵灵萱轻抿了一口莲心汤,对于这种提议她是毫无感觉的。她的父亲不就是善于利用王权之术的人吗,只不过对象变成了整个王朝的所有世家。 场上还在热议中,但白玉进显然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心思。正准备闭目时,看见一个小姑娘朝着他这桌走了过来。 凤羽紫玉台呈现的是凤鸟展翅的模样,一台可容四人。 琉璃烟萝离开了柳涛他们后,就开始目光搜寻起来有没有清净一点的地方,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小姑娘是半句也不关心。 有了,这个地方靠角落,而且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那个背对着我的大姐姐好漂亮啊,白色的裙子一尘不染,肯定是个好人。就这里啦!琉璃烟萝心中想着,就轻踱着步子就白玉进那桌走了过去。 齐桓还是跟在琉璃烟萝后面,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帝都小魔女 琉璃烟萝刚开始时,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那个背着她的大姐姐身上了,等到走得很近的时候,才发现那对坐之人的脸庞,顿时她的小嘴张得可以吃下一颗杏子,一下子就愣住了!想转身把头撇过去祈祷着对方没有看见她,可是脚下却好像被蜜糖黏住了,根本行动不了。 “烟萝,怎么,想跑吗?”白玉进望着眼前的少女,一年多没见了,小丫头还是没什么变化,上次还是在去年白家族会上看到她的。 白玉进早在琉璃烟萝看到他时,就发现了她,现在他就明白那等候在凤蝶轩门口的高境魂者是什么人了。 听见白玉进喊道烟萝,赵灵萱连忙回转身来,她也发现了有人靠近,但有白玉进在身旁,她并没有放出魂力测探对方。 “烟萝,你怎么会来云蝶城?我可是记得擎天老家主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你出来的,老实说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赵灵萱对这位小姑奶奶的脾气那是深知。 帝都小魔女可不是浪得虚名,她与她的姐姐刚好是两个极端。她姐姐好静,喜欢默默地修炼,不爱和人说话,未满二十已经是大汉王朝七杰之一,魂境修为还在她之上。 可烟萝这丫头,天赋也是极为不凡,可天性活泼浪漫,好动。六岁之时就觉醒了四重天上的青色寒冰战命魂,第二天见到琉璃老家主时,就直接冰封了他。擎天老爷子到是很开心,直夸这孩子天赋不凡,对这个孙女是大为喜欢。 可是自此琉璃王府就热闹了起来,各种恶作剧,捉弄他人。早上刚出门滑了个跟头,喝酒时发现是冰块了,大冬天洗澡时望着那冰床似的浴池,直让人欲哭无泪。 十岁之时,整个琉璃王府该玩的都被她玩得差不多了,就自此走向了帝都一霸的不归之路。 白玉进也不禁回忆起那段时光。 琉璃烟萝那时候天赋觉醒,实力极为可观,挑战帝都各个世家的小孩,每打赢一个就要别人叫她为姐姐。 帝都世家大多都与琉璃世家有来往,何况又是小孩子之间的戏弄而已,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大半个帝都世家中的小孩都要叫她一声姐姐,帝都大姐大实至名归。 琉璃烟萝挑战到白府的时候,还没有入门,就被白玉进的困阵困在白府门前。琉璃烟萝不服输,想要破阵,可是那时的白玉进即使是随手画的阵,也不是她可以破开的。最后还是家主将这小丫头放了出来,并留她在白府吃了晚饭才回去的。 想到那个小丫头在吃晚饭的时候银牙暗咬,一边吃一边瞪着自己的模样,白玉进就不禁莞尔一笑。 正是在那一年,白玉进和白逸尘交手了整整一年。而琉璃烟萝自回去后,就每天来找白玉进,在白玉进和白逸尘的战斗中每次都出手相助白逸尘。 白逸尘当年对此也颇为无奈,他也不想琉璃烟萝插手他们之间的魂斗,但小魔女他也深感惹不起,并且他们每个人都不会将她打伤的。 除了琉璃家主的威名和她姐姐的实力外,更多的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开心果。虽做事不拘格束,但一颗心中多的是玩乐,天真浪漫,活泼可爱,自然就不会有人暗下重手伤她性命了。 不过最惨的还是碰到了白玉进,那次他与白逸尘战斗到帝都郊城,这个小丫头也跟去了,被白玉进直接困在一座无人的荒山之上。 小姑娘直接就被吓哭了声,等到傍晚时分白玉进将她从困阵中解出时,琉璃烟萝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言语了。 回到家琉璃烟萝就找她自己的爷爷诉苦,大告白玉进的黑状,说:玉进哥哥真是坏心眼,欺负烟萝。 好在琉璃老家主也知道他的这个孙女的性格,只是宽慰了她一下,并从此禁足了,他也想他的孙女能够静下心来好好修练。 就这样,四年中,琉璃烟萝除了家族聚会和庆典,都被督促着修行。 即使是平时没有用尽全力,花光心思在魂道一途上,琉璃烟萝在十四岁有了破魂之境初期的实力,还是可以证明小姑娘花了不少心思准备复仇的。 训斥 琉璃烟萝知道她自己已经溜不掉了,不禁漆黑的双眸微微流转,马上甜腻腻撒娇道:“玉进哥哥,灵萱姐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呀,烟萝可想你们啦!不过我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我可是奉命去找姐姐的呢!” 这小丫头还撒起谎了,谁奉命都不可能是你这个小丫头奉命,白玉进也被她这个撒娇天真的表情打败了。 不过还是故作深沉,开口问道:“你奉命去找你姐姐,可有那琉璃家主的令牌和手诏啊?” 琉璃烟萝哪有那些东西,她偷偷溜了出来,擎天老爷子没有派人把她抓回去,还派了琉璃禁卫暗中保护她,可见也有心让她历练一番,不至于空有一身实力却发挥不出来。 琉璃烟萝自当年被白玉进两番困住,尤其是在帝都郊城的那回,早就领教了这位大哥哥的实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此时也有些发怵。 不过美目一转就看到了赵灵萱身上,马上就扑道了赵灵萱的怀中,将头埋在赵灵萱的胸前,委屈地说道:“玉进哥哥好坏,欺负烟萝,烟萝那么想他,他还怀疑烟萝,呜呜” 赵灵萱朝着白玉进望去,只见白玉进剑眉微耸,略微苦笑着。 “好了,烟萝也不小了,也该去历练一番,统领大人就不要责怪她了。”赵灵萱顺势打了圆场。 好了,现在他成坏人了,白玉进真是感觉到这些丫头,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烟萝,那凤蝶轩门口的几位魂者,可是擎天老家主派来暗中护卫你的琉璃禁卫?”白玉进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要确认一番。 “嗯,玉进哥哥,他们暗中一直跟着我,烦死人啦,人家都十四啦,在帝都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还需要他们保护我吗?哼!”琉璃烟萝不以为意道。 “烟萝,你在帝都同辈之中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不是因为你的实力强,而是很多强者都没有认真的和你交手。一来你是琉璃王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贵,再来是琉璃老家主的威名在外,故而没有人敢伤你。” “但出了帝都,即使是在王朝之中,仍然有太多你不知道的危险,规则永远是对强者而言的,你若是还以为凭借自身破魂之境初期的实力可以搅弄风云,那可就将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你还小,我本不该说这么重的话,但既然琉璃老家主有意让你历练一番,我还是要先让你了解一下你目前的处境。” 琉璃烟萝刚听见白玉进对她的训斥,双瞳微红,眸中有着晶莹的泪珠闪闪,泫然欲泣,但听见后面白玉进真诚的解释,不禁吸了吸琼鼻,止住了那眼角的泪光。 白玉进也不想说这些话,可是白家战府和琉璃王府,同为大汉王朝征战,他的父亲和琉璃家当代家主琉璃千军是至交! 而现在这个小丫头涉世未深,对什么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偏偏还以为她自己无所不能。可是,一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小绵羊在哪里都是一盘美味。 “烟萝,你不是要去找你姐姐吗,这里距离星云关可还有两万多里路,如果要是随商队出行的话,可是要花费近半年的时间才能够到达的。” “既然遇到了,要是再让你这么走下去的话,我们也不放心。不如你就和你玉进哥哥还有我一同前行,这样也有个人陪你说话。”赵灵萱与琉璃烟萝的姐姐交情匪浅,同是一个团队中的,此时可不能让这个小丫头自己乱跑乱撞了。 白玉进也正有此意,虽然一个人独自前行可以获得更多的历练和成长,但那也要看是谁,这个小丫头独自前行恐怕什么危险都不会遇到。都被琉璃禁卫暗中处理了,她有什么危险。 擎天老爷子恐怕是既希望他的这个孙女得到历练又不希望她受伤,放心不下,才派禁卫暗中保护的,真是一片苦心啊!白玉进心中心中暗道。 但他却感慨到,若真如此,这一路的顺利可不是什么好事,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产生天下不过如此,大可去得的错觉,对她今后的行事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烟萝,灵萱姐说得有道理,你就和我们一同前行,琉璃禁卫那里我去说。”白玉进最终定下来了。 “嗯,玉进哥哥最好了,烟萝爱死你了!”说完琉璃烟萝就从赵灵萱的怀中起身,扑向了白玉进的怀中。 这丫头表达喜爱的方式还真是天真率直,白玉进有些无奈地想到。 萝莉的'报复' 齐桓一直跟在琉璃烟萝的后面不远处。刚开始看到她扑进了一个女子的怀中,他并没有什么行动。那女子背对着他,从其背影来看想必也是个绝色佳人,他以为是白雨晶遇到了自己的亲朋或者好友,两人许久不见重逢喜悦之下互素情长。 这他就不好上去打扰了。 可是看到白雨晶突然扑到那对坐男子的怀中之时,就感觉事情严重了,柳涛可是要他看住这个少女的,这才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这不是打柳涛的脸吗! 齐欢再看向那柳涛,发现柳涛目光正打量过来,看着他,目光之中深含蕴恼之色。 看来柳涛还是看到了,真是倒霉,泡个妞都能给他整出这么多事来!齐桓心中暗骂道。 但这事,齐桓不得不管! 齐桓知道,少城主往日里虽待他不薄,可是就其本性而言还是一个自私刻薄之人。只有顺着他,才能吃到他剩下不要的。这样,在城主府的强大底蕴下,他还是可以捞到不少好处,自然比在武宫学府之中苦苦地拼搏来得快。 他不是王侯贵胄的子嗣又没有一鸣惊人的绝佳天赋,想要成为人上人只能靠巴结这些有着优渥资源却又不珍惜的公子哥了。 在这个世道下,哪有什么对错,强者的眼里没有弱者的席位,想要往上爬总得牺牲点什么,不是吗? 齐桓快步地走到白玉进的桌前。 此时的琉璃烟萝已经离开了白玉进的怀抱之中,正坐在白玉进的右手边和赵灵萱在谈些什么,少女巧笑嫣兮显得极为开心。 “在下齐桓,打扰诸位了,这七层之上找不到几个清净之地了,不介意我与诸位同坐。”齐桓并没有先手发难就要教训白玉进,在不知道一个人底细的时候,贸然出手,不是有绝对的实力处理所有的麻烦,就是冲动找死。 白玉进和赵灵萱倒是知道有人走来了,但两人都未阻止。因为一来没弄清对方的来意,二来这凤蝶轩本就是酒楼,可没有这座位是属于你个人的这一说,空位本就人人皆可坐。 不过白玉进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他对面的赵灵萱身上,询问着她的意思。他本身倒是不介意,可得顾及王朝公主的态度 。如果赵灵萱不愿意,他势必得强势起来,直接赶人! 赵灵萱皓首轻点,显然也并不介意他人与他们一起入座。 “齐兄请!”白玉进挥手致意到。 齐桓坐在了白玉进的左手边上,刚才他说话之时,并没有细细打量这背对着他的少女,现在目光轻扫过去,顿时也愣住了。白衣似雪,清丽动人,真是个绝世美女啊!齐桓心中感叹道,但他却并没有再看。 对于他来说,实力才是唯一的。没有匹配这等美女的实力,看了也只能是过过眼瘾。他可不比柳涛有深厚的背景,身在他的这个位置不得不小心谨慎。 “雨晶姑娘,还没有给我介绍你的两位朋友了。”齐桓坐下之后到也不拘束,反而直接开口问道坐在他对面的琉璃烟萝,他急于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玉进姑娘’,白玉进刚听到这个称呼时心中吃了一惊,这齐桓居然认识他而且故意以姑娘相称,难道是意在折辱他。 赵灵萱也被齐桓开口的这句话惊得有些发愣。 大汉王朝七杰虽然名起王朝,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见过他们啊!实际上,他们平时都相当的低调,极少露脸。绝大对数魂者只是知道有王朝七杰这七个人,他们的名字倒是如雷贯耳,可是见过他们的人却寥寥无几。 要不然刚进入这七层之上时,不定要惹出什么样的骚动。 白玉进刚要开口询问齐桓话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琉璃烟萝就红着脸插嘴道:“这位是我的表姐赵赵烟萝,这位是我的堂哥白白白二。”说完就把她的小脑袋低了下去。 “扑哧”赵灵萱扯了扯唇角,勾唇嫣然笑道,她即使定力再好,听到这‘白二’之称时,也无论如何控制不住了。 堂堂的王朝十大统领之一,他们的顶头上司,平时在战场上训斥他们时都是不苟言笑。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被人称呼为‘白二’该是怎样的情景啊。 赵灵萱想起那样的场景,顿时感觉她的嘴角似乎又失控般地悄悄弯起。实在不怪她,如果是那几个家伙,现在恐怕已经笑趴在地上了。 赵灵萱看着对面的白玉进,此时正满头黑线,两道剑眉已经皱起到成反写的八字了,一口铁牙咬紧,那放在青玉台上的左手正紧紧的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白二,小丫头你倒是真敢说!”事到如今白玉进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丫头出来使用了化名,偏偏连姓带名全用的是他的。 雨晶,玉进,说得快了,不就是同音了吗! 难怪刚才自己一不留神就听成了‘玉进姑娘',还以为是对方故意折辱他。 用他的化名都不是最让白玉进受不了的,三人互换名字也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遮掩过去。可是这小丫头到他这里的时候可能想到‘白灵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情急之下就胡乱起名。 可白姓取名,随手都可以取一大堆啊!你星辰日月,山川草木哪个不能为名。好了,现在直接成了‘白二’。 偏偏白玉进还没机会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他堂妹将他的名字记错了。 察言观色 齐桓也被白玉进的莫名发怒,和赵灵萱的猝然一笑弄得有些发懵,难道他有哪些地方冒犯了这两位?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齐桓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这女子气质高雅,不似常人,男子又从容大方,也不像是没有来路的人。 齐桓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将少城主的大腿抱住,显然不是那种莽夫和意气用事之辈。 论起魂境的修为来,可以说在坐的百十个人都要强于他,齐桓如今二十四了,可也才破魂之境中期。 但对于他这等出身低微的魂者,在没有充足资源的情况下,全凭借他自己的各种手段,能走到今天这步可是非常不易的。 那他就更得惜命,不是吗? 能立于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自己的所长。论起魂境修为齐桓确实不算出众,但论起察言观色,揣测人心,可以说在坐的公子哥中百分之九十的要被他甩十条街不止。 上好的虎脊肉,蝶藕,莲汤,可见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而本身能够来这凤蝶轩的第七层,那就代表拥有着七彩蝶令,齐桓暗中推测到。 他跟在柳涛身边好几年了,对着云蝶城的有名有势的公子哥也是了如指掌,可这三个人可不是云蝶城中的几大世家的公子小姐。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来自别的郡城,而且出身极为不俗,要知道在别的郡城还可以获得七彩蝶令的世家显然也不是无名之辈。 如果这白雨晶没有撒谎的话,那这赵姓是皇姓,姓白的世家,莫不是帝都白家。 齐桓也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白雨晶,白雨晶,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他一时记不起来了。 齐桓知道眼前的这三位公子小姐可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他说到底不过是借着少城主的名声替柳涛办事罢了。 可若是对方,连整个城主府都不放在眼里,那他这没了虎皮遮掩的羊羔,还不是第一个就上了砧板。 “原来是白姑娘的亲人啊,齐桓刚才打扰了诸位,多有冒犯,还还望涵!”齐桓知道他是无功而返,再想要帮助柳涛得到这个姑娘那是绝无可能。既然如此,何不趁所有事都没发生之前与他们结个善缘。 “齐桓兄不必如此,但不知齐桓兄找我家小妹,所谓何事?”白玉进对于这个齐桓认识琉璃烟萝,到是推测到了什么,但其接近琉璃烟萝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一路尾随而来,意对这小丫头有所谋的话,肯定活不到现在。那琉璃禁卫,可不是养出来充门面的! 向死而生,为主而亡!是琉璃禁卫的血誓。能够入选其中的魂者,魂境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其忠诚的程度也是在千年的岁月中从未褪色。 那丫头恐怕是被这齐桓搭讪,而她又想上到这七层之上,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而碰巧,他的魂力与那禁卫首领的碰撞之下,让对方做出了防御姿态,不敢打草惊蛇。故而对方只能以魂力在保护着这丫头。 白玉进不关心齐桓怎么认识琉璃烟萝的,但找这丫头什么事,他可不能不过问。虽然现在他也恨不得。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丫头。 “白二兄弟严重了,我与令妹刚刚相识,见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地方,恐有什么意外,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原来是兄妹重逢,真是打扰了。”齐桓这时候当然知道不能提什么少城主,更不能提少城主意在白玉进的妹妹。 ‘白二’又是这个名字,白玉进不禁眼皮一跳,偏过头去望向那正在打量他的琉璃烟萝。 琉璃烟萝看见他偏过头去,立马将她的小脑袋低了下去。 白玉进内心涌过了无数的巨浪,但还是平静了下去。 白玉进觉得这齐桓并未说真话。刚刚相识就如此关心,不是有所图,那就是天生的善人。只是在这里的人,包括他自己,有一个人是善人吗? 白玉进和赵灵萱进来这凤蝶轩,本就是歇息一下就要连夜赶路的。现在美食也享受了,休息也差不多了,再留下去只是耽误时间。 至于这齐桓撒谎,白玉进倒是不以为意,既然烟萝已经在他的身边,还真不怕这齐桓有什么诡计。 “烟萝姐,休息好了吗?路途遥远,我们还是早点赶路。”白玉进开口提议道。 赵灵萱明显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应道: “白二弟,玉进丫头,我们走!” 有谁能管管这两个丫头吗!白玉进现在心里只有这个念头,那巨浪仿佛又在胸中掀起。 白玉进刚准备起身,就看见一穿着金色镶边紫纹袍的男子面色怒气冲冲地疾步朝着他这桌走来。 而这议论纷纷的七层之上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都注视着这个走过来的男子和白玉进这凤羽青玉台中的四人。 有的人眼神中带有好奇,有的则抱着看好戏的姿态,有的则略微有点担忧,但都不约而同地选选择了沉默。 冲突 柳涛此时气炸了! 刚开始他沉浸在喜悦中随意就答应了白雨晶的话,想去追时,端木磊就开口邀他上坐。他哪里听得进去这端木磊和周边世家子弟谈论的是什么! 因为这都不关他的事,他可对那些什么魂道提不起任何兴致。 要不是他的父亲逼着他修练,他现在指不定多逍遥,哪能浪费那么多时间。 要齐桓盯住白雨晶,但他打量过去,白雨晶已经投怀送抱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刚开始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慕滢来的吗,慕家的天之骄子,并且人长得美。但他刚好遇到了白雨晶,顿时就想下手拿下。 一盘是要花费功夫去烹料的天鹅肉,一盘是眼见就可以吃的凤凰丁,他肯定是先吃着再望着锅里的啦。 但直接点燃了他所有的怒火的是,这齐桓居然跟人家谈笑风声,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我养着你可不是让你给我交朋友的,平日里也算待你不薄,要你看住个女孩你看不住,现在还和那男子相谈甚欢,我他妈瞎了眼,让你这个白眼狼跟了我这么久!”柳涛内心愤愤不平道。 齐桓见柳涛满脸怒气地冲了过来,顿时感觉坏了,马上站起身来,说道: “柳兄,这位白二兄是” “闭嘴!凭你也有资格和我称兄道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个主子面前大呼小叫!”柳涛怒从心中生,恶言自口中出,终于显露其伪装在公子之下的本性。 齐桓到了嘴边的话刚想说出,就被柳涛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厉词羞辱,憋得整个脸庞成了酱紫色,浑身也在颤颤发抖。 “少城主教训得是!”但齐桓仍双手抱拳恭身行礼道,只是那紧紧抱住的双手却格外有力,指甲都嵌入了肉中,那缓缓低下头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这柳涛还是那德行,刻薄得令人发指,前声好友,转眼就是奴才了。”在那角落旁的一人悄声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小声点,被人听见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的,谁让人家有个好的出身,张狂惯了不也照样没事吗?”同伴低语道。 “真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出了这彩舞郡,你看他敢如此放肆吗?”同伴显然没被说服。 白玉进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对于这种无聊的猴戏,他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 赵灵萱和琉璃烟萝也随之起身准备跟着白玉进离去。 “小子,泡了我的女人还敢无视我,在这云蝶城中你是头一个,今天你要是能和这妞走出这凤蝶轩,我柳涛管你叫声爹!”柳涛右手挥出,单指指向白玉进的身前,挡住了白玉进出行的路。 看着白玉进不再有言语的表情,赵灵萱知道这是要白玉进爆发的征兆,早知道刚才就不调侃他了。 “让开,看在你无知的份上,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赵灵萱到不是怕事,只是先声出来,这样白玉进多少会给她这个面子。 白玉进只是站在场中丝毫未动,也并未有什么言语上的还击,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似乎等待着赵灵萱。 “磊哥,怎么办,这个柳涛又想闹事,在这么多世家子弟的面前如此嚣张,分明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你是这次聚会的发起者,怎么就不管管。”端木磊身旁的一位青服公子说道。 “梁铮兄,你我虽出自这云蝶城中的端木世家和梁家,但云蝶城中谁才是老大,想必不用我多说。”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肯给足那柳涛面子,那是因为他爹是云蝶城的城主,而他的母亲是帝都卫家之人。” “你我身处在这样的境地,个人的行为可不仅仅是关系到自身,还与你我背后的家族息息相关。今天我可以为一个陌生人打抱不平得罪城主府,那明天我也可能不再是端木家的少主,甚至丧生荒野也不无可能。” “人微言就轻,没有承担代价的能力就不要强出头。”端木磊显然对于这之间种种的厉害关系看得极为透彻,又和梁铮的私交不错,这才出言相告。 “可这真让人看不下去!”梁铮还是愤愤不平道,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冲动。 “梁兄也不要小看了那几个人,这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你我就不要参与进去了。”端木磊望着那为首的那名男子,总感觉此人不凡。 “让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这么看起来倒真是个绝色美人啊,怪我刚才眼拙,怪我!” “既然美人有令,那我自然不敢不从。这样,你和你旁边的这个小妞陪我几个晚上,再让这狗东西在旁边伺候着,什么时候爷舒服了,什么时候这件事就算完了,怎么样?“柳涛抖了抖自己的紫纹袍,语出随意道。 赵灵萱对于这种人的出言侮辱显然不放在心上,只是默默地站在白玉进的身后,不再言语。 对于想赶快与死神轻吻的人来说,任何的劝阻都是白费力气。 镇压 白玉进刚想动手,就看见一个女子挡在了他的身前,语气急速地说道: “柳涛,你别太过份,这里可不是你柳家,容不得你胡来!你们快走,这里我拦住就好了,放心,他打不过我的!” “慕滢,你当真为了几个陌生人要与你这个未婚夫撕破脸皮。我想你知道,你我的婚事是我母亲与慕府事先定好的,今天你要敢阻拦我,来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柳涛面目上青筋爆出,容色狰狞,两次被阻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 “阁主,要不要阻止这场乱剧。”一灰衣中年男人恭敬地立于一红妆女子身后,开口问道。 “灰一,你的话可有些多了。”红妆女子无意答话,却开口轻语道。 嗯!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哼,那灰衣男子的左手手臂竟然自折而断。 “没必要如此,就三天不许接上去。” “谢阁主!” “但你的话倒是让这枯燥的日子有了些生气。是啊!到底沉寂了多久,这个世界。” “九魂极剑宗、听风雾雨楼、碧水琼华宫、千虫万毒教、赤明幽炼谷、王者百战府。这雍南魂域倒是有不少的厉害的势力啊,你说了,灰一。”红妆女子开口低语道。 可是却没人接话。 “你倒是学聪明了,不过吗,不回答我的话可是要加倍处罚的喔。就七天。” 可是灰衣男子还是没有答话。 “真是无聊啊!你这人。”红妆女子轻笑道。 喔,还有强者!白玉进有些意外,刚才明明有一阵魂力一闪而过,而且就在这七层之上的某个地方,空间阵法吗? 好高明的空间阵法,如果魂力不外露,以他现在的实力居然都察觉不到。 白玉进在灰衣男子断臂的一瞬间就扑捉到了那一丝魂力,并且就将他注意力全部移到了,这七层之上的某个地方。 “阁主,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属下知罪!”灰一开口说道。 “喔,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的魂者居然能够识破这掩空映镜阵。你说是那老头子拿假货敷衍我,还是这世道变了,地阶九重的空间之阵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红妆女子看着白玉进朝这里投过来的目光,缓缓说道。 “阁主,属下虽对阵法所知不多,但这掩空映镜阵绝对是地阶的高阶空间之阵,当年您从傅老那里拿走的时候,他肉疼的神色绝对作不得假。只是这小子的命魂恐有古怪,属下魂力只外放了一会就被他感知到了,而以属下的修为却探测不出他的命魂,要不要直接”灰一欲言道。 “不用了,他的麻烦够多的啦,还是先将这场戏看完再说。”红妆女子好像就怕这天下不乱一样。 “走啊!你们怎么还不走啊!”慕滢明显有些着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可是她却无力反抗,但她绝对不允许柳涛在这里胡作非为,因为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她未来的夫君。 看到这里,白玉进不禁杀心也消散了很多。 “砰砰啊啊啊啊啊啊啊砰砰啊啊啊啊啊啊砰砰啊”一连串的撞击之声连带着一个人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在在坐所有魂者的耳旁。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了从这凤蝶轩七层之上柳涛原来站的地方直接破开了一个一人多宽的洞,洞的底部直接通到了凤蝶轩的底层。 那站在洞边围观之人颤抖着顺着洞望下去,只见无数青玉的碎屑将那柳涛淹没在其中,人早已看不到了,空气中似有阵阵粉尘扑面而来。 慕滢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黑衣男子,完全呆住了,他怎么敢这么打人。 梁铮咽了咽口唾沫,对在身旁的端木磊说道:“端木兄,这人谁啊,怎么这么猛啊!” 端木磊也很吃惊,他只是觉得这个男子不俗,但没想到一言未发就直接将柳涛从七层之上打落到底,直接镇压! 而且出手之时,连他都未看清。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先去看看柳涛的情况,若是他被杀了,那你我也有不小的麻烦。”端木磊虽震惊出手之人的果断与狠辣,但还是知道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齐桓靠在一侧的桌台之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不过很快就遮掩下去了。他本好意提醒柳涛来者不凡,可是话都没说完就受此大辱,平日里他也忍受了不少指责。 可今天不一样,在所有云蝶城年轻一辈的面前,他颜面尽失,加上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柳涛出事了,恐怕他不能留在这云蝶城了。思虑至此,他整个人慢步地悄然往边上隐去。 “这人谁啊,不怕死吗,他知道他打的是谁吗?那是少城主啊,卫容的亲子啊。” “真是舒心啊,老哥,这还没走出云蝶城就被打了,高估他了,本以为要走出彩舞郡才会被打的。” “你啊,就别幸灾乐祸了,出了事,我们在场的多少人都要牵连进去的。” “怕什么,有道是法还不责众,更何况我们都是这云蝶城中世家之人,城主府再霸道,难道还能赶尽杀绝啊!” “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破了个洞,还掉下个人。” “赶快走,别惹祸上身!” 瞬间整个凤蝶轩一层的客人只留下几个不怕事的等着看戏。 “统领大人,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小姐不会有事。”正守护在凤蝶轩门口的琉璃禁卫中的一人说道。 “小姐没事,而且那出手之人就在小姐的身旁,想来是我误会了,此人并非我们的敌人。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的,静待此处即可。”为首的男子说道。 “是,统领!” 凤蝶轩七层之上还在议论纷纷,只是除了在白玉进身后的慕滢呆呆地站在原地外,所有人都退得远远的。 “走。”白玉进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口说道。 琉璃烟萝将小脑袋歪了歪,吐了吐舌头,当初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凶啊。这要是发怒打在她身上,想到这里,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嗯,我要当一个乖孩子,不惹祸的乖孩子!琉璃烟萝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赵灵萱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痛下杀手,这人平时虽极好相处,可要是动起怒来,当年那场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玉进三人所到之处,所有人就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阻拦他,要他给个交待?可能有命说这话,但来年的坟头草只怕可以编草席了。 再说这柳涛平时就涨势欺人,能有今日之灾纯属咎由自取。他们心底里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阻拦。 “阁主,这小子倒是留手了太多,只不过将这凤蝶轩砸成这样,不给个交待就想走,未免太小瞧人了。”灰一开口道。 “确实,他已经留手了,要不然以他魄魂之境的实力全力出手,底下那个人断不可能还活着,不过那人也不是那么好救的。” “他还真是不肯吃亏,猜到我们是这凤蝶轩背后之人,被我们窥探了这么久,干脆想引我们现身,算了,我想我们还会遇到他的。” “但这空间之阵被他发现可是你的功劳,那就一个月,有什么问题吗”红妆女子随口问道。 没有人回答。 “真是无聊!”红妆女子撇了撇嘴。 白玉进这次下去可用不着走那蝶台,实际上这等凡阶重力之阵他挥手就可以改变阵法的运转。但已经抛砖引玉了,再这样做就有些过了。 而是御魂用魂力包裹着琉璃烟萝和赵灵萱缓缓落在这凤蝶轩的中心。 同行 对于这种在什么年代都不缺的小人,白玉进虽然遇到的不多,但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光是如此辱骂他就可以算得上死罪了,更何况还敢侮辱王朝的公主和琉璃王府的掌上明珠,那不是急着进棺材还能是什么。 白玉进之所以没有下死手,是因为慕滢的及时阻挡。 她想保护白玉进他们,却没想到反过来救了柳涛一命。 白玉进心中积攒的怒气都释放了出来,顿时感觉到心中舒服多了,再看向琉璃烟萝时,发现她低下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这丫头怕是被他这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吓得不轻。 白玉进一直奉行对付这种本就不讲道理的小人,能动手就不动嘴。 与其说那些没用的场面话,不如早点抬走节省时间。 至于打了这种人的后果,至少在这大汉王朝负担不起的永远不是他这一方。 白玉进和赵灵萱带着琉璃烟萝朝着凤蝶轩的门口走去。 至于那在右手边被青玉残石埋在地下的柳涛,他看都没看一眼,为这种人浪费时间实在是亵渎生命。 白玉进不管柳涛,但端木磊可就不能够一走了之,不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毕竟他是这场聚会的发起者,现在出了事,他总要担起这个责任,否则没法跟城主府交待。 留下白玉进一行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柳涛没死的话,还是可以将他送往城主府,这样他也能撇开关系。 白玉进走到凤蝶轩的光幕之前,就看见了琉璃禁卫的五人。 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卧蚕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既没有虎目之威也不显萎缩之嫌。平静是这双眼睛给白玉进的第一感觉。 略微黢黑的面庞上刻满了坚毅,短短的胡子显得精浅干练。 不愧是和白家禁卫齐名的琉璃禁卫啊,白玉进心中赞道。 白玉进和这为首之人魂力碰撞过,虽然对方实力不如他,但若是对方以耗费生命为代价想拖住他一会,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好呀,我是琉璃烟萝,很高兴认识你们。”琉璃烟萝对着对面的五人说道。这个态度应该是好孩子的态度了,琉璃烟萝弯起月牙想了想,觉得没问题。 白玉进真是大感头疼,这是你们家的禁卫,负责保护你的,你来这么一句让人家怎么接啊,白玉进心中都怕了这个小姑娘了。 果然,对面的五个人集体傻眼了,他们来这里可不是要和自家小姐交朋友的啊。 还是那为首的一人反应机敏,开口说道:”二小姐果然聪颖过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等的身份,那还请小姐准许我们跟随在您的身旁。” “不用了,这丫头我带走了。回去复命之时就说,人是白家少主带走的即可。”白玉进直接开口说道,答应了这丫头的事总得兑现。 “白家少主,帝都白玉进吗?不是我等信不过阁下,可是这空口无凭,就让你将我们家小姐带走,恐怕不太合适。阁下魂境不俗,但是我五人合力也未必不能与你抗衡。”为首之人慎重地说道。 赵灵萱见此,走上前来,从魂戒之中取出一样东西给那为首之人看了一下。 “参见”,为首之人就要行礼, 却被赵灵萱的话打断了。 “好了,你们家小姐就交给我们,替我向擎天老家主问好。”赵灵萱说完就跟在白玉进的身后直接走出凤蝶轩,琉璃烟萝也紧跟其后。 “统领,他真的是白家少主吗,那个女子是谁?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万一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都担待不起啊!”琉璃禁卫五人中的暴躁男子说道。 “没有什么意外了,他的确是王朝的十大统领之一,可笑我刚才居然说出我们五人合力可以与他抗衡,至于那女子,她姓赵。我们回去复命。”说完就和五人消失在了这凤蝶轩中。 出了凤蝶轩,白玉进望着头顶漫天的繁星,发现更加璀璨夺目了,已经过去个一个多时辰了吗。 黑夜下的夜风簌簌吹起,吹得他一身劲袍呼呼作响,也撩起了两旁少女玉带之下的裙摆,挺立之间,那如云的青丝在黑夜中随风起舞,似魅惑的精灵。 清静的街道上寥寥几人来往,远方的灯光似点点萤火,如此美丽的夜景真让人心生留恋。 “走,灵萱姐。”白玉进说道。 雪儿好像与赵灵萱之间有某种感应般,正从白玉进的左手边从夜空中疾驰而来。 “好漂亮的白鸟!”琉璃烟萝惊叹道。 “烟萝,上来!我们出发了。”赵灵萱和白玉进先一步已经在白鸟之上了。 “嗯,灵萱姐姐。我们出发!”琉璃烟萝走上了白翎雪羽雕,对着赵灵萱甜甜一笑道。 白鸟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的夜色之中,凤蝶轩的门口依旧是灯光与辉月相映。 破阵? 白玉进和赵灵萱走得到是没有什么负担,可是这可苦了端木磊。 “他们已经离开了凤蝶轩,赶快随我去看看那柳涛的生死。”端木磊对梁铮说道。 云蝶城中的这些世家子弟此时倒是没一个嫌麻烦的,都没有走,全从蝶台上下来。 他们走向端木磊所在的,大厅右侧像是废墟一般的地方。 举目望去。 真惨!这是所有围观者的第一感受。 刚才从上面只是惊鸿一瞥,只是看见柳涛被玉石掩埋在废墟之下,现在这近乎粉末状的玉石已经被清理完了,再看时,又是一幅另样的场景。 柳涛在七层之上大放厥词的时候是站着的,此时的他却是双膝跪地,整个人被打得像嵌入了这大地之中似的,周身一丈范围内的青玉石完全陷下去了,阵阵的裂纹可以表明在不久前它承受了怎样的冲击。 柳涛整个人明明已经是奄奄一息,但就是没有倒在这陷坑之中,而是进气少出气多地跪在地上。 他意识中尚存的一丝本能,想要倒地求个舒服的姿势,此时却显得苦苦挣扎般。 原本白皙整洁的面容,此刻却是不堪入目。散落的头发杂乱无章,玉石的碎屑混杂着已经凝固的鲜血黏在了整张脸颊上,原本的镶金紫纹袍现在根本就看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如同布条般的碎片堪堪遮羞。 但是整个空气中却并没有弥漫出血腥的气味。 这人也太狠了!端木磊此时倒是有些同情起柳涛了。哎!你是今天出门没有祈卦,还是报应到了,端木磊暗自诽议道。 算了,还是先将柳涛救出来再说。 端木磊伸出双手想要将跪在陷坑中的柳涛慢慢扶起,可是手刚碰到那一丈方圆的地方时。 从柳涛跪倒的中心一个紫色的球形能量壁突然就显现出来,直接将他的手弹开了。 阵法,难弄啊!端木磊当然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魂者,只是他的命魂又不是阵魂,而阵法一途上对于不是阵魂魂者的人来说,入门本就极高,他对阵法一途所知甚少。 就像是知道这紫色的能量壁是阵法,但就不知道是何等级和是什么阵法,更不谈如何破解。 若要强行以魂力破阵,姑且不谈能否破开,就怕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万一到时候柳涛死了,那他可就百口莫辨了。 还好今天人多,虽然阵魂魂者不多,但他刚好认识一个。 将目光看向在场的一白衣少年,开口说道:“左茗兄,你的命魂是阵魂,可能够看出这是什么阵法,该如何破解?” 左茗是左家新崛起的小辈,如今达到了阵魂师之境,在这云蝶城年轻一辈中算是小有名气。 左茗在端木磊开口之前就已经开始释放他的魂力去探查这紫色魂阵。 就算端木磊不开口,左茗也要来会会这紫色魂阵,对于阵魂魂者来说,遇见了别人布置好的阵法,总是有猎奇心态,想要去破解。 一来可以在破阵中学习他人布阵的魂力构造和巧妙的构思。二来就是破解了别人的魂阵之后的那种成就感,真的是如同三伏天吃冰块---爽! 阵法的等级应该不高,毕竟是随手为之,没有用任何的外物辅助,纯粹是以魂力结阵,其上应该附有一丝精神力来维持阵法不破。 左茗根据他自己的推测,判断出---这只是个简单的困阵。 而且他的魂力接触到紫色的能量壁时并没有被魂阵排斥。 左茗心中大定,喜出望外道: “端木兄,这个阵法我可破,是一个简单的困阵而已,至于等级,可能是凡阶九重以下。不客气的说,成为魂阵师来,凡阶阵法就没我破不了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靠谱!端木磊心中瞬间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拜托左茗兄了!” “无需客气。” 左茗很快进入了状态,御魂来寻找这魂阵的突破口,只要分析出魂阵的构造,找出那控制魂阵的一丝精神力,他自然可以将柳涛救出。 布阵之人居然不排斥别的魂者的魂力探查,真不知道是魂阵水平太差,还是太自信!左茗内心想到。 很顺利,魂阵的纹路很普通,不纷繁复杂,也没有杀阵暗藏其中。而且魂阵的维系之处也被他找到了,居然就藏匿在正中间,可能是那人仓促之下顾及不了那么多,左茗心中暗自乐到。 只需要以他的魂力顺着这解开的纹路运转,将这些魂力化解,就可以到达那正中间,将那精神力消除,破阵! 左茗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初时到是很顺畅,直到接近那正中心时。 意外突起! 他的魂力居然不受控制地逆行了过来,反过来再刻画了一遍这个魂阵。 “柳涛怎么了,怎么七窍都流血了,刚才不是还没这样,怎么回事?”围观之人都不懂左茗到底干了些什么,但柳涛身上出现的异状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左茗兄,这是怎么回事?”端木磊也感到事情不妙,柳涛本就是重伤之躯,再七窍流血的话,那可真是命将休矣。 “这个这个怎么说了怎么说了”左茗遮遮掩掩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刚夸下海口,转眼就成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左茗兄,还请如实告知!这可不仅仅关系到柳涛的性命,而且还会将在座的都牵连进去!”端木磊主要是怕牵累到他的身上,拿在坐的所有人说事不过是唬人。 “这个阵我破不了,它看似是简单的困阵,等级也确实在凡阶九重之下。只是,这魂阵会在最后同化破阵者的魂力,反过来加强这个阵法。这柳涛就是被加强后的阵法所伤的,而且他能够跪着不倒也是这个阵法所致。” 已经这样了,左茗也只能如实相告。 现在可不是怪罪左茗的时候,端木磊开口道: “那怎么办,左茗兄,你可是我们云蝶城中在魂阵一途上的新杰,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可以直接用魂技打破这个阵法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在魂阵破开的一瞬间用魂力将柳涛护起来,不然这所有的魂力将会在魂阵破灭的一瞬间冲击到他的身上,到那时候他可就真的回天乏术。” 真是麻烦!那个人的魂境修为明显比在场所有人高出不知多少,谁出手能够保证自己能够攻破这个魂阵?就算破了,来得急护住柳涛吗? 端木磊真后悔在今天聚会,出门他怎么就没算算卦运,真是倒霉! 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灰衣人来到了柳涛被困的跟前,只是轻点了紫色魂壁上的几处,那紫色的光芒就消散不见了,而柳涛就顺势倒在了裂坑之中。 一股血腥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高人啊!端木磊此时真想给这位灰衣人来一个拥抱。 “多谢前辈!”端木磊弯腰一礼道。 “今天凤蝶轩不接待客人,诸位走!”灰衣人说完就走了。 “姐姐,那个灰衣人好厉害啊!”一层没走的人中,一个小男孩说道。 “修儿也要好好努力修炼,像那个大哥哥一样,有朝一日重回南离之海!让那些杀了我们族人的人,付出血的代价!生生世世不能轮回!”小男孩身旁的少女眸中布满杀意,浑身寒意骤起。 大哥哥?哪个大哥哥?不是灰衣的中年人吗?小男孩缩了缩脖子感觉到冷,但却没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姐姐,我一定会让澹台氏名震南离之海!”小男孩又一次表决了他的决心,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一直这么说,但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繁星还没有落幕,但凤蝶轩门口的灯火已经熄灭了。 吐露 端木磊将濒死垂危的柳涛连夜送到城主府的时候,当场就被留了下来。 此时,他正站在柳家议事厅的中央,被柳家一群老家伙审视着。 那坐在厅堂之首的中年男人目光尤其犀利!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蝶城的城主柳烨,柳涛的父亲。 “端木贤侄,老夫将你留下来,没什么别的意思。涛儿被人伤成这样总有一个原因,你且如实说来就好。”柳烨并没有见到柳涛的惨状,就大发雷霆,只是语出平静地问道。 端木磊只好如实的叙述了当时发生的事。他也不可能故意说柳涛的好话,毕竟当时在场的可不止他一人。 估计天亮之后,云蝶城中各大世家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沙漏的滴答声中, 端木磊终于熬过了这长达一个时辰的'审讯'。 是夜,柳家询问完了端木磊之后就放其离去,而后又请了高阶丹魂境魂者给柳涛疗伤。 柳涛的命是保了下来,但无奈,还是被废了一双腿。 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他的膝盖化为粉粹,当初他能够不倒,全是白玉进的魂阵所致。 这片大陆上当然有能够续肢重生的丹药,就是在这大汉王朝之内也是存在的,但却不是这个城主府能够出得起价的。 端木磊刚回到端木世家就被端木家主拉去问话,直到天初亮才得以回房。 倒在床上,端木磊很快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眼角竟流下了欢欣的泪水。 天初亮时,白玉进他们已经飞过了彩舞、锦潞两郡了。 初升的炎阳显得那么温柔,它只露出了半边的笑脸,似一个与你玩耍的孩子,洒下那淡淡的晨光似乎也只是想要讨好你。 那光辉落在白玉进的身上不但不令他感觉到炎意,反而有着淡淡的清冷。 白玉进看着身旁的赵灵萱一身白衣在晨曦的照耀下,显得似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而那调皮的风吹动着少女的裙摆,将这金色摇曳得光彩动人。 白玉进将目光转向了赵灵萱专注于前方的面庞,一双眸子似秋水般灵动,鼻尖小心翼翼地耸动着,似乎有些贪婪这天空之上的气息。红唇微闭,不禁让人想去一探那红唇之后雪白的贝齿。耳垂上的吊坠在光晕的映照下闪动着点点的光芒。 真美啊!白玉进叹道,虽然不想承认,但少女显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赵灵萱早就发现了白玉进在看着她,但还是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双眼平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腹部,右手食指缓缓地抚摸着那朵七彩锦葵花。只是那绷紧的身姿却暴露了少女此时内心显然也并不是淡然如水。 白玉进摇了摇头,还有一大堆事要办,怎么在这里入迷了了。 看看那个小丫头。 白玉进转过身子看去,小丫头正躺在白鸟之上呼呼大睡。紧闭的双眼显得那么安心,呼吸之间小巧的鼻尖规律地上下起伏着。她的身上盖着丑丫头送给他的那件锦袍,天空中的风仿佛都怕惊扰了这个可爱的精灵,都绕过了她睡的地方,不敢掀起这锦袍的一角。 这丫头刚坐上白鸟之时可是兴奋得不得了,加上又是繁星满天,在夜空中疾驰而过时,看着被甩在身后的高山大川,掠过脚底下的点点灯火,小丫头在白鸟之上尽情地玩乐着。 但本来就赶了一天路,又兴奋了许久,渐渐地就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没想到阿进你也会这么照顾人,为了让烟萝睡个好觉,不惜为她刻画了一个魂阵,抵挡这吹拂而来的风。你彻夜不休息,就为了守护着这个丫头吗?\"赵灵萱突然觉得此时的白玉进与那个在战场上如杀神的男子好似两个人。 “灵萱姐,只有你我时,我自然可以放心的修炼,因为有什么意外我相信你可以应付。但烟萝还小,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一人恐怕很难护她周全。” “她需要的是循序渐进的历练,而不是一开始就是生死之斗。你放心我不会过分保护她的。既然已经给了擎天老家主承诺,那么我自然会把烟萝培养成,一名合格的魂师。”白玉进转过头去,看着赵灵萱说道。 “我只是觉得平时的你,和在战场之上的那个你,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赵灵萱还是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疑问。 “灵萱姐,没有什么不一样,战场上的嗜杀不见得是出自本意,很多时候都是无奈之举。在肩负王朝安危,家族荣辱时,我是没有退路的。”白玉进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少女敞开了心怀。 “嗯,也许我还不太不懂你。但你真的辛苦了,我替我父皇谢谢你!”赵灵萱思虑了会说道。 “灵萱姐,谢谢就免了,什么时候王朝不再有战争,你再谢也不迟。”白玉进轻笑一声,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为什么我比他大好几岁,但我在他眼里怎么像个‘小丫头'一样啊,赵灵萱心想到这里,不禁抿嘴一笑。 希望早点结束这场纷争,赵灵萱祈祷着。 一言为定 好刺眼呀,不行,我得换个方向再睡会,好久没睡得这么饱了。 “起床了,懒丫头。”白玉进看着被阳光刺痛了双眼,正准备翻过身接着睡的琉璃烟萝,说道。 “玉进哥哥,再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吗?”琉璃烟萝直接使出了她的招牌武器---撒娇。 这丫头从哪里学的这些个撒娇绝技,那甜腻得让白玉进浑身不自在的嗲声怎么随口就来。 琉璃王府难道就是这么培养这个丫头的? “我数到三,你还不起来,我就将你从这千丈高空扔下去。你知道的,我向来言出必行。”白玉进也不想和这个丫头磨磨唧唧。 琉璃烟萝正等着白玉进数数。等他数到三我就起来,这样又可以多睡一会儿,嘻嘻,我真聪明!琉璃烟萝心中计划到。 “三!”白玉进直接就开口道,并把盖在琉璃烟萝上的锦袍迅速收进了魂戒之中。 小丫头倒是反应够快的,瞬间就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白玉进暗自笑到。 只不过此时,这丫头正撅着嘴抱怨道:“玉进哥哥,你怎么可以偷奸耍滑啊!明明说好了数到三的,骗人!” 赵灵萱却是嫣然一笑,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白玉进这样的一面。 白玉进沉默了一会,望着白鸟将要飞去的方向,说道: “烟萝,你是琉璃王府的二小姐,琉璃千军之女。琉璃老王爷一辈子为王朝征战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你的父亲青出于蓝,现在执掌王朝帅印,统帅王朝所有兵马。在某种意义上,现在我是他的下属。” “但可惜的是你父亲至今膝下无子,只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的姐姐琉璃绯月。” “你的姐姐不爱说话,却默默修炼,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如今十八岁就已经达到了立魂境初期巅峰,位列王朝七杰之一!” “四年之前她与你同岁,就向琉璃家主,也就是你的父亲,主动请命前往星云关。这四年间,星云关中没有人不服你的姐姐。即使是帝国的对手提起你姐姐,虽愤恨不已,却也赞赏有加。” “这一切你可知道又是为什么?” 琉璃烟萝明显被白玉进这一连串的反问弄得有些发懵,整个人呆在白鸟之上,似乎在消化着白玉进给的信息。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这就是责任。”白玉进缓缓开口道。 “你的姐姐真的很了不起,她扛起了琉璃王府千年的荣耀!却将那重担独自背负。而你能够快乐地成长,也是因为她为你挡下了所有的风雨。” 白玉进似乎想起他的那段岁月,又缓缓说道: “其实我本没有什么资格说你,因为我在十三四岁时也和你差不多,有着不错的天赋,但天天疯玩,浪费着上天的馈赠。但铭伟堂哥的死却点醒了我,你知道吗?我的五叔白沧澜,自那之后就一直驻守在星云关中,四年未回!\" “为什么牺牲的人偏偏是白铭伟!因为白逸尘最年幼,天赋好,又被九魂极剑宗看中了,要走了!我了,天赋也不错,但太年幼!白子墨天生残魂不能战斗!于是白家主家派去了白铭伟,一个天赋不如我和白逸尘的白家男儿。但就是这样,他义无反顾的去了,虽战死,其尤未悔!” 白玉进说道这里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其实刚开始我并不喜欢厮杀,尤其是不停歇的厮杀,你能想象一年中的三百多天你的脑海中就只有杀念吗?” “但环境和责任会改变一个人,白家的家训是责任大于一切,使命敢于担当!我是白家的少主,自然责无旁贷,于是慢慢的我就习惯了。” “这天下有很多奇川大山,浩海仙境,我何尝不想去踏上那未知的冒险,领略那一程又一程的风景。你的姐姐又何尝不想脱下她那身影装,去穿上女子心爱的裙子,到王朝的街上去走走。” “但此刻,战场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因为只有结束了这场战斗,才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不辜负牺牲之人!不拖累希望之人。” “烟萝,我和你,比你的姐姐要幸福,她自小就是女儿身男儿心。我很少见她笑过,她好像已经没有了这个情绪。” 白玉进说道这里时,琉璃烟萝双目中的泪水早已流湿了两旁的脸颊,鼻涕也不受控制似的流到了嘴角边,但却并未擦拭。 赵灵萱听见白玉进说到他的心路历程时,也大为震撼!她从来没想过,他的心中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他们所知的故事。 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拼命,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对他下属的魂斗能力,要求如此之高。 现在想到他在战场上,如同修罗一样浴血奋战的情景时,赵灵萱双目也泛起了泪花。 “烟萝,这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因为我不能和自己的长辈诉衷肠,也不能对自己的下属谈往事。” “但你不同,一来你年纪小,这些话我说得没有负担;二来你和我当年的情况是那么的相似。既然琉璃老王爷有心要历练你,而你又遇了我,我自然不可能让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样浪费时光。” “玉进哥哥和你绯月姐姐也想永远替你遮风挡雨,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你的身边,而你也不可能永远不迈出琉璃王府。没有哪个人可以因为贪恋温床而长生不老,只有壮怀激烈敢于搏击的人生,才会永放光芒。” “如果你只是想当一个一辈子要人保护的琉璃王府二小姐,你可以当你玉进哥哥今天什么话没说。但如果你想当一个可以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担心的妹妹、女儿、孙女的话,从今天起,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我会很严厉的,这你灵萱姐姐是知道的。但我会循序渐进地教你,对你的要求不会超过我对我下属的要求。”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将你那猫脸洗干净,然后我们就开始控魂训练。”白玉进将一个方晶放在手上,对着琉璃烟萝说道。 “你才猫脸了,讨厌!”琉璃烟萝不禁吸了吸鼻子,然后马上将那方晶拿于手上。 “运用你的魂力就可以引出晶块中的水来了。”看着这丫头不知道如何使用,又不敢问的模样,白玉进无奈开口提醒道。 白玉进知道今天对这丫头刺激有点大,但他也是被勾起了心中藏匿的心声,故而说得有点多了。 琉璃烟萝很快就将她的脸颊洗干净了。但双手握住方晶显得有些不舍,她用完就喜欢上了这个方晶。 这丫头,这可是他花了近半年时间搜寻材料,在失败了多少次之后,才最终在这个晶体上成功刻画出了高度压缩的空间魂阵。她到好,这用了一次还就不想还了。 不过难得这丫头喜欢,也没送过她什么,就随她。 “丫头,你要是在三个月之内达到我的要求,这青羽冰魂石所炼的空间水晶就归你了。现在它就先放在你那里,要是达不到要求,三个月后,我就收回,怎么样?”白玉进开口承诺并询问道。 “那玉进哥哥这次不许耍赖!”琉璃烟萝双眸乍亮,并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想要与白玉进击掌为誓。 “一言为定!”白玉进和小丫头的小手掌击打在了这天空之上。 好奇宝宝 “父亲,你看天空之上那是什么呀,怎么好像是一只鸟。你快看!它的上面有人!它下来了!飞下来了!” “小武,禁声!恐怕是了不得的人物路过这里,别说话!小心惊扰他们!” 白玉进已经可以感受到空气中蕴含的丝丝寒意和交杂的一些血腥味。 终于快到了,这一路上也算是没有耽搁多少时间,除了照顾雪儿的原因,每半天就歇息一个时辰,这一路上可以说是全力赶路。 从帝都冬雪之时出发,到现在渐近星云关,已经过去接近四天了 。 琉璃烟萝望着白鸟即将要着陆的下方,疑惑到,这里怎么看不到宫殿和楼阁啊?只有零零散散地坊间分布其中。 “雪儿的出生地离这个地方不远,难怪它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赵灵萱说道,她感受到了白鸟内心的躁动。 白鸟终于落地了,白玉进和赵灵萱走下白鸟,踏在了有些僵硬的土地上。琉璃烟萝也从白鸟上跳了下来,一双眸子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雪儿,去找个地方歇息!不要跑得太远,这里可不比王朝的郡城。”赵灵萱一如既往地轻抚白鸟的羽毛,自语道。 “灵萱姐,没事的,这里距离西寂山脉还有一段距离,雪儿只要不进去就不会有什么事的。” 琉璃烟萝小脑袋是四处转动着,可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好破啊!疑问压在心里显然不是小姑娘的风格。 “玉进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还有很远的路吗?”琉璃烟萝顿时将所有的疑问全部抛了出去。 这丫头不知道这些倒也在情理之中。琉璃老家主肯定和琉璃烟萝讲过王朝帝国的地理和人物风情,只是那时候的她恐怕是什么也没记住,加上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闻名但却很少有人谈及的地方。 “丫头,论起对王朝帝国的了解,我是不及你的灵萱姐姐的,就让她给你补补你遗忘的课程,打开你迈向这个大陆的第一步。”白玉进笑了笑,朝着赵灵萱看去。 “烟萝,你可知道,除了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外,还有哪些势力在我们的周围?”赵灵萱轻声问道。 “嗯,我想想,有秦国,好像在我们王朝的南边,嗯嗯,还有韩国和燕国在我们的东边,其余的吗,烟萝记不起来了。”小丫头苦想了一会,还是记不起来更多的信息。 “不错,你说的都是正确的,但不够全面。” “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是这片天地中最强大的两个势力,而在这之下还有着四个仅次于它们的公国,它们并不属于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中的哪一方,但又都被王朝和帝国限制住。” “在遥远的南离之海边是四大公国中的秦国,而大楚帝国的东边靠近东荒原野处是公国中的商国;我们前方的目的地就是北冥极地,在半天之前我们已经进入了靠着它的北唐公国,所以你现在已经不再身处王朝之中了。” “而我们的左边二千里外就是西寂山脉了,紧贴着它的就是最后一个公国西周公国。” “王朝和帝国对靠近南离、北冥、东荒、西寂的四个险地,各与四个公国互换了等价的地方。我们大汉王朝与北唐公国,在靠近北冥极地换来的就是星辰郡。” “而大楚帝国与其换的地方,刚好紧邻星辰郡,名为冰云府。两者交界的地方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星云关。它也是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最北方的边境。” “而在公国之下,还有战国,它们与公国不同。它们的幅域远没有公国那么辽阔,只能依靠在强者的庇护下才能够生存,它们是王朝和帝国的附属国。” “六个战国中,有夏、齐、晋、魏,它们如同四颗珠子点缀在王朝的西北、西南,帝国的东北、东南。” “而另外的两个战国韩和燕,处于王朝和帝国的中间。一个偏北,一个偏南。所以你说它们位于王朝的东边是正确的。” “从北冥极地的万年冰川下融化的冰水,在靠近王朝和帝国的中间处缓缓流出,并越来越猛烈!最终形成了一条北起北冥极地,南至南离之海的广阔水域,不过更多的人称它为‘黎明之海’。” “而之所以韩和燕能够存在于王朝和帝国的中央,是因为它们本就是连接王朝和帝国的两个岛屿。” “也正因为如此,它们的地位要在其余四个战国之上。” 赵灵萱说到这里就看向白玉进,说道:“好了,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已经解答了,至于为什么要在此处停留,和我们还要多久到达星云关,就交给你的玉进哥哥。” 白玉进暗叹到,不愧王朝的公主,知道的真是详细。这些地方,虽然白玉进也都大概知道,但去过的就没几个了。他去得最多的就是这北冥极地。 小丫头显然是像听故事一样听入了迷,一双琉璃双眸正紧紧地盯住他。 “有了你灵萱姐姐的引子,那这个地方就很好解释。” “这里往西北三百里是夏战国,往东三百里是北唐公国,而往左走三百里就是西周公国,最后往东南三千里,就是王朝最靠近西北的边关---芒关。” “因为它就就像被两条弧线相交而形成了一点,所以被人称为芒关。” “正确的说这个地方是夏战国、北唐公国、西周公国的交界处,但也距离大汉王朝的边关不算远。” 白玉进不无感叹道: “它闻名于王朝和帝国是因为这场战争,同样它极少被人提及也是因为这场战争。” “这个地方在五年之前,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荒芜之地。如果没人来过这里,可能这里永远不会被其他地方的人所知。” “但随着大量的高境魂者大战和接连的争夺之战,这个离星云关一千里之外的地方成为了各路冒险者的必留之处。” 白玉进边走边说道: “因为它西可进入西寂山脉,南可以远走商国,向东可以进入北唐,而直向北就到了王朝与帝国交战的地方了。” “它现在是无人管束的天堂,也是堕落残暴的地狱。在这里,杀戮永远没有停止,鲜血一直都在流淌。” 说道这里,白玉进顿了一顿,看到琉璃烟萝双眼直冒星星,显然这丫头听得是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接着说道: “至于来这里的目的,一是让你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二就是我个人的意愿了,来这里的坊间,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这里的环境虽然恶劣,也没有什么正规的宝物交易会,但它可以说是王朝和帝国这五年间宝物最为流通的地方。” “论起宝物的种类来,比在那两个岛屿上的百宝楼和器宇轩还要多。” “不过吗,你灵萱姐姐是被我强拉来的,她当然不差这些东西了。”白玉进对着赵灵萱一笑,轻轻调侃道。 “统领大人过奖了!您的吩咐,灵萱可不敢不从。”赵灵萱显然不肯吃亏,还击了回来。 白玉进也不在意,接着说道: “最后我们只要往北一千里就到星云关,白鸟一个时辰就可到。好了,丫头,你的问题我可是都答完了!”白玉进深呼吸了一下,心想终于答完这丫头的所有问题了。 “那要怎么去寻找那些宝物了?”琉璃烟萝对于白玉进前面的回答,听得是头脑晕晕的,但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立马问道。 白玉进快步地向前走了几步,与琉璃烟萝拉开了几个身位。 好奇宝宝你是永远都满足不了她内心的疑问的!白玉进内心是极度无语。 狮子大开口 琉璃烟萝知道她被白玉进嫌弃了。小气鬼!她在内心嘀咕着。 也不能怪她嘛,她只是好奇就想问。 赵灵萱看着嘴唇又撅起来,正用她那洁白的靴子,踢着脚底下石子的琉璃烟萝,说道:“我们跟上去,你玉进哥哥在逗你玩了。” 琉璃烟萝也只是耍耍小性子,并没有生白玉进的气。 赵灵萱和琉璃烟萝很快就跟了上去,一左一右地跟在在白玉进的身旁朝着前方走去。 这个混乱之地东西三百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没有规则,有些时候本来就是规则。那就是强者为尊! 这里没有名字,虽然只存在了短短五年,但它却是极其复杂,各种势力在暗地涌动。 “怎么样,大哥,看到那两个妞了吗?我感觉左边那个身材好一点,看起来就挺丰韵的,就不知道床上的功夫怎么样了!” “光看背影你知道个屁! 那白衣小妞是身材不错,但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丑八怪!我就看好右边那个,看背影就是一个小萝莉,这种萝莉再差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敢保证那个白衣的小妞绝对差不了!到时候那个蓝衣小萝莉你的,白衣小妞我的,怎么样?” “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啊,先看看他们的实力再说,到时候我先选,你再选。”说话之人也怕自己看走眼了,要是到时候那白衣女子是个绝色美人,那他不就亏大了。 白玉进和赵灵萱都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混乱之地,但东西三百里,这里还是第一次来。 琉璃烟萝是第一次来,她张目望去,发现这里没有郡城中整齐的街道,有的只是交错的可以行走的道路。 道路的两旁只有简单的临时用各种木头搭建而成,像小作坊一样的摊铺。 而摆摊之人有的在吆喝着,有的却闭着眼睛在睡觉,其摊位前面用文字写着卖什么或者需要交易什么。 在这里大多是用魂石交易,但有些魂者也喜欢以物易物。 琉璃烟萝好奇心又起来了,觉得这坊间很有意思。 “玉进哥哥,我们去看一看这家的东西,好不好?”小丫头抱住了白玉进的右臂,摇了摇,提议道。 白玉进正在打量着四周摊位上的东西,想看看有什么是他需要的,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东西,就被这丫头抱住了手臂。 白玉进顺着琉璃烟萝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普通的小摊。摆摊之人是一个相貌有些猥琐的青年人,斜挑的眉毛,单薄的嘴唇,加上那一双眯细的鼠眼。确实给人的第一印象只能是猥琐。 白玉进倒不会以貌取人,可琉璃烟萝这丫头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她难道不介意吗? 那摆摊的中年人发现了他们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的摊位,顿时觉得生意来了。 “几位,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吴三在这儿呆了三年,我就说嘛,早上听见有凤鸟在叫,就想是今儿个有贵人要来,果不其然,贵人这不来了吗! 有什么需要您就说话,我这儿的东西那都是真品,您看上哪样就直接说,我给各位打个折。”吴三眯着眼,笑脸相迎道。 白玉进对这种说辞是无动于衷,小丫头却彬彬有礼道: “大叔,那谢谢你了,我可以看看这支玉钗吗?”琉璃烟萝指着摊位上一支青色的玉钗说道。 “小姑娘眼力真是不错!这支玉钗可是我这所有东西里,最值钱的!它的来历可不同寻常,相传是三百年之前,从大汉王朝王宫中传出来的。” “而在此之前,这支玉钗可是王朝公主之物,世代流传!它的历史足足有千年不止。而我也是意外获得的,不敢在别处显弄,好在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约束,故而拿了出来。姑娘要是喜欢,我们价钱可以好商量!”看他们的穿着,绝对是肥羊啊!这一刀不杀下去,我今天晚上,怕是都做不了个好梦,吴三暗乐到。 “大叔,我是年龄小,但我不是傻瓜。这明明是一支普通的玉钗,你就说多少钱。”,琉璃烟萝只是觉得这支玉钗挺漂亮的,出门着急,她都没准备礼物,想买下这支玉钗,见到她姐姐时送给她。 至于吴三的一番话,琉璃烟萝都感觉好笑,姑且不论这个传说太烂,就算是真有那支钗子,她想也就是正戴在灵萱姐姐头上的那支了。 吴三没想到,这小姑娘人不大,却没那么好骗。但肥羊就在眼前,不宰可不是他的风格。 “小姑娘,你隔着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楚,这钗的尾部可是刻有王朝姓氏的。来,你拿着,再好好看看。”吴三将那支玉钗从摊位上拿起,就朝琉璃烟萝递了过去。 白玉进和赵灵萱此时却并未阻止。 琉璃烟萝刚想接过这支玉钗,那吴三的手却在她快要拿到玉钗的时候,突然松开了。琉璃烟萝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那支玉钗就摔断在地面上了。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没接住啊!现在好了,钗子摔断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当初有人出一块人阶中品魂石,我都没卖!”吴三假意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琉璃烟萝平时在帝都买东西,都是看好了就询问价钱,然后别人就给她包起来了,她付钱走人!哪里见过这种故意讹人的情况。 但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她的好脾气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的,她已经足够尊重这个人了,但对方既然想讹她,她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吴三也被琉璃烟萝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得楞了一下,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也不必再装得像个孙子似的。 “怎么样!小姑娘,一枚人阶极品魂石!这事就算过去了。”吴三直接狮子大开口道。 普通人,不是魂者,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魂石?它到底有多珍贵?而这一枚凡阶极品魂石代表的是什么? 魂石是魂者修练时必不可少的东西,按从中蕴含的魂力分为凡阶、人阶、玄阶、地阶、天阶以及更高等级的魂晶,每个阶段又分为下,中,上,和极品。 凡阶、人阶的魂石相对不是很珍贵,毕竟只是给破魂境及以下的魂者使用的。 而更高等级的魂石随着阶级越高,数量就越少,珍贵程度就越高。 当然,这是对魂者来说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枚人阶极品魂石意味着什么? 一枚人阶极品魂石如果与紫魂币兑换,可换一百枚紫魂币。 而紫魂币是什么?它是普通人钱币中的帝王! 因王朝和帝国都认为紫色为色之极致,蕴含高贵之意,都将魂币中最高等级的钱币铸成紫色的。 要知道,紫魂币的购买能力是惊人的,一枚紫魂币可以换取百枚金币,千枚银币,一万枚铜币。 普通人家一年一百金币,就可以过得幸福无忧。 吴三开口就是一枚人阶极品魂石,也就是相当于一万枚金币,可以换取普通人家百年的生活! 破镜重圆 白玉进在吴三将要把玉钗递给琉璃烟萝时,就知道这一幕要发生。能够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有几个是善茬? 他们中的人,有的是被自己国家通缉的要犯,走投无路,来到这个地方混日子。有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佣兵,求的是利,只要价钱给到位,命都可以卖出去! 还有一些来路各种的人在这个地方行骗。宝物的大量流通,带来的是各个地方的人交汇在一起。 他们带来的东西各不一样,有的求换宝,有的求诈卖!这里的交易成交要比王朝和帝国其他地方,高出整整十倍不止! 这样的利润面前,在这里,卖出一件假货就等于在其他地方辛辛苦苦干一天! 这些人都极会说道,他们不求每个人都上当,但总有人看走眼,不是吗! 对于这种人,白玉进倒是没什么意见,每个人都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自然个人有个人的方式。 他可不是励志要将世间所有小人铲除的圣人,没有冒犯到他,他自然不可能像一条疯狗一样逮谁就咬。 他不插手,就是想给琉璃烟萝看看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不过这时,他倒有些好奇这丫头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发生在这个摊子面前的争吵丝毫就没影响任何来往的人,周围摆摊人照样该吆喝的吆喝,该睡觉的睡觉。在这里,死人都是常有的事,要是这么件小事都可以闹得众人皆知,那干脆大家都各自回到各自来的地方,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下手啊!在夏国,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不得不说加入了这血狼堂,比咱哥俩在国内逃亡时安全多了,这方圆二十里,还不是我们血狼堂说了算!”距离白玉进十丈之外一面容丑陋,布满麻子的矮小男子说道。 “急什么!这么不知深浅就想下手,你有几条命够你花的!”那矮小男子身旁的一黑衣中年人训斥道。 “大哥,不是我急!是他们等会要是离开了咱们血狼堂的地盘,这妞可就不是咱们的啦!”矮小男子急忙解释道。 “可不摸清对方的实力,这么贸然上去,万一对方是个强者,那我们不是送死吗!”黑衣中年人谨慎道。 “大哥,放心!我们等会从后面偷袭,得手就走!那个公子哥一看就是个草包,他的女人,我们就不客气了!嘿嘿!”麻子脸得意道。 “见机行事!”黑衣中年人被说动了。 “明白!” 黑暗中隐藏了不少老鼠吗,白玉进哂笑到。 琉璃烟萝也知道现在这个猥琐的吴三是要狠狠得敲诈她一笔。但怎么办了?找玉进哥哥和灵萱姐姐,事情肯定很快就会被解决。但我要成长,我要学会不让别人担心!我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姐姐的羽翼下,琉璃烟萝心中想到。 琉璃烟萝平时就是帝都的小魔女,虽然有大家让着她在其中的关系,但她本就是一个倔强的人,否则也不会当年跟在白玉进后面,一跟就是整整一年。 她当然可以拿出一枚凡阶的极品魂石,可是就这样被别人讹了,那她真的可以一辈子呆在琉璃王府中了。 对了!对付这种小人,何不学学玉进哥哥对付那柳涛时的做法,琉璃烟萝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该怎么做。 “一枚凡阶极品魂石,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今天我还就告诉你,本姑娘半个子都不会出!我们走!”说完就不理那吴三,竟是率先走了出去,这一刻帝都大姐大的风范尽显! “遵命!琉璃大人!”白玉进抱拳行礼道。 赵灵萱被白玉进这突然的行礼弄得不知所措,但她很快明白了,白玉进是对烟萝的成长和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表示赞许。 感觉到有趣,也躬身行礼道: “是!属下听令!” 吴三和那两个意图不轨的血狼堂之人直接傻眼了,原来这小姑娘才是老大啊!!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只好吃罚酒了! 吴三眼中寒光一闪,悄悄地将周身的魂力运转起来,将魂力都集中在他的掌心,正准备从背后突袭时。 只听见白玉进说道:“怎么,想动手?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子,威胁我!我吴三可不是泥人捏的!早知道就直接动手了,跟你们废了这么多话!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抱歉,这正是我想说的话。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我让你活到的。”白玉进随意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能否配得上你的大话!”吴三暴怒道。 吴三与白玉进之间的距离本就只有五步,五步之内,一息可达。 一瞬之间,吴三不再隐藏他魂力的运转,而是直接魂力破体而出,将所有的魂力集中到他的右手手掌之内,并不断地加强魂力的强度,就朝着白玉进冲了过去,右掌狠狠地对着白玉进的脑袋拍去! 呆住了吗,居然没有撤开,也没有反击,这小子果然被我的魂力压制得不敢动弹。我就说嘛,一个侍卫能有什么能耐!说大话想唬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吴三为什么能在这个地方呆三年!吴三心中大定分析到。 “结束了!小子!魂技,碎裂破碑掌!”吴三距离白玉进只差一步时,怒吼而出! 吴三眼看他自己的手掌就要靠近到了白玉进的脑袋,白玉进周身突然散出了一阵魂力,扑面而来的魂力波动直接将他掀起到了空中,他的胸口像是被巨人的重锤给锤中一样,整个胸腔陷了下去,而后就是鲜血不受控制地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溢出。 “怎么会会这样? 我我可是掌掌握了魂技的”,鲜血在他嘴角不断地涌出,将原本就溢血的身躯染得更加鲜红,但言语还没有说完,就双眼睁得炯大,双瞳失神地从空中掉落下来,将他下方的摊子砸个了通透。 “我没骗你,我能让你活,自然也能让你死。”白玉进对着吴三的尸体轻言道。 白玉进右手往那地上已经碎裂的玉钗抓去,只见那原本已经碎裂的碎片,在魂力的控制下竟然重新开始组合到一起。 等到白玉进将那玉钗收回到手里时,望着和初始的玉钗分毫不差的钗子,琉璃烟萝脑海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这世上真有破镜重圆吗!琉璃烟萝彻底被惊住了,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白玉进手中的钗子。 “老大,我们还上不上了,这只是她的护卫之一。”那矮小的男子把头往后面一缩,有些颤抖地问道身边的黑衣中年人。 “这人什么境界,我看不透,血狼堂主都没他这么恐怖,少惹为妙!我们走!”说完就悄然地往后隐匿,消失在了这一坊间之中。 跑得倒快,这些老鼠!但白玉进也没打算收拾他们。 觊觎白玉进他们的可不止那两个血狼堂的人,只是谁都没有先出手,都想当那个黄雀。 但是,如果是螳螂扑蝉,那可以黄雀在后,可若是猛虎下山,一群黄雀可不够看啊! “丫头,给你。”白玉进将手中的玉钗递给正在发愣的琉璃烟萝。 “喔,谢谢谢谢玉进哥哥!”琉璃烟萝都没缓过神来,有些结巴地说道。 对于白玉进将吴三轻而易举就杀死了,琉璃烟萝倒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她虽年幼,但也不是善恶不分,天真到要去可怜那种人。 只是看着手中的玉钗,微微用力地掰了掰,玉钗——没断!琉璃烟萝不得其解。 琉璃烟萝却不知道,以她现在的境界,恐怕什么也看不出来。 赵灵萱虽然也不是很了解白玉进是怎么办到的,但她可以肯定,应该是他对魂力细如丝般的控制,再加上御魂刻阵,将那所有的碎片,用阵法维持不散。 他还是那么强!让人看不透什么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可他的敌人是什么人了?居然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赵灵萱心中暗叹到。 魂阵卷轴 白玉进看着即将要落幕的夕阳,暗叹可惜,这次来这里没有什么收获,只是买了一些布置魂阵常用的材料和几个空的卷轴。都逛了一个多时辰了,小丫头都有些走不动道了。正事要紧,早点回去,白玉进无奈地想到。 白玉进刚准备对身旁的赵灵萱开口,就被一处摊位之前挂出的文字吸引住了。 “魂阵卷轴,杀阵,玄阶三重及以上。玄阶六重下换荒石三颗,玄阶九重下换玄阶极品暗影石两枚,地阶阵法另谈。” 从这文字中,白玉进就看出来了,这个文字的主人显然是个话不多的狠人,短短的几句话,没一个字是废话,全都简短有力! 要什么,拿什么换,一目了然!既不希望那些拿不出东西的人来打扰他,又对自己手握这些魂宝,却丝毫不担心别人来夺显得极为自信。 是个强者! 白玉进对这个强者产生了一些兴趣,将目光从那文字上转开,看向那个正躺在一张木制摇椅上,闭目养神的中年人。 不修边幅,浑身穿得破破烂烂,虽是中年人,但看起来却有些苍老,一头不算太长的头发杂乱散落在脸庞上,将那双目都微微遮住了。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正搭在摇椅的扶栏上。 不可小觑!白玉进感觉道这个人不简单。他没有感觉到有一丝魂力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发出,但他可以确信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那样的风轻云淡。 他的魂境修为在我之上!白玉进心中得出了判断。 而且,白玉进真正惊叹的还不止如此! 其他命魂属性的魂者,很多都不清楚,玄阶阵法的难度到底怎么样?它是每一个阵魂魂者都可以布置的吗?它的威力到底如何? 在入魂、融魂、和破魂境的阵魂魂者只能够布置凡阶九重以下的魂阵,这是因为即使对于拥有魂阵属性的阵魂魂者来说,也只有达到了破魂之境才可以借助外物布置出固定的阵法,就像是白玉进当初布置在白家议厅中央的六方御阵一样,布阵的材料就消耗在这个阵法的周围,只是与整个地面融为了一体,常人根本看不出。 而到了立魂境的阵魂魂者,可以布置出人阶九重之下的阵法。 玄阶阵法是需要魄魂之境的阵魂魂者才可以布置的! 那么正常的,对想要布置出玄阶阵法的魂者,要求就是:命魂是阵魂、达到魄魂之境、有玄阶魂阵阵图,或可以自刻阵图、所需布阵的材料和一定的时间。 这种种的条件加在一起,才能够布置出玄阶魂阵。 而这个男子所要求的明显就不是普通的玄阶魂阵,而是高阶的玄阶魂阵。虽然只是多了高阶二字,但其难度可就不是多了两个字这么简单。 首先对于布阵之人的魂境修为就提出了要求,玄阶九重的阵法至少是魄魂之境后期的阵魂魂者才有可能布置出。 然后就是对魂力的控制也提出了要求,不论是何等级的魂阵,阶级越高,对魂力的控制要求就越高! 满足了这两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成功率!魂阵可不是你每次都能够一次成功的,越高阶的魂阵耗费的魂力和精神力就越高,而且魂阵讲究的是精准,错一步可能就功败垂成! 至于魂阵的威力,虽根据布阵之人的水平有起伏。但如果纵向与同等级的其他命魂魂者比较的话,只能这么说,一个冒险团队宁可缺一个治愈魂系的魂者加上一个主战的战魂魂者,也想要一个阵魂魂者! 如果对于上述的条件,有些魂者已经觉得是苛刻了,那么魂阵卷轴可能就重新让这些魂者认识到什么是难度。 魂阵的卷轴不比固定不变的阵法,它是将阵法融入了特定的载体,只不过这个载体大多是用来刻画的卷轴。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白玉进送给琉璃烟萝的那个空间水晶是一个移动的魂阵,只不过小姑娘不知道罢了。 那魂阵卷轴到底哪里珍贵了?是它的卷轴本身?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其实,卷轴只是载体,它虽然也有珍贵与廉价之分,但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阵魂卷轴价值的所在。就像是一个美女,你是喜欢她的衣服了,还是喜欢她的身子了。 魂阵卷轴的价值就是,布置在其上的魂阵!它与普通的魂阵不同,普通的魂阵用的是天才地宝充当魂阵的核心,而刻画在卷轴之上的魂阵,却是以精巧的魂阵构思,和魂者的精神力,或者对于高境魂者也称为魂海魄力的东西,充当整个阵法的核心。 它对于使用者的境界要求是,没有。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玄阶九重的魂阵卷轴落在一个三岁幼童手里,只要打开的方式正确,他就可以灭杀一个魄魂之境的魂者。 魂阵卷轴有很多有优点,首先,它可以在瞬间爆发出极强的魂斗能量,其次,它对于使用之人的魂境水平没有要求。再者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易保存,这也就导致了它随之而来的最大优点——它可交易! 那魂阵卷轴就真的没有缺点吗? 万物皆是有长就有短,有好就有坏。魂阵卷轴也不例外。 它的缺点就是它极其耗时,失败率极高。对于没有绝佳天赋的阵魂魂者来说,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其他的命魂属性。 白玉进真正被惊叹到的地方,正是在此!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提出这么高的要求?!而且还要求的是杀阵! 他来自哪里?怎么会有出自东荒之地的荒石?他到底要用这杀阵干什么?是来参与王朝和帝国之间的争斗的吗? 地阶的杀阵卷轴,他倒是可以刻画,只是这个人有什么东西能够用来换? 白玉进脑海中充满了种种疑问。 但此人来历不凡,若是就此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万一真的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况且就算这个人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玄阶极品的暗影石用来送给她,也还算不错。 成交 思虑至此,白玉进对那个即使他站立良久,都不起身招呼他的中年男人问道: “地阶三重的魂阵卷轴可以换什么?” “我没空招待小孩子,躲开,别打扰我睡觉!”那中年人还是躺在椅子上,双目不睁,像打发小孩一样地说道。 看来他还是在意有没有人来嘛,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的年龄,白玉进心中暗自诽议到,这话让你说的,我不来,你指不定这幅字还要挂多久! 白玉进当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如果换作他是那个中年人,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年龄上未长大的少年。 但白玉进懒得跟这个人解释,直接就并指朝着他的身前画去。 就在白玉进魂力散出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忽地一下睁开了他久闭的双眼! 这小子,怎么纯以魂力在凝画魂阵,这样可对魂力的消耗和对自身的负担极大啊!而且魂力会很快散掉的,怎么可能形成阵法?这个年轻人,可能是看上了我的东西,想在我这里显露一下。但我虽不是阵魂魂者,眼力可不是那些庸才可比的!想骗我东西!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收场,中年男人心中想到。 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不知阁下想要换什么东西?” 不问行吗!不问他可能不知还要在这里等多久。看着眼前的一朵九瓣雪莲花栩栩如生,在空中久久不散!而那少年只是淡淡的负手,轻笑着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个少年有这个实力。 早这个态度不就行了吗,非要弄这么一出,白玉进在心里说道。 “九转青罗石和七窍碧翠玉可有?”白玉进开口问道。 这少年是谁啊?在魂阵一途上如此惊艳绝人!而且开口索要之物也是极为罕见的天才地宝。那九转青罗石和七窍碧翠玉可都是接近天阶的魂石,对于那些天生命魂有缺的人倒是有用,可是这个少年根本就用不到啊。怎么会有这种要求?中年男人也暗自思索了一会儿,道: “阁下的要求的确是对等的,地阶三重的魂阵卷轴,确实是可以换到地阶极品的魂石。但很抱歉,这两件东西我都没有,能否以其他东西交换?\" 白玉进听完有一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这两样东西没那么常见。遇到一个人就有,也就不是罕见二字用来形容它们的了。 其他东西,他也是有需要的,白玉进没有太多迟疑地接着问道: “那有没有天阶魂阵的阵图,如果有,你又不急的话,我可以将魂阵等级提升到地阶四重巅峰。” 中年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想到,你的条件倒是很对等,可我又不是阵魂魂者,平时怎么可能收藏阵图了,何况还是天阶的魂阵,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中年男人感觉没法和白玉进交流了,颇为无奈地说道: “阁下,真是抱歉!这个我也没有。” 正在这时,他听见了白玉进周边的琉璃烟萝说道: “老爷爷,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这样我家玉进哥哥可就帮不了你了!” 老爷爷,皇甫易刚刚抽搐的脸颊,直接僵硬在那里了。 要不是接连的战斗,被追杀至此,皇甫易怎能是这副模样!可怜他今年才四十岁就被人称为爷爷了,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什么。 琉璃烟萝说完这句话,白玉进就暗中戒备着,怕琉璃烟萝的言语触怒了这位中年人,虽然不惧,但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易并没有动怒。事实上,他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她的话语中明显是对他的关心。 在让这小子提要求,只怕自己还是满足不了,算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最高出价就好了,皇甫易心中想到。 “阁下,我就不遮掩了,我手上有一枚地阶上品的火属性魂石,而且其属性纯度很高,论价值不输给一般的地阶极品魂石,用来换地阶三重的魂阵卷轴并不占便宜。你看如何?” 地阶上品的火属性魂石,自己还是用得到的,正好就先用它来给自己的枪器魂附加上火属性,白玉进也在心中琢磨着他能否用得上这枚魂石。 “这样,这枚地阶上品的火属性魂石加上三颗荒石和两颗玄阶极品暗影石,我吃一点亏,将你要求的杀阵提升到地阶四重巅峰,你看怎么样?”白玉进开出了他的条件。 “成交!但不知阁下什么时候可以交付这魂阵卷轴,在下确实是有些着急。”皇甫易直接就答应了白玉进的条件,但还是提出了他的担忧。 “明天早上!交付给你!可以吗?”白玉进也说出了他能够最快完成的时间。 “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早上,还是在这里,你交付卷轴!我给你魂石!”皇甫易也不拖拉。 “那就明天早上见,我先告辞。” 白玉进说完就和赵灵萱带着小丫头离开了皇甫易的摊铺。 “灵萱姐,你先带着烟萝去星云关,路上多加小心!我在这里停留一晚,明天午时,我会准时到星云关。”白玉进对着身旁的赵灵萱说道。 “那你一个人也要保重,烟萝,我们走。”赵灵萱深知白玉进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该变的。至于这千里路程,她还是有信心保护琉璃烟萝周全的。 “玉进哥哥,我跟灵萱姐姐先走了,你也要赶快到喔。”琉璃烟萝跟白玉进道了个别。 看着白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白玉进也掉头去找刚才路过的一间客栈。 弱魂暴魄草 夕阳彻底地落下去了,夜幕将要降临。 白玉进往回走着。 混乱之地缓缓拉开了它的幕布。在王朝帝国其他地方将要进入沉睡的时候,这里才刚开始苏醒。 开客栈用来收取食宿费,在这个混乱之地可能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能够开在这里的客栈,其背后都有着一股势力在流动。客栈在其他的地方是露宿之地,在这里,也许就是屠宰场。 白玉进抬头看着这家名为‘一夜楼'的客栈,三层的木制楼,在这个都是坊间摊铺的地方显得与众不同。 “客官,有什么需要?”白玉进刚踏进门口就看见一个白衣小厮主动上来问道。 “一间清净的客房。”白玉进直接了当说道。 “一枚凡阶下品魂石。” 将魂石交给了白衣小厮后,白玉进就随他上楼。 进了房间,白玉进打开窗户,此时的辉月才刚刚升起。站在三层楼上面,甚至还可以看到夕阳刚落下的痕迹。 白玉进正想要开始刻画魂阵,就听见了敲门声。 “客官一路辛苦,这是一些吃的还有酒,我给您放在桌子上。”白玉进刚打开门,白衣小厮就说道,说完就直接进门,将酒菜放到了桌上。 白玉进把门关上后,笑了笑。 怎么这些地方都一个样子,就没有其他的套路吗?舍不得下鱼饵还想钓他这条大鱼。挥手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角落,从魂戒中取出一张空的卷轴,轻放在桌面上。 原来,魂者达到了立魂之境后,早就摆脱了凡人要用食物来维持身体的运转。而是通过吸收天地间的魂力来维持生命的活力。 但蕴含有大量魂力的食物仍然被魂者所喜爱,毕竟既能满足口腹之欲,也能有助于修为。 显然,这些酒菜没哪样能入得了白玉进的眼中。 “哥,这次你为什么主动上去招待,而且还在酒菜中下了毒,之前不都是直接动手的吗,以你立魂境前期巅峰的实力,还怕他不成?”一楼的暗阁之中,一坐在白衣男子对面的,身着青衣的男子开口问道。 “阿阙,这个等会再跟你解释。我先问你,你知道我们的酒楼为什么叫一夜楼吗?”白衣男子举起杯中的酒,借着桌上的灯火缓缓摇晃着,反问青衣男子道。 “知道,意味最后一夜,所有住进来的人都只有这最后一夜!”青衣男子答道。 “不错!但你也只说对了一半。这最后一夜可不仅仅是对这些住宿之人,还对你我也是。” “我们奉教中之命远离故土来到这里,就像是弃子一般,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青衣男子并不着急解释,反而继续问道。 “哥,我们不是奉教中之命,来观察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之间的局势。并不定时的,将刺探到的消息传给千虫第三使,为什么你说我们是弃子?”被称为阿阙的男子不解道。 “阿阙,你虽然够狠,但还是太天真!教中的纷争,岂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四年之前,论天赋我在教中也是不差,却因为与欧阳长老之子争夺最后一个千虫魂子的名额,而被调离任命到了这里。我恐你在教中出事,就主动要求你与我随行。” “在这个地方,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就像是被抛弃的毒虫一样,即使日后回到教中,也再难翻身!于是,我不甘心,就在这个混乱之地建立了一夜楼,来获取资源,同时也提醒我,你和我的生命也只有一夜!要么生而为天使,要么堕而为恶魔!想走常人之路,绝无可能!”青衣男子说道这里将手里的酒杯猛地放掷在了桌上。 “哥,你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这些!”名为阿阙的男子一拍桌面,愤然说道。 “因为你一直都太冲动!只是这次不同,九魂极剑宗在南十二盟的十年选拔战就要开始了。而我们摆脱这个地方,翻身的机会也终于来了!千虫第三使密令你我二人以大汉王朝的身份参战,并要求最终进入到九魂极剑宗。之后教中将会有大动作,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是针对九魂极剑宗的。”白衣男子这时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 “哥,以你立魂境前期巅峰和我破魂之境后期的魂境,还不是随便进入九魂极剑宗。只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这次不直接动手,而是要用毒?”青衣阿阙问道。 “因为,他是白玉进!”白衣男子断然回道。 “白玉进!他就是千虫第三使口中的白玉进吗!你怎么知道的?”青衣阿阙显得极为震惊。 “因为三年前,我曾在那场战斗中见过他,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终身难忘!” “他在战场上就像一个无情收割的死神一样!你知道吗,我们教中派来相助大楚帝国,企图打破平衡的,所有二十岁以下的魂者,全被他杀了!” “而两个月前,针对他们边境统领的一场暗杀行动也失败了。千虫第三使和其他六个千虫使者一起伏击他们的四个统领。眼看就要得手了,但他一个人就挡住了四个千虫使者的进攻。” “要知道,千虫十使每个都是魄魂之境后期的绝顶高手!就这样,他以重伤的代价,杀了千虫第七使,重伤了三个千虫使者。再加上他们那边的统领实力也极为不俗,最后被他们全身而退,只是重伤了两人而已。” “而我们付出的代价却是死了一个!重伤了五个!只有千虫第三使好一点,没有受重伤。”白衣男子急促地说道,其实他当初也被传来的情报惊得不知所措。三年之前,初见之时,那个人可没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哥,白玉进是千虫令下必杀的人物!我们这次可赚大发了,杀了他!说不定我们都不用去什么争夺战,直接就回教中去了,而且地位肯定不低!”青衣阿阙显得极为欢欣。 “不错,这就是我为什么主动迎上去的原因!而且对付这等人物,光在酒菜中下毒可不够!这不过是个幌子。我在退出他的房间时,就去了隔壁房间,把弱魂暴魄草做的香点上了,而且以教中的手法,令他流入白玉进的房间。”白衣男人说出了他最初的目的。 “哥,这弱魂暴魄草可不是一般的魂草。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这是教中极高等级的魂草,你怎么会拥有?”阿阙不解道。 “你说得没错,这弱魂暴魄草的确是教中极高等级的魂草,它的品级已经达到了地阶极品,距离天阶也就是一步之遥。单论它的毒性,它甚至比普通的天阶魂草还要难得!” “这是当初我在教中一片已经荒弃的药园中无意发现的。它当初只是一株幼草而已,没人发现它的存在,我也是很偶然才看到。可惜的是地阶极品的魂草本就极难培养,我也只能将它制成了香,作为我的的底牌之一。” “今天用了它,也算是物有所值!”白衣男人紧握左拳对着阿阙说道。 “哥,这弱魂暴魄草之毒可是能够削弱命魂魂者的魂力,并使高境魂者魂海之中的魄暴乱,整个人会变得无比的疯狂,失去理智!这样我们根本就下手不了啊!我们可打不过暴走的他!”青衣阿阙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你啊,就是着急!我们虽然打不过暴走的他,可是我们只要躲过他的暴走期不就可以了。在他暴走完了之后,魂海被暴乱肆虐过,他的魂斗能力会急剧下降!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收拾他了吗!”白衣男子很有把握的说道。 “那这弱魂暴魄草之毒大概什么时候爆发?”青衣阿阙又扑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因人而异,但像他这种高手,可能要等他的心神疲惫,整个人魂海最为放松的时候,才会发挥出最佳的作用。不过以一般人而论,两个时辰差不多刚好。”白衣男子估计了一会说道。 “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有你真好!”少年阿阙看着坐在他对面一直保护他的哥哥说道。 “因为你是我亲弟弟,这点永远不会改变!”白衣男子郑重地说道。 心媚玘 混乱之地的辉月,已经升起到了天空中的最高处,皎洁的光芒无差别地撒向这片土地。不管你是心如圣人还是罪恶之躯,它都不会有所偏颇。它印记的是时间,公平地给予每个魂者和凡人。 天空寂静无声,没有了云影的遮挡,今夜的皓月格外的分明。 那靠近天空的皓月之上有两个黑点,看上去,似乎轻轻地点缀在这辉月的唇角边。 “九杀参见少司命!” “起来,怎么,找到她的踪影了?” 九杀起身,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女子。即使他预先控制了心神,也并未站在她的正面,但仅仅是从侧面看着她的背影,也还是失了会神。 一头原本就过分银白的长发,在辉月的照耀下流光动彩,在她的身后时而飘起,时而落下。雪白的狐耳玲珑精致,似乎是上天能够给予的最大馈赠,而夜月下的天空此时是如此的安静,仿佛也怕惊动了身前的女子。 一阵风来,本就松散的黑色长袍被微微吹起,露出了一双欣长圆润,笔直挺立的双腿。更为让人惊叹的是那秀腿之下竟然未着寸缕,显露出一双晶莹的玉足。 这就是王上想要得到的女人,心媚狐妖一族曾经的天之娇女——心媚玘! 九杀连忙低下他的头,不敢再看身前的女子。 “怎么不看着我了,不想将你们王上看上的女人抢走吗?”九杀身前的心媚玘并未回头,而是媚声轻笑道。 “九杀不敢!”九杀急忙单膝轻点,跪倒在天空之上。 “你是不敢,不是不想,对吗?”心媚玘又笑着说道。 九杀只是将头低下,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未动! “这片大陆好美,那丫头倒是会选地方,逃到了这里。”心媚玘轻声自语道。 “少司命,属下正是要向您报告此事。心瑶狐族遗孤,正逃亡在这片天地中。她的身上有上代狐王的至宝相护,王上也是凭借幽禁狼族的至宝,上代狼主和狐王交锋的狼牙,才得以追踪到,原来狐王是将她送到了这片世界上。” “您狐族的族王选择了诚服,但她的狐族却被灭亡,我想少司命对这并不陌生!也是您主动请命带着八杀和我,从断落群妖界一路追寻那遗孤到此。至今我们已经在这片天地中搜寻了月余。” “现在八杀已经追寻到那只幼狐遗孤就隐匿在这下方的某处。而这片大陆似乎不同寻常,有着某种强大的保护。” “我和八杀的实力从天魂境跌落到了阴阳双魂境,而妖丹之中也因为这片大陆的环境原因,没法吸收妖气,故而实力大减!现在不能精确的感受地遗孤的位置,为免惊扰了这片大陆的强者,请少司命出手将遗孤抓回!” 心媚玘的魅影仍于天空中飘动,但言语之间却没了之前的魅惑之姿,而是眉头微皱,不客气地开口训斥道:“我做事自有分寸,几时要你来教。” “属下不敢,只是您实力远超我等,在断落群妖界,也是千年来最早到达司魂之境的妖族天才,故而有此请求!”九杀仍未起身,连言解释道。 “起来。我也没你想得那么乐观。这片大陆好像对越高境界的魂,限制就越大,我的实力也被限制住了,现在也仅仅是陨魂境。”心媚玘开口说道。 “我想凭借您陨魂境的实力在这边天地中,是可以感受到那个遗孤,即使她有狐王至宝遮掩气息。我想您应该不会忘了,王上与您的约定!“九杀想说服心媚玘出手。 “该出手时,我自然会出手。”心媚玘却是不想再多言。 望着下方一间阁楼,感受到角落处狐族血脉的跳动,心媚玘心中说道:小丫头,快走,别停在那儿。 白玉进收指,微微闭住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望着桌上摊开的卷轴,里面纹路井然,构思精巧,蕴含着充沛的魂力。白玉进缓缓将魂阵卷轴卷起放入魂戒之中。 历时四个时辰,他终于刻画出了地阶四重巅峰的杀阵,没有失误! 白玉进感觉到他的魂海还未趋于平静。在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和魂海中的魄后,他也有些疲惫了。 白玉进走到窗户边上,望着已经升至最高空的辉月,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他知道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天亮了,直接将这个杀阵交给那个中年人,就可以获得那枚地阶上品的火属性魂石和暗影魂石了。火属性魂石刚好可以给我的器魂增添属性,暗影魂石就送给绯月,就不知道她会不会收?白玉进的心中早有着计划。 白玉进准备关上窗户,坐着歇息一会。毕竟刚才刻画魂阵整整四个时辰,他又是全力以赴,魂力消耗自然有些大了,魂海也没有完全平复下去。这时再强行修练只会损伤他的身体。 但他刚转过身,就看见一只浑身毛发破破烂烂,整个身体脏兮兮的小狗,正在墙角,吃着不久前他挥手扫落在房间地上的食物。 这只小狗怎么进来的?我虽然在刻画魂阵,但也并不是没有分出一丝精神力来警戒。奇怪!白玉进心中顿时疑惑到。 糟糕!食物有毒!白玉进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虽不是珍惜天下所有生灵的仁爱之人,但也不可能,看着这只小狗吃下,他丢到角落的有毒食物。虽然毒不是他下的。 白玉进右手朝着那个小狗所在的地方抓去,在魂力控制下,小狗很快就被他抓到了身前。 白玉进这才发现身前这只脏兮兮的'小狗'不是狗,而是一只白狐,只是那耳朵早耷拉,让他误以为是一只小狗。 “喔,还试图抗拒我的魂力,这个白狐莫不是从西寂山脉中跑出来的灵兽?只是为什么要闯入这么远的地方,来到魂者的地盘?而且还被这只白狐给做到了。”白玉进的内心不解道。 白玉进初时只是在背后打量,等到他将这只小白狐翻转过来后,他楞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凶狠和仇恨从这双眼睛中毫不掩饰地迸出,其发出的光芒,即使是对于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他来说,都感觉到寒冷。它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别动!你这样挣扎着,我不好给你清理伤口和解毒。”白玉进觉得这白狐可以听得懂他说的话。 但他的话没什么用。小白狐还是不停地挣扎,并且张开了它的小口想咬白玉进,狐爪子上的刺散开,不停地挠着。 “别动,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替你疗伤。”白玉进又说道。他是真的确定,这只白狐听得懂他说的话。 他的话好像有了一些作用,小白狐不闹了,一双眼睛打量着他,白玉进松了口气,心想到,如果它是个人类,恐怕比烟萝那丫头还要难缠。 从魂戒中拿出了一颗解毒丹,并运用魂力将丹药送到小白狐的嘴边。他的命魂不是属于丹魂和治愈系的命魂,并不具备疗伤的效果,只能用身边带着的解毒丹给它解毒。 小白狐嗅了嗅,就一口吞了下去。同时白玉进又从魂戒中取出清水,用魂力控制下给小白狐洗了个澡。将它身上的伤口都抹上药,准备将它放置到房间中的床上,让它先休息。 可是他刚要放下小白狐,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阵痛,原来是小白狐的小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真是一只白眼狐啊,这才给你弄好,你就咬我!我非得给你点教训。”白玉进正准备用手拍拍这个小白狐,但看着它那双眼睛时,手顿住了。它的眼中此时不但有凶狠,而且还充满了无助和惧怕。 好强的魂力,有人朝这个地方来了!会是谁?白玉进突然感觉到了有两股很强的魂力波动在靠近,对方在距离他这么近的情况下才暴露,可见对方的目标正是他! 杀手吗?不妙啊!这两股魂力让他感觉到了危险,难道是阴阳双境的高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非之地,先撤为妙! 战阴阳双境 白玉进单手抱起小白狐,从窗户上一跃而起,就朝着星云关的方向飞去。 白玉进可不是什么愣头青,在发现有危险的时候不逃,那不是高估了自己,就是低估了别人! “老八,你去拦住他,杀!”九杀开口道。 “是!”八杀直接就朝着白玉进逃去的方向追去。 老八擅长速度,追上这小子十拿九稳! 白玉进感觉到风正狂吹在他的身上,这时候他必须得高度集中精神!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真的命没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危机,论起魂斗的水平他不虚任何同境魂者! 而越阶战斗他也不是没有过,但此时白玉进却不敢这么托大。因为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魂境,是在他魄魂境之上的,达到了阴阳双境。 阴阳双境的魂者,结出了阴阳双魂,对于天地之势的掌握,对比魄魂之境的魂者,不在一个层次上! 白玉进想飞往星云关,借助其他统领的力量,将这两个暗杀者除掉! 但白玉进很快就发现了,在他精神力的探查下,身后的魂力波动越来越近! “想要和我斗!我到要看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白玉进心想到,他对于他的速度还是极为自信的。 魂诀是魂力在体内流通的路径,它外放内敛的速度决定了魂者的爆发和战斗的灵活性。白玉进将百战入魂诀运转到了极致,瞬间爆发出了更快的速度,在夜幕下拉开了一道弧线,就向着前方冲去。 “就这种程度的速度吗?太让我失望了!”八杀看着白玉进逃走的方向,心中想到。 他本就是天魂境的高手,虽然被这片天地的法则压制到了阴阳双境,但既然能够作为天杀地绝中的天字第八杀,自然是有他的傲气和实力的。 妖族除了妖丹修妖力,还修练魂力。只是在这个环境中妖力是发挥不出多少来,但魂力却是没有阻碍。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八杀不会因为对方的实力弱就轻视他的对手。 风势随魂起,八杀以阴阳魂力化为这天地之间的风势,以风势助身法,极快地追着白玉进的身影而去。 好快!阴阳双境的人不愧是可以用魂力构天地之势,白玉进感受到身后的魂力波动在拉近。 一般的魄魂之境的魂者,魂海之间行成了魄,能够很敏感的感受到天地之间蕴含的魂力流动。故此他们的魂力释放的范围比没有形成了魄的魂者大。他们能够沟通天地之间的魂力为己用,他们可以用魂力扰动风,控制风的流动,也可以控魂借助风进行飞行。 但他们不能够形成势。所谓的势,就是可以管控天地间的某种属性的魂力,而它形成的范围可以在自身四周,不再需要刻意沟通天地魂力,以魂力驱使。势的种类很多,如风势,火势等等。 阴阳双魂厉害在,阴魂对地,阳魂对天,双魂和在一起就是对天地大势的掌控,虽此时的掌控只是初步的,但也不是魄魂之境的魂者能够比拟的。 但对于白玉进而言,战斗比的,无非是魂斗能量的高强,对魂力的控制水平的高低,以及战斗技巧的选择。 魂者的境界,本就是是魂者自身对于魂力的感悟境界,和反过来魂力改变魂者体制的相互过程。 “虽然你掌握了势,可不见得能够追上我!我也可以,只要魂海魄力能够支撑住,暂时利用天地之势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白玉进没有被对方展现出来的速度惊得不知所措,而是以魄力为介代阴阳魂力聚起了风势,速度又很快提升了起来。 怎么速度又提升了起来!八杀有些懵住了,他可以感受到白玉进的魂力中并没有阴阳双魂的魂力波动。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借助天地之势来提升速度,难道是秘法或者是以生命为代价献祭获得强大的魂力吗? “继续跟住他,我就不信他可以撑得住!”八杀心中想道。 九杀看到八杀在速度上都没有追上白玉进,暗道不好!八杀的速度快正是因为他掌握了风势。 “老八,直接出手,不要跟他比速度了!”九杀以魂力传音道。 “幽狼本体,妖道,疾风之速!”八杀化为了一头幽狼直接朝白玉进冲去。 什么情况!白玉进脑袋直接懵掉了,人变成了一头狼!速度怎么这么快!追上来了!白玉进的精神力探查到。 “魂阵,锁风禁空!”白玉进只能右手以魂阵往身后攻去,只要锁住一小片空间的风力流动,那他肯定在此的速度会减慢。 此时白玉进左手怀抱中的小白狐,被风吹得浑身雪白的皮毛竖起,一双黑色的眼睛被吹得都有些睁不开了。 “他为什么不放下我,为什么要带着我走。”心瑶芊心中不解到。 “小子,没用的,你的魂力阻止不了我,我的速度可以轻易避开你的魂力攻击。”八杀一跃到白玉进的前面,拦住了白玉进。 白玉进从魂戒中取出一杆枪,就朝着阻拦在他身前的妖狼攻去。 “魂技,千影幻刺!”白玉进单手持枪,枪在他的手上如同千影一般,就朝着妖狼的身躯刺杀而去。 八杀不断地躲闪着白玉进的攻击,在妖体下的他速度极快,于是,两人以快打快。 枪落千影,与狼爪不停地碰撞。 他同伙快来了!必须得先解决掉这头狼! “小白狐,你躲在我的衣服里面,明白吗?我单手有点吃亏!”白玉进对抱在左手的小狐说道。 小白狐嗖得一下就躲进了他的怀中,只露出个小脑袋在他的胸前。 “岁寒!冰之哀伤!”白玉进双手持枪往身前的天空之下刺去,瞬间以他为中心的空中温度急剧下降,冻结了起来。 “靠近他的身旁,我的速度提不起来了!”八杀暗道不妙。 速战速决! “双爪极光斩!”八杀将所有的魂力集中到双爪上,直接越起杀过去。 “天枢,魂启!”白玉进收枪用魂阵防御。 狼爪狠狠抓在了紫色的魂阵能量壁上!交手的地方碰撞出的魂斗能量,让白玉进的身形向后不断地退。 “魂阵,杀阵!九瓣莲!”白玉进单手布阵就朝着妖狼攻过去。 八杀急忙后撤,想避开杀阵。 “晚了!合!天枢,星相七杀第一杀,天枢连星月!”白玉进布置的阵法,单以所有魂力避开了八杀,在他逃走的一刻,合起,阵成! “妖体防御!”八杀用本体硬抗杀阵。 “魂技!叠浪万重!”白玉进再次换成了枪,因为他需要单点爆发,来给与这头妖狼致命一击。 “嗷嗷嗷!”八杀惨叫道,因为白玉进的枪正好打在了他的腰部。 还没死吗?好硬!白玉进也对这头狼的实力表示认可。 “魂技!星芒一点!”白玉进举枪就刺,力求给已经受伤的妖狼补上必杀一击! “住手!幽狼啸月!”九杀赶到了,而且他也是变为了本体,急忙赶过来的! 巨大的声波将白玉进的枪震得不再前进! 差一点就杀了,白玉进暗叹可惜,还是让这头狼的帮手赶了上来,阻止了他。 战九杀 将刚要摔落空中的八杀抱住,知道白玉进不是那种软柿子,九杀没有动手,而是开口说道: “阁下,我们并不是为你而来,交出你怀中的那只小狐,我们就此别过!” 白玉进直接又被震惊到了,搞了半天,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 为了这么只小白狐?白玉进都看不懂了。 “你们是什么人?据我所知,大汉王朝中可没有你们这些可以化为妖兽的魂者!”白玉进没有直接交出小狐,而是开口反问道,没办法,他是真的被这些化为妖兽的魂者惊到了。 “阁下,这与你无关,一句话,交出小狐,我放你走。”九杀并不墨迹地说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说这句话!”白玉进知道九杀的话纯属骗他,放过他?从来就没有人会在得到东西后,不灭口的! 九杀将八杀以魂力包裹在空中不落,就朝着白玉进攻了过去! 他的本体也是一头幽冥狼,直接就以他最强的形态朝白玉进攻过来了。 “幽狼爪击!”九杀直接后腿一蹬,魂力就爆发出来,杀向白玉进的脑袋。 “呲!”狼爪直接抓中了白玉进的左肩,一道一尺深的五道抓痕留在了那里,伴随而来的是鲜血不断地涌出。 疼!但白玉进还是有些庆幸,他在千军一发之际还是布阵防御了,这才为他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要不然现在流血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脑袋了! 怎么它的爆发这么快!白玉进感到棘手,这头狼赶路不行,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度啊! 它掌握的势应该不属于速度类型的,而是在战斗中加强了自身的某一个方面属性,白玉进头脑中快速分析到。 就在白玉进思索原因的时候,九杀又杀了过来,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爪击! 先防御!再找破绽!白玉进定下了战斗思路。 “天璇!北斗七护第一护,天璇挽星臂!”白玉进沟通命魂之中,他的七重天极品北斗星象阵魂,以魂海之中的魄为阵法的核心,布出了守护自身的紫色星阵! “连击!叠影连环幽冥爪!”九杀的优势就是猛烈的进攻,耐力和速度他都不是一流的,但他的爆发力和破坏力绝对是天杀地绝中的前几! 紫色星阵被九杀连续猛烈的攻击震动得摇摇欲坠! 白玉进咬着牙,感觉到星阵再被攻击一会儿,就会顶不住了!他刚进行了一场战斗,魂海中的魄极为不稳定,现在又以魄为阵法的核心,他感觉他的魂海似乎都要裂开了一般。 好疼!魂海好像一块就要被扯断的布!实力差距太大了!白玉进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还没等他观察这头狼的缺陷,他就被打得只能将全部的精神力用来防御,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可以来观察弱点,更别提击败这头狼了! 怎么办,冷静!冷静!白玉进提醒自己。 秘法自己可以用吗?白玉进问着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要还是怕秘法带来的后遗症,那可能命就没有了!白玉进心里有了决断。 “是你逼我的!禁祭之阵,七星噬苍穹!献祭我所有的魄!”白玉进将要使用天阶之上的禁祭之阵,这个阵法将会将他魂海中行成的魄,消耗得一干二净。后果还不止如此,这个阵法本就是星象魂阵中的灭阵!以他现在的实力,使用了它之后,阵魂将会陷入沉睡! 也就说,他不再可以挥手刻阵,直到他可以再次唤醒沉睡的阵魂。而这需要的是,无数次的与七重天上星像阵魂的再次沟通连接。 但就在他刚刚要使用禁祭之阵的时候,突然魂海中的魄暴乱了起来!对于这时候的白玉进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是魄不稳定?就是有的魄活跃,有的魄沉睡,而且状态不定地转变。但暴走和不稳定是两个概念!暴走是所有的魄在某一个时间段极其的活跃! 虽然魂者都不希望他们魂海中的魄暴走,因为这会导致他们不可控,甚至失去理智! 但对于此时的白玉进来说,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他反击的时候到了! “天枢!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沧月!”白玉进发起了魂阵的进攻。星象七杀都是杀阵,威力极大,对自身魄的要求很高,如果魂海中的魄不暴动,他还真没把握可以使出来。 白玉进改防守为进攻! 九杀也感觉到攻过来的阵法,他不可硬抗! “辉月之力,借我!圆月幽狼啸!”战斗的条件显然对九杀好!狼族在月圆之夜,可以借助辉月之力发出更加强劲的魂技! 白玉进的杀阵和九杀的魂技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其爆发的魂斗能量将这天空十里之内照耀得恍如白昼。 好厉害的杀阵!九杀的本体已经不能够再继续的维持住了,因为这每时每刻需要太多的魂力! 真是难缠的对手!白玉进单膝弯曲,一只手颤抖地想要撑起保持身躯,另一只手护住在了胸前。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他发他的胸口现在还喘不过气来。 “你很强!至少我在你这个境界的时候没你这么强。将小狐交给我,我给你个痛快。”九杀慢步地走到白玉进的身前,说道。 “给你?那得看它愿不愿意走!白玉进将胸前的右手拿开,对着小白狐说道: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如果你愿意跟他走,就自己走过去。如果你不愿意,我会保护你。”白玉进承诺着。 “保护我,为什么我们刚见面,你就会保护我。”心瑶芊心中喃喃自语,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心,在此刻被触动了。 “算了,心瑶狐族都灭亡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思?别连累他了。谢谢你!陌生的大哥哥。”心瑶芊想到这里时,就跳出了白玉进的怀中。 “哎!它还是信不过我吗?”白玉进看着小狐缓缓地踏出它的步伐,朝着对面那个男人走去,白玉进心中有些失落。 但白玉进觉得可能这一刻,如果他不说出心中的那句话,就没机会说了。 “小白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抹除你眼中的悲伤和仇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守护你一辈子。这个承诺永远有效。”白玉进还是开口说出来了。 心瑶芊听到这句话时,顿住了。她从未想到,一个异世界的陌生人,会为她许下这样的承诺。她回首过去,看着他的眼睛,此刻是那么的真诚! “自己回去是一死,为什么不相信他了,相信奇迹!”心瑶芊想到这里,往回走,重新跳向了白玉进的怀中。 “ 它还是选着相信我,真好!”白玉进也不知道今天的他,怎么这么冲动,但他相信他的感觉。 “阁下,既然你不肯交出小狐,那只好我亲自来取了!”九杀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变成灵兽,但你最好也不要小瞧我了!”白玉进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的魂海中的魄还在暴动,而且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 白玉进想趁他还可以控制的时候,先下手为强,速战速决,而且他发现他的魂力也在流失,虽然速度不快。 “天枢!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沧月!”白玉进咬住了牙齿,从喉咙中涌出的鲜血,被他强行又吞了下去!全身的魂力沸腾了起来,殊死一搏时,当全力以赴! “什么!你还有这样的杀阵!你不是魄魂境的魂者!魄魂境的魂者不可能再次发出这样的杀阵!”九杀看着白玉进又凝聚魄,聚魂成阵,惊叫道。 “去!”白玉进怒喝一声,将魂海中暴走的魄融入阵中,全力一击! 从白玉进开始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天上的辉月也淡去了,黎明就要来临! 杀阵带着狂暴的魂斗能量朝杀九湮没过去,这次他无法变成本体借助辉月来防御,只能将全部的魂力凝成一张网,挡在他的面前。 但杀阵中爆发出的能量只一瞬间就撕破了那张网,将所有的能量倾泻在九杀的身上。 “妖丹现!守!”风暴中的九杀嘶哑地叫道。 等到这杀阵的光芒消逝时,白玉进只看见了九杀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整个人想努力地立于空中,但摇晃了几下,终于从空中摔落了下去,同时八杀也随之掉落。 但白玉进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受了极重的伤。胸口被震碎了多根胸骨,肩膀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爪痕,全身经脉气血震荡不已,但受伤最严重的是他的魂海!此时他魂海中魄的暴动还未停止,这令他有些发狂,他发现他现在有些控制不了他自己的行为了。 而且刚经历的两场大战,将他在战场上嗜杀的回忆点燃了!此时他的眼睛有些通红。 白玉进奋力握拳,想要平静下来魂海之中的暴乱,可是却徒然无功! 白玉进朝着九杀和八杀坠落的方向追下去,趁他病要他命!他没打算放过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 对不起 白玉进落在了地面上,此时,他发现他正处于一处荒野的山脉之中。 白玉进打量着四周,没有看见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适可而止,带她走。” 白玉进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连忙回转过身。顿时,一双本就通红的双眼变得更加血红,仿佛饥渴的野兽,看见了猎物一样。 前者是不受控制,后者是纯粹欲望。 “你是谁?”白玉进咬着舌尖问道。 “年龄不大,胆子不小,敢这样看着我。”白玉进对面的女子说道,却并未动手。 “你到底是谁?”白玉进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平静了一下他自己的喘息,又开口问道。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这两个人你不能杀。带着她走,再不走,你就留下。”心媚玘淡淡地说道。 “怎么你们说话,都这么狂!我今天还就要试试看,你怎么把我留下?” 白玉进被对方冷冷傲慢的态度,激起了内心一直压抑的暴虐嗜杀之气。 白玉进原本就控制不住的魂海之魄,在此时终于全面爆发了,更准确的说,他中的弱魂暴魄草之毒达到了巅峰时期! 嗜杀和暴虐代替了理智和判断! 白玉进竟是啥都不顾,将怀中的小白狐一把抓住,往四周随手一丢,手中持枪,就朝着心媚玘攻了过去。 “放肆!”心媚玘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不知进退,竟敢向她发起进攻。 “魂技!星芒一点!”白玉进单手持枪,蕴魂于枪,朝着心媚玘刺去,枪未至,势先出。 心媚玘脚未沾地,立于白玉进前方,黑色宽松的长袍与银白色的头发被枪势吹起。 但白玉进的枪在离心媚玘三丈处,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心媚玘挥动右手,只见,她周身三丈内,所有的魂力立刻凝聚一起!朝着白玉进冲击了过去! “魂技!百绕止江河!”白玉进双手将枪瞬间极速地转动,似一扇排水的风车,将冲击而来的所有魂力卸于四周。 枪法可攻可守,可点可面,既能横扫千军,也可泼水不进! 白玉进此时没有了他自己的思考,他全在凭借他的战斗本能,想要将暴乱的魄宣泄掉,将面前的人杀死! “魂技!叠浪万重!”白玉进只有狂暴进攻的念头,跃起,双手将枪高举又杀向了心媚玘。 “不知死活!”心媚玘也被白玉进不断的挑衅激起了怒火,主动出手,双手成印,轻语道:“一尾现,轻舞迎司晨!” 她四周所有的魂力以圆周的形式,无差别多角度地攻向了白玉进! 阴阳双境后就是陨魂境,显然她陨魂境的魂力比白玉进高出太多。 但白玉进魄的暴动提高了,魂力的爆发破坏力!即使魂力流逝,但只要有一丝魂力,就能发挥出远超平时的爆发力。 如若不然,他早就败了! 大范围、全方位的魂力攻击,可不是能够靠身法和枪法能够避开的。 “天枢!魂启!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沧月!”白玉进嘶声狂吼道!暴走的白玉进并没有选择防御,而是以杀阵攻向了心媚玘。他的魂力就要消散完了,他的魂海中魄的暴动也快要停止了,他机会只有一次!他放弃了其他方位的防御,而想以杀阵破开前方的魂斗能量,欲伤心媚玘! 好厉害的战斗天赋!虽然观战了他的两场战斗,但此时心媚玘承认,她小看了这个男子! 妖族中可没有人会阵法。妖族修妖丹,有妖气,虽然也修魂力,但相对的,他们没有精神力。也就是说,他们无法推演和布置阵法。 察觉到杀阵中的魂斗能量,心媚玘却是没有选择放弃攻击。这点程度的魂阵,她还不至于束手束脚。 白玉进正面的进攻被挡了下来,与此同时,从其他各个方位涌出的魂力,直接冲击到了他的身上! 四周的魂力,将白玉进冲击得,向左前方飞了出去,只留下了,十丈被撞倒的残枝断树的残骸痕迹! 心媚玘感觉到她的右手发麻,有些提不起来了,刚才她以右手聚掌中之魂,抗住了白玉进的杀阵。 但白玉进就惨了! 他四肢摔倒在地,整个头都埋到了被冲击出的沟壑之下,夹杂着的碎叶和泥土将他的身躯埋住,半天都没有动静,好像不会再站起来了。 但泥土终于动了,上面的碎叶也被抖落。只见,白玉进颤颤巍巍地双手撑地,又从那被冲击出沟壑中站了起来,并且转过头去,双眼直直盯着心媚玘,但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一潭千年不动的湖水,死气沉沉,但眸中的猩红之光却恍若天生自然一般。 “适可而止,我不想杀你。”心媚玘的声音没初始时那么冷漠了,开口对白玉进说道。 但此时的白玉进,仿佛失去了听觉,也不知道他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他的意识之中只有:杀!不死不休!而他唯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他的战斗天赋! 白玉进此时不再是平时光洁整齐的模样。此时的他,头发凌乱,散落在头上,像个乞丐,并且浑身都沾满了泥土,混杂着鲜血黏在了他的黑袍之上。他站立的双腿抖动不已,可就是没有跪下去寻求舒服的姿态。 是的!他已经到极限了,战斗不动了。魂力消逝到再也无法发出魂技,魂海之中魄的暴动也停止了。这也意味着,他没有资本再和这个女人斗了。 但他猩红的双眼,却并没有随着弱魂暴魄草之毒的爆发完,而消散,反而因为他心中的杀念而愈发跃动! “禁祭之阵,七星噬苍穹!献祭我所有的魄!”白玉进缓缓低语道。 一道紫色的光柱,从九天七重星空之上直落到了白玉进身上,同时,白玉进魂海之中的魄,也离开了它一直呆的地方,与光柱交融在了一起! 心媚玘也不明白这个男子到底发了什么疯,她没打算杀他啊!也说过放他和那个丫头走,怎么现在,不惜发起这种极其厉害的阵法,来决个你死我活! 她知道,这个阵法全凭她现在被禁制了的魂境修为,是很难抵挡下来的!真的要拼命了,心媚玘心想到。 “三尾现,曳眸定半生,轻舞之醉!”她的双瞳中摇曳出来青色的光芒,将她浑身的魂力聚集。她轻轻地转动着身体,似忽在为对手献上一舞。但而后,在旋转之中,青光似风暴一样涌向了白玉进! 灭阵和狐族奥义激烈地撞击在了一起,但紫色的阵法势不可挡,其紫色的光芒消灭并吞噬了青色光芒,扩大着它中心的魂力集聚度! “不好!这个阵法的中心魂斗能量强度,已经超过了我现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当灭阵将要降临到心媚玘身上时,她心中想到。 “只能用妖丹硬抗了,得毁掉我十年的苦修啊!小子!我饶不了你!”心媚玘心中有了决策,并想要教训白玉进! “妖丹现!守!”心媚玘用妖丹,硬抗白玉进的灭阵。 激烈的魂斗能量,随着白玉进灭阵和妖丹的碰撞,四射而出!并从两人处于的荒野山脉中,往四周,席卷而去!所到之处万物皆为尘埃,地面上的土地,都像是被炙烤过一样,裂开了! “咳咳咳”一阵咳嗽之声从心媚玘的口中传出,她终于抗住了灭阵的威力。但灭阵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她虽然没死,但浑身不能够动弹了,魂力和妖力她再也不能够调用半分! 此时的她,也早已不再是当初月影下那个似谪仙的狐妖了。她银白色的头发沾染上了些许的尘土,松散的黑色长袍已经有好几处破了,露出了再也遮掩不住的春光,而那一双始终不肯沾地的玉足,也终于安静地轻吻着地面。 那小子想必也不能动弹!等我在此调养半天,就找他算账!心媚玘心想到。 但当烟雾散尽时,她看见一个男子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她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怎么还能够行动!心媚玘心中无比的震惊。 她真的有些慌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可以任人欺负。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可以吗?我叫心媚玘。”心媚玘以为是,她没有告诉白玉进她的名字,而惹恼了他。故而,想要以此来使白玉进停止动作。 白玉进脑海中,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杀!而也正是这个念头,让他坚持着到现在还不倒! 看着脚步越来越近的白玉进,心媚玘,这个断落群妖界,司魂境的天之娇女,此时也露出来她脆弱的一面。 “你别过来,可以吗?”心媚玘轻声对白玉进说道,想要稳住白玉进。 但,徒劳无功! 白玉进还是走近到了心媚玘的身前,他身体内早已没有了半点魂力,但他还是举起了他的右手,想劈在他身下正躺着的,心媚玘的头上。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也许这就是命!心媚玘心中叹道。 媚眸!心媚玘的双眸突然变成了粉色,并看向白玉进猩红的双眼。 白玉进脑海中此时顿时一震,随之杀念渐渐地消散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欲望之念,极强的欲望之念正滚滚涌来! 媚眸是心媚狐族的奥义之一,它的等级不高,但却是每个族人都有。它是心媚狐妖一族的结合之礼。 媚眸不仅对钟爱的男子有用,而且女子也深受影响。它是心媚狐妖一族女子最宝贵,也是唯一只能使用一次的奥义。 白玉进感觉到他自身像是掉进了熔炉中,双目中的欲望在不断的升起,已经让他不能够再思考!此时,他很想去到,北冥极地那万丈冰川之下,用那里的万年寒冰冻住他的身躯! 但有些时候天意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心媚玘居然在奥义之力的作用下,缓缓地直立起了她的上半身,一双洁白的玉臂从后面抱住了白玉进。 这点燃了所有的欲望! 此时辉月终落,黎明已经来临。 白玉进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的燥热有了排解之地。顺着本能的引导,他没有拒绝。 手边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白玉进不禁扯了扯。 “嘤呢”心媚玘的口中轻轻地轻吟出了一声,同时,七条雪白的狐尾散落在了白玉进的四周。 天已然很明亮了,将久违的光芒再次洒向大地。 白玉进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头顶刺目的日光,暗道:坏了,他失约了! 他和那个中年人约好了,在早上交换双方的东西,可是现在,明显过了时间!而且他和赵灵萱也约定了,午时之前到星云关,可他又失约了! 好痛啊!白玉进觉得他浑身上下要裂开了一样,就好像他的这副身子是被人组合起来的。试着运转魂力,可是魂海中的刺痛,让他差点就昏倒过去。 “这次受的伤,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受得最重的伤。”白玉进眯着眼,望着头顶的炎阳,心中感叹到。 “她走了吗?对不起!”白玉进心中默默地道歉道。他并没有忘记在此之前,他所做过的事。 此时,在不远的荒山之顶上,一个衣着整洁的黑衣女子,正望向白玉进所在的地方。在她的身旁是两个,已经被打昏了的男子。 醒了吗?那我也该走了。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魂戒,轻叹一声,心媚玘开启了狼牙之中,早已存在的传送门,很快地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找寻 白玉进躺在已经被战斗能量破坏的荒土之上。 他现在身体上受的伤,已经被人治疗和包扎过。但他魂海受到重创,魂海中的魄随灭阵而去,阵魂被封,魂海干涸。 白玉进眯着眼睛,想起过去一夜之中发生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魂海中的魄会突然暴动?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的情况。 而那些可以化为幽狼的魂者又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 心媚玘,白玉进记得她的名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对了,自己把小白狐仍到哪里去了,在这强大的魂斗能量中,她不会有事?”白玉进心想到。 思至此处,白玉进心想,还是暂时放下这些令人难解的事,先去找小白狐。 白玉进刚站起身,就发现他不仅身上的外伤被治疗过了,而且浑身的衣服都被换成了新的,颜色还是白色的,带有着淡淡的馨香。 而左手食指上,他原本的魂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女子的魂戒。魂戒呈现的是青色的外观,上面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七尾妖狐。魂戒上的妖狐自信地看着远方,七条狐尾如同怒放的花朵一样,似乎昭示着生命的不屈和顽强。 魂者都会印下属于自己的魂力于魂戒中,魂戒也仅能够魂者自己打开,除非魂者死了,或者有人强行打开。 但白玉进感觉到,他存在于那魂戒上的一丝魂力,却没有被抹除。否则,他魂海中应该会有魂力被抹除后的反应。想来,应该是她的手段了。 白玉进受此重伤,已经不能够御魂力飞行,只能边走边呼唤小白狐。 但他把这周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小白狐的踪迹。 白玉进正要接着往回找,就看见,天空之上,白鸟飞来。 白鸟落在了白玉进的身前,从白鸟上下来三个人,一个男子,两个女子。 “卫嘉若参见统领大人!”为首的男子,抱拳对白玉进行礼道。 “琉璃绯月参见统领大人!”其中的一名女子弯腰行礼道。 “你怎么样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鸟的主人赵灵萱急忙问道。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白玉进看向赵灵萱,并没有先回答她的提问,反而开口问道。 “昨夜我们分开的时候,约定了午时在星云关见。但是过了午时,我们等了一会,却没有发现你的踪影。” “而有魂者,曾在昨夜目睹了接连大战的魂斗能量,消息很快传到了星云关,我们担心你,就想回去找你。但是路过这里时,发现下方有战斗痕迹,就下来探查,接着就在这里遇到了你。”赵灵萱说道。 “不好意思,我失约了!”白玉进对赵灵萱欠身行了一礼,开口致歉道。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是昨夜你和什么人战斗,为什么你又受伤了?”赵灵萱有些急促地开口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中有些问题,我都没想清楚,等以后再和你解释。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和公主一起来。”白玉进开口问向琉璃绯月和卫嘉若。 “属下担心统领的安全,故而和公主一同前往。”卫嘉若双眼小心打量着白玉进的伤势,开口说道。 “绯月奉命行事,保护公主,寻找统领。”琉璃绯月伫立一旁,开口回道。 惜字如金,冰冷不近。白玉进对琉璃绯月这样的态度是见惯不怪。 琉璃绯月在星云关中,同辈中除了他和赵灵萱,就没人敢和她说几句话,更不用提调笑她了。就连话最多的那个活宝,在她面前,也是战战兢兢的。 “统领大人,星云关中派出来寻找您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这一队。除了驻守的统领没动,其余的魂者都以星云关为中心,在搜寻您的踪迹。” “烟萝那丫头原本缠着要和我一起来,不过被绯月妹妹给制止了。”赵灵萱又解释道。同时,她的目光打量着白玉进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魂戒,和他的一身白衣,但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嗯,我没有事,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发信号,全员返回星云关,停止搜寻!你们和我走一趟混乱之地,我有事情要处理。”白玉进没有告诉他们他的伤势,不是信不过赵灵萱和琉璃绯月,而是他注意到了卫嘉若的眼神。 卫家,是王朝帝都七大千年世家之一,与琉璃王府、白家战府、林家、霍家、姜家、甄家齐名,共同为大汉王朝效力。 但凡事都有多少和先后之分。大汉王朝中,琉璃王府和白家战府是战力最为雄厚的两个世家,两者世代为王朝征战不休。尤其是上一代,同时出现了琉璃王府的不世天才琉璃千军,和白家的一代雄主白君豪。他们两人的存在,直接让大汉王朝实力大增,在近二十年的对战中,使王朝从不落下风!给了大楚帝国极大的压力。 但可惜的是,到了他们的下一辈,白家尚好,但琉璃家明显有些青黄不接。琉璃千军无子,而其他主家的男儿,也没有一个人天赋绝伦,可以肩负起琉璃家的重担。最后,还是琉璃绯月这个女孩子站了出来。 虽然,战争不分男女,也有许多厉害的女性魂者不输男子。但对于一个处在世家中,没有优秀男子承接家族的女孩子而言,压力,远不是平常人家女子可比的。 卫家,虽然在对外征战上,比不上琉璃家和白家,但在处理内务和讨帝王欢喜上,独树一帜。卫嘉若的姑姑,卫欣娅,是当朝帝王最为宠爱的妃子。而卫嘉若,是卫家这一辈中最优秀的男子,他的天赋不俗,如今也达到了立魂境初期,与赵灵萱一样。 如果没有白家的白玉进,和赵灵萱的哥哥,当朝太子赵龙腾的话,卫嘉若应该比现在的光芒更甚。 另外,白家和卫家本就不和。白家世代主战,所以白家的家风是严厉和服从,白家将责任和担当放在第一位,而天赋和实力次之。 白家对后辈资源的供给从不吝啬,对他们的修练指导也尽心尽力。但与此对应的是,白家男儿在白家有需要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卫家不同,卫家处事以帝王的喜好为准,力求王朝稳定,以当代帝王的心中所想为准行事。不冒进,不贪功,随风而动,随势而行。帝王若是心在天下,卫家就派男儿出战,帝王若是心在帷帐,那卫家女子,多半都是要在帝王的酒池中承欢。 因此,白家和卫家,累计千年,理念不和。矛盾也不是一辈人之间的事那么简单。 好在,如今王朝的帝王,虽爱美人,但也志在江山。所以白家和卫家的矛盾,才得以缓和。而白玉进和卫嘉若也共同在此,为王朝的利益征战。 但白玉进明白,对于卫家,他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卫家虽看起来,毫无野心,一直甘心处于琉璃家和白家之后,但那是无奈之举。 毕竟琉璃家和白家,世代人杰辈出,王朝对外作战的主力,只能由他们充当。但这一辈中,卫家也有不少天赋不错的男子,而正好琉璃家开始显露出了颓势,而白家目前的后辈中,也只有白玉进一人天姿惊人。 如果被卫家知道了他深受重伤,而且阵魂被封!难免会有一些动作。 所以,不管其他人看不看得出来,只要他不主动承认他受了重伤,那威慑力就在! 对于卫嘉若能来,白玉进感觉到很惊讶,但看看了赵灵萱,白玉进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在追求灵萱姐,这次同行的机会,估计是他不想放弃。 但琉璃绯月会来,白玉进就不思其解了。她的冷酷可是在星云关中出了名的,没见过她给过几个人好脸色,就连他这个上司,她都是冷颜相对。 不过她虽然外表坚硬,但白玉进知道她内心,还是想让人关心的。但极少有男子敢在她面前表露关心!接近她,就可以感受到拒人千里的寒意,更何况还是交心之谈。 白玉进本想换个暗影石送给她,就当是慰问一下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他是拿不出来了。 白玉进看了看他左手上的魂戒,考虑要不要收起来,换一个魂戒,但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嘉若,发信号!”白玉进开口下命令道。 “属下尊令!”卫嘉若观察到白玉进受了伤,因为白玉进的脸色做不得假,苍白!而且他整个人的身躯有些不稳,像是极力在支撑着。但卫嘉若不敢以魂力探测,故而也不知道白玉进的伤势如何。 所谓的信号,是王朝征战中用来联系同伴的一种魂阵,说来魂阵还是出自白玉进之手。只要同伴手中,含有接受不同魂力波动的阵牌在,就可以根据接受到的不同魂力波动,而判断出所传递的是什么信息。 卫嘉若取出他魂戒中的一块玉牌,以魂力激活其中的魂阵,朝着天空释放而去,顿时天空上的魂力波动往四周散去。它的可探范围随魂阵等级不同而不同,至少此时,这个魂阵是以一千里范围为中心的。 星云关外,此时众多的魂者小队,为首之人的令牌都一亮。 “收到消息,玉进统领已经寻找到,我等速回星云关!”其中的一个小队的队长,对自己的队员说道。 “是!” 损友 大量的队伍或先或后,都在返回星云关。 此时,在星云关高达数十丈的冰墙之上,坐着一个男子,他口中叼着寒冰制成的,似草一样的东西,正望着从远方骑着火烈虎,不断从其他地方赶回的魂者小队。 “姜烗,我们回来了,将魂阵撤除,开门放行!”一身着青衣的男子顿住了身下的火烈虎,朝着关上的男子喊话道。 “知道了,林辰!就你急!我在这里守了半天,可都没有人来安慰我,你这一回来就有人陪我说话了,哈哈!”姜烗望见下方的熟人,笑着开口说道。同时,将星云关外围的魂阵阵法用令牌解除,打开了长达三丈长宽的星云关边塞的大门。 “走!”林辰低喝一声,就和之后的小队,纵虎一跃而过,直接就进了星云关。 姜烗望着从冰阶上踏步而来的林辰,立马从冰墙上跳了下去,朝着林辰走了过去。 “林辰,怎么样,找到我们玉进小弟的踪影了吗?”姜烗出口问道。 林辰呼了一口气,停息了一下,他也是急忙赶回,就来到这星云关冰塞之上。 “你啊!就只敢在我们面前这么称呼玉进统领,叫他小弟,有本事,你当着琉璃绯月的面说啊!”林辰对姜烗是知根知底,此时听见他称呼白玉进为小弟,不禁调侃道。 “辰兄,这你就不厚道了,我这不是没人的时候,过过嘴瘾吗。再说咱们都比他大,叫声小弟也是情理之中嘛。至于冰美人,在她面前说这个,我估计都不用你抬我出去了。”姜烗笑着说道,整个人又坐在了冰墙上,双腿放在身前的空中。 “我真佩服你,现在还这么淡定。这两个月过得舒服,但好日子就要结束了,他要回来了。”林辰也跟着姜烗一样,坐在了冰墙之上,双眼望着远方耸立的冰川,开口说道。 “谁说不是了,我们里面,除了冰美人一直都在修练,这两个月,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松懈。”姜烗也直接承认他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有些时候,我真是又爱又恨啊!他对我们的要求,真是只能用苛刻来形容了,关键是大统领还就指定他来教我们。我对他的实力,是从不质疑,但他的方式,却让我感觉吃不消啊!”林辰想起白玉进训练他们的场景,在这冰墙上都不感觉冷的人,竟然浑身寒意直冒。 “你啊,就这样,还想追求琉璃绯月那个冰美人。她可是从来没抱怨半句,而且训练的成绩,也是我们中最好的。”姜烗毫不心软地揭露了林辰的伤疤。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绯月的!”林辰被姜烗的一句话,震惊得说话都有些不流利了。 “就你的表现,我们这些人,有谁心里不知道你喜欢冰美人。而且也不只你一个人喜欢她,敌对的大楚,我就不说了,你知道是谁,就我们中,老霍也喜欢她。但我感觉,你们还是尽早放弃!她冷得比这里的万丈寒冰都冷。不说你们,就是白玉进,她也从来都没给过一个笑脸。”姜烗叼着他的冰草,开口劝退道。 “小烗,我知道,但我总想走近她的内心,去化解她内心的冰障。我也知道我天赋和实力都不如她,但还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她,保护她。”林辰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喜欢她,你就去表白嘛!早点被拒绝,早点死了这份心。”姜烗并没有安慰林辰,而是继续撒盐道。 “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不鼓励我一下,却说这些风凉话。”林辰翻了个白眼说道,对这个损友,他也感到没办法。 “算了,你的事,自己慢慢磨。说点正事,王朝的争夺战就要开始了,家里打算让我也去。如今的边境算稳定了下来,估计也不差我这个人。而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见识见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姜烗看着林辰,问道。 “我本来也打算和你说这个事的,没想到被你先开了口。我和你一样,家里也有相同的意思,而且王朝的争夺战三个月后就要来了,但我更为关心的是半年后的那场争斗。” “对于我们来说,在王朝争夺中胜出,是轻而易举。但要在九魂极剑宗的最终挑选战中胜出,而且位列天武榜前十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林辰也感觉到了压力,虽然是王朝七杰之一,但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获得优胜。 “你啊,和我的目标差不多,家里也大概是这个意思。前十,姜家需要一席,而那个人就是我。所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但不是现在,而是三个月之后,我可不想放过最后磨砺自己的时机,尤其是他回来了。”姜烗坦诚地说出了他的目标,与林辰类似,其实几大世家的意思都差不了多少。 “哎!前十挺难的,感觉到压力很大。你我年龄都偏大,姑且不论那些藏在各个地方的后起之秀。就在这王朝帝国中,都可以数出来十几个比我们强的人。”林辰并没有全然都是激情,还是客观地说道。 “哎,谈情事愁,谈正事也愁。干脆从这里跳下去,一跳解千愁。”姜烗打趣着说道。 “对了,小凯,有件事忘了和你说,都怪今天接到的命令太急,本来想告诉你的,结果我出去了。”林辰神秘地一笑,不怀好意道。 “你的笑容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快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然后嫁祸给了我?”姜烗被林辰的一笑搞得心里毛毛的,摸了摸他自己的手臂,开口问道。 “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给你点提示,昨天傍晚,我们两个负责值守星云关,怎么样,你记起来什么了吗?”林辰吊着姜烗的胃口,不把话说透。 “废话,当让记得,不就是傍晚时分,灵萱公主回来了嘛,还带回来个小丫头,长得那个萌啊!不过可惜,不是我的菜。不过,这有什么好奇的?估计是灵萱公主家里的婢女,派来服侍她的呗!”姜烗轻松地说道。 “这些当然没什么,不过你说的那句‘小妹妹,真可爱!给哥哥抱一下好吗?'是重点。灵萱公主当然知道你小子什么秉性,她可以不计较,但小丫头却是全听了进去。”林辰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这也没什么嘛,我只是见那小丫头可爱,调笑了一下,又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人家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这点小事,估计那小丫头都不放在心上,但你呀,来提醒我!行了,是我不对!我检讨,不该调笑那少女,满意了!”姜烗轻笑着,故意道歉着说道。 “你和我道歉可没有用,关键是她姐姐同不同意!”林辰又坏笑道。 “她姐姐谁啊?面子这么大!”姜烗眼神一撇,嘴角勾起,不以为意道。 “哎!平时挺机灵的人,怎么这时候,反应慢半拍了,你说我说的是谁?”林辰被姜烗的后知后觉彻底打败了。 “不不不会是她!”姜烗一个机灵就从冰墙上站了起来,嘴里叼的冰草都落了下去,声音颤颤抖抖地说道。 “恭喜你,答对了!”林辰终于笑出了声,显然姜烗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并且你当时说完就回转身,坐在冰墙上,你都没看见,那小丫头气得双颊鼓鼓的,要不是灵萱公主在她的耳旁说了什么,那丫头估计都要上来咬你了。”林辰笑着说道,开始往姜烗伤口上撒盐了。 “对了,这个小魔女怎么会来星云关?记得当初我们家的那些小孩,被她打得真惨!昨晚我也是匆匆一瞥,都四五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是她这个小姑奶奶啊!”姜烗顿时感觉头大,整个人都不好了,悻悻地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哄哄那个小姑奶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她姐姐还没回来,你还有时间,但可能不多了,哈哈哈哈!”林辰大笑着说道,能够看到这个家伙倒霉,他真的不能不开心。 “你这个损友,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我真是看错你了!”姜烗急忙奔走下了星云关,只留下了风中的言语。 “让你往我伤口上撒盐!不过,该不该表白了?被拒绝了,是不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还是再等等,等到战事结束,她回到帝都再说。”林辰看着没有了人影的冰阶,心中想到。 接管 白玉进负手站在白鸟之首,身形有些晃动,算是堪堪能够稳住,他无法运转魂力,抵挡擦身而过的劲风。而他身体内部碎裂的经脉和胸口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白玉进的身后是赵灵萱和卫嘉若,至于琉璃绯月,则是一个人处在白鸟的最后方。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穿黑色的紧身劲袍,但白玉进知道,琉璃绯月不管是在黑夜中,还是在白天,都会穿着她的那身影凯。 影凯不同于普通的服饰,它是属于魂器一类的,与魂兵很类似,都是加强魂者战斗力的。而这身服饰刚好与她的魂属性相合,可以发挥出绝佳的隐匿能力,白玉进也被她偷袭了好几次。 白玉进也一直不明白,她怎么总是会拿他当试验品,来测试她自己的战斗能力。想像一下,睡觉的时候,突然被刺杀,是什么感受? 白玉进昨天晚上,往星云关的方向,其实飞去了不到半程,就被八杀他们追上了。 所以,白鸟很快就停了下来,到达了混乱之地。 这里,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照样是生机和死气并重。偶尔会有人谈论昨天的那场大战,但他们只看见了魂斗能量的倾泻,却没有见过交战的场景。 白玉进走在昨天来过的道路上,往皇甫易的摊位走去。 是这里! 白玉进走到了昨天傍晚的老地方,但物是人非,这里的摊位仍然有人占据着,但却不是皇甫易了。 “你好,这位小哥,可知道,之前在这里摆摊的那位中年人,去了哪里?”白玉进开口问向,正在此处吆喝着的青年男子。 “病痨鬼,离远点!别打扰小爷做生意!”青年男子开口呵斥道。 他看着白玉进,一副脸色苍白,身形不稳的样子,再看了看他身旁的赵灵萱和琉璃绯月,眼中又是嫉妒又是鄙视。 “狗屁!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穿着女性的服装,那胸口绣的不是狐狸,还是猛虎啊!看他身旁的两个绝色美女就知道,他这样不是纵欲过度,那还能是伤势过重啊!没事来这混乱之地瞎显摆!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有你那两个宝贝女人。”青年男子心里也是又鄙视又嫉妒,暗自想着白玉进倒大霉。 白玉进被青年男子的态度,搞得莫名奇妙,他只是想问件事,结果就是一顿呵斥。 赵灵萱的眉头皱了皱,但也没有说什么。卫嘉若则是双手抱在胸前,没有白玉进的命令,他自然不会擅自出手,何况看看戏也不错。琉璃绯月只是侧身将左手放在了腰间,冷冷地看着前方的青年男子。 “一枚凡阶中品魂石,买你这个消息。”白玉进没计较对方的态度,直接开口报价道。 虽然对白玉进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没有人跟钱过不去。青年男子对白玉进的报价动心了,但买卖本来就是有价可讲,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他自然可以讨价还价,尽管他啥也不知道。 “这样,十枚凡阶的中品魂石,这条消息我告诉你。”青年男子觉得他这个要求不过份,多要了十倍而已。比起开口要凡阶上品的魂石,他还是怕吓跑了白玉进。 白玉进笑了,他是真觉得在这个地方,说话往往没有动手好使。 一枚凡阶中品的魂石,他都觉得给高了,但就这样,他又被当作了大肥羊。 “这不昨天那小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昨天他出手杀吴三那会,我正好看见了。这新来的楞头青,恐怕要倒霉了!” 其他摊位上的人都忙着他们自己的事,但都关注着白玉进这边。 “大哥,怎么我们这么倒霉,又遇上他了,他是不是看上这地了!怎么就不走了啊?”血狼堂的小矮子,今天又出来寻猎了,但不巧,又遇见了白玉进。 “别的不说,我就想知道,他泡妞的水平,怎么这么高!昨天右边的那个还是个小萝莉,这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黑色紧身冷艳女孩了啊!”小矮子的老大,被白玉进一天换一个美女的泡妞神迹,震撼到了! “老大,撤不撤?还是再看会戏?”小矮子询问道。 “看个屁!换地!”老大低骂道,显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嘉若,你和他说。”白玉进转过身去,开口说道。 白玉进话音刚落,那个青年男子的左肩上就多了一把剑,剑身紧贴着他的脖子,剑上泛着淡淡的雷霆。 卫嘉若单手持剑,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问一句,你答一句,答不上来,死!” “在在下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年男子吞了口口水,用斜角的目光撇了下他脖子上的长剑,感受到了剑身带来的冰凉,顿时整个人都不敢动弹,像石雕一样立在原地。 “原来这里摆摊的中年男人,去哪里了?”白玉进背对着青年男子,开口问道。 “小人不知啊!这混乱之地,没有什么管束,也没有特定属于哪个人的地方,小人也是从其他地方来到这里,看见这地没人,就占了过来。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不想就遇见了您老人家。”青年男子老实地说道,为求活命,他只能以小人自称了。 “ 一个多时辰吗,那他应该等了我一个时辰。哎!失信于人,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当面致歉。”白玉进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承诺就是承诺,他失信了! “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放在你这里,如果有人来此询问我的下落,就将这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他。我想你知道,说谎和办事不利的后果。”白玉进从魂戒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轻轻放在了青年男子的摊位上。 “大人!您给我这个锦盒,我这时候收下,但下一刻就不会在我手里了,我也会没命的!求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青年男子苦于脖子上了剑,没办法跪地求饶,只能声泪俱下地祈求着。 “从今天起,以你的摊位为中心,方圆十里,归我管束,隶属于大汉王朝。我想其他的公国和战国不会有什么意见。”白玉进淡淡地说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的地界,虽然是属于三国共有交界,但没有哪个国家愿意管理。这里的归属不属于国家,而是属于潜藏在混乱之地的黑暗势力,这方圆二十里,是属于血狼堂的!您这样会惹祸上身的。”青年男子似乎在当心白玉进的安危,但言语中未尝没有挑拨。 “灵萱姐,你父王那里会不会有麻烦?”白玉进开口问向赵灵萱道。 “没有问题,混乱之地本就被三国舍弃,大汉王朝接管一部分这烫手的山芋,正好可以作为,大汉王朝驻这里的一个补充地。我想父王会同意的。”赵灵萱对于白玉进的提议,表示赞同。 “嘉若,可以了。发信号!把他们都叫来。休息了两个月,也该活动活动了。”白玉进下达了他的命令。 “属下尊令!”卫嘉若将手中的剑收回,同时发出了集结信号。 赵灵萱和琉璃绯月都有些不解,凭借她们两个的实力,就足可以扫平,方圆十里所有的势力!为什么还要他们来?不相信她们的实力吗? 但两人都没有提出心中的疑问,只是默默地在白玉进的身旁护卫着。 相隔千里的星云关。 “有命令!集结信号!方向是混乱之地。小烗,一起!”林辰用阵牌通信说道。 他们两个的阵牌都含有彼此的一丝命魂,可以跨空交谈。 “辰兄,你先去,我这里走不开!”姜烗接受到了阵牌的消息,但有些无奈地和林辰说道。 “咋啦!被缠住了?不过这是统领的命令,迟到了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林辰开口提醒道。 “这个小丫头,太难搞定了!我是又送吃的,又送喝的,还带着她欣赏了半天星云关,她还是要去告状!而且是直接告诉统领大人!我还以为她不知道白玉进,没想到她一声'玉进哥哥',就让我直接懵了!现在正要我的阵牌在。” “这个不能给你,换一个好吗?这样,我先有点事,出去一下,回来的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可以吗?我的小姑奶奶!求你了!” “不行,小姜子,我也要和你一起出去!姐姐上次就不让我出去,我又不敢不听她的话。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中的,要么带我出去!要么,嘻嘻!玉进哥哥!有人调戏未成年少女啦!” “哈哈哈哈!小烗,你的这个小姜子,真是有点东西!我就不听你们的纠缠了,我先走一步。提醒你一下,不去的后果,按照他的要求,你知道的。”林辰幸灾乐祸了一会,还是开口提醒到姜烗。 “知道了,给我把火烈虎备好,两匹!”姜烗还是妥协了,没办法!私自将琉璃烟萝带出去,可能会被她姐姐打,但要是调戏未成年少女的罪名成立了,他得被白玉进打。 两者相取,还是取其轻!被琉璃绯月盯上,是彻骨的寒冷。被统领大人盯上,可能就感受不到寒冷了。 与此同时,白玉进的所有直属下属,包括了王朝其他七杰,都火速赶往集结地!不求早去,但求不是最后一个到。 善与恶 “嘉若,你在这里等着。有人敢出手,怎么办,你知道的。”白玉进开口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卫嘉若回应道。 “灵萱姐,绯月,我们走。”白玉进开口说道,直接就往回走,去往他留宿的酒楼。 赵灵萱和琉璃绯月紧跟在白玉进的后面,朝着一夜楼走去。 人去楼空了吗?白玉进站在一夜楼的门口,但没有人来招待他。 白玉进往楼内走去,装饰和昨夜没有什么分别,但人不见了! 白玉进怀疑,他昨夜魂海中的魄突然暴动,与这家酒楼有关。但他一没有吃菜,二没有饮酒,怎么会中招的? 而且离奇的是,这座酒楼怎么突然就人去楼空了? “如果真的要我的命,那最好的时机,应该是我魂力消散,魄的暴动停止的时候。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手了?”白玉进心里也是不思其解。 但有些时候,过度的思考反而会把事情复杂化!白玉进也不例外。 大楚帝国的边境,某个房间中。 “可惜了!本来是大功一件,可居然让他溜走了!”一个男子对着正跪在地上的两人,开口说道,言语中充满了遗憾。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使者责罚!”为首的男子开口请罪道。 “你们起来!事情你们都说清楚了,也不怪你们,毕竟以你们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他。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一夜楼,朝星云关急速飞去?难道他发现你们的布局了吗?“千虫第三使开口问道。 “属下也正是这点不解!因为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但昨夜,曾有人目睹了,接连大战的魂斗能量四射而出。属下估计应该是有什么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想要截杀白玉进,所以发生了接连的大战。”衾琅开口解释道。 “可惜!如今不但人没有杀死,而且还暴露了我们在混乱之地的情报网。而且他已经认出你了,但还好你弟弟这一步棋没有暴露。衾阙,从今天起,你的身份是,大汉王朝流云郡,张家少主张不凡,明白吗?稍后会有人将你易容成他的样子,而且绝对没人可以看出来,因为他的脸,从此将戴在你的身上。”千虫第三使幽然地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去?使者!同样是易容,我也可以的!”衾琅开口问道。 “不让你去,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我们千虫万毒教为了吞并九魂极剑宗,谋篇布局了已整整百年!你我都不过是棋子而已,只是发挥的作用不同。” “你以为我们千虫万毒教,是看重了那冰川之下的魂石吗?说到底,它们不过大多都是玄阶的魂石,极少部分是地阶的魂石。如果是更高等级的魂石,你以为九魂极剑宗,会看着它手底下的两个势力争夺不休,而不插手吗?” “九魂极剑宗只是将这里,作为这片天地中,他们的历练之地而已。因为只有血腥的厮杀,才有可能有强者的诞生。而九魂极剑宗需要强者,因为它开始衰败了。” “而它的衰败,就是我们千虫万毒教一手造成的!你们的视野太过狭窄,而且自以为自己懂得很多。如果你们一辈子止步于立魂境,无法突破到魄魂境,那这广阔的天地,将与你们无缘。我今天既然要说,那就让你们再涨点见识!” “魂者总是区分正邪,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舍己为人是正?自私自利是邪?心中一尘不染是正?心中欲望横生是邪?在我看来,所谓的正邪之分,不过是有些人为了标榜自己,而画出的界限。” “就看这王朝和帝国,哪代君主手中不沾满鲜血,那背后的阴谋诡计何止千万。但他们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正义的化身,可以呼吁万千子民,为国献身。” “是正是邪,总有人爱这么区分,而当一群人都爱这么区分,他们就形成了自诩为正道的势力。” “这片天地有多大,我不知道,我没走遍这片大陆,甚至连我们所处的雍南魂域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在这点上,其实我比你们强不了多少。但我多少听说过,雍南魂域的几大势力。” “而其中所谓的正道势力,就是以九魂极剑宗为首,王者百战府和碧水琼华宫为盟友的三大势力。在他们眼中,我们千虫万毒教、听风雾雨楼和赤明幽炼谷都是邪道势力!” “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就是游戏规则的制订者,而弱者只能服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就是人的本能!在这点上,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凭什么就他们高人一等!联手打压我们!整整数千年来,以除邪铲恶自居!” “我们不服!于是过往数千年,从来没有哪一辈魂者屈服过!因为,我们要将那些正道势力杀光!让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否定我们!” 千虫第三使道出了纷争数千年的争斗原由,而他的正与邪之说,也给衾琅和衾阙两兄弟更深层次的思考。 两人想到,他们是邪吗?是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他们是正吗?也是!懂得知恩图报和守望相助。 是啊!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天下之人是不是非正即邪?非善即恶?善是凭空而来的?恶是天生自带的? 人性的这个问题,他们苦苦思考着,但不得其解! 但他们只知道,生存和活着才是一切! “好了,今天说得够多了,种下了整整百年的树木,也该结果了。具体的细节,你们不用知道,听从命令即可!衾琅,你去大汉王朝的帝都,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你到了,自然明白自己该干什么。衾阙,你留在我身边,我自有用处。”千虫第三使兴意阑珊,开口吩咐道。 “属下尊令!”衾琅和衾阙只能遵从命令,虽然他们不想分开。 天下有许多的信念,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选择的道路。初始时,他们分开走去,但最终,却又合成人流,向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不懈争取! 而由此来的,就是信念与信念的碰撞!当谁都无法说服谁的时候,就力图以暴力让对方屈服,或者消灭其他不同的声音。 复仇之狐 白玉进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其中的问题。关于什么人想要杀他,他大概知道,但也不会立马去追究,因为他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与他们打交道。 但昨晚,他是怎么中招的,白玉进却不能不在意!虽然那魄的暴动,在关键的时候起了作用,但不代表,他们想杀他的心有所减弱!昨晚只是太多的意外重合在一起了。 走上了三楼靠边的房间,推开门,朝房间里打量一眼,白玉进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小白狐正在房间的床上休息。 “咦!怎么会有只白色的小狐。”赵灵萱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向了房间的床上,接着在看着白玉进的衣服,心中有所明悟。 心瑶芊在白玉进他们进来的一刻,就已经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双眸,正打量着白玉进身后的赵灵萱她们。 昨夜,她目睹了白玉进整个的战斗过程。 他打败了强如天杀地绝的幽狼卫,也和那个风骚的贱女人打了一架。 虽然白玉进突然不受控制,暴走起来,将她扔了出去,但心瑶芊心中仍然感激白玉进,因为他保护了她,即使他身后重伤,但他不放弃,舍命去相搏! 心瑶芊没能观战白玉进和心媚玘的战斗,在他们魂斗能量中,生存都很困难,她也是急忙撤了出去。但她相信白玉进,相信他可以打败那个贱女人! 是她!都是她!自己都逃到了这片天地,她还不罢休,还带人来捉拿自己! 想起她自己的经历,心瑶芊的双眼中又乍现出仇恨的目光。 都是心媚狐族!都是她们!如果不是她们突然倒戈,凭借心媚和心瑶狐族的联手,是可以抵抗住幽禁狼族的。 现在,心瑶狐族被灭亡了,所有的人都被杀害了,她的父皇为了保护她,动用了上代狐族的至宝,将她送至这片陌生的天地。而她的父皇自己,却被狼族的狼主吞噬了所有的修为!母后不想受辱,自杀身死!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还想玷污母后的遗体!但好在,有人出手将母后的遗体偷走。” 但心瑶芊还是恨!既然有实力,可以在狼主的眼皮底下行动,那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不将他们都杀死!懦弱!惧怕!明明有能力可以保护大家,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 白玉进看到小白狐的眼中泛起了泪花,暗道,她不是怪自己昨夜把她扔出去的行为! 白玉进走上前去,小白狐也没有闪躲。只是她双目中的仇恨还未散去,目光中夹着点点的泪光,和对来者的感激之情。 心瑶芊之所以要回到这里,是相信白玉进!相信他能获胜!相信他记得他的承诺!相信他的实力!相信他可以,替她复仇! 白玉进终于走进到了小白狐的床沿边,看着她眼神中依然坚定的复仇之光,白玉进叹了口气。 “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你会有这样的目光?复仇之狐吗!我原本想消除你的仇恨,让你做一只快乐的小狐,但可能你的仇恨,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而你回到这里,除了相信我的承诺,和感激我外。恐怕是要我,替你复仇!就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实力不在了,你还会这样信任我吗?或者是,离我而去。” 白玉进内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仇恨是天下最难化解的,而复仇之人的决心是最难撼动的! 白玉进看着眼前的小白狐,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在回来的路上,我就为你取好了名字。纤纤毫不染,冉冉物华休。纤冉,它意味着肤色雪白不染,皮毛柔顺垂落,也有让你放下仇恨,忘却往事之意。但你的目光告诉我,我可能有些圣人了。” “是啊!你想要于弑杀之中起舞,亦宛若黑暗中的莲花。想要复仇之花的绽放,渴望在黑夜中起舞,我想弑舞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但选择的权利,在你。我的左手代表,放弃过往。我的右手代表,逆水而行!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也会帮助你。” 白玉进说完,伸出了他的双手在小白狐的身前。同时,双眼注视着小白狐,等待着,她给的回答。 心瑶芊听见了白玉进的言语,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着。 “忘却?还是,复仇?” “忘却,我和他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辈子呆在这个异世界。在这里,有他在,我很安全,可能一辈都过得轻轻松松,没有了那么多背负,没有了不断的杀戮。” “但自己,想要平静吗?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地享受,但如今的自己却已不再渴望。如果不能一辈子无忧无虑,那么为什么不杀戮了? 为什么我的痛苦要埋没!为什么让那些人,活得如此快乐!” 思虑至此,心瑶芊将已经快要靠近白玉进左手的小手,放在了白玉进的右手之上,坚决而有力! 白玉进初时,看到小白狐的爪子就快落在了他的左手,内心之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希望小白狐背负太多。 但当,他的右手,已经和小白狐的爪子,握在了一起!他也知道,他的命运将从此与她交织在一起。 “从今日起,你将无名,复姓弑舞!走,阿舞!”白玉进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了他的左手。 “从今天起,世上不再有,心瑶狐妖一族的心瑶芊。而只有我!我叫阿舞!”心瑶芊,不!应该说是,弑舞!跳上了白玉进的左手,沿着左手,走到了白玉进的左肩上,轻轻地坐下。 但今日的这一坐,来日,在整个世界!都掀起了莫大的风云。人们永远不知道,那个冷酷不近,弑舞喋血的九尾妖狐,就是在这里!开始了她一生,不屈的岁月! 白焰姬 “怎么回事?为什么星云关内,突然有这么多魂者出动,而且他们没有统领出动,但出发的方向,好像是混乱之地。难道那里有什么异动?速报!” 星云关的不远处,就是大楚帝国冰云府的边境——封天鉴。此时,在星云关外的斥候发现了星云关的异动,急速回报! “本小姐,终于可以出来了!这两个月都没什么任务,闲死啦!是不是,岚姐姐!”一火烈虎上的红衣女子,开口问向她身旁的青衣同伴。 “姬儿妹妹,你总是闲不住,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统领可不止一次说过你了,要你戒骄戒躁,你怎么还是这样?“青衣女子皓首微摇,对燕姬的热情高涨,真的是有些无奈,但谁让她们是好姐妹了。 “岚姐姐,你真坏!统领大人说我,我可不敢反驳!但你吗?我就要说说了!怎么,你的那个他,最近没有来烦你?”白焰姬小虎牙一露,就眯着眼睛,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甄洛岚说道。 “姬儿妹妹,你可别瞎说,谁说他是我的那个他了,姜烗最近可没来找我。”甄洛岚双颊有些微红,就是不承认,却不知她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白焰姬刚要开口继续调笑她的这个小姐姐时,就听见后方传来了声响。 “洛岚!火女!等等我!一起走!” 原来,姜烗被琉璃烟萝缠住,也才刚和她出发。 大家的目的地一样,一起出发才有照应吗!更何况,机会难得!姜烗的心中,感觉今天晚一点出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因为琉璃烟萝是第一次骑火烈虎,姜烗和她的出行速度比她们慢了一截,只能开口要她们等等。 白焰姬和甄洛岚放慢了火烈虎的速度,等着姜烗和琉璃烟萝追上来。 “姜烗,你奉命行事,怎么还带了个小丫头。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改了胃口,不喜欢我们家岚姐姐了,转而喜欢上这种,青涩的小丫头!”白焰姬看着在姜烗左前方的琉璃烟萝,打趣道。 “姬儿妹妹,你别乱说呀!”甄洛岚开口轻声急忙说道。 “还挺照顾人的,自己在身后,估计这小丫头是第一次骑火烈虎。”白焰姬看见姜烗对这个小丫头这么上心,那她自然要替自家姐姐抱不平了。 白焰姬向来就是星云关中,最让白玉进头疼的‘丫头'了,不省心说的就是她! 每次白玉进训她。她嘴唇一撅,小虎牙磨着,一双大大的双眸就盯着他看,感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每次都把白玉进盯得浑身不自在,深怕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把这姑娘怎么了! “火女,你别瞎说,这是” “你说谁是青涩小丫头!自己也大不到哪里去,还说我!切!”琉璃烟萝嘴一嘟,小脸一撇,不服气地说道。 琉璃烟萝也就在白玉进和她姐姐面前服服帖帖。她自己本来就是帝都的小魔女,平时都是她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还被其他的女孩子调笑过! ”哟!小妹妹,小小年纪,居然还是个小辣椒,姐姐喜欢!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白焰姬看着已经追了上来,在她右手边的琉璃烟萝,笑着说道。 白焰姬显然对琉璃烟萝很感兴趣。她就是那种不怕事,喜欢热闹的女孩子。但修练多是枯燥的,很多时候她都没人说话,这才想逗逗这个小丫头。 姜烗此时心里是被重伤的!无语了。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现在直接成了透明人! 眼看着火女要开始了。她的调侃,可没几个人接得住!何况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回头要是把她弄哭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心中想到此处,他要是还不插嘴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火女,你先别开始,听我说完!她是冰美人的妹妹琉璃烟萝,可能你不知道,但在当年的帝都,那是无人不知!这次是和统领大人一起来的,关系不同寻常!我也是奉命,带她出去的。对不对,烟萝?”姜烗拼命地给琉璃烟萝使着眼色,求她千万不要说,是他被挟持住了,才同意带她出来的。至于白玉进问起来,那就交给这个丫头自己解决了。 “嗯!对的!我就是奉了玉进哥哥的命令,才和你们一起出去的,我也要执行任务!这是玉进哥哥交给我的信物,不信,你们看!”琉璃烟萝将白玉进送给她的那个空间水晶拿了出来,小脸一点不红地说道。 这下连姜烗都有些意外,这个水晶的确是统领之物,他们可以感受到上面的魂阵存在,虽不知道是什么魂阵,但感觉等级不低。而且水晶的材料,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青羽冰魂石! 这下,就做不得假了! 白焰姬感到很意外,统领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难道她的实力极强。想到她的姐姐,自己的死对头,她明白了! “小丫头,原来你和你姐姐,一样厉害!不过嘛,我可是要打败你姐姐的女人!有机会,我们较量一下。”白焰姬不敢轻视这个小丫头了,而是郑重地说道。 “嗯!好的,有机会再说。”琉璃烟萝吐了吐小舌头,说谎好累! 至于和这个志在挑战姐姐的大姐姐打架,她是随口承诺的。有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算是有机会。琉璃烟萝为她自己的机智,心中暗乐。 只是,她不知道,机会很快就会来到! “这样,为了节省时间,火女在前方带路,烟萝你和洛岚在中间,我在最后面,我想我们应该不是最后赶到的!”姜烗开口提议道。 “我没意见。”白焰姬开口回道,干脆! 于是,以白焰姬为首,姜烗在后的一行人,朝着混乱之地急速驰行。 二皇子 冰云府,封天鉴,一富丽堂皇的书房中。 “二皇子,据星云关外的探子来报,星云关中有大动作。隶属于白玉进的所有部下,全都前往了同一个方向,目标应该是,混乱之地。属下不知他们的行动目的,不知要不要,派人截杀!”单跪在书桌台阶之下的男子开口说道。 “截杀?你去,还是我去?还是要麻烦那些府主?又不是第一天和他们交手了,说这样幼稚的话,是在侮辱我吗?”穿着华丽的男子,挥手练着他自己的书法,并没有抬头去看台阶下的人,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属下一时口快!还请殿下恕罪!”台阶之下的人头埋得更深了。 伊枫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看着书写的‘月'字,摇了摇头,感觉不满意。 “本来挺好的一笔,因为你,给破坏了。阿厄,去请翟府主,叫上他们,你也和我一起走一趟。虽不能截杀他们,但不管白玉进有什么动作,我总要去凑个热闹。何况,她也在。”伊枫开口说道,同时将桌上的字拿起,运转魂力,瞬间将整幅字都化为虚无。 “属下尊令!”男子迅速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有些时候,当一个人的位置足够高时,他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别人的行动。可能白玉进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临时起意,会带来一系列连锁的反应。 白玉进将这间房间的所有地方,都仔细搜寻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疑点,现在的他,没有运转魂力搜寻的能力了。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赵灵萱开口问道,她看见白玉进好像在房间中搜寻什么东西似的。 “灵萱姐,绯月,你们女孩子对味道比较敏感,你们能嗅出来这房间空气之中,可有什么异味?”白玉进开口寻求帮助道。 “原来你带我们来,是做这种事的?”赵灵萱瞪大了双眼,有些微怒。对于白玉进的要求感觉到很吃惊,故而直接开口问道。 琉璃绯月则是直接站立在窗前,将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仿佛没听到一样。 “我冤啊!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自己的魂力到现在,还是无法使用,也闻不出这空气中的气味有什么不同。想着女孩子可能对气味敏感,这才开口的,怎么就被当成侮辱之言了啊?”白玉进内心也是无助。 刚要开口解释,肩上的小白狐就用小爪,拍了拍他的脸。 白玉进顿时满脸黑线! “阿舞,以后提醒我,可以不用这样吗,拍我肩膀,我可以感受到的。”白玉进对小白狐提醒他的动作,有些无语,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大哥哥!”弑舞心中道歉道,眼神中也流露出不好意思。 “你带路,在我肩上画明方向就可以了。”白玉进开口说道,他知道阿舞可能感受到了什么。 赵灵萱和琉璃绯月都不知道,白玉进到底和这个小白狐是什么关系。但这只小白狐的身份,给人感觉不普通,就凭她能听懂白玉进说的话。 赵灵萱的雪儿,也是赵灵萱和它相处久了,才有了一点人和灵兽的心灵感应。但这和白玉进与小白狐的交谈,显然是不能比的。 赵灵萱没有多问,她相信白玉进愿意对她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而琉璃绯月,更不是那种主动会问别人秘密的人。对她来说,无论是愤怒、喜悦的心情,还是关心、痛心的情绪,她都不怎么会表达这些情感,更不论她的喜爱之情了。 有些时候,她就是黑夜中独行的猫。受了伤,也只是一个人舔舐着伤口,不主动去分享,不被动去接受。 但性格这种东西,都是在一定环境中形成的。琉璃绯月自小,就将她自己看作琉璃家的男子。她的努力在同辈中不输任何人,而实力,也只有白玉进,可以胜过她。 她不爱说话,并不是清高,故意冷落周围的人。而是她对她自己保护的一种本能。 但她不知道,她这种清冷的性格,和她那绝世的容颜相结合,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更不用说她天赋出众,实力惊人了。 征服这样的女子,才会有成就感!尤其是,对那些见惯了庸脂俗粉的人来说。 所以喜欢琉璃绯月的人,从不在少数!只是很少有人敢开口。因为如果身份地位,和天赋实力都不如她的话,那开口示爱的底气,在哪里了? 白玉进随着小白狐的指示,到了隔壁的房间。 白玉进看着房间中,香烧完了的灰烬。它还残留在了这里,并没有被那些人清理掉。 “这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导致我魂海中魄的暴动?”白玉进心里也诧异道。 同时,将这些灰烬,用一个盒子装了起来。他不认识,但不代表,星辰关中的那位高阶丹魂境也不认识。 “等回去后,让甄老看看。”白玉进心里有了打算。 既然他中招的源头已经找到,白玉进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灵萱姐,绯月,走。他们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来到这里,我们先逛逛。今天你们看上什么,我买单。就当是你们陪我走一趟的报酬,怎么样?”白玉进轻笑着,对着赵灵萱和琉璃绯月两女说道。 “我和绯月妹妹可都不差东西,你还是歇着!你的旧伤还没有完全好,现在又受伤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就交给我们办。”赵灵萱担忧着说道。 “你了?就不心疼一下你的统领大人吗?”白玉进语出调笑,他看着琉璃绯月还是冷冰冰地站在他身旁,好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杀手,不禁想逗逗这位冰美人。 白玉进不想看着她一直这样,很少和别人说话,也不会表达她自己的情感。 但更多的,是他邪恶的小心思,他还真想看看琉璃绯月动怒的样子。可能这就是男人的通病!白玉进也不例外。 “逛街!”琉璃绯月没有动怒,而是直接开口说道,语音一如既往的那么清冷。 赵灵萱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挺会撩女孩子的。可是,你却不知道,你的无心之言,只怕会在任何女孩子的心中,种下情爱的种子,她也不例外。”摸着左手上的魂戒,赵灵萱心中感叹到。 “走,我没事的。呆在这里休息,还不如出去逛逛,看看能否有什么机遇。”白玉进说完,率先朝门外走去。小白狐将头转过去,看着他身后的赵灵萱和琉璃绯月。 赵灵萱对于白玉进的决定,只能表示尊重,也跟在他的身后往门口走去。 弑舞刚要回头,就看见白玉进身后的琉璃绯月,嘴角正微微往上翘起。虽只持续了一瞬间,而且动作僵硬,但弑舞可以感受到这个大姐姐内心的喜悦。 原来这个姐姐会笑啊,我还以为她总是一个表情,弑舞转头的一瞬间,心中想到。 放松 “什么时候不受伤,还有这样的日子啊!闲着,逛逛帝都,和那些一起作战的伙伴,和家人,和丑丫头一起。”白玉进走在这混乱之地的道路上,享受这浮生的半日闲,憧憬着。 有能力,就有责任,不能随心所欲,但却可以改变世界。 没有能力,就没有责任,可以混吃等死,但却只能随波逐流。 有能力,不想承担责任,自然可以逍遥世间,但永远看不到更远的风景。因为责任,代表压力,压力才是人向上的动力! 如果白君豪不把白玉进送往边境,可能今天的帝都,就多了一个天赋不俗,洒脱不羁的少年郎。但相应的,少了一个战力卓绝,冠盖王朝的统领。 有失必有得,牺牲的自由总在其他的地方补偿着。 现在,外面,仍然还是直射的炎阳。阳光照落在白玉进的身上,让他感到很舒服。混乱之地的炎阳,落得比其他地方早,在这里,一日之中,可享受不了多少时间的日光。 “骑火烈虎来的话,他们估计要两个多时辰,那时候,恐怕这炎阳就要开始往下落了。”白玉进心中想到。 白玉进漫无目的地在这里的街道上逛着,眼睛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摊位。 “绯月,这两个月,星云关有什么异动吗?”白玉进开口问道右手旁的琉璃绯月。 “有!沧澜统领联手姜无涯、林瑜岩和琉璃永毅以及赵龙腾四个统领,对大楚帝国的高阶魂境魂者,进行了一次偷袭行动。重伤了大楚帝国的三皇子伊晗,和保护他的三个府主。”琉璃绯月回道。 “赵龙腾带队的吗?他们没受伤?”白玉进对此也没多大意外,大汉王朝不可能光挨打,不反击。 “不是,是沧澜统领建议的,行动的指挥也是他,龙腾统领负责监战。他们中只有瑜岩统领受了点轻伤。行动的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琉璃绯月如实答道。 “你叔叔也去了,怎么没透露点消息给你?是不是他也也觉得你太冷,不想告诉你呀!”白玉进又是轻笑着,调笑着琉璃绯月。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的,白玉进。”琉璃绯月直接就不用统领称呼他了,而是直接叫到白玉进的名字。显然对于白玉进的反常,琉璃绯月感觉到很不适应。 “别把我想得那么圣人,我也是人,是正常人。平时的训练是训练,战斗是战斗,但现在,是逛街。放轻松点,开个玩笑,别认真,要不然我给你道个歉。”白玉进微微一笑,看着琉璃绯月说道。 “不用道歉,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琉璃绯月真诚地说道。 “果然,当你们的统领,还是不能多话,要不然啥威严都没有了。”白玉进摇了摇头,无奈道。 “阿进,其实这样的你,挺好的!之前的你,总是少言寡语,只会修练。”赵灵萱插语道。 “大家都是同龄人,私底下,你们都是我的姐姐和哥哥。但没办法,我年龄小,又被他们推上统领的位置,如果嘻嘻哈哈,那可能就不能,言到令行了!” 白玉进也不想故作老成,可是他没办法。他今年才十七岁,不是七十岁!他人生的阅历也不算丰富,当然没有那种沧桑感。 鲜衣怒马,少年意气!他当然有。但在星云关,更多的是战场和杀戮,要的是他统领的身份,而不是少年。 “所以,绯月姐,不谈论正事的时候,就叫我阿进!如果哪一天,战事结束了,而我也不再是你们的统领,我可能就不会天天扳着脸了。嬉笑怒骂,那才是我!”白玉进说出了真心话,一起相处了近四年,他还是很在乎他的这些伙伴的。 “阿进!”琉璃绯月口中轻轻地念了一声,声音不大,但白玉进离着近,刚好听见。 “绯月姐,有事吗?”白玉进开口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琉璃绯月看向身旁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白玉进,开口说道。 “绯月姐,我倒是很想知道,之前,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白玉进嘴角一勾,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感觉现在的你和之前不同。”琉璃绯月难得微微蹙眉,但还是想不出该怎么说,只能如实答道。 “阿进,之前的你是霸道、强势和不容置疑,虽顶天立地,但少了人情味。现在,我感觉你就像是一个临家的少年,真实,活泼,就像是当初在白鸟之上一样,充满了放松和自由。”赵灵萱一路走来,对白玉进的了解更多,所以直接一语点出。 琉璃绯月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是吗?可能我本性就是无拘无束。虽时刻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但放松之时,还是会流露出的。今天可能有些放松了。”白玉进也对他的放松,直接承认。 “灵萱姐,绯月姐,你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你们虽然不缺,但可能会有一些别的收获。”白玉进还是开口提议道。 “绯月妹妹,我们就和阿进一起去逛逛。不用和他客气,看上了什么就说,他可是从来不缺资源的!”赵灵萱也褪去了她公主的身份,笑着对琉璃绯月说道。 “谁说我不缺的!家里早就不再提供我修练的资源了。我的资源,都是在星云关中做任务得来的。”白玉进对于不缺资源,心中还是不敢自居的。 只是,白玉进的资源都是符合他的境界,就算是对于魄魂境的魂者而言,他的资源也是中上之流。所以,赵灵萱的话,也没说错。 齐聚 当苍穹的晚霞洒落在这边土地上时,阳炎正垂落在地平线的边缘。天空中一片又一片连起不断的绯色云朵,仿佛想要将这快要落幕的喧闹抚平,无声地洒下这令人温暖的淡淡彤光。 靠近北冥极地,空气中的寒意持久不散。这里虽没有常年飘雪冰封,但坚硬易裂的冻土,再伴随着空旷原野中肆虐而过的寒风,仍让人不禁想缩住身子,紧紧身上衣服,来获取温度。路过这里的旅人,必会沉浸在这漫天烟霞的美丽中,心中充满了浪漫之情,享受着这一天中最后的温暖。 但对于一直生存在这里的人来说,这最后的余晖,无疑是这一天中仅剩的光芒,但未尝不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后可以感受到的温度。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临。 站在寒风中,余晖之下的卫嘉若,被簌簌的劲风猎起一身的黑衣武服。他与白玉进一样,钟爱黑色和白色。他的衣服从不华丽,上面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很纯,很单调。如果放在人群中,他也许毫不起眼,但当他直面你时,你却可以感受到,即使他穿得再破,那凛然肃立的气质仍刻在他的面庞。 显然,衣服的华丽是属于武者自身的选择,但让人印象深刻的,往往是武者自身的气质和内涵。 不论立场的对错和观念的分歧,王朝和帝国中的千年世家对于后辈的培养,都倾尽了极大的心血。 自然,卫家也不是徒有虚名,其家族的后辈也不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观小处,知大局,卫家天赋最好,被寄予了最多希望的卫嘉若,就是其家族的杰出后辈。 卫嘉若双手抱剑在胸前,望着星云关的方向,看上去似乎在发呆,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多时辰了。 他没坐下,那个摆摊的青年人就一直都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多问一句,也不敢坐下,更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那湛蓝的雷霆剑身,让他的脖子到现在既冷又麻,想起那感觉,他又抖了一下。 “来了吗,比我想的慢了一点。”卫嘉若的魂力探查到,在百丈之外,有魂者在同时靠近,他们的速度不一,但方向都是此处。自然,他知道,这是他的同伴。但也可以说是,他们是白玉进的所有下属。 数百丈之外,好几头火烈虎正在往卫嘉若的方向疾行。 火烈虎,听名字似乎是生活在炎岩之地的灵兽,但恰恰相反,它们生存在冰雪之地。西寂山脉靠北与北冥极地相近的地方,存活着这种灵兽。它们名字里的火烈指的是性情,而不是毛色。 在这种严寒之地,生存极为不易,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而这无论对魂者还是灵兽都一样。火烈虎肆杀,易怒,其性情暴躁,极难驯服。但相应的,它攻伐主战,耐力惊人,对生存环境要求极低,即使在北冥极地这样的冰雪之中,它也可以发挥出所有的战力。 与大汉王朝的做法一样,大楚帝国也有他们的骑行灵兽。只是由于地理原因,他们无法像大汉王朝一样容易地获得灵兽,毕竟他们的东边是东荒原野而不是西寂山脉。他们用来赶路的是嗜血狼,一种生活在冰雪之地,同样是由其性情,而被人命名的灵兽。 数百丈的距离,对于火烈虎来说,百息不到就可到达。 当近十头成人高,长一丈有余,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白交错条纹的火烈虎,来到这混乱之地,在距离卫嘉若的身前数丈远时,摊位前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吆喝,整个一条街上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多少眼角的余光扫向了这群人,扫过这个将整个街道堵住了的火烈虎,和其之上的主人。他们的主人是如此的年轻,其中有男有女,姑且不论那份容颜,就其散发的气势,也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常人。 在这里,没有可以碾压未知的实力,低调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去指责他们堵住了道路,还不如绕行和缄默来得安全。 只见,近十头火烈虎上的青年男女们整齐的一同落下,其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显然他们受过极好的训练,或者说他们之间已经战斗过无数次,有着这样不言而动的默契。 卫嘉若并未离开他站的地方,去迎向朝他走来的那些人。 但人未至,话已到。 “卫嘉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统领人了?急召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我们一齐出动的场合可不多啊。”开口说话的正是林辰。他们从接到命令,就自星云关极速赶来至此,中途相遇而行,而未尝有半点休息。 迎面走过来的是七个人,他们中仅有一个女子。他们的年龄有大有小,但都神采动人,让这周围的人不敢久视,唯恐自惭形秽。 而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卫嘉若的身前。虽只有林辰开口问道,但其他六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卫嘉若,等待着他的解释。 “白玉进有事处理去了,公主和琉璃绯月也都随他去了,我奉命在这里等你们来。至于将你们都急召而来,是为了什么事,我也不太确定,但我想,战斗应该是不缺的。”卫嘉若对于林辰的询问,还是显得有些耐心,语气也平易近人。 “这是那个一言不对,就要取我性命的人吗!怎么这时候,这个语气和态度和对我的时候相比,完全不同啊!”青年摊主的整个人已经凌乱在风中。 “嘉若,这个人是谁?怎么你会在这里等我们?”其中的一名男子心思显然很细腻,注意到这一不同寻常的举止,开口问向卫嘉若。 “他冒犯了白玉进,但白玉进好像有事要让他办,而且今天这事也和他有一定的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们也是命令。”卫嘉若对这位他们中的智囊,韩国九公子,韩非的提问,还是乐意回答的。 “怎么他们没来,林辰。”卫嘉若发现他们中还有人未到,有些好奇。 “他们啊,在路上。我想,稍候就到。”林辰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上,白玉进他们还在逛着。 “阿进,我感受到了,他们已经到了。正事要紧,我和绯月就不逛了,我们已经买下不少东西了。”赵灵萱在林辰他们到达混乱之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故而开口提醒到白玉进。 琉璃绯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擅表达,也有些害怕白玉进再调侃她。对于不说话的白玉进,她觉得更容易相处一些,但这样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走”白玉进果断地说道。 这次的闲逛,白玉进并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运气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难得。赵灵萱和琉璃绯月也只是象征性地,买了些她们用得到的东西,但无疑,这些东西都不珍贵。 她们在星云关,还真不缺一般的天材地宝。 白玉进魂海受到重创,魂力的干涸也不是这半天就可以恢复的。他并没有察觉到林辰他们来了,但是算算时间,他也知道他该走了。轻松的状态,他享受完了,接着他就不仅仅是一个少年了,他还是王朝的统领。 弑舞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她玲珑似雪的小脑袋正好遮住了白玉进左胸前的狐绣。 “属下林辰,参见统领大人!” “属下霍华旭,参见统领大人!” “属下韩非,参加统领大人!” “属下燕冷寒,参加统领大人!” “属下夏凡轩,参见统领大人!” “属下齐筱竹,参见统领大人!” “属下蓝小白,参见统领大人!” “属下卫嘉若,参见统领大人!” 白玉进和赵灵萱她们刚走近这青年人的摊位,就响起来这异口同声之音。 白玉进刚要说‘免礼’二字时,就看见身边的两人走到了那八人之中,欠身行礼,开口说道: “赵灵萱,参见统领大人!” “琉璃绯月,参见统领大人!” “免礼!” 白玉进也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开口直接回道,并接着说道:“还有人没到,再等等。” 命令 “岚姐姐,我们到了吗?骑这个虎,感觉好累呀!”琉璃烟罗这一路上,除了赶路,倒是和甄落岚混得极熟。 当然这是因为,甄落岚很有耐心。不管琉璃烟罗问什么,都不厌其烦地给她解答,小丫头在白玉进那里,哪里受过这待遇! 并且,琉璃烟罗很喜欢甄落岚恬静淡雅的性格,后来也是,‘岚姐姐’的、‘岚姐姐’的,一个叫的比一个甜。 而同时,甄落岚也很喜欢琉璃烟罗,不仅仅因为她是琉璃绯月的妹妹。更重要的是,琉璃烟罗天真可爱,虽年幼,却很有礼貌,一开始也是一口一个‘大姐姐’地称呼她。 “烟罗,我们就快到了,但可能也迟到了。”甄落岚看着前方的道路,给出了她的答复和推测。 她明白,尽管他们一行人已经在竭力赶路了,但要照顾琉璃烟罗的速度,还是要比平时慢不少。 “对不起!岚姐姐,小姜子,还有火姐姐,是我拖累你们了。呆会,玉进哥哥要罚,就让他罚我好了!”琉璃烟罗还是很有意气的,开口想要将所有责任担在她自己身上。 但她话语里的重点,却被姜烗和白焰姬自动忽略了。这时的两人,一个苦着脸说道:“小姑奶奶,以后能不能在人前,不要叫我小姜子,总感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而白焰姬则是哭笑不得,谁说她姓火了!回过头来,说道:“小丫头,姐姐姓燕,名字叫燕姬,不姓火!‘火女’只是和你姐姐的‘冰美人'一样,都是那个无聊的话唠乱取的。不过嘛,姐姐我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号。” 甄落岚倒是轻笑了起来,难得,这两个星云关中的活宝,今天倒是被这个小丫头给呛得无语。 夕阳落幕,混乱之地,开始了它的另一面。 终于,在残存还未消散的光亮中,姜烗一行人到了。 看着等在寒风中的白玉进,和其身后的八个人,姜烗有些不好意思。 “属下姜烗来迟,请统领责罚!”姜烗单膝轻点地,双手抱拳于胸前请罪道。 同时,甄落岚和白焰姬也都弯腰欠身请罪。 “请统领责罚!” “玉进哥哥!我在这里!不关姜烗哥哥和落岚姐姐她们的事,是我执意要来的,也是我拖累了她们,要不然我们不会迟到的! 你最好啦! 就原谅我们一次,好不好嘛!”琉璃烟罗显然是被宠坏了,直接不分场合地撒娇道。 白玉进感到有些头大,确实!要将这个丫头培养成一名合格的魂师,不仅仅要教她魂斗的技巧,更重要的是对她心性的磨练,改变她依赖的本能。 没等白玉进开口,琉璃绯月就俯头弯腰,开口请罪道: “小妹年幼,没有命令,擅自出行。且不懂礼数,冒犯统领,还请统领恕罪! 绯月愿替她承担所有责罚。” 没给琉璃烟罗插嘴的机会,白玉进直接说道: “好了,姜烗,起来。你们也都不用请罪了。烟罗是奉我的命令来的,你们迟来一会也没有什么。以后我会将命令的等级放宽一些,不是战事紧急时,你们不用这样拼命赶路。”白玉进以前给他们定的要求太高,因为那时,他们要面临的厮杀最多。战场上迟到了,可能就不是你个人的事了,因为那也许会失去一场战斗的胜利,甚至是你同伴的性命。 “烟罗,从现在起,你是大汉王朝星云关,第十路统领白玉进麾下的一员。你的身份不再是琉璃王府的二小姐,而我现在也不是你的玉进哥哥,而是你的统领。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收好。等我到星云关,再向大统领报备。” 话语刚落的同时,白玉进轻扔出一块带有魂力波动的令牌给琉璃烟罗。 琉璃烟罗挥手将令牌拿在手中,小嘴撅着,一脸的不乐意。 “玉进哥哥怎么说变就变啊! 他现在这样和自己那个讨厌的父亲有什么区别,少言冷峻,强调身份。讨厌死了! 母亲就是这样才天天冷坐家中,也不见父亲安慰半句,一年到头,就没几天看得见他。” 越想到她母亲的不公平待遇,和她自己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训斥了,琉璃烟罗的眼圈就慢慢地变得通红。 白玉进将琉璃烟罗的反应看在眼中,他自然也看出来那双眸子中压抑的委屈,和那使劲不让自己落泪的忍耐。 烟罗,你必须自己走过这一关,魂斗的技巧只要勤加练习,终不是什么难事。但心性的成熟和坚韧,却不是任何人都能磨练到的。白玉进心中,自然希望琉璃烟罗能够走出这一步。 好在小丫头,虽然已经有些要控制不住眼泪了。但还是学着她姐姐的样子,行礼说道: “琉璃烟罗遵令!” 说完就回过头去,抬手抹去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光。 “再也不要理玉进哥哥了! 坏人! 欺负我! ”琉璃烟罗心中还是委屈不平,她对白玉进的喜爱之情来得快,但同时讨厌之情也来得快。 而白焰姬也明白了,原来之前是这丫头骗了她。她不可能有和她姐姐一样的实力!一个没有强者之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强者之力。 他们中韩非,燕冷寒,夏凡轩,齐筱竹,蓝小白,都是第一次见到琉璃烟罗。对白玉进这么关心琉璃烟罗,感到有些吃惊。 因为按照之前的惯例,白玉进从不会解释什么,他们只有听从命令与服从,从没有人敢反驳。更不会有人敢在正式的场合,对自己做错的行为解释什么,更不用说撒娇了。 果然关系不一般,这都将她宠上天了! 姜烗心中想到,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种待遇啊! 白玉进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烟罗,以后你自然会和我们一起战斗,所以,今天的相互介绍就不必了。” “这次急召你们过来,是为了一件事。自两年半前,我被赵锐大统领他们,推为王朝的第十个统领以来,除了统领的任务,就一直奉命训练和历练你们。至于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想你们心中都清楚。” “除了我有能力教导你们外,更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不会有太多的隔阂。除了小白,你们在年龄上都是我的哥哥和姐姐。但战斗不关乎年龄,也从来没有过年龄越大,实力越强的定论。” “我们中除了小白和烟罗,其余的人都不是到现在才知道天武大会。边境的这场战争,对于你们来说,更多的是历练。因为,不管这场战斗是否会在未来半年内结束,你们都会离开。都会去参加那广阔的天地之争,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而我相信,作为王朝一辈中最杰出的你们,有着这个能力!”白玉进说得极为自信。 过多的谦虚只会让人散失了锐气! “要在王朝之中脱颖而出,对于你们来说,不是难事。但真正的挑战是在半年后,在大楚帝国郢都,天武战台上的天武榜之争。” “名列天武榜百名不难,但我要,你们中有人拿下,那榜首之位! ” 白玉进说到这里,才说出来了他们此行而来最大的目地,和少年心中那颗滚烫不屈的心。 只要战争不结束,他白玉进就无法从这片泥塘中脱身。他不比他们,他是整个王朝,阵魂之道上的第一人,无人出其右! 而相应的,他要担负起,统领之中主战的位置。 他未到星云关时,大汉王朝是和大楚帝国平分秋色。但后来那群人的加入,让王朝压力大增,皇室大力招寻高境魄魂之境魂者。但这种魄魂之境后期的魂者,何其少! 而且要的是战力无双。 而白玉进自踏入魄魂境中期后,其阵魂的魂属性发挥出来莫大的威力,论战力,那时起,已经是十大统领中靠前的,更不用说他还天生双魂。 原本,如果昨天没受伤,他还有结束这场争斗的想法。但现在他阵魂被封,而单靠器魂,他无法做到可以以一敌百。更何况,王朝之中也有纷争,这时候,他不仅不能说出他自己阵魂被封,相反,他还要以战力震慑所有人。 其实,白玉进早知道他不可能走出这片天地了,不仅是因为王朝需要他,更因为,他的父亲,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他与这些人一样,多是各自家族的少主,但少主不同于家主。 少主至少可以去尝试,去冒险。当年的白君豪和琉璃千军,可都参加过天武大会,都出去见过那精彩的世界,只不过是,他们最终都选择了回来。而在那个年龄,他们撒下过什么热血的传奇,经历过什么故事,都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隐去在了风中。但家主不同,你见过谁家的家主还在外闯荡的? 对于多少人渴望的家主之位,白玉进是真的不想坐上,不是他不想承担责任,只是他才十七岁,他也想出去玩玩! 所以,他对天武大会也很感兴趣。更确切的说,他也想去九魂极剑宗,去见识一下那片天地之中的精彩。 只是,身处在局中的人,又怎能看到局外的事了。他不知道,他也不过是这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对九魂极剑宗来说,停止这场斗争,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而已。但它却并未这样做,反而允许它手下的两个势力不断地厮杀。少年渴望结束的战争,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人手中的工具而已。 只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太多的东西交错在了一起,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没有无源无根的战争。一切都有因,不论是小到如浮尘般的个人,还是大到像雄霸一方的势力,都会因为某种原因,中下千般的因。不过,日后,能否承担因这千因这结下的万果,却只能交给时间去回答了。 就是昨日的意外,让白玉进猝不及防。当日,他在流年斋中对她们许下的约定,在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他现在不可能结束这场战争,自然也不用提什么郢都再会了。 但他想,将他的这份躁动和热血,寄托在他的伙伴身上,让他们去站在那巅峰的荣耀之上! 卫嘉若他们被白玉进的话惊得愣了一下。他们从未想过去争夺榜首之位,不是对他们自己没自信,恰恰是因为,他们太了解,他们在王朝帝国中的位置,才有些吃惊于白玉进的想法。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一柱香的时间,以我为中心,方圆十里内,我想要它属于大汉王朝,怎么办,你们知道。”夜色落幕下的白玉进开口下达了他的命令,一如以往的霸道。他可不是什么善人,在这混乱之地,如果挨个摊子的劝说那些摊主离开,展示不出强硬,那可能没有人会动。 “属下尊令!” 以卫嘉若赵灵萱为首,所有白玉进的下属,齐声道。接着就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执行命令。 而琉璃烟罗明显慢半拍,站在原地愣愣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小丫头的战斗 看着一脸呆萌,不知所措的琉璃烟罗,白玉进刚想开口要她过来,不让她参与这次行动。小丫头就瞪了他一眼,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这丫头,真让人头大! ”白玉进望着朝着远处跑去的琉璃烟萝,心中叹道。 弑舞在卫嘉若他们出现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一直不肯离开白玉进的怀中,静静地装睡在那儿。 白玉进,此时也有些疲惫了。他看着夜色又将来临,心中也不禁感叹,这一天的经历真是有些梦幻! 昨天此时的他,还在此处结阵九瓣莲,今天的他却怀中抱着小白狐。 混乱之地的夜晚极其寒冷,不想用魂力运转周身,白玉进也觉得寒冷异常。他的魂力只恢复了不到百分之一。一般的战斗,断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只是他中了弱魂暴魄草之毒,加上献祭了所有的魄,此时的魂海就像寂灭的天地,等待着万物的复苏。 白玉进尝试轻轻调用魂海中的魂力,发现虽可以运转,但魂海的刺痛感仍在,只是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烈了。 白玉进同时发现他魂海之中,阵魂所在的地方,被紫色的星像纹路封印住了。他想要与阵魂沟通,却找不到往日那种熟悉的感觉。 “天枢星相七杀,天璇北斗七护,还有存在于天阶之上的禁祀灭阵,是自己命魂带有的星魂技。只是自己悟性不够,到现在也只悟出了天枢星相的前两杀,和北斗七护的第一护。禁祀灭阵也是自己无意中想法奇特,想要将所有魄融入星阵中才得以发现的。唉!悟性不够,还真是浪费了天赋啊!”白玉进心中感叹到。 不过还好,白玉进只是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去,否则,被人嫉妒至死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阵魂魂者可能都掌握不了高阶魂阵,更没有他这种,命魂中的星相魂阵! 而且就算放眼这片大陆,那些有着这种天赋,但在十七岁就悟出了星魂技的魂者,也绝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白玉进昨天也是第一次使用星相魂阵,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他还没有完全领悟星魂技,自然不敢乱用。本来,在这之前,这是他能够平定这场纷争的底气所在。但现在感受到了阵魂被封印,他虽早知道后果,但仍有些失落。 白玉进紧了紧他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长袍虽质地柔软,穿在身上很舒服,但这长袍的下方,确是交叉开的。寒风呼呼地从大腿之下灌到白玉进身上,让他仿佛像是倒着被凉水浇了一遍。但白玉进却没有选择换身衣服,而是默默地,朝着琉璃烟罗的方向走去。 至于这个青年人,白玉进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碰他放在摊子上的锦盒,更不用说从这里离开。他能从哪个方位离开! 此时,卫嘉若这边。 “十息之内,消失在我的眼前,不听,死! ” “是!是!这位爷!”答话之人唯唯诺诺的回道,只是那眼神,却一直望向周围的同伴,给他暗示什么。 那接到暗示的男子,显得极为懂,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方向是向着十里范围之外的。 卫嘉若当然知道那个人想去起干嘛,但也并未阻止,他的任务是赶人,不是杀人。只要跑的方向是朝外的,他一概不管,但若是还站在原地不动,那就要问问他手中的剑了。 再说,琉璃烟罗生着白玉进的气,一个人跑去了一个方向,她也听见了白玉进的命令,也来这里赶人。 “嗯,就是你们,这个地方我要了,你们朝外面走一走。”琉璃烟罗很霸道的说道。至于白玉进的命令是对还是错,她不关心,她想要干好她的事,证明她不是一个让他保护的小丫头。 “哟!!正愁昨天晚上,在死斗场上输了不少钱,这一肚子气没地撒!就来了个美女送上门解闷,看来我今天晚上,运气要来了!哈哈!!小姑娘,来!陪大爷我,乐呵乐呵!”一衣着绿色锦衣长袍,手拿两个圆形珠子不停转动的瘦高男子,显得极为高兴,直接伸手就抓向琉璃烟罗。 “老三,就你动作快,这都上手了!” “一个小丫头,不先哄哄吗?你真是没情趣!” “二哥,这你就不对了,三哥,那啥性子,那是猛狗下山!” 周围的两人乐道,打趣着那绿衣男子。 至于琉璃烟罗说的什么,他们听是听见了,但谁会放在心上了? 这混乱之地,哪有什么善种。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够在这里互相算计着,生存下来。他们都有些实力,否则,在这里也活不到今天。 一开始,白玉进就对赶走这些人,是半点同情都没有。如果有人说:“他们中有孤儿寡女,你这把人赶走,让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太欺负人了。”那这人只可能是天生就缺心眼!而这话,更纯粹是侮辱这些混乱之地的人! 没地?他们缺的是落脚地吗? 琉璃烟罗自身是破魂之境初期的实力,虽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白玉进这两天,也教导过她一些控魂的技巧和一些基本的战斗方式。 琉璃烟罗对抓向她的一抓,轻足点地,魂力外放,身形一转,很轻易地就避开了。 “喔!!小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这实力也不错嘛,我喜欢!小爷最享受你们这种美女,在我身下挣扎的表情了。”绿衣男子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些贪婪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琉璃烟罗,但手中的两个圆珠转动得越发快了。 “就凭你这个烂黄瓜,还想要染指本姑娘!!不打得你长条悠悠转,你就不知道你还飘在天空中。”琉璃烟罗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她可以在白玉进的面前柔弱,被白玉进训斥。但她这个小魔女,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更不用说还是这种不知死活的污言秽语。 “老三,我有点喜欢上这丫头了,太辣了!你不行,就下来,让你二哥我上!” “是啊!好久没看见这么有性格的丫头了,三哥,就怕你征服不了啊!哈哈哈哈!” “闭嘴! ”绿衣男子被他的同伙激出了怒意。 绿衣男子将他左手中的双珠丢出。仔细看去,可以看到,这双珠之间竟然连有细线,而线的一端正好握在绿衣男子的手中。 他想用这不易察觉的细线制住琉璃烟罗,明珠易躲,可是这暗线却难防! 夜色下的琉璃烟罗,一开始,没有看出这珠子间是有连线的。 她直接魂力外放,这本就冰冷的夜晚,对于寒冰属性战魂的她来说,无疑是绝佳的战斗环境。 她的两只小手,自胸前绕过,而后交错于身前,指尖朝着不同的方位轻动,引出点点的青光。当那青光形成之时,忽而双手向前推出。只见,一道青色中带有摄人心魄寒意的寒冰,直接出现在她的身前。刚开始时,那寒冰只有盘子那么大,但随着琉璃烟萝加大的魂力消耗,最终圆盘形成了一道寒冰之墙,似守护的侍卫一样,矗立在她的身前。 这道青色的墙,将辉月映射而下的光芒,直接透过!看起来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当那绿衣男子的珠子,碰撞到琉璃烟罗身前的冰墙上时,居然直接被冻住了! 绿衣男子伸手用力,想要将珠子拉回,但可惜,他办不到! 他的武器击打在寒冰之墙上,却并没有被弹开,相反被琉璃烟罗控魂力,而直接冻住了。 而琉璃烟罗此时也察觉到了,那珠子上相连接的细线。毕竟当空间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根青色的冰棱,而冰棱的一端是珠子,谁都可以猜出这冰棱是一条丝线。 丝线在夜色中,的确不易被发现,但被寒冰冻住了的丝线,却只能显形! “不错吗,你的武器,不过,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本姑娘的后果!” 琉璃烟罗对着,使劲想要拉回武器的那绿衣男子说完后,就直接将冰墙中所有的魂力聚于手中。而后,将魂力控制着,沿着那与珠子相连的丝线而去。 瞬间,天空中一段长度不断增长的冰棱在形成。冰棱似一条青色通往远方的道路,不停地向前延伸而去。 “好冷!”绿衣男子感到手中出现的寒意,冻结于细线之上的寒冰,虽来的速度不快,但寒意惊人! 寒意势不可挡,绿衣男子只好放弃了这一端的珠子。 “想不到这么棘手,这双珠可是我的武器,这么被人给冻结了,以后我还怎么在这混乱之地混!她必须死!”绿衣男子对琉璃烟罗,在心中起了杀心。 琉璃烟罗停下手来,撤了冰墙,将被冻住的双珠和丝线扔在身前,小脑袋一点,开口就嘲讽道: “烂黄瓜,怎么样,现在是不是不飘了?你了,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乱说大话。现在,是不是很丢人呀!” 琉璃烟罗唯恐绿衣男子,对他自己不自量力的行为认识不清,直接出言就是不客气的冷嘲。 初遇 绿衣男子只有破魂之境初期的实力,他的命魂不过是最普通的战魂。平时,就是靠着这武器的隐蔽性,偷袭得手。但此时武器被冻住,他又没有什么近身搏斗的魂斗技巧,琉璃烟罗的嘲讽,让他整个人的脸色都挂不住了。 而他也没脸开口反击,被一个小丫头直接打败,还让他开口去还击。他已经丢过脸了,这时,再说大话,不是将他这张脸直接打烂吗!故而,寒光一闪,开口求助道: “二哥,老四,别看戏了!这小姑娘的魂属性很强,我的武器被冻住了,发挥不出多少战力,我们一起上,先拿下她再说!” “老三,这次是你大意了。平时就要你好好修炼,别整那些个不着调的武器!你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 “二哥,我错了,这事咱之后再说,先拿下这小丫头!” “你们两个,在旁边看着就好。对付她,我一个人就可以。她的魂属性的确很强,控魂的技巧也好像有人教过,但这战斗的技巧,却是漏洞百出!” “ 用一整面冰墙,去防御你这么细小的一枚珠子,浪费的魂力何止十倍! 先不说我的魂属性是火属性,本就克制她的冰属性。就这种战斗的菜鸟,我一个能打她十个!”绿衣男子的二哥是一个光头,而且与绿衣男子的瘦长不同,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又矮又胖。并且,今夜,还穿得十分骚气,居然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华服。 “小姑娘,就让我陪你过两招,怎么样? 如果你打赢我,我就依你所言,离开这里。但如果你不幸输给我,我也不为难你,陪我一个晚上,我就放了你,如何?”光头男子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比起绿衣男子的粗暴,他更喜欢这种擅诱。他们兄弟四人都极为好色,否则也聚不到一块。 “刚打倒一个烂黄瓜,又来一个臭番茄!你们的本事不行,可这相貌确是,让人印象深刻啊!”琉璃烟罗张嘴说出的话,不是嘲讽,就是取笑,对这种人,还指望她客客气气,彬彬有礼。 被琉璃烟罗称为臭番茄,就是骂他又矮又胖还是光头。即使开口取笑的是个小丫头,但红衣光头也动怒起来,平时他最看不得,别人说他的相貌! “小姑娘,没有家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你可能没有父母,或者,让我替你那死去的爹娘,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和长辈说话!” 刚说完,就朝着琉璃烟罗近身攻来,没有使用任何的武器,只是双手中冒出丝丝的火光。 琉璃烟罗听见,红衣光头开口谈到她的父亲和母亲,还大言不惭的放着厥词。直接怒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母亲! “本来是想教训一下你们就算了,但你居然,敢出言不逊地咒骂我的母亲。我要你,付出代价。”琉璃烟罗说这话时,并没有银牙死咬,厉声而出,相反,语出平静。只是其中的寒意,如同此时的她不再是她,而是琉璃绯月,她的姐姐。琉璃烟罗很少动怒,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她的逆鳞。 “魂技!冰封千里,纵然雪飘!”琉璃烟罗出手就是她所掌握的最强魂技。 黑夜下,躲在一旁的白玉进摇了摇头。这就是菜鸟的象征,不到合适的时机,不知道能不能够击中对方,就冒然出手,将近所有的魂力消耗掉。 以琉璃烟罗为中心,夜空下的空气迅速凝结,固化起来!她的寒冰魂属性本就品级较高,全力施展魂技下来,加上这片天地中环境的加持,其攻击力,已经超出了,一般破魂境前期魂者的全力一击。 “好厉害的大范围魂技,地面好像也在减缓我的速度,虽然她的战斗技巧太差,但这魂技品级很高,来头不小啊!但今天我不仅人要了,这魂技我也要了!”光头男子心中极为眼热,他可没有魂技,寒冰属性的魂技他用不着,但他可以交易啊! 他虽不将琉璃烟罗放在眼中,但感受到这魂技不俗,还是先急步后撤,并不冒失。 琉璃烟罗的魂技,将她周身三丈内的冰晶,在魂力的控制下,聚集成冰束攻向光头红衣男子。她的境界相比白玉进他们,低了不知多少。这千里冰封的魂技,在她使用来,只能是丈里冰缓!既没有范围,也没有发挥出冰封中关键的封!地面上的红衣光头还可以行动,只是减缓了速度而已。 果不其然,红衣男子虽被冰束击中,但他已经远离了冰束的中心。虽然他也是破魂之境前期,也不会魂技,但他火属性的战魂,刚好可以抵御掉一部分寒冰战魂的威力。 青色的冰束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琉璃烟罗还站在原地,只是神态有些疲惫,她的魂力刚才有些透支了,也就是她一次过多使用自身可以堪负的魂力。微微地喘了几口气,平静她周身的魂力波动,同时想从这冰冷的空气中吸取魂力。 “他应该被我打败了!这么厉害的魂技,还是娘亲教给我的,一定打败了那个臭番茄!”琉璃烟罗对她魂技的威力,还是极为自信的。 她看向了她的身前三丈处,冰屑纷飞的地方。 当冰束的攻击结束后,正好在三丈之外!红衣男子半跪在冰面上,在他的前面,是他用膝盖划出的长达半丈的冰面划痕。他受了伤,即使他全力防御,且不靠近冰束的中心,但这魂技的确厉害!他没能全身而退。也只能说,他还是小看了琉璃烟罗,要不然,他应该撤得更快。 “现在,向我道歉,收回你的侮辱之言,我就放过你。”琉璃烟罗看到,半跪在地面上的光头男子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直接要求光头男子,为他之前的所言道歉。 红衣男子虽受了伤,但不重。更重要的是,他的魂力虽在防御的时候消耗了大半,但好在冰束攻击的持续时间不长。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反击的力量。 红衣男子单腿撑起,将另一条腿从冰痕中拔起,站了起来,咧开嘴唇,森然一笑,有些瘆人地开口说道: “小姑娘,你的确天资过人!我活了这么多年,才仅仅达到破魂之境。但你年纪轻轻,就有着这样的实力。你的来历肯定不俗!这要是在五年前的燕国,我不敢动你,但感谢这混乱之地,它让一切变得可能。” “你犯了很多错误,首先,你长得这么漂亮,来到这混乱之地却不易容。其次,你的魂斗技巧,简直像是,没有经历过厮杀的菜鸟一样。最重要的是!最后,你不该在,不知道我们的底细的情况下,就招惹我们!很难想到,混乱之地,居然有你这样的人,不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还是流落至此,但从今以后,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今天,你得死! ” 光头红衣男子边说,边就朝着琉璃烟罗攻去。他的双掌中,显露出魂力聚起的蓝色火焰。他的速度不快,实力也极为有限。但此时,相比魂力透支的琉璃烟罗,仍感觉像是一头猛虎扑向了羔羊。 琉璃烟罗双眼中光芒有些停滞。不敢相信她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 之前在帝都,她没有使用魂技,都打败了好多厉害的魂者,他们可都是帝都中,小有名气的家族小天才啊! 三丈的距离,不算远,红衣光头很快就逼近琉璃烟罗身旁。他的武器,就是他的双掌!他挥动双掌,就要将琉璃烟罗击倒。 琉璃烟罗从呆滞中,急忙回过神来,在对方的攻击来到时,移动身形,躲开攻击。 红衣光头显然战斗经验,比琉璃烟罗要多太多。他会近身搏斗,但琉璃烟罗只能不断的躲闪,而不会出手反击。 红衣光头越打越顺,一双手掌,攻向的地方,都是女孩子的敏感之地。他的进攻,让本就魂力透支的琉璃烟罗,躲闪得极为费劲。加上手段极其卑劣,十几个回合下来,琉璃烟罗就被打得节节败退。而后尽是,脚底下一滑,在她自己铺就的冰面上滑倒了! “这下,你可跑不了了!”红衣光头得意地说道,同时,并没有因为琉璃烟罗滑倒,而暂缓他的攻击。他一掌朝着琉璃烟罗的喉咙,另一掌朝着她的胸口击去! 看着就要落在她身上的攻击,琉璃烟罗竟是什么都不顾,双眼一闭,开口大喊道: “玉进哥哥!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烟萝错了!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呜呜!” 躲在一旁的白玉进,听见琉璃烟萝说到,她知道他在这里时,心里一愣!什么时候他的隐匿水平,差到连这个小丫头都看得出来。 他却不知道,琉璃烟萝只是心中的下意识之言,她相信她的玉进哥哥会保护她的! 白玉进刚要出手,他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魂力,但对付这种不入流的魂者,他这种状态,一个打他一百个都说少了!他不运转魂力抵御风寒,只是因为,他不想牵动他的伤势而已。 但耳边突然传来的一道他熟悉的声音,和同时,他看清了来人后,他指尖的紫色光芒就消散掉了。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丢脸吗?”来的人,单手将红衣光头的进攻挡住,站在琉璃烟萝的身前,开口讥讽道。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以嚣张的地方!” 红衣光头将全身的魂力都运转于双掌中,想要将这个拦路的少年震开。 只是,来人虽年幼,但实力比红衣光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只见他单臂稍微向前一推,那红衣男子的双掌就被震退,整个人沿着冰面倒飞了出去。 而此时的红衣男子,感觉他的双掌像是,被千万头极速冲击而来的兽群击中。同时,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无论他想怎样的稳住身形,都是白费力气! “扑通!扑通!扑通!”声音传来已是在近十丈之外。红衣光头像是一只卷着身子的毛球,滚落在地上。那‘扑通’之声,就是他闪亮的光头,磕碰到坚硬的地面,而发出的‘奏乐'。 琉璃烟萝睁开双眼,看到的却不是白玉进,而是一个蓝衣少年的背影。他的个子只比她稍高,衣着也很是朴素,既没有玉带,也没有佩剑,更没有公子的象征,扶苏吊坠。简简单单的一身蓝衣,和她一样的颜色,但颜色却不像她的天蓝,而是已经偏青色。显然,他不经常换这身衣服,已经穿得褪落了颜色。 “琉璃烟萝,你没事。”少年并未回头,而是看着不远处那三个男子,开口问向他身后的琉璃烟萝。 “他认识我?”琉璃烟萝心中很意外。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琉璃烟萝从不会将疑问留到下一刻,起身的同时,开口问道。 “我们刚才见过面,我是玉进统领麾下,星云关,蓝小白。” 蓝小白回答的同时,朝着那三人走了过去。 “玉进哥哥的人吗? 讨厌的玉进哥哥!真的就不管我了! 再也不原谅他了!”琉璃烟萝心中对白玉进的不出现,直接又挂上了一层讨厌。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要我送送。”蓝小白走到三人面前,问道。 “等等! 他们不能走!他们还没有向我道歉!”琉璃烟萝也赶了上来,出言打断。 “小姑娘,我们错了!您就放我们一马!之前都是我们嘴贱,冒犯了您和您的家人,我们该死! 我们该死!”三人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抽着耳光,祈求琉璃烟罗放过他们。 “你们可以走了。”琉璃烟萝也没有想杀他们,既然已经道歉了,她也就不再计较。 等到三人慌不择路地跑远后,蓝小白才回过身。 而琉璃烟萝也得以看到他的正脸,一张和她一样年幼的脸庞。只是少年的眼中带有锋芒,一双秀丽的眉毛虽还未完全舒张开,但其中的锐意绽出。而有些削瘦的面颊也显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比较冷峻。但最显着的特征是,他右眼角下有一条三寸长的伤疤,自眼角斜滑向右脸边。 “谢谢你!蓝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你今年多大了?”琉璃烟萝对救了她的蓝小白开口谢道,同时琉璃双眸盯着蓝小白看,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烟罗姑娘,我是回去复命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选的方向,刚好是我负责的,前方所有人都被扫清了,这里是最后的地方。我今年十五岁。”蓝小白直接说出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他的年龄,没有什么隐瞒。 琉璃烟萝听到这里,小脸是变得微红。她哪里不明白,蓝小白早知道她在这里执行任务,只是没有打扰,一个人将前方所有的人都清扫了。回来复命时,就发现她被别人吊打,听见了她的求救之言,才出手的。 动荡伊始 冬日,夜空,寒风起。 他年,旧幕,似相识。 “我要回去复命,你受伤了,和我一起走。” “嗯!不过,你以后可以教我战斗吗,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我不是强者,你姐姐和玉进统领才是有资格教你的人。” “不要! 我讨厌玉进哥哥! 他是,全天下,最大的坏蛋!” 望着走远了的琉璃烟罗,白玉进正思索要不要出手除去那三人。 但刚巧不巧,就听见了琉璃烟罗的最后一句话。 顿时,白玉进嘴角就抽搭了一下,这可不是寒冷,而是一种心中莫名想揍人的冲动。 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白玉进不想浪费时间,就暂时先放过了这三人。 弑舞好像并不惧怕寒冷,她蜷着身子,就一直静静地趴在白玉进的胸前。妖族修妖力,可是这片天地中,却并没有妖力。她只能静静地吸取天地之间的魂力。 白玉进不知道弑舞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战斗力,但从她卧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起,弑舞一直都挺安静的,眼神中的光芒也内敛了下去,平静而又安宁。 白玉进走回去的时候,他们都等待在原地。 在命令来到之前,众人没有了喧闹和玩笑,十四位魂者都选择调整状态,缄默不语。在本就冷清的夜里,使人感觉这片天地仿佛只有风声。 但沉静被言语打破。 “混乱之地的夜晚永不平静,它的生死斗台,你们都知道。那里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而你们想要变强,只有打败比你们更强的对手。” “这里很快,就将是你们的斗场,一人百胜,就算合格。而你们的对手,就是这混乱之地所有的魂者,包括我们这里的---你们平时的伙伴,还有我,你们的统领。” “有竞争,就有规则。同境魂者,一战一,胜,积一颗玄阶中品魂石,负,记冰魂瀑布下半个时辰。” “越阶战斗,一战一,胜,积一颗玄阶极品魂石,负,值守星云关三天。” “越境战斗,一战一,胜,积一颗地阶中品魂石,同时记十连胜。负,带回星云关,甄老疗伤。” “另外,并不限制双方参与魂斗的人数。一人可战同境百人,获胜,记百胜,考验合格。也可以小队形式参与魂斗,对方有多少人,获胜即算多少胜。” “第一个达到百胜的人,奖励玄阶极品杀阵卷轴。” “奖励不只是对你们,但惩罚却是!我很好奇,你们能从我这里得到多少东西。” “现在,两人一组,分别去挑战这混乱之地的生死斗台。子夜前,让所有混乱之地的人知道,我们将在此设立的这场魂斗,名为燃烬魂宴!” “就让我看看,在燃烬所有的力量后,你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烟萝加入蓝小白一队。所有人,现在出发!” “尊令!” 十四位刚刚完成任务,聚集在一起的王朝风云一代的年轻魂者,将再次分开而行。寻找着散落在这里的生死斗台,也踏上了他们燃烬自我的道路。 今夜,注定不眠! 骑上了火烈虎,朝着远处的街道疾驰而去,他们很快消失在白玉进的视野中。 望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昔日伙伴,白玉进在此刻,也放下了所有隔阂 ,真心地祝福他们可以在未来,扬名这片大陆。 夜色中的白玉进喃喃自语道:“就让今天的我,来成就未来的你们。” 此时,离子夜只有不到三个时辰。 夜色中,偶然有魂者看到这支小队,都匆匆闪过,不敢停留。 众人快要分开之时,林辰开口道:“小烗,我们一起!” 姜烗听到林辰的邀请,却翻了个白眼。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辰只能暗恋琉璃绯月。 很明显,这种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而且是两两作战,怎么可以放过机会! 果断不理会平日最好的好友,姜烗而是转身,朝着在他后面的甄落岚,面带笑容,讨好地说道:“落岚,这个,这个,你知道的,我容易冲动,要不然,我和你一起!你比较冷静,这样合理一点。” 白焰姬刚想开口拆散姜烗的计划,只看见那家伙双手都不放在缰绳上了,合起来,朝她祈求着。 “算了,看在他诚意那么足的份上,就让他照顾落岚姐姐了。何况,对我来说,机会也很难得。” 甄落岚之前,本就接受了姜烗的追求,此时也没有拒绝,轻言回到:“好呀!不过我战斗可不厉害,到时候拖了你后腿,可别怪我。” “哪里哪里!你的实力本就很厉害了,何况还是我们中唯一的治愈系魂,是我占了便宜才是!” 听着两人顾若无人的对话,林辰整个人凌乱在风中,他是不是遭遇了传说中的“见色忘义”! 姜烗的心中此时却想说:“老哥,你太老实了,这样怎么可能追得上女孩,何况还是她。不是兄弟不仁义,而是你真的该主动了。” 姜烗对于拒绝了林辰的邀请,虽有歉意,但更多是想让他明白,想追求就要大胆,哪怕被拒绝。 林辰也只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终于,他鼓起勇气,想要开口邀请琉璃绯月一起战斗。但在他开口之前,有一人已经抢先了。 “绯月姑娘,我可以加入你的队伍吗?我实力不如你,但也不会拖你的后腿。而且我的魂属性和你联手,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 姜烗有点可怜他的好友了,喜欢谁,都不会有喜欢琉璃绯月那样有压力。不仅实力强过你,而且竞争对手也多,这不老霍也插了一手。兄弟,只能祝你好运! 对于霍华旭的邀请,琉璃绯月没有拒绝,因为都是战斗伙伴,和谁她都觉得可以。 “嗯。”琉璃绯月淡淡地回应到,同时看了看她的妹妹琉璃烟萝,却没有说什么。 霍华旭有些惊喜,琉璃绯月没有拒绝他的请求!他急忙压住了心中的喜悦之情,开口道:“请多指教!琉璃姑娘。” 在已经有两组确定的情况下,大家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纷纷开口寻求自己的战斗伙伴。 “九公子,要不要和我组成一队呀!我可以端茶送水,捏腰捶腿的。保证很听话,绝对乖乖的!好不好嘛。” 听见燕姬这平时的疯丫头,此时故意卖萌,开口要和韩非同行。姜烗是真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个疯丫头怎么在韩非的面前,和在他的面前,好像是两个人! 韩非知道又被这个疯丫头缠上了,大感头疼,望着旁边的夏凡轩,想求救! 夏凡轩显然深知,不能在这时候开口。否则,被燕姬盯上,他肯定不得安生。做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就将他的目光撇开了。 没办法了,韩非挤出了一个笑容,涩涩地回道:“难得燕姑娘信得过我,非就不推辞了。” “放心,我很厉害的,我们一定可以率先获得百胜,耶!” “辰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同行吗?” 开口的是一名女子,但显然不是赵灵萱。 林辰正处于颇为尴尬的境况,因为他还没开口,就被霍华旭抢先一步,更是,琉璃绯月居然答应了。 此时突然听见有人邀请他,就顺势回道:“筱竹姑娘,林辰打扰了。” 还没有结伴而行的就只有卫嘉若,燕水寒,夏凡轩和赵灵萱。 但接着,夏凡轩主动开口说道:“燕兄,和我组成一队怎么样?虽然你总是独来独往,但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胜过那些平日的战友。我想这会有趣一点。” ”走!” 此时,结对而行的伙伴都选择了他们自己的方向,分散而去。 而留在这个地方的就只有两人,自然他们将组成一队。 “灵萱公主,请!” “走!” 就这样,混乱之地今天即将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动荡。 挑战开始 寂寞难耐的夜晚。在见过了数不清的生离死别后,混乱之地的魂者对生命的漠视,是其他地方魂者难以想像的。 生存压力太大,每个人都需要宣泄,致使这里到处充斥着肆意的厮杀。 而混乱之地背后的暗流深知魂者内心的欲望。这方圆三百里的混乱之地,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座的生死斗台,它们为这些黑暗势力带来了难以估计的金钱。 身处星云关中,白玉进他们都知道混乱之地的生死斗台,但却都没有去过。 已经看到了不远处亮起的火光,夏凡轩还是有些感叹白玉进的举动,不禁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燕兄,这次玉进统领,为什么会拿出这么离谱的奖励?要知道玄阶下品的魂石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很珍贵的了,可是玉进统领居然拿出了更高阶的魂石,甚至有玄阶极品的魂阵卷轴!”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奖励会这么丰厚?甚至丰厚得有些不正常!百胜,对于我们来说,可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可以断定的是,这次的任务奖励,绝对不是由星阁发放的!星阁不会发布这样的任务。也就是说,这是玉进统领自己的主意。可是,他意欲何为了?” “我和你一起,可不是为了推理。与其去猜测,不如去争取。打败他们,奖励就是我们的。现在,我们到了。” “燕国的刀客,果然是直来直去。” 两人停下身下的火烈虎,朝着光亮的地方不慌不忙地走去,同时也在观察这生死斗台的独到之处。 顺着夏凡轩他们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最原始的竞技场。但与其说它是竞技场,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圆形的露天冰场,它简陋得只剩下了喧嚣。两人离那圆场的入口还有数十丈时,就可以听见嘈杂的呐喊声和刺耳的尖叫声。 仔细打量着这地方,只见,露天的场地被浸泡了兽油的巨鼎环绕四周,其中点起的花光将整个外墙照亮得清晰可见。其散发的火彤色光芒,不仅让这个地方变得温暖异常,而且添加在兽油中的雪欲蛇魂草也散发出催人兴奋的气味,混合在这让人炫目的光芒之中,直接引导着魂者内心的躁动和欲望。 火光之中就是一道圆形环绕的冰墙,它像是一条睡着的巨蛇一样,卷曲着身躯,将整个场地围作一团。而那唯一的入口,就像是大蛇张开的血盆大嘴,充满了危险,但偏偏又引人好奇,另人想要一探究竟。 “燕兄,这生死斗台虽简陋,但这外围的布置也还算得上是有些水准。可能以前,我们都有些小瞧这混乱之地了。” “世间本就藏龙卧虎,我们还是别太大意。” 两人言语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这座生死斗台的入口处。在这里,除了看不到魂斗的场面,其他的,与里面的人,感受到的无异。 “两位止步! 欢迎来到我们狂狮帮的生死斗台!进入观战,需要凡阶中品魂石一枚。” 门口把守的两个狂狮帮守卫中的一人,拦下来夏凡轩和燕冷寒。 “那如果我们是来挑战的,该如何?”这次开口的是燕冷寒,他不想浪费时间。 “客人是来生死斗的? 这边请!但两位可能今天上不了场,我们需要提前报备,好组织对手,为客人分配合适等级的战斗。不知两位客人的魂境修为如何?” “你先说说,都有哪几个等级?” “我们这里最低等级要求的是融魂境中期,最高等级的是破魂境后期。而这场内也由此分为五个区域,正中间的正是破魂之境后期的生死斗台,不过一般都是处于闲置状态。而一旦有破魂之境后期的战斗,那其他四个场次都会暂时封闭,只留中间的斗台。” “我赶时间,直接带我去中间的斗台。” “客人,难道,您是破魂之境后期的魂者!只是,这生死斗需要对手,我得去禀报我们帮主,由帮中安排对手后,才能进场。不知客人能否等上一等?” “不需要,我们的对手早已经定好了,直接带路。” “客人,您这不是难为小人吗?您这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定好了对手!带您过去,这,这不合规矩啊!” “你们的规矩会浪费我的时间,而我刚好不喜欢浪费时间。带路! 这一颗凡阶上品的魂石,算是你的报酬。” 燕冷寒将魂石扔给了带路的小厮,其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要么你收魂石带路,要么你就走不出这条通道。 “这哪里来的爷啊?怎么脾气这么大!强买强卖啊!算了,要是不答应他们,我今天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守门小厮思虑再三,收好魂石,屈服了。 “两位随我来。” 穿过了冰墙下方的一条隧道,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隧道的尽头,这里同样有人值守。 “谢言,你不在看门的地方呆着,带两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此处通往生死斗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滚!” “草!都他妈是守门的,就你们狗眼看人低!”谢言心中不满,却并未开口辩解。 “是这里吗?”燕冷寒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想确定,是不是在这里。 “正是! 从这里的阶梯向上直走,就到了整座斗台的中心。” “小子,我和这孙子说话,你他妈插什么嘴! 想死吗!” 燕冷寒眸中寒光一闪,一语不言,直接出手,将那人的脖子掐起,手臂往上一提,直接将那人举起在空中。那人双脚不停地扑腾着,像是溺水中的人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但是就差那么一分的距离。 “燕兄,时间紧急,就别在这浪费时间。”夏凡轩说话的同时,一个手刀就将那另一位看守放倒了。 燕冷寒像丢一块抹布一样,甩手就将手中的男子,如同垃圾一样扔在这通道的角落。那人直接撞在了墙壁之上,没有意外,昏了过去。 “你走,我不为难你。” “谢谢英雄!谢谢英雄!”谢言知道,就他的这点身手,在这两位爷面前,那如同个屁!想放还得看他们的心情。 “走!” 夏凡轩和燕冷寒沿着阶梯向上,很快走到了尽头,也就是这生死斗台的中央。 发出邀请 举目望去,数百丈的地方,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而在这百丈的边缘,竟然是,一道由烈火包围而成的,宽数丈的火壑!其熊熊燃起的火焰,将整个斗场照映得由如炎阳一般。 在火焰的外围是冰墙,呈阶梯分布,一个一个的座位环绕之上,阶梯之上足有十层。这样的地方,容纳数万魂者是轻而易举! 此时的看台上,因为中央生死斗台上出现的两个人,而彻底沸腾! 他们都没想到,今天还可以看到,破魂之境后期的战斗! 越是激烈,越是血腥的战斗,越能激起他们的兽性! 看台上的嘶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混杂着各种欲望和堕落,似乎将生命中可以享受的快乐,都在这一刻全部释放。这种只求今夕,哪管他日的放纵和沉迷,深深影响了走入这生死斗台的魂者。 在这里,只要你出得起价,背后暗主会为你提供无数的女奴,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从王朝帝都贩卖到这里的女奴,不计其数!她们大多都是姿色不错的平凡女子,也有少部分是魂者。 她们的命运早已经不是她们自己可以主宰的。行尸走肉般地顺从已经让她们麻木,长时间的虐待和精神摧残,让她们已经彻底沦为了这些魂者发泄的工具。 这里充斥着人世间种种的不堪! 酒肉,女奴,赌博,火光,厮杀! 构成了生死斗台最真实的写照。 位于生死斗台的北边,是一座有些华丽的殿宇楼阁。至少在这混乱之地,华丽二字当之无愧。 “那两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今天会有这场战斗?”阁楼之上的一人看向了,站在生死斗台中央的燕冷寒和夏凡轩两人,开口问道身旁之人。 “不是帮主您安排的吗?这种层级的战斗,是需要帮主您的同意啊!” “去! 将守门的两人叫来!” “是!” “燕兄,这生死斗台的布置还真是有点意思,难怪入口在地下。只是这地方有些太吵了。” “想安静,不难。” “魂技! 兮水寒,万丈亦可封!”只见燕冷寒从魂戒中,取出了一把刀,左手单握,直插地下! 虽是刀,但更像是一把略微带有弧线的长剑,刀身流畅的直线,在靠近刀刃的地方变得缓行向外,由此而来的是,形成了,向外凸起的残月弧线!整把刀长三尺四寸,细长的刀身最宽处也不过两寸七分。同时,它的刀柄朴实无华,被黑色的布条缠住,但刀身的色泽却不是白色,而是蕴有冰蓝之色。整把刀看上去,既优雅自如,又冶蓝妖然。 在本就已结冰的地面上,随着刀中的魂力喷薄而出,整个地面以燕冷寒为中心,极速向外冰封而去!冰封形成的冰面,不同于之前自然行成的冰面!空气中靠近地表三丈内的,所有寒气被抽空!而刀身插入地下三尺的地方,所有潜在的水流被迅速冻结!寒冰之势,有如荒野燎原般迅疾而过,百丈的场地迅速被冰封住。而那数丈宽的火焰,居然在寒意的冲击下,被冻结了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火焰并没有熄灭,而是在寒冰之中燃烧,透过寒冰,还可以看到,火焰生命最后一刻那昂扬的姿态。 眼前的这一幕,瞬间让整个生死斗台上的观众,鸦鹊无声。震惊! 恐惧! 惊喜! 但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只听见场上那名单手持剑的男子冷冷地说道: “他,讨厌喧闹。再听见半句叫喊,杀!” 这下是多少人不敢发声了。整个从激情中落下来的人们,都各个像是散失了生命的气息一样,无精打采! 没等他们适应过来,紧接着男子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们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奉我家公子之命,邀混乱之地所有魂者,赴燃烬之宴! 打败我们,奖玄阶中品魂石!杀了我们,奖地阶中品魂石!” “人数不限,魂境不限。子夜之前,现在开始!” 燕冷寒左手持刀,轻挑刀身,站立场中,而一旁的夏凡轩手持折扇,倒勾于手,身形不动。 只是,燕冷寒的实力,已经镇住了太多的人。在座的,竟然没一个人敢出手! “十息内,这生死斗台无人接战,此后就永远消失!”燕冷寒可不是来这里被人当猴看的,他需要完成任务。 终于,燕冷寒的话触及到了狂狮帮的利益。这里都是狠人!虽惊于来人的实力,但狂狮帮也不是靠嘴皮子活到今天的。 “阁下好胆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只是不知道你家公子是何人物?今日能否给老朽半分薄面,这场闹剧就此收手如何? 挑战混乱之地所有魂者,就权当一个笑话,一笑而过,不必较真,怎么样?” 开口的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话语之间仿佛充满了自信,显得游刃有余。 “狂狮帮的葛副帮主居然直接来了,这两人好大的面子!”在座不乏有知道老者身份的人,对于老者能来也大感吃惊! “我家公子的名讳,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而你的面子,还没大到能够让我给!不要浪费时间了,就从你开始! 凡轩,动手!” “魂技!止影,极速流光斩!”夏凡轩手中的折扇,突然一分为十二把黑色飞刀,飞速旋转后,就迅速消失在天地之中,没有了踪迹! 出手太快! 根本来不及反应! 四重天橙色瞑刀器魂的夏凡轩,是白玉进团队中除琉璃绯月外,第二个刺客! 他的远程刺杀,配合琉璃绯月的近身爆发,在战场上收割过不知多少敌人的生命。 那葛副帮主就其实力是破魂之境后期,在境界上就要低于他们两人立魂境初期的魂境。而突然出手的夏凡轩,一开始就动用了自身掌握的魂技,出手就是杀招,并没有客气的意思! 瞑刀器魂,藏刀于袖,隐刀于暗,不查不觉,极难防备!以万物为刀,飞花摘叶间也可取人性命。再加上夏凡轩使用的本就是魂兵,此番威力就是燕冷寒也不敢小看。 优美的轨迹,极佳的速度,完美的隐匿,致命的一击,这就是瞑刀的使命。 十二把飞刀的轨迹在魂技的作用下,飞向不同的方向。有的追刀叠影,一刀更在一刀后。有的轨迹难辨,飘忽不定,没有极佳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察觉飞刀的落点会在哪里! 葛副帮主凭借多年的战斗直觉,躲开了飞刀中的前三刀,但终究被叠影而来的第四刀伤到了左臂。刀身直接贯穿了左臂,却滴血不沾,其速度不减,轨迹骤变,竟是重新加入了飞刀的刺杀序列 ! 十二把飞刀的攻击频率,远不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飞刀有静有动。有的刀至始至终从未攻击,而有的刀,却频繁更改轨迹不停地攻击着。它们所带来的攻击节奏,让人防不胜防,心神不定! 吃痛下的葛副长老,精神力大幅削减,不到一会儿,就被接连密集攻击的飞刀划破了右腿,腹部,右手手腕和浑身多处的衣服。 整个人从刚开始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成了现在,像是被用过刑法的老人一样,狼狈不堪! “结束了,斩!” 破绽太多!百刀不到,这人就灵活度跟不上,躲避的能力也急剧下降。没有玩下去的意思,夏凡轩始终未攻击的三把飞刀,在其他飞刀的轨迹封锁下,朝着葛副帮主的致命部位攻去,分别是眉心,咽喉和左胸。 没有察觉到飞刀的轨迹,但葛副帮主本能地感觉到生命危险,惊叫道: “帮主! 救我!” 同时,他动用了自身的魂技,他之前都急于躲闪,哪敢动用魂技,如果消耗了魂力,那后续的战斗,他将毫无躲闪之力。但此时生命受到致命威胁,再不全力防御,人就没了! “魂技!金壳护体!”他的魂属性是五行之中的土性战魂,论防御力,在同境魂者中也算是有些优势。 “竖子! 安敢放肆!” 怒喝来自于一中年男人,他今天刚好在帮中,就发生了这等事情! 被别人打上了门! 守卫被杀,看门的守卫不知所踪。他狂狮帮,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他手持一把长斧,长斧锋刃三折,于中间处呈三角凸起。斧头部分宽而长,中间部分并没有镂空。能够驾驭这样的一把巨形战斧,且不论实力如何,就这一身力气,也极为不俗! 狂狮帮帮主自远处而来,虽手持巨斧,但速度很快! 只是,飞刀的速度更快! 在他还未到赶到的一刻,三把绝杀之刀,从三个方位刺中了葛副帮主! 三把刀,不动如虚影,动则欲勾命! 葛副长老周身黄色的护盾,被快如闪电的飞刀轻轻切开。黄色的护盾本就是魂力形成的保护罩,它能防御大多数的攻击,但在锋芒一点的爆发面前,还是直接被透过了这层魂力护盾! 千军一发之际! 狂狮帮帮主,将他的巨斧猛地锤向地面! 巨大的振动,让葛副帮主的身形一晃,没有站住,直接向后扑倒在地。而那三把飞刀中的前两把飞过了他的头顶,最后一把飞刀,则贯穿了他的腰身。 再也没有一战之力,葛副帮主活是活了下来,但整个人卧倒在地,双手捂住流血如柱的腰身。他的身下的冰面已经被染得鲜红。寒冷让没有了魂力护体的生命消逝得更快! 蜷曲成一团来阻止生命的流失,葛副帮主口中发出颤抖的寒音:“帮帮主,救救我!” 但可惜的是,夏凡轩没有给这个机会,三把飞刀连同之前的九把飞刀,似星辰坠落般贯穿了他的眉心,咽喉和左胸! 而后飞刀轻滑地面,似乎为生命的消失而悲鸣。十二把飞刀在空中重新组合成一把折扇,飞向夏凡轩。 轻握折扇,夏凡轩说道:“实力太差,不能算作首胜。我们的任务,没那么简单嘛!” “太容易的事,做起来不就很没意思。现在换我了。” 看到燕冷寒他们像是杀了只鸡一样杀死葛云,根本不将狂狮帮放在眼中!又朝着他走了过来。狂狮帮帮主狂海,怒火中烧! 太放肆了! 太目中无人了! 在混乱之地,从来只有他们杀人,什么时候被两个无名之辈,欺负到家门口了! 狂海怒极反笑,将重斧猛力一挥,直指夏凡轩他们! 大声喊道: “两位,杀了我狂狮帮的人,还敢这么淡定,真是好胆色! 但就你们两个人,想挑战我狂狮帮,真是大言不惭! 今晚! 你们必死! 所有人,给我杀!” 这一声似乎是吹响的号角一般,它带来的远不止一场厮杀! 与此同时,乱了! 彻底乱了! 混乱之地,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战火点燃了这区区三百里,几乎所有地方! 黑暗中的势力,不知道都得罪谁了,在这一刻都被强者挑战!他们没有什么解释,只是都说了一句:“奉我家公子之命! 邀混乱之地所有魂者,赴燃烬之宴!”而后就是杀戮! 而混乱之地,非但没有因为杀戮而引来惧怕,反而带来了兴奋。原本平静的冰山下,黑暗中潜藏的人也逐渐被搅入了乱局中。 相识陌生 “殿下,前方就是混乱之地。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向同一个地方奔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厄,去问清楚。” “是! 殿下!” 从接到消息,自封天鉴出发,伊枫一行人终于到了混乱之地。 “你,站住! 为什么往中央那个地方去?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他妈谁啊! 挡老子的路! 老子没空跟你解释!” 但不到半个呼吸间。 “大哥! 饶命啊!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有人相传,好像杀人就有魂石拿,还有什么邀请之类的。具体的,我真不知道啊!” 景厄放开了那人的胳膊,思索一会,说道:“滚!” “是!是!马上滚!” “殿下! 混乱之地外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风而行。属下怀疑此事与白玉进有关,要想知道,我们只能亲自去那里。可是,白玉进会不会设下什么圈套? 为了殿下安全,属下愿率先前往,一探究竟!” “阿厄,没必要。白玉进的为人,我们都有所了解,他不是那种背后偷袭的人。战场上的生死厮杀,虽不想承认,但我们确实败得无话可说。我们走。” “二皇子,有勇有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白玉进固然不屑偷袭,只是我们早先曾派人偷袭过他们,难免他不会眦睚必报! 而一旦陷入他们的圈套,凭借老夫一人之力,恐怕很难让二皇子全身而退。三皇子被袭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伊枫并不觉得此行会受到伏击,但翟老说的话也是句句属实。略微思索了一会,伊枫轻挥右手,向翟老折了一礼,说道: “翟老之言有理,伊枫受教! 挽歌,你说该怎么办?” 此时的嗜血狼停住了脚步,在其中一头狼背上站着一名男子。男子白衣似雪出尘,星眸耀彩动人。虽长发未束,只用一根丝线牵连未散,但却更显飘逸出尘。他背后轻背一把长剑,双手自然垂落腰间。真是!若月落星沉间,则恍似嫡剑仙。 “夜尽,天明,我们走。” 说完,只见他们中的三人,朝着混乱之地的中央行去,而那正是白玉进所在的地方。 “哥哥,只有沐大哥和司空天明,司空夜尽三个人,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七公主大可放心,以沐挽歌立魂境中期巅峰的实力,只要不遇到白玉进统领一级的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而我们的人不能多去,否则只会增加行动的难度。”翟圣阳对沐挽歌的举动表示赞同,见七公主伊玥担心他们的安全,这才解释道。 “七妹,听翟老的,无需担心,我们在此静候即可。” “可是,可是万一碰见了那个姓白的魔头,那沐大哥不就很危险吗!” “玥儿妹妹就别太担心了,姑且不论沐挽歌能否遇到白玉进,就算遇到了,白玉进也不会杀了他的。他们两个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相识了。” “玫姐姐,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啊! 我怎么不知道?” “这件事在我们当中可不是什么秘密,更准确的说,你哥哥当年也和他见过呢。” “好了,玫雅,说那些往事干嘛。现在我们是敌人,只有帝国和王朝,没有什么相识和陌生。” “哥哥,小气! 人家就想知道嘛!” “在这样,我就把你送回郢都。” “哼! 不理你了!” 此时,狂狮帮生死斗台的中央战斗正在如火如荼。 几乎整个生死斗台,完全被破坏了!原本冻结平整的冰面上,此时却一道道裂痕遍布,如同散落分布的蛛网一般,全都裂而未碎! 在这冰面之上,只见一巨斧直劈而下,斧尖锋芒部分直指其下!而在其下方,是一左手正握长刀的男子。巨大的斧头似乎好久没有兴奋过了,它带着狂暴的魂力,似乎想要将整个地面劈得裂开,更想要用身下男子的血肉之躯,来满足它颤抖的渴望! “小子,有种就别躲!吃我一斧!”狂海已经数百击不中,此时的他,有些癫狂!他的巨斧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加上他又注重速度,以他立魂境中期的实力,哪曾有这般狼狈的样子! 但势不可挡的巨斧,终究落空,锤落在地面上。 巨大的震动,让周围围攻夏凡轩的魂者,顿感身躯一震,只能急忙运转魂力稳住身形。 而就是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却足以确定一场胜负的成败! “魂技!止影,千影暝刀落!”夏凡轩忽然收回了所有的飞刀!飞刀低鸣旋转在他的身前,每把都极速旋转,形成了飞环。而后随着魂技的爆发,飞刀冲落于天空之上!其速度之快,似飞鸿踏雪! 暝刀本就快得让围攻之人棘手万分。虽只有区区十二把飞刀,但每个人都感觉,飞刀是冲着自己而来。他们中,没人可以靠近夏凡轩十丈之内。 此时随魂技而出的飞刀,速度快得仿佛,它们消失了一般! 紧接着,就是噩梦的降临! 十二把飞刀,在几乎难以感知的情况下,似暴风雨夜中急骤而下的雨点,攻向了围攻的所有魂者。 “不好!飞刀不仅失去了感知!而且怎么攻击的频次,这么快!”其中的一人速度不慢,魂力护体下,清晰的感觉到他受到的攻击比之前的,剧烈了数倍!好像所有的飞刀都冲着他一个人来了。 这是机会!他急忙嘶喊道:“你们全力攻击他!他的攻击都冲着我来了!” “滚你妈的!老子撑不住了!啊!啊啊啊!” 没有太多意外,大部分围攻的魂者,就像被雨点击中的泥土,虽高高扬起,但终究在生命的末端,落入了尘土。 暝刀自倒下的身躯旁飞过,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夏凡轩的手中。 “配合得不错,燕兄! ” “别大意,继续!” 此时的狂狮帮,除了狂海外,就只有三个人可以战斗。其余的,都有如风中败粟,全部被吹倒。原本坐在生死斗台的数以万计的魂者,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人离开。他们眼中有的带有兴奋,有的带着不解,有的则是眉头暗骤,思索这变局。 斩杀 在入口靠左处,有着一群黑衣人。他们全身被宽大的黑袍掩盖,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们来得很早,但始终极其低调。 “千秋叔叔,想不到这混乱之地,还有这么年轻杰出的魂者!他们就算与我哥相比,也不遑多让。您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吗?还有,他们口中的公子,是何人物?” “浩少爷久居帝国之中,不知道这些人,也很正常。他们的来历,都很不俗。他们是大汉王朝年轻一辈中的风云人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口中的公子,只怕是那人。他叫白玉进,是大汉王朝的七杰之首,同时也是帝国的心腹大患。” “白玉进,我怎么没听说过?七杰之首?他很厉害吗?有我哥厉害吗?” 老者沉默一会,眼神中有些闪烁,但终究说道:“白玉进是大汉王朝七杰之首,而泽少爷年纪轻轻也是帝国九英之一。论起荣誉来,两人差不了多少。但就实力来看,泽少爷还是要差上一些。” “这也没什么嘛!年纪大,实力强!这都很正常的!我哥今年才十九,潜力,肯定比那姓白的大!不说我哥,就是我,过两年,肯定也不会输给那个白玉进!” 老者听闻,却是不再接话。他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再说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只是心中却叹道:“王朝玉进不落,帝国宏图难展。莫说你哥,就是你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见老者不接他的话,少年小心翼翼地抛开了一个问题:“千秋叔叔,易三叔到底犯了什么错,家族里为什么,非得要抓他回去?” “浩少爷,这次你是请求家主随我们出来的。这一路上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今日这生死斗场之行,我们也满足你了。但凡事都有界限,有些事情是不可逾越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皇甫浩知错!请您见谅!”少年低头俯身,右手轻附左胸。 “好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好好看这场战斗,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狂狮帮,在混乱之地盘踞了四年。它的帮众数千,其中达到破魂之境的,就足有百人之多!其最核心的,就是帮主狂海和其他八个副帮主。 但就这样的一个势力,此时在场上还站立的,就只有四位了! 狂海被寒风吹得一个激灵,原本浑身的燥热慢慢消散。发涨的头脑也清醒了过来。 这他妈打的什么!一下子,怎么全没了! 举目望去,百丈的冰面上,到处是魂者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冰面。那些还未流动的血迹,则被彻底冰封住了。辉月倒是皎洁无暇,照射在这些已经结出冰须的,已亡之人的身上,似乎想要洗涤他们身前的罪恶。 而那始作俑者此刻,却极为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眼神中带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啊啊啊啊啊啊!小子!此仇!不共戴天!拿命来!”狂海不甘地仰天狂吼!愤怒让他双目爆出,脸上青筋已经交错得让整张脸,扭曲了。而极怒之下,变得暴躁的魂力,则从他的周身爆开,将他的衣服化为了齑粉! 愤怒会带来力量!狂海双手握住巨斧的一端,怒喝一声!拔起了被冻结在地面的长斧。 先前的燕冷寒,就是运用这样的打法,不直接与狂海正面对拼,而是不断的闪躲,利用冰面有利的环境,暂时冻结住巨斧!因为巨斧虽然威力惊人,来势凶猛,但在巨大的冲势面前,恰恰无法收住!只能锤落地面。 在这冻结的时间,燕冷寒则手持魂剑,无情地杀向周围的魂者。这也导致为什么他们的魂者,陨落的速度这么快! 但这是注定的结果!论起魂斗的素养,他们这群人,与燕冷寒他们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夏凡轩手中折扇一开,轻摇着扇了扇,仿佛像是出巡的公子一般,笑着开口说道:“燕兄,这里一个立魂境中期,三个立魂境初期,怎么分?” “这个立魂境中期的交给我,你速战速决,不要比我慢。”燕冷寒没有玩笑之意,正手握魂刀,就朝狂海杀了过去。 “不会比你慢的!” 这次的燕冷寒,没有采取之前的躲避战术,而是主动杀了过去。毕竟只有一个人了,再躲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来得好!”狂海正愁打不中燕冷寒,没想到他敢直接攻了过来。 “小子!别以为就你有魂技!我狂海纵横天下这么久,你以为,我就这点能耐!” “魂技!巨化!怒斧!” 狂海的身形在魂技的魂力波动下,胀开了!他原本并不很高大威猛,但此刻,浑身的肌肉凸起,整个手臂相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倍!他的身材也在变大!初始时,他只和巨斧一般高,巨化之后的他手持巨斧,臂展刚好与巨斧同长! 燕冷寒此时,已经冲到了狂海身前不足一丈之地。但同时!巨斧斜劈而来,斩向燕冷寒的腰身,欲将其一分为二!两者的速度都极快!电光火石之际,两者都只能一往无前! 燕冷寒速度不减,他右腿轻滑地面,左手折剑与臂平齐,而后腰身后仰。 呼啸的声音从燕冷寒耳边响起,巨斧从他弯曲的腰身上,极扫而过!两者最近处,斧尖差点划破他的束带! 斧头划过,仍向前去,其势不减!但燕冷寒已经来到,狂海的身躯之下。 没有了兵器阻挡的狂海,此时躯体的下肢部分,完全暴漏在燕冷寒攻击的范围之内。但燕冷寒并没有出刀,而是左手将魂刀插入地面,双足跃起!魂刀弯折之下,就猝然弹起,而正好这一刻,燕冷寒的双足横踹在狂海的右膝之上。 吃痛下的狂海一个踉跄,向后跌倒半步。就是这时,燕冷寒趁势踩住狂海的膝盖,跃起到狂海的正面!此时,狂海的所有要害!都暴露在,他魂刀的攻击距离之内。 燕冷寒左手引刀,自折刀起,挥圆变正!其后,刀锋直指狂海的咽喉! “小子!太小看我了!” 狂海的巨斧,在刀锋将至的时候,及时横档在他的咽喉处!巨大的斧头,不仅将他的咽喉遮住,而且将他的眉心,眼睛这些要害之地都遮挡住了。 在狂化的状态下,狂海对巨斧的控制能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硬生生凭借蛮力,改变了巨斧的冲势,及时防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杀你,不需要魂技!” 燕冷寒放开左手,轻拍魂刀。而后,魂刀,平行落下。与此同时,他身形向后一撤,于半空中转身,向身前踢去。魂刀从咽喉落到狂海左胸,只花费了,不到半个呼吸!而燕冷寒的右脚踢到魂刀刀柄,却也正是,在这一刻! 散发着冰蓝之色的魂刃,在魂力的冲击下,似强弓之上,再也张不住了的利箭!它穿过了狂海的心脏,随着“铿”的一声,钉入了身后的冰面之中。颤抖的刀身斜插入冰面,刀身没入冰面,近两尺! 伴随着魂刀插入冰面发出的声响,三个魂者的身形,在同一刻,倒落在冰面上。 “砰!”燕冷寒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个身影在不甘中倒下。 “没输给你,感觉还不错。”夏凡轩手合折扇,轻轻敲击着他左手的手心,朝着燕冷寒看去。 燕冷寒却是没有看向夏凡轩的目光,只是回过头,朝着插入冰面的魂刀走去,但转身的那一刻,说了句:“赢过我,不是更有意思。” 没再调侃,夏凡轩收起手中扇子,说道: “这把斧头是凡阶的魂兵,感觉能卖几个钱,你不要,我就收下了。” 继续向魂刀走去。 夏凡轩的身后传来回应: “打扫一下,这几枚魂戒都收了,任务结束,我们平分。” 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夏凡轩轻笑道:“也是,鸽子肉再少,也好比没有的强。” 两人谈笑自若间,仿佛忘记了他们刚才干了什么事。 而此时,倒地的狂海,双目睁大,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他还停留在,防住了致命一击的喜悦中。只是,他胸口处正在结冰的伤口,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告诉他:“你高兴得太早了。” 白衣少女 “好厉害!那个刀魂魂者!”皇甫浩用力握住拳头,双目中满是惊讶和崇拜。 老者也轻微点头表示赞许,同时说道:“这人天赋不俗,战斗时冷静多变。静若湖中水,动似海中浪。他确实是一位,了不得的后辈。浩少爷,你天赋不输泽少爷,只要加倍努力,假以时日,成为这样的强者,绝不是空口之谈。好了,我们走。” “嗯!谢谢睿叔勉励!浩儿会努力的!”少年眸中坚定的目光,紧握的双拳,都表明了今日之战对其的影响甚大。 燕冷寒将魂刀收起,双目望向了场中正起身离去的皇甫浩他们。 打扫完战场的夏凡轩,看见燕冷寒望向皇甫浩他们,走了过来,有些凝重地说道: “怎么?燕兄怀疑那几人的身份?” “嗯,我自进来,就注意到这群人,只是他们太低调了。我感觉,他们的实力恐怕在我们之上。” “燕兄不使用魂技,就是防备着他们吗?” “不全是,这人确实实力太差。” 夏凡轩折扇藏于袖,此时,脸上是大写的服。 “我什么都不服,就服你说话的水平!” 抛开心中的心思,夏凡轩开口说道:“现在怎么办?这里的魂者,我们已经挑战完了,玉进统领的邀请也发出去了。可是,这里的乱摊子,该怎么收拾?” 看着已经走得寥寥无几的斗场,和剩下的近百名不知所措的女子。再看着周围几乎满地的尸体,夏凡轩感觉到,事情难办啊! “你,就是你,你过来。”燕冷寒向着入口的方向走去,同时叫唤到,楞在那里的一名白衣女子。 那名白衣女子此时,却是眼神呆滞,她的眸中有震撼,有崇拜,有爱慕,但更多的是恐惧!听见叫唤的方向是她这里,她朝四周看看了,可是,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终于知道,那个强者是在叫她。低着头,缓缓地挪动着步伐,双手将身前的衣服扭成一团,看着冰面上她的倒影,白衣女子此刻即充满着恐惧,又怀有一丝希望。 “怎么这么慢。把头抬起来,问你几个问题。”燕冷寒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先向这个地方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没!没让你脱衣服!”燕冷寒急忙回转身去,他刚才正在想,他该从哪里问起。回过神来,白衣女子已经,将她洁白的外衣脱下,露出了贴身的亵衣。虽也是洁白无暇,但那曼妙的身姿,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而旁边的夏凡轩就不同了,他轻轻摸起了下巴,眼神就盯着那白衣女子看,而且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冷寒兄,没想到你这么害羞!嗯!这件事可以拿回去,让姜烗那小子知道。他知道了,就等于,全星云关都知道了!”夏凡轩眼带笑意,故意不坏好意轻笑道。 “你六我四,一成买你闭嘴!” “冷寒兄会做买卖,成交!她穿好了,回过头去!” 燕冷寒回过头去,楞了一下,他有些惊叹女子的外貌。因为此时的少女,有些柔弱畏惧的神情,出现在一双充满灵性的杏目之中,因为慌乱而凌乱的青丝,正好半遮半掩住,那张因寒冷而冻得通红的脸颊。少女身材曼妙,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全身都绷得紧紧的。那扭结在一起的素手皓腕,与雪白的衣着相比,竟也不落半分。 也难怪刚才夏凡轩盯着她看了半天。 少女此时很尴尬,他听见这个男子要她抬起头来,以为是要轻薄她,她无力反抗,只能顺从。只是,男子却无意在她。 燕冷寒也只是楞了会,说到美女,他见过太多了。他们团队中的女子,哪个不是世间罕见的! “姑娘,你别害怕,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到了就点点头。”燕冷寒语气放缓了一些,开口问道白衣少女。 少女点点头后。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子,你们都来自哪里?” “回公子的话,这些姐妹都是狂狮帮暗地里,从其他地方骗来这里的,她们中,大多都是平凡人家的女子。而我是大楚帝国的人,我来自大楚的一个小渔村,名字说了公子也不会知道的。” “但我看你谈话礼仪间,不像是出自渔村的少女!这你怎么解释?”夏凡轩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她打量了这个女子很久,发现她身上有着不符合她身份的举止。 “这里的人,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取悦他们,就逼着我们学习了这些礼仪和琴棋书画。”女子似乎想起了她悲惨的往事,眼中泛起泪光点点。 “我再问你,你们可有去处?” 少女又低下头去,看着冰面上的她,如同幻影泡沫般,不禁伤感道:“我们的家,在何止万里之外。就算有去处,又该如何去了?” 夏凡轩心中有些不忍,说道:“乱世人命如草芥!冷寒兄,既然遇到了,我提议,将这些女子全部带回星云关,当当婢女什么的,端茶送水总没问题,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星云关中,你我可不是决策者,纵使有这份心,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夏凡轩摆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把她们都集中起来,先离开这里,在门外等我们。”燕冷寒对白衣少女说完后,就走向了生死斗台的中央。 “是,公子。” 等到整个场地,只剩下燕冷寒和夏凡轩时。 “凡轩,动手!” “迫不及待!” “魂技!兮水寒,万丈皆可凝!”燕冷寒左手中的魂刀,再次插入大地! 只是,这次不同之前的寒气外放。只见,插入地面的泛蓝魂刀,急剧吸取,这周围百丈内的所有寒气! 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原本被冰封住的火焰,在失去了寒冰的冻结后,重新燃起! 就是这时,夏凡轩手中的折扇化为了暝刀,随着一声轻语:“魂技!止影,千影暝刀落!”,飞刀穿过了火壑,极速上升!而后,带有火焰的飞刀,落下了漫天的飞火,似炎阳炸落一般,将这百丈的场地,全部洒落! 四周已不在的冰墙,连同熊熊燃烧的楼阁,和无数被火光淹没的尸体,构成了这里最后的回忆。 玉清儿看着连绵而起,滔滔遍地的大火,久久不能回神。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火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之上,那温暖的光芒,似乎宣告着寒冬已过,春天来临。 看到燕冷寒他们走了出来,玉清儿快步走上前去,双膝跪倒在地,朝着燕冷寒他们拜了下去,同时开口道:“清儿代姐妹们,谢过公子大恩!” “起来,先别谢我们!你们先随我们去见一个人,他同意了,你们的命运,才会真的改变。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燕冷寒看着几乎数百的女子,也觉得人数太多了。要是一两个,他向白玉进开口,肯定没问题。只是,这一大群的人,他想,白玉进估计不会同意,将她们全部带回星云关。 “冷寒兄,我感觉,我们上了玉进统领的当!这都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我们才获得几胜啊! 要达到百胜,我们的实力倒是没问题,只是,哪有那么多实力相当的魂者啊!”夏凡轩猛得想起他们的任务,好像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我们的方式有问题?可是不挑战这些生死斗台的暗中之人,那该挑战谁去?”燕冷寒觉得他们的方式没问题,直接打上门去,总比参加什么生死斗来得快! “我们的方式是没问题,只是我们的期限,恐怕就不是今天了,而是以后的三个月!我终于知道,玉进统领为什么为许下那百胜的奖励了。我断言,之后的三个月,这里我们只怕还要来,直到完成百胜!”夏凡轩仔细分析下,才终于明白了白玉进的布局。 “挺好的。在星云关呆久了,换个地方,不也挺有意思吗。”燕冷寒倒是无所谓,在哪里,他都得战斗。 夏凡轩其实也不在意,他看了看天上的辉月,问向燕冷寒:“那现在,我们是去下一个生死斗场,还是先把这些人,带回到玉进统领那里去?” “先带回去!否则,我们也走不开。” “那走!” 帝都飞雪 大汉王朝,帝都,天武城,天色初亮。 飞雪又飘落起来。雪花晶莹玲珑,有的,似伺机待发的箭,从天空之上迫不及待地往下直落,它们急切地想替冰雪女王,轻抚这片繁华的大地。而有的似贪玩的孩子,她们就是不肯完成自己的使命,在清冽的寒风中,飘忽不定,一会儿飘落,一会儿却又高高扬起,竟是不肯安静半分。 从天空俯视而去,似群山连绵不绝的宫殿,如棋子散落八方的楼阁,此时都银装素裹,雪白一片。 真美呀! 如见此间飞雪落, 只唯有,岁月静好! 帝都赏雪之人,在这一刻无不心中惬意万分,发出这样的感叹,只愿这宁静的日子,能天长地久。 帝都,白府。 “小姐,该起床了。今天您可要去九宫学府,学习阵道的课程呢!起晚了,可就要迟到了喔!” “可是外面现在,是漫天飞雪! 依依姐,不行,我,我好困! 我想睡觉。”粉色装饰的香阁中,一个刚睁开惺忪睡眼的可人儿,听见香炉旁的声音后,从被窝中露出了个小脑袋,接着一双小手揉了揉眼角,再看向了窗外之后,回应道。 只是话音刚落,少女就忽地一下扯过盖在她身上的绸被,小脑袋往被子中一蒙,浑身上下遮盖得结结实实。整个人如同冬眠中的小熊,再也不愿意动弹。 婢女并没有再催促。 但没过了一会,少女不甘心地起身。一双明亮的清眸中,此刻却散落了平日里灵动的神彩,充满了睡意。看着玉镜前的那位大姐姐,正在忙着准备给她洗漱,少女有些泄气地说道:“依依姐,学府好无聊的,都没人一起玩!而且,我讨厌那个老头子的课!他讲起理论来,半天都说不完,听得人家昏昏欲睡。可玉进哥哥,怎么就那么厉害呀!哎,早知道就不选阵道课了!要玉进哥哥教我好了。” “小姐,少主可是最疼爱您的,可如今他不在您的身边,您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了。不过,今天的学府将会很热闹呢!听说有来自各个郡城的天才少年魂者们,将参加帝都三大学府入门资质的考核。如果成功了,他们可以在以后的半年中呆在帝都,享受帝都学府的资源。所以,今天帝都的三大学府,将会有很多人去观战的。并且,子墨少爷今天会代表白家,出席九宫学府观礼。” “我哥也去!吭!讨厌!这么大事都不和我说,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他亲妹妹了?可是,还是去一下!”白雪颖掀起被子,伸了个懒腰,小嘴撅着,满脸不开心,朝着青明玉做成的镜子走去。 “小姐,这可不能怪子墨少爷,他昨晚来的时候,小姐您已经睡着了。他站在门口,吩咐奴婢,让奴婢今天早上不要让小姐您睡懒觉,他会和其他人,在流年斋等小姐用早膳,而后一起出行。”彩依端好了洗漱水,边拧着毛巾,边解释道。 白雪颖小脸一红,她昨天晚上,吃完晚饭就睡觉了,太不勤奋了! “我不是懒虫!只是天气太冷嘛!”白雪颖在心中为她自己辩解道。 推开门,雪花纷飞中,一片完整的雪花,被吹落在白雪颖的肩上。 “好美呀!依依姐!” 望着庭院中洁白的积雪,看着有些灰雾朦胧的天空,感受到寒风吹在双颊带来的凉意,白雪颖兴奋地叫道。 “是啊!今年的雪,好像格外的大。” 白雪颖今日身穿粉色的冬袍,长袍披在身上,仿佛流云拂弱水般,它自少女紧致的身躯而过,流落到亭亭玉立的长腿边,而后顺从直下,最终轻贴在少女的玉足旁。只是,少女今日似乎并没有心情盘弄她的长发,只是简单用一个发带将她的长发扎起,形成了垂落腰间的一束马尾。少女看上去,少了几分青涩可爱,却显得有些干练坚毅。 似水流年斋,千机少主阁,有人这么称呼白家的两处地方。自然,他们指的是,白家的流年斋和千机阁。在整个白府中,两者地位超然!一个决定白家现在的走向,而另一个,决定白家未来将走向何方。 回廊百转,终于是到了。不过白雪颖觉得有一点不好,就是路面上的积雪,在她出来的时候,都被清理完了,她又没有机会享受踏雪而行的快乐。 “小姐,您进去! 奴婢用过膳后,会在门口等您。”彩依看到了流云斋的光亮后,开口说道。她的身份不够,没有特殊的邀请,她不能够进入流年斋,哪怕只是第一层。 “好烦的规矩!依依姐,那我先走了。”说完少女就径直走向了,流年斋第一层的入口处。 “看看是谁来了!我们的小公主到了!”白嫣瑾巧然一笑,朝着正往这边来的白雪颖,开口说道。白嫣瑾坐在方形碧色玉石的案台旁,整张案台呈现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上有两位暖坐,她刚好处于玉台的右侧。 “瑾姐姐,你们来得好早呀!我还以为我起得很早呢。”白雪颖自门口脱下靴子后,踩着柔软的毛毯,走到了碧色的案台旁就坐。她跪坐在了他哥哥白子墨的旁边,也就是整个案台的首坐。 这时候,整张案台刚好坐满。 白雪颖看着她身前案台上正摆放着的早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心中美滋滋道:“看来,老哥还是记得自己爱吃什么嘛!” 白雪颖落座后,白子墨开口道:“颖儿,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哥哥姐姐。他们之前都参加过家族的考校,是家族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不用,老哥!我都知道的。他们的战斗,我都看过!”白雪颖主动打断道,话语间显得极为自信! “自我左手边起,瑾姐姐就不不用说了。接着是乐瑶姐姐,三重天青色琴器魂,来自锦潞郡。而后是白影哥哥和卓飞哥哥,一个是三重天青色影属性战魂,来自槿枫郡;一个是三重天紫色风属性战魂,来自风柝郡。” 白雪颖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小脑袋一偏,甩动着落及腰间的束发,得意地自己称赞道:“怎么样,哥哥,我厉害!只要我看过的,我都记得呢。” 白子墨却并没有吃惊,微微点头笑道:“颖儿当然是厉害的,只是还有两位,颖儿未必记得啊!” “哼!小看我,接下来的两位,颖儿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少女哪里容得下质疑,开口反驳道。 “接着,就从老哥你的右手边说起了。这第一个人,可是挑战过玉进哥哥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白炎宸,十六岁,阵魂!破魂之境后期的魂境。最后一位是白痕哥哥,三重天紫色剑器魂,来自墨雨郡。老哥!我都说对了!” “好了,算你厉害!都是一家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白雪颖,有些古灵精怪,但绝无恶意。” “哪里,雪颖小姐真是冰雪聪颖,过目不忘!”白痕先开口称赞道,他被白雪颖的聪颖有心惊到了。想必,少女的天赋不会低。 “颖儿妹妹真是有心人!乐瑶倾佩!”白乐瑶也真诚称赞道。 接着,众人相互交谈了起来,边吃边聊,场上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自然,几人都是白家族人,他们中或是天赋不俗的白家后辈,或是握有实权的天才少年,很快就交谈得相熟起来。 九宫学府 “哥哥,怎么没看见诗彤姐姐呀?她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去吗?”白雪颖将一块雪云糕送往嘴边,轻咬了一口后,发现没有看见她的诗彤姐姐,顿时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你诗彤姐姐,今天可是来不了,她被三长老叫去闭关了,以后的三个月中,估计很难看得到她。” 白子墨现在已经开始,接手家族在帝都的经营了,他的消息很广,而了解白家族人的状况,是他不可缺少的必备之事。 “喔!我还想等会观礼结束了,和依依姐还有诗彤姐姐,一起去郊外滑雪的。”白雪颖有些失落,她又没有人一起玩了。 “你呀,真是长不大,到现在还是这么贪玩。我可听说了,你在九宫学府中,可是逃过不止一次课。”白子墨对他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想提醒自己的这个妹妹,不要浪费天赋,可是这话,他没有资格说。只能是这样开口问道。 “哥,你好烦呀!玉进哥哥以前就不会这样!人家的丹论,阵道,和魂技实战课,可都是天级评分!那些导师的课,都好无聊的,还不如出去玩玩。”白雪颖重重地咬了口雪云糕,对于哥哥的询问,她觉得好讨厌,她可是,天才少女嘛! 白子墨就怕他自己的妹妹生气,他害怕失去这个妹妹。儿时的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玩乐。她开心,他就开心!故而听见白雪颖话语中的不开心,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道:“别生气了,颖儿,是哥哥不对,哥哥不应该太逼迫你的。想玩就去玩!不过要注意保护自己。” 白子墨紧握住放在他左膝上的左手,心中道:“雪颖,你快乐,我就快乐。就由我,来守护你的这份快乐!”他心中的这份决心,自儿时到现在,就从未退散过! “子墨少爷,白痕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就在这两兄妹闹别扭的时候,白痕却岔开了话题,借此机会,问出来他心中一直藏着的一个问题。 “白痕,就别少爷少爷地称呼我了,我比你虚长一岁,就叫我子墨哥好了。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白子墨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显得极为成熟。他的身份虽是白家主家之子,但却平易近人,温文尔雅。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服众的一部分原因。 “那白痕就不推辞了。子墨哥,为什么白家主家的千机阁中,有一个少女,可以自由地出入?我虽不常来过帝都主家,但也知道,千机阁是白家未来的家主才有资格入住的,也就是白家现在的少主。可是少主如今却不在帝都,为什么会有人,在此时可以,随意地出入?不知道她的身份,子墨哥,方便告知吗?” 白痕曾路过千机阁,见到过一个少女走了进去,而白家的暗影禁卫,却并未将她拦住。故而心中好奇那女子的身份。 听见白痕开口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其他的几人,如白乐瑶,白卓飞,白影也都来了兴趣,他们也想知道少女的身份。故而都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静地等待着白子墨的回答。 只是,还没等白子墨开口回答,他身旁的少女就说了出来。 “这个我知道的!她是妍柔姐姐,是玉进哥哥的侍女。长得很美的!比颖儿还漂亮呢!”白雪颖自然见过妍柔,而且她们小时候,还一起上过课。只是自从白玉进出走帝都后,少女就很少再走出千机阁了。 但白雪颖的回答,却并未让其他人满意, 他们还是静静地看着白子墨,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家别这么看着我,真的!如果你们问其他问题,我大概可以说上几句,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白子墨无奈摇了摇头,他们要想知道的身份,可不是一个侍女那么简单。 “子墨哥,不知道你能否,邀请她与我们同行,也好引荐给我们认识一下,能够得到少主赏识的人,想必不凡!”白痕还是好奇少女的身份,想要结识一下。 白子墨听到这里,却眉头微皱,声音有些冷淡地说道:“白痕,我知道,你想要结识少主。但你最好不要,打那个少女的主意!首先,她不是我能够请得动的。不说我,就是家族长老,都要给那个少女几分面子。她不愿意的事,从来没有人敢,强迫半分!她如果流泪了,帝都就要变天。因为,你没有见过他的疯狂。” 白痕心中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位少女的来头这么大,也没想到,白子墨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故而连忙离开座位,站立在案台旁,躬身请罪道:“白痕知错!但白痕绝无不轨之心!请子墨哥明鉴!” “子墨,家族里可没有人,敢欺负妍柔妹妹的。白痕也只是想要结识玉进堂弟而已,就别怪他了。”白嫣瑾见场上气氛突然严峻起来,急忙开口调解道。 “白痕,坐下!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有些刺耳,但绝对是衷心之言。”白子墨说道这里就不再言语。 “哥哥,怎么你们把玉进哥哥,说得好像是个坏人一样。玉进哥哥人可好了!想要和他交朋友很难吗?”白雪颖听见他们的谈话中,好像白玉进是个很难接近的人。不禁眨了眨眼,朝着自己的哥哥看去,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白子墨轻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却没有回答白雪颖的问题,反而开口反问道:“雪颖,你玉进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白雪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还不简单!当然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嘛!哥哥不对妹妹好,那对谁好!” “这就是你玉进哥哥,为什么那么疼爱你的原因!不错!他疼爱你,除了你的聪颖伶俐,性格浪漫外,就因为你是他的妹妹。如果你什么都不变,只是没出生在白家,你玉进哥哥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白子墨说道这里,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 “对于白痕他们而言,他们就是褪去了白姓的你。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会!白痕哥哥他们想要结交玉进哥哥,有这么难吗?”白雪颖终于明白了,她好像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 “颖儿妹妹,这是真的。我们想要结识少主,的确是很难的一件事。分家需要发展,自然都需要主家的支持。我们很多人来到这里,除了要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够在王朝争夺战中脱颖而出,但更多的,是来帝都结识主家之人。其实,这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白乐瑶倒是直接说出来了。他们都是各自分家中杰出的后辈,以后也都会是各自家族的执掌者,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把话说透。 白卓飞,白影和白痕同时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白乐瑶的话。 白炎宸也若有所思,他知道他的父亲好像与主家有矛盾,但父亲,还是将他送往主家,开阔视野。现在想起来,可能是要他在这里,去寻找他可以结交的好友。 看见话题又有些凝重,白雪颖这次主动开口,只见她一只小手,插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另一只手自左向右划过天空,大笑着说道:“等玉进哥哥回来了,我把他邀请出来,大家出去玩一玩,我想,很快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少女爽朗的笑声,将原本的僵局打破。他们被少女富有感染力的笑声,一扫而空之前的凝重!可能,这也是,白玉进这么疼爱这个少女的原因之一!她的善良有心和灵动乐观,真的极富感染力! “时辰不早了,我们走!”白子墨率先起身,结束了这早膳。 同时,在坐的其余七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接着,他们就要去九宫学府,去会一会,那风采不一的少年天才们。 胜利喜悦 混乱之地中央,月色高挂,子夜未至。 白玉进行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他常常会仰起头来,眨巴着那双锐意的眼睛,迷惑地了望着漆黑而又幽深的天空,了望着那一轮皓月和漫天繁密的星斗,陷入到了深远的沉思之中。 走着,走着,白玉进忽然停下了他的脚步,站在了原地,身形不动。 将怀中的小白狐抱得更紧一些,白玉进喃喃低语道:“阿舞,有什么东西,是你喜欢的吗?你知道吗,我也有喜欢的东西,它是其他人都有的。但唯独,我缺。” 弑舞缓缓睁开了她的眼睛,紧接着一跃而起,跳上了白玉进的左肩。她摆动着她那轻盈雪白的狐尾,狐尾很小巧,毛茸茸的,光滑整洁。 狐尾慢慢地,轻抚上了白玉进的脸庞,仿佛想要擦拭掉他内心的忧郁和落寞。同时,小白狐那灿若星河的璨眸,望向了那浩瀚星空中某个方向,坚定而执着。 感受到弑舞无言的关心,再看着她眼神中坚定的光芒。白玉进目光远眺,轻语着:“是啊,不管怎样,当我全力以赴战斗时,我就不会感觉到累,只有我停下来的时候,才会感到疲惫。而我可以锁住你的人,却锁不住你的仇恨和忧伤,阿舞,在长长的一生中,为什么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而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弑舞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她不太明白白玉进此时的心境,但她可以感受到,少年心中复杂的情绪。 白玉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抛去所有的纷扰,他的左手中忽地出现了一杆枪,而后,枪身单握,笔直抬起,直指前方! “来!复仇不仅需要坚定的眼神,还需要不懈的努力,和九死不悔的决心!就让我看看,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拥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 少年傲然挺立的身姿,和手中枪锋锐利的寒芒,在月夜下的此时,显得交相辉映。 弑舞从白玉进的左肩上跳了下来,沿着他的左臂走向了枪身,接着,缓缓地走向了,在月夜下泛出丝丝荧光的枪尖。 终于,她走到了枪的末端,站在枪尖的锋芒之上,她转过玲珑的身姿,一双眼睛望向身前的白玉进,眸中战意盎然,顽强不屈。 白玉进与弑舞对视一眼后,白玉进手腕忽然就向上一挑,弑舞就被高高地抛起! 但玉进的猝然起手,并没有让弑舞惊慌。她的身躯在空中一转后,就迅速稳定了下来,接着,她洁白的小掌中,粉红色的狐爪伸出,浑身雪白的毛发变得竖直起来,那双高贵优雅的狐耳,随着眸中的战意,机警地立起。此时,她的整个身体中,仿佛蕴含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是的,她很认真! 白玉进却身形未动,没有外放魂力,只是单臂用力,朝着小白狐,落在空中的方位刺去。 枪刺一条线,几乎就在弑舞,刚好稳定身形的那一瞬间,枪尖的锋芒,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弑舞急忙往后撤去,但枪却并未紧随她来,而是定在了她之前的方位,一动不动! 弑舞调转身形,周身的魂力外放,散发出魂力的波动。而后,身形向着白玉进奔去,两只狐爪锐利,发出赤色的光芒,直取白玉进的胸口。她小巧的身姿,赋予了她敏捷的速度,和极佳的躲闪能力。这次的进攻速度,比之前后撤之时,要快了数倍! 就在小白狐身形跃动的下一刻,白玉进枪头向下一压,自空中滑过一条简短的弧线,不知是不是巧合,就拦在了弑舞进攻的轨迹之上,而此时,枪尖距离弑舞的眉心,不过三尺。 弑舞停住了身形,并没有再着急出手,她知道,她的进攻,被身前这位沉默的大哥哥挡住了。他没有用魂力捕捉她的轨迹,而是仅凭一双眼睛,就看清了她的进攻路径。 依然,白玉进手中的长枪,没有选择前进,只是静静地指向小白狐的身前。少年单握长枪,斜指前方,平静中蕴含着莫名的自信,仿佛像是,只要手中依然握有长枪,则管它山崩海裂,皆可一力拦之。 压力来到了弑舞的身上,白玉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只管进攻,只要狐爪能碰到我,就算我输。” “怎么办?大哥哥好厉害!而我的魂力,在空中消耗得很快,这样下去,我肯定打不过他!”弑舞微微转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心中在思索对策。 白玉进身形仍然未动,他还是未发一言,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弑舞的进攻。他想看看弑舞的战斗天赋。 魂者之间的魂斗不仅是取决于魂境的等级,魂力的碰撞,还有战斗技巧的选择。 有些魂者生来就极具战斗天赋,他们成长的速度很快,因为他们在战斗中,是从来不畏惧强者和失败的,那些未能杀死他们的人,只会让他们更强! 而这也就是很多魂者所恐惧的。 在魂者的世界里,你可以得罪老态龙钟的强者,因为他们的潜力,已经用完了!即使这一刻他再强,也终究不过如此。但千万不要得罪那些天赋卓绝,惊才艳世的天才,尤其是有着,非凡战斗天赋的少年魂者!这也正是那句“宁惹白头翁,莫欺少年郎。”,被魂者一致认可的原因。 只是,与此同时,还有一句话,同样被魂者奉为圭臬,它名为:“天涯亡命杀,不死不方休。” 那就是!如果得罪了这些少年魂者,那就要,下死手!不留给他们任何成长的时间!直接以雷霆手段抹杀! “你会怎么选择了?阿舞!”白玉进心中有些期待弑舞的战斗天赋。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终究只有前方,大哥哥,你输了!”弑舞眼神一眨,嘴角微翘,她已经找到白玉进的弱点了。那就是,身形不动中,如果从后方进攻,以正手握长枪,去防御来自后方的攻击,是不可能的! 弑舞向后一跃,急停后,于空中绕着白玉进奔跑起来,她速度不慢,很快就绕过白玉进的正面,来到白玉进的背后。 而白玉进在弑舞行动的时候,却并没有选择转身,他知道,以动制动,不是合理的战斗思路。如果他的身形随着弑舞而动,那他就没有防守的主动权了,尤其是在没有外放魂力的情况下。 以静制动,白玉进双目闭起,耳朵聆听来自风的扰动。 “好机会!”弑舞将魂力运于身形中,这次她以速度为首,暂时放弃了攻击的力度,而求快速近身!她全速地朝着白玉进的肩上跑去,寒风吹过她的身躯,她也恍若不知,一双眼睛紧盯着白玉进的左手,随时准备变换她奔跑的身形。 白玉进嘴角一笑,第一次开口说道:“阿舞,你还太嫩了。没有魂者会将背部留给他的敌人的,如果有,那他一定有办法,防御住!” “枪是我的器魂,它自小就铭刻在我的骨子里。我虽不敢说我的枪法举世无双,但也绝不输给任何同境之人。你知道吗,枪是所有魂兵中最灵活的,它可以直刺,单挑,斜劈,横扫。同时它也是所有魂兵中,极难练就大成的,因为它可刚可柔。碰巧的是,我的这杆枪是七分刚,三分柔。所以,它的攻击范围,不是你计算的那样,你少考虑了,它因柔性而带来的进攻范围和防守速度。”白玉进缓缓道来,像是老师在教授学生一样。 白玉进言语的同时,左手手腕向上用力,轻微一转,同时握住长枪的五指中,除拇指未动外,其余四指于四个不同的落点,挑动着枪身。只见,原本还是斜指前方的长枪,居然以极快的速度,绕着白玉进左手腕部,自下向上,以圆为轨迹,划动到白玉进的身后。其速度之快,使得枪的前端,在没有魂力的驱使下,竟成弧线弯曲! 而当白玉进用力收住枪时,抖动的枪尖,正停留在弑舞的鼻尖。此时,他已经是反手握枪在。 弑舞眸中乍现出不可思议,她注意到了白玉进的左手动作,也准备在枪到来的一瞬间,立即该变她的方位!但她还是,被白玉进的枪拦住了身形。 “好快的防守速度!”弑舞心中惊叹到。但同时,她也没有放弃,因为,她还有制胜的可能! 弑舞放弃了这个方位的进攻,而是身形向下,同时绕着白玉进的右手边而去。 感受到弑舞的动作,白玉进的嘴角泛起了灿烂的笑容,夸奖道:”真是聪明的阿舞!” 原来,即使白玉进的左手是反手握枪,但由于他身形是不动的,所以他的右手边,有一块地方,是守备的死角,他的枪根本,就落不到那个地方。弑舞无疑是发现了这一点,降低身姿是为了扩大长枪的守备区域,而向右边攻击,正是瞄准了白玉进长枪的盲区。 “但阿舞,我可没那么容易,让你到那个地方的。”白玉进唇角一勾,轻笑着开口道,显然他也不想输。 白玉进依然是没有转动身形,而是将左手中的长枪,于身侧前后摆动的同时,左臂忽地,向下快速地沉落提起! 弑舞急忙停住了身形!没办法,白玉进太绝了! 她不是不想向右方奔跑,但是白玉进的枪,似从千丈高空奔流而下的瀑布,他的枪影,如同直落的水流,挡住了弑舞前进的方向。如果是瀑布的话,毕竟是水流,还可以强行闯过去,但这里却是枪影,强行闯过去,可能就要,挨不止一下了!她的小身板,可还没有强壮到,可以被白玉进的枪击中后,还能活动! “大哥哥欺负我!”弑舞的心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个念头。她感到很沮丧,她的魂力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但是战斗到现在,她却连白玉进的衣角都没摸到。 “可是,还有什么方式是可以反败为胜的?”弑舞还是不想放弃! 弑舞没有动,白玉进的枪也停落了下来。 弑舞的双眸看向白玉进左手中的长枪,心中默默计算着,他可以攻击到的距离。 突然,弑舞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我想到了!”,接着就嘴角抿起,心中乐道:“不好意思,大哥哥,你还是要输!” 只见,弑舞竟放弃了从空中进攻的方式,她落在了地面上,同时,四足踏动,就向着白玉进的脚边,忽左忽右地奔跑了起来。 白玉进察觉到弑舞的进攻方式后,也如同弑舞般,开怀一笑。他是真的相信,弑舞有着,极佳的战斗天赋!虽然此时的她,还如同一张白纸,但只要给她时间和历练的机会,她会很快就成长起来。 的确,如果今日的对手是燕冷寒他们,当使用这样的方式战斗时,他白玉进早就败了。因为他的弱点,在他们这些身经百战,战斗天赋不俗的魂者眼中,是暴露无遗的。 首先,白玉进单手持枪的弱点,是枪的攻击范围,不够灵活,枪尖可以落到的位置,被极大限制住了。其次是,在身形不动的情况下,进攻者越靠近持枪者,枪就越难回防,因为靠近持枪者的身边时,枪的长度就不是攻击的优势了,反而阻碍了持枪者的速度和灵活性。 最后就是,对于弑舞这样从地面进攻的方式,枪本身的柔性,作用已经不大了。因为只要在枪落点的一瞬间变换方位,就可以从枪的左右两边闪过。而持枪者无法在地面,封锁左右进攻,因为如果是那样,那守备的范围,就是以持枪者为中心,以枪长为界的,所有锥形范围!不运用魂力,想极速移动枪,守备这么广的区域,是不可能的!他白玉进也办不到。 但白玉进也没有就此放弃这场比斗,即使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防御的主动权。但未必,他就没有获胜的可能。想要获胜,白玉进知道他就只剩下一条路,进攻!只要在弑舞还未靠近他时,将她刺中,弑舞还是会输。 可惜,白玉进的想法落空了!他的进攻固然很猛烈,以反手握枪,还能不断地发起密集的攻击,的却很难得!他的枪尖不停地刺向大地,留下了一连串的枪点。 只是,他没有外放魂力,全凭风的扰动,判断弑舞行进的方位,之前在空中还好,弑舞的靠近不能降低他的灵活性,他可以预判出弑舞的攻击轨迹。可是现在,在地面上,弑舞每靠近他一步,他的灵活性就减一分,而弑舞在地面的灵活性,比之前在空中,增长了数倍!此消彼长之下,白玉进也只能,不断感受到弑舞在靠近他的脚边,却阻止不了。 终于,随着近乎笔直下刺的一枪落空,和他脚踝上的一阵疼痛,白玉进知道,他输了。 而,弑舞为了报白玉进之前欺负她的仇,小口直接咬在了白玉进的脚踝上! “你呀!真是有够记仇的!”白玉进将枪收进魂戒中,俯下身来,将脚边的小白狐抱起,感受到她剧烈的呼吸和身躯的起伏,他知道,弑舞真的是很努力,也很认真地在战斗。 弑舞在白玉进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就跃起到白玉进正前方的空中,一双骄傲又不屈的双眸,看着白玉进的眼睛,两只小爪子交叉错落在身前。此时的她,就如同魂者赢得比赛后,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观望着失败者。 白玉进被弑舞憨态可掬的神情,逗乐,但又被她眸中坚毅不屈的眼神,打动。他微微一笑后,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说道:“弑舞,我输了,恭喜你赢过我!” 弑舞听见白玉进,亲口说出她赢了,一双眸子中绽放出,再也不压抑的喜悦!她于天空之上,轻轻地跳跃起来,转动着身体,庆祝她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后,她身形一跃到白玉进的怀中,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舔了几下白玉进的手心后,就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她消耗了几乎所有的魂力,累了。 白玉进抱着弑舞,向着前方缓步走去。 如果有魂者此时,向白玉进身后留下的战斗痕迹看去,便会惊讶地发现:地面上所有枪痕的落点,深度都是一样的!不管远近,直刺,还是斜刺,枪尖插入地面的深度完全相同! 在没有运用魂力,全凭手中的力度控制,频繁出枪的同时,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分毫不差,可能就不是天赋可以解释的了,其中蕴含的千锤百炼,辛苦付出,不言而喻。 策略 身后的火光,已经远去,早已看不见了踪影。这仿佛宣告着,她们告别了人生中,所有悲苦的日子。但前路在哪里了?他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跟随在燕冷寒,夏凡轩身后,行走在寒冷的街道上,玉清儿和其他人,此时心中都不安起来。 命如浮萍,飘落不定。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她们命运的轨迹将会落在哪里? 直到在这远离故乡的地方,发生过这场刻骨铭心的人生悲剧后,玉清儿才理解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历经很多苦难,但纵使如此,只要当一点儿幸福来临时,你仍然会觉得生命可贵。不论其结果是悲是喜,可以慰藉的是,你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 看着眼前的男子正在和他的同伴交流,玉清儿心中苦涩道:“爱慕又有什么用了,我配不上他。”且不说她身份卑微,更加让她绝望的是,她已不是完璧之身。 哎!你是无意穿堂风,便偏偏引山洪。 “冷寒兄,你说如果玉进统领,将魂境压制到和我们一样,你我全力出手,二打一!有几分把握可以打赢?”夏凡轩一路上闲得无聊,他和燕冷寒也没有骑火烈虎,而是把它们放在了这近百人的最后面,故而走着走着,夏凡轩就和燕冷寒,就王朝帝国的轶事,上古遗留的传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现在离中央之地,已经不远了,夏凡轩总算问了一个正经问题。 燕冷寒听见夏凡轩的这个问题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沉静地思索了一会后说道:“是零分把握。”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诚实!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有战斗过,怎么知道输赢了。”夏凡轩笑出了声,他挖的坑,还是没能让燕冷寒踩中啊! “不过,如果我们所有人一起出手,配合得当的话,有三分的把握,可以赢过玉进统领。当然前提是,他的魂境,压制在和我们同境。”燕冷寒并没有因为承认他人的强大,而丧失了与强者一战的勇气。 “喔!冷寒兄,可是有什么好的战斗策略?”夏凡轩本是随口一问,但此时到是来了兴致。因为,从燕冷寒口中说出的三分把握,已经不低了! 燕冷寒并没有随口一说,他的三分把握是他思考后,得出的结果。听见夏凡轩问,如果要赢白玉进,该有怎样的策略和配合?燕冷寒按照他心中所想,如实开口说道: “我们中论起战力来,自然是琉璃绯月最强。她如今的魂境,已经是立魂境中期了,距离中期小成,也只是一步之遥。她自然主战!而且她的影属性战魂,也是我们中为数不多的,可以对玉进统领,造成致命威胁的魂属性!” “如果要赢,我们中不能所有人都主战。我想,除了琉璃绯月外,还要加上卫嘉若的雷霆属性战魂,姜烗的暗属性战魂和小白的力属性战魂和我的刀属性器魂,由我们五人主战。你知道的,单论单点的攻击力和爆发力,我们确实要强过你们。接着就是主制约的,你的暝刀器魂和齐筱竹的箭器魂,是绝佳的远程骚扰,更何况,你们还是群体攻击。只是,光凭你们两个,还是远远不够,所以还要加上灵萱公主的七彩锦葵花命魂,和韩非的萧器魂,他们两人中,一个是幻魂,一个是乐魂。这样,制约迷惑的手段就丰富起来了。” “但!凭借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因为我们都知道,玉进统领天成双魂,如果单单是一个枪器魂,我们这些人差不多够了。但最为麻烦的是,玉进统领的阵魂!老实说,就是因为他的阵魂,使得我们再加上后面的战斗人员,也只有三成胜算,如若不然,是有接近五成胜算的。” “但非要一战的话,那就还要加上燕姬的炎属性阵魂,而这也是我们中唯一的阵魂。同时,林辰的木属性战魂和霍华旭的金属性战魂主保护,主要保护我们团队中的阵魂和最后一个,最为关键的治愈系魂,甄洛岚的漓溪命魂。” “只要我们配合得好!主战的不惜任何代价,将所有攻击打出!主制约的,全力限制玉进统领的灵活性。主保护的时刻注意团队中的阵魂和治愈系魂。同时,阵魂,不断地提供给主战的人大范围的保护,和封锁玉进统领的战斗空间。再加上治愈系魂随时治疗受伤的队友。我想,我们是有三成把握,可以击败玉进统领的。” 燕冷寒的分析到这里就结束了,而在他的一旁的夏凡轩,听得很认真,此刻,他还在思考战斗策略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夏凡轩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笑着开口说道:“的确只有近三成胜算!但还有一个人,冷寒兄怎么忘了!” “是谁?”燕冷寒心中计算了一下,没少人啊! 夏凡轩眼角一眯,摸了摸鼻子,有些奸诈地笑着说道:“这个人一出,玉进统领的胜算,就要,至少降低五成!” 燕冷寒心中不信,他很确信,他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人,但看见夏凡轩一副振振有词,卖着关子的狡猾神情。心中还是有些好奇,直接开口问道:“凡轩,那人是谁?” 看到燕冷寒成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夏凡轩哈哈大乐道:”是那个小丫头了!只要她缠住玉进统领,我估计我们都有十成的胜算。因为,玉进统领太宠爱她了!” “反正这两年间,我是从来没有看见,哪个人犯了错,还敢在他的跟前,反驳的!那小丫头不仅做了,而且还成功了。哈哈!有意思!” “她毕竟是琉璃绯月的妹妹,而且年幼,玉进统领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中的那些女孩,又有几个让玉进统领省心的。”燕冷寒知道夏凡轩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们很难想到,白玉进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谁说不是了!但她可是第一个,在玉进统领面前撒娇的女孩子,燕姬那个疯丫头,可都没这么做过!这样想起来,就更有意思了!”夏凡轩又大笑着说道。 “凡轩,我们就快到了,你要是不怕你的话,被玉进统领听了进去,就再大声点。”燕冷寒对夏凡轩的笑,颇为无奈。 “什么!就快到了,你怎么不早说啊!刚才那些话,是谁说的,不是我?”夏凡轩朝周围看了看,而后整了整他的衣冠,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他只是刚好路过这里,什么都不清楚。 “真是一副好性情!”燕冷寒心中倒是很欣赏,夏凡轩这种不做作,幽默的同时又充满了乐观的性格。 听见燕冷寒说就要到了,玉清儿和她之后的所有女子,紧张的情绪,已经酝酿到了顶点! 刚才燕冷寒他们的谈话,因为她离得近,都听了进去。此时,玉清儿终于知道那个决定她们命运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玉进统领! “他是不是一个满脸胡须,浑身伤疤,脾气暴躁的老头?如果是那样,会不会暴虐成性?因为听他们说,他们只要做错了事,就都不敢说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好相处!”玉清儿心中的期待之情,随着心中的推理,而彻底埋葬! 真是才出虎口,又遇狼袭! 真正的强者 夜间的天气,变换莫测!本来还是皓月当空,繁星璀璨的夜晚,在子夜还未至的时候,突然就风云变换。天空上,乌云密布,那一团团如墨染般,成块成快的云团,伴随着雷霆的嘶喊声,让整个混乱之地,变得漆黑一片,笼罩着让人惊惧的恐怖气氛。 雨,伴随着寒风呼啸的声音,终于是落了下来。并且一开始,它就没打算小打小闹!它如柱般地泼洒在这片土地上。街道上的尘土很快就被冲洗得一干二净,四周简陋的屋檐,被雨水冲击得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而仿佛是为了助兴一样,凛冽刺骨的飓风,涌起在这片天空!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从远方席卷而来,将落下的雨线吹得,硬生生斜了过去! 这就是,暴雨骤至!寒意摄魂! “好冷!”白玉进只是用魂力护住了胸前,遮挡了飘落的所有风雨,但其他方位的雨点,毫无意外,落在了他的身上,伴随着阵阵不停歇的风,寒意入骨! 只是,白玉进仍然挺立在这街道的中央,一动不动。周围早已不在的魂者,和被风吹雨落,破坏得极其彻底的木屋,如同这里是一个破烂的废墟一般。 白玉进魂海中的魄力,根本无从谈其恢复,但总算魂力恢复到了近一成。他没有浪费魂力,去阻挡这风雨吹落身上。 冷!未尝不是一种修行。 “我们到了!复命!冷寒兄!”夏凡轩已经看到了,正伫立在风雨之中,白玉进的背影,对他身旁的燕冷寒说道。 “走!” 自街道的尽头,他们踏水而行,不一会,就到了白玉进的身前三丈之处。而他们身后是一群,被风雨淋落得凄凄惨惨的女子。 她们每个人,都脸色发白,紧抿嘴唇,双臂抱成一团,浑身颤抖不已!而她们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被雨水冲落,梳好的发髻,也已经被雨点打散,凌乱低沾在她们的脸颊上。而一身单薄的衣裳,被雨水浸透后,根本就阻挡不住风寒,反而使身体内的热量,急剧地流逝!此时,如果没有人出手相助,她们就会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全部,香消玉殒。 燕冷寒和夏凡轩,此刻,先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女子。因为,虽然他们出手,可以在很快的时间中,替这些人遮风挡雨,但他们可以护住这一刻,却护不住下一时。没有白玉进的点头,她们终究只能被流放在这片天地中,自生自灭!而照这个环境来看,她们,没有生的可能。 所以,当务之急是,立刻复命! “属下夏凡轩、燕冷寒!参见统领大人!前来复命!”单膝跪地的两人,同样没有用魂力护体,而是任凭雨水冲刷他们的身躯。 “任务完成了?你们的战绩怎么样?”白玉进回过身来,开口问道。但同时,他的眼睛猛地一缩,没等燕冷寒他们回答,白玉进就冷冷地追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燕冷寒知道白玉进误会了。他以为他们是去,强抢民女了。 故而立马开口道:“统领误会了!这些女子是混乱之地中,被生死斗台骗去的女子,是被我们解救出来的。我和凡轩挑战了一个名为狂狮帮的生死斗台,共击杀了六位立魂境前期的魂者,和一位立魂境中期的魂者,战绩为:六战同境胜,一战越阶胜!” 燕冷寒说道这里时,夏凡轩立马接话道:“统领大人对混乱之地所有魂者的,燃尽之宴邀请,我们也已经发出。可是,这些女子实在是无处可去,我和冷寒,只能先行回来复命。凡轩斗胆,恳请统领大人,将她们带回星云关!” “冷寒,恳请统领大人,将她们带回星云关!” 此时,他们身后的那群女子,自站落的瞬间,就全都低下头去,她们不敢抬头。但她们都听见了白玉进说话的声音。 玉清儿低着头,任雨水滑过她的长发,落在地面上,荡点波纹。但她心中的好奇心,却越来越甚:“他不是一个老头!他怎么感觉,像是一个少年?”只是,她不敢抬头,去看一看那个统领,验证她心中的猜测。因为假如因她的无礼惹怒了那人,而导致她们命绝于此。她就真的是个罪人了。 “你们先起来!都辛苦了!”白玉进并没有先做出承诺,只是在脑海中思索着什么,同时开口说道。 燕冷寒和夏凡轩站了起来,而后走到白玉进的身后,一左一右地护卫着他。 雨,依旧不停的在下,而那些女子中,体弱单薄的,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她们的身形有些摇晃,但她们,还是苦苦支撑着!极力地抱住身躯,阻止寒冷的入骨。 燕冷寒和夏凡轩看在眼中,但此时却都选择沉默。白玉进在思考,他们两人就不发一言。该说的,他们都说了。至于能不能决策,就不是他们说了算。 白玉进当然知道这雨落在身上,伴随着风,有多冷。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些没有魂力波动的女子,竟然每个人,都没有选择寻常女子遇到绝望时,所应有的哭泣,和慌乱!相反,她们每个人都极力地挣扎着,坚持着!在她们身上,白玉进看到了她们对生命的渴望和,不屈! “真是值得敬佩!”白玉进心中不无感叹到。 白玉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凡轩,冷寒!我的确是有这个权力,将她们带回星云关。但是星云关的规矩,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任何没有经过身份核查的人,是不允许,进入星云关的!如果要将她们带回星云关,就需要对她们的身份,一一核查!但你们认为,星云关会为了这些平凡女子,而出动精力和物力,去追查她们的身世吗?这是不可能的!星云关是王朝重地,是战时的最高统帅部,不是收难所!” “将她们都带回星云关?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是脑子发热,还是爱心泛滥。”白玉进如实道来的同时,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属下知错!属下一时糊涂,有些可怜这些女子,却未想到这么多。还请统领想办法,帮帮她们!”夏凡轩于白玉进身后,再次单膝跪地,俯首请罪,但同时,还是不忘要帮助这些女子,替她们开口求情着。 “冷寒也想替她们,向统领求助!”燕冷寒也是单膝跪地,开口求情道。 “我有说过不帮吗?真是的!好人全你们做了。”白玉进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他们说得好像他不帮忙,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但白玉进,还真想帮这个忙!不为什么,就因她们,对待生命的态度!值得他白玉进出手相助。 “这里十里范围内,已经属于大汉王朝,而不再是混乱之地。所以,你们可以先让她们呆在这里,等你们的任务结束了,我会在整个混乱之地,颁布属于这里的规矩。而这也是所有人,都要遵守的规矩。之后,就看她们自己的意愿了,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离开。怎么样?这个方法可还入得了,两位侠客的法眼?”白玉进本就对他们帮助弱小,仗义直言的行为,表示赞许。现在,也不无调侃到,他们两人之前冲动的举止。 “凡轩!冷寒!谢过统领大人!”夏凡轩和燕冷寒相视一眼,皆抿嘴一笑。这也许就是白玉进除了以他的战力,令星云关中所有人心服口服外,他个人独特的人格魅力。 夏凡轩和燕冷寒走到玉清儿她们身前,开口道:“你们随我们见过统领大人,扣谢他的收留之举!” 于是,就有了,近百名女子跪落在雨水之中,齐声开口拜谢道:“多谢统领大人收留!” 而玉清儿抬头的一瞬间,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统领大人的面容。一瞬间,她的心中被震撼到了! “怎么!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风吹雨落地,白袍微微起。寒风凄雨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毫不在意,一袭白袍被风吹起,又似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站在场中的他,卓尔不群,似一杆锐意的长枪,可以划破整个苍穹,给人带来希望和温暖。是啊!他已经如此出众了,更何况是他的统领。不过,这统领二字,真是名副其实!” 白玉进却并没有假惺惺地说什么鼓励的话,这一拜,他受之无愧! “冷寒,凡轩,这里太冷,她们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不用再去生死斗台了,先照顾好她们,时间还有得是,不急在今日。”白玉进说完就抱住弑舞,站在原地,闭目修炼。他也需要尽快将实力恢复。 “魂技!兮水寒,万丈亦可封!”燕冷寒从魂戒中,取出了幽蓝魂刀,而后朝天空不同的方位斩去。 蕴含有寒冰魂力的魂刀,此时魂力涌出,在魂技的魂力波动下,冰封了以夏凡轩为中心,周围三十丈内的所有正在下的雨点。随着燕冷寒口中的一声低喝:“封!”,所有的冰块,在他魂力的驱使下,落向了他的周围。 紧接着,燕冷寒将魂刀插入地面,瞬间,所有的积水,都结为了冰快!而后随着魂刀的不断划出,越来越多的冰块聚集了起来。 当夏凡轩将手中的魂刀收回魂戒时,一座长三十丈,高三丈的大型冰屋,落地完成! “冷寒兄幸苦了,接下来,看我的!”看着燕冷寒动用了太多魂力,夏凡轩知道,他也要出力了。 “魂技!止影!缭乱影里杀!” 折扇化为飞刀,飞于天空之上,而后飞刀并没有直落,而是相互追逐,十二把飞刀,尽然快得分不清楚彼此了。他们自空中成弧线滑过地面,后又迅速升起! 只留下了四散缭乱的影子,仿佛证明它们来过。 当飞刀重新合成一把折扇,落到夏凡轩手中时,夏凡轩不禁轻轻一笑,对着身旁的燕冷寒说道:“没想到,你我的杀人技,在今天,却一个盖起了房子,一个点起了篝火。” 原来,他们从四周破烂的房子中捡来的木头,摆成了好几堆,在夏凡轩魂刀的高速穿梭下,它们被一一点燃! “我觉得,这挺有意思。”燕冷寒只是这样回应着。 “是啊!也许等我们多年后,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有些自豪了?”夏凡轩却是感慨道。 “修炼去!别在这,多愁善感!”说完,燕冷寒就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了修行。 没再开口,夏凡轩也选择了一处地方,开始闭目修炼。 近百名女子,围坐在六处分布的篝火边,火光带来了温暖,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中的。 玉清儿,看看了白玉进,又看看了夏凡轩,最后将目光放在燕冷寒身上,就一直这样呆呆地看着。 “他们真的好有魅力。虽然性格不一,但胸中的那份坦荡和担当,最是动人!不欺负弱小,不畏惧强者。动时雷霆万钧,静时如若处子。也许,这片天地中的真正强者,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强者!” 玉清儿并不清楚魂道一途中,魂境的等级,才是区分强弱的标准。但她觉得,如果一个人拥有一身的本事,却只做坏事,她仅会畏惧这样的人,但绝不会敬佩! 一别今年 雨夜,电闪雷鸣。 皇甫睿魂力察觉到,不远处有三个人迎面向他们走来。借着闪电的残光,他心中有些惊讶:“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他们?”但神思立转:“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浩小子交给他们。有他在,我们行事不便。” “浩少爷,雨夜多保重!我们走!” 老者留下了这句话后,就忽地和他身后的六个黑衣人,消失在了皇甫浩的身边。 但紧接着,天空中就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即使在雨夜,其中的绝望之意,仍飘出去老远。 “睿叔! 您老忘了!给我留点魂石啊!” 但少年嘶喊的声音,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要走回郢都了!”这是皇甫浩心中的第一反应。 但紧接着,摸了摸脸上溅落的雨水,朝四周看了看后,皇甫浩心中突然抓狂道:“这他妈!是哪儿啊!” 没有意外,久不出帝国王府的他,在老者走后,迷路了! “沐公子,前方有人!”正朝中央之地赶来的司空天明,听见了这声响彻天地的叫声,警觉道。 “有人来了!是什么人?糟了!来不及躲了!”就在皇甫浩察觉到,有魂者在靠近时!三头眼中泛着青光,浑身冰蓝的嗜血狼,已经到他的跟前。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头嗜血狼上,一名站立的男子,开口淡淡地问道。他居高临下,眼神打量了皇甫浩一眼后,就移开了,而后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中央之地。 “这些人是谁啊?怎么个个看起来,这么拽的样子!” 无所畏惧,楞头青般的皇甫浩眉角一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打听他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说说,自己叫什么吗?” 司空夜尽眸中冷意一闪,就要出手。但只听见沐挽歌说道: “沐挽歌。” “帝国帝国九英之首沐沐挽歌!” 这下皇甫浩,彻底震惊了!天知道!他才刚不久,向睿叔请教了王朝七杰和帝国九英都有谁。但这转眼,就见到真人了!而且还是,他们大楚帝国中的,九英之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大楚帝国,皇甫世家,皇甫浩!”皇甫浩恭敬地一弯腰,右手轻抚左胸,郑重地行了一礼,介绍着他自己。 “皇甫泽是你什么人?”这次开口的是司空天明。 “正是家兄!” “你来这里干什么?”司空天明又是追问道,虽然不知道皇甫浩是不是在撒谎,但他要弄清楚,这个人来混乱之地干什么。 皇甫浩有些讨厌司空天明的语气,就好像他是被审问犯人一样。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随家族的长老们一起出来,想涨涨见识,但游历到次,他们就突然不管我了。” 司空天明还想问下去,但沐挽歌却是开口道:“好了,带上他。我们走。” “是,沐公子!” 显然,沐挽歌的话,在他们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皇甫浩心中腹议到司空天明:“这就是你和人家的差距,看看人家的心胸!再看看你的。切!” 就在皇甫浩心里,暗自鄙视司空天明的时候,司空天明向他伸出了手,正在看着他。 虽然心中对司空天明之前的语气,有些介意,但皇甫浩还是搭过手去。 随着一道曲线划过,皇甫浩就坐在了嗜血狼的背上。但他的位置,在司空天明的前方。 显然,司空天明还是心中暗怀戒备。 “真是谨慎!至于嘛,三个人,还这样!”皇甫浩被司空天明的举动,彻底弄无语了。 嗜血狼朝中央之地奔跑而去,不多时,皇甫浩他们,就看见了一座冰屋。 冰屋长三十丈,高三丈!在混乱之地的这个雨夜中,显得格外宏伟壮观! 几乎就在嗜血狼,出现在离冰屋,百丈外时! 燕冷寒的双眼,忽地一睁!紧接着,就站起身来,朝着冰屋的外面走去! 而就是同时,夏凡轩,也站起身来,手中折扇忽现,朝着冰屋的外面走去! 此时,白玉进,则是紧闭双眼,站立场中,在吸取他左手中,一块青色魂石中的魂力。 而那围坐在火堆旁的女子,有的已经支撑不住,睡了过去。有的则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胸前,沉思着什么。 至于玉清儿,她之前一直呆呆地看着燕冷寒,仿佛看着他,她就能感到温暖。 此时,随着燕冷寒的突然起身,她的眼中也回过神来。在看看了白玉进,发现他没有朝这边看来后,玉清儿泛紫的唇角一咬,用力握了握她的粉拳,就朝着燕冷寒的方向,追了出去。 “好壮观!”皇甫浩惊叹这冰屋的壮丽。他们已经离那冰屋,不到百丈了。 “来者,止步!越界者,杀!” 伴随着蕴含雄浑魂力的一声冷喝,皇甫浩从惊叹中,陡然惊醒! 此时,他们身前的十丈处,正站立着两个人。而那为首一人,左手边的一把,泛着冰蓝之色的魂刀,正插在地上! “是他们!”皇甫浩心中惊喜道。 “沐公子,是他们。”司空天明停下了他身下的嗜血狼,并没有太多意外地说道。 显然,他认出了燕冷寒和夏凡轩。 而同时,燕冷寒和夏凡轩,也都,看清了来人是谁。 但双方并没有一见面,就动起手来。 沐挽歌看向燕冷寒他们身后不远处,那站立场中的白衣少年,心中微叹: “一别今年,你还好吗?” 就在沐挽歌的目光,看向白玉进的,一瞬间!白玉进终于睁开了他久闭的双眼,朝着那束目光的源头看去。 两个少年的目光,于天空之上碰撞。 他们的目光中,初始时,蕴含种种情绪,如流影电光般地,一一闪过,但接着,慢慢逝去,到最后,归于平静。 白玉进收起左手中的青色魂石,朝着前方走去。 燕冷寒和夏凡轩,朝两边一分,将中央的地方让了出来。 “好久不见,挽歌。”白玉进主动开口,但却并未伸出他的手,选择与沐挽歌拥抱一下。 从嗜血狼上轻轻落地,沐挽歌看着白玉进,说道:“一年没见,你又变强了。” “拜你们所赐,不变强,可能现在,你就看不到我了。” “你受伤了?”沐挽歌用魂力探查到,白玉进周身魂力有些不稳,而且有些凌乱。 “照样打得过你。”白玉进却是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没给沐挽歌开口的机会,白玉进先问道:“夜尽,你们的二皇子了,怎么不见他出来?不会就来了你们这几个人。” 听见白玉进称呼他为夜尽,司空夜尽眉角微挑,但还是开口回道:“我们来了多少人,就不劳烦玉进统领操心了。” “喔!气质这么硬。我还真想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也随你的口气那么大。” “白白玉进!别欺人太甚!”司空夜尽眸中怒意骤起,但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握紧双拳,开口反击道。 白玉进却是轻抚着弑舞雪白的毛发,淡淡地开口道:“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出手。冷寒,你陪他玩玩。若败了,就离开星云关。” 沐挽歌和司空天明他们没想到,白玉进不按套路出牌,这总共没说几句话,就要开打!而他们这边的决策者和其他人,可都还没到! “等等!白玉进,你不问清楚,就开始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吗?”沐挽歌呼出一口气,有些急促地说道。他平日风清云淡的性子,只要一碰上白玉进,就立马被他打乱。 “动手。”白玉进没有选择回应,只是轻语一声。 “遵令!” 燕冷寒走向那把正插在水中,已经冰封了水面的,冰蓝魂刀。而后,右手正握,将刀拔起。 而此时,就在白玉进身后,不远处的玉清儿,则是,完全懵掉了! “这还是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统领吗!为什么此时的他,好冷!就像是一个修罗!输了,就要离开,这是什么规矩!” 懵掉的不止他一人,皇甫浩彻底愣住了!他原以为,司空夜尽他们已经够拽的了,这一比较之下,他才终于明白,睿叔为什么,没回他的那几句话! 看见白玉进依旧我行我素,不听他说什么,沐挽歌无奈道:“天明,发信号!通知他们,速来!” “是!” 司空天明将一个长筒形的玉盒打开,而后在魂力催使下,一枚火焰冲上天空,爆炸开来,形成了一朵花,于天空中散开魂力波动。 燕冷寒VS司空夜尽 “请,司空夜尽!”燕冷寒一挥魂刀,刀锋直指身前的司空夜尽,直接挑衅道。 “怕你不成!” 司空夜尽,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被白玉进轻视,他认了!但燕冷寒敢,这么无视地挑衅他,他还能忍,那他就不是,大楚帝国的九英之一了! 就在下一刻! 只见,燕冷寒,周身魂力,极致内敛之后,瞬间爆发!他双足踏水而行,身形如汪洋中的巨浪,迅疾而又势猛!以正手握魂刀,竟是率先,朝着司空夜尽,攻了过去! 司空夜尽,则脚尖猛踏身下的嗜血狼,身形跃起空中后,立刻,极速!朝后后方退去,欲避其锋芒! 燕冷寒此时却,速度丝毫不减!蕴魂力于刀中,朝着身前,在一个呼吸间,极速挥斩出数十刀,刀刀冰冷摄魂!皆劈向司空夜尽的身体,欲要将他撕碎! 无疑!对付这种对手,和对付之前,那种不入流的魂者,燕冷寒的进攻方式和力度,完全不同! 司空夜尽被燕冷寒,迅猛而不给喘息的进攻,压制住了! 他的身形不断地,向后退!但同时,他的手中多出一杆长戟。长戟周身暗黑色,只是在戟尖部分,呈现出银亮的白色。 只见,他不断地挥动着长戟,长戟在蕴含魂力的波动下,挥出斩击!带有魂力色彩的斩击,与攻击而来的蕴含魂力的刀影,相互碰撞! 刚开始,长戟还可以击散攻击而来的蓝色刀芒。但之后,力度却明显,跟不上了! “他的冰魂之刀,冻结了我的戟!每冲撞一次,我的戟的挥动速度,就下降一分!到现在,越来越提不上了!”司空夜尽发现了,他挥动戟的灵活性降低了。 而就在这时,燕冷寒的攻击,骤然而至! 这一次的冰蓝之刃,比之前的还多了,近一倍! 终于,长戟尽管飞速挑动,但还是有近七处刀芒,落在了司空夜尽的身上。 司空夜尽的腿腕处,被冰魂之刃击中后,直接被冰封了!而后左肩,右腿之上,皆有被冰封的痕迹。 此时,燕冷寒狂暴的进攻,还在继续!因为,这样的时机,燕冷寒不可能放过! 只见他身形急停后,单足猛点地,突跃于空中!于空中以双手握魂刀, 魂刀之上蓝色摄魂之光,一瞬之间,全都集中在,刀尖之处!整把刀,魂力流转于,锋刃之上!蓄势待发!而后就是: “魂技!束流!万刃寒冰破!” 蓝色的刀影,冰刃,如同阵前的万箭齐发!又似怒海中的狂澜即倒!带着势不可挡,狂暴湮没的能量,极其密集地攻向了,被寒冰停滞了瞬间身形的,司空夜尽! 避开!已经来不及了!燕冷寒的魂技,几乎在他刀芒中的一瞬间,就到了,司空夜尽的跟前! 那就只能守!守得住,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司空夜尽从战斗开始时,就没有轻敌!但他没想到,燕冷寒上来,就几乎爆发出了,近乎七成左右的魂力,力求速战速决! “只要守住这波狂暴的进攻,他就败了!”司空夜尽心中,很确信! 因为,这样狂暴的进攻是极其,消耗魂力的!燕冷寒不可能,再次发出!这样高强度的进攻。 司空夜尽周身魂力全部流转,一瞬之间,全部集结于整把戟上! 司空夜尽没有办法,他不出全力,就是给对手机会! 但他防守消耗的魂力,要比攻击者消耗得,少!而这就是,成败的关键! 双目瞪大!全神贯注,而后他双手握戟,爆发出所有的魂力,将戟飞速地转起! 飞速转起的长戟,似铁堤拦江!又如瀑下断流! 冰蓝魂力在长戟上,不断地冲击着!其因碰撞而出的蓝色冰屑,从戟的两端,高速飞出! 而在不断冲撞下,整个戟的前方,都泛起了白色的水雾,但水雾还未来得及散去,就被接踵而至的冰魂,直接冻结! 强大的魂力冲击,使得司空夜尽的身形,不断地向后退!在地上划出一道,三尺深的沟壑!而随之涌进来的雨水,则浸没了,司空夜尽的双足。 司空夜尽用力地向后蹬腿,不想让他的身躯继续滑动,而他那因为咬牙坚挺,而一直不断受到冲击的嘴角,也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现在!他的手臂已经发麻!更糟糕的是,他手臂的转动速度,也因冰封而受到了限制。 但他知道,他不能放慢速度!如果慢了,他就要直接被迎面而来的魂力,冰封! “来!来啊!再猛烈些啊!”司空夜尽却是,大吼一声!同时,一滴血迹从他嘴角,低落到他身下的沟壑中。 血滴在水面上滴答一声后,就淡淡地散开,默然无声,仿佛也为,少年的不屈,而动容! “好惊人的毅力!”燕冷寒心中不禁佩服到。他很清楚,他全力出手的魂技,威力如何! 但钦佩归倾佩,魂斗归魂斗! 燕冷寒可不认为,他已经赢了。他当然清楚,攻守只在一瞬之间!如果他的这波,几乎耗费了六成魂力的,迅猛攻击被挡了下来,那他获胜的胜算,就只有不到四成。 但战斗,不仅取决于魂者的魂斗水平,还取决于环境。 “你是不错的对手!但可惜,今日,你赢不了我!”燕冷寒仍在进攻,只是突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别假惺惺的!今日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要赢我,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司空夜尽说完,就又紧咬牙关!但他发现,冲击而来的魂力强度,已经有所衰减。 “不行了吗?那接下来,就该换我了!只要下波的魂力冲击,我扛过去了,就可以开始反击!到时候,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但是接下来,燕冷寒奋力朝司空夜尽的长戟上,又挥出百刀后,就突然双手握刀,于空中猛地坠向地面!随着, “魂技!兮水寒,万丈亦可封!” 整个水面迅速被冰封! 此时的司空夜尽,也发现了这点。 但,来不及了! 他正面承受的冲击,将他的双腿,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而之前因冲击而形成的沟壑,此时如同索命的通道一般,直接将他的双足,全部没入! 燕冷寒的战斗时机,抓得太好了!或者说他一开始,就考虑了环境的因素,才敢直接不惜用狂暴的进攻,将对手钉死在地面上,而后利用他的魂技,将对手的双足冰封,限制身形后,力求一击必杀! 司空夜尽双目欲裂,手中青筋暴出,他急切地想提起身形,跃起空中!但他承受着来自正面,整杆长戟上的全部魂力冲撞!这让他,根本完成不了!平时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怎么办?一定有办法!”司空夜尽心中冷静了下来。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不能慌乱! “有了!” 就在寒冰,即将封住司空夜尽双足的,前一瞬间。司空夜尽不再使用力气,去对抗冲击而来的魂刃。而是让魂刃作为力量,驱使他的身躯,向后极速退去。 “不错的反应!但你输了。” 声音来自司空夜尽的身后。 此时,声音主人手中的那把魂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什么时候,到我后面来的!”司空夜尽心中极其震撼,但又不解道。 但是,司空夜尽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输了!而败着,没有资格反驳! “是你自己放弃抵抗,还是让我废掉你的双腿。”燕冷寒给出了他的两个选择。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要杀杀!别装模做样!”司空夜尽头也不回,将手中的长戟直插地面,双眼一闭,绝然等待着。 “那我成全你。”燕冷寒也不多话,即是敌人,多说无意! “等等!白玉进,开个条件!”沐挽歌却是在燕冷寒要动手的时候,急忙开口阻止道,他想开条件换人。 此时,燕冷寒手中的刀,是落是停,就取决于白玉进,是否开口。 但,白玉进没有接话,沉默不语。 就在燕冷寒手中的刀,准备轻挥而过时。 沐挽歌,单膝跪落在白玉进身前!积水直接末过,他一身雪白的长袍,染湿了他的衣裳。 略微轻叹一声后,沐挽歌仍开口道:“白玉进,当年帝都之中,你的承诺,今日是否,依然算数?” 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往事,白玉进终于开口,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字:“算数!” “那好!今日我用你的一诺,换司空夜尽的一命!”沐挽歌身形未起,干脆利落地说出了他的条件。但说完,就低下头去,不再正视身前的男子。 听见沐挽歌的请求,白玉进楞了一下,而后轻轻哂笑一声,默然自嘲道:“我的一诺,就值这么点价值吗?” 白玉进转过身去,就径直往回走,他已兴意阑珊。但他转身的一瞬间,默然一语道: “冷寒,放人。” 听见白玉进的命令,燕冷寒撤回他手中的魂刀,同时,转身就走。 “等等!你是怎么赢我的?”司空夜尽却想弄明白,他输在哪里。 可燕冷寒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白玉进的方向走去。 司空夜尽走到沐挽歌面前,单膝跪地,俯首于地,开口道:“对不起!沐公子!我输了。而且,还让你折辱自己,为我求情。此情,夜尽终身铭记!” 看着白玉进的背影,沐挽歌正沉思着什么,但此时,被司空夜尽的话语,拉了回来!反应过来后,他淡然地回道:“没什么,胜败不过常理,好好修行即可。他是动用了秘法,借助冰的力量,才极速飞过,来到你的身后。我想,他应该也受伤了,只是刚才强撑着而已。” 仿佛印证了沐挽歌的话, 此时,往回走的燕冷寒,胸口中气息混乱,而后,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 但他扔挺直腰身,不慌不忙地,朝着白玉进的身影走去。 而皇甫浩,则全程观战了这场魂斗。这时的他才明白,他与这些人的差距,有多大! 今日之战,毫无疑问!为他打开了,一扇迈入强者的大门! 而这就是,他涨的见识!也是,他万里而来的收获。 求情 就在燕冷寒和司空天明,魂斗开始时,混乱之地边缘。 “是九叶夙魂花!哥哥!沐大哥他们安全到了!我们走!” 看到了令牌中花形图案的亮起,伊玥忽地跳起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不禁惊喜地叫道。 “翟老!请!”伊枫一挥手,邀请身旁的翟圣阳先行。 翟圣阳很满意伊枫的为人处世,双眼眯起,笑着道:“二皇子客气!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我们走!”跟随在翟老身后,伊枫说完,就率先骑着嗜血狼,往中央之地,急行而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分布在混乱之地,各处生死斗台上,白玉进的其他下属,却正在征战不休,打得正是火热! 从混乱之地外围,到中央之地,近一百五十里。以嗜血狼全力奔跑的速度,半个时辰不到,就可到达! 当十几头嗜血狼,出现在,混乱之地中央冰屋前的那一刻! 混乱之地,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二次动荡。 以冰屋之前十丈为界,沐挽歌他们,未曾踏过去一步。 白玉进此时,仍是紧闭双眸,吸取着他左手中,那枚青色魂石中的魂力。 而燕冷寒和夏凡轩,却没有选择继续修练,而是站立在,十丈边界的不远处,警惕着对面的四个人。 “沐大哥,我们来了!”伊玥第一个叫出了声,她已经看到了冰屋之前,负剑而立的那个人。 沐挽歌和司空天明,司空夜尽,在嗜血狼出现在百丈外时,就知道他们到了。只不过他们的眼中,此时并没有激动和兴奋,反而充满了担忧。他们担忧将他们召集而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三人未说一语,默默地朝着伊枫他们走去。而皇甫浩只能在这种气氛下,呆呆地跟随着他们的身后。 伊枫眉头一皱,看着向他走来的三人。因为三人神情中,此刻都充满了担忧,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所放松。而他们之后,还有一陌生男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是伊枫心中,迫不及待想知道的。 没等伊枫开口问出来,司空天明就走到他的身前,在行了一礼后,说道:“殿下,如您所料,白玉进在这里。而我们刚才已经交过手。夜尽败了。” 伊枫听见司空天明口中说出,白玉进在这里时,倒没有什么意外。 但败了?败给谁了? 没他的命令,擅自出战? 伊枫离开他身下的嗜血狼,走到他们三人的身前,魂力外放,探查起司空夜尽的伤势,而后缓缓开口问道:“谁让你动的手?你败给了,白玉进?” 司空天明见伊枫被触怒,急忙轻低身躯,为他的弟弟,开口解释道:“殿下,是白玉进他们,率先动手的。夜尽是被迫接战。他没有败给白玉进,而是最终,不敌燕冷寒。” 听完司空天明的答复,伊枫径直只顾地,走过三人身旁,来到那冰屋十丈跟前,负手而立,而后,语音清冷地说道:“我不怪他接战。同时,他如果败给了白玉进,我也无话可说。但同境同阶之中,正面交战,他败了。那帝国九英的称号,是不是,名不副实?而我们这些人,奔走千里,来到这里,是不是给人,当笑话看的?” “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司空夜尽没有辩解什么,跪落之中,紧握双拳! 他不会去辩解,因为,那只会让人,变得懦弱! “枫殿下,息怒!老朽倒以为,胜败本常理,司空夜尽的今日之败,未尝不可是日后之胜。还请殿下,从轻发落。” 开口的,居然是翟圣阳。沐挽歌和司空天明,都还未来得及,想替司空夜尽承担一部分责任,就被抢先了。 “哥哥!夜尽哥哥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过他!玥儿也求你了!”伊玥不忍心平日里对她很好的司空夜尽,受到重罚,也开口求情道。 “属下!恳请殿下!从轻发落!” 沐挽歌和司空天明,以及他们之后的所有人,齐声!为司空夜尽求情! 伊枫回过身来,看着身前的司空夜尽,平静地说道: “古语云:知耻而后勇。今日,所有人为你求情,我自然不可能再逆孛而行。但你要知道,今日辱从何来。希望你能铭记耻辱,破而后立。” “还有,自即刻起,你被除名帝国九英。因为帝国,宁可只有一英,也要的是顶天立地,战力卓绝之人!而不是,像今日的你,惨败于同阶之下。” “谢殿下宽宏!夜尽铭记!” 司空夜尽低下去的头颅,已经触碰到了地面,一是羞,二是自责! 他的骄傲,被这次的失败,打得彻底粉粹! “燕冷寒!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双倍奉还!”司空夜尽,紧握的拳头,已经发青!而本就渗血的嘴角,也被咬破,鲜血弥漫中,仿佛牢记少年此刻的誓言! 至于皇甫浩,则是全程又懵掉了!真的! 就他今天吃惊的次数,加起来,比他过去,十五年间的所有次数,都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双方的主帅,都如此看重输赢!一个输了,就要走!一个输了,直接被除名!这是正确的价值观吗? “强者的脑海里,想的都是什么啊?”皇甫浩,彻底迷失了。 伊枫处理完了司空夜尽的事后,才开口问道:“挽歌,他是谁?” “皇甫浩。” “小浩,还不见过,二皇子伊枫殿下!” 这时,从后面的十几人中,走出一身着碧色锦袍的男子,他朝着皇甫浩说去的同时,单手折于左胸,开口道: “殿下,他正是家弟。还请殿下,准许他随我们同行。” “准!” “喔!皇甫浩见过二皇子殿下!”后知后觉的楞头青,等到已经没他啥事了,才开口说道。 但伊枫此时,却并未将注意力,放在皇甫浩的身上。 而是看着不远处,那个,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压得,同时代整个帝国年轻一辈,不能动弹的!男子。 白玉进左手中的青色魂石,终于消散,化为了一堆晶粉。其中的魂力,已经被吸取完了。 睁开眼,弑舞还在睡觉。仿佛刚才的战斗和突然出现的人群,并没有惊扰到她。 “人终于到到齐了吗?那就开始。”白玉进没想到伊枫他们会来,但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凡轩,发信号!最高等级命令!不容延迟!违者,斩!” 语音刚落,白玉进就走到冰屋前十丈之处,怀中抱着小白狐,对视着对面为首之人。 “尊令!” 夏凡轩从魂戒中拿出一块,蕴含有冰蓝之色的令牌,接着掌中魂力,流于其中,激活了其中的阵法。而后,令牌之中,一道青光,朝天空之上,激射而去! 青色的光柱,在漆黑的雨夜,显得,格外分明!光柱冲落于天空之上,迅速朝远方散去! 就在这时!混乱之地,正在生死斗台激斗的人员,身上的令牌,都发出青色的光芒! “最高等级命令!什么事?这么紧急!”甄洛岚正在这生死斗台,和姜烗联手,激斗近十名立魂境中期魂者,但青色的光芒,瞬间让她,脑海一震! 因为,最高等级的命令,要求战时,所有参战人员,不论身处何方,都要立即脱身,摆脱当局,极速朝主帅之地回援!而,违令者,斩! “姜烗,别再玩了!最高等级命令!统领急召!”甄洛岚看着场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姜烗,急忙开口。 他之前根本就没用全力,而是一直在玩弄这些人。但此时,甄洛岚不得不提醒他,不可拖延! “知道了!洛岚!” “魂技!蔽日!永夜暮色至!” “怎么回事?我的感知不见了!看不到其他人了!” “这是哪里?为什么漆黑一片!” “啊啊啊!不要过来!” 暗属性的战魂,剥夺了魂者的感知,令他们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而后被无情的魂力,所吞噬! “落岚!我们走!”姜烗左腿踢倒最后一个魂者,而后点足借力,腾于空中,单手抱起!正等待在那里的甄洛岚。 “姜烗!你手放哪里在!” “事情紧急,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驾!”姜烗轻搂着甄洛岚,朝着天空跃起后,就落在了下方的火烈虎上,而后,喝起一声!两人同乘一头火烈虎,往中央之地,极速狂奔而去! 是时夜空,繁星不在,皓月无光。但轻雨随风,终落有情人。 闻着身前人儿的淡淡幽香,任凭寒风拂面,冷雨加身,姜烗知道,这是他这辈子,要去守护的人! 甄洛岚则是闭起眼睛,感受风的凉意,心中道:“ 随他!” 而此时,其他人。 “筱竹姑娘,最高等级命令!我们速回!” “是!辰公子!” “魂阵!炎之焰浪!九公子,我们得马上走!” “是!魂技!心幻!水月折镜!燕姑娘,我们走!” “怎么了,小白?发生什么事了吗?” “烟萝,我们马上离开!魂技!千陨!崩乱山河!” 此时最后一处斗场上,正泛着雷霆之光。 卫嘉若手中长剑归鞘,看着斗台另一侧的女子,眼中有着微微动容之色,但却并未打扰。 但接着,女子主动朝他走了过来,语音急促地说道:“中央之地,出事了!玉进统领可能有危险!我们速回!” 来者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关心着白玉进的危险。 “是,公主!”卫嘉若落寞地低下头去。 “卫嘉若!快上来!”赵灵萱催促着一旁发呆的卫嘉若。 “来了!”身形一跃,卫嘉若就站立在白鸟之上。 白鸟而后,向着光柱升起的方向,飞速掠去! 命运交汇 “最高等级的命令!他要干什么?”伊枫自然认出了,青色光柱的意义,此时,他心中也有些慌乱。 他原以为白玉进不会,设下埋伏的!现在想来,他可能中计了。 而对视中的他,依旧那么闲庭信步,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狐狸。但其平静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蕴含了多少能量。 伊枫来混乱之地,就是要弄清楚,白玉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此时,他人已经到了,再想走,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有没有埋伏,他都要开口,问个清楚。 “原来是王朝的第十路统领在这,伊枫有礼了。”伊枫朝白玉进轻行一礼,主动开口说道。 “伊枫,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假意客套了。说,你们来混乱之地,干什么?”白玉进没心情和伊枫虚与委蛇。 这个世界上,情分总是淡去得很快! “态度好恶劣!”这是伊玥心中,对白玉进的第一印象。她之前只是听哥哥他们说起过这个人。现在首次见面,就感觉,这人好坏! “不过他怀中的小狐狸,倒是挺可爱的!” 伊枫被白玉进的提问,搞得不知所错! 心中微怒道:“不是你白玉进在这里,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们才来的吗!怎么现在倒是反客为主,主动问起来我们来!” 但没有迟疑,伊枫开口道:“白玉进,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来混乱之地,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三国的不管之地,你莫不是想占为己有?” “说得不错!你们脚底下现在的土地,已经是,属于大汉王朝的国土了。所以准确地说,你现在,已经主动挑起了战争。”白玉进倒是没跟伊枫绕什么弯子,直接承认! “哈哈! 哈哈!”伊枫听完白玉进的话,却是先放声大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他说道: “白玉进!论战力和才华,整个王朝帝国,无人能与你比肩!但论起政治谋略,人情世故,不客气的说,你在我面前,如同婴儿一般!” “为什么这个混乱之地,在它成名后,王朝和帝国,却都没有选择去争夺,反而任凭它,自由混乱!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白玉进没想道伊枫开口,就是对他的一阵嘲讽,但他也确实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好奇心下,白玉进回道:“愿闻其详!” 伊枫没有卖关子,而是站在冰屋之外,边走,边朝白玉进说道: “这个世界上,黑暗和光明,是相互依存,此消彼长的。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而人性中的邪恶,丑陋,就如同黑暗一样。与之相似,规则就像是光明。在规则的压迫下,人性中的邪恶,被迫收敛。” “这混乱之地,有多少魂者,是来自王朝和帝国的通缉犯!他们,就是潜藏的黑暗!王朝帝国的统治者,与其让他们生存在自己的国都中,不如划一块地方,让他们聚急,自生自灭!而碰巧,这块地方不用他们找,就已经自然形成了。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还有必要去争夺,这块地方的管理权吗?” “可笑的是!你居然要将它,收归王朝名下,莫不是之后,你还要在这里,颁布,属于王朝的规矩吗?” 没给白玉进插话的机会,伊枫自顾自地又接着道: “白玉进,你长于武略,却短于人情事故。你在战场上的才能和智慧,堪是旷古绝世。可是我怀疑权术这个概念,在你的头脑里面,是一片空白。” “今日,若是我来收取,这混乱之地,则不管成与不成,皆不会引来非议。因为我是大楚帝国的皇子,代表的是皇室。而你了,你是大汉世家白家之人,白家虽铮铮铁骨,傲然不屈,但终究不是皇室。而你的身份,更不能代表皇室。你此番之举,已经是僭越皇权了。” “也许,王朝的帝王,现在很依赖你白家,更看中你白玉进。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的不发难,却未必不会在帝王的心中,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 “恕我说一句真话,白家之所以能存活到今天,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些你的对手存在。因为我们,你们王朝的帝王,才不敢轻视于你们白家。”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傲于世,人必踩之。你的魂境修为的确很强,但还没有强到,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王朝。王朝和帝国暗地中潜藏的实力,也绝非你白玉进,一人可以抗之。” “说白了,你还是一个少年,你的实力,还在王朝可掌控的范围之内,如若不然,似你这样的威胁,早就被帝王除去了。” “白玉进,还记得当年,你我在大汉王朝天武城,一起喝酒,一起玩乐的日子吗?说实话,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我会是很好的朋友,但可惜,如今你我却各为其主,厮杀不断。” 伊枫说道这里,不禁幽然地感慨道。 白玉进知道,伊枫之言,句句出自肺腑,其中的真诚之意,他可以很确切地感受到。 只是,他们两人,本可以各自走出,不同的人生轨迹。但命运却偏偏,在此交汇。 白玉进从伊枫之言中,回过神来。 然而,他并没有被伊枫之言说服,而是轻微笑了笑,而后说道: “伊枫,的确!论起权术和谋略来,我不如你。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以随时间更改,山川易貌,而永不变色!那就是,人的人心。我白玉进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不用你多说。而我白家千百年来,对王朝的忠心,也随着无数先辈的鲜血,凝刻于,白家族人的骨子之中!” “白家的家训是责任大于一切,使命敢于担当。我十三岁随家族出走边关,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千次,已经彻底,与你们大楚帝国是死敌!而想要我命的人,从不在少数。” “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会有背叛自己国家的想法吗?” “而一个不会背叛自己国家的人,在敌人的眼中是眼中钉,但在自己的国家眼中,却是巍然屹立的山峰,它可阻挡所有企图侵略的敌人。” “伊枫,你说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我与你不同,你是大楚帝国的皇室,而我是大汉王朝的臣子。你想守住你的江山,而我却没有那份野心。我是服从命令的将领,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 伊枫和白玉进都是极有主见的人,他们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 本来,两人立场就不同,自然出发点就不一样。 “说得好!玉进统领!” 声音来自天空之上。 而后白鸟掠过,从其上面,轻落下来一清丽尔雅的白衣女子,于白玉进身前弯腰行礼道: “赵灵萱,参见统领大人,前来复命!” “属下卫嘉若,参见统领大人,前来复命!” 紧接着从白鸟之上下来的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免礼!” 僵持不下 “原来灵萱公主也在。怪不得玉进统领显得不慌不乱。想必收取这混乱之地,是王朝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何在?伊枫还请灵萱公主赐教。”伊枫看着白玉进左手边的赵灵萱,语出随笑道。只是话中带刺。 赵灵萱于白玉进的左侧,一袭白衣胜雪,亭亭玉立间,眼中清波明媚,红唇一笑道:“枫殿下要问意义,灵萱自然要答。这其一,如果收取这混乱之地,没有意义,那今日怎能在此,见到大楚的二皇子了。其二,这混乱之地,虽长久未有管束,但战争终将结束,秩序也终会恢复,此时收取它,又有何不可了?其三,就算这是我们玉进统领的随心之为,那我大汉王朝,又为什么不能支持了?” “不知灵萱的回答,枫殿下以为如何?”赵灵萱却是目光流动中,直视伊枫,抛出了这三个问题。 “不愧是灵萱公主!真是不可轻惹啊。”伊枫轻然一笑,没有回答赵灵萱的问题,只是开口夸赞道。 就在这时。 “殿下,老夫察觉到,白玉进周身魂力不稳,而且他好像急于吸取魂石中的魂力,周身竟然散出了青羽冰魂石所蕴有的魂力波动。” “老夫推测,白玉进必定是深受重伤,才急于恢复。如此良机,不可错失!还请殿下决断。” 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白玉进和伊枫的谈话中,翟圣阳从见到白玉进的第一刻起,就在打量他。 他刚开始时,只是思索着怎么保着伊枫全身而退。但意外的是,他发现了白玉进的状态并不好。 这样看来,他们来的时机刚好不错。昨夜的大战,很可能如他们所料一样,确实是与白玉进有关。 魂力传音给伊枫的同时,翟圣阳心中杀心已起。 “深受重伤吗?什么人有如此实力?” 伊枫心中被翟老的判断惊惧了一下。 不是他们的人,那会是什么势力在暗中流动?而现在,该不该动手? 心思急转中,神情却不变,伊枫话锋突转:“白玉进,你的其他人了?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听说他们可都来了。” “怎么?堂堂的大楚二皇子,也会害怕我会设下埋伏吗?”白玉进略带戏谑地反讽道。他到是没感觉到多少压力,即使是深受重伤,但仅凭一位府主的阻拦,他还是有把握带着他们全身而退。 “总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如今的状态,好像并不好,但不也风清云淡,谈笑自若似平时无异。恐怕也是小心谨慎得很。大家彼此彼此,大不用以五十步笑百步。” “还是太急了吗?周身的魂力由于伤势原因波动不定。而过于着急吸取魂石中的魂力,却反而被对方看出了急切之心,并由此推断出我的伤势。也是,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要没这点本事,也不会使得这场争斗,延续了数年之久。”白玉进心中,没太惊讶伊枫他们可以看出他的伤势。这种魂力的波动,是他目前掩饰不住的,而他急切渴望恢复实力,也是事实。 故而伊枫刚才,会出言试探。 白玉进没有回应伊枫的话。与聪明人打交道,过多的解释,只会显露出自己是个愚人。 况且,即使被他们猜中了,那又何妨。 白玉进的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答。伊枫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翟老,烦请出手。” “为帝国效命,何来麻烦之言。”翟圣阳在四个皇子中,最中意的就是伊枫这位二皇子。他很欣赏伊枫的为人处世,和好谋善断。 四位皇子中,大皇子霸道有余却优柔寡断,非明主之选。三皇子耽于女色,阴狠色厉但志气短缺,非皇命之人。而三皇子,不仅天赋出众,难得可贵的是,他深谙谋略,是身负气运之子。 至于最小的五皇子,翟圣阳接触的不多,目前还不知道其人如何。 “白玉进,当日你一人连战我大楚帝国三大府主的身姿,至今令老朽我难以忘怀。但正是如此,像你这样的帝国大患,不除不行!今日,怨就怨你树敌太多,才至深受重伤!但天才,总是夭折在半路!你也不用太遗憾。” 看着帝国的生死之敌,心腹大患就要被他一手除去,翟圣阳不禁有些得意,畅抒胸臆道。 但就在翟圣阳身行欲动之时,白玉进的一番话和他左手之物,却硬生生让他顿住在了原地。 “翟府主就这么着急,想取我白玉进的人头邀功吗?原来大楚帝国赫赫有名的第三府主,也不尽像是传闻中的谋定而后动吗。” “只是今日刚好相反。我本无心插柳,但奈何偏成绿阴,还没等来其他人,倒先等来了你们。你看看,这是什么!恐怕今天,你们想走出这混乱之地,还得看它,答不答应!” 黑色的锦盒在白玉进的左手中乍现,锦盒在打开的一瞬间,伴随着白玉进魂力的引入,紫色的光芒充斥着卷曲的卷轴。 卷轴尚未展开,但其蕴含有的魂力威压,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它若释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破坏。 “地阶不地阶三重以上的魂阵卷轴,你你什么时候具备这样的实力!” 翟圣阳一生风浪多见,但此时,也被白玉进这突然出现的地阶中级魂阵卷轴,弄得不能接受,甚至有了少许的慌乱。 地阶的魂阵,已经对应着阴阳双魂境了。而他才初入阴阳魂境,更准确的说,他才下弦阴魂之境。要知道地阶三重以上的魂阵,已经可以威胁到上弦阴魂之境的魂者,更不用说还是地阶的魂阵卷轴。 翟圣阳心中的慌乱,也来源于此。这样看来,白玉进没有说大话。他是真有把握,将他们所有人,全部留下! 就算此时的他再上去动手,加上秘法燃烧生命的极限,以命搏命!也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换掉深受重伤的白玉进。但他身陨的几率,是十成!没有九死一生之说。因为他的潜力差不多用尽,不可能在燃烧生命后超越自身,进而破而后立,达到更高的魂境。 所以,权衡之下,他沉默了。 而在场因惊讶而沉默的,不止翟圣阳一个人。 “这就是天赋吗?没想到短短一年不见,再见时,却已是天地之别。”沐挽歌知道,白玉进先前的调侃多半是真的。如今的白玉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可以望其项背的人了。 “他注定不属于这片天地。他会飞得更高。是啊!如果去除王朝的枷锁,他将龙腾万里,凤舞九天!只是,那时的他,还会记得我吗?还是会忘掉我这个过客?也许,在他的一生中,我终究是后者。”赵灵萱不惊叹于白玉进的天赋,但她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留不住一个人,留不住一个一直就在她身边的人。 “如果你是大楚之人,该多好!”伊枫惊艳于白玉进的天赋,但他更看重白玉进的担当和忠诚。只是,天意往往如此,今生他们只能为敌。 “不愧是玉进统领!现在的我们所有人联手,要想有三分胜算,只怕是异想天开。”燕冷寒,夏凡轩此时心中多的是钦佩,是自豪!因为,这是他们的统领,这是,他们为之效命的统领! “这就是叔父忌惮的白家吗?世代英豪不断。今世有他在,我的光芒,又在哪里了?”夜空下的卫嘉若有些茫然,他不讨厌白玉进,只是难免有些嫉妒,因为他纵使天赋不俗,但在王朝的眼中,他仍未能绽放属于他的光芒。 自翟老之言后,沉默就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伊枫一行人中,除了伊玥和皇甫浩有些不明所以外,其余的人都若有所思。而燕冷寒他们,只是对视着他们身前的帝国对手,随时准备听令出战。至于玉清儿和那些女子,从始至终,她们之间都未曾相互说过话。 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就好像这天气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轰地'响起一声巨雷,伊玥偷偷地拉了拉伊枫的袖口,并没有魂力传音,而是轻声低语道:“哥!他手中的那个东西很厉害吗?怎么你们都这么怕?我们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赶快拿出来呀!好难受啊!感觉我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沉思中的伊枫,冷不叮地被他自己的妹妹惊醒。 是啊!怎么可以,未战先怯! 他的人沉默不语,是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他的言语和态度。 这时的他,不能沉默!因为沉默,此刻,已代表了怯懦! 将目光从黑色的锦盒上移开,伊枫再次直视白玉进的眼睛,没有避让,没有慌乱,开口道:“地阶中级的魂阵卷轴,的确是够资格将我们所有人留在这里。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你白玉进今日没有受伤,那我们注定折戟沉沙,殒命于此,断无半点生路。但可惜,你受伤了。而你以为你手下的这些人,有谁能敌过翟老一招的。我相信,在我们所有人殒命之前,你们中至少有三四人得陪我们走一趟。你真的,不在乎吗?或者说你可以去搏一搏,看看是我们死得快,还是翟老杀得快。” 话音刚落的同时,翟圣阳周身澎湃的魂力,瞬间激荡而出!赤色的光芒极致外放,朝着燕冷寒他们冲击而来,施以魂力的威压。 不约而同的,燕冷寒他们将全身魂力外放,抵抗着翟圣阳冲击而来的魂力。 但魂境差距太大。 即使是燕冷寒,夏凡轩和赵灵萱,卫嘉若四人联手,仍就身形被震得向后一退,没有抗住翟圣阳的魂力冲击。 僵持不下之际,三头火烈虎,从两个不同的方位,疾驰而来! 接受邀请 其中的一头火烈虎还未至,就听见其上传来的笑语和不屑之音:“都几百岁的人了,欺负我们这些小辈,倒真有一手!有种去星云关,去挑战沧澜统统和我爷爷啊!” 姜烗和甄洛岚离得最进,故而即使不是第一个动身回来之人,此时也和琉璃绯月和霍华旭一同赶到。正巧给他看见了翟圣阳这不要脸的一幕,顿时先嘲讽一顿再说。 飞驰的火烈虎闯过嗜血狼的身旁,最终急停在白玉进的身前。 “姜烗,甄洛岚,复命!” “琉璃绯月,霍华旭,复命!” 行礼复命后,四人于白玉进左右,加入到燕冷寒他们四人中。 姜烗此时还是显得尤为不忿,但有白玉进在,他也没有继续怼着翟圣阳不放。 真的!他们中,还就没人怕这个人。即使他此时的魂境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因为他们的天赋和实力,给了他们这个底气,他们与他之间,差的只是时间,而他们背后的家族,给了他们可以嘲讽的资本。 要不然,纵使不怕,也不会有人故意嘲讽这样的一位强者。 翟圣阳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魂力内敛后,对于姜烗的嘲讽,他眼神微冷,不带波澜地说道:“白沧澜和姜无涯,老夫有机会当然会去会会。只不过,年轻人还是不要太狂妄,老夫当然知道此时并不能把你怎样。但日后在战场上,刀剑无情,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姜烗原本只是不忿,但听见翟圣阳一副倚老卖老,还威胁他的口气,顿时就怒火中烧! 刚想开口,却听见白玉进却已率先说道:“我听说尊重,除了靠实力可以赢得外,还靠气度。翟府主活了两百多岁,就这么点胸襟和气度吗?开口威胁我的人,是不是嫌黄泉路上太拥挤,想先排个队,赶着去了?” “你威胁我?”翟圣阳眸中寒光跃动,冷笑一声,他听出了白玉进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虽然他很想除掉白玉进,但无奈,即使在今天这样的条件下,劣势的都是他们一方。 白玉进视线从伊枫的身上移开,对视着翟圣阳阴冷的眼神,没有什么大话,只是掷地有声道:“不是威胁,是询问。” 强势霸道!还有点目中无人。 这就是此时的白玉进给在场所有人的印象。 燕冷寒他们倒是习以为常,因为上一个以魂境威胁他们的人,已经被白玉进送进黄泉路了。 白玉进护短,几乎是整个星云关都知道的事,而且不单单是白玉进一人护短,整个星云关从来在对外上,都是同仇敌忾的。 翟圣阳气急!他阴冷的双眸愈发眯起,寒意涌现!纵观整个大楚帝国的年轻一辈,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即使是帝国的皇室,都得给他翟圣阳,几分面子! 但此时,他偏偏他还不能不忍气吞声。 因为白玉进,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 “那我们走着瞧。”翟圣阳也是不肯在白玉进面前落了面子,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剑拔弩张中,双方都有制衡的筹码。 是拼个两败俱伤,还是将机会留给日后的战场,其中的决定权,在白玉进的手中。 在这子夜将至的雨夜,连绵如针点的寒雨轻敲着积水,发出‘滴答滴答’之声,荡起阵阵涟漪。墨染的天空中仍呼啸着寒风,一彻又一彻地吹响在魂者的耳旁。天地之间又归于寂静。 是战是和? 感受到怀中的弑舞已然醒来,只是仍眷念怀抱中的温暖,不肯离去,静静地装睡。 战争难免会有牺牲,有时甚至是最亲近之人。不可能因为害怕牺牲,就逃避战争。 但这样做,值得吗? 种种思虑后,白玉进终将黑色的锦盒收起,轻挥衣袖道,“伊枫,今日我没想到你们会来。但既然来了,我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让你们走了。正好,子夜将至,燃烬魂宴就要开始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玩玩。” “燃烬魂宴?有意思!这就是你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原因。说,你想怎么玩?” 伊枫知道,他赌对了!白玉进虽想留下他们,但更在乎他的属下。这时白玉进主动开口相邀,他岂能怯之。 “规则很简单,魂斗中分高下。” “分高下?那是否,论生死?” “能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死去,是战士的宿命。” 生死从不是儿戏,在魂者的世界中,魂斗也从不是取悦之舞,它象征着强者的意志。 “好!你的邀请,我接了。我也很好奇,一年过去了,现在究竟谁,才是这个时代的强者!你的其他人了,都出来。” “他们来了。” 话音落地后,隆隆的虎掌踏冰之音,自远方由微弱慢慢变得急骤,闯入他们的耳旁。 看见了嗜血狼,白焰姬疾驰而过时笑道,“好热闹啊!今天是什么风,将远方的客人都吹来了呢。” 琉璃烟萝一头雾水,问道:“小白,他们是谁啊?” “敌人。” 韩非和齐筱竹,却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各自不太想相见的两个人。 “属下林辰,参见统领大人,复命!” “属下,复命!” 行礼之后的六人,加入了队伍之中。 再回首时,白玉进身后的众人,伊枫之后的魂者,皆四目相视而立!电光火石之际,谁也不肯弱了气势。 是时,王朝七杰不散,帝国九英其聚。 这场纷争终于是来了。它本该是半年之后,在大楚帝国郢都中的一场龙争虎斗,但却提前发生在这混乱之地。 一触即发 就在场中双方对视之际,琉璃燕萝不知什么时候,偷偷靠近了白焰姬,将她心中的疑问,小声地问了出来:“姬姐姐,他们都是谁呀?我们要和他们打架吗?” “喔!小丫头,为什么你来问我,不去问你姐姐了?” “因为姐姐肯定会说我的。等她气消了,我再去。”琉璃燕罗小声说到。她偷跑出来的事,琉璃绯月还没来得及来责怪,就被白玉进急召出来了。 “你呀!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姐姐今天心情不错,就和你说说。” 同样的事情,伊玥也在做。但她没有询问她的哥哥,而是悄悄在一红衣女子的身旁,窃语道:“玫姐姐,他们都是谁啊?感觉好凶呀!我们要和他们打架吗?” 几乎同时。 白焰姬:“他们是大楚帝国中,一群难缠的家伙。也算是我们的老对手了。” 玫雅:“他们是大汉王朝中,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可惜,我们是对手。” 白焰姬:“大楚帝国有着九英,他们都是年未二十,却战力超群的魂者,每一个都达到了立魂之境。而九英之首,就是对面那位白衣似雪,背负长剑的男子,他叫沐挽歌,是一位剑道的天才,姐姐我可打不过他。” 玫雅:“大汉王朝人杰辈出,今世更是有白玉进这样的天之骄子。除了七杰之首的他,你看到对面那位身着影铠的女子吗,她叫琉璃绯月,是一位坚韧的女孩,我比起她,可差远了。” 不约而同地,两个小丫头又追问道:“那其他人,都是谁呢?他们很厉害吗?” 白焰姬:“大楚有很多厉害的世家,而他们中最厉害的青年魂者,几乎都在这里,他们当然很厉害。你看,那个左臂无袖的白衣男子,是司空家的少主---司空天明,他的魂属性是光属性的战魂。而他身旁右臂无袖的黑衣男子,是他的弟弟---司空夜尽,他的魂属性是器魂,但却是很强的主战器魂。” 玫雅:“大汉人杰地灵,强者曾出不穷。而他们中的七大千年世家,成就了如今的王朝七杰。就如同公主您看到的,从白鸟之上落下的两人,一位是大汉王朝的皇室公主---赵灵萱。她不仅天赋出众,更是玲珑聪颖,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物。而另一位是她身旁怀抱长剑的男子,他是卫家这一辈中最具天赋的男子---卫嘉若。他的魂属性是很难见的雷霆战魂。雷霆主攻伐,所以,他真实的实力远不是他立魂境初期的修为那么简单。” “姬姐姐!玫姐姐!还有呢?”两个人好奇心都起来了,已经打算好了听故事。 白焰姬:“除去这对兄弟,他们中还有一位很可怕的剑道高手,就是那位用黑布遮掩双眼的男子,他叫夕诺。我没有和他交手过,但知道他是一位善用双剑的剑魂者。单打单,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而其他的人,有皇甫世家的皇甫泽,就是那位碧色锦袍的男子。有融家的融长风,那位装酷一直撩拨头发的,就是他。还有那个大个子,笨笨的那个傻大个,他叫钟允,魂属性和小白有点类似,就是力气很大。” “再有嘛,就是筱竹姐的妹妹齐晴兰,九公子同父异母的哥哥韩烁,就是那位眼神就没离开过伊枫的紫衣女子,和一身烟云锦绣服的男子。” “当然,和我们一样,他们中也有治愈系魂。但不同的是,他们有两位。分别是你看的那位青衣落地的女子和头戴粉色发卡的少女,她们是檀蝉和乔楚儿,一位是难得一见的玉蚕之魂,一位是善疗魂伤的五子蝶莲之魂。” “最后嘛,看到那位和姐姐一样穿红衣的女子吗,她就是姐姐一直的对手,也是他们中唯一的阵魂。她是帝国之花,玫家玫雅,花语阵魂。至于那位女孩和另一个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好了,现在安安静静地等着,看看你玉进哥哥怎么办。” 而另一边。 玫雅:“除了王朝的公主和卫嘉若外,他们中还有很多强者。公主,您肯定记得那位先前对翟老不忿的男子。他名叫姜烗,虽看似玩世不恭,但心思却很细腻,不可小觑。他的暗属性战魂很厉害,是司空天明的劲敌。” “而在琉璃绯月身侧的那名男子,他叫霍华旭,他的魂属性是五行中极为锋锐难得的金属性战魂,可攻可守,可主战也可主保护。在过去的交锋中,他一直是他们中单体防御最强的人。我们中也只有夕诺和钟允可以勉强打破他的防守。” “如您所见,场中的那位青衣男子,名叫林辰。他的魂属性并不稀有难见,但他天生的悟性极高。在木属性战魂的运用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是团体魂斗中极为难缠的角色。而王朝的最后一杰,也是他们中唯一的治愈系魂,就是那位青衣的少女。她是千年世家中甄家的甄落岚。她的命魂奇特,具有很强的群体疗伤效果,我只知道她的命魂叫做漓溪。” “除开王朝的七杰,那个人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弱者。” “打败你夜尽哥哥的燕冷寒,拥有极为难见的主战器魂,他的战斗天赋很厉害。而他身旁手持折扇的男子,名叫夏凡轩,是暝刀器魂的拥有者。在攻击速度方面,他难寻对手。场中那个年龄最小,和公主您相仿的蓝衣魂者,却是他们中主战的魂者,他叫蓝小白。虽年幼,但他一身实力已经可以和钟允相提并论。更可怕的是他很冷静,完全不像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除开这些人,他们中还有很多很厉害的人物。您看到的那位看上去有些书生气的男子,名叫韩非,他是韩烁的弟弟。他的命魂是箫器魂,属于制约类魂,但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单体的魂斗,而在于他对局势的把握和分析。他是他们团队中的智囊。” “至于那位与晴兰有些相似的少女,她是晴兰的姐姐,齐筱竹。她和晴兰都是齐国齐王之女。” “最后,那位身着嫣红之衣的女子,是他们中除那个人外,第二个阵魂。她叫燕姬,也算是姐姐的老对手了。总之,她是个很让人头疼的人。她的阵魂是焰炎之魂,自带火属性。至于那个身着蓝衣的少女,和那个在一旁有些柔弱的白衣女子,我也是第一见到,不知道她们是谁。” “公主放心,目前场上的局势,双方算是均势,枫殿下会处理好的。” 听完故事的两人。 “姬姐姐,我等会也要出战吗?可我感觉,我好像打不过他们呀。”琉璃燕罗听完白焰姬的介绍后,感觉她好像一个都打不过。 “玫姐姐,我哥会不会让我也上去战斗,虽然不想承认了,但我是不是太弱了。”伊玥心中还是知道她的实力的,对将到的交战有些紧张。 “你放心,我们双方实力差不多,没有意外,你应该不会上场的。” “殿下不会让公主去接受必输的对局,如果没有合适的对手,公主您是不会上场的。” 两个小丫头的询问,声音虽小,但都被白玉进和伊枫他们听到了,故而他们没有开口打断,也算是让她们都知道彼此的身份。 魂斗无可避免,白玉进却似乎还在等待什么。 伊枫先语道:“白玉进,你还在等什么,开始。” 白玉进却不着急,又拿出一块魂石,吸取其中魂力,同时说道:“魂烬之宴,可不只邀请了你们。今夜,这魂乱之地的所有魂者,都是我的客人。” 子夜将至,即使在雨夜,也仍可以感受到,有大量的魂者,正朝这个方向涌来。 “喔!你想挑战,整个混乱之地的魂者。看来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伊枫这时候确信白玉进想干什么,内心松了一口气,轻笑着:“以他山之石,攻己方之玉。你倒是真敢做。不过,这样的时刻,我也很感兴趣,不介意我们也参与其中。” 白玉进佩服伊枫的厚脸皮,和这种人打交道,很难有什么事是瞒得过的,但白玉进还是不爽道:“怎么,想反客为主?” “白玉进,你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但我有个更有趣的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伊枫拿捏得很死,在这种情况下,仍气度不凡。 “说来听听。” “今日抛开你我阵营的对立,远离了北冥极地,我们的身份,都只是魂者而已。过往的交手,未免有些单调,现在难得我们双方人员齐聚,不如抛开以往的不愉快,让你我之间的人,自由选择搭档,两人为战,一同会一会这混乱之地的魂者。至于最后,再将决战留给彼此。怎么样?我想这会有趣一点。” 精明难缠,进退自如。 不愧是伊枫,既想占便宜,又想全身而退。 燃烬之宴本是对他下属的磨练,挑战是他们发出的,伊枫却想直接享受成果。至于战至最后,才选择让双方交手,是因为魂力耗费之时,已不可能决生死。 “天下间,可没有白吃的晚宴!想占我便宜,我还等的就是你。”心中一笑后,白玉进轻轻拍了拍弑舞。 弑舞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忸怩了一下身子后,就跳上了白玉进的左肩。 “阿舞,战斗就要开始了,好好看。”白玉进低语一声后,接着说道: “伊枫,你想参与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这天下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所以这魂烬之宴的奖励,我出多少,你出双倍。现在无数的魂者正在涌来,你同意的话,你我就开始让他们组队而战。不同意的话,那你我之间,只能先决胜负。” 白玉进卡的时间点很死,没有给伊枫太多时间考虑。 腹黑起来的白玉进,坏水可不比别人少! “好!一言为定!” 伊枫相当爽快。出双倍奖励,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但接着,白玉进这边人员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让伊枫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算漏了什么。 没等他将疑问问出,子夜终至。 此时,无数混乱之地的魂者和其他暗中涌动的势力,在这一刻涌入了这中央之地。 而燃烬魂宴,也终于开始了。 姐妹相逢 似蜂巢破裂,密密麻麻的人群,靠了过了。 他们中有的是被打上门去的,本是这混乱之地的地头蛇。有的是各方势力在混乱之地埋下的暗子。 只是今天这里的动静,让这原本就浑浊不堪的湖水,暗潮翻涌!这些潜藏在暗中的势力,迫不得已,被逼而出! 嘈杂纷乱的低语交谈之声,跃跃欲动的磨拳擦掌之音,在雨夜中徘徊低语在这片天地。 他们眼神中的欲望和凶芒,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渴望宣泄一空。但没有人率先出手。 没错,他们,都在等!等那人的声音。 环顾四周,以冰屋为中心,三十丈之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场上的气氛已达到顶点。 白玉进轻足点地间,身形跃起于天空之上。 瞬时,整个天地安静了下去,只留下了雨水滴落的敲击声,和无数魂者心潮澎湃的砰砰声。 “很高兴你们来赴宴,今夜,欢迎你们!曾今,我只听闻杀戮与鲜血是这里最不缺少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胆量与勇气,是否存在于这片天地。但现在,你们来了,而我也知道了,你们有着无惧生死的胆量,和纵死不悔的勇气!今晚的邀请是我发出的,但是那些不服你们的人,却是现在,正站在你们身前的这些魂者。” “所以,挑战他们!” “今夜没有魂境限制,没有规则束缚,是一场,纯粹的生死之斗!那么,拿出你们的本事,让这些小瞧你们的人,付出代价!” “同境之战,胜过他们,奖三颗玄阶中品魂石!越阶之战,胜过他们,奖三颗玄阶极品魂石!越境之战,胜过他们,奖三颗地阶中品魂石!如若有人能连败他们,奖三份玄阶极品杀阵魂阵卷轴。” “奖励,就在我的手中!想要,就尽情,去争取!” 白玉进左手中泛起的高阶魂石的魂力波动,连同他极富煽动性的演说,瞬间点燃了场上那些早已压抑不住自己欲望的魂者。 “草你妈!看不起我们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啊!来啊!干一架啊!” “忍不了了,就这些垃圾,我一个人,就全都收拾掉了!” “那个女孩,我中意!就先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没有预兆,混战顿起! 那些冲动上前的魂者,要么是,先前没有见证过生死斗台的人,要么是,被白玉进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早已失去了理智。 数百名魂者,几乎是在白玉进话音刚落的同时,就朝着场中的所有人,攻了过去! 而此时的白玉进,却站在翟圣阳的身旁,早已远离了中央的战场。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王朝统领,嘴皮子居然这么好,这可真让人意外啊!”翟圣阳戏谑道,他没想到白玉进这鼓动人心的手段有一套,瞬间让整个局势乱了起来。而以前只以为这人长于武略,没想到其谋略也不短,真是大患! 白玉进毫不遮掩地吸取他手上魂石中的魂力,对于翟圣阳半是讽刺的话语,回了句,“翟府主之言过奖了,论起谋略,我可比不上你们冰云府。以多欺少,背后偷袭,不都是你们最擅长的吗。” 翟圣阳被白玉进的话,一下给噎住了!想开口反击说些什么,但终归落不下面子。冷吭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再看此时场上伊枫的神情。 这时的他,很平静!甚至脸色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但掩饰不住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中,已怒火轻现。 没错!当白玉进念出奖励的时候,他知道,他被白玉进坑了! 玄阶中品的魂石不算什么,以他的身家,拿出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现在所用的魂石,就是这个层次。而玄阶极品的魂石,他咬咬牙,拿出来,也不难。 但地阶中品的魂石,他手中都没几颗,这种级别的魂石,是供魄魂高境和阴阳魂境的强者修炼用的。其中狂暴的魂力,不是他这种才入立魂境的魂者可以吸收的。 当然,最过分的是!最后的奖励,他根本就拿不出!玄阶极品的魂阵卷轴,而且是杀阵!其价值已经超过一般的地阶中品魂石。 真正让他为难的地方是,能够制作这种卷轴的魂者,寥寥无几! 这世间总有许多人,尝试去学习刻画魂阵卷轴,但能够走得很远的人,屈指可数。正如世间的纸张千千万,但真正能够名流千古的佳作,却少之又少。 “果然是不肯吃亏的主。白玉进,这次我先记下了。”伊枫一咬牙,但也无奈。他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反悔。至于用什么替代这魂阵卷轴,他知道,他这次只怕得大出血。 收敛了情绪,伊枫对着司空天明他们说道:“各自找寻对手,开始战斗!既然要比,那我们就要赢得,干脆磊落!我可不希望我的魂石,被这些人拿走。如花落幕中,当燃尽此时!诸位,上!” “谨遵殿下之意!杀!” 几乎同时,赵灵萱对他们所有人说道:“我们找寻彼此的对手,抛开往日的恩怨,现在,战斗!” “不负公主之言!杀!” 白玉进看着场中,曾经彼此对立的对手,而今却一起战斗,共同厮杀,不禁停下了手中魂力的吸取,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是人会改变战争,还是战争会改变人?纷争不断中,情之一字,又该何存?” 只是刚想到这,白玉进就摇了摇头,自嘲着笑了笑,立马甩开了这些他现在解不开的问题。 当你没有能力站得更高,拥有更强的实力时,你只能目睹悲剧的发生,而不会有丝毫的作为。 而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首先是,你足够强! 分散出一部分魂力,停留在琉璃燕萝的身旁,白玉进继续吸取魂石中的魂力。 三十丈外,魂斗已起。 “姐姐,好久不见,妹妹可甚是想念你了!没想到,今天你我会联手战斗,这可真让人怀念,不是吗?” “晴兰,你我处境相似,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讨厌我这个姐姐。”掌中魂力击飞一名魂者后,齐筱竹眉头微皱,对背对着她的少女轻问道。 “讨厌吗?不,是不服。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比我瞩目。人们只知道齐王的大女儿秀外慧中,又有谁知道我这个庶出的二小姐了。不过,你说对了一点,那就是纵使如此,你我如今的处境,却这样一般无二。说来还得感谢父王,要不是他,我还真没机会,和你比比。” “比比?比谁先勾搭上王朝帝国的世家公子?还是比谁先嫁入皇室,来巩固他的地位?如果身为这样的棋子让你高兴,那我输了。” “姐姐还是那么幼稚。这乱世之中,齐国要想生存,就只能依附于这片天地的霸主。而魅惑,不过是手段,姐姐说勾引,也未必太轻贱自己了。” “那你倒是说说,三年了,他们中,你魅惑到了谁?”齐筱竹对还在做着梦的妹妹感到无力。 “我要成为皇妃,这是我的梦!尽管它现在看上去仍遥不可及,但终有一天,他会倾心于我。不说我,姐姐了,父王让你拿下白玉进,你做到了吗?” 齐筱竹连弹三指,击飞三个靠近她的魂者,听见齐晴兰的询问,嘴角苦涩但随后一笑,“拿下白玉进?你可能不知道,三年中,我说得最多的,就是‘遵令'二字。他不是我可以靠近的。况且,虽然他很强,但我却并不倾心于他。” “为什么?他就那么没有魅力吗?一个能够耀彩日月,冠盖王朝的男子,居然都入不了姐姐的法眼?有意思!”轻笑中,齐晴兰侧身踢飞三个靠近她的魂者。 “怎么说了,他飞得太高了,容易让人有距离感。即使我有幸得到他的爱慕,但可能我的余生,多的是害怕,而不是幸福。和他在一起,你会害怕会不会突然被抛弃,或者被冷落。像他这样的人,你认为爱慕他的人,会少吗?” “比起他耀彩如明月的光芒,我不过是一只黑夜中的萤火虫。明知道不可能,还试图飞蛾扑火,浪费自己的爱情,不是显得很可悲吗?” “爱情?什么是爱情?拥有让人羡慕的地位,不才是,你我最终的归宿吗?姐姐,别傻了,乱世之中,唯有强者才值得依靠。” “晴兰,你我观念不同,但姐姐还是真心祝愿你能寻得幸福。你要追求伊枫,就要花费自己的真心。如果你是因为爱慕皇妃之位,那你终将会错过自己的爱情。乱世固然要寻求一双有力的臂弯,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多的男子即优秀但同时又是傻子。只有真诚不移的心,才会换来永世不变的爱。” “哼哼!姐姐教训起妹妹来,到是一套一套的!但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偏要赢过你!” “魂技!似怜! 弱水覆三千!” 水属性的战魂,在使用魂技后,齐晴兰将正面围攻的三十多位魂者,冲击得溃败而开。 但缺口很快被涌上的魂者填满,战斗仍在继续。 极度尴尬 而此时,场上的另一边,又是因这场战斗,有两人,聚首在了一起。 “大哥,好久不见。”韩非主动问好。 他的哥哥韩烁,正是韩国的太子。而他的身份与之相比,则差太多了,他是妃嫔所生,而且在诸位兄弟中排名最末。 韩烁取出一把勾玉断尺,将周身一位来袭的魂者击飞后,没有回头,背对着韩非道:“老九,你啊,本可以在家安安静静地当你的安逸皇子,却偏偏跑来这北冥极地,参与这危险的战争。这些事,交给大哥来办就好了。有时间你就回去陪陪父王,让他老人家不那么寂寞。” 听出了韩烁的话中之话,韩非有些无奈,他本无心弄明月,但明月偏偏照他身。 正是讨厌韩国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才主动离开,前来这北冥极地涂个清净。但没想到,来到这北冥极地的的不止有他,他的哥哥因为要做出成绩,以表东宫之首,所以也来了。这就导致他这个本来无意争夺皇位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争锋相对,想逆袭上位。 更加糟糕的是,随着白玉进的声名鹊起,响彻整个韩国,他也跟着出名了。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白玉进的下属,而白玉进的影响力,在整个王朝和帝国中,都举足轻重。 韩国是战国,但其却是战国中鲜有的中立国。它存在于王朝与帝国之间,虽不听命于两者,但也绝对不敢得罪其中的某一位。是故,结交王朝和帝国的几大千年世家,是历代韩王都会去做的。 碰巧,现在的韩非和白玉进的关系很亲密,而谁都知道,星云关中那么多人,但只有这几个人才被白玉进亲自教授魂斗技巧。名为下属,其实都是一起战斗过的生死之交,其中的感情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韩王想借助韩非搭上白玉进这条线,除了因为白玉进惊艳四方的实力外,更因为,他是白家的少主。交好他,就等于交好未来的白家家主。 所以,本来是年纪最小,离皇位最远的人,却愈发变得炙手可热。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韩王传位时,以嫡长子为先,但若是其中有皇子能保韩国平安数百年,却又自当别论。 因此,危机来到了韩烁的身上。 当初他费了很大的代价,才进入了伊枫的视野,最终凭借他不错的实力,才得以结交到帝国的这些世家之人。本来,这些足以让他的地位,变得坚不可摧,但谁知道有韩非这个异数。 并且更坏的情况是,论起两人在各自团队中的影响力,他还不如韩非。魂斗的实力,两人差不了多少,但在大局观和策略上,他输太多了。 越是这样,他的心中越是不安。 “大哥,你是想走出这片天地,看更远的风景,还是只想偏居一方,终日忙绿不安?对于我来说,远方的未知远比束缚的高位要显得迷人。”韩非不喜欢拘束,也讨厌权谋。 “九弟,憧憬远方,是令人羡慕的,但外面的世界较之这里,更为残酷。谁又知道此时的心血来潮,会不会变成来日的临时退缩。” “也许,但至少,现在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大哥祝愿你能早日走出这片天地,见证不一样的风景。”韩烁回过头来,目光锐利中,仿佛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会的。”韩非知道韩烁的心意,给出了他想要的回答。韩烁没有能力和渴望,走出这片天地,那同时,他就不能再失去王位。 此时场中,原先数百名魂者的围攻,已经被挡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魂者按捺不住,纷纷加入了战场,场上参战的人数,不减反增! 但两边的人员,却依旧没有感到什么压力,他们多数人没有使用魂技,魂兵,只是凭借自身外放的魂力在战斗。 他们中,或有的两人都不言语,或有的却针锋相对。 “怎么,司空天明,你们也会来这里?”姜烗故作不知,先声询问。 “你们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了?” “这么说,你们是跟在我们后面,偷偷来的了!” “偷偷?你还真会用词。我们犯得着偷偷摸摸行动吗。” “那我说你们这些跟屁虫,放着美酒佳人不顾,来到这里找我们相聚,倒真是挺有情义的喔!” “姜烗,我没空和你拌嘴。我们为谁而来,相信你很清楚。我只希望等会,你我能分个胜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做这些无意义的挑衅。” 姜烗嘴角一勾,没理会司空天明的话,继续道:“这么着急找我打架,可有点不像平时冷静的你。想必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恰巧,今天的我心情还不错,等会就陪你玩玩,怎么样?” 没有回应,司空天明一脚踹在一名魂者的胸口,将其踢飞并撞倒身后十几人,又转身斜着踢向从侧面靠近他的近十个魂者。 “今天他怎么了?这么暴躁。”姜烗不解,但也不再挑衅,开始聚起精神,战斗着。 此时,场中相识的众人,或早早的选择了自己的对手,两两为战,或有渴望一战的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联手战斗。 但双方中初次见面的两个小丫头,和被莫名奇妙搅了进来的皇甫浩,却如同落潮过后的礁石,显露在这战斗的中央之地。 琉璃燕萝,伊玥,皇甫浩三人相互打量着其他两人,此时的他们都觉得他们很多余。 很简单!在外围被那些狠人占据后,他们根本就没出手的机会。整个外围的战场被魂力笼罩,谁又能靠近她们了? 大眼瞪小眼中,除了皇甫浩最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外,那两个小丫头倒是无拘无束,没有什么拘谨之意。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 琉璃烟萝和伊玥同时开口问向对方。至于在一旁的皇甫浩,此时则呆若木鸡,他,他被直接忽视了!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不要,明明是我先问的。” 两人初次相见,就针尖对麦芒,说不出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感受到双方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那个,我叫皇”有人试图插嘴,但 “那我们组成一队,谁先打败三个敌人,谁就赢,而输的那个人,要先说。” “好!不过如果你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你才爱哭了!我们走!” 伊玥说完就和琉璃烟萝朝着外围战斗的地方跑去,奔跑中的两人,可爱而活力的身影洒落在这土地上,好像随风自在的精灵一般。 两人年龄相似,心性相同,彼此之间没有太多隔阂,有的只是同龄孩子中的不服气,和好胜心。 联手向前的她们,看上去真的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但目光往回看,有一个人,此时正呆在原地,满脸写满了呆滞和无与伦比的尴尬。 皇甫浩回过神来,将已经行礼到一半的左手收回,看着那两个少女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毫无疑问!他从始至终,就被这两个少女给忽略了。 “太没存在感了!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太失败了!”皇甫浩对他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我就那么没有魅力吗?虽然很少出门,但也不是这么被人忽视!两个女孩子,没一个理我!” 心中对自己反思的皇甫浩,无奈,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战斗,只是他是单人在战斗! 还有机会,皇甫浩心想,但随之疑惑道: “这人是谁啊?记得好像是跟随枫殿下来的。不管了,先去打个招呼。” “你好,我叫皇甫浩,不介意我们共同作战。”皇甫浩这次学乖了,一次性先开口将所有话给说完,礼貌的同时又显得那么合理。 但可惜,回应他的是两个字,冰冷冰冷。 “介意。” 听见回应,皇甫浩一副了然于胸极富把握的深情,顿时垮了下去。 他都要哭出来了,真的,这里就没点正常人吗! 但他可不愿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敌人,现在又没人保护他,生死乱斗中,他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先找个靠山比较靠谱。见这人是他最后的希望,皇甫浩只好发挥他胡搅蛮缠的本事了。 “阁下是不是和我哥很熟?想必你知道我哥很厉害,而我的实力,比起我哥,也只是逊色了一点点,和我一起战斗,你会很轻松的。” “当然,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战斗,未免太没意思,所以想找个人来陪陪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就走了。” “不送。” 回应照旧是两个字,语气都没变,好像是打发了一只嗡嗡叫的蜜蜂一样,不厌其烦。 见对方没有被他的说辞唬住,又拒绝了他,皇甫浩一咬牙,豁出去了,使绝招! “大哥!求你啦!带带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口都靠我,我不能倒下啊!我不能没有你啊!”声泪巨下中,就差来个五体投地了,皇甫浩的演技绝对堪比戏中人物。 “皇甫泽,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耍宝的弟弟。”景厄也是服了,这人不要脸起来,他都觉得怕。真亏他能说得出那些话。 “果然,你认识我哥,那我们一起!” 变脸比翻书还快,估计说的就是皇甫浩。 “和我组一队可以,但决战之时,我不会看在你是皇甫泽弟弟的份上,而选择去让你,你想好了吗?”景厄于战斗中撤出,一双冷傲孤清的双眸,似鹰一样,看着皇甫浩。无疑,他没在开玩笑。 感受到这双锐利眼神中的询问并非玩笑,皇甫浩也收起了之前的随意,他能从景厄的身上感受到强大,至少这个人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战胜的。但一瞬之间,他的脑海中全是魂刀破冰之音和那个人的身影,终于,皇甫浩沉吸了一口气后,直视景厄的双眼,开口道:“请多指教!” “会的。” 景厄看着皇甫浩的眼睛,心中对他的印象倒改变了不少。虽有些胡搅蛮缠,但对于未知的挑战,还是有决心和胆量去面对,还算是没有丢他哥的脸。 景厄来自楚国皇宫,他是唯一一个从小陪着伊枫长大的人,从小到大,他都甘愿做一道影子。论身份,他比不上世家子弟,但论地位,一个能与帝国九英相提并论的人,和伊枫的一句‘阿厄’,足已说明一切。 生死瞬间 今夜的混乱之地涌入了多少魂者,没有人知道。 但场中一波连同一波魂者的进攻,就从未停歇过! 这些人并没有因为之前进攻者的倒下,而感到惧怕,反而是欣喜若狂,愈发冲动! “又少了那些死人和我争,还消耗了他们的魂力,此时上去,不是事半功倍吗!美人,魂石,魂阵!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正是在这种“我能赢,他们已经不行了。这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的蛮目自信中,一群又一群不自量力但又自命不凡的魂者,如同飞蝗般,扑向场中的二十几个人。 但,与此同时,那些黑夜中真正的猎人,却正在默默地擦拭着他们的猎魂之刃。 比起那些愚蠢而又冲动的魂者,他们更加理智和懂得忍耐。 他们本就是这片天地中的主人,只是不巧,被人挑衅,打上了门去。 不过,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尚未可知。 他们要让眼前的这些人知道,尤其是,那个发出邀请的人!知道: “在黑夜中,猛虎也可能被群狼咬死,强者也会有尸骨不存。” 是的!他们不是那些头脑发热,被言语煽动的魂者。他们不会天真到相信白玉进的话。真以为是这些人不服来战。 同时,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这个气息的来源,就是场中那个波澜不惊的白衣少年。 而危险的气息是---他想要改变这个地方! 所以今夜,他们都得死!没有人可以改变这里的秩序,这里无论白天黑夜,都属于他们! 交战仍在继续,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时的天空之上,几处角落中,已有数个黑影藏于其中。 终于!当冰山浮出水面时,它潜藏的东西,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混乱之地,居然有高境魂者!而且人数还不少。 “看来这混乱之地,也是藏龙卧虎,不简单啊。翟老,你说了?” 白玉进精神力察觉到,天空之上,有十几处地方,暗藏杀机。 听见白玉进主动开口,翟圣阳不以为意。但白玉进言语中没挑衅他,翟圣阳也不会去触霉头,只是神情不变道:“一些暗地里的老鼠罢了,上不了什么台面。” “以翟老的境界来看,确实如此。不过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场上的人,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白玉进没再调侃翟圣阳,夸赞的同时,抛出了隐晦。 翟圣阳听出白玉进话里有话,也不饶弯,直言道:“白玉进,你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很简单。我希望等会这些人加入的时候,翟老和我,都不要出手。这场战斗,任凭他们自己解决。当然,实在是有生命危险,你我再出手不迟。” 翟圣阳愣了一下,沉思一会后,说道:“可以!但我只出手救我的人,你的人就看你自己了。” “自然。” 翟圣阳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白玉进想借此机会,将场上这些人的潜力逼出来。而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必须让他们经历生死之间。只是尽管如此,他们仍是敌人,而救助敌人,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白玉进此时也不再言语,而是开始集中精力,恢复伤势。 他已经连续吸取了三块地阶中品的青羽冰魂石,而这,已经算得上是有些浪费了。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隔一段时间再去吸取魂力,这样才不会造成魂力的浪费。因为,那些被吸取进入经脉中的过剩魂力,并没有随魂力运转,而是存留在某处,最终随时间,慢慢散出体内。 但白玉进顾不了那么多。 没错,他是很强,他的实力,也的确是来自很多方面,就像他有天生品级极高的双魂,有别人不具备的妖孽般的战斗天赋,有与生俱来的悟性,有千百天如一日的坚持,有无数魂斗的经历。但是!这些东西,只有在拥有魂力时,才有作用!对于魂力干涸的他来说,如果不借助外力,此时的他,还真打不过旁边这位不怀好意的老者。 现在,在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百战入魂决后,他身体中的魂力,已经恢复到了三成。 这样的状态下,他也只是勉强能在翟圣阳手里过个几十招,但毫无疑问,他是挨打的那一个! 魂力流转到魂海,白玉进变得小心翼翼。 这里的情况比起初始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当魂力运转于此时,已不再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但坏消息是,此时的魂海,还是死寂沉沉。 要知道它本该是魂者魂力的枢纽,是魂者整个身体中,魂力最活跃多姿的地方。但此时的它,就像是因千年干涸而裂开的土地,又似风沙吹拂万年过后的枯木,毫无生气,一片死寂。 至于想要在魂海中凝聚魄力,此时就像是天方夜谭般。 要知道,魂海中的魄力,本是魂者精神力极致内敛后,再游走于魂海,后再存落在魂海并与魂海中魂力交融,而最终形成的,一种比魂力更加可怕的力量。 所以,白玉进如今只能苦笑,没办法,想要精神力极致内敛的前提是:魂海中魂力充盈且处于活跃状态,同时魂者处于相对平静的心境。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有可能成功凝聚魄力。 现在,他的魂海就像是一口荒弃的枯井,而首先要做的,不是想着鱼儿该怎么来,而是先把水给灌满。 白玉进小心翼翼地将魂力引入魂海,慢慢地充入其中。 魂力此时就如同水流般,它将会滋养这片裂土,温润白玉进干涸的枯井。 青羽冰魂石所蕴含的魂力是冰属性的,单论魂力来说,其实并不适合用来恢复伤势。如果能够有治愈系魂,先行进入这寂灭的魂海,帮助魂海度过最初需要安静疗养的时期,无疑是最好的。 只是,条件不允许。 他们中的甄落岚,倒是可以替白玉进疗伤,但因两人魂境差距太大,而白玉进的魂海比起其他魂者来,更深邃难测。 如果要这样做,最终的结果,恐怕是甄落岚即使耗尽全部魂力,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而且,如果过度消耗魂力,可能会对她本身造成损伤。 所以,白玉进并没有选择这样做,而他也不可能将伤势搁置,等回到星云关再给甄老医治。 两者都否定的情况下,白玉进只能冒险用冰属性的魂力,作为第一次进入魂海中的魂力,来恢复魂海的伤势。 魂伤难治,有时正是来源与此。 当冰属性魂力刚接触到魂海时,白玉进一瞬之间没了感受,也没有了意识。 冷!灵魂都在颤抖!仿佛有人想剥夺你的记忆! 白玉进看见茫茫冰面上,他脚下的倒影清晰可见,而抬头望向远方,又是一片白色冰原,通透异常。 “这里好宁静,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纷争,安静得只有我自己。” 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了时间。 白玉进迷失在这冰原异境。没有想像中的痛苦,也没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这是在哪?对了,我是谁?” 茫茫雪境中,白玉进行走着,但他忘却了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在干嘛。没有什么方向,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许彻底迷失在了这里。 翟圣阳看着身旁的白玉进脸色变得雪白,这时的他,比起寻常人家大病的人都不如。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像极力在抗争着什么,但脸上则是面无表情,呆滞得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没有神情,没有痛苦。 看不出白玉进到底是修练,还只是单纯冷颜相对,翟圣阳多看了白玉进一眼后,果断不再理他。 “搞什么!场上都焦灼不堪了,还有心情在这修练。” 此时的翟圣阳,不屑于白玉进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修练,根本没有将他手下的人放在心上。 但他不知道,他一生梦寐以求的时刻,就这样,被他亲手错过了。 而很多年后,当他在庭院中以棋会友时,他吹过的最大牛逼就是:“当时我挥手就可将白帅杀死,但我放弃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他命里有我。” 弑舞在白玉进引魂力入魂海的那一瞬间,就浑身一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了白玉进的魂伤,感受到了曾今那个大哥哥的逝去。 弑舞顿时变得急躁起来! 她不安急虑地跳下白玉进的左肩,围绕着白玉进转着圈。她一会儿想惊叫,叫醒白玉进,一会又想跳上白玉进的肩上,想直接用小爪拍醒他的大哥哥。 但对白玉进的信任和心中那莫名的感觉,她没有打扰白玉进,而是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旁。 即使是没有人对白玉进出手,弑舞仍旧狐爪散出,浑身机警,眼神锐利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战斗。 就在白玉进在冰荒之境中,彳亍前行,漫无目的时,第一缕冰魂力终于完全被魂海吸取完。没有了后续冰魂力,冰荒之境慢慢破裂。 白玉进突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看着脚下不远处就是冰荒之境中的深渊,浑身寒意直冒。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冰幻之境?我的记忆和意志居然被剥夺了,就这样迷失在了这里?”白玉进回想起来,后怕不已,而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但随着冰荒之境的完全消失,一阵直达灵魂深处的疼痛,贯彻他的魂海! 他回来了!但代价显而易见。 终于,在接连受到魂伤之势的冲击后,白玉进本就极力支撑,想要站立得笔直的身躯,弯折了下来。 如果此时白玉进倒了下去,那今天这里的格局,恐怕又是另一副光景。 但强者之所以被称为强者,就在于他能忍他人所不能之忍,受他人所不能之受。 历经了无数伤痛,白玉进的意志,终是在他左膝弯曲成弓形,眼看就要跪倒在地的时候,在奋力握拳,唇角渗血中,直立了起来。 而这仅仅只是,一缕青羽冰魂石的魂力!却让白玉进耗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 白玉进在魂海稳定后,仍久久未能回神。 等到他再看向了这片熟悉的天空时,他知道,他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趟。 俯下身来,将弑舞轻轻抱起在怀中,白玉进低语道:“小家伙,谢谢你。” 但此时,弑舞一双明亮的眸子,却一直盯着白玉进看,显然是怀疑他的大哥哥,刚才是不是故意吓唬她的。但想了会,转了转眼珠,就跳上了白玉进的肩膀。 白玉进有了刚才的经历,没敢再开始引魂力入魂海。再次迷失,或者在短时间,再承受这样极端的痛苦,他也抗不住。 白玉进不再理会他魂海中的变化,也不再流转魂力于魂海,这也导致,他没有发现,在他的魂海中的某个角落,一小粒青色的冰晶正缓缓形成。 从魂戒中再次拿出一枚青羽冰魂石,白玉进仍旧补充着他需要的魂力。如今他的魂境修为仍在,只是仍缺乏魂力罢了。 而就在,白玉进在场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场上的人员,此时,也终于感觉到了压力。 在经历近一个时辰的激战后,终于有人要出手了。 豺狼虎豹,狮鹰蛇蝎。以极致杀戮野兽命名的黑暗势力,终于按捺不住了。 除去狂狮帮惨遭群灭,其余的七个势力连同这里最强的四方势力---悲怒愁恐,四个以人负面情感中最极端情绪为名的黑暗组织,终于联合起来了。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唯有在生死的边缘,才能超越魂境的极限。我知道,你们会变得更强。” 白玉进心中默语着,他相信,他们可以做到。 就在这混乱之地,愈发激烈焦灼的战斗,将要进行时,此时的大汉王朝帝都,也将迎来一群天才少年间的较量。 三大学府 大汉王朝,帝都,午时未至。 帝都,有三大学府。 分别是九宫,天象,武极。 如名,九天星宫,天地万象,和武道极致,正是这三座学府立府时,取名的寓意所在。 而数千年来,三座学府也从没辱没它们的名字。 从这里走出去的人物,要么封侯拜相,名动王朝,要么闯荡四方,留名百年。 论起资历和资源,整个大汉王朝,没有其他的学府,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可以说,如果有魂者,有幸考取了这三座学府中的任何一座,那么可以先恭喜他们,他们离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已经不远了。 因为在这里,他们可以结识来自整个王朝,各个地方的优秀人物。 他们中,或有人,是性格豪爽,极富情义的丹斗奇才!或有人,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阵道鬼才!更或有人,是天赋非凡,战力卓绝的魂斗天才! 在这里,他们可以学到系统有序的魂道理论,无论是丹斗,阵斗,亦或是魂斗,这里都精彩纷呈。 在这里,开心和痛苦,从来都不缺! 开心是因为,这里真的太好玩了! 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魂道讲座,供他们开阔视野!有种类俱全的修练宝地,等他们挑战极限!有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与他们切磋进步!更有惊艳四方的俊男美女,让他们赏心悦目! 但痛苦是因为,这里真的太难了! 在这里! 有千奇百怪的考核,等他们落荒而逃!有魂斗学府的排名,让他们焦头烂额!有资源争夺的压力,令他们痛不欲生!有花好月圆的情人,使他们痛哭流涕! 是啊!尽管在这里,很痛苦,但如果,有魂者克服种种困难,满足了学府的考核要求,顺利结业! 那么恭喜这些人,无论他们之后选择怎样的道路,他们都将走出自己的一片风景。 在地理位置上。 九宫学府靠近帝都的南边,并不靠近未央宫城。较之,天象在皇城的东边,离皇城更近一些。而武极学府则在皇城的西侧,与天象呈犄角之势。 有趣的是,这三座学府之间距离彼此的距离,几乎一样。这也导致了三座学府间的争锋不断。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虽然这纷争是荣誉之争,但总归是有。 而王朝的七杰,毫无意外,全是出自这三座学府。 他们只是入府的选择和时间不同罢了。 七杰中,皇室公主的赵灵萱,林家少主的林辰,卫家少主的卫嘉若,都求学于天象学府。 而甄家的掌上明珠甄洛岚,霍家的少主霍华旭,则求学于武极学府。 至于琉璃千军的长女琉璃绯月,则是求学于九宫学府。她早白玉进一年入学,如果白玉进承认的话,他应该称呼琉璃绯月一声师姐。 这是因为,白玉进十岁之前,虽求学于九宫学府,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退学了。 所以他算不算九宫学府的学子,就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了。 临近正午的帝都,在冬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天气还是那么寒冷,纷飞的大雪也依然未停。 而帝都,天武城,繁华或许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它。 有多人穷奇一生能够远远眺望它一眼,就足以慰藉此生了。 毕竟,没有出生在这里,却想要立足站稳在此,就得花费更大的努力。 生存在帝都,压力很大,但机遇也多。所以还是有无数的魂者会涌入这座古城,想见证它的魅力,也想成就他们的一生。 只是,客观的说。如果他们不是自身实力出众的魂者,或是惊才艳艳的天才少年,是很难在这里,寻求到一席之地。 原因很简单。 帝都从不缺这样的人。 对于实力出众,想要求得一份很丰厚待遇的魂者来说,有三条路是最佳的选择。 一是加入皇室的禁卫军,为王朝效力。二是加入世家,成为世家卫队。最后一个选择是,加入商队,护送奇珍异宝。 三者各有千秋,有的安稳,有的自再,但相同的是,危险性都很高! 但,对于那些惊才艳艳的少年魂者们来说。 加入帝都的三大学府,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这,没有之一。 学府在帝都,某种意义上,是相对公平的。 帝都三大学府都直属于王朝,不听命于任何人。在这里,身份相对被淡化,竞争的环境也比较公平。 只要你有实力,就不会被人看不起。 而且,学府的资源倾向制度,很透明!一句话,想要,就全凭本事获得!这又为那些本身出身低微缺少资源,却又自强不息的少年魂者,提供了修练来源。 更有,对于这些努力的魂者,学府毫不吝啬它的奖励。 帝都学府几乎每年都有魂斗宴会,而其中的佼佼者,可以获得很丰厚的资源奖励。 在其他地方难见的魂技,魂兵,秘法,在这里,这要你天赋足够好,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无偿获得。 三大学府处于整个帝都,最繁华的街道。 天象学府在龙腾道,武极学府在凤舞道,而最后的九宫学府,座落在鹤鸣道。 三条街道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都包含了各自学府想表达的愿景。 天象学府的龙腾万里,武极学府的凤舞九天,和最后九宫学府的鹤鸣惊人。 无疑,它们都有壮志凌云,成才成人之意。 如果有魂者进入了三大学府,那开阔视野,结交好友自不必多说,还有一个好处是,他们可以畅玩帝都。 三大学府有一个很通情理的做法。那就是,它们和帝都商行合作,学府学子,在帝都城内出行,三折。 而这几乎,是的! 好处还有很多,因为学府会根据他们的综合评级,分天地人,而不同的等级,他们可以享受到不同的待遇。 就比如天级评价的学生,会有天级徽章,凭此,可以到帝都的拍卖行,享受预定位置,提前获知拍卖物,和身份保密的服务。 总之!只要魂者够强,学府几乎能给他们,所有想要的! 而它要的回报,却几乎没有。没有什么强留,没有什么束缚。 所以,太多的少年魂者渴望进入学府,渴望一朝翻身,成就不朽伟业。 但显而易见,一个好处这么多的地方,自然竞争就极为激烈。如果说万里挑一,那这个万的基数,可就不是一般魂者,而是整个王朝七十二郡中所有优秀的魂者。 暗影紫卡 此时,九宫学府所在的鹤鸣道上,有一行八人。 在这宽阔长达近十丈,即使是同时对向飞驰四辆马车,也显得由仞由余的街道上,他们并未显得惹人注目。 现在,仍是飞雪漫天 ,但来来往往的人群,仍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街道的两旁,是整齐错落的店铺楼阁,它们有的高,有的低,显得参差不齐,但无一例外,它们精致的装饰,让它们看起来,别具一番风味。 这里的店铺楼阁,有的卖着一些魂石雕刻的饰品,它们多有滋养血脉的功效,有的卖着华丽的服饰,对于爱美的魂者,有着极佳的吸引力。 从一头看向一尾,其中有着最高的三座建筑,极是瞩目。 如果有魂者走到它们的正面,会看到,它们的牌匾上分别用流苏镀着紫月石,刻写着‘无漏阁’、‘朝天阙’和‘锦瑟楼’。 整条街上,好不热闹。 “哥哥,瑾姐姐,还有大家,我请你们吃冰晶冻鲟鱼,好不好?这里的好吃的,我都知道的。”他们中一位粉色长袍少女开口道。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白雪颖。 他们一行人自出白府,算是边走边逛,才算靠近了九宫学府。 本来白子墨是打算马车出行的,但白雪颖看到漫天的飞雪,直接提议他们走过来,说边走还可以边欣赏这美丽的雪景。 白子墨他们想了想,也同意了。因为驾车和步行,花费的时间几乎相同,不同的是他们可能不会这么拥挤。 这一路,白雪颖算是做了一回导游,什么好吃的,通通买给他们吃,什么好玩的,也顺带给他们介绍介绍。 有了她这个天生活泼可爱的丫头,冬天都变得和春天一样,他们一路上也放松之极。 听见自己的妹妹又开始请他们吃好吃的,白子墨无奈道:“颖儿,这一路上,我们都吃得撑起来了。你这丫头,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颖儿,你呀,真是个好吃鬼。这一路上光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我们可是陪你将这整条街都快吃遍了。现在,放过姐姐们。”白嫣瑾红唇轻启,霁然一笑,在白雪颖的面前,难得开起了玩笑。 主要是这个小丫头,你要是不说,她真的可以,请你吃遍这里的所有美食。 “呀!瑾姐姐都嫌弃我了,我好伤心呀!哥哥,我要抱抱!”白雪颖故作伤心状,张开双臂就要扑进白子墨的怀中。 在看白卓飞,白影他们,此时都想笑却又憋着,不怪他们,实在是白雪颖真的是太灵动可爱了,也太会调解气氛了。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不害羞。这样,学府的典礼在下午才开始,我们还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吃得太饱,我们休息一下。我请客,朝天阙,雪域雾凇茶,怎么样?”白子墨轻轻将白雪颖扶住,没让她跌倒,开口问向身旁的众人。 白痕咧嘴一笑,就是开口道:“子墨哥,这么豪爽吗!一两千魂币的雪域雾凇茶!那我可得来一壶。” “你小子尽想美事,一人一杯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是富甲天下的豪主。”白子墨笑骂着白痕,调侃了回去。 不是他付不起,而是雪域雾凇茶,一两千魂币中的魂币是紫魂币。 要知道,百枚紫魂币才可换取一颗人阶极品的魂石,而要是每人一壶雪域雾凇茶,那就得花费,近百颗人阶极品的魂石。而白痕他们平时修炼,也不过用的是人阶上品的魂石。 白子墨倒不差这点魂石,但要是一人一壶,实在是有点奢侈。 况且,都吃成这样了,谁能喝得完了! “哥,你钱够不够,平时你也不给自己买什么东西的,要不然,这次还是我请!”白雪颖心疼起他的哥哥了。哥哥好像,几乎从来没给他自己买过什么东西。而她的房间里,从小到大,各种玩的堆成了山。 白子墨听见白雪颖的话,稍愣了一下,眼角有些干涩,但马上回神过来,笑着道:“颖儿,这你可小瞧你哥哥了。论钱财,我虽然不敢比起你手中的那张暗影紫卡,但也是不缺的。好了,我们进去。” 白子墨他们已经到了朝天阙的门口,而后,他们随着白子墨,依次走了进去。 “朝天下知我懂我者,开万物入口入心阙。” 白炎宸走过门口时,看到了两旁雕柱上的一副对联,轻念了一句后,觉得这酒楼颇有意思,紧跟着白痕他们,进入到了这朝天阙。 走进去后,白乐瑶按捺不住她刚才心中升起的一个疑问,对在她身旁的白雪颖,开口问道:“颖儿妹妹,你的这张暗影紫卡,是从何而来的?我听说的一种卡,与你手中的卡有几分相似,但不是很确定,可以把这张卡,借给姐姐看看吗?” 白乐瑶问出来她心中所想。她刚才看到白雪颖拿出这张卡时,便觉得这可能是,她曾听说的一种卡。 “乐瑶姐姐,你说这张卡吗?”白雪颖将手中的黑影紫卡递给了身旁的白乐瑶,有些不解。 接过白雪颖手中的魂卡,白乐瑶没有犹豫,又开口道:“我曾听说过一种卡,它不同于普通的紫魂卡。” “你们都知道,王朝和帝国中普通的紫魂卡,只能在各自的国家和其附属国内使用。而出了使用范围,即使是在公国中,也是不可以的。因为公国是存有它自己独特的货币体系,来保证它政治上的独立性。” “但凡事都有例外。我听我爹说起过,有一种卡,蕴有魂阵,可以被王朝帝国乃至公国,都承认。世间极其稀有。” “颖儿妹妹,你知道这张卡的来历吗?你可是这张卡的主人喔。”白乐瑶已经确定手中卡的来历,轻笑着问向白雪颖。 “嗯嗯,这样的嘛。但乐瑶姐姐,我不知道呀!我都没去过大楚帝国和其他地方。”白雪颖咬着小手,认真思索了会,发现她也不知道这张卡的来历后,就嘟着嘴,看向了她的哥哥,走在前面的白子墨。 众人见状,都来了好奇心,白影率先开口道:“怎么?乐瑶姐,这种卡很难得吗?” 白乐瑶轻拿起这张卡,又仔细看了看后,说道:“怎么说了,这种卡的稀有程度,可能不是用珍贵可以形容的。你看这张卡的正面,一左一右分别是什么?“ “一朵是七彩锦葵花,一朵是九叶夙魂花,怎么了?有什么特别吗?”白影还是不解道。 “你们都知道,当今赵皇很喜爱她的长公主,遂以她命魂之花,作为王朝带有国家意志的刻章。而与此同时,大楚帝国的国花,是九叶夙魂花,大楚也以它作为见证帝国契约的象征。” “所以,当一张卡上同时拥有两国皇室的见证时,你也许就不会问,这样的卡有多珍贵?” “我记得我爹说过,这种卡整个王朝和帝国不过三张。前两张卡,一张在,天下第一商会会长手中,这是两国为表彰他为所有货物流通做出的贡献。一张在如今的韩王手中,为韩国过往数千年来,始终中立,不插与王朝帝国和其他国家的争斗所做的表态。” “至于最后一张,一直都是迷” “我听过有人说,这最后一张卡,其实有两张,一张存于王朝,一张存于帝国。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最后一张。现在看来,前者或许是真的。”白乐瑶轻眼看见了这张卡,便不再怀疑。 本一直在前方走的白子墨,听见白乐瑶的这句话后,不再沉默不语,而是开口说道:“乐瑶姐猜的没错,这张卡的最后两张,确实是分属于王朝和帝国。而雪颖手中的这张,是王朝的。卡的背后有着一行字,可能你们没细看。” “一行字?”听见白子墨的话,白乐瑶翻转卡背,仔细看后,轻轻地读了出来:“卿玉不落,进护王朝。” 白影摸了摸脑袋,仍一头雾水,不禁问道:“子墨哥,不知这行字,是什么意思了?” “那你得问问颖儿了。颖儿,这暗影紫卡,是谁送给你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哥哥,你的记性真差!这不就是玉进哥哥两年前,我生日的时候,从星云关寄给我的生日礼物吗!”白雪颖嘟了嘟嘴,哥哥这都能忘记,讨厌! 白子墨轻拍白雪颖的秀肩,宽慰道:“颖儿的生日,我可不敢忘记! 不过,现在你们知道,这张卡是谁的了。” “是少主的!”白月瑶惊呼而出。在白子墨解释前,她就已经心中有了猜测,此时算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此时,白子墨已经带着他们,走上了这楼阁的第五层。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八人有序地坐下。而后,白子墨点了壶雪域雾凇茶和几份饭后的甜点。 见众人还对这暗影的紫卡,有些不解,白子墨接着说道:“这张卡,的确是少主的。而且是皇室亲自奖励给他的,以表彰他在星云关做出的贡献。” “你们猜得没错,的确是两年前那场震惊王朝的战斗。而两年前的那一战,除了参战之人,很少有人知道具体的细节。” “你们不用看我了,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卿玉不落,进护王朝’,确实是当今赵皇亲笔所写。” 众人听得一愣,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不解道:“子墨哥,这么说来,这张卡除了纪念意义,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吗?” 白痕捕捉到了关键点。这种卡稀有是稀有,但好像除了各种表彰纪念的意义外,也没什么嘛。 白子墨听言,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说道:“白痕,你不从商,自然不知道这张卡背后所蕴含的能量。” 白痕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虚心请教道:“烦请子墨哥告知。” 白子墨也不吊人胃口,直言道: “首先,只要你持有这张卡,你可以无任何条件,每年消费支出百万紫魂币。也就是说,以雪域雾凇茶为例,一壶千金,你可以一天喝三壶,喝上近一年。” “其次,只要你持有这张卡,天下间所有商会,你可以享受八折的待遇。” “再有,凭借这张卡,你可以无条件,向所有商会最高贷款一亿紫魂币,期限为百年。而这,是没有利息的。” “但除去这些,这张卡最贵重的地方,就是它所代表的身份。可能这不会有什么直接的好处,但其背后所带来的能量是巨大的。” 自嘲着笑了笑,白字墨终是苦涩地说道:“如果这都不算是有意义,那我们这些生意人,又该何处了?” 白影被说得三观重塑,白卓飞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不是,这卡还有这些好处。” 但白乐瑶却并未惊讶,她的父亲和一些商会有往来,而她在家族中,也经常接触到一些家族事务。这些她早就知道。 将暗影紫卡轻递给她的主人白雪颖后,白乐瑶不禁有些羡慕道:“雪颖妹妹,你可真是幸福。” 白雪颖此时眼神中满满都是对白玉进的崇拜,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接过递过来的魂卡,白雪颖嘻嘻一笑道:“玉进哥哥!还是很疼颖儿的嘛!” “这哪里是疼,简直是宠到极致了!”这是在场其他人心中想说的。 他们都知道,这卡估计,是白玉进从拿到的那一刻起,就直接送给了她,而其从未用过。 不仅是他们,白子墨当初也吃了一惊,但还是没选择将这卡的意义,说给白雪颖听。 因为那时的他,也渴望得到她妹妹的爱,渴望在她妹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现在,这些对白子墨来说,不再重要了。 因为雪颖终于长大了,即使在她的心中,玉进堂弟仍占有最大的一块地方,但他也终有了一席之地。 而这,就够了。 初至帝都 雪景如此,难得清闲。 白痕润茶于喉,微闭双目,轻声一咽后,只觉神清气爽,浑身魂力平和,笑着开口道:“子墨哥,好茶!我家老爷子,也只有来客的时候,才用这种茶,平时的我可没福气享受。” “喜欢就好。就口感来说,雪域雾凇茶不算顶尖,它原产于大楚帝国北部的雪领,由于其生长位置的特殊,使得采摘和保存的难度很大,加之它本身具有凝神养魂的功效,所以才会如此价值不菲。”白子墨轻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回道。 “子墨,阿逸和玉进不在,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雪了。” 听见白嫣瑾的追忆,白子墨朝窗外看去,望着茫茫苍白的大地,也不禁心有所感道: “是啊,越长大,我们就离安逸越远。” 不太懂哥哥话语中的意思,白雪颖此时只顾连着大口喝了两口茶水。没办法,刚才就她吃得最多,说得最多,现在也渴了。 没去打扰场中这样静谧安宁的气氛,白雪颖乖巧地不再说话。 众人就这样默默地赏着雪,喝着茶,享受这难得的时刻。 临近午时,朝天阙楼中的人越来越多,本就热闹的楼层,更是人来人往。 此时鹤鸣道,街上,有一行十几人,正在走着。 “常叔,没想到帝都的冬雪,竟然这么美。在宁城,我从未见过雪花飘落。”说话的是一名少女。 少女纤腰皓腕,语如玉落,行走中婀娜多姿,言语间温和柔美。 冬日的少女,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袍。那在衣服边角缝制着的雪白绒毛,与少女的肌肤,互相掩映,而那柔柔一握的腰间,紧束着的一条琉璃玉带,又为少女平添了几分清雅。 “是啊!常老,我原本以为,我们宁城已经很繁华了,没想到到了帝都,才发现以前的我,真是有些坐进观天了。”其中一人也有感而出。 “这是自然。要知道帝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渴望来到的地方。但整个王朝,绝大多数人一生都到不了这里。” “我活了这么久,带过十几次队,可每次来到帝都,都会被它的宏伟所震撼。我亦如此,又何况是你们这些初来,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魂者了。” 常泰亦有感而出。 众人中,其中一位少年,看着周围的人都被帝都的繁华震惊,没将焦点放在他的身上,立马开口道:“常叔,我们自宁城出发,连忙赶路,历时一个月才赶到帝都,就是为了那个九宫学府的考核吗?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啊!” “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整个青石郡,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又被我爹和您指导了一个月,还用得着去什么学府学习吗?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少年身披华贵的紫色锦衣,束发成冠间,腰间佩戴着一块青玉,美玉无瑕,为少年此时的意气风发,点缀了不少色彩。 “阿奕,不得放肆。爹临行时交代过,这次帝都之行,要全听常叔的。常叔出来的时反复说过,在帝都我们要行事低调,切不可自大。你到好,昨天刚到帝都,今天,就什么都忘了吗?”青衣女子闻言,转过头去,训斥道她的弟弟。 “阿姐,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准备这什么入府考核,要知道我们宁城可是青石郡的主城,爹既是城主又是郡王,在宁城,我们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来?”少年被训斥后,有些不服气,辩解道。 “你你真让人不放心!难怪爹让我把你看紧一点,不要让你惹祸。你这样的性格,迟早要吃亏。” 青衣少女听见她的弟弟不听劝告,还反驳自己,顿时被气到了,有些急切道。 听见少年言语中的不服气,常泰倒是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说道:“瞳郡主,不必生气。如果要怪,可能就要怪我和城主,只是一直在督促你们修行,却没有把此行的意义告诉你们。” “其实我想,不单是奕少爷对我们此行的意义感到疑惑,你们的心中恐怕也不甚明白。” 老者看着身下的鹤鸣道,记忆放远,感叹而出:“二十多年了,这里虽然有些变化,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你们都知道,天武大会的王朝之战将会于不到三个月后,在帝都未央宫城中举行。但却都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能来?为什么你们不和青石郡的其他人一起来?“ “那是因为,你们很幸运。” “历代皇室,为表七十二个郡王镇守王朝的功劳,故而特许,每年,每个郡王都有资格推选魂者,接受三大学府的考核。” “而在这之前,你们不知道的是,帝都的三大学府,虽面向整个王朝吸纳魂者,但在帝都之外,它只招收男以加冠,女以及笄的少年魂者。” “而且,它从没有固定的招收时间,此时,距离它上一次招收,已经过去四年了。” “所以说,你们的幸运,也正是来源如此。” “如果你们不来自郡王城,不是恰逢这天武大会,你们可能都没有机会接受考核,进入这三大学府。” 众人沉默中,常泰接着道: “你们都知道,整个青石郡从一年前起就开始,上到城主府,下到各村落,种种比试,层层筛选,魂斗几乎没停过,才最终挑选出万名符合要求的魂者,来参加即将到来的天武大会。” “而在这些符合要求的魂者中,郡王本着实力为尊的原则,又精心挑选出了你们,来参加这入府的考核。” “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嘛,那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天武大会,王朝给了所有青年魂者,几乎等同的机会,而恰好,你们捉住了这个机会。” “这就是答案。”老者平静地阐述了这个事实。 周围十几个少年少女们听完后,有几人暗自握拳庆幸,激动不已,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证明自己。 因为,还好他们在这天武大会的郡城选拨战中,名列前茅,不然,这原本属于郡王决定的名额,也不会用在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底层魂者上。 但还是有人不解,神色之中仍有疑惑,宁奕就在其中。 年青气盛,谁还不是天才少年了!宁奕心中仍是不服气,酸溜溜地嘲讽道:“常叔,您老说了这么多,我算是听出来了,就是这帝都的三大学府,就比我们宁王府要强呗!帝都的人,都比我们厉害呗!是不是?” “阿奕,不得无礼!常老,宁瞳代阿弟向您赔礼。”青衣少女举止得体,弯腰欠身道。 “瞳郡主不必如此。老夫倒是很欣赏少城主的拼劲。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了。老夫也年轻过,当初也是意气奋发,鲜有屈服,初次来到帝都时,同样渴望一战群雄,证明自己。” “只是,帝都终究是帝都。只有你们亲自经历过,才会明白的。这次你们初次来,凡事听老夫的没错。心中有傲气可以,但不可以语出随意,尤其是奕少爷你。明白了吗?” “谨遵副城主之意!” “明白了,常叔。” 宁奕有气无力地回道,撇了撇嘴,心中仍不以为意。 众人交谈之间,已经行至到了朝天阙门口。 “朝天下知我懂我者,开万物入口入心阙。” “常叔,这里感觉就很不错!来帝都除了要比试,我想,吃的也不能落下!今天您老,可得带我们吃顿好的。谁不知道您可是,我们宁城资历最老的帝都通了!”宁奕转开话题,拍着常泰的马屁,又将焦点转移到他的身上。 听言,常泰心中一叹:“这孩子本性不错,只是,未免太爱出风头了。在宁城还好,在这帝都,真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 他对宁奕的秉性很是了解。一个有天赋,又出生在郡王城,加之魂道之路上鲜有受过挫折的少年,自然以为天大地大,唯他最大,傲气逼人。 而这也是出发前,城主反复交代过的,就是要他借着这次帝都之行,让这小子认识到他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心中思索着,常泰嘴上已经开口道:“宁奕说得不错,难得来帝都,不尝一下帝都的美食,实在是说不过去。” “今天我破费一次,请你们吃顿大餐。但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都给我低调点,不要惹麻烦,知道吗?” “常叔大气!” “多谢副城主!” “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常泰,走进了朝天阙,奔着楼层之上而去。 他们刚进去不久,另有一群人紧跟其后,也走进了朝天阙中。 这群人,也是一个长者加之一群少年少女,不同的是,他们人数更多。 冲突起落 朝天阙,层楼之上,第五层入口。 “常叔,刚好!那个靠近窗边的位置,还有一桌是空的,我们过去。换个角度看看雪景,也是件美事啊。”宁奕大步向前,越过到常泰身前,扫视四周后,提议道。 “就那桌。”常泰不在意此时宁奕的过分表现,同意道。 层楼呈现的是圆形,是故靠近窗口的位置,要远比其他位置少。 本来在平日,这所有位置都差不多,也没有魂者故意挑座位,一般也只是那些图清净的魂客,才会默默选个靠角落的位置而坐。 只是今日,难得帝都有这盛大的雪景,此时,如果能够居高临下,隔窗赏雪,岂不心快神怡,惬意之极。 靠窗的位置是没有了的。 但宁奕看上的那一桌,却也正是离白子墨他们最近的一桌。在没有靠窗位置的情况下,这里算是角度最佳的赏雪之处了。 这时,紧跟在其后的一群人,也来到了这五层之上,太巧,他们也发现了这个极佳的位置。 看着宁奕缓缓向那桌走去,其后的一群人中,有一人嘴角顽皮一勾,接着肆意一笑,魂力瞬时外放,爆发出极快的身法速度,朝着那桌奔去。 而就在宁奕吭着小调,悠闲地朝着那桌走去时,他身后的一人,却几乎在那人魂力波动靠近时,敏锐地察觉出对方的意图,也瞬间爆发出他身法的极限,朝着那桌快速奔去。 冷不叮的,宁奕被他身旁一人发疯似地擦过他的身旁给惊到。宁奕顿时大怒,出口骂道:“朝铭,你干什么在!发生什么疯!” 但话音刚落,宁奕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此时在他原本想去的桌旁,有两个人,同时将手放在一把椅子上,一个拿着左半边,一个握住右半边。双目直视中,两人谁也互不相让。 “朝铭,你小子搞什么!常叔说不要惹事,不要惹事,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真是丢死人了!还不放开!”宁奕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急忙掩饰住了他自己的轻心大意,同时对被朝铭这个平名武者抢了风头,而大感恼火。 听见宁奕的话,朝铭看了一眼那人后,果断松开右手,退回到他们当中。 看见朝铭还算识趣,宁奕走了过来,握住朝铭原先捉住的地方,对着对首那人讥讽道:“怎么,想和本少爷抢位置,你还真是够胆!我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是我的,可不分什么先后。抢着过来,好笑!” 听见宁奕目空一切的话,对面那人却是一笑,带着放荡不羁地随意开口道:“是吗?那如果我非要坐在这里,你能拿我,怎么样了?” 一旁,常泰此时脸色铁青,这就是刚才,说好的不惹事?怎么麻烦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但是争端已起,他再说什么都晚了。此时的他再出面,搞不好会将事情闹得更大,他也看到了对方人群中有一位和他一样的人。 与此同时,原本在楼梯处的那群人,此时已经靠了过来,和常泰一样,他们中的那位长者,此时也未发一言,默然看着。 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他不好插手。况且,他们本来就有些理亏。 场中,听见对方这么嚣张,宁奕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宁城可从来没有! “拿你怎么样! 给我跪下!叫声大爷!我就放过你。要是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听见宁奕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宁瞳连忙上前,急劝道:“宁奕,不要惹事!我们换个座位就好了。”说完就拉着宁奕的手臂,想要将他拽走。 但愤怒中的宁奕,丝毫不理会他姐姐的劝阻,纹丝不动!眼中怒火喷涌,看着对首之人。 宁瞳急得双脚轻跺地板,眼神看向常老,但发现常老并未选择开口阻止,顿时无可奈何。 场下,常泰暗自戒备着对方的出手,心神并没有放在宁奕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听到宁奕张狂的话,长者眉头一皱,但思虑一会,并未出手。 场外是风平浪静,但场上却已是,波涛汹涌! “跪下?有意思。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要求。但比起这个,我还真想看看,不客气起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男子没有被激怒,反而接着肆意调笑道。 “你找死!”宁奕已经怒不可遏,魂力破体而出!一把将椅子捏得粉碎。就要动手。 眼看双方不再是意气之争,而是要打起来了,场下的二位,都暗觉事情不妙,准备开口打断。 但就在,场中的双方就要出手,两旁的长辈即将劝阻时,来自他们身前靠窗的一桌中,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局势。 “你们好吵呀!大家都在安静地喝茶,你们这样的打扰,是很不礼貌的呢,知道了吗?” 少女背对着他们,趴在桌上,一面喝着茶,一面嘴里发出“滋遛滋遛,滋遛滋遛”的声音。 一瞬间,场上只剩下,惊愕!和寂静! 谁也没想到,就在双方即将暴走之际,有个不要命的小丫头,居然会开口训斥他们太吵了,打扰到了众人。 而整个五楼之上,初时看戏的人群,此时也都鸦雀无声,不敢再讨论。 凝滞了瞬间,双方明白过来后。 宁奕率先开口:“小丫头,这里不关你的事,别管闲事!” 那名男子倒是没有训斥,只是说道:“小妹妹,你还小。有些事,你是管不到的。” 一旁,白子墨他们,本无意插手这样无聊的事,但没想到白雪颖会突然开口。 所以,听见双方,不仅不为打扰了众人而愧疚,反而还责怪白雪颖多管闲事,白子墨他们坐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白子墨看了一眼场上挑起争端的两人后,罕见地语音冷如冰霜,失去耐心地说道:“你们两个,向她道歉。我给你们百息,迟了,就不止道歉这么简单了。” 场中的众人,再次被震惊。他们没想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大,话语之间,威胁之意彰显无遗。 听见白子墨的勒令,宁奕怒极反笑道:“怎么?今天这里的人,都想和我作对。道歉?只怕你还,没这个资格!” 而那名男子也没想到,他又被人威胁了,他嘴角一笑后,说道:“有意思!这帝都,真是有意思!随便见到几个人,就这么有趣,可真没白来。” 眼看场中的局势,已经牵连到了更多的人,而且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常泰和另一位长者,此时不得不先放下戒备,要插入劝阻。 两人中,常泰先是开口: “好了,宁奕,退下。我们走。” “不! 常叔!这位置,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不走!”宁奕拒绝退下,争辩着! 常泰当众被拒,顿时脸色乌青,语带寒意地直接命令道:“我说退下!明白吗?少城主。” 宁奕心有不甘,愤怒至极,但还是咬牙切齿后,嘶哑低吼道:“是!常副城主。” 而另一边。 章鉴终是开口道:“龙泉,不要任性了,回来。” 男子听见那人开口,倒没争辩,只是放开椅子,摇了摇头道:“没意思。” 经历这样的不愉快后,双方都感觉到兴意阑珊。 没了吃饭的胃口,他们转身,都准备离去。 但,他们却都忘了,此时的场中,还有一位人,正等待着他们的道歉。 白子墨看着即将离去,不仅毫无悔意,更是拒不道歉的两路人,顿时气上心头,怒喝一声道:“离殇霜寂!白家禁卫何在!” 话音刚落!于他身后,有黑衣落地的四人,半跪中,寒铁面下,冷语齐声道: “白家禁卫,离!殇!霜!寂!见过二公子。” “拿下!” “诺。” “等等!啊!等等!不要动手!啊啊啊! 误会!啊! 这是个误会!” “不要!啊啊啊! 我等不不知道公子是是白家之人,先有冒犯,啊啊! ,还望还望公子多多海涵!” 战斗持续不到百息。当宁奕和龙泉回过神来时,常泰和章鉴,已经是,浑身魂力被封,被带到了中央之处。 而站在他们身前的,正是白子墨。 此时他的身后,立着四位面带黑色清冷面具的魂者。 眼见如此,刚才还寸步不退的两人,此时都有了些慌乱。 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略微镇定了下来后,宁奕郑重道:“你们是谁?放人!我是来帝都参加三大学府考核的!得罪了我,就是与我们大汉王朝为敌!你可要想清楚!” 急思中的宁奕,先把底牌亮了出来,并挂上了大汉王朝的名义。 而那名男子,此时也没有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凝重着开口道:“你们是谁?先放人!” 就在两人还故作平静时,常泰和章鉴此时却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为什么,犯错的是这两人,挨打的却是他们! 看见两人还想狐假虎威,装腔作势,两者都顿时怒气冲天,厉声呵斥道: ”宁奕!龙泉!住嘴!还不立马道歉!道歉!马上!” “常叔!” “鉴叔!” “道歉!” 没办法,两人一咬牙,躬下身,道: “宁奕向这位姑娘道歉,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龙泉知错!还请放人!” 白子墨回过头,看见白雪颖还是趴在桌子上,逗弄着手中的茶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冷然开口道: “帝都公共场合,肆意妄为!争风夺势!你们真是威风得紧啊!” “颖儿好言相劝,你们竟恶语相向,真是目中无人!” “还有你们两个!放纵手下!为管少教!晚辈做错事,竟然不管不顾,企图一走了之,真是丢尽了你们作为长辈的脸!” “即是来参加帝都考核,就该努力准备,奋力争夺,而不是如今在这里卖弄身份,争三夺四。” “今天只是给你们一点惩戒,如果你们不吸取教训,那么在帝都,你们将会寸步难行!” 白子墨正欲再言,但白雪颖已经起身朝他走来,轻轻一笑中,调皮地说道: “好了,哥!别生气了!他们不是已经不打架了嘛,呀呀!我们走。” 说完就挽着白子墨的左臂,拉着白子墨朝楼梯走去,紧跟他们的是其他六人。 一行八人走后,再次朝场上看去,此时就只有双方的青年魂者,面面相璩,双方的长者脸色,沉思凝重。 至于之前的暗影禁卫,早已没了踪影。 化解 “宁老,您还好。” 宁瞳在白子墨他们走后,急切地跑上前去,扶起神情有些萎靡,单膝正保持着最后跪落姿势的常泰。 战斗结束的异常快,常泰和章鉴,前者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就被拿下,后者却是有实力但却无心反抗。所以,此时的他们,身上到是衣裳整洁,细看之下,除去青得发紫的脸色,好像看不出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瞳小姐,老夫没事。”常泰站了起来,他周身的经脉被暂时封住了,魂力根本无法流转,但好在,那些人并没有下重手,只是控制住了他,没有以魂力损毁他的经脉。 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常泰和章鉴两人却都没有选择马上离去,反而各自带着他们的人,在空余的两桌中坐下。 争吵和纷挠不过是插曲,打碎的椅子也早有侍者换了副新的,桌上也摆上了新鲜的茶水。但被破坏的心情却不是如同雪霁消融,烟云飞散的逝去。 常泰看着新摆上来的椅子,眼中时怒时愁,他的眼中初时蕴含火光,似乎像是九天之上绽落的雷霆,欲汹涌而出,只是最终,忧虑和思索取代了愤怒。冷静下来后,常泰的脸色愈发地变寒冷漠然,在一片噤若寒蝉,听不见呼吸的沉默中,常泰面无表情道:“朝铭,你为什么要出手?” 听见常泰的问题,虽不清楚老者会愤怒到何种地步,而他又会受到何种的责罚,素衣少年仍站起身来,不卑不亢道:“常老,今日之事,是朝铭冲动了,朝铭向诸位赔罪。但朝铭绝不后悔今日自己所为之事。那人率先强抢我们的位置,目中无人。而身为魂者,如果凡事都要去忍让,毫无血性,那又为什么要去走这条注定会伤痕累累的路了?“ 听见朝铭的解释,一旁憋了一肚子气的宁奕,单掌怒拍桌面,终于爆发了:“贱民!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我和常叔岂能受此大辱!” 常老尚未置可否,宁奕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声呵斥却率先传入了朝铭的耳中。闻言,朝铭没有被宁奕言语中的羞辱和贱骂冲昏了头脑,他知道宁奕是少城主,身份高贵,平时一路之上,可不太待见他们这几个底层的武者。 但此时,他还是不禁眉头一皱,目光凝聚而起,他已经够大度的了,之前三番两次地被宁奕挑衅,但他都看在宁瞳的面子上,没有争辩什么,忍了下来。如若不然,他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后的狗屁少城主。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但这次,却是有人抢先一步了。因为朝铭刚准备开口时,就听见一声怒声斥责! “住口!宁奕!今日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斥责之中冲满了深深的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灰意冷。 “常叔!我” “住嘴!宁奕。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少年心气,有些傲气难免自然,但今日你的表现,却完全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使你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说来你的傲慢,也许与我对你的放纵有关,这么看来,我也有错。” 常泰的话中不无蕴含着对他自己疏于管教,过于放纵宁奕,导致了今日这局面的愧疚,因此语气也变得平和起来了。 “宁奕,身为少城主,有些实力,心怀傲气本没有错,但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你缺少一个男人的气度和担当,更没有一个强者应该有的心胸和格局。” “我” “宁奕,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前不说,是因为你太傲,却也易折,本是希望你到帝都见到了厉害的人物后,自然会收敛性子。只是,没想到你才来帝都就生出此事,正好借此机会,我说些肺腑之言,也不枉我和你爹近百年的交情。 “常叔,我” “别打岔,听我说完。在来帝都的路上,我就说过,帝都不是宁城,一切的事要听我的,甚至刚才就在门口,我还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了?你听进去了吗?” “宁奕,在宁城你能无往不利,你可知是为什么?你或许会说是你的实力出众,但事实是,除了你的实力外,更多的是因为,你爹是郡王。除去这个,论实力,你在这些人中甚至都不是最强的。” 宁奕心神不振,没有哪句话比那句“我在这些人中不是最强的”更让他受到刺激,他目光扫过去在座的数十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他之前一直看不起的那个平民魂者的身上。 常泰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自然要说就要说透,不能点到即止。不承受痛苦,又怎么会有所成长。他接着道: “宁奕,你最大的短板还不是你目中无人,傲气到以自我为中心,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而是,你接受不了挫折,却又争抢强好胜!除此之外,你对待同伴,以身份傲居,随意语出伤人,缺少最基本的礼貌。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被尊称为宁家的少主,将来又如何承继你爹的郡王之位了?” “比起你姐姐,说句实话,除了你还过得去的实力外,你一无是处。” 常泰把话说得极重,丝毫不顾及宁奕在众人面前的面子,将他的缺点可以说是血淋淋地撕开,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人前,对一个年仅十七的少年,已相当残忍。 宁奕初始还不太在意,只是随着常泰的最后几句话说出,他的脸色渐渐充满愤怒,基本上随着常泰每说一句,他的整张脸,就铁青一分。常泰的话就向剜向他心头的刀,刀刀角度不偏,正中心脏,更加让他绝望的是,即使他已经被刺得伤痕累累,但偏偏他无法反驳。手中的茶杯早已经被他捏碎,其中露出的锋芒直刺进入他的掌心,鲜血沿着青瓷破碎的缺口缓缓滴落在地上,仿佛时间凝滞了般,他浑然不知。心中的疼痛,早已使他的整张手掌变得麻木不知。 没有任何预兆。 “朝铭!对不起!” 抛下这句话的宁奕,不顾众人,急忙向着朝天阙楼梯处跑去。 “阿奕!”宁瞳脸色煞白,心酸之下,眶中含泪,呼喊而出,欲起身追去。他的弟弟,她怎能不心疼? “瞳郡主不必去追。这是他心中的那一关,谁也帮不了他。”常泰开口劝下来起身想要去追寻的宁瞳。 宁瞳听了常泰之言,平静了急躁的心情,没有去追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的宁奕,而是转身就朝着常泰纤腰侧倾,真诚地行了一礼道:“常叔,瞳儿待父亲谢过您了。” “哎!如果他能有你一半的懂事,你爹会少去多少烦恼啊!” 常泰唏嘘一叹,但仍不后悔他今日之言。 比起让宁奕继续这样盛气凌人,却迟早要吃亏,还不如今日趁着还没惹大祸前,先用一剂猛药,早点将他唤醒。 常泰一吐为快,也算是了却了一些烦心事,脸色终于有所好转,目光转向朝铭后,开口道:“今日之事,虽因你而起,但你说得对,做得也没问题。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低调不等于受辱,不争也不代表着畏惧。魂者的魂力,不是用来表演的!对于主动挑衅的小人,就该给与迎头的痛击!” 常泰说这句话时,故意蕴含魂力,使其散出,让这众楼之间,所有魂者清晰听见,当然也包括他们旁边一桌的所有人。 章鉴此时也已经训斥完了龙泉,听见常泰这故意魂力外放的声音,不禁老脸挂不住了。 的确,理亏的是他们一方,他也没想到龙泉平日里放荡惯了,做事全凭喜好,今日才来帝都,会惹来这样的祸事。 但,事情总要有个说法。 “龙泉,端上茶,随我去道歉。”理亏在他们,自然得主动点。章鉴倒不怕结仇,只是这样的事情去逃避,倒真显得他们是个小人。 “不去。”龙泉果断拒绝,他心情不好。 “不去?那好,帝都的考核你也不用去了。回头你父亲问起来,你自己和他解释。” “鉴叔,我” “男人,敢做敢当!你这样,还有半分我们瀚海城少城主的样子吗!” 长者没了耐心,直接训斥道。 “是!鉴叔!” 清醒过来的少年端起手旁的一杯茶,随章鉴,朝常泰他们那桌走了过去。 两桌挨着不远,不过数十步之间。 章鉴很快带着龙泉来到了常泰他们桌前。 将茶杯双手平举端起,呈放于身前,章泰开口道:“适才,泉儿主动挑衅,多有得罪,还望诸位见谅!章某在这里,为自己的管束不严,以茶带酒,向诸位赔罪!” 说完一饮而尽,磊落光明中,毫不遮掩。 “好气度!真豪杰!”朝铭看着主动赔罪的章鉴,心中不禁钦佩道。这个世界上,虽说以武为尊,但尊只是地位,而强者除了以实力服人,更让人心悦的,就是他们的气度。 “龙泉玩心太甚,冒犯诸位,特此赔罪!”龙泉紧跟其后,饮尽杯中茶,陪礼道。 常泰没想到对方拿得起放得下,要知道,他之前的话不过是抱怨之言,纯粹是发发牢骚,也有羞辱一下对方的意思。但他却没料到对方,竟然真的向他们赔礼道歉,故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闻言的宁瞳,此时已经起身,而后她举起杯中茶,展开容颜,朱唇轻启,侧倾柔腰间,青丝落玉臂,道:“宁瞳为家弟的鲁莽无礼,向两位道歉!家弟已经被狠狠训斥过了,相信经此之后的他,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改过自新。” 举止优雅,大家风范。 章鉴也有些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气度非凡。 宁瞳说完了,常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是带队的,不表态肯定说不过去。 站起来,将手中的茶一口咽下,常泰一拱手,道:“过去的事就算了。” 但此时场中,道完歉的龙泉没有了声音。章鉴正疑惑时,却看到龙泉却是一直盯着宁瞳看,眼神中带有阵阵的柔光,仿佛陷进去了。 看到龙泉一副被人家迷住了的样子,章鉴有些好笑,随意妄为的孩子也情窦初开了嘛。 “泉儿,我们走。”章鉴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这儿讨人嫌了。 没人回应。 “少城主,章老叫您在。”还是旁边一位同伴,偷偷扯了扯龙泉的衣袖,提醒道。 “喔!鉴叔,我们走。”龙泉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话,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本一向放荡惯了的他,此时也不禁极为尴尬,顿时脸色微红。 轻咳一声后,龙泉朝着朝铭走了过去,伸出右手,开口道: “南浔郡,瀚海城,龙泉。” “青石郡,宁城,朝铭。” 朝铭伸出右手,与龙泉握在一起。 松开手,龙泉看了一眼宁瞳后,转身就跟着章鉴他们,向层楼的出口走去。 “瞳郡主,这小子八成是看上了你了。”常泰看龙泉那个眼神,阅历无数的他哪能不明白,直接说了出来。 “常叔,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开玩笑。阿奕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们要不要去找他啊?”宁瞳白了一眼常老,但随之秀美微皱,有些担忧道。 “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经过这件事,他也该长大了。”常泰轻叹一声,他可为这小子操碎了心。 宁瞳也无可奈何地将目光收回。 缘由 现在,随着章鉴一群人走了,常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动身了。 带了那么多次队,还就这次最烦心。来时兴致勃勃,走时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瞳郡主,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要出发了吗?阿奕怎么还不回来?宁瞳双手紧揉在一起,眉角微蹙,欲言又止后,还是问出了她最担心的事:“常叔,阿奕会不会赌气,不去入府考核啊。” “宁奕的性子,郡主应该是很了解的,只是现在你太过关心,才会乱了思绪。放心,他一定会去的。”常泰极为肯定道。 他太了解宁奕了,一个不肯服输的人,你越要他放弃,他就越是要证明自己。 “副城主,朝铭有一事不解,可否相问?” 身后的朝铭在众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将压在他心中的一个疑问,终是开口询问,想要求得解答。 “什么事啊?”常泰语气和煦地回道,他还是很欣赏朝铭的,一个没有背景的平凡魂者,全凭自己不懈的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很不简单的。 “刚才出手之时,我只听见常老喊出白家,但不知白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常老您和那个人都有些害怕了?” 这就是困惑他的地方,刚才那为首之人的气度,当真让人印象深刻。而他的四个手下,实力个个都在常老之上,这更让人震惊。要知道,常老本身是魄魂境的顶尖强者,一身实力极其厉害,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郡城的副城主。 听见朝铭问出了让他极尴尬的事,常泰老脸一红,双颊微微抽搐着,似毛笔笔尖毫毛般的浓须也不禁抖了一抖。 这着实不是件光彩的事。毕竟他三下五除二就让人给拿下了,这让他在他们中多少有点丢面子,要知道,他之前可一直都是一副强者的姿态。 但看见除了朝铭外,其他人也将目光看向了他,眼神中都带有着十分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那目光不比看见了一个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差多少。甚至,宁瞳也将目光扫向了他。 这丫头,就不知道照顾一下老人的面子吗,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啊。心里虽万般不愿意,但常泰知道,要想糊弄过去,只怕不那么容易。 实在是受不了他们几十个人的目光,常泰开口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在路上,我们再说,免得误了时辰。” 说完,就率先朝着楼梯口走去。 见状,其他人都紧跟其后。 不多时,他们就走出了朝天阙。 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广阔的天地,常泰不禁正了正他的心绪,没了之前糊弄的心思,他边朝着一个方向踱步走去的同时,边开口说道: “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因为,青石郡,在整个王朝中都算是比较僻远的了一个郡城了。” “你们知道吗,王朝有七十二个郡,而每个郡都幅辖数千里,如这样加起来,整个王朝东西近十万里。” “那你们又知道,如此广袤的地域,为什么在过往近千年中,从未被战争的战火染到过?” “常老,难道是王朝太强大,以至没有人敢于冒犯?”其中的一人猜测到。 听言,常泰摇了摇头,平和却又坚决地回道:“强大是不假,但没人冒犯,只是你坐井观天的臆想罢了。” 常泰自顾叹道:“不到魄魂境,有些事,你们是没资格知道,更没资格参与的。” 没有多做解释,常泰又接着道: “之所以王朝在过往千年中,七十二郡从未被战火燃烧到,那是因为,有一群人,将战火抵挡在了王朝之外。” “而那群人中,白家当为首。” “现在你们知道,我和那人为什么当时极力要宁奕和那小子赔罪。除了因为我们冒犯了人家,更有的是,这样的一个家族,是值得整个王朝,所有人去尊敬的。” “血染边关数千年,魂埋异地近万载。白家的男儿,在过往数千年中,有无数的热血,撒落在王朝的边边角角,有不知多少的英魂长埋在冷冷清清的异乡。这样的一个家族,你觉得我们身为大汉的魂者,会舍得去冒犯吗。” 听到这里,朝铭他们心中极为震撼。 十年魂道如饮冰,却难凉,一腔热血。 是啊!没有哪个热血的男儿不会去憧憬仗剑天涯,保家卫国,没有哪个慧智兰心的女儿不去崇拜英雄,渴望自己的夫郎顶天立地。 他们一直以为王朝的安稳,是因为王朝足够强大,无人敢犯,并没有什么战事。但没想到他们看到的平静,只是因为,所有的战火已经有人替他们挡在身前了。 常泰言语至此,也不禁将他自己的回忆拉近到了数十年之前。 那时的他,初入魄魂境,被王朝征调,有幸得以见到白家的一代英豪,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他仍历历在目。 睹物思人,想起他自己初入帝都时的情景,常泰有感而出:“我早和你们说过,帝都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不亲自来过这,很难想得到有很多事,你都是不曾知道的。” “常老,如果我想如同那白家儿郎一样,保家卫国,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往哪里?”朝铭心中对白家的热血极为倾佩,同为热血男儿,他也情不自禁。 常泰听言,也知道都是血气方刚的热血少年,有此冲动也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打断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先参加帝都学府的考核再说。战争的地方告诉你了,你也去不了。它距离这里太远了。而且你一个人去,对战争的胜负毫无影响。说句难听点的话,我去了都只是个高等炮灰,更何况你。” “什么!以常老您的修为,也无法左右战局吗?”朝铭被常泰的话,惊出了声。 “既然你有兴趣,那我就再多说一点。这次的战争,不同于以往,虽然它的规模被控制了,但其中魂战的层次,却很高。”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战争初始时,王朝中的魄魂境强者,都战死了数千人。只是后来,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现在,王朝的主要统领都还在那里镇守。可以说那个地方几年前,是魂者的噩梦。” “常叔,您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宁瞳也被常泰的话吸引住了,有不懂的地方,就顺口问了出来。 “难得郡主求问,告诉你们也无妨,它是星云关,是大汉王朝最北边的边关。但它已不在王朝连绵的疆土上,它远在北唐。” “好了,这个问题就问道这儿,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平静心态,为下午的入府考核做好准备。”常泰不欲多言。 “是!”众人齐声回道。 此时,风雪中行走的另一行人,他们的方向也是九宫学府。 “泉儿,怎么,还恋恋不忘那个女子在?难得,你小子终于动凡心了,哈哈!”章鉴哈哈一下,爽朗地调笑道。 “是有一些。”龙泉直接承认,没有遮掩。 “喜欢就去追嘛!堂堂瀚海城少城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定了。” “我知道的。” 跟这个老不正经的谈这种事,输的肯定是他,但看我怎么治你,心中想了想,龙泉一侧身,嬉笑道: “我的事就我自己来办好了。不过,鉴叔,刚才,你也输得太难看了!现在想想,还蛮丢我们南浔郡郡王府脸的。” 长者听言,就向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就炸开了!双手抱臂环胸,横眉跳眼,嘴角一翘,急忙遮掩道: “你小子,知道个屁!你才活了多少岁!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过!之前在瀚海城,没人管得了你,现在来到帝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鉴叔,不要避开话题哟!另外,您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那是因为您口味重!现在,还是说说您的惨败。”龙泉和长者关系极好,也不怕长者责怪,不依不饶道。 “你小子,真是皮痒了,是不是欠揍啊!” 章鉴看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周身魂力成金色锐意涌出,虽没有聚魂出手,但其魂力已冲击得龙泉身形一震,自雪面轻移半寸。 龙泉见他自己玩笑稍有过分,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了,哪能不顾及长者的面子,立马怂了下来,急忙求饶道:“鉴叔饶命啊!您可是魄魂境的顶尖高手,教训我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半拍马屁半求饶,龙泉知道鉴叔叔可不会为这点事真的生气。 这小子,老是贪玩,偏偏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收回魂力,章鉴也是笑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有个正行。不过,刚才那件事和你说说,也不是不行。” “你在南浔的瀚海城长大,我们南浔郡是最靠近南离之海的郡城了,而你的家族龙家,数千年来,世代为王朝驻守南疆。只不过,南离之海近千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所以我们瀚海城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但我们这边没事,不代表王朝其他的边境没事。” “我曾今和你说过,王朝有几个很厉害的世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那东西谁记得住,早忘了。”龙泉一撇嘴,这谁记得。 “我就知道你小子,天天脑海里就想着怎么惹事。” “咳咳!说正事。那几个很厉害的世家,其中有一个就是白家,而且基本上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近千年来,也只有琉璃世家,可以和它相提并论。” “但如今,恐怕琉璃世家也比不上它了。” 龙泉听到这,来了兴趣,插嘴道:“为什么?琉璃世家出事了?” “哈哈!你小子倒是真敢想。不过不是出事了,相反,如今的琉璃家主还是王朝的最高统帅,统帅王朝所有兵马。“ “譬如他现在一纸调令,我就得马上走。我现在还在军中挂职在,这次也只是被你父亲硬请来的,非拜托我,要我看住你。果然,还好是我来了,要不然,这一路上,你不知道要惹多少祸。” “鉴叔,您老干嘛总提我,说正事呀。”龙泉又是偏过头,不想听老者话。 “还不是被你气的! ” “琉璃家衰落是因为,到这一代中,千军魂帅未能诞下男子,而琉璃家的其他男子都不堪大用,没有什么惊艳之才。” “惊艳之才? 鉴叔,什么人可以被称之为惊艳?您看我够不够资格了?”龙泉很感兴趣长者口中的惊艳到底是什么标准,急切想知道他自己在他鉴叔心中的评价。 “你?你离那两个字,还差十万八千里。”章鉴不客气打破了少年的幻想。 “不是!就我这十八岁,就初入破魂之境后期的人,都当不起这两个字?那谁当得起?”龙泉不信,他在瀚海城同辈中难逢敌手,怎么可能配不上那两个字。 “所以说你眼界太低,早就和你说,要你到军营好好历练一番,你不听,天天在瀚海城瞎闹。”老者脾气又上来了,直接训斥道。 “好了,鉴叔,我错了还不行吗。”龙泉服了,他要是不认错,估计又得被说得一无是处。 “什么样的少年,可以当得起惊艳二字,我想至少也要达到,我们大汉王朝七杰的高度。”章鉴说出了惊艳在他眼中的标准。 “王朝七杰?就是两年前于星云关声名鹊起的那七个人。不过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被王朝几乎所有的魂者夸赞。”龙泉也听说过王朝七杰,但不知道他们怎么出名的。 “你小子,我记得,之前你爹和你说的时候,你不屑一顾,老找借口不听,怎么现在好奇起来了!” 章鉴故意调着胃口,笑着等看龙泉的窘态。 龙泉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但随即一甩手,撇着嘴说道:“还不是以为我爹又要编什么故事,来劝我积极向上,训斥我不要乱玩。” 听见龙泉的回答,章鉴顿时大笑道:“这还不是你小子,不安份!要不然你爹会编故事骗你。” 笑了会,章鉴就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接着缓缓开口道:“你能想到,仅凭六个刚入立魂境的少年少女,在一位真正天才少年的带领下,居然群灭了,由一位魄魂境后期魂者带队,由其他三位魄魂境初期魂者,加之四位立魂境初期魂者组成的小队吗?” “那一战,可以说是王朝正面战场中,最为惊艳的一场战斗。” “它打出了王朝的血性,也让敌人知道了,王朝有着一位旷古绝世的天才少年。” “从那以后,他就是敌人恐惧的恶魔,是他们费劲心思想要杀死的对象。”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两年前,他才刚满十五岁,却已是初入魄魂之境。” “但真正让人心生寒意的是他与身俱来的战斗天赋。他仿佛为战斗而生,是一位极具性格的阵道天才。越境战斗,对于他来说,基本是常态。” 章鉴说道这里,也不禁感慨而出: “如一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左右战局,则可拜上将军。” “也正是在那一年,他被任命为王朝的第十路统领,也是唯一一个以未弱冠之年,成为手握兵权的统领。而这,在王朝整整数千年的历史中,是从未有过的。” “而如此的少年,今年才十七岁,比你小一岁。试问,如果你能当得起那两个字,他又该用什么字来形容了。” “怪物。”龙泉下意识开口道。章鉴的话惊得他头皮发麻,浑身都僵硬了,他知道他的鉴叔从不撒谎,自然不是编故事来骗他的。 “这话,你就一个人放在肚子里好了。” “说来我虽不归属他麾下,但我还真想和这个少年并肩作战。”章鉴是真正的军营中人,自然渴望战场上能与这样的豪杰一起战斗。 “鉴叔,您见过他?” “见过。两年前,他深受重伤,赵皇派御使亲临星云关,不仅带去了最好的高境丹魂者,还带去了王朝唯一一块暗影紫卡,作为奖励颁给了他。当时我就在星云关。” “说来还挺幸运,我能去,全是因为被临时抽调去运送我们瀚海城特有的魂药---幽蓝雨露中的无痕海贝,将它送往星云关中供丹魂魂者使用。” “那他现在在哪里了?我能见一见吗?”龙泉彻底服了,他的眼界大开,钦佩的同时,也想和这位强者结交一下。 章鉴摇了摇头,道:“想要见他,我都不够资格,何况你。没有命令征调,我现在甚至都进不了星云关,拿什么见他。” “对了,鉴叔,你说了这么多,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了!你都快把我说懵了!”龙泉搞了半天,他是谁呀!叫什么呀! “他就是不久前,将你鉴叔我揍了的,同为白家之人,白家当代少主,进公子,白玉进!” “这样你就能明白,你鉴叔为什么不敢还手。要不然,纵使以一打二,我也不会落败的。” “明白了。”龙泉恍惚之间,开口道。他还沉浸在震撼之中。 “你明白啥了!你小子。我不是怕得罪白家,得罪白玉进,我只是尊敬而已。白家是值得尊敬的家族,而白玉进更是当代王朝的护卫者。正是有他们,我们其他边境郡城才能压力大减,要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能够来陪你到这帝都瞎逛。” “要我说,你小子就是不够努力,整天花里胡哨。我明着跟你说,这次九宫学府的考核,你必须要拿个好名此,追不上白玉进,做他的学弟,可能是拉近你和他距离的唯一手段。” “学弟?什么意思?鉴叔。”龙泉的脑海中满是疑惑。 “什么意思,笨!就是你如果考取了九宫学府,你就是白玉进的学弟了,有了这层关系,没准你还能见得到他。” “进公子也曾考取过九宫学府!”龙泉有些惊喜,这样看来他离这位偶像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没错,这孩子,心中已经将白玉进抬到偶像的程度了。 “不是考取,是退学。他上九宫学府,是用不着考的。帝都七大千年世家之人,都是免试进入三大学府的。”章鉴耐心地解释道,毕竟这小子对帝都知道的不多。 “退学?鉴叔,为什么?难道是难度太大,连他都呆不下去了?”龙泉自顾自猜测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先清醒过来!你崇拜白玉进,我不反对,但你能不能恢复你平时的智商!难度太大?你认为在他这种人眼中,有这个说法?” “他退学的事,当初本只是个趣谈而已,我也不知道。但随着他一战成名,证明他自己确实是阵道之上,王朝的第一人时。他的一句话,现在仍在老一辈魂者的耳旁回荡。” “他曾说过:“如果年龄能代表我实力的话,那我的实力,恰好是你们这些老一辈的年龄。” “如此年少轻狂之言,当初大家都当是小孩子的戏言,但谁知,竟一语成铖。” “在回过头去看当年的事,不过是他觉得整个九宫学府,已经没谁能够教他了,再呆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吗?就自然退学了呗。”常鉴倒是不惊奇这种小插曲,旷世奇才要没非常之举,那反倒不正常。 “那我也不考九宫学府了!鉴叔,十岁之时就没人教得了他,我现在说什么都比进公子十岁之时强。那九宫学府也没什么教得了我的了!”龙泉智商终于在线,仔细分析了一波。 “你的智商是回来了,但你,是不是飘了!先不论你与十岁的进公子谁强谁弱。就你这破魂之境后期的魂境,帝都街上我随便拉个人都可以当你的老师,你小子还膨胀起来了,居然看不起九宫学府。” “要知道,九宫学府的九大宫主都是成名很久的魄魂境巅峰魂境的强者,别说教你,教我都够了!你小子,这一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和那种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比天赋,十个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要做的就是认清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既不狂妄,也不自卑,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机遇,去走得更远。而不盲目地比较,你明白吗?”章鉴见龙泉有些急躁,急于渴望成为白玉进那样的人,不禁立马把他唤醒。 龙泉仔细品味章鉴的一番话后,心中暗道好险,他差点就迷失他自己了,明白过来后,立马抱拳正式行了一礼:“多谢鉴叔点拨!泉儿明白了。竭尽全力做我该做的,才是我!” “你小子,还算有点悟性。正是如此!” “好了,你们这些人也都跟着听了一路,算是也一起涨了不少见识,现在都收拾一下心情,准备随我去九宫学府,参加考核。” “我只说一句话:机遇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至于怎么把握,还是靠你们自己。” 章鉴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一路向前。 龙泉和之后的二十多人,紧跟其后,他们已经看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暗中交锋 鹤鸣道的尽头,就是九宫学府,这里本是地处帝都繁华的闹市,但因为它的存在,却显得宁静幽雅。 两排整齐的紫桐树,笔直挺立,每一株都枝繁叶茂,高耸入云。冬日的风到此,也不禁回流转向,只得从顶端的叶尖掠过而不敢飘落尘间。 街道上青灰色的素石与学府门前延绵百丈的碧色玉石,仿佛将市井的喧闹与学府的清雅隔开了。 刚踏入这碧色玉石铺就的道路,沿着前方走去,两旁参天的巨树零星叶落,点缀在其中青灯发出清淡柔和的光芒,偶有雪花自枝叶间的缝隙滑落,却静谧无声。 行走其中,真让人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好美呀!这里就是帝都学子求学的地方吗。” 来自王朝七十二个郡城中的少年少女,无论是世家之人还是寒门子弟,初见此情此景,都不禁心生羡慕,沉醉其中。 百丈的道路上,十几人或几十人的小队,成团聚在一起,他们都是从王朝各个郡城中前来参加九宫学府考核的。 举目望去,三丈长,一丈宽的数根朱红色铜柱,撑起在了学府的门口,在其尽头,其上有流苏镀着紫月石刻写的四个大字——九宫学府! 其字笔锋锐利,遒劲有力,细看去,四个字如惊鸿一般,像一头正在展翅的白鹤,欲乘风而去。 时辰未到,学府府门紧闭,门口无人接待,早已到此的少年少女们,如何能够保持沉默不语。 他们中有的带有初到帝都的惊喜,有的带有对学府考核的期待,但更多的是心中对个人机遇的担忧。 于是本来宁静的学府门口,变得喧闹了起来。众人成团而聚,纷纷交谈议论。 其中有一行十几人中,有一男子正在和他的同伴在说着什么。 “梁兄,左公子,慕滢姑娘,你们刚来帝都,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虽久居云蝶城,但我每年都要来往于帝都几次,虽比不上帝都世家之人的了如指掌,但也算是去过帝都不少地方。考核还未开始,我们也不要太过担忧。我们云蝶城在七十二个郡城中也还算得上是排名靠前的,根据往年郡王城之间最终考入三大学府的情况看,我们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男子话语间宽慰他身旁的同伴时,也暗自缓解他自己身上的压力。 场中说话的,正是端木磊。 他也是彩舞郡主城云蝶城中三大世家之一,端木家的少主。 自白玉进走后,他们一行人也出发前往帝都,如此盛会,机遇难得,他们如何能错过。 此时,听见端木磊的一番话,他们一行人中,有穿一绿色丝质冠服,胸绣青梅竹叶云图的华贵男子,目光一凝,心中闪过一阵恨意,但收敛之后却开口笑道: “什么事谈得这么欢快了,端木兄!怎么?你们说话还要避着我这个少城主吗?正好,我也对这帝都不是很了解,不知端木兄,方不方便给我也说说?” 知道来者是谁,端木磊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故作欣喜地露出了笑容,“少城主,您这不是说笑了吗?云蝶城中谁不知您身份高贵!您是帝都卫家的外侄,对帝都的了解怎么是我可以相比的。我向您说帝都,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听言,男子仿佛吃了一惊,“喔!我还以为端木兄来到帝都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了?说来也是,我们柳家如今不负往日光景,再加上我那个已经是个废人的弟弟,恐怕这云蝶城很快就不姓柳了。你说了,端木兄?” 端木磊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一僵,但立马拉开嘴角,强行微笑道:“少城主真会说笑,云蝶城中谁不知道城主府一言九鼎,有您父亲坐镇,哪里会有什么变数!少城主多虑了。今日这入府考核,我们当齐心协力,拿下最好的成绩,这样才能长我们云蝶城的威名,不知少城主,以为端木之言是否有理了?” 男子自知再说下去也会被对方不漏痕迹地化解,不再自找没趣。同时他看到了那百丈入口处的几人后,就立马转身离开了云蝶城一行人,走向了那几人。 转身临走时,男子剜地了一眼端木磊,一摆手道:“端木兄当真是滴水不露,柳浪领教了。” “少城主慢走。”端木磊恭敬如初。 等到柳浪走远了,一直不解的梁铮终于可以开口说得上话:“端木兄,你怎么招惹到了柳浪那家伙?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啊!” 虽没有听出两人言语中的交锋,但直觉告诉梁铮,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 “哈哈!梁兄,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招惹到少城主了,他只是意不在此而已。” 端木磊当然不会明说这种事。他知道,上次凤蝶轩的事,柳家虽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但怨恨难免是在的,尤其是在端木家,慕家近年来不断壮大的情况下,城主府的猜忌之心便越来越严重。 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就光凭柳浪他爹柳烨魄魂境后期大成的魂境,就可以保得柳家后顾无忧。 所以,还得等,等一个机会。 端木磊有他自己的算盘,只是在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就得学会藏拙。 “对了,端木兄,上次出手打伤柳涛的人,端木家有查出什么吗?我问过我父亲,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关了禁闭,并要我从此不要提起这件事?但越是这样,我就愈发好奇,不知道端木兄有什么消息吗?” 梁铮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也许正是这样,端木磊才将他认作好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拦住他。 只是这次,端木磊又拒绝了:“梁兄,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爹说的没错,这件事你我就当做不知,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没有回答好友的疑问,端木磊看了一眼柳浪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帝都生存 如同梁家一样,端木家当然也调查过当日那出手之人的身份。 只是当他们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时,那些负责调查此事的人,就都被格杀了!接着,云蝶城中各大世家的家主,就都接到了帝国影魂卫的警告,命令:不得调查那人的身份,违者,死! 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云蝶城中各个世家的家主,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精,自己不能动手,但有的是人愿意动手。这天下的情报的组织,只要你开得起价,还就没他们不敢干的。就像,想要知道,赵皇昨晚宠幸了哪个妃子,哪怕是一龙两凤这等秘事,他们都能给给你说得绘声绘色,滴水不漏。 端木磊虽刚才故意示之以弱,但看见柳浪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中不禁一乐:“呵呵!白家的少主,王朝最杰出的阵魂者,还是手握兵权的统领,你柳家都敢招惹,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除此之外,侮辱赵皇的长公主,七杰之一的赵灵萱,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也难怪皇室禁卫要干涉其中。可惜,赵皇没有明着处理柳家,看来是柳家付出了不小代价,才平息了赵皇的愤怒。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但没准还有卫家的人在旁边求情,否则不会就这么结束。” “至于最后一个,就更有意思了。没想到当日的小姑娘,竟然是琉璃家的二小姐,千军魂帅的女儿!哈哈!柳家可真有意思,要么不招惹,要么就来次大的!得罪了皇室,白家,琉璃家,那这云蝶城城主之位恐怕坐得就不是那么安稳了。” “但,还不够。白家不会为这么点事就怪罪,而皇室已经表态了不追究,最后看起来,琉璃家也没有计较的意思,这样一来,时机还不够成熟。” 端木磊心中虽有些幸灾乐祸,乐于看到柳家倒霉,但也没有乐观到失去了理智。 谁都有野心,又有几个甘于屈居人下了。端木世家自然是这样,而端木磊更是如此。 在端木磊开心的时候,柳浪却不是那么快乐。 看见那几人后,流浪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挂上一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急忙抱拳行礼:“表哥,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我们这些人的入府考核,你可用不着来。您可是九宫学府的学子,评级都到了地级!这种级别的比试,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谄媚也是一门学问,想要有求于人,不得放低姿态嘛。 “杰少,这就是你的表弟?怎么,今天来就是看他比试的?” 一行三人中一公子哥瞥了一眼柳浪,毫不遮掩般地轻蔑道。 “总是姨母拜托我来的,不来也不好交代啊!叶兄,我也想去那锦瑟阁逍遥快活呀,但没办法,总得来看看。”锦衣男子嬉笑一声,也不在意男子对他自己表弟的轻视。 听言,柳浪没有半分不满。 这次柳家的危机能度过去,娘家已经帮了太多,要没有欣娅姑姑,这次可能真的难逃一劫。听说赵皇为了这事,曾大发雷霆。 都是那个废物,一个人干的事,偏偏连累到整个柳家,甚至还要娘家出手,才能堪堪平息。 心中思至此处,抬头,柳浪脸上又挂上笑容:“表哥,这次又麻烦您了!但不知表哥的几位朋友怎么称呼?柳浪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几位称朋道友,但如果几位不嫌弃,这锦瑟阁的费用,我愿效绵薄之力。” “呵呵!有意思!杰少,你的这个表弟很懂事嘛。只是,他知道这锦瑟阁的费用是几何,就敢出此海口!” 其中另一位公子哥显然对柳浪之言不屑一顾,讥讽道。 闻言,卫杰不似在意,哈哈一笑:“叶哲,萧飞,你们两也不用太小看我这个表弟了。论修为,他如今是破魂境中期巅峰,论钱财,他就更不缺了。我们虽是帝都世家之人,但人家可是郡王之子,而且是最被看好的那个。所以,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听见卫杰有意袒护他的表弟,况且有人出钱,当然求之不得,叶哲爽快至极地答应道:“喔,没想到你的来历还不错!柳浪是吗?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拿你当外人,以后帝都有什么事,报我们的名号就可以,只要不招惹到那几个世家的人,帝都你还是吃的开的。” 一旁的萧飞也是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柳浪心中一喜,终于搭上这条线了!钱财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立马弯腰行礼:“多谢表哥引荐!柳浪还望哲少、飞少日后多多提携!” 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浪,卫杰而后将手搭在柳浪的肩上,轻按了一下后,说道:“怎么说,你娘也是卫家之人,照顾一下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有些事不能有第二次,你明白吗?” “柳浪明白!”柳浪连忙低头,腰弯得更深了。 “好了,去你自己的队伍中,我会在学府等你,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这我也帮不上忙。” “多谢表哥,柳浪告辞!” 刚想走。 “让开!让开!别挡我的路!好不容易逮着个人,非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你!就说你了!穿得跟朵花似的,还不让开!耽误了我进学府,看我不把你打得竹叶变桃花!” 只见,来人跟头蛮牛一般。 细看下去,这人虎目浓眉,上身只穿着一件外褂,下着一齐膝短裤,腰间系着一条仿佛用来捆人的绳索,一头寸板似的头发在这皆是束冠成发的男子中,显得另类不合! 此时,他左膀腋下正夹着一个紫衣男子,整个人宽广壮实的身体横冲直撞,嘴里还在大叫着让开,让开。 而不巧,那个让开的对象,正是柳浪。 “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无礼!” 柳浪见来人穿着简陋、言语粗俗,而且对他出口不逊!心中早就不爽的情绪一下子炸开,大声斥责的同时,手中蓄满魂力,一掌打出,直奔那人的胸口,想要拦住那冲来的男子。 来者看见柳浪出手,右手直接一拳过去,同时叫嚷道:“你管老子是什么人!你个小白脸,还敢和你爷爷我动手,要不是我手上还有一个,今天非得把你治得嗷嗷叫!” 两者交手的时间极短。 柳浪感觉他的手仿佛打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岩石上,魂力不仅没有伤到那人,反而被那人一拳震碎,反弹了回来,直接将他震得往一旁撤了两步,才止住身形。 ”好强!这人是谁?”柳浪冷静了下来,不敢轻视这个相貌不堂的人。 只是,那人闯过了他的身旁后,就接着一路冲进了前面的人群中,看都没看他一眼。 柳浪回过神,看见其他的三人早已经退到远远的一旁,眼神中有对他不知所谓、无知无畏的嘲弄,还有如同看戏一般不关己事的毫不知情。 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柳浪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挂上笑容,开口问道:“表哥,怎么,是不是柳浪刚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柳浪对这帝都的人所知甚少,要是不小心得罪什么人,还请表哥多指点。” 我这钱可不是白花的,我是得罪了人,但你得给我擦屁股! 卫杰叹息了一口,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表弟,我终于知道你弟弟为什么会闯下大祸。我原本以为你能机灵一点,可是很可惜,你比你弟弟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刚才我们三拼命地给你使眼色,那不是让你上啊!让你走,你不明白?” 柳浪听言,一愣,刚才他好像是看见他们三个人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是他们三个对他有了一致的认同。 回想起来,柳浪脸上直接成猪肝色,没办法:“表哥,那人到底是谁啊?不是说在帝都报你们的名号就可以吗,怎么你们闪得比我还快?” “这话是他们说的,我没说过这句。再说,他们不是说了,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吗。这个人刚好是后者。”卫杰可不想又趟浑水。 柳浪眼神一变,露出几分惊芒,没了之前装出的懦弱:“那表哥总得告诉我,他是谁?” 早知道这群人靠不住,但没想到这么靠不住! 卫杰这次倒是没什么隐瞒:“他是帝都七大世家,霍家的次子。七杰中霍华旭的亲弟弟。不过他天生这里有些欠缺,明白吗。平时做事冲动,但一身实力还是很强,和他哥哥一样,是五行中锋锐的金属性战魂,而且是三重天赤色的战魂。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他和你同年,今年才十八岁。” “另外,他还有个外号叫做‘霍疯子’,就是他被激怒了,会发病,整个人实力波动很大,极难控制。正是这样,霍家才把他送进九宫学府,由其在九宫中,霍家巅峰魄魂境强者所在的天级战魂宫治疗。只是,每逢霍家的那位强者闭关,或无人管束下,他都会跑出九宫学府,在帝都瞎闹。” 柳浪虽觉得他自己运气背,但也觉得今日之事,来得莫名其妙,不禁问道:“那他要是控制不住,随意伤人,也没人管吗?” 卫杰摆了摆手:“所以说,你不够聪明。如果他是个滥杀之人,你觉得学府会睁只眼闭着眼让他出来透气吗?他实际的心智只有八到九岁,只要不主动惹怒他,他也就是个孩童,玩玩闹闹而已,谁会当真?” “这样看来,刚才之事,错不在我。”柳浪松了一口气。 卫杰和那三人听完,却是同时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同情,卫杰还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我们从未说过,过错在你。只是,从今天起,你就被他盯上了,而你又要考核进入九宫学府,这样看来,你觉得你之后的日子可能安生吗?好好努力!节哀顺便了!” 柳浪听到这幸灾乐祸之言,顿时眉角一跳,早就知道帝都水很深,但没想到才来几天,他就被直接淹没得连个水花都翻腾不出来了。 找我?我还未必怕他,有你们这群人在身前,怎么也轮不到我。 调戏 另一边,少女总是多愁善感。 看见如此美丽的紫桐引入眼帘,宁瞳也沉醉其中,她美目轻抬,看了好一会儿后,对身旁的老者轻声问道:“常叔,您老常来帝都,这紫桐什么时候开花呀?真想看看那美丽的景色。” 常泰听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皱眉,这一刻,岁月沧桑全部涌了上来,再抬头看了看那直入云霄的紫桐树,常泰有些寂寥地开口道:“开花?美丽的是那一刻,但分别,却也不正是在那时。” “常老,您在说什么了?”宁瞳没太听轻,轻声打断到常泰的自言自语。 “喔,没什么,睹物思人罢了。对了,郡主问这紫桐树什么时候开花吗?它啊,自春开始结芽,及秋开始绽放,于冬最终凋零。” “秋天,是九宫学府历来结业出府的时候,但也正是那时,这紫桐花开得最是繁盛。如果郡主你们入府后,能够在三个月之后的王朝之争中获胜。那半年后,你们将踏着这漫天紫色的花海前往大楚的郢都。届时,花送人去,你们也能见识更广的世界了。” 常老的话虽沧桑但包含了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在怀念什么。宁瞳身为女子,心思细腻下,也猜测出来,常老当年只怕在帝都也有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 正当常泰陷入回忆,宁瞳憧憬着紫桐花开时,一个喧嚣的声音插了过来。 “这老头倒没说错,紫桐确实是在秋天开花。但姑娘大可不必担心错失这花开之时,即使进不去这九宫学府,但只要你能入得了这帝都世家的大门,别说花海,就是那群花争艳的美景,又有何难了?在下路过此处,见姑娘对这帝都颇为陌生,不知在下能够帮上什么忙吗?还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宁瞳一行十几人的所在之处,已经在靠近紫桐树的路旁了,这都能被人搭话,可见对方是有有意来此。 毕竟,一朵美丽洁白的花朵,总会有不知所谓的蜜蜂前来,不是吗? 宁瞳看着身前的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黛眉微蹙,虽心中反感,但还是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婉拒道:“花本是世间美丽的馈赠,能够观赏到花开当然是我心所愿,但如果没能看到花开,宁瞳也绝不会强求。公子的好意,宁瞳心领了。但人亦如花,纵有刹那的芳华,也只愿留给那个懂花之人。” 此时眼前的美人,一双水眸明亮清澈,柳叶眉微蹙中,柔弱但又含有一丝坚定,让人想要去怜惜,而在那娥角旁的两缕鬓发被冷风微微撩动,此时正滑落在少女高耸的酥胸之上。少女轻盈婀娜的蜂腰间垂落的玉手似纤腰间的玉带一样,洁白无暇,配上那窈窕的身姿,真是好一个素韵温婉,淡雅从容的女子! 史无言心中大喜,虽被拒,但仍不肯放弃,接着轻笑着,插话道:“我不懂什么花,什么馈赠,但我只知道,美丽的花是需要被浇灌的,要不然容易枯死,不知道瞳儿你怎么看了?” 听见眼前之人愈发无礼,竟然直接用极其亲密的昵称称呼她,宁瞳嘴角的微笑终是收敛,眼中冷意涌来,而后向后轻退一步,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公子,正色道:“公子,可能是我言语之间没有表达清楚,才使公子误会了。宁瞳虽是女子,但绝不是怕事之人。公子如果还要这般不懂礼数,咄咄逼人,那宁瞳只能和我的同伴换个地方了。如之前有烦扰公子之处,还望海涵。”说完欠身行了一礼。宁瞳之言不卑不亢,分寸自如,显然对这种场面不是第一遇见了。 但对于史无言来说,他又被拒了。 史无言眼角一眯,心中来气:在帝都可没多少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刚要开口施压,就听见身旁的一人低声劝道:“言少,这帝都锦瑟阁多的是美丽的女子,以您的身份,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为了一颗树,错过了整个森林了。我看这人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很明显,这人一记马屁拍马腿上去了。听他说过的史无言脸色越发难看。 另一人看他同伴是个猪脑子,不禁在史无言的耳旁附耳低语道: “无言公子,还请不要心急。怎么说今天也是九宫学府入府考核的日子,在这里,把事情闹僵了也不好收场。你想,假如这个小妞能进入九宫学府,凭无言公子您的权势,还不是手到擒来。假如她没能进入,那在帝都,还不是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这儿,史无言终于眉角展开了,要不说身边多个人就多个主意了。 史无言轻轻拍了拍衣袖,而后一挥手,又是那副笑容摆出:“瞳儿,今日先不打扰你的入府考核。交谈了这么久,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在帝都,打听打听我史无言,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哈哈!告辞了!张跃,马迁,我们走!” 心烦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宁瞳也心烦意乱:“为什么麻烦会一个接一个,先是阿奕主动生事,现在自己也被无耻小人缠上了。这帝都,还真是多事之地啊!” 看见宁瞳担忧的神情,一旁的常泰轻叹了一声,劝慰道:“瞳郡主,这就是帝都的真实写照。如您所见,有像朝天阙楼中气度不凡的白家二公子,也有这如同市井无赖般的史无言。但老朽刚才实在是不方便插言,还望郡主见谅。” 没办法,对方又没有动手动脚,如果只是说上几句话,他就插手,不仅会被说以大欺小,而且显然对方也有强者暗中保护。 “我明白的,常叔。宁瞳也知道在这帝都之中,我们一个宁城郡主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的。只是,您知道那个史无言吗?“ 宁瞳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得先了解那个骚扰她的人是什么身份。 “郡主,这个史无言老夫是不知道的,但帝都史家,老夫倒是有所了解。”常泰混迹帝都的年月也不短,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 “常老,您说,宁瞳听着了。” “魂者需要魂器来提高战斗力,而史家拥有两位高阶器魂者。他们可以制造远超凡魂兵和人魂兵的玄阶魂兵。这就是那人的倚仗。” “哎!正是由于九宫学府中天级器魂宫的宫主是一位史家的魄魂境后期巅峰强者,所以事情才会变得很麻烦。恐怕即使你父亲亲临,也无可奈何。论魂境,城主也是魄魂境后期巅峰,但论起地位,可差太多了。” 常泰的分析没有错,九宫学府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史贤极其疼爱他的这个孙子,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而且通常皇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物以稀为贵了。 王朝中能够制作玄魂兵的器魂者,几乎没有,那自然,史家的地位就得水涨船高。之所以没能到七大世家的程度,不过差的是数千年的底蕴。还有,他们的如今的年轻一辈,确实是太差了。 听完常泰的一番话,宁瞳心中的忧虑更甚,不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她恐怕无法在这里安心求学。心中思索了一会后,仍没什么头绪,忧心忡忡下,不禁求助常泰:“常老,您经历的事情多,如现在的情况,宁瞳该怎么处理了?难道真要放过这机遇,返回宁城吗?” 经历的风浪多,遇事自然冷静多了,常泰不慌不忙道:“瞳郡主还是太年幼,有此忧虑也是正常。但世间一物降一物,你可知为什么史家如此地位,却仍在这帝都列不入顶尖世家吗?” “常叔叔,您就别卖关子了!瞳儿都急死了,您还在这慢悠悠的!”宁瞳没好气地看着身旁的老者,小女儿般地撒着娇。 “哈哈哈哈!难得看到我们宁城的小凤凰着急了。不逗你了!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你的背后有七大世家中的任一家为了撑腰,你自然不用怕那史无言的骚扰了。” “但出面之人必须要是七大世家中,如同九宫学府天级宫主级别的人物。而做到这点,有两条路,第一条,你表现出足够的天赋,只要评级为天级,自然可以受到重视,那时就没人敢轻易动你!即使是史家之人,也不能直接插手其他宫的事物。第二条路,找个像朝天鉴那位白家二公子一样的人做你的男朋友,也就什么事都没了!哈哈哈哈!” 见过大风大浪的智者,在这种小场面下,哪能不心态如一。 “常叔叔!谢谢您!瞳儿感觉心中轻松了很多。” 宁瞳知道她的常叔叔最后逗她是为了让她心情放松,怕影响了她之后的入府考核。 常泰听言,也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说也相当于我半个女儿。我一生未娶,难得有你和宁奕在我身边陪我闹闹,让我这老人家不那么寂寞。好好努力,有我和你爹在,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受到欺负的。反正,大不了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了。” “嗯!常叔叔是最好的了!宁瞳知道的。”宁瞳双目湿润,口中感激之情由心而发。 一旁的众人也从头到尾听了个明白,朝铭也不例外,但他是外人,不好插嘴。何况他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怎么和这帝都世家之人斗。他对宁瞳有着好感,但他也明白两人不会有结果,如果表露了心迹,难免会耽误彼此。 又惹麻烦 “让开!让开!别挡道!” 自百丈处,中央传来的这喊叫声,其声音之大,使得处在树旁的朝铭他们,都听得轻轻楚楚。 朝铭定目看去,暗道:坏了!急忙开口道: “副城主!瞳郡主!那人手中的人,好像是少城主!” 这一语可不得了! 常泰转眼一看,真是这样! “郡主,宁奕有难了,我们走!” 说完,就率先朝着那个男子的位置奔去! 不多时,常泰一行人就拦在了‘霍疯子’的身前。 此时,十几个喧闹的团体也安静了下来,他们都被这有趣的场景吸引了过来,看戏,还是得人多嘛。 而早在看清来人后,常泰就暗道:麻烦了! 他刚好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自然他就不能随意出手。以他的魂境想要将这人拿下,是不难的。只是,怕就怕动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激起了他的疯病,到时候不仅被说以大欺小,更要命的是,恐怕要被霍家之人责难。 此时虽然常泰也一头雾水,不知宁奕怎么惹上了这么个人。 但人肯定是要救的! 摸了把胡子,常泰尽量保持得和蔼可亲:“这位小友,不知道你左臂下的这个人,是怎么冒犯到你的了?可以把他交给我们吗?我们一定狠狠训斥他,为你出这口气,你看怎么样?” 霍云锦把头一歪,被这个老头挡住了路,让他很气!但这个老头很强,应该可以和他玩玩! 心中想什么,他就说什么:“老头!你很强嘛!陪我打一场,赢了我,我就放过这小子。” 常泰哪能真动手,只能先问清楚:“打架不急,但你还没回答我,他是怎么得罪你了的?” “谁让他哭哭啼啼的,男子汉,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我和他说,他还不听,这不,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一下他!” 听到这,常泰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理由啊! 常泰还未应答,宁瞳却是站了出来,看着身前的男子虽似蛮牛一般,但说话就和小孩子一样,不禁抽了抽鼻子,而后嘴角漾开柔和的笑容:“小弟弟,你能和姐姐说说嘛,为什么讨厌男孩子哭了?” 身前的男子呆呆地看着宁瞳,好半天才说道:“姐姐!你真漂亮!还有你的眼睛和雪颖姐姐的眼睛一样,都那么美,不会骗人。”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小弟弟,你还没回答姐姐的问题了。这个哥哥是姐姐很重要的人,你能把他还给我吗?他小的时候也像你这么调皮呢。” 霍云锦好像被说动了,正要把宁奕放下来,不过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嘱咐,他又紧了紧他的左腋,同时开口道:“姐姐!你是好人!但我不能把他给你。因为雪颖姐姐说过,要我不能相信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孩子,说这样,我会被骗的。至于男孩子不能哭是因为,如果我不哭,我哥和我爹娘也不会哭。” 原来如此。 就在宁瞳想要和霍云锦接着说什么时。有一声音自人群中传出: “你个这么大的人了,装什么小孩子。还敢绑架要挟人家一个弱女子,告诉你,今天有我瀚海城少城主在,你休得放肆!” 听见来人的话,很快众人给他让了条路,直接让他就走到宁瞳一行人的旁边。 “宁姑娘,你没事!虽然我与令弟有过不愉快,但我也讨厌威胁女孩子的人,尤其是这种明明已经成熟透了,偏偏还要装嫩的无知少年!” 难得鉴叔被另一个老头拉去说话了,这下可轮到我英雄救美了!对待机会,不抓住就会错过,龙泉内心深信不疑。 “龙泉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件事,宁瞳自己处理就好了,但还是谢谢你不再追究阿奕的冒犯。” 宁瞳不愿意自家事由外人插手,而且虽然龙泉之前已经道歉了,但宁瞳心中仍认为这个少年就是个不成熟的浪子,看什么事好玩,都会去凑一手,而不管后果如何。说好听点是热血少年,说难听点就是莽莽撞撞。 但此时,随着龙泉的话一出口,事情正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身前。 “你说谁威胁人!你再说一遍!”霍云锦一字一顿地咬道。 同时,他的双目变得微红,右手中的拳头紧握在,而且呼吸的气息变得急促了起来。 “小子,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样? 想打架啊?我奉陪!”龙泉双手一背,朝着身前的霍云锦挑衅道。 “好!陪我打!” 霍云锦说完左手夹着宁奕不松开,右手却已经是出拳而出,直直地朝着龙泉的脸上冲来。 大意之下,也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龙泉急忙扭闪,匆忙中往后一撤,后霍云锦的拳锋已经擦过了他的脸颊。 摸了摸被刮得生疼的脸颊,龙泉横眉一立,怒道:“你他妈说打就打啊!还打脸!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你休想走!” 接着,他手中就现出一把赤色的剑,并未拔出手中的剑,龙泉连剑带鞘,向霍云锦攻了过去。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杀意,龙泉也只是与对手比拼拳脚和剑招。 “好大的力气!” 龙泉右手横剑挡住了霍云锦的一拳,但他的右手之上传来的振动,却让他整个人都向后倒退了一步,才站稳。 “他真的没用魂力吗?怎么这么猛!” 要知道他可是用魂力去挡的!要不然估计这会他直接就飞出去了。 不敢小觑对手了,龙泉正色道:“大傻个,看来你还有几分蛮力,那我也拿出点本事!” 接着,龙泉周身魂力不在掩盖,而是向外忽的一振,赤色的光芒于周身浓郁浑厚,这魂道的底子一看,就已经是相当了得。 “常叔,怎么又是这个冒失的家伙啊!”宁瞳真是气死了,不要这个人插手,他倒好,直接动手了! “郡主,让这小子趟这趟浑水正好,他的身份和实力刚好适合干这件事。” 人精一样的常泰,怎么可能出手阻止了,南浔郡可是七十二郡排名前十的郡城,瀚海城又是南疆最前的防线,龙家人的身份,虽比不上那个史无言,但绝对相差不多。 那么,两虎相斗,则必有一伤! “表哥,怎么有人不怕死,敢主动挑衅那个疯子了。” 柳浪也在观战,见此时两人斗得有来有回,心有疑虑,插嘴道。 “出生的牛犊不怕虎呗!你刚才听见他说,他是瀚海城的少城主吗,以这个身份就想挑衅帝都七大世家的霍家,真是不知所谓!” “他的实力看起来也就和我差不多,但那个疯子的实力可不止如此。现在单手战斗的他,就可以和没使用魂技的那小子打得不分上下,你看,一会那小子就要用魂技了,不然输给一个单手之人,实在是丢脸。” 学府门口闹得火热的时候,另一边,两个长者正在叙旧。 “怎么不去看着你家那小子,就不怕他惹出什么事吗?”蓝衫老者对章鉴能陪他来这酒楼叙旧颇为意外,调侃道。 “这都到门口了,能有什么事。难得你我见面,这不在军营中,不得陪禹老哥你喝几口。” “你倒是自由。你家那小子实力怎么样,这次朝着天级评价来的。”老者打趣道。 “那小子,整天瞎玩,哪里听得进去我给他讲的东西,但天级评价是肯定的了,三重天赤色的龙泉剑魂,这都不行,那只能怪他自己不知道好好把握。” “封号剑魂?以剑魂为名吗?龙泉剑,原来如此。” “只是三重天的封号而已,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他还差得远了。而且泉儿性格散漫,总爱玩玩闹闹,没有什么他特别想要守护的东西,自然就没有一股子狠劲。实力到现在也还没有达到立魂境的门槛,连魂海的雏形都没有。至今也还只是初入破魂后期。” “鉴老弟何必心急了,成长总是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嘛。以后他会明白的。” “我说这次龙耀怎么会派你来,原来是看上了九宫学府天级剑魂宫。” “的确是要那小子去天级剑魂宫,也是时候去看看莫道师兄了。这些年没见,不知他跨出那一步了吗?” “魄魂境到阴阳魂境哪是那么容易,但我估计也差不远了。” “不说我家那小子,你了,东靖主城的副城主,就没什么人要给我介绍一下吗?” 两人极为相熟,自然不用那么多客套。 “上官钰儿,不陌生。” “上官御的千金?当年的那个小丫头?” “都长大了,怎么样,许给龙家那小子做媳妇?” “那真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我看,你就是,不要个脸!” “哈哈哈哈!禹老哥一语中的!” “交友不淑啊!哈哈哈哈!” 生命垂危 场中,随着龙泉使用魂技后,单手拎着个人的霍云锦,节节败退。 但他就是没放下左腋下的宁奕。 可怜的宁奕,从一开始的昏迷毫不知情,到现在醒来了,却发现身不由己。 “喂!傻大个!你放开我!别打了,别打了!”宁奕被夹得生疼,醒来后立马呼喊着。 但没人理他。没办法!宁奕看向那个正用剑攻来的人,冲他大喊道: “龙泉,你个二货!别打了,听不见吗!他是个孩子,你明白吗?” 龙泉听见那个虎逼少爷在骂他,用剑鞘猛捅了一下宁奕的大腿,也是毫不客气地骂道:“真有意思!你个没见识的虎逼少爷!要我住手,你在做梦!” 龙泉虽未拔剑,但除了没使用封号剑魂外,其余的魂技算是都砸了上去。两人交手已经超过百招了,而如今,胜负还未分。 龙泉心中不得不服,眼前这个人耐力是真的好,没有用魂力,而且是单手,居然跟他打了这么久。 没办法了,龙泉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就不是英雄救美了,那直接是,丢脸丢到了帝都学府的门口! 龙泉剑魂,开! 龙泉怒喝一声道:“小爷没工夫陪你玩了!断月苍龙破!” 封号剑魂,是九天星空中特殊的存在,它不仅仅可以使得剑魂拥有一种先天自带的属性,而且不同的封号剑魂对魂者剑道的提升,有着不同的作用。有的是获得感知,有的提升攻击,有的强化防御,更有些高等级的封号剑魂可以增强魂者的悟性和战斗天赋。 龙泉剑魂,就是可以增强攻击的,全力入魂下,可以提升三倍不止的攻击力,虽然龙泉只领悟到了零星半点,但在此时,已经够用了。 剑未起,但其如同苍龙望月般,直冲前方的霍云锦而去,赤色魂力绽开,仿佛像是龙困潜渊,而后忽而从泥潭冲落在云霄之中,其势不可挡! 霍疯子的眼中红色的光芒越发跃动,就像没看到这魂力的冲击一样,同样的,再次,他的右拳仍旧向龙泉挥出。 但这次,他没能挡下。 拳锋虽无坚不摧,但终究是肉体凡胎。赤色的魂力没费多少力气就撞开了拳锋,而后沿着霍云锦的手臂向前冲去。 “噗嗤!喀!”一口鲜血自霍云锦的嘴角喷出,而同时他的右臂被魂技正面命中,在魂力的冲击下,断了。 机会难得,龙泉一把朝霍云锦的左腋抓去,出手就要将宁奕从霍云锦腋下夺过来。 但 “住手!一群人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伴随着这声娇喝而来的,是带有魂力的一技侧向斜踢。来者跃起半空中,身体轻轻后仰,秀发飘逸之间,出手却极为凌厉。一双青色的靴子本包裹着少女的玉足,但其紧绷勾起的的脚尖,这时随着整个人空中急剧地转体后,凌厉地踢向了龙泉正要抓过去的左手。 流年不利!这哪里来的小辣椒啊!龙泉暗道倒霉,左手变爪为掌,并掌向前方挡去,同时右腿急忙向前方一蹬,后脚尖一扭,右手之剑轻抵地面,借着少女足尖的力,卸力于右侧转身,闪了过去。 好不容易就能在他心仪的女子面前展露风采,却平白无故地被人给搅黄了,龙泉此时要多气有多气!于是侧身急转,怒气冲冲道:“你又是谁?干嘛拦我!” “本姑娘是路人一个,就是看不惯你们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哼哼!不服气吗?不服气就来打我呀!” 龙泉刚才没来得及看清来人,这一转身,只见这刁蛮不讲理的女孩,一张伴着一点婴儿肥的鹅蛋脸庞上,是眉间轻痣一点,而杏目粉腮下,却是那正微翘的嘴唇,如同樱桃一般。秀发成两束扎起,其一束稍长,垂落颈后,其一束却是额角处左行的流海,正轻轻遮住了她眼角上的黛眉。 美女龙泉见多了,但这个小辣椒还真不一般。她没有像其他女子穿着连身的长裙,也不是像其他魂者穿着女子钟爱的劲袍,她居然穿的是男装!打量了一下,结论很明显,胸太小!穿不了能体现女子柔美的劲装,只能选择穿宽松一点的男士武服。 没功夫打量更多,龙泉手中长剑向前一挥,直指这个搅局的女子,不客气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让开!否则,别怪我伤着你!” 那女子不服龙泉的傲慢,刚想接话,但只听见那人身后的窈窕女子,突然开口道: “够了!龙泉公子!宁瞳谢谢您的关心,但现在,请你不要在闹了,好吗?” 铿锵有力的话语中,包含了宁瞳多少的无奈和气急,她本不是容易生气的女子,但此时也不禁出言微冷。 本来是可以很顺利解决的事,被这人莫名奇妙的搅得更乱,现在又把另一个人牵连了进来。 宁瞳看着她自己的弟弟还在那人手中,气急之下,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了。 而此时,听见身后的佳人生气了,龙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场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而他身前的女子,见龙泉不再动手欺负人,想去将摔倒在地的霍云锦轻扶起来。 但,情况突变! 原本倒地的‘霍疯子’赤目乍现,原本察觉不到一丝魂力的身躯,突然涌现如同激流湍上岩石一般极其狂暴的魂力。这股魂力至刚,仿佛不满意这副躯体一样,在其中横冲直撞,想要冲出来,重见天日。 痛苦扭曲了霍云锦原本刚毅的面容,其如豆大的汗珠,自额间不断地滑落,在疼痛中,他的左臂自然松开,而此时,宁奕捉住机会,急忙跑开!再回过头看向地上的霍云锦时,只见他双腿紧紧地弯曲加紧,于双膝处狠狠地擦磨着地面,左拳捏得死死的,锤向了碧色的地面,而本就断了的右臂,此时像风中飘荡的芦苇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折落湖面。 “走!你快走!快走!” 低声的嘶吼中,带有祈求的颤音在上官钰儿的耳旁响起。 “你怎样了,大个子!还有你在说什么了?”上官钰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惊出了声,而一双想要去扶的双手,落在了空中。 “姑娘!小心!” 常泰离得近,加之对霍云锦的情况有所了解,立马警觉地提醒到。同时他向前冲去,外放出周身魂力,以魂力结网,想护住他们一行众人。 常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霍云锦体内根本没有秩序的暴乱魂力,还是在常泰想要将上官钰儿拉开的前一刻,如浪潮奔涌般,向毫无准备的上官钰儿冲击而去! “发生了什么!” “好强的魂力的波动,这不是属于破魂境魂者的魂力!” 有魂者惊呼道。 他们本是看戏之人,本以为已经落幕了,没想到突然就生出了这般变数。 “杰少,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却落得个香消玉殒的地步。” “表哥,你先前之言果然不假,这霍家的白痴还真是有点古怪。” 柳浪也看到了这最后一幕,心中有些快意,说了出来。 “表弟啊!有些心里话,即使是没人听见,我们也是不能说的,你明白吗?” “明白了,表哥。” “言少,刚才你怎么不去替那个小妞出手了,这样不就能一举获得芳心吗?”其中一个狗腿子不解到。 史无言浪笑一声:“马跃啊马跃,这就是你为什么只能当奴才的原因。那个人谁惹上了都是一身骚,我何必去触那个霉头了。再说,这泡妞有得是时间,还怕她逃出我的手心吗?” “言少高明!” “遭了!龙泉出事了! 另一边,相谈正欢的两人。其中一人突然一惊,吓得旁边的老者一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你这么慌张?” 老者不解到,大风大浪见惯了的人,怎么会突然有这种举动,这实在是不同寻常。 “泉儿的心魂玉,裂了!” 气愤不已 \"谁干的!我要他死!\"章鉴失去理智,魂力怒放,脚猛踏地面,欲从酒楼飞出。 \"冷静点!章鉴!\"蓝衫老者紫色的魂力缚束在章鉴的周身,将他暴躁的金色魂力紧紧的封住。 \"禹老哥,你要拦我?\"章鉴回头,眸中寒光一闪。 \"冲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冲动,难道当年琬儿的死还不够吗?\"禹元魂力撤走,没什么解释,淡然一声。 闻言,章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自身怒放的魂力一瞬间消散掉了,接着他颤抖着弯下双腿,神情萎靡,失神般地自语到:\"是啊,我害得泉儿没了母亲,现在又没保护好他,我有什么颜面去见龙耀,有什么面目去向九泉下的琬儿交代了。\" \"抱歉,我不该提起的,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冷静下来。\"禹元轻叹一声,他也极不愿意提起当年的往事。 但接着,禹元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章鉴,情况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龙泉的心魂玉是裂了还是碎了?\" \"对了! 泉儿的心魂玉是裂了,但没碎,他还有救!禹老哥,我们走!\"章鉴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了酒楼。 禹元急忙追了上去。 闹市的尽头,九宫学府的入口。 \"依依姐,我哥和瑾姐姐她们都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尽情地看热闹了!\"白雪颖一扭头,齐腰的马尾摆落在粉色的外袍边缘,嘻嘻一笑后,眸中灵彩韵动,充满了活力,整个人干劲满满。 白雪颖和白子墨他们在不久前分开,而后,她和彩依打算留在这里看热闹,直到现在才缓缓走到学府的入口。 \"小姐,您为什么不和子墨少爷他们一起进去了?\"身旁的侍女不解道。 \"依依姐,我想翘课去看热闹,和我哥一起走,就没有机会了,嘻嘻!\"少女睫毛扑闪一下,机智地挽着身旁侍女的手臂,调皮道:\"依依姐,你最好了!不会告诉我哥的,是。\" 闻言,彩依无奈,小姐要做的事,她也阻拦不了,但还是劝到:\"小姐,您不去上魂阵的课程,那今年即使您通过了实战考核,也会由于这个原因而得不到天级的评价啊。\" \"天级评价,我早就不在意了。以前是觉得好玩,才随便考考的。\" 彩依知道自家小姐的个性,便不再言语,默默跟在白雪颖的身后。 \"依依姐,那里好像很多人呀,我们过去看看。\" 白雪颖看到有很多人都聚集在学府口门的一处,有热闹可以看! 但当白雪颖挤进人群,看到那正在地上挣扎的人时,原本嬉闹跳动的身行顿时被定住了。 接着,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一声少女极寒的逼问。 \"是谁伤了他!\" \"常叔,是刚才酒楼的那位姑娘。\"宁瞳反应过来,轻声说了出来。 常泰听言,轻叹了口气,有些凝重道:\"小姐,这次我们恐怕又惹麻烦了。\"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说话?\" \"就是,好像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招惹了她了一样。这哪里来的野丫头啊!\" \"谁知道了,估计多半是初来帝都,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想出名想疯了。\" \"无聊,大庭广众下哗众取宠,来吸引注意力吗?\" 白雪颖冰冷的言语显得有些刺耳,周围议论之声纷纷响起。 此次帝都之行真是波折不断啊!心中虽纷扰,但常泰还是得出面。看着白雪颖面色泠然,跟刚才酒楼中的少女判若两人,无奈道: \"白姑娘,这位少年的伤真的不是在场之人打伤的,而是他原本的隐疾发作,是时无奈,这种症状,我也无能为力。\" \"白姑娘,我们无意伤害他的。\"宁瞳眼中柔光泛起,无力地轻语了一句。 宁奕见宁瞳有些委屈的样子,急忙辩解了一句:\"这位姑娘,不知者不罪。我们都不知道他会突然发病,此事过错不在我们。\" \"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 白雪颖口中轻念道,同时轻轻将霍云锦扶起,接着吃力地和彩依一起搀扶着他,朝着九宫学府的门口走去,路过宁瞳他们身边时,看也没有看他们,只飘过一句: \"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是不是走到哪里都会到处生事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了?又\" \"宁奕!闭嘴!白姑娘,事情发生得突然,适才真的对不住。\" 常泰喝住了宁奕,赔礼之时,身躯微微前恭,神情诚恳。 老者的赔礼没能让白雪颖冷漠的声音有些许的回暖,少女只顾着往府门口走去,头也不回道:\"不知者不罪嘛,不是吗?\" \"常叔,这次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龙泉那家伙不听劝打了起来的。\"宁奕看常泰面色凝重,小心地辩解了一句。 常泰摇了摇头,有些无力道:\"宁奕啊,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旁的柳浪没之前的莽撞,此时他也看出了点什么,但还是请教道:\"表哥,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一般。\" 柳浪开口询问,但没等到回答,再看向身旁的卫杰一众人时,发现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指点评论的随意,而是将目光看向场中的那位少女,神情严肃。柳浪刚想开口接着询问,但话未出口就被打断: \"她,你肯定不会陌生,她是白玉进的妹妹。一个你我都惹不起的人。\"卫杰看了看局面后,旁观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白玉进的妹妹?白玉进,怎么又和他有关。\"柳浪神情不悦,呢喃中,自然语出不满。 察觉到柳浪的恨意,卫杰这次直接了当开口:\"不用暗恨了,你弟的事就不用明说了,他你惹不起,他的妹妹你更惹不起。这次没我们的事,在边上看戏就好。\" \"是,表哥。\"柳浪依然恭敬,但眉宇间暗藏一线不甘。 就在一波未平时,一波又起。 在少女的背景渐渐远行的时候,一声响彻天空充满魂力的怒喊自宁奕他们身后传来: \"是谁伤了他!\" 来着正是章鉴。 全力赶来的章鉴看到龙泉躺在一位少女的怀中。 此时的少女双膝弯曲,玉腿向后交叠,跪落在碧色玉石之上,而后双手轻触枕在膝间的少年,深怕惊扰到他。 章鉴一扫周围,寒声道: \"是你们?\" 禹元看着碧色玉石上的少女眸中带泪,神情恍然,没有了平日里洒脱的影子,不解但急切道:\"钰儿,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他受伤了,禹叔叔,救救他,救救他\" 哎!事情麻烦了。少女还未回过神来,常泰只得接着上官钰儿之后说道: \"章兄,龙泉受了重伤,他全身经脉几乎尽断,我用魂力暂时封住了他心口火舞和水曲处的魂脉,暂时保他没有性命之忧。抱歉,事情发生突然,我也来不及反应。\" 没有过多的解释,常泰只是平述了龙泉这时的情况。事出有因,虽错不在他们这边,但终究将宁奕牵连了进去。 听言的章鉴反到冷静了下来,蹲下身为龙泉探脉,不多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 事情解释起来不过短短十句话不到,听完, 禹元眉间一紧,郑重道:\"章鉴,龙泉的伤怎么样了?\" \"伤势很重,火舞和水曲虽然被魂力护住,但全身承受了来自立魂境的魂力冲击,经脉碎裂下,陷入了昏迷。这样的伤势,非高境丹魂师不可治愈。禹老哥,你在帝都可有认识的魄魂丹魂师?\" \"自然。\" \"等等!\" \"怎么了?\"禹元不解道。 \"莫师兄魂力传音,要我送龙泉去一处地方。在那里,龙泉的伤可治!\" \"在哪里?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 \"你可知,白家三长老白以卿。\" “巅峰魄魂境丹魂师!\" “正是。\" 章鉴抱着龙泉,转身道: \"常泰兄,这次多谢你护住了泉儿的心脉。他的性子,注定了将会有此一劫,白家和霍家那边我会去解释的。龙琪,你们留在这等候考核。禹老哥,我们走。\" \"钰儿,不必自责了,龙泉会没事的,留在这里参加考核,一定要拿到天极评价。\"禹元交代之后,就随章鉴带着龙泉远去。 而此时,几乎就是白雪颖到门口时,尘封许久的大门终于打开,从中走出一老一少。老者年长,但只有鬓角被岁月染白,步行间仍稳如磐石,虎虎生威,一旁的少年则一袭白衣不染,正装肃穆下,有些清瘦的身材不显羸弱,这时随着少年沉稳的步伐,凌然而至。 \"府门开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 \"终于等到了!\" 一开门,白子墨吃惊道:\"颖儿,你怎么在这里?\" \"霍央叔叔,云锦受伤了,您快看看!\" 没理会自己的哥哥,白雪颖将霍云锦交到霍央的手中。 \"雪颖有心了,放心,云锦没事的,这里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子墨少爷,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云锦走了。\" \"颖儿,你怎么了?\"白子墨没有先开口致辞迎接,而是问道白雪颖。 \"没事,哥,我先进去了。\"白雪颖单手轻挥,清然一笑,说完就拉着一旁彩依的手,走进了九宫学府。 要坏事了!这谁招惹她了!这种情绪下的颖儿很明显是心情不悦。 白子墨暗道不妙,想要开口询问,但知道此时不是时候。 时辰已到,白子墨收敛心绪,朝府门前迈出几步,站在玉石台阶的边缘,而后正色道: \"九宫学府欢迎各位的远道而至,今天的考核由我来主持,现在请接受考核的魂者随我入府前往九魂殿面见九位宫主。其余的人请前往九宫战魂台观礼。\" 说完,便朝府中走去。 考核规则 \"柳浪,去,别让姑母失望。\" \"表哥,我一定不会让柳家丢脸的。\" \"梁铮,左茗,慕滢姑娘,我们也进去。\" 云蝶城的众人相识已久,自然结伴而行,一同朝着府门口走去。 \"你们都去,我会在九宫战魂台等你们,记住我说的,除了自己,都是敌人。别丢我们辉光郡的脸。”” \"我们北辰历来都是强者,我希望你们都能站到九宫战魂台上。我期待你们的胜利。\" \"天极评价,明白吗?苍阔。\" 长者们纷纷交代一番,都对他们自己的少年寄予厚望。 而后,人群鱼贯而入,不多时,府门口就只剩下常泰和上官钰儿一行人了。 \"好了!别被刚才的纷扰乱了心,机会难得,青石郡的荣耀就肩负在你们的身上,宁瞳,带他们进去。\" \"是,副城主。\" 上官钰儿不想违背禹元的意思,也不想让她的父亲失望,压下了杂乱的心绪,对身旁的众人开口道:\"我们也进去。\" 考核的人员全部入府,但通往九宫战魂台的人群却仍然熙熙攘攘。如此魂斗考核,上到帝都各方势力的情报网,下到闲看热闹的贩夫走卒,都不想错过今日这九宫学府难得的热闹。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轻轻弹开飘落在肩上的一片落叶,常泰也随着人群前往九宫战魂台。 九魂殿,一旁,白子墨靠在一根巨大的朱色雕栏上。 \"殇雪,你去跟着雪颖,我不允许她出事。明白吗?\" \"是,二公子。\" \"霜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二公子,有人出言不逊,辱骂雪颖小姐是野丫头,而且雪颖小姐好像对霍云锦受伤的事很气愤。\" \"都有谁说她是野丫头?\" \"共四人。\" \"在帝都,我不想看见他们。\" \"是。\" 九魂殿,穹顶直透天空,台阶高处的九处台案,呈同圆形分布,一处可进,从下往上,四周环绕的台阶共九九之数,晶莹剔透的九块巨大的荧光皓月石照亮起殿中的所有角落,沿壁处是盏盏青灯点缀其中,泛出柔和的光芒。 此时,白子墨正站在,正对入口高处,看着下方站立的人群齐聚后,朝着首座之人致意,得到允首后,沿着阶梯缓行向下,同时开口道: \"我是白子墨,今日代表九宫学府的九位宫主和帝都七大世家的各位家主,欢饮诸位前来参加九宫学府的考核。\" \"各位想必都清楚历次九宫学府的考核方式。九宫学府的九魂道,取自学府掩映的山峰之上,以往九宫学府的考核方式是以魂者的命魂为元,不同属性的命魂魂者各取一道而上,相互之间比试较量,最终成功登上九宫战魂台的每组前十,即可入府,并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评级之战,挑战九宫学府的对应评级之人。 \"但这次考核不同以往。帝都三大学府此次都放弃了以往的考核方式。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郡城,彼此相识或者陌生,但是这次考核的要求是,不限郡城,你们中以五人为队而战,同时,九魂道将合九为一,在场的千百人将同时进入。这次,九宫学府最终只会接受前二十登顶的队伍,也就是说,你们彼此之间要相互阻止其他人在你的团队之前登顶。另外,五人的团队中,除了人数有要求外,其余的没有要求,战魂、阵魂、治愈魂等魂属性的搭配也没要求,但有一点,这次的魂斗过程中不允许使用恢复魂力的魂药,却可以使用魂兵。\" \"怎么考虑组队是你们的事,使用什么样的策略也与旁人无关,每队有魂牌一枚,激活其中的魂阵代表放弃,而后会有监考者送你们出去。最后说明一点,本次考核认牌不认人。\" 白子墨说完的同时,刚好走到台阶的底部,看着一群沉思不定的少年少女,转身朝首座行礼道: \"子墨已经交待清楚了,请宫主训话。\" 这时的众人才从沉思中清醒,看向那首座之人。 抬首,众人皆看到,首座之上有一老者站起。老者面容温和,目光却犀利如剑,摄人心神。众人正欲仔细打量之时,老者开口道:\"老夫莫道,九宫学府天级剑魂宫宫主,欢迎你们这些小家伙远道而来。刚才子墨说的,就是本次考核的规则。你们要知道,九宫学府的魂者,未来必定是这片天地的强者,而学会魂战配合,彼此合作,就是你们此次的考核要求。\" 只是,听到老者的名字,下方议论纷纷。 \"是他,王朝剑道强者,百年前成名的封号剑魂,魂名心路,问道求首。\" \"没想到这样的人物会亲自考核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姐,你听说过这位人物吗?\"宁奕啥都不知道,感觉别人说得精彩纷呈,就他跟土包子一样。 \"知道一点,一位成名很久的剑道强者。爹也对他倾佩不已。\" \"喔,我怎么不知道。\" \"谁让你平时不多读书的。\" 小家伙们真是精力旺盛,年轻真好。 \"好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听见长者询问,先前沉思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确实有疑问在身。 \"晚辈苍阔,见过莫宫主!晚辈疑惑,如以五人为战,假若在我们都不清楚彼此底细的情况下,不排除有人浑水摸鱼,混进队伍中来。到时功劳大的,与贡献小的都被学府录入,岂不是很不公平?\" \"子墨,你来回答。\" \"这正是考核的其中一项,能否辨识合作之人的实力,以及选择是否去信任你不认识人作为队友,不正是识人之举吗?” \"晚辈明白了。\" 在场中,又有一人发问: \"在下柳浪,子墨少爷,不知道这次考核中允不允许出现魂伤了,毕竟有时候,是有很多意外在的。\"柳浪眼角低垂,顺手一推,尖声问道。 \"看你们的本事如何,如果能够在邢展宫主的眼皮底下杀人,那九宫学府无话可说。\" \"邢展宫主?\"柳浪不曾听过。 台上,有一人听言站起,\"老夫邢展,九宫学府天级战魂宫副宫主,负责此次考核,此次考核不限魂伤,但老夫会在你们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出手救下你们。只是,你们要明白,我出手了,就等同于你出局了。\" \"晚辈明白。\" 柳浪朝着端木磊轻撇了一眼后,很快就收回目光。 \"打我的主意,有意思。\"端木磊感受到来自柳浪的目光,随后一笑,不以为意。 \"还有什么疑问吗?\" 无人回应。 \"那好,现在,在你们前面的台案上,有二百五十三块魂阵令牌,正好对应你们今日的千余位。你们在这里确定好要和谁一起战斗,而后五人为组领取一块令牌前往九魂道的入口。提醒一下,半个时辰后,九魂道只会打开百息,过了这个时间,九魂道会关闭,到时,还没进入的人视为放弃考核资格。\" \"子墨,随我们走。\" \"是,宫主。\" 只见,九魂殿的穹顶被打开,而后九座案台浮起,很快升起到天空之中,只留下了台案上堆叠而起的令牌。 组队 没人之后,一会,场中声音响起。 \"就这么走了,没人安排一下吗?好歹维护一下秩序啊!\" \"别叫了,说不定我们现在这里的状况全被人看在眼里,你以为周围的九块魂石就是用来照明的啊。\" \"考验,现在就开始了,知道吗?\" \"时间只有半个时辰,那你说怎么办,不选我们认识的人作同伴,难道选择去相信陌生人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开始时,一身着秀丽锦衣的男子走到那殿中阶梯之上,拿下一块令牌,开口道: \"在下端木磊,来自彩舞郡云蝶城,现在我们这边有一位破魂境前期的赤色土属性战魂,一位破魂境前期大成的青色剑器魂,还有一位破魂境的阵魂师在,再加上我,正好四人。所以,如果有魂属性是同境治愈系魂或者是战力在破魂境中期的魂者,欢迎加入我们。梁铮,左茗,慕滢,你们上来。\" 四人在立在台阶之上,端木磊手拿令牌,等待着人群中魂者的回应。 \"这人到是快,越早站出来,可供选择的对象就越多。\" \"这阵容,还不赖嘛。主战的剑魂,主防御的战魂,还有一个阵魂在,而且那人虽没说他的魂境,但既然要求的是破魂境中期,相必实力也在这个境界。可以一去。\" 但有意要加入的魂者,都在做最后的思考,平心而论这样的阵容确实还不错,但之所以他们迟疑,是因为破魂境中期的魂者太少了,如果加入了,他们自然是要主战,可如果他们同伴的实力太差,岂不是会托后腿? 姐,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不是离开了宁家就一事无成。 \"我加入你们!宁奕,来自青石郡,破魂之境后期,魂属性是碎裂战魂,我可以主战。\" 等宁瞳反应过来的时候,宁奕已经走了出去。 \"阿奕\"宁瞳轻呼一声,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弟弟的心思,她自然知道。 \"好!宁奕兄弟,欢迎你!诸位,我们先行一步了。\" 说完端木磊便带着四人朝出口走去。 万事总是开头难,有了端木磊的抛砖,自然众人纷纷引玉。 本就空旷的魂殿层层阶梯被众人用来作为招揽伙伴的平台,众人纷纷开口,求魂者组队。 \"三缺二,要治愈系魂或阵魂。\" \"三位,我破魂境前期战魂,可以加入吗?\" \"大哥,我们三个破魂境前期的,再加上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你好,我是治愈系魂,但只是初入破魂境,可以加入你们吗?\" \"欢迎,现在就差一个阵魂了。\" \"切,治愈系魂就那么吃香吗?\" \"小老弟,你要是治愈系魂,我们三个早拉你入伍了!\" \"有破魂境中期的吗?我们这边四人都是破魂境中期,我们只要战力出众的,不要求魂属性。\" \"带我一个,要什么治愈系魂,速战速决,解决掉所有的人不就可以了。\" \"这位兄弟,所言正是,我们走!\" \"我们这边有三位美女,求保护喔,有没有破魂境后期的高手来加入呀。\" \"不是,还有这样的!美人计,谁会那么傻。\" \"你轻看她们了,她们本身的实力就不输你我,这般挑逗之下,也是在寻找实力强劲的队友而已。\" 众人之间,理念相同的人自然聚集起来,有五人都主战斗的,不要其他属性的魂者,理念是: 最锋利的矛,就是最坚固的盾。 而有人要求相同属性的魂者,像同为火属性战魂,联手起来威力倍增。更有人聚集起了五位阵魂者,组成了一个小队,五人联手的魂阵可以说是一个群灭的大杀器。 但更多的五人是寻求战力与防守相当的不同魂属性的魂者,此时的他们也都不在意谁来自哪里,相识或者陌生。 宁瞳见状,也开口道:\"你们都去寻找适合自己的队伍,如果我们彼此遇到了,也不需要手下留情。这是每个人的机会。\" \"郡主,那我们走了。\" \"嗯,希望我们能在终点再会。\" 宁瞳看着身旁的人都各自加入了队伍,正要找寻适合她的队伍,却看到身旁还有一人,不解道:\"朝铭,你还在这?\" \"郡主,我想和你组成一队,可以吗?\" \"和我吗?我没问题的,只是你实力应该很强的,加入一个更厉害的队伍中,机会不是大很多吗?\" \"我还是更信任自己的伙伴。\" \"那好。\" 两人说话的同时,背后传来一声询问:\"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是你,上官姑娘。\" \"叫我钰儿好了,还没认识一下你们了。\"上官钰儿爽朗道。 \"我叫宁瞳,这位是朝铭,我们来自青石郡。很高兴成为你的同伴。\"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就在这时,一男子背负巨剑,朝这里走来,开口道: \"那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加入了?\" \"你是刚才那位\" \"在下苍阔,来自巨剑城。破魂境后期小成,魂属性剑魂,可主战,也可主守护。\" \"我的青木属性的战魂,战斗力一般,只能主制约了,朝铭,你了?\" \"我可以主战,我的魂属性是陷属性战魂,和他一样,破魂境后期小成的魂境。\" \"我嘛,技击战魂,善长近身搏斗。魂境没他们厉害,只是破魂境后期初入而已。”上官钰儿也不藏私。 \"这样看来,宁瞳姑娘,我们只差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 \"四位,还缺一人不是吗?我可以加入吗?\" \"你是\" \"在下流云郡,张不凡,破魂境后期巅峰魂境,不知可否加入几位的队伍?\" 好高的魂境! 朝铭和苍阔都吃了一惊,小成与巅峰在小境界上就差不少,如果同等战斗条件,实力可就差很多了。 朝铭和苍阔都在打量着这个青衣的少年,外貌没什么特别的,一副健壮的身躯,配上一脸洒脱不羁的神情。 但两人总感觉这人怪怪的,那张丰郎玉秀的脸怎么看和这副身躯都不是很搭。 苍阔不再去想,直接道:\"我没意见,多个高手,求之不得。宁瞳姑娘觉得了?\" \"就这样,那令牌放在谁那里呢?\"宁瞳也没想到,她还未主动寻求,一支五人的队伍就突然齐了。 \"既然主动加入宁姑娘的队伍,那令牌自然归宁姑娘你保管。\"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那我们出发去九魂道。\" 生气了,颖儿 众人组队很快,半个时辰后,都齐聚在九魂道的入口处,没一人放弃。 \"将魂药和魂丹放在入口的玄盒之中,你们可以进去了。\" 九魂道只维持了百息,而后关闭。 此时众人的行动,透过九魂道中魂晶传来的画面,让所有在九宫战魂台上的众人清晰可见。 战魂台周围一角处,常泰惊讶道:\"咦,宁奕那小子怎么一个人单独和别人在一起?宁瞳他们了?\" 又一看。 \"怎么宁瞳也和他们也分散开了。\" 常泰觉得奇怪,今年的考核好像有些不同。 \"白影,你看见雪颖小姐了吗?\"白痕他们和白雪颖约好要在这里观战的,而且看热闹也是小姑娘的最爱嘛,这一发现白雪颖不在,顿时感觉不对劲。 白影一愣,打量四周后,才发现白雪颖没来。 \"嫣瑾姐在九宫学府修行,现在不能去问她,子墨哥现在在陪九宫学府的九位宫主观礼,也见不到他。炎宸,乐瑶姐,要不我们去找雪颖小姐。\" \"我想不用了,雪颖姑娘在帝都的安全不用我们担心,也许她现在正在某处游玩也说不定啊。\"白乐瑶就显得冷静多了。 \"也是,我们还是好好看看这场考核魂斗。\" 此时,九宫学府天级战魂榜前,一位少女正堵住了众人前往评测的道路。 被堵住的人此时都无可奈何,没办法,这位姑奶奶明显发怒了,这谁敢惹? \"雪颖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不解道。 \"对啊,雪颖,你叫我来干什么呀?\"人群中的一位女子也不解道。 \"灵韵,正好你来了。大家听我说,今天是学府考核的日子,但我好像听说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服气我们天级学生的评价呢,说要将我们都打趴下了。\"白雪颖这挑起仇恨的能力,好似跟某人学的一般。 \"是嘛?现在的新生都这么狂的吗?\" \"有性格啊,我当年怎么没这么想了。\" \"挑战我们,有意思。那雪颖姑娘的意思是陪他们玩玩?\" 白雪颖听言,直点头:\"嗯嗯,就是这样的。我想如果他们通过了第一关的考核,那后面应该会由学府天极评价的学生组成一支五人战队与他们对打考核。所以,这次我想请你们和我一起组成一支战队,去会一会那些不懂得礼貌的人。我现在需要四个人,就都主战斗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作为报酬,每人一块玄阶中品的魂石。怎么样?\" \"一块玄阶中品的魂石,就干这么点事?雪颖姑娘不是在寻我们开心?\" \"喂!赫连!我白雪颖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的,如果我给不起,玉进哥哥回来了,你们可以去找他要的。” 那谁敢去了,小姑奶奶,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就干了这么点事,然后每人拿了你一块玄阶中品的魂石,不杀了我们就算运气好的了。 众人知道,今天这忙恐怕是得帮一下,况且白雪颖平日也和他们玩得来,虽爱调皮捣蛋,但人其实挺不错的。 但这时有人打岔道:\"雪颖姑娘,我们可以和你组队,但可能没机会去和他们战斗,因为,一般情况下,学府不会动用魂榜上的人员去测试新生实力的。\" “嘿嘿!这正是我一块玄阶魂石的用武之地。如果你们突然从魂榜上掉了下来,不就不是魂榜的成员了吗?\"白雪颖雪白的贝齿随红唇勾起而整齐地露出来,腹黑的少女这才表露了她的心意。 要命!天知道魂榜上的待遇和普通天级评价的待遇有多大。天差地别来形容都不为过,打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现在要主动连败降下来,真是头疼。 但比起一块玄阶中品的魂石,他们还是要占很大便宜。 “赫连愿往” “徐阕愿望” “胡尊愿望” “那最后,玩,怎么能少得了我赵灵韵了!雪颖,我们一起去闹一闹!\" 那是必须的!敢欺负云锦,还不知者不罪,正好这次你们不知道。 \"好了,现在开始,我们把名次降下来。\" 正在四人要去挑战时,赫连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雪颖姑娘,可是你怎么知道九宫学府就一定会选中我们这五个人了。毕竟天极评价的人数虽不多,总还是有几十位的。\" \"那当然就要靠我哥了!\" 说完白雪颖对着天空之中,也不看方位,就开口道:\"不管是离风叔叔、殇雪姐姐、霜云姐姐,还是寂水哥哥,总之你们告诉我哥,这个忙他一定要帮,不然玉进哥哥回来了,我就说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殇雪一听,哭笑不得,这丫头,自己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被称为姐姐,我们中难道就只有离风显老吗?难怪他被称为叔叔。 不过,还真是让人又爱又心疼的丫头,明明聪颖过人,却始终更在乎别人。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了,也不会有这么任性的举动。 至于少主?如果他在这,也许会更乱。那小子,从来就没将他们当作长辈看待,十岁时就闹腾得不得了,找各种理由跟他们四个打架,刚开始,他们都没当回事,可三年后,除了离风,他居然可以在她们手中千招不败。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位真正的强者了,不单是魂境,人也成熟了不少。 打开魂令,发出讯息后,殇雪仍没有离开白雪颖的身旁。 此时考核中的众人早已经进入了九宫学府后的九魂道中。 \"这就是考核的地方啊?怎么像是一处原始的丛林,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这要往哪里走了?\" \"宁奕兄弟,这九魂道本就是这样的,这里原来就是群山漫布,只不过后来九宫学府坐落在此,将这一片山峰命名为九魂山,自然通往山巅的道路就叫九魂道了。\" \"喔,我都没来过帝都,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宁奕感觉他比起身旁的这些人,在见识上,差太多了。 端木磊一笑,不放在心上:\"这有什么了,比起那些真正的帝都之人,我也不过是了解点皮毛而已。\" \"对了,端木磊,你不是城主府的人,为什么不和你们其他的伙伴一起走了?\" \"喔?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想知道宁奕兄弟,你怎么会加入我们了?\" 宁奕不假思索道:\"没什么,只是我想证明我不是一个靠着别人庇护才能有所作为的人,我要靠自己实力获得尊重。\" \"有想法,那我也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们也是要证明,云蝶城年轻一辈在整个王朝中都是一流的魂者。\" \"那正好!我们一起打败所有人!\" 正在这时,左茗挥手致意他们停下来,开口道:\"端木兄,前方有埋伏。我们是绕开,还是直接与他们冲突。\" \"我怎么没感觉到?\"宁奕不解,埋伏?哪里在? \"宁奕兄弟,相信左茗,他是阵魂,精神力和感知力是很强的。\" \"喔!了解!\" \"梁铮,慕滢,我的意思是直接吃下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动静,不如我们先来个打草,看能不能惊动更大的蛇出洞。\" \"嗯,我听磊哥的。\" \"我同意你的行动。\" \"让我去!正好让我试试,这些人到底有多厉害。\" 宁奕主动请缨。 \"小心点。\" 前方,不远处。 \"有人来了,就位!\" 未央宫中 万里之遥仍是连绵夜雨的黑幕时,天武城正享受着冬日阳光的轻抚。午后,未央宫城,养心殿。 \"黑刹见过君上!\" 话虽出,人却未见。 \"没外人在的时候,在朕的面前就别藏着掖着了,出来。\" 回话之人一身黑色龙袍加身,此刻正躺在正殿书案旁的偏椅上,眼神轻闭,享受着身后一佳人的温柔轻抚。 \"君上,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来者仍未现身,显然是对赵皇身后之人的无声劝退。 闻言,赵天睿身后的女子轻轻自身后反手抱住了那闭目之人。 一身雪白色的飞凰凤尾裙自羊脂般的玉颈而过,于紧收的纤腰分叉,曳落在她高挑如云的身后,一双娇媚似水的丹凤眼,顾盼之间,撩人心怀,红唇欲滴间,两条柔弱无骨的雪肤藕臂正轻轻缠起,勾落在身前之人的颈间,而后魅声轻柔道:“皇上,臣妾告退了。\" 但,佳人正欲走时,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握住,而后被反手抱住蜂腰,单臂之下,就被搂入怀中。 ”喔!皇上~”怀中之人媚眼如丝,娇呼一声。 ”黑刹,有什么事就直说,欣娅不是外人。”皇者轻轻抚摸着怀中佳人的曼妙身姿,闭目之中,仍未在意。 听言,隐于门口的黑刹走了出来,他已经传递了他的意思,至于主上在不在意,就并非他分内之事了。 黑刹直立之间,身形藏于黑袍之下,整张脸部被黑色的煞气笼罩,让人看不透他的面目。 “君上,混乱之地出事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但黑刹还是平静开口说道。从接到情报起,他就立刻赶往了未央宫城。 轻轻揉捏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听见黑刹所言,皇者并未动容,而是漫不经心道:“混乱之地,那个地方会出不事吗?” 黑刹正色道:\"不同以往,这次混乱之地发生了动荡,所有的势力都被搅了进去,局势已大乱。影魂卫也没有了安生之地。\" 闻言,皇者一睁眼,挥手,而后,怀中的女子识趣地站起,轻扶平了有些褶起的龙袍,之后静静地立在一旁。 稳坐书案前,赵天睿锐利的眼神看着黑刹,似乎等着他接着说。 \"事情发生得突然,据影魂卫传来的消息,是统领中的白玉进主动挑起的战火,而且此事没有得到星云关方面的命令,这点,我们在星云关中的人可以确定无疑。从镜魂石传来的画面看,白玉进调遣了他所有的下属直接参战,公主也在其中。\" 赵天睿轻敲着椅面,似乎在仔细斟酌着什么,而后直视黑刹,目光中带着审视之意,问道:\"你们的人确定是白玉进主动挑起这场争斗的吗?现在,星云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属下确定,星云关自赵锐大统领他们上一次行动后,星阁并没有发布针对混乱之地的任务。白玉进此次正是越权行事。至于星云关,君上无须忧虑,有二位阴阳魂境加之其他七位巅峰魄魂境的统领镇守,可以算是万无一失。” “白玉进,白家啊”赵天睿只是轻声呢喃一声,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而后,赵天睿收回了他已经快要够到的墨笔的右手,开口问道:”黑刹,据你的推测,白玉进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有一种人,站得太高,就会忘掉自己的身份,不加管束,那自然就不再顺从。\"黑刹面色之下让人看不清此时的情绪,但话语之间却带有一丝的波动。 听言,赵天睿却笑了出来,开口道:“黑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你对谁存有微词的,怎么这次会和他过不去了?” ”属下只是如实之言,君上对某些东西如果太过依赖,自然就会忽视一些东西。”黑刹平静的话语又恢复如初。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去追究了,混乱之地就让他去闹,星云关原本就是战时之地,将在外,本就当断则断。对了,灵萱那孩子怎么样了,白玉进没让她受伤?\"赵天睿却是话锋一转,问起了他女儿的事。 \"灵萱公主目前无恙,只是,这次的战乱不仅将整个混乱之地彻底搅乱,而且大楚那边也来人了。” 黑刹想要禀报的正是后者。 “都有谁?” \"大楚帝国的二皇子伊枫和他们帝国的九英都到了。” 赵天睿思索片刻,说道:”这些事就交给他去办,你们影魂卫不要出手了。还有,那件事,你可查出点什么?” 黑刹听言,回道:“正如君上所料,大楚帝国确实有勾结千虫万毒教的影子,不过他们的事情做得太过隐秘,而且帝国的暗刺,一直在暗杀,影魂卫也损失了不少人。目前我们仍没有足够的证据在手,如果就此向九魂极剑宗请求审判,只怕会竹篮打水。” 审判?指望它?当年那些人恐怕是想看到两者亡其一的局面,明知有人破坏规则却不出面,现在啊,只怕也是自身难保的局势。 如今之势,只要守得住,就会有所时机。九魂极剑宗、千虫万毒教,这两者若存其一时,这个世界就该是换个人来说话了。而白家,白玉进吗,终究不过是个孩子,太年轻,不足为虑。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今天是学府考核的时候,你们影魂卫也该去看看,新鲜的血液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不容错过。” “属下告退!\"话落,人隐去。 黑刹走后,身后的佳人直接缠了上来,轻坐在赵天睿的膝间,顺势将身躯卧倒在他怀中,玉指轻点,红唇魅语道:“皇上,臣妾听说有些人居安易于人下,得志亦轻食人。白家的那位,现在可有些恃宠而骄了。今日他可以没有命令擅自挑起战火,来日却不知他还有什么别的举动,臣妾真的是替皇上忧心呢!上次在云蝶城,虽然柳家的逆子不知死活,冒犯了灵萱公主,可是那毕竟是臣妾姐姐的孩子呀,又是郡王之子,可白玉进二话不说,也不表明身份,直接出手将他废去双腿,他这是不是,将天下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了?“ ”臣妾知道,论身份,臣妾怎么也不敢和玉进统领相提并论,臣妾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又不能替皇上您征战四方,妾身能做的,只是常伴您的声旁,陪您说说话而已。上次臣妾的姐姐忍着伤子之痛,还为柳涛冒犯了公主自责不已,找到臣妾,痛哭不止,苦苦哀求,就这样,臣妾想求见您一面,您都不愿意,嘤~,臣妾对皇上您一片真心,您却这样伤娅儿的心,娅儿好委屈呀!\" 佳人伤心欲落泪,柔弱无助的神情,正是欲语还休,风情万种。 轻轻擦拭着怀中美人眼角的落泪,一只手上下摸索着,赵天睿轻笑道:“美人何必怄气了,白家本就是王朝世代的战府,但卫家也是王朝依仗的左膀右臂呀,少了你们哪一个,朕都不安心啊!如今恰逢风雨飘摇之时,你让朕不重用白家的白玉进,难道你能在王朝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吗?“ “皇上,您总是在对外上依仗白家,可没有看到这帝都也有很多的天才少年的,臣妾哥哥的孩子卫嘉若也是一位少年才俊,您为什么不将他提拨成统领了?这样也能让臣妾的家族为您分忧嘛!”卫欣娅扭动着丰满的身躯,在赵天睿的怀中撒娇道。 ”哈哈!爱妃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战争这种事,爱妃还是不要去替朕操心了,何况统领不是朕说提拔就能提拔的,没有那个实力,就坐不上那个位置。朕知道,你是怕白家独大,但白玉进只是一个少年而已,做事难免有些冲动,上次之事,也只是出手太重而已。你要知道,朕能安然坐在这里,还得靠白家替朕在外分忧解难。” 听言,怀中的佳人没有不依不饶,只是轻点道:”臣妾知道,臣妾只是恨不得自己也是男儿身,能够替皇上您分忧解难,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绝不喊冤。” 卫欣娅眸中梨花带雨,神情坚定,仿佛真的要替王朝冲锋陷阵。 “谁说娅儿没用的,分工不同,朕可不会厚此薄彼的,哈哈!”赵天睿反身就将怀中的玉人压倒在身下,勾起那娇颜欲滴的下唇。 “皇上,天还没黑了。” 万里之外 此时,万里之遥,混乱之地。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原本疯狂的人群渐渐冷静了下来,战到现在,那冰屋的前面仍然还站立着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少,而反观他们周围,死伤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混乱之地参战人员的三成之多。 于是,停住了。 接着是后退,向后在退! 即使他们仍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场上的二十几个人,但此时,他们畏惧了,因为那里不再是一步登天的天堂,而是勾命死神的呼唤!是地狱魔鬼的吼叫! “去你妈的!这魂石谁爱要谁去争去,老子不干了,这混乱之地不留也罢!”说完那人就不管人员的骚动,往人群后面挤去。 “二哥,那个小丫头也在那里面,我们还是走,她背后的人我们可打不过。”绿衣瘦子看到了琉璃烟萝,也看到了蓝小白,此时冷静了下来后,心生退意。 番茄胖子却没有理会他的三弟,而是仍留在一旁,等待着什么。 黑夜中的另一角。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混水了,别人不知道那小子的厉害,你我可是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挥手把吴三杀死的,现在这些人的实力,完全就跟我们不在一个级别,我们可能都不够他们一手指头的。”矮小的麻子脸也想走,可他老大不发话,他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先走。 ”谁说我们要上的,做事动脑子,这后面的水深着了,大人物都在那里。\"胡须脸老大说道的同时往天上指了指。 \"肉我们是吃不到了,但我们留在这里,看能不能喝口汤。” \"老大,你的意思是,这些大人物出手后,那几个少年少女必死无疑?”麻子脸有些不懂。 \"不,他们谁赢都无所谓,因为混乱之地在这之后会势力顿减,而这就是你我的机会。” \"老大英明!\" 白玉进看着不断向后退去的人,毫不意外。怕死,本就是人的本能。 ”翟府主,火候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记得你我的约定。” 白玉进轻抚着弑舞的身躯,而弑舞也在白玉进怀中露出个小脑袋来,双眼眯起,很享受大哥哥的关心。 看到白玉进一副漫不经心,尽在掌握中的样子,翟圣阳就气不打一处来,十几岁的人,还偏偏就将他吃得死死的。 翟圣阳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的人,其他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老人家火气别那么大嘛,气大伤身喔。”白玉进却是嘴角一笑,看了一眼翟圣阳。 翟圣阳懒得理他,将目光看去场中的那几人。 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拌嘴,输了赢了,他都老脸丢尽。 没意思。 自己的魂力还是只恢复了三成多,虽然又吸取了一块魂石中的魂力,但终究在这种没有阵法加持的环境下,魂决所发挥的效力也只能如此了。 此时,战场的中心。 ”你输了,快叫姐姐。”琉璃烟萝一抬头,嘴角翘起,神气道。她可是先打败了三个魂者。 还好跟玉进哥哥学了控魂的诀窍,要不然还真要叫这个不知名的人姐姐。现在她终于不是这里最小的啦!终于也有人要叫她姐姐了! 伊玥脸色不甘,她只是慢了一点点,就让这个丫头在她面前神气了起来,现在还要她叫她姐姐。于是顿时小脸一鼓,不服气道:”喂!我们只是说好了,谁输了就先告诉对方名字的,可没有说要叫姐姐!” 琉璃烟萝一愣,小脸一红,她这么做好像已经习惯了。但很快,她仍旧神气地说道:\"就算这样,那你还是输了,现在可以告诉本姑娘,你的名字了?” 伊玥气得牙痒痒,输给了一个和她一般大的丫头,真不爽!但还是愿赌服输道:“听好了,我叫伊玥。现在该你了?” ”哼,本姑娘的名字比你长,我叫琉璃烟萝。” 傲娇,少女就是这么傲娇。 ”琉璃绯月是你姐姐?”伊玥却是开口问道,没再和琉璃烟萝置气。 ”对,是啊。喔,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琉璃烟萝反应过来,看着尹玥,直接问道。 我哥的书房里不就有你姐姐的画像吗,我想不知道都难。伊玥去过伊枫的书房,看见过哥哥正在画画,而且也问过画中的人是谁,但哥哥只是说,一个很独特的女子。自己也是后来问司空夜尽才知道她的名字。 可明明雅儿姐姐那么喜欢哥哥,不惜褪去帝国之花的称号,甘愿随哥哥来这里,一陪就是四年。自己都能感受到雅儿姐姐的心意,可哥哥却一直不闻不问,哥哥真是笨蛋! 肯定是这个丫头的姐姐勾引哥哥的,可恶! “喂,小丫头,回去告诉你姐姐,不要随便去魅惑别人,尤其是那些优秀的男子,就比如我哥。”伊玥替玫雅姐姐不平,发出了警告。 “喂,你真是不懂礼貌,不是说过了,我叫琉璃烟萝的吗。还有,你哥是谁啊?关我姐姐什么事了?优秀?他和玉进哥哥比了?” 连珠似地发问,直接将伊玥问懵住了,可这些问题她都不好回答,但伊玥还是不服气道:“总之,我们是敌人,敌人之间是不可能有情感的。” “哼,这我当然知道,还有,我比你厉害。”琉璃烟萝一歪头,得意道。 就在这一对丫头争吵时,外围,大汉王朝的七杰,大楚帝国的九英,以及双方其他的人,两两站在一起,整体围成了一个圈,正看着不断朝后退去的人。 这时的他们交谈之中。 姜烗、司空天明。 \"我说司空天明,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我看檀蝉就不错,别辜负了人家嘛。”“ \"姜烗,你能不能闭嘴。” 琉璃绯月,沐挽歌。 \"好久不见,绯月姑娘。” \"你很强。在他面前,我不想输。” 赵灵萱、伊枫。 \"灵萱公主,真巧,没想到你会挑上我,不过不是真的那么记仇?” \"你说了,二皇子---伊枫殿下。” 卫嘉若,夕诺。 \"你我的剑,谁更快?” \"我想这个答案很快就会有了。” 燕冷寒,司空夜尽。 \"你也受伤了。再比一次,我不会输。” \"奉陪。” 霍华旭,皇甫泽。 \"金之锐利,无坚不摧。我倒是想领教一下。” \"淼淼晨雨,泽背万物。我也很期待。” 蓝小白,钟允。 \"小白,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那么瘦小,为什么力气和我一样大了?” \"个大可不代表力气大。不是吗?“ 林辰,乔楚儿。 \"辰哥哥,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喔!人家的命魂可不是战斗属性的呢。” \"在我这儿,就别装得楚楚可怜了,你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的,哼。” 夏凡轩,融长风。 \"你说我们是不是没事找事,这个时候在冰云府,哼着小曲,看着美人,它不乐吗,这下可好,头发都给我弄乱了。\" \"我可没你那么自恋,不过要是头发弄乱了,我不介意帮你剪下来,只是要连着你的人头。” 齐筱竹,齐晴兰。 \"姐姐,你说我要是不小心杀了你,父王会生气吗?嘻嘻!”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甄洛岚,檀蝉。 \"落岚,我们又见面了,漓溪润万物,玉蚕拯千丝,不知你我的命魂,谁更强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我的同伴受伤,这样他们也许永远都不需要我的命魂。” 韩非,韩烁。 \"老九,做哥哥的可不会手下留情,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虽不愿争,但也从不做退缩之人。” 白焰姬,玫雅。 \"帝国之花,玫家玫雅。玫大美人,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喔,人家可不是你的对手。” \"燕姑娘,眼前的局势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手下留情,不是我应该说的话吗?” 景厄,皇甫浩。 \"大哥,能不能罩着我点,我真是被拉来凑数的。” \"正经点,接下来,可就是生死之间了。” 战斗一触即发。 魂战起 “小心!有人出手了!” 白焰姬和玫雅连忙开口!阵魂魂者精神力异常敏锐,在这天空之上那人出手的一瞬间,即捕捉到了魂力的波动。 “燕姬!” “阵魂防御!” “没问题!魂阵,夏,焰浪。\" “玫雅!” “点出他的方位!” “魂阵,源,花飞。” 白焰姬,双手结阵,顿时,整个地面上充满了赤色的魂阵阵纹,纹路中魂线错综井然,自地而起,瞬间笼罩再所有人的头顶之上,至此,守护之阵,成。 而同时似花落飘散一般,玫雅的阵魂却是向那人的方位攻了过去。 那人本是魄魂境初期的高手,偷袭出手之时,不可谓不快,但没想到他们中居然有两个阵魂魂者,几乎是在他魂力散开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他,而且花落之间,魂阵袭来,那人只得不停地变换方位,仍想错开偷袭。 \"这个人就交给我了!火女,打开阵魂一角,我要去会一会他。”姜烗迫不及待,这样的对手可正是历练的绝佳对象啊! \"姜烗!不要轻敌!这人是魄魂境的魂者。你可能不是对手!”白焰姬没有放开魂阵,战斗需要的是冷静。 \"火女,魄魂境的魂者又怎么样?论战斗力,小爷我照样完虐他们,放心,大不了不行的时候,你救下我喽。” \"真拿你没办法,自己小心点!”白焰姬打开了姜烗身前魂阵的一角。 \"姜烗!小心,有人在你前方!”隐藏在黑夜中的另一人抓住机会,直接出手,白焰姬急忙提醒道。 \"鼠辈!” \"蔽日!永夜暮色至!”姜烗直接火气上来了,妈的!单挑你还想占我便宜,不削你都不行了。 \"小子,别那么乐观,你的魂技不错,但感知就不那么敏锐了。受死!” 姜烗立魂初期的修为在魄魂境的眼里,即使使用魂技,仍是有着漏洞,暗属性的战魂对他们感知的扰动远没有那么大。 但姜烗身形一动,仍就避开了来者的这一剑。 \"老头,你的剑太慢,回去再练一百年,哈哈!\"嘲讽不断,姜烗仍在挑衅。 \"是吗?那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一下。” \"直接动手!所有人,杀!” 战火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先下手为强!混乱之地的魂者也都是狠厉之辈,今天他们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 \"不好!有十多人同时攻了过来,我的魂阵撑不住的!玫雅,我们同时用阵魂标记出所有方位,其他人,向他们攻击!霍华旭,守护住我们。” \"放心,我会守护住你的。” \"钟允,保护玫雅。” \"是。” 白焰姬的魂阵守护不住来自大量魄魂境强者同时的攻击,只能选择撤阵,同时用魂阵标记出所有方位来袭的敌人。 \"来了!绯月!你身后!” \"人了? 我去!白担心你了。\"白焰姬一笑,小虎牙露出。 原来,琉璃绯月早在她提醒之前就主动朝着那人的方位极速掠去,暗影中的王者,对魂力的感知程度,比她这阵魂魂者还要恐怖。 同时,沐挽歌朝着天空一个方位挥剑而去。 天空中,顿时一个人的身形显露了出来,而且他的左脸上被划过了一道血痕。 \"是血狼堂的堂主!大哥!”麻子脸一眼就认出来了。 \"确实是他。” 好精准的判断!血狼心中一惊,他魄魂境初期的魂境,居然差点就没躲开对手的这一剑,快中带准!难缠的角色! 没给他惊叹的时间,那人居然又是一剑,身法顺动间,居然快到一瞬间就拉进到他的身前。 \"不好!” 血狼往御魂往高处飞起,想要拉开和沐挽歌的距离,但可惜,他魂力的爆发程度,远远不如沐挽歌,几乎五息之间,沐挽歌的剑光就到了他的身前。 而随着姜烗他们各自找寻了一个对手,下方的压力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留在这里的人,两人一组,先抗住他们的攻击!天明,你去帮姜烗。”尹枫开口道,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近二十位魄魂境的强者,他们的压力很大。 \"是” 乱战中,不断有魂者魂力的波动散出,魂斗的能量高低不定,于这冰屋之前绽放。 \"筱竹姐,你受伤了。不要紧。”甄洛岚接下从半空中摔落的齐筱竹,急忙为她疗伤。 \"还好。”齐筱竹的箭属性器魂,从交战起,就一直掩护着在场所有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被盯上了,几乎是三个高境魂者同时对她出手,但好在攻击的主要部分被夕诺、卫嘉若、皇甫泽和齐晴兰四人联手挡住了。 \"莫悲,看到那两个阵魂魂者了吗?先出手解决掉她们,有她们在,我们的魂力无法隐匿,而且她们的魂阵,每次都提前防御在了我们必杀的方位,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没能杀了他们一个人。” \"甚怒,你也去。\" \"是!” \"哀愁,这次我们得联手,你和我去抓住那两个人,她们就是我们的筹码。”说完,那人一指琉璃烟萝和尹玥的方向。 \"没问题,极恐” \"可是,那两个人,我们不管吗?”甚怒看向了白玉进和翟圣阳的方位。 \"管不了,今日是死局,我们都被人家算计了,这里我们既然来了,就不那么容易走了,今日这混乱之地,要么属于我们,要么就永远轮不到我们!” \"他们的魂境都不高,全力出手,速战速决!” \"是!” 暗影中的王者 一旁,黑夜中的琉璃绯月。 一身影凯自夜色中披落周身,魂力的隐匿达到了极致。 \"人了?”奎蛇没想到一个立魂境的人,居然可以在他手中交手数十招不落下风,那人极其精通刺杀之术,不动之间仿佛人已消失在片天地,但攻击之时,却像是随时索命的暗夜之主。他也是魂境高,要不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静!安静!这就代表了危险! 想躲吗?那就让你无处可躲!奎蛇故不做防御,眼神闭起,但整个人身体内魂力内聚,随时准备在对手近身的一刻,从四周袭杀而去。 来了!她上当了! \"旋动八方,魄之力。”为了必杀,奎蛇不得已得用魂海中凝聚的魄,作为魂技的核心。 奎蛇的魂力居然呈现的是暗黑之色,如同卷起的漩涡,此时随着魄的乍一爆发,将他周围十丈处的所有空间波及。 漩涡的巨大吸引力,使得靠近这里的魂者根本无法避免。 这下,你怎么跑! 找到了,聚! 怎么?不在这里?虚影! 不好!上当了! 同时奎蛇立刻往高处猎去,他要摆脱从身后感知到的危险气息。 \"丝~”奎蛇的腰身被一把影刃划破。 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身影,奎蛇急忙往天空之上飞去,试图逃脱。 好险!用魂力及时止住外伤,从魂戒中取消一枚回魂丹,奎蛇魂力成网而散,戒备着四周。 这个高度,她不可能上来!算了,要不要先撤了,现在好像没人关注我在,奎蛇心中有了退意。 下方,始终有着两个人在关注着这里所有战斗,自然也看到了琉璃绯月的出手。 观战了琉璃绯月的战斗,翟圣阳不禁开口称赞道:\"不亏是影之属性的完美拥有者,白玉进,你们星云关的这位,老夫也是不得不服啊。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位黑夜的死神。” 翟圣阳虽处于敌对一方,但对于琉璃绯月的欣赏,却也不藏着掖着。 白玉进也关注着琉璃绯月的战斗。 \"绯月姐的魂境突破到了立魂境中期吗,这也太拼了!”白玉进内心也惊叹不已,上次分别之时,她的魂境还只是初期巅峰而已。 这其中要付出的努力和艰辛,白玉进不用想象也能够体会到。 真不知道她到底背负了什么。 还有,这琉璃王府的明珠,以后谁敢娶啊?白玉进内心腹黑道。 于是,白玉进看着正要逃走的那人,就只是单纯觉得可怜,在没有光亮的夜晚被绯月姐盯上了,他都要和她正面战斗一番,才能够制服那不服输的'丫头',更何况这人。 回过神来,白玉进少有地不再调侃翟圣阳,而是看着天空之上的某处正色道:\"我替绯月姐谢谢翟府主的夸赞,她真的当得起这句话。\" 白玉进没有用魂力捕捉琉璃绯月的身形,而是凭借战斗的本能,他仍能感受到琉璃绯月的位置。 对于这种级别的影属性魂者,杀与不杀只在瞬间。所以战斗没有悬念,当奎蛇的尸体从天空之上落在滴满雨水的泥泞之地时,琉璃绯月早已经开始了新的战斗。 \"奎蛇死了!” \"那不是八位堂主之一的奎蛇吗?怎么死的?” \"谁知道了,从天上落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死的。” \"大哥,咱走!这地方,我不想呆了!这汤八成咋也喝不着的!”麻脸矮子一直催促着,声音因为颤抖而变得尖锐起来。 \"富贵险中求,我们再看看。”胡须脸老大仍做着最后的坚持。 战场的中心。 \"好无聊啊,这样我们根本就参与不了吗?”琉璃烟萝感觉没意思,对手都太强了,全是哥哥姐姐们在打,她和旁边那位彻底沦为了观众。 \"那要不,我们也出去玩玩?”尹玥也觉得枯燥,她和琉璃烟萝两个人,被护在了最中心,他的哥哥尹枫就在她周围不远处,而同时,所有企图刺杀她们的魂者,都被挡住了。 \"好呀!这里无聊死了。\" \"那我们偷偷从那边溜出去。”说完尹玥就趁着尹枫专心对敌之时,悄悄从旁边走去。 \"机会!哀愁,抓住她们!” 哀愁和极恐两人在一旁一直等待着,却始终没出手。没办法,场中的那些人每两人联手都可以和他们战成平手,而且越打下去,这些人就越恐怖,那种战斗意识,根本就不是没经历过厮杀的菜鸟可比的,他们甚至比他们这些亡命之人还要拼,以伤换伤是常有的事,但那些人受伤了,有治愈魂者不断的治疗,但他们受伤了就只能靠吃丹药硬撑着。 \"尹枫,你妹妹怎么跑到那去了!烟萝也在!”白焰姬惊到,她的阵魂消耗极大,为了挡住高境魂者的必杀,她和玫雅的精神力一直高度集中,每次都提前布防,给其他人可以反应的机会。 而现在,本来在中心的那两个丫头,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战斗的边缘地带。 \"尹玥,回来!景厄,快护住她!”尹枫双目暴起,回头怒喝道,于是分神之时被褐蝎的单掌击中,身形向后极速飞去。 \"檀蝉!殿下受伤了,你快替他疗伤,这里需要帮忙!长风!那边就交给他们了,快过来!”司空夜尽怒声喊道。这边是他和燕冷寒、尹枫、赵灵萱四人负责布防的。 但大意之下的尹枫,被抓住了机会,而同时白焰姬和玫雅的魂阵随着精神力的耗费,防御的范围已经照顾不到每个人了。 于是,本来的平衡被打破了,一个人受伤,意味着一个方位的防御力量顿时削减一半,同时还需要一位同伴照顾。 \"夏凡轩,这里你先顶住,我去那边帮忙了。”融长风没办法,殿下受伤了,他可不能让他再有闪失。 \"不是,你们殿下居然受伤了!”夏凡轩无力道,他一个人将要顶住高出他一个大境界魂者的攻击,怕到没有,只是又该拼命了。 融长风没回应夏凡轩的话,人朝着尹枫的方位奔去。 场中的众人此时战得艰辛无比,他们有二十几个人,而他们对手的数量只比他们少几个,但魂境修为几乎都高出他们一个大境界。 除了琉璃绯月和沐挽歌,他们中都是多人共同战斗。 姜烗初始时是一战一,结果司空天明来帮忙,对方瞬间也抽身一人前来补战。于是双方战成了二打二。而白焰姬主要的支援也给了这两个人,为他们多次防御住对手的隐匿必杀。 二断魂技 而一边的卫嘉若和夕诺他们,此时也陷入苦战。 他们两人加之林辰,乔楚儿,和三位魄魂境魂者战成一团。卫嘉若的雷霆属性战魂威力极为不凡,单剑迅疾又魂力千钧,加之夕诺的双剑,正手剑攻,逆手剑守,攻守互换之时,剑招千变万化,极难防备,再辅之林辰木属性战魂的极高发挥,不断地制约着对方的身形,为卫嘉若和夕诺提供击杀的机会。 只是,对手魂境终究太高,林辰的制约手段起的效果一般,故而后来转为防守,但同时,卫嘉若和夕诺的出手越发狠厉,很多时候都是以伤换伤,就这样和三位魂者纠缠在一起。好在有乔楚儿的五子蝶莲之魂不断地为两位飞速过招的主战人员提供可以治愈的魂力,所以两人虽没能停下了,但也算是得到了一些补充。 这时,一波交锋后,卫嘉若他们身形向后急剧拉开,同时卫嘉若开口道: \"林辰,等会不管右边那两个人,你能不能困住左边那个人三息?夕诺,我和你先收拾左边的那个。这一瞬间,乔楚儿,你拖住最右边那人,期间,我们都出手不了,你可以自保三息吗?\" 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掉其中的一个,场面就会僵住,而且他们魂力的充沛程度比不上那三个高境魂者。所以卫嘉若此时只能有所取舍,不同时分散抵抗三个魄魂境强者的攻击,而用他们三个人以最强的联手,三息内,瞬杀掉二个人。” \"卫嘉若,你是要我死吗?三息?一息我就没了。”乔楚儿没好气看着卫嘉若,这人还真是想当然,她一个不是主战的魂者,怎么在高出她一个大境界的魂者前撑住三息。 \"动用秘法!你的命魂应该不止这么点实力。\"卫嘉若直接开口,显然对乔楚儿的实力有所了解。 \"你怎么不用秘法了?说得容易,那后遗症你帮我渡过啊?”乔楚儿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我会动用我最强的魂技,同时,今天这里是雨夜雷鸣,所以我也会使用我的秘法,它会耗费我九成的魂力,之后我就没有战力了。所以夕诺,你在我出手后,假意补刀,但同时,你要出其不意杀向他们的右边的那位魂者。我的二断魂技是可以对他们多人一起造成伤害的,期间,他们的行动力会受损,希望你能一击必杀。林辰,我和夕诺攻击完后,那两人如果没死,也一定是重伤,迅速杀了他们,同时,将我和夕诺、乔楚儿带到甄洛岚那里去,由她为我们疗伤。而乔楚儿你,只要在最后那人的手下坚持最多五息,怎么样。\" 卫嘉若并不愿意占别人便宜,战斗的策略需要得到认可,才能执行。 \"我没意见,不过林辰,你最后能不能带着我们从最后那人的手中逃走了?”乔楚儿仍有顾虑。 \"放心,动用秘法下的我,带你们走应该还不是什么问题。”林辰也对他可以办到的事直言不讳。 \"夕诺,你了?“ \"我会一击必杀的。“ \"他们来了,行动!\" 卫嘉若主动攻了上去,同时夕诺手持双剑,正逆之间,身形向前闪去,两个竟是一瞬间抗住三个人的攻击,林辰的木属性战魂此时没了原来不断地支援,而是假意骚扰着对手,实际上在找机会,试图封住他们其中一人。 来了!那三人的配合并没有达到很高的默契,在身形不断变换的时候,有一人的速度明显落后其他两人。 “翔龙,千叶封絮。”林辰在木属性战魂上的悟性极高,那些原本被用来骚扰正在和卫嘉若他们交手处的魂力,此刻随着魂技,形成了一个牢笼,瞬间封住了后方速度慢的那个魂者。 那人也没想到,之前没有攻击他的魂力,在瞬间齐聚在他的周围,但同时,他毫不在意,因为这种级别的魂技,最多只能困住他三息,而三息之内,没有人可以伤得到他。 林辰的出手,就是最好的讯息。 卫嘉若早已内敛于魂海的魂力,随着一声湛蓝的雷霆,喷涌而出,而后他身形向后仰去,秘法燃起!竟是瞬间脱离了和他交战的魂者,向着后方被困住的那人杀去。 “裁定!千雷域!” 雨夜的雷霆,一瞬间,从原本黑暗的天空垂落而下,全都汇聚在卫嘉若湛蓝的雷霆剑身上,加之他魂海中所有魂力的涌动,伴随着这一技魂技而来的,是神罚之势般的骤然审判,雷霆本攻伐,触之非死即伤! 与此同时,夕诺左手持逆剑,右手之剑,直接在魂力的控制下,向那人飞来。 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天鹰堂堂主魂力急忙传音道:\"虎王,豹王!拦下他。三息即可!\" \"莲,落而后生。五子之魂,开!” \"你找死!” 虎王正要援助天鹰,却没想到,那个之前一直被保护在身后的女子,竟然主动朝他攻了过来。 一息之内,杀了她!还来得急! \"风啸,魄之力。\"全力出手,不给任何机会。 没有意外,魄魂境魂者的实力,远不是乔楚儿可以阻拦的。乔楚儿正面魂力碰撞下,整个人迅速被魄力消融掉,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这片天地,没有了生息。 \"不自量力!”虎王不屑一笑,同时朝着卫嘉若杀去。 但,一瞬间,他的魂力一断,脚步虚晃,身形有些提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不好!刚才吸入的魂力好像并不是这片天地中的魂力!被人算计了!”虎王很明显感觉不对,他的魂力运转的速度下降了许多。 立马停下,试着将那一股魂力逼出体外,但那股魂力确实烦人,给他十息,他的确可以办到,但这时,他没时间了。 \"还不算笨吗?莲花的美丽,可不再于她的花瓣喔!” 虎王一转身,却看到之前被消融的女子,正站在他的后方。此时,他怒然一笑:”救不救那个废物已经不重要了,但我想看看,你还能不能在我手里再活一次。” 乔楚儿脸色苍白,秘法虽然可以以幻魂之术救她一次,可后遗症也很厉害,她的魂力已经消耗完了,同时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大量的天才地宝来恢复。 听言,乔楚儿脸色一紧,但接着笑道:”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 几乎同时,卫嘉若杀至天鹰的身前,随着秘法的完全爆发,加之 \"决判,万雷引。” 二段魂技!连续的秘法加之连续的魂技,卫嘉若倾力而出! 三人完全没想到的,他们居然会被那人的二断魂技命中! 从青雷域中落下的万道雷霆,只一瞬间就劈在天鹰、虎王、豹王的头上。 最惨的是天鹰,他不仅承受了卫嘉若正面所有的魂力冲击,而且夕诺飞来的右手剑,也朝着他的方位而来。 将魂力全部外放凝聚成一个盾,防御!天鹰只能希望虎王他们可以快速摆脱,然后解救他。 可惜!夕诺的目标并不是他。 \"再见!碧落,逆剑镇魂!”夕诺的左手剑自腰间起,于左侧划过虎王的头颅。 连续使用秘法提升魂力的爆发力度,夕诺在虎王被卫嘉若魂技击中的一瞬间,人已经从本该是靠近天鹰的地方,快速接近到虎王左侧,剑起,人头落。 他没有食言。只是同时,接连使用魂技和身法秘技,他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虎王!“ 豹王一声悲喝,三人间要说有感情是假的,但一起相处久了,难免对于昔日之人的死,悲怒不已。 一边,天鹰全力的防御抗住了卫嘉若的整个魂技,同时也在最后强行扭开了本该插在他胸口的剑,用整个左肩作为代价抗下了这一击。只是此时的他,奄奄一息下,如同即将凋落的残花。 不过,没让他再感受到痛苦,林辰送了他最后一程。 现在主战的两人都已经魂力耗尽,而乔楚儿也受了重伤,看似没有受伤的林辰也因为魂力的不断牵引,而神态疲惫。 \"林辰,靠你了!”卫嘉若尽力了,此时他没有了战斗力,只能选择相信他的队友。 \"我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我看你一定办不到,你们都会死!“豹王已经没有了愤怒之意,而是只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已经挣脱出了雷霆的限制,他瞬间就朝着最近的卫嘉若杀了过去。 \"青木之魂,大地为引,万物之间,聚魂不散。如春至,及冬临,生灵不息,亡木为笼。” 林辰终于出手了,他的命魂青木之间,可如春至,万物成长,也可像冬临,万物凋落,以数万年不止的亡木为魂,构建笼罩整个大地的囚笼,而这也是他最强的魂技,一招过后,他也将不再拥有战力。 但是,这是值得的,当四人全身而退时,豹王仍被困其中。 至死守护 \"天赋惊人!我们也许真的老了。”翟圣阳不禁心中感叹道,无论是卫嘉若的战斗天赋,二断魂技,还是夕诺的果决瞬杀,更或是林辰控魂掌局的能力,都让他惊叹不已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成长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 看了看旁边的白玉进,却发现他的眼神中赞许居多,并无意外。 哎!时代要变了。 四人终于被林辰带回到甄洛岚的身前。 \"辛苦了,林辰,卫嘉若,还有夕诺和楚儿姑娘,接下来就交给我。\" \"漓溪,谧雨落。\" 大范围的治愈魂技,也只有甄洛岚可以办得到,虽然这对于她魂力的负担很大。 此时,琉璃烟萝身旁,蓝小白已经身负重伤,而同时,景厄也受了重伤,只是,两人仍将琉璃烟萝和伊玥护住。 他们受的伤,大多都是用身躯直接挡住了对方对那两个丫头的攻击。本来他们这边是防守相对比较容易的地方,但这两丫头来了,直接让局势变化了。 这两丫头是一点正贡献都没有,相反,成为了防线崩溃的直接源头。刚开始,以一战一,蓝小白和景厄都第一时间开启秘法,同整整高出他们一个大境界的魄魂高境战斗,原本在玫雅的帮助下,还可以保证这里不崩,得已缓解其他方位的压力。毕竟他们以三人之力拖住了实力远强于他们的二人已经是很值得的。 但随着两个小丫头来的,是哀愁和极恐,虽然韩非和韩烁第一时间也补战到了这里,但主力还是他们两人,韩非乐魂的干扰有限,而韩烁的战力真的就只有那么点,蓝小白都不明白,怎么这样的人也能混进帝国九英的身旁。 对方是必要拿下那两个丫头,没办法,两个主战的只能死守,好在玫雅的阵魂可以不断得提供支援,否则,靠他们四人,早就输了。 \"小白,你怎么样了?”琉璃烟萝轻扶起挡在他身前的蓝小白,对手一直攻击她和伊玥,但就这样,小白每次都会将她护在身后,即使现在浑身已经伤痕累累,刚才仍为她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我没事。”蓝小白试图从琉璃烟萝的搀扶中站起来,但很不幸,从一开始就满负荷战斗,到现在连续的以身挡伤,在没有治愈系魂的帮助下,他已经到快到极限了。 看着蓝小白死命强撑的样子,看着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的人,琉璃烟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连忙朝着白玉进所在的方向,哭喊道:\"玉进哥哥!小白快不行了!你快帮忙啊!怎么还站在那里,你不是很强的吗?可以将他们都收拾掉的,你快帮忙啊!” 白玉进只为琉璃烟萝分散出了一部分魂力,来守护她,所以应该来说,她是这里面最安全的人,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仍尽全力保护着她们。 听见琉璃烟萝的哭喊,白玉进心神一震,他当然可以救下他们,但这样的意义何在了?现在的局势远不是死局,小白受的伤,也不是足以毁掉他根基的致命伤。 生死之间,才能有所成长。 一狠心,白玉进没回应琉璃烟萝的哭喊。 \"玉进哥哥是坏蛋!烟萝讨厌你!”连续的呼喊并没有得到白玉进的响应,琉璃烟萝眼角的泪光将原本美丽的双瞳染湿,大声怒喊道。 \"小丫头,现在可没人护得住你了。跟我走。” 蓝小白和景厄都战斗到了极限,但对手明显还有余力,话音刚落的时候,却是人已经朝着琉璃烟萝她们抓去。 \"还没结束了。” \"阵魂,眠,花落。\" 玫雅的魂阵即时挡在她们的身前,同时韩非和韩硕也战了过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两个人的实力,比起那两个小鬼可弱太多了。 \"哀愁,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快抓住那两人!”极恐深知机不可失。 \"你还能战斗吗?”景厄问道,他和蓝小白,艰难地站起,背对着琉璃烟萝她们,平息着自身急剧的喘息,看着朝他们杀了过来的极恐,眸中毫无波澜。 战至现在,在得不到外界帮助的情况下,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能帮我一下吗?抗住他二十息。\" \"你打算使用禁术?” \"嗯。” 蓝小白打算舍命,危局之中,不拼尽最后一丝魂力,就永远无法破局。 景厄沉思半刻,说道:\"三十息,我现在最多可以帮你挡住他们中任何一人三十息。” \"谢谢!” \"琉璃烟萝、公主殿下,照顾好他。”景厄说完就主动朝着极恐的位置杀去。 越是拥有坚定的信念,越能激发出超越自身实力的极限战力,魂者的天赋只是极限的大小,而无关乎这种信念的拥有。 向着死亡的深渊看去,才会最终窥见黎明就在它背后。 景厄燃尽浑身所有魂力,以最后一波高度的爆发,拖住身前之人。 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向它攻来,但极恐却知道,迟则生变。 \"恐咒,魄之力。”聚魄出手,力求一击必杀。 \"啊!” 挡住他!挡住他!还有二十息! 周身承受着远超他能抵抗的魂力冲击,景厄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挡住他! 还有十息! \"你还真是个硬骨头,给我死。”极恐怒不可遏,这人就像个附身的冤魂一样,总是拦在他的身前。 \"噗!”鲜血落幕,如繁华溅落,华丽但也悲壮。 尘散人出。 此时的景厄仍挡在极恐的身前,现在,他已经燃尽了所有的魂力,濒临死亡的边缘。 但成功了!他挡住了!景厄嘴角一笑,如释重负,向后倒去。 同时,极恐看到那人浑身明明已经被他的魂力冲击破坏殆尽,但一双孤傲的双眸却仍然像天空的王者,至死不屈,而嘴角的一抹笑容更让人说不上的讨厌。 \"你还真让人讨厌,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这种眼神,这样的人物,今日不死,来日再战,他必输无疑,极恐心中居然有了畏惧之心,而这样的感觉自他很多年前就不再存在,所以,这人得死! \"恐咒,魄之力。” \"小白,你怎么了?\"琉璃烟萝看到坐在原地闭目休息的蓝小白,突然眼神变成青色,同时周身魂力波动有着让人心悸的森然,伴随着冰冷的眼神,让人感到害怕。 但下一瞬,蓝小白的身形就到了景厄的身前。向着极恐的魂技而去。 \"沧海有时,冥王怒!” 禁术,是以耗费生命为代价,换取远超过自身实力的魂力,它的付出极高,但相应的获得的战力无双。 \"疯子!都是疯子!”这些人是哪里来的疯子。 极恐抵抗着向他冲击而来的魂力,之前,攻击的一直是他们,但现在居然被逼到这种地步。 极恐与蓝小白在周身数十丈之地,飞速交手,间隙之时,劝说蓝小白放弃:\"别强撑着了,你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的,放弃抵抗,我给你个痛快!” 没有回应,蓝衣少年却出招愈发狠厉,想要将他拿下。 \"先抗住他的进攻,他这样的状态不会持久的。” 于是,以命相搏的蓝小白陷入了苦战之中。 场外,翟圣阳对白玉进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出手,感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战斗,有意义吗?白玉进。”翟圣阳问道。 \"翟老什么意思了?\" 白玉进也不回应,同样问了回去。 \"明知故问,他不可能取胜的,即使燃尽了生命的极限,他也不可能打败那位魄魂高境的。”相差一个大的魂境,可不是靠禁术就能弥补的。 白玉进也点头表示赞同翟圣阳的判断,只是嘴角略微笑了笑,而后说道:\"翟老对局势的判断到是没错,只是没有经历过死亡,又怎么会知道绝境之中的人会爆发出多少潜力了。” \"你就那么自信,可以在最后一刻救下他?”翟圣阳知道白玉进的打算,但还是对他在这样的魂斗中,能够把握恰当的时机救下蓝小白,表示怀疑。 因为禁术状态下魂者魂力消散的时刻,是没有人可以预测的。能够在禁术结束之前的那一刻救下战斗中的人,他都没有把握。 故而翟圣阳对白玉进这么极限的做法,觉得不可理喻。 \"生死之间,我再清楚不过了。” 白玉进平淡的一句话,却让翟圣阳心头一震。 是啊!差点忘了是他。也许别人说这句话,翟圣阳会嗤之以鼻,但偏偏这个少年,他无法反驳什么。 晶决魂阵 此时,场上变数突起,琉璃绯月居然被一位魂者从天空之上打落,直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好在同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沐挽歌,御魂缓冲之下,琉璃绯月并没有直接跌落在雨水之中。 \"谢谢!”接着琉璃绯月看着天空之处,神情清冷肃然。 那里居然有很强的对手,而且人数有两位。 \"绯月姑娘,我想我们真正的对手来了,挑一位。” 魄魂境中期!谁也没想到除了这混乱之地的几大势力,居然还有这等魂境的人物潜伏在此。 而正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伤到了琉璃绯月。 \"翟府主,那两人怎么看上去有点像你们暗刺的手法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暗刺。”白玉进眉头一皱,第一次出现了严肃的神情,质问着翟圣阳。 规则是双方都同意了的,如果对方主动破坏,白玉进也不介意立马大开杀戒。 看着神情一变的白玉进,翟圣阳也暗自戒备着,但他也奇怪,暗刺是皇室直属的杀手组织,只有皇室成员才能调动,他没有这个权力,而伊枫显然今天也并没有调用他们,那是谁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其他势力的人。”翟圣阳含糊道,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即使他也知道那两人的确是暗刺成员,而且等级不低。 听见翟圣阳否认,白玉进平声冷语道:\"翟府主,跟我玩这个,你不会不知道死在我手里的暗刺有多少,桃李芬芳,这两人不是李级刺客,我是不是白当这么多年统领了?” 白玉进没多少耐心,如果翟圣阳还支支吾吾,他会立刻出手,将他斩杀,三成的魂力加以地阶四重巅峰的魂阵卷轴,办到这点,并不难。 翟圣阳虽不惧怕和白玉进交战,但伊枫还在,而且现在局势混乱,如果再将他们牵扯进去,局势会立刻失控。知道白玉进的顾虑,翟圣阳开口道:\"帝国有很多的皇子,但皇位只有一个。\" 听言,稍加思索后,白玉进收起了战意。翟圣阳应该没有骗他,现在,是有人想让这里的水更浑! 局势被控制住,全是因为他和翟圣阳没有参战,所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如果这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今日的魂战层次就要提升不止一个层次了。 \"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吗?大楚的那几位还真是不安分了。\"白玉进既然心中有了推测,也就不再急于出手,而且那个李级暗刺,刚好是绯月姐不错的对手。 \"世间本就纷杂万象,做事哪能不前瞻后顾。”翟圣阳却是开口叹道。 白玉进在阅历上,仍然与翟圣阳有很大的差距,此时开口问道:\"权力真的就那么迷人吗?\" 看着身旁的少年,星眸粲然,意气风发,只是仍有些天真,翟圣阳难得地语重心长道:“一把锋利的剑,终究会被握在权力的掌中,而过于锋利的剑身,会伤到持剑之人,战时荣耀万丈,事后却被遗弃荒古。人亦如锋,不易轻露。” 仔细品味翟圣阳的话中之意,白玉进恭手行了一礼道:\"玉进受教了。” 翟圣阳的话语之意,白玉进知道,故而对翟圣阳这一番有感而发的教导表示尊敬。 \"难得你的心胸,哎。”翟圣阳虽一直与白玉进敌对,但如果撇开这些,仅以长辈的身份来看,翟圣阳是极为欣赏白玉进的为人。 翟圣阳心中不无叹到,白家能数千年来如此屹立,单就这份家教,也足以以小窥大, 战到现在,天仍是黑漆漆的,靠近北冥极地,冬日的夜晚很长,即使,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小白,够了。”白玉进魂力传音到,蓝小白的禁术能够燃烧的生命已经消耗殆尽,再战下去,他会死。 听见白玉进的话,蓝小白眸中冷意渐渐散去,眼神湿润中,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统领,我没能打败他。”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单靠禁术你就能打败一个魄魂境的强者,是否也太小看这个世界了了。你们的燃烬之宴到此结束。你们四人去烟萝那丫头的身旁。” 蓝小白听言,撤出了与极恐的交战,也知道他目前确实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将景厄抱起,迅速朝着琉璃烟萝和尹玥的方位赶去。 \"怎么?状态结束了,想跑!你跑得掉吗?\"极恐对着蓝小白的身形蔑笑道,而后追了上去。 \"小白,你还好。担心死我了。\"琉璃烟萝想到什么就直说,看到蓝小白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好。”蓝小白说完就晕倒了,他已经是强撑着回来了,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小白! 小白! 你没事!”琉璃烟萝泪眼潸然,轻轻抱着蓝小白的身躯,失声痛哭道。 \"小丫头,谁说他死了的。\"白玉进被琉璃烟萝那真情流露但同时又蠢萌蠢萌的样子彻底打败。 \"哼!不理你,烟萝不认识你。”琉璃烟萝一擦眼泪,嘴角撅起。 她也知道她的样子肯定被白玉进看在眼里,但就是不这么轻易原谅他,谁让他之前对小白不管不顾的。 \"拿出你的那块晶决,引魂入阵,时间不多,能不能救他们,就看你了。\" 白玉进却没有和这小丫头纠缠,直接开口道。 晶决!对了!是那个!琉璃烟萝连忙取出怀中白玉进之前送给她的那个晶块。 可是,这不是用来装水的吗? 还好,这句话话只是她心中所想,否则让白玉进听见了,不知道要无语到什么时候。 一颗耗时他半年功夫刻画出的高度压缩的地级魂阵,居然会被认为只是用来装水的,难道当初这丫头只是因为这个晶决的外观,才看上它的吗? 琉璃烟萝魂力往晶决中探去。有阵魂纹路!但乍一看,呀!怎么这么复杂,完全看不懂嘛! 咦!这里怎么有个开口的地方,难道是要从这里注入魂力吗,不管了,试一试。 随着琉璃烟萝寒冰属性的魂力注入,顿时整个晶决中的魂阵被运转起来。这就是魂阵卷轴,它不需要多少魂力即可引动,只是其背后实现的艰辛,远非如此。 青羽冰魂石,地阶中品的青羽冰魂石,以它为载体刻画出的地阶魂阵,在其绽放的那一刻,整个混乱之地,都聚起了冰属性的魂力,接着伴随着一道紫色的光芒直冲云霄,瞬间照亮了整个战场,魂阵已然形成。 惊住了!正在交手的双方都惊住了! 这是什么阵势? 琉璃绯月看向她妹妹的方向,有些吃惊,但感受到那熟悉的魂力波动后,目光不禁看向了白玉进。 是他的阵魂。 \"你可真是大手笔,这样的魂阵说送人就送了?”别人不识货,可翟圣阳一眼就看出,这个魂阵的价值几何。 摸了摸鼻子,白玉进也不好回答,确实有些尴尬,因为这种级别的魂阵已经可以防御住翟圣阳的全力一击,现在在这里使用,突兀得很。 \"那个,也没送过她什么,难得她喜欢。”白玉进只能支支吾吾回道。 无语!有时间,能送我一个吗?翟圣阳内心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难道这就是阵魂魂者的魅力? \"哇!好厉害!小白,你醒醒,你看,好漂亮呀!”琉璃烟萝被护住它们的魂阵散出的像星云一般紫色的纹路惊住了。魂阵的范围十丈,单就阵法的范围来说,是很小的,但当其像笼罩于头顶的星空将你护起时,抬眼,仍就惊艳不已。 这是什么?极恐眼看就要追上,但这突然的变故让他现在距离蓝小白他们,多了这个东西。 魂阵吗?什么时候布置的? 不管了,想挡我,这还不够格! \"咒恐!魄之力!” 极恐全力一击之下,魂阵中的伊玥偏过头去,不想看到残忍的一幕。 但好一会后,没动静,睁开眼,往回看,只见那人仍不停的攻击着,但魂阵毫无波澜。 好厉害的魂阵!伊玥心中松了口气,再也站立不住,坐在了雨水之中。 魂战落 在这边的战斗结束之时,一同结束的,还有姜烗和司空天明的战斗。 他们赢了,暗与光的配合,使得他们成功战胜了他们的对手。 \"喂!司空天明,你扶着点我,刚才全靠我极限战力翻盘,要不然咋俩真就要埋在这片土地上了。”姜烗原本一袭白衣已经战至碎裂,站都有些站不稳,只能靠在司空天明的身上。 \"如果你能走的话,可以不要靠着我吗?”司空天明知道,姜烗肯定恢复到了可以行走的地步,但这人一直找借口靠在他身旁。 姜烗嘿嘿一笑,同时从司空天明的身旁离开,开口道:\"其实,你人还不错,但就是有些死板。今天你我的决战只能留给下一次见面了。最后说一句,和你一起战斗,其实还不错,哈哈哈哈!” 说完就朝着燕冷寒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了爽朗的笑声。 司空天明看着姜烗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叹:\"你是不错的对手,但我们只能在战场上再见了。”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二十几个人,主战的全部负伤,魂力耗尽,白焰姬和玫雅魂力已经透支,要帮助的队友太多,她们的阵魂魂海已经干涸了。而治愈系的魂,甄洛岚担负着群体的疗伤,漓溪命魂的负担太大,最终也不得已透支了魂力。 夏凡轩单人硬抗高境魂者的攻击长达半个时辰,最终十二把暝刀中除了最后三把,其余全部崩坏。而他也尽了全力,成功拖到了卫嘉若他们补战过来。 尹枫受的伤在檀蝉的治疗下恢复如初,而后联手燕冷寒、融长风、赵灵萱以及司空夜尽五人,组成了场中最坚实的核心,始终牵制住了对方的四人,为其他人能够斩杀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越战到后来,所有人的心越齐,随着对方人数的不断陨落,压力也渐渐小了起来。慢慢地由双人,三人聚集起,最终在最中央,共同战之,配合的默契,不言而喻。 皇甫浩也在随韩非、韩硕一起对战了一位高境魂者,最后被赶来的皇甫泽联手他们一起将那人斩杀,虽没有参与太多,但终究是和高出他两个魂境的强者交过手,这对他的成长而言,是有莫大帮助的。 而不负众望,霍华旭死守在白焰姬的身旁,金之属性,固若金汤。 但他也受了极重的伤,那是在对手不要命的想要刺杀白焰姬和玫雅时所受的,同样,钟允的右胸被打穿,但仍然死战保着玫雅,让她的阵魂支援到了蓝小白他们。 \"玫大美人,还没结束吗?我好累呀!\" 白焰姬就这样躺倒在了雨水之上,泥泞的雨水染湿了她鲜红的长袍,混乱之地尘土形成的泥渍就溅落在她的脸颊之上,原本及腰束起的长发,此时散落开去,正侵泡在雨水之中。 实在是太累了,她为姜烗的战斗贡献出绝大部分的魂力,同时,又要守护其他的伙伴,精神力高度集中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而魂力的透支让她头脑中已经不想再做任何思考。 与之相似,玫雅的身形也支撑不住,但却没有像白焰姬那样自然地躺下,而是轻靠在一旁的冰柱之上。 看着白焰姬,玫雅很是羡慕,她也希望能够像她那样大胆地说,大胆地做,只是情况不允许,听见白焰姬充满疲惫的话语,轻捋一缕飘散到她胸前的长发,玫雅淡淡开口道:\"我们这边结束了,但还有人在战斗。” \"谁啊?烟萝那边,我们不是搞定了吗?” 极恐没能攻破魂阵,被赶来的燕冷寒他们结束了生命。而被林辰困住的豹王也被玫雅、白焰姬联手皇甫泽和霍华旭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于此同时,他们所有人都进入了魂阵之中,这让那些想趁机蜂拥而上的魂者无可奈何。 于是,整个场面就形成了一种很古怪的形式,里三层外三层仍是魂者围住,但谁都不动。 一旁是,一老一少的两人从头到尾静静地看着,罕有出手几次。 冰屋之内是近百名分散围坐的女子,那之中,有一白衣女子始终站立在冰屋的一角,默默注释着一人。 场中,是紫色的魂阵护起所有之前征战不休,深受重伤的人。 于是,还在继续战斗的,就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过的两人。 他们正是和帝国不知什么原因现身这里的李级暗刺交战不休的琉璃绯月和沐挽歌。 \"冰美人还再战斗?真是服了她了。你们谁和我去帮下忙。”白焰姬极不情愿地从这泥地中翻身站起,现在能躺在这泥地里,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啊。 \"带上我。\"姜烗朝着白焰姬走了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姜烗,你的伤势很重,别逞能了!” 甄洛岚却是秀眉微蹙,急忙阻止了姜烗的冲动。 \"大家,谁还有三分战力的?”白焰姬开口问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没有人回答。不是不愿意,不是不想去,而是他们的战力现在,别说三成,半成都不到了。 现在去除了添麻烦,恐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燕姬,你先别急,战斗到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到极限了,玉进和翟老都没有出手,就说明,战斗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现在,这是属于绯月他们的战斗,就让他们去做出了结。”赵灵萱走了过来,轻轻扶住身形不稳的白焰姬,宽慰道。 \"灵萱姐,我只是担心她,她不会有事?”白焰姬眼角微红,声音有些哽咽。 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却偏偏装做冤家一般,每次见面都要闹腾不止,可真到了生死于共之时,却也是最难放下。 \"放心,她可是星云关中的暗影女王,我还从没见她输过了。”赵灵萱抚摸着白焰姬的后背,将她轻抱着,柔声说道。 一旁,尹玥的关心同样被尹枫劝了回来。 魂阵中的所有人此时都不再言语,静默着,在为他们的同伴担忧祈福着。 就这样,这片天地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此间事了 弑舞好像特别嗜睡,这会已经在白玉进的怀中静静地睡去。 翟圣阳看着已经战至远方的两人,突然开口道:\" 战斗就要结束了,白玉进,我想我们下次再见面也许是在战场上,到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了看今日的局面,白玉进知道混乱之地之行,至此也该结束了,从这里分开后,未来谁又知道等待着众人的是什么了。 \"山高水远,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我也不会有所保留。” 白玉进看着从远方而来的两人,也给出了他的答复。 战斗结束了,以立魂境中期的魂境战魄魂境中期,沐挽歌和琉璃绯月都做到了。虽然现在的两人一人一身白衣染血,长剑已断。一个一身影凯尽碎,正一步一个踉跄地踩着没入脚踝的雨水走来。 沐挽歌向着魂阵的方向走去,因为尹枫在那里,但琉璃绯月却朝着白玉进的方向走来,因为白玉进在那里。 \"绯月复命。” 看着这个倔强得要命的女孩,白玉进不禁有些心疼,此时身前的人,一身墨色的影凯已经碎裂,肩部,腹部,小腿处到处是伤痕,但偏偏就是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本是束起的长发上,水珠,此刻伴随着雨点和汗水从上往下滴落。明明都快支撑不住了,可是仍将后背挺得直立,一双如同暗夜中孤独狸猫一般的双瞳正不带波澜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被这样的眼神看住,白玉进好像想到了什么。 九岁,帝都,九宫学府。 \"白玉进,你又不去上课吗?回去我要告诉君豪伯伯的。”一个青丝披落后背,怀中抱着一本'融魂决'的白衣女子,正寒霜俏脸地看着白玉进,但不一会儿小脸鼓起,显然对白玉进不理会她感到生气。 是啊,那双墨玉一般的双眸和现在的她好像。 也只有从这双眼眸中,白玉进才能看到当初那个白衣女孩的影子。真是岁月变化得太快吗?现在的她已经找不到半点当年的影子。琉璃王府,真的就没一个男子可以站出来吗? \"归队。”白玉进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是。”琉璃绯月转身朝着中央魂阵处的位置一步一崴地走去。 等到琉璃绯月走远了,白玉进才回过头,目送着她进入魂阵。 翟圣阳也是心中一叹,这样的女子,也难怪殿下会钟情。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先走了。”翟圣阳准备离去。 \"等等,拿去。替我告诉伊枫,他欠我的魂石和魂阵卷轴,这次我替他付了。这是这次的奖励。”白玉进从魂戒中取出一个大盒子和两只墨色的锦盒。 这样的局面,如果再去计较什么,就显得太过了。 将魂石和魂阵卷轴收起,翟圣阳开口道:\"你的话,我会带到的。”说完就朝着尹枫他们走去。 此时,魂阵被琉璃烟萝撤走,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琉璃绯月也正靠在她妹妹的肩膀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夹杂的细雨在天仍未亮起时,落了下来。 \"殿下,我们走。”翟圣阳将远方的嗜血狼唤醒,对着尹枫开口道。 伊枫没有朝白玉进走去,两人就这样相隔不远的看着,但终究,尹枫回头道: \"翟老,挽歌,我们走。” 十几头嗜血狼很快就被坐满,狼背上他们每个人的身形都有些晃动,但就这样,围住这里的人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低下了当初目空一切的头颅,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就这样送他们离开。 白玉进看着在风雨中已经走远了伊枫他们,愣了一会,就回过头去。 在看着在场疲惫不堪的众人,姜烗和霍华旭靠在一起,保持着身姿的站立,燕冷寒妖冶的魂刀插入地面,扶着一旁的夏凡轩,卫嘉若双手抱剑静静地站在一旁,白焰姬在赵灵萱的肩头艰难地睁开双眼,甄洛岚和齐筱竹一个照顾着蓝小白,一个照顾着韩非。小丫头则是轻轻抱着她的姐姐。 除了琉璃绯月睡了过去,此时所有的人都看着白玉进,等待着他开口。 而那些围住这里的魂者,也知道,从这位少年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这混乱之地就会被改写历史。 与此同时,玉清儿她们的心也悬了起来,因为这个人,将决定她们的命运将为此走向何方。 白玉进走向仍围在这冰屋前的魂者身前,语落平静道:“今晚,感谢你们的捧场,虽然你们没有参加我的魂宴,但你们是这场宴会的见证者。我希望,下面的话,各位能帮我带到混乱之地的每一处角落。” \"从现在起,混乱之地以这个冰屋为中心,方圆十里将不再属于混乱之地,从今天起,它有自己的名字,它的名字叫星云城,隶属于大汉王朝。” \"星云城只有一禁:禁杀、星云城内挑起争端者,死!” \"同时,我身后的这近百名女子,将会留在星云城,无故欺之,辱之者,死!” \"再者,星云关将设置星云魂斗台,这是星云城中唯一可以进行魂斗的地方。“ \"星云魂斗台有星云榜,榜单的奖励由星云城发布。”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而出了这里,所有的事与星云城无关。” 白玉进说完,回头。 但人群中有胆子大的,试着问道:\"那我们这些人可以留在这里?” \"我说过,遵守规则是星云城唯一的规则。这里明天将会来人接管,但我想如果这近百名女子,有谁在今晚突然失踪了,我不介意将你们所有人都杀掉,明白吗?” 人群中却是有一人不服气,大声道: \"阁下也未免太霸道了。” \"是吗,嘉若,你和他说。” 当一个人头飞起的时候,没人再敢说话了。 白玉进走到冰屋之前,看到了一位白衣女子,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家叫玉玉清儿。”玉清儿低下头去,不敢看向这个少年。 “今夜,你带着她们留在这里,这是一卷魂阵卷轴,只需要少量的魂力就可以激活,有人对你们出手,就激活魂阵。还有,如果有人来这里打听我,将这个黑色的锦盒交给他,明白吗?” “那个,我可能办不好这这件事,如果出错了就不好了。”玉清儿头低的更低了,没想到白玉进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但她怕事情办不好,给白玉进添麻烦。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好了?” 白玉进说完将东西递了过去。 玉清儿只得抬头接过,当她颤抖的双手从白玉进手中接过令牌和锦盒时,正好看到了白玉进此时的一双眼睛。 凌傲! 不是故作如此,而是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嗯。”玉清儿轻轻允诺道。 事情都办完了,而混乱之地在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却将会改变这里原本的轨迹。 白玉进看着仍站立在中央的所有人,开口道: \"姜烗,越境一战一,奖三颗地阶中品魂石。” \"霍华旭,越阶三战三,奖九颗玄阶极品魂石。” \"卫嘉若,越境二战二,奖六颗地阶中品魂石。“ \"燕冷寒,越境一战一,奖三颗地阶中品魂石。“ \"齐筱竹,越阶一战三,将九颗玄阶极品魂石。“ \"夏凡轩,越境一战一,未胜,奖一颗地阶中品魂石。\" \"蓝小白,越境一战一,未胜,奖一颗地阶中品魂石。\" \"甄洛岚,越阶一战九,奖二十七颗玄阶极品魂石。” \"林辰, 越境一战三,未胜,奖三颗地阶中品魂石。\" \"韩非,越阶一战一,奖三颗玄阶极品魂石。” \"燕姬,越阶一战九,将二十七颗玄阶中品魂石。\" \"赵灵萱,越阶一战九,奖二十七颗玄阶极品魂石。” \"琉璃绯月,越境三战三,奖九颗地阶中品魂石。且单人连败三位魄魂高境,故最后的三份玄阶极品杀阵卷轴奖励给她。” \"琉璃烟萝,初战,不算功绩。” 听见白玉进的话,琉璃烟萝小脸一撇,哼! 玉进哥哥真爱记仇。 \"好了,奖励到星云关给你们。现在你们是不是都累了?”白玉进轻笑着开口问道。 看见白玉进的笑容,顿时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寒意袭来,这笑容不正是他折磨他们的时候,会露出的吗。 不是,我们都战成这样了,你还要折磨我们。众人心中忐忑不安。 白焰姬小虎牙磨起,一双大大的双眸就瞪着白玉进,意思是:\"求你啦,别再整事了!姑奶奶都累得不行了。” 连赵灵萱也美目轻扫了过来,眼神中也有着疑惑。 看着众人担忧的神情,白玉进笑了出来,开口道:”放心,事情很简单,你们中除了琉璃绯月达到了百胜的条件,其他的人可都没达到。所以,七天以后,你们轮番进驻星云城,也就是这里,在星云魂斗台上,挑战,当然,你们之间比试也算。三个月内,达到要求。” \"遵令,统领!” 这点事,那都不是事。他们还以为白玉进要他们从这跑回星云关了。 没等他们高兴,白玉进的后一句话,直接激起众怒。 \"从这里跑回星云关,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玉进说道这里,就看到所有人,包括赵灵萱,都一脸怒气,脸上明写着:\"你在说什么了,要跑你自己跑,累死你算了。” 心中一笑后,白玉进接着说道:“但今天你们都到极限了,就算了。” 听见白玉进的调侃,在场的众人这时似笑非笑,都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白玉进。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合着刚才白玉进就是在逗他们玩。被一个比他们小的弟弟给耍了,真是让人觉得被欺负死了。 被这么一直看着,白玉进也顶不住了,开个玩笑嘛。 接着他正经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休息七天。不用参加平时的训练,只负责日常的值备任务。” \"好耶!”白焰姬欢呼而出,这才放过了白玉进。 \"现在,全员返回星云关。” \"灵萱姐,烟萝、绯月、和小白就交给你了,你的雪儿速度快,送她们到甄老那儿疗伤。我和其他的人稍后到。” \"是。” 当火烈虎的身影渐行渐远时,玉清儿仍呆呆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老大,现在怎么办? 我们是留在这? 还是去这外面的地方。”麻脸矮子询问着他大哥的意思。 胡须脸的男子沉思片刻后,回道:\"留在这里。” \"为什么?在这里还要守规矩。我们不就是不愿意守规矩才从夏国逃到这来的吗?\" \"你不懂,接下来整个混乱之地的机会都将会在这里,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胡须脸没说透到底是什么机会。 另一旁,绿衣瘦子说道:”二哥,那不是之前狂狮帮的那群女奴吗?现在那帮人走了,这些美人就轮到哥四个了,真是美!” 当白玉进他们刚出混乱之地时,之前的冰屋前就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魂力波动,接着又很快归于平静。? 争论 星云关黎明之时,帝都业已进入了冬日的黄昏。 从开始考核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九宫学府的考核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此时,九宫战魂台上观礼的人群也都慢慢停止了闲谈,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同时,各个郡城中的长者们也在默默关注着他们的后辈,期望他们能够实现这跨入学府的最后一步,各位观礼的宫主也开始打量这群能够走到现在的年轻人。 九宫战魂台最高处的一处阁楼中,八位长者为首坐着,连同八位年轻的少年少女陪坐在两旁,正看着中央一块四方镜魂石中的画面。 随着一人走进这阁楼中,为首的一人将目光从画面中移开,开口道: \"央小子,云锦那孩子没事。” 来的人是霍央,他将霍云锦被暴乱魂力破坏后的经脉用魂力温养后,又将他的断臂接上,等到霍云锦气息均匀睡了过去,他才来到这里。 听言,霍央无奈苦笑道:\"莫老,这您比谁都清楚,刚才要不是您拉着我,我早就出去了。” 霍央在霍云锦起冲突时就准备出去将他带回宫中,但莫道拉住了他,对于这位长者,霍央还是极为尊敬的,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言没去,他也相信莫道不会害云锦。 “哈哈哈哈! 你小子,心里肯定在怪我。来,先坐下来。”莫道听出了霍央口中的埋怨,先是开口大笑,直接点破他的心思。接着却开口道: “年轻人,不吃点苦,不受点挫折,那还怎么成长了,这对云锦那孩子是,对龙泉也是。” 霍央也知道,莫道的做法没错,年轻一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就不要去干预。 “莫老之言有理,霍央冲动了。”霍央行完一礼后,落座其中。 霍央将目光看向中央处的魂石,画面中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到了九魂道的最后一段路程,目光扫过,原本千人进入的场面,此时能够走到这里的只有一半不到。 “诸位,可有心仪的人选啊。王朝之战不期将至,这些孩子可都是很有可能走出这片天地,去到更远的地方。如今我们这些老骨头可都闯不动了,未来还是交给这些年轻人。”莫道率先挑开了话题。 “莫宫主还是别抱太大期望,这些人中,我就没几个看得上的。” 莫道身旁的一位身着褐色长袍,头戴黄色顶冠,双鬓发白的老人,正一双三角眼斜眯,单手轻敲着桌面,另一只手则挠着后背,而后轻轻搓了搓手中的污渍,吹起,接着就毫不顾忌得接话道。 但有人有不同的观点。 “史贤宫主眼光还是不要太高,若是你我皆处于他们这个时代,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他们可比我们那时候要强。”开口的是九宫学府天级阵魂宫宫主落无悔。 都是百年前成名的魂者,他自然不用跟对方客气。 “怎么,无悔宫主自己实力不行被后辈打败了,就到我这儿质疑我的眼光?”史贤眼角一斜,丝毫不惧,讥笑着,开口反击了回去。 听言,落无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一笑,乐道:“我的确是败了,但,当老师的败给了自己的学生,难道不感觉到开心吗?能够见证一个天才的诞生,而且还亲自教导过他,难道不是我的幸运之处吗?” 只是接着,落无悔收敛了笑容,眼神锐利地看向史贤,话锋一转,开口道: “如果史宫主怀疑我的眼光和实力,那考核结束,我也很想知道如今天级器魂宫的宫主,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了?” 眼看两位宫主就要吵起来了,其中一位女性宫主插入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争了。我们都未曾走出这片天地,哪有妄自打击他们这些后辈的道理。无悔说的对,他们要比那个时代的我们强,史贤,你也不用不承认这点,他们的魂境比起我们来,差的只是时间。他们确实是风华一辈,拥有着不可估量的潜能,未来会走得更远,甚至走出这片天地,去到我们都不曾知道的地方。” 史贤听完,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单手一拍桌面,有些癫狂地笑道: “走出南十二盟?还是走出九魂极剑宗?亦或者走出雍南魂域?涟漪,你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还是在对我们当初受的打击不够,想靠幻想,幻想这些人能够走到那里去,实现你可悲的梦想?可笑!凭他们,能够走出南十二盟就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成为九魂极剑宗的外宗弟子,像当初的我们一样吗?哈哈哈哈!” 史贤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众人心中的痛处。 如果你没有看到更繁华的世界,可能一辈子会很快乐,但偏偏这个世界给了你一点机会,让你窥见了那里的一角,只是残酷的现实会狠狠地告诉你,你的能力只够你在那个世界的角落中苟且的存活。 当初的意气风发,当初的豪情万丈,如今看来,都敌不过出生,敌不过现实。 史贤跋扈无礼的话语,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极为不适。 其中一人立马接话道:“史贤,你不用在这大吐苦水,你的境遇大家都知道。你本有希望突破魄魂之境,但当初却因你师傅的偏心而使你丧失了这一次机会。但炼魂之路,谁没有点挫折,因为这就否定那些人的努力和机遇,就以出生论事,消极逃避,退而却步吗?” “没错,我们是想走出这片天地,是想去见识一下更广阔的世界,但这不代表我们否定别人的努力。我们的天赋有限,实力有限,穷奇一生可能都走不出九魂极剑宗,甚至我们都不知道雍南魂域有多大。” “但这无关乎出身,今天的我们站在帝都这里,那谁又去考虑那些王朝中最底层的魂者了,他们终其一生可能永远都来不了帝都,可能至死认为这个世界的范围就是一镇之地,一郡之地。” 卫涟漪的话还未说完,其中一身躯挺拔,眼神坚定的宫主道: “是的,我很同意涟漪的看法,在这群孩子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和无限的可能。正是如此,我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培养他们,想让他们可以去见识到那些我们看不到的风景,想让他们让世人知道,在这片遥远的土地上,有着这样一群憧憬未来,不断奋斗的人。他们来自大汉王朝,来自这片故土之上。” 天级枪魂宫的宫主绝仞刚说完,另一女子也立马开口道: “我想我的出生也很低,但当我从雾歌的一个小村落中走到了九魂极剑宗时,回首自己的这一段历程,我仍觉得苦中带甜。我们无法走到更远的地方,但束缚我们脚步的只是我们的天赋,而永远束缚不了我们的是,那颗不断追求的心。当我和来自魄天魂城的人一齐拜入九魂极剑宗时,我知道,尽管杀戮和残酷仍然存在,歧视和偏见永远不会消除,但那一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朝闻道,夕可死,至少我们的一生也充满了传奇,不是吗?” 但,不是所有人都被他们的话语说服。 “风铃和涟漪的话都有理,只是,史贤宫主的话虽不中听,但说的也是现实。如果不是被现实打败,那怎么我们这些人如今会相聚在这里了。”天极丹魂宫宫主赵勋为史贤辩解道。 于是本是一场观看后辈的考核魂斗的聚会,变成了众人之间对出身,天赋和未来的争辩。 其中天极器魂宫宫主史贤、丹魂宫宫主赵勋,对未来已不报希望,承认了这个现实,认为他们未曾达到的高度,不曾去过的地方,这些年轻人照样办不到。 而阵魂宫宫主落无悔、枪魂宫宫主绝仞、乐魂宫宫主卫涟漪、幻魂宫宫主风铃都坚定地相信他们未曾做到的事,这些年轻的后辈可以做到。并且达到他们不曾达到的高度。 而始终未曾发言有战魂宫宫主霍央、刀魂宫宫主项邯,以及始终听着他们争辩而未插嘴打断的剑魂宫宫主莫道。 在这群长者争辩不休时,陪坐在四周的八位少年少女中,多数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有白子墨不慌不忙地拿起了身前的茶杯,品着茶。 他天生命魂残缺,这又谈何公平,谈何出生,谈何未来了。 莫道听完,也不急于站在谁那边,而是对着落坐在下方右手边第一位的白子墨,温和地开口问道:“子墨,听了这几位宫主的一席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问我,白子墨有些意外,这里的事跟他本没有多少关系,他只是代表白家来观礼而已。 但听见莫道宫主要他说些什么,白子墨起身行礼道: “子墨是晚辈,也未曾体会到魂者世界的精彩,因此,我想可能我的角度与诸位长辈有些不同。” “这个世界有多大,我不知道,拥有不断追求的心,永远向往未知的地方,的确另人心潮澎湃,只是,于我而言,我希望王朝能够长盛久安,希望我的家族能够兴盛繁荣,希望我的弟弟妹妹可以快快乐乐成长。” “能够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固然另我心动,但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如果我注定走不到更远的地方,那为什么不做好现在的事了?” “有些事,我不去做,总会有人去做。而前辈们未曾实现的夙愿,总有人会去实现。只要曾经走过了一条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岁月流去,天变人老,不也自成风景,不愧一生吗?” “当然,这只是子墨的一己之见,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诸位长辈见谅。” 说完,白子墨又行了一礼,而后坐下。 白子墨刚坐下时,霍央就开口道:“子墨之言甚是。史贤,过去的就过去了,又何必纠结了。而且,以我们的实力,即使再有机遇,也注定只能到达那里了。” 史贤听见众人的一番话后,自顾地大笑了起来:\"呵呵!也是,如今在这帝都我不也过得顺风顺水,要啥有啥嘛!想想还挺满足的,哈哈哈哈!” 哎,一个失去梦想和进取心的人,也难怪几十年过去了,修为仍未有所增长,当初的他可是他们中排名前几的魂者,如今却失去斗志,黯然不已。 这时下方落坐的八人中,左边第一位的一位贵气少年开口道:“白子墨的话,我到是不赞同。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杀伐不断。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想要守护一些东西就要有相应的实力,只有站在顶峰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情怀。强者走过的路才能是传奇,弱者走过的路不过是笑话。” 下方中有一人听言,问道:“那不知三皇子认为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强者了?” “姜勇,强者就是身负皇权,站在王朝最顶端的那个人。” 赵宇霄答复之后,首座上众人不置可否。 而后。 “喔,这到是个有意思的事,那你们就都说说,你们心中的强者是什么样的,姜勇,你先来。”莫道非但没有停止他们之间的分歧争论,反倒引出了关于强弱的询问。 姜勇听言站起来,开口道:“回莫老,姜勇心中的强者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魂境大能。裂指断山,翻手镇海!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接着,下方又一人站了起来,道:“莫老,卫然有着不同的看法,我心中的强者是安居则天下息,一怒则诸侯惧,能够掌控天下苍生命运的人才是强者。” 闻言,一女子行了一礼,道:“莫老,霍怡认为,能够守护珍爱之人的魂者都是强者。” 而后,另一人开口道:“莫老,林言看来,所有可以打败我的人都是强者。” 听到这儿,琉璃钊站了起来,回到:“莫老,钊以为一个能够担负起家族使命的人就是强者。” 于是最后一位男子,甄岳站了起来,道:“莫老,甄岳心中的强者是能够于危难中拯救他人的魂者。” 言毕,莫道抚掌轻笑道:“嗯,你们都说出了强者在你们眼中的样子。但什么人才能够成为强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由你们以后的经历来告诉你们。” “好了,不谈这些题外话了,考核也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我们还是看看这些孩子们的发挥。”? 身法如何 透过四方镜魂石,九魂道中坚持到此的众人开始变得冷静起来。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先前的交战只是热身,现在看来这唯一的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还需要谋略。 于是,在最后前往九宫战魂台终点的通道处,他们又停住了。 但,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动手!\" 声音来自一身着烟云绣竹服的男子。 伴随着尖脆低喝的,是五人同时朝着端木磊和宁奕他们的方向袭来。 能够走到九魂道最后一程的只有不足五百人,而九宫学府最终只取百人。 也就是每五只队伍只能留下来一只。 因此,这么冒失的选择在这里争斗,是其他人没有想到的。 但,柳浪之所以到这里动手,也是原因有二。 第一是,云蝶城进入九宫学府的人员有他们就够了,绝对不能让端木磊他们进入!第二就是,正好趁着现在还没人敢轻取妄动的时候,果断出手! \"端木磊,这些人不是你的同伴吗?都到这儿了,这是干什么!\" 宁奕反应不慢,身形向后拉去的同时,不解地问道一旁同样向后脱离夹击的端木磊。 端木磊纵身闪避的同时,轻笑着道:\"宁奕兄弟,机缘面前,谁又不心动了。\" 说完,又朝身后一人说道:\"左茗,布阵,拦住他们。我们和他们先玩玩。\" \"没问题,我也想会会他们。\" \"慕滢,你没问题? 他们可都是你我相识的人喔。\" \"我分得清楚的,左大天才。\" \"你们认得, 我可不认识! 现在,我就不客气了。\" 刚脱离了夹击的宁奕,看见左茗的阵法拦住了三人的身形,身形急转,魂力涌动而出,一瞬之间,就朝身后追击的人杀了过去。 单挑,他还真没怕过谁! 与此同时,柳浪也爆发出他的身法速度,点足纵跃,于端木磊的身前急停后,转身道: \"端木兄,现在,也是时候有人该出局了。\" 端木磊魂力集聚,身形一顿后,倒没有什么意外,依是从容着:\"少城主的自信,还是一如既往。今天机会难得,还望少城主不吝赐教。\" \"哼!\" \"风斩!\" 将近终点,两只队伍的率先交手,也慢慢让一旁的少年少女们变得不再淡定。 九魂道分一为九,在最后又合九为一。 现在,通往九宫战魂台的道路只有一条,只是,谁先动手上去,都会称为众矢之。 \"我说宁瞳姑娘,我们是在这,看这些人无聊地闹下去,还是先闯过这最后一关,拿到入府的资格再说了?\" 衾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里的人,根本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依照他的实力,早就该一路打上去了,只是如今在人家的队伍里面,他不好太过张扬。 \"不凡兄弟不要着急。能够走到这里来的,都是很有实力的队伍。我们贸然第一个冲上去,肯定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箭靶。我们五个人,可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这好办啊!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身法怎么样?像这样的最后通道,只要身法足够快,就没人能够阻拦得住!\" 衾阕单手指向不远处通往九魂战魂台终点的通道,对他来说,这根本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听完衾阕的话后,苍阔立马开口道:\"不凡兄弟魂境不俗,想法也是很好的,但是这次,恐怕不行。只是身法好,不一定可以冲过去,而且,冲得最快,受到得关照肯定也是最多,限制也会最大。\" 苍阔背负巨剑,身法不快,但也觉得,如果单靠五人中一个身法快的人就可以获胜,未免也太天真了。 \"朝铭,你认为了?\"宁瞳也不擅长身法,但知道朝铭的身法很好,询问着看了过去。 朝铭也在思索衾阕的建议,听言,回道:\"郡主,我的身法倒是勉强可以,但是,这样我们团队整体的速度就会不协调。所以,就算我和不凡兄能够摆脱身后的追击,你们也会被留下。” 宁瞳听完后没有先下结论,反而开口问向身旁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少女:\"钰儿,你的身法怎么样?\" \"啊,我吗?我身法还可以的。\"上官钰儿一愣后,立马回道。 上官钰儿的命魂是技击战魂,尤其擅长近身搏斗,而在贴身对战中,身法自然是尤其重要的,所以很明显,少女谦虚了。 \"那我想,我们可以做那第一个冲上去的队伍。\"宁瞳弯眼一笑,已经有了主意。 \"宁瞳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衾阕听到这,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可以了。 宁瞳走到四人面前,玉指点出,轻轻一笑:\"比赛的规则是,认牌不认人。换言之,只要我们能够把令牌率先放上去,那仍就是我们这一队胜出。所以,只要我们中有一人可以成功到达,那其余的人即使都被留下了,也没关系。我们的优势就是,我们中,有三位的身法很好。\"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将令牌放在谁那里?而其他的人得配合他演一场戏。\" \"嗯,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宁姑娘,我们能想到的事,其他队伍也应该可以想到,而且,只要我们一动,他们中不乏有阵魂魂者和限制属性的魂者。我们冲得最快,可能反而受到的限制也是最大。而且,就算他们三个都冲出去了,恐怕也同时抗不住那么多人的出手。\" 苍阔没有盲目跟从,这里的人都不简单,没有人不懂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 \"你们听我说,令牌放在,等会我和苍阔\" 一会儿后,宁瞳问道:“怎么样,这样可以吗?\" \"可行!\" \"就这么办。\" 阁楼中,看着没人率先动手的场面,几位宫主倒是没有不耐烦。 \"挺谨慎的嘛,这些小家伙。\"莫道仍满面春风,和蔼地笑着。 \"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万分的把握,他们自然要犹豫一些。\" 落无悔也是不意外这些小辈的举动。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做那第一位打开僵局的人。\"绝仞也在观战。 话音刚落。 镜魂石中有五个人同时动了! 他们全都向着九魂道通往战魂台的道路,极速飞奔! 其中有三人身法很快,已经快要闯入通道的入口处了。 \"喔!这么快就有人动手了,这倒是有意思。\"绝仞本以为还要等一等,可没想到,他刚说完就有人动了。 中计了 最后的入口处。 衾阕、朝铭,上官钰儿三个人展开身法魂技,都有着惊人的爆发! 加之他们命魂属性的加持,速度之快!让等候在入口处的其他人,都被硬生生给惊得楞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不敢动的情况下,甚至有些还在做结盟准备的时候,这些个人,就像个啥都不懂的蛮牛一样,横冲直撞! “做梦!魂阵,七步隅困!” “大胆!给我留下来!” “快去!追上他!” “魂技!随波追流!” 一石激起千层浪。 身后的困阵,魂者,魂技如容蝗虫一般,既纷杂,又来者众多!就朝着为首的五人袭去。 “哈哈!结阵速度太慢,困不住我的!身法速度不够快,又追不上我!和我斗,回去再练练十年!\"衾阕嘴角一倾,肆意地朝着身后之人大笑道。 “宁姑娘,张不凡他们成功引战了。现在,该我们动手了。” “嗯。” “木,源变为流!止!” 宁瞳魂技向身后攻去,延缓这些人追击的速度。 同时,苍阔手持巨剑,将身后多道攻击,同时挡下。 十息过后。 压力太大,同时要面对的攻击实在太多,宁瞳和苍阔即使全力出手,仍是抗不住了。 再争取三息! “竖剑!横贯山岳!” 苍阔猛得将巨剑插入身后的地面,随之魂力灌注剑身,黄色的剑身光芒愈甚,整把剑在魂技的全力施展下,撑起了一道高达一丈的巨盾,像一座山丘一般,横护在他的身前。 “大家全力出手!越过他!” “草!我们五个阵魂还能让他们给跑了吗!追那个最嚣张的!” “我们可是要拿第一的!就追那三个跑得最快的!” “我们北辰一定要获得最高的荣耀!追上去!” “刘兄,赶快追上先前那三位,记住!不要拦他们,攻击追他们的人!他们出手,就有空挡!” 于是,原本平静的局面,就像起风时被吹动的树枝一样,摆动不定。 乱了。 衾阕、朝铭、上官钰儿被狂追不止。 但那些追击他们的人,身后同样有人,趁乱疯狂出手! 因为,只要干掉在自己前面的人,那即使追不上那三个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对手肯定要减少一位! 同时,苍阔的巨盾防守虽强,但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攻击。 三息后,他连人带剑被击飞,横扫着直接撞在入口不远处的一颗巨树上。 同时,宁瞳连忙奔走过来,扶起苍阔,担忧道:“没事,苍阔。” “还行,皮糙肉厚,小事。可是,他们能够成功摆脱吗?” 苍阔尽力了,他的任务是为他们三人争取十息的先机,他已经完成。 剩下的事,他也只能观望了。 宁瞳的心中也不确信,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没问题的,他们可以的。” 信任是彼此的。他们相信她的主意,她也就要相信,他们可以办到! 但是,这边正局势混乱的时候。 端木磊他们,还在陷入苦战。 “柳浪,还要打吗?现在可不是你我分胜负的时候,再不去追,恐怕今年我们云蝶城,就会被当做一个笑话了。”端木磊魂境上落后柳浪一个小境界,但是真正打起来也并未落下风,见到入口处的骚动,立马提醒着柳浪。 但,柳浪嗤笑一声,仍是紧逼不断,不给端木磊抽身的机会,“今年的云蝶城不会成为笑话的,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糟了!中计了!” 端木磊魂力朝梁铮、慕滢他们的方位探去,心中陡然一惊。 因为,和梁铮、慕滢交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云蝶城的人!那原本的那些人了? “你也不笨嘛,明白了?”柳浪看见端木磊的神情,就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也不介意在这先嘲弄他一下。 论人脉,端木世家和城主府到底还是差了不少。就像柳浪早就认识其他郡城的人,今天也只是付出点代价,请他们帮个忙拖住端木磊他们。 此时,端木磊原本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波澜,他一直以为柳浪只是个没头脑的少城主,没想到今天却给他来了招釜底抽薪。 真是终日里打雁,没想到被鹰啄瞎了眼睛。 “少城主,好计谋!” 端木磊冷声回道,却也不得不认,今日他算是轻敌了。 但就是这一次的轻敌,却足以致命。 “怎么样?今日之局,你有没有考虑到了?端木兄。” 柳浪这时反倒不急于进攻,而是轻笑着,只是话语之间讥讽之意,声声入耳! 见此。 端木磊双目微闭,袖间魂力充斥。 正准备有所动作时,一个人影朝这边赶来,人刚到,话也落下来了。 “端木磊,你还不走?我打败那人了!” 宁奕真着急了。他也看到了入口处的骚动,此时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宁奕兄弟,来得正好!” 端木磊双目睁开,眉角一展,他也没想到会有此峰回路转。 等到宁奕走到他身旁时,端木磊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宁奕:“你快走,拿着令牌,走到终点!” “你了,不一起?”宁奕也不知道端木磊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好奇道。 “我可能走不了了,你看。而且时间紧急,不宜再拖!”端木磊对着柳浪,一使眼色。 明白。 宁奕也不墨迹,转身飞奔而去。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其他人再斗下去的时候,拖得越久,机会就越渺茫。 “想走!做梦!风斩!”柳浪朝着宁奕的身形就是一击。 “裂!没空和你纠缠!” 宁奕魂力震开柳浪的魂力后,全力奔跑而去。 柳浪再要追时,端木磊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 “端木磊,今天算你命好。希望下次,你的命还这么好。” 柳浪瞥了一眼端木磊后,并不与端木磊纠缠,而是直接朝着入口的方向身行而去。 令牌不再这里,再留下,他能不能成功通过考核都是个问题。 “左茗,慕滢,梁铮,不要纠缠了,我们走!” 一行四人没人阻拦之后,也是朝着入口方向赶去。 只是,他们也算是最后进去的一批人了。 拖住他 入口处。 “姐!你怎么在这里?” 宁奕一眼就看见宁瞳和一手持巨剑的人在入口不远处的一颗断树旁,惊问道。 “阿奕,你怎么还在这里?”宁瞳也是一惊,这都过去了近半刻钟,怎么才进入口! “一言难尽,姐!我现在不能和你多说,先走了!你也要赶快赶上来!” 宁奕知道这时可不是停下来的时候,有什么事等入府考核结束了再说,当务之急是拿到席位! “乌伟,快追上那人!他身上有令牌!” 赶来的柳浪急忙让在他之前的同伴去追宁奕! 而同时,一旁的宁瞳也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有人在追击阿奕!” 宁瞳心中一急,对身旁的苍阔道:“苍阔,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说。”都是队友,苍阔自然愿意帮忙。 “你和我出手拦住那几个人一会。”宁瞳向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的柳浪他们示意。 “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干。” 接着,苍阔撑起身体,拿起一旁的巨剑,猛得敲击地面,喝到:“来者止步!” 柳浪听言,身形不停,皱着眉放声远问:“有事?” 但同时心中好奇道:这人从哪个郡城来的,怎么在入口处就放弃了? 苍阔一推巨剑,横指身前,开口阻拦道:”兄弟,和我切磋切磋,如何?” 好大的蛮劲!这人多半和那疯子一样,是个武痴。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抱歉!赶时间,你还是找别人!”柳浪越过苍阔身前时,头也不回。 “那可由不得你!\" “横剑!扫动八方!” 巨剑可守可战,现在就是攻剑! 巨剑来势快,而且速度不慢,短时间小范围内,唯有避其锋芒! 柳浪单脚顿地踩实,急忙后撤数步,避开了巨剑的冲势。 停下来。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柳浪本就憋了一顿子火,今天他就没顺过,现在终于控制不住了。 而这一幕,也被九宫战魂台上观战的各位老者和卫杰他们看了个正着。 “巨剑城的人。” “那另一个人,是谁呀?“ 一旁观战之人议论纷纷,巨剑城的人标志很明显错不了,那另一个人又是谁了? 而同时,常泰看到宁奕也进入口了,一颗心总算静下来一半。 “这小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但苍阔的举动,却让其中的一位老者,心头不悦。他就是云蝶城的领队,云蝶城的副城主,柳烨的轻弟弟,柳芒。 “什么时候,巨剑城的人,这么爱惹是非了?” 人群一角中,柳芒故意音随魂散,显然是想说给某个人听的。 但 “怎么?我们巨剑城的人做事,也要别人教吗?” 回话的是一位身材有些消瘦的老者,老者没有苍阔那般壮实的身体,但黑衣下的他肌肉紧绷,气息悠长,浑身上下也只有左边鬓角处才能发现几缕白丝,除此之外,整个人身上,看不见其他颜色。 柳芒一眼看去,讽道: “阁下口气真是不小,巨剑城的城主我到是认识,不知道你是哪一位了?” 对方如此口气,柳芒心中自然不爽,云蝶城在七二个郡城中也算是排名前二十的了,跟巨剑城是一个层级,他可不想给这个人面子。 “巨剑城副城主,楚玄。” “楚玄?楚玄! 当年皇城通缉的十凶之一,百折手楚玄!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露面!还敢冒充巨剑城副城主,找死!有谁和我一起拿下他!” 柳芒心中大怒,嘴上也立马说了出来,却又不敢动手。 真是想立功又怕引火上身。 “我说你,做事都不动脑子吗?副城主唯有皇室才能任命。还有,我的罪,已经在战场上洗清了。” 楚玄不愿再多说什么。 他以魄魂境后期的魂境在星云关整整待了三年,斩杀同境三位才得以免罪。 见没人跟他,柳芒嘴上不饶人,却是不再纠缠:“哼!你也能洗白?真是意外。” 楚玄也并未再接话。 此时,阁楼中,九位宫主也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苍阔那边。 “巨剑城到是出了个好苗子,底子扎实,剑法实用不花哨,难得。” 绝仞说出了爱才之心。 “绝仞说道没错,不过这孩子身法太慢,虽持巨剑,但现在攻的威力远没有守的那么厉害。”霍央也挺喜欢苍阔的,但也点出不足。 “确实,巨剑如果能一击必中最好,如果数击不中,那对持剑者的消耗很大。”风铃是幻魂宫宫主,眼力自是非凡。 史贤打断道:”我倒是觉得跟他打的那个小子不错,他很清楚这一点,避其锋芒,想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战斗的思路不错,魂技也还过得去,是个可以培养的人。”他到是很欣赏柳浪的表现。 “风铃,那边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不考虑收入你们幻魂宫?”卫涟漪看中了宁瞳,先是开口试探着问道。 “涟漪,你倒是眼快。她心思聪颖,能掌局面,木之属性的魂力在制约之道上也发挥得不错。你呀,是想和我抢人了,才故意问我的?” “我哪敢和风姐姐抢人啊!只是觉得变化千万,乐魂宫可以助她在变化一道上更上一层楼。” “魂属性中的困之一道,如果辅以真假莫测,就更加能发挥她命魂中的潜力。“卫涟漪也是不肯松口。 丹魂宫宫主赵勋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连忙打断:”我说你们两个,她这都还没入府了,就争起来了,是不是早了点。“ 听言,两人都笑出了声,同时开口道: “你自己看看,那站在九宫战魂台上的人是谁?” 赵勋看着已经将一块令牌放入二十位凹槽中首位的少女,惊讶道:“她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令牌在她手中!”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你没有看中的人选,当然就不怎么关注考核了。” 请求 就在决出第一只队伍获得了进入九宫学府的资格时,白子墨起身朝着九位宫主行了一礼。 知道白子墨有话要说,莫道一捻白须,笑着道:“子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仍是保持恭手的姿势,白子墨开口:“各位宫主,子墨是个外人,本不应该参与九宫学府的具体考核之事,但却也知道九宫学府每年都会有评级之战,用来对有资格入府的魂者们进行评级。子墨斗胆,借着这次主持之机,想亲自选择学府有天极评价的魂者来进行这次的考核。还请几位宫主准允。” 说完又是弯腰一礼。 这下是,包括莫道在首的九位宫主们不得其解了。 按理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由一个与考核无关的人挑选也可以保证公平。 但关键是,开口的是白子墨,这就让他们很惊讶了。 白家的二公子,很少见他对这种事感兴趣的,而况还是主动提出。这次的陪同,他也只是代表白家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都不一定肯来。 但,既然白子墨开口了,先不说他和九宫学府中莫道、霍央、落无悔关系不错,就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这个人情他们也是要卖的。 霍央先是表态:“我没意见,而且子墨是局外人,由他挑选考核的人员也没问题。” 接着落无悔也开口:“我也没意见,往年都是各宫指定,今年我看有这个变数也挺好的。” 卫涟漪和风铃也相继表示:“无悔的话挺有趣,就是不知道今年会有什么样的魂战组合了。” 已经有四位宫主表示同意,莫道这才开口道:\"子墨,今年天极评价考核人员的挑选就交给你了,我也想看看,应对这种临时的变阵,这些小家伙们反应如何。“ “子墨多谢诸位宫主!”说完,白子墨才坐下。 想到收到殇雪传来的讯息,白子墨就一直大感头疼。 这种事他本是极不愿意插手的。 他一个外人插手九宫学府的内部考核已经是僭越了。即使白家势大,他和几位宫主的关系也还不错,但越是居高出,越要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不能目中无人,盲目自大。 可是雪颖的性子,他也太了解了。这丫头虽单纯可爱,待人真诚,但真正生气认真起来,就是另一个人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这丫头是真怒了。要是不帮她这个忙,恐怕真得这一年都听不见她跟他打招呼,叫他一声哥哥了。 还有,真要是等她告诉玉进堂弟,到时候,整个帝都指不定乱到什么程度。冲冠一怒为了妹妹这种事,他真干过不止一次。在他还没有出走帝都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加之如今这般,要是还让他折腾,真就控制不住了。 而此时,常泰心里稍松一口气。 “郡主成功了,宁奕了?” 常泰的注意力始终就在这两人身上。 现在宁瞳成功拿到了入府的资格,但宁奕这小子,就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此时,九魂道通往战魂台的入口处,苍阔和宁瞳在阻拦了柳浪他们半刻钟后,就停手了。 “不陪你玩了,怎么,还不走吗?”苍阔变剑为守,看着不断朝他攻击的柳浪,提醒道。 他的巨剑没能击中柳浪,但柳浪的攻击也未能破开他的防守。 柳浪脸色早已铁青,这一听到对方是故意阻拦他,气息突然混乱,魂力一缓,被反震的魂力震得身形向后一撤。 心中虽怒,但柳浪仍开口道:“你们是谁?为何阻拦我?” 这种事,有机会他当然会找回来,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巨剑城,苍阔。” “宁城,宁瞳。” 苍阔和宁瞳也没有什么隐瞒,没必要。 “好!两位的'恩情',我记住了,再会!” 柳浪魂力外放,就和他的同伴朝着九魂山的顶端急去。 柳浪和乌伟走远后,苍阔将巨剑重新背负在身后,朝着宁瞳示意道:“宁姑娘,我们也走,他们成功了。” “嗯,走。” 但在宁瞳他们一队成功后,并没有第二支队伍很快地将令牌放入战魂台上对应的凹槽中。 因为他们此时,正在距离九宫战魂台不到百丈的地方,打得甚是激烈。 “小子,你干嘛还拦着我们!你们不是拿到入府资格了吗!”当初率先出手阻拦衾阕他们三人的五位阵魂魂者此时焦急万分。 一开始,就这两小子跑得最快,所以他们五位阵魂魂者加上好几路人马,费了好大的劲才给追上,并最终将他们给阻拦在了这里。 但没想到。 之前那个速度落后半分被他们放过去了少女,居然趁着所有火力都在这里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就在两个眨眼的功夫! 就被她把令牌放在了首位! 气人的是! 这两个孙子一反之间逃命的架势,现在反守为攻,将他们这些人拦在这里! 让人吃惊的是,这为首的大汉面色清秀但一身实力很是了得,一个人牵制了他们五个人。第二个人实力没有那么强,但魂属性是陷属性的战魂,战斗力很高不说,附加的制约效果让他们在这种狭窄的地形,硬是闯不过去! “大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已经过关了,在一旁歇着不好吗?” “少城主,后面的人越来越近了!再不闯过去我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先别内斗了!时间不多!先对付这两个人,其他的我们各凭本事! 同样的话在很多队伍中响起。 “什么情况?” 宁奕发现当他已经可以看到战魂台上的案台时,这上面放置令牌的凹槽居然只有最上面的一个放置了一块,其他的全是空的! “出手!” “落花满地!” “大火燎原!” “战!青水不绝!\" “魂阵!困!七步隅!” “卧槽!这么猛!”宁奕被前面这群疯子的行为惊呆了,这又是什么阵势! 再一看,拦在所有人前面的那两人中,刚好有一个他认识,正是和他来自同一处的朝铭!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姐姐没和他们在一起?那快令牌,难道他们已经胜出了?”宁奕心思活络下,已经猜到了大概,现在看来,他白担心了,现在还是赶紧获得资格要紧。 有了!混水摸鱼!趁乱杀出重围! 宁奕朝着最前面的众人奔去,便跑边大声喝道: “再加我一个! 碎裂!鹰击长空!” 相助 是少城主! 朝铭眼尖极快,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众多来者中那冲得最前面的一群人中,赫然有宁奕。 本打算撤出战圈的他改变了主意。 朝铭魂力极速融于右臂,接着向着宁奕的左侧,全力一击! “魂技!陷地!且为牢!” 与此同时,他的左臂立马格挡来自宁奕的攻击。 朝铭是全力出手,但宁奕的魂技也没有半分水分。魂技的爆发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朝铭的左臂上。 碎裂战魂的破坏力是很可观的,朝铭左臂的手骨上传来一身闷响。 “摁!“朝铭极力咬牙低声止住疼痛, 但接着快速喝道: “还不快走!\" “喔!喔!”宁奕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思考,就凭着本能,向着就离他不到百丈的案台奔去。 与此同时,朝铭和衾阕也撤出了战斗。 “你倒是大方,宁可折腕也要帮他一把。”衾阕走到朝铭身旁,一搭手,将来拉了起来。 他当然没这么傻,他第一时间就撤走了,先前也只是发泄一下被追了这么久的怨气而已,毕竟这么多人的攻击他也抗不住。 “我没事!” 朝铭狠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终于不那么抖了,接着道: “对了,郡主和苍阔也应该快到了,我们去上官姑娘哪里。” 衾阕踱步向前,嘴角扬起,半是得意半是不屑:”我说过,他们拦不住我的。” 听言,朝铭:“你还真是自大。” “自大也是需要本事的,而我,刚好有。” 朝铭却是乐了起来:”呵!你和他很像!“ 这下换衾阕不知所措了,问道:“谁?” “一个和你一样性格的人。” 衾阕也不知道朝铭打什么哑谜,干脆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不知所云,走!” 朝铭的魂技成功阻止了宁奕左边的魂者,但没能拦住其他人。 所以,当宁奕成功地将象征着他们队伍的令牌放入案台上的凹槽时,刚好是第十九位。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席位了。 “搞什么!柳浪那蠢货!这种考验都过不去,真是丢脸!卫家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做亲戚!” 卫杰现在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先前在叶哲和萧飞这两个家伙面前吹的牛,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杰少!你表弟可能今天运气有点背,这也正常。机会来年还有嘛。” “说真的,你表弟今天得罪上天了吗?说他倒霉,我都觉得是谦虚了。” 叶哲和萧飞一直观战着柳浪的表现。 论实力,这人确实不错,但要说到运气,真就一言难尽。 “我看!杰少!今天小弟做东,锦瑟楼的春韵之阁,我们逍遥一下,找点乐子。”萧飞笑着提议,柳浪进不进九宫学府关他什么事,他只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哼!”卫杰脸上无光,也没什么兴致开口。 而比斗中,端木磊、左茗他们此时也赶到了。 柳浪和乌伟在脱离了苍阔的阻拦后是全力冲向最后的终点。 但当他终于冲出最后一程,已经离那青色案台只有百丈时,却也正好看见最后一块令牌,被一位少年放入最后的位置中。 “少少城主,我我们来晚了。乌伟气息不顺,但终是说了出来。 看着最后的希望离他远去,柳浪双眼失神,眼中有怒,心有不甘,神情中更有一丝后悔。 “结束了,今年的入府考核结束了,哎,没有看到单对单的魂斗,少了点意思。” “是啊,但也还看得过瘾!” “他们都好强!但就是像这样的人,都会被淘汰九成,哎!” “你啊!肯定是第一次看帝都学府的考核,学府的考核哪次来的不是自诩天才的少年少女,但最终,能够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了。” “走喽走喽,我还得回家做饭了。” “走,老兄,找个酒楼喝两口。” “锦瑟楼?” “哈哈!你请我就去!” “那地方可是销金窟,醉缠人,我这一身板脆,二,还得吃饭了。算了算了。” 今天看看热闹就够了,接下来,生活还得继续呀。 但此时,人群中有人说道: “别着急走呀!重头戏这才开始呢!” 就在人群中有人开始往回走时,有人却发现不少人根本不动,不但如此,反而更往里挤去。 “啥意思?还有节目?”不少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兄弟,来帝都多久了?” “和这有关系?才来两年,咋啦?” “难怪!我是林府的前院护卫参下,在帝都也算混迹了二十来年。这入府的考核算是结束了,但最精彩的地方才刚开始。”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挤破脑袋,花尽心思也想进入帝都学府吗?” “切!谁不知道,不就是前途光明,无限可能嘛。”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这就是实力,强者自然可以获得这样的机缘。进入了这帝都学府,会得到最好的培养,你知道聚魂丹、聚灵阵、魂力洗礼、斗战台吗?这些都是他们的。” “但,他们也分三六九等” “而今天,正是这评级之战!” “啥是评级之战?”不懂开口问的人突然就变多了。他们都被这人的话吸引住了。 “评级自然是分等级了,根据不同的评级享受不同的资源。我就知道有好几个等级了,那你没见过,那佩戴着学府徽章的学府学子走到街上,那受到的尊重!” “不是,兄弟!你说了半天,到底有几个等级呀!就扯这些虚的,有啥意思!” “这这我也没看过,都是听我们头说的。”被这么多人盯着,那人也不敢瞎说,只能如实答道。 “我来告诉各位。” 不知不觉,他们靠近了几位衣着清雅的少年少女身旁,听言,其中一名少女开了口。 评级之战 “小丫头片子一个!你知道个啥?尽吹牛!” 一满脸胡子的大叔一看,是满脸不信。 他们这么些个大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些个毛头丫头能知道啥? “怎么办,乐瑶姐,他们不相信你知道呀?” 白痕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打趣着白乐瑶。 白了一眼白痕,白乐瑶也不计较对方的傲慢,开口自顾解释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帝都的三大学府,天象、武极、九宫都会有评级之战,而且不是一尘不变的。“ “他们都有魂榜,根据评级分为战力人级、地级、天级,对应着这三榜,人魂榜,地魂榜、天魂榜。” “初次入府的学子,每人都要选择接受一种评级挑战,之后的每个月他们才将拥有一次挑战魂榜的资格。” “当然,有挑战,也就有被挑战。规则是,胜者取代败者。而这,就是帝都的学府。” “它没你们想得那么美好,里面多的是残酷和压力。” 眼界不同,知晓的事物当然不同,这点事放在她身上,只能说是常识。 白影,白炎宸听完,也深表同意,跟着点了点头。 “姑娘好见识!刚才是我老王话糙了,对不住了!”大汉也是敢说就敢认。 “没什么的,大叔。” 白乐瑶说完,本不打算再说了。但周围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俨然是把她当作的解说员了。 白痕不嫌事是他做,轻笑着插嘴道:“乐瑶姐,再说说呗!” “我说可以呀,但事后请我喝茶。雪域雾凇茶,我要一壶哟!”白乐瑶调皮一笑,也开起了玩笑。 “小伙子!一壶茶而已,请她喝!不行我们帮你付钱!” 周围的人这兴致正高,听得正是畅快,顿感眼界大开,那能放过这的解说人了。 这下真的是,事情和他有关了。 白痕一苦脸,哀求道:“乐瑶姐,您老能不要这么狠吗?一壶啊!” 掩嘴轻笑,白乐瑶乐道:\"看你还敢不敢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只是白痕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她噎着。 “能不能拉着雪颖小姐一起出来呀?”白痕极不要脸的建议道。 听言,白乐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半是玩笑半认真道:“你要不怕子墨少爷找你麻烦,你只管开口。到时候,我会去墨雨郡看你的。”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白痕脸皮一拉,做个鬼脸。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他爹估计得抽死他。 “好啦,既然有兴趣,我就多说一点。” “九宫学府的考核,以往都是由九个宫分别出人,随机组成几只对应的评测队伍,来迎战初次入府的学子们,也算是提前让他们适应这里的竞争。” 但话刚说,就被人插嘴了。 “那姑娘,这要是他们这些人打过了,不就让学府进退两难吗?” “是啊!你评测人家,还被打败了,那多丢脸呀!” “这个我知道,既然是下马威嘛,就直接派最强的人来,不就好了!那什么榜什么榜的,就全上,不就完事了嘛!”胡子大叔表示他又懂了。 “有道理呀!”人群中附和一片。 但 白乐瑶听了,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学府并不是给他们新生下马威,而是真实的评测。而且以往也有学府战队战败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据我所知,很少。” “另外,学府的评测是不会动用魂榜上的人的。这样会显得不够公平,也没有必要。所以,参与评测的人,大多都是各个级别中一流的高手,但绝不是最顶尖的人选。” “魂战的目的除了评级,还有就是供各个宫主观摩,让他们去选择他们认为适合自己宫中培养的人才,而这,这才是考核的主要目的。” “乐瑶姐,你这知道的东西,就出乎我的意料了。”白痕基本的常识也知道,但这些他还真不曾了解过。 “我爹三十年前,结业于九宫学府。” “了解了。” 九宫战魂台,占地接近五百丈长宽,在他的最中心处,是一处巨大的圆形露天平台。 在其周围,精美的玉石或被雕刻成拔剑的剑士,或被镌刻成持枪的枪客,或被刻画为精妙的阵图,耸立磅礴! 而此时,站立在这里的,是最终获得入府资格的百名魂者。 只是,有胜就有败,相应的,有人喜悦,自然有人悲伤。 九宫战魂台外围,此时是落寞退场的一千多位少年少女,以及他们的梦想。 而这之中,就包括柳浪。 走到战魂台外围,柳浪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失败。 看到了卫杰冷若寒铁的脸,柳浪低着头,走了过去,落寞道:”对不起,表哥。我失败了。辜负了姑姑的一片心意。” 心中有气,但也知道不是柳浪实力不行,加之诸多原因,一时也很难责怪,卫杰呼了一口气,道:“走,先回卫家,看看姑母怎么说,再论。” “是。” 最上方的阁楼处,讨论这时也接近终点,接下来,他们也要走出楼阁去亲临观战。 赵勋最后倒是一直在观战,看到柳浪被淘汰,同情道:”这孩子挺可惜的。” “可惜?赵宫主还是从头看看比较好。“ “这样的考核,从一开始就不放在心上,以私仇为先,没有谋略,没有配合,五个人各自为战。这般将考核视作儿戏,自大地以为靠这点实力,就可以十拿九稳通过考核,可笑!我到觉得这次的淘汰很好。” 枪魂宫宫主绝仞毫不给赵勋面子,直接说破。 “你你”赵勋被驳了面子,气得不知从何开口。 卫涟漪见状,立马圆场解围道:“绝仞就是话太直,赵宫主不必往心里去。 “霍央,你带子墨去学府挑选天级评价的人选。其他的人,各宫各自调选。我们也该去和他们正式见个面了。” “是,莫老。” 将讯息传达给各自宫中的人后,八位宫主随着莫道起身离开阁楼,走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大世家和皇室的观礼人员。 这就是九宫 战魂台中心,已经通过入府考核的一群人,四处观看着。 正值冬日。 夕阳在寒风的吹拂下,泛冷却带有一丝温度的淡红色光芒散落在四周精美的玉雕之上。照耀的光彩,随着白璧无瑕的玉或被反射回去,或被深深印记。 抬眼望着广阔的天空,听风轻吟,看斜阳落幕。 冬的肃穆,在黄昏时,却别样的温柔。 “好美!”宁瞳自是喜爱美景,在宁城,没有四季的变化,这般美景,她从未如此近的感受过。 “是啊,好美,安阳也没有这样的时候。” 上官钰儿也是女子,自然也难免感性,东靖主城安阳靠近黎明之海,大雪与夕阳从未如此交叠过。 “有什么美的。这也能把你们震住?这也没什么奇珍异草嘛!有什么景色?” 不合时宜的话来自衾阕。 他感觉,他又在这傻等了半天。 听言,苍阔摇了摇头,这人除了实力了得外,这情商吗,哎,是硬伤。 “苍阔,你为什么摇头,我说得不对吗?”衾阕觉得他说的没问题呀,于是甚是疑惑。 苍阔一拍身后的巨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凡兄弟,很率真,够坦荡。” “喔。” 听到苍阔这么委婉的表达,宁瞳和上官钰儿都轻笑一乐。 没想到团队里,有这样两位活宝。 另一边,九宫学府魂榜挑战处的入口,此时迎来了两人。 白子墨和霍央。 白雪颖从魂榜上掉下来后就一直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等待着考核的消息。 刚开始还能坐的住,最后实在是困意袭来,加之起得太早,就靠在一旁赵灵韵的肩上睡着了。 她睡了过去,可忙坏了其他三位。 他们三个足足连败了十二场!才从魂榜上下来。 “走运啊!我居然,打赢了赫连。” “你走个屁的运!没看到他们三个故意连败的吗?恐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白子墨一眼看去,就看见白雪颖整个人正缩在粉色的披风中,坐在石椅上就睡着了。 真是的,这丫头。 “醒醒,小懒虫!”白子墨走到白雪颖的身前,轻轻捏着白雪颖小巧的鼻子。 “赫连、徐阕、胡尊,见过霍宫主。见过子墨公子。”他们三人是九宫学府的学子,自然要向霍央行礼。但向白子墨行礼,纯粹是出于客气。 “三位客气了。” “是谁!喔,哥,你来了。讨厌!捏人家鼻子。” 白雪颖看清了来人后,揉了揉半醒的睡眼,站了起来,扭了扭腰,同时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 霍央向赵灵韵微微点头致意:“霍央见过四公主。” “霍央叔叔,我是这里的学生,应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呀。” “赵灵韵、白雪颖见过宫主。” 两个少女同时开口行礼,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好了。你们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子墨,事情你和他们说。\" 霍央也大概知道了白子墨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请求,但这时,还是将话让给白子墨说。 人太多,白子墨也不太好跟白雪颖细聊,只能这样开口:“你们五位,就是今天代表九宫学府参与天级考核的人选。霍宫主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保护好自己,现在,跟我走。” “走啦!走啦!灵韵,赫连,徐阕、胡尊,我们出发!” 此时。 身后的三人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真就挑了他们三位! 这是怎么办到的?白雪颖果然还是厉害呀! 夕阳落幕时,九宫战魂台上的每座玉雕都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将中心百丈处照亮得通透明亮。 在光芒中,莫道他们也来了。 寒风拂起八位宫主的衣袖,也吹动着莫道雪白的胡须。 轻抚长须,莫道亲和一笑: “现在,正式和诸位认识一下。” “我叫莫道,以后会是九宫学府剑魂宫的管家。所以,有想进入剑魂宫的人,可要认清我这张老脸喔。” “哈哈!哈哈!” 莫道风趣的话,一下子就消除了百名魂者的陌生和距离感,只感觉这宫主就像个老爷爷一样。 “现在,给你们介绍其他的几位宫主。你们待会的发挥,他们都会看在眼中,所以,待会你们可以尽情展露自己的实力,他们看得清,九宫才能给你们最合适的培养。明白吗?“ “明白!” “无悔,你先来。” 落无悔听言,径直往前走出,同时开口道:“我是落无悔,阵魂宫宫主。” “阵魂宫,以阵为主。在这里,你将从头学起,学习最基础的阵术理论,研习最基础的布阵之道。所以,过程会很无聊,也很枯燥。没有耐心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但,阵魂宫不单单是阵魂魂者可以来。这里教的是推演纵横之道,所以如果想走入阵道一途,或对推演之道有兴趣,可以来我这里。” 落无悔后是风铃。 “小家伙们,你们好呀!我是幻魂宫宫主,我叫风铃。不过你们也可以叫我风姐姐,我不介意的喔!” “幻魂宫,主要教授的是灵巧之道,而不仅仅是幻术而已。魂力的运用, 魂技的组合,迷惑制约的方式,这些你们都可以在这里学到。另外,补充一点,幻魂宫是俊男美女最多的宫喔,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咳咳!好了,下一个。”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玩心不改。 “老夫史贤,天级器魂宫宫主,想学如何锻造本名魂兵的,到这里来,其他的,不要来打扰老夫!” 这老头脾气咋这么冲了! 这是百名魂者中大多数人的第一认定。 “我是项邯,刀魂宫宫主。刀魂宫,不是教授用刀技巧的学堂,也不仅限于刀魂属性的魂者学习。刀魂宫教授的是,霸道之道。” “魂力激荡的大开大合,以一敌百的势如千均,激发潜能的极限瞬间,这些才是刀魂宫要教的。渴望激发自身潜能,向更强者挑战的人,欢迎来刀魂宫。” “刀魂宫,适合我!”苍阔心中决心已定。 “这个不错!”同样有人动心着。 “你们好,九宫欢迎风华一代的各位。我叫卫涟漪,是学府乐魂宫的宫主。” “乐魂宫,以教授乐魂属性和其相似属性的魂者为主,但不局限于此。” “乐魂宫,教授的是,真假变化之道。声乐的激昂可能是镜中的水月,但沉默的低语却可能是索命的魔爪。控魂的技巧很多,但真假之道,变化之道更多。从容的战斗,节奏的掌控,是你,可以从这里学到的。” 卫涟漪说完之后,宁瞳的眼色一喜。 这里很适合她,比起幻魂宫的灵巧,这里的变化和控场更吸引她。 木之属性,其实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多。制约,变化,困阵之道,其实都可以,但控场,绝对是最让人动心的。 接着上来的是绝仞。 “我是绝仞,枪魂宫宫主。” “枪为器魂,但,枪魂宫接受除丹魂和治愈系魂之外的所有魂属性。” “枪魂宫,不教枪法,取枪为名,意味锐利,势不可挡之意。枪魂宫教授的是,爆发之道。” “长枪七尺,如何锋芒一处,这就是极致的爆发。魂力的内敛外放,凝练萃取,魂斗中魂力单点的快速爆发,致命的迅猛一击,以及如何在战斗中,保持时刻敏锐的捕捉,一直精确清晰的判断,这才将是你,能在这里学到的。” 而赵勋这时也走了出来:”与枪魂宫正好相反,丹魂宫只接受丹魂和治愈系魂者,而我,是丹魂宫的宫主,赵勋。“ “不同于强战斗属性的命魂,丹魂和治愈系魂并不擅长单体的魂斗,但在团体的魂斗中,至关重要!” “丹魂宫,教授的是,辅助之道。如何利用魂草制药,炼丹,如何利用魂丹补充魂力,提升魂境,在战斗中,怎样给与战斗属性的人员支援,以及如何与其他命魂属性的人配合作战,这些将是你们在我这里可以学到的。” 正在赵勋说完时,霍央到了,正好接了过去。 “我叫霍央,战魂宫宫主。战魂宫接受所有强战斗属性的命魂,战魂只是其中之一。” “以战为名,是因为这里传授的是战斗之道。不同于其他宫,战魂宫,是有超过你们自身能力的,特殊任务。而且,身陨率每年都在两成。” “所以在这里,你可能什么都学不到,也有可能什么都学得到。可能永远无法结业,也有可能赶在今年秋天之前,就提前出府。但,最重要得是,你可能生,也可能死。” “所以,我不是很建议你们来。” 可能生,也可能死。 有意思,就选这个了,衾阕和宁奕同一时间就定下了。 “那最后,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剑魂宫。” “剑魂宫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只教授剑魂。” “为什么这么做了,当然不是特殊原因,而是因为剑魂本身的类别就很多。有君子剑,求安,有快剑,求斩,有巨剑,求守,有凶剑,求杀,有藏剑,求忍,以及其他的各种剑道。” “而剑之一道入门易,大成难,只是,这绝不是说的剑法和剑技,而是剑品和剑魂。” “所以剑魂魂者,一旦误入歧途,将会很难再精进。这就是为什么剑魂宫只授剑魂魂者了。” “如上所言,这就是九宫。” 这就是九宫,自信而不张狂。 评级规则 “好厉害,每个魂宫都有自己的特色!不同魂宫可以学习到不同方面的知识,但各有侧重,该选哪个好了?” 在场百名魂者纠结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朝铭,你准备选哪一个?”宁瞳心中选定了乐魂宫,但还是对朝铭的选择挺感兴趣。 朝铭心中也在思考,听见宁瞳问他,立马回道:“郡主,我想我可能会选战魂宫。” “我就知道。”宁瞳脱口而出。 其实她也猜到了几分。 “郡主你了?\" “我啊,乐魂宫。以后多多指教啦!”宁瞳双目一眨,睫毛扑闪,柳叶眉弯起,看着朝铭。 “咳!一起进步!”移开目光,平静了一下心跳,朝铭用手遮挡住有些发烫的脸颊,随意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莫道看向一旁的白子墨,示意可以开始了。 白子墨走到战台中央,面朝着百名魂者,不急不缓道:“恭喜各位进入九宫学府!今天最后的考核,还是我待各位宫主说明规则。” “九宫学府的评级之战,你们或知道,或是第一次听说。但现在,听仔细了。” “考核方式仍是团体战,而不是单对单的魂斗。以小队为单位,有人级、地级、天级三个层次的对手供你们选择对战。” “但挑战的机会,每队只有一次,所以请结合自己队伍的实力,选择合适的级别。” “在人级评价战中坚持半个时辰或者将其打败,评级成功,评价人级,配银色徽章。在地级评价战中坚持一刻钟或者将其打败,评级成功,评价地级,配金色徽章。在天级评价战中坚持三百息或者将其打败,定级成功,配紫色徽章。” “特别说明的是,如果挑战失败,只能成为普通的学府学生,没有评级。而如果之后,要想获得评级,只能在以后每月一次的挑战赛中才有机会。而那时候,你们挑战的对象,将是魂榜上的魂者。” “所以,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既需要判断形势,也需要冒点风险。“ “现在,你们肯定很想知道,不同评级的待遇如何。这里,我只说三点,其他的等你们入府后,自己去体会。” “第一,人级徽章每月学府奖励人阶中品魂石十颗。而对应的地级是人阶极品魂石十颗,天级是玄阶下品魂石十颗。第二,人级徽章帝都出行三折,地级徽章除了享受人级的待遇,另外帝都商行九折,而天级徽章除了这两样,另有帝都拍卖行提前获知权和预定席位的权利。” “最后,人级徽章每月可以无偿动用一次权限进入魂技阁一层,地级徽章,每月拥有三次机会,而天级徽章,每月有一次无偿进入魂技阁二楼的机会。” “宫商角徵羽,正如同音调的高低一般,魂技阁的二楼有着宫级极品的魂技,甚至有商级的魂技。所以,机会就在这里,现在你们有百息的时间考虑,之后按照小队从后往前的顺序,依次挑战。” 听完白子墨的话,在场百名魂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待遇好,他们都有所准备,但不同评级,这待遇差距那么大,他们是真的没想到。 “我去!还好不是最后几名,这排名靠前的也太有优势了!排名后几的,简直太倒霉了。” 有人庆幸不已,还好他们的团队拿到了第十五名,总算还有机会。 “谁说不是了。排名靠后的,在不知道这评级队伍的实力之前,哪敢一下子挑战高级的,故即,也就是选人级的试试水了。” “对呀。万一他们有更强的实力,却不敢一下子挑战更高的评级,不就亏死了吗?” “所以了,你以为他们第一关拿第一是没用的吗?都是一步优,步步优!” “只能让那几只队伍探探路了。” “我去!我们第一个。队长,怎么办,挑战哪个级别的?” 最后一个获得资格的队伍在经历了第一关的比试后,也算建立了一些友谊,这下,开始商量对策了。 “呵呵!这还用问吗,投石问路,我们这块石头,肯定是要扔给别人看了,我们有得选吗?” “哎! 这也太难受了!我真想选个地级的。”一位带剑少年哀叹一声,有些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认命。咋们能进就算不错了,选个人级的又不丢人。万一选个地级的,被人家几招就淘汰了,岂不是太丢脸了。选个人级的,起码能过。” “也是,就听你的。” 百息到。 白子墨看着已经落坐好在四周的九位宫主,正式开始道:“学府人级评价战队有四支,将随机上场战斗,地级评价战队有两只,也是随机上场,但天级评价战队,只有一只。所以,各位准备好了,那就开始。除挑战队伍外,其余人退到百丈之外。” 一切就绪后。 “现在,排名第二十的队伍,请选择你的评级战队。“ “我们选人级战队。“ 话音刚落,从玉雕背后的阴影中,走上来四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而在他们的胸口处,都有一枚银色的徽章。 “挑战开始。” 四周,此时其他的人都在打量着这只人级战队的五人。 而尤其认真的,当属端木磊他们。 没办法,他们排名十九,意味着可以观看借鉴的队伍只有一只。 也就是,机会只有一次。 “左铭,你是阵魂,可以感知到他们的魂境如何吗?” “磊哥,没办法,他们的魂力没有外露,没有战斗,现在还不知道。但一会,我想我可以看出点东西来。” “嗯,好好看,这场比赛,对我们很重要。\" “端木磊,放轻松点,我想没那么可怕的。”宁奕对他自身的实力颇为自信,见端木磊、左茗他们神情严肃,轻松道。 “这次多谢宁奕兄弟了。但凡事不可轻敌,谨慎点总是好的。”端木磊吃过亏了,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同时,宁瞳他们也在议论着。 “宁姑娘,我们等会选择什么等级的评价了?”开口的是苍阔。 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选择,这番询问,也只是想了解一下队伍中的意见。 “苍阔,我想我们不要着急,先看几场评级的战力,我们再做选择。你现在问我的话,我当然想选天级评价的队伍啦。”宁瞳需要天级评价,有了这个,她在九宫学府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嗯,我也想选天级评价。”上官钰儿本就是奔着天级评价来的,如此才不辜负爹和禹叔叔的期望。 “我当然是选最高级的,这里的天级评价能有多难?”衾阕言语不屑道。 “朝铭,你了?” 整个队伍意见都差不多,但苍阔还是询问着最后的朝铭。 “天级。” 他们首战排名第一,没有道理不去选天级。 拼什么能赢 场上,百丈地。 九宫学府人级考核的队伍走到魂斗场的中心,直面等候在那里的另外五个人,其中为首的开口道:“人级学员郭阳,领队考核,坚持半个时辰或着打败我们,评级成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对面五人深吸了一口气后,同时回到:“可以。\" 与此同时,九宫战魂台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九宫学府中的人。 他们中有不少佩有银色徽章,少数带有金色徽章,寥寥几个人带着紫色的勋章。 “乐瑶姐,他们都出来了。场面够热闹的啊!” 白痕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佩有紫色勋章的人。 而且恰巧,其中有一个人,他刚好认识。 而那人看到白痕后,也是带着身旁的几人,同行到白痕这边来。 “小痕,好久不见。长大了呀,差点没认出来。”来者亲切地摸了一下白痕的头,语音甚是亲和,就像是对待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 “峰哥,你能不能不要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白痕碎碎念叨,但也显然,在这里能遇到故人,他也很开心。 等到回过神时,白痕这才忘记了给双方互相介绍介绍。 “乐瑶姐,这位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凌峰。四年前来的九宫学府,这四年,他就没回过墨雨郡,还好没怎么长变,要不然,今天我也认不出来,哈哈!” 凌峰毫不在意白痕的调侃,先是主动问好,抱拳致意:“凌峰见过乐瑶姑娘。” 欠身一礼,白乐瑶也回到:“凌峰公子。没想到仅仅四年,凌峰公子就能晋身天级评价,乐瑶钦佩。” 白乐瑶的客套中也带有一丝真心的赞许,毕竟天级评价,在九宫学府中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他的父亲,当年也只是天级而已。 “对了,这些是我在学府的朋友,张棠,陆烬,尚絮儿。”凌峰轻贴左手,介绍着他周围的几位好友。 “嗯。”三人只是轻微的点头致意。 “那这样,我也要给峰哥你,介绍介绍我的朋友了!”白痕和凌峰关系不一般,也不见外道:“这是白影,这是白卓飞,这位嘛,是白炎宸,他们都是和我一样准备参加王朝之战的。” 听见白痕口无遮拦,且极为自信,凌峰旁的一人冷冷地问了句:“王朝之战?你们吗?” 这下场面就很尴尬了。 论实力,他们这边,也有能打的,但他们可都不是九宫学府的人,而且也都没有天级徽章。 只是此时,若是怯了场,不敢回,又显得太过弱小了。 如此,还是白乐瑶微微一笑,回道:”是啊,王朝之战不期将至,我们也要参加,总是要去见识一些东西,不是吗?” “见识吗?呵呵。”那人也不愿多说,不是一个层级的,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 “乐瑶姑娘,不要介意,陆兄就是这么个性子,并没有恶意。” 凌峰出来试图打破冰点。 尽管不想承认,但九宫学府中绝大部分天级评价的魂者,都是很傲气的。凌峰可以保持平和,但其他人却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很难改变。 “没什么,王朝之战再见。” 有傲气,很正常。 白乐瑶也见过很多有傲气的人,但既有傲气又能让她心服口服的,只有一个。 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场面又冷了下来。 而这时的中央百丈之地,半刻钟过去了,交战仍再继续。 “各位,他们的搭配太好了,两个主战的器魂,一个主制约的战魂,加上一个阵魂和治愈系魂。这都半刻钟了,我们的魂力,已经消耗了一半,他们却根本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那敢快想办法,破局啊!” 五人边战,边魂力传音,彼此交流着。 “怎么破局?我们这边五个人,三个战魂,二个器魂,五个人都主战,却和他们三个人,打成平手!打到现在,你看他们的阵魂出手了吗,人家四个打我们五个,半刻钟,我们魂力过半,他们了?” 不是没有斗志,也不是故意丧气,实在是他们五人全力的进攻,都被对面三人完封不动地拦了下来。 半刻钟,他们就找不到可以切入的致胜点。 “拖!和他们拖!我们攻不破他们,他们也战胜不了我们,时间一到,我们还是获胜!”有一人看透规则,提出一个建议。 “呵呵!刘兄,拖?半刻钟,我们魂力就过半了,能拖到半个时辰吗?” “想获胜,关键是要搏一把!等会听我的,我们三人不惜一切代价猛烈地进攻对面的主战之人,魂力耗尽也要死死拖住他们!而此时,刘兄和高兄立马出手,解决掉他们的治愈系魂。没了治愈系魂,我们才有资本和他们拖。只要我们中有一人成功拖住了半个时辰,就是我们赢,明白吗!” “没问题!不能再做无谓的消耗了,拼了!” “跟他们干!” 五人士气再次激昂。 有了策略,就只等待执行了。 玉石雕刻的一旁,端木磊沉思半刻后,开口问道:“左茗,怎么样?看出点什么了吗?” 半刻钟,他看出了不少东西,但更想听听左茗的看法。 “磊哥,有点棘手!”左茗没有回答端木磊的话,而是深呼了一口气。 “自信点,说。”端木磊鼓励道。 整理一下思路后,左茗慎重开口:”学府的考核之战,团体魂属性的搭配很好,三个主战,一个阵魂,加上一个治愈系魂,这几乎是打消耗战的最佳阵容。” “我想这一关,主要考核的是我们魂力的充沛程度,以及魂力合理使用的方式。” “另外,他们三个主战的魂境其实不是很高,都是破魂境前期大成,这点不难发现。但磊哥,他们中治愈系魂的魂境,却是破魂境中期,比主战的魂境还要高!” “所以,单对单,即使战斗力没有同境界强战斗属性的魂者强,但短时间内,要解决掉那个治愈系魂也是很难的,他本身就有自保的能力。” “除此之外,他们中的阵魂没有出手,而这,就是棘手的地方。” “不了解阵魂的魂属性和在战斗中的作用,就会误判对方的整体策略。” “如果阵魂主打守护,那这人级评价应该获胜不难,因为只要不滥用魂力,打得上头,拖上半个时辰对我们来说,不难。我想,学府默认的获胜方式也是这种。因为,同等境界下,根本就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打赢他们。” “但如果阵魂主攻伐,就会非常棘手。” “磊哥,你们不是阵魂魂者,也许不了解一个主攻伐的阵魂有多恐怖。厉害的主攻阵魂,至少相当于三个主战的战魂,而且阵魂的群体攻击是很可怕的,它对于队伍士气和战斗节奏的把控,是其他命魂难以企及的。” “这种阵魂,往往一个人就可以打崩一只队伍。如果再给他配合上治愈系魂,那我们获胜的机会将很渺茫。” 上场 认真听完后,端木磊还是沉思一会,才说道:“嗯,了解了。” 接着,他就走到四人的身前,开口道:“现在局势,大家都清楚了。我们的劣势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参战队伍可以参考,半刻钟后,我们就要上场了。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所以,关于选择什么样的对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磊哥,左茗分析得对,现在我们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赌人级战队中的阵魂是主守护的,那我们的实力可以比较容易地过人级考核。因为,磊哥你破魂境中期大成,加上宁奕兄弟的破魂境后期,再有左茗的阵魂,加上我和慕滢姐,应该不难。” “这样,我们可以试着挑战地级,或许还有一搏的机会。” “第二条,人级战队中的阵魂是主战的,那我们只能选择人级战队,而且是比较艰难地拖时间,也可以过。” 端木磊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紧接着,宁奕说道: “我们为什么不挑战天级评价了?我一个人打两个应该没问题,剩下的你们四打三,可以吗?\" 端木磊听言却是苦笑着:“宁奕兄弟,你的实力在我们之上。但这次是团体考核,我们四个人可斗不过天级评价中的三人。选择地级都是极其冒险的了,天级我们必输无疑。” “是啊,宁奕,我们魂境不高,而且马上就要上场了,不能太托大。” “那就地级。我们肯定可以过。”宁奕并没有感觉到压力。 就在这时,第一个考核的队伍,终于准备殊死一搏了。 “上!” “旋浪斩!” “叠影!二重击!” “连腿!” “刘兄!还不出手!” “来了!” 但,九宫学府的评级之人,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和布局干扰,从而乱了阵脚。 “苏年,他们的目标是程鹏。你阵魂帮助防御一下,这边我们很快就送他们下去。” “等等,良轩,我想和他们两个玩玩。” “你,一个打两个,能行吗?单挑可不是你的强项。\" “郭阳,好不容易有两个魂境低的菜鸟,平时都是被你们单挑虐,也该我帮别人松松皮了。玩玩嘛,如果我实在不行,叫苏年出手不就可以了。” “随你。不过别玩杂了,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输了,我看你怎么在学弟学妹面前抬得起头。” “嘿嘿!不会的。” “左茗,怎么回事?那个治愈系魂,居然主动迎了上去,我去,一打二吗!这么勇!“梁铮被这评级之人的战斗思路,惊得连忙问了出来。 左茗摇了摇头,道:”魂境高出一个小境界,而且几乎满魂力打两个半魂力,你上你也行。” “过分! 还带这么欺负人的?” 考核的五人中的三人倒是和对方的三人交战在了一起,打得甚是激烈。 但再看另一边,另外两个人却和对方一个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于是,对方剩下的一人在场上,硬是没有出手的机会。 “刘栋,高远,你们两个,还没搞定吗!我们这边快要撑不住了!” 不到半刻钟,即使全力出手,但在魂力和魂斗技巧都落后对面的情况下,他们三个,顶不住了! “队长,我们输了。”回应这三人的是一句叹息之音。 实在是没辙,对方魂境和魂力状态都比他们两个好。即使战斗力不强,但刚好够拖住他们俩。 “再坚持坚持!最后一刻多钟!顶住我们就赢了!“为首的青年心有不甘!嘶声破音地狂喊一声。 但 奇迹没有出现。 “不好意思,你们顶不住。学府再见了,学弟们!“ “不好!” “摁!咳咳!嘶~!” 沉闷的忍痛,受伤的轻咳,于地面摩擦的声响,终于在半个时辰还有一刻钟的时候,为第一场考核画上了句号。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未上场的其余队伍惊讶。 但这整场比赛中,只有四个人出手,仍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赢了,却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家,到我们了。” “他们的阵魂自始至终没出手,现在最后,我们选什么?人级还是地级?”左茗询问着端木磊和他的队伍。 他一直期待对方的阵魂出手,但很显然,他没能等到。 并且他也没有机会再等了。 第一场结束了,很平淡。 意料之中,但又意料之外。 它给后面的队伍,带来的压力太大,让他们重新评估自己的实力,而不再有半分的乐观。 白子墨平静地宣告了结果:“排名第二十的队伍,挑战失败。现在,请排名第十九的队伍,选择你们评级之战的对手。” 端木磊、宁奕、左茗、慕滢、梁铮五人一齐走上了最中央,平静但又坚定地同声说出:”我们选地级战队。\" “哇欧!” “加油!加油!” 掌声,全场都响起了掌声! 那些围在九宫战魂台外围的人,毫不吝啬地送给这些天之骄子他们的祝福。 与此同时送给他们鼓励的还有,同是排名靠后的队伍。 因为他们终于有新的参考了,而且是地级战队的实力分析。 “凌峰,今年的新人很自信嘛。排名倒数第二,就敢挑战地级战队,是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所谓?”陆烬看到这满场的欢呼和热烈的气氛,觉得难以理喻。 “陆兄,我们当年不也挑战了地级,这没什么的。”凌峰虽不看好,但也没说打击人的话。 “我们当年可有单体的魂斗,再说,团体战我们当年排名第几,他们第几。” “喔,峰哥,你们当年也有团体战啊?那你们拿的第几名?”白痕来兴趣了,打听着。 “当年,我、陆烬、张棠、絮儿和胡尊首战排名第三,最后挑战的是地级战队,侥幸通过。” 这种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凌峰也就实话说来。 “不对呀,怎么少了一个人?”白痕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才四个人。 “小痕,胡大哥现在不在这里,他去挑战天榜排名去了。“ 白痕听言,眼神一转,嘿嘿一笑后,套话道:”峰哥,那你天榜多少名了?\" “九十八。” “我去,你小子套我话啊。”凌峰随口一出,就发现被这小子骗话了。 “才九十八呀。峰哥,你这也太低了。”白痕开着玩笑,调侃着。 但,这次白乐瑶却是主动开口接话:“白痕,天榜总共只有一百个席位,而整个九宫学府,可有近三万人。所以能够上榜,就很了不起了。” \"喔!了解!了解!“白痕一低头,知道他又玩笑开过了。 “那峰哥,你这些朋友,都是天榜上的高手啦!厉害呀!”白痕急忙补救。 但又落坑里去了。 “没有。我们三个都不在天榜上,只是拥有天级评价而已。”这次是一旁的紫衣少女首次开口,显然,她不喜欢这些不属于她的虚名。 不是战斗获得的荣耀,是不值得骄傲的。 “喔。不好意思,我对这些具体的东西不太了解。”白痕打个哈哈,不再说话。 “对了,絮儿,这是胡大哥第几次挑战天榜前十了?”张棠岔开了话题,问向身旁高挑的少女。 “他啊,无数次了。” 尚絮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个战斗狂人当队友,有时也挺累的。 前十?好厉害。 白乐瑶心中很清楚这个分量,至少她就办不到。 “炎宸,你怎么好像兴致不怎么高嘛?”白痕发现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白炎宸,好像没有什么观战的兴趣。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对战伊使 “喔。快看!开始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 第二场战斗已经开始了。 魂斗台中,一上来,双方五人,就形成了一打一打一的局面。 全是一个人先选择一个对手,开始进行试探。 地级考核时间要求更短,只有一刻钟。 但时间短,不代表难度小。 实际上,是难度变得更大。 因为,从地级考核开始,上场的队伍不再是以耗为主,而是以,淘汰这些人为目标。 一边打,双方都在思考进攻的策略。 “磊哥,如我所料,魂境四个都是破魂境中期大成,只有一个是中期巅峰,我们的魂境整体落后一点。这场考核我们有机会!” 左茗是破魂境中期,慕滢和梁铮弱一点,只是前期大成,但也不弱。加之端木磊中期巅峰和宁奕的后期小成,整体魂境只差一点,并不是没有还手的机会。 “宁奕,你那边怎么样?”端木磊先问道宁奕的情况,因为要赢,他、左茗、宁奕是关键。 “还行,不过这人魂境比我低了半个,但实力很强,一时半会,我还真拿他不下。” “好!我的对手,我可以抗住。” “左茗,对方的魂阵阵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端木磊必须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能为接下来的战斗指定方向。 “磊哥,对方为首的是一个剑魂,正在和宁奕打,应该是他们中主战的。还有一个乐魂魂者在和慕滢交手,不过慕滢不是她的对手,坚持不了多久的。” “除此之外,有两个主战的器魂,就是你和梁铮的对手,最后一个是跟我交手的阵魂。” “果然,这次没有上治愈系魂,不是消耗战的阵容,这是要,将我们一口气淘汰的阵容啊。” “保持乐观。跟你交手的阵魂怎么样,有把握限制他吗?” “不好说。现在我和他都是试探,并没有参与整体的魂斗,我也没把握说可以限制住他。” “没事,先拖住,不着急着爆发魂力,急的是他们,我们用最后的半程决胜负。” “了解。” 端木磊于他的对手,在十丈之地交手,双方都并没有急于求成,都只是试探性进攻。 故而端木磊此时,还可以分心去了解一下他队友的状态。 “慕滢,你那边还顶得住吗?\" “端木磊,我这边不太妙,乐魂魂者,我没有交战的经验,身法快,太难缠了,而且变化太多,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慕滢也在极力地见招拆招,但战斗经验太少,特别是和这种变换性的对手打,她根本就还不了手。 “慕滢,边撤边往我这边来。我的对手是一个器魂,刀器魂,十分霸道,但灵活性不是很够,你身法不错,应该可以和他拉着打,牵制住他,你的对手就交给我了。” “嗯。” “梁铮,你了?” “磊哥,没问题,我的铁拳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很厉害的。就是,魂力有点吃不消,可能抗不了太久。霍霍” “没事,全力出手缠住他。现在没有好的时机,再等等。记住,战线不能崩,少了你,我们立马就输了。” “明白!\" 观战的九位宫主,都兴致不错。 “不错,这几个孩子打得不错。没有急,沉得住,互相之间交换对手,避短扬长,应该不是第一次配合了。”绝仞一开口就全中要害。 眼光毒的人都这样。 “是呀,他们中有个后期魂境和一个阵魂,难怪敢挑战地级,看来是有所准备的。”卫涟漪也不偏不倚。 史贤这次倒没有抬杆,实话实说:”总算有几个看得过去的人了。” 而一旁关注这次比试最紧张的,当属两人,一位是在战魂台边缘观战的常泰,另一位,就是宁瞳。 “苍阔、朝铭,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宁瞳有些焦急,但她又不擅长对目前对战走势的分析,故而开口求问。 苍阔双手抱起,看这战斗的中心,直言:“宁瞳姑娘不要着急。目前局势还算平稳,你弟弟打得不错,算是和那个剑魂魂者旗鼓相当,但其他的人,都有些劣势。如果能拖住的话,应该可以胜出,但就看,之后的五人混战的配合。” “苍阔说错没错,要胜出关键应该是少城主、那个阵魂和为首的那个男子。他们实力最强。” 另一旁,白炎宸这次到是很有兴趣地看着中央处的战斗。 白乐瑶也发现了身旁的少年像换了个人似的,极其专注。 “炎宸,怎么,有什么好玩的事吗?”白影和白卓飞的实力都是破魂境前期,看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见白炎宸这样,都来了兴致。 “白影大哥,对方的那个阵魂比较厉害。” 白炎宸破魂境后期的魂境,加之也是阵魂,而且是炎属性的阵魂,从交战开始,他就始终关注着双方的两位阵魂魂者。 “咦,这位小兄弟也可以看得出来吗?” 惊讶的是张棠,他认识那个阵魂魂者,也算是打过交道,知道对方实力怎样。但白炎宸这般年纪能看出来,实在让他意外。 “炎宸很厉害的,他可是和少主交手过的人。”白痕当然是站在白炎宸这边。 “少主?谁家的?” 张棠顺口就问了出来,但立马就被身后的少女,狠狠掐了一把腰间的软肋。 明白过来后,张棠心中一惊,立马改口道:“不知小兄弟对场上的局势怎么看?” “学府考核队伍中那人的魂阵应该是主攻的,但他对手的魂阵并没有什么特色。也就是说他的魂阵,还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你们可以认为他没有缺点,但在我的眼中,也意味着没有优点。随机应变是阵魂魂者的本能,推演破阵更是基本功,但在魂战中,不主守,就要主攻,不主困,就要主制约。” “将布阵的主动性,交到对手手中,而一味的见招拆招,除了实力很强的阵魂魂者,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做。” “小兄弟分析得很透彻,崔平的确擅长攻击性的魂阵,这也是我们会找他一起做任务的原因。” “更准确的说,他的阵魂是蜂针,很独特的像暗器一样的阵魂。攻击力很强。” “他之所以停在地级,只是因为他的手段太单一,单对单的魂斗中,一旦有了防备,他很难再有发挥的空间。” 听完,白痕不禁为正在努力拼斗的那五人担忧道:”这么说,这只小队获胜不了?” 白炎宸听完,笑着摇了摇头,“白痕大哥,我只说过对方的阵魂比较厉害,可没有说过谁输谁赢喔。” “你小子,耍滑头呀。” “是的,团体的获胜因素很多,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的。”凌峰也是补充道。 藏剑 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半刻。 现在魂斗才开始焦灼起来。 “艾离,怎么样,还玩不玩下去,是时候结束了。” 其中和梁铮交手的男子兴致黯然。 这个人实力一般,刚才也就是热了个身。 而他口中的艾离,正是他们五人中的剑魂。 “顾川,事情没那么容易,小看你的对手,可是会吃亏的。他们打得很稳,而且我的对手,实力不错。” “不过,也是时候,送他们下去了。” “杜龙,别和那个姑娘玩了。你的身法,没烂到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艾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明明是对战,这些人却始终保持得势均力敌。 “离哥,这不先搞好关系,回头好见面嘛。” “下流!” 声音来自他们中唯一的女子。 “喂,许大美人,你自己冰冷不近,还不许我去追求学妹呀!”杜龙与少女也是旧识,丝毫不怂,回怼道。 “好了!别闹了。拿出真本事来,在这里输了,就真的配不上我们胸前的徽章。” “许宛,刺杀他们的阵魂,他的实力不强,魂阵一般,干扰他,让他的魂阵无法支援他的队友。” “杜龙,你和我换一下,用你的魂技缠住这个人,腾出手,我可以一打二。” “崔平,你的阵魂尽情的进攻,我们所有的人为你创造机会,他们中除了和我交战的那个人,其他的人都没有足够的爆发和可以威胁到你的魂属性。” “所以,这场战斗,主攻的位置交给你,没问题。” “也该给他们上上课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艾离。” “上!” “动手了!动手了!\" 地级战队进攻的瞬间,全场又是一阵欢呼。 “现在,才是最考验他们的地方。”观战的很多人,心中都很明白,这时才是要决胜负。 瞬间,端木磊也喊道:“来了!大家注意!” 左茗第一个被发难,许宛灵活的身形加之迅捷的进攻,一下子就让不擅长近身搏斗的他陷入了困境。 “磊哥,不好!我被缠住了!“ 不停的布阵守护自己,左茗忙得无瑕顾及其他队友的情况。 不好!断了阵魂,就没法打了! “宁奕,不要管你的对手,你和我一起,灭了对面的阵魂!” 端木磊很清楚,本就实力差距有的情况下,如果他们的阵魂被困住,救,肯定是下策,让对方的阵魂不能发挥,才是上策。 “杀!”宁奕也打得火气上来了。 “小子,你的对手是我。” 杜龙这才显示他的速度,在宁奕身形往前动的时候,挡住了他。 “你?你拦得住我?好笑!”宁奕嗤之以鼻,不屑道,同时身形往左移去,想要甩开杜龙的纠缠。 但,横刀,杜龙居然跟住了他,并且反手就是一刀。 宁奕身形接着往侧翼拉去,不想和这个人纠缠。 但,刀光越来越霸道,其魂力的破坏范围,已经影响到他的闪避了。 宁奕辗转腾挪,硬是被这人越打越顺,搞得他好像不敢还手了似的,火气直接冲顶:“妈的!想玩是吗?爷陪你玩!” “碎裂!鹰击长空!” 双手成爪,赤色的魂力在指套间涌出。 宁奕动真格了,首次在考核中使用了魂兵。 宁奕极速的奔跑后,于空中跳起,左爪由拳成掌往外四散,周身魂力在战决的运转下迅速汇聚,指尖光芒跃动,只带出来丝丝似电光一般的曲影。 这是魂力高度集中的征兆。 “来得好!” 杜龙刀锋,气势由在,况且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一战! 刀由横边变为右手背刀,拖起! 双脚猛踩身后的地面,杜龙整个人像发怒的公牛一般,迎着敌人,猛烈冲击! 人在前,刀在后,以身法的冲势带动刀的刀势,同时魂力却握于掌心,流于刀刃,一触即发! “这才有点看头,认真了!哈哈哈哈!” 项邯大笑一声,显然这样大开大合的战斗,他很欣赏。 “是啊,到底是年轻人,火气真大。”赵勋也觉得这些个年轻人,真是傲气冲天。 “绝仞,怎么样,这孩子?”开口问的人是落无悔,而问的对象是枪魂宫宫主绝仞,显然是想听听他的评价。 “还行。爆发很不错,但战斗经验不够,本是极强的主战战魂,但不够连贯,爆发迅猛有了,但缺点技巧。” “慢慢来吗,不考虑收入你枪魂宫?”落无悔却为绝仞拉人在。 “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好了。” 而与此同时,就在宁奕和杜龙魂力猛烈交锋,爪间与刀刃不停碰撞的时候,艾离一个人也同时拖住了端木磊和慕滢。 “慕滢,不用管我,去帮左茗。” 再想刺杀对方的阵魂,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只能选择下策。 “我的剑,是快剑。” 艾离说完后,就同时向着端木磊和慕滢主动进攻。 “你很强,但我也没那么弱。” “并且,巧的是,我也是剑魂。” 端木磊双目微闭后就陡然睁开,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松散,取而代之的,是锐利。 这样的眼睛太明显了。 一双剑客的眼睛。 “我的感觉没有错,你是用剑的。都这种时候了,还藏拙吗?”艾离没有着急进攻,对手的实力和他相当,他之前和宁奕的交手中,就感觉到这个人的魂力波动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其中属于剑客的锐意却是藏不住的。 “慕滢,去帮左茗。”端木磊说完,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魂剑。 魂剑周身包括剑身都是黑色的,但却很短,更像是一把加长了的匕首。 “藏剑一道。有意思。”,艾离手中的长剑一指端木磊,主动挑衅道: “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不会让你失望的。” 双目对视中,下一刻,两者同时出手,身法都极快!跟刚才的较量中,两人的身法,根本就是两种速度。 慕滢和左茗都看呆了。 什么时候,端木磊会剑术啊?还有他的魂境,怎么随着他的剑势在逐渐的上升,已经到破魂境后期了。 “嗯,好苗子啊。剑随势而起,若出,不分高下,不回袖,深得藏剑之道。” 莫道难得笑了起来,第一次点评道。 “莫老,什么是藏剑之道?”开口的是三皇子赵宇霄。 “世间剑道很多,像艾离的快剑,剑出,似千军万马,不踏遍万水千山,不回鞘。有凶剑,十步杀一人,千里屠百城,若出,必乱世。有君子剑,恪与守,不僭越,点到即止,不沾滴血,为服是取。“ “藏剑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剑道而已。隐和忍,是入门。传闻有藏剑的魂者大能,藏剑于魂海,心间,出,则必杀。” “这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了。” “好精彩!炎宸,这些人好强!” 此时,白影和白卓飞也不吝啬他们的赞赏。 “是啊,这世间有很多强者,就是不知道我们能走到哪步。不过,真想现在也上去比试一场。”白炎宸也是心潮澎湃。 年轻的心,总是容易引起共鸣。 而一旁。 “好强!朝铭,你有把握打败那个剑魂魂者吗?“苍阔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地级的对手,就已经让他感到实力非凡,不知道天级的人会是何等的厉害。 “不会输。”朝铭也再观战,听言,顺势回了句。 “不会输,就是赢喽,等下你可要卖力,不准藏私喔!“苍阔知道队伍里的这些人都很强,至少刚才的比试中,他们都藏了不少东西。 “没事,待会我一个人摆平他们所有人。“在衾阕看来,这都是小场面。 “不凡兄,求之不得!呆会看你的了。“苍阔也是笑了起来。 离后半刻钟,只有最后的两百息了。 宁奕和杜龙打得难分高下,而爆发出藏剑的端木磊和同为剑魂的艾离,也平分秋色。 快剑极速,但藏剑也一直在找寻必杀一击的时机。 全靠临场的发挥,两人攻守不停的互换,都想了结对方。 而另一边,慕滢虽然及时帮助到了左茗。 但许宛以一战二,硬是让左茗的阵魂,没有多少发挥的空间。 但在顾川的猛烈进攻下,梁铮首先,抗不住了。 于是,就有了最坏的结果。 本就无人守战的主攻阵魂,没人去干扰。 “纷飞,暴雨梨花!” 蜂针阵魂,只有攻,没有守。 但恰如白炎宸说的那样,魂战中,阵魂没有特点就没有优点。 有缺点不可怕,正如捅破天的,不可能是平平的大地,但也许,只是一根足够长的铁棒。 极其突出的魂阵属性,可以决定一场魂战的结局,而这,正是左茗的阵魂所欠缺的。 于是。 正在交战的宁奕,突然感到后背有很强的魂力涌来,而且范围之大,凭借身法很难躲开,已经将他围住了。并不断限制着他战斗的空间。 “左茗,帮我一把,左边!破开那里的魂阵!“ 宁奕急忙寻求己方的魂阵支援,但不巧,魂阵仍是袭来。 拼了! “碎裂!指尖山河裂!” 极速连击的双爪,加上几乎所有的魂力爆发,宁奕终于将魂阵撕开了一个口子。 只是他刚试图闪躲,寻求新的进攻位置时,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学弟,你输了。另外,我叫杜龙,枪魂宫地级评价。” 宁奕的指套被紧紧地握住,想抬手,但已经消散得不剩多少的魂力,也让他知道,他没有,再战的资本了。 “宁城宁奕。” 宁奕转身就走,而那把刀自然没有跟上去。 伴随着对方阵魂没有阻拦的魂阵攻击,梁铮、慕滢、很快就被一一淘汰。 但,仍在继续战斗还有两人。 那就是端木磊加上左茗。 时间仅剩下二十息,他们拖住,就赢。 拖不住,就输。 看着朝他攻来的两人,左茗心中有了决定。 “没办法了,磊哥,靠你了。” “我没有极致的进攻,就用最后的守护来结束这场战斗。” “聚魂成阵!八方御!去!” 左茗所有的魂力,在最后的时刻,没有用来防御许宛和顾川的进攻。 而是为端木磊,挡住了艾离的一道魂技。 “磊哥,为了荣耀,为了云蝶城,为了大家,拜托你了。” 当两人的魂技落在左茗的身上时,这是他意识清醒前,唯一的念头。 \"左茗!\" 悲怒的喊叫,从端木磊的口中吼出。 他没想到左茗会这么做,他原本没有将这些人看得有多重,但没想到,这一幕,竟然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是啊,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傻子会去干傻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也不想自己受伤,但为了一些东西,却不得不变得伤痕累累。 “锋露! 未藏!” 藏剑在艾离魂技结束的下一刻,划破了他的衣裳。 速度之快,艾离根本,避无可避。但让人奇怪的是,剑身只滑破了他的衣服,却并未刺入他的胸膛。 而这个距离,对手,并不是够不到。 “这是什么意思?”艾离收剑,看着端木磊。 “这不是我的荣耀,打败你的,并不是我。” 端木磊藏剑于身,朝着左茗的方向走去。 二十息过去了。 他们没能打败他们的对手,但时间又过去了半刻钟。 他们成功了。 连败 “欧~!!好!好~~!\" 漫天的欢呼声,如山洪爆发一般,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传来! “漂亮!” 白痕狠狠地大喊。 “确实,他们配得上这场胜利。先前是我小瞧了他们。”陆烬也跟着轻拍双掌,为他说过的话致歉。 对于陆烬他们来说,他们在乎荣耀,也尊敬强者。 显然,端木磊他们的表现,配得上这两个字。 “好样的!这样宁奕那小子也算是获得地级评价了。郡主那边,应该不用太操心。”常泰也是大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无悔,他们真的是风华一代。”莫道也是再次的赞许。 对他来说,能够看到这样的后辈,足以欣慰。 “赵宫主,那孩子就交给你了,先带回去给他疗伤。” “知道,莫老。” 左茗只是被重伤,并没有死。 当然这是因为对手的留手,许宛和顾川在在攻击到达左茗身上时,收住了一部分魂力,没有下死手。 魂斗的精彩,显然出乎了所有围战者的意料,因此场上的气氛,愈加高昂。 而接着要交战的魂者,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选择。 白子墨走了出来,依然很是冷静地宣布结果:“排名第十九的队伍挑战地级战队,坚持一刻钟,挑战成功。从现在起,他们成为九宫学府地级评价学生,佩金色徽章。” “接下来,请排名第十八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对手。” “我们选人级战队。” “考核,开始。” “排名第十八的队伍,挑战失败。请排名第十七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对手。” “不是!这都连续八支队伍了。六只挑战人级失败,两只挑战地级失败,这是怎么回事!” 白痕本打算看天级评价之战的,还以为接下来的队伍会连胜下去。 这下直接,让他人都蒙了。 “峰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痕完全不了解了。 “评级之战,没那么简单。而且九宫学府评级的队伍输了一场,你以为对之后上场的队伍,他们会再留手吗?这次考核,天级我不知道,但地级只要挑战,就会很难。所以这些队伍连败,是很正常的事。” 凌峰他们看得透,九宫学府的评级之人都是有傲气的,被新来的学弟学妹们赢了一场,已经是很丢脸的事了。 那原本抱着想玩心态的人,一旦都开始认真了,除非真的是硬实力碾压,否则,想赢? 几乎是天方夜谈。 “啊?那天级评价的考核,说不定我都看不到了。”白痕沮丧道,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方面。 但张棠开口打断了白痕的话,“不一定。还有十支队伍,精彩的现在才开始。” 他们来这里观战并不是闲得没事做,而是想看看今年有哪些厉害的新人,他们也好吸引进入他们的团体中。 而此时,还未上场的十只小队,也都面色凝重,神情肃穆,根本没有了半点从容。 “怎么办,我们第八,等会挑战什么等级的?” “选啥选!这怎么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连续被败了八场!每场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刻钟的!” “潘兄,你是队长,你说我们选啥?我们第八,选个人级的,是不是太亏了。” “那选地级?没看到那两个地级战队跟疯子一样,刚才那两场你又不是没看到,平均时长两百息。我们顶得住?” “选人级的,我们五人的属性搭配不错,也有一个治愈系魂,不怕打消耗战,跟他们耗,拖住半个时辰问题不大。” “嗯,就这么定了。” 排名第三的战队,此时,也在各自商量着。 “周成,怎么办,我们还挑不挑战天级评价的战队了?”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天级,他们五个阵魂,联手攻先不说,只是守就很厉害了。 “天级有点悬啊,马策兄弟,你看刚才那些评级战队的样子,跟疯了一样。原本正常打,他们松懈一些,我们是有机会去挑战天级的,但现在地级评价都这样了,我们还是全力备战,看看怎么拖住那几个地级的高手。” “我也觉得松勤的话有道理。而且他们出手的次数越多,我们就可以观察得越细致,他们不清楚我们,我们却了解他们,这就是优势。” “嗯,云翼的话没错,贸然挑战天级,我们一点情报没有,优势全无。” “温如玉,你怎么看?”云翼问道他们中最后一个阵魂,也是他们中目前最强的一个阵魂。 “两种打算。” “第一种情况,如果在我们之前有人挑战了天级,我们就挑战天级。只要知道天级战队的一些资料,我们就会有很大的优势。” “要知道天级评价的对战时间是三百息,是所有规定里,时间最短的。我们中三个破魂中期,二个破魂后期,同时结阵防御住我们五个人,机会很大。” “第二,如果到我们了,还没有人挑战天级,我们也不冒这个险,稳拿地级评价。你们认为怎么样?” “不同评级的待遇差距太大,天级固然好,可是如果不敌就什么都没有,我们刚入府,没必要这么拼,我同意温大哥的意见。” “嗯,我也同意。” “我俩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一旁,拿到第二的队伍。 “北辰没有弱者,我想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翔哥!天级评价,我们北辰拿定了!” 唯一没那么大压力的,应该就只有排名第一的队伍了。 “天级,就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们试试水?”苍阔心中没有压力假的,但也不觉得很紧张,甚至有点期待。 “天级而已,有多大的能耐。”衾阕看了头两场比试就一直在一旁闭目休息,这种无聊的战斗,他没有兴趣。 “不凡兄,今年的考核好像没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这边已经连败八场了,士气全无。学府考核的那些人,估计是接下来,一场,都不会让我们胜出的。” 苍阔来之前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我爹送我出来之前也说过,天级评价是很难获得的,让我全力以赴。现在看来,他没有骗我。”上官钰儿也感受到了压力,尽管天级战队都没出场,但想想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 “事在人为,诸位不必太过担忧,成与不成,不还是靠我们自己去争取吗。”宁瞳虽心中波澜不定,但还是抚慰着所有人的情绪。 “郡主,下一支队伍上场了。”朝铭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排名第十的队伍,请选择你们的评级对手。” 白子墨仍在重复着他一如既往的事。 “我们选人级战队。” “乐瑶姐,来了,排名第十的队伍。但,他们好保守啊!“ 白痕也明白,自刚才的八连败后,这些队伍心中已经不敢再冒险了。 “白痕,这样的选择在情理之中。可是并不是很好,他们的实力其实是可以去搏地级评价的,但却畏惧求稳,已经少了冲劲和锐意。”白乐瑶对这种选择可以理解,但不欣赏。 “乐瑶姑娘,不身处其中,很难理会到他们此时的压力。而且学府的待遇随评级的不同,可谓是云泥之别,他们急需要一只队伍站出来获得胜利。” “再输下去,后面的队伍信心会受到不少的打击。” 凌峰他们一路走过来,当年也在差不多的位置接受了考核,自然明白此时众人的压力。 “乐瑶愚昧了。” 白乐瑶致意如此。 斗志 不到半个时辰,就传来了对战的结果: “排名第十的队伍,挑战人级战队,挑战失败。现在请排名第九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战队。” “输了。哎!实力明明有,却畏手畏脚!不敢拼打搏杀,可惜!”白痕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也被这只队伍的淘汰,给破灭了。 凌峰听言也是一叹:“是的,无形的压力牢牢地束缚住了他们。明明魂境在考核队伍之上,却每个人各自为战,都想着拖时间,没有主动进攻的念头。但他们跟对面治愈系魂耗半个时辰,魂力又远是不济。” 而此时,观战的宫主脸色仍然未动,显然这样的压力,也算是一种考验,他们心知杜明。 “涟漪,这些小家伙们被束缚住了。”风铃轻声说了出来,这样的表现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风姐姐,少年有少年的冲劲,但也有无穷的挫折,正是越过了这些挑战,他们才能有所成长。我说的对吗,霍央宫主。” 卫涟漪说完将头偏过去,看着身旁的霍央。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能比我们走得更远。”看到如今的少年们,就想起他们这群人当初的往事,但霍央心中仍对他们充满信心。 连败的压抑,给整个场上都笼罩住了一团乌云。 此时,仍留在中央百丈外的,那些准备接受考核的几十人,压抑之下,目光从魂斗中移开。 再环顾四周时。 那里,是他们连同而来的长辈,眼前,是一直梦魅以求的荣耀,外面,是太多一直为他们呐喊加油而不知姓名的帝都魂者。 输,并不丢人! 但,怯战而输。 就输了,少年的冲劲!输了,为梦想奋不顾身的勇气!输了,当初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那份自信! 压力,有时就会反过来,成为动力! 而这之间的转化,就来自于,魂者心中的信念! “我们排名第九,选择学府地级评价的考核。” 终于,有人不再畏惧! 与其畏手畏脚,徒留遗憾。 不如战他个,日月无光,无怨无悔! “好!” “加油!加油!!!” “上!你们行的!” 人们为勇气而欢呼,为斗志而赞扬! “峰哥,情况变了,他们的斗志又回来了!”白痕咧嘴一笑,眼中带光。 虽未参战,但白痕此刻,仍觉得流淌在他自己身体的热血,也变得躁动起来。 青春,都是易燃的! “是啊,这样的战斗,才值得观看。” 凌峰也为他们重燃斗志而高兴。 幕后,考核队伍,地级评价中的一只。 虽不是他们出场,但他们也可以感受到,此时中央处战斗的激烈。 “不错嘛!今年的学弟学妹们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顾川倚身一旁的玉雕,看着头顶黑暗的天空,一拨额前的长发,嘴角微扬,随风轻语。 “别装老成耍帅!你个死人脑袋!你也大不到哪里去。” 杜龙上去就是一脚就踢在顾川的屁股上,打断了这家伙莫名的多愁善感。 “喂!抒发抒发胸中的豪气,不行啊!”顾川一拍屁股,委屈巴巴。 “你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好好抒发去。接下来我们就要一直战斗了,哪有那么多功夫给你感叹。”杜龙横刀在前,看着刀面上他自己的影子,打断了这人的遐想。 “准备,到我们了。”艾离睁开双眼,结束了这两人无聊的谈话。 场外的战斗接近尾声,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这些人仍会选择地级战队。 “排名第八的队伍挑战地级战队,挑战失败。现在,请排名第七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战队。” 全力的出手,并不意味着赢,上一只队伍输了。 “我们选地级战队。” “走,到我们了。” “是,艾老大。” 尽管上只战队落败,此时的全场,却都被点燃了! 无所畏惧的战斗!势均力敌的较量!魂技的绽放!不屈的身影! 都让他们内心中最热的地方,疯狂躁动。 “干他们!” “好样的!打得好!!” “就这样!赢他们!! 赢他们!!!” “疯了! 疯了!\" 白痕被这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惊得尖声叫到。 “现在是所有的围观者,都站在接受考核者这边的。比起让学院赢,他们更希望这些年轻人能够打破学府的队伍,打赢那些傲气的天之骄子。”凌峰的话虽是说给白痕听的,但未尝不是说给他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享受过这样的激励。 但现在换个角度看,一切释然。 因为,这很正常。 人们总愿意为弱者加油呐喊,而这,不是因为他们畏惧强者,而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更强者,与他们心中的那个强者相比,他们就是弱者。 “絮儿,今年你怎么没有,被挑选去参加天级考核了?”张棠这时才问出了一个他有些疑惑的问题。 “不知道。原本之前宫中让我做好准备,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调选命令。所以,很明显,宫中换人了。” 尚絮儿到没怎么在意这种事,能去就去,不能去也没什么。 “但参加这次考核可以获取一次挑战权,你不一直想冲击天榜吗?”张棠对这位少女的性格很了解,但还是觉得机会可惜。 “等下个月。这个月,我挑战失败了。”尚絮儿左手指尖轻轻掐了一下掌心,虽不在意,但也有些懊悔。 “絮儿,别太着急了。王朝之战还有三个月,天武大会也还有半年,时间还有的。”凌峰见状,将目光从比斗中移出,看着尚絮儿。 “凌大哥,我知道的。”尚絮儿指尖松开,也知道她过于心急了。 轰动 风起,夜色愈加浓厚。 帝都,是做永不沉睡的巨城。夜晚,对于身处帝都的人来说,只是白天的延续。 九宫学府,斗战台。 这里是供学府中魂者切磋竞技用的,不同于天榜之争,这里只是魂力充裕的修炼之地。 夜色中,一周尊尊白色的巨形圆柱萤石将整个斗战台围住,高达数十丈的萤石却只有顶端嵌刻着皓月石,温和清澈的光芒让身处其中的魂者,感到十分舒适。 这其中,不少魂者仍在修炼。 但平静的气氛被一声突兀的大喊叫突然打破! “三斤!别练了!快走!看好戏去!晚了就没有了!” 其中一名少年跑进来,就朝着里面相识的人,大声喊道。 只是还没等来同伴的回应,少年就被这其中一人迎头痛斥: “华丕,大晚上的,你不修炼,还不让别人修炼了,大喊什么!” “是啊! 这都在对战较量,你这一嗓子,是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诸位!实在抱歉!”华阳敛着脸连声道歉,接着低声道: “三斤,快过来!” 里面一身着学府武服的少年听言,立马从盘膝状态起身,朝着华丕走去:“咋啦,华哥,我还要修行了,有啥事?” “咋啦? 看好戏去!你不知道,现在战魂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我要不是,看你是我哥们,我来告诉你?再不去,就真没位置了!” 说完就拉着一旁少年的手,立马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两人刚走,斗战台中一男子就对身旁的人说道: “陈宗,这华丕没毛病?大晚上的,看什么戏?” 但,接着是 “老柳,还练个屁!就你爱装!快快看戏去!” 又一人冒冒失失闯了进来,连喘着粗气,说完,还没等那人回复。 就跑了! 这下,蒙了! 所有人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陈哥,这是什么情况!”一旁的人傻了!这些人,怎么跟吃了药一样! “出去看看!”男子反应快,立马决断道。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人流汇聚,方向全都是,九宫战魂台! 一旁的男子想拉个人问问,反手就被推开。 男子愤愤不平:“吃错药了!有病!”,但还是接着说道: “陈哥,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走!\" 而一刻钟前。 “哎!可惜!这地级战队是一点水都不放。从排名第八的队伍淘汰到排名第五了。” “这都四支队伍了。峰哥,我没算错的话,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就没有有第二支队伍,挑战成功的。”白痕被一场比一场激烈的战斗感染,也为这些人感到可惜。 他全程观战,从排名第八的队伍起,之后的队伍全都气势如虹,全都地选择了地级战队。 他们每个人都舍身奋战,但可惜的是,并没有一支队伍获得优胜。 听言,没等凌峰开口,一旁的李棠接过了话:“地级战队在这次的考核中是很难再输的。他们认真起来,不是现在的这些人可以打败的。” 凌峰听完,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深有感受:“李棠、我、陆烬、絮儿加上胡大哥,当年也是挑战地级评价。那一战确实是万分艰难,好在胡大哥战力超群,才让我们侥幸通过。但小痕,我们是排位第三才勉强通过,他们现在还差得太远。” “是啊,只是如今站在我们的角度看,这是理所当然的。”陆烬也回忆起当年的事,不过在现在的他看来,这一切是很自然的。 ”知耻而后勇。”白乐瑶轻声说了出来。 白乐瑶心中一直很清楚,也许今天围战的人,只看到了这些少年魂者们的热血沸腾,精彩发挥。 但,那些早已进入了九宫学府,拿到了评级的学府学子,又何尝,不是天才少年了。 比傲。 他们比接受考核的这些人,还要傲。 只是没人了解罢了。 “乐瑶姐,那接下来还会有队伍选择地级战队吗?”白影和白卓飞接连观战下,也感受到了压力。 帝都真是卧虎藏龙,强者太多了,而他俩,还差得很远。 白月瑶看了看远方的夜色,揉了揉眉心,一直观战,她也感到了一些疲惫,但此时,还是不急不缓开口回道:”嗯,肯定会有的。在人级评价不可能再选的情况下,地级,仍然是他们想取胜的,最合适对手。” “但也有可能,现在,天级是更好的选择。” 白卓飞还是不解道:“选择,天级评价?地级,他们都连败了。” 回答他疑惑的是一旁的凌峰。 “这不难想通。” “地级战队每场都全力以赴,两只队伍交替出场次数接近十场,被研究得最多,但恰恰也是战斗次数最高的队伍,积累的气势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现在,选择天级评价考核,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是因为,天级的队伍可能魂境上胜过他们,但天级评价的队伍并未打过一场,没有积累气势。而反观这边的队伍,斗志昂扬,加上天级考核的时间更短,坚持三百息。” “所以,这是很有机会可趁的,但是,一定要趁早。” 明白这一个道理的,就是排名第四的战队。 五位同属性战魂者,组成的队伍。 随着百丈中央处的一句: “我们选天级评价战队。” 一语定音。 闻此,凌峰和白乐瑶同时点了点头,意料之中道:”果然,这些人,也看得很透。” 但,紧紧十个呼吸后,就,意料之外了。 在天级战队,出场的一瞬间。 凌峰、陆烬、李棠口中就同时爆出了一句:”卧槽!“ 白月瑶和白影、白卓飞、白炎宸更是同时被惊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紫衣少女,玉指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手腕,确认不是在做梦的情况下,也不禁爆出了两字:“离谱!” 离谱 凌峰醒悟得最快,声音发抖地说道:“这这是天级评价考核? 这个阵容难难道不是想屠榜?“ “不是,这啥情况!雪颖小姐怎么会在那里?”白痕狠狠抽了他自己一耳光,确认不是他梦游了后,惊骇地叫出了声。 “我说雪颖小姐怎么不来看比赛,原来她就是天级评价的考核人员呀!“ 白影和白卓飞这才明白,原来约好了的一起看热闹,是这种方式的! “凌峰!学院疯了吗?”李棠好半天才缓了过来,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言语都结巴了。 白乐瑶也发现了不对劲,双方好像惊讶的事情不是同一件,不禁问道:”怎么,学府的安排有什么不对吗?” 凌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他那颗受到惊吓的心,接着才一脸无奈地苦笑着:“学院疯没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年这些队伍,绝对会怀疑人生。” “峰哥,咋啦!就别卖关子了!”白痕这被人吊得实在难受,立马催促想要知道原因。 但回他话的是尚絮儿。 她的手腕都被她自己掐紫了,看着场上的那几人,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极为同情地说道: “这几个人,就选得离谱。” “你们看到的那五个人,除了最右边的那个带金钗的少女,其他四个,全是天榜上的高手。” 凌峰这才接过话:”这要是普通的天榜高手,也就算了。从最左边起,赫连,天榜排名第四位,徐阕,天榜排名第七位,胡大哥,天榜排名第十一位。加上九宫学府天才小魔女白雪颖,天榜排名第九十九位。最后的那位是皇室的公主,王朝的四公主赵灵韵,九宫学府头号惹事精。” “这阵容,真是一言难尽。” “啊?原来雪颖小姐,这么厉害的嘛!”白痕捕捉的重点总是与众不同。 听言,白乐瑶眉角一皱,有些怀疑道:”凌公子,乐瑶没有记错的话,评级之战中,是不会有天榜上的人参与的,难道今年九宫学府的规则,变了吗?” 白乐瑶也觉得这阵容不可理喻,这是评级吗?确定不是在欺负人? 凌峰被问,也很无奈:“这也是我们不明白的地方,学府也并没有提前告知我们。” 但,当李棠魂力从手中的身份令牌收回时,惊奇地出声道:“怎么!怎么回事!” “咋啦,李棠?” “你们自己魂力查看你们的令牌,天榜的排名,变化很大!这四个人,全都不在天榜上了!” 凌峰急忙一查,发现第四、第七、第十一、第九十九位,全都换人了! “怎么回事?学府这是要搞事啊!”陆烬也是不敢相信。 但,这紧紧是惊讶的开始。 九宫战魂台今夜来观战的,可不止他们这几位天极评价的学府学子。 认识在场五人的,也不仅仅只是他们! 于是,就疯了! 整个九宫学府前来观战的人,都疯了! 无数的令牌,将消息迅速地传入九宫学府内! 接着。 仅仅不到半刻钟,原本就拥挤的九宫战魂台外围,就被挤得所有人都,寸步难行! \"疯了!更疯了!这些人疯了吗!“ 白痕被挤得像面团一样,脚下一滑,差点摔落,惊魂不定地叫着。 他们几人来得最早,位置最好。现在被后面如同潮水般的人,挤得都差点就,摔落到一旁的护栏下去了。 “陈兄,来来晚了! 这只能看看人头了。“ 从斗战台匆匆赶到的两人,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而此时的九位宫主,都一脸懵然地看着白子墨,眼神中全是疑问。 被这么看着,白子墨也觉得莫名奇妙。 但身旁的琉璃钊附耳几句后,白子墨立马脸色一红,尴尬不已。 坑哥啊! 这丫头! 还是霍央主动开了口:”这个,不知者不怪嘛,子墨也是不知情。” 但赵勋,却脸色铁青,不容置疑道:“莫老,这根本不是随意挑选的!白雪颖在里面,公主也在,这分明是有预谋的!破坏学府规矩,这肯定是,白雪颖的主意!当罚!” “罚她?怎么罚?\" 莫道胡须一抖,眼神撇着赵勋。 “逐出九宫学府!并昭告皇城,不得录取到任何一座学府!” 闻言,落无悔、卫涟漪、项邯以及其他人眼神都朝着赵勋看去,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盯着他看。 她,是你能借机打击的人吗?欺负她?你怕是不知道当年皇城是怎么风起云涌的。 而其中几位宫主听言,有人立马打着圆场,其中最快的,当属风铃:”赵宫主,罚是肯定要罚的,但这么重就过了。“ 正在这时,琉璃钊起身说道:”几位宫主,刚才我用令牌查看天榜排名时发现,他们五人现在都不在天榜排名上了。所以,这应该并没有破坏学府的规矩。“ 这丫头,总算还知道尊重学府规矩。 闻言,白子墨也起身致歉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这就去宣布考核停止,将雪颖带来接受几位宫主的责罚。” 但,莫道出言阻止了他:”没事!让雪颖这丫头闹一闹也好。有什么不可以的,天榜就天榜,他们难道不是一步一步打上去的吗?未来的路到处都是不确定,充满变数,在这里,给这些即将踏入学府的孩子,提前上这一课也不是什么坏事。” “子墨,你直接告诉那些孩子,只要在他们手中坚持百息,就算过关。这样也不算是不公平。” “莫老,那白雪颖还罚不罚了?”霍央明知故问,想要莫道亲口说出来,堵上一旁赵勋的嘴。 “罚!当然要罚! 这丫头肯定不是爱玩才闹这么一出,八成是谁招惹她了,但因私而干涉学府考核,还利用学府规则,也是该罚。就罚她打扫魂技阁一个月,而且不得再逃课。” 这是处罚吗?赵勋知道,想要借此打击白家算是落空了。 “子墨先代雪颖向诸位宫主致歉。”白子墨还是躬身一礼,身姿很低。 “子墨,去,正常考核就好。“ “是。” 改变主意 就在人头攒动,整个九宫战魂台,到处都沸沸扬扬的时候。 第四只战队直接被淘汰了。 他们坚持了不到二十息,直接被光速送了下去。 所以,排名第三的战队,迟迟等不到让他们上台接受考核的命令。 但,这也给了他们商讨的时间。 “周周成,咱们还还选天级评价的的战队吗?” 当初五人约定好了,只要在他们之前有人选天级,他们就选天级。 但他们前面的队伍,刚上场,就几个眨眼的功夫!被人家给光速抬走了。 “这这 ,云翼,你你怎么看?” “那那看看马策,你怎么说?” “我我,对对了,松勤,你选!\" “还还是温温大哥决决定!” 场面太过震撼,麻木了,他们。 好在为首的男子足够冷静:”别在意之前的约定。情况有变,我们谁也没想到天极的队伍是这样的。人随情况变,这次我们选地级的。“ “就等温兄的这句话了!“ 而此时,白子墨再次走上中央之地,只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没那么平静,尤其是看着还站在中央处打着哈欠的白雪颖。 这丫头,回去再收拾她。 “排名第四的队伍挑战天级评价,未能坚持一百息,挑战失败。” “现在,重新为之后的队伍介绍此次天级考核的队伍,和新的天级考核规则。” 外围,观战的众人。 “变了!变了!今年变了!”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变态,这谁能过?” “峰哥,今年你们学府规则变了,可以呀,出其不意!”白痕这时夸赞道。 但凌峰他们却并未有所放松,反而仍然紧绷着神经,说道:“小痕,是变了,不过是变得不可能了。” “而且这次,是临时变的。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这次的天级考核,不是这些人能过的。就算此时,我、陆烬、李棠、絮儿再加上一位天榜前十的高手,接受这样的考核都是必输。” “实力差距太大了。而且临时的改规则却不换人,只有一种可能。” “考核的时间变短。” “但,小痕,时间对这种级别的考核来说,少个上百息和不少,有什么区别?” 白痕正欲再说些什么时,白乐瑶却是魂力单独传音给白痕:”白痕,先别问了,这事和雪颖小姐有关。” “了解,乐瑶姐。\"白痕连忙闭上了嘴,开始朝中央处看去。 中央处。 “这次天级考核的人员,是四位原本天榜上的魂者,再加上一位天级评价的学子。” “他们是,原天榜第四赫连,原天榜第七徐阕,原天榜第十一胡尊,原天榜第九十九白雪颖,以及天级评价的学子赵灵韵。” “而这次,学府天级考核新的规则是:在他们五人手中坚持一百息或打败他们,则评定为评级成功。” “排名第四的队伍,刚才只坚持了不到五十息,因此判定为考核失败。” “现在请排名第三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战队。” “我们选地级战队。” 说完五位阵魂魂者一同等待着他们的挑战。 而同时,白子墨朝着白雪颖他们走去,说了句:”你们跟我来。” 白雪颖微微嘟着嘴,满脸不乐意,不用想也知道要去见谁。 但哥哥好像也挺生气的,而且这次还帮了她,所以,白雪颖还是乖巧地跟在白子墨的后面。 而其身后的三人则是忐忑不安。 这种事,他们早料到了,毕竟他们一登场就会暴露。 此时,白雪颖突然回头,对着三人宽心一笑:“不用担心! 我是主谋!如果那几个老头要罚,就罚我好了,我一个人全包了。而且不管结果怎么样,我白雪颖欠你们三个一个人情。” 这句话就分量很重了。 白雪颖的一个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欠的。而且赫连、徐阕、胡尊三人都知道,白雪颖虽然爱调皮捣蛋,但她最突出的性格就是,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但一旁,白子墨此时是满脸黑线。 这丫头,拿着他做的事去送人情。这哥哥当得真累! “你呀! 还是先乖乖给位几位宫主认个错,至于回家后,看爹怎么收拾你。”白子墨轻捏着白雪颖的鼻子,实在是对这个妹妹大感头疼,但又舍不得责骂她。 听到回家后,要被爹爹收拾,白雪颖立马就服软了,就抱着白子墨的手臂不撒开,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瞳,腻着声:“哥~,不要告诉爹爹,好不好嘛~” 要说白雪颖怕什么人,一只手能数过来。但最怕的就是她爹、以及白家的家主白君豪。 这两人训斥起白家子弟,是毫不留情!小时候她挨板子挨得最多的,就是在这两人的手下。 不过好在,每次闯了祸,都有几位哥哥争先为她背锅。 但,白家的处罚是:一起罚! 所以,她挨板子的时候,往往是白铭伟、白子墨、白玉进、白逸尘都要陪着她受一顿打。 这腻人乖巧的声音,真是让人生不起气来。但白子墨还是脸一拉,装凶生气道:“不告诉爹?那指不定你还要闹什么大事。这次可没人护得住你,你的玉进哥哥,现在远在天边,你就是要告哥哥的黑状,也没处可告。你就等着回家被禁足。关你个半年,看你还敢不敢任性妄为了。” “哇!哥哥好狠心!雪颖要离家出走了!但,离家出走后,雪颖很快就会流浪街头,接着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家欺负。哇!好惨啊!”白雪颖偷偷挤出几滴眼泪,满脸惨兮兮的样子看着白子墨。 此时跟在后面的三人,都疯狂憋笑不止。 这演技,简直活生生是一代戏曲名家的雏形啊! 都被妹妹这么黏住了,白子墨是再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一点白雪颖的眉心:“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不要长大!不要长大!有哥哥在,雪颖不怕!”白雪颖拍起了白子墨的马屁,她知道哥哥肯定为了她的事费出了不少心血。 处罚 九位宫主的席位,就在距离中央交战处不远。 当白子墨带着五人走来的时候,九位宫主早就看到了他们。 白子墨弯腰一礼:\"子墨带家妹向九位宫主赔礼。雪颖,还不认错。” 白雪颖嘴角一嘟,虽不乐意,但这些人有的待她很好,又都是长辈,而且她也确实犯错了,所以诚心诚意道:“各位宫主伯伯,宫主姐姐,雪颖错了,这次不该任性妄为,破坏学府规矩。还请学府责罚。” 莫道、霍央、落无悔、风铃包括卫涟漪这些宫主,都是看着白雪颖长大的。对于她的性子当然知道,调皮爱玩,但心思纯净。这次恐怕是有什么事,才会如此这般。 莫道先是温和一笑,慈爱地开口道:“雪颖丫头,这次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方便和莫伯伯和大家说说吗?我保证,你说的话,只有我们在座的这几位知道,绝不会流传出去。” 听言,白雪颖也说出了她的初衷。 听完,霍央首先心中一颤。这孩子。 而接着是白子墨,他一直知道白雪颖生气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将事情连贯着想起来,自然知道,他错怪他的妹妹了。 而其他的几位宫主也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不知者不罪,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下,所有人是想怪也怪不起来。 霍云锦的事,他们都看到了,但真正扶起倒在地上并背上他的,却是白雪颖。 莫道打破了沉静,沉声道:“好了,事情都知道了。雪颖任性是由云锦而起,而云锦闹事又是九宫学府管理不严所致。霍央,此事你在责难逃,罚你云落崖思过一个月,可有异议?” “霍央知错,认罚无异。”霍央起身认错,接受了学府的处罚。 “同时,白雪颖只在意气,滥用学府规则,干涉学府考核大事,本应重罚。但其动机无害人之心,又未造成严重后果,且诚心认错,罚清扫魂技阁一个月,另不得再逃课。违者,取消天级评价并不得再入天榜。雪颖,你可认罚?” “回莫伯伯,雪颖认罚。” 白雪颖低下头去,敢做当然就要接受处罚。 “赫连、徐阕、胡尊,你们三人也有错,但既然是雪颖要你们帮忙,所以不好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没收你们下个月的挑战权,同时天级考核结束后,每人在白炼瀑布下呆一天,少坚持一个时辰,就罚一次挑战权。“ ”连败容易,想再上去,可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你们三人可认罚?” “赫连、徐阕、胡尊甘愿受罚!” 三人都是汉子,答应了白雪颖的事时,就想到了会有后果。 做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但至少这次,他们认为不亏。 “最后,赵灵韵年纪最小,又非天榜上人员,不做处罚。” “好了,现在你们既然代表学府参加天级考核,就该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 “罚,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事。但在受罚前,你们现在代表着的是,九宫学府年轻一代最巅峰的战力!” “既然想上去,就不能让这么多围战的人看笑话。如果你们掉以轻心输了比赛,让九宫学府成为其他两家学府的笑炳,我想后果你们知道。” “到时候,所有人处罚加倍!听明白了吗?” “回宫主,明白!\" “去备战。” “学生告退!” 莫道处罚合情合理,不偏不倚,算得上是公正开明,自然其他几位宫主就不再说什么。 这里的风波解决了,但场外的惊呼和意外,从白子墨宣布完天级考核的人员后,就从未停过。 有的人来得晚了,被挤在了九宫战魂台最外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听前面的人议论纷纷,说有好几位天榜高手参加这次天级评价,是越听越急,越想越亏,于是就有人大喊:“喂!前面的兄弟!有谁有镜魂石的,可以影射到天上吗?让我们后面的人也看看!” 这一喊不要紧,直接引起连锁的呼喊:“是啊!后面的根本看不到!影射! 影射!不能自私!” 白痕他们位置最好,听见这震耳的喊叫,也不禁同情那些人:”乐瑶姐,峰哥,你们有镜魂石吗?反正我没有。“ “我有是有,但却很小一块,影射到天上,跟没影射一样。” 白乐瑶也理解后面那些人的心情,但镜魂石小的虽不名贵,大的,却价值连城。 “只能学府出面了。”凌峰一看局势,就判断道。 果然,事情影响太大。 九宫学府只能临时调用了一大块四方镜魂石,立于中央百丈外不远,将正在交战的画面,原原本本地影射到黑暗的天空中。 范围之大,使得即使在最后面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本来只是普通的一场入府考核,以往能有三成的学府学子来看,已经是人很多了。 但这次,天级评价的考核人员四个天榜。 消息传出,连武极、天象等其他学府的很多高手,都立马赶来。 要知道帝都学府是竞争关系,平时不言,但暗地里较劲,却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 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打探对方的实力,而且是巅峰一代的实力,这对之后的王朝之战,可是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五位阵魂 此时,透过巨大的画面。 在场的众人看到的,正是排名第三的队伍对战学府的一只地级战队。 “强啊!这些阵魂!”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但。 “没看出哪里强,不就是光挨打,不还手吗?”有人意见不同。 “你懂个屁,不是阵魂,你瞎评价什么呀!”另一人立马推翻前面那人的话。 “我不懂,那你懂?你是阵魂?” “我不是阵魂,但兄弟,你不能有点见识,亏你还人级评价了,你怎么拿到徽章的?\" “怎么拿的关你什么事!你也不是阵魂,凭什么置疑我的看法?”不服气,都不是阵魂,这人凭什么反驳他的看法。 “哎呦!老唐,你来,和他说说!这小子还不服气,给他长点见识!” 地级评价! “学长好!”看到来者的徽章,那人不管对不对,先声问好。 “嗯。”来者受了一礼,接着道:“孟兄说得没错,这五个阵魂打得很好,你看不出来,也不能怪你。他不是阵魂,我是。” “所以我来替他说说,为什么这五人打得好。” “学长请讲!” “这五个人,没有一个在进攻,全部都在防守,所以你说他们光挨打不还手,对也不对。” “对的地方是,的确,他们五个阵魂打对面三个战魂,二个器魂,双方都缺乏治愈系魂,这样的打法太保守。以阵魂的攻击力,尤其是五个阵魂,联手,是绝对不弱于对面这个魂战组合的。\" “所以你说对了,这五个人心虚了,不敢硬碰硬。这是对的地方。” “但,你错的地方是,你不了解阵魂魂者,更不清楚五个阵魂魂者同时主攻,或者攻守兼备,和五个阵魂魂者同时主守,这之间的难度差距,好比一个大汉和三岁小孩在玩扳手腕。” “阵魂主攻,很难!而多个阵魂有配合的进攻,更难! 多个阵魂同时攻守频繁交替,巨难!” “但反之,所有阵魂同时主守,就相对容易。特别是,仅仅守护魂者自身,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说你错了。因为,这五个人很聪明,他们是临时组成队伍,如果是一般的对手,他们还能攻与守交替,但对付学府地级考核的这些人,以他们这种缺乏默契的配合,简直漏洞百出!” “如果主攻阵魂的攻击被挡,或被身法极快地闪了过去,而同伴主守的,未能给与急时的补位防御,除非他们每个人除了阵魂外,都精通近身搏杀,否则,一个人被有机可趁,战力就立马下降一分。如此,他们怎么和学府的队伍打?” “打得好的地方,就是他们认清了局势,稳中求胜。而不是冒冒失失地轻视对手,明白吗,学弟。” “多谢学长解惑!”那人这才服气。 “真是的!浪费唐兄口水。这些东西你即使不是阵魂,也应该了解啊。要不然你平时怎么对战阵魂的?”一旁那人仍觉得这些东西对九宫学府人级评价的学生不应该是空白啊。 “那个,我,我是治愈系魂,平时不怎么主战的。”那人也觉得有些丢人,径直低下了头去。 身为九宫学府的学子,见识却差这么远,他也觉得没脸见人。 “好了,孟起,学弟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学弟,你虽不主战,但厉害的治愈系魂,对其他魂属性的魂者都是很了解的。而且他们的支援也正是随着他们对战斗的局势的判断而给出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实际上,在团体魂战中,治愈系魂一般给主战的人员提供帮助,但如果是阵魂主战,治愈系魂的第一帮助目标,就是阵魂。而随着不同魂属性的搭配,魂战的配合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记住,多学多看,多实战,你就会成长得很快。” “谢谢学长教导!”那人无法躬身行礼,只能真诚地言语致意。 “看比赛,看比赛。” 百丈中心处,五位阵魂联手防御。 他们的阵魂特性不同,但此时五人齐聚一起,交叠防御,就像是层叠的墙壁一样,推倒了前一道,还有后一道,推到了后一道,前一道又建立了起来。 如此交替防御,就像是多层龟壳层层叠起,让对手无法打破。 “好无耐啊!这五个人。” 白痕还是第一次看见有队伍这么玩的。 “小痕,他们打得很好的。”凌峰看得很清楚。 这五人想赢。 “但就像这样层层叠起的乌龟壳。怎么破嘛?” 听言,一旁的李棠到是主动为白痕解惑:“小兄弟,破局的方式有很多种。” “如果除开学府考核的限制,第一,耗。布阵防御也是消耗魂力的,而且是在他们一直承受攻击的情况下,只要对方有个治愈系魂或者有足够多回魂力的丹药,这乌龟壳再硬,乌龟死了,自然就没了。” “第二,硬破。只要有极强的主战战魂,可以同时破开三到四层防御,那只需两轮,这五人的防御就会无法交替,自然就破了。” “第三,解阵。有布阵自然就有解阵,如果对手有足够强的阵魂魂者在,在这五人交替布阵前,将其同一时间全部解开,自然破阵。” “第四,其他方式,比如,魂毒。他们五人此时,都在急剧吸取周围天地中的魂力补充自身,如果这时他们吸入的魂力中,参杂了其他的东西,那就,很不好说了。” “大哥,我彻底服了,魂毒,你都能说出来。”白痕一翻白眼,大感顶不住这个人说的话。 凌峰此时接过李棠的话,跟着说道:“李棠的话,是除开今天比赛的规则。但在地级考核中,时间限制是一刻钟,而且不得使用回魂力的丹药。至于下毒这种事,学府内,是禁止的。” “所以,这次这只队伍也许要获胜了,对方一没有治愈系魂,二没有极强的主战战魂,三没有阵魂。只凭借五个同境战魂,即使他们魂战能力在这五位阵魂之上,但无奈,对方不跟你打,拖住一刻钟,还是很有可能的。” 此时,幕后,未上场的地级战队是艾离他们。 “艾离,沈康那孙子还笑我们输了一场,这下看他们怎么收场。”杜龙一拍刀背,看着这样的局势,大感舒心。 “就是,刚才让他们狠狠地嘲讽了一顿,偏偏我们还不能还嘴,真是气人!” 顾川一想到刚才对方的言语玩笑,就算知道对方没有不怀好意,但总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艾离看着交战的双方,却没有趁机也跟着抱怨,而是惯常一样:”我们输了,当然会被看扁。不过与其嘲讽回去,不如想一想如果此时站在台上的是我们,对付这样的五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问题刚一抛出,就有人接道: “艾离,这有什么难的。这五个人,三个破魂中期,两个破魂后期,魂境是不错。但作为阵魂,他们的发挥却有失水准。” “一刻钟,我和你不停歇,使用魂技不停的猛攻,你的快剑和我的霸刀都是很强的战魂,我们两个联手,同时破开他们的三层防御绝对不是问题。” “这时候,别忘了,我们还有老崔,主战的阵魂。就在破开三层防御的同时,老崔全力出手,剩下两层自然破了。这时他们再想布阵防御,时间上来不及。当五个阵魂,同时暴露在我们许大美人的面前,你认为他们能活几个?” “这里,还就假设他们中有人既精通阵魂,还又擅长近身搏杀。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自由人没出手了。顾川单打单,要是拿不下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个,那他就该卸下这枚徽章。” “只要这五人中,有一人失去了战斗力,接下来的局面,就是我们送他们快速下台。” 杜龙言语就只此结束,一挥刀,回头看着艾离,自信满满。 虽没有亲自和这五人打,但他却坚信,他们能赢。 “好了。你这都是假设,实际打起来,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后手,光这样的分析,只能是纸上谈兵。”艾离虽也觉得他们可以打赢,但在没输那一场之前,他们不也以为可以打赢吗。 “知道知道,艾离,我这不也是理论上分析分析吗,这现在,又不是我们在和他们在打,谁知道,谁输谁赢了?\" “他们赢了。“ “啥?” “沈康他们输了。” 杜龙这才朝场中看去。 台上的五人此时,都躺倒在地,显然魂力透之了。 但好在一刻钟过去了,这五个人赢了。 躺在一起,看着夜空,周成大口吸气,大感舒服:”温兄,马策,松勤,云翼,我们赢了!“ “是啊! 好险!差点就顶不住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设置时间限制了,不这样,真打不过人家。” “毕竟学长嘛!” “好了,起来了。接下来的比赛,终于可以好好看了。” 为了北辰 五人起身离开魂斗中心后。 白子墨再次登场,宣布了魂战的结果:“排名第三的队伍挑战地级评级,挑战成功。现在成为九宫学府地级评价学子,佩金色徽章。” “请排名第二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战队。” “翔哥,到我们了!” “为了北辰,兄弟们,冲啊!” “冲!” “我们选择,天级评价!\" 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帅啊! 兄弟!” “加油啊!你们能行的!!” “打败他们!打败他们!欧~!” 彻场的沸腾! 狂叫的热浪,即使在冬日的夜晚,却让人宛若身处盛夏一般。 “来了! 峰哥! 上一场都没看清。这一场,一定要好好看!” 白痕也激动不已。 五位男子身着雪白的裘衣,头额戴着蒙巾,都是长发半扎,一起豪气干云地走到了最中央。 而与此同时,象征着九宫学府巅峰一代的顶级战力,也慢步从幕后走上了台前。 看了一眼白雪颖,白子墨接着宣布:“考核开始。” 就在赫连、徐阕、胡尊三个人想送这五人光速下去的时候,那边为首的一个汉子说道:”且慢!我们都还未曾介绍一下自己,互相不认识,这架打得不畅快!” “没必要。” “你们想拖时间? 赫连、胡尊,我们上!” “等一等,徐阕,让他们说,每人三息。”白雪颖伸手拦住了想要出手的徐阕。 同时,赫连也说道: \"徐阕,听雪颖姑娘的,时间够。” “对嘛!对嘛!听雪颖的,雪颖最聪明了!”一旁的赵灵韵也是拍手叫好。 “好!北辰没有弱者。“ “我们来自北辰,我是北辰郡主城,风雪城少城主,南宫翔。“ “北辰郡,平胜!“ “北辰郡,丁鼎!” “北辰郡,全衡!” “北辰郡,石惊” “这算哪一出,峰哥,还有这种拖时间的操作?”北辰这些人的举动,彻底超出了白痕的理解范围。 这是学府考核,是团体魂斗,谁管你叫什么! 要是这样也能行,要不要再泡壶茶,聊聊家常啊! 凌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考核而已,为什么这些人搞得那么有仪式感? 这些人中论见识,自然是白乐瑶当属。 看着对方的服饰和言语,白乐瑶轻声解释道:”北辰郡处于王朝连绵疆域中最北的地方,求胜冠武之风比其他地方更甚。” “而且它也是王朝北部疆域的第一屏障,星辰郡因为远在北唐,所以虽是最北的疆域,但直接横贯北方的却是北辰。” “北辰的风雪与东方的东靖安阳,南方的南浔瀚海,西方的西岐凤鸾都是重郡中的重城。所以,这只是地域风俗形成的性格不同,也不是他们想故意拖时间。而且北辰历年来的考核者都这样,重视荣誉,永远挑战天级,但成功与否就要另说了。” “至于给这五个人时间,我也不知道雪颖小姐是了解北辰的风俗习惯,还是孩子心气求个好玩?” 但白雪颖的一句话,立马给出了答案。 场上,白雪颖一眨眼,想了想,接着问道:“北辰我没去过,那里好玩吗?” 果然,天天逃课的少女,至少在人文地理上不及格。 “乐瑶姐,果然,被你说中了!”白痕一仰头,原本心中的期待,化为泡影。 而一旁,赫连、徐阕、胡尊都傻眼了。 这怎么上来先聊上了了! 但,好在。 “北辰风雪,欢迎各位!但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上!” “来得好!”赫连、徐阕、胡尊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对方率先动手的,是为首的男子南宫翔。 汉子不欺负女孩子,选择的是五人中最粗狂的胡尊。 “赫连,你一打二,我一打二,胡老粗,你一打一,有问题吗?”三人闪身向前,最左边的徐阕,开始分配起对象。 “滚粗!你怎么不一打一?”暴脾气的喊叫来自胡尊。两个一打二,他一打一,瞧不起谁了。 “胡老粗,你天榜排名十名开外,有点觉悟好。”徐阕一笑,但同时也与其中的一位北辰魂者交上了手。 “你天榜前十咋啦,有能耐,咱们单打单来一局,硬碰硬,你敢跟我打!”胡尊撂着嘴,丝毫不惧徐阕,且同时拦住了两个北辰郡的魂者。 “硬碰硬?谁会和你这个大老粗硬碰硬!想进前十,你的打法,还要再磨练磨练!\" 徐阕身法晃动间,侧身躲过对方一刀,接着弯腿蹦身,转身侧踢,脚腕刚好拦住另一人从后背的一剑,并且脚尖魂力轻点,踢中对方的手腕。 平胜手腕吃痛,差点剑都没握住,但仍聚魂再次出手,来势汹汹! 胡尊单手握拳,横冲砸向对方一人。 拳似金刚,一出手就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境,并且拳硬如针钢,但拳速却极快。 这一拳,来势太猛,丁鼎打算避开。 身形侧倾,转身寻找更大的迂回空间,丁鼎并不打算与对方拼力度。 而同时,一旁的全衡趁机抽身,朝着三人身后的两位少女袭去。 五打五的魂战,如果被对方三个人拦住了,不管输赢,北辰都颜面无光! 但,论起身法速度,他与天榜上的三人都差太远。 迎接他的是胡尊的右拳! “兄弟!是男人,就来正面刚! 趁机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刚! 我来陪你!”北辰中一身材高大,浑身肌肉爆发的男子,以拳迎拳,硬接胡尊的右拳。 “石惊!当心!“ “好!够爷们!“ “砰!” 同为铁拳的两位金刚交上了拳,一击,不分上下。 但,石惊脸角一抽,右拳颤抖着松开,再想握紧时,却颤抖不已。 只能,魂力极速流转握于右拳,终于是,再次合上了拳头。 一旁,赵灵韵大感无聊:”雪颖,他们三个,把那五个人都拦住了,我们怎么玩嘛?” 本就是百丈的地方,三个人硬是压着对面五个人打,从中央处一直都快打到角落里了。 对方仅仅是防守,就来不及,哪有人突得出来呀! 白雪颖看着下方的宁瞳一行人,这是她这次来的目标,至于其他时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她爱玩,但也要分清楚对象。 “灵韵,下一场,我们就好好地玩一下,这场就交给他们了。我们保存点体力,下一场,再闹,好嘛?” “好,听雪颖的。”赵灵韵打了个哈欠,她也累了,这都疯了一天了,她也没回去休息。 而感受到白雪颖的目光,宁瞳也无奈地叹了一声。 计划 “怎么了,宁瞳姑娘?“ 苍阔发现宁瞳的神情不对,下一场就是他们了,这时候,可不能不打起精神来啊。 “苍阔,你知道,那位衣着粉色披风的少女是谁吗?” 苍阔早就看到过白雪颖:“她不是天榜排名第九十九的那位吗?说实话,我们压力好大。不凡兄,怎么样,现在感受点压力没有?” 衾阕此时,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那三个人,并没有听见苍阔的询问。 “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份。” 宁瞳心中也大概知道,为什么九宫学府这次会临时有这种变化,想来跟这个少女密不可分。 苍阔脑海仔细回想,但一片空白。 再说,学府考核是考核实力,又不是比谁身份显赫。他一巨剑城少城主,难道他天天也见人就说。 “她谁呀?”苍阔将巨剑取下,轻抚着,准备着上场。 而一旁的上官钰儿也觉得宁瞳的心境不平,关心道:“宁瞳姐姐,没事的,无论她是谁,我们只要全力以赴就好了。成与不成,其实不那么重要。” 朝铭知道宁瞳的心情。 无奈,之前,他们给人的印象,确实太差了。 朝天阙楼中的大打出手,学府门前的争论误伤,要说他们一点责任都没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只是一切,都事出有因。 他们、龙泉、包括那个'疯子',都有责任,但最后受伤的人,偏偏是那个'疯子'。 这个少女聪颖明理,但关键是误会太大! 再加上少城主那几句不合时宜的话,最终成功惹怒了人家。 朝铭一直在观战,从这五人上场的第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先不说那两个少女,就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他都不敌。 “她是帝都白家的掌上明珠,白雪颖。而之前,我们已经和她见过面了。这次学府考核的变化,想来也是她的主意,因为我弟弟的原因,总之这次我们很难。” 宁瞳也知道,凭借他们这五人,要打赢对面,本就很难。但即使侥幸打赢对面,却又会惹得这个少女更大的怒气,谁又知道,少女会在以后怎么刁难他们了。 可是天级的评价,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不仅仅是荣誉,而且是帝都的立身之本。 苍阔一听白雪颖是出自帝都白家,心中大定:“白家,这宁瞳姑娘更加可以放心。据我所知,白家是王朝中七大千年世家里,家风出了名严厉的。” “而且这次是学府的考核,比的是真本事,目前看来,我们是比较劣势的一方。所以,还是商量一下怎么通过这次天级评考核。” “很难。“衾阕回过神来,第一次面容严肃地说道。 “怎么说,不凡兄。” 苍阔也知道难,但能让这位一直都自大不已的人,都说出难,那就真是出人意料了。 “对方出战的那三个人,两个魂境,破魂之境后期巅峰,和我同境。一个破魂境后期大成,和朝铭、苍阔一样。打到现在,他们没一个人动用魂技,全都是凭借外放的魂力再打,所以还不知道他们的深浅。” “我一打五,估计打不了。但打赢对面那个最强的,应该不是问题。” “接下来也就是难度最大的地方,我可以打,你们了?“ 衾阕觉得这要是单对单的魂斗,他必胜!可团体战,有这几位拖后腿,就很难说了。 衾阕话语直,宁瞳他们也不放在心上,苍阔先开口:”我可以拖住对面那个大个子。他的拳很厉害,但如果我主打守剑的话,应该顶得住。” “朝铭,你了?” “身法很快的那个交给我,我的魂属性,刚好可以克制他的发挥。拖上一百息,我有信心。” 朝铭挑上了徐阕,苍阔选择对战胡尊,衾阕认为可以赢赫连,那接下来的两位就很关键了。 三人同时看向队伍中剩下的两名女子,等待她们的决定。 “我可以对战白家的那位。我贴身缠住她,她年龄比我们小很多,战斗经验不足,我有把握胜她。” 上官钰儿选择了白雪颖。 “我会压制住对面那个女孩,同时尽量支援到你们。一百息,撑住!我们可以赢的!“ 宁瞳心中虽感压力巨大,但仍然展颜一笑,伸出左拳,为整个队伍打气! “准备上,北辰这些人要输了。” 衾阕看得明白,这种对手,不是这几个光喊口号的人,可以打赢的。 而果然。 加上介绍他们自己用的时间,他们没能顶住五十息。 “峰哥,这也太惨了!真的就是,被吊打!还不了手啊!” 白痕闭眼,不忍直视,画面真的看得,让人心痛。 五个人抗对面三个人,硬是被人家按在地上暴捶。 再睁开眼看时,魂战百丈处的五人即使使出全力,此时仍被打得全部躺下,直到宣布评级失败了,仍没一个站得起来的。 都在大口喘气,急剧平复。 对这,凌峰交战以前就可以预想到,因此毫不意外:”这很正常。魂境和实力差得不是零星半点。对方即使放水,三打五,不使用魂技、魂兵,只靠魂力外放跟他们打,他们都抗不住百息的。” 李棠也是开口:“没办法,换我们上去,我们也打不过。” “天榜的排名分量是很重的,那三个人的战力,即使放眼,整个帝都所有学府,都可以说是最顶尖的。” “排名第四的赫连,三重天青色战魂,具体属性不知,擅长的武器是枪,是枪魂宫的牌面人物。排名第七的徐阕,同为三重天青色战魂,极其擅长身法和牵斗,打法变化多变,以很小的消耗博取最大的赢面,是幻魂宫有名的师兄。” “胡大哥也很厉害,他虽然天赋没有前两位那么高,但他有极强的战魂,怒涛。因此他选择的魂技和功法都是拳,如同海浪的叠加,潮水的涌起,胡大哥是越打越猛的那种人。” 这样听来,白痕就理解了,但接着问道:”那雪颖小姐了,你们知道她的命魂吗?” 但,四人同时摇头,尚絮儿开口道:”白雪颖在学府里很少比斗,天榜也只是图好玩,吊了个尾。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命魂是什么。” “不过她是学府的天才,却是公认的。因为她学什么都很快,而且记忆力超常。” “每年的学府翻玉牌活动中,好多人都会挤在她身旁。因为她几乎记得,所有玉牌背后的东西,即使它们被各种无规则地打乱。所以在学府,她是很受欢迎的,人缘也是最好的那几个。” 白痕一咂舌,摸了摸他干净的下巴,一副我就猜到了的神情:“我家雪颖小姐的实力,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嗯。” 其实心中,意外到不行!没想到雪颖小姐年龄比他小,但两人实力却,哎,一言难尽! “至于最后,那位王朝的四公主,今年才十四岁,根本没有魂斗的经验。不过她根本就不需要参加入府考核,天级评价也不需要,但为了玩,找学府要了个。所以,她的命魂真就没人清楚了。” 白痕听完,乍一思考下,问到一旁的凌峰:“峰哥,这样看来,有机会啊!主力只有三个,而接下来他们对战的第一名,实力可不弱,特别是对方的那三个人,也很强!” 宁瞳他们首战第一,凌峰他们当然特别关注,但听完,还是摇头道:\"没那么容易的,第一队的实力,确实比之前所有队伍都强。但他们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天级评级。想胜,很难,除非,舍命去搏。” “舍命?”白痕不懂。 “凌大哥的意思是,不把这场比斗当考核,而当成生死之战,而且需要牺牲一些东西。比如,生命。” “一百息,每一息都致命,用生命换时间,可能还有点机会。” 雪落随战 几人的话,连同突如的冬雪。 一样的静,一样的猝不及防。 “乐瑶姐,下雪了。” 白痕抬眼,夜空中漆黑一片,没有星月,没有流萤,只有头顶四方镜魂石中影射传来的画面,为这片天空点缀着些许的光芒。 在夜的无声,冬的萧肃中。 雪,温柔地落下。 它们仍未变。 一如既往的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却,来得,不是时候。 下雪了吗。 雪颖,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哥哥都会陪着你。 下雪了。 哥哥,我这么做,对吗? 雪,真美。 是要回宁城了吗? “请排名第一的队伍,选择你们的评级战队。” 该来的,始终躲不过去。 “我们选择,天级评价。” 宁瞳、苍阔、上官钰儿、朝铭、衾阕一同走入了魂战的中央。 而另一边白雪颖、赫连、徐阕、胡尊,赵灵韵也从幕后迎着飞雪走入其中。 四目对视之际,最后一战之时。 整个九宫战魂台,反而没有了呐喊声,也没有了激情的嘶吼。 静,静地只有雪花落在每个人头上,肩上,和地上。 沉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这场巅峰的较量。 “考核开始。” 来了。 “上!\" “我们上!\" “灵韵,我们也上去玩玩!“ “好耶!” 大雪纷飞中,十位少年少女战成了一团。 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信念,有的想赢,有的不想输,有的为玩,有的为气。 谁能如愿,只能交给时间去回答了。 而战魂台最外围的天空中,此时,也迎来了两位长者。 “我一个人来看就好了,你还是回去陪着龙泉。” “这是他拜托我来的。明天,我们就要回南浔了。” “不去求一下莫道师兄?” “不了,师兄的意思我知道,龙泉还需要成长,而这,帝都给不了他。这次,师兄是不会收的。” “哎,但愿赶得上天武大会。” 场中。 “竖剑!横贯山岳!” 苍阔将巨剑双手插向地面,魂力在魂决的运转下,伴随魂技以巨剑为载体,朝上方急剧阔开,形成了三丈高的黄色巨盾,挡住了来者的进攻,也阻止了他,不断滑落的身形。 苍阔被对方一拳击中剑背,顿时整条臂膀都麻麻颤抖,挥剑的速度立马下降! 面对窒息叠浪一般的拳影,只能急时守护自己。 而就在他巨盾好的一瞬间。 胡尊的拳影,也再次落了下来,狠狠地砸向了巨剑的背部。 伴随着而来的是,魂力凝聚的护盾,其上本凝聚成实的黄色光芒,如同排面而来的浪潮,吹起了苍阔的衣冠,苍阔手持的巨剑向后微颤,而一双紧握的双手,被震得差点脱剑! 拳劲如此! 但好在随着魂力的再次涌动,巨盾仍以剑为中心守护起苍阔。 ”好强! ” 苍阔遒劲的双手死死握住巨剑的剑身,魂决下魂力的流逝消耗,十分迅速! 就这一击,他全力防守,都差点被破。 而陷入劣势的,不止苍阔一人。 一旁,本就是百丈的地方,但飞速穿梭战场的,是两个极快的身形。 其中一人不断的闪避,但身法滞留之际,仍然被对方欺身上来。 不断躲闪的人,是朝铭。 危险! 这个人的判断能力,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他的身法应该算不错,但对方的身法更灵活,他的身法路线,好像被对手看穿了一样,每次魂力流转,身形再动的时候,总被对方趁机攻击。 为了避免被击中,他只能以魂技暂时封住一部分空间,减缓对方的速度。 但他感觉,他就像是被蛇顶住了的猎物一样,行动被对方看穿,而且对手一直引诱他不断的释放魂技,而自身却用很小的代价来完成进攻。 “陷!且为牢!” 又一次魂力的投入,但换来的,只是一次身形的再次移动。 好累! 不光是身体上,精神上更甚。 但此时,打得最激烈的,单数正中央处的两人。 “这种魂力,怎么这么难缠?“ 赫连感受到对面的魂力论进攻性,不强。但总像无形的丝线牵连,让他不得不用更多的魂力,去化解。 但惊讶的,不止他而已。 衾阕也承认,他小看了这学府中的人。 这人魂力刚劲浑厚,张力很强,冲势猛烈。但偏偏,又收得住!没有魂力的肆意宣泄,无故浪费。 控魂的高手! 比控魂,他承认不是这人的对手。 那就只能,比比其他的地方了。 比如,魂力的属性。 于是,衾阕完全不再防守,而是一味猛烈的进攻。 这种对战方式,让赫连很是不懂。 因为对方的身形,是拉不开他的进攻,但为什么却又总是进攻,而不选择防守? 有时明明是抬手就可以挡住的攻击,或者闪身就可以避开魂技,但他却选择进攻。 这样,赫连魂力击中他三次,对方才换来一次,打中他的机会。 “怎么回事?这种战斗风格?有诈?” 赫连急忙向后拉开与衾阕的距离,不管怎样,对方的战斗方式,让他感觉很诡异,而且他感觉对方故意以伤换伤。 贴身,好像中计了。 “先保持距离。” 于是,命魂连魂戒,赫连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杆枪。 长枪白色无瑕,锋芒在露。这只是一杆普通的人阶下品魂兵,是他以前使用的。 “拉开了,好强的警戒!” “但这样可不算完。” 衾阕没料到对方这么警觉,不再跟他贴身打,而是使用魂兵,拉开了距离。 但,乱魂之毒,已经随着他的魂力渗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越激烈的战斗,越能促使他们在魂者体内的快速流转。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他的命魂之毒,只使用了很少的实力。 不然被其他的人看出来了,他就有不小的麻烦。 那,接下来,就该我了。 一伸手,一杆黑色的长矛,就突现在衾阕的手中,长矛并非直的,而是从头到尾成曲形螺旋。 而衾阕,却握在他的正中间。 黑色的长矛当然是魂兵,而且是为他而造的魂兵,与他的命魂属性,极其契合。 “使用魂兵了,但为什么这时候才用?为什么先前要和我贴身打?” 赫连总感觉事情哪里不对,但面的对方的攻击,也只能,立马持枪迎了上去。 就在三位少年,战斗不息的时候,两位少女也都和对方交上了手。 受伤 没能按计划中的一样。 此时与宁瞳交手的,是白雪颖。 而上官钰儿,正被一个小丫头缠着。 说是缠着,其实就是黏在上官钰儿的身上,一双小手臂,抱住上官钰儿的一只胳膊,雪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她另一只手的袖口,抬着眼就盯着她看,小脸因为冬雪,而红彤彤的。 “喂!小丫头,没有你这么打的。” 上官钰儿当场就呆住了,感觉身上挂着一只小熊在,捏了捏赵灵韵的小脸,是哭笑不得。 她本以为对方朝她扑过来,是要拼近身搏斗,她当然不怕。 闪身躲避,但这丫头直接就跌倒在地了。 而接着爬起来,就又朝着她扑去。 一连十几次,最后实在是爬不起来了。 上官钰儿好心去将她扶起,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一旁,真正打得有来有回的,是另两人。 宁瞳也借机开口道:“雪颖姑娘,我替我弟弟给你先道歉了。他本性不坏,只是好争斗勇,上次是他口无遮拦,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白雪颖紫色的魂力在手中激荡,并没有理会宁瞳的赔礼,而是朝着她的身形不断进攻。 而一味防守的宁瞳,很快被白雪颖弯腰后仰的摆腿,踢中胸口。 停下来,白雪颖看着宁瞳,没有再进攻,而是如寒雪一般冰冷地开口道:“拿出实力来,这样的你,是赢不了我的。” 宁瞳也没想到,白雪颖,是真正有实力的。而不是像,一旁的那位一样只会胡搅蛮缠。 并且眼前这个认真起来的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 外表依然天真可爱,但眼神和言语,已经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是和她一样,有着自己坚持的东西。 明白过来后,宁瞳看着白雪颖的眼睛:“得罪了,雪颖姑娘。” 不再遮掩的宁瞳,木之属性的魂力全力爆发,驱动魂力凝成长叶之链,想要束缚住白雪颖的身形。 但少女的身法,大出宁瞳的意外。 她的出手落空了。 而接着,就看到白雪颖一扯她的粉色披风,于空中卷起,束成一条带子,就朝她挥舞过来。 “她很强!” 这是宁瞳对白雪颖的第二次认识。 这是一个身法和战斗意识,都很厉害的人,而绝不是,一个只会靠哥哥的掌上明珠。 天空中, 一旁,殇雪却并无意外。 白家的这位掌上明珠,虽比上那位,但天赋也是非凡。要不然十五岁的破魂之境中期,还是在她爱玩的情况下,就达到了。 爱玩闹,是少女本性,不喜欢战斗,并不意味着,不会战斗。 出身在帝都白家,也就注定了某些责任要肩负,而这无关乎男女。 而少女之所以,现在能无忧无虑,只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替她抗住了这份责任。 五打五的魂战,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没有了轻松的交流,每个人,都心神高度集中应对着自己的对手。 当然,除了被抱住的上官钰儿。 此时,除了她,四位中。 苍阔的守剑,已经被不断的拳影震得马上就要支离破碎。 一双手臂没有了知觉,双手的虎口被震断,鲜血都凝固在了一起,在新结的疤痕尚未稳固的时候,鲜血就像被逼急的水流一样,顺着仅有的小口,泵了出来。 上官钰儿眼看如此,一指轻点在,趴在她身上赵灵韵的后颈上。 “雪颖,我不行了,想睡觉。” 赵灵韵慢慢地小口松开了咬住的衣袖,整个人也从上官钰儿的身体上,滑落了下来,双眼越眨越慢,最后闭了起来,就躺倒在雪地上,睡了过去。 “峰哥,这真是来玩的呀!” 白痕被赵灵韵的进攻方式早已经惊呆,这种考核,居然有个啥都不会的人参与! 凌峰却没什么变色,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小痕,好好看。” 而惊讶的,还有其他人。 “超哥,这位,就是九宫学府天级评价考核的人选吗?跟我们天象比,也太失水准了!” “那其余的四位了?” “很强啊!\" “这不就得了,好好看。” “喔!来帮手了!” 胡尊单臂撤回,挡住了来人,从后踢向他头部的扫腿。 踏着手臂,顺势翻身向前,上官钰儿从胡尊的头顶越过,接着不等身体翻转过来,先双手撑地,接着弯膝跳起,双腿直击胡尊的腹部,同时问向身后的苍阔: “还好吗?苍阔。” “就快顶不住了,还好你来了。”苍阔没有死要面子,他是真的被打得浑身到现在,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姿势。 稍有松懈,他早就被破防了。 上官钰儿的腿部击中了胡尊,来者没有来得及闪避。 但。 “小姑娘,速度不错,就是力度差点。“ 胡尊的身形只向后跌倒半步,就稳住,接着一拳就打向了,上官钰儿还位落地的双腿。 “小心!”苍阔急忙提醒。 “大个子,那这招了?\" 上官钰儿仍滞留空中的两条腿,在身体极大的柔性下,像分叉的柳条一样叉开,以柔性带动力度。 其中一脚,直接蹬向了胡尊的下颚,另一只腿,则踢向了胡尊的下盘,而且正是朝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而去。 “哈哈哈哈!绝了!峰哥!这招绝了!”白痕被上官钰儿的进攻逗乐。 而场上,胡尊的拳可以防到踢向他头部的腿,但来不及够到,扫向他下方的那一条。 此时,再想弯身低下身体,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没想到,眼前的少女还有这手。 只是,千均一发之际。 “胡大个,早就跟你说了,你的打法有问题。” 感受到来人,上官钰儿连忙想翻转身体,收回腾滞于空中的双腿。 但,来人速度太快! 她避不开。 再也没有,可以用来防御的躯体。 她的手,还落在地上,双腿,无法收回。 没有可以抵挡的这一脚的东西。 “陷!且为牢!” 胸口一阵疼痛。 上官钰儿,被徐阕踢飞到身后苍阔的剑背上。 “砰!噗!” 上官钰儿如同落下巢穴的燕子,砸在了巨剑之上,鲜血从她口中,如迸发的井口一样,猝然喷出。 一击,她受伤了。 “没事,上官姑娘!是我不好,没能拖住他!” 朝铭这才赶到,急忙扶起上官钰儿,自责不已。 他一直被对手压着打,防守十分吃力。 所以刚才对方,突然不对他出手,反而袭击上官钰儿,他第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以魂技减轻上官钰儿受到的冲撞。 而反应过来的胡尊,此时也气愤不已,咧着嘴大叫:“姑娘! 太绝了!你这一脚,是要我断子绝孙啊!这些!都谁教你的!” “近身搏斗,本来就是朝着对方身体弱点攻击的。所以,你大意了,胡尊。” “切!就你懂。” “好了,送他们下去,时间不多了。” 打得好 说完。 两人朝着朝铭奔去。 徐阕速度快,他的攻击已经落在了朝铭的身上。 被对方的魂力击中,朝铭只能身形闪避往后! 但等在那里的,是一只挥来的铁拳! 避无可避! 来不急用魂力震开对方的拳头,朝铭只能临时用右臂,格挡住对方冲向他胸口的一拳。 但拳速太快! 朝铭整条右臂尚未提起时,就被挥来的拳劲,击中了右手的手腕! “啊啊啊! 呃嗯!” 凄厉的惨叫从朝铭口中破出,却又,很快被强忍了回去。 而同时,拳的力度之大,使得朝铭整个人从侧翼向一只被打飞的沙袋,飞向了苍阔他们那边。 “峰哥!那声惨叫?“ 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白痕也能从中感受到莫大的痛苦。 尚絮儿此时却是难得地微闭双眼,轻偏头颈。 再睁开时,说道:“没用的,不管他们怎么挣扎,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刚才是断腕,再打下去,他们会送命。” 看着追击而来的对方两人,苍阔知道,守不住,就会输。 苍阔将已经发麻的双臂,狠狠地砸向地面! 借着反震的力度,周身仅剩的所有魂力,急剧冲向双臂! 张开原本破裂的虎口,重拾巨剑,再次横插地面! “竖剑!” “横拦百川!” 苍阔掌握的魂技有限,而这是守剑中,他所拥有的另一魂技。之所以不用,是因为以他现在的魂境,还未将其完全掌握。 魂技的使用,需要魂决的极速运转和魂力剧烈消耗,越高等级的魂技,对控魂的要求越高,以苍阔现在的控魂能力,勉强使用更强的守技,对身体造成的损伤,是未知的。 苍黄的魂力,伴随双臂朝巨剑之上涌动,而随之扭曲的是苍阔的脸颊,以及浑身经脉的暴起突出!? 喷涌的魂力,肆意地流动,在没有足够的控魂能力下,他们朝着各个方向,争先恐后地破体而出! “嗤!” 遍体鳞伤! 但,终究。 更强的魂技,换来的是巨剑周身的魂力,凝聚成一道如磐石一样的山峰。 苍黄的魂力,以剑为主体,在魂技的带动下,终成阻拦在对手面前的,一道天壑! “太冒失了! 这孩子。” 九位宫主中的项邯很欣赏苍阔,但对他使用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魂技,感到担忧。 “如果都做有把握的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强者。”一旁绝仞情绪不变,但赞许之意却显而易见。 绝境之时,不去殊死一搏,那魂道之路,也注定只能走直道,而走不了曲路。 “好! 气势不错!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这招!” 胡尊豪气地大笑一声。 这样,才能放开拳脚打,刚才那都不痛快! “叠浪!拳潮起!” 橙色的魂力,如同浪潮涌动时翻起在胡尊的双拳。 胡尊脚下踏满,向前跃起,于空中以左拳为先,朝着这巨剑凝聚而成的山峰砸去。 巨大的魂力冲击,冲撞在苍阔的巨剑之前,而其的魂斗能量,径直地冲撞在他的身体上,连同他无法控制的魂力,反噬回他的身体! “噗!” “啊! \" “给我顶住!\" 苍阔目裂牙碎!周身血流如溪,浑身的经脉,已经被魂力冲撞得从手臂处开始断裂! “苍阔!别硬撑着!” 魂技! “陷落! 绝地八重陨!” 朝铭嘴角咬断,一扭右臂,双脚猛跺地面,以仅有的左手聚魂出手,向着再次砸向守剑的胡尊连攻而去。 “学弟,还是先顾好你自己。“ 徐阕拦在了胡尊的身前,掌中魂力激荡,挡住了朝铭。 而此时,倒地的上官钰儿,见机魂力助身法,从一侧夹击过来,单腿正取徐阕的腰部。 “有意思。” 徐阕也不避开,先是单手用魂力震退朝铭,接着身法晃动,极快地出手,一脚踏在朝铭的胸口,将其像一块垫脚石一样,直直地踩落地面! 而与此同时,上官钰儿。 “击中了!”上官钰儿心中一喜,感觉到她的魂力碰撞到了对方,觉得她的攻击成功了。 但。 “小心!”朝铭坠落的身形尚未落地,就开口大喝道。 可是,还是晚了。 上官钰儿中是中了,不过却是,她被徐阕再次踢中了。 “哼!” 左腿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上官钰儿觉得她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咬了一口一样。 接着,连同她的身形,都因此而站立不稳,沉落向地面。 “好快!” 不等她调整身形,她就感受到对方的魂力涌动而来! 这般不给一点反应时间的连续进攻,上官钰儿,只能连忙双手交叠护住头部,被迫挡住对方随之而来的魂力。 但左腿受伤,加之失去平衡下,受到如此冲击,上官钰儿再次被徐阕,踢飞出去!滑落在一旁已经有些薄雪的地面,翻滚了几圈,才停住身形。 撑手,想爬起来,但左脚脚踝已经肿起,连同钻心的疼痛和已经发麻的双手,让她如同离水的鱼儿,不断在旱地上挣扎,却再也不能翻身。 而同时摔落在地的,还有朝铭。 就像被振动的竹片一样,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短暂的弹起落下,却最终再也不能动弹。只剩下一双眼睛,看这不远处同在地上挣扎的上官钰儿。 而此时。 怒涛战魂下的胡尊,双拳越打气势越甚,如同涨潮之时,不断拍击悬崖的潮水一般,在几个呼吸间,将全部魂斗能量宣泄在了苍阔的巨剑上。 守剑,终是布满近乎如大鼎落地时震裂的伤痕,黄色的魂力,被魂斗的能量驱动得,四散而去! 而苍阔的双臂,也被震离了手中的巨剑。 他,再也握不住了。 雪花,落在他已经破裂得延伸到掌心的裂痕上,也轻轻落在他跪立着一动不动的肩上。 他的三尺的剑身,再也横立不住,向前倒去。 静静地遮盖住了一丈的滑落剑痕。 而胡尊的拳头,最终停在了苍阔的身前,并未选择继续挥动。 还在战斗的四人中,赫连与衾阕,仍在交战。 赫连不久前发现他的魂力运转好像出了问题,控魂的时候,不再那么得心应手。 面对着对面的攻势,如果不一鼓作气地拿下,那越打,他就越陷入劣势。 于是,从发现这一点起,双方的攻势一改,变成了赫连举枪不停连攻,而衾阕挥矛,在一直防守。 但,在赫连使用魂技之后,衾阕就陷入了劣势。 他的魂技多与命魂之中的魂属性,息息相关! 但偏偏,今天他不能施展! 而紧紧依靠手中的长茅不断抵抗对方的魂斗能量。 他也倍感吃力。 如果动用魂技,他可以打赢这个人,但身份就会暴露。 但不使用魂技,场上的队友几乎都丧失了战斗力,他又必须得站出来。 感受到又有两个人朝他攻来,不展露魂技,以一打三,十息他都抗不住! 但用了,会被认出来吗? 如何抉择? 如何抉择? 就在衾阕心中无法抉择时,压倒他放弃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 此时,宁瞳战败了。 宁瞳,没能打赢白雪颖。 即使,是她全力出手。 当白雪颖重新将粉色的披风张开披在身上时,宁瞳正失神地看着落在她掌心的雪。 不敢相信,她输了。 被一个比她年纪小得多的女孩,打败了。 走到宁瞳的身前,白雪颖轻声道:”你败了。帝都很大,强的人不止你们。不知者不罪,云锦的事我原谅你们。想要在帝都立足,靠的是实力。我在天榜等你。” 说完,便走向一旁正舔着手指睡得正香的赵灵韵身边,将她轻轻地扶起,靠在肩上,走向了幕后。 而此时,九位观战的宫主中,霍央一叹:”难得看到雪颖这孩子这么认真。“ 他还是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样的雪颖,更像是白家的人,而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绝仞也是感叹:“ 她要是每天都好好投入,不那么爱玩,也许可以成为另一个她。” “她啊,还是算了。我倒宁愿她这样快快乐乐地长大。”风铃想起曾今九宫学府中的那人,还是觉得这对眼前的少女来说,太过残酷。 随着衾阕的不再抵抗,很快,他被赫连的枪,挑落在雪地上。 “结束了,小痕,百息还差五息,他们输了。” 凌峰虽感于苍阔他们的坚韧。 但比赛,是残酷的。 场上的五人。 苍阔魂力尽失,朝铭右手断腕,上官钰儿左腿跛起,宁瞳双目失神,衾阕心有不甘。 但,一切都结束了。 以命相搏,百战不屈,是魂者桀骜的信念。 虽败,无悔。 这一幕,深深打动了所有观战的魂者,不屈的战魂,最让人,心生共鸣! “好!打得好!” “精彩!不愧是第一!” 掌声送给了这五人,此刻,他们虽败尤荣。 “超哥!这四个人,好强!他们绝对有我们天象天级评价的实力! 可惜啊,碰到了这几个人。” “走,回府。” 尘埃落定,白子墨站了出来,说道:“排名第一的队伍挑战天级评价,坚持九十五息,挑战失败。” “今年的学府考核,共有来自王朝一千三百五十二名魂者参加,成功考核进入学府的有一百名。其中,有十人获得地级评价,无人获得人级和天级评价。” “成功入府的魂者,明天午时之前到学府报到。” “现在,考核结束。” 随着雪花而落的,是白子墨这最后的声音。 新的起点 此时,看着中央处仍站立在原地的五人。 常泰心中一叹:”哎! 宁奕那小子成功了,但郡主却失败了。真是,福祸相依啊。“ 而,最外围的天空中,禹元也是轻叹:“钰儿失败了。” “走。这点挫折,还难不倒那些孩子。” 战斗结束了,从黄昏时到现在,已过去了三个时辰。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当整个九宫战魂台的人群都散了,各位宫主和观礼的世家之人都走了的时候。 五人还停留在原地,迟迟未动。 但终究,首先动的是宁瞳。 “大家没事。对不起,我拖后腿了。” 宁瞳从飞雪回过神来,接着快步扶起倒地的两人,但却低下了清雅的面容,不敢直视队友的目光。 “宁姑娘,别自责了,我们打得很好了。”苍阔咧开嘴角,强行笑道,他身体都站不直,颤颤发抖地双手扶着巨剑,开解着宁瞳。 “郡主,要怪也只能怪我!我没限制住那人。”朝铭眸中有泪。 今日他的表现,当真是一塌糊涂。 “好了,都别争了,姑奶奶的腿都快断了,能不能先让我坐下。” 上官钰儿这时,才恢复了以往的性情,不再向那时一样沉默不语。 衾阕一如既往,不背锅:”不是,就是你们打得太差劲了,我都差点打赢了的。” “喂!张不凡,你还好意思吹牛!你不是说,你能稳赢对面那人的吗,结果了?”苍阔第一个撇嘴不屑。 “这,这有原因的。“衾阕也不能解释,只能含糊道。 正在这时。 他们身后走来一人,开口道: ”你们状态不错嘛?” 衾阕一回头,心有不甘:“是你?” 今日之败,他们都知道,和这人拖不了干系。 “子墨公子,有什么事吗?”宁瞳仍是举止得体,并未有所怒意。 白子墨并没有安慰这五人,而是说道:“今日之事,因雪颖而起,但在这里,我却并打算为,这向诸位赔礼。“ “考核失败,终究是你们不够强。想在王朝之战中证明自己,那三个月,学府对应的天级评价资源,我提供给诸位。九宫学府中,每月都有一次挑战权,如果你们真的有实力,我期待在天榜上,看到诸位的名字。”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的提议,我也并不是钱多得没处花。” 宁瞳他们听言,沉思片刻,但还是将担忧说出:”子墨公子,我们并不缺很这些资源。但是帝都藏龙卧虎,我们又来自其他郡城,当初求天级评价,也不单单是为了荣誉,而是为了一个可以安心求学的环境。” 听言,思虑片刻,白子墨将贴身的一块青白色的玉佩递给了宁瞳,打消着对方的后顾之忧:“这是我的玉佩,如果有事,可以来白府找我。” “多谢子墨公子。” 宁瞳行礼,收下了玉佩。 正在白子墨将要离去时,上官钰儿对他说道:“子墨公子,我可以跟你去一趟白府吗?” “去我家,为什么?” 白子墨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想见一个人。那个人你也认识,他叫龙泉,受伤了,被禹叔叔他们,送到白家的三长老白以卿那里去了。” “四叔那里?”白子墨这倒是不知道,听言,想了想,回道: “跟我来。“ “谢子墨公子。“ 白子墨说完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上官钰儿在其后,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朝铭,我们去找常老和宁奕他们。” “是,郡主。“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宁瞳就好了。“ “是,郡主。“ “扑哧!呆子。“ “不凡兄,走啦!我也要去找人了,你了?“ “喔,我在帝都有人来接我的,就此别过。“ “走那么急干嘛?还想找你喝一杯了。“ 于是,偌大的九宫战魂台,只剩下了漫天的飞雪。 彻底静了下去。 走出九宫学府,白子墨一望漆黑的夜空,开口道:“殇雪,你去帮她一下。离风,调查一下这五人的背景。” “是,二公子。” “诺。”? 刺杀 咫尺观星,触手近云,寒风不缀,冰凌深宇。 是夜,处于北冥极地的星云关。 夜色满月照阁楼,风声吹彻不觉响。 内城中,倚靠冰川而立的殿宇楼阁点亮起盏盏灯火,挂坠于楼栏屋柃之下的青色灯笼,此时随风声呼嚎不已,其中摇曳的点点微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正在此时,在其偏西的一处阁楼楼顶,有一黑影纵身瞬变,在灯火暗淡之际,变换身形,朝着其中的一处阁楼潜影而去。 \"算了,急也急不来。天亮了向大统领复命时,报备烟萝和混乱之地的事,接着就看他们怎么办,现在还是不想那么多了。” 白玉进展膝睁眼,结束了修炼,将被子轻盖在一旁的弑舞身上,从一旁的小床起身,撑开窗户,任寒风吹进这不大的房间,也清醒着他有些疲惫的心神。 他们的回来,其他人都知道。白玉进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前去复命,也是大统领的吩咐。 明天一早,星阁晨议时,他另行答复。 望着天空中只手就能够到的满月,白玉进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和人。 身上的衣服,白玉进早已经换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脱下了那身洁白的带着狐绣的衣裳,而是身着一件黑色宽松的锦服。 但左手食指处的魂戒,白玉进却没有选择换下,仍然是七只怒放的狐尾连同那自信的目光。 正在白玉进思索沉浸之时,一只手成刀刃悄然得从他的身后袭来,无影无声。 危险! 在那只手将要靠近白玉进时,白玉进陡然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往窗沿一侧侧身,接着单手朝着身后的黑影抓去。 见此,那黑影也不躲闪,而是径直朝白玉进挥掌而来,想要与其交手一番。 “没有杀意。是她?” 见状,白玉进心中大概知道了是谁,因为对方虽用魂力隐匿身形,但掌间却不带魂力,而纯粹的想要和他,比拼搏杀魂斗的能力。 “真是的,都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有必要来偷袭我吗?” 知道来者是谁,白玉进也就不着急拆穿,而是单手挡住对方的双掌,任凭对方如何进攻,他就是不还手。 对方见此,也不由得生气起来,接着就是摆腿侧踢朝着白玉进的脑袋袭去。 力度之间虽不含魂力,可是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之意。 “不是!偷袭我,你还生气了?” 白玉进心内大感无语,但也知道对方,是对他只出一只手轻视的恼怒。 没办法。白玉进只好用另一只手抵住对方来袭的单腿。 但,当琉璃绯月想要撤回右腿,准备调整身形再次进攻时,却发现她的右腿腿腕处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而同时对方的眼睛正朝她望去。 用力地想抽回右腿,但对方偏偏胜过了她,却仍不放手,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那样子让人有多恼火就有多恼火。 “哼!” 清冷又带有着淡淡怒意的鼻音来自身前之人,听此,白玉进没了再玩下去的心思,轻轻松开琉璃绯月的右腿,同时指尖轻点她腿腕上的一处。 “哼!” 这次是疼痛。 “这个混蛋!”琉璃绯月一咬贝齿。 知道白玉进早就认出来是她,琉璃绯月不再隐匿身形,双足落地,站在这小屋中间。看着头又朝着窗外看去的白玉进,也不言语,像是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将所有的事又理了一遍,深吸了一口北冥极地才有的特殊气息,白玉进这才开口道:“绯月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影凯碎了,帮我修复,报酬你开。还有,你受伤了?” 前者是她来此的目的,后者却是她一直想问,却没机会开口问出的问题。 转过身,白玉进这才打量起站在小屋中的琉璃绯月。 未曾遮挡的月光,此时正透过窗,落再她的身上。一半光中,是一张肤若凝脂,雪白无暇,犹若冰雕的脸庞,这是一副让天下美人看了都暗叹不已的容颜,她们或许心生嫉妒,但注定只能叹道上天如此,不必强求。而原本暗黑的小屋,藏住了她的另一半脸颊。一半影中,是一双暗月清瞳,孤傲由人,倔强不语,一如未曾破开的冰川,寒冷万分,但偏偏摄人心神。 还是一袭黑色的劲装,紧身的黑衣只有在腰间才有些许的雕纹绣画,连同黑色的玉带束起她的腰肢。玲珑紧致,凹凸有序的身形,配上少女高挑如云,清冷如梦的身影。 真是让人不得不低叹,世间真是不公平。 “看够了吗,白玉进?” 坚毅清冷的话语来自琉璃绯月。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至于上上下下打量着看半天吗。 回过神来,白玉进倒不是沉迷美色,不愿醒来。只是他心中想起了一个白衣胜雪,清雅如风的少女。看着眼前的人,对比之下,他很难相信,曾今的那人,居然就像一朝开放的雪莲,初见时,含苞未放,再见时,虽怒放不已,却也,再难觅当初。 轻叹一声,白玉进朝琉璃绯月致意道:“绯月姐,坐。” 小屋虽小,但也有书桌案台一张,对窗的暖座四席。 听言,琉璃绯月跪坐在一旁靠窗的暖座上,而同时,白玉进也斟起了一壶茶。 拿起青色玉台中央的一个玉杯,察觉道琉璃绯月微蹙的双眉,白玉进边倒茶边轻声道:“放心,你的杯子。你都不知道来我这,喝了几次茶了。” “绯月姐,我就纳闷,你说星云关,我又不是最强的,你为什么每次都找我呀。想想你正要睡觉,突然被刺杀,是什么感觉。” 轻轻捧起玉杯,将其放在唇边轻吹几口,琉璃绯月听言却是嘴角微抿,柔声道:“我还没有打赢你,找其他人干嘛。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 轻抿一口冰云之泪,神魂舒适下,白玉进开口回道:\"关于第一件事,我可以帮你。你的影铠属于人阶极品的魂器,上次我只在上面刻画了人阶极品的魂阵,这次你对战魄魂境中期的魂者,全力出手下,碎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给我两个月时间,帮你魂锻一件玄阶中品的贴身魂铠。但,这次可能不能复铭魂阵,所以防御属性上可能会差一点,但好在整体的用材会比上次好,所以也算跟得上你的魂境。” “材料方面你出,最好有带有属性的魂石,冰、火、影都行,不过我建议,目前还是不要尝试多属性魂铠,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这你清楚。另外,等会告诉我你的身材比例,还有是否要脸部的面具。” “至于报酬吗,就算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打工了。“ “接着,关于第二件事,我可以告诉你结果,至于过程是怎么样的,相信你也不会有兴趣。” 沉思一会,白玉进终是接着道:“我的阵魂被封了,短时间内,可能不会破开。” 琉璃绯月听完,脸色由微红变为正常,放下茶杯,神色一凝,问道:“阵魂被封,严重吗?” “还好,可能要点时间。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你脚上的伤,还是找甄老看看。虽不严重,但其中的暗伤积累下来,以后也会很麻烦的。” “还有,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求的魂铠属性和你的身材比例,以及是否要面具了吗?” 白玉进仍自顾着喝着茶,没有半分地感到他言语中的问题。 听言,琉璃绯月先前倒是平色如常,但到最后白玉进开口时,琉璃绯月是真有揍他的冲动。 有他这么问的吗? “每次都如此。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自己明明比他大一岁,可在他眼里,怎么我反倒像是个小妹妹一样。” 心中虽无奈,但不知如何开口表达,琉璃绯月一起身,开口道:“谢谢关心。另外,魂属性冰,要面具,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白玉进的房间。 “看着办?那还好刚才看了会,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算了,先睡会,天亮之时,又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等着我了。” 白玉进轻闭窗檐,伴随着照进小屋的斑驳月光,倒头睡了下去。 撤职 翌日,一早,天色初亮。 “见过玉进统领!” 身着银白色铠甲的魂卫,于一处冰阶两侧,低头,俯身行礼道。 走在冰冷泛青的阶梯上,白玉进抬头就可以看见那冰阶之上,一处楼阁上的两个大字---星阁。 脑海中再次思索一遍,白玉进脚步不急不缓地一步步朝着星阁走去。 “见过玉进统领!” 星阁门口的黑甲守卫,于白玉进身前微微低头行礼道。 时候很早,但也不能让别人等他,白玉进当然不拖延,径直拿出魂令,打开星阁大门,走入其中。 一如以往,星阁中,早已有几位长者落座其中。 见状,白玉进弯腰躬身一礼:“玉进见过诸位统领。” 算是问候了在座的所有长者。 “免礼。” “来,过来坐!你小子,尽整这虚的。” “就是,都不是外人,你不也是统领吗,客气啥!\" 最先说话的长者是林家的一位长老,现在是王朝的统领之一,排名在第九位。 “林老,霍老,早。” 白玉进笑着跟两位长者打了招呼后,坐在末座,紧挨着林瑜岩。 于是。 “我说你小子,闹出的动静挺大呀!混乱之地,为啥突然想着动它了?这地方,感觉也没有多少战略价值啊?还有,你肩上的这只白狐是怎么回事?” 白玉进的事,他们当然早就有所耳闻,但也好奇为什么白玉进会拿混乱之地动手。 白玉进一听,就感到头疼,于是敛着脸,偷偷地低声在林瑜岩声旁说道: ”这个,林老,怎么说了,我要是说我是一时心血来潮,您老信吗?” 听言,林瑜岩都没没来得急好奇弑舞的事,而是一个激灵道: “啥?一时心血来潮!你知不知道,你没有星阁命令,擅自行动,好多统领都要治罪于你,你真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林瑜岩魂力传音给白玉进,话语之间,指责之意无疑,但也暗含关怀之心。 白玉进一摊手,无奈道:“林老,我这不也是没想到那么多吗?违反星阁的规矩,我自然会认罚。但混乱之地的事,我也要跟大统领他们交代清楚,还有说服星阁接收星云城。” “星云城?什么地方?”林瑜岩看向白玉进,不解道。 “没什么,我给混乱之地中心十里范围,重新命名为星云城,隶属于我们星云关。” 白玉进如实说来,并接着转移话题: “林老,今天的星阁议会,不单单是为了我这么件小事?” 很明显,能够召集王朝十位统领齐聚的议会,不会是为了要他交待混乱之地之行和专门为惩罚他而开的。 “你倒是聪明。的确,今天的议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讨。牵涉到很多东西,星阁这边,也是顾虑很多,所以才召集我们一同商议决定。” 林瑜岩的言辞含糊,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正当白玉进要接着问时,八位长者的身形,依次从星阁门口而入。 起身,白玉进躬身行礼道:“白玉进见过魂帅,见过大统领,见过诸位统领。” “卫言忌见过魂帅,见过大统领。” “霍沣见过魂帅,见过大统领。” “林瑜岩见过魂帅,见过大统领。” “诸位免礼。” “免礼。” 为首的中年男子轻摆左手,示意身后所有人落座。 走到首座,中年男子连同其左右两位长者,转身一左一右坐下。 此时,星云关战时最高统帅部共十一人,齐聚。 对于赵锐大统领会来,白玉进没有丝毫的意外。 但琉璃千军至此,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十一人中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琉璃王府的当代家主,琉璃绯月的父亲---琉璃千军。 静坐首座,琉璃千军一如以往的干练少言,单刀直入道:“今天议会的事情有三,由简到繁。” “现在开始第一件事,关于白玉进擅自行动,出手混乱之地的事,诸位的意见。” 说完,便等待其他的几人表态。 首先开口的是坐在白玉进对面的一位长者,蓝衣白发下,道:“白玉进擅自行动,违背星阁规矩,按理,重惩。魂帅,我的意见是,罢免他统领的职位。” “言忌统领的意见,龙腾复议。白玉进无视星阁,胆大妄为,按律当罚。” 掷地有声的声音来自一青年男子,男子身着紫金色的华服,头戴星冠,眉宇轩昂,言语间气质高贵,不似常人。 但赵龙腾的话刚说完,坐在白玉进右手边的林瑜岩就开口道:“魂帅,白玉进尚未开口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要罚是否为时尚早。我们不妨听听他的想法,至于处罚之事,听完再论也不迟啊。” “瑜岩的话有理,魂帅,听白玉进说完之后,再罚不迟。” 霍沣也站了起来,附言道。 “白玉进,在座的诸位都想听听你的说法,开口。”琉璃千军仍是神色不变,一如以往的果决。 白玉进早料到会有此情景,但做了就要认,并且卫言忌和赵龙腾的意见,也算是合乎星阁规矩的,并无言过其实。 心中也不在意统领的职位,白玉进开口道:“回魂帅和诸位统领,这次混乱之地的行动,是玉进冲动了。没有星阁命令,擅自出手,玉进甘愿受罚。不管之后各位统领的意见如何,玉进在这里请求辞去统领一职。” “混乱之地之行,就结果而言,这次的动手,重新洗清了这里的各方势力,为星云关掌控这个地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将它中心十里范围内命名为星云城,隶属于我们星云关。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极佳,即使将来战争结束了,这里仍然会是整个王朝、帝国和北唐西部最重要的物品流通地,所以早一点下手,将它并入王朝,玉进自认为这件事并没有做错。所以,还请魂帅和诸位统领稍后派军接管这里。” “还有一件事,玉进要向大统领报备,琉璃家的琉璃烟萝被我带到了星云关,请统领复核她的身份令牌。” 白玉进说完后,坐下。 琉璃千军接着说道:“现在,诸位的意见。” 卫言忌仍是第一个开口:“白玉进派军进驻混乱之地的事,我同意。但我先前的意见,仍然保持。” “龙腾附议。” 这,林瑜岩和霍沣见白玉进亲口承认,而且主动请辞,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魂帅,撤销白玉进统领的称号,削去他的兵权,不得再有权限调动黑甲卫和银白卫。但同时,保留他出入星阁和议事的决策权。诸位认为我的意见如何?” 这次开口的白沧澜,白玉进的五叔。 “五叔,您老放过我!我就想歇会,有这么难吗?”白玉进翻了个白眼,也知道白沧澜是为他在争取,但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 “魂帅,沧澜的提议比起撤职,更合乎星阁的规矩。白玉进在过去的四年里,屡建战功。因其一次擅自行动,就随意撤掉他统领的职位,属实不当。现在撤销他的兵权,但保留他在星阁中的决策权,正是不偏不倚之罚。” 又一个开口为白玉进辩解的人,是琉璃永毅,琉璃绯月的叔叔,十大统领中排名第三。 琉璃永毅刚说完,就有二人紧接其后道: “无涯复议。” “济士复议。\" 开口的两位都是长者,一位是姜无涯,十大统领中排名第四,一位是甄济士,十大统领中唯一的治愈系魂。 赵龙腾见此,脸色仍未有变化,但一双手暗中紧握,同时给赵锐使了个眼色。 这么好的机会,但他,还是没能将白玉进拉下去。 因为为白玉进说话的统领,有六位,而他们这边只有他和卫言忌两人。 但好在,还没有表态有两人,两位言语分量最重的人。 一位是赵锐大统领,一位是魂帅。而琉璃千军不太可能会干涉这种小事。所以,赵龙腾心中大定。 赵锐终是从上位的左边站起,说道:“魂帅,我也赞成沧澜和永毅的决定。但既然要削去兵权,就要削得彻底。龙腾如今也步入了魄魂境后期,所以我想将白玉进原本的下属交由龙腾来调配,龙腾也有这个能力教导他们。其他的事,我复议。” 白玉进听了赵锐的话,心中是大哭零涕,感动不已: “谢谢你!赵大统领!还是你最懂我!每天管着那几个磨人的'丫头',费了我多少心血啊!我的魂境,都半年来未曾提升了!” 赵锐的话,让其他人也没有了反驳的机会,他赞成保留白玉进星阁的决议权,只是附带了一个小条件而已。 “诸位没意见的话,白玉进的事就这样处理。白玉进,你可有对处罚的不满之处?” 白玉进听言,起身真诚一礼道:“回魂帅,白玉进接受处罚,并无异议。” 看了一眼白玉进,琉璃千军发现这小子虽脸色似平常一般,但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喜悦。 也罢,还是个孩子,就让他享受一下。 接着,琉璃千军说道:“稍后,星云关将派黑甲军接收白玉进所收下的星云城。” “第一件事到此结束。” 东荒云涌 “现在是第二件事,关于星云关的战事情况。” “目前随着天武大会的临近,双方都在有意避战,所以整体的大规模战事在减少,但在一些重要的魂脉区域,我们和他们的冲突却从未停止过。” “所以为了星云关整体的安定,和防备敌人趁机偷袭,这里需要四位统领驻守。而其他的人,我另有调配。现在愿意主动留在星云关的,展露自身魂力。” 白沧澜第一个掌心青色的魂力涌出。 但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迟迟未有动静。 这下轮到白玉进看不懂了,怎么这个时候都谦让起来了?驻守星云关,不比调配去征战来得舒服吗? 但白玉进,也不能魂力传音去问声旁的林瑜岩,因为这是极不尊重在场众人的行为。 见迟迟未有回响,琉璃千军的眼神朝着琉璃永毅看去。 收到目光,琉璃永毅魂力外露,同时果断开口:“永毅愿意留下。\" 接着,姜无涯也展露出自身的魂力。 再接着,轻叹一声,仿佛有些不甘,但霍沣终究是外放魂力,开口道:”魂帅,我留下。” 白玉进这一看,还行。 留下的几乎全是战力最强的几位。 但看样子,留下来,似乎是他们的一个无奈选择。 这,白玉进还是不思其解。 扫视了四位留下来的人,琉璃千军并未有所勉励的话语,而是接着开口:“现在留守的四位选了出来, 接着就是最后一件事,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 “东荒之行,天府墓。诸位的意见。” 这下,白玉进直接听懵了! 这都是哪跟哪?他这才回来,什么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知道白玉进要一个解释,琉璃千军对坐在左边的赵锐致意,要他说明情况。 赵锐神色微变,正色着开口道:“自一个月前起,东荒之地多处出现异动,一开始是有高阶的荒石被人在地表附近发现,接着就是有大量玄阶、地阶、乃至天阶的魂器被人捡到。” “消息传出,各方势力都派人前去探查,我们当然也派人去了,我在其中。所以,初步调查的结果表明,东荒之地的地底埋藏着一座巨大的墓葬,其规格之高,已经不属于罕见的级别,而是闻所未闻。” “据保守估计,这是一座天魂之墓,而这,已经是传说中的魂境了。另外,它的规格之大,到目前为止,仍然未有定论。” “事情很大,牵涉的势力,已经不单单是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两方。除开我们,九魂极剑宗和其他一些外部势力都在插手其中。” “只是直到目前为止,墓葬的入口仍未被找到。加之现在,所有的势力都在探索和有意封锁消息,同时也在控制事情的规模。” “但影响实在太大,加之各方黑色势力的推波助澜,消息很快就会被传出。” “为此,九魂极剑宗特令,我们和大楚帝国的战事先行搁置,选派人员速往东荒之地东荒城,听候调遣。” “事情大致如此,更多的细节,现在也没时间解释。魂帅,我说完了。” 赵锐说的正是在座中其他人早就知道,而白玉进先前不知的信息。 这下,白玉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要留下时,众人的不愿意。 想来也正常,如此的机缘,谁又不心动了。 这时,琉璃千军紧接着赵锐之后,说道:“我已经接到命令,九魂极剑宗令我们选调,两百名魄魂境后期及其之上的魂者前往东荒之地,要求的都是顶尖战力。所以除了我们这几位,七十二位郡城中的副城主和各个学府都要派人参战。” “另外,考虑到各方最终可能会折中,选择让后辈也跟着历练。所以星云关中所有少年魂者,这次都要去。除此,帝都各个学府,也已经开始挑选他们各自的学生,将要动身前往东荒之地。” “此次,去,可能九死一生,但也可能机缘无限。所以刚才第二件事,不去之人虽有遗憾,但生在王朝,肩负安危,就注定得舍弃一些东西。” “并且,这次去,只是初步的各方协商,后面事情的演变,也不可预知。” “但是,刚才说的都不是重点。” “这次议事的目的是,如何为王朝争取足够多的利益,而这也是上面的旨意。” 琉璃千军快速进入正题,点明了星阁议事的重点。 一会后,赵龙腾率先站了出来:“魂帅,龙腾觉得如果入口找到了,我们一齐进入,那事后,无论从中得到什么,皆交给王朝,再由王朝论功行赏。这样,坐镇星云关的众人也会有功劳,可以弥补他们去不了的遗憾。” 白玉进听言也是点了点头,合理的安排。 他们一致对外,避免了内部的纷争,事情结束,再行分配,这样即使五叔他们没去,也可以获得奖赏。 赵龙腾的建议有可取之处,但弊端就是,如果真有稀世骇俗的宝物被某个人得到,可能就不会在事后交出来,而是选择私吞。 当然,赵龙腾早就想到了这点,他接着说道:“不是信不过王朝之人,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如果真能进入墓葬,我们结队而行。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防止有人见宝起意,动其他心思。不知龙腾的建议,魂帅以为如何?” 听言,赵锐大统领也是点头赞许,现在就看琉璃千军怎么说了。 但琉璃千军神色间并未有所动,仍是平静地说道: “龙腾的话有理,但要考虑的不止是这些。” “我们隶属于九魂极剑宗,所以如果得到了利益,大部分肯定归属于他们。我的意思是,如何在各方势力间周旋,为王朝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下,在座的众人没有人接话,在众多势力间获得好处,很难。 争斗就会带来仇恨,你想要宝物,势必会得罪其他势力的人。虽然有九魂极剑宗做后盾,但相应的,他们要服从宗门的安排,如果宗门安排不合理,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如何为王朝争取利益了? 白玉进心中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们在外人看起来身份高贵,但其实做的,就是打手的事。 为王朝而战斗,白玉进当然虽死无憾,但为了九魂极剑宗而战,他就没那么大归属感了。 所以,如何为王朝获取利益,却是不得不考虑的事。 不能打手的事做了,到头来啥也没捞着。 既然现在没有好的办法,也无法预料到未来的变数,那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思虑至此,白玉进起身道:“魂帅,诸位统领,玉进心中有一提议。” “说。” “魂帅,目前我们仍未有更多的关于墓葬的消息,所以在这里具体商议争取利益细节的事,就像是无源之水一样,找不到它的开始之地。所以,我的提议是,见机行事。” “一方面,我们先赶往东荒之地,另一方面,等找到了墓葬以及接到九魂极剑宗的下一步指示后,我们在根据具体情况,商定如何行动。” 白玉进说完,就坐了下去。 “玉进的话和我想得差不多,诸位的意见了。“琉璃千军赞许地看了一眼白玉进。 不急躁,不盲目,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选择循序渐进,而不是一开始就想着事情已经办成了,开始考虑利益的分配。 “言忌附议。” “瑜岩赞同。” “济士附议。” “龙腾附议。” 赵龙腾也知道,他心急了,这一比较之下,他又落白玉进半分。 事情都已经商议完成,琉璃千军下了最终的定论:“好了,今日星阁的议事到此结束。时间紧急,还要赶路,没更多的时间留给我们。星阁将发出命令,今日午时,就出发。所以各位都回去稍作准备,午时,我们在外殿的星云台集合。” 琉璃千军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一同走出的还有七位长者。 甄老 就在甄济士想要走出时,白玉进拉住了他。 笑盈盈地开口,白玉进问道:“甄老,小白的情况恢复得怎么样了?他这次可以去吗?” 看见这小子一副讨好的模样,甄济士就乐,这小子只要求他办事,就是这副样子。 一捻须,眉角微挑,甄济士笑着道:“怎么,白家小子,有事求我?” “甄老,这话让您说得,好像我没事,就不能跟您亲近亲近一样。“ 白玉进笑容不落,并且愈发灿烂,敛着脸,这马屁说来就来。 甄济士被白玉进这几乎是,明着拍到死的马屁给窒息了。 这小子要不要脸起来,他都觉得怕。 “得得得,你要再朝我这么笑,我这张老脸都要撑不住了。说,什么事?” 白玉进这才收敛一点笑容,开口道:“甄老,头一个事,还是小白,他使用禁术燃烧生命,是我的主意,但他现在恢复得如何了?赶得上这次的东荒之行吗?” 机会难得,他当然不想小白错过。 一听这事是白玉进做的,甄济士当场吹胡子瞪眼:“我说他怎么魂力波动极其不稳,原来全是你小子干的!使用禁术,你不拦着,还默许,你是想害他,还是跟他有仇啊?” 白玉进也很难跟甄济士解释他可以帮助小白急时脱离,但这时还是低头赔礼道:\"甄老,我错了,我错了,这次是我不对。您就告诉我,小白的情况,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看到白玉进这般担忧,甄济士也不再推脱:“他的情况尚好,昨夜公主将他送到的时候,他不仅魂力波动不定,而且还有内伤,经脉也几乎临近崩溃的边缘。” “但有我在,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晚上,内伤复原,魂力也算稳定下来,这次的行动,他当然可以去,就赶路这几天,就够他恢复如初的。” “还有,你小子,欠了我这个大个人情,该怎么还?” 甄济士说道这里,一撇眼,抚须故作深沉。 见状,白玉进极不要脸地打断了,甄济士准备的深沉和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甄老,恐怕小子我还要欠你几个人情了。\" 听言,甄济士嘴角都气得一歪:“不是,你小子还有事?” “当然。星云关谁不知道甄老您的大名,论起治愈之魂,谁还能比您更精通的了?您说是不是。”白玉进走到旁边的案台,倒起一杯茶水,笑嘻嘻地就递到了甄济士的身前。 这小子,平时严肃时,像个正经人。但也没个定性子,一脱离管束放松下来,就像个小混混一样,是横的不行,纵的来,纵的不行,他是翻着身得来。 真不知道绯月那丫头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她不是最讨厌这样油嘴滑舌的人吗? 但从另一方面看,甄济士也恰是凭这点欣赏白玉进的,一个能屈能伸,可刚可柔的人,才是成大事者。 想到这,甄济士嘴角也是淡淡一笑:“说,又有啥麻烦事拜托我这个老人家。” 说道这时,整个星阁中就只有他们两人,白玉进也不隐瞒,直言道:“甄老,我受伤了,而且阵魂被封了。” 甄济士刚才并未以魂力探查白玉进,这一听闻,立马掌蕴魂力,朝着白玉进的手腕搭去。 “别抗拒,我的魂力要进入你的魂海。”甄济士严肃地开口。 魂海是魂者最为重要的地方,绝非其他魂者可以探寻的。 如果探寻者,一旦有不轨之心,那后果,将是致命的。 白玉进当然相信甄济士,所以听言放开魂海中魂力的守备,精神力也散落了下来。 甄济士的魂力初入白玉进的魂海时,直接被探查到的情况,惊住了。 这是一个正常魄魂境魂者的魂海吗?它的广大,简直像是另成一个世界。 而大,只是让他吃惊的第一点。 而破坏是第二点,现在的这里,就像是被遗弃的土地,也好像早以荒芜的废墟。 这都是怎么弄的? 而当他想要进一步窥探白玉进的阵魂时,却被其中突然射出的一道紫色光芒震散了所有的魂力,连同精神力都被震出白玉进的魂海。 甄济士脸色突然一下就变得苍白,接着魂海一阵疼痛,他只能连忙掉转魂力,这才平息了下去。 白玉进这时也回过神了,看见甄济士脸色苍白,急切地问道:”没事,甄老。” 整理了会思绪,甄济士开口道:“还好,魂力被反噬了一点,还有损失了一点精神力。不过你小子,这次可闹大了。你的魂伤,很难医治。” 虽然心中早已经有所准备,但从甄老口中宣判出来,白玉进仍然有些失落。 察觉到白玉进心境的变化,甄济士这才说到:“这次是给你点教训,要不然,不知道你以后会怎么胡来!魂海是魂者的根本,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把它,破坏到如此彻底的。” 甄济士关心越深,责备也越狠。 “甄老,我遇到强敌了。不得已,使用了魂阵中的禁祀之阵,星象灭阵。” 白玉进对甄济士没有丝毫的隐瞒,回答他,当然是因为他信得住甄老。 “星象灭阵?” “一种以封印阵魂,耗尽魂海魄力的禁术之阵。” 甄济士听此,也没再继续追问,白玉进已经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了他,再问下去只会引人反感,而且他也不懂这些。 叹了一口气,甄济士声音也变得柔和:”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这我也不问了。” “现在,你的情况很严重,但也不是到完全没法治愈的阶段。这几天,你我同行,我先为你的魂海恢复生机,还有在完全恢复之前,不要使用超出你自身负荷的魂力,以免牵引魂海的伤势。” “另外,我再给你开一副对应的丹药,丹药我这里也没有,所以要你自己买来服下。记住,每天早晚一次。这样,我想三个月,你的魂海应该可以恢复如初。” 耗费自身的治愈系魂治疗他的魂伤,白玉进自然知道这份恩情有多重,不同以往的受伤,那时的他,可是不需要别人出手,他自己就可以恢复的。但这次实在不行,就算他仍然可以慢慢恢复,但时间需要耗费太久。 而这,他给不起。 深深朝着甄济士鞠了一躬,恩情记在心中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白玉进谢过甄老。” “对了,甄老,最后拜托给您的事,就不需要您出手,只要您看看就行。\" “看看?莫不是你得到了什么宝贝,认不出,想要我这老人家帮你看看?” 甄济士也不在意再帮白玉进一把。 白玉进此时却是收敛了全部笑容,正色道:“甄老,不是的。就是这东西害得我魂海中魂力暴走,最终控制不住自己,散失理智,疯狂战斗,才导致我如今受此魂伤。” 白玉进这么一说,甄济士来兴趣了,能让人魂海暴动的东西,不是药,就是毒,而这,他擅长了。 “快,拿来我看看!” 白玉进从魂戒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甄济士的身前。 打开盒子,看着其中的灰烬,轻轻闻了闻,甄济士并没有感觉到魂海中有任何不适,仔细端详后,他开口回道:“目前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燃尽后的灰烬,要点时间去琢磨。好了,白家小子,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记住这几天,每天晚上到我这里来治疗。” “甄老慢走。”白玉进弯腰躬身,目送甄济士离开了星阁。 问候堂姐 离午时还早,还有两个多时辰。而白玉进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想要去看看五叔,和他说点事。但白玉进也知道时间太急,还是等这次回来再说。 走出星阁,沿着台阶慢步走下去。 拂晓过去了,抬眼,此时的天色清亮,云扬万里。 就这样沿着一条道,白玉进从内城一直走到了星云关高起十几丈的关塞门口。 沿着层层的冰阶,白玉进走了上去。从这里看去,就能看到不远处万丈耸立的冰川,和绵延不绝的雪峰。 刚走上来,就听见一声: “燕姬见过统领。” “落岚见过统领。” “是你们?怎么你们还在这?不是午时就要出发了吗?” 星阁的命令肯定传递到了他们的令牌之中,但白焰姬和甄落岚还在这里,就让白玉进不解了。 “统领大人,您真是忘得快!不是您说过要我们值守星云关的吗?今天是第一天,我和落岚值守呀。”白焰姬调皮一笑,就坐在了冰墙之上,转着身看着白玉进。 “是啊,今天是我和燕姬值守,时间还多,我们可以晚点回去准备的。”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统领,而他们也不再是他能调遣的。 所以,白玉进慢步走到冰墙边,手撑起在冰墙之上,看着远处的天际,开口道:“抱歉,我现在已经不是王朝的统领了,被削去所有兵权,所以你们也不再属于我的麾下,我的要求,你们可以忽略的。” “这些我们知道呀。但,昨天在混乱之地,你不还是我们的统领嘛!在那时下的命令,我们当然要执行啦!是不是,落岚。” 白焰姬双脚在冰墙之外轻轻地摆动,笑着对一旁站立的少女说道。 “是呀,在我们收到星阁的通告之前,你的命令,我们当然要执行。” 白玉进听此,心中也有些感动,到底是付出了心血,没有被忘记就好。 顺势坐在了冰墙上,白玉进轻轻一笑,接着说道:“随你们。但不要再叫我统领了,叫我玉进就好了。” “那能不能叫你小玉进呢?嘿嘿。”白焰姬侧脸狡黠一笑,就说了出来。 小玉进?你在想什么了? 白玉进是真的服了,这些个女孩,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落岚姐,我替你值守,你先回去准备,我有些话想跟燕姬说。” 听了白玉进的话,甄落岚一愣,统领不会是想对燕姬干什么坏事? 但一想,肯定不会! “好的。燕姬,我先回去了,你就好好陪统领说说话。” 说完,甄洛岚就轻盈地转身朝着冰阶之下走去,一会就离开了这里。 这下,白焰姬有些畏惧了,他他不会是生气了,想动手教训我,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他是想对我,没道理呀,本姑娘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呀,再说,我们还是。 正在白焰姬整个人思虑不定,一会想这,一会想那的时候,同坐在冰墙之上的白玉进突然开口道:“堂姐,炎宸让我向你问好。” “喔。知道了。”白焰姬正在想事,顺势就回道,但接着: “啊!什么?堂姐?你知道了!” “白焰姬,白凌坤之女。二十年前,你爹,也就是我未曾谋面的六叔,离开了白家主家,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你的确是六叔的女儿,我的堂姐。” “堂姐好,玉进有礼了。”白玉进朝白焰姬微微点头,尽了礼数。 听完白玉进的话,原本嬉笑不已的少女突然沉浸了下来,偏过头去,望着远处,久久未曾言语。 白玉进见状,也没有插嘴,而是同样,静静地坐在一侧,任寒风吹拂,沉思着一些事情。 许久,白焰姬才转过头来,看着白玉进,问道:”炎宸,他还好吗?” 看着有些通红的双眼,白玉进知道不宜多问,轻声回道:“他呀,很好。破魂境后期的魂境,炎之属性的魂阵,魂斗的技巧也很不错。并且,他很想你。” 听言,白焰姬喃喃自语道:“那就好。”,但接着: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白焰姬这才反应过来,显然白玉进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要不然以前早拆穿她了。 “和你弟弟打了一架。“ “打架?你欺负他了!” 白焰姬炯炯有神的双目立马就瞪了过来,加之一双小虎牙磨个不停,那眼色,那神情,白玉进顿时浑身慎得慌,连忙开口道:“堂姐,听我把话说完。你放心,家族考较,我是那个被你弟弟点名对战的人,你说我能欺负他吗?” 听见这样,白焰姬才放过白玉进,接着白焰姬真诚地开心一笑,对着白玉进,也对着她自己:“谢谢你,小堂弟。” “谢我就免了,带个话而已。堂姐,回去准备,我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上它就够了。还有,关于保密的事,你尽管放心。” 白玉进的肩上,弑舞正在好奇地看着远处,看着白玉进拿手指着她,挡住了她看风景。 生气,轻轻地咬了上去。 “她呀,好漂亮的白狐,估计是个大美人了。谢谢你为我保密,作为报酬,以后我还是叫你玉进,哈哈!” 说完,白焰姬就从冰墙之上翻身跃下,朝着冰阶远去。 这下,整个冰塞之上就只剩下白玉进一个人了。 静心修炼 “现在,该干些什么了?” “找五叔谈谈?算了,身世这种事以前就问过他了,他不说,我也没办法。而且,我想问的也不止这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以后再说。” “去周围逛逛?答应了帮她们值守,不好。” “去混乱之地看看?时间上来不及。”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修炼,少年。” 白玉进立马从冰墙上下来,坐在一旁的墙角边,开始静心。 接着运转起百战入魂决。 紫色的魂力沿着经脉,在白玉进的身体中游走,初时如同小溪的流水,平和而缓慢,但随着一遍下来,再次运行时,就如同入海的河流,奔腾不止,而且目的都是魂海。 魂海受伤,此时的魂力不应在魂海恢复前,贸然进入。 接着,白玉进灵机一动,那魂力,绕过魂海可不可以? 那这些魂力怎么办了?白玉进此时,也犯难了。 算了,逆行。 魂力逆行,属于魂者大忌。 但白玉进,对他的控魂有信心,因此选择尝试一下。 于是原本冲击入海的河流,被迫与另一条相反想要去往雪山之巅的河流碰撞。 魂力的交叠碰撞如同浪花的激荡一般,但浪花的激荡,在旁人看来是美景,但本身承受这种冲击的人,就感受不一样了。 白玉进觉得魂力的涌动,逆行而来的魂力,很快被魂决中顺势来的魂力冲散,并且其碰撞的魂斗能量,正肆意地破坏他的经脉。 只是,这次他倒没有觉得很痛苦。 体会了雪境迷失,魂海碎裂的痛苦,这些冲撞,他只觉得稀松平常。 于是,累计更多的魂力,再次逆行,同时用魂决控制运行而来的魂力避让这股魂力。 但,一心二用,且同时正逆运魂,白玉进初时还能控制这些魂力从魂海往下而行。只是,走了一小会,便不是被魂决冲势而来的魂力吞噬,就是它自身的冲劲没有了,最终并入了正行的魂力。 如此反复的尝试下,百玉进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就是百战入魂决,所带来的控魂能力,太过盲目和单一。 它总是有着固定的路线,总是魂力的爆发迅猛有余,却缺少灵巧性。 而这,让他感觉他不得不多花心思,去刻意偏离他原来一直熟悉的控魂模式,所以他的逆行,一直因为到后面精神力和专注力不够而失败。 “真是的,这魂决以前看还行,怎么现在静下心一看,缺点这么多。” 白玉进心底吐槽道,不怪他挑,他是真感觉这魂决除了控魂迅猛,冲势强烈外,优点是真的没多少。 但白家最好的魂决,就是百战入魂决,所以,白玉进没得挑啊。另外,以前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都是想着怎么战斗,怎么提升修为上去了。 如今这静下心一想,白玉进觉得他是不是也太差劲了。 修为,魄魂境中期巅峰,就差临门一脚突破,但偏偏魂海受损了。 他知道,即使他在王朝再怎么出众,但如果放眼整片大陆,要和这片大陆上真正的强者比,他认为,他现在再勉强,都及不了格。而这还是在他拥有了极高天赋的情况下。 别的不说,反正他父亲和千军魂帅,从未有向其他人那样称赞过他,每次都是点头微笑。 这其中的含义很明确嘛! 小子,你还差得远了。 而这,白玉进也没办法,每次,他都备受打击。 很多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他不够努力,悟性不够,浪费了他的天赋。 思虑至此,白玉进越想越觉得对。 阵魂,他以前研究的挺多,他也挺喜欢布阵刻阵的。现在直接被封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几次,他朝封印看去,左右思考也没什么方法。想来,魂海中魄力不满前,要想解开封印,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星象阵魂的感知。而他阵魂未被封印之时,最高可以刻画到的阵法是地阶三重巅峰,可以战下弦阳魂境,战力他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除开一般的魂阵,加上他的星象魂阵和魂阵卷轴,总体来说,这些方面他的探索很多,所以也算是小有成就。 接着,再说器魂,从得知他的命魂是双命魂时,他就不得不花费两倍的功夫去修炼,去战斗。 枪,他从小就练,基本的枪决,早就烂熟得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但直到现在,他都未能给他的器魂增添属性。以前在北冥极地,青羽冰魂石,蕴含冰属性,他也尝试过给器魂增添这种属性。 但很遗憾,他失败了。 而制作各种魂器,也只是爱好而已。他自己都没有一件属于他的本名魂兵。不是不想锻造,而是魂境太低,加之他又没有好的材料,所以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他现在用的枪,名叫寒锋,名字当然是他取的,但枪却是他出走帝都时,父亲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收到礼物的第一天,他还以为白君豪要送他一杆绝世的魂兵。 但现实时,当他拿到枪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想多了。 正如同他的魂决一样,枪的品级不高,但也不算太低,玄阶中品的魂兵,对应的正是一般魄魂境魂者该用的武器品级。 以他目前的魂境,加之之前激烈的战斗,他知道,这杆枪是时候进魂戒休息了。 所以,武器方面,他现在也急缺。 而魂技,不好意思,他和其他人一样,宫级和商级混用。 不是他不想去拥有更高等级的魂技,只是这种东西,在整个王朝中,就没有! 一本商级下品的魂技,都一堆人不惜舍弃全部家当去买、去争、去抢,何况是更高等级的魂技。 他的魂技多是枪技,因为魂阵是靠悟性和精神力,并没有固定的魂阵,当然也没有那么多阵魂魂技可言,但一旦有,就天价。不过比起魂技,阵魂魂者最想要的当然是阵图了,白玉进也不例外。 学习别人的布阵方式,不仅能开阔眼界,也可以启发思路,而且越是高等级的阵图,越看控魂和布局的功底,有些阵图,单单是供阵魂魂者观摩就可以提升精神力。 而属于枪或者是强战斗属性的魂技,白玉进也只会商级下品。 这又不能怪他,形势如此。 星云关是战斗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游走天下,探寻古迹,寻求机缘嘛。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魂者是怎么样,但白玉进知道,就像九魂极剑宗,肯定有更强的魂技。比起周围的人,他不落后,但和那些宗门之人比,和整片大陆上的强者比,这是他的短板,也是不足之处,这点也没什么可逃避的。 其他的方面,身法,也是魂技的一种,他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禁术,他不知道等级如何划分,因为这方面了解的人很少,他也只是知道,禁术也分强弱,不同的禁术,给魂者带来的代价和为此获得的力量也是不一样的。 除开阵魂中的禁阵,他会的禁术也才两种,前者是大部分魂者都会的烧然魂力,献祭生命,后者是强制精神力控制魂海中的魄,使其短时间内达到高度凝聚状态,再配合他的迅猛爆发出手。 当然后者是他自己想到的,也实践过。之所以将它归为禁术,是因为这么做,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之后再想聚魄出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白玉进也慢慢释然。 是啊!正因为未知的东西太多,所以才有了探索的勇气。 虽然他未曾拥有很多东西,比如他不会制药,不会炼丹,也不懂治愈系魂,更没有多属性战魂以及其他很多东西。 但他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双魂已经足够他去好好了解,慢慢领悟的了。而那些可以使得他变强的东西,他自然会去努力争取。 盲目地依靠外力,而忽视了战斗本身比的不仅仅是魂境、身法、魂技,更有意识、技巧、合作、战术等其他因素,那魂者,就会如同被叶子遮盖了双眼,即使眼前的冰川就立在那里,也看不见。 内敛魂力,白玉进结束了魂决的运转,现在他的魂力恢复到了八成,但因为魂海的原因,战斗力下降的比例也达到了近八成。 修为想要突破到魄魂境后期,就要魂海中满魄,并开辟出更大的空间,使得魄变为势,最终积累魂势,便可以突破这个境界。 哎!没办法,还是去魂海看看。 白玉进如今只能进行简单的修炼,比如魂决的运转,参悟阵图,铭刻魂器或者是,练练枪。 白色晶粒 进入魂海,一如既往,白玉进先感受一下阵魂的封印。 但徒劳无功。 无奈,白玉进只能在魂海中其他地方看看。 “咦,这是什么?” 白玉进发现他魂海中不知什么时候,有近十粒白色的晶体落再一旁。 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他什么时候有这些东西的。 “以前魂海没出事之前遗留的?”白玉进先是这样怀疑着。 但,接着,白玉进否定了,因为凭借他的精神力,居然看不透这东西是什么。 白玉进试着将一丝魂力引入魂海,但魂力刚入魂海,就感知不到了。 再感知时,却发现,它被这些小东西给吞噬了。 这样也行? 白玉进越发好奇,接着试着将一股魂力引入魂海。 但同样石沉大海。他连个浪花都没看见,就又被这东西给吸收了。 “玩我了?等会甄老还要给我疗伤,有这东西在,那还不得让甄老直接吐血啊!” 白玉进来气了,这什么东西,要这样的话,他还谈什么恢复伤势。 “跟我斗是?我看你们能吸收多少!” 白玉进立马将靠近魂海处的魂力全部引入魂海。 但,失败了。 接着,白玉进将浑身近一成的魂力引入魂海。 失败了。 “我还就不信了!” 近半的魂力涌入。 但,结果一样。 “小东西,可以啊!我就不信你能吞得下!”白玉进跟这些小晶粒较上了劲。 接着,他的手中立马出现两块地阶中品的魂石。 白玉进全力吸收其中的冰属性魂力,魂海受伤,本来是不宜引入这种暴乱的魂力,但白玉进就想知道,这些个东西的极限,到底在哪! 一个时辰过去。 全力入魂吸取,白玉进花费了近十快地阶中品的魂石。 但好在,有反应。 其中一颗白色的晶粒,光芒突然变得强烈,并有些刺魂,接着,连同白玉进的精神力都无法靠近。 “好,现在给你致命一击。” 白玉进从魂戒中拿出了一块魂石,不同以往的魂石,这一块是地阶上品的冰属性魂石。 仍就是引魂入海,不断吸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在整块地阶上品的魂石,将要被小晶粒吸收完毕的时候。 异状突起! 那颗刺痛魂力,隔绝精神力的晶粒,连同着其他未散出光芒的晶粒,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冲破了白玉进的魂海! 径直前往,他的左眼! 不好! 白玉进连忙停止吸收剩下的魂力,想要控魂拦住那些晶粒! 但,排斥魂力,隔绝精神力的晶粒,无法被他控制! 它们就像是早有预谋的样子,冲向了白玉进的左眼。 遭了!要出事! 白玉进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失去控制的东西,带来的危害,他深感余悸! 但,当十几粒晶粒涌入他的左眼时。 没有想象中的魂力炸裂,魂斗能量四射。 换言之,他还没瞎! 怎么回事? 眨了眨眼,白玉进感觉自我良好。 “算了,不管它了。” 正在白玉进准备起身离开这里,想赶去汇合时,一阵远比迷失冰境、魂海撕裂的痛苦,瞬间从他的左眼中传出,并迅速被整个身体感知! “啊!” 近乎凄厉绝望的惨叫,响彻整个星云关! “发生什么事了?” “谁在大叫啊?敌袭!敌袭!” “敌袭?守护的魂阵,并没有被激活啊。\" 琉璃千军连同白沧澜和几位统领正准备调用灵兽,前往星云台,就听到了这声极为痛苦的嘶喊。 一皱眉,琉璃千军直接奔走出去。 而同时赵锐也开口道:“听声音,是白玉进,从外城冰塞传来的。星云关可能出事了,诸位,我们也去!” “是!” 但当琉璃千军和他们刚出内城,就看见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冰塞之上,直冲云霄!接着仿佛不满这天地一样,冲上云霄的魂光,瞬间由紫变黑!接着就像饥渴的野兽想要觅食一般,以它为中心,瞬间扩散到周围近三十里处。 “天黑了,怎么回事?”姜烗听声也出来了,抬头一看,刚才还是云扬万里,碧空如洗的天空,直接黑了! “林辰,出事了!快出来!” 姜烗急忙魂力传音! 于是,当整个星云关所有人或听声出来,或见此异样而不停朝天空之上张望时。 琉璃千军的脸色却是铁青,白沧澜的神色也是慌张不已,魂力在不经意间,竟外露而出。 只是,琉璃千军很快调整了神情,看着那直入云霄,冠盖天地的紫黑魂力,终是一叹:“该来的,迟早要来。现在封印,晚了。” 这样的猝不及防,没有准备,琉璃千军也是措手不及。 原本的计划被破坏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开封印的。 就在琉璃千军思虑之际,原本的紫色漩涡中心,急剧地吸取着这片天地中的魂力。 “凡轩,怎么,我感觉冰属性的魂力在流逝,并在很快地消散,连同这里的寒气也被那东西吸取去了。” 燕冷寒是他们中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的人,他的魂属性刚好与冰有关,所以魂力对此的感知比其他人要敏锐一些。 但,一会后。 “冷寒兄,现在,你不说,我也可以感知到了。”夏凡轩却是开口打趣道。 原来,脚底下本是平静的冰面,此时在寒意的消散下,裂开了。 “魂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看看?” 赵锐急忙问了出来。 他们稍后赶到外城,但刚出来,就被琉璃千军拦住了。 “不要靠近那里,很危险。” “可是, 如果白玉进有危险怎么办?” 琉璃千军没有说更多,而只是默默地观看着天空中魂力的变化,说道:“没事,这是早些年,他就有的疾病,等过了这阵,他就没事了。” 不信! 骗谁了! 谁生病,是这阵势! 在场的其他人皆目光一瞥,不相信琉璃千军的解释。 他们都明白琉璃千军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但既然有心要瞒着他们,他们也很识趣,不再打探。 紫黑色的魂力,不断地吸取这片天地中的魂力,但慢慢地,黑色朝着紫色的中心开始聚拢,不断地缩小。 最终,伴随着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天而落,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天仍然是碧蓝蔚然,云依旧飞扬万里,但看着整个星云关因寒冰消融而裸漏而出的墙体和玉石,谁都知道,刚才的事,并不是梦。 “龙腾,你去牵引灵兽,其他人赶往星云台,我一个人去看看。” 琉璃千军下完命令后,就径直地朝白玉进所在的冰塞飞去。 知道琉璃千军不想让他们知道一些事,众人也没有违背他的指令,各自走着。 但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赵龙腾一边走,一边想:“到底是什么事,才会引来这样的异样?他到底是什么人?”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但众人都不说话,各自沉思。 轮回圣族 而星云关中其他的人,看见了这样的异样,就各说纷纭了。 “老吴,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偷偷告诉你,那是劫云,懂吗?” 那人摇了摇头。 “这都不懂,肯定是有哪个前辈高人路过咱们星云关,在这渡劫了!刚才的黑云,你都看到了吗?那就是劫云!好在前辈应该是平安度过了。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李兄,你不会是,胡编乱造的。” “那,那哪能啊! 我看得真真切切的!” 而同时,赵灵萱他们这边也在议论不止。 “灵萱姐,那声惨叫是玉进小弟发出的,他不会被那东西劈中了?”姜烗一摸下巴,推测了起来。 “姜烗,你现在胆子够大了呀!敢叫玉进统领小弟了呢。“白焰姬第一个站了出来,损道。 “他一直都敢。”林辰接着撒盐。 接着就是,琉璃绯月和赵灵萱投来的目光。 苍天啊!就是一时口快,逞了个嘴舌之利,至于针对我吗?委屈啊,我! 心中虽如此这般,但姜烗立马笑着脸,开口道:“一时口快,一时口快!立马改!玉进兄,这总可以了,是疯丫头说的,他不让我们称呼他统领,可不是我不愿意。” “管谁叫疯丫头了! 你个话痨狂!”白焰姬立马踢了一脚姜烗,同时叉腰挺立在姜烗的面前。 这些个人,就没谁能管管吗?就知道欺负我!委屈! 挞下脸,姜烗立马改口:“火女,火女,这总可以了。我的姑奶奶,收起你的神通!” “这还差不多。” 但一旁的琉璃烟萝这时凑了上来,听见姜烗的话后,小声地嘀咕道:“小姜子,你的姑奶奶不是我吗?上次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呀。” 寒意!背后一阵寒意! 这丫头,怎么当着她姐姐的面,直接把他给卖了啊! 求生欲极强的姜烗立马敛着脸,干笑几声:\"那个,那个,误会,冰女,喔!不!绯月姐!都是误会,不是谈刚才玉进兄的事吗,怎么突然偏题到这儿了?接着说刚才的事啊!” “这个,刚才那阵黑色的魂力,照我看,可能是一种魂技,可能和我的暗属性战魂类似,是\" 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其中寒意最甚的,就来自他的背后。 如芒在背,就是这种感受了。 姜烗抗不住了,立马转过身,还想求生:“绯绯月姐,那个,那个,你知道的。我错了!” 正确的态度,决定了求生的机率!这点,姜烗这些年在跟这群天天欺负他的人在一起时,早就练得熟练之极。 但,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琉璃绯月反倒是先开口教训起琉璃烟萝起来:“烟萝,姜烗带你出来,肯定要你保守秘密。既然答应了的事,为什么不说道做道了?” 姐姐的声音冰冷冰冷,感受到其中的怒意,琉璃烟萝也头脑发呆,她刚才只是随口好奇一问,也没有想着出卖姜烗哥哥的,但偏巧,这些人,都个个捕捉到了她话语间的其他信息。 “姐,姐姐,我\"琉璃烟萝双眼微红,有委屈,但她确实做错了,也被姐姐的严厉态度吓到了。 见状,姜烗也没想到琉璃绯月反应这么大,而且是对她妹妹。立马笑着打断道:”绯月姐,这事不怪烟萝的。是我主动带她出来玩的。“ 看见自己的妹妹被吓到了,琉璃绯月不禁将声音变得柔和起来:“烟萝,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现在,向你姜烗哥哥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听言,琉璃烟萝这才止主了伤心的情绪,抽着鼻子,道:“姜烗哥哥,烟萝错了,不该不保守秘密的,请你原谅烟萝。” 真是的,难怪受人尊敬,这样的家风和家教,不愧是琉璃王府! 轻轻擦去琉璃烟萝眼角的泪痕,姜烗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好了,你姜烗哥哥从来就没生过你的气。我们大家都是很要好的伙伴,现在,你来了,所以,你也是我的好伙伴,不是吗?” “嗯,谢谢姜烗哥哥,我以后就不叫你小姜子了,叫你烗哥哥好了。” ”哈哈!叫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不在其他人面前叫我这个称呼,那我就还认你这个小姑奶奶。” 而一旁的众人此时也都看着姜烗和琉璃烟萝,没有打扰,这样的氛围,才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 “好了,姜烗,你就别在这装深情了,还不快起来。”白焰姬看破姜烗心中仍然存在的求生欲,直接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琉璃绯月接着说道:“烟萝的事就算了。不过,姜烗,最近我魂境还不稳固,想要找个人对战。这个忙,你不会不帮。” 天啊!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混过去!找人对战,星云关一抓一大把,找燕冷寒、找卫嘉若他们啊,实在不行,可以找白玉进去嘛。 想抽我,您老,就直说! 苦笑开口:“绯月姐,那个, 那个我这几天不方便,下次。” 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姜烗,甄落岚这才轻笑着开口道:”好了,绯月妹妹和你开玩笑的,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这不,姜烗再看琉璃绯月时,发现她整个人已经朝着冰塞的方向看去。 捏了一把冷汗,总算混过去了,还是落岚心疼他,要不然燕姬那疯丫头,不知到要欺负他到什么时候。 这时,一旁的林辰开口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各位,我们也该去星云台了。” 赵灵萱此刻也从沉思中醒来,柔声道:“我们走。” 就这样,赵灵萱、卫嘉若、林辰一行人,也像星云关中其他的少年魂者一样,前往星云台。 而此时,琉璃千军的怀中,白玉进正昏睡了过去,但其双眼向外睁开,而尤其引入注目的,是他的左眼。 他的左眼中,紫色和黑色的魂光交替不止,散发出的瞳光,直欲毁灭天地或让人沦陷。连同包含无数奥秘的星纹,不断涌向在其中,如同漫天的星辰一样,让人看不清,但又如此地直入灵魂。 “君豪,想必你也感知到了。实在抱歉,封印被毁,他的家族天赋又意外觉醒,这自然也瞒不住了。哎,躲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没躲过。” “轮回圣族。” “这孩子的天赋远超你我当年,紫极暗瞳,轮回一族中旷世罕见的封印之瞳。生就双魂,天赋极高,封印之瞳,这孩子,未来注定,” “哎,也不知道,他还有未来吗?” “如此的觉醒,想必他们也感受到了,就是不知道你我还能拖多久了。” 琉璃千军心中虽思绪千万,但接着一挥手,掌心轻轻覆盖在白玉进的左眼,不多时,移开。 再看之时,白玉进左眼已经恢复如初,和一般人并无两样。 “只能先暂时封住你的天赋了,还好只是初步觉醒,要不然封印住封印之瞳,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办到了?” 将自身的魂力,运转于白玉进的体内,帮助他恢复魂力几乎耗尽的身躯。 抱着白玉进,琉璃千军离开了冰塞。 而在冰塞不远处,近乎一整片的冰川,此时全被消融掉了,正汇成冰水向各个方向流动。 出发 午时过去了一刻钟,琉璃千军才抱着白玉进赶来。 仍是面无喜怒,琉璃千军对着为首的赵锐他们说道:“赵锐,本帅出去一趟,现任命你为这次东荒之行的领队。甄老,白玉进就麻烦你将他带去东荒之地。他醒来,就对他说,他幼年时的疾病复发了,要他不要担忧。” “已经耽误了一刻钟,你们早点出发。” 甄济士从琉璃千军手中接过白玉进后,下一刻,琉璃千军的人已经远去。 这次星云关出行的人,除了加上白玉进在内的六位统领级人物外,还包括赵灵萱、林辰一众原白玉进属下十几人。加上星云关其他的少年魂者三十多人。? 这些人有的星辰郡本地的城民,有的来自像北唐,西周这样的公国和夏、齐这样的战国。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当然,林辰他们也不是和谁都很熟,星云关中他们也是属于不同统领麾下的,因此打交道的时间少,彼此生疏也就再所难免了。 这样,一共五十多人集结在星云台的中央,这规模不大,但也不算太小。 而站在最前方的五位长者身后的,是六只巨大的飞行灵兽。 不同于赵灵萱的雪儿,它们的羽毛是黑色,身材也要高大得多,眼神充满桀骜之意,锐利无比。 赵锐一挥手臂,斩钉截铁道:\"五只黑喙鹰,十二人一组,每只都由一个统领负责驾驭飞行,现在,依次上去。” “甄老,您就带着白玉进和公主它们一起而行,公主也学习过驾驭这些灵兽,可以减轻您的负担。” “尊令。” 不多时。 “出发。” 而,仿佛就像是命运中注定的一样,就在白玉进天赋觉醒的那一刻,相隔不知多少时空的某处。 “禀族老,轮回之眼觉醒,找到那孩子的踪迹了。” “十几年了,白君豪,琉璃千军,你们终于是露出来了。” “去,通报家主。同时以我的名义,将消息告知雪影圣族,就说琉璃千军、初傲雪,找到了。” “是!” 但对这一切仍然毫不知情的白玉进,此刻还在昏睡之中。 如此解释 好痛!魂海没事,身体其他地方也感受不到任何不适,但左眼中传来的痛苦,就像是被无数蚂蚁叮咬一样的刺痛和灼热。 瞎了吗? 白玉进使劲地抬起他右眼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亮的双眸和那满是好奇的脸庞。 “烟萝,你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的,一睁眼,就看见这丫头脸都快凑到他面上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打量着他的眼睛。 “姐姐,玉进哥哥醒了呢!”琉璃烟萝幸喜地喊道。 “喔。知道了。”回应的是淡淡的一声。 坐起身来,朝身后看去,白玉进这才发现他刚才居然是躺在林辰的腿上,怪不得感觉怎么好像有个枕头一样。 但同样,他也明白了,它此时已经不再星云关了。 耳旁呼啸而过的风,不带寒意,四周快速向后掠过的云,多多洁白。阳光正好,比起北冥极地,现在的温度刚好令人刚到十分舒适。再看着身下的黑鹰,白玉进也能想到他昏倒后发生的事了。 右眼慢慢适应了光线后,白玉进这才尝试看左眼能够睁开。 闭上右眼,接着左眼用力,抬起眼皮,缓慢睁开。 云还是云,天还是天,阳光依旧,山河影现。 没事! “太好了,我没瞎!\" 白玉进心中喜极而泣,他最担心的事,终是没有发生。 再双目朝四周看去,白玉进顿时发现了,原来他在最中央啊,十几个人就站在周围,把他给围起来了。 “幸苦了,都休息。我没事。”白玉进站了起来,朝众人笑道,示意他目前状态很好。 黑鹰上只够众人盘坐的空间,他一人躺再了中央,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就在白玉进站起来时,左手旁的赵灵萱轻声说道:”玉进,甄老要你醒了去他那里一趟。” 站在鹰背之上,伫立云端,白玉进看到了靠近站在鹰背最前方的甄济士。 朝着甄老的方向走去,没等白玉进开口,甄济士率先问道: “你小子,这次又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事来。” 率先被问,白玉进一头雾水,他还打算问一下甄老目前到哪儿了呢,就被堵住了。 “闹事?怎么回事?甄老。”白玉进感觉不太对劲,那想都不用想,他昏倒过去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甄济士把他昏倒时发生的事说给他听,并将琉璃千军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他。 白玉进听完,差点没一个踉跄从鹰背上摔下去,目瞪口呆地问道:“生病?小时候就有?甄老,您确定您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骗人!这种说辞谁能信! “魂帅要我传给你的话就是这样的,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这个老人家说说吗?” 甄济士也好奇白玉进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异状。 “这种事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而况是您。当时我发现” 白玉进也没有魂力传音,算是让其他人也都知晓了。 “白色晶粒?左眼?疼痛?”甄济士将这些东西在脑中浮想不断,可还是没找到什么关联。他都如此,黑鹰上的众人更是一头雾水,像听故事一样。 甄济士想了想,道:“我可以看看你的左眼吗?” 白玉进将左眼睁大,凑到了甄老的面前。 仔细端详下,甄济士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也放弃了:“好了,也许正如魂帅所说,这是一种病也说不定,只是以我目前的眼力看不出来罢了。” “甄老,我感觉我左眼没事的,您也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对了,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从星云关出发,已经一天了。所以,现在我们过了北唐,也过了北辰郡,已经飞行万里之远了,目前下面的郡城是王朝中部的一个郡城,名叫璇丹郡。只是赵大统领有令,此次时间紧急,所以不在此停歇,而是继续飞往东面。” “还有一天,我们就到东靖主城安阳了,在那里,我们歇息休整后,继续向东,却先不飞行赶路,而是借道韩国穿过黎明之海,当然,在韩国,我们商议了一下,停留一天,让他们这些小家伙在珍宝阁和器铭轩买点东西,以备他用。而我们这些人也顺道拜访一下韩王。” “再来,我们就进入大楚帝国的边境了,因为有九魂极剑宗的调令,所以我们这次可以继续乘坐黑喙鹰飞越他们的上空。从他们的西边碧烟府入,最终从他们皇甫世家所在的,最东边的荒境府出,横越整个大楚帝国后,从东商公国入,最终到达我们大汉王朝在东荒原野处的郡城,东荒之城。” “这是我们之前议定的行动计划,赵锐统领之前没来得急细说。” 甄济士将他们此行的路线说了出来,这次却只是单独的魂力传音,并没有告知所有人。 “知道了。甄老,坐着歇会,接下来,我帮你驾驭。”白玉进当然不能让甄老太劳累。 甄济士见此也不推拦:”那就换你来,站了一天,我这老骨头是该歇会了。” 他们统领一级的人都会驾驭星云关中的灵兽,甄济士当然也不会跟白玉进这小子客气。 东靖安阳 \"甄老,魂海终于有生机了。麻烦您了!\"连续两天,白玉进每晚都接受甄老的疗伤,现在魂伤终于有点起色了。 收回魂力,甄济士也神态有些疲惫,巅峰魄魂境的治愈系魂治疗魂境比他低不少的白玉进后,居然令他有些心神憔悴。 这小子的命魂还真是不同一般。 罡风似剑,刮人生疼,黑鹰在夜晚更加地桀骜肆意,速度比白天快了许多。 再看周围,星月不再齐聚,璀璨的光芒也渐渐淡了下去。 群山正在脚下远去,似刚冒出地面的幼芽,被风吹得向后倒去。 神魂释然后,甄老才开口道:\"你啊,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意不得。魂者自古魂伤难治,这可不是一句玩笑。都说破而后立,极限过后必有长进,但魂海终究不似经脉,它太脆弱,可以负担的极限固然很高,但相应的,付出的代价也是无比高昂。\" \"你了,最近就别想着跟人打架了,好好静养。\" 白玉进被说得一句话不敢反驳,连忙应声道:\"是是是,您老放心。星云关的高手都在这,有他们在,哪里轮得到我出马呀。甄老,您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灵萱公主。\" \"嗯,她也驾驭了不少时间,是该歇歇了。\" 从黑鹰的尾部向前走去,林辰、卫嘉若他们仍在修炼,没有半点放松。而琉璃绯月和夏凡轩则是守卫在黑鹰的两侧,即使是在看似安全的环境下,两人都保持战斗的姿态。 而一侧,小丫头靠着小白坐在一起,想和他说些什么,但她看看了都默不作声的众人,也乖巧地不再开口,而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方晶。 \"灵萱,我来,天色快亮了,去歇着。\" 黑鹰之上的赵灵萱迎风而立,不再是白衣玉袖,而是如同他们中大多数人一般,身着青丝镶边淡蓝色的星云关战服。 \"玉进,我没事的。一会就到东靖安阳了,我想我们肯定会在那里停留的。\" 轻轻释放掌中魂力,将赵灵萱的魂力隔断,白玉进开始驾驭着黑鹰,静立在赵灵萱身侧,眼神轻轻撇向身旁的少女道: \"说来我上次去安阳还是小时候的事了。印象中 ,那里的日出很美,不知道这次有机会看到吗?\" \"安阳靠近黎明之海,是日出与日落最美的地方,我也许久不曾去往了。玉进,我们来得时间刚好,不久后就是安阳的黎明。\" 赵灵萱魂力没有甄老和白玉进那般浑厚,驾驭黑鹰也让她有些疲惫。这下被白玉进隔断了魂力后,赵灵萱没有选择离开,仍是并肩站立在一旁,趁着依稀淡去的月光,轻仰目光,柔和地看着身旁的少年。 美目轻抬,眼神看向身旁的白玉进,眸中有期待又有一丝惧怕和逃避,闪烁不定,赵灵萱轻声道:\"玉进,如果战事现在就结束了,你会离开王朝吗?\" \"战事结束? 应该会。天下那么大,总要去看看,不是吗?不过现在,我到是很期待你们能站在更高的舞台上,去绽放光彩。这样将来即使我仍不能出去,至少心中也会感到骄傲。\" \"是嘛,玉进。\" \"我总觉得,你就像一片凤羽,不属于这片天空。一旦你挣脱束缚,你会飞得让我们这些人难以望却。到那时,你还会记得我们吗?还会回来吗?\" 赵灵萱缓缓低语,即是说给白玉进听,但何尝不是她心中最惧怕的声音。 声音虽小,但有心之人仍会听见。 白玉进不知道今天的赵灵萱怎么会这样的询问,自言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但还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灵萱,这里是我的家。无论我将来身处天涯海角,可能飞得多高多远,但白家有着我不可推卸的责任,王朝仍值得我献出生命。\" \"至于忘记你们,你说我会吗?\" \"那我了?\" 说出来后,赵灵萱的目光便不再闪烁,而是注视着黑鹰上的白玉进,柔情却坚定。 看着这样的目光,白玉进心中一动,嘴唇嗫动了几下后:\"灵萱,我\" \"小白,日出,是日出!\"清脆悦耳的稚嫩幼声响起在众人的耳旁,却也正打断了白玉进尚未开口的话。 氤氲彤色,一面尘落凡间的巨镜自众人的身前缓缓升起,自千丈之上,如悬河倒流,深海垂落,铺展开来。 黑喙鹰漆黑凌厉的双眸被彤光轻拂而过,而后尖啼一声,速度又快几分。 \"玉进,安阳到了。\" 见识过不少美景奇观,但白玉进仍赞叹道: \"小时候只远远撇过一眼便记忆尤深,直到如此近时,我才知道,这才是安阳的日出。\" 黑鹰之上,自西而东,初阳冉冉,众人任风吹过,彤光轻落,皆醉其中,静默无语。 看着如同出升朝阳般的这些孩子们恰在他们人生最清纯美好的年华中,个个气宇轩昂,自信独特,甄济士的嘴角也慢慢浮现欣慰的笑容。 \"所有人,站稳了! 黑鹰要急剧降落一千丈,东靖安阳就快到了。\"白玉进朝所有人说完后,掌中魂力牵引,黑鹰很快从平飞状态变得极速向下而去。 \"烟萝,抓紧姐姐的手。\" \"嗯,姐姐。我也会拉紧小白的。\"琉璃烟罗刚想伸出左手朝她姐姐而去,但右侧的人已经站起,说道: \"不用了,抓紧我的手。\" \"小白,你好了! 你终于恢复了!\" \"绯月姐,我会照顾好她的。\"蓝小白朝琉璃绯月看去。 \"那就拜托你了,小白。\" 琉璃绯月相信蓝小白,便不再多言。 天空之上,六只身形巨大的黑影自千丈之上极速下落,而此时在其下方百里之外,有一群人正等候在一处恢宏阔宇的城楼之前。 \"他们来了。\" 黑鹰自远方而现,几个呼吸间,从豆点般大小变成天边的一片叶子。 最终在一双有力羽翼地缓慢拍动中,一群人从黑鹰之上而下,踏上了安阳的地面,也出现在这群人的身前。 \"上官御恭候多时,请诸位进城休息。\" \"上官城主客气了,请!\"赵锐自然不能在人家的地盘抢了主人的风头,作势请上官御先行。 也不推辞,上官御引领在前,朝着城内走去。 除了上官御,其他的几人就显得沉默无比。这些人他们居然只认识其中几位领头的,而大部分的人他们都不认识。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些人莫不是星云关中久负盛名的王朝后辈? 连续赶路近三天,中途不曾有过休息,众人神态多少有些疲惫。 而上官御显然也知道白玉进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没有安排群宴为众人接风洗尘,刚踏进安阳内城时,便吩咐下去为众人准备了休息的院落。 城主府,一处幽静的院落中,几位少年坐在湖心的一处亭台上。 \"凡轩,冰雪之地呆久了,乍一来到安阳,还真有点不适应。本来就没想休息的,这下是更睡不着了。\"姜烗躺倒在湖心亭盖的檐羽上,睁开双眼,看着还未升起高空的初阳,惬意万分。 依靠在亭中的长廊上,夏凡轩轻摇了几下折扇后,合起扇子,轻笑道:\"姜烗,你就这会精神,累的时候还没到了。\" \"切! 叫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不告诉我们要去哪里,去干什么。星云关那群老家伙是真神经兮兮的。\"姜烗知道夏凡轩的意思,抱怨道。 \"无涯统领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能把你收拾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姜烗的爷爷就是姜无涯,敢这么不尊重星云关众位统领的,也只有这小子能说出来。 接着,伸手朝着天空指去,姜烗自信道:\"我们终究会超过他们,就如同这初升的阳炎一般,无限可能。\" \"喔,小烗,我还以为以你的战魂,不会喜欢光明了。\" \"喂,林辰,能不能不学燕姬那个疯丫头一样损我。\" 适才开口插话的是同在亭中,正坐着品茶的林辰。而除了他,燕冷寒也在一旁。 \"话说你不是在追求甄洛岚嘛,为什么总和燕姬过不去了。你们俩不会是相爱相杀。\"夏凡轩饶有兴趣地敲击着倚身的廊柱,神色暧昧道。 姜烗听言,并没有急于辩解什么,只是由衷地说道:\"她啊,还是算了。我俩性格太像了,彼此之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对她就向我对你们一样,真就当兄弟。落岚就不一样了,温和淡雅,性子又静,这才是当妻子的女孩嘛。\" \"姜烗,想要娶到甄家的明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喔,甄老那关我看你就很难过。\" \"你小子可是星云关鼎鼎有名的滑泥鳅,甄老会放心把她的宝贝孙女交给你?\" 夏凡轩可没有被姜烗的爱情羡慕住,一来他喜欢的不是甄落岚,二来两人想要真正走到一起,在他们各自的家族中,最终点头同意的可不是他俩。 \"凡轩,谁说巧言善辩的人,就都是不可靠的人了?难道都要学冷寒兄那样做个闷葫芦就有人喜欢了? 再说,出了王朝,他们还能管得住我和落岚?\" 燕冷寒正喝着茶,就无故被卷进来,放下茶杯,冷声道:\"我的事,就不劳两位费心了。\" \"好了,扯这些东西我比你们差远了,大家精神都不错,正好去安阳城逛逛,怎么样?\" 林辰结束了姜烗和夏凡轩的闲扯,都不累,正好出去走走。 \"我没问题,要不要叫上卫嘉若和老霍他们其他几个人。\" \"他们啊,卫嘉若魂境刚有松动,这会估计正在静心修行,就不要打扰他了。小白伤势还没完全复原,也算了。韩非马上就要回家了,还是让他整理一下思绪。霍华旭倒是可以叫上。至于灵萱公主她们都是女子,应该都休息去了。玉进统领不知道有空吗?再者,星云关其他人我们也不熟了。\"林辰缓缓道来。 \"你们谁和我一起给玉进小弟传个魂讯,我一个人的话估计叫不来。\"姜烗知道光凭他一个人可没那么大面子。 \"我来。\"林辰打开魂令,用魂阵传信道:\"玉进统领,我和姜烗他们要一起去安阳城走走,有空一起吗?\" \"城主府门口见。\"林辰很快收到魂讯。 \"走,叫上霍华旭,玉进统领在门口等我们。\" 半个时辰后,安阳城内城一处繁华的街道上。 \"安阳比起帝都来在繁华上居然不落下风啊!\"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层层殿宇,处处楼阁,忙碌纷纷,霍华旭脱口而出。 他们一行六人刚出城主府打听了一下最热闹的地方,接着就到了这里。 \"老霍,这是当然的了。我们大汉靠近边塞的四座郡城中,安阳是最繁华的。毕竟它紧临黎明之海,又是通往大楚帝国的门户,这样的地理位置,它不繁华都很难。\" 姜烗可不是第一次来安阳了。 \"玉进统领,现在我们去哪里?\"林辰开口询问左侧白玉进的主意。 \"林辰,别叫我统领,好不容易才轻松下来,叫我名字就好了。你们出来玩,当然你们做主,不过我要去丹盟分会走一趟,你们如果没想好去哪里玩的话,不妨先陪我走一趟,怎么样?\" 白玉进需要治疗魂伤的丹药,魂方甄老给他了,但丹药和魂材他却必须自己去买。而购买魂丹最好的地方一般都是各个主城中的丹盟分会。 \"那玉进统玉进,我们也正好缺些丹药,就一同前行,姜烗,凡轩,你们的意思了?\"林辰他们本来也没有目的地,随着白玉进去丹盟分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进少的,我本来就出来闲逛的,去哪里都行。\" 丹盟分会 “这丹盟分会还真是够高调的,居然就位于安阳最繁华的旭日街上。” 原本霍华旭还想着走走看看,没想到众人才走一会,这丹盟分会就显得与众不同,一眼可见。 毕竟,高起九层,恢弘不凡的暗黑色楼阁,在整个街道上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存在。 姜烗就没那么意外了,看了看这等繁华,笑着道: \"老霍,有时间别一直呆在帝都,那多无聊,多出来走走。这旭日和沉梦是安阳最繁华的两个街道,一个白天热闹纷繁,一个晚上让人流连忘返。丹盟分会可是有钱的主,坐落在这旭日之街也是应该的。在帝都,它们不也是地处繁华之地嘛,只是帝都的学府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而已。” “说来也是,想来在帝都我忽视了它的存在。” 姜烗说的白玉进也是有点印象,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过去太久,安阳的变化很大。 当众人走进刻有偌大一个”丹“字的丹盟分会楼阁里时,殿宇中早已侍立在旁的几位侍女立马走了上来:”丹盟欢迎诸位公子,不知有什么可以为几位客人效劳的。” 来这里就是办事的,白玉进当然不墨迹,直接开口道: “魄元果、清魂花和地阶的无源筑魂丹应该上几楼?” 但 魄元果?清魂花?无源丹?四位侍女面面相觑,这些东西她们闻所未闻。 反应不慢,四位侍女中为首的侍女真诚地弯腰行礼道: “实在对不起,客人您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没听说过。清您稍等,我这就为您禀告丹会管事。” 这 别说这些侍女不知道,就连姜烗和霍华旭他们也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东西他还真没听说过。 姜烗小声地在白玉进的身旁说道:“进少,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啊?用来干什么的?” 不懂就问,姜烗觉得没什么可见外的。 姜烗他们的魂境才刚入立魂境,加之魂属性的原因,自然不知道这些魂药,白玉进当然不介意为他们解惑: “魄元果和清魂花都是地阶的魂药,用来增强魂海魄力和稳固魂海平静的,算是魄魂境魂者突破和恢复伤势的最佳魂药。它的品级不算太高,地阶下品而已,所以稀有名贵谈不上,以后你们也会用到的。至于无源的筑魂丹就相对比较稀有了,除开它是地阶中品的魂丹外,它的价值就在无源上,因为其蕴含的魂力相对平和,各种属性的魂力均衡融洽,所以要求它的炼制过程要比特定属性的魂丹耗费的时间更多,也更考验炼丹师的耐心。当然,这也正是它价值高的地方。” 地阶的都不算名贵,果然只有进少敢这么说,林辰他们心中无语。他们虽不知道这些魂药,但地阶的魂药价值多少他们心中还是有数的。 姜烗听完,当然明白了。 魂境决定眼界,这很正常,姜烗也从中听出了其他信息,接着关心道:“进少,你受的伤还没好吗?” 姜烗说的是两个月前的那次。 只是白玉进对这次的受伤直言不讳:“不是,这次是混乱之地受的伤。” “喔。”听言,姜烗没再多问。 就在白玉进他们在一楼等候的时候,为首的那名侍女已经走到二楼殿宇中的一间厢房外,刚走进,就听见其中有一男子和一女子的欢笑声,侍女没敢揭开墨竹一般的帘子,也未曾出声打扰,先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只是,半刻钟过去了,嬉笑声如旧。 侍女也知不能再等下去了,故而在门外弯腰恭敬地轻声道:“苏管事,丹盟来了几位客人,但兰芝魂境低微,眼界狭小,不知道客人所要的东西是何物,故而特来请您定夺。” 侍女的询问并没有获得回答。厢房中却是想起女子的压抑低喘娇吟声和男子急速的呼吸声,随着愈发激烈的喘息和一声: ”啊!\" 一切归于平静。 许久等不到回应,兰芝正要开口再问时,帘中传来悉悉窣窣地声音,和一声极其不耐烦的话语: “什么事啊?打扰本大人的兴致!\" 本来还可以更快乐的,却被这人扫了兴致,只得草草了事。 “苏管事,丹盟的几位客人所要之物兰芝未曾听闻,故而按照丹盟的规矩,特来请您定夺。”兰芝不厌其烦地重述她的话。 “进来说话。” ”是。“ 兰芝刚一掀起帘子进入这厢阁,本就对气味敏感的她哪能没闻见那即使点了檀香也仍然覆盖不掉的味道,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小艳,今天就到这里,你先走,明天记得准时来这里报告你的工作。”苏管事对角落中一衣裳都未穿戴整齐的女子说完后,就正襟拂了拂衣袖,坐在一旁的锦凳上,喝了口茶,啧着舌头道:“你接着说,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 “回苏管事,他们要的是魄元果、清魂花和无源筑魂丹。”兰芝如实回道。 “魄元果、清魂花我倒是听说过,这无源筑魂丹是什么?兰芝,你可看清那几位前辈高人是来自我们安阳哪个豪门势力的?”能够说得出这些东西的,魂境至少也在魄魂境,而在安阳,多半是那几位豪门的长老,苏明可不能怠慢得罪。 “苏管事,那几人的身着并不带有我们安阳几大势力的标志,兰芝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苏明一听,眉头微皱,不是安阳的人,那是哪里的强者?但来不及更加细致地思考,这等强者自然是怠慢不得,苏明立刻起身道:“那还不赶快带我过去!怠慢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吗!” “是。” 被呵斥之后,兰芝仍是恭敬如初,至少话语间是如此。 什么东西 而在丹盟的大堂中,姜烗他们都快等了一刻钟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姜烗性子本就无拘束,直接不耐烦道:“进少,这真的是丹盟分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傲慢的?让客人等一刻钟,简直闻所未闻!” “耐心点,小烗,没准人家这里生意太好忙不过来了。”林辰虽也觉得这丹盟分会的态度差了点,但凡事都有意外,这点小事谅解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白玉进听言,却是笑道:“姜烗,你这脾气一定不随无涯统领,听林辰的,再等等,我们没那么急着走。” 他们计划在安阳歇息半天再出发,所以时间上来得及,至于丹盟分会的怠慢,白玉进心中倒也没多大介意。 正在姜烗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那为首的侍女终于来了,伴随她而行的是一身形削瘦,眉角有些阴沉但偏偏故意展开露出喜色的紫衣中年人。 苏明随兰芝而来,还没有走到大堂的门口,便大声说:\"不知几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兰芝,还不快带我见过诸位大人!” 随即,一双本是眯起的细眼撑得老大,眼神炯炯,打量着大堂中等候的几人。 但苏明眼角从左到右扫完,并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形,更没有什么高人,斗大的双眼便愈发眯起,寒意直冒道:“兰芝,你说的那几位前辈高人了?莫不是,你想故意打扰我的好事?” 喜怒无常,兰芝对苏明也是知道一些,随即立马解释道:“兰芝不敢,他们就在大堂中,苏管事,那几位就是这次的客人。” 兰芝言语的同时,伸手示意苏明姜烗一行人就是此次的客人。 “大胆!竟敢拿本管事开玩笑!兰芝,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混了!”苏明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 不得已,兰芝连忙下跪,开口求饶道:“苏管事,兰芝决无玩笑您的意思,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兰芝。” 这下,姜烗、林辰他们看不懂了,这是什么?苦肉计? 白玉进也觉得莫名奇妙,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出言打扰,他们都想看下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宽恕?欺骗本管事,愚弄我寻开心是不是你们四个一开始就串通好的?”苏明愈发厉声,斥责怒喝。 这下,原本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也都在旁围了过来,想看热闹。 “什么事?怎么这人火气这么大?” “不知道,估计是这侍女犯了什么大错,咱们就看个热闹就好。” 苏明的呵斥,带来的是其他三位侍女的下跪求饶,她们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会惹得如此苏明如此大怒。 但她们都是严格按照丹盟分会所教的行事,并无半点僭越之举啊。 苏明的怒骂仍未停止,兰芝脸色也慢慢由青红交加变得苍白,仿佛鼓起了所有勇气,兰芝声音稍大地打断了苏明的呵斥,开口道:”苏管事,您训斥兰芝四人,我们绝无怨言,但兰芝不明白,我们究竟错在哪里。” “敢戏,什么?还敢顶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苏明正在气头上,突然就被人还嘴,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抬掌就朝着兰芝的头部而去,掌间蓝色的魂力乍现,显然不是轻轻拍一下那么简单。 兰芝也没想到苏明反应会这么大,看着朝她脑袋而去的手掌,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但,十息过去了,疼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到她的头上。 睁开眼,兰芝看到,她和死亡之间隔着一把黑色的扇子。 夏凡轩手中折扇轻轻一动,将苏明的手掌硬生生地抬了起来,笑着道:“管事火气别那么大嘛,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我见犹怜,怎能就这样香消玉殒在我们公子的眼前了,还请管事道明原委,再罚不迟啊。” 苏明没有听进夏凡轩说了什么,但他心中一惊,这人居然就这样清描淡写地将他的手掌抬起。要知道刚才的一击,他可是用尽全力的,而且他的魂境可是立魂境后期啊。 没错,他刚才正是借口这次事件要杀了兰芝,当然这是因为她撞见了他的好事。 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从中出手,阻拦了他。 这样看来,事情又不好办了。 心中思虑极快,苏明立马大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丹盟分会的事!” “这几人不是安阳几大豪门世家的人,那拿什么跟我斗!”苏明心中狠道。 果然,苏明看到那出手阻拦他的男子眼角一跳,神色微冷,但没敢接话。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你们还不是强龙,跟我斗,找死! 夏凡轩左手中折扇收起,紧握,用手轻敲着右手的手背,也不言语。 ”冷寒,凡轩生气了,有趣。”姜烗这时到是笑着魂力传音给燕冷寒。 ”玉进统领没让他出手,只能憋着了。”一起朝夕相处,燕冷寒当然知道夏凡轩的喜怒。 夏凡轩没有出手,是因为事出之时,他朝白玉进看了一眼,但没有得到回应。 白玉进向前走出一步,面无喜怒道:“他是什么东西,你很快就会知道,至于你们丹盟分会的事,我们没有半点兴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吗?” 苏明也开始打量起白玉进,想必他就是这几人之首。但既然要强硬,就要强硬到底,苏明冷笑不屑道:“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个毛头小子,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那些东西就敢到我们丹盟分会来寻开心,真是不知所谓!” “哈哈!不行了,乐死我了!冷寒兄,看见玉进统领这么被怼,我居然心中有一丝快意,我是不是没救了!”姜烗魂力传音给燕冷寒,一副乐着看好戏的表情。 燕冷寒也是摇了摇头,敢这么和玉进统领说话的人,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了。 “自求多福。”林辰只能默默为这位管事祈福。 霍华旭心中倒认为这管事运气不错,因为今天卫嘉若并没有随白玉进同行。 “喔,我算什么东西?那今天,我亲自告诉你。”白玉进也没想到买个药都能遇到这种人。 “那你说呀,我倒是想听听。呵呵。”苏明可不怕,他的身份可不是丹盟分会一个管事而已,要头上没人罩着,他也不敢这么跳脱。 没有任何预兆,白玉进右手掌间紫色的魂力涌出,身法只一瞬之间就来到苏明的身前,没有太多的动作,抬手,掐住,提起。 ”你你你想干干什什么?\" 随着白玉进右手用力,苏明双眼眼球外凸,翻起白眼,两只手用力地想要扒开卡在他咽喉上的像钳子一样的手掌,双腿在天空之上扑腾地乱踹,想要找到一个借力点,但就像蹬在了棉花上一样,空空如也。 “我是白玉进,他叫夏凡轩,这个答案,是否满意。”白玉进稍微用力地捏起他的咽喉,在苏明的绝望中轻声说道。 “满满满意错错错了放放”苏明话语间的气息越来越弱,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表达。 心累 ”放肆!何方宵小!敢冒犯我丹盟!还不快放开他!” 正在苏明绝望挣扎,眼看就要咽气的时候,一声响彻整个大堂的怒喝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朵中。 “糟了,这人闯下大祸了!这声音是苏厉大管事的,那可是整个丹盟分会七位管事人之一啊,听说修为还在苏明之上。” “知道还不赶快撤,是非之地,早走为妙!” “怕什么,有倒是鱼池翻了,倒霉地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虾小鱼,难得丹盟分会有人敢惹,这种事错过了可就再难看到了。” “你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愿是场误会。” ”喔,来了个能说话的人。”姜烗此时却是双手交叠抱在后脑正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饶有兴趣道。 这人的魂境应该在魄魂境,也是,满头除了中间锃亮外,全是白发,这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来岁了。 这岁数,这魂境,还在打拼,真是难为他了。 随手将手中的人丢到夏凡轩的脚下,白玉进倒没有再次出手,面色如旧,平静开口道:“此前,我只知道丹盟会分是卖丹药的地方,可没听说这里要管我算什么东西的。难道丹盟的规矩变了,还是,这丹盟是由你和他说了算?” 白玉进的话掷地有声,而且极富质疑性。 如果今天的事传了出去,可以肯定的是,丹盟的名誉将扫地,因为它的态度决定了他的存在。 要知道,和丹盟分会竞争的可是有很多的势力,百宝楼,无漏阁,器铭轩,乃至天下第一商会都是它的竞争对手,天下并非没它不可替代。 白玉进刚说完,大堂之中的人便议论纷纷。 “是啊,丹盟分会今天的态度确实太差了,一上来就呵斥,如果是我们的话,想想心里得多难受。” “正是!花钱买得不就是个服务吗?又不是天底下就它一家,装什么呀!” “回去我就和我爹说,以后取消和丹盟分会的合作,这种势力还指望它遵守规则,做梦!” 眼看事情就要变得越来越不可控,苏厉连忙呵斥道:“大家休要听他胡言乱语!这等人来路不明,分明旨在破坏我丹盟的声誉,丹盟护卫,还不将这几人速速拿下!” 如今之事,只要拿下这几人就还能控制得住! 至于那些跟风的人,只要稍微给点好处,他们就会帮丹盟说话,不足为虑! 对方如此放肆,不将众人放在眼中,白玉进不禁笑道:“动手?出手容易,想收手就很难了,阁下可要考虑清楚。” 白玉进的警告并没有换来苏厉的认真考虑,仍是: “动手!拿下他们!” 听言,白玉进一笑道:“我受伤了,甄老说我尽量不要动手,所以,拜托各位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活动活动筋骨了,正好不困,冷寒,凡轩,陪他们玩玩?” 本就是出来玩的,没想到还能动手打架,这可是意外之喜。 “姜烗,出手轻点,别要了这些人性命。”霍华旭却是开口提醒道。 “这话你和凡轩说,我反正玩玩,他就不一定了。”姜烗轻笑着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霍华旭只得看向夏凡轩,这些人都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只是如果将这些守卫都杀了,事情就做得太过了。 对着霍华旭轻点一下,夏凡轩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怒意撒在这些人身上。 “那就来!” 十息! 战斗结束得太快。 以至于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就结束了。 当夏凡轩的暝刀悬落在所有守卫的脑袋上,燕冷寒的魂刀架在苏厉的脖子上时,后者终于不再厉声怒喝,而是颤抖轻声地说道:“阁下阁下是什么人,有事好说好说,这这可能是个误会误会。” “今天我就当没见过几位,几位走,否则得罪了丹盟,你们的麻烦大了。” 没想到这些人魂境不高,魂战能力这么厉害,他一魄魂境初期的魂者居然在十息不到三十招内败给了两个少年。 哼!只要稳住他们,先脱身!再找人杀了他们! 苏厉心中早就计划好了,并且只要他先拖住,很快其他的几位管事就会得到消息赶来,丹盟的势力可不只这么点,和它有利益往来的势力可是很多的,甚至包括城主府。 倒时候,跪地求饶都救不了你们! 白玉进没了在这里买东西的欲望,当对一个东西没兴趣之后,再多的耐心也会被消磨,白玉进一指夏凡轩,对着苏厉说道:“跪下。向他道歉。“ 苏厉听言,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跪下?阁下的要求也未免太小瞧我苏某人了!我苏某人别的没有,骨气还有!” 白玉进听得头疼,挥手示意燕冷寒。 当优雅妖冶的湛蓝魂刀才轻轻切开苏厉脖子半厘的肌肤时: “噗通!” 双膝跪地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显得那么响亮。 ”我错了,请阁下原谅!” 面子和命,苏厉终究选择了后者。 本就烦心事就一大堆,还被这两人硬生生给恶心到了,白玉进的心情刚因安阳的日出而得以舒缓,现在又被这两只苍蝇给弄得兴致全无。 还是趁早回去睡个觉,白玉进对安阳的印象就很难再往好处想,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开口道:“姜烗,凡轩你们自己去逛,我累了,先回去了。” 夏凡轩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虽然心中的怒气发了,但同时,他对安阳的好感也接近为零。 ”不了,统领,我随你一同回去。姜烗,你们自己去玩。” ”算了,算了,兴致全无,还逛什么,和进少一起回去。“ 也是,发生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思欣赏安阳,有时候,一个城市给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它让你开心或者让你失望的第一件事。 至少,东靖安阳给白玉进的感觉远没有那么好。 “凡轩,带上这个人,我们走。” 白玉进刚说完,正准备走时,又对着苏厉说道:”想要回他,来城主府,晚了,我就不敢保证他是否还在这里。” 在一片寂静的呼吸声中,白玉进走出来丹盟分会。 随后收回暝刀,将苏明一把抓起,夏凡轩紧跟其后。 撤走魂刀,燕冷寒四人也一同走出这里。 责难 走出丹盟分会,林辰没有姜烗一般的自在逍遥,主动问道白玉进:\"进少,就这样放过那人吗?丹盟分会今日所为实属过分,不教训一下它吗?\" 林辰所指的那人是苏厉,而教训丹盟分会凭他的身份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也难怪林辰生气,丹盟分会傲慢的态度、无故的呵斥、强行的欺压,这些都是点燃他心中怒意的引子。、 白玉进可不是有仇不报的人,听言,笑了笑,说道:“林辰,你啊,就是太老实,有时候你应该和姜烗学学。冷寒、华旭你们说我为什么不接着闹下去,而是先带上这个人走了?” 事情本就不复杂,燕冷寒当然看得清楚:“进少,我想是因为他们的帮手很快就到了,倒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斗,耽误时间。” 这样的打斗毫无意义,燕冷寒当然没什么兴趣。 霍华旭却想得更远一些:“进少,我想这次是反客为主之计。我们留在丹盟分会那事情该怎么说就全凭他们一己之言,但我们离开,言论自然会散出,而且我们带走了这个人,到时候丹盟分会想要挽回声誉就必然要有求于我们。” 从不同的人考虑,可以得出不同的答案,这些考虑白玉进有,但偏过头去,白玉进嘿嘿一笑极其腹黑道:“其实,主要是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所要的魂药数量又有点多,而我又不想付账。” 完败! 他们想着是怎么解决纷争,而这人却想着敲起竹竿! 不愧是不吃亏的主啊! 白玉进走后没多久,丹盟分会的一层殿堂中就匆匆赶来七人。 看到如此场景,为首的老者当机立断道: “许福,通知下去,今日丹盟分会歇业一天,不接待客人,但所有人在今天选中的东西,由丹盟分会付账。” 于是。 “实在对不起,诸位贵客,今日丹盟分会有要事相商歇业一天,但今天各位在丹盟分会选中的物品全由我们丹盟分会赠送,还望各位海涵。” “还不错嘛,看了场戏,还能免单,早知道就上二楼选点贵的东西了。” “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闭上嘴巴喽。” “我无所谓啊,我闲人一个,又不是什么势力之子,说不说分量都那样。” 当整个丹盟分会空无客人,并关上了厚重的大门歇业时,萧北才开始处理自家事:“许福,将这几人和苏厉带上议事厅。” “是。” 当兰芝四人和苏厉同跪在赤色的地毯之上时,围坐在他们周围的是七个人。 萧北强吸一口气,平静肝部的躁动,语出平静道:“你们几个先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兰芝如实道来。 听完,萧北气得眉毛拧起,一掌拍下身前的桌台,厉声对着跪在下方的苏厉道: “他们要魄元果、清魂花、无源筑魂丹,告诉他们上八楼就好!这么简单的事,是怎么被你办成这样的!苏厉!你可知罪!” 苏厉虽是七位大管事之一,但身份和萧北差得千重万遥,被斥责后,噤声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萧老!我来的时候,那几人已经对我们丹盟的人大打出手,我是为了丹盟的稳定和声誉才想出手拿下他们的。萧老!还望明鉴啊!” ”放肆!今日在场的又不是你一人,怎敢如此隐瞒事实!那苏明是你的儿子,是也不是!”萧北怒意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宣泄开来。 “啊?”苏厉蒙了,这等事不应该被知道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因私而对丹盟的客人擅自出手,以致丹盟的声誉险些扫地,你还不知错!”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于是无补,苏厉立马顿首磕头,虽在毛毯之上,但其声响似常,连言开口认错:”萧老!苏厉错了!甘愿受罚!” 敢做敢当,至少先在萧老面前留个好的认错印象。自己这么多年来虽说没有功劳,但苦劳还是有的,只要他们几个帮我说个话,事情还是很容易就对付过去的。 苏厉心中有着他的小算盘,同时趁着抬首的间隙朝围坐在周围的其他几人看去,使着眼色。 但,收到的都是摇头。 苏厉神色立马一变,怎么这些人不帮他开口求情了? 苏厉的小动作萧北当然看在眼里,若是平常,犯下这等大错,凭借丹盟分会的影响力不难应付过去,而从轻发落苏厉也不是不可,毕竟他也是丹盟的老人。 但,这次不行。 事实上,他接到的消息不仅有来自丹盟分会的,还有来自城主府的。 “好!一言为定!现革除苏厉管事之职,并其在丹盟分会全部所得悉数充公。” 好狠!萧北的一句话,直接让苏厉将近百年的财富和地位荡然无存。 苏厉呆跪在原地,一脸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真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百年的奋斗换来这样的地位,如今他年近两百,魂境此身是无望再进一步,本打算在这丹盟分会安度晚年的,但现在一切都没了。 再去奋斗,他没那个精力了,而且他能干什么了?一个年近两百的老人给人家看院子去吗? 身份的巨大落差,让苏厉终于挣态毕露,不再磕头求饶,而是站起身来指着七人中的两人,怒声大喝:“马迹、公孙成,为我说话啊!当年你们犯错落魄的时候,可是我救了你们!如今我落难了,你们就坐在这里看我笑话吗!” “放肆!还不跪下!” 萧北没想到苏厉居然会这样的无礼。 清醒过来后,苏厉也知道他激进冒失了,立马跪了下去,对着萧北就是几个响头:”萧老!开恩啊! 我苏厉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对丹盟忠贞不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次的求情却是声泪聚下,不再做戏。 此情此景,萧北也是难得一叹:“苏厉,你别怨我,对你的处罚已经算是从轻了。你要知道,帝都的意思是杀你谢罪,是我、马迹、公孙成死鉴才把你保了下来。” 双眼无神,仿佛不敢相信,苏厉失神道:”杀我?为什么?“ 帮忙 ”萧兄,我来插个嘴。”那陪坐在萧北左侧的一中年男子开口道。 “云兄请!”萧北十分客气道。 ”在下云断,安阳云家人,算是萧兄的好友了,本来不想趟这趟混水,但萧兄有恩于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事情很简单,丹盟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明白吗?” “苏厉,你真应好好谢谢萧兄,要知道消息通过镜魂石传到帝都,帝都稍作调查,对你的处理就是杀,全员通过。“ \"是萧兄保住了你的命。” “比起在这里抱怨,我想你现在还是先关心关心你那个废物儿子的命,胡作非为,胆大包天还喜欢作死,你别的没有优点没有,养的儿子倒真是一绝,呵呵。” 云断的嘲讽虽不中听,但苏厉也不敢出一声反驳,就凭安阳云家四个字,他就不敢出言半分。 知道这次的劫难不比以往,苏厉彻底放弃了挣扎,长磕不起,泪如雨下:“萧老!救救明儿!求求您救救他!我别的都不要了,求求您救救他!” 这 到底相处了近百年,若说没有情分,萧北也不会死鉴保住苏厉的命了,但凭他的身份还不够,萧北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云断,目的很明确了。 看到好友的求助,云断不忍拒绝,但仍郑重道:”萧兄,你可要想清楚,为了这么个人而动用我云家的势力,这个人情可不小啊。” “事发生在我丹盟,总归要解决的,不是吗?苏厉父子虽犯下大错,但苏厉毕竟百年来兢兢业业有功于丹盟,若如此见死不救,丹盟日后还谈什么凝聚力,还有谁愿为我丹盟效力了?” 萧北的脾气就这样,但也正应如此,云断才看得起他,起身道:“既然决定了,那事情不宜拖,萧兄,赶快备礼,将这人也带上随我走一趟城主府,迟了,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许福,拿我手令,打开珍库,取十件上品珍贵之物作为备礼,要快!” “是,萧老。” 这边忙碌的时候,白玉进他们已经回到城主府了。 “凡轩,别让他死了,我先回去睡会,等会有人来见,就说我睡下了,如果他们再三来见,就说今天午时,我要去赴城主之宴。” “是,进少。” 白玉进一行人在丹盟分会的事并没有很快传到城主府,萧北事出之时也只是拜托城主府的一位朋友探查一下他们的身份,但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城主亲迎” 知道事情不简单的他这才联系到了云断。 就在赵锐、林瑜岩他们和上官御主宾相谈甚欢的时候,城主府内侍突然来报:“秉城主,云家云断、丹盟分会会长萧北前来求见。” “喔,今日上官兄还有客人,赵锐真是打扰了,龙腾、瑜岩我们先告辞。” 正当赵锐和赵龙腾想起身请辞时,上官御连忙按下道:“哪能啊,难得你们几位来,今天可一定要一起喝几杯,我已经设下午宴,等会那些小家伙们也该养足精神了,老夫也想见识见识我王朝儿郎的大好风采,怎能这时候就走了。小剑,吩咐下去,今天城主府不见客。” 赵锐当然得回足上官御面子:“上官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因为我们不去见客是不是有违城主府的待客之道了?” 思虑片刻,上官御开口道:“这样,小剑,让大公子去前殿见客,就说本城主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是。” “来来来,我们接着聊。哈哈哈哈!” 城主府门口,萧北带着苏厉站在云断的身旁,而后者战战兢兢。 心中仍有顾虑,萧北道:“云兄,我们能见到城主吗?” 云断直接了当道:”见不到。不过以云家的身份来访,门总归是进得去的。何况我们要找的不是城主,更不能惊动城主,不是吗?” \"云兄冷静,我已经初乱分寸了。“ “萧兄,我要是有这么个人在身旁,我也乱分寸了,呵呵。” 苏厉面色苍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果然,不多时,有主仆两人一前一后从门口走出。 刚一见面。 ”原来是云叔叔来了,铗儿有礼了。这位想必是丹盟分会会长萧北前辈,上官铗见过前辈。”上官铗抬目看向萧北,行了个后辈礼。 ”不敢不敢,上官公子气度不凡,不亏是城主府的天骄之子,今日一见,果然实至名归。”萧北在这些方面自然是滴水不漏。 至于一旁的苏厉,就是被忽视的存在。 “云叔叔,萧前辈,这里不是叙事的地方,请随我来。”上官铗刚要领路前行,就被云断出言打断了: “贤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云叔叔这次来是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个人。” 很少见到云断如此,但上官铗也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也不推脱道:“云叔叔请讲,铗儿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拒绝。” “好!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早些时候,城主府是不是来了一群人,我想见其中的一位少年,不知你能够帮我引见。” 为难! 城主府确实迎接了一群人,但父亲有令,要他好好招待这群人,不得怠慢,其他的就只字未言。 如果答应了云断的请求,这样冒昧的去打扰他们,不知是对是错? “这云叔,你先说你想见谁,我再试试。”上官铗还是想帮忙,因为这点事并不过分。 “白玉进。” 白玉进在丹盟分会自爆身份,加之帝都丹盟的情报网,当萧北告知云断时,他也惊讶不已。 “白玉进!是他!” “怎么,贤侄有为难之处?” 思虑再三后,上官铗还是答应道:“请云叔、萧前辈先进前殿歇息,我这就为您禀报。” “麻烦贤侄了。” 终于一切如同想象中的那样,云断也常舒了一口气:“萧兄,接下来就只能等了。” “我知道。” 装睡 白玉进所在的院落,夏凡轩他们也没有折磨苏明,这种人他们没兴趣。 听着匆匆的脚步声,夏凡轩对姜烗使了个眼色。 上官铗还没有到白玉进所在的院落,就看见有两人正在门口的玉石长凳上把酒言欢。 开口询问:“几位客人,在下上官铗,想要求见白家少主,不知可否?” 上官铗姿态极低,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的人多半身份都要在他之上,所以不得不这样。 夏凡轩自然不能亏了礼数,还了一礼道:”少城主客气了,不是我等不愿意禀告,只是公子如今已经睡下了,他吩咐过不让其他人打扰他,还请少城主见谅!” “这样啊,适才叨扰之处还望见谅,不知玉进少主什么时候醒来,是这样的,有两位贵客想要求见他。” 上官铗还是尽力而为。 夏凡轩不用想也知道来着是干什么,但还是故意问道:“喔,不知是什么人想要求见我家公子?\" \"一位是云家的四长老云断,另一位是丹盟分会会长萧北。”上官铗如实说道。 夏凡轩心中暗乐,真就一切如进少所言,但还是故作遗憾道:”少城主,实在抱歉,我家公子确实睡下了,他连日赶路,今日又受此大辱,所以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还望见谅!“ 夏凡轩说完,上官铗却惊到:”受辱?莫不是城主府招待不周?若真如此,还望诸位宽恕!” ”非也,少城主若想弄明白,何不问问那求见之人。”夏凡轩讥笑道。 上官铗心中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求见无望,自行退去。 不多时,城主府前殿。 “云叔!您这不是坑我吗!”上官铗难得发怒,语出不满。 自知理亏,云断也是连连喝水掩饰尴尬,但放下茶杯,还是敛着脸道:“贤侄,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萧兄遭难,我得帮他一把啊!还请你再去通报,就说丹盟愿意付出代价平息他的怒火。丹盟准备了“ 还想拿他当枪使,上官铗可没这么笨,不等云断说完,直接打断道:”云叔,这事我真的不能再帮了,白家少主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见客,我奉父亲的命令好好招待他们,可不是这样招待的。您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云断也知事情难办,一咬牙,颇为肉疼地说道:“这样,贤侄,你知道锻云铁吗?” “知道啊,云家的立身之本,云家的锻云铁矿和锤断之术在安阳谁人不知。” ”如果我拿三千斤锻云铁,并派云家有名的锻造师给城主府调用,不知可否换下这一次通报的机会?\" 云断颇有魄力,三千斤锻云铁可不是小数目,上官铗双眼微眯,问道:“这事,云叔能做主吗?” “能!” “那好!我就卖云叔这个面子,冒着被怠慢贵客的风险,我就再帮云叔一次!” 上官铗眼神突然瞪大,极为豪爽地开口答应了下来。 ”那一切就拜托贤侄了!“ ”自当尽力!” 萧北也不是不懂局势之人,上官铗走后,立马开口道: ”云兄,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事成之后,丹盟必有谢礼!” “哪里哪里,我两谈这就见外了。” 当上官铗再次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是:“午时,白玉进将赴城主宴。” 这句话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云断和萧北立刻就明白了。 午时之前,拿不出让白玉进心动的代价,那么午时之后,丹盟分会欺压客人,目中无人的消息将布满安阳。 凭借白玉进的能力,丹盟分会可能还不只是丧失信誉这么简单。 云断知道,他帮的忙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丹盟分会能出什么样的筹码了。 看了一眼一直低头的苏厉,萧北是第一次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但终究沉思片刻后,拿出魂令,传令给丹盟分会:”许福,联系帝都。什么都别说,等他们的回复。“ 萧北联系帝都,本就是最佳的信号,自然不用多说什么。 现在,只等帝都方面开出价码了。 远在帝都的丹盟分会总部,议事厅中,此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而是一片沉静。 为首的女子终是开口道:“你们说,给多少合适。” 一老者站出道:“梅姐,既然我们被萧北说服了,那这次是得出点血。我认为十倍奉上白玉进所要的魂药和魂丹应该可以平息这件事。” 老者的话被其对坐之人讥笑道:“十倍?你认为你是在打发叫花子,还是认为白家的少主缺你这么点魂药。” “盛槁,我们都是为丹盟尽力,大不用在此相争,若我的意见你认为不妥,那你认为该怎么办了?” 盛槁一看首座之人,起身道:”梅姐,危机中未必不是转机。白玉进不是要这些魂药吗?那我们可以先奉送二十倍的魂药给他,再给他个折扣,给他丹盟中所有物品七折的优惠承诺。这样,他若是今后在我们丹盟购买物品,那谁占了便宜,就还真不好说,您认为怎么样?“ “依你所言。” 萧北没等太久,许福变将帝都的意思传递给他。 将筹码说给上官铗后,萧北也只能等待结果了。 上官铗没去多久就回来,得到的消息是:“公子睡着了,还没醒,见谅!” 白玉进睡没睡,在座的各位心知杜明,但偏偏他说他睡了就是睡了,你消息传到,他不给反应就是拒绝。 最可气的是,事后,他真可以说他睡着了。 院落中,房间里,白玉进正盘膝静养。 听到夏凡轩的魂讯后,对于丹盟分会的这点小算盘,白玉进当然轻笑一声,颇为不屑。 无奈,萧北再次联系帝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次的帝都回复没有之前那么快,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萧北也没接到帝都的回复。 正在这时,之前跟随在上官铗身旁的内侍通报道:”少城主,城主要您沐浴更衣,准备出席今天的午宴。” 起身,上官铗对云断和萧北欠身:“云叔,萧前辈,实在对不住,家父今天要宴请贵客,请恕我不能坐陪了。小剑,替我照顾好两位贵客,不得怠慢!“ ”是,少城主。“ 这下云断急了。 他答应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可事没成,他就没回报啊! 轻咳几声后,云断打断了萧北的沉思:”萧兄,再等不到答复,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萧北一捏手心,还是给许福传了道命令。 城主宴 当再次催促的请求传到帝都,丹盟总部,此时却争论不休。 \"给他三十倍的魂药,应该可以解决!“ ”不,给他五折的承诺,更符合丹盟的利益!“ ”要我说,一开始就该直接处死那两人,不就平息了怒火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午时只差一刻了!再不决定丹盟受损的就绝不是这点东西了!“ 争论不休,吵作一团,让首座之人眉头越发皱起,终是冷声道:”好了,到此为止。” 令出必行,整个阁间中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传令给那边,告诉白玉进,说帝都梅黛愿意支付他所要求的魂药百倍,并且他在王朝帝国任何丹盟分会的所有消费半折。但,我要他的一个承诺:若日后丹盟有危机时,他必须出手相助一次。如果他不答应我的要求,就跟他说,丹盟分会的家底总归是有些,百年时间我们还是耗得起!” 大手笔! 又充满魄力! “是!” 白玉进接到夏凡轩的魂讯后,倒是吃了一惊。 不简单啊! 能成为帝都丹盟的掌权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帝都梅黛,有时间,我还真想登门拜访一下。 本来主动权是在他这边,但梅黛此番言语中,倒颇有对他得理不饶人的指责,而最后的那句\"百年时间我们耗得起\"更像是玉石俱焚之言。 而反过来看她的第一个条件,看似白玉进现在占了很大便宜,但实际上,他的一诺可不止这么点价值啊。 是嘛,看中我的潜力,想赌一把,赌我未来能够帮她。 真是小看这丹盟了,百倍魂药和五折嘛,算来我还是吃点亏啊。 但,难得遇到这样有魄力的人, 而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这些东西。 白玉进当然不装睡了。 “凡轩,告诉他我醒了,但我现在要赶赴城主的宴会,不能亲自见面实属遗憾。另外,把这人还给他们。” “是,进少!” 就在白玉进刚抱起弑舞,准备起身前往城主府时,琉璃绯月到了院落的门口。 “夏凡轩,告诉白玉进城主府的宴会就要开始了,要他别迟到了。” 对视一眼,姜烗和夏凡轩两人眼神交流,心照不宣。 “好的,冰美人。” “绯月姐,放心。” 琉璃绯月走后,姜烗一叹:\"林辰啊!你是难上加难了!” 夏凡轩却是轻笑着:“到底是统领啊!” 当上官铗送走萧北他们三位时,转身,嘴角翘起,亲抹一丝笑容。 安阳的初阳升至天空的最高处时,城主府内殿,一处被群花包围的楼阁之内,近十张碧色的玉桌掩映在花团的中央。 烟雨亭台,醉卧花间,亭台名为烟雨阁,一般情况下城主府内也极少开放,但今天却侍女穿梭,忙碌不已。 随着一面色白皙,身着青衣,腰缠青白相间印饰的中年人一声豪迈的:“请!赵兄!你们先请!” 烟雨阁引来了他们今天的主角。 ”哪敢,在上官兄的府邸,怎能是我等客人先行,城主,请!” “哈哈哈哈!今天高兴,就不在乎这么多了,我就不客气了!” 当上官御、赵锐、林瑜岩、卫无忌、赵龙腾、白玉进等一行人刚踏入这烟雨阁时,就听见整齐的少女之声:“城主府欢迎诸位尊贵的客人!” “这,上官兄,你看你,尽整这些虚的!敢快落座,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上官御爽朗一笑:“哈哈!好!上菜!” 早就准备好的酒菜在侍女的穿梭忙碌中很快被送到了玉台的中央。 白玉进本想和林辰他们坐在一起,但被林老硬拉着坐到了城主他们一桌。本来他还打算吃点东西的,现在是真的只能应付了。 除了他,赵灵宣身为皇室公主,当然有资格和城主同坐一桌,就这样,白玉进只能挨着赵灵宣坐了。 看了看一旁的白玉进,发现他好像兴致不怎么高,赵灵宣嘴角轻翘,红唇微张,从玉台中央的玉盘中轻轻夹起一条青色的鱼放到白玉进的身前:“玉进,安阳的菜系不同于帝都,你许久不曾来过安阳了,这次可要好好尝尝,这青涟寸鱼是安阳最有名的菜了,你尝尝。” 这这到底吃不吃,看着几乎所有长辈都似笑非笑的眼神,白玉进也很为难。 按说,在这种场合赵灵宣不应该有这种举动的啊,论起礼仪来,她胜过他不知多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多谢公主厚爱,玉进惶恐。” 白玉进说完连忙给赵灵宣使了个眼色。 灵宣姐,你别坑我啊!现在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可都是一些千年老狐狸,一个个人精似的,再犯这种错误,我可抗不住了! 收到白玉进的目光,赵灵宣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对着白玉进柔媚一笑:“怎么,当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我就不能慰问一下我们王朝的统领了嘛?上官叔叔,您说是不是了?” “咳!咳!是!是!灵宣说得没错,玉进你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这块鱼,你是非吃不可的,哈哈!” 刚听到赵灵宣这么大胆的话,上官御一口老酒差点喷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公主嘛? 印象中的她不应该是沉稳平静,干练有度嘛。 但看看白玉进,他就恍然大悟。 难怪花儿要开放,原来是季节到了。 白玉进欲哭无泪,灵宣姐这不按套路的出牌,让他着实没想到。 “既如此,谢公主!玉进定当为王朝竭尽全力,虽死不悔!” 这句话倒不是白玉进的客套话,生在王朝,落在白家,就该如此。 上官御看众人吃得兴起,渐入佳境,便及时放下玉筷,拿起酒杯,站了起来,接着半醉的酒兴,大笑道:\"来!这杯酒,我敬在坐的所有少年英雄!正是有了你们,王朝才能安定如初!愿你们此去机遇无限!魂境千里!干!“ ”谢城主!” “为王朝而战,虽死不悔!” “为王朝而战!虽死不悔!” “为王朝而战!虽死不悔!” “好!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再干!” 城主的祝酒过去了,接着众人又恢复平常。 离去 上官御和赵锐他们几个聊得甚为投机,从天南海北,谈到儿女情长,从作为臣子的身份谈到作为父亲的身份。 这可苦了白玉进,只能时不时的附和两句,接着就是不断举杯。 赵灵萱自刚才起也没再打扰白玉进,而是和她的哥哥赵龙腾相谈甚欢,谈起小时候的事,开心处时,也笑声阵阵。 正好,难得没人注意他,白玉进才趁机将怀中的弑舞抱起,在身前的玉盘中夹了好多菜。 但弑舞都没有反应。 “不是,你不吃荤,也不吃素呀。阿舞,你可真难养呢。”城主府的宴会,菜品绝对是顶级的,但弑舞好像并没有胃口。 接着,白玉进有些着急了:“阿舞,你哪里不舒服吗?” 但弑舞摇了摇头。 弑舞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东西,这就是她的理由,很简单。而且她也不喜欢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这让她感觉到她很孤独。 只有和白玉进单独相处时,她才感觉到温暖,才有安全感。 宴会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今日城主府所饮之酒皆为果酒,所以众人虽推杯换盏许久,但都未有醉颜。 一如既往,琉璃绯月滴酒未沾,而小丫头倒是喝得小脸红扑扑的,正抱着她的姐姐,眯起双眼,想撑开但越来越用力,接着就睡着了。 “真是的,这丫头,早知道就不让她喝了。” 琉璃燕萝本没喝多少,但本就很少喝酒的她,见果酒香甜,求着她姐姐让她喝了几杯,就成这样了。 休息好了,也吃好了,众人还有任务在身,自然是不能拖延。 赵锐起身告辞:“上官兄,来日方长,我们先告辞了。你也喝了不少,就不劳相送。” ”哪里,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黑喙鹰已经在外殿门口等候,我送诸位一程。” 当上官御送走白玉进一行人后,回到内殿,得知自己的儿子有事求见,立马接见。 “父亲,我有事要禀。” “说。\" 于是,上官铗将他今日的所为之事悉数禀告,重点是那四千斤锻云铁。因为最后一次还是他去开口的,所以云锻追加了一千斤。 听完,满打算父亲会夸奖他,上官铗都做好心里准备了。 但上官御去摇了摇头,即没有赞许也未评判,只是说了句:”你啊,格局还是太小。” 上官铗不名所以,虚心请教道:“请爹爹教诲。” “一个人少年时代结实哪些人,就可以看到他日后的光景。你要知道,城主府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今天本来是个好机会,却被你云断叔叔给破坏了。” “我要你接待那些人,本是一个结实他们的好机会,不告诉你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是要你和他们有个真心相处的机会。如果你今天主动点,可能收获的就不是这区区四千铁了,而是可以定下你后半身的命格。“ ”只是,机会稍纵即逝,今天的你却跑去当传话的。哎,你将来要继承城主之位,没有广交天下的人脉和真正能帮到你的朋友,那这个位子就不是荣耀,而是煎熬。” “我把钰儿送往帝都也正是这个原因。” “你资质有限,而她又志不在此,但有她在,我想你这个哥哥也能坐稳安阳城主之位。” ”爹爹教诲的是,铗儿受教了。“ 就在城主府这边事了的时候,丹盟分会也最后决定了对苏厉和苏明父子的处罚。 能留下命就不错了,苏厉经此之后一头本就快掉完的头发变得更加稀疏了。 亲自经历过这一切,也让他明白了,今日之祸他迟早会有。 养子如此,他焉能不受罪。 “明儿,跪下。给萧老、马兄、公孙兄一人磕十个响头。 苏厉到底年岁大,经历的事情多,很多事经历过后就能看得开。 但苏明不同,他七十余年的生活中,多是享乐,所以突遭此大难,没有脱困时是惴惴不安,一脱困后是心中暗恨。 他不会去念萧北他们的死鉴之情,只会暗记今日之恨。 要他给他们这几个将他从天堂打到地狱的人磕头,他说什么都不愿意。 察觉到苏明的不情愿,萧北也不强求,说到底,他也只是和苏厉有些情分,至于苏明,他是半分都瞧不上的。 ”好了,磕头就免了。自今日起,你们和丹盟分会再无瓜葛,而丹盟分会也不再欠你们半分情意。“ ”所以今后的路,好自为之。” “另外,这次没有废掉你们的修为也是特别开恩,所以如果你们想复仇丹盟,找那几个侍女的麻烦,那丹盟没做的事,我会亲自代劳。” “好走,不送。” 当苏厉父子走出阁楼时,云断才露头,颇为不屑地说道:“萧兄,就这种人,值得你同情吗?十年的俸禄就保他们的这点修为,值得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云兄不也为云家的利益奔走四方吗。你我相交这么多年,直接开口。” “好,萧兄爽快!” “不过这次,云家不要安阳丹盟分会的任何回报!” ”云兄,你我认识那么多年了,就不要打哑谜了,说,要帝都丹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都是人精,云断自然不可能不要好处。 \"哈哈哈哈!萧兄果然快人快语。是这样,云家想要走出安阳,但你知道的,在帝都,竞争何其激烈。所以想立足还得找个帮手。” “我们云家的锻云铁论起质量来,在安阳是人尽皆知,但安阳终究太小,所以家主的意思是希望帝都的丹盟帮云家加入帝都拍卖行。” “加入帝都拍卖行,你们云家的野心还真不小。”萧北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意义。都是明白人,萧北也不拐弯抹角: “你是希望帝都丹盟在帝都拍卖准入名单上投上你们云家一票,是?” “聪明!真是如此!” “可是,据我所知,除开王朝的几大世家,还有十个势力可以参加投票,你就那么确定,你们云家能够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哈哈!这就不劳萧兄费心了。萧兄,不管事情最终成与不成,云家都准备了千斤锻云铁,以表谢意。” “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想必帝都那边打点得差不多了。既如此!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好!爽快!萧兄,今天我做东,咱们百花楼不醉不归!好好祛除一下今天的苦闷!” “云兄,改天。丹盟还有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了,一定和你不醉不归。” “那好!我就不叨扰你这个大忙人了,告辞!” 偶遇 出了安阳,众人乘坐黑喙鹰前往黎明之海上的另一个地方,永久的中立国,韩国。 快要到达韩国边界时,为表对韩王的尊敬,所以赵锐下令所以黑喙鹰降落,步行进入韩国。 但,当黑喙鹰将落在涛涛激流的岸边,望着通向对面城楼的唯一通道时,却发现,刚巧不巧,他们和大楚帝国那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达到这里。 姜烗都傻眼了:“不是,我们可在安阳呆了半天,这都能撞在一起?” 同样,吃惊的不止这边的人,伊枫一行人也很是意外,他们前脚刚落下,这群人后脚就追了上来。 “夕诺,是他们。”司空夜尽对着身旁之人轻言道。 但这次,双方开口说话的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辈。 “琅府主,好久不见。”赵锐带着他们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并率先开口。 现在,这里可不是星云关,自然不可能双方一见面就厮杀不断。况且,没准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还是盟友也说不定。 对面的几位,白玉进可都打过交道,一点都不陌生。 琅迟、宫莫邪、翟圣阳、阎攸,罗宿可不都是熟人吗。 这都能遇到,也是没谁了。 琅迟自然知道赵锐的假客气,不肯落了气势,笑着开口回道:“赵锐,琉璃千军、白沧澜和姜无涯人了?怎么,就来了你们这几个货色?” ”大胆!“ 赵龙腾立马呵斥道。 ”呵,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就是不知道王朝的这位大皇子有多少能耐了?” 如此挑衅,赵龙腾自然不能落了名声:“我的能耐有多少,就不劳琅府主挂念了。” “好了,琅迟,你怎么也年长龙腾百岁,不会和一个后辈这么计较。” 赵锐及时为赵龙腾解围。 “我倒没有计较什么,只是我和你说话,他突然插嘴,这不合适。”琅迟依旧从容,笑着开口。 自知是赵龙腾受不了琅迟的激将而失了分寸,赵锐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但,就在王朝落入下风的时候,白玉进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哟!这不是阎罗兄弟吗,怎么另一个姓王的没来,我可记得你们三人不是号称'阎罗王'的吗?” “扑哧!” 这人真损! 白焰姬、齐筱竹、甄洛岚三女顿时就掩嘴轻笑。 琉璃绯月和赵灵萱也不禁莞尔一笑。 这个活宝! 听言,琅迟笑容一僵,半天都接不上话来。 当初,他们帝国的三大府主阎攸、罗宿、王泊三人联手战白玉进,可结果却是这三人被白玉进打得大败而归。 偏偏这三人的名字合起来是'阎罗王',随后就有了大名鼎鼎的阎罗王被一名小鬼给打败的笑谈。 今日,那胜主如此嘲讽,但偏偏,琅迟无话可说。 而被白玉进嘲讽的两人,此时也是面色铁青,一脸愤怒,但都还没不要脸到出口辩解。 “哼!我们走!” 自知再谈下去讨不到什么好处,琅迟果断转头朝着对面的城楼走去。 伊枫对于白玉进的嘲讽倒没多大的感觉,不是不念帝国的面子,而是这种事就该让他们三人好好反省。 琅迟率先走后,赵锐也立马跟了上去。 而本在后面和甄洛岚一起的白焰姬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了白玉进的身旁,轻轻掐了一下白玉进的胳膊,白焰姬艰难地忍着笑道: “玉进弟弟,我是真服了你了,你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是跟谁学的啊?” “想知道?” “嗯嗯。” ”嘿嘿,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凡轩,我有事,先走一步。“ 等到白焰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玉进已经走到了赵锐他们身后,白焰姬只能恨得牙痒痒。 看来以前还是给他添麻烦添少了,哼! 当白玉进走进刻有'安宁'二字的城门口,让白玉进没想到的事居然发生了。 韩王就在哪里! 而且其身后的文官从众近百人齐聚! 白玉进着实没想到,韩王居然会亲自出整个外城来迎接他们! 对于韩王知道他们要来,他们是事先告知的,但双方都没想到韩国会亲出王宫,这样礼遇他们。 ”赵锐代表大汉一行拜见韩王,祝韩王福寿千年!“ “琅迟代表大楚一行拜见韩王,祝韩王不老九载! ”好好!难得有贵客降临我韩国,韩烁、韩非,你二人可要带本王好好招待你们的同伴。” “赵统领、琅府主,你们就虽我先去王宫叙旧。这些孩子们就让他们在城里四处逛逛,韩国虽谈不上有多繁华,但好玩好看的地方还是有不少的。” “稍晚,本王在御花园设下晚宴,倒是再一起举杯赏月,共庆良时。” 本来这也是双方都有的打算,所以赵锐和琅迟立马回礼道:”仅凭韩王安排。” 该交代的之前来这里就交代好了,所以双方的统领、府主级别的人物走得也很快。 但白玉进一脸苦瓜相,看着林瑜岩又朝他看去,直接魂力传音:“林老,您这次就别拉着我了。” “哈哈!你小子,放心!这次肯定不拉着你。我们几个老家伙聊天,你去了,不就像是坐牢一样吗?找你,是要你帮忙买点东西。” “吓死我了,林老,有什么需要带的您直说,我给您个八折。”白玉进这才放心下来,打趣着林老。 “都知道你小子是星云关有名的财主,星阁发布的任务就你做得最多,但这次我就不占你小子的便宜。” “今晚,韩国有一场孤芳拍派行的拍卖会,这你想必也知道。” “得到消息了,林老。怎么,您看重了什么东西,想让我帮您竞价吗?” 林老的意图很明显,他无暇分身,但刚好这次拍卖会有他需要的东西。所以找白玉进帮忙。 “嗯,我要走了,不和你多说,一颗千年年份的火属性三彩炼魂花,我正好用得着。” “恭喜林老步入魄魂圆满之境!” “哈哈!就你小子聪明。魂石想必你也不缺,先替我拍下,回头给你。” 白玉进听言,直接拒绝道:“林老,您这就见外了。这株魂花就当是小子祝您魂境更上一层楼的贺礼。“ 未等林瑜岩开口,白玉进接着道: ”不必推辞,林老!” “好!我先走了!”林瑜岩也不和白玉进见外。 随着双方长辈一级得人物随着韩王走了,在场得众人多少心里轻松很多。 韩烁知道,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殿下,各位,欢迎来到韩国,请先随我进城。” 边走,韩烁边介绍着:”韩国地处黎明之海,所以最为着名的景色便是飞瀑,而其中最\" 生死九斗楼 韩烁带着伊枫一行人进城,而白玉进这边,韩非却没有那么高的兴致。 看似安宁的韩国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宁静,韩非正是在这里呆了太久,才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 但收拾完心情后,韩非更不想他的朋友在韩国玩得不开心。 展开笑容,韩非没那么多介绍,直接轻笑着说道:“你们啊,一般的风景地方肯定不感兴趣,好吃好喝的地方你们又见得太多,所以直接跟我来,韩国可不是没有争斗的地方。” 韩非对这群人的秉性是深知,少年中个个都是不服输的好斗分子,白玉进、姜烗、夏凡轩、燕冷寒、卫嘉若、霍华旭、林辰,包括小白,都是好战分子。 至于女孩子里面,燕姬最好动,琉璃绯月虽喜静,不爱和人说话,但绝对是战斗天才。甄落岚即使平和不爱争斗,但却喜欢保护同伴,齐筱竹平和内敛,总是甘愿默默付出,不会拒决同伴的请求,至于灵萱公主,沉稳冷静,聪慧过人,不爱斗,但也从不逃避。最后那个刚加入其中的小丫头,现在还没睡醒,就算了。 “韩非,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吗?” 姜烗他们随韩非走了有半个时辰了,一路上韩非却不曾言语半句。 “姜烗,别着急,好的东西总是要花点时间才能获得的。” “九公子,到底是什么宝贝让我们的非非这样推荐了。”就在韩非不言透的时候,白焰姬主动缠了上去,笑盈盈地说道。 大敢吃不消,韩非只能不再卖关子了,而是一指不远处的一处建筑道:“燕姑娘,我们到了。” 生死九斗楼。 白玉进看着韩非指去的方向,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绝对称得上是高和大的建筑,刚才他就看见了,但没想到叫这个名字。 姜烗、卫嘉若的眼神一亮,好地方! 比起欣赏那些景物,能够打上一架才有点意思。 而卫嘉若的魂境刚有突破,所以也急需一些对手来巩固魂境。 “韩非,你果然懂我!只是没想到韩国作为中立国,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姜烗满意是满意,但还是有不解的地方。 斗场,竞技场,是很正常的,在帝都很常见。 但,死斗场就很少。 所以,在其他的地方可以称之为黑色的地带。 姜烗的意外在韩非的意料之中:“姜烗,韩国是中立国,指的是不参加大汉和大楚之间的争斗,但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解决争斗的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多” 想来也正常,地处大汉和大楚之间,又永久中立,自然双方的魂者有冲突会选择在这里解决,久而久之,就形成这样的局面。 卫嘉若没那么多废话:“韩非,这里的规则是什么?” 众人言语时,已经走到了斗场的门口。 “嘉若,别急,进去你就知道了。” 一进入这里,白玉进眼神就微眯,太昏暗了,没有什么光线。 弑舞倒是眼神变得明亮很多,这样的地方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适应过来后,白玉进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些低等的空间阵法存在。 这些阵法,让整个空间中可以目视的地方变得狭小。 稍加思考,白玉进就明白了。 这是为了保护来这里客人的隐私。 争斗,白玉进现在没什么兴趣,而且这里的魂战层次太低,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 但看着弑舞在怀中愈发明亮的眼神,白玉进知道阿舞想要战斗。 就在他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后,身侧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九斗场,生斗向上,死斗向下,客人是来参战的,还是来观战的?” 刚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看去,原来众人的身侧就有一个柜台,而柜台后正坐者一老头,气定神闲,喝着小酒,十分舒适。 喔,魄魂境的人当守门人,有点东西。 卫嘉若就没那么客气:“区别?” 老者早就打量过这群人,一群公子少爷出来玩而已。 这些年看了不知多少这样来这里找刺激的人,老者早已麻木,自顾着喝酒,回道:“参战要登记名字。生斗入场一人一颗人阶下品魂石,死斗入场一人一颗人阶极品魂石。” “观战嘛,就没那么多事,交钱就好。生斗场一人颗凡阶下品魂石,死斗场一人一颗凡阶上品魂石。” “但,提醒各位,生斗参战只交一次费用,不管魂境如何都是从第一层开始,但满足升层要求后,不再交费。” ”不同的是,死斗参战,仍是从第一层开始,但满足降层要求后,还要另付费用。” “当然,几位如果选择观战,只要场场付费就可以进入九斗生死场任意层,并无什么特别的要求。” 老者说道这里,抿了口酒,最后说道:“补充一点,生斗场观战本楼提供人身安全保护,但死斗场由于客人情绪多激动,所以难免出摩擦,如果想要本楼提供的安全保护,需另交费用。” “费用不贵,一人一颗人阶下品魂石,本楼将会保证客人在本楼所有时间内的安全。” 听完,白玉进嗤之一笑,这里想挣钱手段还真不一般。 但就怕没那个本事。 白玉进的笑,直接让老者面色不喜:“怎么,这位公子对本楼的规矩,有异议?” 白玉进可没有想断人财路的心思,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不敢。在下只是觉得如果只要交钱,斗场就负责客人的安全,那这里岂不是逃犯的最佳之地。但不知道斗场的势力能否比得过帝国的暗刺和王朝的影魂卫了?“ ”若是他们要在这里杀人,不知斗场又互不互得住了?” “这这\" 老者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挑出斗场规则的漏洞,而且如此一针见血,言语直接卡顿了。 白玉进只是觉得好笑,并不是来找事的,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韩非见状,接过话:“掌柜的,我们并不是来找事的。斗场既然有规矩,我们当然不会打破。现在还是说说说这里的奖励。” 回过神来,老者知道这些人不简单,所以收起先前散漫的态度,站了起来:“正如这位公子所言,斗场并非是疯狂敛财的地方,刚才说的提供安全保护也确实是因为死斗场对人的刺激太大,许多人容易失控伤人,所以本楼才有这样的规矩。” “本楼最大的亮点是本楼的奖励规则。每一层楼都有相应的升层或降层的要求,只要达到条件,就可以获得奖励。这些奖励,可比客人付出的入场费要珍贵得多。” 说到奖励,姜烗感觉有点意思,直接问道:“老头,奖励到有点意思,但不知如果打穿上下九层,可以获得什么东西了?” 狂妄! 老者心中极为不屑,言语轻蔑地笑道:“打穿?公子恐怕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姜烗觉得有趣,有难度才好玩嘛! 开口道:“你说说看。” ”客人,这生斗场第一层就是破魂境初期的战斗,如此到顶层,可是魄魂境后期的战斗!” “本楼虽不敢比间王朝帝国的杀手们,但坐镇的也是一位魄魂境后期巅峰的大人物。“ ”公子刚才的这番言语,可谓是轻狂之极!” 这样啊,比想象中的确实难很多。 姜烗没有退缩,反而笑着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我正想试试你这生斗场的水平!” 回过头:“进少,各位,我先行一步了。” 姜烗将一枚人阶下品的魂石丢给老者后,道:“老头,生斗场的入口在哪里?” “你的右方,穿过那面黑色的镜子。喂!公子,还没有登记你的名字!“ “姜爷!” 空手套白狼 哎,真是个急性子。 “几位客人,你们是参战,还是观战了?” 老者登记好了后,问起在场的其他人。 众人都等白玉进先开口。 明白过来后,白玉进笑道:“你们自己选,我观战就好。” 卫嘉若第一个:“死斗场,参战。” 看了眼这个抱剑冷颜的少年,老者开口道:“客人的称号?” “若。” “客人左边请,第一个黑色的镜子。” 本来在混乱之地经历了一场越阶之战,众人的魂境多少有些松动,所以正好借此机会来磨练一番。 下一个,燕冷寒站了出来:“死斗场,参战。” 一如既往,老者问:“称号?” “寒。” 接下来,除开这两人,蓝小白和夏凡轩也都选择了死斗场,代号分别为“蓝”,“轩”。 “哎,单打的魂战我不敢兴趣,燕姬,你要参战嘛?”甄落岚想观战。 单打单的魂战她并不逃避,只是现在没什么心思。 白焰姬虎牙一露,大大咧咧道:“那当然!参战!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就生斗场。” 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琉璃绯月,弯着腰,做个鬼脸道:”冰美人,敢不敢来比比呀?” “没兴趣,我观战。\"琉璃绯月可不想被当成别人欣赏的对象。 ”切!那我先走了!” “记得观看本姑娘华丽的魂战!哈哈!” 她们中除了琉璃绯月、赵灵萱,甄落岚和那个还没醒的丫头外,剩下的齐筱竹选择了生斗场参战。 少年中,剩下的霍华旭、林辰也选择了生斗场。 当然,韩非选择了观战。 所有人都走了后。 一旁,当白玉进感受到弑舞在怀中的躁动后,原本打算去生斗场观战的想法就灭了。 是啊,成长必然伴随着杀戮,一如她的名字那样。 最好的保护,就是放手。 抱起弑舞,走近老者的柜台前,白玉进没再犹豫,开口道:“她,死斗场,参战。” 白玉进将弑舞放在柜台上,而后者抬起她璨若星辰的目光正坚定地看着那名目瞪口呆的老者。 单恬在这里也算忙碌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客人的宠物参战的,惊讶得半天才说道:“客人,你是说它吗?” “掌柜的,照做就是,称号'舞'” 白玉进留下两颗魂石后,就转身朝着左侧的入口走去。 怪事年年有啊! 单恬收下魂石,照做不误。 穿过黑色镜子所在的空间阵法,参战和观战的人走的是同一条通道,不过在即将看到光亮的地方,一左一右出现两天岔路。 “去,阿舞。” 白玉进和弑舞分开了,而后走进白玉进走向右侧的通道。 当从黑暗的通道中出来后,白玉进没有太多意外。 因为他看到的场景和他以前去过的斗场差不多。 围观的地方,漆黑的石头被镀刻成一块块供人坐下的方台,围在四周,高低错落,圈圈向外递增。而与之想比,斗台的地面却是用洁白的玉石铺就,在头顶几颗照明用的魂石照耀下分外显目。 用白色,当然是因为当鲜血落在上面时,会更加刺眼。 死斗场一楼很大,偌大的圆形范围内以十丈为界,分布着大大小小九个斗台。 受不了这些人嘶喊得都快沙哑的声音,白玉进找了个最外层人最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安排比对对手的,白玉进先扫了一眼九处比斗的地方,既没有发现先进来的卫嘉若他们,也没有看到弑舞。 这里的战斗白玉进没什么兴趣,而周身的魂力他早已恢复,也不急于吸取魂石中的魂力,而是开始构思着给琉璃绯月打造什么样的魂铠。 打开琉璃绯月给他的玉盒。 “要求冰属性,她给了十颗地阶上品的青羽冰魂石,这魂力来源够了。刃窠魂线草、寒甲重木,这些东西还不错,可以提高整体的防御属性。” “嗯,沉冰百年的雪蚕之丝,好东西!但只有百克,可惜了,那就只能作为点缀之物。” “喔,还给了一颗玄阶下品的暗影魂石。但绯月姐,你给的魂石太小了,而且其中的属性之力很不纯,只有半数不到,这很难给整个魂铠添上一些影属性的。” “算了,给她用在腿部。” 白玉进接着翻了翻,但除了一些增强防御的魂木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换言之。 魂铠主体的材料,这'丫头'压根就没给他啊! 空手套白狼! “呜呜!绯月姐,我们熟归熟,打工就算了,你主体材料都不给,这活没法干了!” “啊!天理何在!” 白玉进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玄阶中品的魂铠,白玉进不是自信,而是整个王朝帝国中能够造出来的器魂魂者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 而这还是有价无市。 关键还得看人家心情嘛。 现在,白玉进免去了心情费用、动手费用,而且附带赠送一个面具。 而那要求之人,居然连主体材料都省了。 现在,白玉进终于知道琉璃绯月当初的那句'看着办'是什么意思了。 “好狠!” “不行!这次回去得跟千军魂帅好好谈谈,我的待遇是不是要提升一点了?” “这么被压榨,我就是再努力做任务,手段再多,也抗不住啦!” 挣扎半天,白玉进还是合起盒子: ”算了,看在你怪不容易的份上,再帮你一次。” 白玉进进入左手魂戒,清点着其他的东西,看有什么能用的。 魂戒不大,三丈左右,很小巧。 左边是一小堆的魂晶,算是白玉进现在最富有的东西了。紧挨着那不到百块魂晶的是一大堆地阶极品的青羽冰魂石,星阁统领任务的奖励当然不能小气,不是吗? 除开这些,还有几堆地阶的魂石,但数量上去了,品级却没那么高了,上品的一半不到,多的是中品和下品的魂石。 至于玄阶及其以下的魂石就没那么多,只有不大的一堆,算是白玉进日常的花销所用。 而魂戒的右边,是一个又一个的盒子,大大小小总共有近百件之多。 这些东西,才是很有价值的,其中多是白玉进收集的一些天才地宝,其中有些也是星阁奖励给他的,或者是他生日时,长辈送的。 “卧雪冰绒丝,还好,我没用过。” 白玉进在魂戒中找到了他曾经收集过的魂材,这卧雪冰绒丝论起珍贵程度和琉璃绯月给的冰蚕丝伯仲之间,只是琉璃绯月给的年份很高,所以比较起来,还是逊色一筹的。 但论起数量来,白玉进这里有整整一箱。 “质地柔软,自带冰属性,这些应该够了。适合做魂铠的更高等级魂材我也没有了,就这么办。” 正当白玉进接着想思考怎么开始时,一声: “死斗,'舞'对战'雄霸天下'。 战斗的弑舞 来了。 不去想任何事,白玉进专心地看着玉石上的那只白狐。 弑舞的登场,带来的骚动是巨大的。 围战者男子中多数一脸懵逼,女子中多数眼神一亮。 明白过来后,就是各种抱怨和争吵。 “搞什么,斗场没人了吗?派只畜生上来!” 听言,白玉进眼角一跳,魂力迅速锁定了那人的方位。 那人只觉身后一凉,好像不能再动弹一般,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晕过去了。 白玉进没要他的命,只是用精神力使他暂时昏迷。 依然有魂者抱怨:“怎么回事? 我们来这是看死斗的,不是来看宠物的!” “是啊!是啊!” ”没人出来解释一下吗?“ 但,生死九斗场并没有人出来说话。 此时,与弑舞对战的男子,一甩他的铁锤,哈哈大笑道:“吵什么!我管你是人是妖,是仙是魔!看我的!雄霸天下!” 所谓的雄霸天下,就是男子将铁锤挥出砸向斗台上的弑舞。 “这这就打起来了,是谁家的主人这么狠心!竟然要杀了自己的宠物?” “是啊,这一锤下去不得砸得只剩皮毛了!” 打起来后,围战之人反倒没人指责斗场的安排了,全是看着战斗,议论纷纷。 面对这一锤,弑舞极为不屑地往一侧挪了挪。 “砰!” 铁锤迅猛地砸向地面,但毕竟用材不一般,地面纹丝未动,只留下了声响而已。 “哈哈哈哈!成肉饼了!” “大个子,你还是先看看你身侧的狐狸再说!你的锤法真是烂到家了!“ ”是啊!还雄霸天下,狗熊的熊吗?哈哈哈!” 被众人讽刺,男子立马朝自己的锤子看去,但一侧是一只完好无损的狐狸。 而且,明明是只畜生,偏偏那眼神和常人无异,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轻蔑。 “你个小畜生,还敢笑本大爷!不把你剥皮抽筋,你是不知道这是人的世界!” 愈加疯狂地进攻,不断挥起,锤落! 但每次,只会让那眼神更加轻蔑。 忍无可忍! “看我的,王霸之气!锤爆星空!” 男子将自己的铁锤疯狂旋转,而后暗中观察弑舞的动静,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再轻易下锤。 “看你还躲不躲得过!” 当魂力的激荡消散之时,弑舞仍在一旁,抬了抬爪子,一脸无聊的样子。 “哈哈!下去!还雄霸天下,锤爆星空,你咋不往大了说了!灭世之锤!这多唬人啊!” “是啊!连只宠物都打不过,还有胆来死斗场,回家吃饭去!” 玩够了,弑舞不再浪费时间,因为这不仅是她的时间。 双足奔跑,闪开对方的一锤,右爪利刃散出,飞起,朝着咽喉,按下! 在所有人的惊呀中,弑舞以小小的身躯,不到掌心般大小的狐爪将那人从站立的姿态,按倒! “砰!” 这次,是那人的身躯撞击地面的声响。 不敢相信! 满座皆惊! 一个小小的宠物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弑舞的爪间并未刺进那人的咽喉,这样的胜利,不值得任何的骄傲。 移开爪尖,弑舞等待着下一场战斗。 就在弑舞收起狐爪,转身过去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从怀中悄悄地拔出一把刀,没有任何犹豫! 直刺背对着他的弑舞! “阿舞,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想要复仇,唯有杀戮。这个世界,规则永远都是对强者而言的。犹豫和懦弱帮不到你。” 白玉进选择死斗的目的,正是如此。 虽不知道弑舞的仇家是什么人,但以上次交手的情况来看。 想要复仇,很难。 弑舞确实在犹豫。 她要复仇的是心媚狐族和幽禁狼族,其他的人,她没有那么重的杀意。 但正如白玉进所言,这个世上,你不杀人,人就杀你,生死之斗,犹豫就会使自己处于危险的处境。 “杀!” 怜悯和懦弱不该属于自己! ”嘿嘿!去死!“男子心中极为得意,被打败了又怎样! 只要杀了它,胜者照样是他! 就在那把刀将要靠近弑舞时,转身。 此时它的眼神,除了白玉进看到过,就只有这人看见。 寒冷而喋血! 弑杀而冷酷! 什么? 它怎么变了? 不管了!杀了你这个畜生! 身形只一瞬之间。 当弑舞充满鲜血的爪间从那人的咽喉中拿出时,也注定了这场比斗的落幕。 仍是这样的眼神,弑舞肆意张扬,傲视四周! 没有人说话。 这不是震惊,而是害怕! 心疼! 但这是她的选择。 今日,不让她参战,也许她也会尊重他的意见。 但,比起让她弱小地忍受仇恨,白玉进更愿意让她去走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而他,只要陪伴就好。 “'舞'胜!请选择是否继续战斗!连胜三场,才有机会进入死斗场第二层。” 宣布结果的是斗场中人,但此时对待弑舞的态度已经天差地别。 他将它视为同等的存在。 因为那样的眼神,配得上这样的尊重! 没去擦拭爪间的鲜血,弑舞发出发出一声狐鸣: “呜喔!” 横立场中,桀骜飞扬! 意思很明显了。 “第二场战斗,'舞'对战'剑君',开始!” 白玉进自弑舞开始战斗就心神在她的身上,随着战斗的进行,白玉进也知道弑舞需要的是更厉害的对手。 起身,朝着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客人,进入死斗第二层,需另付一颗凡阶极品的魂石。” “拿去。” “客人请。” 进入死斗场第二层不多时,白玉进起身朝着第三层的入口处走去。 就这样坐下,离开,白玉进一直重复着。 出事 当白玉进进入第六层的入口时,他听到的宣布结果恰是:“'若'、'寒'、'蓝'、'轩'皆三战全胜,现在请选择是否进入第七层?” 四人皆言:“带路。” 在这里,第六层对应的战斗已经是立魂境后期。 白玉进一扫这四人,魂力皆过半,状态都不满。 没去管这几个人,白玉进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越往下,死斗场的空间越小,但没变的是那吵闹声,甚至人更少但声音的嘶喊程度却更胜一筹。 “'舞'对战'狼王'!” “开始之前,说明一点。'舞',是一只战狐,初战十五战全胜!” “而'狼王'大家可能认识,他是生死九斗场的常客,今日是首战。” ”精彩不容错过,想要参加赌战的,可以下注啦!” 生死九斗场之所以登记身份,是因为客人第二次来的时候,就不需要从第一层开始战斗。 而赌斗谋利几乎是所有斗场通用的手段,白玉进见怪不怪,他没参加也只是因为赌注太小。 弑舞的战斗很快开始,但这次却没有很快结束。 “杀了它!” “杀了它!狼王!” “我买你赢了!杀了它,狼王!” 观战的人未必都有多高的魂境,白玉进目光扫去,世家子弟多如牛毛。 也正是这些人少年少女叫得最欢。 与之相反,那些没有喊叫的人,大多都是长者,也是有着这层实力的魂者。 他们更加冷静,也更懂得低调二字。 看向斗场中心的弑舞,白玉进发现她的魂力已经急剧消耗掉了近八成。连战十五场,弑舞也快到了极限,这场过后,不能让她胡来了。 弑舞已经忘却了她自己的状态,陷入了弑杀之中,如果不阻止她,她会一直杀戮下去,直到战死。 她的对手号称'狼王',是一个双手使用弯爪利刃的魂者,擅长速度,招式老练毒辣。 随着不断的交手,闪避,那人的弯爪和弑舞的狐爪不断交锋。 “找死,小小的畜生也敢硬碰我的魂兵!”巴努大为恼怒!这个畜生居然滑破了他刚买的新衣,这简直不能宽恕! 巴努左手之爪由上及下,自空中撕向身前的那只狐狸,同时右手之爪暗中魂力积聚,但却并没有选择出手。 “躲!看你躲哪里去!下一招,要你命!” 弑舞看着朝她抓取的手掌和其中致命的硬爪,跳跃起来,自左而右地想避开这人的爪印。 “等得就是你这一跳!” “魂技!勾魂夺命爪!” 巴努的后手正是他等待已久的右手之力! 蕴满魂力,加之魂技能,致命一击! “结束了!小东西!” 爪锋幽绿,亦如狼的利爪,其中暗绿色的魂力随着魂技的破开,向前如同狼群奔袭一般,朝着弑舞撕咬而去! 群狼冲击,利爪袭来,而这样的场景在弑舞的眼中,永远也挥之不去,一如曾经的那样! ”不!父亲!母亲!姐姐!” 弑舞脑海中最不愿勾起的回忆,如同撞击的碎片一般,冲击着她的头脑! “不!不要!” 弑舞居然没有闪避而是抱住了她的脑袋,呆在了半空中。 “遭了!” 白玉进立马站了起来,想要出手为弑舞挡下! 至于这里的规则,白玉进可管不了那么多! 但,意外发生了! 即使没在弑舞的身旁,但弑舞周身散发的杀意被白玉进敏锐地感知到! 之前的几场战斗,弑舞都是等对方主动杀她时,她才反手。 但,这次不同! 弑舞的杀念中蕴含极强的仇恨之意! “不好!\" 白玉进这次是担心弑舞会出事! 弑舞的双眸由璀璨的星眸变为猩红的月瞳。 “你找死!” 越过时间,越过空间,巴努心中突然一颤,他听到了,听到了! 看着那双抬起的眼睛,他居然畏惧了! 清醒过来后,一咬舌尖!巴努大喝:“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死!给我死!” “勾魂夺命爪!” 全部魂力倾力而出,双爪再次向前攻击!巴努只想快点杀死这个怪物! 像穿过烟雾的光,弑舞的身形并不逃避杀向她的魂技,她承受重重伤害,但仍是逆行向前! 嘴角的鲜血滴在锋利的双爪上,也未曾减弱她眼中的光芒! ”李兄!救我!救我!“ 巴努惊叫道。 他的魂技能被这只畜生硬生生抗了下来,而同时他的魂力几乎耗尽,双手来不及抬起防御,就看着朝他咽喉而来的利爪,近在咫尺! 死斗场的规矩,白玉进没来得及破坏,但被另一个人抢先。 ”一头畜生,也敢放肆!” 来自围战席,一处蕴满魂力的赤色剑光直取弑舞腾于空中的身体。 若是被斩中,弑舞必死无疑! “找死!” 白玉进不会去怪对手救人,只要有实力不怕死斗场追究,破坏这里的规则谁都可以,就像他刚才想要为弑舞挡下那一击一样。 强者为尊,无可厚非。 但,对方想致弑舞于死地,这,白玉进不能忍! 抬手,紫色的枪影在剑光还未至时,将其击碎! “是谁!” 但就在那人惊讶站起的时候。 场上,生死已分。 弑舞的双爪刺破了巴努的咽喉,后者在不甘和恐惧中倒下。 而弑舞也用尽了所有力气,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洁白的毛发被鲜血染红,眸中的红光也慢慢消散,最终闭上了双眼。 感知到弑舞并没有死,白玉进这才放心下来,身形朝着斗场走去,同时回应了那人: “是我。” 玩玩 ”你好大的狗胆!胆敢拦下我!”来者快步向他赶来,嚣张叫嚷着。 能不动手,白玉进自然不想动手:“死斗台主事,有人破坏这里的规则,我代你们拦住,现在,怎么处理这个闹事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言。” 好小子,借刀杀人! 六层的主事姓刑,适才没有出手不是来不及,而是想卖个面子给那人。 韩国的六大财团,那人属于李家,是李家的客卿。 而他今日陪同而来的正是李家最小也是最受宠爱的公子李棋炫。 不能再保持沉默,否则死斗场的规矩以后谁都敢破坏,刑刚走了出来:“大胆!来人啊!把这两人都拿下,听候斗场发落。” 吭!沆瀣一气! 没点后台,谁能在韩国这么复杂的地方混得开。 白玉进也不指望问为什么要连他也要拿下。 恐怕之后的事,就是这个人会被斗场放了,而他这个陌生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没去理会那些朝他走过来的人,走到斗场中心,将弑舞抱起在怀中,白玉进轻轻取出一颗回魂丹放入她的口中。 还好,伤势不算太重。 和这些人多说无益,白玉进不想浪费口舌,掌间魂力涌出,打算出手。 ”慢!” 一身着黄色鲜艳云袍,手持画有飞瀑垂落图扇的一公子模样的人物,从一旁走向斗场的中心。 刚才的叫停,也是出自他之口。 “兄弟,实力不错嘛,竟能接下归兄的一剑,叫什么名字?” 有意思,上来不先责难我,反倒想收拢我。 陪你玩玩。 “小人姓仁,名至剑。”白玉进故作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仁至剑,好名字!这狐狸,你的?”李棋炫折扇轻摇,瞥了一眼白玉进怀中的弑舞问道。 “回这位公子,正是。它是小人无意捡到的,今天不知何故跑了出来,小人追它至此就看见了这副情景,适才出手也是无奈之举。” “好了好了!这只狐狸我不关心,但它打死了我看好的'狼王',这可是我培养好久的客卿,现在他不在了,你说怎么办?” 想让我当牛做马,就怕到时候你一身内伤。 “这,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至剑愿效犬马之劳!”白玉进一副知己难遇,将遇良才的肺腑之姿。 李棋炫哈哈大乐:“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谢公子!” 李棋炫也不怕众人看闲话,直接对第六层的管事说:“刑管事,今日是一场误会,这归兄破坏规矩我带他赔罪,归丙,拿出十块玄阶下品魂石作为赔罪。” “是,公子。” 还挺有钱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能付出多少东西。 白玉进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站立一旁,极快地融入了这个角色。 推辞一番,刑刚就笑眯眯地收下来这些魂石,这油水可不少! “那李少是接着看,还是我送各位离开这里。” 李棋炫来这里是图个热闹,他自身的魂境才破魂境不到,自然看不懂什么,但一瞥眼,问道:“归丙,你的意思了?” “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出来半天了,晚上您不还要去孤芳拍卖行吗?我想我们还是早点去,看看情况。” “这次,适逢李老太君三甲大寿,若是能拍下几件宝物,讨得她的欢心,那自然您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 果然不出白玉进所料,这么有背景的本地人,今晚的拍卖会肯定不会错过。 不过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名字的含义了。 “好!我们走!” 魂讯传给众人后,白玉进就随着李棋炫离开了这里。 孤芳拍卖行所举行的拍卖会在傍晚的稍晚时分,离开死斗场再次走到街上,已经可以看到落日的余辉。 此时,还在生死斗场的众人皆收到白玉进的魂讯,他先走一步,前去了孤芳拍卖行。 接到白玉进的传讯时,也恰巧是他们的极限所在。 姜烗连胜二十三场,最终在生斗第八层败了下来。 白焰姬连胜二十一场,主动放弃挑战第八层。 至于其余挑战生场的众人,也都差不多在第七层、第八层就或放弃挑战或挑战失败结束。 姜烗是最晚的一个,所以众人也一直再等他。 死斗场,卫嘉若、夏凡轩、蓝小白和燕冷寒都打入地下七层,连战二十一场,结束此行。 当众人重新聚集在生死九斗场的入口处时,时间已经离白玉进走了过去近半个时辰。 “老头,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但这里我还会再来。半年后,我再来时,希望你们还在这里。走了!” “几位慢走!” 姜烗的话这次却得到了单恬极大的尊重和重视,所为天才少年,不过如此! 如此年纪,战力比他还要强上太多,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自哪里? 孤芳拍卖行 一出门。 “呼!打得痛快!”姜烗浑身舒适,看了看黑下去的天,接着道:“韩非,现在我们去哪里?” “离晚宴的时候还早,正巧你们都想去孤芳拍卖行,就别问我了。” “哈哈!瞒不过你!正好缺点东西,去凑个热闹。韩兄,烦请引路。” “走。” 另一边,韩烁竭尽全力地表现,从天坠瀑布、无底潮涧到静思湖畔,韩国有名的美景他皆是亲至亲为,不厌其烦地为众人讲述。 乔楚儿、檀蝉她们本就连夜赶路来韩国,中途不像白玉进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地方歇息半天,现在又被这个'自作聪明'的笨蛋带得到处转。 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现在是阵阵困意。 看了看前方的伊枫,他没有出言拒绝那人的'废话连篇',所以众人也只能陪同着走,只是心中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念头。 “蝉蝉,这人实力差劲就算了,怎么情商也这么低啊!”乔楚儿嘟起小嘴,脚下踢空,悄悄地传音给身旁的檀蝉。 “小乔儿,你就别生气了。殿下也是用得到他,才让他与我们同行的。” 檀蝉心中即使也不太看不起韩烁,但更加懂得伊枫的意思。 “对了,楚儿,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混乱之地一战,乔楚儿的牺牲是很大的,檀蝉为她疗过伤。 “还能怎么样?那个混蛋!我怎么就被他说服了的?幻魂之术的后遗症很大,所以恐怕我还要想办法买点东西。” “缺什么?” “静魂的丹药和魂宝。算了,慢慢找呗。” 此时,在前方的韩烁终于体会到一点主人的味道,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看着已经落下的阳光,又开口提议道: “殿下、诸位,欣赏了一天的美景想必都累了,适逢今日晚间在韩国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韩烁在此有一处贵宾位,请殿下移驾此处,也请诸位在哪里好好休息。” 听了半天,就这还像句人话。乔楚儿终于盼来休息的机会。 走在最前方,伊枫也得到了消息,问道:“孤芳?今日有什么好东西?” “殿下,有关拍卖的名单我也是刚才才得到的,今日的拍卖很是不同。不知道韩烁放不方便说。” “但说无妨。” “殿下,这次的拍卖会与东荒之地有关。” “知道了。接着说。” “拍卖会给的消息是:今日拍卖的东西,是来自一群东荒的魂者所寄拍的,其中不少物品拍卖行也叫不出名字,但经过孤芳首席鉴宝师的鉴别,宝物虽出无考证,也不知道名字,但其蕴含的魂力非比寻常。其中” “好了,到此为止。带路。”伊枫打断了韩烁的话语,没让他接着说。 好气势! 韩非一行人皆叹到。 金銮流苏布满楼,红毯铺就近百丈。 两条在夜风中飞舞的流苏如同撑开的臂膀一样向外张开,一张一合。而自百丈外珍贵鲜红的毛毯从门前展开,直到百丈之远。 三层的楼阁八角分檐,雕刻的神兽貔貅栩栩如生。 在翘起的檐羽上它们一左一右相得益彰,一个轻轻招手,一个鼻尖嗅嗅。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众人也只是有感今日拍卖行的气势非凡。 ”姐姐,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呀?” 琉璃燕萝刚在她姐姐的怀中醒来,就发现眼前的地方好繁华。 众人踏上红毯,姜烗戏笑道:“小姑奶奶,醒了,下次还喝不喝酒呀?” “勒!不理你。” 琉璃燕萝一作鬼脸,不理姜烗的调笑。 正经回来,姜烗问道:“韩非,这孤芳拍卖会什么来头?” 边走边从魂戒中拿出一块刻有'非'字的赤金色令牌,韩非答道:“韩国有六大财团,梨、李、萧、平、宋、纪,六家几乎控制着韩国所有的经济命脉。这孤芳拍卖行背后是梨、萧、纪三家支持。” “财团?” “富甲一方,八面玲珑。” “了解。” “客人,请您出示请帖。”门口的侍女十分客气。 韩非是韩国的公子,出示身份令牌,自然很快被放行准入。 “跟我来。” 韩非说完后,率先朝着三楼的一处厢阁走去。 拍卖行一楼只有单座,二楼有玉桌,三楼则是隔间。 “到底是有熟人在好啊!”背着手,姜烗颇为自在。 三楼很快到了,对等候在一间厢阁前的两名侍女一挥手,韩非道:”你们下去。” “是。” 隔间很大,安魂的熏香尚未点燃。 迫不及待地坐下,白焰姬大呼一口气,轻捶着腿腕:“累死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抱剑靠在门口,卫嘉若默默闭上双眼,一旁燕冷寒也轻靠在一角,魂力外放到厢阁外。 “冰美人、筱竹姐你们别站着了,坐着歇会。”白焰姬浑身放松下来,看着唯一还站着的两位,是真的服了她们,都不累吗? “林辰,联系到白玉进了吗?”琉璃绯月没有坐下,而是问道一侧的林辰。 “没有,进少没有回我。” ”担心那个家伙?担心他还不如考虑考虑今晚吃点什么。”白焰姬谁都会担心就是不会担心白玉进,担心他纯属浪费精力。 “绯月,就别担心玉进了,晚点他也要出席韩王的晚宴,现在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才不回消息的。”赵灵萱也是出言宽心。 “对了,韩非,这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姜烗顺带着吃了口房间中的魂果,味道一般。 “半刻钟后。” “凡轩,我记得你的暝刀是不是崩坏了六把,这次看有没有适合的材料,回头好重新锻造。” “嗯,有这个打算。” “凡阶上品的材料还是很难得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碰碰运气呗。” 一旁, 众人也在交流着所需要的物品或珍宝。 姜烗一行人进入孤芳拍卖行不久后,韩烁也带着伊枫他们上了三楼。 不多时,入口不远处男男女女数十人,不知是不是约好了竟然相隔不远朝拍卖行而来。 六大财团 门口处,两人。 “萧兄请!” “不!纪兄先请!” 但还没来得及继续寒嘘,就被身后走来的人打断: “行了!两个大男人在这推来推去,恶不恶心!你们不走,请别挡道。” 两人一楞,其中一人道: “平美人,你的嘴,还是这么毒啊!不知今天是吃了什么?\" “少套近乎!萧靖,本姑娘没时间浪费在这里,让开!” 另一名男子并不介意来者的态度,往旁边一站道: “平纱姑娘,请!” 平纱走进去后,萧靖正要往里走,身后就传来两个人的言语: “萧靖,你应该学学纪飞鸿。” “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没有风度,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哟。” “是你们,宋咏,梨梦”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位,请。”宋咏道。 作为韩国的财团,这样的拍卖会当然不会错过。 三楼的一处阁间中,白玉进正老老实实站在李家少爷的身后,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至剑,既然你是我的人了,今天又难得遇上这拍卖会,本公子高兴,今天你任选一件宝物,我送你了!” 一件宝物就想赔罪? 不坑得你一身内伤,你就不知道'仁至剑'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少,这不合适,我才刚跟随少爷,寸功未建就获赠宝物,实在是不敢当!” 以退为进! “哈哈!我李棋炫从来不会在自己人身上吝啬,你尽管开口!在韩国,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弄不来的!” 有点手段嘛。 这要是一般人被你这番豪气干云的话一激,不得肝脑涂地,感恩戴德。 但可惜,你培养多年的手下死了,你的第一反应是招揽我,而不是替他报仇! 换言之,你是个外表热情,内心极度冷血的人。 白玉进自有识人的方法,这点手段在他眼里就如同小孩子的把戏一样,但接着立马感恩道:”多谢少爷!既然少爷对我如此推心置腹,至剑有一事也不瞒着少爷了!” 上勾了! 李棋炫嘴角一笑:\"什么事?但说无妨!” 上勾了! 白玉进神色激动,故作急切道:“其实在下的本事并不算什么,但我的师傅精通锻造魂兵!所以,今日少爷如果有想什么锻造的兵器,只要拍下足够的材料,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说服师傅出手一次!” “果真如此!你师傅何等境界?”李棋炫惊愕幸喜叫道,但存有怀疑。 “决不敢欺骗少爷!我的师傅是一位散修,但魂境却达到了魄魂境后期圆满,已踏过巅峰之境!他老人家也是拜托我今日为他拍下三彩命魂花的,如今他已经踏入魄魂圆满之境,正需要这魂花巩固魂境。” “少爷如果不相信,那这块魂晶却是师傅交给我的!” 白玉进左手中出现一块远在地阶之上的魂晶! 有凭有据!半真半假! 李棋炫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但仍微瞟身旁的归丙。 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仁至剑手中的魂石确实是极高等级的魂晶。 而这,以一个立魂境的魂者是怎么也不可能获得的! 心中大定后,李棋炫的态度立马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早就知道仁兄仪表非凡,战力卓绝,原来是有这样的高人在身后,只是你如今追随我了,你师傅会不会颇有微词?” “哪里!良禽择木而栖,少爷是韩国极贵之人,能够追随少爷是仁至剑的福气,我的师傅本就是散修,当初也是拜入不少势力,跟随过不少贵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想师傅一定会支持我的!” “好!好!哈哈哈哈!没想到今日还有意外之喜!至剑,有机会我想去拜访一下你师傅,求前辈指点一下,不知道你能否引见?” 胃口不小嘛! 但不知道你见过魄魂境圆满的人物吗? 这样的人物,韩国可没有。 想招纳? 就怕你的鱼塘太浅,养不起真龙! 但白玉进仍抱拳行礼,激动道:“难得少爷有如此想法,立剑自当引见!” “好!实在是好!今天本少爷开心,这样!先前说送你一样宝物不算数,三样!不得推辞!另外!恰巧半个月后正是我李家太君的三甲大寿,不知家师放不方便和我见上一面,我也好将他引见给我的几位朋友。” “立剑自当将少主的好意禀告给师傅。” “哈哈哈哈!” 孤芳不自赏 一身沉闷的抨击声后,拍卖行中所有点起的魂灯和嵌刻的魂石突然失去了光彩。 在一阵短暂的黑暗后。 又重新亮起。 “欢迎各位客人的远道而来!” ”孤芳,不自赏!” “我是孤芳拍卖行首席鉴宝师钱德,今日由我来主持本次拍卖会,开始之前,请许我介绍一下孤芳的规则。” 来了,白玉进有些期待孤芳的拍卖,他现在需要一些东西来提升魂境和战力。 进入正题之前,钱德先道: “孤芳,尊重每一位客人。在孤芳,诸位可以自由竞价,无需顾虑。” “孤芳,也希望被每一位客人尊重。在孤芳,闹事者,严惩不贷,终身追责。” 钱德的话在白玉进他们看来当然是场面话,不用翻阅历史记载,白玉进了解的拍卖会被截杀的事就不再少数。 场面话过去了,钱德才进入正题:“各位客人,不同以往,孤芳此次拍卖的珍宝中有些是来自上古古老的遗迹,但这些宝物的名称均无考证,其中有些宝物的品级也无法鉴定,所以今日对这些宝物的拍卖规则是:不设底价,不封上限,自由竞价,价高者得!” “现在,拍卖开始。” 古老遗迹? 东荒之地! 白玉进事先并不知道孤芳的拍卖会居然会有来自东荒之地的东西,如此一来,他更有兴趣了。 右方的侍女将捧有红布的玉碟放到中央处,钱德接着道: “诸位,孤芳的第一件宝物自然不能落了面子。” “众所周知,主战的魂者都渴望能拥有一件趁手的魂兵,可一去纵横千里,无人能敌!” “但可惜,世上可以铸造魂兵的材料数不胜数,但能够打造好的魂兵的魂者却万里难寻。” “现在,机会来了。” “这第一件宝物,就是大楚帝国着名魂锻师欧阳子大师的作品---人阶极品的魂剑,剑名莫屈!” “此剑属长剑,剑长三尺九寸,辅助用材极刚,乃是人阶极品的守阵用材---黑耀阵魂石,所以此剑舍去所有柔性,至刚至霸,百战不屈!” “现在,孤芳给出的底价是十颗玄阶下品魂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颗玄阶下品魂石。” “诸位,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开始竞价!” “十颗” “十一颗” 房间中,伊枫神色一喜,挽歌的长剑断了,不知道这把剑怎么样,问道:“玫雅,这人的说辞当真?” 静立身旁,玫雅唇开吐语道:“殿下,黑耀魂石确实是用来加强阵法强度的,但将其用于铸剑是否能提升剑的强度,玫雅不知。” 玫雅不知道,白玉进却明白。 确实可以,但只能少量,太多的黑耀魂石用来铸剑反而会使得剑的刚度急剧降低。 原因是黑耀魂石本身的属性所致,布阵所用时,魂石只负责承载魂阵,但用于铸造,在魂火炼化后,黑耀魂石会在剑身形成魂枝,相互不连还好,相互连接时由于属性相同,会彼此汇合,最终降低剑身其他方向的强度,导致剑身极易在外力下断裂。 黑耀魂石只能用作辅材而不能为主材,也正是如此。 欧阳子白玉进听说过,确实是一位能工巧匠,器魂大家。 但这柄剑,白玉进不感兴趣,除开他不用剑和品级稍低外,就是剑没有柔性。 这把剑装饰的作用要大于实战。 同样,沐挽歌心中也正是这样认为的,他的魂剑在之前一战中断裂,这把魂剑品级够了,但不适合他。 \"二十颗。” “二十五颗。” 有钱人真多,到后面就只有三楼的房间不停地再竞价,刚才的喊价的人,就是白玉进身前的这位少爷。 “归兄,这柄剑送你了!” 归丙心中一喜,连忙一拜:”谢少爷!” 只是李棋炫说这句话的时候,竞价还未结束。 “三十颗!”又有人出价! 钱德又在这之上喊道:“三十颗!有客人出三十颗!” 李棋炫是志在必得,在韩国,还有人敢跟他拼财力,不知所谓! “四十颗!”立马叫价! 伊枫正要再往上加时,被沐挽歌阻止了:”殿下,四十颗玄阶下品的魂石已经超过了这把剑的价值,而且过刚的剑,也易折。” 沐挽歌这么说,伊枫明白了他不喜欢这把剑,所以也不再强求。 “四十颗!还有没有更高的?” 没人跟着报价。 沉默片刻后,钱德宣布道:“恭喜三楼的这位公子获得欧阳子前辈的魂剑。” “热身结束了,现在开始今天的第二件宝物。” 拍卖会节奏极快,并不给众人思考刚才宝物的机会:“这第二件宝物,乃是专为丹魂魂者或治愈系魂者准备的,宝物名为蛇藤啖。不用我多少介绍,懂行的自然知道它的价值,不懂的也不会拍下它。” “现在开始,起价一颗人阶极品魂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颗人阶极品魂石。” 好东西,甄落岚用得着,立马竞价:“十颗人阶极品魂石。” 一口价加到蛇藤啖的边缘价格。 懂的自然知道,不懂的就不会去无端抬价。 \"遇到对手了,婵婵姐。”乔楚儿也想要,但这人叫价也太狠了。 “怕什么,跟她竞价。” 乔楚儿报价:“十二颗人阶极品魂石。” 嗯,有对手。 甄洛岚不清楚是有人乱抬价还是真的想要,于是再次加价:“十五颗人阶极品魂石。” “婵婵姐,是她,甄洛岚。”甄洛岚并没有变声,所以第二次直接被乔楚儿认出来了。 “嗯,我知道。他们那群人一定都在那里,怎么办了?”檀蝉也知道对方很难缠,而且有那人在,她们的胜算很低。 就在乔楚儿犹豫要不要再次开口时,伊枫说道: “楚儿,用原声叫价,看看她怎么说。” \"殿下,可这不就暴漏了我们的行踪吗?之后跟他们竞价就很难了。” “无妨,迟早要碰面的。” 于是乔楚儿不再拟声,开口道:“十八颗人阶极品魂石。” 这下,就不是甄洛岚他们知道了,就连白玉进也知道了。 原来他们也来了,那就更有意思了。 竞拍激烈 “咦,声音好熟悉呀,你们知道是谁吗?”白焰姬眨了眨眼,只觉得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乔楚儿。”甄洛岚回道。 “那,嘿嘿!落岚,跟她加价!别让她得到这宝物!”白焰姬立马充当起军师的角色,开始为甄洛岚出谋划策。 只是甄洛岚摇了摇头道:“不,燕姬,十八颗人阶极品魂石已经超过蛇藤啖价值的近一倍,再竞争下去只会恶性循环。而且她确实比我更需要。” “不是!落岚,她可是大楚的人啊!至于这么同情她吗?”白焰姬有什么就直说,对于甄洛岚的态度有些费解。 “火女,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同境魂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姜烗立马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在白焰姬身前晃过。 ”切!就你懂。”白焰姬一翻眼角,对姜烗白眼相待。 ”没事的,这才第二件宝物,之后的东西还很多。” 甄洛岚都不介意,白焰姬自然就不会阻拦什么。 “十八颗人阶极品魂石!还有更高的吗?” 钱德的喊话并没人答应,在场的治愈系魂毕竟只有几个,而那蛇藤啖是用来疗伤的,所以需要的人就没那么多。 最终:“好!恭喜三楼的这位姑娘获得蛇藤啖。” 没等众人喘口气,钱德加紧火力道:“开胃小菜才上了两碟,接下来老夫却准备送上一份大餐。这第三件宝物,可是真正的百年难遇,全靠巧合。” “它就是一小断枫海沉魂木,年份嘛,诸位,经我鉴定,五百年!” 枫海沉魂木,五百年的枫海沉魂木!这白玉进就不是用得着了,而是急需! 钱德很满意在场众人的惊叹声,摆了摆手,笑着道:“淡定,诸位。” “香枫树百年才开花,千年才倒下,直到,又过百年才能沉淀下一缕魂香。香枫林虽多,但能找到这被岁月埋葬宝藏的人却很少,而且还是沉积五百年的魂香之木。” “葬于枫海间,沉睡聚香魂,这枫海沉魂木的价值可能诸位不清楚。老夫就和诸位说说。” “魂者到了魄魂境才会凝聚魂海,而从立魂圆满到魄魂境是很多魂者一生的坎。立魂圆满后,魂者需要聚魂成海,而这个过程是十分凶险的,大量的魂力同时存在一起,带来的结果可能是魂力的失控和暴动! 因此魂者需要时间、磨练和温和的环境,才能慢慢开辟魂海。” “而枫海沉魂木最大的用途就是可以为魂者提供这样安静的环境,使得凝聚的魂力不会发生很大的暴动,从而留给魂者足够的时间去聚魂成海,进入魄魂境” “但,它的作用不止如此。对于魄魂境的魂者而言,它的价值将更大。魂海满魂力后,魂者需聚魂成魄,而这个过程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开始竞拍。它的底价孤芳给的是一颗玄阶上品魂石。” “诸位,开始。” “两颗!” ”五颗!“ ”十颗!“ 一班穷鬼还敢竞价,萧靖立马开口:“二十颗!” 但,很遗憾,萧靖一语没能镇住场子。 ”三十颗!“伊枫加入竞价队伍中。 妈的,又是那个房间,什么人啊,不知道给萧家点面子嘛? 亮身份! “哼!萧家萧靖出价三十五颗!” 拍卖会可没有不能亮身份的规矩! 但听言,钱德面色一沉,虽说孤芳和萧家有合作,但这样的举动,钱德很不喜。 “四十颗!”伊枫接着加价。 而同时,白玉进也开始了:“李少,至剑的魂境如今恰在立魂圆满,如果能得次宝物,不多时,必然踏入魄魂之境!” 李棋炫听言,心中却没那么喜,因为这价格已经有些高了,他手中虽握有不少魂石,但他还打算买其他的东西。 只是答应了的事,现在反悔,他又很没面子。 挣扎之下,只能先试探道:“立剑,突破之事不能急于一时,我想循序渐进一些更好。” 这就舍不得了。 那就别怪我下套:“李少,适才家师询问我为何迟迟未归,我想我要辞别了,今日结实李少,实在是立剑的幸事,我定当遵守承诺劝说师傅前去贺李老太君的大寿!” 说完,白玉进抬腿就往门口走。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这人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哼! 连忙起身拉住白玉进,李棋炫立马撇嘴笑道:“哪能让立剑你空手而归,而且答应了你三件宝物,本公子岂会出尔反尔?” “好!我就拍下这件宝物祝立剑兄早日成就魄魂!” 低下头暗自一笑,白玉进恭敬道:“谢李少!” 虽然决定了要拍,但李棋炫还是颇为肉疼地叫道:“四十一颗!” \"三楼!获得长剑的公子再次加价!四十一颗!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 多一个人出来抬价,钱德简直要乐疯了。 ”四十五颗!“伊疯加价很固定。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萧靖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但这种宝物,他的父亲正好用得到,所以当即加价道:”四十六颗!诸位能给我萧家一个面子吗?” “五十颗!”固定的加价模式,让在场所有人立马就知道是谁在出价。 “好!五十颗!三楼的公子果然豪气!”钱德喜不自己道。 找死! 都亮明了身份,这人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萧靖轻招身旁的一个侍从,低嘱道:“去,查查那间房间的人是什么身份?” “是,公子。” 而骑虎难下的李棋炫也不得不再次抬价:“五十一颗!” 只是他接着就说道:“另外一位朋友,在下李家李棋炫,不知如何称呼?” 不太抗得住了,再抬上去,他只能动用李家的权限才能调集钱财,李棋炫适才只能先示弱。 “我到是谁,原来是你呀,李棋炫。”萧靖立马阴阳怪气道。 “萧靖兄,你怎么对这东西也感兴趣?” 没等萧靖回应,会场一句:“五十五颗!” 直接给了这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直把他们抽得耳根子嗡嗡响。 这下,原本看彼此看不顺眼的两人先放下了隔阂,一个寒声道:“李兄,你这李家的面子也不怎么样吗?” 一个顺势回道:“有些人是给脸不要脸,非得吃点亏才后悔。” 听言,隔间中,夕诺刚从背后抽出双剑,就被伊枫拦下:“不要惹事。” 一旁,司空夜尽也紧攥拳头,低声道:”殿下,他们太放肆了!” “几句言语相激就能让我心生怒意,那这个皇位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坐。” “不敢,属下只是\" ”好意我领了,坐下。”伊枫说完后,接着道:“主持阁下,没人再加价,是否可以宣告竞拍结束?” 钱德还再等那两人出价,可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再不停止,他的公正性将受到质疑,所以立马开口:“三楼客人出价五十五颗玄阶上品魂石,恭喜” “慢!” “我出六十颗!”李棋炫已经不单单是要这点东西,他要让人知道,在韩国,没人可以不给李家面子。 “六十五。” “七十。” “七十五。\" ”八十。\" 这眼看李棋炫已经疯了,归丙急忙开口提醒道:“李少,再出价!就超过我们承受的范围啦!” 冷静下来后,李棋炫这才头冒冷汗,刚才,他冲动了! 回过头急忙问道:\"归丙,最后的八十是谁喊的?“ ”是您。“ 回头一看白玉进,李棋炫无奈道:”立剑兄,那人势在必得,下次加价我恐怕无能为力,不过下件宝物,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不好意思,他不会再加价的。 房间中,伊枫一笑,故作遗憾往外说道:”算了,这宝物与我无缘,我退出竞价。“ 李棋炫当场石化。 白玉进只能颇为同情,默默哀悼。 说实话,跟伊枫玩心理战,他都没把握赢他,你跟一个大楚帝国的皇子,论起这种东西来,简直就像大人玩搭积木一样,他闭着眼睛也能赢你呀! 一屁股坐了下来,整个人像受了霜的蔬菜一样,李棋炫蔫了。 仁至剑 \"哈哈!殿下果然厉害!“司空夜尽直接笑出了声。 “夜尽,莫失规矩!”司空天明急时敲打着司空夜尽。 司空夜尽连忙收住笑容。 但伊枫却道:“无妨,想笑就笑。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不笑岂不可惜了。” “殿下,刚才您为什么突然停止加价?”司空夜尽趁机问了出来。 伊枫一笑,眸中寒光一闪:“在哪儿停都一样,出了这个门,他手中的东西就是我的,明白吗?” “明白。” 还以为殿下真就不记仇,原来是欲取之,先给之。 当侍女将枫海沉魂香送到李棋炫手中时,他是真的脸色拧成猪肝色,紧紧握住盒子,真的不想给白玉进。 但,挣扎良久后,终是稍微明白过来,嘴都哆嗦了,道:“立立剑,望你早日成就魄魂,为为我分忧。“ ”立剑成就魄魂之日,定当不负少主厚爱!“ 白玉进接过木盒,立表忠心! 愣了会,李棋炫才说道:”归丙,拿我的调令,去调用李家财库百分之一的财力,李老太君给了我这个权限,快去。“ ”少爷,您真的考虑好了?“归丙还是再三询问。 今日不能空手而归,点了点头,李棋炫一咬牙:\"照做。” “是。”归丙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包厢。 见此,白玉进立马开口:“少主,您今日承诺过我三件物品,但立剑认为三件太多,请您收回成命!” 真的将这个名字发挥到了极致,白玉进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因为如果真的不要接下来的两件物品,措辞就不该是请李棋炫收回成命,而是该这样说:“少主,立剑已经得到了至宝,不敢再妄求其他赏赐,请少主莫要再劝!\" 一个是要他违背诺言,一个是堵住他开口,这可很不一样。 李棋炫现在心中仿佛是被一千匹马踏过一样,这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再装傻,懂不懂得察言观色啊! 他这样子像是能接着赠他宝物的状态吗? 稍微平息了心中的刀搅一般地痛,李棋炫正要开口搪塞过去,但偏偏那主持之人仿佛跟他过不去一样,又开始了他的拍卖:”好了,各位,精彩的宝物已经过去了,看向剩下的宝物才是正经。“ ”这第四件宝物,很不一般,也是本次拍卖会经鉴定的最贵重的几件珍宝之一。原本还担心此处会不会流拍,但今日得见如此豪气干云的众位,钱某心中稍定,早点拿出来也是让众位有个选择的机会,不至于接下来错过了什么珍宝。” “不卖关子,这第四件宝物乃是一株千年年份的火属性三彩炼魂花。” 钱德的话一落,李棋炫就知道这东西他必须弄到手,因为这是立剑师傅拜托他的,而这正是他献宝的绝好机会。 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退缩!否则,前功尽弃! 一口细牙都快咬破,但李棋炫还是故作大方,歪嘴一笑道:“立剑,刚才说的哪里的话,说了三件宝物就三件宝物,今日家师的这件宝物我是定为你拿下!” “立剑代林替家师谢过少主!” 白玉进心中乐到差点就说成了代林老谢谢他了! “应该的,应该的!“这话有多违心,白玉进光在旁边听就觉得他是个罪人。 归丙还没回来,但竞价已将开始。 “这件宝物,孤芳给出的底价是十块玄阶极品魂石。” ”当然,每次加价的最低不能低于一块玄阶上品魂石。“ ”现在,竞价开始。“ 钱德也对这东西能不能拍出去表示怀疑,毕竟这东西品级很高,自然受众就少。 在场的有几个人是魄魂境?又有几个人是魄魂境巅峰? 后者,整个韩国一只手能数出来。 而关键是,火属性的魂花他们中又有谁能用到了? 但,意外发生了。 钱德刚一叫价,三楼阁楼中有一女子立马竞价:“十块玄阶上品魂石” 不是乔楚儿她们,不是甄洛岚她们,那是谁? 白玉进挺意外,这株魂草还挺抢手的嘛! 开口竞价的是平纱。 她的爷爷如今是魄魂境后期大成之境,正好修炼的功法与火有关,所以这魂草,她势在必得! 但有兴趣的不止她,萧靖、宋咏、梨梦和纪飞鸿都有此意思,他们家族中都有人用得到,如果能再培养出一个强者,那在六家中,将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平纱的声音,萧靖可不会不记得,立马竞价道:”堂堂平家千金,不会就这么点实力,二十!” 平纱这时候到没有跟萧靖打嘴仗,而是先没出价,等其他人。 果然,平纱没有接价,六家中宋咏轻笑加入了竞价:“萧兄,我来凑个热闹,不要介意,三十!” “宋兄随意,哼!四十!” 房间中,伊枫对着东西倒没什么兴趣,问到一旁的沐挽歌:“挽歌,这魂草价值最多值多少?” “一颗玄阶极品魂石。” ”这么说,百颗玄阶上品魂石就是他的顶峰了?“ ”嗯,不过拍卖会上会超过这个价格。“ 伊枫看了一眼站立在他右侧的少女,问道:“”玫雅,这魂花你用得着吗?” 少女也没想到伊枫会问她的想法,愣了一会儿才回道:“回殿下,这株魂花玫雅目前用不到。” “魂境的原因?” “是。” “将来了?” “契合我的阵魂。”玫雅实话实说,伊枫的意思她知道,这次没有好意选择拒绝。 “嗯。” “一颗玄阶极品魂石。” 伊枫直接报价,打破了那几人的你争我夺。 奇怪,他要这株魂花干什么? 白玉进也没想通。 按说他们中翟圣阳的功法倒是用得到,但他早已经踏入阴阳魂境,这株魂花对他来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看着李棋炫还未报价,白玉进还是有点压力的,毕竟林老拜托的事,搞砸了,会很不好。 而且一但被伊枫拍到,他要强抢,难度也不小。 关键是即使强抢到手了,也很可能引发双方高层之间的大打出手。 至于这后果,白玉进承担不起。 所以,现在要么他亲自参加竞价,要么等李棋炫开口。 但就在白玉进要开口的时候,归丙回来了。 那就不用我开口。 果然,既然势在必得,就得愿意投入,李棋炫手握金库是丝毫不惧:“一百二十颗玄阶上品魂石。” 李家二爷 又是这人。 伊枫没想到,他的出价又和这人对上了,有趣。 “两颗玄阶极品魂石。”伊枫加价加得很随意,玄阶极品的魂石,他不多,十几颗还是有的。 怎么又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缠上我,很好玩吗! 李棋炫被坑了一次,这次居然又是同样的剧本,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李家财力的百分之一换算成玄阶极品的魂石恰是十颗多一点。 跟我斗,那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财团! “五颗玄阶极品魂石!\" \"喔!\" 惊呀声一片。 连钱德都震惊道:“李公子一次加价就是三颗玄阶极品的魂石!我想这是势在必得之举!不会有人比他更高了!” 刚说完,伊枫就放话: ”十颗玄阶极品魂石。比我价高,魂花归你。\" 想玩,陪你玩一把。 这些魂石对伊枫来说不说唾手可得,但得来也绝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确实,以伊枫的身份,调用冰云府采集到的玄阶极品的魂石不是件很难的事。 看着手中的魂石除开十颗玄阶极品魂石,就只剩下三颗了,李棋炫狠下心,没有退缩:”十颗玄阶极品魂石加一颗玄阶上品魂石。“ 当伊枫开口后,其他的几人早已经不再竞价,连平纱想试图开口,但却被这阵势给惊到了。 所以。 “恭喜李公子拍下这株三彩炼魂花!” 没有意外,李棋炫再次将这株魂花交到了白玉进的手里。 验证无误后,白玉进将木盒放入魂戒。 钱德的话之后,拍卖会仍在继续,期间众人皆有出手,却并没有再闹得如同上面的场景。 “拍到了,人阶极品的泪铁之精。”夏凡轩的材料到手了。 而沐挽歌仍然没有看中的材料。 从傍晚稍晚时分,到夜幕渐深,孤芳拍卖行内叫价之声此起彼伏,而孤芳此时所拍之物竟无一流拍。 “诸位,到这里,孤芳的拍卖就要接近尾声了,接下来的五件物品全部没有名称,没有来历,所以孤芳不设底价,只愿与众位共赏。请诸位稍作休息,稍后,还是由本人为大家讲解几位宝物的不凡之处。” 现在,林老的事算是办妥了,接下来,白玉进到有些好奇这些宝物究竟是什么。 所谓的休息就是拍卖会暂停拍卖。 目的嘛,当然是让那些想参加接下来拍卖的人好有时间去联系背后的势力,取钱。 “李少,我们还要参加接下来的竞拍吗?” 归丙得剑后还是很卖力地为李棋炫考虑。 从刚才和那人较劲后,李棋炫就未曾再有斩获,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件宝物都未拍到。 因为其间每当他叫价时,那人房间中总有人跟着抬价。 到最后,他是不得不收手。 手中还有三颗玄阶极品的魂石,相当于三百颗玄阶上品魂石的竞拍资本,仍有机会。 “归丙,把我二爷叫来。”李棋炫仔细思考后,还是觉得不能太信任白玉进,两件珍宝给了,那人他就得带回李家。 “是。”归丙领命而去。 头脑是有点,但就是少了点见识。 白玉进三件宝物还差一件,不打算走。 怀中弑舞已经轻轻睡下,呼吸均匀,白玉进心中不再担忧。 在孤芳还没有开始再次竞拍时,白玉进的房间里倒先迎来了一位客人。 看见来人,李棋炫立马见礼:“见过二爷。” 桃花眼,曲旦身,这人居然像个戏子一般,身着戏服,脸抹脂粉。 对于这样的装扮,白玉进实在是欣赏不来,这要是个女人,还说得过去,但关键是那喉嗓处的动静,让他感到一阵恶寒袭来。 世界真大,无奇不有。 现在还是人家手下的人,白玉进照样子见礼:“立剑见过二爷。” 李伶没回白玉进的话,自顾走到一处落坐:“这,就是你找的人。” 问的人自然是李棋炫。 但那细尖得像是心被刀割的声音,让白玉进第一次忍不住想走。 现在,眼睛,耳朵,心,都在遭受折磨。 “是的,二爷。归丙想必已经和您说过了,他人了?” “我要他去做点事,你之前派人查过他和那些人的身份吗?” 魂力传音,两人密谈不宣。 “二爷,之前没来得及。”李棋炫身旁没带那么多人。 李伶又问:“他有魂晶?” “是,亲眼所见。” “知道了,这里我来对付,你别说话。” “是,二爷。” 仔细打量白玉进,放出一丝魂力试图进入白玉进的身体内,李伶对这人有些兴趣。 长得还挺俊朗的,不知道能不能抗住我的'恩爱'。 被一张苍白得透上一点红色的脸看着,还有那一脸我对你有兴趣的神情,白玉进差点就想直接一脚踹在这人的脸上。 而这人以魄魂境中期的魂境试探他,只能说是不自量力。 那缕魂力,白玉进非但没有破坏,而是让它故意感知自己的魂境。 喔,立魂境圆满,资质不错。 李伶越看白玉进越喜欢,这样的人正好能助他更上一层楼。 兰花指一挑,就想挑起白玉进的下巴。 就在李伶右手就快碰到白玉进时,白玉进往后半步,刚好避开。 收回手指,李伶拈花一笑:“公子别见外,我只是觉得公子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才情不自禁想看看。” 不行了! 白玉进实在顶不住了! 第三件宝物白玉进不打算要了! 要是再看下去,他今晚都得做噩梦! 刚要抬腿踹向这个老阴阳人,拍卖会正巧不巧,开始了。 恶寒 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白玉进开始听钱德说些什么。 正如钱德所料,拍卖会来了不少新面孔,不再犹豫,钱德立马走了出来,神情喜悦道:“贵客将临,孤芳当然不自赏!” “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老夫只做讲解,其他的就看各位的眼光。” 来了,重头戏。 “诸位,请看,这第一件物品是一枚方形却略带楔棱的魂木。” “老夫仔细看过,这块魂木上本应该存有文字,但到底年岁太久远,只残存剩下了不到一半。而且其上所着文字非这里的文字,所以这具体的意思我也猜不透。” “但之所以不一般,是因为这魂木其中隐隐有魂力透出,而且用材很独特。老夫曾试过好几种极其锐利的魂材,但也不能在它表面留下半分的划痕。” “它的具体用途,老夫当然不知。它材质非凡,但终究太少,所以孤芳将它拿出来,供诸位鉴赏,有缘之人即可得之。” 这一套说辞,白玉进都佩服不已,一块不知来历,不知用途,不知名字的东西居然被说得天花乱坠,好像就是为了等他们中的某个有缘人一样。 人才啊! 但钱德说完后,就 冷场了。 没人第一个开口,因为都不是傻子,这魂木没设魂阵阻拦众人魂力的探查,所以,当众人探查一番后,得出的结果是:这是一块含有少量魂力的魂木。 即使它真如钱德所说的材料非凡,但这一巴掌大的东西,够打造什么东西了? 白玉进也不敢兴趣。 他精神力和魂力都探查过,确实没有什么引起他好奇的地方。 长时间的冷场,让钱德也很尴尬,聪明人太多,想忽悠他们没那么容易。 就在钱德打算宣布流拍的时候,三楼中有人喊话了:\"一颗人阶上品魂石。” 是他,伊枫。 白玉进挺意外的,这东西难道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迟疑下,白玉进精神力再次探入这块魂木之中。 但,除了不排斥他的魂力外,这股魂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仔细又尝试几次后,白玉进放弃了。 也许伊枫只是好奇而已。 没有意义的争斗,白玉进当然不会去跟风,所以保持沉默,等待结果。 如他一般,众人中也不会有人选择开口。 没有得到情报,李伶也放弃和先前这个人竞价。 最幸喜的是钱德,终于没有流拍! “好!公子果然大气!这魂木与你有缘,归你了!” 房间中,司空天明、夕诺他们皆不明白伊枫的举动,但只是一颗人阶上品的魂石而已,也不值得过问。 收到魂木,伊枫随手丢给玫雅。 “想要就开口,手都拧成什么样了。” 玫雅耳根一红,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看到了,微微低头道:“谢谢殿下。” 玫雅没有开口是因为怕被伊枫指责,毕竟拍下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废物的东西,会让她显得很笨。 她之所以对这块魂木感兴趣,也是因为她阵魂的原因,花语阵魂对这块魂木有些反应。 场上,既然第一件东西拍出去了,那第二件东西,钱德自然得更卖力:“这第一件东西老夫确实实力有限,鉴别不出更多,只是图个抛砖引玉之意,诸位不要见怪。这第二件物品,却是真正的珍宝。” 这老头,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一张嘴真是厉害。 “各位,请看!” 掀开红布后,白玉进看到的是一把断剑。 锈迹斑斑,但整把剑剑身外沿极其流畅,直到断刃处都可以看到锋芒尽露 以刃剑到断裂处的长度来看,已经有二尺七分,所以应该是把长剑。 可惜的是,剩下的不是剑柄部分,而是剑刃部分,而且年代久远,如果没有合适的材料,很难重铸。 众人打量的时候,钱德开始了他的讲述:“一把断剑如何能得到老夫如此称赞?诸位心中的疑问,稍后便自己了然。\" “此剑,送来时,老夫也不屑一顾,但老夫敢打赌,这把剑王朝和帝国中所有的魂锻师合起来也打造不出!” 一语激起千重浪! 这么自信? 白玉进不觉得钱德在说大话,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把剑,当他试图将精神力靠近这把剑时,魂海直接被斩过! 吭!不止白玉进的魂海受伤,连同所有试图查看这把剑的魄魂魂者都被不知什么东西斩过魂海。 不简单啊! 这把剑好像有自己的意志,拒绝这些人的探查。 而这,超出白玉进的理解范围了。 不以魂力和精神力进入剑中,就无法知道剑的品级和魂锻的水品,自然就不知从何处开始复原。 ”哈哈!诸位不必再试了,免得伤到自己。这把剑上面的锈迹经过老夫的验证是一种东西的鲜血。“ ”如此剑材都会被它锈蚀,这剑的经历可想而知。” “此剑虽是断剑,但有朝一日如能得其认同,复原此剑,那纵横天下,可就不是一个梦想了!” “诸位,开始。” 遗迹魂宝 想要!这种好东西,白玉进不能错过! 正好,他还有一件宝物在李棋炫那里:”李少,这把断剑就是我今日最后所求之物,还望少主成全!“ 李棋炫没说话,开口的是李伶:”立剑是吗?听说你师傅给了你一块魂晶,不如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 “哪里,请二爷过目。” 仔细接过白玉进给的魂晶,李伶打量半天才重新交给白玉进:“嗯,是好东西,品级我都鉴别不出,但却是蕴含非凡的魂力。” 这是地阶的魂晶,没有魂力才奇怪了。 李伶接着道:“听说你的师傅是魄魂圆满的前辈,不知他姓甚名谁?” 还想试探我。 “回二爷,师傅是一介散修,名字说出来二爷也未必知道。” ”说说看,我认识的人不少,没准认识。“ ”他老人家姓智,单名一个张字。\" 智张? 李伶没听说过。 如此年纪,天赋不俗,先将他骗到李府再说,至于他师傅,谁知道是真是假了? “好,今日这断剑,我就为你拍下。” 李伶对这断剑也很有兴趣。反正到时候东西都是他的,先放在这人那里也无所谓。 ”谢二爷。” 几声谢谢获得一件宝物,还是很值的。 白玉进在和李伶虚与委蛇的时候,竞价早就进入了白热化。 “二十颗玄阶极品魂石!” 喊出的是一位老者,白玉进估计是六大财团势力中的某个人。 感受到沐挽歌的喜爱,伊枫报价道: “三十。” 让伊枫欣喜的是,那人又出价了。 这样如果被那人所得,正好旧的新的一起算。 ” 三十一颗玄阶极品魂石!” 叫价的是李棋炫。 “嗯,纱儿,这人是谁?” “回二叔,是李家的李棋炫,适才我看见李家的李伶也进去了。” 那个不男不女的人? 加价! ”三十二!\" \"三十五!“ “三十七!” “四十!” 李伶报出了四十的高价。 白玉进还是小看了这些财团,这财力还真不一般。 四十颗玄阶极品的魂石,白玉进当然能拿得出,但也不是小数目。 四十,是个分水岭,因为这都接近他们可以支配的上限。 不死心,平家那人最后加价道:“四十二!” 可,李伶更加痛快:“四十五!” 平家放弃了。 没有意外,李伶拍下来这断剑。 随意就交给了白玉进,李伶也不怕他跑。 三件东西到手,那斗场的事就揭过。 接下来,就是我参加拍卖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断剑居然被拍得如此天价时,钱德又来了: “有到是宝剑赐英雄,红粉赠佳人。这第三家东西可是女儿必备,一件跨越不知多少时空的华丽之裳。” “诸位,请看!” 白玉进对这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扫过去,一件颜色鲜艳,称得上是华丽绝伦的裙子。 只是太鲜艳,反而让白玉进觉得色彩太驳杂,而且应该是出席某些宴会时才会穿着的。 而钱德说的那么唯美,其实就是墓葬之物。 想想你穿着不知几千年前死人的陪葬衣物时,心里的感受。 白玉进魂力扫去,发现用材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上面后, 就不再考虑。 “各位,一件能够从不知几千年前保存下来的完整服饰,可是很难得的,诸位,请。” 但意外的是,男性中没多少开口的,但女性中开口的却特别多。 只不过白焰姬她们和乔楚儿她们都未曾开口。 一件衣物而已,她们又不缺。 最终,这件衣服以一颗玄阶上品魂石被一女子拍下。 接下来的东西,是一颗不知名的丹药。 对丹药知道不多,他不感兴趣,但有人会敢兴趣。 “一颗玄阶上品魂石。”白玉进拟声出价。 又是那人,伊枫都有些佩服对方的财力。 李伶看了一眼白玉进,也没去管他,多一件东西,他不介意。 丹药可不是冷门的东西,白玉进出价后,又有人跟着出价。 但! “二十颗玄阶上品魂石!” 这价格已经离谱。 没有一争之力,六大财团退出了,伊枫压根就没出价。 交付魂石,丹药很快被送到白玉进手中。 打都没打开,直接收进魂戒中,白玉进也准备开始离去。 一般拍卖会开头和结尾都不是重点,开头拍砖引玉,结尾蜻蜓点水。所以没猜错的话,接下的物品很有可能是拍卖行半拍半送的物品。 正如白玉进所料,到这里,孤芳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钱德此时的脸色也喜色外露,笑容再也收不住,乐呵呵道:“各位,孤芳今天有幸和诸位见证无数魂宝,这时孤芳的荣幸。” “这最后一件物品,老夫眼拙也鉴别不出什么,诸位请看。\" \"这是一块青色的碎片,这用材嘛,也是非凡,虽毫无魂力波动,但这东西也是某个法宝的碎片也说不定,若能收集全,说不定又是一件惊天动地的造化之物啊!” “孤芳将他留给有缘人,诸位,请。” 这老头最后忽悠人都不遮掩了,想来挣得喜笑颜开,这么说也就博众人一乐。 白玉进当然不会上当,什么东西被说成上古碎片都有人卖帐的话,那拍卖行还不早就挣疯了。 空寂无声! 钱德稍感尬尴,这些人都开始依次往外开始走了,每人理会他。 差一件就圆满结束,而且这东西留着以后也不会有人要,钱德立马自圆其说:\"孤芳为表对贵客的谢意,就将这最后一件物品赠与今日竞价总额最高的那位公子,绿珠,将东西送到贵客手中。“ 说完。 呼!终于结束了!圆满! 钱德大叹一口气,深感满意! 没有一件流拍,而且所拍金额巨大,这下他的赏赐可少不了! 侍女将东西送来时,白玉进正要离开,已经走到了门口。 李伶顺势道:”立剑,代我收下。“ ”是,二爷。“ 白玉进说完就将盘中的碎片丢尽魂戒,接着道:”李少,二爷,我师傅有急事召我,我就先告辞了。“ ”好。立剑兄弟慢走。” 白玉进刚出厢阁,就直奔门口而去。 “二爷,就这样让他走了?”李棋炫自然不甘心,这人身上的宝贝可都是他花的钱。 “无妨,我让归丙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了。走。” “是。” 李棋炫和李伶刚出门口,伊枫就站起来说道:”天明,夕诺,夜尽,你们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是,殿下。” 暗杀 白玉进急着离开当然是不想再生是非。 出了孤芳,白玉进就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但,突然身旁数十个黑衣人从墙边,树背,街道暗处杀出,对象都是白玉进。 无聊。 当白玉进将归丙手中的莫屈剑收入他自己的魂戒中时,时间只过去十息不到。 白玉进继续向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当李棋炫和李伶赶到时,却发现数十人全部躺再了地上,没有一个活口。 他们紧接着赶来的,中间间隔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息。 但事实却是这样。 李伶看了看归丙的尸体,一击!头部直接被魂力冲击得魂爆而亡。 “棋炫,我们被骗了,这人绝对不是立魂境的人,恐怕实力不在我之下。” “立马回李家禀告你爷爷,要他告知韩王,封城抓人!” “敢在李家的头上动土,找死!” 正当李棋炫想走的时候,三个从在前面挡住了他。 来着不善,李棋炫立马后退躲在李伶的身后,声色俱厉道:”什么人!敢拦我们!\" 李伶魂力外放探查三人的魂力。 一群立魂境初期的人也敢拦他这魄魂境中期的人,不知死活! “东西交出来,你可以走。” 说话的是司空天明。 “在韩国,敢拦我的人很久没遇到了。”李伶兰花微翘,镇定自若。 双剑拔出,夕诺朝着李伶斩出。 同时司空夜尽也长戟一挥,划过一道曲线,身行已经跃起。 什么! 李伶没想到,对方不再回话,而是直接动手! “既然你们活腻了,就让我送你们一程!” 没人回话。 夕诺左手剑挥前,右手剑折后,左剑凌厉刺向李伶,方向正是后者的心脏。与此同时司空夜尽的长戟从天空成半月斩下,戟间锋芒正指李伶的头颅。 两人交战时,司空天明却并没有动手,而是注意着李伶的举动,伺机待发,欲后发制人。 “雕虫小技!” 李伶身行一转,如同戏曲中的步伐一样,腰身后仰,白衣中两条袖带飞出,一条往夕诺的左剑而去,另一条卷曲后如同被激怒的蟒蛇,盘旋空中,寸寸向司空夜尽的身躯包裹,想要将猎物缠住,而后一口吞下。 论速度和身法的灵活性,夕诺本就是很强,惯用双剑的他对方位的感知能力比起只会右手剑的剑客敏锐很多。 夕诺左剑由腕绕起,整把剑以外刃为锋芒切向对方挥过来的衣袖。 但,没能如意料中的破开对方的衣袖,夕诺并没有能接近对方。 反而,夕诺的左手剑却被振动得连同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向后一顿,白色的衣袖并未被他的剑刃切碎,反而因其上涌现的青色魂力而让他的剑锋受阻。 不断挥舞的衣袖,使得身前之人如同荷花池中滴落荷叶上的雨点,不管夕诺的剑从哪个角度切入,总会被对手的衣袖弹开。 好厉害的防守。 对方与他一样擅用双手,脚步之间进退有度,身法即灵活又避免了大范围的腾挪,极为减少魂力的耗费。 夕诺的进攻受阻后,司空夜尽的处境也很不妙,长戟霸道有余,但灵活性比剑要差,司空夜尽被对方越来越紧密的衣袖包围,现在正在全力挥戟防御,防止身行被困。 三人的魂境都为立魂境初期,对战魄魂境的魂者,在魂力上就有点吃亏,他们没有魂海和魄。 但好在根基扎实,天赋不俗,加上战斗经验丰富,又是以多打少,短时间内也和李伶打得势均力敌。 但没有出手的司空天明却不这么认为,对方很明显没有拿出全部实力,至少魂兵和魂技,对方都未施展,而纯粹以招式和身法在游斗。 如果不能快速结束战斗,拖得越久,在这里,对他们就越不利。 “夕诺,他的优点是缠,不要和他拖住,我给你创造机会,近身,不给他贴身防御的时间。” 以己之长,才能克敌之短,没必要强行比消耗。 “知道。” ”夜尽,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你那边。“ 司空夜尽此前全力防守,承受了一半的攻击,听言,长戟满魂力,身法如鱼跃龙门,反身跳起,长戟从周身画圆,戟尖如同被灼热燃烧过后的络铁,炙烤出阵阵能量,人随长戟像被打翻的炉火一样,炽热四散,而后就是: “戮!戟贯长空!” 如纷飞的流火,长戟随魂技落下一道刺眼的赤色光芒,那中心处的白袖尽数被魂力消融,灰飞烟灭。 好机会! \"不落!日照八方” 司空天明的手中一圆盘正在升起,在黑暗的夜空下,这里仿佛提早升起了太阳。 这里的打斗已经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 但没人上去插手劝架。 刺眼的强光中带有能影响人行动和思考的能量,它迅速让李伶周身的魂力变得难以聚起,整个人聚魂的能力显着降低。 不止如此,那光中的能量像是针尖一样,扎向他的魂海。 “你们真的惹怒我了。” 低沉的话传到夕诺三人的耳朵中时,正好是司空夜尽的魂技落在李伶的身上。 全身的衣物化作层层围起的城墙,在脚尖不断踏向地面的过程中,李伶被击退,滑落到街角。 虽一身衣物尽毁,但受伤并不重。 “遭了!没机会了!”司空天明暗道可惜,这个距离想留下魄魂境的魂者,没有制约的阵魂和制约系的魂,很难。 因为,魄魂境的魂者可御空。 “夜尽,准备撤退。” 引起的骚动已经不小,再打下去,身份当众暴露后,对殿下不利。 李伶看着想撤的两人,冷笑一声,打不过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但,自司空天明出手后,夕诺没有趁机进攻李伶。 李伶也想起了这点,人数不对,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就在李伶对视司空天明,受伤后刚松懈下来时,夕诺的双剑已经来到李伶的背后。 ”遭了!“ 这人在那人出手的一瞬间,隐匿了身行,同时向着自己的落点处极速移动,只是不知道他怎么速度这么快? 居然在他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就预判到了他的落点。 “还有机会,御空!” 李伶生死之间的抉择没有问题,夕诺的左手剑刺穿了他的腰身,但右手剑还未至时,李伶强忍者痛,聚魂成魄,终于御空逃过了夕诺随之跃起的右手剑。 剑尖只是滑破了他的小腿,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你们给我记着,此仇必报!”李伶御空,头也不回地留下了这句话。 只是。 “魂阵,源,花飞!” 毫无防备的袭击,魂阵封锁了李伶前进的道路。 李伶用力一掌想要破阵,但毕竟他受了重伤,立魂境的魂阵他也未能一击破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司空夜尽立刻将他的长戟弯起成半月,而后夕诺自远迅极而来,单脚踏入长戟的腰身。 弹起。 当李伶望着已经腾空而起,借力飞上天空的夕诺,震惊不已。 “我是\"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碧落,逆剑镇魂。“左剑旋转中,死生已分。 而后夕诺的身行极速下坠,连同半空中一阵血雾喷撒下来。 ”魂阵,眠,花落。“ 玫雅急时用魂阵帮夕诺卸力,后者于空中将双剑收回背后,翻身落地。 “晚宴就要开始,殿下在等你们。”玫雅落于三人的身后,一袭红衣在她身上却格外显得温和淡雅。 “玫雅,知道了。” 司空夜尽指着旁边吓得三魂飞出了两魂半的李棋炫:“这个人怎么办?” 司空天明一看时间,道:“打昏,先放到城外,等殿下处理。”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扛起李棋炫,夕诺很快离开。 发生在城内的战斗被众多的人看到,但当城卫赶来时,却只剩下孤零零地几具尸体。 这种事情看得太多,韩国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所以城卫队长只草草地将几个尸体丢出城外,了事。 韩王晚宴 韩王宫,通往御花园的道路上,白玉进和林辰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白玉进杀了围杀他的那些人后,传讯给他们,他在韩王宫门口等他们。 众人一同将去面见韩王,白焰姬则走走跳跳,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白玉进身旁,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玉进弟弟,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白玉进笑道:“我一直在你们旁边。新认识了一个本地人,太热情,送了我好多东西。” “还有这么好的人?”白焰姬不相信,越发觉得白玉进很可疑。 想到好笑处,白玉进轻抚着怀中的是弑舞,莞尔道:“小姑娘,要相信,这个世界好人还是有滴。” 叫谁小姑娘了?我可是你堂姐! 瞪了瞪白玉进,白焰姬也不再好奇白玉进的事。 “几位是韩王的贵客,请跟我来。”早有莺莺燕燕的侍女等候在他们必经的道路上,见到他们,立马行礼道。 月明星朗,虽是三月,但御花园中已经是百花齐放,暗香袭来。在长廊水榭之处还有阵阵虫鸣,水光荡漾。 姜烗深嗅一口,美道:“我自群花丛中走,却是片叶不沾身。” 白焰姬挽着甄洛岚,弯起嘴角,故意大声说:“怕是纵愿牡丹花下死,此生做鬼也风流,姜烗。” “喂! 有谁能管管这个人吗?还有没有天理了!”姜烗无端又被扣帽子,看着夏凡轩、燕冷寒他们一个个无视他的可怜,毫不同情他的遭遇,姜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白玉进对这对活宝是毫无办法,选择无视。 “好了,燕姬,姜烗,别闹了,我们快到了。”赵灵萱结束了两人的嬉闹。 确实到了。 看着这阵势,白玉进也是蛮佩服韩王的为人处世。 整个御花园专为迎接他们而临时被改造成一处露天行宫,一条长廊被开辟出来,铺上珍贵的绸毯,前端三层阶梯上是韩王的位置,向下处是两排整整齐齐的玉案自前往后错落相对。 “这我们坐在哪里?”姜烗不知如何落坐,因为没有参照。 “很简单嘛,我们坐在灵萱姐和玉进弟弟的下坐就好了。”白焰姬双手抱起,随意道。 接着,姜烗几人就把目光放到白玉进和赵灵萱的身上,显然默认了白焰姬的主意。 真是的,这疯丫头的主意你们也能采纳? \"韩非,你来安排。”白玉进说道。 到底熟悉韩国宫中的礼仪,韩非很快安排众人落坐好了。 白玉进落坐后,就开始打量起今天的收获。 孤芳拍卖会上,他获得了不少东西。整理起来,除开帮林老拍的那株魂花外,还有一段五百年的枫海沉魂木、一把断剑,而这三样他没花钱。 后几样东西中,一颗不知名的丹药,这白玉进打算送给甄老,从归丙手中拿走的人阶极品的魂剑莫屈,他用不着,送人或者卖了。 最后白玉进看了一眼那块被强赠的青色碎片,想把它丢出魂戒。 但思虑一会后。 算了,魂戒这么大,不缺它那么点地方。 有了枫海沉魂木,加上魄元果和清魂花以及无源筑魂丹,他的魂伤将会比预想中的好治疗很多。 总的来看,这一行收获不错。 明天去韩国的丹盟分会拿些魄元果,然后去器茗轩,百宝楼看看有什么好的材料,可以用来锻造枪。 另外,弑舞也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她修行,明天让她去挑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白玉进心中都安排好了,长舒一口气,思路清晰下,闭目开始调养魂海。 不多时。 他们来了。 白玉进结束了修行,睁开眼睛。 伊枫他们耽误了点时间,来得时间和韩王、双方高层一样。 这样,白玉进他们立马起身迎到:“恭迎韩王,恭迎诸位统领!\" 与他们一样,伊枫他们刚到坐位,立马行礼:”恭迎韩王,恭迎诸位府主! “ 很默契,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没有问候对方的长辈。 韩王对此不见怪,笑呵呵地开口:”诸位请坐。“ 落坐后。 韩王开始暖场:“适才我与诸位统领、府主相谈,真是知己难逢,胸中言语万千,恨不得彼此诉说三天三夜。但诸位都有要是在身,能够来看望一下我这个老头子,我真是深感荣幸。” “韩王哪里话,您百忙之中接待我们,打扰的人是我们才是。”赵锐敬酒一杯,恭维道。 琅迟也是举杯说道:“韩王不必客气,今日烦扰之处还请恕罪。” 韩王点了点头后,接着道:”早闻王朝有七杰、帝国有九英,皆是了不起的少年魂者。不知今日本王能否有幸结识他们。” 赵锐眼神一瞟赵龙腾。 作为王朝的接班人,这种场合当然要去应酬。 赵龙腾立马起身,谦虚道:\"哪里,都是一些虚名而已,当不起这些称号。王朝何等广阔,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他们还差得远了。” 非常万能的一套说辞。 那边,伊枫也站立起来,开口道:\"回韩王,帝国的九英并不是特定的九个人,而是一种荣誉,它象征着英才汇聚,也有英雄人物之意。所以帝国的九英皆是帝国中最优秀的少年魂者。今日,帝国的九英都在这里,难得韩王看重,就从我开始,依次向韩王问好。“ “帝国伊枫,祝韩王福落满天!” “帝国沐挽歌,祝韩王心如明剑!” “帝国司空天明,祝韩王黎明永存!” “帝国乔楚儿,祝韩王青松不老! “帝国玫雅,祝韩王花开不败!” “帝国檀蝉,祝韩王东山常在!” “帝国夕诺,祝韩王风采当年!” “帝国皇甫泽,祝韩王年年此时!” ”帝国融长风,祝韩王岁岁今朝!” “哈哈!好!好!没想到帝国的九英不单单是战力卓绝,更是如此风华瑞意!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来,本王敬你们一杯!” “谢韩王!” 这,姜烗直接傻眼,这是帝国九英,还是帝国九精啊。 九个马屁精! 哗众取宠! 赵龙腾心中极为不屑。 两边的行为不一样,但好像韩王更喜欢大楚的这种方式。 那边结束后,在双方高层的带领下,两边一起举杯敬酒韩王。 再次坐下后。 韩王兴致很高:“难得今日我们把酒言欢,相聚一堂,来!上歌舞。” 一群老色狼。 白焰姬嘟着嘴,心中暗骂。 优美的韩国舞蹈别具特色,白玉进看得津津有味,除了他,其他几人也开始欣赏,开阔眼界。 但弑舞不喜欢热闹,偏过头去,将头深深埋在白玉进怀中。 韩王的安排可谓是费尽心思,所有的东西都照顾到了双方的感受,从饮食、到节目的安排、到言语间的分寸。 白玉进对这样游刃有余,长袖擅舞的人物还是很佩服的,这背后的付出和布局没有经过几十年的磨练断然不会这么老炼。 与他相比,白玉进还嫩得很。 宴会结束得很晚,当白玉进走到安排好的寝宫时,已经距离子夜不远。 将弑舞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 白玉进就去甄老那里疗伤。 送宝 “来了?” 白玉进还未进门,甄老就开口了。 “嗯,玉进见过甄老。”白玉进微微一礼,停在门口。 “进来。” 进门,白玉进就看到甄济士手中正拿着一堆东西,而他身前的桌子上瓶子玉碟众多,里面放的东西白玉进所知甚少。 “甄老,这么晚了还在忙呀。”问候之后,白玉进没去打扰甄济士,而是侧立一旁,看着甄老不停的从这个瓶子中倒点什么,然后注入魂力开始炼化一些魂草,又摇摇头后,再次开始新的动作,周而复始。 等了有半刻钟,当甄济士收回魂力,轻呼一口浊气后,才轻挥衣袖,将所有东西收起于魂戒中,开口道:“你小子,别站着了,坐下,先为你疗伤。” 白玉进自当照做。 以自身的治愈魂力去温养白玉进的魂海,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所以治疗的过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收回魂力,甄济士感到很疲惫,白玉进的魂海太大,如果是一般的魄魂境魂者受此魂伤,断不会让他如此耗费精力。 将甄老轻扶坐下,白玉进感觉魂海的生机比以往更甚,如果以前的魂海是荒废的废井,那现在这口废井下已经有泉水在流动,而且正有一丝泉水冒出,开始滋润起魂海。 虽和老者很熟,但白玉进仍知道这次的人情欠得很大,没有嬉笑的心思,白玉进坐在一旁,恭敬地说道:“麻烦甄老了。” 揉着眉心,甄济士缓和了下魂海的魂力,才轻笑着回道:“你小子,这突然正经的样子,我还真不习惯。再为你治疗几次,基本的魂伤算是治愈了,接下来怎么恢复就是你小子自己的事了,别再来麻烦老头子我。为你疗次伤,我都得恢复半天。” 知道甄老是想让自己宽心,白玉进心里感到很温暖,这些长辈对自己其实真的很不错。 笑着开口,白玉进也不再拘束,打趣着甄老:“甄老,您这才哪到哪,您这风采可更甚当年。” “行了,别跟老头子我嬉皮笑脸,上了年纪,我得趁机多睡会,没什么事,就别打扰我休息。” 白玉进当然有事前来,不再玩笑,而且甄老确实累了:”甄老,今天在孤芳偶得一颗丹药,知道您老喜欢研究,特来送给您。” 说道丹药,甄济士就不困了,立马转身:“又有好玩的东西?拿来,让我老头子看看。” 白玉进将木盒交到甄老手中。 用魂力包裹,轻轻打开木盒,甄济士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颗丹药。 丹成白色,丹的表面有些地方已经凹陷下去了,魂力从丹体不断流失。 是颗很久远的丹药。 轻轻闻了闻丹药的气味,但只是一丝,魂力在丹药的影响下,变得更加凝聚和活跃。 战斗丹药吗? 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丹皮放于口中。 让甄济士没想到的是,他刚才急剧耗费的魂力,居然很快被丹药中的魂力填满,并且连同他的魂海中的魄变得活跃起来,却并未暴乱,反而更加凝聚和浑厚,仍受他的控制。 仔细感受丹药中的魂力,但可惜,从一颗丹药就想知道它的用材很不现实,而且这炼丹的手法和炼丹之人的境界在他之上。 远古时代杰出的炼丹师吗? 可惜,上古一次大战,丹道连同魂道都没落,许多杰出的东西没能留下传承,剩下的东西,由幸存者不断探索完善,但终究没有那么多绝世风华之人能够继往开来,超越断层,去胜过那一个繁华的时代。 恢复昔日的荣光,探寻过去时间背后的真相,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这些甄济士都没兴趣。 活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都很困难,而且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又一个的循环,不变的争斗和破灭轮回上演,而变化的只是它的主角是谁。 将木盒轻轻盖起,甄济士轻叹道:“玉进,这是一颗岁月流逝中的古丹。炼丹人的手法和境界在我之上,丹药的品级很高,至少不在我们这个境界。这颗丹药是战斗用的,补充魂力,激起魄力。它的副作用现在不知。在你伤好之前,丹药就放在我这里,我再研究一下。” 本来就是送给甄老的,白玉进当然点头同意:“丹药您老就收下,我想我还没有弱到要靠丹药来提升战力。时间不早了,甄老,您早点休息,玉进告辞。“ ”嗯。” 辞别了甄老,白玉进还要去林瑜岩那里一趟。 这些老人家都没睡,比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精力都要旺盛,一如既往,白玉进很快到林老的门口。 “进来说话。” 真是的,每次他还没开口就被认出来了。 白玉进推开门,就看到林瑜岩也正在闭目修行,周身的赤色魂力磅礴厚重,气势非凡。 魄魂圆满之境,而且是厚积薄发的那种。 白玉进没等太久,林瑜岩就展膝收回周身魂力,起身走来,同时笑道:“不和你小子废话,东西拿来。” 白玉进嘴角一撇,乐道:“您老就这么确定我能拿下?” “废话,这点事都办不到,你还当什么统领。” 自知这些人都是人精,又是长辈,白玉进可不想和他们打嘴仗:”行行行,不和您老卖关子,讷,东西给您。” 白玉进说完将装有三彩炼魂花的木盒直接递给林瑜岩。 事情办完了,白玉进正打算告辞转身时,林瑜岩开口道:“你小子,别急着走,有事和你说。” “有事找我?”白玉进顿住脚步,看着林瑜岩,意外问道。 “你先坐。”打开木盒确认无误后,将东西收起,林瑜岩走到桌边,倒起了一壶茶。 坐下来,接过林老手中的茶,白玉进心里也不确定林老找他干嘛,问道:“林老,有事您直说就好?” 迟疑一会后,林瑜岩才开口道:“今天我们和韩王聊了不少事,其间韩王透露他有数十个女儿,所以希望。” “得得得,您老别说了,这事您还是找龙腾太子说去。”刚说道一半,白玉进就知道林老是什么意思,连忙放下茶杯,轻摆双手,打断道。 “就知道你小子这么个反应。”林瑜岩毫不意外白玉进的举动,说完后,轻抿了口茶。 喝完茶,林瑜岩轻声道:”韩王的意思我们双方当然都明白,这也是韩国一直的做法。中立是有代价的,也不是说说而已,得要两边都信得过,否则没有约束随意违背,谁能放心了?” 道理白玉进当然懂,但接受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等白玉进插话,林瑜岩自顾着说:“韩国的中立是它每年向两边支付巨额的费用换来的。“ ”它本战国,实力弱小,能够得到如今双方都礼遇的地位,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更多的是韩王的做法。” 林瑜岩接着道:“千年间,韩王的女儿不管嫁往哪里,都只能为妾,这你知道吗?” 白玉进对这些事真不知道,摇了摇头道:“林老,这些我真不知道,但身不由己这点,我到能体会一点。” 看了一眼白玉进,林瑜岩笑道:“没你想得那么惨,这些女子虽没有多少自由,但也不会被虐待,只是她的后代因他们母亲的关系,没有继承家族的权力。” 这 白玉进稍加思考,心中一惊,小心开口道:“林老,莫不是\" “话都这么说了,以你的聪慧,不难猜出。确实,我的母亲就是二百年前韩国的公主。” “这么说, 林老,你想要!”白玉进心中立马想到了一些阴暗不好的地方。 林瑜岩急忙给了白玉进一个板栗:“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认为我想篡位谋夺林家家主之位啊?” 这,还真是。 主要是您老那追忆的语气,加之身份的特殊,我不往这个方向想也不行啊! 往事 这么多年,难得和别人说几句真心话,林瑜岩一叹道:“不瞒你说,我少年时确实有这样的想法。那时的我,在林家,虽说不上被排挤,但也没能受到多少重视。因为很明显,我的出身就注定我与权力的核心无缘。” “年少,谁又不曾轻狂过了。” “于是,我发奋的努力,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汗水。家族比武、年会考较我样样第一,在帝都的学府中,我也未曾懈怠,从地魂榜到天魂榜,不说无敌手,但也是稳居前几。” “后来,十年一次的天武大会,我也参加了。怀着渴望变强的信念,从南十二盟和众多参加九魂极剑宗入门考核的人中,脱颖而出,拜入九魂极剑宗门下。 ” “那时的我,自认为同辈中不说天下无敌,但也是罕逢对手。” “但直到,进入宗门之后,我才知道,如此奋战的我,不过是九魂极剑宗一个分宗中近十万外门弟子间最普通的一员。当年和我一起拜入九魂极剑宗的人,说起来你肯定不会陌生,他们有些如今是帝都三大学府中院长级别的人物。我、莫道、风铃、落无悔、林杨、皇甫千珑、琅迟等,都是那个时代的人。” “宗门,远比王朝帝国残酷。孤身在外,我们举目无亲,所以只能事事小心谨慎,抱团取暖。那时的王朝和帝国,算是蜜月期,所以结合我们这些人,总体来说,我们在那边还算过得去。” “但意外总会发生。” “当年的皇甫千珑极美,不说帝国,就算是王朝,追求她的人也很多,当时林家的少主林杨,就是其中一个。” “林杨是我的哥哥,她母亲是我父亲的正宫,家族中除了输给我外,他算是第一人。身为林家的少主,他自然不肯服输,样样和我比,想要赢得实至名归。但直到我们一起拜入九魂极剑宗时,他也未能胜我一次。” “林杨追求皇甫千珑,在那时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而且我哥哥那时和你小子现在差不多,侠肝义胆又痞性十足,自然对当时的皇甫千珑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这样,两人成为了我们那些人眼中羡慕的情侣。” 但,听到这,白玉进内心是哭笑不得。 感情我在您老的心中,就是这么个人啊。 没有打断林老的追思,白玉进接着往下听。 “但,恰恰也是因为皇甫千珑太美,所以招来了祸事。” “九魂极剑宗外门等级森严,但不乏蛀虫。当时的外门执事姓聂,他有一个儿子,名叫聂天河。“ ”如你想的一样,权势之下,聂天河自然在外门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自在宗门的一次比武中见到了当时的皇甫千珑后,就惊为天人,开始疯狂追求。” “只是,那时的我们是很排外的,也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即使聂天河各种礼物魂宝相送,但因林杨一直对她珍爱万分,皇甫千珑并未动心。” “所以软的不行,聂天河就想来硬的。他派人假意将皇甫千珑约出来,并最终,使用下三滥的手段玷污了她。” “我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那时的皇甫千珑已经自尽。” “失去理智大怒之下的林杨不顾我们的阻拦,硬闯聂天河的府邸,想杀之报仇。” “但最终,他寡不敌众,被重伤而归。” “聂天河留林杨一条命当然是不想事情闹大,并且还派人送来了三百魂石,想息事宁人。” “玉进,你可能无法想到,看着皇甫千珑生前被虐待过的尸体,那时的我们有多生气,银牙咬碎,眸中带血毫不夸张,我们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抽筋。” “人不疯狂枉少年。” “那时的王朝和帝国之人极为团结,由琅迟牵头,我们决定暗杀聂天河。” “哈哈!胆子是不是很大。我们决定了,也去做了。” 看着眸中带泪的林瑜岩,白玉进也能想到其中的愤怒和屈辱。 ”那时的我们没有如今的魂境,不过是一群未到立魂境的少年少女。但疯狂起来也在一瞬之间。” “我们中当时实力最强的是莫道、琅迟、我和落无悔,自然主杀的任务就交给我们,而风铃、林杨和另一位帝国的少年司空久负责接应。“ ”我们选择动手的时机是聂天河外出剑魂城时。” “但结果不用我说,想必你能猜到。我们惨败,不是败给聂天河,而是败给他背后的人。” “聂天河是个很残忍的人,我们四个失败被抓后,他非但没杀我们,反而让人传话林杨,说如果他愿亲自前来求他,他就会放过我们。” “林杨听后,稍作准备后,就只身前去。” “如今我能在这里和你讲这些,就说明聂天河最终放了我们。只是,你不知道的是,林杨花费所有,以魂阵自爆威胁,才让聂天河投鼠忌器,最终妥协放了我们。” “但,林杨没想走。” “玄阶下品的魂阵自爆,即使聂天河身旁有魄魂高境的魂者相护,也受了重伤。而我们自此也逃离了九魂极剑宗。” “但,九宗中的一个分宗就让我们难以走出,更何况整个九魂极剑宗了。” “之后的我们就各自飘零,寻求机遇。\" \"多少年后,当我成就魄魂,我突然间厌倦了这种争斗,便重新回到王朝。” “只是,百年间,风云变色。再回来时,昔日的同伴已经各为其主。” “百年后,林家家主之位空缺,林家之人都在等待林杨的归来,坐上这个位置,但偏偏,回来的那个人是我。” “没有脸面呆在家中,自那时起我就留在军队 ,随王朝南征北战。” “之后的事你也能想到,随着王朝和帝国的摩擦越来越大,到最后,大打出手,我从军时白家还是你爷爷白起掌权。” “直到二十年前,你的父亲和千军魂帅的出现,才让王朝的局势最终稳定下来。” “现在的争斗,也只是近几年来局势又动荡起来罢了。” 听林老的一席话,白玉进像是走进了一段尘封的历史一样,深深沉醉其中。 白玉进为林老他们当初这些人的热血和不屈感动,为皇甫千珑和林杨的死而痛心,也为王朝和帝国的争斗而困惑。 说了这么多,林瑜岩才进入正题:“韩王的意思是希望帝都几大千年世家的后辈,能够娶韩国的当代公主为妾。” 不是,这您和我说,我也没办法啊! 我总不能娶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做新娘! 而且,娶完就走,一去百年,这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没法接受,白玉进仍是拒绝道:”林老,这事,您就别想了,不说我不同意,他们那几个人肯定是一千个不愿意,您要是想通过我去劝他们,我劝您最好先打消这个念头。” 林瑜岩轻摇头道:“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家族。至于是谁,主家分家都无所谓,这不过是个仪式而已。” 虽然觉得不可理喻,但白玉进心中总算平静下来,回道:“林老的话,回到白家后,我会告知我父亲的。” 选派谁来联姻,白玉进不想做主,将这事丢给其他人去考虑。 林瑜岩轻轻点头,这种事韩王没有催促,只是提出来,估计到实际付诸实施还得要点时间。 听了不少往事,白玉进不想打扰林老休息,主动请辞:”林老,夜深了,不打扰您休息,玉进告辞。” “去。” 出发,从帝都 当白玉进在韩国宫殿进入梦香时,万里之遥的帝都却刚正进入正午。 帝都,九宫学府,九宫战魂台。 今日的帝都没有下雪,难得露出了阳光,伴随阵阵微风,令人十分惬意舒适。 伴随着美好天气的,是一群充满喜悦的少男少女,因为今天是九宫学府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入府典礼。 九宫学府所有的学子都来观礼,为他们这些人祝贺,让他们倍感骄傲自豪。 但让他们意外的事,欢迎他们只用了三句,接着就换一个人上场了。 “怎么回事?这才说了三句就没了?温如玉。”一同入府五个阵魂中的一人说道。 “翔哥,这老头怎么就说了句欢迎咱就下去了,这就完事了?”北辰的石惊摸了摸头,也不明所以。 “宁瞳,我感觉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苍阔也感觉他们不是这次集会的重点。 在众人正惊呀心中不定的时候,霍央走在他们的中间,没有废话:“今日除了欢迎各位新人加入九宫学府,更重要的是九宫学府接到王朝军方调令,将选派五十人前去一处很遥远的地方执行任务,具体的地方现在不方便透漏给你们。\" \"九宫学府的意思是选取天榜前五十前去,现在在天榜前五十的人愿意去的,可以到前面来。” 太突然了,什么都不交代清楚就要选人,去哪里,干什么,有多大风险,这些都没说,所以迟疑中,天榜前五十中并没有人站出来。 何况是军方的调令,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霍央也直到他给的信息有些少,众人疑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立即说道:“这次不止你们去,同去的还有天象、武极和帝都其他几个学府的人,而且九宫学府领队的是我、阵魂宫宫主落无悔、幻魂宫宫主风铃、枪魂宫宫主绝仞以及刀魂宫宫主项邯,所以路上的安全诸位不必担心。” 还是不放心,人群中有人问道:“霍宫主,我们去了要干什么?” 这人一语问出了关键,也是天榜前五十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这个问题霍央没法回答,只是说道:“去干什么目前不清楚,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此行的危险性很高,但也机遇无限,并对实力有要求,所以九宫初始选定的就是天榜前五十。” 这 去还是不去?对这五十人就很纠结了。 但总是有勇士站出来,至少天榜前十的几位都选择去。 但后面的人就有些犹豫了。 接着,胡尊站了出来,选择去。 而后不断有魂者做出选择,去或者不去。 五十人的抉择很快完成,霍央看了看人数,二十七人,还可以。 不过越往后,人数就越少,二十七中都是排名靠前的。 霍央接着说:“天榜前五十有二十三选择不去,那接下来这二十三个名额依次由天榜之后和地榜上的人按顺序挑选。从天榜第五十一开始,不去喊'弃',去就站出来。“ \"弃。” ”弃。“ ”弃。“ 一直到天榜第七十二位,才有一人站出。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放弃之声。 很快到凌峰了。 机会难得,不搏就只能忍受差距,所以凌峰站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白雪颖。 不能翘课的她此时也站在这群人之间。 帝都正好没什么玩的,还能有正经理由不去上课,再说本姑娘还没出过帝都了,去。 白雪颖站了出来。 而霍央看了眼白雪颖后,开口道:”白雪颖年龄太小,不接受。” 啥?还有年龄要求? 防止我逃课,这借口也太不能令人信服了。 不是怕事的主,白雪颖立马就反驳道:“霍宫主,雪颖不服气,我的天榜名次是堂堂正正打上去的,我年龄小可不代表战力弱,哼哼!” 霍央正要再说什么时,莫道在身后开口道:“让她去。” 看了眼白雪颖,霍央道:“保护好自己。” “下一位。” 天魂榜结束后,后五十人中只有五人选择去。 地魂榜开始后,地魂榜前十中有六人选择去,接着直到最后,才只有六人选择去。 这样两榜下来一共有四十四个人去,距离五十人差六人。 从人榜上选这不可能,所以霍央将目光投向了今年的新生,问道:”还差六人,从初试第一开始选择去还是不去。“ 宁瞳,苍阔没想到他们也能有机会。 冒险精神几人都不缺。 首先站出来的是朝铭,军中两个字就打动了他。 接着,苍阔、上官钰儿、宁瞳都选择了去。 意外的是,衾阕选着了弃。 第一队选择完了,刚巧第二队是北辰。 为了北辰,无所畏惧。 北辰南宫翔和另一个人石惊选择去。 其他人没机会选择。 因为,人满了。 扫过五十人,霍央最后宣布:”你们五十人两个时辰内在天武道皇宫前集合,到时,你们将会与其他几座学府的人相遇。” “届时,我们会通过特殊途径带你们赶往目的低。” “现在,散会。” 这会开得快,散得快,众人很快回去准备。 审问 深夜,白玉进返回寝宫休息的时候,韩国城外,黎明之海上的某处偏僻的地方,伊枫他们还在忙碌着。 “东西在哪里?”司空天明看着刚清醒过来的李棋炫,蹲下身子,开口问道。 猛力地摇了摇头,想要甩掉头脑中的眩晕感,李棋炫借着清冷的月色依稀看到他的身前有四人,其中三人的轮廓再清晰不可,看看了周围的环境,稍做冷静下来,开口道:“在下韩国李家李棋炫,诸位如果想要钱财的话,我可以修书一封让人带往李家。诸位不必担心收不到钱,李老太君平时最宠爱我,断不会不闻不问。现在,不知诸位要多少钱财才能放了我?” 还算冷静,只是会错了意。 “放心,你的命我们不要,至于钱财嘛,说了怕你付不起,一千玄阶极品的魂石,怎么样?” 一千玄阶极品的魂石差不多是李家财力的极限,用这换他的命,李棋炫自知对方是在耍他,轻声回道:“这一千魂石确实有点多,能否少点?” “少点?那九百九十九怎么样?我可是少了一点喔。” “你!” “好了,夜尽,别玩了。”司空天明打断了司空夜尽的戏谑,接着道: “李少爷,你在孤芳拍得的那株魂花和那柄断剑了?拿出来,你可以走。” 这比要魂石还难办,因为东西都被那人骗走了! 想起来就倍感气愤,李棋炫咬牙切齿道:“诸位如果想要魂石,我还能想点办法,但那几样东西早就不再我的手中,已经被人骗走了!我也是追寻那人外出,不料被几位拦下。” 看着三人一脸不信的模样,李棋炫急忙脱下左手指间的魂戒,递给众人:“诸位,我解除了这魂戒上的魂力,诸位不信可以自探究竟,看我是否在说谎!” 没有,魂戒中没有那件东西。 起身,司空天明回身魂力传音恭声道:”殿下,这人不似说谎,而且与他同行的那人魂戒中也没有发现这两样东西。“ ”问他,是何人带走了这两样东西?” 答案很快被告知。 “你说他叫,仁至剑?”司空天明初闻这个名字就觉得哪里不对,没来得细想就问了出来。 “是的,他还有一个师傅,魂境极高,名叫智张。” 听言,司空夜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毫不遮掩地大笑:“李少爷,说你傻,你是真的笨。我看他师傅的名字配你正好。” 一旁的伊枫没理会司空夜尽的诙谐,他也听出这名字的意思,但接着开始思索起来。 突然被嘲弄,李棋炫也想知道这之间的缘由,问道:”阁下何故发笑?” 这人说他有些小聪明,是有些,但眼界太小,而且喜欢自作聪明。 司空夜尽心中都开始可怜起他了,但收住笑,没打算理会这人的询问,对着浑身瘫软在地下的李棋炫问道:”那人什么特征?“ 李棋炫立马答道:”他是一个少年,和我稍大,身着青衣,模样俊朗\" 听此,司空夜尽一按李棋炫的头,冷声道:“说点有用的。” \"喔喔!对!对!他当时,手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李棋炫双手按地,挣扎着说道。 答案不言而喻,是他。 松开手,司空夜尽刚想说话,就被伊枫阻止了:\"夜尽,放他走。” 但话音刚落,司空天明在伊枫之后,轻言一语:“殿下,他看见了我们。” 伊枫知道司空天明的意思,但仍说道:“凭李家的情报,在你们动手后,应该就知道是我们。杀一个算是教训,这个人就还给他。凡事不能做得太过,而且没准以后还能用到这人。” “谨遵殿下之意。” “夜尽,我们走。” 司空天明看了司空夜尽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众人来的快,离开得也迅速。 当李棋炫艰难地撑起身子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后,深怕那些人反悔,连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城中赶,一路上惊魂未定。 落叶之中 翌日,天明之时,当天空的晨阳才刚刚撒露一缕光辉,整个天空还依稀可见昨夜残痕的时候,白玉进已经起床。 穿戴好,白玉进看着弑舞还在酣睡的模样,不禁觉得可爱万分,它呀,还是睡着了才会感受不到仇恨,平静如初。但愿梦里的它能够暂时忘却痛苦。 推开门,清新的空气和其中淡淡的水雾让白玉进大敢舒适,一阵晨风袭来,更让他立感精神倍增。 星阁的安排是正午出发,再留半日给他们在韩国买些东西,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韩王宫很大,白玉进他们被安排在偏东的一处寝宫中歇息,所以众人之间相隔并不远,在其中间是一处布满紫叶魂花的院落。 从魂戒中取出寒锋,枪长七尺差一分,白玉进单手握住长枪,运魂于枪间,自周身一扫而过。 顿时院落中落叶纷纷,如漫天的紫色花雨。 闭上眼睛,不再释放魂力,白玉进举枪连刺,迅疾中却带有一丝轻柔,白玉进脚步只于前后移动,身形未转,长枪却忽左忽右,变换不定,如同幻影一般。 随着枪影而落的是片片紫叶,其中心皆被枪尖刺穿。 有人! 白玉进长枪从腰转过,自右手换到左手,逆握枪,反手向着身后一刺,就在这时,最后一片紫色的落叶轻轻落下,正在他的枪尖上。 “早。” 清冷却温柔的话语来自身后之人。 不用说也可以猜得到是谁,白玉进收枪,轻摇头无奈道:“不用算得这么准,非得到最后一片落叶时才出来。” 来者是琉璃绯月。 白玉进虽未用魂力,但警戒四周的精神力还是在她出现的第一刻就发现了她,因为后者并未有意隐匿自己。 “将每片落叶都刺穿,但可惜,这最后一片落叶你没做到,白玉进。”轻轻弯腰拿起最后一片落叶,起身,琉璃绯月像是胜者一样看着白玉进,眸中含笑,嘴角微翘,清冷中带着一丝俏皮。 那我能刺穿吗! 你身形瞬间隐匿过来,眉心就紧贴着落叶,这种情况下,没外放魂力,能刺中就不错了。要不是及时收枪,现在哭的人就是你了。 被这丫头一番鄙视,白玉进没好气道:“是,是,我输了。”接着小声嘀咕道:“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收住了,现在你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声音虽小,但琉璃绯月却听个正着,顿时声音就冷了下来:”你说谁哭?“ ”没,没,我哭,我哭,行吗。“白玉进一听就知道坏了,连忙点头道歉。 可千万不能提及这丫头小时候的糗事,不然就不是暗杀那么简单了,估计都没安生的日子。 ”哼,我最近魂境不稳,你陪我打一场。” 开始了,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但,站立那么久到最后一刻才出来,白玉进也知道琉璃绯月是故意找借口想要和他打一场,想试试她的战力,巩固自身魂境,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倔强却偏偏傻得可爱,白玉进当然不介意帮她,轻笑着说道:“好,不占你便宜,我以立魂境中期,与你同境一战。这里是韩王宫,所以这次,双方都不用魂技,以三十招为限,过则平手,怎么样?” “嗯。”琉璃绯月见白玉进爽快地答应了,也是轻声回道。 “不让着你,我先出手。”白玉进既然和琉璃绯月同境打一场,而且对手绝非泛泛之辈,要打,自然就要认真对待。 蕴魂于枪,白玉进左手中的寒锋顺势往琉璃绯月所在的位置直刺而去。 枪诀中属直刺最为简单,但又最为看持枪者下的功夫。 白玉进的起手并没有太过着急进攻,而是纯粹的试探一下。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锋芒速度不慢,枪尖点向她的眉心,还是之前落叶的位置,琉璃绯月身行轻向左轻动,避开了这一枪。 速度不错嘛,白玉进接着挥枪,平直扫向琉璃绯月,后者身形再避,却不选择退让,而是朝着枪扫去的方向移动身形。 这么看不起我? 白玉进嘴角一笑,左手中长枪由扫动顺势变为斜刺,方向却是琉璃绯月身形移动的必经之路上。 后撤,琉璃绯月身形迅速。 但斜刺的枪突然变化,自右上连到左下竖落而过,枪尖的寒意还是划过她的右肩。 看了眼被划破的衣服,琉璃绯月不再选择闪避。 和他打,如果主动近身进攻,就一点机会没有。 因为她的近身搏杀,是他教会的。 隐刃自手中现,魂力调动下,琉璃绯月身形隐匿而去,消失在了白玉进魂力的感知之中。 厉害! 魂力的无漏下,白玉进散失了琉璃绯月的方位,同时对方杀意隐藏得很好,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可以凭借战斗本能第一时间进攻。 现在,白玉进散失了先机,如果他主动进攻就是给对手机会。 入魂极短,却并不冒失进攻,而是等待时机,等待我的漏洞。 进步很多,绯月姐。 但,还不够。 白玉进不打算以静制动被动防御等待琉璃绯月的出手。而是双手握枪,身形不动,枪身朝四周一扫而过,同时快速感受枪尖魂力的变化。 没有,那就在上面。 白玉进点地而起,枪呈弯月而过,似流星划过一般,朝上方左右纵横挥去。 奇怪,没有。 枪间的魂力很敏感的被他感知,并没有减少半分或者有散开的痕迹。 破绽! 此时的白玉进身形还未落地,而且枪势向上,那下方就是致命一击的方向。 在三丈之外的琉璃绯月立马近身到白玉进周身一丈之地,影刃自双手而过,划落掌间,在一丈之地时,才以魂力助身法,脚尖点地,迅猛爆发下,双刃交叠刺向白玉进的腹部。 来了,还是太着急。 一丈之处留给白玉进的反应时间太多。 白玉进于空中落枪而下,枪尖向上,指向自己,枪尾点落,同时翻身向下,直迎对方。 琉璃绯月见此,并没有选择放弃进攻,不是机会难得,她知道破绽是白玉进给的,但小瞧她,可是会吃大亏的。 喔,没有选择退却再找机会,想拼一次。 白玉进被琉璃绯月仍向他而来的身形感到不解,在被他发现意图的情况下,不选择先撤而是想要硬来,白玉进不懂。 一丈之处,两人交手极快,枪尾点在了琉璃绯月的影刃之上,两人都魂力全出。 好沉! 虽是枪尾,但点落在影刃上还是让琉璃绯月感觉吃力,双手交叠之际还是被压下了身形。 正在白玉进疑惑琉璃绯月为什么要和他正面硬拼的时候,琉璃绯月嘴角微凝,向上看去。 看着我干嘛? 但下一瞬间,白玉进感觉长枪突然极速下落。 遭了! 他分心之下,在琉璃绯月双手主动放弃影刃的时候,竟未能第一时间控魂收枪。 果然琉璃绯月不再隐藏她的真实意图,她柔腰呈弓弯起,双手趁机点地,在白玉进的身形恰好落下时,她的双腿也够到了白玉进的咽喉。 有一手。 白玉进右手急忙横起挡住琉璃绯月的双足,只是匆忙之下也被击退一步。 但琉璃绯月的进攻并未停止,影刃落下的时候她刚好借力腾翻过身,这时双手又重新握住,就在白玉进身形未稳的时候,交叠而过的影刃如两条秋水玉带自白玉进的腰间轻舞而过。 双腿落地,左手绕枪,正手持枪下,看了看腰间被划破的束带,白玉进轻笑一声,同时说道:“厉害,绯月姐。” 十招之内,两人算是有来有回。 不敢放松,琉璃绯月向后连跳几步,回了句:“过奖。” 而后,身形又隐匿而去。 还真是谨慎。 白玉进知道琉璃绯月是怕她被自己缠身扑捉到身形,故而一击之后,再次等待机会出手。 影属性的战魂在黑夜更加难缠,现在的战斗其实白玉进占了环境的优势。 没有释放精神力强行捕捉琉璃绯月的身形,白玉进还是通过自身对战斗魂力的感知来确定琉璃绯月的位置。 但,太明显,或者是她太了解他了。 琉璃绯月的身形一直在白玉进魂力的感知范围之内,但总是不会离他太近,因为她也害怕可能会因轻微的一些魂动而被他感知。 而白玉进从琉璃绯月刚才进攻的速度来看,断定到琉璃绯月一定是在他三丈之外,但绝对在他十丈之内。 躲得那么远,还偏偏一直打后手,不肯率先进攻,等我做出选择再伺机而动。 头疼。 不过,看了看满地的落叶,白玉进有了主意。 绯月姐,枪尖的魂力你可以感知并及时退避,可这满地的落叶若随枪而起蕴藏魂力,你就不那么好隐匿自己了。 没有犹豫,白玉进枪间朝地,绕身而过,魂力绽放后,落叶纷纷飘起,白玉进将每一片落叶蕴藏魂力,往周身十丈之内各个方位飞速射出。 同时控魂这么多片落叶,白玉进刚刚有些好转的魂海也有点疼痛。 此时,白玉进身后三丈处的琉璃绯月,看着朝自己射来的落叶,立刻飞速退去,同时她尽量选择避开,而没有用魂力击落朝她而去的落叶。 但。 魂力的扰动不对! 下一刻,白玉进右手枪动连同身形伴随着不断纷飞的落叶往身后而去。 不好!被发现了! 琉璃绯月急忙控魂闪避,但魂力外露下,她也丧失了再次隐匿的机会,因为白玉进的枪已经到她的身前。 避无可避,琉璃绯月只能短兵相接,魂力于影刃之上,拦住枪的锋芒。 枪来势汹汹,而且是正面激烈的魂力碰撞,贸然撤出魂力移开影刃,如果身法不够快,就会被对方的枪刺中。 身形不断后退,琉璃绯月知道如果被白玉进逼到墙角,她就败了。 拼了。 琉璃绯月将影刃上的魂力全部撤出,同时弯腰后仰,脚尖点地,想趁白玉进枪势未收之际借机拉开身形。 但,这次的白玉进没给她机会。 将魂力蕴于枪身朝着身下压去。 遭了! 他怎么不刺过去而是朝着自己的身形而来。 她的魂力刚撤,还未来得及控魂以身法离开,就看着长枪朝着她整个后仰的身躯而来。 琉璃绯月正想这枪将落在她身上时,耳旁响起了白玉进的话。 一瞬间,她感知到那杆枪已经不再她的身躯之上,而是将她就要沉落地面的身形拦住。 “你输了,绯月姐。” 琉璃绯月再看去时,白玉进此时已经不再她的正面,而是站立在她的侧面。 好快!反应好快! 应该是一感受到她魂力的变化,他就知道了她的意图。 收枪,移动身形,拦住自己快要倒地的身体,这一切刚好在她想要再次聚魂之前完成。 白玉进将落于琉璃绯月后腰间的枪身轻轻抬起,也算是扶起了就要倒地的她。 被打败,琉璃绯月没有什么不服气,顺着白玉进的枪站起来,琉璃绯月看了眼白玉进,神色如常道:“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百宝楼买点东西。” “如果没有就算了。” 说完,琉璃绯月侧过身去,等待白玉进的回应。 但等了白玉进十息,仍没得到答复,琉璃绯月睫毛扑闪,眼角余光瞟向白玉进,见他不知再考虑什么事,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顿时香腮鼓起,不说什么,转身就走。 还以为这丫头变得他认不出了,但这生气的样子一如当如,白玉进不禁莞尔:“我正要去一趟百宝楼,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刚才没回复琉璃绯月是因为他听到了百宝楼,才意识到弑舞没在他身边。 今天他要为弑舞挑选一些东西,但不知道弑舞需要什么,所以只能让她来选择。 “嗯。”琉璃绯月点头应允。 白玉进走后,琉璃绯月从魂戒中拿出那片白玉进未刺穿的紫色落叶,看了看后,又放了回去。 寻宝 怀中抱着弑舞,不多时,白玉进和琉璃绯月就出了韩王宫。 此时的天色很早,整个街道上人寥寥无几,只是不时有几个醉鬼撑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从街角走出,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走走停停。 看着还有些灰暗轻蓝的天空和旁边仍是身着一袭黑色墨染绸衣的琉璃绯月,白玉进想起当年在帝都时也是如此,只是那时身旁的人可比她要乖巧太多。 丑丫头,你还好吗? 心中牵挂,但白玉进很快回过神来,看着清晨安静的韩国,心情也慢慢变得平静。 如同帝都,韩国的都城也颇为雄伟,该有的都有,但有些帝都没有的,它还有。 如同,百宝楼和器铭轩的总部就设在这里。 长起二十层,高约百丈的楼阁从地而起,站在它的脚下,往上看去,就像是观看一座山峰,让人生出渺小之意。 走进去。 “百宝楼欢迎两位贵客,您是要交易还是选购?” “买点东西。” “客人是自己挑选,还是需要引购?如果需要,后者需要另付一颗人阶下品魂石。” 白玉进将一枚人阶中品的魂石仍给这名女子,同时开口道:“详细介绍一些你们各楼的宝物,多的算是你的酬劳。” 女子心中一喜,果然上晚班遇到贵客的机会多,立马轻声细语,柔媚道:“绮绿谢谢公子。“ “公子,百宝阁一共有二十层,前十层中,前五层是供破魂境和未到这个境界的魂者挑选的,后五层是专为立魂境的魂者准备的。“ “至于后十层中,前五层为高境界的魂者所用,而最后的五层,不定期开放,只有拥有百宝楼特定权限的客人才能进入。” “公子,绮绿的最高权限是前十楼,不知您要去往哪一层?” “你问她,她才是你的客人。”白玉进示意侍女询问身旁琉璃绯月的意思。 绮绿看了看那人身旁不似尘间的女子,身为女子的她也微微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间有所魅惑,开口道:“绮绿见过小姐,不知您要什么珍宝,我好为您推荐。” “巩固魂境的魂丹和治疗魂伤的各种丹药。” 虽不知要去哪里,但恶战肯定少不了,魂兵她现在不缺,但魂丹要多准备一点。 “客人可以去三楼,那里有各种疗伤和固魂的丹药。”绮绿如实道来。 但白玉进插嘴道:“不用了,带我们去八楼。” 八楼?那可是立魂境的魂者才会选择,这两人怎么会要上去? 但听从客人的吩咐是她的职责,而且可能是家族后辈帮长辈购买,所以绮绿没有多问,在前方带路。 和白玉进想的一样,这里现在的人极少,整个八楼空荡荡的,鲜有几个人影。 ”绯月姐,你自己挑选,我要看着它,如果你选好了,有事就先走,我等会还要去买点东西。”白玉进将弑舞抱起,意思是要陪它买东西,只能先分开了。 原来是真的有事同行。 琉璃绯月内心有一点失望,但神色如初道:“嗯,我选好了等你。” “好。” 白玉进应承一句后就将弑舞放到肩上,而后离开了八楼,径直走向九楼。 八楼白玉进看了,大多是丹药,所以先去九楼看看有什么其他的魂宝弑舞会感兴趣。 绮绿接待的客人众多,眼力还是有的,这两人肯定来路不凡,不单单是容貌,还有那自身带就的气质。 不敢怠慢,绮绿说道:\"小姐,这边请,八楼中最好的疗伤丹药是碧水清魂丹,魂力为水属性,温和平正,不会” 白玉进来到九楼,这里果然是魂宝众多。 举目看去,这层阁楼高三丈不止,空旷浩大,在其间的是一处处顶立而起,如珍珠般白色的玉柱。 每个柱子都被凿空,从下及上放置着一些魂宝,这同一类型的魂宝中,品级低在下方,品级高的在上方。 这些玉柱有些高,有些低,错落分布,看上去就如同他正身处一片石林中一般。 这层,珍宝阁的交易也很有意思,它所有摆放在玉柱中的魂宝都是样品,同时只提供这些魂宝的一些描述和一小块镜魂石来记录魂宝的使用。 所以,当客人选择完成后,要在这一层出口处再由珍宝阁的人从宝库中调选,在双方确认无误后,才能完成交易。 这么做当然是怕被抢或者被盗,也减少了需要守卫的力量。毕竟守住这近万件的宝物可远比守住一个宝库的入口要麻烦太多。 白玉进将弑舞放到身旁的白色的玉柱上,看着她不解的眼睛,说道:“阿舞,你到处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你就告诉我,我替你买下。” 但,很快,白玉进就后悔了。 因为阿舞几乎是所有她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她都很感兴趣,不断地走走跳跳,从一个玉柱到另一个,选好东西后,就朝他看一眼,接着又开始挑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挑选了二百多样东西,而且依然兴致盎然。 白玉进眼角微跳,额角一黑,连忙追上弑舞,将她抱起,不敢让她再挑选了。 因为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一层的东西他大概要买个九成,而有些东西弑舞根本就用不到,只是纯属好奇。 看着弑舞好奇不解的眼神,白玉进没好气道:“你呀,好奇归好奇,可有些东西你用不到的,你跟我说你要这个葬花紫须木的根雕做什么?这是雕刻大家用来制作印章用的,你用不到的,还有这黑耀魂石,这是用来布阵的材料,你也用不到,春晖玉露是酒,就是上次在城主府中喝的那种酒,不过不是果酒,你喝很容易醉的。阿舞,你确定这些你都要?” 不是白玉进不愿意,而是弑舞选的东西太杂,白玉进希望她能挑一些能够提升她魂境的东西。 但被白玉进指责了后,弑舞顿时就不开心,轻咬着白玉进的手心,同时眼神傲气又委屈,仿佛说白玉进说话不算话。 被弑舞这样看着,白玉进也觉得他好像有点过分,弑舞毕竟只是好奇而已,点了一下弑舞的眉心,白玉进道: “怕了你了,这一层你最多再选一百件,其他的东西,我来帮你选好了。你呀,估计对修行一道所知甚少,以前是不是只知道玩去了?” 白玉进的话刚好正确,弑舞偏过头去,不理会白玉进,眼神中的羞愧不能让他看到。 “好了,没有怪你,喜欢就买好了,这点东西也不是花费太多,你接着挑选。” 弑舞听见白玉进这么说,才从白玉进怀里跳出,接着走走停停,四处跳着,遇到喜欢好奇的东西就眼睛回头一眨,白玉进只能点头。 等到出了第九层结账的时候,那侍女都惊呆了,足足三百多件物品,品种涉猎极广,但却看不出这些东西之间的任何关联。 结算完成后,侍女礼貌地开口:“客人,您一共选中了三百二十八件物品,结算后一共是一千五百九十七颗人阶极品魂石,您可以再次点验,无误后再付账。” “不用了,这是十六颗玄阶下品的魂石,多的拿三杯雾水泷花茶,不要冰的,温的就好。” 白玉进将所有东西收进一枚他早年的魂戒中,同时从中拿出一条洁白的绸带,用魂力凝聚起一条项链,将魂戒穿过其中,接着轻轻系在弑舞的颈间。 看了一眼,白玉进满意道:“阿舞,东西都放进去了,魂戒没有魂力禁制,用你的魂力进入其中,戒指就是你的。这枚戒指品级不高,你先用着,我这里也没有其他的空间魂戒了。” 三颗人阶极品魂石就要了三杯茶,侍女彻底被这人壕无人性的出手惊呆了,回过神来连忙应允道:“客人请稍等。” 当弑舞在白玉进怀中眯着眼睛,两只小爪抱着一瓶魂茶,咬着青色竹孔奋力吸取时,白玉进到了八楼。 没有意外,琉璃绯月已经选购完成,正在等着他。与弑舞想比,她的目的性很强,挑选的速度当然更快。 将茶递给琉璃绯月,白玉进说道:“绮绿,你去招待其他客人就好,我们再四处看看。“ ”是,公子,绮绿告退。“ 没有缠着白玉进,绮绿知道这种人不是她可以接近的。 轻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温的,琉璃绯月问道:“你要去十层之上?” “嗯,走。” 既然来了,得买点东西早做准备,他需要的东西很多,炼制枪的材料,解毒疗伤的丹药,布阵所用的材料,以及提升修为的其他宝物。 刚入十层之上,另有侍女迎来:“珍宝阁欢迎尊贵的客人,宓儿有什么可以为三位客人效劳的?” “要一些好的材料,地阶最好,没有的话玄阶极品。引购费多少?”白玉进说完正准备拿出魂石,但被侍女摇头拒绝: “公子,您不需要再付,您在珍宝阁的消费已经可以享受的咨询和引购服务。” 同时侍女接着问道:“不知公子想要的魂宝是何种类型的?玄阶极品的魂宝珍宝阁所藏不多,而地阶的魂宝更是寥寥几件,公子是想购买一些能够直接提升修为的魂丹,还是想要一些罕见的魂石或材料?” “稀有的魂石和魂材。” 白玉进缺少这些东西,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补充一下他的所需。 “客人请随我来。” 走进第十五层,白玉进这才发现这里与刚才的第九层有所不同,因为这里放置的东西竟然全是真品,没有样品,并且东西很少。 同时,四周分布的不再是玉柱,而是一个个青色的玉台,在其中心,有近百件魂宝被封处。 魂力一扫整个楼层,有十位老者引起了白玉进的注意。 他们于四周八个方位加之中间两处坐镇,都是毫不起眼的装扮,但白玉进释放的魂力,差点就被他们十人不停探查的魂力捕捉到。 没有擅自探查他人的魂境,但白玉进估计这些人的魂境应该都在魄魂境,至于是不是都是魄魂高境,白玉进不确定。 这要是有人想强抢这层,估计要点实力。 十五层的人同样稀少,白玉进目光看去,只有三四个老者,他们都在某件宝物面前站定,也不移动,好像都看中了这些宝贝,正纠结要不要买。 “公子,这百件物品中,玄阶极品的有十三件,地阶下品的有五件,至于更高等级的魂宝这里并没有收藏,而其他的都是玄阶极品之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宓儿为您依次介绍这十八件物品。” “麻烦姑娘了。\"对方的态度和职业素养太好,白玉进也客气道。 ”分内之事,公子不必客气。”宓儿说完后,带着白玉进走到一处被寒冰封住的玉台旁,指尖轻指向其中的魂宝,说道:“公子,这是一件玄阶极品的魂材,它产自很远的南离之海,名为离火血魂石,这是因它通体的色泽就像染红的鲜血一样,并且自身蕴含半数的火属性魂力,所以即使在南离之海,它也是很难见的宝物。如果不用玄冰遮掩,它的气息过于霸道,常人是难以靠近的。“ 听完,白玉进轻点头,道: ”嗯,我要了。多少魂石?” 宓儿没想到白玉进只是听她说完就决定了,一点都不考虑一下的,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公子,这件宝物的价格是很贵的,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说,多少魂石?” \"五十颗玄阶极品魂石。” 宓儿说完,看了白玉进不再开口的神色,立刻解释道:“公子想必知道这魂石为什么会这么贵?这是因为含有魂属性的魂石价格往往是普通魂石的数十倍,但因各种除保存外的费用,珍宝阁也需付出大量代价,所以这个价格绝对不算太贵。” “知道,这颗魂石我要了,替我先记下,我选购完后再一起付账。”白玉进目前用不到这颗魂石,但不管是用来炼器还是布阵,这颗魂石都是不错的选择,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宓儿知道这人没有开玩笑,所以欠身一礼道:“谢公子,宓儿为您接着介绍下一件宝物。公子跟我来。” 走到一处,宓儿停下,语落如珠:“公子,这是玄阶极品的风雷竹心,已有八百年多年。风雷竹长于雷雨多发之地,又身处高山之巅,能够一般情况下存活下来的很少,但同时一旦存活下来,它们的寿命也十分悠长。风雷竹的竹心是风雷竹百年之间魂力积聚的根本,其中蕴含的魂力十分磅礴。只是找寻这风雷竹颇为花费力气,所以它的价格很高。” “知道,你报价就好。”风和雷属性的魂力是用来布置大阵的绝佳魂力来源,一般的阵魂魂者很难驾驭两种暴虐属性的魂力,狂风和惊雷,都是强攻击性的魂力。 没再意外,宓儿柔声道:“公子,它的价格比离火血魂石贵出一倍,要一百颗玄阶极品魂石。” “记下。接着带我看看。” 就这样,宓儿又带着白玉进和琉璃绯月一行看了接下来的十一件玄阶极品的魂宝。 无一意外,白玉进全都买下。 宓儿一开始是震惊,接着是怀疑,到最后终于麻木了。 她不太相信这人是来捣乱的,因为从他在第九层的消费来看,他不像是故意来这里找麻烦的人。 所以,宓儿一直相信他,也主动为他一一介绍,当然,如果这人最后将这些东西全买下来,她估计不止下辈子不用愁,而且在百宝阁的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也许被调往最后的五层中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方面,即使这人只是在拿她寻开心,她也不会损失太多,最多被同层的姐妹们笑话一下,也无伤大雅。 意外 宓儿看着还没有选择离开的白玉进,没有催促,依然柔声细语道:”公子,您还需要什么吗?“ 白玉进看了看四周,人比刚才多了几位,但那四个老者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那么纠结吗? 用得到,价格合理,钱够,就买。否则就不买。 这么简单的判断准则都不会,难道站得越久,百宝楼还能给你个折扣吗? 白玉进对这四人是无语,这不纯属浪费时间吗? “宓儿,你再说说这最后四件地阶下品的魂宝。” 但,这次宓儿有些为难,因为恰巧,那四个始终未挪半步老者,站立的位置就是那四件宝物的所在之处。 一般很少有两位客人看上同一件宝物,如果看上了,由珍宝阁负责调解,以免起冲突。 思虑在三, 宓儿还是点头应允道:“公子,且不要和他们发生争执,如果您要买,直接竞价就好。珍宝楼的规矩是价高者得。” “知道” 好东西自然要的人就多,这白玉进一点都不意外,要是都没人看中那才奇怪。 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位老者的声旁,宓儿一如既往,柔音响起在白玉进的耳畔。 但,离这老者近了,白玉进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杀意!隐藏的杀意! 这人不简单! 一边听宓儿的讲述,同时白玉进试着扫向那老者一直低下头去的面容,怕打草惊蛇,没敢用魂力探查,白玉进这次用精神力强行探查这人的魂境和面貌。 对方的精神力不如他,并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仍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魄魂境后期巅峰,好高的魂境!”白玉进内心吃了一惊,而同时他也看清了这人的面貌。 鹰钩鼻,敛薄唇,眉间藏锋,脸色有些褶皱,短寸的胡须黑中带些白,双耳不大却正保持着一副像是聚精会神再听什么的姿态,一双眼神中精光暗动,但却并没有看向身前的魂宝,而是朝着各个方向再迅速探视。 “不是真有人敢打珍宝阁的注意?” 这神情,这姿态,这魂境,白玉进要看不出这四人是在探听百宝阁虚实,想干点什么,那真是枉费这四年的磨练了。 很明显,这四人在相互交流情报,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关于珍宝阁防御力量的情报,而且他们的魂力外放极为小心,一直都竭力避让那十位守卫老者的探查,所以才一个个的装成一副对这魂宝爱不释手,抉择两难的样子。 “我说你们四个怎么一动不动,原来意不在此啊。” 琉璃绯月也眉角一皱,对杀意很敏感的她,发现旁边的这位老者无意间露出的魂力就包含了让她觉得危险的感觉,这人实力比她强太多。 拉了拉身旁白玉进的衣角,琉璃绯月示意白玉进事情不简单,要他早做决断。 但,白玉进摇了摇头,示意琉璃绯月不要贸然行动。 能够有胆子来这里劫掠的人,说是无名之辈,白玉进都不信。 而且,他依次探查过老者其他三位同伙的魂境,三个人中还有一人在魄魂境后期巅峰,其他两个是魄魂境后期大成。 这样的战力,都快赶上星云关统领四分之一的实力。 白玉进现在伤势未愈,而且阵魂被封,以他现在的实力,单打单,可以艰难胜过四人中任何一人,但绝对不是四人联手的对手。 而那十位守卫中只有一位是魄魂境后期大成,其他的九位都是魄魂境后期小成的实力。 小成、大成、巅峰、圆满,这之间差一个小魂境,战力可能就差得千重万别。 而且,还不知道这四人是什么属性的命魂,遇到战力极强的魂属性,那战斗就更加胜负难料了。 不知道这四人在等些什么,白玉进觉得是非之地,还是先走为妙。 “宓儿,不用介绍了,这四件东西我都要了,连同那些东西,带我去付账。” 说完,白玉进朝琉璃绯月使了个眼神。 趁着注意力没在我们这儿,赶快遛! 但,白玉进想多了。 身旁的老者早就发现了白玉进一行人,能够买如此多的魂宝,那怎么能放过了。 老者终于抬起他那双死鱼眼,眸中瘆人的光芒盯向白玉进,略带嘶哑的声音就像是木桌划过地面发出的声响一样,接着对着白玉进一笑,露出满口黑黄交错的牙齿,让人浑身不舒服,道: ”阁下,不要着急走。这件东西我也看中了,咱们可以公平竞价的嘛。“ 有些忌惮,白玉进也不清楚他们这四人还有没有后援。 现在想走几乎不可能了,这人见他买了这些东西,能放过他就有鬼了。 还是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白玉进抱着一试的心态,立马说道:”小子不敢和前辈相争,这四件魂宝应归前辈所有,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但愿能骗过去。 只是,那人铁了心要留下他。 感受到那人的魂力不断的试探自己,白玉进早就将魂力压制到破魂境后期,所以也不怕对方探查。 探查完后,那人对白玉进明显意思下降很多,但仍说道:”走,别着急,待会有条路会让你很快到家的。“ 威胁他,黄泉路吗? 想杀他,那白玉进还真得要陪他玩玩。 “绯月姐,你快带着弑舞去王宫请林老他们来这里,这里麻烦很大,你帮不上多少忙,他们都是魄魂后期的魂者,而且可以感受到不是一般的那种货色,求援要快。” 白玉进魂力传音,同时将弑舞递给琉璃绯月,对着身旁的老者开口道:“你先回去,记得带上我的钱来这里,买的东西多,钱不够了。既然老先生想要和我争一把,那我自当奉陪。” 懂白玉进的意思,琉璃绯月接过弑舞就很快离开。 但,被老者阻拦住了:“今天,谁都别想走。” “动手!” 还是晚了一步,白玉进暗叹可惜。 “大胆!” “放肆!” “什么人敢在珍宝阁闹事!” 四人的出手立马惹怒了守卫在其中的几位老者。 但,仓促之下,最中央的两人已经被对手偷袭击成重伤! 而且,那两人中就有一人是他们十人中的最高魂境。 四人根本就没有管白玉进他们,但同时白玉进感觉到四人中每人都有一道魂力在感应他的行动,一有妄动,恐怕就是雷霆一击。 切!我要走,你们拦得住吗? 白玉进心中不屑,这四个人想要快速解决珍宝阁剩下的八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白玉进趁机想遛。 “绯月姐,别看戏了,快走!” 白玉进拉起琉璃绯月的手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 “小子,想走,拿命来!” 白玉进刚想动,就看见那死鱼眼的老头一道湛蓝色的魂力划向他的身体。 没功夫和这人理会,魂力全开下,白玉进很容易就避开了。 但他也因此被对手感知到了魂境。 魄魂境中期圆满! “什么!你的魂境!” 突袭的老者都没来得及反应白玉进的动作,就被白玉进的魂境惊得悚然一声叫了出来。 身法很快,白玉进已经赶到出口处。 但意料之外的事出现了。 出口竟然被魂阵封住了,而在其后,缓缓走来两人,一样是老者。 精神力探查下,白玉进大敢不妙,这两人也是魄魂境后期大成。 什么时候韩国冒出了这些人? 这些人有组织有计划,四人强攻,另外两人趁机在阁楼外布阵封锁,以免泄露战斗气息。 这事成之后,是不是还有人接应? 白玉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整个十五层都被魂阵所笼罩,里面的战斗外人一点也感受不到,不是高境阵魂魂者,很难有人发现这里的阵法。 “绯月姐,麻烦大了。” 白玉进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样的场面他不出手都不行。 “我做什么?”琉璃绯月没有什么害怕,只是问了句,等待白玉进的回应。 一扫而过,那四人每一人都在激斗两位守卫,而已经朝他出手的两位,他必须拦下,要不然这两人插手那边战斗的话,就会很快让整个局势崩掉。 向着那两人的身形而去,白玉进同时道: “隐匿你自己,照顾好弑舞,在所有魂者的战斗中找寻一击必杀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用你的玄阶极品杀阵卷轴,可以灭杀他们中任意的一人,但记住,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白玉进和琉璃绯月的交谈极快,话音落下的时候,白玉进和那两人已经交上手。 “仇丑,仇缺,不要小看这小子!他是魄魂境中期圆满的魂者,不要大意!”死鱼眼虽和其中两人正缠斗,但却分神提醒这两兄弟。 ”暮老,放心,我们不会轻视任何将死之人。” 同时,一旁,惊呆站立的是宓儿,她没想到珍宝阁前一刻还一片安宁,但下一刻就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人对她出手,但她知道她的生命完全取决于两边谁输谁赢。 白玉进对战的两位老者皆是阵魂魂者,他身法变换之际,长枪不停地点落在他们的身前,压制住这两人的行动。 但两人的联手防御让白玉进一时没能攻破。 绝对不是一般的魄魂境魂者。 白玉进从对手聚魂成阵的速度以及控魂的技巧来看,这些人的功底是很扎实的,而且经历过很多战斗的磨练。 这两人之间的魂阵无缝连接,往往白玉进倾力一击想要强破阵时,两者的阵法就会叠加,防御在了他攻击最迅猛的方位。 但不给这两人喘息的机会,白玉进浑身魂力尽出,不断的朝这两人进攻,等待他们防御的破绽。 如果他们的阵魂不能再有这么快的防御速度或者是魂力消耗下已经无法凝阵,那白玉进就有机会打败他们。 白玉进赞叹对手不俗的时候,仇丑和仇缺两兄弟也倍感吃力。 这人的枪如同游龙一般,紧紧将他们缠住,时而如暴雨,时而像针芒,稍一分心下,就会被他强行破阵。 但好在,他们两人的阵魂相同,又彼此配合这么多年,所以即使另一人吃力,另外一人也可以及时补防,合两人之力抗住对手的狂暴进攻。 只是同时,他们也无暇分身。 好小子,都半刻钟了,攻击还这样凌厉! “仇丑,现在不要放松警惕,我们现在还有近一半的魂力,他攻击耗费的魂力比我们防御的要高,而且我们两人可交替防御,撑过这一阵,他就黔驴技穷了。” “知道。” 白玉进的出手没有保留,一直压着这两人打,自身的魂力消耗极快,半刻钟内,魂力倾泻了三成。 所以对方的防守压力是很大的。 破局 交战之际,白玉进查看了一下现在的局势,顿时就感到不妙。 以一敌二的那四人都是压着珍宝阁的人再打。 他们四人的魂境本就较珍宝阁那些守卫老头高,而且魂战的能力显然高出那八人一个层次。 如今之际,只能先破开外面的这层阵法,让魂战能量被外界感知,这样他们的援手才会来。 看了看那八人,接连负伤,估计再撑个一刻钟都有点难。所以,得快,不然那边结束战斗了,他的压力就会非常大。 一战六,以他现在的状态,他会死得很难看。 有了。 白玉进心中有了解局的办法。 随即,白玉进的部分精神力渗入笼罩在阁楼之外的魂阵内,开始分析这个阵法,同时还是不给这两人一丝喘息的机会,枪落千影,魂力全出,继续压制两人的行动,给那边的八人争取点时间。 精神力渗入阵法中,白玉进开始观察起阵法的布局和魂力的分布。四块浮空石作为阵法的核心,承载魂力,同时遍布的七十二颗玄阶下品的魂石作为能量的来源成八圈,每圈九颗分布向外,内外之间布满魂线,没有杀阵隐匿其中,魂线的分布只是以平面为网,并没有相互交错开来。 困阵,玄阶下品的困阵,但布阵的手法和技巧太差,只是一个屏蔽外界感知和防止内部能量泄露的阵法。 此阵没有杀伐之意,但却可以将魂战的能量依次吸收,层层化解,使得外界无法感知。 想破阵,不难。 只要魂战的能量超出阵法的极限,那承载阵法的魂石就会脆裂,破阵。 或者,以阵魂强行去解开对方的魂线布局,将中间的载体破坏。 但关键是,即使这个阵法简单,但如果要以外力破开,得要数倍于魂阵能量的魂力。 玄阶下品的魂阵,即使是这么一个粗糙的阵法,也不是魄魂境的魂者一击可以破开的。 试试! 白玉进收回精神力,朝着四周的一处方位斩去。 那里是整个阵法魂线最弱的地方,因阵法是递进分布的魂石成圆周组成,所以在每个位置上相对的强度一样,但布阵者的魂力凝成的魂线就不一样了,这些将魂阵连起的东西可是魂阵的精髓,如果一旦出现错误,阵法可能会自毁。 同时,仇丑和仇缺感觉对手的攻击没之前那么可怕了,至少不再是让他们时刻精神紧绷。 这是因为白玉进每对他们出一枪,就会朝着魂阵最薄弱的地方也出一枪。 在攻击强度减少一半的情况下,这两人的压力也减少了一半。 “仇丑,他不行了。你还剩下几成魂力?” “三成。” “好,轮到我们反击!杀了他!” 白玉进接连的百击全都刺向魂阵,但如他所料,魂阵的极限比他的攻击要高。 同时,一直被他压着打的两人开始还手了。 一刻钟过去了。 白玉进算是尽力而为,但那边的八人一点希望都没给他,全被重伤。 但同时,每个人都拿着保命的魂宝拖时间,等支援。 有点骨气行吗?你们中要是有那么几人自爆魂海,这阵法早就破了。 都是惜命的主啊! 白玉进自然不能去怪这些人,能够为珍宝阁战斗成这样,他们也算对得起这份职责。 换成他,他也不想为此舍命。 白玉进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化解这场危机,只是有些舍不得。 他的魂戒中有一份地阶三重的杀阵卷轴,只是这是保命用的,算是他自制的底牌。 现在阵魂被封,如果用在这儿,那今后遇到更大的危险时,他可能就没有反制的手段。 而且,地阶三重的杀阵卷轴用在这里实在是大材小用,它可是可以威胁到上弦阴阳魂境魂者的宝物,当初也是耗费了他很多材料和精力才完成的。 东西只有一份,用了就没了,因为他其他玄阶杀阵卷轴全当成奖励给了琉璃绯月。 对了!绯月姐! 她还没出手! 那胜算就还再我们这边! 不敢惊扰琉璃绯月,白玉进知道她一定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给出必杀。 看着这两人魂力所剩无几但都一脸想杀死他的神情,白玉进边战边撤,尽量躲开这两人的魂阵攻击。 整个第十五层因十几位魄魂高境魂者的战斗,早就被破坏得只剩下一片废墟,若不是外界阵法的支撑,早就破坏殆尽。 此时缩在角落的宓儿早已经神情呆滞,整个人瘫痪麻木一言不发,这样的场景她生凭未见。 接连的大战,已经让存储宝物的玉台破裂,其中的宝物全部露出。 白玉进可不想空手而归,于是闪避之时,飞速传梭其中将他看上的那十三件宝物悉数收下。 “你敢!” “放下!” 随之暴怒的是仇丑和仇缺,这人太目中无人了! 但白玉进接着挥枪扫向这两人,两人了立刻停手攻击,防御起来。 差不多了。 白玉进知道这里是该结束了,因为八位自保的守卫中,实力最低的那人已经被死鱼眼杀死了,后者没来得及自爆魂海。 “不要抵抗!我们并非要你们的命!” 看着困兽之斗的这些人将要选择自爆,暮雨开口道。 “我们为财而来,绝不是想杀人。诸位放心,拿到东西后,我们自然会放过你们。” 这话,也太假了。 看着被逼到极点的那七人,暮雨下令道:“所有人,停手!” 好厉害,这人,他先是以实力将这些人压制到精神绷紧的极限,后又突然放松,给了他们活命的希望。 这样,为活命,这些人不会再阻拦他们。 但只要走的时候,引爆魂阵,这些人还是要死。 正如白玉进所说,死鱼眼的话后,七个守卫老头都选择沉默,只是全力戒备着,却并没有选择出手阻拦。 但,恰好是这一声停手,给了琉璃绯月机会。 四人的停手,魂力会在一瞬间收回,而这就是出手的时机。 察觉到卷轴中倾泻而出的魂力,白玉进迅速单手抱起蹲在角落的宓儿,朝着琉璃绯月的身侧而去。 “快走!”白玉进对那九位老头大喝道。 黑色的卷轴在魂力的引爆下,紫色的星阵像横流的瀑布一样朝着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激射而去。 “快撤!” 暮雨嘶喊一声后,朝着紫光的方向极速飞奔。 同时,白玉进的右手也够到了琉璃绯月的腰,揽起,朝着紫色光芒的尾巴狂奔而去。 玄阶极品的杀阵所爆发的魂斗能量只一瞬间就让那人灰飞烟灭,那人甚至来不及喊叫。 而暴虐的能量冲击着外围的困阵,一息不到就让整个魂阵奔溃,其中蕴藏的所有能量被引爆。 随着整个第十五层阵法的骤然崩掉,珍宝阁最上面的五层直接被肆虐的能量冲击得倒塌下来。 此时的第十五层也被玄阶的杀阵轰开了一个缺口,伴随着紫色的魂斗能量而过的是白玉进一跃而下的身影。 弑舞紧紧地卧在琉璃绯月的怀中,而白玉进则左手抱着那个侍女,右手揽着琉璃绯月的腰,往下方飞速飞去。 珍宝阁的惊天之变,引来了极大的轰动,无数不明所以的人试图借机靠近,趁乱捡漏。 落地,白玉进松开这两人,抬头看了看不断有碎片落下的珍宝阁和那其上魂斗能量不时引起的魂爆。 白玉进眉头一皱,魂力立刻探查起周围的人,想要发现那几人的踪迹,但除了九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外,那些人的踪影居然都不见了。 果然有人接应。 不然被阵法能量所伤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好人难做 胸中一闷,白玉进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 他是在杀阵结束的那一刻跃出,但困阵自爆的能量还是冲击到了他的身上。 “没事,白玉进。”琉璃绯月一握白玉进的手,感受他的伤势。 “干的好,绯月姐。”白玉进急忙咽下口中的不适,对着琉璃绯月一笑,夸赞道。 ”进少,冰美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白玉进的身后响起了姜烗的声音,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林辰他们。 \"你们来得正好,将这九个人带回韩王宫。快!” “是。” 没有多问,众人很快带着那九人离开了这里。 韩王宫,昭文殿,此时韩王的脸色极为难看。 清早,刚出寝宫,他就得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现在,更是让大汉和大楚两方的人看笑话。 事情出在韩国,所以琅迟虽然闻讯赶来,但并打算出手干涉:“韩王息怒,珍宝阁一直都被宵小觊觎,此番强行被盗,也是它自身的守卫疏忽,韩王不必自责。” 同样,赵锐也慰问韩王道:“韩王,珍宝阁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些人得罪珍宝阁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您不必担忧。” 韩王心里到没多大担忧,而是开口道:“让两位见笑了,还特意跑一趟,真是给两位添麻烦了。” “哪里,韩王,时候不早,琅迟还有事,就先告辞。” 琅迟起身请辞,而一同的还有赵锐: “韩王,您公事繁忙,赵锐不打扰您了,先告辞。” “慢走,二位。” 出了昭文殿,琅迟和赵锐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相伴而行,琅迟随意问道:“赵锐,听说白玉进又受伤了?” 猫哭耗子。 “琅迟,我的手下我都不知道情况怎样,你倒是挺关心的?” 赵锐当然知道白玉进受伤了,但告不告诉这个人就是另一回事。 “哈哈!赵锐你别多疑,我可绝对没有趁机除掉他的意思,相反,我倒是很欣赏那小子,如果你不惜才,我倒是很愿意拉他过来。” 琅迟的话半真半假,赵锐当然不信,神情不屑道:“拉拢他,你怕不是忘了他姓什么?” 琅迟当然知道赵锐的意思,笑了笑,半是调侃地说道:“看来,我是得不到了。” “有自知之明,算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 “哈哈!琅某当不起赵大统领的夸奖,彼此彼此。” 达到休息的寝宫,自然两人就分开了,而后赵锐朝着白玉进所在的房间而去。 一进门,就看见白玉进到还好,但房间中多了九个陌生人,甄济士正在为他们疗伤,赵锐问道:\"白玉进,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赵锐问他,白玉进行了一礼道:“回大统领,珍宝阁今天早间被抢,这九人是珍宝阁的守卫,侥幸逃生,被我带了回来。” 就在赵锐想接着问时,林辰进来,开口道:“禀大统领,珍宝阁有人求见。” 反应好快。 赵锐示意林辰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背部微驼地老者走了进来,行礼道:“珍宝阁副阁主廖殊见过诸位。” 赵锐回了一礼:”廖阁主客气了,珍宝阁发生这样的事,我深感愤怒。” 白玉进也回应道:“见过廖阁主,阁主此番前来是为了这九个人?” 廖殊听言,点头后又摇头道:“老朽此番来确实为此,但还奉阁主之命,请你去一趟珍宝阁。阁下放心,珍宝阁不会对有恩于它的人做出忘恩负义之事的。” 看了眼赵锐,后者点头后。 “既如此,我随您走一趟。”白玉进猜测珍宝阁应该想要一些劫掠者的信息。 “打扰了。”廖殊拜辞道。 当白玉进再次来到珍宝阁,此时天色早亮,但映入眼帘的废墟却是触目惊心。 阵法爆炸带来的破坏已经停止,珍宝阁也派人封锁了周围百丈之地。 老者并没有带它进入珍宝阁,而是走进了一处酒楼,醉云楼。 随者老者上了五楼,七拐八绕下进入了一间密室。 “阁主,人我请来了。” 白玉进进入密室,才发现有不止一人在这里,两边坐的人加起来有十几位。 为首之人转过身来,对着白玉进挥手示意客气地说道:”阁下,请坐。” 这人是一中年人,喜怒不露于色,平和的外表下蕴藏着惊人的气势。白玉进看人还是很准的,这人很强。 听言,白玉进落在一旁的末座,同时回道:“不知阁主相邀所为何事?” 那中年人没有多少寒暄,直接进入正题:“不瞒阁下,此番您出手相助,珍宝阁感激不尽。但珍宝阁的十三件魂宝不知阁下是否能够相还?\" 不问劫掠者的信息,上来就讨要魂宝? 你们怎么调查得这么清楚? 白玉进疑惑道:”阁主怎知那些宝物在我手中?” \"阁下莫怪,珍宝阁在每件魂宝上都附有一丝魂力,凭借特殊的追踪魂宝自然可以感知。所有没经过交易的魂宝都不会抹去这丝魂力,所以,还请阁下见谅。“ 还有这种操作?白玉进还真没想到。 本来这些宝物他是不想归还的,毕竟他和绯月姐的付出可不小。 但,被人家当场给抓住了,白玉进也不好再藏,立马说道:”阁主,这些宝物本是我打算买下的,只是那时遇到了这等事,情急之下才将宝物救出,我本打算事后付账,但没想到阁主如此心急。“ 中年人听到白玉进话,眉角一跳。 若不是珍宝阁有这手,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毕竟白玉进帮了珍宝阁,所以中年人还是客气道:\"哪里,阁下要这些魂宝,珍宝阁当然荣幸备至,这十三样魂宝客人只需付十二件的钱即可,那一件魂宝就当是珍宝阁对阁下的谢礼。” 这么小气?白玉进他们可是付出了一件玄阶极品的杀阵卷轴,论价值可超过这其中任意一件魂宝。 而且还救下了那九个濒死的老者,光甄老的费用也不止这么点。 做好事不一定有好报,白玉进只道是倒霉了,而且他本来也无意救珍宝阁,只是自救而已,至于救那九个老者,纯粹是出于同情。 “这里是二百地阶下品的魂石,不敢占您的便宜,全额付款。” 白玉进将二百地阶下品魂石留在桌面上,起身,接着说道:“不打扰诸位议事,在下告辞。” “廖殊,送送客人。” “是。” 白玉进走后,十人中的其中一人说道:”阁主,珍宝阁其他流落的魂宝也再依次追回。但这次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劫掠我们珍宝阁?” “晨暮杀手团。” 另一人不解道:“阁主,您如何得知的?” “有胆量和实力做这件事的,这片天地中,也只有他们了。” “阁主,我们是否要向他们复仇?\"另一人轻声问道。 “暂时不,先追回流落的魂宝为重。” “是。” 廖殊说是送白玉进,其实是跟着他又来到了韩王宫,并接走了那九位守卫老头和宓儿。 出发,大楚 到头来,忙是帮了,自己也受了伤,可一点回报都没收获,亏惨了! 白玉进从不干亏本的买卖,但没想到这次居然就被坑了。 哎,好人难做。 而且,现在的他正被甄老一顿狠批。 “说了这段时间不要跟人战斗的,这次倒好,魂海的伤没好,又受了内伤,老头子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甄济士一边说,一边蕴魂给白玉进疗伤,言语之间全是指责,但白玉进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多时,甄济士收回魂力,看了看不发一言的白玉进,也知道事情非他所愿,劝慰道:“好了,别跟我装委屈。内伤无碍,晚上再替你治疗魂伤。” 白玉进立马起身送甄老:“甄老,您慢走。” 仔细想了想,白玉进就去找林瑜岩。 珍宝阁发生的事,林瑜岩他们也听说了,但这种事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所以也没人去关注。 当白玉进特地跑到他这问起那些人的身份,林瑜岩想了会后说道:“可能是晨暮杀手团。” “晨暮杀手团?林老,他们什么来头?” 杀手,白玉进当然不陌生,帝国的暗刺和王朝的影魂卫从本质上来讲都是杀手。 但晨暮杀手团,白玉进没听说过。 “他们那些人,比我都大几十岁。据传,他们几个都是当年曾进入九魂极剑宗的人,和我差不多,他们也在外闯荡多年,胆子大,路子野,这几人道相同就走到了一起,后来就成立这么个杀手组织。” “他们已经存在一百多年了,从当初我听说他们时,他们才初入魄魂境,到如今估计也到魄魂高境了。百年间,他们劫掠的对象也从商队变成了商行。” 林老到底见识广,白玉进听完,不禁问道:“这么肆意妄为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没人找他们麻烦?” 林瑜岩摇了摇头,看着白玉进,说道:“有,但他们很聪明,计划周全又不贪心,况且他们人数不少,皆是团体行动,如此想要杀他们,很难。” “也有商行被劫掠后不服气,请其他杀手组织想要报仇。但这几人本就是做这行的,所以成没成功我不知道,只是这几人如今还在活动,就说明他们还是有些实力的。” 惹到我头上,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非得叫点人好好会会你们。 白玉进被这几人惹得有些生气,只是现在没空收拾他们罢了。 不然叫上林老、甄老、赵锐统领和卫言忌他们,收拾不死这些人。 看着白玉进脸色有些不忿,林瑜岩笑道:“怎么?想收拾他们?” 算了,伤势未好,还是别节外生枝。 白玉进一耸肩,无奈道:“算了,还有正事要办,他们不再惹我就好。” “大事为重才是为将之风,你小子,到底没让我失望。” “当不得您夸奖,我就星云关一打杂的。”白玉进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听进去。 “好了,不跟你耍,去忙,午时出发。”林瑜岩也要准备一些东西,不再玩笑。 “林老,玉进告辞。” 白玉进和珍宝阁这边都对那些人不满的时候,韩国外城一处驿馆,檀香冉冉的房间中,有二人对立而坐,另外三人看着躺在房间中心的四人,皆不发一言。 等了好久,其中一人才问道:“角汜,他们伤势怎么样?” 闻言,角汜收回魂力,开口道:“仇丑两兄弟伤势较重,魂海魄力耗尽,而且被魂阵能量正面击中,内伤严重。李达和萧必伤势不重,只受了点内伤。” “暮雨,你们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对坐一人不敢置信,开口问道。 暮雨喘了口气,他也受了伤,平复一下呼吸后,说道:“出了点意外,百宝楼有人相助。” “意外?于术都死了!是什么样的意外!”那人神情激动下,一拍桌面,寒意凛然。 暮雨鹰钩鼻一抬,死鱼眼微动,眸中也是寒光涌动,露出黑黄交错的牙齿,说道:“冰晨,你怪我没用,于术死了,我也痛心。但我会替他报仇的。” 暮雨对坐的之人很快冷静下来,寒声问道:“那人是谁?” “不知道,一个少年。”暮雨摇摇头,但接着道: “我会杀了他的,不管他是谁。” 听言,冰晨起身,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晨暮暂停一切任务。追踪他,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是。” 百宝楼被抢,在韩国绝对是件大事,茶间酒肆,贩夫走卒都在议论纷纷。 林辰他们那时刚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现在不得不再次出去买东西,不过这次是去往器铭轩。 边走,林辰边对身旁的姜烗说道:“小烗,这些人还真是胆子大,现在整个皇城的商行都人心惶惶,守卫力量都再加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姜烗也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样的事,没再嬉笑,而是颇为严肃地说道:“确实不简单,失败后还能全身而退,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这些人很强。” 林辰也是点了点头:“兼具胆量和实力的人,不应该是一些无名之辈,不知道这次百宝楼会怎么应对了?” “很简单,隐忍不发或者是杀之立威。” 仇已经结下,只是早报和晚报的区别而已。 两人边说边走进器铭轩,开始准备着自己所需的东西。 而同时,白玉进刚从丹盟分会回到韩王宫时,就看到伊枫一行人等候在阁楼的院落中。 这几人来这干嘛? 白玉进心有疑问,但还是径直走去。 看到白玉进,伊枫迎了上来,微微一礼,而后说道:“白玉进,赏脸一起喝一杯?” 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事找我?”白玉进懒得和伊枫再说些虚头八脑的,他还有事。 太直接了。 伊枫一愣,他本以为白玉进会调侃他几句。 但接着神色很快镇定地回道:“是。” “现在我没空,二皇子请回。”白玉进要赶着疗伤,哪有什么功夫去喝酒。 白玉进说完径直走过伊枫身旁,回到阁楼,关上门,不给伊枫再开口的机会。 “殿下,他太无礼了。”司空夜尽在白玉进走后愤愤不平,眼带火花。 伊枫知道两边立场不同,能说上几句话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以礼相待? 伊枫不再停留,转身道:“他对我算客气的了。” 当六只巨大的黑喙鹰和七只白冠雕冲天而起时,韩国很快被留在了身后。 站立鹰首,白玉进驾驭黑喙鹰紧跟在白冠雕之后,双方都疾驰向前,越过天际,万里纵横。 \"姐姐,我们现在到哪里了?玉进哥哥一直再赶路。”黑喙鹰速度极快,琉璃燕萝只能站在姐姐的身后抱住姐姐避开锐利而来的罡风。 青色的魂力外放,琉璃绯月护住妹妹,现在已经处于大楚帝国,琉璃绯月轻言道:“我们已经到大楚境内,具体在哪里,姐姐也不知道。” 赵灵萱于身侧说道:“燕萝,我们已经过了碧烟府,现在正往东去,按照这个速度三天后将会越过大楚国境到达东商公国。” 到达东荒 姜烗看着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精神也没那么好了,坐了下来,同时说道:“小丫头,我们得不停赶路,这次我们是不可能在大楚境内休息的。看这样子,前方估计有暴雨,还是早点坐下来。” 正如姜烗所言,千丈高空上暴雨很快来临,雨如豆点般大小从天空铺撒而来,敲打在这群人的身上。 暴雨之中,双方都没选择避让,就这样冲进冲出,彼此追赶而行。 天空之上的日出日落已经不再吸引众人的注意,接连三天的极速飞行让身处黑鹰上的众人魂力消耗极大,也有了疲惫的感觉。 “好累呀!姐姐,玉进哥哥好像停了下来。”琉璃燕萝半睡半醒,揉了揉眼睛,发现黑鹰好像没再飞行了。 “嗯,我们到了大楚的荒境府。”琉璃绯月轻抱着琉璃燕萝,看着这时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不知再说些什么。 不久,七只白冠雕从天空往下降落,而六只黑喙鹰则是继续向东飞去。 起身,姜烗扭了扭发酸的身子,绕了绕双肩,看着已经暗了下去的天空,推了推身旁的林辰:“辰兄,这是要去哪儿啊?连续赶路三天,大楚的那群人都走了,怎么我们还不停下来?” 林辰瞥了一眼姜烗,耸了耸肩,无奈道:“小烗,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再这么往前飞不停下来,那就要到东荒之地了。” “东荒之地?去那里干什么,寻宝?”姜烗眼神一亮,喜上眉梢,乐道。 “可能。”林辰也不确定他们要去干嘛。 “休息一下,换我来。”甄济士拍了拍白玉进的肩膀,魂力外露,准备控制黑喙鹰。 “您来,我正好歇歇。”白玉进收回魂力,向后一步,让出了位置。 从魂戒中取出一枚无源筑魂丹,白玉进轻咽下去,接着控魂,引魂力入魂海。 半刻钟后,白玉进轻呼一口气,感受到魂海恢复的程度,不禁心中大定。 连续三天,白玉进白天帮忙驾驭半天黑鹰,剩下的时间用来疗伤,而晚上甄老帮他疗伤后,他又有一整晚的时间用来恢复伤势。 如此这样,白玉进的魂海终于已恢复正常生机,如果之前的魂海是一口刚冒出泉水的枯井,那现在的魂海就是泉水已没过井底,并出现了鱼儿,有了生命的气息。 确实是魂伤难治。 白玉进知道,他的魂海即使初步恢复了生机,但仍需要一些时间来静养,好让魂海先满魂力。 在这之后。才是凝聚魄,重新开启阵魂。 甄老说过他的魂伤要三个月才能恢复,但白玉进知道甄老是在骗他。 当然骗他是为了他好。 为了让他记得这次教训,以后不要任性妄为,不要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恐怕这才是甄老的初衷。 如果要将魂海满魂力的话,有了清魂花,魄元果和这些丹药,七天应该差不多了。 但想要魂海满魄,恐怕真得如甄老所说,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满魄后,再次开启封印的阵魂,又不知还要多久。 哎!魂伤难治,这禁阵的代价也太大了! 白玉进内心唏嘘不已。 而且他这次付出的代价不止是时间。 甄老的人情,帝都丹盟的承诺,还有魂境的暂停不前,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接着,白玉进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因为,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恢复不急在一时,现在,答应琉璃绯月的魂铠要开始制作起来,材料什么的都齐全,可是魂火能行吗? 魂火不同于魂力,它不是每个魂者都有的。它与魂者的魂属性和天赋有关,同时因为它是成长属性的魂精,所以也随魂者境界的增长而增强。 白玉进很早就摸索过他的魂火,否则炼器也不会是他的爱好,只是现在魂海魂火虽在,但也因魂海伤势的原因,变得萎靡不振,用它来锻炼材料,时间上的花费得成倍增长。 算啦,还是等魂海满魂力再动手,现在先构思一下魂铠整体的防御。 “沉冰百年的雪蚕丝用在胸部,护住火舞和水曲的心脉关键。寒甲重木用在腰部,分散一点,不要增加腰部负担,这样既不会影响对敌的反应速度,同时又可以保护住容易受伤的肋骨。” “玄阶下品的暗影魂石只有一半不到的属性魂力,所以用在双腿再合适不过,增加隐匿速度,减少魂力的消耗。主体材料使用卧雪冰绒丝,兼具柔软和韧性,而且轻薄不会影响身法。” “面具的材料就用静魂草加上一点枫海沉魂木,安神静魂,让她对战时更冷静。只是整体不能附铭魂阵,防御属性会差不少。” 白玉进对魂铠整体的防御思路有了,但要将整件魂铠锻造出来成为一件玄阶中品的魂器,还需要大量的工作。 白玉进看了看天色,已经入夜。 现在已经进入东商公国,离东荒城不远了,估计不要半天就会到。 如同白玉进所料,一路上没出意外,他们一行人在夜色最深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黑喙鹰降落的时候,白玉进也开始打量起这座城池。 和之前的城迟不一样,夜色下的东荒漆黑一片,没有灯火,静得让人害怕,从上往下看去,就如同一只恐怖的幽灵张开了巨大的嘴巴,等待所有人自投罗网。 白玉进生在帝都繁华的不夜城,也曾在星云关清冷的边塞待过,但从未见过这般安静甚至带点凄凉的城市。 黑鹰的落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者说这个地方的人本来就少,没人在意有没有人来。 今晚偏巧没有月色,四望而去,白玉进只凭视界可以看到的是,他们现在正身在一处街道的角落,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座府邸。他们的身后有一些不知名的树木,此时落叶纷纷,伴随着夜间的寒风被吹起飘落。 即使看不到更多细节,荒凉还是白玉进对东荒的第一感受。 毕竟抬头看去的那座府邸整块匾额右边都塌落下来,顶立门口的四根柱子朱红不再,露出了驳杂不堪的面目,脚下踩着的街道像是被人刨过一样,几步下来到处都是坑。 “吱~” 就在白玉进、林辰他们心中甚是疑惑的时候,门开了。 “东荒城城主屠幽拜见诸位大人,诸位请入府。”来人先弯腰行礼,而后才抬起头,侧立一旁,等待众人先行。 ”屠老太客气了。“赵锐连忙还了一礼,口中的话语不似客套。 走近时,白玉进也看清那人的面目。矮和胖是他给白玉进的第一印象,而那人嘴角边那极具性格的八子胡此时像跳动的蚱蜢一样,抖动不已,同时加上他那向外微微翻出的眼珠,分外圆溜,如同夜晚中明灯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 意外!白玉进当场被逗笑了。 以貌取人,是缺乏教养。 自知失礼,白玉进路过那人身旁时,恭敬一礼道:“玉进适才失礼,请城主见谅。” 抬眼看了看白玉进,屠幽咧嘴一笑,露出仅存的几颗牙齿,道:“不碍事,公子请入府。” 白玉进刚入府,耳旁就传来林老的魂力传音,言语间颇有训斥:“玉进,适才你太无礼了。屠幽老前辈可是真正的魂者大能,百年前就已经入阴阳魂境,他的岁数,我们这些人见了都得喊一声前辈,你倒好,以貌取人。” 白玉进自知刚才举止不当,被林老训斥一顿后,恭敬回道:“林老,玉进知错。可是,屠幽前辈为什么会在东荒城?以他老人家的实力不应该只是做一个城主这么简单。” 林瑜岩听后,摇头道:“你问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牵挂,所以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嗯,也许是这样。”白玉进好奇一下后,也不想去探究他人的过往。 东荒城 一行人不多但也不少,七十几位。 好在这看起来破的城主府就像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 只是,府内的环境虽比府外好了不少,但这说的只是地砖。 一进门,白玉进看了看这房间里遍布的蛛网虫卵,那心情顿时凉到脚底。 而且,不像其他的城主府,这里居然没有侍女,随从他刚才也只看到两三个。 白玉进他们被安排入住的院落呈现的是环形,只有两层,白玉进挑的房间是最靠南的,也是离院落出口最近的地方。 大晚上的,内心凉透的绝对不止白玉进一人,至少姜烗和白焰姬的那几声惊叫就足以诠释众人的心情。 但,赵锐统领他们都没说什么,哪有人敢闹事,都乖乖的各自收拾起屋子,准备休息。 白玉进看了眼这屋子,沉木为桌,檀木为窗,紫木做床,品味还是有点,只是东西也太旧了! 伸手摸了摸桌面上的灰,顺手写了个白字,看着那分外清晰的字迹,白玉进大感头疼。 算了,先收拾。 弑舞早就在白玉进的怀里睡着了,正做着美梦,估计是看不到白玉进干这苦力活了。 控魂。 白玉进费了半刻钟,才将这房间的所有灰尘和杂物丢了出去。 看着整洁多了的房间,白玉进也累了。这床也没有被单,白玉进只能躺在光秃秃的紫木床板上睡了过去。 作息规律,白玉进一如既往的在天明时就起来。 弑舞早就醒了,正在一旁摆弄它魂戒中的东西,见白玉进伸手,顺势跳了上去,走到他的肩膀上,坐了下来。 走在院落中,看着被丢弃得到处都是的垃圾,白玉进随手聚起魂力,魂火燃起,将所有东西焚烧殆尽。 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白玉进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后,向着院落外走去。 东荒的天空比起星云关少了几分湛蓝,多了几分灰色,而且空气很干燥,让人呼吸起来很费劲,感觉不舒服。 环境中的魂力稀薄,各种属性的魂力驳杂一起,就像是一锅乱扽的汤,什么食材都有,但每种食材都只有一丁点。 昨夜来得急,白玉进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所处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等到走出城主府不远后,他才知道,昨夜他高估这个地方了。 没有酒楼,没有商铺,没有斗场,眼睛所到之处能看见的只是几排破乱的木楼,和一些错乱在一起的小巷。 这地方比起混乱之地,好不到哪里去。 还以为这地方没人,可白玉进走着走着就看见一群人坐在一破旗飘动的小屋前正大碗喝酒,聊着什么。 大早上的喝酒,这生活还真是滋润。 白玉进脚步不急不缓地朝那几人走去,而那几人看着白玉进这个陌生人走近,相互之间一递眼色,慢慢放下手中的碗,手中魂力暗动。 白玉进可不是来找事的,看到那几人警惕的动作,停了下来,将手放在身前,笑道:“诸位别误会,我就是嘴馋,想讨杯酒喝。” “想喝酒?你有那个本事吗?”那七人中正对着白玉进的一人,倒满一碗酒,而后向白玉进一挥。 蕴魂其中,白玉进感到有趣,抬手就接。 但那碗酒在白玉进刚要触到的前一刻,整个碗碎裂开,如果白玉进不躲开,那这一碗的酒水就要溅撒在他的身上。 那人嘴角一笑,不屑之意不用言表。 只是下一刻,那抹笑容就凝住了。 因为白玉进不但单手接住了那碗酒而且碗未破,酒未撒。 闻了闻酒,白玉进并没有喝下去,而是慢步向那七人走去。 见此,那人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浑身魂力外放,敌意十足。 “让他过来。” 那递酒之人颇有胆色,仍是坐着,面色冷静。 走到那破桌之前,白玉进放下手中的酒,可惜道:“早上饮酒可没有晚上那般惬意,这杯酒在下不敢浪费,给。” “阁下来这里干什么。”那人看了一眼白玉进,从刚才的试探就知道这人绝不是简单的货色,开口警惕地问道。 白玉进顺势坐在那人垒起的石块上,没有废话:“我来打听点事。” “说来听听。”为首的汉子没有不耐烦,不清楚对手实力之前,不妨先看看对方的举动。 白玉进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是这样,这里不是大汉王朝的东荒城嘛,可为什么这么荒凉? 那人听白玉进开口后,就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玉进,仿佛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问?” 见白玉进不像是装的,而且看样子是新来的根本不了解这个地方,那汉子也收起了讥讽的神色,喝了口酒,说道:“第一次来?” 白玉进点头后,那人接着说道:\"这里是东荒,这座城叫什么都行,东荒城,埋骨城,死人城,遗忘城,哪有人管他叫什么的。至于是不是大汉王朝的,那得看那群人忘记了没有,反正我是不介意它是属于谁的。” “这里荒凉,因为就没人来呗。” 果真是简单但又十足令人信服的理由。 白玉进初来东荒,不懂的可不止这些,接着问向那人:“东荒城没人吗?我看诸位不就对东荒很熟悉吗?” 那人看白玉进果真是个新人,但想到他手段不凡,终是按捺下动手的冲动,回道:“坟墓旁还有树了,这地方自然有人。这里怕死的不来,不怕死的已经埋在脚底下了。” 正当白玉进想接着问的时候,从那一旁的暗巷中走出一队人,约莫七八个,那人中的一人看到白玉进的服饰和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后,走上前来,吹了个口哨,笑道:“哟!黄秃鹰,昨晚忙得很啊,这么早就喝上了。这位小兄弟,你们新招的?细皮嫩肉的,不会干那活?哈哈!” 两方认识,被称作秃鹰的人就是白玉进对坐的那个汉子,此时听见对方的嘲弄,说道:“候瘸子,大早上的别扫了老子的兴,没事就边呆着去,想打架我现在就奉陪。” 被称作候瘸子的男人,眸中凶光一闪,但接着笑容越发灿烂:”哪敢和秃鹫老哥横,就走,就走。” 喔,这人在这一带名气不小嘛。 白玉进心中也猜到了这些人是干什么,不是自由猎人就是佣兵组织。 寻宝、盗墓是他们的一技之长。 这些人的魂境都不高,破魂境后期的都少,但个个凶狠异常,想来手中都沾过血。 至此,白玉进大概知道东荒城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了。 远离王朝,没有战事,人际罕至,千年间,这里慢慢被王朝遗忘,成为了那些寻宝探险者的驻地。 难怪这里没有酒楼,没有客栈,没有青楼,没有斗场。 东荒,还真是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荒凉。 起身,白玉进不想打扰这些人的雅兴,就此离去。 白玉进走后,那七人中有人念念不忘道:”大哥,刚才为什么不杀了这个新人?他的宝贝想来不会少。\" 看了看身前的那碗酒,那汉子摇头道:\"他不是我们这类人。东荒要来客人了。\" 青色石片 东荒城不大,一如星云关,这里只是王朝与东周公国互换而来的地方,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够用到,譬如如今这样的时刻。 与东荒城相临的是大楚的城池,名为东遥府,说是一府之地,可实际大小和东荒城差不了多少。 东遥府不要说守卫了,连城门都是几块大一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白玉进自然毫无压力地走入其中。 走了一会后,白玉进多少有些感叹,这里比起东荒城要好太多了。 至少这城内有几座零星的酒楼,有几间看着能住人的客栈,还有几间卖着杂货的商铺。 这里离大楚不算太远,大楚和东商中总有几人会到这个地方生存,来混口饭吃。 想起自己的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白玉进走进了一间杂货铺。这里砖砌成墙,泥土铺地,粗糙不堪的地面上正零星摆放着一些东西。 白玉进看了看,这些东西里有几套像是过冬的棉衣,几捆绳子,用石头磨成的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种子。 白玉进自顾看的同时,也没有人来打扰他,这间杂货铺的掌柜的就睡在门口的一个木板上,旁边放着一个罐子,里面有几个铜币。 东西不多,白玉进看完也没有找到所需的物品,摇了摇头后,转身便要离开。 但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那杂货铺的掌柜刚好翻身,正巧,白玉进看见那人床板的右上角有一垫高的石片,青色的。 只是觉得眼熟,白玉进没去多想,径直往回走,但快走到城门口时,才想起哪里不对。 那块石片和他魂戒中的那片,好像是一样的质地啊! 好奇心驱动下,白玉进重新回到那家杂货铺。 那掌柜的仍翻身呼呼大睡,好笑之下,白玉进转而拍了拍那人正熟睡的肩膀,说道:“大叔,醒醒,来生意了。” “东西三个铜板一件,随你拿,不要打扰我睡觉。”掌柜一拍白玉进的手,换了姿势接着睡。 这人真是随性,白玉进只能稍微用魂力刺痛他。 “哇!被什么咬了?”那人一个轱辘就跳了起来,浑身到处抓,到处摸。 站起身,白玉进指着那片青色的石块,说道:“大叔,你枕头下的这东西卖不卖?” 那人猴急般的乱跳刚结束,看了看白玉进指的东西,神色不悦道:“一块废石头,垫床用的,你喜欢也不行,我都用惯了。没事就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又准备躺下。 还真是无拘无束,天做被,地当床,好个逍遥自在。 白玉进见这人的潇洒不似扭捏,散漫间又几分不问世事的闲情,接着道:“大叔,那片石头我很好奇,可以忍痛割爱卖给我吗?” 一听有人十分好奇这块破石头,那人没着急睡下去,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玉进,笑道:“你为什么直言要这件东西,不怕我借机抬价?” 这人不似常人,白玉进早推测到了几分,但被这么问了,白玉进也是一笑:“因为你这里就它值得我好奇,不然买捆绳子要你送块石头,不也显得我很笨吗?\" “哈哈!有意思。不过这东西可是我珍爱之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也只能抱歉了。” 白玉进没和这人兜圈子,从魂戒中拿出他的那块青石,递给这个人,说道:“大叔,你的这块和我的这块,质地一样,所以没猜错的话,它们的出处也一样。但我眼界有限,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不知您能看出什么来吗?” 看到白玉进这么爽快,那人先是一笑,接着眸中故意露出凶光,说道:“怎么,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杀人夺宝?\" “不怕。”白玉进如实答道。 那人听言,一楞,而后,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好久没在这个地方遇到你这种后辈了。大楚哪里的?” “我不是来自大楚,如果您是大楚人,那很抱歉,我想我们是敌对方。” 白玉进说完,那人却没什么敌意,反而不屑道:“狗屁敌对!为了那么点破事,就打得不可开交。我老婆就是你们大汉的美人,也不见得谁敢在我面前放半个屁。” 这中年人越说越气愤,最后竟然一脱草鞋,顺势一屁股坐在尘土上,把大楚和大汉的掌权者骂了个通透。 实在受不了这人对大汉的各种义愤填膺,白玉进插嘴道:“大叔,您怎么抨击大楚是您的自由,但您还要这么说大汉,请恕我得罪了。” “哎呦,我这暴脾气,咋啦,想跟我动手?说你们大汉几句还跟我急眼了。本来,那姓赵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得位不正,陷害长兄,当年要不是白家那疯子平叛,这王朝现在还能是他赵天睿的,我呸!” “放肆!”白玉进手中长枪一握,单手指向坐在地上的那人,冷声道:“收回你的话,向王朝道歉。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那人被白玉进用枪指着,神情却没有半分不悦,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玉进。 片刻后,像,很像。 故人之后吗? 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皇甫青云站了起来,穿起草鞋,一咧嘴,看着随他而抬起的枪尖,半是笑半是气道:“今天正好给我碰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本事有几斤几两?” 侮辱王朝,白玉进不能接受。 “阿舞,你先呆在一边,不要出手,我自己来。”白玉进说完,就朝着身前的人刺去。 这人魂力没有外露,所以白玉进也不知道他实力怎么样,教训为上,白玉进没打算杀了他,故而魂境展露的是破魂境后期。 皇甫青云自是轻易避开这一枪,同时感知到白玉进的魂境,赞叹道:”小子,你这一枪功底不错,就是差点速度啊。破魂境后期,魂境还不错,来,接着来。” 被人轻视了。 白玉进迅速提升魂境,至立魂境后期,而且魂力再度爆发,枪成暴雨往那人身上落去。 猝不及防下,皇甫青云魂力没来得及调整,躲闪之际,被白玉进这一顿迅猛而来的枪给刺中了左肩,留下了一个很浅的枪印。 意外!皇甫青云急忙往后一撤,惊讶道:“立魂境后期?天才啊!” 同时,皇甫青云也开始稍微认真起来,笑道:“你小子,还跟我藏拙,拿出你全部本事来。再刺中我一枪,算你赢。” 这人的魂境很高。 白玉进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这人的躲闪不急不缓,能够用魂力捕捉他的枪,他的进攻被对方轻易的避开了。 不再留手,白玉进以真实魂境出手。 当皇甫青云再次想感知白玉进魂力的变化时,却发现比刚才要艰难得多。 因为,枪好快! 没办法在一丈之地避让,皇甫青云边战边向人少的地方退去。 不断逼近的枪影和瞬间捕捉他身形的速度,让皇甫青云不能在赤手空拳地躲避了。 手中现出一把剑,皇甫青云挡住白玉进朝着他胸口的一枪,蓝色的魂力外放,推剑向前,用魂力将枪间的魂力冲散。 白玉进身行不退,再次缠住这个持剑的中年人,在百丈之地,两人斗得不相上下。 皇甫青云仍在全力防守,他从一开始抱着玩笑之意的主动防守,变成了现在不得不认真的被动防守。 因为这人的枪,确实很凌厉。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的魂境达到了极高的造诣。 魄魂境中期圆满。 且魂力的浑厚远超这个境界的水平。 麻烦的是,这人战斗起来几乎是向着不死不休的方向去的,战斗的技巧一点也不输他。 就在他心中惊叹的同时,他的左臂又被刺中了。 看来不能藏着掖着了,不然被一个小辈打败,他的脸得丢到南离之海去。 剑势,起! 突然,白玉进感受到他好像被一股十分凌厉的意志锁定了,这股气息让他无法通过魂力捕捉,但偏偏十分危险。 就像是有一把利剑藏在他的四周,随时准备斩向他,但他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方位。 危险! 白玉进不想放弃进攻,仍是举枪刺向那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枪总在将要刺到那人的时候,变得十分缓慢,进而总是刺偏。 这不应该! 他的枪准头是没问题的,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啊! 仔细感受着这种力量,白玉进恍然大悟,势! 这人的势! 凌厉的进攻,极致的防守,可攻可守的势? 厉害! 白玉进知道这人对势的领悟比他对势的了解要高。 势分很多,但根据对势的领悟,有四个境界,初窥门境者谓之初月境,这些魂者只知道势的使用,而不懂得有效控势,就如同看到初出的月亮觉得美,但说不出哪里美。 而后,登堂入室者谓之勾月境,这个境界的魂者两头都知道一点,但都不熟练,正如勾起的月亮一样,从哪边看都还不错,但知道的东西太少。 接着,焦头烂额者谓之残月境,这个境界的魂者熟练懂得运势和控势,但总感觉势的作用不止如此,却偏偏再难觅途径提升自己,就像满月缺了一块一样,总是心里焦虑想要一睹圆月的风采,但没有途径。 最后,随心所动者谓之闭月境,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再追求单纯的运用势,而是以魂势为献陨,开始体验散魂聚魂的过程,力求重新开始塑魂,以达到更高的魂境,陨魂之境。 而只有在阴阳魂境的魂者走完对势的这四步体会,真正懂势并最终选择舍弃,开始命魂之陨这个极具风险的选择后,才有机会攀上更高的魂境。 而那些停留在对势只有不完整理解就开始命陨的魂者,所得到的不过是伪魂境。自以为渡过了命陨,却不知此生再也无缘于命陨。 因为陨魂境的魂者如果不陨落,一生不止渡过一次命陨,命魂的每次陨落,都会是一场极大的造化,渡过了就一步登天,没渡过,那终生不会再感受到下一次命陨。 传说中渡过九重命陨的天才,此生不落,则必成皇者。 但可惜,普通魂者,一辈子都难以感应到命魂第三次陨落的契机,不得已都会选择提前进入地魂之境。 如果说一个人能否成就魄魂,最终成为一方了不起的人物,看的是努力和勤奋。那一个人能否跨过阴阳魂境并成功历经重重命陨,几乎是他成为绝世强者的基石。因为这里面不单单靠努力,而要看天赋和机遇,而后者是很难去度量或者去评价的。 当然,这些白玉进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魂斗不仅仅关乎魂境。 如果高境魂者一定战胜低境魂者,那还打什么,双方互相感知,低的那方直接认输不就行了。 但此时的他也陷入了危机之中,因为,对方的剑势确实凌厉,而他周身的魂力有些居然不为他所控了。 麻烦很大! 但除了魂力可以感知外,白玉进阵魂虽封,但精神力仍在。精神力是一种力量,能够看透事物本质的力量,布阵需要推演,没有强大的精神力,谁也不知道阵法搭建得怎么样,又该如何布阵解阵了? 人族所有的魂者都有精神力,但这种东西是需要修炼才能提升,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精神力叫做感知,修炼到极致的精神力叫做神识。 白玉进外放的精神力很敏锐地感知到他的四周,所有的魂力都被对方操控,而且隐隐有以剑为躯体,承载天地的威压向他袭来。 现在,他感觉只要他一动,隐匿在这些魂力背后的那把剑将会把他劈成两半。 白玉进握枪的手有些颤抖,果然没了阵魂,面对这种场面,以器魂来防御,几乎是不可能的。 同时,皇甫青云看见白玉进的样子,没有下手,而是笑着道:“怎么样,小子,还不认输?” 他上弦阴魂境加之勾月境界的剑势,要还是制不住这小子,他真就别当这城主了。 白玉进知道这中年人没全力出手,而且目前的局势远不是死局,至少他有办法破开。 “出手。”白玉进想试一试。 皇甫青云被白玉进这句话惊到,这小子还真是个楞头青,这剑势要出,后果他也难以控制。 没法散去刚聚好的剑势,皇甫青云只能祈祷这小子有保命的底牌。 “落。” 来了! 凌厉的剑势,如同削金断玉般切过白玉进周身十丈处的空间,所有的魂力变得无法操控,连同他自己的魂力都被剑势所影响,凝滞了一会。 白玉进精神力快速感知藏于剑势中的魂力变化,随着剑势的越近,那股压力就越大,百战入魂决即使全速运转,仍让白玉进身形受阻,就如同他周身的魂力不再是他的,相反,他们千方百计地想阻止他移动。 咬了咬嘴角,白玉进没在魂力停止变化的前一刻出招,因为杀招就在这些变化不定的魂力之中,剑势中的必杀一剑一定会出现,只是现在它出现的方位,白玉进即使精神力全放也不确定。 赌,他不敢,赌错了,就会被随之而来的剑势贯穿整个身体。 后发致人,相信自己。 白玉进愈发冷静,终于伴随剑势而来的必杀在白玉进一丈之地开始显现,蓝色的聚魂之剑,伴随着让人不能行动的魂力制约,刺向白玉进的右胸。 “魂技,岁寒,冰之哀伤!” 寒锋枪尖虚影成盘,并迅速扩大成一个冰洞,其中冰属性的魂力不断地涌出,将四周的涌来的魂力冻结,而白玉进右手中一枚地阶下品的青羽冰魂石随既变成了一堆粉末。 阻止了魂力对自己的干扰,周身的魂力变得可以凝聚,白玉进这才持枪点向朝他而来的蓝色魂剑。 双方乍一交手,白玉进的枪尖就承受着激烈的魂力碰撞,笔直的枪身在紫蓝魂力的冲击下呈半月弯起。 见状,白玉进的身形主动不断地向后退,来确保枪能够承受这样的弯曲,不会突然断掉。 这一退,就退了百丈。 但,寒锋好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魂力冲击,整把枪开始抖动,枪尖的锋刃也慢慢被磨平,因为那里承受着双方最激烈的魂力碰撞,魂力的爆发湮灭让那里承受了太多的能量,最终白玉进只能看着枪锋慢慢变钝。 蓝色魂剑随剑势而来,也随剑势而散,当剑势消耗完后,它就慢慢淡去蓝色的光芒,最终变成一股魂力散落在天地间。 寒锋没断,白玉进立马收枪。 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寒锋,此时它的枪尖锋芒不再,只剩下了钝得发烫的枪头。 白玉进有些心疼,毕竟它跟了他四年多了,而且还是父亲赠送的。 轻叹一声,将寒锋收进魂戒,白玉进朝着那人走去。 看着白玉进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向他走来,皇甫青云睁大了眼睛,一张脸上挂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的麻木表情,他的草鞋都跑丢了,就直奔白玉进而来,双手就想摸向白玉进的身体。 没这样的爱好,白玉进当即阻止这人的举动,开口道:“大叔,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你刚才的言语向王朝道歉。” 皇甫青云听言,一顿,他还以为白玉进会借机索要那块青色石块,但没想到这小子开口就是要他道歉。 真是的,他又没说错,凭什么道歉,而且是向一个后辈道歉,这打死他,他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皇甫青云停在了白玉进身前一丈处,眼神眯起,但想到什么后,就摆摆手,接着赤脚走向他的摊子,从床板下摸起一双鞋子,穿上,接着躺下睡觉,随口说道:“你了,对自己的国家忠诚是好事,但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今日,我所说的话并没有一句假话,信不信由你。白家有你这样的后辈,也算是白疯子后继有人,这石片你拿去,奥秘什么的你自己去琢磨,说到底,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是觉得这不像是我们所用的东西。如果哪天你研究清楚了,倒是可以跑来告诉我一声。” “走,没事别打扰我睡觉。” 皇甫青云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跟白玉进再争论什么,也不准备解释为什么他知道白玉进是白家人。 “谢前辈。”白玉进微微一礼,虽然这人的观念和他不同,但能够得到这残片也是受他恩惠。 弑舞这时才重新走到白玉进的身旁,白玉进抱起弑舞,天色不早,出来已经两个多时辰,也该回去了。 一出门,白玉进又打了一架,真是辜负甄老所托啊。 但好在,伤到没有伤着,白玉进知道对方有意让他,不然最后剑势如果那人全力出手,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寒锋要断掉,他也会受伤。 任务 回来又走了一个时辰,等到白玉进再次回到破烂的城主府时,刚好赶上了他们的第一顿午餐。 看了看端上桌的食物,白玉进前脚刚坐下,后脚就想走。 不说在帝都吃得怎么样,白玉进他们在星云关吃得也不错,但到了这里,这吃的就离谱。 糠叶做成的饼,配上一碗黏得发稠的粥,加上几碟叫不出名字的腌菜,白玉进决定放弃选择吃多少这个问题,准备回房养伤。 但白玉进没来得及开溜,就被赵锐统领的一句强行命令给打住了。 “星云关,所有人,吃。每人三个饼,一碗粥,不得剩下。” 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白玉进只好拿向离他最近那个盘子中的面饼,拿到手中,看着那群家伙都在等他第一个吃,顿时就欲哭无泪。 咬了一口,没敢咀嚼,咽了下去,白玉进没啥感觉,接着白玉进快速吞下这块饼。白玉进吃得太急,又赶快喝了口粥,这才感觉还不错。 于是白玉进趁热打铁,立马拿着第二个饼,但这次开始慢慢品尝。细品之下,白玉进觉得这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嘛,糠叶虽糙但配在饼中反而有一丝滑腻,那粥虽稠,但喝到嘴中让人感觉很饱满,不香也不甜,还可以。 将粥放到弑舞的面前,后者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面吃东西。 “你呀,什么时候能不怕生,好了,晚点你吃点丹药,那东西吃完也不会饿的。” 白玉进开口吃后,姜烗和林辰他们也开始强逼着自己吃,但吃惯了一些东西后,初次接触这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向白玉进那样可以吃下三个饼,喝下一碗粥的。 “不行,辰兄,我顶不住了,能不能帮我吃一个。” 姜烗小声对身旁的林辰说道,但后者摇了摇头,漠然拒绝,因为这是军令,任何人不得违反。 无奈之下的姜烗,只得一咬牙,飞速的吞下了第三个糠饼。 矫情的都是男孩子,女孩子那边没一个人抱怨什么,都是小口小口地吃,不急不缓。 连小丫头也吃得很认真,并没有说什么。 这,白玉进到是很意外了,按理说燕萝不应该吃得惯这些东西啊。 将脸凑到琉璃燕萝的身旁,仔细打量着她,白玉进正在确定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被白玉进这样看着,琉璃燕萝双瞳轻眨,疑惑道:“玉进哥哥,你干嘛一直看着燕萝?” 被这样问,白玉进很尴尬。 不是,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打败了,至少在适应吃的这方面,他败了。 无力辩解什么,白玉进摸了摸琉璃燕萝的脑袋,说道:\"你玉进哥哥被你打败了,燕萝真的很厉害。” “那当然。”琉璃燕萝嘴角撅起,神气道,虽不明白为什么白玉进夸她,但敢夸,她就敢接。 之后,适应过来,众人也没有了扭捏之资,都是大大方方的吃,吃相不减当年。 转眼来这个地方都三天了,白玉进白天到东荒城和东遥府逛逛,晚上就一个人静静疗养。 从丹盟拿走的百倍魂药,才用了不到二十份,所以这方面他不担心,加之枫海沉魂木的辅助,魂伤可谓是一日比一日好转,情况比他想得都要好,估计不要七天,他的魂海就能满魂力。 而且这几天星阁也没有议会,赵锐统领他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赵锐大统领不用说,他要时刻联系正在朝这边赶来的王朝其他人马,而卫言忌的工作就是和帝国那边交谈,讨论的都是怎么抛开隔阂,相互合作这种事。至于林瑜岩和甄济士,一个白天开始往东荒之地探索消息,一个开始炼制一些疗伤的丹药以备后用。 统领里面清闲的就是白玉进。 几位统领都知道他受了伤,至于是旧伤复发还是新伤,这没人过问,只是甄老说他需要静养,所以上次议会的时候,星阁只是要他好好养伤,没给他什么任务。 同时,在白玉进他们到的第二天傍晚,大楚的那群人也到了,现在就住在东遥府中。 双方都很默契的不挑事,你忙你的,我干我的。 但并不是谁都喜欢这种清净的时光,至少在姜烗和白焰姬看来,这日子过得真无聊。 每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 因为没有命令,他们出不了东荒城,只能抬眼看破屋,低头数砖头,更要命的是,这东荒城压根啥也没有。 酒楼,没有。 青楼,没有。 斗场,没有。 赌场,没有。 更不用说其他好玩的地方。 但除了这两个闹事鬼,其余的人都该修行的时候修行,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规律万分。 白玉进的作息也很规律,但来这里的第五天,当他魂海中魂力刚满时,他接到了星阁的命令。 “是,大统领,玉进明白。”回了魂讯,把令牌收入魂戒,白玉进也要干活了。 星阁传来命令,九魂极剑宗的人将会在三日后莅临东荒城,而他的任务就是将整个东荒城变得焕然一新,给他们提供良好的住宿和饮食环境。 三天,时间很紧,但他有权限调动星云关的人,所以任务重,但不是不能完成。 将命令发出,白玉进等候在城主府的门前。 不多时,林辰、卫嘉若、燕冷寒他们就来了,办事还是找熟悉的人,白玉进最先找的是他们。 安排住宿和饮食是一件事,让东荒城焕然一新是另一件事。 所以安排几队人马同时去办。 “赵灵萱,琉璃绯月、齐筱竹,你们三人驾驭黑喙鹰前往东商公国,说服天下第一商会让他立刻前往东荒城入驻。有危险不能应付,就用这块令牌求助,它含有我的一丝命魂,如果你们捏碎令牌,我会第一时间以秘法感应到你们的位置,并前去营救。” “即可启程,早去早回。” “遵令。” 踏上早已备好的黑喙鹰,赵灵萱一行人很快就向西飞去。 “姜烗,卫嘉若,燕冷寒,蓝小白,你们四人于东荒城四个方位清扫所有不愿意自己退出东荒城的人,遇横加阻拦者,杀!” “是。” “林辰,韩非,夏凡轩,你们三人于城中分别选定客栈,酒楼,斗场的合适位置,完成后,各自去城外挑人完成这三处建筑。规模以安阳城为参考。” “燕姬,甄落岚,你们两人负责设计一处可容纳五百人的客馆,要求朴素大方,每间房间都要能夜观星辰。时间只有一天。而后我会找人来动工。” “琉璃燕萝,跟我一队,去找人来修补东荒城。” “现在,所有人,有问题,可以问。” 夏凡轩第一个问道:“统领,斗场需要死斗场吗?” “不需要。” 接着是韩非:“统领,酒楼建好了后,需要人吗?“ “需要。” “自己人还是随意招?” “暂不定,厨师先招。” 林辰接着问道:”统领,客栈规模多大?“ “百人的客栈。细节之后再谈。” 燕姬想了想,歪歪头问道:“统领,我们设计的费用是多少?” “星阁这次没以任务形式发布,所以具体费用等完成后再说。” “如果没有问题,所有人,执行命令。” “是。” 当这十几人走后,白玉进才发出另一到魂令。 这次向城主府门口集结的是其余的五十多位星云关少年少女。 这些人原本就不是白玉进麾下,所以白玉进叫不上几个人的姓名,直接说道:“你们五十六个人负责修葺城主府,三天的时间,这里必须要恢复以往的面貌,我先预支给你们二十颗玄阶极品的魂石,事情如果办的好,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奖赏。” “没有信心做这件事的人,可以走到一旁,我绝不强求。” 但,没人动,因为在星云关,统领的命令,很少有人敢违抗。这里是军队,问你只是流程而已。 “好,魂石我放在这三人身上,有什么困难,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诸位,去忙。” “燕萝,跟我来。”白玉进要完成的事,是整个一座城市的修复,而这光靠他,肯定来不及。 “喔,好的。”琉璃燕萝也知道她帮不上什么忙,白玉进把她带在身边也只是让她学点东西。 一只黑喙鹰冲天而起,去往的方向是东商的边境。 青梅酒 修补整个东荒城,少说也要一万人,白玉进准备去边境招募流民来完成,要不然这活一个人三天想完成,他没那个本事。 东荒城紧邻东商公国,所以黑鹰很快就落了下来。 和白玉进预料的差不多,这里人的生活比起东荒城的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说是一座城,其实就是彼此错落的小山坳中零星散落着百来间石房和土房,房子粗糙不堪,想来这些人也是流落到次,居无定所。 将黑鹰放于天空,白玉进和琉璃燕萝走在杂草丛生的泥泞小道上,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炊烟早就散去,正值午饭后,那家人从土屋中拿出几个石块,搬到一颗大树下就开始闲谈起来,嘴里嚼着像是木棉草一样的东西,绿幽幽的。 大楚的方言白玉进一句也听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而一旁的琉璃燕萝则是满脸好奇,东看看,西瞅瞅,连洁白的靴子被打湿了也没有发觉。 试一试,没准有人听得懂。 白玉进轻咳几声,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那个,打扰一下,这里是东商公国吗?” 尴尬。 那些人看了白玉进几眼就接着说话,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这言语不通,白玉进也没办法立刻精通这些人的方言,无奈转身离开,去下一处人家。 几经周折,在白玉进问到第七户人家的时候,终于有人能听懂他说的话了。 此时的白玉进正坐在一个石凳上,问着对面一老者:“老伯,您是大汉人,怎么会来东商这么远的地方?\" 老者嚼了口草,咽了咽口水,仔细听了三遍后,才慢吞吞地说道:“早些年家里穷,被爷爷卖给了商队,这走着走着就不知到哪儿了。” “老伯,这儿是东商公国,最东边了。\"白玉进本打算这老伯能给他点有用的信息,没想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喔喔,没事,这儿挺好。”老者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地说道。 哎,彻底被时间打败了的人。 只要能生存,哪有人还会念及故土。 但如果能回到故土,又有几人会选择流浪了? 不去想这个问题,白玉进对着老伯行了一个大汉标准的晚辈礼,开口道:“老伯,有事请您帮忙,您这村庄有多少人,能干活的有多少?” 这次,老伯听清楚了,回道:“千把人,干活的就少了,几百个。” 总算有人。 白玉进接着说:“老伯,我听不懂大楚的话,您能帮我跟他们说吗?就说跟我去干事,我付工钱,一天一百个铜币,怎么样?” “钱吗?这些人不要钱的,他们要食物,要穿的,用的。这地方要走很远才有市集,一般人都不愿意去的。” “那这样,老伯你跟他们说,钱我照付,吃的我包,看有人愿意去吗?” 老头明显没听懂,摸着头不懂道:”那是去哪里喔?” 白玉进耐心解释道:“老伯,不远,东荒,这些人要去干活的地方。” 点了点头,老伯起身对着几个穿着麻衣麻布的孩子一招手,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后,才坐下,说道:“我让他们挨家挨户说去了,能不能来人,就说不准喽。” 这,白玉进也没办法,只能等待。 而琉璃燕萝很明显,没有什么负担,正在一颗果树下盯着其上青色的果实目不眨睛地看着,觉得好玩就伸手摘下一颗,放在鼻尖嗅了嗅。 ”老伯,那是什么树?“白玉进见状问向身前的老者。 “青梅魂树,现在梅子未熟,还涩得很了。” 果然,琉璃燕萝用魂晶中水清洗过后,咬了一口,现在整个人双手捧住脸颊,蹲下身去。 “玉进哥哥,好酸!” 这丫头还真是好奇到敢去吃陌生的东西,白玉进弹了一下琉璃燕萝的额头,玩笑道:“要是这果子有毒,看你怎么办?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琉璃燕萝酸得嘴角都在抖动,但马上嘴角嘟起,委屈道:”燕萝错了。” 老者笑了笑,道:“客人不知道,这青梅虽未熟,但却是做酒的好材料,不是这么吃的。” 果酒,白玉进当然不陌生,他也喝过许多珍贵的果酒,其用材远比这山间的青梅珍贵。 看见白玉进没什么惊讶的表现,老伯以为他不信,立马起身朝屋中走去,不多时捧出一个坛子带着两缺了边的泥碗。 颤颤地倒着酒,老伯很快就斟满两碗,不少酒就顺着泥碗的边缘流了出来。 放下酒坛,舔了舔手指上洒落的果酒,老伯咧嘴笑道:”客人尝尝。” 碗中的酒青红交加,清澈透明,随一阵风来,荡点波纹,随即飘散出淡淡的果香味,不浓却提神。 盛情难却,但白玉进端起泥碗,只是小心的抿了一口,而后放下。 “老伯,酒不错,但我还有事,不能多饮喽。” 酒并没有毒,但白玉进也不打算多喝。 只是,怀中的弑舞此时跳了出来,绕着那泥碗走了几圈,嗅了嗅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几口,顿时双眼眯起,好不陶醉。 不是,阿舞居然会喜欢青梅酒。 白玉进看着弑舞接下来又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就知道阿舞恐怕是真的喜欢这酒。 两碗青梅酒,白玉进喝了一小口,琉璃燕萝怕酸没去尝,剩下的全被弑舞给喝光了。 喝完之后的弑舞并没有醉,反而精神奕奕,看着白玉进,不停地眨着眼睛,而后跳到白玉进的怀中,小脑袋一直蹭着白玉进的胸口。 怕了你了。 白玉进将两只空碗放到老伯的身前,说道:“老伯,你这青梅树还有没有,可以卖我一根幼苗吗?” 老伯很欢喜有人喜欢他的酒,嘴角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这梅树旁有一枝丫,客人不嫌弃,就送客人了。” “谢谢老伯。”白玉进行了一礼后,将那截枝丫收入魂戒中。 喝酒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这时的白玉进也得到了答复。 看着不到一百个人愿意去东荒城,白玉进有些无奈,找人只能就近,要不然白玉进往东周主城一吆喝,价格开高点,来的人就不是这么点了,但关键是时间上来不及。 拜辞了老伯,白玉进给这近百人指了条路,就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当白玉进乘着黑喙鹰回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 他的运气不错,之后的城市要大些,愿意来的人也变多了。 东荒城已经聚集起两万多名流民,无一例外,白玉进将他们安置到内城,此时的内城被清空,没有闲杂人等。 修补的材料很好获得,因为这里的城墙和地面用的都是普通的石头,而东荒城外不缺这些东西。 赵灵萱她们是在第二天快结束的时候回来的,同行的还有东商天下第一商会副会长,谈判的过程白玉进不知道,但结果是一天后,物资将会被送往东荒城。 林辰他们的酒楼、客栈和斗场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同时白焰姬和甄洛岚的设计图也送至白玉进那里,无误后,开始建造起来。 东荒城没有储粮,所以白玉进他们特意跑了趟东周最近的城市,才让这近万人没饿着。 与此同时,东荒城正式对外戒严,由星云关的人轮流值守,使得这里已经成为军事区域,不再是探险者的休息之处。 跟他们的做法类似,东遥府虽没有像他们这般大修,但也迅速整理起整座城市,同时修好了城门口,对外戒严。 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本一直呆在这里的自由猎人和佣兵组织被两家全部逐出城外,只能在附近的荒山脚下歇息。 一开始有不满的人,可是两边高层给出的命令出奇相似。 凡闹事者,格杀无论!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更何况还是两条大腿。 有了那些人的教训,剩下的人只能边呆在荒山脚下,边试图联系更多的人过来。 毕竟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这个地方将会发生大事。 暗流早就涌动,只不过这些人知道得很晚。 当夜色落幕时,白玉进呼了口气,连续忙碌三天没休息,终于,看着地面不再不平,城墙不再东缺西塌的,客栈,酒楼,客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白玉进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走进城主府,这里现在虽然谈不上气派,但总算看得过去。 没有留下那些流民,白玉进结算工钱后,任他们离去。所以现在整个东荒城的人很少。除了酒楼和客栈的侍从、厨师外,几乎没有外人能够进来。 当然这些指的是普通魂者,要有高境魂者想进城,那凭星云关带来的这点人还是不够看的。 事实上,他们只是守住了进入东荒城的两个城门,而其他地方都不曾设防。 商议 白玉进刚想去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星阁就传来命令,有事相商。 议事的地方是城主府的一间阁楼内,门口并未有守卫。 白玉进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其中东荒城城主屠幽也在。 “玉进见过大统领,见过东荒城主。”白玉进进门后走到中央对着上座的两人行礼到。 “坐。” 落在末坐,白玉进开始听赵锐说些什么。 “今晚召集诸位议事,事情有三。第一件事最重要,先说。” “九魂极剑宗的使者一行明天晚间将会到达东荒,言忌,大楚那边的意思是?” 卫言忌双手一拢,回道:“大统领,这几天和大楚那边谈过此事,他们的意思是共同迎接,设宴款待,地方定在我们东荒城。” “嗯,你回他们,我们将在城府府设宴。白玉进,宴会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有问题吗?”赵锐说完看向末座的白玉进。 白玉进没有理由推辞,当即回道:“玉进遵令。” 赵锐接着看着白玉进,问道:“白玉进,东荒城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白玉进接着回道:“禀大统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天下第一商会的物资今天已经送来。” “嗯,好。” “接着,第二件事。从王朝各地调遣的近三百位魄魂境后期的强者和帝都学府的学子,会在三日后到达东荒城。战时为了统一管理,这三百名魄魂境的魂者由我统一调遣,帝都的学子就归在龙腾的麾下,诸位的意见。” “言忌附议。” “玉进附议。” 超过一半的人支持这项决定,赵龙腾当即说道:\"龙腾领命。” “最后一件事是关于东荒的,瑜岩,你说说。” “是。” “这几天,我深入东荒数百里,情况不是很好。东荒原野上密布暗流,沼泽,毒窟,瘴气,密谷,并在很小的范围内,有多处雷暴和飓风聚集。这里魂力十分稀缺,导致树木丛生却普遍不高,同时,地形十分复杂,相互间相似度很高,难以辨清方向。总之,东荒的环境很恶劣,我们如果要进入的话,需要多做准备。” 赵锐似乎早就知道东荒的情况,轻轻点头后道: “瑜岩所说正是我们目前的处境,东荒的外围确实曾出现过宝物大量涌现的情况,九魂极剑宗的人也曾试图深入过东荒,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这里是一座巨大墓葬的所在地。现在墓葬的入口没有找到,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九魂极剑宗的人找到墓葬入口,至于之后的事,听从宗门的安排,诸位,明白吗?” “是。” “好,今天就到这里,龙腾,你留下来,我有事单独和你说。” “遵令。” 其他人休息去了,白玉进可不能去泡澡,他还有事要忙,安排宴会。 走出城主府,白玉进直奔客栈,那里是天下第一商会的临时驻点,白玉进有事找对方。 “谁啊?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谈。”谭副会长正在泡澡,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白玉进。” 连忙从水中起来,套上裤衩,胡乱把自己包裹一番,谭淼立刻开门,笑脸相迎:“谭淼见过白家少主。” “你认识我?”白玉进没想到这人知道他。 “有幸听会长说起过您。”谭淼笑容依旧,让人挑不出毛病。 天下第一商会会长,白玉进没见过,怎么会说起他? 没想太多,白玉进说道:“谭会长,有事找你帮忙。” “少主尽管开口。” “是这样,后天我要在城主府举办一个宴会,五百人规模的,你这边有没有带侍女随从和厨师,借用一下。” “这个,少主就找对人了。吃的,天下第一商会在哪里都不会落下,厨子我这边有,侍女和随从也可以暂借给少主,但这价钱?” “你开。” “好,不敢占少主便宜,整场宴席,一百枚紫魂币。” “这么便宜?”白玉进惊讶随口问出。 “少主,来得匆忙,没有太好的食材,所以是这个价格。如果您这边自付食材的话,价格可以再议。” “不用了,就按你说的办。这是一枚人阶极品的魂石,多的不用找了。” 宴会估计是个过场,他们之前吃的也只是一般的食物,没必要大费周章去弄些稀世珍宝来,何况时间也不够。 “少主慢走。” 白玉进回到城主府已经很晚了,没再去泡澡,而是将枫海沉魂木拿出,同时吃下一颗魄元果,开始凝聚魄。 他魂海魂力已经满了,但他需要聚魄,这只有魂海平静时,才能办到。 一个时辰后,白玉进才睁开眼,起身到窗边连吸两口夜间的冷风,接着大呼一口。 本来很累,但凝神下来后,白玉进发现即使到深夜,他仍没有困意。 是时候动手炼制魂铠了。 好的东西,必须得精心雕琢,舍得花精力去打磨。 白玉进从来没有接触过成体系的炼器之道,他的阵法有启蒙老师,但在炼器一道上,他一直是当作一个爱好,自己慢慢摸索,并享受这个过程。 在白玉进看来,炼器和布阵有相同之处,都是对材料的合理安排以及绝妙的构思。 脑海中想了想琉璃绯月的身材比例,白玉进决定从主体开始,先完成上半身。 炼制魂铠很废魂力和精神力,因为材料被魂火锻烧到最佳性能的时候,只有很短的时间留给白玉进反应控魂将这些材料彼此组织起来,避免错过最佳时机。 掌中魂火不灭,精神力高度集中,所有的材料飞速穿插其中,同时,白玉进还要从一旁的地阶青羽冰魂石中提炼魂力用在这些材料中。 基本上是一心四用,错一点,就材料报废,得重来。 累! 半个时辰不到,白玉进耗费的精神力和魂力已经太多,这半个时辰不比恶战一场带给白玉进的影响差多少。 将魂力从魂铠上撤出,白玉进魂火归于魂海,再吃下一颗魄元果,将东西收回魂戒后,就睡下了。 自东荒城和东遥府赶人后,非但没让那些人离开东荒,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东荒聚拢。 那离东荒城不远的荒山脚下,零零散散的市集开始出现,卖吃的,摆摊的,问路的,没几天,连粗陋的茶馆都有了。 白玉进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去过东荒原野,事实上,对这里的了解,他不如那些土生土长的人,也不如那些佣兵组织。 亲临东荒 天明后,白玉进拿出已经钝掉的寒锋,在院中练了会枪,得到大统领的准许后,就和林老出了东荒城。 东荒。 好大! 白玉进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个地方。 他跟随林老从东荒城东面出,数十里后,他就被眼前的风景震惊到了。 没有边际,眼到之处全是绿色,一簇一簇说不上名的魂草像地毯一样蕴过天际,但却不那么平坦,在其间像断崖一般的荒石四处凸起,如同想要破坏这片土地的针尖一样,将整个地面穿得千创百孔。 没走多远,荒石聚起的断崖边有异兽飞起,不远处则是阵阵咆哮的雷霆和哀嚎的飓风。 白玉进和林老是御空而行,但这里的景色太相似,没有什么可以区分开的标志。 原野中暗流密布,地面上根本很难行走,丛草魂木不高,但还是有十丈上下的。 魂力放缓,白玉进点落在一株魂木之上,朝着四周看了看,由于环境的原因,这里的天空更加灰暗,仿佛随时准备哭泣一样。 他接着去感受四周的魂力。 但结果是驳杂,且稀少。 不应该啊。 星云关到处可见的是冰属性的魂力,因此孕育了大量的青羽冰魂石,可这个地方即使是自然形成的,魂力也不会缺乏到这个程度啊! 疑惑之际,白玉进再次御魂跟上林老,不多时,两人飞到一处偏高的荒石崖顶后,在那里停下。 站立崖顶,这里视野广阔。 俯视之下,仍是无边无际。 林瑜岩见白玉进还在认真地往四周观望,笑道:“玉进,看出什么来了吗?” 摇了摇头,白玉进回道:“林老,我们入东荒有百里之远了,可这地方怎么感觉都一个样,不变的绿色,不变的荒崖,不变的密谷。这要是想找点东西,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啊。” “哈哈!这才是险地嘛,要不然怎么千万年来,这里还是这样,静默却不曾改变。” 白玉进看了看这大得让人有些害怕的东荒,眺望远方,一望无际,接着目光收回来,就发现他们这站在荒崖上的两人,此时,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时间还早,白玉进不急着回去,开口问向身旁的林瑜岩:“林老,您以前来过东荒原野?” “来过。被追杀,曾经在这里躲过,那时深入不到百里,可最后差点没走出去。” 林老的话云淡风轻,但谁都知道那只是他已放下一段往事而已。 看了看这辽阔无垠的天地,白玉进也若有所思。 这些年四处奔走,让他也有些迷茫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够天下风景,访遍奇川浩海吗? 可当那些风景就在他眼前时,他却失去了那份未知的憧憬。 任风吹起袖口,扬起发丝,白玉进和林瑜岩一老一少各自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荒崖之上。 许久,白玉进轻叹一声,或许王朝安稳,家族繁荣才是他一生的使命。 想到了什么,白玉进问道:”林老,东荒有多大?九魂极剑宗又在哪儿了?” 林瑜岩也从沉思中回来,听见白玉进问,笑了笑,说道:“怎么,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他当初可是走出过九魂极剑宗。与他相比,我就差得远了。” 说起白君豪,白玉进想了想,父亲好像极少跟他谈论这些东西,在武道一途上,他获得的指点也来自学府居多。 无奈摇了摇头,白玉进丧气道:”林老,父亲很少跟我说起这些,我在白家基本属于放养状态。” “放养?哈哈! 好一个放养!白家培养后辈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难怪你小子年纪轻轻却能担起一个家族。这点,老头子我不服不行啊,哈哈!” 白玉进翻了个白眼,很明显林老误会他的意思了。 打断林老的笑声,白玉进连忙问道:“林老,您还没给我说说东荒和九魂极剑宗的具体情况了?” 收回笑容,林瑜岩神色一变,神情清冷了下来:“玉进,你知道吗?东荒的那头就是九魂极剑宗。” “啊?” 白玉进一直知道九魂极剑宗的存在,但确实不知道原来越过东荒,就是九魂极剑宗! “哈哈! 别意外。因为我们当初并不是从这里去往九魂极剑宗的。” “事实上,到了九魂极剑宗,你才会发现,他们的内宗被称做密魂禁地的地方,其实就是这片原野。但那也只是东荒原野的一部分而已。” “东荒原野太大,与它临近的不止有九魂极剑宗,还有许多其他的像我们这样的势力。至少我不知道它的边际在哪里,又有多大。” “传言,即使是阴阳魂境的强者,如果想横越这片原野,即使魂力一直充沛,中途不休息,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粗略算算,以魄魂境后期圆满的魂境全力飞行,不说快,以黑喙鹰一半的速度来算,日行万里,月行三十万,一年的时间,是真正的几百万里路。”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九魂极剑宗的人会来东荒城,因为很明显,东荒墓离我们这里更近,他们够不到!哈哈哈哈!” 林老对九魂极剑宗的感情,白玉进多少能理解,等到林老笑得喘气顺了之后,白玉进才接着道:“林老,他们为什么不像我们一样借用灵兽急行而来?” 林瑜岩立马给了白玉进一个板栗:“你呀,真是糊涂,你看看这片天地,如果没有引路的标记,谁能正确地飞向目的地了?” 还真是。 这里的地形百里就相似得难以辨认,何况千里,万里,百万里。 被训了,白玉进反而好奇心更大:“那林老,你们当初是怎么去九魂极剑宗的?他们这次又从哪里来了?” 遥忆往事,风采当年,林瑜岩会心一笑:\"我们当初绕道走的,中间辗转了一个月。\" “当初在大楚的郢都胜了之后,我们就乘上凌风剑翼鸟从大楚最北的断魂山出,绕过北暝极地,一路向东,途中飞飞停停,用了一个月才到那边。” “厉害!”白玉进能从林老的口中感受出当初的那份潇洒和豪迈,不禁赞叹一声。 林瑜岩很快一笑,但声音却落寞了下来:“年少时总喜欢一去千里,从不回头,但回过头看,平平淡淡未尝不好。” 未经人痛,莫言人善,白玉进虽不甚了解林瑜岩的心境,但长者不是外人,白玉进仍说道:\"林老,如果你没有看过那些风景、经历那些苦痛,那当岁月流去的时候,岂不是连叹息后悔的回忆,都没有吗?” 随着林瑜岩的一楞后。 原野中,风渐渐地疾了,吹起了长者的大笑。 仿佛被笑声感染,白玉进也跟着笑了起来。 相见 白玉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现在这里的膳食比起刚开始来改善了不少,这也得益于天下第一商会的入驻,它的到来,就等于打通了一条物资运输的线路,从东周主城的物品被源源不断地运往这个地方。 从谭淼那里再次确认宴会的安排进度后,白玉进就开始修行。 平复心情,安魂静神,白玉进在魂海中慢慢地开始聚魄。 就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当魂令传来时,白玉进才从修行中结束。 “星阁有令:出城相迎!” 来了。 白玉进整顿好衣服,用魂力扫过全身,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就朝着门外走去。 东荒城,城门,还未入夜。 亮起的皓月石,将整个城门口点亮得光彩动人,城门口的红毯径直绵延到城内的某处,在其十丈之前,是整齐的两方人马,严肃以待,静谧无声。 东荒城的偏西处城门,此时趁着半灰的天空,不远荒山脚下的人们也看到了这另人震惊的一幕。 遮天蔽日般的巨鸟翼展成锋,从天迹滑来, 白色的鸟身不带半点瑕疵,脚间的利爪足足有半人高,锋利寒冷! 一双桀骜的双眸仿佛拥有灵性,肆意而高傲。 “扑~!” 白鸟煽起的狂风,让处在他们下方的众人眼角一眯,不敢直视。 好大的阵势! 白玉进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相比起这些人,他承认他狭隘了。 五十头白鸟,从天空呈品形铺开,它们张开的翅膀硬生生让这天空变得黑了下去,每只白鸟长十丈有余,神态昂扬,野性十足。 白鸟还未落地,赵锐和琅迟就分别开口道: “大汉王朝赵锐一行见过魂使,见过诸位剑子,欢迎九魂极剑宗莅临东荒!” “大楚帝国琅迟一行见过魂使,见过诸位剑子,欢迎九魂极剑宗莅临东荒!” 白玉进也低下头去随赵锐统领他们行礼道。 就这样,对方没有回复,白玉进他们只能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 好一会,大概是九魂极剑宗的人从白鸟上下来后,白玉进才听见一句:“诸位客气,带我们去休息,凌风剑翼鸟留在城外,找人照顾着。” 赵锐急忙回道:“是。” “白玉进,你引诸位客人前去客馆休息,言忌,你留下来照顾凌风剑翼鸟。” “是。” 白玉进和卫言忌同时领命。 趁着皓月石的光芒,白玉进抬头之际,也看清了为首的那几位。 走得最前的是一黄衣佩束带的中年人,有点胖,但威严有肃,其后是两位中年模样的魂者,一位蓝衣若星河,眼睛微眯,步态稳重,一位白衣如晨月,眼神犀利,负剑而行。 再之后的人,白玉进没来得及细看,立马说道:“诸位客人,请随我来。” 说完,就走在红毯的一侧,朝着预先安排好的舍馆走去。 将众人领到舍馆歇息,中途没出什么意外,白玉进也不清楚这些人还有什么需要,所以没有回城主府,而是在舍馆外的灯火下值守。 东荒城的守备力量不足,其实也不需要过多守备,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难免别人笑话。 舍馆的设计是半月绕叠而起,所以每个房间都可以看见夜晚的天空。 白玉进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当然是借鉴了凤蝶轩顶层的布置,毕竟夜观星空,还是能让人惬意不少。 闲来无事,也不可能静心修炼,白玉进从魂戒中拿出那两块青色的石片,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不散发出任何魂力,只是用材特别吗?白玉进用魂火锻烧过这青色的石片,也用不同属性的魂力去试探过,最后,他用精神力也试图想看出点什么东西,但可惜,得出的结论仍是,这东西只是用材特别。 非常之物,必待非常之人,如果没有缘分,白玉进也不会去强求。 将两片青色的石片彼此敲击着,看着它们彼此的棱角,白玉进若有所思。 好像这东西原本应该是一个圆的? 又看了看,没头绪,白玉进将它们丢进魂戒,不再理会。 正在白玉进想着该干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走来了一人,传来了一声:“哥,好久不见。” 没反应过来,一楞后,白玉进迅速转身,朝着身后的那人看去,嘴间逐渐笑意洒落,后欣喜万分:“逸尘,好久不见。” 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白玉进才松开白逸尘。 分开时,明明还是个孩子,可如今的他,已经成长得清秀俊朗,一双剑眉含锋,星目夺彩,浑身气质淡然,已有卓尔不凡之意。 四年没见,变化好大。 兄弟相见,白玉进又是狠狠地看了几眼白逸尘后,才轻轻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抬眼看了看夜空,回头蓦然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紧挨着白玉进,白逸尘也干脆地坐下,同样夜观星空,嘴角笑道:“还好,没被人欺负。” 只一句话,白玉进就笑了出来:“哈哈!你小子还敢调侃我。说,这些年怎么不回家?”白玉进难得这么开心,放松下来后,双手枕着后脑勺,就躺在冰凉的石面上。 “师傅不让回啊,没定剑心,没悟到剑意,我是出不来的。”白逸尘也学白玉进一样,躺了下来,无奈中又有一丝自豪。 “你小子,厉害!” “我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就已经快入立魂,现在了?什么境界?什么战力?”白玉进想知道白逸尘这几年来成长得如何,直接问道。 自小一起长大,白逸尘在白玉进面前当然没什么装的,笑了笑,实话实说:“哥,我先在估计跟你四年前的魂境差不多,立魂后期。战力不好说,得看对手,和你打,估计会被血虐。” 想起那一年的交战,白逸尘也知道白玉进一直再磨练他,否则他的魂境不会进步那么快。 因为魂力透支,每次都战到极限,恰恰增强了他控魂、聚魂的能力。 四年前就被哥哥血虐,四年后,白逸尘依然相信他照样会被吊打。 白玉进也是嘴角柔和地轻笑,说道:\"有时间我们再打一场,不让你,怎么样?” “乐意奉陪。”白逸尘看着星空,嘴角一笑,眸中含泪。 白玉进不让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换言之,哥哥认为,他长大了。 “哥,家里还好吗?” 孓然一身,孤身在外,白逸尘不想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很少有这般安心的感觉。 想起家人,白玉进声音更加柔和了:“家里很好,嫣槿姐还是那般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家里;子墨哥回了帝都开始接手家里的琐事;你诗彤姐姐还是被老头子管着,一心扑到丹道上;最后嘛,雪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瓷娃娃了,变得可机灵呢。” “至于那些个老头,你就别操心了,他们一个个活得比你我滋润多了。” 白逸尘心中温暖,过了会,想起什么,问道:“伟铭堂哥了?” 顿了会,白玉进一叹,才慢慢开口:“你走后第二年,他牺牲在北暝。” 话音刚落,两人都沉寂了下去。 许久,白逸尘才开口道:“哥,你怎么会在东荒?” 白逸尘刚来就听到了白玉进的名字,等到白玉进领路的时候,他才确定这真的是他。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白玉进回道:“我现在在军中。东荒出事,所以王朝派我们来这里协助你们调查。” 白逸尘轻轻点头,不过接下来好奇的是白玉进,白玉进接着说道:\"逸尘,我对你们九魂极剑宗很感兴趣,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让我也长点见识。“ “啊?哥,从哪里说起?” “就从你们宗门说起。” “喔。九魂极剑宗是雍南魂域的大宗,势力范围极广,它有九个分宗,我所在的分宗是风凌剑宗,九宗中除了风凌,还有日照、孤星、落羽、五指,清泉、藏杀、半葬,以及主宗天启,宗门中我不太了解外宗,但内宗弟子以星为等级,从一到八,在这之上就是剑子,整个九魂极剑宗一共有一百零八位剑子\" 白玉进在旁倾听,不时地问些感兴趣的问题,而白逸尘也是知无不言,就这样两兄弟从夜深聊到了快天明。 嗓子都干了,但看着白玉进意犹未尽的样子,白逸尘招架不住了,连忙说道:“哥,时候不早了,赶了几十天路,我先睡会,有空再和你细说。” 白玉进没注意时间,这一看确实不早了,连忙起身,笑道:“去休息,午间城主府设宴欢迎你们一行。” “嗯,我先进去了。” 争斗 没过多久。 连夜而来的九魂极剑宗众人,有的在早些时候就醒来,正走出这舍馆,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而白玉进依旧在舍馆门口处,因为等会还要带这些人去城主府赴宴。 “鲁盅,这地方真破,简直就像个茅厕一样嘛,真不敢相信我们在这样的地方呆了一晚上。” “鸟不拉屎的地方,宗门忽悠人的本事到真有,说什么天大机缘,还得被挑中才能来,这什么破地方嘛。” “走,到城里逛逛,喝杯小酒找个姑娘,乐呵乐呵。” “季兄懂我。” 不断有人成群地离开舍馆,说的话天南地北,但总算与王朝这边不算太脱节,六分听,四分猜,白玉进也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交谈一宿,白玉进了解到九魂极剑宗这次来的人中内宗占九成,外宗占一成,至于三位剑子则是被长辈叫来的。 昨夜那领队之人很厉害,听白逸尘说,是内宗三十六位护宗长老级别的人物,复姓东方,单名恪。 而那白衣负剑的人不是白逸尘的师傅,而是内宗剑堂的堂主,名字很好记,叫吴越。 最后的那人,当白逸尘说起的时候,白玉进满脸震惊,因为那人姓聂,名天河,是九魂极剑宗的外门执事。 哎,不知道等会林老见到这人,会是什么反应。 白玉进正想事的时候,察觉到有人靠近,连忙闪了过去,避开了对方想拍向他肩膀的手。 那人没想到白玉进反应这么快,顿时不乐道:“乡下人,还敢躲?本公子命令你带我去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楼,再找几个美人坐陪,带路。” 白玉进十分无语。 这种脑残,是怎么进到九魂极剑宗的? 没去理会。 和这种人说话掉身份。 那人见白玉进一副没听清的样子,又对他毫不搭理,怒气就上来了:“乡下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叫你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以为你一辈子还能再见到我们这些人?” 那人正要开始絮絮叨叨时,被身旁的同伴打断了:“算了,聂兄,他就一土着,没见过世面,跟他计较什么,可能我们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你再说下去,不就是对牛弹琴吗?” 看了看那几人的服饰,二星内宗弟子。 白玉进虽不搭理这些人,但九魂极剑宗的衣服白玉进很喜欢。 因为确实很美。 外宗弟子的衣服是蓝白相间,胸口的蓝,腰间的白,整体修长又气势不俗。 而内宗弟子的服饰则是紫蓝交织,从左胸到腰腹的位置是一柄写意的剑,其上似有星空,而剑身隽刻的星纹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若影若现,神秘中不失大气。 想了想,白玉进得出的结论是,白瞎了这么好的衣服。 那人被同伴拉着走了,一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乡下人。 还有任务在身,白玉进只好躲远点,没敢挡住从舍馆出来那些人的路。 东荒城本来就不大,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建的,青楼自然没有,酒楼到是有,只是其中所有的人被白玉进借用准备午宴去了,空无一人。客栈吗,这些人不缺住的地方。 所以,当九魂极剑宗的人把东荒城逛遍了,才知道这里是座空城,没有半分乐趣可言。 人闲又多,聚在一起,就容易生事。 “姜烗,揍他!对!就这样!揍他!还敢调戏落岚,活腻了你们!” 城主府门口白焰姬看着打起来的两人,非但没去劝架,反而兴高采烈地在一旁加油助威。 动静越闹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些人都抱着看戏的姿态,哪有人上去劝架的。 “反了你们这些土着!彭昱,季流,跟我上!”围观中有一人看见同伴被打,立马就怒了,大喝一声,就冲进两人的战圈,对着姜烗就是一阵猛打。 “姜烗加油!一打四,你行的!”白焰姬笑得愈发灿烂,在外围张牙舞爪地为姜烗助威。 扯了扯正在兴头上的白焰姬,甄落岚小声道:“燕姬,这样闹事不好?他们毕竟是王朝的客人。” 白焰姬哪管那么多,鼻尖朝天,不屑道:”客人怎么了?客人就可以出言调戏你?对付这些渣滓,就得打,打服为止!” 点了点头,甄落岚也赞同白焰姬的观点,毕竟刚出门,就被人拦住,当面被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任谁都心情不悦。 双方火气都上来了,越打越大,刚开始只是拳脚相加,打急眼了后,魂兵魂技也都不再保留。 “妈的!你们就这点本事吗?狗屁宗门!来啊,四打一老子都不怕,再来几个人啊!” 姜烗一脚将其中的一人踢飞,那人捂着胸口,难受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接着滚落好远,不知死活。 姜烗的一句话,得罪太多人。 尤其是那句狗屁宗门,让许多本来看戏的人,顿时变得怒气冲天。 “狂妄!受死!”围观之人纷纷拔剑,朝着姜烗而去。 “燕姬,糟了!姜烗有危险!我们上!”甄落岚说完魂力外震,将挡住她的人震开,加入了战局。 身法游动,甄洛岚很快聚到姜烗身旁,眉头一皱,问道:“姜烗,怎么样,没受伤?” “还好。这些人还挺厉害的。”姜烗咧嘴一笑,平复了下气息。 传了一道魂讯,白焰姬很快用魂阵阻挡了众人对姜烗的围攻。 于是,就乱了。 莫名奇妙,参战的人数越变越多。 当白玉进闻讯赶到的时候,城主府门口已经倒下了五十多位剑宗弟子,而还再被围攻的人,白玉进一眼望去。 全是熟人。 怎么打起来的? 白玉进比赵锐他们早到一步,看到这场景,立马喝道:“全部住手!” 听到是白玉进的命令,姜烗他们立刻撤了魂力,但对方却见状趁机要取姜烗他们性命。 “放肆!” 白玉进身法瞬间拦住在那几人的身前,朝着那些还敢出手的剑宗弟子每人一脚,全部踢飞出去。 “什么人?大胆!” 白玉进动手后,那围观之人非但不退,反而以为对方帮手来了,对着白玉进就是一剑。 一掌将那人打飞,环顾四周,白玉进脸色铁青,寒声道:“再有擅自出手者,斩!” 八星剑宗弟子被一招败了,这才震住了围观之人,没人再敢出手。 动静很大,但发生的时间却很短,等到赵锐他们赶来时,对方的高层也到了。 看着倒地的都是剑宗弟子,东方恪神色一惊,微胖的身躯抖了抖,眼神眯起,寒意外出道:“怎么,这就是你们对待宗门的态度?” 这帽子一扣,赵锐立马躬身致歉道:“魂使大人,此事定有误会,大汉绝对不敢有半点对宗门的不敬。年轻人易冲动,恐怕这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东方恪尚未说什么,那背后有一人开口道:“赵锐,这五十多位剑宗弟子没一个爬得起来的,你说这是闹剧?” 姜烗听言,撇了撇嘴道:”实力差劲,也只能怪他们太弱。“ “住口!”赵锐立马喝止了姜烗。 但那人听后却森然一笑道:“这么说,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了?” 姜烗早看这些人不爽,讥笑道:“自不自信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倒在地上的” 没有预兆,那人不等姜烗说完,就朝着他蕴魂一掌,幽绿的掌印像吐信的巨蛇一样,朝着姜烗咬去。 姜烗一楞,那人魂境太高,出手又快,他的魂力来不及聚起防御。 他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敢当众出手! 但下一刻,有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白玉进左掌间紫色魂力激荡,而后散去,看了看那人,笑道:“事出有因,阁下何必动怒。” 聂天河没想到他的出手竟然会被挡下,而且对方看起来是一个小辈。正要再次聚魂出手时,被身前的人拦了下来:“天河,住手。赵锐,事发生在你们的地界,但打伤的人却是我的,公平起见,你来做主,你说,这事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但赵锐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打伤了宗门之人,就难辞其咎。 立马冷声道:”龙腾,这些人是你的部下,聚众闹事,按军法,如何处置?” 赵龙腾立马回道:“回大统领,聚众闹事,按律当重责一百。” “拖下去,打!” “白玉进,你来行刑,不得轻纵半分。” 看了眼这群人,白玉进内心也是无语,因为不但有姜烗这些老爷们,关键是赵灵萱她们也在。 让白玉进不解的是,灵萱姐向来冷静,怎么也会加入其中的? 并且,是哪个混蛋把燕萝这丫头叫来的! 求情的事自然是白玉进来干,走上前去,白玉进对着双方都是一礼,而后说道:“统领,魂使大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们聚众闹事本应重罚,但先不论冲突起因,如果责罚过重,恐导致双方就此结怨,对之后双方的合作也会带来不利。此次不如先记下他们的过错,魂杖二十,以做警示,如有再犯,定严惩不贷!诸位以为如何?” 赵锐听言,弯腰对着东方恪一礼道:“魂使大人意下如何?”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东方恪还是给了赵锐这个面子:“就依他所言。” 转身对着聂天河说道:“天河,把他们带回去。” “是。” 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九魂极剑宗的那些人走时都一个个冷眼寒脸,满是不服。 对方走后,赵锐才说道:“命令不变,执行。” 白焰姬当场就叫出了声:”不是,真的要打呀!” 看了一眼这些人,白玉进无奈道:“你们跟我来。” 执刑选择的地方是议事厅,索性只有几位统领在,没人看到他们挨打的样子。 二十魂杖,白玉进挨个执行,有赵锐大统领在,白玉进自然不能放水。 他只是对琉璃燕萝手下留情了,这点也没人说他不是。 行刑完,小丫头都快哭了,屁股火辣辣的疼,站都站不住,只能靠在她姐姐的身旁。 赵锐扫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知道你们有委屈,但不管是什么理由,对宗门不敬就是大罪,打你们是堵住他们的口。这种事没有下次。” “龙腾,好好约束你的部下,如果他们再肆意妄为,惹出事端,我拿你是问。” “是,龙腾知晓。” 赵龙腾起身,走到众人身前,说道:“自现在起,有敢和宗门起冲突者,军法处置!” 听言,姜烗小声嘀咕道:“那就是被欺负了都不还手呗。” 声音虽小,但众人都听了进去。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姜烗也不怕再被责罚。 ”姜烗,放肆!这里是议事堂,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赵龙腾本来心情就不好,姜烗还敢顶风上,顿时就以势压人。 星阁只有服从,姜烗虽不满赵龙腾的呵斥,但也知闹下去没有结果,顿时双肩塌了下来,低声道:“姜烗知错。” 被人家欺负了,挨打的还是他们,自然众人不欢而散,各自回房。 这么一闹,估计这午宴就不是那么融洽了。 摇了摇头,白玉进随即也走了出去,他还要去忙宴会的事。 三方会面 白玉进先去了趟城主府后院,看看这些人准备得怎么样。不得不说,商会的人拿了钱,办事还是很靠谱的。菜,酒什么的有条不紊地在准备着。 有心要去林老那里一趟,但白逸尘主动来城主府找他了。 白逸尘的衣服也是九魂极剑宗的,不过是黑白配色,胸口处有一枚墨染的剑印,整体看上去简约但却别具美感。 一路上,城主府的人都避着他走,这,白逸尘也是哭笑不得。 他补了个晚觉,起床就听见周围都是忿忿不平的声音,好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唆使他找城主府人麻烦。 随意问了几人后,他才知道就他睡觉的那会功夫,双方打了起来,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白玉进从后院走出来,就看见了白逸尘,笑道:“逸尘,你怎么来了?” “出了那么大事,我来替宗门探探虚实。哥,你不会把我赶出去。”白逸尘玩笑道。 “一些小事而已,带你见个人。”白玉进说完,朝着琉璃绯月的楼阁走去。 “谁啊?\"白逸尘好奇道。 “一个让你头疼的人。” 不多时,白玉进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一声冷冷的回音:“谁?” “绯月姐,我。” “等会。” 将燕萝盖上被子后,琉璃绯月才打开门,看着白玉进和他身后的人,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白逸尘?” “好久不见,绯月姐姐。”白逸尘乖巧地点头,笑着问候道。 琉璃绯月轻轻点头,道:“进来。” 白玉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燕萝,那丫头一看他进来了,立马把脸盖住,在被子中嘀嘀咕咕地乱说一通。 白玉进被那些个'坏人','不理你'逗得一笑,乐道:“小丫头,别装了,打你我就没用力,快起来,给你看个人。“ 琉璃燕萝本就没生白玉进的气,拉下被子,眼珠子转转,看到白玉进身边多了个人,不解道:“玉进哥哥,他是谁呀?” “你的战友。忘了,四年前,你可是和他并肩作战的。” 涮地一下,琉璃燕萝就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他是那个小屁孩?” 白逸尘当即脸一拉,这小魔女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论起年龄来,他可比她要大两岁多。 白玉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就你最小了,还敢没大没小的,叫逸尘哥哥。” “哼,不叫。”琉璃燕萝傲气十足,说不叫就不叫。 白玉进没有强求,而是哈哈一下道:“逸尘,怎么样,我说对了。” 白逸尘点了点头,头疼二字实至名归。 但白逸尘接着主动问好道:“燕萝,四年没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嘟了嘟嘴,琉璃燕萝又躺了下去,盖住被子,只留下了:“被人骗来的。” “好了,别理她,让她休息一下。绯月姐,午宴还早,那些家伙就你去跟他们说,不要缺席,否则王朝这边很被动。” 琉璃绯月点头应允道:“嗯,知道了。” 有人敢欺负她的同伴,她自然要去帮忙,但她也不是不懂大局的人,如果宴会赌气不去,失去面子的绝对是王朝,而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玉进和白逸尘一同走出城主府,白逸尘这才问道:“哥,这只白狐是你的灵兽吗?” 他昨夜就看到了弑舞,但一直被白玉进不停的追问,所以没来得及好奇。 瞥了眼肩上的弑舞,白玉进笑道:“不是,它是我的伙伴。” “喔。” 白逸尘没再问,灵兽他见得很多,并不在意白玉进从哪里弄来的。 东荒城不大,所以不少九魂极剑宗的人都看到了白逸尘和白玉进同行,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 “剑子怎么和这个乡下人混在一起?” “乡下人?这人狠着了,八星内宗弟子一掌被他打退了。” “吹牛!一个土着而已,看着还没我们大,能有这么厉害?” “切!说年龄,你年龄比剑子大,你打得过他吗?” “真没吹牛,你没看见,他正面接住了姓聂的那个阴阳人一招,很厉害!” “吹!往大了吹!你咋不说他跟东方长老打得势均力敌。” “那人来了,小点声。” 城内遇到的宗门弟子此时都纷纷避让,一边小声议论一边又各种怀疑的眼光到处打量着白玉进。 白逸尘听到这些非议,笑道:“哥,你出名了。” 对于这种事,白玉进没什么兴趣,反而低声问道:”逸尘,那个姓聂的执事,实力怎么样?” 白逸尘知道白玉进指的是聂天河,想了想,说道:“聂执事是外宗的执事,实力一般,可能在中弦阴魂境左右。不过他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聂啸长老是风凌剑宗三十六位护宗长老之一,实力我不知道,但应该和东方长老差不了多少。” 点了点头,白玉进和聂天河短暂交过手,仅从魂境上看,对方的实力确实一般,但,谁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手段了。 白玉进又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你的师傅是赵臻吗?当年好像就是他把你接走的。” 应允点头,白逸尘说道:“师傅是宗门巡查使,是主宗天启剑宗的人,地位和辈分都很高,我也是拖师傅的福,去过主宗一次。” “厉害!”白玉进羡慕道。 论起见识,他和在九魂极剑宗呆了四年的白逸尘,显然是没法比的。 时间还早,白玉进拉着白逸尘走进那间没有侍从招待的酒楼,随意坐下,将桌上的茶水倒起,接着好奇道:“对了,逸尘,你师傅什么境界?” 将杯子拿在手中,白逸尘看着平静的杯面,皓首轻摇,说道:“哥,这我不知道,师傅从没有主动和我说起过,而且我的魂境还很低,也碰不到那个层面的事。但师傅很厉害我是知道的。两年前我随师傅去主宗的时候,曾被强者拦杀,但师傅只出了一剑,剑光所到之处,山崩,地裂,水断,空折。此后我没见过师傅他出手,因为从主宗回来后,他闭关了。” “强!”白玉进长赞一声,唏嘘感慨道。 这样的强者让白玉进心向往之。 白玉进还在沉浸其中的时候,白逸尘反过来问道:“哥,你的天赋和实力远超过我,为什么不去宗门了?” 啊?回过神来,白玉进苦笑道:”逸尘,你还不知道,我爹要将家主之位传给我了,我哪走得开?而且近几年,王朝战事吃紧,需要有人镇守边关。这次东荒如果不出事,我现在应该还在星云关。” 点了点头,白逸尘表示理解。 两人一个菜都没有就光喝着茶水聊了起来,白玉进期间给白逸尘看过青色的石片,也问过九转青罗石的下落,但都没什么结果。 茶水见底时,白逸尘的宗门令牌亮起,有人找他。 看了眼魂讯,白逸尘苦笑道:”哥,麻烦来了。宗门那些家伙想借宴会的机会提出武斗,邀我参加呢。” 意气之争再常见不过,白玉进轻笑道:“别那么多负担,你是我弟弟不假,但你也是宗门之人,该干的事就干,何况你的对手也不简单,不要轻敌。” 白逸尘一楞,苦着脸道:”哥,你要亲自上场?“ 白玉进故作神秘道:“不是我,但绝对有能和你们打的人。” 不知道白玉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逸尘起身请辞道:“哥,朋友叫我,我先走了。” “嗯,顺道。我也要去舍馆邀请你们这些客人赴宴。”白玉进也起身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空杯放到桌子上。 宗门五百人加上东荒城和东遥府的百来号人,宴会的规模很大,设宴在东荒的城主府。 为了腾够地方,城主府的演武场被临时改造成宴会的地点,近七十桌酒席从前往后洒落开来。 午时还差一刻时,大楚的那群人来了。 琅迟、翟圣阳、宫莫邪他们走在前方,都伴随着一中年男子,朝城主府内走去。 赵龙腾负责接待这一行人,开口道:“诸位,请随我来。” 挨了板子后,姜烗他们没有选择不来,至少他们在大楚这些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座好了。 双方都坐下后,剩下的,就是在等九魂极剑宗的人。 而白玉进的入场,就表明,他们来了。 两边起身道:“东荒欢迎宗门莅临,欢迎诸位。” 宴会的流程一如既往,互相的客套,祝酒,吹牛。 自然,三方的高层聚在一桌。 大楚那边有琅迟、翟圣阳、宫莫邪、阎攸、罗宿、皇甫青云。 大汉之边有赵锐、赵龙腾、卫言忌、林瑜岩、白玉进、屠幽。 九魂极剑宗有三人,东方恪、吴越、聂天河。 挑衅 两边的城主都不说话,自然暖场的就是赵锐和琅迟。 让白玉进意外的是,林老和琅迟明明知道聂天河的身份,也认出他了,但都笑声不断,相互祝酒。 “来,魂使大人、聂执事还有吴剑主,干一杯!来来来!诸位远道东荒,琅迟深感荣幸,代表大楚先敬三位一杯!” 琅迟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琅迟之后,赵锐也是笑着开口,一套说辞道:“诸位不辞幸苦,只可惜东荒偏远,物资乏馈,不能尽地主之宜,还望诸位大人海涵,赵某在这里先自罚一杯,聊表愧意。” 说完,仰头一饮,豪气万分。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东方恪也是笑道:“哪里,客气了。诸位,我等都是为宗门效力,自然竭尽全力,不负栽培。来,诸位一起,星河,吴越,我们干!” “来!大家一起举杯,敬宗门!敬东荒的贵客!” 赵锐抓住时机,将气氛炒起来。 无奈,白玉进举杯起身,朝着三人每人微笑致意后,才饮下了这杯酒。 该来的迟早会来。 祝酒后,九魂极剑宗一八星内宗弟子起身离开酒桌,走到中央,对着最上方一桌行礼后,说道:“东方长老,各位前辈,席间无乐,我等愿以武会友,和东荒城的各位少年俊杰切磋切磋,以助酒兴,还望长老和各位前辈应允!” 东方恪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但仍装作微怒道:“退下!还嫌惹的事不多?剑宗就是这样教诲你们对待同伴的吗?” 东方恪的话刚说完,聂天河就笑着接道:“长老息怒。年轻人聚在一起,玩玩闹闹,技痒比试一下,也就是添个兴头而已,哪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是,琅府主。” 琅迟听言,哈哈一笑道:”东方长老,聂执事之言甚是!一群小孩子,打打闹闹,才能助助兴嘛,免得光喝酒,也显得乏味啊。” 东方恪故作左右为难,朝赵锐看去:“喔,赵统领,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拿主意好了。” 赵锐哪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他的意见,从来就没有被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宗门二字让他不得不退让。 赵锐一笑,道:“难得剑宗弟子主动相邀,机会难得,赵锐岂有拒绝的道理,这一来助兴,二来也请剑宗弟子点拨一二。” “赵统领客气了。” 聂天河说完,对着那人示意到,可以开始了。 那人往演武场一空台上一站,而后道:“风凌剑宗,内宗弟子,辛淳,请诸位赐教。” 白玉进也像大多数人一样打量着那人,即使对方魂力没有外露,白玉进也能感知到他的魂境。 立魂境中期。 至于岁数嘛,不知。 八星内宗弟子,多少有点东西,白玉进也期待着谁会上去。 白玉进本以为姜烗会是第一个站出来迎战的,但走向台上的是卫嘉若。 “大汉王朝,卫家,卫嘉若。” 有意思,强强对决吗? 辛淳看了一眼卫嘉若,眼神不屑,冷笑道:“我知道你,门口的闹剧里有你。狗屁宗门是?你有什么本事这么说?” 卫嘉若抱剑而立,随意道:“如果风凌剑宗都是你这种人,我想我没必要替我朋友收回那句话。” “找死!” 辛淳魂剑现于右手,魂光朝卫嘉若斩落而去,而后脚尖急点地,快步欺身而来。 “辛淳,就是这样!干死这些土着!妈的,还敢在我们面前横!” “辛师兄,干他!” 剑宗弟子没人喊出来,但心里的话就是这样。 那人快步来,卫嘉若就快步躲,手中剑未出,就这样任凭对方进攻。 辛淳的剑招威力不俗,几乎每被卫嘉若闪过去的一剑,落到石台上就是一道深深的剑痕。 再次于角落处变换身形,辛淳脚间一扭,剑由直刺变为转身横扫,提前挥向卫嘉若的下一个躲避点,看着剑就要挨到卫嘉若身上,辛淳讥笑道:“怎么,你就会躲吗? 卫嘉若右手拇指轻推剑柄的边缘,接着湛蓝的剑身滑过剑鞘,幽光一闪后。 “铿!” 卫嘉若右手剑出,挡住了对方的横剑。 以剑蕴魂,辛淳的利剑锋刃处黄色的魂力凝成片片剑光,向着卫嘉若斩去。 雷霆主攻伐,卫嘉若湛蓝的剑身变向深蓝,这不是剑变了,而是其上聚气的魂力已到了绽放的边缘。 两者剑刃相接,互相冲撞的魂力如同一正一反的两条瀑布,都想让对方让开道路。 “没理由输给他。魂决!风凌控魂!” 商级上品魂决。 全力入魂下,魂力的激荡程度让辛淳整个剑面变得一震,其后黄色的魂力如同决堤的江流一般冲散了卫嘉若湛蓝剑身上凝结的魂力。 嗯? 卫嘉若察觉不妙,急忙顺势侧身,身法往右而去,欲避开这股魂力的激荡。 “怎么突然魂力变得真么强了?” 卫嘉若拔剑拦住了趁势而来的辛淳。 接着,后者魂力全开,身法变快许多,剑法也凌厉无比,就朝着卫嘉若点剑而来。 剑招中的点、劈、滑、横、纵、撩,对方用的如火纯青。 卫嘉若右手持剑下,全力对敌,早已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自这样,百招已过,双方的剑术伯仲之间,但辛淳控魂和入魂的能力胜过卫嘉若,正面拼魂力爆发时,卫嘉若没能占到便宜。 百招后,本就年久失修的石台,布满了双方的剑痕,说是面目全非,一点不过。 白玉进点了点头,这九魂极剑宗的人还是很有实力的嘛。 一个人狂,会惹人厌恶,但有实力狂,会让人敬畏。 白玉进赞叹对手的时候,东方恪也是微微点头,这些个好苗子,得尽快让他们加入宗门。 激斗还在继续,双方的魂力都急剧下降,但谁都不肯相让,都想打败对方。 ”铛!” 两把剑再次摩擦在一起,魂力的湮灭让其最激烈处双方的魂剑都发生微小的抖动。 辛淳压剑而来,不肯让卫嘉若的剑脱离他的魂剑。 “你胜不过我的。” “风凌剑决,风吼!聚啸!肃杀!” 好强的魂力波动! 卫嘉若不得不双手握剑,才能止主他不停退却的身形。 魂技带来的魂力叠加并不是简单的几倍那么简单,它的范围和威力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剑招。 辛淳压剑之后,抬剑便是这迅疾的三剑,迅猛利落,刚烈无比。 而这,卫嘉若来不急凝魂入剑以魂技破之。 故而只能将魂力不断涌入剑中,双手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横推剑身,以魂剑为盾,接下对方的魂技。 ”咳咳!”卫嘉若单膝跪落地面,胸中一闷,空咳几声后,将贴近胸口的魂剑插入石台,想撑扶着站起来。 但他站起的那一刻,辛淳单脚踹在了他的左胸,将其踢得向后飞去,而后辛淳再次点地借力,于空中翻身扫腿踢在了卫嘉若的腹部,后者还在天空之中时,就被径直地击落。 “砰!” 一声闷响后,卫嘉若的后背与石台的台阶碰到了一起。 他,已经落下石台,输了。 慢步朝卫嘉若走来,辛淳踩着卫嘉若搭在阶梯上的右手,蹂躏了几下后,讥笑道:“野猴子,现在,你能否收回那句话了?” 抬起眼皮看着这个人,卫嘉若咳了几声后,就着鲜红的血迹笑了出来:”你很强,我输了。” 说完,就昏了过去。 一脚将卫嘉若踢开,辛淳走到坐位上,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头后,从坐位中径直走出,站立中央,开口道:”风凌剑宗,内宗,裘莽,请诸位赐教。” 八星内宗弟子,立魂境中期。 白玉进打量了那人一眼后,就看向卫嘉若,此时,他已经被齐筱竹她们扶起,甄洛岚正在给他疗伤。 卫嘉若败了,这在白玉进的意料之外。 即使刚开始他有些轻敌,但最后确实是在正面被打败的。 低了小半个魂境而已,不应该会败的啊,白玉进若有所思到。 刀剑相争 现在明摆着是风凌剑宗的人在叫场,宗门的人都在幸灾乐祸,想看下一个倒霉鬼是谁。 卫嘉若被人打成那样,姜烗作势就要站起来,但被燕冷寒按住了。 “这场,我来。” 走上破败不堪的石台,燕冷寒看了看他的对手,说道:“燕国,燕家,燕冷寒。” 裘莽走上石台,将腰间的束带故意松了松,看着燕冷寒,痞笑道:“土着,知道不昼海,去过剑魂城吗?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吗?呀,真可怜,你就向只蚂蚁一样,一辈子在这石台上转悠,还以为天下就这么大,哈哈哈哈!” 燕冷寒魂刀自右手中现,抬起,指向身前的人,平静地说道:“我不喜欢废话。但对于你的问题,出于对客人的尊重,我的回答是,滚。” “哈哈!有性格,我喜欢。”裘莽一舔嘴角,眸中放光,朝着燕冷寒看去。 听见这几人的话,白玉进摇了摇头。 看不起他们,一口一个土着,这白玉进多少能够接受。因为他们的眼界确实有限,也许在那些人的眼里,他们是这样的。 但盲目夸大炫耀自己的视野,这,白玉进觉得好笑,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坐井观天吗? 但愿逸尘的朋友能够正常点。 激烈的魂斗早已爆发,台面上刀去,剑落,已经将整个地面斗得碎石乱飞,连台面都被削去了一尺。 双方都是天才,否则也不会战斗得这么焦灼。 刀来剑往,两人都在生死边缘战斗。 白玉进不时点点头,这九魂极剑宗的人话虽刺耳,但实力确实配得上那身衣服。 战斗已经持续了上百息,两人之间至少过了两百招,从一开始这两人就是魂力全放,大开大合,毫无留手的意思。 “铛!” 这是魂刀插入地面的声音。 “兮水寒,万丈亦可封!” 拉开身形的燕冷寒魂刀插入地面,瞬间,妖冶的刀身冰蓝的魂力朝裘莽后退的身形迅速冻结,周围飞起的碎石,全被凝结,在魂力的作用下,静止一般,漂浮在天空上。 裘莽脚尖魂力踏动,朝对方魂力相左的方向避开,避免这股魂力影响他的身形。 这人很有实力,不能轻敌。 裘莽跟燕冷寒交手几百招,虽口上占些便宜,但心里早就不再轻视这样的对手。 “土着,你这一招,还有点意思。但可惜,速度太慢,跟不上我的身法。” 冰封冻结的速度在没有环境加持的情况下,确实容易被身法快的人避开,但燕冷汗也没想以此来决出胜负。 聚魂于刀,魂力流于刀刃,燕冷寒一扫四周,将所有被冰封的碎石,向着那人逃避的方向激射而去。 不好! 裘莽没有可以闪避的方向,只能快速挥剑将飞速射来的碎石荡开。 但,剑法再凌厉,挥剑的速度再快,即使魂剑蕴魂,剑光不断,有些碎石还是打在了裘莽的脚踝和腰腹上。 裘莽被碎石击中后,冰属性的魂力从石块中爆出,虽每块碎石的威力很小,但他的身法速度确实是被影响了。 将魂刀拔起,于十息不到,燕冷寒朝着裘莽的身形斩出数百刀,刀刀蕴魂,寒意逼人。 危险! “风凌控魂决!开!” 控魂能力和魂力爆发的瞬间提高,让裘莽在很短的时间内,挥下百剑,每一剑都挡在一处刀锋之上。 “该我了!土着。” “风凌剑决!百剑,千重影!” 剑决,魂技。 裘莽手中的剑趁着前百剑的余威,在之后的一息之内,连出数百剑,伴随着千重剑影,让人分不出这之间谁是真,谁是假。 裘莽魂剑的全力一击气势惊人,大气磅礴,此时朝着燕冷寒而去的是一片带着剑雨的囚笼,亦如林间的竹叶瞬间掉落,从天往地的方向迅速铺开。 魂刀锋刃处魂力早已蓄满,优雅的刀身连向燕冷寒的身体,魂力流动其中,燕冷寒点地,挥刀。 “束流!万刃寒冰破!” 像狂暴的剑雨对上了激射的冰流,刀光、剑影在不到三十丈的台面上迅速碰撞。 湛蓝的刀光,青色的剑影,湮灭处不绝于耳的魂爆,四散而出的石块,满是烟尘碎渣的空间,这些,都让九魂极剑宗的人愣住了。 一个小小的破城,一个不知名的土着,竟然能和他们宗门中顶尖一辈的师兄打成这样。 摸着微冷的酒杯,颤颤抖抖后,那些人终是拿起,一饮而尽。 “逸尘,这是你家乡的魂者吗?好厉害。”白逸尘身旁一少年赞叹道。 能够和风凌剑宗八星内宗弟子打成这样,不论接下来的结果是谁输谁赢,这人都值得他们刮目相看。 “谢谢少宗主赞赏。”白逸尘轻轻一笑,回道。 “别,叫我麻雀好了。”那人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朝着白逸尘看去。 白逸尘笑着道:“不敢。安雀,你要不要下一场上去切磋一下,我哥说,这里的人都很强的。” 安雀看向尘土渐渐消散的石台,道:”裘莽能赢的话,就算了。毕竟宗门被人说成那样,不打赢找回面子,想想就睡不着。” “裘莽如果输了了?”白逸尘觉得事情可能有另一种结果。 “八星内宗弟子都输了的话,那就只能我们三个上了,你说了,东方小菜芽。” 听言,白逸尘身旁一女子狠狠踩了安雀一脚,怒道:“死麻雀,我叫东方芽,再敢叫我菜芽,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看见白逸尘在偷笑,立马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 “笑什么笑,你个白豆腐,跟死麻雀一样,没安好心。” 白逸尘也是怕了这两斗嘴的家伙,看了看斗台上,此时胜负还未分。 燕冷寒右手一抖,但很快握住魂刀,接着慢步朝着对方走去。 看见燕冷寒,裘莽也将插入地面的魂剑拔起,四指颤了颤,迎上燕冷寒。 “土着,再来呀。”裘莽一笑,却不知嘴笑流出的不是笑容,而是一抹鲜红。 拔刀,聚魂,燕冷寒面无表情,朝着对面斩出。 只是斩出一刀后,燕冷寒手中的魂刀没能握住,脱手,落了下来。 裘莽握剑,想聚魂,试图挥出一剑。 但终究,他没能再抬起他的剑。 魂刀所蕴魂力已经微乎其微,但就是那点魂力落在裘莽的身上后,后者竭力想站稳,但三息后,如失去牵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 同时,他手中的魂剑也脱手触地。 ”叮!叮!嗡~” 裘莽身体倒地的下一刻,燕冷寒的身躯,径直地栽向身前已经面目全非的石台上。 “砰!” 声末,扬起满地灰尘。 你有你想坚持的荣耀,我有我想守护的东西,理念不同,那就将胜负留给刀剑。 剑意 赵锐见双方一胜一负,急忙说道:“东方长老,时候不早了,现在战台已经被毁,今日这切磋就到这里,如何。” 东方恪他们输了一场,但他微胖的脸颊却挂上一丝笑容,说道:“赵统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到半年,将会是十年一度的天武大会,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好!” 东方恪说完站了起来,对着九魂极剑宗的所有人说道:“自即日起,宗门弟子有敢闹事者,严惩不贷!” 果然,只有强者才能赢得尊重。 如果没有今日这一闹,估计九魂极剑宗自始至终都不会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东方恪话音刚落,白逸尘走了出来,朝双方都行了一礼后道:“长老,各位前辈,逸尘长自王朝,但又身在宗门,所以今日以武会友,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现在双方抛开成见,逸尘想以剑来会在坐剑魂同修,共探剑道,还望长老和诸位长辈成全。” 赵锐看了眼白玉进,又看着中央处小小年纪气度不凡的白逸尘,叹了一声。 白家自古多人杰啊。 白玉进不用剑,但在坐用剑的剑修很多,而白玉进熟悉的人中有不少都是用剑的高手。 白逸尘的提议得到了东方恪的赞赏:“好!逸尘以剑会友,那接下来我们双方更要戮力同心,共为宗门效力,来,干一杯!” 白逸尘得到支持后,开口道:“风凌剑宗,剑子,白逸尘,请诸位赐教。” 白逸尘发出邀请后,白玉进这边没人应声。不是有伤在身的原因,事实上二十魂杖他们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他们中没有剑魂魂者,或者说他们都会用剑,但绝对不是剑道修士。 王朝没人响应,但帝国那边有一人走了出来,说道:“大楚帝国,夕家,夕诺,请剑子指教。” 来了! 真正剑道高手之间的碰撞,白玉进很期待。 白逸尘看向不远处的这个男子,此人身负双剑,面色冷峻如冰川,神情平静似湖水,黑衣撩绕,腰袖流云,眼神锐意但不张狂,自信又无畏。 强者,剑之强者。 剑修给剑修的感觉是其他魂者难以理解的,有时还未交手但就可以知道对方大概处在什么境界。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正面的剑道对决显然不可能,切磋的方式有很多种,白逸尘正视夕诺,轻声说道:“师傅告诉我,剑道有很多种,但唯有剑心难定,剑意难寻。修剑首修心,我的剑为守护,欲镇天下邪,扫清世间恶,纵老不悔。你的剑道了?” 持剑需要意义,否则剑只是冰冷的武器,无法拥有生命,更无法蕴含属于魂者自己的意志。 夕诺很少和人谈论剑道,持剑的意义他不知道,只知道剑下亡魂多了,剑才会更加称心如意。 拔出单剑,夕诺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何拔剑,但剑给我安全感。在我眼里,剑无情感,可正可邪。正手剑攻,逆手剑守,不为苍生,以杀止杀。” 杀剑一道吗? 这人对自己剑道的认识不够,但已经拥有了走向杀剑一道的意志。 剑道无贵贱,不同的选择会走出不同的道路。 曾有守剑强者,为天下请命,留下不朽剑道传说。 但也有杀剑大能,纵横荒宇四海,为一诺,为一人,孤胆天下,成就赫赫威名。 不同的选择注定不同的人生,这白逸尘和夕诺都没有纠结,交流剑道并不是分出谁优谁劣,而是互换彼此的理解,让自身的眼界不再局限。 白逸尘手中现出一把辉明之剑,而后说道:“我出一剑,你来接,一剑定输赢。” “好。” 夕诺知道对方并没有小看他,而是有这个实力。 竖剑,白逸尘并指从剑身滑过,魂剑光芒如尘封许久的明珠再破天日,橙色的魂力刺眼夺目,锋利无比,似乎暗藏意志。 白逸尘蕴满魂力,而后就是普普通通的挥剑。 来得好! 夕诺感受到如浩海涨落般涌动的剑之魂力向他扑来,立马将另一把剑从背后拔出,双剑交叉成十字,暗紫色的魂力成天火燎原之势涌入剑中,而后不守反攻,向着白逸尘挥剑而去。 但双方的魂剑魂力的交锋并没有爆炸开来,反而是橙色的魂力将暗紫色的魂力像是消融一样,从一点切入,而后整个将其并入。 橙色的魂力中一道剑意如同海纳百川一样,锐意无比但却含有包容之意。 当剑芒到夕诺身前之时,夕诺没有闪避,而是说道: “我输了。” 夕诺大方的承认,同时将双剑收回。 剑意,对方的剑意让他的魂剑魂力像被凿穿的冰面一样,一个点碎裂,整片冰面都消融。 白逸尘将剑折回手中,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去藏杀剑宗,那里很适合你的剑道。” 夕诺对着白逸尘折手一礼道:“谢谢剑子指点,有机会我会去的。” 利益分配 剑意是剑道的意志,是属于剑修的一种力量,他的本质是剑势的雏形。 所谓剑心难定,剑意难寻也就是寻找为何持剑,因何挥剑的意义,如果这些都不明白,那剑修魂者注定走不远。 白玉进对白逸尘在立魂境就初悟剑势,有了剑心感道幸喜。 夕诺之后,并没有人再主动上去切磋挑战。 但白玉进知道大楚那边还有一位很厉害的剑修,也是他的老熟人,沐挽歌。 白玉进曾经和沐挽歌切磋过,那时沐挽歌的剑给他的感觉就是快和准,有一种不出则以,一出惊人的味道。 剑修之间的感应很难得讲清楚,但看着白逸尘在人群中只一眼就锁定在了沐挽歌的身上,白玉进会心一笑。 这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察觉到白逸尘眼中的战意,沐挽歌没有拒绝,起身走了出来,开口道:“大楚帝国,沐挽歌,请剑子赐教。” 白逸尘正视沐挽歌,行礼郑重道:“请指教。” 白玉进知道沐挽歌的剑断了,顺势从魂戒中取出一把剑,将其扔向天空,剑直冲云霄,后径直落沐挽歌身旁,白玉进挥手笑着道:“我不用剑,这剑送你了。” 有点豪气。 人阶极品的魂剑说送就送,饶是九魂极剑宗的人也惊愕住了。 而聂天河更是对这个少年充满好奇,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能和他们同桌,而且不久前还挡下了他的一击。这种人他从未见过,况且一个小地方的魂者,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实力啊,难道是几百岁的人故作年轻态? 聂天河眼神中各种光芒不停地变换着。 场中,没跟白玉进道谢,沐挽歌拔起剑对着白逸尘说道:“我出一剑,你接,一剑定输赢。” “好。”白逸尘欣然同意,这人很强,恐怕也踏入了剑道之路。 沐挽歌拔剑的下一瞬间,就是挥剑。 白逸尘全神贯注下早有准备,手中辉明之剑竖起,橙光如柱,剑意如虹,此时的白逸尘黑发飞舞,眸如星月,整个人如力挽狂澜的勇士,在沧海巨变之时仍不动声色,欲以一己之力镇平乱世。 好强的意志! 白玉进被白逸尘剑中所蕴含的意志惊到了,这种剑意,已经隐隐有一代强者出世的风采。 九魂极剑宗的培养还真是不同凡响! 尽管对九魂极剑宗的印象没有那么好,但白玉进不得不承认,他们对弟子的培养确实有独到之处。 或许这就是宗门的底蕴和眼界。 沐挽歌心中也吃惊,这人的剑意好强,凌厉中有着包容,平和但不忍让。 如果我的剑不能斩断一切,埋葬过往荣耀,求创一代辉煌,那持剑的意义又在哪里? 白逸尘感受到他剑中的意志被对方的剑意极其凌厉地切开,尽管他竭力控魂想要震住这到剑意,但对方在剑道上的领悟比他要深,剑之意志也胜过了他。 当对方的剑意消散之时,白逸尘也淡去剑芒,在看了看衣服上剑印处的一道剑痕后,白逸尘开心地笑了笑,而后收剑,恭敬地说道:“我输了,你的剑道很特别,我没有见过,不知方便告诉我吗?” 沐挽歌看了眼白逸尘,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剑道是什么,但这是我想走的路,承让了。” 白玉进也看不懂沐挽歌的剑道,但他敏锐地发现他们中那个白衣的剑修眼神明显一亮,神情惊讶了半分。 到底还是有人懂的。 白玉进眼界还是太低,或者说,他对剑道的理解确实不深,他不懂的东西自然有人懂。 比斗结束后,宴会的后半程却是安稳平静。没有人再愤愤不平,抱怨这抱怨那,即使这里的食物普通,环境恶劣,但九魂极剑宗的人谈论的东西再也不是这些内容。 宴会只是让三方有个熟悉彼此的机会,正事还是得在议事堂上正式商讨。 此时,东荒城主府,三方的高层再次聚在一起,没有争的必要,首座三人必须是九魂极剑宗的人,左右落座的是大汉和大楚的十几人。 身为这里的身份最高的人,东方恪当仁不让地率先开口道:“东荒变故,时间紧急,我先领风凌的人来,诸位不必担心,风凌、孤星和落羽的高境魂者因要准备一些东西,稍后会到。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找到墓葬的入口,你们这边没有强大的阵魂魂者,所以等宗门的阵魂魂者来了后,一切听宗门的,你们只要服从安排就好。” “明人不说暗话,宗门虽大,但绝不以势压人,有些事先说好,免得后面闹出不愉快。” 听到这,赵锐和琅迟双方都心头一紧,这么快就要定利益分配? 白玉进也神色一变,这老头这么急干什么?现在都不知道这墓葬是个什么情况就讨论利益分配也太不合理。 东方恪没理会双方的惊愕,接着说道:“这次的规则很简单,东西谁获得的就是谁的。” 赵锐和琅迟先是一惊而后一笑,但接着皱起眉头,因为东方恪的话还未说完。 一顿后,东方恪才接着道:“但所得的所有东西都须交给宗门,由宗门评定价值后,付予对等价值的魂石。” 高!又狠! 白玉进没想到宗门的手段是真的狠。 魂宝由宗门评定,而后给对等魂石,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果然,赵锐和琅迟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他们同意的话,那才有鬼了。事干了,得不到一点好处,这他们怎么可能点头?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普通的魂石即使再多也于事无补,他们要的是机缘。 不出白玉进的意料,赵锐先起身站了起来,神色严肃道:“东方长老,此事恐有不妥。那些小辈尚且可以这般对待,只是魄魂境的魂者恐怕很难答应这个条件,毕竟您是过来人,知道他们缺的是什么。” 白玉进轻轻点头,赵锐统领总算没再忍让,在宗门面前硬气了一回。 琅迟见状,也是说道:“东方长老,大楚此次前来的有三百多位魄魂高境,这是大楚最顶尖的魄魂强者,我们的诚意绝对可鉴日月,可是宗门如果这样对待他们,恐怕不能让他们尽心尽力,到时候受损的反而是宗门的利益,望长老三思。” 两人说完,就被其上的聂天河耻笑道:“三思?琅迟,你以为你是谁?宗门的话是命令,不是给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可记得你当初可是在宗门呆过呀。喔,我忘记了,当初的你们就是不守规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这样,藐视宗门吗!” 聂天河看着琅迟,目光又扫过林瑜岩,即使东方恪在场,仍然豪无顾及地轻蔑讥笑着。 白玉进面色平静下,捏紧了案台下的拳头。 小人得志! 但让白玉进吃惊的是,琅迟听言立马躬身弯腰,整个人都快与案台平齐了,惶恐地说道:“琅迟不敢!一切仅凭宗门吩咐。” 赵锐也不敢多言,回礼道:“谨遵宗门之意。” 白玉进实在是忍不了了,刚想起身说些什么,就被身旁的林瑜岩狠狠地拉得动弹不得,而且随之凌厉的目光朝他一瞪。 话到嘴边了,白玉进捏了捏拳头,几番挣扎后,终是没起身。 东方恪仍是客客气气地商议着:“诸位大可放心,宗门不会亏待有大贡献的人,到时候除了魂石,其他的赏赐肯定少不了。” “利益的分配我说得很清楚了,但我要提醒各位的是,东荒将会经历前所未有的巨大动荡,因为这次来这里的人不止我们,还有其他的人。” “你们只需知道,如果没有宗门,你们甚至连进入东荒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你们的心里要感激宗门,无须有其他的想法,听令即可。” “时间不等人,每方留一人在此,其他的人现在就随我先入东荒探路。” “是。” 说完,东方恪就朝外走去。 赵锐紧跟其后,同时说道:“龙腾,你留下。” “是。” 琅迟也是会意罗宿,后者点头后,琅迟一行离开。 九魂极剑宗留下的人是聂天河。 再次亲临东荒,只不过这次出行乘坐的是凌风剑翼鸟,一共两只,分别由东方恪和吴越驾驭。 白玉进他们一行人在东方恪这边 。 远离鸟首,白玉进站立在尾部雪白的羽毛上,轻声传音给林瑜岩,有些气愤道:“林老,刚才您为什么要拉着我,这样的条件不是白白给人干事吗?先不说以魂石换魂宝这种条件荒谬之极,关键是东荒的东西都是遗迹,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评定得出品级,到时候不就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林瑜岩没理会白玉进的气愤,反而清描淡写地回了句:“那你说该怎么办了?” 白玉进以为林老是在考校他,当即回道:”林老,办法有很多种,比如五五分成,或者是按贡献大小依次挑选,再不行,以宝换宝,这都比宗门提出的建议要好。” 笑了笑,林瑜岩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玉进,你说这世间有公平吗?” “有。”白玉进很确定地回答道。 林瑜岩点点头,表示白玉进回答得很对,但接着他说道:“玉进,世间确实有公平,但那只是建立在双方有对等实力的前提下,你应该知道,强者为尊这个道理。” 白玉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仍是辩解道:“林老,强者为尊我不反对,如果今天是敌强我弱,我当然不会这般莽撞,但剑宗明明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却这般对我们, 真的过分。” 林瑜岩无奈摇了摇头,很多事没有经历过,他很难跟白玉进说清楚,只是含糊地说道:“站在同一条船上?也许。玉进,你要记住,这世间上没有永恒存在的朋友,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也许,没准哪天你我都会是敌人。” 白玉进听完,直接傻眼了,他和林老是敌人? 这怎么可能? 白玉进从不怀疑他的敌人很多,但要说林老会成为他的敌人,他是绝对不信的。 林老这么一说后,白玉进反而玩笑道:“林老,您就放心,真有那么一天,我束手就擒,任凭您发落还不行吗。” “哈哈!”林瑜岩也是轻笑着,他刚才的话后半句当然是开玩笑的。 白玉进本来对九魂极剑宗没什么归属感,但逸尘如今在那里,加之他对强者的向往,所以原本还是很期待九魂极剑宗的,也把他当作自己一方的人来看待,但现在宗门的吃相确实让他心中有点膈应。 戏谑着笑了笑,白玉进只能期待在他们卖力找到墓葬入口后,双方能否重谈一下利益分配的事。 但看宗门事还未定就谈利益的处事风格,白玉进也知道见机行事的机会很渺茫。? 再入东荒 凌风剑翼鸟在东荒无垠的天地中就像是浩渺森林中的一片落叶,渺小无比,微乎其微。 全速飞行了两天不止,天空中的月亮也从清辉色变成了暗蓝色,其间,凌风剑翼鸟无数次地改变飞行的方向,它或避开大片暴风聚集的天地,或绕飞雷霆汪洋的肆虐绝境,飞到现在,除了驾驭这鸟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方位,现在,即使把这鸟交给他们驾驭,他们都飞不回去。 白玉进自出东荒起,刚开始也是和众人一样,每隔百息就散出一丝精神力于天空之上,想用来做标记。但事与愿违,他的精神力即使很强,但在没有载体的情况下,在东荒变化无常的天迹上,也无法存在足够久的时间。 自知这样做是白费力气,白玉进和众人很快放弃了这种不现实的做法。 但让白玉进他们吃惊的是,东方恪的飞行路径并不是毫无目的的,相反,他好像对这一片天地很熟悉,能及时预知风险并提前避开,可以在凛峭削立,万丈之高的荒崖密谷之间信步由闲,纵横驰骋。 白玉进看着这个有点胖的黄衣魂使,知道这人掌握的力量在他所了解的范围之外。 只是阴阳魂境的魂者吗? 这白玉进不确定。 他接触到的最厉害的魂者魂境就在这个境界,再往上,他也不知道。 凌风剑翼鸟微斜的身体从两边陡峭的荒崖侧滑而出时,东方恪也停止了这几万里不休息的赶路。 凌风剑翼鸟的速度比起黑喙鹰要快太多,日行三万,如此疾驰两天多,白玉进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东荒城近十万里。 饶是凌风剑翼鸟,在东荒如此稀缺的魂力环境下,此时眼神中也淡去了犀利之意,鼻孔中传来阵阵热气和有些烦躁的呼声。 东方恪将鸟落在密谷出口的荒崖上,停了下来。 让白玉进意外的是,他们头顶上此时仍是蓝月悬挂。 这里不是幻境,那只能说明东荒太大,此时他们头顶的月亮已不是之前的那颗。 荒崖有几千丈高,站在这里,即使白玉进他们再渺小,此时也不禁有些错觉,仿佛他们就是东荒的主人。 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白玉进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东方恪微胖的身躯抖了一下,步履从容地走到崖顶的一处荒石旁,一屁股坐下后,说道:“都坐,夜里的东荒荒风异常蚀魂,都警惕点,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 “我们现在已经深入东荒快达十万里,再往深处,宗门也未曾探索过,上一次东荒的异动就在这里。” 扫过在座的所有人,东方恪最终将眼光留在白玉进的身上,看了看后,接着说道:“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随我入崖底探查,现在有什么难处可以说。” 白玉进当即抓住机会,朝着东方恪一礼,问出疑惑多时的问题:“魂使大人,越深入东荒,东荒原野地形相似度就越高,我已经很难再辨明自己所处的方位,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辨明方向的,还望您能解惑。” 对于白玉进的发问,东方恪漠然道:“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即可。如果都没有什么难处,下了崖,就不要再有半分退缩的想法。” 被拒绝了。 白玉进轻轻摇了摇头,别人不愿意为他解惑,他也无可奈何。 在这种强者的眼里,他只是颗棋子而已。 对自己还是很有认知的,白玉进没再继续追问。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不想浪费,有这些高手在旁,他索性开始尝试在魂海中聚魄。 魂力由魂海出,自周身而过,经天舞,水曲,后聚丹田,不留于此,魂力继续下行,自百汇之处折返,由下往上,经脉络网间流动不已后,终魂力再入魂海。 出魂海时的一股魂力,最终再入魂海的只是一滴魂力精华,魂魄。 滴答! 像石井上滑落的滴水,这一滴魂魄落在白玉进的魂海之上,如同满水的井口被涟漪滑过,神魂舒适下,白玉进也感觉到久违的熟悉。 离魂海满魄还有很长的时间,白玉进只能周而复始的淬炼自身魂力,凝聚魄力注入魂海。 能够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安心聚魄,东方恪不知道白玉进这人是哗众取宠还是完全不了解东荒的危险。 时辰到。 东方恪起身,没说太多,道:“我们下去。” 说完,纵身一跃,朝着崖底落去。 众人紧随其后,扑向崖底。白玉进抱起弑舞,同样落向这未知的深渊之中。 才落几十丈,头顶的蓝月光辉便再也照不到这万仞的壁崖上,众人都是靠着魂力的感知,在漆黑沉静的崖面纵身闪避,变换身形,朝着崖底赶去。 白玉进人在中间,前面是林老,后面是大楚的宫莫邪。 在这种地方,双方都没人敢趁机挑事,相反,两方的人保持着一种默契,往荒崖下去的人两边依次交替,并且从最先一个人开始,每个人都故意留下自身魂力气息,用来给后面的人参考引路。 黑漆之中,并没有飞鸟入林和百兽惊扰的事发生,从落下的时刻起,白玉进就开始感知四周的环境。如他所料,这里生命迹象很低,但让他意外的一点是,越往下,这里的魂力反而越充盈。 充盈的魂力,往往意味着这里会有生命的存在。 警惕起来,白玉进将自身的精神力外放,身形不断下落的同时,防止被未知的东西偷袭。 弑舞并不畏惧黑暗,她的眸子与黑夜融为一体,在怀中,白玉进感知到弑舞好奇大于害怕,虽身躯有些微微抖动,但仍睁开眼睛,让她自己适应黑暗。 东方恪一马当先,并没有仗着修为高甩开众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小心起来,他也不例外。 千丈的距离在平时十几息就可到,但直到一刻钟后,白玉进的脚才第一次踏入东荒原野的地面。 冷!蚀魂之冷! 崖底 崖底并不是一片坚硬的土地,早在落脚之时,白玉进就感知到崖底被一片水涧冲满,想蕴魂点在水面上,但让他意外的是,他的魂力刚一接触那水,就被迅速消融。所以淬不及防之下,他直接一脚踏入了水涧中。 双足被水包围之下,其间阴冷的魂力不断地想往他的身体内钻,被这水侵入的双腿处,魂力的耗散比起正常时快了近十倍不止。 连忙控魂想要拔出双腿脱离水涧,白玉进就听见东方恪说道:“别脱离这水,我们还要往下。” 白玉进这才发现,东方恪、赵锐他们的腰部已经浸入了水中,现在正在等着他们。 抵抗这样的蚀魂之水,没有深厚的魂力绝对会死得很快。 白玉进听从命令,顺势将腰肢没入水中,运转魂决抵抗这冰冷的魂力侵袭。 弑舞只轻碰了一下水涧,就面色发白,身躯抖了抖,白玉进示意弑舞到他的肩上来,但弑舞犹豫了一会后,果断地跳入这水涧中。 白玉进连忙将她抱入怀中,不让她战栗的身躯整个没入。 “阿舞,如果坚持不住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不要逞能,磨砺自身的机会有的是,知道吗?” 弑舞寒意之下,颤颤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总共就十个,不多时,众人再次齐聚在崖底的水涧,所有人的腰身都没入水中。 东方恪的掌间现出一块圆润的魂珠,魂珠通体洁白,一尘不染,极其明亮,借着魂珠的光芒,白玉进也看轻了他们所处的境地。 幽暗的崖壁上布满了青色的苔纹,古老的岁月在这里流逝,它所留下的痕迹印刻成自然的鬼斧神工。水涧并不是一条窄流,而是一处被荒崖围拢,地势低下而形成的天然魂湖,它纵横密布在崖底的密谷之间,并不是一处一眼可望的静湖,其间的水在流动,恍有生命一般。 千万年来,这里有没有人来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东荒变故,白玉进这些人也绝对不会追寻至此。 东方恪有意在这水涧上停留一会,看看众人的适应能力和实力。 出乎他的意外,白玉进并没有多少吃力的样子。见到众人的实力有资格深入水涧,东方恪这才开口道:“诸位,东荒上次的变故就在这附近的崖底,我想提醒各位,这里的水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极阴的蚀魂之水,魄境以下的魂者很难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一个时辰。深入崖涧,面对更多未知的可怕,我想说的是,诸位的实力就是在这里存活下去的最大筹码。” “我们已入禁地,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说,这里是凌风剑宗的特殊魂令,千里内魂讯无忧,现在每个人带上一块,另外,所有人在我的令牌中注入一丝自己的本源命魂之力。千里内,出事了,我好寻你们,但如果命魂消散,那宗门将默认你们不再人间,我也不会再费精力去寻你们,明白吗?” 接过令牌,同时将自身的一缕枪器魂注入东方恪掌心白色的一块令牌中,白玉进也点头应允道:“知道。” 满意地点了点头,东方恪面色不变,冷然道:“所有人,分散开,深入这水涧下探寻,有发现令牌联系。以千里为界,七日为期,即使耗尽自身所有魂石,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将这片崖底的情况弄清楚,明白吗?” “七日是极限,如果届时还没有发现,那我们将无功而返。这里魂力驳杂,耗费之下很难补充,想再来这里,就得往返一趟,耽搁数日之久。” “我先说清楚,现在我们的行动是找到墓葬入口,所以诸位要以此事为重,不要因为贪恋一些东西而误了宗门大事。找到墓葬入口,宗门另有大赏,知道吗?” “明白,魂使大人。”众人不敢反驳,都点头应允道。 “出发。” 东方恪说完,整个人迅速潜入水涧中,朝着一个方向深入,转眼间,已到数里之外。 “玉进,照顾好自己,有事令牌联系。”林瑜岩魂力传音后,朝着另一个方向潜去,很快也消失在白玉进的魂力感知中。 “林老,保重。” 白玉进也选择一个方向,不同于东方恪径直朝密谷最深处前去,他的这个方向稍微靠近荒崖的外侧。 很快,赵锐、琅迟他们也都各自分散开。 此时的荒涧再次漆黑静默。 大意被袭 好冷! 白玉进百战入魂决飞速运转,用魂力抵挡外界蚀魂之水的侵蚀,将弑舞和他的整个身子都包围起来。 到了魄魂境,用魂力在水下屏息数个时辰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即使浑身湿透,但寒意还是没能继续进入白玉进的身体。 潜下去,水涧下漆黑一片,视界能看到的范围不足半丈。魂力被消融的情况下,可以感知的范围急剧减小,现在只有百丈的距离而已。 面对未知,白玉进不敢拖大,这里不辨方位,他很难知道他的方向是哪里,顺着崖侧,白玉进摸索者前进,同时魂力开始感知水底的情况。 水涧很深,白玉进只能继续小心下潜,如果不是胸口处弑舞的呼吸声,白玉进都怀疑他是不是进入了一个静默的世界。 潜流无声,且不时变换汇聚的方位,白玉进自然不能跟着潜流走。 又潜入几十丈后,白玉进发现,他的周身用做保护的魂力已经开始被这里环境的侵蚀,不选择冒险,白玉进决定就在这个深度探索。 手中现出一颗照明的魂石,白玉进开始用眼睛观察这水下的情况。 如他所料,能够在蚀魂水中生存的生物几乎没有,三十丈下,只有一些蠕动的魂虫成群地聚在一起,并没有大型的魂物存在。 不远处的魂虫,每只不足一毫,通体暗黑,如果不靠近很难看清他们的体貌,试着靠近一些,白玉进入魂之下,这才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这些东西周身柔软但却伴有触须,在水中的他们没有眼睛,没有甲壳,只有遍布在身体两侧的两个凹陷的圆孔,它们周身上半身短而尖,下半身长又胖,看起来像是一个针一样。 一群这样的虫子聚在一起,偏偏每只都不发出声响,即使相互蠕动,但发出的动静微乎其微。 不好! 白玉进这才意识到,他的魂力刚才居然无法感知到这些生物的存在,换言之,他只是用视界才能看到。 那在他深入涧水的途中,很可能已经被这些东西盯上了! 不敢用魂力探查自身,白玉进用精神力快速感知他的身体。 果然,不妙! 他的腿碗和腰腹的位置已经有十几只这样的虫子深入到了他的身体中,正在蚕食他体内的魂力。 这些虫子就像吸取精血的吸血虫一样,不过比起吸血虫,这些身体更小的虫子更可怕,通体不到一毫的它们,在吸食白玉进体内的魂力后,身形慢慢变得大了起来,依附在经脉之上的它们一开始很难被魂力感知,它们吸食的方式很独特,不会让魂者意识到魂力的流散,但当它们几乎百息不到就长大时,它们已经与魂者的经脉融入一体,这时再想驱除,为时已晚。 白玉进现在就是处于为时已晚的状态。 遭了!大意了! 白玉进急忙用精神力观察弑舞的身体,如他所料,弑舞也被这种虫子叮上了。 禁地果然是禁地,即使白玉进已经很小心的行事,但未知的意外总是会发生,而且一旦发生,就很棘手。 弑舞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异常,变得躁动不安。 白玉进察觉到弑舞周身的魂力波动,急忙提醒道:“阿舞,不要用魂力驱赶这些东西,这只会让它们更快地生长,放缓周身魂力,我有办法。” 弑舞抬起眼睛,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即使这些东西在她体内让她十分不适,但她还是选择相信白玉进。 自命魂中起,从魂海中出,白玉进的魂火很快越过经脉,炙烤在他周身被这些魂虫吸附的经脉处。 魂火的魂力可不是这些魂虫的补品,它蕴含着毁灭的力量,很快连同白玉进的经脉和这些魂虫一同葬灭。 果然有效! 白玉进急忙说道:“阿舞,不要抗拒我的魂火,它将进入你的体内,经脉断裂时有一点痛,不碍事的。” 弑舞点了点头,而后闭起眼睛,等待白玉进的魂火进入她的身体内。 白玉进一指点在弑舞的额头,他的魂火自指尖入,随他精神力的引导,很快就运行到弑舞体内那些魂虫所在地,不敢耽搁,白玉进小心控制魂火炙烤那些魂虫。 “嗯~”弑舞口中传来一声疼哼,经脉局部断裂的痛苦虽不大,但几乎一瞬间近十条经脉断裂,还是让她脸色发白,痛苦不已。 好险! 白玉进急忙收回魂火,再次用精神力扫过弑舞的身体,这才放心下来。 还好时间不久。 这些魂虫居然有着惊人的繁殖能力,而且是单纯的分裂,它们吸食魂力,完成分裂,周而复始,如此下来,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魂者,蕴含多少魂力,只要被它们得逞,一旦侵入全身,将很难救治。 还好他发现得及时,再晚点恐怕就不是断一点经脉这么简单。 不敢招惹这些东西,白玉进小心避开它们,用魂石照路的同时,不敢再藏精神力,直接外放一丈之外护住他和弑舞,继续前进。 涧水之下的荒崖更加布满岁月的刻蚀,目光看去,青褐色的石体上遍布孔洞,狰狞万分,被永无止境的蚀魂水侵染,石体也不堪其扰,在千万年的岁月中,慢慢留下这副面容。 有东西能从墓葬中出来被那些探险者捡到,那就说明它一定会有入口,找到它,就能为王朝争取主动,这白玉进当然要全力以赴。 在水下已经呆了一个多时辰,也游走数十里之遥,白玉进算是初步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其间他也遇到了其他的生物,比如一些不知名的阴寒魂草,和那些魂虫一样,这里的生物都带有蚀魂的能力。 没有被主动攻击,白玉进也不会去打扰这些东西,尽管竭力想找寻点什么,但难度确实太大,崖壁上,深水中,都太静了,没有半分找寻的方向。 “阿舞,三十丈的深度没有什么发现,我只能继续下潜,要不我先送你上去,继续往下出了意外我很难护你周全。” 不深入涧底恐怕是难有发现,白玉进只能冒险一搏,但带上弑舞的话,出了事他很可能保护不了她。 弑舞不愿意和白玉进分开,在他的怀中轻摇着脑袋,同时目光坚定地看着白玉进,其中含有着生死有命,我很强的意思。 看着小爪子努力朝他挥动的弑舞,白玉进一笑道:“好了,你最厉害啦。” 从魂戒中拿出一块地阶下品的青羽冰魂石,白玉进快速吸取其中的魂力,而后将吸取的魂力化为一个青色的魂力护盾,包裹着他和弑舞,就朝着水涧最深入潜去。 墓葬?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玉进脚踩在柔软的淤泥中,借着明珠的光亮,在看清了四周的状况后,只留下半分疑惑,剩下的都是震惊。 遍地的尸骨,密布的遗骸,斜入地面的断刃魂剑,锈蚀斑斑的铁甲寒衣,深崖涧水下,红褐色的泥土记忆着这被岁月遗忘的埋骨之地。 白玉进朝着其中的一具骷髅头走去,不知多少岁月过去,这本该消散的痕迹居然在蚀魂之水的作用下被保留了下来,本应落如尘土的头颅骨架从灰白色彻底被侵蚀为暗黑色,一半嵌入泥土中,剩下的那双眼窝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空,不知是何表情。 被历史掩埋的过往,这些人究竟是荣耀之身还是罪恶之躯对于白玉进来说都不再重要,叹息一声,白玉进接着往前走。 伸手去拔一柄插入地面的断剑,白玉进把剑拔起,蕴魂探查后,又将它插入一具枯骨的身侧。 魂剑已经被侵蚀得如同一株枯木,看似完整,但内部的结构已经崩坏,不含半点魂力,而且稍微用力点,就会彻底断裂兵解。 远离崖侧,白玉进顺着遗迹往外走去。 这水底好平整,白玉进走了很久,发现水底几乎没有凹凸起伏的地形,就像是一处水下的街道一样,不同的是它比较空旷而且没人。 也许这里并不是一处墓葬。 白玉进第一次怀疑到东荒之行很可能不是为了一座墓葬那么简单,甚至所谓的墓葬不过是幌子而已,因为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处大战的遗址,而绝非某个人的坟墓。 那些被东荒探险者捡到的魂宝很可能是这里战亡人的兵器、战甲,以及魂戒被蚕食后留出的衣物和丹药。 这些东西被东荒遍布的暗流从这里冲到东荒的边缘,所以才有了东荒的变故。 只是,宗门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里说成是墓葬也无不可,无数人的埋葬之地罢了。但宗门很明显想进入这其中某个地方,而绝不是这外围的战场。 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只不过关于这里的历史记载已经被有的人抹去,而知晓其中辛秘的很可能只有宗门。 毕竟它们传承久远,饱经巨变却仍然存在,对于几万年前的事总比白玉进他们了解得清楚。 被利用,白玉进是心里有数的,但被不知原因的利用,白玉进心里有些反感。 很明显,宗门没有说实话。 并且,宗门不惜调用王朝和帝国的高境魂者,自身也派强者赶来,加之等待阵魂魂者,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准备的阵容,而不是面对未知的做法。 一个墓葬的探索需要这样规模的强者吗? 相反,宗门好像对其中的东西很了解,这个阵容更像是要与其他人争什么,或者是用来对付其中一些东西的。 白玉进有种他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感觉。 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所谓墓葬的入口。 大势所趋之下,白玉进知道凭个人的胡思乱想可改变不了什么。 走走停停,白玉进已经在水涧下呆了小半天,将下一枚地阶的青羽冰魂石握在手中,白玉进总算是有些发现。 “阿舞,你发现了吗,这里的崖壁很不平常。自然形成的悬崖不会接连都是同一样的直立,相互之间也不可能无故相连。但我们走出百里,这里的崖侧都是一样的平滑,而且荒崖与崖底相接的地方根本没有其他的山体缓势,仿佛像是直落插入地面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弑舞可没想那么多,她刚开始就对这里的环境不适应,加之一路上看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让她无聊死了,见没有危险,干脆就开始躺在白玉进的怀里睡大觉。 这下被白玉进发问,弑舞摇了摇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呀,真是心大,这是因为” “不好!有东西朝这个地方来了!阿舞,保护好自己!” 白玉进刚要说出他的推测,警惕四周的魂力就发觉到了有东西再靠近这里。 “砰!砰!嘶~” 一条巨大的暗青色尾巴甩在白玉进身前的荒崖壁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同时它造成的水涧下暗流波动,形成了一个被卷起的漩涡,就朝着白玉进吸去。 这是什么生物! 白玉进魂决快速运转,侧踢在一侧的荒崖峭壁上,避开漩涡,同时手中寒锋现,准备战斗。 那条青色的尾巴长十丈,在这深水之下极其显目,白玉进还没有看见尾巴的主人长什么模样,那尾巴再次朝他砸来,同时青色的身体上喷出一股股绿色的液体,就朝他溅射开。 “岁寒!冰之哀伤!” 白玉进枪尖冰属性的魂力成轮转的漩涡,迅速冻结他周身的暗流,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冰壁。 “轰!” 那生物青色的尾巴和白玉进身前的冰壁狠狠地撞在一起,最激烈处,白玉进的冰壁已经破开了一丝裂纹。 随即,绿色的液体像喷洒而来的箭雨一样,浇落在冰壁上。 “嘶~” 白玉进身前的冰壁被这液体腐蚀开了一个个孔洞,就像是一个被打破的筛子一样,就快露出千万个窟窿孔。 这么强? 白玉进对这生物的实力有些吃惊,他的冰壁居然被对方一击震裂,其中冰属性的魂力被消融的速度让他感到棘手。 舞动枪,白玉进身形向后避让,随之荡出一圈圈的横波纹。 冰殇圆境舞,以枪为中心冻结层层魂力的手段,在它的作用下,冰川像是不断崛起的圆镜,阻挡在白玉进身前。 青色的巨尾没能扫开冰殇的层层防御,但其发出的巨大撞击声,让整个水下都变得乱了起来,无数微小的生物四处乱窜,泥浆和尸骨被翻出,断剑和短刀被甩落水中,视界在急剧降低,整个水下乱做一团。 白玉进刚才在水中战斗,既要抵御蚀魂水又要控魂战斗,消耗的魂力比平时要高出太多。 不宜久留。 不明生物 白玉进不打算和这生物纠缠,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生物,万一对方是群居生物,在水下,麻烦就大了。 落崖时白玉进就觉得这崖底的魂力愈发浓厚,不可能没有强大生物存在,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生物不是在崖间,却是在崖底的水涧里。 御魂往上飞去,白玉进想离开水下,但刚上行十丈,一个黑色的巨口就朝他咬来,黑口中有着浓浓像是黑雾一般的黏液,顺着它巨大的嘴角就滴落下来,每滴黏液都有白玉进半个身子那般大小。 白玉进左手中的枪横挑数次,枪出如贯穿海底的蛟龙,蕴含着冰封属性的力量朝着头顶的巨口接连斩去,枪芒错落有序,一道斩在一道后,全部落在了这巨口之上。 破!枪动!冰境绝魂斩! 当第一缕枪战魂中的魂力爆出在这巨大生物的口中后,接连破灭的冰境将属性魂力全都绽放在了一起,顿时产生的魂斗能量,让白玉进上方的水全都往上飞溅,连同冲击得那巨兽的头颅也向上昂起,被冲出了崖底的水涧,一头撞到了侧立的崖壁之上。 “砰~!唰啦啦!” 伴随着这声响动,白玉进也冲出了水面,第一次看到了这生物的模样。 一头硕大无比的头颅上只有一双比他身形都小的眼睛,在脸颊的两侧有着两片蝉翼一半的晶莹的金色翅膀,头无角,身无鳞,周身细长如蛇,但尾巴却似鱼,宽且厚,通长数十丈,浑身黏液遍布,十分恶心。 什么东西? 白玉进来不及思考这东西是啥,立马抓住机会,挥枪朝它的头颅刺去。 枪魂,星芒一点! 那生物刚被击出水面,迎接它的就是白玉进朝他头颅上的一枪。 贯入头颅的一枪足以裂石分晶,伴随着冰属性魂力的冰封之意,肆意地从这怪物的头上往下而去。 “恐~” “砰!砰~!” 这怪物受痛之下,嘴巴张起到如同捕兽夹被凡人踩到一样,痛彻万分,嘶吼不已。 加之冰属性的魂力贯入它的身体,更让它陷入癫狂,不断地将自身的身躯连同脑袋撞向身侧的崖间,只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强的生命力! 白玉进不得不双手握住寒锋,保持身体不被甩出去。 已经钝掉枪尖的寒锋没能整个刺入这怪物的头颅中,白玉进只能将大量青羽冰魂石中的冰属性魂力极速涌入枪内,扩大枪所造成的伤势。 这生物无甲,但自身的血肉带有灭魂之力,冰属性的魂力按照以往已经可以贯彻这般大小的生物,但偏偏,白玉进此时仍只封冻了它半个头颅。 弑舞脱离了水中后,从白玉进的怀中跳出,身形跃起后,爪间赤色魂力斩落在这怪物的枪伤之上。 弑舞魂境虽低,攻击带来的破坏力不如白玉进,但多了这一分魂力,那怪物的生命将会更早结束。 “极寒!冰裂之痕!” 白玉进转动手中的寒锋,将所有的魂力注入枪体,放于枪尖,如同冰痕破裂时带来的塌陷,卷曲的魂力像一股高速转动的飓风,横穿这巨兽的身躯。 “恐~!” 哀嚎瞬间响彻在整个崖间,其发出的回声久久不绝于耳。 战斗发生和结束在数十个呼吸间,当漫天的碎肉夹杂着血雨重新落入崖底的水涧中时,白玉进的寒锋仍插在这巨兽的头颅中,将后者的半个头枪钉在崖壁上。 白玉进看着仍在蠕动的半个头颅,和那不想闭上的青色双眼,没有让它再痛苦,送了它一掌。 崖底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白玉进将魂珠靠近那对黄金色的羽翼旁,拿出魂戒中的那柄断剑,将它们割了下来。 即使不了解这是什么东西,但这并不妨碍白玉进断定这东西是宝物。 白玉进将寒锋从崖壁上拔出,同时,那怪物的半边脑袋自然随即掉入水涧。 “咚!噗哧!” 现在的水涧下一片鲜红,伴随着阵阵恶臭,白玉进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入水涧,现在他要去崖顶证实他的猜想。 “阿舞,我们走。” 白玉进将弑舞放在肩头,而后收回寒锋,御魂朝一片漆黑的崖顶飞去。 下来慢,上去白玉进可快了很多。 当湛蓝的月光落在白玉进的身上时,他已经落在了这荒崖的崖顶。 跃起于天空上,白玉进将寒锋直落崖顶。 “铛!” 寒锋没入崖体三尺。 将自身一部分精神力附着在寒锋上,白玉进抱起弑舞开始往高处飞去,笑道: “阿舞,还记得我刚才在水底和你说的话吗,现在在高处,你重新看看这荒崖,将下面的漆黑水涧想象成崖间的间隙,你能看出点什么吗?” 白玉进朝着任意的一个方向飞去,没有太高但又足以俯瞰整个荒崖。 弑舞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但看了许久,脑袋都快晕了,却还是觉得这里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吗,荒崖和密谷交错在一起,崖体高度一样,密谷之间的间隙也差不多,根本分不清她在哪里,也看不出什么不同的东西来。 打了个呵欠,弑舞抬头,看见白玉进正目不转睛地朝下方巡视,此时的他黑发随意扎起成一束,其中一缕正落在她的身侧,削立俊朗的脸颊在蓝月的照耀下寒意十足,一双凝神的双目充满锐意睿智之感,张扬飞舞却不让人感到突兀,反而是一股安心的感觉。 也许自己当初就是被这样的他打动,才选择相信他。 “阿舞,我们已经飞有百里之远了,你应该看出来了,这里的独特之处就是,这些荒崖,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 弑舞回过神来,体会着白玉进的话,有点明白了。 确实,这里的荒崖一样高,一样宽,密密麻麻,自然虽有鬼斧神工,但绝不可能早就如此大范围内一样的景色。 停在一处荒崖的崖顶,白玉进朝着他飞过的路途看去,叹息道:“阿舞,说来你可能不敢相信,但这却很有可能是真的。” 弑舞不解地看着白玉进,想听他接着说下去。 推测真相 白玉进看着漫天的星斗和一轮蓝月,缓缓道:“阿舞,你知道吗。这东荒恐怕是被人打下去的。” “事实上,你我现在站的地方可能才是东荒原本的表面。” “也许在数万年前,不知因什么事情,这里成为了一场战斗的主战场,你所看到的崖涧恐怕是某种生物的爪印,它们一爪一爪踏在东荒的土地上,将整个地面踩踏得陷了下去,而现在这些所谓的荒崖不过是它爪间的间隙而已。” “东荒之所以地形极其相似,也是因为这遍地一样的爪印纵横分布,它所形成的荒崖和密谷成了东荒如今的基本地形。” “自千万年来,原本一片废墟荒芜的战场在自然岁月的作用下开始有了魂物和植被,慢慢地形成了人们口中的一片原野,并被人命名为东荒原野。而那些真实发生的事却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更加可怕的是,在已有的典籍中这些从未有过记载,仿佛被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有意抹除掉了。” “阿舞,你知道吗,东荒很可能不是所谓的墓葬所在地,而是一处,封印之地。” ”对了,你不了解阵魂,恐怕很难看出这里的端倪。” 白玉进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弑舞,自顾着说道:“东荒魂力的稀缺,就是最好的说明。九重星空上的魂力无一日不撒向这片土地,即使它曾经饱受战乱,但千万年的恢复时光过去了,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如今这般魂力稀缺的样子。” “阿舞,我猜测东荒恐怕有一座大阵,它以东荒数万年岁月的魂力为源,以东荒之地为载体,横越数百万里,亘穿千古岁月,不息不灭,镇压万物。” “这布阵之人的实力和大阵的等级只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它非一代皇者,不可为之。” “可惜我的阵魂还未恢复,不然我应该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如果能从这样的阵法中学到零星半点,恐怕也是莫大的机缘。哎。” 白玉进言语完后,又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思绪有些繁杂。 宗门到底要干什么? 打开封印的目的又是什么? 东荒的底下到底镇压着什么?是谁将它镇压的?它是敌是友?是活物还是死物?万一是凶物,放出来,谁来承担后果? 我到底该不该继续寻找这'墓葬'的入口? 白玉进迟疑了。 在大势之下,白玉进发现面对这种事,他居然无能为力。 算了,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事,出了事,宗门的强者肯定不会不管,这些事还是交给他们去考虑。 我还是努力修行,做好自己的事。 白玉进甩了甩发昏的脑袋,不去想这些事。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这'墓葬'的入口。 “阿舞,'墓葬'的入口绝对不在这里,封印之阵一般没有入口的,它的阵源就是一切,源毁则阵灭,要从外部以强力破阵,难度几乎等于再造东荒。如果没有布阵之人那般惊天动地的阵魂修为,解阵也是痴人说梦。” “东方恪肯定知道些什么,这里曾发生过变故,很可能就是大阵的阵法被里面的东西破坏,所谓寻找墓葬入口,也许就是寻找大阵的破绽,我想,宗门可能想要乘虚而入。” “但即使找到了破绽之处,这里也绝非我们这些人能够打开,所以才会有宗门阵魂强者赶来,东方恪说他们要准备些什么,我想很可能是破阵的材料。” 白玉进将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得出了他自己的猜测。 虽不知道这猜测有几分正确性,但东荒绝不是墓葬,这白玉进是肯定的。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白玉进索性不去想那些他掌握不了的事,站立崖顶,舒展双手,开怀一笑道: “阿舞,大势之下,我们不做时代的弄潮人,就只能做孤独的船中客,现在,你愿意和我去搏吗?” 该来的,总会来,而这些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选择逃避,注定不会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 弑舞,愿意。 白玉进听见了阿舞的心声,不再犹豫,腾空而起,趁着没人,对着广阔的东荒大声笑道:“余风击兮万世,自今朝将再吹起!阿舞!我们走!” 白玉进豪迈潇洒的话语在东荒寂静无人的天地中,当然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所发出的声响般,毫无波澜。 但当他飞起于天空中时,东荒地下的某处,一个声音喃喃自语着:“余风击兮万世,自今朝将再吹起吗?已经过了近十万年,该来的,迟早会来。” “他的身上有轮回一族的气息,至强的封印之瞳吗?不过可惜,境界太低了,哎,我的苏醒也意味着阵法已经到了极限,来不及了。” “这一切,永劫,十万年前你就料到了吗?” 救援 白玉进留在寒锋上的精神力使他没有迷失在东荒到处一样的地形中,准确地回到了离开的地方。 将寒锋拔起,此时的天空蓝月开始淡去,白玉进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不少时间。 换以阵魂的角度来探查,白玉进再次坠入崖涧中。 时间流逝,转眼又过去了五天,五天里,白玉进深入崖涧百丈,跑遍了他所选择方位中千里内的所有崖底,以布阵者的眼光打量着东荒。 但事与愿违,他在这里没有发现阵法的痕迹,更别说阵法露出的丝毫破绽。 白玉进再次躺在东荒的崖顶,望着灰色的天空,无奈道:“阿舞,以我的魂境,我真的尽力了,也许是我猜错了,东荒并没有阵法,但也许,阵法的破绽不在我们这边。” “千里之内,我已经搜寻了两遍,青羽冰魂石都耗费了二十三块,今天是第六天,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哎,不知道林老他们怎么样了?” 嗯! 令牌有讯! 白玉进腰间的白色玉牌突然亮起,这是有人传讯给他。 “白玉进,我是卫言忌,有难,速来!我在你东南一千里外。” 遭了!卫言忌出事了! 卫言忌可是和林老差不多的修为,魄魂境后期巅峰,半步就踏入圆满的强者,如果不是遇到危及生命的险境,断不会向他求救! 从魂戒中拿出一颗地阶中品的青羽冰魂石,全力入魂下,白玉进再启秘法,身法瞬间拉起,急行在东荒荒崖的上方,其速度之快,已经可以比肩凌风剑翼鸟全力飞行的速度。 卫言忌应该是离他最近的魂者,所以才会向他求援。 他们十人以落脚点为中心,成一个圆形往外散去,白玉进刚好在卫言忌的左手边。 极速朝卫言忌的位置赶去,白玉进同时急传魂讯:“言忌统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已经在路上,不到半个时辰我就赶到,你能不能顶住?” 魂讯很快被回应:“这里出现变故,有很多不知名的荒兽从一处破脆的结界中涌出,数量太多,我应付不来,已经被一头荒兽重伤,我现在正在向你的方向撤退,你提早布阵,拦下它们。” 不是!我阵魂被封了,哪能布阵? 只是这个消息他没告诉赵锐他们,白玉进想着自己慢慢恢复,保持住战力,不让其他人小看白家。 白玉进边朝东南方急行,边回讯道:“言忌统领,布阵来不及了,我来接应你,我已经传讯给东方魂使他们,很快所有人都会赶来,我到了会先顶住这些荒兽的。” 卫言忌受伤了,飞行已经变得吃力,为了节省体力,他降低高度,疾行在东荒的荒崖上,奔走损耗的魂力远比飞行要少。 现在,他的速度不到平时的一半,后背一道撕咬到腰腹的巨大伤痕让他的鲜血极速流失,痛疼之下,卫言忌只能控魂封住流入这里的所有经脉,但这让他下肢的灵活性越来越差。 左腿一软,卫言忌跌倒在崖顶上,而他的后方是一群长有巨翅的红色生物,他们和蝙蝠差不多,但又不像蝙蝠那般牙齿长在嘴里,它们的牙齿像两条勾子一样,自嘴角边弯向下颚处,狰狞万分。 卫言忌的伤不是它们造成的,但这些生物见了血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疯了般失去理智一样就朝着卫言忌追来。 本来卫言忌的伤势就很重,现在被这些不要命的生物追杀,他根本来不及疗伤,就只能一路狂奔。 血脉中的魂力长时间没有输送到腿部,卫言忌只能拖着疲劳的左腿,全力站了起来。 该死! 他察觉到这些血蝠正在靠近。 卫言忌连忙吃下一枚冰魂丹,暂时封住伤势,又以秘法入魂,睁眼,再次逃亡。 还手是不可能的,即使他能杀死十几只这样的荒兽,但恐怕也散失了最后生还的希望。 现在,他只能和死神赛跑,也怀有一丝希望,将命寄托在白玉进的身上。 卫言忌虽不喜白玉进,但他知道白玉进一定会来救他,而白玉进也有这个能力。 一刻钟,带着伤,全力入魂施展秘法逃跑,卫言忌已经连续吃下十颗疗伤的丹药和一颗有副作用的聚魂丹。 之前的战斗中,他魂海里的魄已经战完,无奈那东西太多,杀了十几只以为结束了,哪想才是开始。 他被一只金色的虫子越过了魂力护盾,直接将他后背撕咬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那还是在他本能察觉到危险的前提下,提前躲闪了,要不然,他的头颅现在就不在他的身上。 这地方真的只是一处墓葬?卫言忌心中不是第一次怀疑到。 卫言忌的眼角传来疲惫感,不自觉得想要闭上。 急忙咬住舌尖,卫言忌立刻清醒了过来! 不能在这里倒下! 但他不知道,他的速度早已经达不到之前的一半,现在的他已经被身后的血蝠追了上来。 明白过来后,卫言忌不再逃命,手中现出一把玄尺,蕴魂其中,转身,青光朝后空斩去。 他是战魂,属性是桑,不是很强的主战战魂。 事实上,制约才是他擅长的。 但卫言忌的比较对象是白玉进这群人。 他的不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下的,至少他的一击后,天空中其中数只血蝠从左翅起,连同腰身被斩落! 但一群红着眼,嘶叫不已的血蝠对同伴的死毫无反应,没有恐惧,它们只有兴奋,尖叫着张开獠牙就朝着卫言忌咬去。 来得好! 卫言忌自知逃出无望,只能拼死一搏! “桑离!游龙绕青丝,缠!” 魂力以玄尺为载体,在其上凸出的尺背上散出千条丝线,青光之中,似有龙游于野,翱翔于天迹,接着,这青光向着漫天的血蝠缠绕而去。 大范围的困技。 但杀伤力就没之前的战技那么高。 追杀卫言忌的血蝠足有上百只,青光虽千线齐出,但多根蕴魂青线才能束缚住一只血蝠。 过半的血蝠被束缚在天空中,随着魂线的收紧,它们的翅膀也被折起,顿时就落在了荒崖下方。 “扑通!” 这是血蝠落入涧水传来的清脆响声。 但,寡不敌众。 剩下的那些血蝠哪管同伴的死活,扑扇着翅膀,张开血盆大嘴,牙勾弯起,就咬向荒顶上不再移动的卫言忌。 我命休矣。 明知道还手的下场是这样,卫言忌还是动手了。 摇了摇头,卫言忌一笑,如果他不还手,下场更惨。 天意如此,何必强求。 卫言忌闭上眼睛,将全身仅剩的魂力聚于魂海,只等血蝠到身旁时,就自毁魂海,再留它几个垫背的。 治疗 但,忽然,奇风袭来。 一股贯穿天地的紫光自远处如同将要刺破所有黑暗的锋刃一样,横贯在他身前不远的天空上。 伴随着 “叮!” 的一声巨响,那道光芒钉刻在卫言忌身前的崖顶上。 锐利无比的长枪将一只飞得最快的血蝠牢牢地钉在地上,贯穿心脏的准度,让它再也无力挣扎。 “言忌统领,不要放弃啊!我来了!” “魂火,现!” 白玉进以秘法迅即赶来,但还没到,就看见卫言忌准备自爆魂海,他当即蕴魂将寒锋全力掷出,同时将魂海中的魂火涌现掌间,大喝阻止道。 飞降在卫言忌的身前,白玉进抽出寒锋,将魂火传于枪尖,随之往天空上大扫而去。 魂火的毁灭之力刚好是这些嗜血生物本能所恐惧的,它们可以无视同伴的死亡,但这种本能的畏惧就像是天生刻在它们骨子里的信念一样,让他们惧怕不已。 于是,四处逃散,惊叫一片,五十多只血蝠被白玉进杀死了二十多只后,剩下的全都哀叫着逃命去了。 将寒锋插入地面,白玉进急忙跑向卫言忌的身旁,动手将他扶起。 可他的手掌刚一碰到卫言忌的背部,就大感不妙! 立马将他翻转过来,白玉进开始打量起卫言忌背部的伤势。 怎么弄成这样的! 一条从左肩连到右侧腰腹的巨大伤口呈现在白玉进的面前,这之间皮已经看不见了,白森森的骨头连同上面已经变得暗红的丝丝血肉挂在其中,血好像凝固了一般,不再流动,没有结痂而是被魂力硬生生阻止到这里。 冰魂丹! 麻烦了! 卫言忌用冰魂丹强行阻止鲜血流动,那他下半身将会长时间缺乏血液,稍有不甚就会散失知觉。 而背部的伤口也很棘手,需要将汇集的鲜血重新流向经脉,同时这巨大的伤口要时间去愈合,这种伤口,已经不亚于断肢重生的难度,想恢复,得要天才地宝才行。 但关键是,疗伤,不是白玉进的强项啊! 时间紧急,白玉进只能先处理,现在等不到甄老他们来了。 略作思考后,白玉进只能按照他的疗伤理解来进行。 第一步,恢复他的血液,使其正常运行,保证下肢不会散失知觉。 第二步,封住他伤口上的伤势,让伤口不会溃烂,同时不能让他血流过多。 第三步,用合适的天才地宝修复他的伤口,让筋脉重塑,血肉成长,伤口愈合。 有了想法,白玉进开始静魂,同时说道:“阿舞,保护好我,我疗伤的时候需要精神力全出而且不能分心,如果有意外,你打开这卷魂阵卷轴。” 白玉进将魂戒中唯一的一份地阶三重巅峰的杀阵卷轴交给弑舞后,就开始精神力全部外放到卫言忌的伤口附近。 这么多经脉和血管,白玉进要依次操控,使得血液和魂力按照他的控制流动,这样才能绕开伤口,使血液流向四肢。 来。 白玉进将左肩到腰腹上所有的冰魂力解封,同一时间,他的精神力分成千万股,代替正常的血脉流动,同时控魂将魂力绕开伤口,引入卫言忌的腿部。 半刻钟过去了,白玉进额角冒出丝丝冷汗,但终于成功了。 第一步走通后,白玉进开始封住卫言忌往外渗血的伤口,代之以魂力控制这些血液轻轻流过他已经残破不堪的骨头间隙,滋补着这里。 白玉进很明显感受到,当血液再入骨头中时,卫言忌已经昏倒的身体明显一振。 这是疼痛,蚀骨的疼痛,即使昏倒了,魂海都会感知这生不如死的感觉。 又是大半刻钟,白玉进终于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血液和魂力还在他的精神力控制下流动,这让他疲惫不堪,如果不是精神力够强,他早就倒了。 搜寻魂戒中的疗伤魂宝,白玉进只能为卫言忌感到庆幸,因为当年他受伤痊愈后,王朝又留给他一份从瀚海城送来的特殊魂药,幽兰雨露中的无痕海贝。 这是治疗外伤的绝佳魂材。 医死人可能不行,但肉白骨绝对是分内之事。 取出无痕海贝,蕴魂将其碎裂,再以魂火取汁,滴落在卫言忌的伤口上,从左肩,到右腹。 当白玉进手中的魂材只剩下一角时,卫言忌原本裸漏的白骨也在魂材中包含的治愈魂力下,重长血肉。筋脉也在白玉进的控魂引导下,在局部范围内开始重塑。 忙完这一切,白玉进才用从弑舞那里要来的三尺白棉布,将卫言忌的伤口包扎好。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白玉进疲惫万分,刚想躺下闭眼静养一下,东方恪、吴越、甄老和琅迟一行人赶来了。 白玉进退到一侧,行礼道:“玉进见过魂使大人。甄老,言忌统领受了重伤,我简单处理了下,您再看看。” 甄济士急忙走到卫言忌躺下的位置,入魂开始探查他的伤势。 让他意外的是,卫言忌呼吸均匀,脉相稳定,伤口处被处理得堪称完美,要知道如此重的外伤处理不好的话,就等于毁了一个人,但不管是经脉重塑,血肉再生,白玉进都处理得很好。 起身,甄济士笑着点头道:“玉进,你啊,如果是治愈系魂该多好。” 白玉进哪敢在甄老面前谈治愈系魂,以为是他班门弄斧了,当即苦笑道:“甄老,您就别挖苦我了,事情紧急,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处理伤口,有不对的地方,您老就多担待。” 哈哈一笑后,甄济士轻笑道:“你啊,夸你了。伤口处理得很及时,言忌已经没事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不过,用了你的无痕海贝,言忌可欠你一个不小的人情啊。” 白玉进可没计较这么多,听言乐道:“甄老,这无痕海贝可不是我的,说来,还是您给我的,这要欠人情,也是他欠您的。” 甄济士看着白玉进神态疲惫却仍然开朗的神情,柔和一笑。 也许这才是你小子最让我们喜欢的地方。 将一粒丹药送进卫言忌的嘴中后,甄济士起身站在一侧,说道:“魂使大人,言忌受了伤,现在已经接近七天之限,所有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赶,不知我们可否提前返回东荒城。” 累 六天多的时间,他们各司其职,全力探查水涧下的异常,每个人都遇到了危险,魂力的消耗也极大,地阶的魂石都消耗了不少。但找到现在,毫无收获,相反,卫言忌还受了重伤。 甄老的要求合乎情理,白玉进点头表示支持。 因为,白玉进也神魂疲惫了。 他连续六天没休息,接连战斗了好几场,刚想歇会,就用了近半个时辰的秘法赶路,到最后,精神力全出为卫言忌疗伤,所以现在,他也是到了生理的极限,需要休息,否则会影响魂海伤势。 东方恪朝着吴越看去,但后者摇了摇头,示意入口没找到,不能半途而废。 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东方恪眉头微皱道:“诸位,等其他人来了,我们再商议这件事,现在各位都累了,先休息一下。” 有高手在身旁,白玉进总算可以释魂,先散去精神力,接着整个人找了个角落躺了下去,抱着弑舞,闭目养神。 甄济士和琅迟也不言语,各自找了块荒石坐下,等待其他人到来。 这段时间,白玉进太舒服了,有人守着,他自然乐得安心小睡了会。 众人分布范围太广,直到三个时辰后,所有人才重新聚在了一起。 白玉进这边有赵锐、卫言忌、甄济士和林瑜岩。 琅迟那边有翟圣阳、宫莫邪、阎攸。 加上东方恪和吴越,一共才十一人。 卫言忌仍没有苏醒,这么重的伤,没个两三天根本醒不了。 起身,白玉进打了个哈欠,睡得正香,但没办法,所有人都来了,正事要紧。 东方恪扫过众人,但众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有些失望,但确实,现在离七日之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罢了,所有人都疲惫到极点,再探下去,他和吴越可以再坚持数天,但其他人恐怕就很难。 但让东方恪做出最后决定的是两个时辰前,他的一块魂令中有一根红色的丝线亮起,而这,意味着宗门有重要的事找他。 无疑,能够发出这道讯息的人就是远在东荒城的聂天河。 这么说来,那些人来了。 没再考虑,东方恪一如已往面色冷静道:“诸位不必泄气,此行虽没找到墓葬入口,但这崖底我们已经探查详细,也算是不虚此行。现在,所有人,返回东荒城,之后再有行动,我会通知各位。” 凌风剑翼鸟在东荒之地明显神色不佳,连续六天不吃对于它们来说不是难事,但东荒的水确实让它们感到难受,魂力稀薄下,两只鸟都无精打采的,失去了来时的凌厉之意。 难怪是七天为期,恐怕不单单是考虑他们这些人,还考虑到了这鸟的飞行能力。 还是东方恪和吴越两人分别驾御一只凌风剑翼鸟,巨大的鸟身很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但速度却比来时慢了不少。 鸟体巨大,每个人躺下都有多余的空间,白玉进找了个靠近鸟尾的地方,躺了下来,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有这等强者在身旁,他自然放心得很。 只是,刚躺下,就传来林老的询问:“玉进,卫言忌是怎么受的伤,你知道吗?” 白玉进立马回道:“林老,您别站着了,坐下来歇会。言忌统领受伤的事,他没和我细说,只是说他被大量的荒兽偷袭,力战不敌,重伤之下,才求助我的。” 林瑜岩很快联想到什么,发问道: \"玉进,你说言忌出事的地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墓葬入口?” 白玉进心中早就确定,卫言忌出事的地方正是东方恪要找的入口。但一来众人状态不佳,再去冒险肯定危险重重,他们的魂境可比不上东方恪,到时候出了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二,就是卫言忌确实需要静养,东荒这样的环境显然不合适。 第三就是,在这里他们没有讲价的余地,但回到了东荒城,他们就有机会开口。白玉进心想,这也许是卫言忌没把魂讯传给其他人,而是想借他之手将所有人召集起来的原因。 对于林老的询问,白玉进说道:”林老,等回了东荒,言忌统领醒了,您再问他,我这里有些猜测,但现在确实不好和您说。” 听言,林瑜岩沉思片刻后,回道:“好。玉进,你先休息。” 睡了整整一天,白玉进才睁眼,没有意外,他还在赶路中。 白玉进很是好奇东方恪是怎么在东荒这样的环境中找明方向的,但他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干脆起身走到鸟背的一侧,再次尝试将精神力停滞在空中。 不到百息,他发现,他先前遗留的精神力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感知不到,而是它已经被东荒变化无常的环境破坏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留下标记,不被磨去? 其实,白玉进想要在东荒不迷路,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他的阵魂恢复了,以阵魂作为引路标记,自然可以保证方向。 但很明显东方恪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他所掌握的力量中,肯定有白玉进不知道的东西。 但这胖老头贼得很,白玉进问了,他也不回。 强者啊。 白玉进不去琢磨这标记的事了,直接坐下身子,开始淬炼魂力,凝聚魂海魄力。 先前的几场战斗差点牵动了他的魂伤,主要是精神力耗费太多,魂海中已经凝聚的魄还好他没动用,要不然魂海的负担太大,他的努力将会白费。 去时气势汹汹,回去时凌风剑翼鸟就有点力不从心,足足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才扑扇着疲惫的翅膀落在东荒城外。 一来一去,十几天过去了。 众人落地后,伤员自然交给白玉进来背,侧立一旁,白玉进等东方恪他们先行后,才跟在后面。 刚看到东荒城,白玉进直接傻眼了,这还是东荒城? 气急攻心 崭新的城门不说,整个东荒的外墙被加高到三丈,同时城墙上十步一岗,百步一哨,全是身披锐甲的魂卫。更离谱的是,城门口竟然被布置了守卫阵法。 宗门办事这么严谨吗? 这种手笔,肯定不是出自王朝,多半是宗门。 东方恪一行还未走到城门口,便有人前来迎接。 “东方长老幸苦了,请随我进城。” 来人的眼中就只有东方恪一人,卑躬屈膝的样子让白玉进看了都觉得太没骨气。 “带路。”东方恪习以为常,说完率先进城。 刚入城,白玉进便觉得东荒城来了很多陌生人,原来的建筑也被扩建,已经有好几处酒楼正在开张。 白玉进不在的时候,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 白玉进他们的目的地是城主府,所以一路上白玉进也来不及再看其他的变化之处。 刚到城主府门口,更加夸张,门口全是身着黑甲,腰配长剑的魂卫,连脸上都带上了面具,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 “来者何人?” 东方恪一行被拦了下来。 白玉进觉得好笑,这不是一家人吗,怎么连东方恪都不认识? 那领路的魂者当即破口大骂道:“瞎了你们眼,这是凌风剑宗的东方长老,还不放行!” “请出示令牌。”黑甲首领公事公办,拦住在那人的面前。 东方恪眉角一皱,刚要发问时,城主府门口走来一男子,金丝鹊羽下,白色披风落在双肩,甚是风流潇洒,半笑着走来,说道:“放肆,这是凌风剑宗的东方恪长老和剑堂的吴越前辈,还不让开。” “是。”黑甲剑卫立马放行。 “孤星剑宗剑子丰晟见过两位前辈,前辈请随我进府。” 东方恪想到了什么,没开口说话,直接往城主府里走。 琅迟和赵锐刚想随东方恪进去,那轻笑着的男子瞬间收回笑容,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你们能进的吗?” 一个立魂境后期的小辈敢如此和他们说话,琅迟和林瑜岩都眉角一跳,但顾及身份,只是等东方恪怎么回应。 白玉进就凭这人的态度也能猜出城主府恐怕已经易主,现在这里做主的不是风凌的人了。 “他们是我的人,我想你不会连我的人都敢拦。”东方恪头也不回,说完就进了城主府。 这老头,吭! 丰晟一笑道:“哪敢,诸位随我来。” 白玉进背着卫言忌走进城主府,一进去,这里的防卫等级比起外面更甚,没心思去琢磨宗门的纠缠,白玉进只想早点交差,回去洗个澡。 还没到城主府的大堂,白玉进就听见一声大笑,接着就是几人联袂走了出来,大声道:“东方兄,辛苦了!来,进殿休息。晟儿,还不奉茶。” “是,桃长老。” “赵锐,你的人受伤了,先下去休息。” 赵锐刚要示意白玉进带卫言忌下去,就听见丰晟端来两碗茶走来,轻笑道:“东方长老,此番不仅孤星和天羽剑宗的人都来了,碧海和战府的人昨日也到了。这城主府可住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我们已经为他们另行安排了住处。” 白玉进神色凝滞,一掐指甲,这么说,他们被赶出了城主府,十天不见,被反客为主了吗? 桃胄示意一旁的侍女上茶,而后说道: “东方兄,你稍做休息,碧海的柒霓和战府的封朔一行正在休息,晚间我们再一起议事。” “几位,请用茶。”侍女到是柔声如燕,但琅迟几人此时的脸色都是青中带紫,没人去接茶。 完全被人排挤出了决策中心,赵锐和琅迟他们看了一眼东方恪,看看他怎么说。 东方恪没理会赵锐他们,顺手将茶放下后,说道:“桃胄,你先派人带他们下去休息,晚点议事的时候再邀他们前来,我先去拜访一下故友。” 桃胄对丰晟一挑眼角,后者立马站了出来,眸中明显不屑,但依旧淡雅一笑道:“你们,跟我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刚回来就被人赶出了城主府,不气恼是不可能的。但赵锐和琅迟都没有当即发作,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丰晟后面,朝城主府门口走去。 白玉进算是领教了宗门的手段。 替别人赴死卖命,但结果却是人走茶凉。 有一手! 白玉进本以为这人会带他们去舍馆或者客栈,但没想到这人直接将他们带到一处还未完工的石屋前,随即故作遗憾道:“对不住了,东荒人手不够,你们的房子还没建好,不过这点事难不倒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不是吗?我先走了,晚点我会差人喊你们去议事,提醒一点,到时候不要多说话,那种场合,不太适合你们。” 嫌弃得不愿多停留一刻,丰晟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往回走了。 白玉进绝对不是这些人中最气的,他的脸说实话没怎么被打,但赵锐和琅迟他们的脸绝对是被刚才这人按在地下狠狠摩擦,摩擦完了后还被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恶心得要死。 涵养再好,再能容忍,但这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赵锐终是爆发了。 拿出魂讯,赵锐寒声斥令道:“龙腾,速来见我!” 即使宗门强势,但你也不能如此无能,短短十天,回来时,怎么就像天翻地覆一般! 眼看赵锐、琅迟,包括林老和甄老都在爆发的边缘,白玉进眉角跳了跳,这些人愤怒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估计,所以,先闪为妙。 白玉进将卫言忌放到一处石板上,起身道:“大统领,玉进体乏,先行告退。” 赵锐知道这次多亏了白玉进,卫言忌才有命回来,当即回道:“嗯,好好休息,晚点别耽误了议事,有事我会传讯给你。” “是。” 远离那几座就要喷发的火山,可白玉进心中也没那么轻松。 宗门势大,虽说这种事绝非他可以改变的,但心中还是有一股闷气让他郁郁不已。 白玉进有两块魂令,一块是星阁的,一块是东方恪给的,拿出星阁的令牌,上面的魂讯众多,但可惜入了东荒,这些魂讯他一条也没有接收到。 “统领,你在哪里?还有多久回来?帝都来人了。”这是林辰给他的魂讯,时间在他进入东荒三天后。 帝都来人了,有必要给他发魂讯吗?白玉进摇了摇头,不解到。 但接下来的一条魂讯让白玉进直接手一哆嗦,因为魂讯的内容是:“玉进哥哥,嘻嘻,我来这里就看见绯月姐姐了,听说你也在这里,怎么不见你了?呦呦,快出来接驾。” 难怪林辰会传讯给他,八成是这古灵精怪的丫头要求的。 后面还有好几条魂讯,但白玉进没心思看了,直接传讯给林辰道:“林辰,雪颖现在在哪里?和你们在一起吗?” 白玉进等了一会,本以为会是林辰将白雪颖的位置告诉他,但接到的魂讯却是:“对对不起,玉进,雪颖出事了。” “咣当!” 白玉进额角一黑,眼里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身体摇摇晃晃几下后连手中的弑舞都抱不住,连忙扶在街道的一处灯柱下,只觉心中已有的一股气十分不顺,尽然逆行到心脉的火舞处,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良久,白玉进才扶起身子,微颤的手拿起令牌,传讯道:“她现在,在哪里?” 怒 魂讯传来:“新建的生斗场。但玉进,雪颖的伤” 但没等林辰说完,白玉进就将令牌捏碎了。 遭了! 林辰立马对身侧的韩非说道:“玉进统领回来了,问了我白雪颖受伤的事,我告诉他了。” “胡闹!莫道宫主不是说过暂时不要告诉他这件事的吗?你怎么主动说起了!” 林辰无奈低声道:“白玉进主动问起,事情肯定瞒不住的,现在我们都受了伤,只能看琉璃绯月了。” 在白玉进怀中的弑舞明显发觉到白玉进的心跳乱了,连同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浮游不定,那双紧紧抱住她的手臂隐隐将她勒得有些疼痛。 是谁值得他如此关心? 弑舞与白玉进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但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无论是初遇时,面对强者的面不改色,还是混乱之地时,整饬一方的杀伐果敢,白玉进从未有过心乱的时候,他总是热血中带着冷静,绝没有如今这样失态的样子。 家人还是爱人? 弑舞闭上眼睛,她也有过疯狂的时候,但那是当她想起家人离去的瞬间。 秘法之下的白玉进不到二十息便出现在东荒的生斗场前,不顾门口的守卫,白玉进直接闯了进去,在第一层就看到了林辰和韩非他们。 有些害怕面对,白玉进小心问道:“林辰,雪颖在哪里?” “玉进,你先冷静下,雪颖只是受伤了,她没有死。”林辰只能用最直白的话先稳住白玉进,看着白玉进有些微红的双眼,林辰感到有些害怕。 “雪颖在哪里?”白玉进脑袋中想不起更多的事,只是一味地问着。 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白玉进,林辰知道不能刺激他,急忙说道:“玉进,雪颖现在就在楼上,落岚和筱竹正在照顾她,她没事的。” “带我去。” 斗场仿制的是韩国的生死九斗场,空间很大,此时不知什么原因每层都坐满了人,但却没有人叫好,没有人呐喊。 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失望、愤怒和不甘,甚至有的人泪流满面,俯身轻泣。 没看见白雪颖,白玉进什么都看不进去,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机械地跟在林辰的身后一层一层地往上走,直到顶层。 他终于回来了。 看到白玉进的一瞬间,燕冷寒、夏凡轩、卫嘉若他们不知怎么的,就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几天真的太累了,他们差点就顶不住了。 每个人都拖着带伤的身子,起身道:“见过统领。” 终于看到了雪颖,看着她正在齐筱竹的怀里睡得正香,露出在外的一半右脸脸色正常,白玉进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当即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面上,心口处的刀绞之痛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埋怨地看了一眼林辰,白玉进冷冷地说道:“林辰,以后上报消息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节省词汇,出事了?你不能换个词吗?” 被白玉进训斥,林辰反而笑道:“统领训斥的是,林辰唐突了。” 白玉进只要冷静下来,林辰就万分欣喜,他就怕白玉进一时冲动将整个东荒搅得天翻地覆,后者他曾经见过,修罗浴血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而这,也是九宫的几位宫主一同吩咐的。 只要人没事就好,雪颖如果在东荒出了事,白玉进哪怕将整个东荒化为地狱,宗门也好,王朝也罢,谁敢杀她,谁就得死。哪怕以一生的代价只为复仇,白玉进也在所不惜。 看着雪颖没事,白玉进朝齐筱竹走了过去,不能让这丫头一直麻烦别人,都这会了,还睡觉。 看见白玉进走进,齐筱竹和甄落岚明显有些害怕,连连往后缩了缩身子。 白玉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在东荒刚回来,衣物没换被人嫌弃了,当即一笑回道:“算了,我不过来,真是麻烦你们照顾她了,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两人听言这才轻叹一口气,齐筱竹更是将自身雪白的肩带轻轻掩映在白雪颖的脸颊上,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白玉进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场上正在战斗的居然是琉璃绯月,接着他察觉到林辰、燕冷寒、卫嘉若、蓝小白这些人都受了重伤,当即神色一紧,问道:“林辰,我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说雪颖出事了又是怎么回事?” 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林辰不说,白玉进只要在东荒城随便一走,现在讨论的事都是他们。 叹息一声后,林辰说道:“统领,事情要从你走后第三天说起。那天帝都来人,除了带来大量的高手,还有我求学的天象,落岚求学的武极,包括你曾经呆过的九宫,帝都有名的学府都送来了一批少年魂者。而白雪颖就在九宫学府的队伍中。” “我们这些人难得见到师弟师妹,更何况师傅们也来了,自然要去迎接。刚开始一切都按照龙腾统领的意思,我们将帝都来的人安排到客栈中,一切都很妥当。” “直到七天过后,那天傍晚一艘灵舟降落在了东荒城外,聂天河很是兴奋,率领龙腾统领一行和我们所有人接驾。灵舟上下来很多人,还包括一队黑甲的卫兵,他们迅速将整个东荒城围了起来,接着将城主府、客栈和酒楼中的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只有风凌剑宗弟子住的舍馆他们没动。” “不仅我们这些人蒙了,龙腾统领和大楚那边的人都一脸茫然,但聂天河随即宣布九魂极剑宗将接管这里,所有人都得听从命令,违令者,斩。” “你们走后,我们这里势单力薄,龙腾统领又不敢出面说点什么,何况对方带来的强者太多,莫道宫主他们选择了忍让,我们也只能跟着服从命令。” “其实这些我们多少能够接受,强者为尊,适度退让本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所以我们都搬出城主府,准备自己动手搭建住处。” “我们可以忍受的事,久在帝都的学府学子却不能忍让,师弟师妹们神情气愤,觉得不可理喻,凭什么他们要把自己的住处让出来,这让他们住哪里?” ”好在几位宫主斥责了那些带头闹事的毛头小子,事情才没闹大。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别说他们,我们这些人都觉得怄气。” “白雪颖心灵手巧,初来东荒的她对什么都好奇,听见可以自己造房子,没想那么多,开心得不得了,每天工作最积极的就是她,天不亮就拉着一群人出城到远处的荒山上选石头,又费很大的劲将石头运回来,每天乐此不疲。” “活泼可爱的她很快就成为大家都喜欢的小公主,燕冷寒他们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每天都陪着她一起疯,也算是变相保护她。” “房子建成的那天是三天前,落岚和燕姬亲自设计,冷寒和凡轩用魂刀砌墙,所以房屋很是气派,加上白雪颖的采购布置,一切都充满了成就感,她当然很开心。”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她的劳动成果,不速之客就找上了门。那人叫桃媛,没有什么明争暗斗的过程,她直接开口以宗门的旨意征收白雪颖的房屋。” “如果是她没有住处,我们多少能够理解,但她住的地方是城主府最好的房间,这次前来只是故意找茬。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雪颖太受欢迎了,她暗自妒忌。” “白雪颖当然不肯,拒绝了桃媛的要求。但我们没想到在东荒城,这女人竟敢毫不讲理,直接对白雪颖出手,扇了她一耳光。” “燕冷寒、卫嘉若他们随即和她打在一起,眼见那女人就要被拿下,她背后的强者突然出手,冷寒和嘉若伤势未好下再被重创。” “最后是莫道和绝仞宫主赶来,双方才不了了之,但白雪颖的房子也被那女人临走时毁掉。” 屈辱 白玉进听到此,起身走到齐筱竹面前,后者再也遮掩不住,只能放开胸中雪白的丝带,露出了白雪颖鼓得红涨涨的左脸。 小心得从齐筱竹的怀中抱过白雪颖,这丫头还在睡觉,正咕噜咕噜地低声说些梦话,仿佛没有被自己的伤痛影响,在梦中居然笑了出来。 轻轻抚摸着白雪颖的脑袋,同时拿出一块青羽冰魂石轻轻地将其中的寒气吹到白雪莹肿胀的左脸上,接着抬眼,寒声问道:“林辰,雪颖出事的时候,白逸尘人了?” 林辰知道白玉进要问责白逸尘,急忙说道:“统领,事情发展到现在正是因为白逸尘的介入。那日,他听闻白雪颖出事了,看望之后就不知所踪,等到再次见到时,他已经和三个魄魂境的强者在城主府打了起来。” “事后我们才知道,他一声不响孤身进入城主府,将桃媛斩断右臂后被守卫强者发现,之后力战不敌被擒。但他身份特别,宗门只是将他禁锢修为,禁足城主府。” “但这就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每天我们的房子都会被那些人砸烂,睡不安宁,也没住处,我们传讯给龙腾统领,得到的回复是忍让。帝都的那些学子更糟糕,他们年轻气盛,各个奋起反抗,可结果却是接连被伤,而莫道和帝都学院的院长们只是一再约束师弟师妹,要他们不要惹事,凡事以忍为先。” “但是一味的忍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凌,姜烗和燕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两人直接硬闯城主府,提出要求,要和他们宗门的弟子在生斗场比试一番,败者给胜者道歉。出乎意料的是,桃媛和其他几位宗门的人答应了,但条件他们改成,只有胜者才能走出这生斗场,败者要跪着走出去。” \"但帝都学府的那些人哪是宗门弟子的对手,一开始挑战的近百名学府弟子,百战皆输,每个人都屈辱地跪着走出这门。于是,很多人畏惧了,胆子小点的人甚至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蓦然流泪。” “后来,那些人见玩得无聊,提出每胜一场可以走出一人,但直到失败不能停止,他们想看看有谁愿意强出头。” “但姜烗当即连战十三场,从一星内宗弟子打到七星内宗弟子,全胜。只是对战完七星内宗弟子后,他伤势太重,昏迷了过去,醒来后,我们想送他出去,但他不愿意。” 白玉进看着一侧脸色惨白,轻咳不已的姜烗,后者见状,朝他一笑,而后继续躺靠在墙角上。 “车轮战,换谁都吃不消,冷寒和嘉若有伤,我们坚持不让他们上场,凡轩和小白每人连战十一场后,落败。而仿佛为了羞辱我们一样,灵萱公主和齐筱竹她们对战的都是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六星以上的内宗弟子,她们都战斗了三场就落败。” “燕姬也跟跟个疯子一样,连战九场,现在是一身内伤,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因落岚是我们唯一的治愈系魂,所以我们没让她上场,因为有太多的人受伤,而且每个人都宁愿拖着不治的身躯也不愿意出去。” 白玉进看着一脸疲惫,红色衣裙被弄得脏兮兮却仍冲她调皮一笑的白焰姬后,眼角一酸,但心中的怒意却像升腾的沸水,翻滚不止。 “说下去。”白玉进目光朝正中央战斗的琉璃绯月看去,平静道。 “战到现在,我们中只有琉璃绯月二十三场全胜,现在她对战的那人就是打伤姜烗的八星内宗弟子。” 林辰说完后,一旁的赵灵萱才神态疲惫地走了过来,坐在白玉进的身侧,轻声道:“玉进,对不起,我哥和学府的宫主们是有苦衷的,并不是不愿意插手,而是实力悬殊下,只能忍让。” 看着一直在安抚众人情绪的赵灵萱也累得消瘦下来,白玉进知道面对宗门,赵龙腾和那群老头子能做的事确实不多。 连赵锐、琅迟和他自己都被人架空了,哪还有脸去怪这些为了尊严苦苦奋战的人。 轻轻注视着赵灵萱,白玉进柔声道:“灵萱姐,我没有生他们的气。宗门确实势大,似桃媛之辈的小人百年前就有,现在更是兴风作浪,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聂天河这个小人,白玉进真是狠得牙痒痒。睚眦必报不说,他们深入东荒,这人却不顾三方之前的约定,不仅帮助宗门排挤他们甚至放纵如今这样的局面置之不管,真是一副好嘴脸。 察觉到有人靠近,白玉进蕴魂抬眼一扫,就看见是几位年纪不大的少年和少女。 被白玉进带有杀意的眼神吓住,宁瞳当即行礼道:“您好,我们是雪颖小姐的朋友,来看看她。” 白玉进朝林辰示意,后者点头后,白玉进开口道:“我是雪颖的哥哥,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现在她在休息,你们先坐。” “嗯。”宁瞳轻轻点头,后安静地坐在一旁。 九宫来的五十名学子,只有三人胜了一场,其他的全部落败,她和苍阔、朝铭和上官钰儿本应跪着出去,但这些人替他们每人赢了一场。 以前在宁城总想着外面的世界,父亲也说过宁城太小,如果想真正成为强者就去帝都。到了帝都,才知道天才不是谁都可以称呼的,她败给了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小女孩,天级评价也没获得,原以为强者不过就是像天榜前十的那些魂者一样,而这也成为了她入府追赶的目标。 从帝都启程,乘坐学院特有的浮光掠影鹤,宁瞳他们一开始是担忧,后来又变为兴奋,直到他们日夜兼程赶路赶得骨头都散架时,才发现他们被带到了这个不毛之地。 不知道要干什么,没人为他们讲解,他们就像被家长丢弃到荒山上自身自灭的小孩,本以为磨难会是野兽,但刚来几天就被一群他们曾经最期待成为的人欺辱。 但,宁瞳觉得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会选择前往这里。 因为如果不来这里,她或许依然以为同龄人不过和他们差不多,一样的魂境,一样的战力,一样的见识。 但宗门那些强悍的弟子让他们心中遭受巨大的落差,让他们生出同样是人,为什么同龄魂者的差距,居然比魂者和普通凡人的差距都大。 但同样宁瞳很庆幸,因为他们的师兄师姐就像一道曙光照入他们灰暗的心里,让他们有着最后的依靠和坚持。 也许九魂极剑宗并不是一个充满蛀虫的宗门,但偏偏它给宁瞳的印象只剩下盛气凌人。 场中的战斗结束,琉璃绯月胜了。 打狗 白玉进怀中的白雪颖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躺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当即想跳起来,但听见那声熟悉的话语后,开心地笑了出来。 “雪颖,对不起,哥哥不再你身边。”白玉进见雪颖醒了,本想逗逗她的,但看见她左脸上的指痕后,顿顿地说了这么一句。 “欧欧!哥哥不用担心雪颖,雪颖已经长大了。”白雪颖抱住白玉进的脖子,将小脑袋使劲往白玉进身上蹭,嬉笑着黏人道。 本是一颗玲珑心,但偏偏有人想欺负她。 白玉进十分清楚,雪颖可不是笨丫头,自小聪颖的她知道如何在哥哥们不开心的时候甘心扮演那个倒霉蛋,也愿意故意扮傻黏住白玉进他们,只求享受那份哥哥们的关心。 有她在身边,冬天都会变成春天。 看着故意转移话题的白雪颖,白玉进将她的脸颊轻轻捧起,停止了她在他怀中的扭动,看着那清晰无比的指印,柔声道:“还疼吗?” 察觉到玉进哥哥生气了,白雪颖刚想摇头,但白玉进那不许说谎的眼神让她轻轻点了点头。 白玉进即使用冰属性魂力给雪颖脸颊消肿,但痛疼还是有的,想到了什么,白玉进当即将雪颖从身上抱起,放坐在石台上,同时笑道:“雪颖,给你介绍个朋友,你肯定会喜欢的。” “朋友?”白雪颖不知道哥哥要给他介绍什么样的朋友,歪着脑袋好奇道。 “哇!好漂亮的白狐。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白雪颖看见白玉进左肩上的弑舞,惊喜地叫道。 摸了摸白雪颖的头,白玉进轻笑着:“傻丫头,她不是一只灵兽,她是哥哥的好朋友,她叫弑舞,你可以叫她阿舞,不过究竟是你大还是她大,哥哥也不确定。你可以和她商量看看,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哈哈。” 白雪颖立马咬住雪白如玉的手指,急忙道:“那当然我是姐姐啦,对不对,小阿舞。” 白雪颖伸手朝着弑舞打着招呼。 但弑舞惧生,即使是白雪颖,她也不搭理。 这下白雪颖来兴趣了,咯咯笑道:“哥哥,她好有趣,她不理我。不行,我非要你认我这个姐姐。哥哥,我也要抱抱她。” 白玉进对着弑舞轻言道:“阿舞,给你介绍个朋友,她是我的妹妹,叫白雪颖,你能陪她一会吗?” 弑舞不情愿地从白玉进的肩上跳下,落入白雪颖的怀中。 “欧欧!哥哥!我要和阿舞做朋友,不理你了,臭哥哥,你多久没洗澡了,雪颖嫌弃你,拉!”白雪颖说完就朝白玉进做个鬼脸,一个人捧起弑舞,开始了她的交心之谈。 看见雪颖暂时分心在其他的事情上,白玉进转身朝着林辰说道:“我们伤了多少人?” “星云关这边都参战,全部受伤了,帝都学府的学子伤了一半多,总共加起来,两百多人。” “嗯。我知道了。” 起身,白玉进看着下方伤痕累累却还要再战的琉璃绯月,冷声道:“够了,下去。” 白玉进的这一声在第九层本就安静的环境中,就像溪水中落入一个了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这人谁啊?” “为什么不让她再战,她再胜一场,我就不用跪着出去了。” “他不是帝都学府的人。” 看了一眼白玉进,琉璃绯月影刃消失在手中,身形向场外隐匿,很快整个人消失在了中央的战台上。 白玉进往下走的时候,那靠近战台处的几人同时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弹了弹指尖间的灰尘,阴阳怪气道:“孤星剑宗定下的规矩可不是你想战就战,想走就走的。我劝你不要替人强出头,刚才那女人,是我们剑子看中的,这才让她蹦跶几下,陪她玩玩,否则你以为凭借她一人能够打赢我们孤星七剑。” 走上战台,白玉进时刻压抑控制自己体内暴躁的魂力,听言,笑道:“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得狗脸,更听不得狗吠,通常我对于狗,要么是直接杀了,要么会给它带上锁链,但很多时候,我倾向于前者。” “放肆!” “你好大的狗胆,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那长指尖的男子,听言,手一抬,打断了他周围人的怒骂,一舔指贝,轻声道:“与你相反,我喜欢狗,特别是忠心不二的狗,所以,我会亲自将你变成你最讨厌的事物,你将会是我的一条狗,永远永远。” “杀了他。” 那人说完,指尖落下。 顿时,六个人从不同方位同时出手,各自祭出魂兵,散出魂力,杀向白玉进。 宁瞳心中一急,开口道:“朝铭,他不会有事?” 朝铭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墙角的姜烗,一旁侧躺的白焰姬见状,都露出了极其舒心的笑容。 果然,有他在,不会这么累。 战斗没有悬念,几乎两个字都不要去加上。 六个立魂境中期的魂者合力想打赢一个魄魂境中期的魂者,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但得看对手,不是吗? 一拳狠狠地砸在其中一名黑衣少年的胸口,白玉进直接把他的胸口打得碎裂开,除火舞和水曲两处,其间的所有经脉尽断。 十息间,白玉进硬生生用一双拳头将这六人砸了个遍。他们全身的经脉皆断,断手筋,碎脚筋,腰和肾等部位给予重击,只留给了他们心脉处的经脉没有破坏。 “吭~,吭~” “幽鸠,救我等,快叫剑子!” 但那红衣男子早已惊呆,刚回过神来,就准备逃。 这人太强了,绝不是他可以力敌的。 白玉进身形一动,一脚横踹,就将刚才那阴阳人踢得倒在了斗台中心。 幽鸠自知不敌,此时一边捂住腰腹,但一边却笑道:”呵呵,以大欺小,也只有你们这些土着会做得出,上百岁的人了,扮嫩欺负我们,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来啊!杀了我啊!不敢吗?怕宗门将你们都灭了吗?” 白玉进摇了摇头,他很想知道这些人嚣张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他们,论实力,差劲,论心智,不及格,论修养,差十万八千里。 这种人是不是只会欺软怕硬? 一拳打在身下男子的胸口,顺势将其提起往天空一抛后,白玉进于天空之上,掐住幽鸠的脖子,朝地下按去。 “砰!” 幽鸠的脑袋被白玉进狠狠按在石台上,其后老勺已经鲜血淋漓,头骨都断了好几根。 “你这种智障,就得这么疗伤。” 白玉进还是有分寸,并没有要了幽鸠的命,只是让他整个人昏死过去。 台下还有其他八星的弟子,这时都慢慢朝出口的地方缓缓靠去,不少人都已经将魂讯传出。 白玉进的手段不说宁瞳他们看了心惊肉跳,就是宗门的弟子此时也噤若寒蝉,没人敢大声说话。 一双手沾染过不知多少鲜血,一条命不知背负过多少罪孽,白玉进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人,杀伐果断是他能够成为统领的重要原因。 白玉进没打算走,事情不闹大点,怎么能让那些坐着喝茶的人前来了。 白玉进将那七人的身体踢向台下的宗门弟子,接着说道:“告诉你们宗门的那些剑子和长老,就说王朝白玉进慕名已久,想请他们指点一下,宗门来了这么多强者,总不会让我的心愿落空?” 战宗门 好狂! 苍阔和朝铭第一次见有人能将狂妄演绎到这种程度。它不是一腔热血的盲目叫嚣,不是被逼无奈的拼死挣扎,也不是临死之时的咒骂狂吠,它是亘于实力的自信张扬,是不愿屈服的一身傲骨,更是独挡一面的舍我其谁。 好强! 宁瞳、上官钰儿被白玉进的出手惊得嘴角都闭不拢了。这人太夸张了!立魂境的高手,他们奋力都战胜不了的对手,被这人如同切瓜砍菜般一拳一个,他们的对战就如同一只雄鹰在欺负一只幼鸡,后者完全没有反抗的资本。 好狠! 孤星剑宗的内宗弟子,看热闹的心思硬是被这人一拳一拳地打没了。即使这人知道他们是宗门弟子,但废得废,杀得杀,手段凌厉得让人浑身寒意直冒,就如同一颗天生的煞星,又像是战场的修罗一般,静时丰神如玉,动时雷霆万钧。 “砰!轰!” 突然,生斗场顶层被人从空中蕴魂一掌打破,其掌间魂力直冲白玉进而来。 残碎的石快和木屑在没有阵法加持的情况下从天空砸了下来。 第九层的众人纷纷闪躲。但白玉进不退反进,飞身而起,同样一掌,朝着天空而去。 赤紫色的光芒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彼此互不相容,激烈的魂斗能量让生斗场整个楼层都开始坍塌,众人连忙抱起伤员,纷纷离开。 像逆流向上的紫薇星与毁灭天地的阳炎正面相撞,两道极其强大的魂力气息在东荒城内爆裂而出。 它所造成的魂力波动已经惊动了正在城主府休息的东方恪和其他众人。 “什么人在东荒城内交战?” 黑甲魂卫迅速从各个方向赶来,为首面饰剑印的魂卫冒险飞入魂力交战区域,大喝道:“两位,东荒城不准交战,要打去外面打!” 这样的交战,层次很高,想必都是大人物,这他谁他都不敢得罪。 只一身胸肌露出,浑身炽热霸道的男子朝着下方的白玉进吼道:“你是谁?为何挑衅我孤星剑宗!” 好奇特的人,这人的头发居然是火红色的,魂力好生霸道! 白玉进魂海魂力再出,将赤色的光芒顶向天空,紫光从中间凿穿,想要冲破这人的魂力。 “大胆!敢不回我话!” “霸王逐日,地裂印!” 那人周身再度爆出炽热的魂力,双掌成印,如同崩毁坠落的太阳横压地面,魂势全出,沟通天地,已势不可挡。 地面上的众人早就逃散开,即使战场不在地面,但双方的魂斗能量都太过惊人,如果不是紫色的魂力拦住了那股坠落的赤光,所有人都会在一瞬间魂散身死。 “两位!不能在东荒城打!这里还有宗门弟子!” 黑甲魂卫对着天空之上的两人大喝,想要阻止。 “聒噪!” 迎接他的是那人的一阵狂怒。 好强! 这人的魂力霸道不说,魂势也像一柄巨锤,充满威压,他的魂技伴随魂势就像是从天空之上落下的一个碾盘,力若千钧又贯通天地。 白玉进的身形被冲得根本无法动弹,只能魂决全速运行,将魂海中大量魂力流于双掌,咬牙死顶这人的魂势。 这人是阴阳魂境的强者,但对势的领悟并不是很深,所以白玉进没有动用魂海中已经凝结的魄,想凭借自身魂海天地中蕴藏的魂力硬抗。 这样的动静,他不相信东荒城没人赶来。 即使紫色的魂力在不断地被下压,但上方来势汹汹的赤色魂光就是没能击破这层魂盾。 焚顶天已经怒不可遏,这人就像一颗难啃的骨头一样,一声不吭,又坚又硬。 又是一掌落下,天空之上的男子气势逼人,朝下大喝道: “说!你是谁?为什么欺压我孤星剑宗的弟子!” ”小辈的事,你一魄魂高境插什么手!” “不是叫嚣挑战整个宗门强者吗?如今我来了,但你怎么就这么点实力,简直不堪一击,可笑之极!哈哈哈哈!“ 哼,都来了,就等着看我的好戏是吗? 白玉进精神力发现不远的天空上有好几处强大的气息,这些人魂境最低都在魄境,还有几道隐匿得很深的气息,不是宗门的人,难道是鬼? 都不出手阻止,那就不要怪我下手太狠。 白玉进朝着他头顶的那人看去,第一次开口道:“凭你,也配?” 说完,魄出魂海。 紫色的魂力在魂海魄力的介入下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力量,如同一杯清澈见底的茶水,在一叶香茶的作用下,口感和色泽将会完全不一样。 紫色的魂光像一位补天的勇士一样,从下往上,横贯一切,只手拖天般将那人的赤色魂力荡开,消散,直至最后湮灭。 “这!这不可能!” 没有魂势,对方怎么就将他的魂势冲散!怎么就将他的魂力消亡? “焚火控魂决!开!” 同时梵顶天将魂海中剩下的魄全部注入魂力,朝着白玉进再度压来。 实力全开! 赤色的魂柱不愿意被人消亡,其间的能量将逆行的紫光又重新压了回去。 跟我拼命,谁怕谁。 白玉进也豁出去了,尽管会再度魂伤,尽管有负甄老所言,但这一战,他要赢! 将好不容易才凝聚的魄再出魂海,顶着魂海再度被撕扯的痛苦,白玉进双掌往前一推,手中寒锋乍现。 “极寒,冰裂之痕!” 白玉进自身的魂力,连同被魂火萃取过的青羽冰魂石中的魂力,全部灌入枪身。 紫芒和青光交融,魂力随魄力绽放。 枪顺着紫盾贯入赤色的魂柱之中,像肆意卷动的飓风,从下往上呼啸而过,寒意与速度齐聚。 遭了! 焚顶天顶不住了,这紫青的枪芒如电般快,其中的属性魂力已经冲击到他的身上,让他炽热的身体感受到一阵寒意。 焚顶天极速往上方飞去,但白玉进哪会放过他。 “岁寒!冰之哀伤!” 被停滞速度的焚顶天很快发现,那人居然已经到他的头顶,只看见一道寒芒,而后,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这疼痛仿佛腰腹让一条巨蟒缠给绕上了,强大的魂力直接压碎了他周身的护体魂力,将他的腰腹筋骨抽断。 “啊~” 疼痛来源于后入的冰魂力,它们钻入焚顶天的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经脉和魂力。 一枪将这人抽落,白玉进顺势往下坠去,手中寒锋蕴魂,想给这人最后一击。 哼,还不现身吗? 枪魂,星芒一点! “住手。” 相遇九宫 伴随这一声而来的是一道剑光,光芒没带杀意,只是想阻拦白玉进的身形。 枪挑而去,紫光将蓝剑接下,而后白玉进故意得势不饶人,顺势翻身一脚将寒锋踢出。 直刺而下的寒锋就朝着焚顶天坠落的身形而去,想要将他钉死在地面上。 “桃老!救我!” 冰封魂力已经让焚顶天避无可避,重伤之躯的他现在连御魂都困难,更催动不了魂兵来抵抗,只能求援。 “放肆!还敢动杀心!” 一只绿色的竹笔朝白玉进杀去,它迅速在天空上刻下一道道魂力纹路,绿光灿灿,如梦似幻。 阵魂魂者。 白玉进一楞,这出手的枯瘦老头居然是个高境的阵魂魂者。 御笔刻阵! 好本事! 三息阵就成,一座困阵。 阵法蕴含天地之势,有禁锢他魂力的作用。 但,老头,你瞧不起谁了。 这阵法也太糙了。 闭目,白玉进释放一丝魂力,同时精神力全出,后一指点在绿色阵纹上的一处。 像被层层推开的门一样,只一下,阵阵绿色的纹路就接连往四周扩散,露出了一个人形大小的门洞。 白玉进从中走了出来,从容不迫。 “有点本事。” 那枯瘦老者欲再刻阵,但被一人阻止了:“桃胄,别为难他,他是自己人,让他过来。” 东方恪说话了,桃胄稍做思索,收回御笔,给了这个面子,只是嘴中仍不饶人道:“算你运气好。” 下方,一同赶来的丰晟将白玉进的寒锋击退,接住落下的焚顶天,走到桃胄身边,怒道:”桃长老,不仅焚执事被打伤,这人还出手伤了我们孤星的内宗弟子,甚至叫嚣整个宗门!“ 嗯! 桃胄刚要说什么,白玉进就落了下来,讥笑道:“实力不如人就造谣生事,你的本事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放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丰晟被一个乡巴佬给训了,当即大怒骂道。 看了眼东方恪,白玉进不卑不亢道:“东方长老,我记得我们三方临走时有过约定,东荒以宗门号令为主不假,但宗门弟子不可无故生事也是您亲口说的。如今,我等不惜生命,无惧风险随您深入东荒,但宗门此番故意刁难自己的盟友,恐怕不妥?” 东方恪刚回,其间发生的事他还不知,但确实是孤星和落羽的人重新掌握了东荒,刁难想必在那时发生。 身为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东方恪如果处理不好这些内部矛盾,只怕接下来的行动也不会那么顺利。 看着天色将晚,东方恪脸色青冷道:“稍晚,议事堂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现在,所有人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众人听令,黑甲卫兵也散开,回过神来,东荒城的九层生斗场已经成为了一座废墟。 已经发生的事被太多人目睹,东荒城内到处议论纷纷。 “哼,丰晟,我们走。”桃胄眨了一眼凹陷的眼眸,挥袖而去。 剜了一眼白玉进,丰晟转身跟上桃胄,朝着城主府的方向离去。 同时,天空上未曾出面的那些强者也接连散去,只留下了一众面面相觑,茫然而立的帝都学子呆在原地。 这一闹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姜烗等人全部受了重伤,白玉进朝姜烗走去,问道:”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姜烗瞬间笑了出声,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连咳几声:“哈!咳咳!统领,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要背我也要落岚背。” 点了点头,白玉进看着战事结束才姗姗赶来的那白胡子老头,走上前去,轻讽道:“莫老头,你们来得可真及时,我要不闹这一出,你们是不是还不出来了。” 宁瞳和苍阔他们脸色一抽,这人怎么这样和九宫学府的莫道宫主说话。 莫道毫不在意,拂须浅笑道:“磨难而已,他们没出手,我们自然不能出手。” 这些个人精,难道非要等到这里有人死亡,才肯出手去争? 看见莫道一侧的落无悔,白玉进总不能无视,躬身行礼道:“玉进见过老师。” 啊!这下帝都的学子惊住了,原来这人出自九宫学府呀! 九宫学府的学子则是满脸自豪,朝四周同行的伙伴使着眼色,意思很明显。 这是我们的师兄! 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如今的他早已经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落无悔淡淡点头道:“你没事就好。” 风铃及时出来插嘴道:“好了,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将这些孩子们带回去疗伤。” 看着白玉进一脸寒意的面容,风铃妩媚一笑,弹了一下白玉进的额头,挑逗着白玉进:“小玉进,怎么,不欢迎你的风姐姐吗?” 额?九宫学府的其他人看了一阵汗颜,怎么?这人还和他们的美女导师有一腿? 白玉进一抚额头,神色无奈。这人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入九宫学府起就一直找各种借口逗他玩,明明是幻魂宫的宫主却跑来阵魂宫教他,无语。 白玉进无力道:“好的,我的风铃姐姐,玉进代表东荒欢迎您的到来。” 哼了一声,风铃在白玉进头上敲了个板栗,轻笑道:“小没良心的,这么敷衍。” 这下又把周围的帝都学子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师生恋? “咳咳!”莫道急忙咳嗽几声打断了风铃,这人,叙旧也不挑个地方。 风铃尴尬一笑,而后道:”好了,九宫的人随我来。” “武极的人,随我来。还看!” 其他学府的长者此时也都陆续出来,将各自学院的人接了回去。 白玉进和林辰他们一起随风铃前去,甄老那边还有事,所以疗伤的事只能让学府这边来做。 白雪颖还在和弑舞交流感情,但后者对她爱搭不睬的。 白玉进和莫道他们同行,说起正事,魂力传音下,白玉进神色严峻地问道:“莫老,你们怎么把雪颖带到东荒来了?” 莫道神色无奈:“我本以为你在东荒,东荒的局势就在王朝这边,所以带雪颖来也无不可。自接到琉璃千军的魂令起,我们这边就迅速赶来,只是具体要做什么谁都不知道。” “宗门此番只是为难,并没有派人暗杀,所以雪颖的事,我们没出头,这我很抱歉。但如果再次发生时,我们依旧不会出手。” 白玉进拳头攥紧,看着一旁的白雪颖没事,狠声道:“莫老头,雪颖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人哪只手打的,我就要她哪只手永远都消失在世间。” “别怪我揭你们的伤疤,两百年前的事,你们这些人都处理不好,那遗留下来的毒瘤到现在还在为非作歹。王朝这次就是被这小人给卖了,我们拼死拼活,回来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对峙 听见白玉进提及两百年前的事,莫道身躯一抖,但很快声音变得低沉道:“玉进,凡事要冷静,不可意气用事。正是因为了解宗门的残酷,我们才变得比其他人更加懂得忍让。这些道理他们不懂,但你身为王朝统领的你应该明白宗门的实力和恐怖之处。” 对于莫道的话,白玉进不置可否,接着回道:“莫老,宗门的实力我当然清楚,以卵击石不是上策,我还没狂妄到挑战宗门的地步,但有一句话我想跟您说。” 莫道压下被夜风飘起的胡须,不解道:“什么话?” 白玉进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而后一字一顿道:“莫老,对付小人,你们不擅长,我却很在行。” 白玉进很佩服莫道他们当年暗杀聂天河的勇气,但绝对不赞同他们逞匹夫之勇,毫无把握地盲目出手。 要杀这种人,就得要考虑他背后的人和势力,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如此。 白玉进是莫道一生中从未遇见过的后辈,他比起当年的双子星,更加璀璨夺目,十七岁所经历过的事,取得的成就,已经是很多魂者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 莫道一叹,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道:“如果需要帮助,你直接跟我说。” 九宫的底蕴还是有的。 当年他们抱憾的事,如果能在两百年后画上一个句点,也许就能让林杨和千珑瞑目了。 白玉进将林辰等人送到九宫学府的住处,交给他们的人疗伤后,又嘱咐莫道,说道:“老头,保护好雪颖。你把她带来了,我希望你能把她完整地带回去。白家的男儿有很多,战场不属于她,她应该快乐地长大,明白吗?” 看着白玉进离去的背影,莫道一叹。 又一个王者诞生在白家。 “白玉进,城主府议事,速来。” “白玉进回了吗?”林瑜岩焦急地问道,看着赵锐手中的魂令还未亮起。 赵锐收回魂令,看见躺在石床上的卫言忌,摇头道:“魂讯没法传出,他的魂令多半损毁了。” 正在这时赵龙腾从远处而来,很快平复喘息道:“大统领,那边的交战搞清楚了,其中有一人就是白玉进,他和宗门的人打了起来。” “胡闹!”赵锐力喝一声道。 林瑜岩急忙问道:“他没受伤,他人了?” 赵龙腾如实回答道:“白玉进没受伤,东方恪约定在晚间议事的时候给这几日的事一个交代。” “嗯,龙腾,你立刻传讯琅迟,表明我们共同进退的想法。甄老,言忌就麻烦您了,我和瑜岩他们先过去。” 赵锐说完后,甄济士点了点头,他必须留着这里守着卫言忌,同时说道:“白玉进会去的,他有东方恪给的魂令。” “走。”赵锐神色不定,但还是率先朝城主府走去。 一回来就是一摊子事,白玉进刚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换件衣服,东方恪的魂令就来了。 议事的地点还是城主府,但如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三方合作,而是宗门一家说了算。 形势如此,只能暂避锋芒。 走进城主府,这次没人再敢拦住他,如今的白玉进说是名动东荒,是一点不假。 一个敢和宗门执事硬刚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即使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黑甲魂卫伫立在大殿的四周,走进去,白玉进发现赵锐和大楚的琅迟他们都来了,就差他了。 “白玉进见过东方长老,见过宗门各位前辈。” 还没来得打量,白玉进就被其中一人训斥道:“好大的胆子,衣冠不整前来敬拜,你是在藐视宗门吗?”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白玉进没兴趣和这种人说什么,抬头看着为首的东方恪,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这就是宗门的处事风格,那真是在下高看了。 东方恪一指点向丰晟,将其左肩瞬穿,同时寒声道:“东荒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说话。” 丰晟痛哼之下,却是不再敢说什么,咬牙切齿道:“丰晟知罪。” 桃胄和其他几位九魂极剑宗的老者面色不满,但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这次的行动是得到主宗天启剑宗点头的,行动的负责人是东方恪,他们两个宗门要配合行事。 东方恪看了一眼白玉进,说道:“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要懂得量力而为,东荒今日的纷乱因你而起,此番不赐坐位,你可有怨言?” 白玉进顿首行礼道:“旦凭宗门之意。” 白玉进打量四周,除了之前三方的人员,这次又多了很多陌生人,王朝和帝国的位置已经快排座到大殿门口了。 疑惑之际,东方恪说道:“正事开始之前,介绍几位朋友给大家认识。” 辩辞 东方恪起身,走到一位极其貌美的妇人身旁,那人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脸如明玉,肤若凝脂,双峰高耸柔腰纤细,此时正静坐着,一双修长的玉腿微拢斜靠再一起,端庄中又饱含成熟的魅力。 说道:“这位是碧海琼华宫十二金钗之一的霓裳宫主,柒霓。这次,东荒之事甚大,所以剑宗的盟友也派霓裳宫主带人前来相助,对此,东方恪代表宗门万分感谢碧海的各位强者亲临东荒。” 东方恪说完,柒霓起身,温婉如玉,柔音似风般说道:“东方兄客气了,碧海本就与剑宗同进退,此番剑宗相邀,柒霓怎能不助。” 碧海的宫主挺美的,这是白玉进和其他所有在场男性的共同认知。 男人对异性的认知都是始于颜值,这白玉进也未能免俗。 东方恪回礼后,继续向下走去,在一男子的身前停住。 端坐的男子一身漆黑的战甲在身,身材高大,即使坐着,但已经平齐白玉进的鼻尖了。他面色坚毅如铁,暗黄色的脸颊上带着不怒自威,果敢过人的气势,眼神犀利如剑,一看就是千锤百炼的能战之人。 果然,强者如云。 白玉进推测,这人的实力恐怕不在东方恪之下,现在的他绝对不敌。 东方恪微腰行礼道:“这位是王者百战府十六位战将之一的封朔战将,此番多谢战府出手相助。” 封朔没有起身,而是点头应允道:“哪里,东方兄客气,战府与剑宗多有来往,同为雍南顶尖势力,定不会袖手旁观。” 东方恪说完才走到最上坐,看着赵锐和琅迟他们还有不认识的人,说道:“其他的几位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他们是我剑宗的强者。现在,我们先处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白玉进,你可知罪?“东方恪目光如电,言语直逼白玉进。 白玉进微微一礼,而后说道:“白玉进有罪,未经宗门许可在东荒城内打斗,这我无法辩白。但如果东方长老还有其他罪状想要问责白玉进,还请直言。” 好胆色。 封朔朝白玉进看去,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敢在东方恪面前这么说话,着实胆色过人。 东方恪神色微冷,但还是按捺住脾气,对着下坐的丰晟说道:“丰晟,你说宗门弟子被他打伤吗?可有此事?” 丰晟一喜,看来东方恪还是要维护宗门颜面,当即不顾左肩上的伤口,怒意说道:“禀长老,孤星剑宗幽鸠七人被这人打伤,并被打碎了全身经脉,其手段之狠毒不下魔门中人!如长老不信,可传讯他们。这人以大欺小,仗着魂境修为高肆意妄为,根本不将宗门放在眼里,还望长老明鉴!” 东方恪朝白玉进一看,没有开口斥责,看其能如何辩解。 白玉进向前走去两步,笑道:“东方长老,关于丰晟的说辞,在下不敢苟同。第一,玉进是王朝军人,久经沙场,手段严厉一点无可厚非,也算是给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小人一点教训。第二,以大欺小恕我疑虑,玉进今年十七岁,不知那几位被我打伤的弟子年岁几何了?第三,从始至终玉进就没有说过半句对宗门不敬的话,只是想起东荒今日高手云集,欲邀战宗门强者互相切磋一下,说起来只有在下的敬佩之情,何来对宗门的挑衅之意?” 妈的,第一次见有人能将事情说得这么逻辑自然,半分不沾浑水的。 封朔和王战百战府的人直接惊了,这人的嘴也太厉害了。 赵锐神色稍定,白玉进做事还是思虑周全,让人拿不住把柄,进退有度间,纹丝不乱。 这也打消了他心中最后的担忧。 但东方恪听完却惊呼一声,而后诧然问道:“白玉进,你说,你今年多少岁?” 随着这一问,众人才回想起白玉进辩词中被他们忽视的地方,接着无数猜疑和不敢相信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 事无不可对人言,白玉进当即回道:“十七岁。” 房间里,举目皆惊,无人再言,沉寂半刻后,东方恪忽然身法移动到白玉进身前,一手摸向白玉进的右臂。 好快! 白玉进来不及反应,这人的手就已经将他从右臂胳膊摸到手腕。 回到上坐,东方恪假意大怒道:“白玉进,你虽不曾说谎,但你以统领的身份、魄境的修为,欺负几个立魂境的魂者,这你总无法辩驳。” 这老头说得,魂境高也有错? 白玉进只得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但接着东方恪一笑,半怒半喜道:“白玉进,作为外人你这样做已有欺压宗门的嫌疑,但如果你是宗门之人,那与师兄们切磋比武,彼此受点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说了?” 呸!不要脸! 封朔没想到东方恪这老狐狸,这就想收人。 他们这些人哪管那些跟自己没关系宗门后辈的死活,今日训斥白玉进也只是碍于宗门面子而已,现在看见白玉进天资如此惊艳,爱才之心立刻就显现出来。 白玉进也没想到东方恪不仅不再找借口责难他,反而想要借机将他引入宗门。 这种事,搁以前他做梦都想遇到。 但现在一是,他的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有家族,又是王朝统领,需要担负的东西很多。二是,与宗门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对宗门的憧憬之情淡了许多。 如何回应,就很考验白玉进的处事功底。 全场除了丰晟和桃胄等几人心中暗骂东方恪老奸巨猾外,碧海的宫主,战府的战将都以为白玉进会抓住机会,进入宗门。 因为即使一个人天资再聪颖,但失去一个好的环境打磨历练,终会慢慢走向平凡,这也是宗门那么吸引人的原因所在。 没有立马开口,沉思片刻后,白玉进才回道:“东方长老,加入宗门玉进当然求之不得,但不到半年将是天武大会,届时如果王朝事了,白玉进自当前去,现在,还是以事论事,关于宗门对我的处罚,还请直言。” 天赋出众,实力惊人,偏偏还心性如此,哎,这正是剑宗需要的血液。 被变相拒绝,东方恪却少有的柔声道:“年少气盛无可厚非,你魄境欺人但无杀意,念在你深入东荒有功宗门,此番之事,功过相抵,不罚不赏。诸位以为如何?” “长老英明。” “长老英明。” 赵锐和琅迟他们当即回道,白玉进的举动不管怎样总算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柒霓和封朔只是点头,并不参与剑宗的内部事务。 丰晟和桃胄也自知东方恪有意偏袒,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都是小辈之间的打闹,东方恪兴趣不大,处理起来也就公事公办。 据理力争 但接着桃胄起身,摇着枯瘦的身材,厉声发难道:“东方恪,白玉进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但白逸尘夜闯城主府,废去我孙女的一只手臂,他是你风凌的人,你说这事怎么办?” 说到跟自己有关的事,桃胄的态度就十分强硬,直接逼问东方恪,要个交代。 白逸尘,白玉进,这两人都姓白,难道?东方恪直接问道:“白玉进,白逸尘是你什么人?” 两人的关系肯定瞒不住,白玉进干脆道:“他是家弟。” 桃胄见状,当即破口大骂:“果然是一家人,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的行为是一模一样,乡下人就是贱种!不知分寸,毫无教养!” 白玉进眸中寒光一闪,右手将紧掐腰间,没有还嘴。 白逸尘的事还得要靠东方恪出面,此时不能再出言激怒宗门。 东方恪也不多话,直接道:“桃胄,你孙女的断臂,宗门已经将它接上。但不论原因,白逸尘无视宗门规矩擅伤同门,夜刺城主府,是大罪。” “即使作为剑子,但风凌绝对不会偏袒于他。现在我们远在东荒,对剑子的处罚需要经过内宗三十六位长老的意见才能执行,所以现在暂革去白逸尘剑子身份,并禁锢魂境修为,禁足城主府,等东荒事了,回到宗门再严惩不贷。” “桃胄,这样处理,你可有异议?” 东方恪的说辞符合宗门处事流程,即使桃胄心有不满,也只能点头说道:“风凌的处事,桃胄当然信得过,但届时,我与东方兄一同前往风凌,多年没见一些好友,我想念得紧,东方兄不会拒绝?” “随你。” 处理这些宗门内的琐事后,东方恪不敢耽搁碧海和战府人的时间,当即回到正题,说道:“宗门之事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说说东荒此行的安排。” “到现在,聚集在这里的有我风凌,孤星、落羽、和碧海以及战府的宗门之人,也有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的本地人马。人多事就杂,如果没个规矩,那今日之事恐怕还要轮回上演。” “剑宗的人听着,我们来东荒不是来找这里人麻烦的,更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东荒的墓葬,这才是我们行事的全部,明白吗?” 东方恪说完,看了眼白玉进,接着道:“宗门来这里需要的是你们的帮助,而不是接连的麻烦,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我随时可以将你们清出队伍。记住,机遇是宗门给你们的,没有宗门,你们连东荒的门都进不去。” 好厉害。 白玉进这才意识到东方恪的厉害,不愧是宗门的负责人,眼界和胸襟不是常人所有,一席话让双方都沉思住了。 东方恪朝着碧海和战府的人点头示意后,又说道:“时间紧急,迟则生变,东荒发生变故的地方不止一处,墓葬的入口可能更多,其他的势力已经暗中有所动作,我们耽搁不得。” “几天前,我率人已经先行探查墓葬的入口,但结果差强人意,无功而返。所以我计划修整一天,后天再入东荒,这次各方出一队人马,免得再有争议。” 封朔听完,大饮一杯后,问道:“东方兄,东荒我等皆未来过,不知其中的凶险如何?” 东方恪当即回道:“封朔兄放心,东荒的情况在我的掌控之中,剑宗此行做足了准备,虽是险地,但以我等的修为不足为惧。” 东方恪说完,白玉进略微思索后,还是开口说道:“东方长老,我有一事相禀。” 目光看向白玉进,东方恪说道:“说。” 白玉进也不藏私,当即开口:“禀长老,上次东荒之行,卫言忌统领深受重伤,而打伤他的是一处结界中涌出的怪物,数量众多,不知这是否与东荒的墓葬有所关联?” 东方恪听言,当即大怒:“如此重要的事情,在东荒,你怎么不报?” 白玉进一退,回道:“适时不曾细想,如今回想起来,才觉异常。” 冷静下来后,东方恪也明白了,白玉进哪是这才想起,分明是故意如此,如果今天他的处置稍有不当,恐怕这人还要隐瞒下去。 这就是所有人不是一条心的坏处,也是队伍难带的原因。 一叹,东方恪问道:“卫言忌伤势如何?他人现在何处?” 白玉进如实讲道:“卫言忌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可能要两到三天才能苏醒,他人现在在东荒城一处尚未完工的石屋中。”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东方恪当然知道白玉进话中寓意。宗门如此对待有功之人,寒人心扉。 事已至此,东方恪只能回道:“稍后宗门会将他接到城主府治疗,此番他立下大功,宗门另有赏赐。” 随即,东方恪站了起来,说道:“各位!既然墓葬的入口已经找到,后天一早,各方所有魄魂高境的人随我等先行进入,打开入口。” “是。” 东方恪心喜之下,再看白玉进,爱才之心又起,说道:“此番卫言忌不能同行,你当为先锋,有什么想要的,直说。” 白玉进当即一礼,而后回道:“东方长老,白玉进没什么奢求,但此次进入墓葬,众人皆是舍命而行,如果宗门仍是先前决定的用魂石换魂宝,这,恐怕不能让众人尽力,还望长老三思。” 东方恪听完,眉头一皱,但想起今日之事,又沉思了下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宗门做的太过,恐怕真会内部出乱子。 不多时,东方恪坐了下来,淡淡地回道:“此事我会考虑的。” 白玉进能做的都做了,那最后一件事,他当然要硬着头皮开口:“东方长老,白玉进还有一事相求。” 面对如今的白玉进,东方恪有了耐心,回道:“但说无妨。” 白玉进仍是站着,说道:“我后天就要再入东荒,此一去死生未知,所以我想和我的弟弟相聚一日,还望长老能够成全。” 东方恪一点头,说道:\"逸尘能有你这样的哥哥也算福气,明日不禁他足,但不准出东荒城,违者,后果不用我多说。” “谢长老!” 白玉进欣喜万分,弯腰一礼。 忙到现在,东方恪也累了,看着已经很晚的天色,说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明日大家好生休整。各位,到最关键的时候了,我希望各位能齐心协力,一同为宗门尽力。好了,散了。” 说完,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走了。 “我等告退。” 很快,除了宗门之人,赵锐和琅迟他们都向外走去。 白玉进走出这大殿,长舒一口气。 心念 很快,身后的赵锐走近,脸带笑容道:“白玉进,干得好。” 难得被赵锐统领夸奖,白玉进一笑回道:“大统领过奖了。” 林瑜岩跟了上来,一拍白玉进的肩膀,大笑道:“到底是星阁最年轻的后辈,哈哈!干得漂亮!” 这些人,无语。 白玉进知道他们不是没机会找回场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办法还是有的,但没有白玉进这般将宗门打了脸,还能全身而退的爽。 琅迟和翟圣阳一行擦肩而过时,对着白玉进一笑,而后径直离开。 很明显,他们心里也很爽。 摇了摇头,白玉进心想,你们这些人爽了,但我恐怕就要名噪东荒,成为宗门的众矢之的了。 接下来,麻烦绝对少不了。 只是,于私于公,白玉进都该这么做。 住在哪,白玉进无所谓,辞别了赵锐统领他们,白玉进往九宫的方向而去。 月华如水,光影动人,走在东荒夜晚的街道上,白玉进身心俱累。看见左手上的一枚魂戒在月光的洒落下青光浮动,不禁抬手,而后盯在那处,良久才放下,最终轻叹一声。 你还好吗? 仿佛印证了白玉进的叹息,在相隔不知多少时空的某处,一极美的女子,笔间一顿。 在她的笔下是一幅画像。画像中的男子持枪而立,剑眉寒目下的他,锐意不屈,风采动人。 只是那女子故意将男子的脸不勾轮廓,用枪挡住,只留下一双传神的眼睛露出。 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屋子,女子急忙将画收了起来,而后起身推开木门,轻轻一笑道:“小酒儿,怎么到姐姐这里来了?” 此时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蓝发灰眸的女孩,女孩头发很长,几乎就要垂落在地上,只身着了一件连体的长裙,无袖无带,露出了两只嫩藕一般的手臂。 秀气的眉毛淡淡一笔,微胖的脸颊正红腮鼓起,只是本该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却没有光芒,而后,随着女孩左边脸颊的小酒窝露出,女孩合拢身前的小手,甜甜地笑道:“玘姐姐,不是酒儿找你玩呢,是族母要我来叫你啦。” 爱怜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心媚玘柔声道:“麻烦我们的酒儿了,姐姐这就和你去。” 牵起女孩的手,心媚玘朝着木屋外侧的小道走去。 木屋的另一侧是一片巨大的落崖,落崖的下方是阵阵海浪,其间似有星辰。 “玘姐姐,你为什么从回来就一直呆在星梦崖的小屋里,这里你不是很久不来了吗?” 将被风吹散在颈间的一缕白发拨开,心媚玘捏了捏女孩的手心,轻柔地说道:“等我们酒儿长大了,就知道了呢。” “喔。”小女孩不懂装懂,点了点头。 刚走出一片落林,心媚玘就被一男子拦住。 男子同样白发飘落,狐耳优雅,他头不带饰,纤眉下是一双极美的眼睛,神蕴动人,修长的腰身下,整个人更显挺拔俊朗,有如梦中之人一般。 “玘儿,好久不见。” 边说之际,男子伸手想要拉住心媚玘的另一只手。 只是,他的手被心媚玘移动身形,避了过去。 男子有些尴尬地收回右手,转移话题道:“你一回来就去了星梦崖,我几次找你,你都不见,到底有什么难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心媚玘没回应,小酒儿先开口道:“垠哥哥,族母在等玘姐姐呢,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吗?” 他们是同族之人,又一起长自神葬之地,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叶垠从不掩饰他的爱意。 族里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心媚狐族的这位天娇,其他人没那个实力和天赋。 看着心媚玘离去的背影,叶垠心中暗道,心媚玘,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继续踏步在花丛掩映的小路上,酒儿不懂道:“玘姐姐,为什么你不太理垠哥哥呢,我们都知道的,他对玘姐姐很关心的,是很喜欢玘姐姐呢。” 一个在心瑶狐族危机时,面对曾经自己订立了婚约的女子,却在狼主的面前噤若寒蝉连说话勇气都没有的男人,她心媚玘凭什么放在心上。 蹲下身子,心媚玘摸了摸酒儿的脸颊,一双淡去血色的朱唇轻启,柔声道:“酒儿还小,有些事不是别人对你好,你就要对他好,等酒儿长大了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时,就会明白了。” 酒儿听后,小脑袋一歪,狡黠地问道:“这么说,玘姐姐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他是谁呀?” 心媚玘玉指一点酒儿的眉心,轻笑道:“你啊,人小鬼大,姐姐的事你也敢调侃。” 心媚玘说完在酒儿的腋窝下轻轻挠着,直把小女孩逗得笑声连连,大叫饶命。 走到一处竹林的入口,心媚玘明显心跳加快,手心出汗,察觉到异样的酒儿笑道:“玘姐姐,你怎么了?从来都是别人看见你紧张,可没见过你怕过谁呀?” 松开牵住酒儿的手,心媚玘挤出一丝笑容道:“乖酒儿,去玩,我去见族母啦。” “嗯嗯!玘姐姐,等会回来了,你不许一头扎进小木屋,你要陪酒儿去钓大鱼,好不好嘛?”酒儿拉住心媚玘的衣角,不依不饶道。 “酒儿乖,姐姐答应你还不行嘛。”心媚玘点头应允道,而后,酒儿才放开她。 深吸一口气,心媚玘朝竹林的深处走去。 “见过少司命。” 于竹林两侧的守卫见到心媚玘后,纷纷行礼道。 “玘儿,你来了。”一声沧桑却浑厚的嗓音于竹屋前传出,直落心媚玘的身旁。 柔身半跪,心媚玘恭敬行礼道:“玘儿见过族母,愿族母身体安康,魂愿永恒。” “别贫嘴,进来。” \"是。” 委屈落泪 推开门,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这是一个头发已经灰白,一张刻满岁月流逝的脸上,满是皴起皱纹的老妇人。老妇人坐在一张藤曼编制而成的躺椅上,但她直立的背部却离开了身后的椅背,柔中带刚。即使她整个人苍老不已,那双眼睛仍然光彩夺目,神态自若间,优雅如初。 这是一个没有被岁月夺去光彩和自信的老人,时光夺去了老人的青春和美貌,但这些历经风霜遗留下来的烙印反而让她愈发优雅高贵。 岁月无情催人老,却也从不败美人。 走近屋子后,心媚玘见只有老妇人一个,当即露出甜美的笑容,调皮地走了上去,握住老者的手,放松道:“奶奶,您真是的,我还以为族会的长老也在,吓死我了。您单独叫玘儿来,是不是要我陪您说说话呀。” 看着身前的人儿轻松快乐,玄姹多希望她能一直拥有这份快乐,但命不允许。 打断那嬉笑声,老者拉住心媚玘的手,心中顿时一惊。 而后才问道:“玘儿,回族这么多天,你也不参加族会,整天呆在星梦崖的小屋里干什么,我可记得,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你就很少再去那里了。” 被祖母盘问,心媚玘卖萌撒娇道:“奶奶,我刚从外面回来,累死了,星梦崖那里安静一点,所以我就多呆了些时日。等过几天,我就来这边住,好好陪您说话解闷,好不好嘛?“ 摇了摇头,玄姹语气不再温婉,无奈道:“玘儿,就只是这样吗?” 听言,心媚玘笑声戛然而落,声音变小了,但立刻说道:“就是这样的,奶奶,玘儿哪敢在您面前说慌。” 若是跟这丫头来软的,只怕嘴皮磨破了也会被她各种手段躲掉,玄姹干脆冷声道:“说,他是谁?” 心媚玘被玄姹突然变化的语气下了一跳,但还是故作不解道:“奶奶,您说什么了?什么他?是谁呀?” 还跟我装! 玄姹一把将心媚玘定住,而后将她手腕上衣服往上撩,露出了心媚玘雪白的玉肌,看着其上用魂墨画上去的一道狐印,厉声道:“这,你怎么解释?” 自知事露,心媚玘不再说话。 还跟我犟!这性格跟她娘一摸一样。 “你用千年魂墨画上自己贞洁的见证,就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眸中的媚眸已失,不是做出那等事,又是如何?我和你说过,你不仅仅属于你自已,你还属于整个家族,你担负着振兴心媚狐族的重任,出一趟远门你就如此轻贱自己,你以为你是谁?” 厉声的责难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心媚玘的心上,她努力咬住本就血色不多的嘴唇,但泪水偏偏不争气地顺着她的眼眶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玄姹的手背上。 哭,哭能挽救得回来吗? 心媚玘心痛,玄姹的心更痛。 为什么,为什么家族的重任要这孩子来背负,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但玘儿,你不仅仅是整个心媚狐族最出彩的族人,你也是断落群妖界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妖族啊。 从你展露天赋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承受别人未曾承受的重任。 你将自己的贞洁不要,又如何能逃过幽禁狼族的双眼了? 心媚狐族如今一蹶不振,苟延残喘,你是唯一的希望,可你。 哎。 心媚玘点点泪水落在她的手背,却也痛在她的心间。 从小被严厉训练,少有假期,直到她踏入司魂之境,族里才给了她自由,但就是这一点自由,却酿成如今的大错。 玄姹内心思绪千万,有心要再责难几句,可看着泪流不断却一声不吭的心媚玘,实在是狠不下心,只是接连哀叹几声,随即抚摸着心媚玘的头,也不言语。 “好了,别哭了,好好地一个美人哭丑了,你看你的心上人还要不要你?” “他敢!”心媚玘抽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开口反驳道。 但说完,她自己都楞住了,抬头又看着祖母那双似笑非笑地眼睛后,是再也哭不出来,羞红了脸,就往玄姹的膝间埋去,久久都不抬头。 哎,看来是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了。 玄姹不知道是该为心媚玘高兴了,还是担忧。 良久,心媚玘才将头抬起,发现祖母没有继续责骂她,小心道:“奶奶,您不继续骂我吗?” 玄姹听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呀,是该找骂。不过现在,可以和奶奶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放心,奶奶没有恶意,只是帮你把把关,这年头,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别人家骗了你的身子,你还念着他的好。” 啊?心媚玘没跟上自己祖母的想法,不是应该继续责难她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但这事心媚玘难以启齿,害羞之余想到她自己被白玉进占尽便宜,又有点恨得牙痒痒。琢磨不定时,发现祖母的眼光中一片温柔,如梦如幻。 终于,心媚玘鼓起勇气,将她在那晚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的祖母。 听完,玄姹差点没气死! 她还以为心媚玘看上的是哪位妖族的天才了,没想到是位人族的小子,修为还低得不能再低的那种! 顿时火冒三丈! 这小子趁人之危不说,居然底气还敢这么足,欺负了玘儿,最初居然是想杀她。 “他叫什么名字?”玄姹已经怒火在爆发的边缘,一字一顿地问道,话语间火药味十足,仿佛只要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撕了他。 啊?他叫什么? 回想起来,心媚玘发现她居然不知道那个夺走她第一次的男子叫什么。 生气地一撅嘴角,心媚玘恨恨道:“祖母,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哼,别让我再遇到他,下次见面,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还敢欺负我。” 很少见到心媚玘这般小女儿态,玄姹玩笑道:“怎么,你们还想再见?” 嗯? 听完祖母的话,心媚玘从兴奋中陡然落了下来。 是啊,两人拿什么重见?也许那个男人只当这是一场意外,忘了也说不定。 她从不怀疑白玉进的天赋,但她不确定白玉进是否喜欢她。 就算她的戒指表明她的心意,但他是人,她是妖,一个在人界,一个在妖界,彼此都有要走的路,如何有交集了? 封印记忆 哎,这孩子真的堕入爱河了。情之一字,自古伤人,人妖殊途,又有什么归宿所在了。 到底饱经风霜,玄姹率先开口打破沉静:“好了,若是你和他没缘分,今生不再相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真命中注定你有此情劫,那你何不相信他,相信他能寻到你。” 心媚玘听见祖母不反对她的事,疑惑道:“奶奶,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玘儿,你很聪慧,奶奶也不瞒着你。我之所以让你说出来,也是为了了清你的这份情缘。情爱之事本是你的自由,但你身份特殊,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现在奶奶要封印住你的这段记忆,你自己选择,愿意还是不愿意?” 玄姹一叹后,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奶奶会送你离开狐族,离开妖界,今后你的路,就你自己走,心媚狐族你不要回来了。” 闻言,心媚玘如遭雷击,顿时跪了下来,哭了出来:“奶奶,您是要将我逐出家族吗?” 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玄姹摇了摇头,说道:“玘儿,不是奶奶要将你逐出,而是你若保留记忆,那将如何面对幽禁狼族?又如何与狼主周旋了?你应该知道,就是因为你,所以他留了心媚狐族一命。若是让他知道了你非处子身,你的下场将比心瑶狐族还要惨烈。” “你之所以还要回来,隐瞒自身的情况,不也是害怕这样的后果吗?” 是啊,如果自己忘记这份责任,又怎会以千年魂墨重画贞洁,又怎会避开众人,害怕被发现。 有些事是自己无法逃避的,个人的情爱与家族的死生相比,当然是家族重要。 有了决定,心媚玘抬头,决然道:“奶奶,动手。” 玄姹点头赞许,心媚玘到底心性成熟,在大是大非面前,没让她失望。 “奶奶以十载的魂力为你重绘狐印,再铸媚眸,只是你要知道,这些都是障眼法,一旦被修为高于奶奶的人仔细观察,就会识破,所以你以后的为人处事要更谨慎。” “你的这段记忆连同今日的对话,奶奶会原封不动地保留给你,现在,我会替你换成另一段记忆。你要承诺我,在未得到我的许可下,你绝不可擅自动封印,明白吗?” 心媚玘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渐渐脱离她的脑海,神魂不定时,弱弱地回了句:“我知道,奶奶。” 而后,就昏睡了过去。 许久,落月映竹林时,心媚玘才缓缓醒来,见她在奶奶的竹屋里,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现在她不应该去修行吗? 真是的,浪费时间。 走出竹林,看见昏睡在竹椅上的小酒儿,心媚玘走了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小酒儿,怎么睡在这儿了?” 酒儿醒来,抱着心媚玘的玉腿不放,嘴里打着哈欠道:”玘儿姐姐真能拖,说好了陪酒儿钓大鱼的,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钓大鱼?这哪儿跟哪儿? 估计是睡糊涂了。 摸了摸酒儿的小脑袋,心媚玘说道:“好了,姐姐还有事,改天再陪酒儿钓大鱼。” 说完,就朝着与通往星梦崖相反的方向走去。 酒儿擦了擦眼睛,没看错,玘儿姐姐竟然主动前往她在族里的住处? 这,怎么说变就变? 讨厌!还不陪自己钓大鱼。 果然,大人的话都不能信,哼! 酒儿心中闷闷不乐的时候,白玉进被东荒夜晚的湿气入鼻,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啊欠! 摸了摸鼻子,这谁想他了? 不知不觉都就走到九宫学府所在的房屋前,还没上前,就有人朝他走来,看身形就知道是林辰。 “统领,事情忙完了?”林辰上前引路,同时问道。 摇了摇头,白玉进头疼道:“哪能忙完,后天一早又得出去。对了,林辰,你去告诉他们几个,要他们今晚早点睡,明天我请客,到城里酒楼我们这些人聚聚,好好吃一顿,到时雪颖和逸尘也来,大家放松一下,别修行修得一点自由都没了。” 林辰听言,笑道:“统领请客我们当然却之不恭,只是灵萱公主和绯月姐那边您不亲自去说说?” “不了,她们都累了,我就不去再打扰,还有,九宫的那几个老头如果要你们办事,都得跟他们要报酬,他们肥着了。” “统领,到了,您自己进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林辰将白玉进带到一处阁楼的房间后,就走了。 推开门,房间里正放着盛满水的一个大木桶,其间还飘散着一些花瓣,正伴随水雾流动。 这也太贴心了。 白玉进立马将衣物脱尽,将身子没入木桶中,享受这舒服的时刻。 这十几天当真疲惫,接连的战斗让魂海都疲惫了,今日一战又将好不容易凝聚的魄再次耗尽,像这样,何年何月,他才能魂海满魄,进而解封阵魂了? 将脑袋浮出水面,双手搭在木桶边缘,背轻靠在木桶一端,白玉进闭目,啥也不想去思考,只想就这样静静地睡着。 不知多久,白玉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冷? 这一看,哭笑不得,他自己真的就这么睡着了,这泡澡的水都凉了。 拿起一旁的浴巾擦干身子,弑舞还没回来,估计是被那丫头缠住了,白玉进摇了摇头,打开窗子,想吹会夜风。 但刚一打开窗子,白玉进无奈道:“我说绯月姐,你这么晚了,还不睡呀,在我窗户旁干什么,你不会是在偷窥我沐浴!” 白玉进故作惊奇,整个人立马抱住自己的上身,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琉璃绯月脸色一红,随即冷声道:“白玉进,别不要脸,我刚来,想偷袭你,不是看你洗澡的。” 什么时候,偷袭他都变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还自己说出来。 这都什么人哪? 无奈,白玉进还得沏茶。 “进来坐,绯月姐,挂在窗外,你不累,我累。” 琉璃绯月顺势身形一动,进入房内,不解道:“你为什么累?” “我心累呀,绯月姐姐。你一刻不进来,我就一刻不敢睡觉啊。” 听言,琉璃绯月脸又红了红,这人真讨厌,早知道今晚不来了。 坐在木凳上,白玉进自顾着喝了一杯茶,才问道:“说,又找我什么事?你的魂铠还没好,别那么心急。” 琉璃绯月瞥了白玉进一眼,轻抿一口茶水后就放下,说道:“喔,我知道。我来是因为我魂境有进步,想找你试试手。那个,你没受伤?” 这是我要问你的,连战二十四场,你逞强也要有个限度。 白玉进不回答琉璃绯月,就一直盯她看,后者终于寒意直冒,冷冷地开口道:“白玉进,你又在看什么?你总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白玉进就纳闷,为什么林辰他们都多少有点喜欢琉璃绯月,可自己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怎么看都觉得她很幼稚,傻傻的。 哎,到底一起长大的,太熟了。 轻咳一声,白玉进反客为主道:“说我之前,我得说说你,连战二十四场,你以为你是铁人呀,如果那时我不阻止你,你是不是还要秘法全出,拼着难治的后遗症也要再战?” 啊? 琉璃绯月明明很生气,但被训了,声音反而变柔和了一点:“你教导过我们,尊严有时比生命更重要,不是吗?” 一楞,白玉进确实曾说过这句话,顿时觉得尴尬,连忙喝水掩饰。 但看着对坐琉璃绯月一言不发的样子,白玉进很难生气起来,慢声道:“我,你就别担心,能坐上统领这个位置,我靠的是实力,宗门虽强,但我也不弱,何况我也没打算跟整个宗门作对。到是你,从小就笨笨的,你要知道修炼不是生活的全部,有时候你要懂得享受生活的乐趣,就比如” “啊!你干嘛泼我?” 白玉进一抹脸上的茶水,这人疯了? 双目都可以杀人了,琉璃绯月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这个混蛋,寒意漫天道:“你才笨,就你最笨!” 说完,身形瞬间隐匿而出,消失在白玉进的房间里,只剩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白玉进。 怎么了?谁招惹她了?关心她也有错? 打了个冷颤,白玉进急忙关了窗户,躺下睡觉。 相聚一起 一间古色古香的阁楼中。 白雪颖看着她身前玉盘上堆叠而起的食物,红润的小嘴慢慢嘟起,看着自己身侧的两人,不满道:“哥哥真讨厌,雪颖才不会吃这么多。” 东荒城,酒楼二楼的阁间中,白玉进正和林辰姜烗一行人聚在一起,琉璃绯月和赵灵萱她们也如约而至。 对于白雪颖的抱怨,白玉进和白逸尘两人都是一笑,而后白玉进说道:“你呀,从小就馋,帝都什么好吃的都逃不过你的手心,现在东荒城简陋,你可不能挑食不吃,否则你可是会变丑的。” 白雪颖抱着弑舞,哼了一声,她才不信,哥哥又哄她玩,当即睫毛眨动,嘴角翘高道:“哼,哥哥就会骗人,雪颖才不会变丑,我要变得像妍柔姐姐一样,成为一个大美人。” 看着这丫头才十五岁,却一副想成为绝世佳人的样子,白玉进和白逸尘都不禁莞尔。 起身从木桌旁站了起来,白玉进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各位,这次东荒城的事,我先代星阁至歉。事出无奈,宗门毕竟是宗门,强者为尊下,我们只能受点委屈。” “我们这些人相识已久,煽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事情早晚会告诉你们,我能透漏的事情是,东荒这次的变故很大,机遇绝对是千年难逢,抓住了,绝对可以一飞冲天,脱胎换骨。”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的伤养好,等待宗门和星阁的命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另外,上次我的魂令破碎了,现在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一缕本命命魂注入这块令牌中,如果有难,我可以第一时间赶去。” 白玉进说完,将手中的一块青白色魂令拿出,等待众人的反应。 魂令一般不需要彼此的命魂之力,因为这很危险,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魂者会陷入麻烦之中。 但对于白玉进,众人都是信任的,所以都不带半点犹豫,纷纷将各自的命魂注入魂令中。 谨慎收起魂令,白玉进摆摆手,轻松地笑道:“修行要讲个适度,放松也是需要的,现在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们。” 都是熟人,众人哪会拘谨,白玉进话音落下的时候,姜烗和白焰姬的声音就此起彼伏。 “火女,你太逊了,才九战九胜,要知道,我可是连战了十三战的男人。” “切,在我面前装,姑奶奶要是个主战战魂,能打得那帮孙子哭爹喊娘!” “好了,就爱争,不是落岚,你们两现在恐怕还在地上躺着。” “喂,林辰,你别揭我短呀,但不得不说,我家落岚就是厉害!“ “姜烗,别瞎说,谁是你家的。” “口误,口误,哈哈!” 姜烗和白焰姬几人在一起各自调笑不已,燕冷寒和夏凡轩他们也在分享各自对战的心得,总结战斗失败的教训。 看着闹成一团的众人,白逸尘眼中带光,他真的很羡慕他的哥哥能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身旁。 白玉进没去打扰众人,坐了下来,而后看着白逸尘,郑重道:“逸尘,这次你闹的事不小,回到宗门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淡然一笑,白逸尘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雪颖,无所谓道:“放心,哥,我没下死手,只是给了那人一点教训,回到宗门最多是被叫去思过崖面壁,而且有我师傅在,他们不会做得太过的。” 点了点头,白玉进知道这次东荒之行白逸尘白来了,他被限制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丧失了机缘。 白雪颖听言,低下头去,诺诺地说道:“逸尘哥哥,对不起,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轻轻一笑,白逸尘目如明珠,温柔地说道:“哪里,是哥哥那时在闭关顿悟,否则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在这个世界上,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一旁,白玉进摸了摸白雪颖的脑袋,轻轻允诺道:“你呀,即使犯了错,哥哥也会替你承担的。” 被哥哥们关心的感受真的好棒,白雪颖希望能向小时候那样,大家一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她也知道随着年岁的增长,哥哥们终究会离开她。 他们都会有不同的人生。 眨着眼,白雪颖嘻嘻一笑道:“哥哥最好了!雪颖要抱抱!” 来了,这腻人的丫头。 轻轻拦住白雪颖张开的双臂,白玉进点了点她的眉心,说道:“好了,都十五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和阿舞相处得怎么样?” 说起弑舞,白雪颖瞬间收回手臂,抱起双膝上的弑舞,甜甜一笑道:“哥哥,我现在是姐姐了,小阿舞很喜欢我的,是不是?” 说完,对视着弑舞的眼神,灿灿发光。 弑舞扭头给了白玉进一个白眼,这人一直各种条件诱惑她,想让她对她亲昵,弑舞实在是受不了这泛滥的爱心。 白玉进当然不能将弑舞一直放在白雪颖的身旁,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顿时开口道:“雪颖,阿舞说她很喜欢你,但她还有事要去做,不能陪你了,另外,她说你很美,心很净,她认你这个妹妹。“ 知道要和弑舞分开,白雪颖恋恋不舍,但还是主动放手,忽而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说道:”嗯,我也喜欢阿舞,但为什么我是妹妹?” “哈哈,阿舞说你比她小。” 白玉进抱起弑舞,乐道。 没了弑舞陪伴,少女心思很快就转到白逸尘的身上,开始问起他在宗门的生活和外面的世界。 对于白雪颖的提问,白逸尘当然知无不言,满足着少女的好奇心。 好久,白雪颖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小酥胸,回味无穷道:“哥,好羡慕你,居然去过那么多地方,我就无聊啦,整体呆在帝都,闷都闷死了。” 外面的世界哪有那么好,白逸尘听完,轻笑道:“哪有,去的地方多了,能说上话的人就少了。雪颖,外面的世界精彩不假,但也危险重重,不能听我这一说就满是憧憬而放松警惕。” “嗯嗯,我知道的,以后我变强了,我也要出去闯荡一番,让哥哥们知道雪颖的厉害。” 小丫头神气满满,白玉进只能点点头,不去打扰她的这份美好心愿,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加希望她能远离这些纷争。 嬉笑玩闹过后,每个人都有事要去做,白玉进也不例外。 白雪颖被九宫的人拉去玩了,林辰他们也要去继续疗伤,白逸尘被禁足东荒城。 所以白玉进只能带着弑舞,孤身出了东荒城。 意外被拦 今日的东荒城早已今非昔比,它由九魂极剑宗带来的剑魂卫昼夜把守,已经是一个军事要塞,外人难以入城,而白玉进要出东荒城是为了去最近的丹盟分会拿剩下的魄元果和筑魂丹。 从酒楼和众人分别,白玉进驾驭黑喙鹰出东荒城,一路往东周主城而去。 出了东荒城不久,天空的颜色都变得明亮起来,轻盈温润的暖风夹杂着点点的雨意朝白玉进铺面而来,不禁倍感轻松惬意。 “阿舞,还是这里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在东荒呆了十几天,除了荒石就是空寂,仿佛被人遗忘一样。以前在星云关,虽冰天雪地,但景色也是世间罕有,没有东荒这般孤寂。” 白玉进说给弑舞听,同时也再次尝试凝聚魄力,不耽误他自身的恢复。 弑舞在白玉进的左肩上,眯起一双黑琥色的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听完白玉进的诉说后,雪白的狐尾轻轻摆动,挠着白玉进的后颈,安静不语。 黑喙鹰速度极快,几千里的路程,两个时辰就到了。 目标明确,从东周主城的丹盟分会拿到了所要的东西,白玉进不再停留,准备离开。 但当他正要离开丹盟分会时,有一股微乎其微的精神力游离在他的身后,仿佛随时准备出手。 “嗯,有人想跟踪我。” 白玉进自入城就没有放松对自身的警惕,这股精神力虽然隐蔽,但还是被他察觉。 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不过是敌非友,这是白玉进确定的。 没有选择打草惊蛇,白玉进任由对方的精神力飘忽不定,他则脚步不停,神态自若走出了东周主城的丹盟分会。 白玉进走后,不多时,从丹盟分会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一双死鱼般的眼中精光暗放,他盯住白玉进离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后,不久也散去在人群中。 黑鹰纵天而起,白玉进不做停留,他甚至懒得去想他的仇人都有谁。 因为太多了。 大楚的杀手,暗藏的敌人,甚至是宗门的客人,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他现在没精力去调查,如果避无可避,只能见招拆招。 白玉进离去后,东周主城的一客栈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对着身前的一副地图和一张画像讨论不休。 “查清楚了,杀死于术的那人是,白玉进。” “王朝七杰之首,白家白玉进?” “正是,此事非常棘手,暮老,我们仍然要动手吗?” 抬起眼皮,暮雨看了一眼角汜,轻视道:“怎么,怕了?” 做杀手被人看轻了就是侮辱尊严,角汜当即脸色一变,不满道:“暮老说的哪里话,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没有不敢杀的人,只是总要考虑代价和成本,不是吗?” 没等暮雨开口,上次参与行动的仇丑立马插嘴道:“角汜,于术死了,做兄弟的不帮他复仇,于义不合,而不诛那人立威,等于葬送我们晨暮的名声,于道不合。我赞成暮老的意见,杀!你要是怕,可以不去。” 轻吸一口气,角汜没有放弃他的看法,接着道:“暮老,做杀手首要的是冷静,这是您当初交给我的。如今之事,不可为而为之,与飞蛾扑火无异。杀白玉进不难,但我们杀了白玉进,后果将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复仇,这其中的能量我想不用我多说。” 今日众人之所以在这里议论,不就是杀与不杀的纠结分歧吗。 杀,代价太大。 但不杀,岂不是沦为笑柄。 “杀。”最终吐字出口的是晨暮杀手团中的一老妪,冰晨。 “我们本就长自王朝帝国的阴影之中,当初结识一起闯荡,至今也有百年,于私,这份情,不能忘。我们晨暮自创立来,好不容易打下如今的名声,于公,这份仇,也不能不报。” 抬起有些枯瘦的双手,冰晨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担忧的是什么,白玉进,他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人物,他的背后不仅仅是白家,而且还有整个王朝。杀了他,我们会被那些强者盯上,麻烦很大。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楚那边巴不得他死,所以杀了他,我们并不是没地可去,不至于陷入末路。” 指甲轻击木桌,老妪目视四方后道:“杀了他,即能复仇,也能立威,还有势力庇护,这就是我杀的理由。你们还有谁反对?” 沉默不语,角汜心中仍感觉不妥,但两大元老都点头同意,他只能服从。 要杀,那就得秋风扫落叶,凌厉果断,不可再生犹豫之心,一旁角汜问道:“怎么杀?” 没人出声,因为要杀掉白玉进显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侧,暮雨露出诡谲的笑容,渗人的寒光下是一声低沉的闷声:”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他的位置,他今日刚来过东周主城,正好在丹盟分会被我撞见。我想他着急离开,方向是往东,恐怕正好与我们去的地方相同。” “暮老是说,东荒城?”角汜很快反应过来。 微微点头,暮雨接着说道:”东荒的事我们知道得不晚,那里有宝物出世也是被人证实过,韩国的孤芳拍卖行你是去过的,所以,这次我们正好一石二鸟,既要杀人,也要夺宝。“ 仇丑听完,抚掌笑道:”暮老好计谋,白玉进在东荒死了,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即使事情败露,我们要走,又有谁能拦得住?” ”只要能找到他,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王朝七杰又如何,不过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逆我们晨暮的锋芒,简直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众人一心,冰晨老妪褶皱的双颊出现一丝喜色,而后语若电闪般道:“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一路往回赶,白玉进觉得东荒如今正向一块烤得娇嫩但尚未出锅的肥肉,只凭香味,就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觊觎窥视。 但可惜,没有深入过东荒,这些遐想注定是一厢情愿。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没有大的变故,即使再多的人涌入东荒,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 “阿舞,别吃太急,让你早上不吃东西,现在饿坏了。” 此时的弑舞正捧着一颗鲜红的朱果咬得晶晶有味,但一双小肉掌却没劲似的,正贴着雪白的胸口,时而抬起时而落下,一双眼皮也上下打架,半醒半醉间,有着不似平时的冷酷,平添了几分柔美。 难得见到如此慵懒的弑舞,白玉进顿时一乐。 “哼,本姑娘饿了!” 不理白玉进的调侃,弑舞转过头,接着大口地吃,同时眼皮努力睁开,清醒睡意。 谁让她被那丫头紧紧抱了一晚上,睡都没睡好。 正在这时。 “阿舞,前面有情况。” 就在弑舞转身的瞬间,白玉进神色微冷,开口提醒道。 因为他可以很敏锐地感知到前方不远处有很强的魂力在大范围的空间中震动。 没有意外的话,有强者在那里交战。 黑鹰一路飞掠东周公国上空,孤身在外,又是多事之秋,白玉进当然得谨慎一点,这种情况,选择避开是最好的。 “阿舞,我们走。” 魂伤在身,白玉进没有那份好奇去一探究竟,控制黑喙鹰向右偏转疾行,无意插手不明的局面。 但怎奈,白玉进想走,有人却想留下他。 残卷风波 一道巨大的刀芒,像水天一线中突然出现的浪潮,横越天空,从下往上朝白玉进身下的黑鹰斩落而去。其间充斥的魂力内敛如水,又绵绵似雨,飞快的刀芒如丝线,若被切过则注定黑鹰要血雨洒落天空。 白玉进有心防备,此时对方突然出手,欲将他斩落下来,他也不慌,立马抱紧弑舞,魂控黑鹰,在千丈的高空将其升起数十丈后,连同鹰身翻转,避开了这一道朝他而来的刀芒。 刀芒锐利,即使白玉进反应迅速,但其锋刃仍掠过黑喙鹰白色的肚皮,规避之时,还是削去了一绺鹰毛。 飘散天空的羽毛,激怒了白玉进身下的黑鹰。 它浑身的羽毛紧紧地缩在胸部范围内,翼侧的羽骨呈锋刃向外散出,眼中的凶狠不受白玉进的控制肆意迸出,就紧紧地朝着下方不远处的几人看去。 与黑鹰的愤怒一样,白玉进也有些恼火,不管怎么说,他的意图很明显,是要避开,但即使这样,那人却仍对他出手,而且带有杀意。 感受到有好几股不弱的魂力在下方波动,白玉进犹豫要不要动手。 “算了,先走。” 白玉进的决定下得很快,因为这不是该他强逞能的时候。 即使他不惧这些人,但毕竟他有伤,无谓的战斗能避免就避免。 调整黑鹰的身形,强行干扰它的神魂,白玉进斜向右飞去,想再次避开这些人。 但白玉进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又一道刀芒向他身下的黑鹰宣泄而来,比起之前的气势,只弱不减。 白玉进控制身下的黑影向后方的天空落下数丈后,再次避开刀芒。 只是一而再地被阻拦,白玉进终于脸色愠怒,魂力也暗中极速流转起来。 “真把我当泥人捏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对于久经沙场的白玉进而言,他的示弱居然被对方当作肆意欺凌的资本,真是好笑! “阿舞,去会会他们。” 来而不往非礼也! 白玉进没打算找对方理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才是他的做法。 寒锋自手中现,白玉进瞬间出枪往身下的方位连刺,接着带着黑鹰往那些人的方位冲去,顺势又劈下一道横贯新月的枪芒。 东周公国靠近东北侧的多多山脉,在其数百丈山脉的顶端,一行黑衣六人正围着一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的中年人。 就在被围之人还要奋力挣扎,想要抬头站起来时,黑衣六人中的其中一人脱下风帽,露出了一双苍鹰般锐利的双眼和满是冷峻的面容,开口道:“三弟,还要再战吗?交出来,那东西不属于你。” 从西到东,从大汉王朝最北边到东商公国最东边,皇甫易十几天疲于奔命,接连的交战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即使是魄魂境巅峰,此时也魂海枯竭,魄力消散殆尽。 四十七载成就魄魂,他是那个盛世年代的天骄之一,十八岁入剑宗,二十年后离开,之后周游天下近十年 ,回到皇甫世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当今的皇甫家主是他的叔叔,他本无意呆在家族,但作为皇甫家族杰出的后辈,还是被家主再三挽留,最后只能点头答应暂时留下来,顺便教导一下后辈。 半年前,他在家族的书阁之中偶然发现了一卷已经剥落了颜色的被藏案宗,卷宗十分古老,好奇下,他当即打开。 卷宗里面记录了上古时期的一场战争,不过遗憾的是,它语焉不详而且有些文字已经辨认不出,但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被他获得,那就是这卷宗原不属于皇甫世家,只是最终留落在皇甫世家手里而已。 仔细辩读和多方查阅后,皇甫易得知这里面有一个惊世的秘密,那就是卷宗原记录中提及了一宝物,并且用文字记录了宝物的外形以及诸多罕见的异状。 本来就是一纸毫无头绪的记载,而且年代久远,皇甫易刚开始也当作一笑谈,因为里面记载的异状和对宝物的描述实在是荒诞可笑,比如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记载着: 有一魔物,似龙,三爪,足若悬河,落则九天震动,一时地裂如天陷无二。其状也怖,立似千丈山,遮天蔽日,非一首,有翼,远观如藤曼缠绕,四肢似参天支柱,覆有黑甲,凛凛然未敢直视,时,未有敢近其身者。 那时初读到这的皇甫易不得不佩服那个写下这文字之人的想象力。 要知道许多古籍中有龙的记载不假,但从来没有这么夸张的描述,照这种说法,那龙一爪下去岂不是自成山川一片,若飞起来,莫不是有一座城池般大小。 这实在是可笑。 但,接下发生的事证明他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没错,东荒巨变。 皇甫世家所在的荒境府是大楚离东荒最近的城池,所以东皇事出后,消息第一个被皇甫世家得知。 随即当皇甫易深入东荒千里,并且重新审视东荒的地形后,他就全明白了,那时他的心都在颤抖。 一纸的荒诞言论,此时再读,不禁新潮澎湃。 原来,宝物真的在眼皮子底下,而近十万年间,它就默默地躺在那里。 意识到天大机遇的皇甫易立马重回皇甫世家,拿到那份宗卷就想要离开皇甫世家,欲深入东荒,急不可耐。 宝物只有一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皇甫易没傻到主动上交家族。 因为如果记录准确的话,这件宝物足以让他成就绝世强者,一代皇者。 只是,当初翻过这卷宗的可不止他一人,当记忆被东荒的变故激活,意识到这东西是宝物的不止他皇甫易一人。 这样的诱惑,皇甫易没法拒绝,而同样没法拒绝的是皇甫世家的家主皇甫雄。 皇甫易欲离开皇甫家时,被拦下。 叔侄二人直接在皇甫家大战一场,只是皇甫雄虽长,但结果是,他不敌他的侄子,被重伤。 而另一边,皇甫易虽胜了皇甫雄,受伤后成功逃出,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此后皇甫世家立刻发出通缉令,追杀皇甫易,逼其交出那份记载有宝物的卷宗。 两个月的时间,共有四批人马从皇甫世家出发,目的都是皇甫易。而今日围住皇甫易的六人恰是当初混乱之地与皇甫浩同行的那群人。 那领头的是皇甫易异父异母的哥哥,也是皇甫千泷的亲弟弟,皇甫千秋。 论辈份,这两人是同辈,但年龄却相差整整一百五十岁。 还是走到了绝路。 抬起暗黑色的面颊,紧握紫青发胀的手掌,皇甫易摇了摇微抖的身躯,将额前的杂发拨正,目光丝毫不显浑浊,看着他的哥哥,展颜一笑道:“千秋哥,你就吃定我了吗?宝物应该配强者,而很明显,你父亲还不配得到它。” 站在峰顶,脚踩在一巨石上,皇甫千秋并未动怒,而是淡然道:“三弟,论天赋,你的确是皇甫世家百年一遇的天才,但宝物应该属于家族,而绝非你个人。” “哈哈!你就别跟我装了,冠冕堂皇的,你直接说他属于你父亲不就得了。可惜,以他那拙笨的天资,染指这种宝物只能说是暴殄天物,呵呵。” 眉角不悦,皇甫千秋也不再客气道:“三弟,我已经很耐心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家父做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即使天赋不俗,但也不可目中无人,这世间强者如云,谁能说自己天赋第一,出身盖世了,不都是后天的机缘与努力才造就的吗?” 喘息一声,皇甫易笑道:“千秋哥,你所说固然不错,但宝物只有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我皇甫易想要这宝物是真,自私自利也好,背叛家族也好,我都认了。只是最后劝告一句,手足一场,你如果非要以死相逼,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皇甫易藏于衣袖的手中悄悄现出了一黑色的卷轴,隐藏未发。 皇甫千秋不知皇甫易是唬人的还是真有什么后招,但事情已经不容延迟,家族那边已经几次催促,如今东荒局势复杂,再不行动,就真的赶不上了。 “动手。” 遇故人 只是言语刚落,皇甫易也一握左手准备强杀突围时,一道新月纵横的枪芒直接从天空落下,枪锋直指六人中的一人。 那人也反应不满,挥刀直迎。 “唳~”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鹰啼,随之而来的是数百道枪影,它们像被捅了家的马蜂一样俯冲落下,方向不偏不倚,正是这峰顶。 ”小心!” 大喝一声,同时,皇甫千秋和其他人纷纷出手,欲将这百道枪影击散。 与此同时,白玉进从天空一跃而下,手持寒锋,重重地一击劈在了那持刀黑袍人的身前。 枪芒似光,直落如电,那人没有退路,只能双手横刀去挡。 只见白玉进枪身猝然的紫色魂力在碰到那人刀锋的前一刻,骤然爆发,连同着从天而降的气势,直接将那人的刀劈出一个豁口,只听见砰砰两声清脆地响声,那人的虎口骨裂,同时单膝直接跪在了身下的岩石上,膝盖骨已经嵌入石头中,顶出一个凹陷如他拳头般大小的石坑。 单手持枪,白玉进落地的瞬间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于是,本是半跪的那人顿时就像佝偻了身子的蜗牛被暴雨冲走般,直接往身后的巨木撞去。 “轰~” “扑哧!扑哧!吱~” 一颗百年的巨木被震得树枝乱颤,树干都歪倒下去,同时无数受了惊的飞鸟煽动翅膀东跑西窜,叫声不断。 白玉进左手紧握寒锋,向着那人走去。 但被人拦住了。 “白玉进?” 皇甫千秋看清来人后,十分意外地问出声,接着脸色冰冷地拦在白玉进身前,没有出手的同时暗自警惕对方。 这人很强,他不想节外生枝。 一旁,六人中的其中一人去探查他那卧地不起的同伴,其他的人则还在围着皇甫易。 被问,白玉进嗤之以鼻,寒锋一指身前,气得乐道:“怎么,阁下认识我,就可以无故拦住我的去路吗?” 被骂并没有让皇甫千秋生气,他想起当初确实是悍刀负责警备,当即道歉道:“抱歉,刚才打扰了你的行程是我属下的不是,我在这里替他致歉。这是一枚玄阶中品的魂石,权当赔罪,还望海涵。” 说完,将一枚白色的魂石抛给白玉进。 这些人是谁,白玉进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认识他,但怒气消了后,白玉进同样不打算节外生枝,接过魂石后,寒锋在手,直接飞向天空的黑喙鹰,准备离开。 只是,当他将要离开时,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魂力波动让他急忙再次跃下天空,这次他才正面对着皇甫易,会心一笑后,开口道:“阁下,你我还真是有缘,当初的事是我不对,我并非故意违约,但今日之事,你大可不用动用那东西。” 皇甫易这时也看清了他身前的人,听言笑道:“哈哈!你还真是胆大,你重诺,欠你的魂石我以后会还,但今日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想救我,情意我领,但我可再没东西付给你了。” 一笑,白玉进向来恩怨分明,当初有愧于对方,现在能在困境中帮这人一把也是他该做的事。 转身,白玉进看着皇甫千秋,一指皇甫易,坚定道:“他,我要带走,你要拦我吗?” 话虽短,但意思很明显---要拦他,除非杀了他。 皇甫千秋脸色变了变,但没有第一时间发怒,因为白玉进的话虽霸道,但绝不是夸口唬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知。 吸了口气,皇甫千秋向前踏了一步,轻声回道:“白玉进,这次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你若不插手此事,我再另赠十颗玄阶中品魂石。且当我皇甫千秋私人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日后有需要,在不损害皇甫世家的利益上,我可以尽最大可能帮你一次。” 这话身姿已经很低,但白玉进听完未作考虑,而是问道:“你是皇甫千秋,皇甫世家的人?皇甫千泷是你什么人?” 即使比白玉进年长得多,但实力为上,皇甫千秋仍语出尊敬道:“我的确出自皇甫世家,而皇甫千泷是我姐姐,不过她已辞世多年。” 这六人中只有皇甫千秋的魂境是魄魂境界后期大成,其他的都是小成,以一敌六,白玉进并不惧怕,但这人是皇甫千泷的弟弟,敬意之下,难免爱屋及乌,白玉进收起寒锋,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不紧不慢道:“皇甫千秋,我想你知道论实力,你们六个还远不是我的对手,今天的事对你我来说都是意外,我根本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是什么,只是我昔日欠他一个承诺,今天这个人,我要带走。你如果要拦,就动手,如果不拦,还请放行。” 白玉进言语也很客气,并没有盛气凌人,只是听完后,皇甫千秋更难抉择。 皇甫千秋想起了当初白玉进以一敌三战胜大楚三大府主时的震动,那时消息传到皇甫世家,家族高层迟迟未有人言语。 这人的实力皇甫千秋自然知道,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再想起他们接连十几天虽一路追杀,逼得皇甫易狼狈不堪,但自身也消耗巨大,这时对上白玉进,胜算几乎没有。 而且白玉进作为大楚的对立方,此番将是战是走的主动权交给他,也算是给了他面子,思虑再三,即使心有不甘,但确实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皇甫千秋左手俯胸,行了一礼后道:“白玉进,后会有期。” “我们走。” 领队发话后,由两人搀扶着受伤的那名黑衣人,连同其他三人跟着皇甫千秋,转身离开。 带人入城 六人离开后,皇甫易一屁股坐在峰顶的岩石上,急喘几口气,连忙从魂戒中取出一水囊,咕咚咕咚几口大饮后,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就是白玉进,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果真是绝世之资,虎父无犬子啊!” 确定那几人真的走远,白玉进走到皇甫易的身前,伸出手道:“你认识我父亲?” 顺势站了起来,皇甫易看着白玉进,随即思绪飘远,神色尊敬道:“当然。三十年前的绝代双骄之一,白家千年难遇的旷世奇才,我们那个时代最璀璨的一颗双子星,你说我怎么会不知?” 虽说是他的父亲,但被人这样吹捧,白玉进还是浑身不自然,有些不服气道:“有那么厉害吗?” 在白玉进的印象中,父亲几乎都没出手过,也没教导指点过他,唯一跟魂道相关的事,恐怕就是赠送过他一杆寒锋。 白家的事白君豪是管的,家族的比武和庆典什么的,他都出席参加,在白玉进的记忆中,白君豪更像一个家族的管事,他从没有看见过白君豪修行,他只是默默打理白家的事情而已。 白君豪的魂境肯定比现在的白玉进高,但实际上,白玉进也不知道他什么实力。 听见白君豪被他自己的儿子怀疑实力,皇甫易更是笑得连嘴里刚准备下咽的水都喷了出来,连咳几声,乐得又坐了下去,连身上的伤都忘了,开口道:“哈哈~哈哈!作为他的儿子,你从来没去打听一下你父亲的事迹吗?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啊!” 这,尴尬的就是白玉进了。 关于白君豪的事,他确实所知甚少。 谁没事会去打听自己父亲的事迹,而且白家,从小到大就没人谈论关于白君豪的事,学府里,也没人说这些话题的,拼爹?他们最鄙视的就是拼爹! 实力都是他们自己打出来的,从没有靠他们的父辈,如果要说资源和优势,这他们是承认的,但他们也付出了同龄人该付出的努力,甚至经历的事情更多。 没心思在这个话题上,白玉进将黑喙鹰降落,对着皇甫易说道:“好了,父辈的事我不关心,他们即使有再多的荣耀也是属于他们自己,我是我,仅此而已。这次之后,你我就不再相欠,你受伤了,有什么打算?” 不再调侃,皇甫易再次起身,从魂戒中拿出两枚墨色的魂石和一颗赤色如火的赭红色魂石,加之三颗大小不一的荒石,说道:“交易仍然成立,那东西我有需要,这些是答应给你的,拿去。” 一颗地阶上品的火属性魂石,两颗玄阶极品的暗影魂石,加之三颗荒石,分文不差。 收下这些魂石,白玉进知道皇甫易还有话说,果然,皇甫易接着道:“认识一下,我叫皇甫易,皇甫世家之人,当然现在可能不是了。十颗玄阶中品魂石,送我到东荒城,这生意,接不接?” “你还真是泾渭分明,不想欠我人情就直说,上来。”白玉进率先踏上黑鹰,嘴角一笑,他很喜欢皇甫易这直来直去的性格。 有了一些气力,皇甫易随即一跃跳上黑鹰,也是笑道:“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到地付款,你没意见?” 没去打探皇甫易的隐私和去东荒城的动机,白玉进淡然道:“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我也在东荒城。” 一楞,皇甫易回道:“有需要再交易,哈哈!” 两人相识不久,互相之间自然没多少话要说的,一路上,白玉进和皇甫易再未交谈。 回到东荒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分。 “什么人?” 白玉进的黑鹰还未靠近城池时,便被拦下,守城魂卫例行询问。 东荒城如今宽出严进。 “王朝统领,白玉进。”白玉进直接了率道。 “他是谁?”魂卫发现了皇甫易,再次询问。 “一个朋友。” 守卫有些为难,剑宗上面的命令是东荒戒严,任何闲杂人等不允许进入,但白玉进他也不敢招惹,一个将孤星剑宗执事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强者,收拾他还是够分量的。 “白统领,丰晟剑子有令,东荒城自三天前就只许出,不再许进。您自然可以进,但您的朋友可能会有些麻烦,这,我等也是奉旨办事,还望您不要为难。” 嗯,这么严格? “我不为难你,我已经给东方长老传去魂讯,魂令的答复是这样。”白玉进将令牌丢给那守卫,而后不再说什么。 很快,守卫将魂令递给白玉进,行礼道:“请进。” 黑鹰自城墙上空飞过,不多时落在城主府外不远处。 天色开始不那么明亮,白玉进不做挽留,接过魂石后说道:“皇甫兄,城里有客栈,左走,另外我不太懂疗伤,但你的伤势的确很重,暗伤一直积聚,如果不早处理,可能后果会比预想中的严重,最后,东荒城不许争斗,你是我带进来的,希望在这点上,不要让我为难。” 看了一眼白玉进,皇甫易眼神中带点感激,随后一闪而过,挥了挥手后,径直离去。 少女春动 皇甫易走后,白玉进也朝一个方向走去,转角就是离他最近的城主府,可白玉进加快步伐,想要快速离开,这地方,他有事都不想来。 “砰!” “呀~” 白玉进觉得他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他感觉他的腹部多了点什么东西,软软地,而且低头就看见一头瀑发在他的眼角下如云似锦。 就在白玉进低下头去的同时,他身前的人也抬起了头。 于是,四目相对,白玉进的目光微变,一如见到陌生人那般,冷如冰川,寒芒逼人,反观他身前的人,她的目光刚一碰到白玉进,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青涩醇人,随之弯月般的睫毛一眨,一双灰碧色的眼眸左右乱撞,很快就低下头去,不敢再视。 而她那吹弹可破,红润可人的脸颊早已红成一片,暗暗发热,更加让她羞涩的是,她紧贴在白玉进身上的胸口突然加速跳动,任她怎么控制也停止不了,而且身子正在发软,无力向后移动半步,同时一双无可安放的小手只能背到后方,十根手指在身后不断地打架。 两人接触时间很短,反应不慢,白玉进急忙后退一步,寒声道:“你是谁?” 但白玉进的这骤然一退,他身前的那女子却像没了支撑的竹杆一样,软软地就向他倒来。 白玉进随即身子一侧。 没有意外,那女子一个踉跄后,撞在了转角的石壁上。 “嗯~!好痛!” 这一撞,所有的旖旎就化为头顶的一个大包,少女贝齿轻咬下唇,抿起嘴角,转头看向白玉进,委屈巴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开口,琼鼻耸动,一双愈发湿润的眼角慢慢勇敢地直视白玉进,仿佛再等他说些什么。 白玉进哪有这闲工夫,看见少女没事,而且他身上并没有多出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了句:”撞到你,很抱歉。“ 而后,白玉进带着弑舞朝九宫的住处直接离去。 望着白玉进离去的背影,楚可若摸了摸额头上鼓起的大包,嘴角更加委屈了。 但接着,少女想起刚才近距离接触过白玉进,一双灵动的眼中又满是羞涩,怀着又痛又甜的心情,楚可若神经兮兮地又朝城主府内走去。 她连她出来的目的都忘了。 等到她恍惚走到房门口,准备进去时,里面传来一声询问:“可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斗场去见识见识,让自己变得胆子大一点吗?” 呀!已经到门口了! 清醒过来,楚可若急忙将头上的一个发带解开,将秀发拢起,斜遮在额头上,而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一极美的妇人,脆脆地说道:“娘,我走到一半,忽然不想去了,您明天就要执行任务,我想多陪陪您。” 长自碧海琼华宫,楚可若有着女子该有的柔美和比起她娘亲来更为出众的容颜,但却并没有继承她父亲的霸气和胆量。她从小就内向,怕生,胆子吗,比兔子大一点,也辛亏她父亲是碧海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这才没人敢欺负她,要不然,换个处境,就很难说了。 这次是她求着她娘亲让她出趟远门,想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也打算让她自己变得更加勇敢,而后者是她父亲对她的期待。 柒霓对她自己唯一的女儿甚是宠爱,即使她这个女儿比非修者的胆子都小,但有她的保护,一生如此又有何妨。 平境自身的魂力气息,转过身,柒霓爱怜地将楚可若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可儿不想去就不去。你不用改变什么,你爹的话和其他人的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柒霓的女儿,这天下间,没人敢伤你分毫。” 柒霓霸气的话来自她一身的本事。 她已踏入陨魂境多年,二重命陨的实力在碧海琼华宫都是靠前的存在,而在整个雍南魂域,她都算是一流的高手,能胜过她的人绝不多。 被娘亲宠着,楚可儿感觉很幸福,但比起周围人私底下的嘲笑和父亲日益对她的期待,楚可儿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她想要改变自己,也想要认识一些不一样的朋友。 碧海琼华宫男子稀少,其中的女子皆宛若天仙,明艳动人,受其影响,其中的男子多了一份秀气,却少了些许的阳刚,更没有胆大妄为者。 她的父亲虽是一代王者,霸气侧漏,但楚可儿面对父亲时,多的是害怕和陌生而并非敬仰和向往。 上次在斗场,白玉进的所做所为直接在楚可若的心中荡起了阵阵涟漪,他很暴力,手段残忍,无视规则,但偏偏楚可若在台下看得一颗心扑扑乱跳,好像发现了新的大陆一样,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她想要的胆量。 从小到大她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有时她都埋怨自己,为什么胆子这么小?好几次她鼓起勇气想干点坏事,比如装病不去练习魂技,或者穿一身男装偷跑出去玩,又或者偷偷把琴弦拔断,逃避老师的考核。 但每次她刚要下手时,内心一股十分强烈的罪恶感让她立马制止了她自己的行为,接着就是反思她的过错,她怎么可以有这么邪恶的念头? 她的父亲是顶天立地受人敬重的碧海之主,她的母亲是高贵优雅万人爱慕的十二金钗,而她了,她是她们的女儿,碧海的公主,也是他父亲几百年间唯一的子嗣。 她的出身,给碧海带来了希望,一开始她胆小若兔,叔伯们只是打趣玩笑,侍女们说她可爱,但当她启魂觉醒后,身边的玩伴不知怎么慢慢离她远了,侍女们也不再开口玩笑,而父亲回来必要考教她的魂境和学识。 理论实战,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举止礼仪。 她感觉累,也怕她父亲回来。 本来就胆小的她,没有发过脾气,没有抱怨过,一切都在正轨上运行,于是她得到了父亲满意的笑容,叔伯喜笑的赞赏,同辈畏惧的尊敬,但唯独没有心底如愿的满足。 她还是胆小,而这终于被她父亲发现,因为当她父亲要她亲手处决潜入碧海的一名刺客时,她没敢动手。 她忘不了父亲离去时眼神中对她的失望,即使那时她才十五岁。 没人责备她什么,她依旧如往常般生活,没出过碧海,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她知道世间不是安定的,父亲也曾重伤而归,母亲也不时需要出去执行任务。 她的双手早晚要染上罪恶和鲜血,但她希望那一刻晚点降临。 她的心中本反感杀戮,但不知怎么的,当她在对面对白玉进那些出格的事情时,却激动不已。 昨天夜晚,白玉进和那老者的交手,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刺激,她从未见过如此少年,肆意妄为,无拘无束,那种感觉不亚于一颗青苹果被丢进了沸水之中,连皮带心都被滚热地灼烧。 她并非没有接触过男子,碧海不缺和她同龄的男子,但这种感觉有些不一样。 楚可儿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又想起了白玉进,一时整个人都陷入了她母亲的怀中。 母女谈心 察觉到怀中的少女体温急剧升高,整个人脸上也红彤彤的,柒霓为楚可若号了脉后,关切道:“怎么了,可儿,你脉相正常,怎么浑身这么烫?” 楚可若和柒霓十分亲密,一些不愿意告诉别人的话她都愿意跟她说,也只有这些时候,她才觉得心中轻松很多,于是楚可若在柒霓的怀中扭捏了几下后,小声问道:“娘亲,你第一次被人抱着是什么感觉呀?” 啥?这都什么问题。你现在不就被我抱着吗,什么感觉,大概是心安。 抚摸者女儿的头发,柒霓随即回道:“心安。” 但接着,楚可若喃喃自语道:“娘亲,为什么我的感觉和你不同,我感觉心好像都快跳出来了。” 柒霓刚才顺嘴一答,现在仔细想起女儿的问题,急忙神情变得严肃,脸上顿时冷若冰霜,将楚可若从怀中拉起,直视她的眼睛,问道:“可儿,谁趁机抱了你?你胆子再小,这种事绝不能瞒着娘,这可不是欺不欺负的事,这是关乎你整个人生的大事。” 没想到柒霓反应这么大,楚可若胆子小,但可不代表她没脑子,事关女子清白的事,她再胆小,也不能任人在这上面欺负她,当即坚定地回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傻,只要我不愿意,没人可以抱我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因为除了娘亲愿意抱可若外,就没人疼可若了。” 知道女儿在这种事上肯定不会欺骗她,柒霓心疼道:“谁说可若没人疼的,除了娘亲,你爹也很疼你的,你忘了,小时后你还在他脖子上坐家家了。” 但很快,想到了什么,柒霓嘴角立马笑容微溢,柔声地说道:“你刚才说心都要跳出来了吗?那很正常,那是心动的感觉。可儿遇到心动的人了吗?” 楚可若刚要摇头,就听见柒霓已经开口道: “嗯,让娘亲猜猜,他是不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冷颜俊朗,飘逸洒脱,最重要的是,他胆大妄为,不拘一格,是不是?” “啊?不是的!”楚可若当即脸色更红,像要滴出水一样,立马否认。 不知多少年的过来人,楚可若那点心思哪能瞒过柒霓,柒霓接着逗着女儿,笑道:“不是吗?那他是不是叫,白白玉进。” “讨厌,娘亲!人家都说不是的,不是的啦,您还瞎猜!”楚可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哪是柒霓的对手,当众被点破心思,还不如直接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 摇曳身姿,柒霓笑得花枝招展,吐气如兰道:“你呀,不承认,娘亲就不知道?我们来这里这么多天,你也没见得对谁露出过笑容,但怎么从昨晚回来就有点心神不宁呢,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跑去斗场,晚上也找了个借口想去,你呀,不就是想再见见那个少年吗?” 被娘亲说破,楚可若急忙羞得将头埋进柒霓的怀中,也不回话,不反驳也不承认。 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间,女儿的举动,柒霓再能理解不过,但是理解归理解,有些话,她不能不说。 “可儿,十七岁的魄魂境中期,说是天才,毫不为过。即使放眼整个雍南魂域,在我的眼光中,都是凤毛麟角的人,可遇不可求。你心动也是情理之中。” “你知道,天赋这种东西有人看得很重,他们觉得天资非凡的人,注定在魂道一途上走得更远,他们悟性高,短时间内就能取得别人花费数十载才能取得的成就,不是吗?” “娘也赞同这种说法,因为这是事实。但除开这些,你还必须要知道另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自古天资极高者,半路多夭折,尤其是没有出身背景的魂者。” “你还小,无法理会到随着魂境的增长,魂者所需的资源和宝物是以你难以想象的倍数在增长,如果没有稳定的条件,即使一个人天资再高,也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除开这些,木秀于林,多半是风雨摧之,耀眼的光芒不紧能让别人看到你,也能刺痛别人的眼睛。没有绝对依托得住的后盾,天才,是很难成长起来的。” 看了看怀中的女儿体温渐渐淡了下去,柒霓知道楚可若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语气放缓,她接着说道:“你情窦初开,这无可厚非,只是,可儿,喜欢一个人,不仅仅只有爱恋时的甜蜜,更有很多你想不到的苦楚。娘不是反对你的爱恋,也不会太嫌弃你另一半的出身。但毕竟,你是碧海的公主,可供选择的男子实在太多。现在,你接触的男子太少,就如同刚踏入百花园的,一眼看去,乍看见一朵不错的花,就认定此生非他莫属,这是否太过冲动。要知道,等你再往前走去时,你会发现,他并不适合你,你有更好的选择。” “魂者的生命悠长,选择一个你喜欢,而且同时爱你,并能陪你一起携手共渡难关的伴侣,是很需要缘分和考虑的,这需要你用心去感受。但一般情况下,这是要门当户对的,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听到这里,楚可若的身躯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弱弱地问了句:“门当户对?娘,什么是门当户对?” 柒霓摸了摸楚可若的头发,回答道:“你见过九天的圣女嫁给过街上的乞丐吗?你见过盖世的皇者娶过乡野的丫头吗?这不现实,不是吗?你是碧海琼华宫的公主,贵不可言,而白玉进只是这片小天地中的一个王朝中的世家世子,这其中的差距,有如云和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楚可若心若冰霜,她不知道她应该拥有什么,不该拥有什么,好像她做的什么都是错的,亦没有选择尝试的机会。 心结之下,楚可若最后低语道:“娘亲,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扼杀一个初怀春心的少女对爱情的向往无疑是残酷的,但柒霓并不后悔她的做法。 感觉到怀中湿润一片,柒霓无奈道:“可儿,女子,特别是你这种地位的女子,没有犯错的资本。贸然犯错的代价,是极其惨痛的。” “今天我如果不打断你的这份懵懵懂懂的爱情,任由其发展,等待你的一定是一世的悲痛。” 只是怀中的人儿仍没有声音。 咬了咬牙,柒霓还是不忍心太过绝情,终是说道:“娘退一步,可儿,娘不阻止你暗中喜欢白玉进,也不管你接下来是否私下去见他,但有一点,你绝不能让他占到一分便宜,尤其是你不能做有辱清白的事。这次就权当是一场游玩,等你回到碧海后,就忘了这一切。当你到达阴阳魂境时,你的心思会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到那时你再考虑爱情的事。“ “那时的你就会发现,你仍在云端,而十六岁时你喜欢的那人,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听完柒霓的这句话,楚可若不服气,小声反驳道:“才不会。” 终于开口了,柒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乐道:“好了,娘说这么多就是让冷静下来,别太冲动。白玉进确实是难得的俊才,让他作为你的一段美好的初恋也无不可,不过答应过娘的事要记得,等你真正长大了,你就能明白娘的良苦用心。” 心情好了起来后,楚可若从柒霓的怀中站了起来,跑到一旁,小吐了一下舌头,轻笑道:“娘亲真会说,人家才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男孩子。” 说完,楚可若就坐在床沿上,思绪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摇了摇头,柒霓不再叨扰女儿,只是心中仍不安定。 哎,得找个机会和那个少年谈谈。 佳人夜访 白玉进没去赵锐统领那边,有事他们会传训给他,卫言忌仍在昏迷,明天的行动自然不用去。 说是休息一天,白玉进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下,残痕也被夜色遮盖起来,仔细思虑片刻后,白玉进给林辰他们传了一道魂讯,而后悄然进入他的房间。 白玉进坐了下来,弑舞直接往床上跑去,很快就睡着了。倒了杯茶水,白玉进魂力平和下来后,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规划。 明天要再次行动,这次面对的未知是最大的,而宗门的信息不跟他们共享,是最让白玉进担忧的事。 宗门来了三百多位顶级强者,加上大汉和大楚调遣的六百人,一次要出行的人数多达近千。 一千人,除了他,魂境最低的都是魄境后期大成,这绝对是一股极大的能量,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集结起来,现在却为了一件事而暂时合作。 东荒,到底有什么秘密? 白玉进难以推测,但探索一个墓葬绝不会需要这么多的高手,东荒,比白玉进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白玉进担忧的还有他的伤势,魂海淬炼魄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尤其要心境平和,可是昨日一战,本就不多的魄被他全部使用,想要魂海满魄,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 白玉进总感觉有一场危机将要降临,而阵魂被封印一直让他心里发虚,他的能力可能不足以应对未知的变数。 再者,他的器魂一直没有属性,而寒锋也面临不能再战的危机。 一切,仿佛就像被卡在一个瓶颈处。 随着魂境的增长,他面临的未知也越来越多,魄魂境后是阴阳魂境,可王朝的阴阳魂境强者太少,之后的境界他就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而从来没有接触过。 如今,无论是战力,还是见识,白玉进都处于一个窄小的通道口处,眼界的局限性此时显露了出来。 是的,他必须要去更大的天地闯荡,去学习,去变强。 留在这里,一个人孤独地探索,如闭门造车,容易误入歧途。 只有和强者不断地交流,磨砺自身,才能开阔眼界,不落后同辈之人。 只是,这是他又一个美好的希望。 白玉进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本来如果结束大汉和大楚的这场纷争,他可以和林辰他们一样,去参加天武大会,去选择拜入九魂极剑宗,并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而一旦接过家主的位置,就不可能再出去了。 他如今像一头正欲展翅高飞的凤鸟,但偏偏被禁锢在牢笼中。 思虑至此,但白玉进随即摇头,白家的家训是责任高于个人,如有需要,只能服从。 他是少主,更是如此。 “算了,做好自己的事,十年一次,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白玉进心里安慰道。 就算他错过这次,但以后谁知道父亲会不会重新让他出去,机会还是有的嘛,不要太悲观。 这么一想,白玉进瞬间心神大定,喝了一口凉茶后,就准备静魂聚魄。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白玉进起身朝门口走去,道:“谁?” “是我。” 打开门,一青衣女子站立门口,刚刚沐浴过的她带着花瓣的清香,一双玉手端着一木制餐盘,其中正有一碗如紫晶般晶莹剔透的粥,两者的气味交叠,刚好飘散到白玉进身前。 白玉进一楞,意外道:“灵萱姐,这是?” 看见白玉进呆呆的神情,赵灵萱粲然一笑,故意轻声媚语道:“怎么,看呆了?还不让我进去。” 白玉进当然没看呆,但赵灵萱确实柔媚动人,一笑后,大方道:“方才我只是想,到底是这粥香,还是灵萱姐的身上更香,失神之处,还望见谅。” 白了一眼白玉进,赵灵萱走了进去,轻羞半怒道:“没个正经,还敢轻薄我。” 被公主当场批评,白玉进关上门,转身却乐道:“玉进岂敢亵渎公主,适才实在是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这人,没个正行。 赵灵萱耳根发烫,不愿再跟白玉进纠缠下去,再说下去,恐怕又要被他调侃,于是将木盘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语气温柔道:“忙了一天,把这粥喝了。” 两人本就互有好感,对于情爱之事,白玉进从不暧昧纠缠,喜欢就去追求。 没错,他,白玉进,喜欢赵灵萱。 轻声坐下,白玉进端起粥,玉勺舀动后送进嘴里。 但刚接触到粥的一瞬间,他的舌头立马本能地往后一缩,接着整个身体都一阵悸动,良久,白玉进才闭着眼睛,使劲咽下。 睁开眼睛,别的白玉进不知道,但这碗粥是赵灵萱做的,他几乎可以断定。 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赵灵萱眼神有些不定,眨眼问道:“玉进,这粥怎么样,好喝吗?” 缓过神来,白玉进咧嘴一笑道:“非常好喝。” 得到肯定回答和称赞的赵灵萱眼角明媚,而后凑身一笑,这一笑,近在咫尺,亦如东风夜放花千树,让白玉进都忘记他嘴巴里那甜得发腻的味道。 “好喝,那以后还给你做。” 恋爱真的能让人智商降低,白玉进看着还剩的一整碗粥,欲哭无泪,又送进一口后,含糊不清地回道:“嗯~~” 送走了赵灵萱,白玉进急忙喝了一大口茶,现在他的嘴巴里全是糖的味道,味觉都快消失了。 喝了甜粥,受苦的是嘴巴,甜的是心间,白玉进不再耽搁时间,开始静下心来开始修练。 白玉进一直修行到子夜时分,而后又开始忙魂铠的事,如今多了两颗玄阶极品的暗影魂石,白玉进可以为整件魂铠附上属性之力,连同面具。 等到白玉进收回枫海沉魂木,将魂火重新入魂海时,已经是二更天了。 弑舞仍在睡觉,白玉进魂力消耗很大,接连耗费自身魂力和精神力控制魂火,煅烧魂材,精心铸甲,他也甚是疲惫。 不过白玉进发现,随着他精神力屡次迅速消耗到边缘的地步,他感觉他的精神力正在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化,不紧紧是范围的扩大,而且有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感觉。 没想太多,白玉进躺了下去,闭目睡下,静待晨曦的降临。 龙腾心结 清早。 见贯了白玉进的白衣黑袍,乍一看见今日白玉进一身青色的服饰佩上一条淡蓝色的束带,姜烗走下楼去,笑道:“早啊,统领,这身很配你。东荒没我们的事,闲死了,要不我送送你。” 在一楼的大堂中吃了些点心,接着灯火的光亮,白玉进看见打着哈欠的姜烗,说道:“受伤了,不多睡会?” 白玉进说这话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依旧是朦胧一片,灰暗交加。 走了上来,姜烗一屁股坐在白玉进的旁边,倒了一杯水,将嗓子润湿后,回道:“昨天睡得早,莫老说要我少行动,但呆在房间实在太闷,还不如出来走走。” “统领,你们这次什么时候能回?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来这里干嘛,打了几架就没我们的事了?” 姜烗的抱怨,白玉进回答不了,但历练本来如此,如果让姜烗他们现在跟着一起进入东荒,那就是断送他们。 姜烗心急,白玉进静声平语道:“姜烗,你们不要心急,东荒的情况很复杂,就算是宗门那些人,其实心里也没把握。等情况确定了,我想会有你们出手的机会。” 姜烗郁闷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级别太低,上层的消息根本传不到他们这里,但有了白玉进的话,姜烗还是宽慰不少,将身前的两个杯子倒满,其中之一递给白玉进,姜烗大大咧咧地笑道:“统领,以茶代酒,祝此行顺利。” 接过酒杯,碰杯一饮而尽后,正在此时,白玉进的魂令亮起,他当即起身说道:“姜烗,你们安心养伤,静待时机。不要送了。” 不久,白玉进的背影就融入了外面青灰色的天空中。 魂令是赵锐统领传来的,集合的地点已经确定---东荒城东城门。 好多强者! 白玉进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感受到很多强者的气息,他们的魂力即使未外放,但周身的气场却很难消磨。 派系众多,这里既有宗门中的风凌剑宗,孤星剑宗,落羽剑宗,也有从碧海和战府来的人,加之王朝和帝国,势力之间,错综复杂,如果还要细分每个势力间各自的圈子,那一句话,无法理清。 白玉进自然要去赵锐那边。 比起白玉进,星阁的其他人来得更早,赵锐、林瑜岩、甄济世,加之赵龙腾今天也来了。 “来了,恢复得如何?”赵锐看着神色还不错的白玉进,关切道。 没睡多久,但白玉进轻笑着回道:“还不错,谢谢大统领关心。” “嗯,那就好。玉进,过来,给你介绍几位我们的人。” 白玉进早就看到赵锐身后还有很多人,其中不乏他认识的,比如九宫的人,此时听言,就走了上去,静等赵锐开口。 “玉进,这位是帝都天象学府的院长,赵宏,这位是帝都武极学府的院长,陆心远。” 尽管实力出众,但辈分确实在那儿,白玉进态度谦卑道:“白玉进见过两位前辈,此行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都知道白玉进的实力,他们哪有那个能力指导白玉进,两人顿时脸带笑容,客气道:“哪里,世子过谦了,世子昨日一战,当真为王朝长脸,我等不及。” 又得客套,白玉进当即还礼道:“全劳王朝栽培,玉进不敢居功,只是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赵宏和陆心远听完一顿,他们没想到白玉进这么老练,在他们的印象中,白玉进不是当初说出那句“如果年龄能代表我的实力,那我的实力,恰好是你们这些老一辈的年龄。”的张狂少年嘛。 匪夷所思。 没等他们疑惑,赵锐又陆续为白玉进介绍了来自王朝其他郡城的几个副城主,其中就有东靖的副城主禹元,宁郡的副城主常泰等。 白玉进也一一行礼问候:“玉进见过诸位副城主,此番共事,甚是荣幸。” 虽之前就听说过白玉进,但直到昨日亲眼目睹过白玉进的风采后,常泰和禹元他们才信了那句话。 盛名之下无虚士。 当即回礼道:“世子客气了。我等皆为王朝效力,在所不辞。” 一旁,赵龙腾脸色青紫交加,眼神中也是嫉妒暗涌,只是借着天色的原因,没人注意到他的神情。 这些老家伙,几天前对他的态度可没这么谦卑,他可是王朝的继承人,难道论地位还不如一个王朝的世子! 赵龙腾知道论实力,他很早就不如白玉进了,但他并没有放松修行啊。 他天赋有限,但修魂四十余载就步入魄魂境,也是那个年代最耀眼的天才之一啊! 成就魄魂后回到王朝,本以为万众瞩目,谁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正是那个天骄并起的年代,所以他没有获得最瞩目的荣耀。 接着他花了二十余年努力修行,最终步入魄魂后期,本以为他会再次是这片天地中的焦点,谁知道三年前的那一战,他没出名,但白玉进的名字却震动王朝和帝国。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享受了他花费七十余年都不曾享受到的荣耀。 这,不恨,是不可能的。 他是王朝未来最尊贵的人,本应获得所有的掌声和关注,但事实是,他的光芒全被白家的这位世子给盖过。 世人皆知白玉进,而他赵龙腾了,即使万般努力,但星阁的那些老家伙都脸服心不服。 除掉他。 赵龙腾的心里突然跳出这样一个念头。 但随即他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白家是王朝世代的战府,他父亲怎么上位的他心知肚明。 白家于王朝来说就是顶梁柱,而且是最中间的那根,没有白家,王朝的边境将很不安宁。 赵龙腾还小时,夏国发生过内乱,当时北唐暗中出手支持夏国颠覆势力,想借机扰乱大汉王朝西北的边境。 平定内乱很顺利,只是北唐又扯上西周,暗地搞小动作,使得王朝西北的边境十分不安定,民情沸腾,乱做一团。 不久边关被'流民'告破,芒关失守,消息传来,举朝震惊。 危机时刻,赵龙腾记得是白家的老爷子,白起挂帅,消息传出,大军还没到芒关,所有的外部势力竟然全撤了,好像就没有这回事发生一样。 事后他问父皇,父皇笑着告诉他:“腾儿,那些人是怕亡国。” 这件事他记忆尤新,至今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回过神来,赵龙腾收回心中那令他害怕的想法,面色也变得平常起来,而这时所有的人都集结完毕,正等着从远处走来的东方恪一行。 上灵舟,出发! 人群自动分开成一条通道,东方恪走到千人中的最前面,微胖偏矮的身躯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分量:“时间紧急,事情上了船再说,桃胄,拿出来。” 一旁的枯瘦老头嘿嘿一笑,甚是得意,接着只见他双手成印,快慢不定地在画些什么,而后他左食指上的魂戒突然蓝光大甚。 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他们的头顶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艘灵舟! 这,白玉进直接看呆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太震撼了! 白玉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魂宝。 一艘估摸长三百丈,宽有三十丈,高起数十丈不等的似船一样的宝物就横亘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天空中,它洁白的身躯夹杂着几处黑色的琉璃,伴随者阵阵白光从下方露出,在晨光还稀薄时,尤其显得神秘诱人,一如绝世美女半遮面容,顾盼生辉。 “宗门毕竟是宗门啊!” 白玉进只能心里这么感叹,再无其他的话想说。 众人的痴呆羡慕神情被桃胄一览无余,他当即三分傲气七分得意道:“各位宗门之人站到霁灵舟下方的青色光柱中,其余人站到八处白色的阵法光柱中,不要抗拒阵法的魂力,自能上船。” 柒霓不是第一次看见这艘灵州,天启剑宗的灵宝战魂舰,即使是最小的一艘也是如此不凡,当即对着身旁的东方恪开口夸赞道:“剑宗好大的手笔,东方长老,请。” 到底长脸,东方恪爽朗一笑道:“哪里,一起。” 白玉进一行选择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白色光柱走去。 刚一进入光柱中,脚底的阵法自启,接着一股升力拔地而起,白玉进当然不去抗拒,瞬间,他就被带到一处甲板上。 脚底暗铜色的地面平整光洁,白玉进左右看去,发现在船弦的左右皆有一丈深的黑洞四散开来,约莫有数百个,回过身去,甲板一直延续到整个船身,只有在其最中央处有数十只暗黑色晶石雕刻成的柱子,每个三丈大小,十丈不到的高度,矗立不动。 扫视了四周,现在整个灵舟的船顶甲板聚满了人,但并不显得拥挤。 白玉进所在的位置是船的中段偏后,王朝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在这后半段。 “蔚然壮观。” “难以想象。” “非人力可为。” 赞叹声此起彼伏,众人议论的焦点都是这艘灵舟。 走到甲板四周的护栏边,倚靠在两个黑洞的缝隙间,白玉进将弑舞从肩上抱到怀中,等着开船。 千人都上船后,只见最中央的那些暗黑晶石突然亮起,一股青色的光芒像游龙一般从下往上爬满整个柱子。 接着,一阵阵魂力沿着灵舟上空特有的路径散发出,不久,一张青色的水帘光幕将众人笼罩了进去。 “防御阵法,等级很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白玉进没再去惊叹,而是有些意外,这阵法居然防御的同时能与外界交换魂力,正如他依旧可以感受到外界的风,但其中的力量却被削弱了。 “精巧的设计!” 阵法的核心是那十几只柱子,但布阵者的思路和布局却是值得学习,只是现在白玉进不能贸然用魂力去测探这个阵法,因为,这会很危险。 霁灵舟的动力来源于它的中央魂阵,一座大型的魂能转换阵法,大量的高等级魂石被用作能量的来源,维持阵法运行,反应阵法爆发出的能量经过下一个控制阵法连接,在一系列复杂的环节后,成为动力向后输出。 原理白玉进很容易推测知道,但其中具体的阵法设计,白玉进一个都不知道。 因为他对这方面根本没研究。 “好快的速度。” 白玉进身边的景色极快地不断变化,显然灵舟的速度很快,现在的速度只比凌风剑翼鸟慢一点。 就在众人打量、好奇、震惊时,船头的一块大型镜魂石传来画面,东方恪他们赫然在其中。 一看。 “有够偏心的。” 甲板上的众人多数心里有点酸。 因为画面中的那些人围坐在一间舒适的房间中,有吃有喝,连地面都是碧色的玉石铺就,外连洁白的毛毯覆盖。 白玉进是少数心里没意见的人,他忙着恢复伤势,哪有闲工夫感叹其他。 白玉进一边疗伤,一边听那边怎么说。 果然,一会就响起了东方恪的声音:“诸位,欢迎来到霁灵舟,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东荒的墓葬。”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我需要先声明一件事,此行机缘无限,但也危险重重,所以需要诸位戮力同心,听从宗门的安排。我东方恪可以保证的是只要诸位卖力,进入墓葬后所得机缘归个人所有,宗门放弃以魂石换魂宝的做法,只是规则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你们所得的东西都要经过宗门的检查,明白吗?” “诸位需要记住,宗门能带你们来,也只有宗门能带你们回去,丑话说在前头,诸位不要试图耍小聪明,免得到时候老夫不客气。” 宗门吃肉,他们跟着有口汤喝就不错了,东荒如此机缘,一口汤也不简单。 东方恪的提议大多数人都没异议,毕竟这里不是任何人能来的,宗门在这点上确实给了机会,这是铁定的事实。 即使还有一小部分人心中不满,但想要离去还得靠宗门,这几乎没有解决办法,所以也只能默然赞同。 东方恪的话还没说完,白玉进接着听到:“为了行动顺利,所有人配有统一的魂令,稍后这些东西会送到你们每个人手里。现在,诸位好好休息,灵舟预计两天到达目的地。” 言毕,画面消失了。 甲板上多是几百岁的人,东方恪的话说完后,众人并没有叽叽喳喳议论不停,而是每个人都选择一块地方,有的开始打坐,有的观望着东荒的风景和地势特点,还有的悄悄试着各种办法,想记录灵舟的航行路线。 白玉进背靠着护栏,早就坐下开始炼魂凝魄,不被周围的外物干扰。 有几位王朝的副城主想要上来与白玉进套个近乎,但眼见如此,只能放弃。 弑舞也开始在白玉进的身旁开始修行,吸取魂力,散出魂力,周而复始,仅此而已。 “龙腾,别做无谓的工夫,想要记录灵舟的航行路线,就像记录一滴水在汪洋大海中的轨迹,白费气力。静魂修行。” 赵龙腾刚准备观察灵舟飞行的姿态记录航线,就被赵锐打断,当即应声道:“知道了,大统领。” 只是他仍没有放弃记录,直到半天过去了,他发现灵舟一直在变换方向,而且根本没有办法感知灵舟的速度和目前的方位。 于是放弃的,不是他一个人。 算计 霁灵舟二层前端的豪华阁间中,除了桃胄在一层的控制室,其他的众人都围坐在一长廊似的方桌旁,领头的是东方恪,身旁有风凌剑宗的吴越、外宗执事聂天河以及其他宗门高层势力。 “ 封朔兄,柒霓宫主,霁灵舟上配有专门的修行阁间,其间有原始魂石和聚灵阵,可使两位修魂更加清静。当然如果有其他需要,还请尽管开口,此行估计少不了两位的相助,东方恪在此先谢过了。” 东方恪将两枚剑印信物推向身前的桌面,对着身侧的两人客气道。 将剑印接过,封朔豪气道:“哪里的话,东方兄不也曾远赴战府帮忙嘛,三十年前泱谷一战,要不是剑宗及时援助,战府恐怕损失惨重。” “应该的,剑宗和战府都有共同的敌人,同气连枝本就分内之事。” “正是如此。” 柒霓接过剑印,关于东方恪和封朔所说的事也知晓一些,回道:“东方长老不用太过客气,碧海虽远,但除魔卫道之心始终与剑宗一致,此行有用得到碧海的地方,还请直言不讳。” 东方恪神色愉悦,微笑道:“好。天河,带两位贵客去修行室。” 聂天河当即站了起来,甚是礼貌道:“封朔战将,柒霓宫主,这边请。” 两人走后,其他人没有动身,还是坐在原地,对于他们来说,两天不过是眨眼之间,况且他们也没封朔那个待遇。 霁灵舟一层是整艘船最核心的地方,即使是剑宗之人都没有权力进入,因为这里布有极其复杂繁多的大阵,是霁灵舟的控制核心,今日也只有孤星剑宗的桃胄才能在此。 但是,今天这里除了他,还有一人。 “桃老,多亏了您,我才能上船,能进这灵舟的控制室,当真是做梦。”一羽冠白襟,身披黑甲的少年激动不已,连声谢道。 核对着东方恪给的韵纹灵力图,桃胄瞥了一眼身侧的丰晟,谨慎道:“你上来的事,他们都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所以这次不要给我惹事。这里是整个灵霁舟的核心,蕴有大量高等级的反应控制阵法,学会一个都要一年半载,你如今境界太低,我只能教你最基本的控制方法,其他的鞭长莫及,毕竟这是主宗的东西,此行是借用而已。” 丰晟看着一个个光华绚丽彼此错落,精致有序的阵法,震撼道:“谢谢桃老,丰晟定会好好学习。” 他是阵魂魂者,在桃胄的身边已经二十多年,因为他爹的原因,他自小就有机会跟着桃胄在其身旁学习阵法,如今也算是孤星剑宗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 满意地点点头,桃胄一边控制灵舟的飞行方向,同时分心慢声细语道:“晟儿,你和媛儿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媛儿那丫头你知道的,对你可是喜欢得紧,你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而丰羌兄跟我是拜把兄弟,所以只要你点头,你爷爷那边不会反对的。” 想起桃胄的孙女,丰晟刚飘上云端的心情直接落在了地下,高兴得张开的嘴巴直接僵在了原地,随即放应过来后,商量道:“桃老,这个,我和媛儿还小,婚事的事不急的。如今正是剑宗用人之际,我想在多磨砺自身一下,等进入魄魂高境再谈情爱之事也不迟。”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推脱了,桃胄神色微变,话语也变得直接起来:“晟儿,你一再推脱,是不是瞧不上媛儿,还是已经心有所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挑事的原因恐怕是为了那个乡下的野丫头?” 桃胄言语间已经有对上次事情的不满之意,丰晟急忙单膝跪下,真诚无比地辩解道:“桃老息怒!丰晟绝对没有轻慢媛儿的意思,更加不会对一个乡下的女子动情,适才所言却是真心,绝无推脱之意。” “哼,成家不会妨碍你的成长,所以等这次的事情了了,你就和媛儿成婚,免得那丫头心里老惦念着。” “这,依桃老所言。”丰晟低头,眼神中有着痛苦但又夹杂着无奈。 都是男儿,谁不想自己的妻子宛如天仙,最好是倾国倾城,但即使是其他女子,丰晟也不会如此推脱,因为每当他一想起桃媛的模样,他胃水都会控制不住得想翻涌出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都三十几年了,桃媛除了越变越胖,体型臃肿到不忍直视,以及那愈发粗得让人发慌的嗓子外,就只剩下她的性格是一如既往。 还是那么惹人厌。 丰晟本来很好的心情被桃胄搅得半点不剩,抬起头站起来就看见身前诸多的画面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当即大怒对桃胄说道:“桃老,您看,是那小子!” 桃胄正集中精力控制灵舟的阵法,并结合东方给的韵文灵力图在闪避一些风险的地方,这时听见丰晟的话才注意到面前几幅灵舟传来的画面中,有一少年正背靠护栏,安心修炼,好不惬意。 “得罪了宗门,还敢这么惬意,真以为有东方恪帮你说话就能肆意妄为,目中无人吗?上次的事我可记得了。” 桃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恨声道。 丰晟比桃胄更讨厌白玉进,他就是看不惯这人明明是乡下人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狠厉道:“桃老,这灵舟是您在控制,所有的阵法都在控制室这里,现在正是除掉这人一雪前耻的时候。” 桃胄没有反应过来,不解道:“晟儿这话什么意思?” 恭手一礼,丰晟狡诈一笑,而后说道:“桃老,这东荒我虽初来,但一路过来已经见识过不少风暴聚集和雷霆肆虐的地方,只是您老每次都避了过去。这次,只要您放开那小子头顶的防御魂阵,我们再闯入这绝地之中,他,必死无疑!” “霁灵舟的防御属性很高,我们只要借机一瞬间杀死他后,立刻重启防御阵法,那险地就自然威胁不到我们,您看如何?” 计划可行,对于白玉进,桃胄是置之死地而后快,当即下定决心,小眼睛一瞪,嘴角抹出一丝畅快的笑容,嘿嘿几声后,将身前的一处魂阵轻画几笔,而后将手放到一旁的一玉石按钮上,随时准备按下。 生死危机 而另一边,霁灵舟顶层甲板上的白玉进还在炼魂聚魄,丝毫没有注意到灵舟方位的偏差。 渐渐,隐约地,白玉进感觉涌尽灵舟的魂力居然没有了先前的驳杂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越来越纯的雷霆属性魂力不断涌来。 “嗯,情况不对。” 白玉进不是初入东荒的人,他曾两探东荒,后一次更是全程跟随在东方恪的身旁,之前乘坐凌风剑翼鸟尚能避开险地,这次怎么会出现意外了? 白玉进急忙站了起来,目光视去,灵舟前进的方向居然是一处雷霆聚集的地方。 即使还没到那泛着蓝光,夹杂红色闪电的中央地带,这边缘地带的魂力已经十分精纯,若不是有阵法防御,恐怕会极为压抑。 发现异状的不止白玉进,林瑜岩朝赵锐走了过去,看着灵舟离那雷霆之地越来越近,并没有避开的意思,担忧道:“大统领,事情好像不太对,我们要不要传讯给东方恪询问清楚?” 思虑片刻,赵锐摇头道:“不了,我们给宗门的印象本就不好,这次可能是宗门有意展示这艘灵舟的实力给我们看,我们不要再惹人心烦。” “是。” 甲板上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看着灵舟从边缘地带慢慢驶向深入,议论纷纷。 “东荒果真危险,不过为什么发现了险地,还要从正面过去?” “嗨!可能是赶时间。” “不尽然,恐怕是有意展示自身实力,趁机抖点威风罢了。” “你们说这薄薄的一层青光,能挡得住那雷霆的攻击吗?要知道雷霆本就是世间极度危险的属性之力。” “宗门要用我们,所以没有把握的事,他们不会做,你们就安心。” 话虽这么说,但眼看着身旁青红交加的天空不时落下道道雷霆,划过阵阵电芒,能安静修行的人少之又少。 白玉进也结束了修行,不过不是害怕灵舟外面的雷电,头顶的防御阵法他虽没深入了解过,但绝非一般的雷霆可以击破,安全问题他不担心。 事实上,他对这里的雷霆很敢兴趣。 东荒的魂力很驳杂,但这些雷霆聚集的险地却有着十分精纯的属性之力,即使他们被防御阵法隔开,但涌入其中的魂力仍让白玉进心动。 无论是炼器还是布阵,雷霆属性的魂力都是极佳的魂力来源。 单靠他控魂吸收肯定来不及,况且他的器魂不含属性之力,无法存留这些魂力。 另一方面,满魂力状态下吸收这些魂力,只能如普通魂力那样,淬炼过后,经过魂海,最终散出体外,对提升自身实力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有什么东西能够吸收这些雷霆属性魂力了? 白玉进脑海中快速思索着。 他想起来了,他有一颗玄阶极品的风雷竹心,这是他在珍宝阁花'大价钱'获得的,八百年,年份已经很高,但还不够。 它还有成长的空间,而这是白玉进希望看到的。 “好!机不可失。” 白玉进立刻从魂戒中取出了一颗绿色带点白光的圆球,这正是风雷竹心。 不用白玉进控魂,这绿色的圆团仿佛天生对雷霆属性的魂力亲和,它像一个贪吃娃娃一样,将从灵舟外围涌入的魂力快速吸入。 白玉进的举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甄济世笑着走了过来,打趣道:“你小子,风雷竹心这种宝物都有,论家底,你可比老头我富裕多了。” 白玉进左手托着风雷竹心,侧过身对着甄老一笑,回道:“甄老,您就别抬举我了,跟您比,我还差得远。” “哈哈!不开玩笑。这东西确实难得,你是想借机让它吸取雷霆,提升品级。” 这种事自然被甄老一眼看穿,白玉进点头道:“嗯,是这样想的。” 轻轻摇了摇头,甄济世遗憾道:“玉进,你可能对风雷竹不是很了解。风雷竹本就长在雷霆多发的高山之巅,自身对雷霆属性亲和不假,但正因为如此它的品级提升需要的绝非是一点点雷霆属性魂力。如今涌入这灵舟的魂力对它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帮助并不大。” 白玉进颔首同意甄老的说法,随即说道:“甄老所说玉进明白,但机会难得,等到了最中央处,雷霆属性魂力最纯净时,风雷竹心还是会有所提升的,这我就满足了。” 甄济士没再打扰白玉进,因为灵舟周围的雷影愈发密集,他必须得戒备着,以防万一。 灵舟从边缘驶进雷暴,终于,大范围下的雷霆没有再避开众人,一道道青色泛滥的雷电如同喷涌的水柱从天空倒灌下来,不绝于耳的轰鸣声让众人心惊肉跳。 “轰!轰~” “来了,小心!” “这阵法能顶住吗?” 众人早已被巨大的雷声震得耳根发麻,但当一道青色的雷霆直落头顶时,仍担心不已,生怕这薄薄的一层'轻纱'就被轻轻捅穿。 白玉进抬头,正好看见一粗如拇指般大小的青雷落下,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雷电,白玉进的眼睛一阵刺痛,眯起双眼后白玉进开始观察起上空防御阵法的流转。 雷霆来得太迅猛,其中的能量高度聚集,又在遇到阻碍的时候骤然爆发。 但青光落在青色的帘幕上,却并没有爆发出激烈的摩擦和魂爆,反而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池塘中,滴答一生后就消失不见。 看见头顶青色的'水帘'一荡,白玉进明白了这防御阵法的核心思路是化解魂能而非正面防御抵抗能量。 高明嘛,称不上。 以柔刻刚早就是不新鲜的招数,但这阵法到现在为止,将上方各个角度劈落的雷霆悉数化解而仍然波澜不惊,这就让白玉进佩服了。 不同的攻击间隔,越来越强的雷暴,少的时候几道,多的时候几百道,它们没有预兆同时降临,又快又猛,但阵法依旧运作如初并没有乏力的症状。 这就了不起了。 更让白玉进惊奇的是,他在雷霆落下后发现灵舟内的属性之力并没有增加多少,好奇下,他找寻阵法能量的传递轨迹,他意外发现这股能量最终被分化后又聚起,最终流向了中央处黑色的晶石长柱中。 思路白玉进很赞同,但这是怎么实现的? 借力打力在格斗中并不是难事,但阵法如此收放自如,白玉进自认为,他目前还做不到。 白玉进叹了口气,手掌中的风雷竹心和阵法抢魂能,还是太弱。这样看来即使到了中心地带,恐怕风雷竹心能吸收的能量依旧很少。 有总比没有的强,白玉进秉着能吸收一分就多吸收一分的想法,还是站在甲板的边缘。并借着近距离接触雷暴中心的机会,开始打量起这里的不同。 其他人眼见无数的雷电都破坏不了他们头顶的这一层'薄纱',心中一颗石头总算落地,开始吹捧起来。 “到底是宗门,魂宝的威力如此不凡。” “这灵舟的铸造需要的人力物力堪称几何啊,我仔细观察过了,你知道我们脚底下的这层甲板是什么魂材所铸吗?” “云兄懂这个?” “侥幸认识。” “那就别卖关子了,说说,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云家的锻云铁在安阳无人不知,这我就不说了,要知道,老弟早年在外宗曾被分派到看守遗迹山脉的晶矿,而如今脚底下所用的魂材就出自那里,是赭泪魂晶。” 白玉进也侧耳听去,算是涨涨见识。 “老云,你那么贼,当初有没有偷偷密下几块?哈哈!” 一旁的禹元悄悄对着身旁的几人轻声笑道。 云深当即心头一惊,低下头去悄声道:“老禹,你可不敢胡说,宗门的东西,我怎敢染指。” “玩笑而已,看你认真似的。” “魂晶难得,如今我们都是魄魂境后期,在往上走得要地阶的魂石,甚至是魂晶,此行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上面有点收获。” “哎,你一巨剑城副城主都这般担忧,那我们这些偏远郡城来的人岂不是希望全无,哈哈。” “常兄,别损我,说正经的,天阶的魂宝你不想要?商级的魂技你不爱?要是有一些奇珍异宝,像什么传说中的不老神泉,地精之火,赤阳乌晶,那就更合我的心意了。” “苍大胆,你幻想的程度到是跟你背后的巨剑一样,大,要不要再睡会?” 言罢,众人之间笑做一团,忘却了他们此刻正身处雷霆的中心,而入耳不绝的雷鸣声也被他们抛之脑后。 白玉进听完,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美好的想象谁都有,但此行多半是危险重重,魂宝只怕没能见到几样,命倒是要搭上去不少。 霁灵舟已经驶入雷暴的中心,白玉进放眼看去,落在阵法上的雷电最小都有手臂般粗,如此近的距离,即使魂阵遮掩了它暴虐的气息,但渗入甲板上空的魂力仍让众人头皮发麻。 随着雷霆威力的增强,青紫色的电光已经被中心处暗红色的惊雷取代。 “轰!” 阵法再一次防御住了一道从苍穹直落的雷霆,白玉进抱紧弑舞,弑舞的一双狐耳早就遮掩了起来,这样巨大的轰鸣撕裂声让她感到害怕。 桃胄突然偏离方向驶向雷暴中心时,东方恪立刻魂令了桃胄,但得到的答复是绕路太远,为节省时间早日达到,霁灵舟可以驶入前方的险地,并无危险。 之后,东方恪并未再追问。 霁灵舟一层的控制室中,丰晟看见桃胄按下那个白色的玉壁方印后,一舔嘴唇,心中得意一笑道:“这次,你白玉进,不死,我丰晟自决经脉。” 甲板上方魂阵变化的瞬间,一股充斥着极其精纯的雷霆属性魂力从头顶炸开,直扑白玉进站的地方。 \"玉进,危险!” “遭了!阵法破了!” “快离开那个地方!” 靠近白玉进的魂者反应都不慢,疾呼道。 可太迟了! 丧失信心 他们已经到了雷暴的中心,这里无时无刻都在降落的雷霆在防御阵法撤去的瞬间就落到了白玉进的身前,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如果没有防备,那这一击就是生死之别。 因为雷霆太快,咫尺之间,控魂防御早已都来不及。 如果没有手心的风雷竹心加之真是阵法的骤然奔溃,那白玉进大概会该命绝于此。 但,林瑜岩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白玉进手心中的风雷竹心像是大海的鲸鱼一样,凭一己之力将那道雷霆之力吸取了过来,硬生生改变了它原本的轨迹,使得它从白玉进头顶三尺处斜过。 震惊过来后的赵锐急忙开口道:“瑜岩,快!告之东方长老,魂阵被破!” “是。” 林瑜岩立刻传讯,事情重大,白玉进能捡回一条命全靠运气,但他们可没有御雷的魂宝,下次魂阵破裂的地方,谁说得准? 惊慌瞬间传变整个甲板上的人,王朝之人,帝国之人,纷纷远离白玉进所在的地方,向着甲板中断的暗黑晶石靠拢。 只有那里,相对安全。 站在原地,只觉额头一阵冷汗,白玉进想起刚才雷霆将要灌顶时的感觉,不禁再次毛骨悚然。 他头顶魂阵变换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危险会降临。 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快!太快了!电光火石,毫厘之间,半息不到的时间里,他在生与死的悬崖边徘徊。 冷汗浸湿了他的青裳,上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至少还有思考的时间,但这次,他没有。 “阿阿舞,谢谢你。” 弑舞没有选择挣脱出白玉进的怀抱,在生死之际,她感应到了,但留了下来。 白玉进静魂未定时,暗红色的雷霆之力被风雷竹心极速吸取,这些补品让它自身的白光变红,原本绿色的圆团也慢慢变紫,从掌心可握的大小变得向外膨胀起来,已经接近半丈大小,十分醒目。 一层控制室中,桃胄面憎可恶道:“该死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等宝物。” 丰晟见白玉进非但没死,还因祸得福,顿时气急败坏,寒声道:“桃老,继续扩大阵法的漏洞,我不信他能抗下那么密集的雷霆攻势!” 白痴。 桃胄当然不能这么做,阵法一旦再次扩大,万一其中纹路被毁,到时候根本闭合不了,如果整个甲板上方失去防御,那这六百人都得死,他桃胄也会被东方恪那老狐狸责难。 到时候主宗追究起来,行动失败的责任全落他头上,看笑话的就是那些得好处的人。 “哼,算你命大,来日方长,不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你。” 桃胄这时已经接到东方恪的问难,当即按下左侧的白色壁印,将白玉进头顶已经破损的阵法复原。 “桃老,为什么复原阵法了?不是要弄死那不开眼的东西吗?”丰晟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质问起桃胄来。 桃胄不悦,但耐着性子道:“急什么,一个乡下人,杀他的机会多的是,难道你怕了?” 声音一噎,丰晟随后说道:“桃老,这人确实天赋惊人,如果被东方恪拉入风凌,到时候我们就不那么好动他了。我想趁着现在他只是个刁民,尽快解决他,免得夜长梦多。” “东荒,就是他的墓地。” 听见桃胄的这句话,丰晟的心才静了下来。 桃胄亲自出手的话,这人必死无疑。 危机过后,将蜕变过后的风雷竹心收回魂戒,白玉进倚靠着护栏,将头向外望去,心里没有什么喜悦之情,相反,一股危机四伏的感觉涌上心头。 “玉进,没事。”林老走了过来,关心道。 回过身,白玉进淡然一笑,故做轻松道:“林老,我没事。” 林瑜岩现在都心有余悸,庆幸道:“多亏了那颗风雷竹心,你命大,天不绝你的。” 白玉进第一次感觉他自己实力太弱,也知道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感慨道:“生死有命,但尽人事。林老,如果这次东荒我出事回不来了,麻烦您告诉我父亲,玉进没有愧对白家家训,一生不负所托,另外,麻烦您跟妍柔说句,我对不起她。” 大劫刚过,人反而更容易悲哀,听见白玉进如此悲观绝望的话,林瑜岩急忙轻呸几声,骂道:“你小子别说这些丧气话,在星云关,多少大劫大难你都无惧,怎么这次被个惊雷给吓怕了胆?生死有命不假,但谁不挣扎着活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奋斗不止,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感叹生死上!” 一番话拨云开雾,白玉进本失去的信心开始慢慢找回,是的,正是因为不够强,才去变强,如果不害怕死亡,那为何寻找生存的希望。 明白过来后,白玉进一礼,而后笑出了声:“哈哈!一时丧气,被林老发现了,好没面子。不过,我想,东荒会更精彩的。” 看见白玉进重拾信心,林瑜言也高兴道:“那是,有何惧之。” 一次意外之后,接下来的半天里,他们再也没有经过这些险地,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白玉进再次背靠护栏坐了下来,只是这次他没选择修行。 心尚不静,谈何修魂。 仔细回想起来,白玉进发现事有蹊跷,他因为风雷竹心的缘故一直在关注头顶上方的雷霆动向,事发之时他并没有察觉到魂阵魂力不济的征兆,魂阵无故突然崩溃,之后在极短时间内再自行修复? 阵法除非有灵,或者是可被控制的,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阵法是否有灵,这只是传说,谁都没见过,但比起这个,有人再控制却说得通了。 “是那个瘦老头。” 推测分析本就不难,只是白玉进没想到桃胄会这么大胆,要知道这艘灵舟不仅仅有他,还有王朝帝国的六百多人以及东方恪他们一行,如果雷暴中心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恐怕是大家一起陪葬的下场。 “哼,真是自信。” 虽被暗杀,但对手的气魄和计划还是值得欣赏的,因为他们真的差一点就成了。 白玉进起身,走到灵舟中央的黑色晶石柱子旁,想换个位置。 那里是大楚一行人居多的地方。 “怎么,王朝不可一世的白家统领也害怕了,跟我们这些人抢位置。”讥笑声顿时响起在中央之处,声音之大仿佛故意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白玉进说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那人刚要再出口反驳时,被一旁的琅迟拦住了:“罗宿,同舟共行,他们总比宗门要靠谱,不要挑衅。” 收到传音,罗宿不再出言,而白玉进自然不会得势不饶人,闭口不言,抱着弑舞,开始静心。 跟桃胄的这笔账,白玉进记下了,现在他实力弱小没法收账,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去要。 “孤星剑宗,桃胄。” 魂道如海 蓝月出来的时候,白玉进摆脱了心中的杂念,一心开始修行。 魂者从启魂开始,等待觉醒自身本命命魂后,经过入魂境,初识魂力,而后到融魂境,魂力收发自如能够战斗,进而入破魂境,能够使用魂技,对魂力的运用达到很深的层次,并最终步入立魂境,开始自我的修魂之旅,开始体悟自身的命魂之力,也正在这时,魂者有了在乱世立命的资本。 这之后,是魂者的一道大关,从立魂到魄魂,战斗的能量来源发生了变化,魂者会有魂海的诞生,魂魄的凝聚,这个过程对不同人来说,时间长短不一,它也是日后魂者拉开差距的重要魂关。 一旦进入魄魂境,就算是踏入高手的行列。此时,天地虽大,也可去得,虽不能纵横万里无敌手,但行万里路,增长见识还是绰绰有余。 一旦魂者魂境到达魄魂高境,又是一个重要的分水领,而且是一个很难跨过的分水领,因为有许多魂者一生终老于此,无可奈何。 因为势,这种厚积薄发的力量来源,如果无法悟到,不能沟通天底万物魂力,那即使花费再多时间,魂者也无法到达阴阳魂境。 而一入阴阳,魂者就从此踏上了生命层次质变的道路,这一过程更是年岁久远。 但,阴阳之后是什么? 白玉进不知道,事实上,他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势。 虽然他与拥有势的阴阳魂境交过手,也打败过他们,但那是借助他自身特殊的魂海或者说他的天赐双魂。 凡阶、人阶、玄阶、地阶、天阶,再往上了,是什么? 传说中的灵阶吗? 势之上是什么力量? 白玉进不知道,修魂一途本就如浩海,无边无际,与那些未知相比,他如同一张白纸。 除开修魂,他兼有人族的天赋,精神力。 敏锐的感知,极佳的推演,看穿万物本质的能力,甚至能清晰到魂力的流动,这些都是精神力的特征,但随着白玉进精神力越发强大,他发现他的精神力正在发生某种蜕变,带有一丝不灭的气质。 从感知,到精神力,下一个境界会是什么? 神念还是神识亦或是传说中的意志? 古老古籍中记载的一眼破万法,回眸即千年,又是什么境界了? “哎,如果能有个人来替我解惑就好了。” 白玉进心中不无感慨到,但那些强者都没工夫理会他。 看了看怀中的弑舞,白玉进想起昔日跟他交手的那些幽狼魂者,他们又是什么人? 这片大陆不止有人族,这是白玉进从书籍中了解到的。因为遥远的南离之海就有海族出没的踪迹,白玉进想到阿舞不是普通的灵兽,她是妖族吗? 对妖族,白玉进一无所知,典籍说万族林立,但他只见人族,从未接触过其他其他种族。 “也许是捏造的,毕竟说书人的记载有几分可信了?” 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跟他没关的事,白玉进当务之急是聚魄。 修行讲究的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即使白玉进天赋过人,有着七重天之上的紫色紫薇枪器魂,但战力卓绝的同时,他需要沉淀花费的时间也更多,当然这有着当前魂决太过低级的原因,这直接导致他魂力淬炼的效率快不起来。 修行,循序渐进才是王道,没有捷径。 看见白玉进彻底摆脱了死亡的阴影又开始勤奋修行,林瑜岩挤了挤身旁甄济士的胳膊,打趣道:“甄老,这样的少年可少有,不考虑一下你家落岚吗,我光棍一辈子是没孙女,你不一样啊,下手要早喔,你要是有意,这媒人我敛着脸也帮你做了。” 苦笑一声,甄济士哪能不知道这些后辈之间的情情爱爱,只是这些事随他们去就好了,当即调侃着回道:“他们的事就他们自己办,而且照我看,这小子也是个拈花惹草的主,这一生不知要和多少女子纠缠不清。” 目瞪口呆,林瑜岩没想到甄济士会给白玉进这样的推测,这分析,没谁了,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还是您老看得透彻。” 两天后,霁灵舟上,白玉进睁开眼睛,灵舟速度一直在变慢,这说明,他们快到了。 果不然,在临近东荒变故的地方时,白玉进接到东方恪的魂讯,要他速来霁灵舟二层的大厅议事。 “去。” 白玉进得到赵锐的首肯后,就步入了甲板中央处的一白色阵法光柱中,不多时,便进入二层入口,接着被等候的剑宗之人带入了议事厅。 “坐。” “谢长老。” 白玉进抱着弑舞坐在了议事厅中央方桌的最左侧最后一个位置上,扫过周围的其他人,接着就默不作声,等待东方恪的吩咐。 “白玉进,召你来很简单,我们一行就要达到上次那片荒崖的上空,接下来,你将出去指引灵舟前进的方向,找到上次出事的地方。情况未名时,我们这些人先呆在灵舟上,有情况的话,我们会接引你的,你意下如何?” 上次来过,这里白玉进不算陌生,当即答应道:“没问题,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 “知道了。” 东方恪说完,魂讯立刻传出:“桃胄,将下方的一处通道打开,我们的人要下去。” 收到回复后,东方恪对已经起身的白玉进说道:“通道已经打开,有情况魂令联系。” “是。” 魂力开始流转,白玉进跟着吴越之后走出,不久来到一处通道口,下方就是漆黑一片的荒崖崖顶和无数的暗流水涧。 纵身一跳,白玉进周身魂力爆发,开始飞起在天空之上,而后从霁灵州底部向前飞去,不久就来到整个灵舟的最前方。 白玉进对着身后的庞然大物比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后,开始凭借上次的记忆找寻方向。 “桃胄,跟上他。” 争抢或放弃 二层议事厅中,东方恪说完后,就跟所有的人一样,看着他们身前墙壁上传来的画面。 “好胆色。”封朔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他行事果断,敢于冒险,是块干仗的材料。 处在东荒夜晚的白玉进开始精神力四射而出,东荒地形很难辨认,他来过这里一次,但也不确定能否正确辨认出方位。 好在灵舟跟上次的位置相距不远,从荒崖一跃而出,白玉进找到了相对可以参考的标识,瞬间身法变快,朝着他上次救援卫言忌的路径飞去。 一路奔袭千里,白玉进中途没歇过一次,而这让灵舟上的众人惊讶赞叹不已。 毕竟这样极速的飞行极其耗费魂力,一般魄境魂者魂海很难为继,要不然为什么有灵兽带步了。 方桌一侧,柒霓笑着开口道:“恭喜东方长老,如此少年恰在剑宗地界,剑宗何愁不能再焕荣光。” 封朔也是开口赞赏,直言道:“天才少年不过如此,东方兄,如果剑宗不收,我倒是很想把带到战府,他的性子一定能在战场上名扬四方,到时候杀得那些魔道闻风丧胆,正好扬我正道之威!” 都是老熟人,这抢人的话东方恪听完,只能苦笑道:“你两就别挖苦我了,剑宗几千年来逐渐势微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在雍南,还是在整个南天域,百年了,潜龙韵魂榜和皇渊道魂榜就很少有剑宗的弟子能入榜。封兄,你这还跟我抢人,太不地道了。” “哈哈哈哈!东方兄别急!开个玩笑嘛。况且剑宗没几人榜,我战府不也没有几人吗,何必心急了,再说南天域那么大,前一个榜单万人,后一个榜单千人,你说,这不是存心的吗?” 东方恪无奈摇头道:“魔族近百年来势大,四处点起战火,剑宗和诸位一样压力不轻,好在这一辈,我们能顶住,但之后了,谁来继往开来?若我剑宗无远虑,安能崛起重焕光芒?” “东方兄所言甚是。” 柒霓和封朔都了解东方恪的为人,也很倾佩他,正是因为他的一心只为宗门和求才若渴,才使得风凌剑宗有所崛起,如今也成为剑宗内一个被重看的分宗。 只是,并不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是这样想,其中坐在靠后的聂天河眼神眯起,眸中变换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听见东方恪如此看重白玉进,聂天河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少年。 回想一下,他跟白玉进接触不多,也没有什么过节,除了之前在弟子闹事的时候,两人拼了一击,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集。 从他这些天了解的情报看来,这个人的履历还真是不简单。 出身名门,当然是一个小王朝的名门,这算不得什么,但这人天赋却确实罕见,据他所知,这人不仅仅是使枪的,传闻他曾举阵无双,还是一个阵魂魂者。 如果没仇的话,让他进了宗门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给点好处,没准还能笼络过来,但聂天河同时调查到,这人和林瑜岩和莫道走得很近,而这,就很危险。 二百年前,他少年时候曾做过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虽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这次在东荒再遇当年的故人,他还是有点忐忑。 怕,他当然不怕,一群地下的蝼蚁而已,他聂天河翻手就能灭了,但从琅迟和林瑜岩的态度看来,这些人仿佛都已经不再在意当年的事,而这,他就得考虑考虑。 如果动手除掉他们,事情不大,但也不小,毕竟这两人现在地位不低,真要有人存心调查,他的事也会捅出来,而剑宗对于这种事的惩罚是极其严厉的,出了事,恐怕他父亲也很难保他。 尤其是近些年得势的是东方恪这群人。 这人,杀还是不杀? 最终,聂天河眼中杀机一现,这人,留不得! 不管他是否清楚当年的事,就凭他这等天赋,若是进了风凌投靠了东方恪,他父亲那群人安有生存的空间? 得不到的东西,最好就是毁了它。 心中下定决心后,聂天河听见众人还在夸赞白玉进的实力,不禁开口道:“东方长老,诸位,容我插嘴一句,剑宗需要人才不假,但比起实力,一个人的品行和对宗门的忠诚才是我们最看重的。白玉进,实力没话说,但品行吗,诸位也看见了,残害同宗弟子,挑衅宗门长老,这等心性,将来恐怕难担大任,此时的赞赏也许是谬误也说不准。” 风凌自己人都这么说了,一旁被白玉进揍了的焚顶天更是添油加醋道:“正是!我还以为只有我孤星的人看出来这一点了,没想到聂兄也与我所见相同。这人,上不敬长辈,下欺凌同门,品行之恶,令人发指,东方长老,这等人物你要收进宗门,还请三思。” 柒霓听言,默不作声,一如她对她的女儿所说的话那样。 不被人妒是庸才,而天才自古多坎坷。 作为外人,聂天河一开口,封朔也不再言语,他战府和剑宗的关系近些年也并不是那么融洽,只是他和东方恪的关系一直很好罢了。 东方恪听言也是陷入深思,他喜爱白玉进不假,但聂天河他们所说的话他又不得不去考虑,毕竟他和白玉进接触时间很短,很难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一旦判断失误,对他对剑宗都是祸不是福。 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在东荒上空的白玉进却停了下来,接着他示意灵舟,当初卫言忌出事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 正事来了,东方恪不再考虑白玉进的事,当即起身发布命令道:“诸位,我们到了。墓葬的入口就在这附近,所有人,立刻行动!” 谨慎为上 霁灵舟停了下来,同时甲板上的防御阵法被解除,一道道光柱落在了东荒夜晚的荒崖上,众人像下饺子一样从灵舟下方飞跃而下,不多时,近千人都齐聚在东荒的崖顶上。 蓝月高悬,清辉明亮,分外宁静的东荒此刻也有了点生气。 统一的魂令早已发放到每个人手中,之前对东荒的具体环境和要注意的事项东方恪都交代清楚了。 这次行动仍以各方势力单独组织为主,他们中的负责人只要向东方恪提供消息即可。 随着 “行动!入涧!” 一声低沉的话语响彻在千人的耳畔,而后这几千人像入境的蝗虫一般,朝四周各个方向飞去。 白玉进也和赵锐他们会合了。 一见白玉进,赵锐当即开口询问道:“玉进,怎么样,我们该选哪个方向,先找到入口,在宗门面前就能搏个头功。” 白玉进环首四周,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星阁的熟人外,还多了几位之前认识的王朝副城主,至于几大学府的人都各自引领一队人马去了,并没有和他们呆在一起,此时他见赵锐想在宗门面前露脸心切,立马低声道:“大统领,切不可这样。” 赵锐不解,这都临门一脚的时候了,还有什么拖的,疑惑道:“为什么?再不行动,就被抢先,到时候不能进入墓葬,如何是好?” 赵锐可能没有推测到东荒背后的不简单,但白玉进见过,顿时解释道:“大统领,您先冷静下来,想想卫言忌的伤,他就是在这入口处被一群从破碎结界中涌出的怪物袭击而受的。现在情况不明,而这崖底水涧的水是蚀魂之水,极为危险,我们一旦入崖,若是遭遇危机,恐怕很难得到援助,以我的观察,宗门最为心急,在这种事情上,大可由他们打头阵。” 赵锐听完,冷静一想,看了看四周的几位同行,说道:“刚才确实心急,诸位的意见了。” 林瑜岩第一个回道:“玉进比我们了解具体情况,我同意先入崖涧,不作深入探查,等候宗门的消息。” 甄济士也是回道:“嗯,大局之下,我们不要先乱了阵脚,事情我感觉没那么简单,现在以静制动不失为上策,我也赞同白玉进的话。” 一旁,巨剑城副城主凑了过来,有些担忧道:“赵统领,世子的话有理,但如果我们估计错误,或错过了进入墓葬的机会,岂不可惜?” 顿时,有几人点头表示赞成苍巨的说法。 摇了摇头,白玉进开口打消苍巨的忧虑,说道:“不会的,墓葬的入口没那么容易进入,宗门即使找到了,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因为那些未知的怪物数量很多,且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我想这大概是宗门为什么需要我们这些人来的原因之一。” 白玉进的话有理有据,虽是推测,但众人皆信,点了点头后,道:“我们听世子的。” 白玉进一看赵锐,等待他的决策。 目视四周,人都飞走得差不多了,赵锐当即选了个跟风凌剑宗那群人最近的方位,说道:“跟我走,入涧。” “扑通!扑通!” 自千丈悬崖边缘,白玉进一行人径直坠入了东荒崖底的深涧。 已知的危险,出发前众人都知道,故而还未入水时就将魂力凝成护盾,保护自身不受蚀魂水的侵蚀,也小心水底那些蚀魂生物。 都是强者,白玉进这群人中,魂境最低的都是魄境大成,这样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适应起来不是难事。 下潜三十丈,这时水涧下的可视度急剧降低,众人之间不敢相隔太远,几乎是百丈处间隔一人,保持在魂力可感知的范围。 “赵统领,我们还要下潜吗?这个深度的魂力耗费已经有点大了,再下去恐怕需要耗费更多魂力用来抵抗这水。”苍巨还是小看了这水下,这蚀魂水的威力当真不俗。 既然他们不打头阵,那现在深入崖底没什么意义,赵锐当机回道:“诸位,我们不用再潜下去,崖底深有百丈,一旦进入就需要耗费大量魂石用来补充自身魂力,现在我们就在这个深度,水底对魂力的腐蚀非常严重,精神力不佳的人在后面,白玉进,你去前面开路。” “收到,诸位,跟在我身后。” 白玉进调整身形,朝着赵锐选定的方向往前缓慢探去。 遇险 白玉进在最前面引路,带领众人在水下行走,并及时规避潜在的危险,走了半个时辰后,水涧下还是静悄悄一片死寂。 千人的入水根本没有对这里造成多大的扰动,这里黑暗如永夜一般。 水底是有强大生物存在的,因此白玉进时刻精神高度戒备。 正在行进时,一声闷吼让白玉进身前的水底突然翻涌,层层翻动的暗流如同披上铠甲的士兵不顾生死般地向前冲锋,就朝着白玉进的方位袭来。 “危险!小心!” 白玉进大喝一声,魂音立刻穿过身后众人,一瞬间,所有人都周身魂光大作,一有情况,立马出手! 众人一行,白玉进在最前方,就像一杆枪的枪尖一样,乍一遭遇,那股暗流的波动自然率先冲击到白玉进的身上。 枪魂,冰殇圆镜舞! 白玉进舞动手中的寒锋,层层青色的魂力伴随着紫色的光影向身前冻去,迅速挑起一层层冰面,如耸立的山峰,一座座阻挡在他的身前。 这样大范围的冲击,不使用魂技阻拦,白玉进靠速度也可以避开,但身后的众人恐怕就会被袭击。 只是,白玉进很快察觉到冰镜如同一张薄薄的宣纸,在激流暗涌的整个崖底,如同被一把利剑划过一样,很快被击碎。 麻烦不小! 白玉进心中暗叹,这股力量的来源不仅仅是水流,白玉进感受到它背后仿佛有其他的东西在操纵,否则他不会连这样的暗流都挡不住。 “诸位,一起出手防御,这水下有变故。” 白玉进朝身后撤去的同时,及时提醒赵锐他们,此番危机,需要众人一齐出手才能挡住。 “好!” 白玉进的身后,苍巨将背后的巨剑往前方水涧下一插,随着魂力的灌入,剑身光芒大作,接着魂力巨化成一柄数十丈的凝实剑光,横亘在众人的身前。 “各位,将你们的魂力注入身前的剑身中,此剑乃地阶魂兵,是我巨剑城的魂宝之一,立则百物莫进。” “苍兄好本事,我来助你!” 一道道魂力注入剑身,本来数十丈的剑光变得愈发高大,拔地而起,已经涨至百丈之高,剑光溢出崖底,越过了水涧。 “厉害!” 白玉进转身急停,将一股紫色的魂力注入剑身中后,对着苍巨赞叹一声。 “哈哈!出来混总要有点东西,世子的本事恐怕就不是我能比得上的啦。”苍巨也不故作谦逊,大大方方的说道。 白玉进没有回应,因为那股暗流已经冲击到众人的身前。 崖底百丈,水势凶猛,剑光四散,两者交锋之际,暗流一往无前如同挥戈一击的勇士,誓要冲出一条通道,不死不休,而巨剑像不动如山的盾牌,将一切的洪流暗涌扼杀在跟前。 “澎!” 剑身猛地向后一动,剑光被水雾震碎,水雾又被巨剑阻拦,魂力叠加处,一道漩涡陡然升起,搅动着暗流,湮灭着剑光。 剑身前,无数的巨浪被炸起,它们翻卷后又嘶吼着向崖边冲去,只惊起浪花朵朵,铺地盖地,经久不绝。 过了有半刻钟后。 “好险!终于挡住了!” 常泰松了一口气,但他掌中魂力不断,那激流的余劲仍在拍动剑身,所带来的魂力中有一股不死不灭的势在其中,这让他感到十分吃惊。 嗯,不对。 白玉进仔细感受这暗流中的力量,发现这并非是水势的力量,仿佛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暗流有一股拒绝的意思,排斥他们继续前进。 白玉进一行人与东方恪他们交流魂讯后发现,他们其他人并没有遭遇这样的攻击。 一场意外吗? “运气真背。”苍巨将巨剑收回后,咧嘴抱怨一声。 有危险众人不怕,但单单他们遇到了危险,这心里就不平衡了。 赵锐看了眼白玉进,心里疑惑到白玉进怎么不使用阵魂防御,这种大范围的攻击以他的阵魂是不难防御的,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就没再开口询问。 稍做思虑后,赵锐说道:“白玉进,你继续在前面领路,保持跟剑宗的距离,我们已经耽搁了一点时间。” “遵令。” 一场意外,众人与剑宗之人的距离拉开了不少,白玉进回令后继续朝着前方赶去。 又是半个时辰的死寂后,正当众人有些急躁的时候,一道求救的魂令让众人心潮澎湃。 终于来了! “好!入口终于找到了,孤星剑宗的丰晟一行被袭,方位在我们当前的左前方五百里。” “求援是向所有人发送的,情况不容乐观,诸位,我们快过去。” “是。” 白玉进他们是离得最近的一支队伍,所以率先去救援也是情理之中。 孤星的那个老头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白玉进心中即使不喜欢桃胄,但对于这人能率先找到墓葬入口还是挺认可的。 白玉进他们赶去墓葬入口的同时,东荒的地下一道苍老的低语默然道:“原来阵魂有损,天赋不错,但不知心性如何。” 极速驰援,一路上白玉进不再遮掩自身的魂力气息,飞掠了一片片崖顶密谷,终于他们一行最先到达了孤星剑宗那群人的周围。 让白玉进意外的是,孤星剑宗的这群人已经有十几人受了伤,这些人现在正躺在崖顶一颗半枯巨树下养伤。 此时天空还是黑夜,蓝月光辉清冷射目,又加之荒风再起,让众人平添了一股寒意。 迎着荒风,赵锐率先走了过去,神色一凝,问道:“诸位道友,我们接到求援令就立马赶来,不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其他的人了?” “出事了,你们快下去帮忙!” 其中一人艰难地翻身,急切地说道,眼神的方向正是白玉进下方的崖涧。 来不及细问缘由,赵锐神色一变,当机立断道:“诸位,跟我走!白玉进,你为先锋,有危险及时预警!“ “遵令。” 白玉进拂过被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青裳,抱着弑舞,纵深往身旁的崖底一跃而下。 千丈崖壁被白玉进迅速甩在身后,尽管不清楚水下的危机,但这里的魂力战斗气息已经十分浓郁,阵阵的能量从下往天空激射而去。 白玉进刚一入水,便看见一条巨大的黑渊巨蛇张开大嘴朝他咬来,这蛇眼若悬铃,鼻似灵犀,加之颊有双翼,竟与白玉进之前所遇的那生物不同。 它那两颗锋利弯起的毒牙青白交加,一颗颗细小如锉刀的颚齿密密麻麻,在漆黑的水下更显幽冥摄人。 “来得好!” 白玉进手持寒锋,不但不避让这血盆大口,相反速度乍起,就朝着巨口奔去。 那蛇仿佛暗通人性,却也不笨,没等白玉进靠近时,从其嘴里吐出一股黑色的雾气,喷向白玉进的身行。 什么东西? 黑雾范围太广,白玉进想要靠近这巨蛇就必须迎着黑雾,但刚一接触,白玉进就发觉寒锋已经钝掉的枪头居然开始兵解,连同他自身的魂力护盾也被这黑雾腐蚀开去。 枪魂,百绕止江河! 白玉进将寒锋飞速转起,将袭来的黑雾借助魂力的扰动使其改变方向,再不可能集中起来。 眼见如此,那巨蛇被激怒,一身黑得发亮的鳞片从后往前倒刮起来,卷起近百丈的身躯,就朝白玉进缠绕过去。 一时水花如浪,崖面震动,影响甚大。 也正在这时,赵锐一行随后而来,眼见如此,众人纷纷祭出兵器砸向这巨蛇的身躯。 赵锐手持一碧色三尖刀,斩落一道魂光正中那巨蛇的侧脸,禹元金色一掌如山峰一般就镇在了黑蛇的腰部,加之苍巨的巨剑纵插而下,正好钉在了蛇尾。 “嘶~” 巨蛇脸颊受痛,靠近左眼的地方被撕出一道血肉大口,腰身的鳞片被逆着打断了一片,露出了白色的经络,那剥落之处没了保护遇到蚀魂之水,直接就变成一团黑色的浓浆从里往外渗出,愈发不能止住。 “嘶嗷~” 巨蛇疼痛难忍,猛地咬下身前的白玉进,仿佛临死也想拉个垫背的。 岁寒,冰之裂痕! 寒锋在魂力的包裹下无情地绞穿了巨蛇的上颚,从其嘴里往头顶贯穿而出,横着刺透了它的眼睛。 “吼~” 黑色的巨蛇即使遭遇这般重击,但仍奋力睁开仅剩的一只眼睛,扭动着身子想要离开。 “咔嚓!” 巨蛇主动撕裂它的尾巴,它强忍剧痛,带着紫红色的鲜血就要逃走。 “想走,畜生哪里逃!” 话音未落时,就有一道剑光从一旁的水下横越过来,向着巨蛇的颈部扫去,意欲斩杀。只是剑光的方向虽是巨蛇,但其也却恰好在白玉进的落点处。 挑衅 察觉到不怀好意,白玉进急忙往一旁飞撤,而后看向那个朝众人走来的人。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战力品我就笑纳了。” 那人神色轻佻,浑然不管众人的感受就要去将那蛇头连同蛇胆剖下,收为己用。 九魂极剑宗中孤星剑宗的人,而且看服饰只怕是个宗门执事。 上弦阴魂境。 赵锐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而且对方是宗门之人,所以只是略皱眉目后就不再说些什么。 但苍巨却是不服。 要是这家伙刚才出力了,那这巨蛇给他也不无不可,可是众人都出手,只这人最后出来捡个便宜,那他苍巨一万个不服。 苍巨顺势拔起钉在蛇尾上的巨剑,站在蛇身上,不服气道:“阁下这样做也太不讲规则了,不出力得好处,这样的事恐怕有失剑宗的身份。” 一身花红柳绿,那人听言弹了弹他右手中的长剑,冷然不屑地回道:“身份是实力的象征,你们想要和从我手上抢这东西只怕不光是没胆,恐怕还不够资格。”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那人身旁骤然出现一股强大的魂势,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白玉进他们压迫威逼而去。 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但偏偏人家有这个本事。一旁的苍巨脸色一白,横剑挡在身前抗拒着对方的魂势,接着他看了看赵锐他们,发现没人出声后,也沉默了下来。 摇了摇头,白玉进懒得去和这种人说什么,横枪一挑将巨蛇的两颗锋利的青色毒牙连同两颊上的晶莹双翼切下后,立在一旁也不作声。 白玉进当着那人面如此行径,让赵锐他们眉头一跳,众人皆有些担忧,毕竟这人魂境不凡,贸然惹怒后果未知。 而那持剑的男人看到白玉进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双眼神中寒意翻动后却并没有向白玉进出手,反而笑了一声后说道:“有意思,前日大战焚顶天,今天又来触我的霉头,白玉进是嘛,你可真是够高调的呀,岂不闻,树敌太多会死得很快吗?” 事不可避,白玉进也不虚对方,淡然轻讽道:“你们剑宗的人发来求援令,我们是赶来相助的,如果阁下真的好本事,不如在战场上扬威,又何必在这里逞威风。想来剑宗不需要我等的支援,那很抱歉,玉进一行打扰了,统领,我想我们还是上去。” 白玉进说完看了一眼赵锐,使了个眼色,欲势就要离开这崖涧。 赵锐明白此番以退为进,当即拱手告辞道:“我等打扰了,告辞。” 那人轻扫地看了一眼赵锐,道:“一群废物也敢卖弄身价,笑话。” “你说什么?” 苍巨闻言大怒! 手中的巨剑横剑一指,山尖一般的剑锋直指那人的身侧! 一旁的禹元暗中拉了一把苍巨的衣袖,这才让苍巨没冲过去,不过在场众人的神色都一面铁青,不说话只是有怒无处发。 “你是聋了吗?蝼蚁一般的存在也妄想知道天有多高。白玉进,东荒可是很危险的,也许是某些人的坟墓也说不定,好好活着,我希望你能死在我的手里。” 就在这时,楼盅手中的令牌一亮,接着传来了一声痛彻肺腑的哀嚎:\"楼盅!你个废物!援兵到了没,这里我们顶不住了,桃老的防御魂阵快要奔溃了!” 面色一阵难看,楼蛊不敢再耽搁,回道:“剑子,还没联系到东方长老,路上被几个不开眼的家伙耽误了时间,你们再坚持一下!” “滚!坚持不住了,这东西太多了!先来人!来人!顶住啊!” 魂音石原封不动的吐出了丰晟的话,到最后只有丝丝的怒吼传来。 嘿!让你狂,现在被骂爽了,还狂不狂? 苍巨和其他几位现在到了这里,急得又不是他们,故而每个人都冷眼一瞥,默不作声。 一声咬牙挤出来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正是:“诸位,请随我来!” 楼盅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东方恪的方位与他们是相背的,等他赶来了,估计收尸都晚了,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带着白玉进一行前去支援。 众人心中都生着闷气,他们冒死前来救人被人先给了下马威不说,还被人当场给骂了透心凉,这下是谁也不吱声,不接受也不拒绝。 硬着脸,楼盅满脸寒意,再次说道:“请诸位相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众人中赵锐没再斗气,回道:“阁下带路。” “吭,跟我来。” 白玉进也抱着弑舞随在众人身后向水涧深处急行而去。 “快!快撤!阵法破了!” 以上弦阳魂境的实力,本想万无一失,加之诸多魂宝在身,桃胄对此行不说没有过轻视,但没想到折戟沉沙得这么早。 “桃老,那些金色的虫子又追来了!”不同于桃胄的强大自保能力,丰晟面对那些魂物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只能随时呆在桃胄的身边,这魂阵的碎裂也让他七魂惊出了三魂半。 “鬼叫什么!不要撤!我们的人马上就来,后面的人顶住!不要乱!”桃胄大喝一声,想稳住奔走逃命的众人。 “不行啊!桃老,这些虫子非但不怕这里的蚀魂之水,反而可以吸取其中的力量越战越强,我们不仅要抵抗这水,还要反击,况且它们数量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它们的防御属性太高,又在这环境下,没有至刚至阳的力量是很难驱散它们的!” 孤星中的一人喝到,同时手中剑光大作,顺势斩出波涛万顷,向身后的魂虫席卷而去。 只是剑光消散后,一群金色的虫子又从水柱中飞去,频发的嘶叫和振翅声让众人再也不敢还击,头也不回的向后逃去。 哪知从那结界的碎裂处涌出的不仅仅只有这些虫子,黑色的巨蟒连同粘稠的墨蛇从黑色的洞口涌出,血色的赤蝠双翼叠起乘水而来,更有五眼的青紫毒蛙似众人一般大小翻转着眼睛从身后跳出。 麻烦惹大了! 早知道就等人来齐了再行动。 先前众人全力的出手将结界的入口扩大了,但等待它们的是无数未知的魂物,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强!? 枪陨 眼看身后金色的魂虫势不可挡就要追了上来,桃胄急忙将一件墨绿色的小伞张开,伞刚一张开,绿波就在伞面荡漾,魂光在其上猛然绽放,在那些怪物靠近时竟一瞬间全挡了下来。 但接着,金色的魂虫密密集集地冲撞到桃胄的绿伞上,它们个子大小不一,小的如指壳,大的似拳头,这时不断地撕咬着桃胄身后的伞,竟一时让桃胄难以脱身。 孤星一行来到这里的有十几人,除去刚开始受伤并及时逃离出去的,目前被困的还有七人。 已经厮杀太久,单论单,这些怪物都不是他们七人的对手,但它们数量实在太多,这些怪物极速的冲击加之无畏生死般的送命攻势,让这七人无法脱身,他们就像被潮水紧紧追赶的海浪,只有边打边撤的份。 “焚顶天,你的火焰焚天掌正是这些怪物的克星,还不断后!”桃胄目如跳雷,全力一击,手中的小伞散出阵阵的绿色的氤氲之气后,带着丰晟身法拉开的同时向着七人中火红色头发的男人大喝道。 火红色的男子正是焚顶天,他本孤星剑宗的外门执事,上弦阴魂之境的实力,这时听言,大喝一声:“你们走,我断后!” 咬牙一番,焚顶天当即从魂戒中取出一块火红色的木板横档在身前,这木板似沟壑一般崎岖不平,在它的中央处赫然刻着一条腾飞的巨龙,龙口大张朝外,可惜的是木板缺少了龙的左睛,在那里被镂上了一颗红色的晶石。 焚顶天将木板朝身前一摆,双掌中赤色的魂力如注入汪洋中的奔流一样极速流往巨龙的左晶处,一丈多高的红色木板在这样魂力的作用下扭曲成一条飞像天龙的赤色巨龙,高起近十丈,在暗黑的崖底水下亦如腾龙欲出,破涧入尘。 “好惊人的气势!” 来者正是白玉进一行,见此,众人皆感慨而出。 这魂兵的不凡比起苍巨的巨剑只多不少,而焚顶天那双掌中蓬勃精纯的属性之力也让人深感这人的实力之深。 “看来前日之战这人还是有所保留,剑宗当真不凡。”白玉进望着照亮崖底的火焰之光熊熊燃起,也知道那日是对方有所保留,否则胜负还很难说。 “十成之力!追电!霸王焚天掌!” 焚顶天周身火红色的魂光已经让周围的空间开始淡淡波动扭曲,刺目的光芒淹没了他的身影,留给众人的只是一道如炎阳般耀眼的火团,急剧燃烧,光芒万丈。 “这人疯了吗,这么拼尽自身的魂力,一时虽能实力大涨但终如昙花一现,想在生死的边缘突破?恐怕没那个机会呀!” “会送命。” 只一人之力挡住蜂涌而来的未知兽群,此时的焚顶天就像一轮光彩夺目的烈日焚烧着周身所有的魂力,一如霸王举鼎,也似战神拦江,一夫当关,万夫末开一时不过如此。 “快撤!” 桃胄急忙收回手中的绿伞,朝着周围孤星剑宗的人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拖着丰晟往崖侧飞去。 逃命只在千钧一发,焚顶天的攻势虽猛但肯定挡不住成群而出的魂物,机会只在毫厘之中! “各位,我们也撤,我们来晚了,孤星的人已经被击溃,我们上去也是徒劳。” 赵锐叹息一声,虽心中对宗门有些微词,但人都是复杂的,宗门中也有值得他们刮目相看的人。 “你们先走,我去帮他。” 出乎赵锐他们所有人的意料,说出这话的是白玉进。 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众人皆向后撤去,因为身前不远处的如蜂潮般的魂物已经杀向了焚顶天。 “阿舞,我们走。” 少年,心坚,但血从未冷过,此时不助这等人一臂之力,白玉进于心不安。 抽出寒锋,将魂海中魂火蕴于枪尖,周身满魂力下,白玉进似电光一样冲向那腾飞的巨龙前。 随着一声: “枪魂!冰火交融!” 寒锋银色的枪头寒意先出,在一瞬间冻住了极速冲击的金色魂虫,接着魂火再出,在白玉进魂力的控制下越过青色的冰川侵入了魂虫的脑袋中。 “嘶~!” 冰封的寒意让这些金色的魂虫动弹不得而饱受魂火的侵蚀让本就阴生的它们痛苦不已,一双金色的翅膀冒出青烟万缕,欲挣脱冰川的束缚。 “魂火,灭噬。” 白玉进全魂尽出,将魂火的威力发挥得最大。 “哼!你怎么在这?” 焚顶天火红色的头发飞扬直竖,发现白玉进出手后,冷哼了一声意外道。 “快走。你的实力拦不住它们。”白玉进自知冰川能阻拦的时间有限,将寒锋飞速挑动斜扫后,提醒道。 “要你多管闲事。就算战死又有何妨!”焚顶天大喝一声,接着双掌再次爆出精纯的魂力,这其中的魂力已经凝视,竟是本源之力。 好心被驳,白玉进当即发怒道:“大个子,你记住!这里是战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是让人敬佩,但我来就是让你有生的希望,明白吗?赶快撤!没了你我可以脱身!” 像被蚊子阻住了鼻音一样,焚顶天被白玉进训斥后,出奇地没有说什么,而是淡然道:“你走,我已经耗费了太多本源魂力,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虽不喜你,但剑宗之事我仍会那么做,没有人可以侮辱剑宗。” 白玉进顾不得许多,厉声骂道:“我帮你并非是要证明前日之事谁对谁错,我只知道,倘若一息尚存,就应奋斗不止!损失本源又有什么,来日魂宝无数,还怕弥补不回来,赶快走!我也快顶不住了!” 修魂不易,有活的希望总是好的,这焚顶天也不例外。 全力打出一掌将一条越过魂光的墨蛇击退后,焚顶天收回全身魂力,身前的木板顿时垂落了下来,看着魂力全出的白玉进,说了句:“你的情,我会还的。”就拖着沉默疲累的身躯向后方竭力赶去。 “大个子,我白玉进帮你可不为你的人情,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葬送于此,仅此而已。” 白玉进怒喝一声,而后看了眼手中的寒锋,恋恋不舍道:“也许这才是你的归宿,永别了,寒锋。” “枪陨!魂焰!” 一道紫色的魂光伴随着清冷的枪杆随着白玉进的松手,如流星般贯入金色魂虫的中心! 伴随着魂焰的骤然爆炸,一如五彩的蝴蝶落如深渊,枪头向里,而露像白玉进的枪尾,就像是战友的回眸,欣喜中又着如愿的宿命。 “轰!轰~” 整个暗涧下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震动而翻涌不断,四周千仞的崖面被魂光的波动凿穿出数丈大洞,飞上天空的蛇身蛇头数不胜数,金色的魂虫瞬间被剪去所有羽翼,只剩下一副副丧失了魂力的躯壳从天空如雨豆般四散而落。 世间再无寒锋。 回过身,白玉进看着没在追来的魂物,轻抚着弑舞的脑袋,蓦然落泪柔声道:“阿舞,这不是我的选择,是寒锋,是它的选择。” 枪已有灵,愿战死也不愿落入被人遗忘的角落忍受孤独,这是寒锋告诉白玉进的,但他握住它时,白玉进听到了。? 问责 拭去眼角,魂物一时没有追来,白玉进带着弑舞立马转身飞速离开了这片水域。 另一边,满是伤员的崖顶此时议论纷纷。 “焚顶天,你怎么逃出来的?”桃胄一脸猜疑地问着神态萎靡的焚顶天,十分意外! 刚站稳了脚,焚顶天半哈着腰努力想撑起来,但勉强无果后,无力道:“桃老,是王朝的那小子帮了我。” “没用的东西!”丰晟在一旁冷哼一声,神态卓尔不然。 焚顶天听言,无力辩解什么,就佝偻着身子在一旁矗立着。 一旁受了伤的楼蛊低声问道:“桃老,我们孤星几乎全员受伤,魂力耗损极大,接下来的任务怎么办?” “怕什么,入口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们出力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打头阵!”桃胄有着孤星的身份,量东方恪不敢说什么。 “嘿嘿,这群人出力不讨好,谁让你们目中无人。”苍巨在一旁心中暗乐,孤星倒霉,他就开心。 林瑜岩和甄济士对视一眼,眸中都有担忧之色。 也不知道白玉进怎么样了。 但他们没担忧太久,因为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他们身侧的崖面跃起,于空中翻身后径直落在他们的身旁。 “太好了!你小子终于来了。”林瑜岩笑开了嘴,一直微皱的眉角也舒展开来。 轻松一笑,白玉进走了过去,说道:“大统领,我回来了。” 赵锐轻轻点头,神色如初道:“嗯,下次别莽撞。” “是。” “真是好运气。”丰晟看见白玉进完好如初,内心不满道。 那群魂物的实力他见过,要说之前还对白玉进的实力不在意的话,现在他就深感这人的恐怖之处。 “凭什么这个偏远的犄角之地会有这样的人?他的实力甚至比主宗的剑子都要恐怖,这样的人不该进入剑宗,得死!” 桃胄在一旁默然不语,看着白玉进的眼神阴冷无比。 剑宗千年来因各种原因逐渐在衰落,现在出了个东方恪,不知是哪根经不对,千方百计地想复兴剑宗。要让这样的人得逞了,安有他们的立身之地。 孤星和王朝的人本就摩擦甚多,这时双方都在崖顶休息,一时各找了块空地休整,互不交谈。 一旁,甄济士仔细为白玉进检查了下身体,暗自魂力传音道:“你呀,说了不要动手的,现在好了,新伤是没有,但那旧伤恐怕难以愈合。” 白玉进自知有违甄老的嘱咐,讪讪道:“甄老,我下次注意。” “下次?哎,算了,你的出手也是迫不得已,下次别在冲动了。” “玉进谨记。” 荒风逐渐大了,正吹得众人寒意阵阵时,其他各个方位的人员都赶了过来,在最前方赫然就是东方恪。 刚一落地,东方恪看见这里躺的躺,伤的伤,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声道:“怎么回事?” 楼蛊刚要解释,桃胄就走了出来站在东方恪身前冷声道:”怎么回事?我们遇袭了,你们来慢了,就是这么回事。” 听言,白玉进也是佩服桃胄的厚脸皮,明明是孤星好大喜功不自量力,却被说成了是孤胆深入寡不敌众,还怨其他人支援得慢。 一开始找到了结界入口,如果不冒然行动,等待所有人都赶来,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最终落个四散逃命。 跟白玉进想得一样,东方恪没有被桃胄反问住,瞥开桃胄,问向孤星剑宗的楼蛊,道:“楼蛊,出发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楼蛊不敢在东方恪面前扯谎,低下头去小声道:“一切行动听令于您,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说。” 威压袭来,楼盅神色一颤,道:“东方长老,情况如桃老所言,我们发现结界入口但突然结界破裂涌出了大量的未知魂物,我们死战不敌,撤了出来。” 自知楼蛊没有说真话,但看了看满身伤痕的孤星剑宗众人,东方恪强压怒火道:“好了,罪不在你们,那结界处什么情况,那些魂物又是什么来历,可有发现?” 东方恪问的恰是这近一千人所关心的,众人都等着孤星一行的说辞。 没被责难,楼蛊抬起头来,有了些底气,说道:“禀长老,结界中涌出的魂物以一种金色的魂虫最为难缠,这种魂物我等之前见所未见,它不仅周身被硬甲覆盖,而且最后可怕的是它能吞噬魂力,我们的护体魂盾都会被它们吞噬,除了它们,水涧下的魂物中多是阴生和嗜血的魂物,这些只是数量众多,并不足为惧。” 异心 “事已至此,桃胄,你孤星剑宗的人大多受了重伤,接下来的要不要跟着我们,你们自己拿主意。我们走。”东方恪神色不悦,一拂长袖,说完径直朝崖底飞去。 “诸位,我们跟上。” “是。” 白玉进随在赵锐身后再次朝深崖下飞去。 千人很快离开只留下孤星剑宗的人各个在崖顶面面相觑。 “桃老,我们要不要跟上?”眼看众人都离去,丰晟话语也急躁了起来。 桃胄面色阴沉冷峻,声音尖锐道:“没死的就起来,跟我走。” “是。” 已经深受重伤的孤星十几人勉强撑起身子,接着各自又服下一颗压制内伤的丹药后,就跟随在桃胄的身后。 崖底水涧下的魂物在白玉进退去后也退回了结界,故当东方恪一行人毫无半点威胁地走到了破损结界处时,众人才第一次看清了这结界的模样。 这里比起其他地方,更暗。 众人精神力感知过去,崖底下一个一丈大小的黑色轮盘在缓缓转动,其间不时有黑色的魂力不断试图涌出,只是最终都被这轮盘的转动碾得粉粹,两者对抗间形成了一条极度扭曲变换的漩涡。 同时暗黑色的魂水在这里变得凝聚,光影在迅速消失,一股无形的魂力在隔绝这里和外界。 最靠近结界处,东方恪神色微喜,对眼前的情况仿佛早就料到并无半点惊呀,率先开口道:“霓裳宫主,封兄,烦请两位助我打开这结界。” \"我等自当尽力。” 点头后,东方恪接着又转身对其他众人道:“你们在此期间护住我们,不得让那些魂物打扰到我们,明白吗?” “遵令!” “来。” 深吸一口气,东方恪瞬间静了下来,接着一股不同于魂势的力量从他微胖的身躯中散出,只一息,就让众人身旁的水渊全部向天空聚起,形成了可供千人活动的自由空间。 感受到身旁的蚀魂水被一股力量驱离,白玉进大开眼界,如此力量,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好强!” 东方恪出手后众人皆鸦雀无声,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之心。 白玉进也被东方恪的实力惊到了,如此数百丈的崖底,光论魂水的重量就不言而喻,关键是东方恪顶着这样的环境,只一息,一息,就分隔开了千人周围的魂水。 “剑宗都是这样的能人吗?”白玉进内心一叹,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东方兄好实力,三重命陨当真不凡!”封朔由衷地赞叹道。 霓裳也美目微张,红唇吐语道:“剑宗有东方长老,何愁不兴。” 东方恪依旧面色如常,道:“两位就别抬捧我了,一起出手。” “好。” 说完,封朔从魂戒中取出了一根长棍,棍长一丈,与他站立的身高相仿,棍身通体漆黑,上有阵阵铭文攀附,众人一看皆知是件高等级的魂兵。 “东方兄,降魔棍在此,我助你一臂之力!” 封朔说完,大喝一声,汇集全身魂力,举棍就朝着结界的入口处砸去。 于此同时,柒霓拿出一碧色的铃铛,玉指轻点,秀手微摇,连同阵阵的韵纹如海浪般朝入口的结界冲去。 三人中一个是三重命陨的顶尖强者,一个是二重命陨巅峰的战斗狂人,再有一个是同为二重命陨的碧海宫主,三人一同出手造成的动静如同海啸山崩般,威力惊人。 但意外的是,只一丈大小的结界入口却没有被瞬间击碎。 黑色的漩涡在受到攻击后如同被惊醒的深渊怪物,不断吐出更加凝时的魂力与东方恪三人的魂力相互碰撞,故而两方相持住,一时竟然难分高下。 不过,东方恪他们的出手和桃胄他们一行人一样,都惊动了这漩涡内的魂物,只一丈大小的破损结界瞬间从内往外被撑大,从地底扩张到近百丈大小,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来了!准备迎战!” 众人早已待命,这时没了蚀魂水的干扰,一个个备感轻松,准备大战一场。 众人中最强的三人在百丈深渊入口的正上方,此时正全力对抗涌出的黑色魂力,因此其他人的任务很明确:保护他们不被袭击,直到打开入口。 思考的瞬间,黑渊中金色的魂虫一马当先,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一道金色的墙壁朝着最上方的三人飞去,与此同时漆黑的墨色大蛇挥舞着身子,纵横缠绕向上卷去,连同血色的嗜血蝙蝠和不知名的其他魂物在其后一拥而上,欲撕裂众人。 “小小魂虫,安敢放肆!”大楚帝国的罗宿和阎攸率先出手,一个使出一把青刀一个挥舞一双战锤,就直迎上去,毫不怯懦。 青刀魂光一扫,双锤也正中魂虫身上,只是瞬间,两人都被金色的魂墙震了回来。 “丢人现眼的玩意!没本事就边上站着,逞什么英雄!”桃胄不屑哼了一声,他都会吃亏的魂物,被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人给打败了,那才是好笑。 罗宿和阎攸脸色顿时铁青,但只得忍气吞声。 桃胄讥讽完后却并未出手,反而是一脸不关己事地提醒道:“火属性和光属性对它们的伤害最大,我们这些人都受伤了,想出力也没机会呀。” “贱人。” 这是苍巨一行人心中最直接的独白。 “那我来。” 翟圣阳从手中拿出一赤色的方旗,魂力涌动下,旗帜张开,如同桃胄的魂伞一样,只一瞬间挡住了一部分来势最凶的金色魂虫。 眼看魂虫就要靠近三人,众人也不再推脱,纷纷出手。 近一千个魄魂高境的魂者同时出手,才算稳住了局面,白玉进因为自身魂火的原因,也在最前方灭杀金色魂虫。 “玉进,你的魂兵了?”林瑜岩和白玉进在一处,见白玉进只靠双掌不停灭杀魂虫,意外道。 “兵解了。”白玉进回道。 林瑜岩点头道:“也是,你如今的境界是该换个魂兵。” 结界处冲击得最快的魂虫被拥有各种相克属性的众人拦下,其他的嗜血魂物自然不是其他人的对手,被纷纷斩落,大部分的身躯直接落入地底的深渊中。 白玉进不记得灭杀了多少金色的魂虫,只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魂虫仿佛无休止一般还再不断地涌出,魂力消耗不小下,他只得先吐下一颗筑魂丹缓解自身压力。 而其他众人的情况比起白玉进更糟糕,为了抵抗这些魂物保护三人不受影响,众人出手不敢保留,故而魂力消耗急速,已有些吃不消了,故而这时众人间有人开始打起了小心思。 十万年前 越来越多的魂者开始往白玉进和林老的身后遁去,他们收回手中的魂兵,接着往白玉进的身前随意打出几掌,意为'前来助战'。 白玉进目光撇过他们,并未多言,仍是奋力阻拦层出不穷的金色魂虫。 苦战中的众人都感觉时间仿佛一直在重复凝滞,他们只看见没有止境的魂物,只听到兵戈不断的厮杀声,只嗅到腐朽刺鼻的鲜血味。 崖底只有众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连同业已麻木到不需思考的本能战斗。 一个时辰过去,接着又是一个时辰。 “啊!救我~!” 急促的一声喊叫让白玉进在内的众人紧绷的神经一松,谁在呼叫? “不~!” 还未来得及辨别方位,同一声更为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叫响起在众人耳畔。 “发生什么事了?”白玉进的身后有人不解地询问道。 但,立马有人大喝道:“别分心,那人死了!坎位防御薄弱,还不来人支援!” 这人的率先死亡像是一股阴霾,突然笼罩在众人的头上,众人确定的是还会有人死亡,唯一不确定的是接下来是谁。 “坎位还好不再我们这边,有这个蠢货少年在,嘿嘿,难得不用出手。” 白玉进正在坎位的另一边,此时没有时间抽身,这个方位的防守压力全压在他和王朝这些人手中,贸然离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众人本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此时一个方位面临危机容不得周身的其他人坐视不管,因此最近方位的战力急忙驰援,暂时缓解了魂物的这波攻势。 “东方兄,此处有古怪,不知为什么,这漩涡的魂力竟然如此难缠,连魂韵之力也可阻挡!”封朔手持黑色魂棍,如此搏杀较劲两个时辰对他来说也稍感吃力,故而求问一直闭口不言的东方恪。 东方恪一顿稍思,接着魂力传音道:“封兄,自万年来,其实每隔千年此处都有异象出世,此处的特殊其他人我不曾透露,但如今我也不瞒两位了。其实此处并非魂者墓葬之处,所谓寻找墓葬的入口也不过是便宜行事的遮掩罢了。” 封朔心中早有猜测,听言不经追问道:“此处难道有辛密?” “正是。”说罢,东方恪从双袖中祭出一方不足三寸的青色小剑,而后一挥。只见剑身通体泛光,无数碧色魂迹如珍珠般点缀其中,接着剑光如电,一道道斩在了还在旋动翻覆的黑色轮盘之上。 缓解封朔的压力后,东方恪魂力不缀,开口道:“东方兄,霓裳宫主,两位与我一样身居高位,想必对十万年前的那场战斗有所了解。” 封朔和柒霓听言,都吃了一惊,而后都有些顾忌地问道:“东方长老所言莫不是十万年前的那场'断层之战'?” “两位所言不错,但如果我告诉你们,自上古时期开始人族一直为百族万物之长,居九天十地之尊,其间睥睨寰宇的大能层出不穷,纵横一世的人杰更是万古不断,你们会相信吗?但正如你我所知,不知怎么回事,十万年前,一场大战突起,接着人族所有璀璨的历史瞬间消失,所有的记忆也如同被刀切过似,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切的典籍和文字中不见先贤,更不见传承,但如今这一切的真相极有可能就在我们的脚下。” 封朔听完眉头皱紧,疑惑道:“既如此,东方兄如何知道上古时期人族的盛况呢,莫不仅是自己的一番推测而已?更何况十万年前的战争距今太远,'断层之战'也只是后人的推测而已,其间的真相谁又能探明了?” 柒霓也娇躯轻颤,强自镇定下来道:“东方长老,这场战争是所有人族的禁忌,还望您不要胡乱推测。” “是啊,既然没有历史记载,又何必妄自追忆,现如今百族而立,再去探寻十万年前的真相已经没什么意义。何况你我也一直在尽人族该尽之力,那些尘封的岁月是真是假对于你我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之事。” 东方恪目光闪烁,深邃的眸光中透出坚定不移之心,但他也知道对于他们都知道的这场战争从来都是人族大忌,任凭他们的身份也不敢胡说。眸光一暗,东方恪轻笑几声,岔开道:“两位所言有理,刚才不过是我的一番期望罢了,言归正传,结界就要打开,两位助我一臂之力。” “好!” \"嗯。” 随着三人的合力,崖底最中央的黑色漩涡终于停了下来,同时原本扩张到百丈的黑渊巨口再也不能闭合,其间涌出的魂物在一瞬间悉数往外扑杀而来,其势比起初始之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玉进,结界破了!”林瑜岩疲惫但十分欣喜地朝白玉进看去。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为东方恪他们抵挡了足够长的时间。 “嗯,林老,他们成功了。”白玉进松了一口气,挺起了脊背,嘴角怡然一笑。 魂物仍如同井喷一样往外飞扑,但不同的是没了结界黑色魂力的牵制,它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从这里开始往东荒的四处奔走。 此情此景,让白玉进它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担忧起这些魂物会对东荒造成什么影响。 赵锐和琅迟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东方长老,结界虽破,但这些魂物无休无止从地底涌入东荒,不久后只怕王朝和帝国无力对抗,终留下大患。” “无妨,这些魂物需要依赖阴冷暗淡的蚀魂之地,就算逃出此处也不会涌入你们的地界,趁此机会,正好是那些小辈的试炼机会。现如今墓葬入口已开,进去后诸位见机行事,不管怎样,最迟三个月后,我会在此处霁灵舟上等候诸位,过时不来者,只能自行返回东荒城。” “是。”众人一同回道,谁都知道东方恪的意思,届时能来的肯定免不了被一顿搜刮,不能来的多半死了。 至于想偷偷藏匿的魂者会永远走不出东荒原野。 也难怪宗门有恃无恐。 “我们先行一步,两位,走。” 东方恪三人身行一闪,顶着无数魂物的喷涌,落入了漆黑的崖底结界中。接着又是一声 “剑宗之人,下!” 剑宗堂主吴越语落如石,掷地有声,命令道。 而另一边,赵锐对着王朝一行人点了点头后,率先一跃。 按照众人之前约定好的,白玉进抱着弑舞在王朝所有人都进入后,也跳入了结界之中。 逆着这些魂虫魂物飞入,白玉进牢牢护住他自己和弑舞,但这崖底的结界并非是一条畅通的通道,随着魂物的贯入方位不同,竟然分支极多,因而白玉进很快就发现众人几乎都不可见,也就是说,他们全都被打散了。 “扑哧!扑哧!” 过了半刻钟后,白玉进才堪堪落地,接着他抬头望着头顶一轮红色的血色玉盘,听着赤色蝙蝠扑扇卷起的风声,不禁顿感凄凉之意。 将弑舞抱的更紧一些,白玉进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很奇怪的是,这里不同于东荒原野,这里的土地多为赤红色,既无流水也无高山,一马平川的土地上其间沙尘四起,四目望去,未知的魂物于四处露出点点的猩红之光,让人仿佛置身狼群。 “阿舞,这里的魂力好奇怪,比起崖涧下的蚀魂水有更强的吞噬力。” 弑舞也感受到压抑的气氛,于是从白玉进的怀中跳到他的左肩上,狐尾卷起目光机警四望,她也感知到这个地方怪异非同一般。 “走。我们先看看。” 没有更详细的了解,白玉进选择循序渐进。? 麻烦来了 这里举目望去,红色的沙土随风卷起吹遍荒凉寂寞的古土,而漫天的赤影腾空飞舞,四周的红眸扑扇不定,则为这苍老的遗迹注入了不安的灵魂。 比起崖底水涧下的景象,这里更加让人如同置身上古的战场一般。 刚走两步,身旁不远,白玉进看见了一条浑身赤黄斑杂的齿狼,而同时仿佛发现了猎物一般,这狼朝着白玉进走来,它眼神中透着猩红的光芒,嘴角流出暗黑色的涎液,接着,这狼猛刨它后脚上的沙土,呼嚎一声后,骤然跃起,散出前爪赤黑色的利爪扑向白玉进。 没等白玉进出手,弑舞眸中凶光一闪,扑了上去,锋利的狐刺于指尖散出,一身雪白的毛发魂力涌动,踏空而行,挥掌迎击。 弑舞的实力大概是初入魄魂境,白玉进没去插手,只是观望着她的战斗。 错开,扑杀,狼爪和狐掌不断碰撞,只是齿狼不仅有利爪,它那裸漏在外的獠牙狠狠朝着弑舞撕咬,而它布满赤色斑点的漆黑獠牙,连同口中呼出的带着黑色雾气的浊气,这些都让弑舞不断的闪躲,吃力得很。 躲避不及,弑舞被齿狼一爪拍飞,顿时雪白的毛皮上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痕迹,即使魂力加护,仍被抓伤。 这狼与之前的蚀魂生物一样,都带有吞噬魂力的能力,这一切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让这些生物在地底发生了异变,进化成这般磨样? 白玉进观察的时候,弑舞仍站起来后又继续厮杀,但不多久又被拍飞,就这样反复十几次后,弑舞终于找到了齿狼的缺点,那就是这头狼转身后它的后半截身子没有可以庇护的手段。 于是,弑舞飞快地变换身行,最终在齿狼跟不上她身行的时候,用利爪斩断了它的腰身。 而让白玉进有些意外的是,齿狼断腰后两端身躯仍在扭动,一如之前的巨蛇一样,生命力旺盛。 将弑舞轻轻抱起,同时白玉进用魂火灭杀了挣扎不定的这头齿狼。 地底的生物没有之前涌出结界的那般聚集,白玉进稍一思考后,就朝着前方的一个沙丘走去。 一路上,白玉进被沙土中潜伏的巨尾褐蝎袭击过,被伪装潜伏的赤色大蟒伏击过,更被一路上极具攻击性的各种生物不断攻击。 而这一切,都让白玉进若有所思。 没了寒锋,白玉进没有趁手的兵器,看着眼前倒地的一头巨大银犀的双角,想了想,白玉进随手从魂戒中取出那把断刃,随意将它划过去,白玉进意料中的是断刃的锋利,但意外的是断刃居然斩断了银犀的魂脉,并将其中所有魂力吸取。 “这是什么兵刃?” 白玉进十分吃惊,这种兵刃能轻易斩魂海,吸魂力,说是魔兵,毫不为过! 吃惊过后,白玉进心中疑问更多,但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它思考,面对着密密麻麻出现的金色魂虫,白玉进很快就进入了新的战斗。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白玉进不再用魂火迎敌,而是将断刃挥起,即使断刃排斥白玉进的魂力,但就这样挥舞,一片片的魂虫如同失去秸秆的麦子,成片的倒了下来。 而仿佛畏惧白玉进手中的断刃,在白玉进魂火下都不断进攻的魂虫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事情太过古怪,白玉进一时也很难想通,蹲下身,白玉进包裹魂力捡起一只拳头般大小的金色魂虫,开始仔细观察。 观察之下,白玉进发现了不同之处,按说地底的魂物大多都带有一些赤色和黑色的踪迹,但这些魂虫却通体金色晶莹,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杂色,而仔细用魂力碾过这些魂虫的尸体,可以发现金色的甲壳坚硬无比,跟那些涌出结界的魂虫一样。 在精神力的加持下,白玉进用魂海中的魄力强行剖开魂虫的脊背,随即他发现其中有一已经呈现黑色的魂核,其中的魂晶已经被吸取完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白玉进连忙将地下的金色魂虫尸体悉数剖开,得出的结论验证了他的想法。 那就是这些魂虫的确不同于一般的灵兽,它们体内有着不同的力量来源,本源魂晶,而且伴随这些魂虫成长。 如此,这些魂虫的价值将不可想象。 伴随着大量的魂虫涌入东荒,真的发生了白玉进意想不到的意外。 东荒将会成为聚宝之地。 将这些魂虫的尸体收起,虽然断刃强行吸取了魂晶的力量,但这些金色的外壳也是炼器的极佳材料。 白玉进抱着弑舞接着往前走,沙丘看着近,但白玉进没有冒险御空,所以一路战斗过去还是有不短路程。 赤沙飞舞,白玉进路途除了遇到各种生物的袭击外,便一直留心发现人族留下的踪迹。 因为崖底水涧下都留下了成片的断刃残骸,这里极有可能是上古大战的第一遗迹,不可能没有人族战斗留下的踪迹,而且这里的蚀魂之力比起水涧下更甚,外物干扰更小的情况下,应该保存得更为完整。 白玉进猜测的同时,断刃再此结束了一头赤黑双头鳄,让白玉进失望的是,剖开它的身躯,却并没有发现如同魂虫体内一样的本源魂晶,但白玉进仍将这头巨鳄的尖牙和硬皮剥下,丢在魂戒中。 望山跑死马,白玉进费了一番力气,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他初始时看到的沙丘近前。 说是一座沙丘,可近看时白玉进才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高起数百丈的赤土被狂风从各个方向吹向这里,它们堆叠而起彼此不让,最终纷纷落地,形成了这壮观的一幕。 抬头,白玉进看到有无数的血鸦赤蝠在沙丘的顶端扑扇着身躯,不停得挖掘着什么,上万只黑色的身躯聚在一起密密麻麻,伴随着撕裂心扉的啼叫声,让人心中毛骨悚然。 正当白玉进沉思若久时,一道嗤笑之声响起在他的左边。 “桃老,找到他了。” 时刻保持戒备的白玉进顿时从思虑中回神,看了过去,只见有三人结伴而行,而这三人好巧不巧,他都认识。 逃脱 麻烦来了。 白玉进心中感到不妙,来者正是之前欲杀他的孤星剑宗的长老桃胄、剑子丰晟以及在水涧下结怨的楼盅。 他们怎么找到他的?要知道他只在东方恪的令牌中留了一丝命魂,却并没有给这两人留下丝毫能定位追踪到他的魂迹啊。 而这三人故意隐匿魂力接近他,显然是有心杀他。 对方一个桃胄,白玉进就不敌,所以,白玉进不言一语,立刻抱着弑舞御魂往这三人相反的方向飞逃而去。 白玉进如此干脆果断惊到了桃胄。 如此之人,不除,后患无穷! “去。” 桃胄手中扔出一把碧色的小伞,接着,只见桃胄不停在空中刻画着什么,而扔出去的小伞就直追白玉进而去。 “魂势,笼蔓。” 糟了! 白玉进发现他前进的方向被一股魂势阻拦,即使聚魂仍然提不起速度,而魂海魄力现在百中无一,以魄借代魂势的想法自然不可行,眼看身后的碧色小伞就要展开,白玉进当即降下身躯,往沙土地面而行。 这样一来,身后的碧色小伞白玉进是躲了过去,但也被楼盅随后持剑追上。 “还想逃走?白玉进,你也太小看桃老了。”楼盅挥剑一击拦住白玉进,满脸嘲讽道。 侧身避让,白玉进闪过楼盅,接着往下极速下降。 魂势是桃胄控制的,那么能逃到魂势暂不可达的地方,他还有脱困的机会。 “嘿嘿,还想蹦跶。”楼盅也不急于追赶,而是在白玉进上方不停挥剑干扰白玉进的身行,仿佛猫戏老鼠一般,享受捉弄猎物的乐趣。 但,当白玉进降落沙土上时,发现地面也如牢笼一般,甚至灵活度远比不上在天空。 身行被限制住了,而上弦阳魂境的桃胄顿时就将墨色小伞展开,在其魂势的作用下,镇住了白玉进。 对自身实力十分自信,一如抓住白玉进只不过是翻手之间,桃胄摇晃着佝偻的身躯走进白玉进身前,摸了摸枯瘦的下巴,得意道:“小小乡下鄙民,也敢触怒老夫,可笑,可笑。” ”桃老,和他说那么多干嘛,赶快杀了他!“丰晟喜笑颜开,但更为急切地想杀死白玉进,故而立马插嘴道。 而碧伞虽小,白玉进试图用魂力挣脱无果后,便开始反思。 这是他第一次和上弦阳魂境的高手真正交手,没想到实力差距这么大,在没有阵魂和魄力的情况下他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原本以为这老头魂势不精,没想到这人看似枯瘦但根基扎实,本御空难逃想着遁地而走,没想到老头能精于地势,他刚一落地就被缠住,接着就被碧伞困住,凭借他目前的魂力根本挣脱不出去。 这次真大玩大了。 “就让老夫送你一程。”桃胄也不墨迹,虽说杀个无名小卒举手之劳,但难得解恨。 ”慢着!“白玉进虽被擒拿住,但仍不慌不忙,摊开双手无奈道:”桃长老,我今被擒,是再无命逃生,不过就此身死,心中实在不平,您身为剑宗长老,出手对付我这无名之辈暂且不论,不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能否让我做个明白人再死去。” “嘿嘿,你就带着这个疑问去地下。”桃胄没空和白玉进拖延,必死之人哪那么多话。 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嘛,白玉进心中早由准备,下一刻,白玉进手中断刃趁桃胄尚未出手之机瞬间朝他斩去。 “啊!这是什么! 拦住他!”桃胄魂海中正控制他魂势,不料突然魂海被一刀斩过,这让他凝聚的精神力瞬间涣散,接着魂海沉落,痛苦万分,抱头喊叫起来,但尖声叫喊到,仍想要拦住白玉进。 “什么!桃老,您怎么了?”突出的意外让丰晟乱了手脚,他最大的依仗便是桃胄,桃胄受伤,他哪敢追白玉进。 而趁着桃胄魂海受伤之机,白玉进挣脱他的魂势,立即向远方逃遁而去。 楼盅反应不慢,听言,当即追寻白玉进的身行而去。 白玉进看着朝他飞速追敢而来的楼盅,虽不敢轻敌,但压力没那么大了,这人是下弦阴魂境的实力,他全力要走,对方是拦不住他的。 剑光不断落在白玉进的身侧,只是每次白玉进都极速避了过去。 楼盅追赶了一刻钟,全力御魂飞行已经追出了三百里不止,但白玉进就像个滑溜的鲷鱼一样,每次都见缝插针地避开他的攻击,他根本没有施展魂势的机会,而耐力方面楼盅早就在灵州上见识过,眼见白玉进已经追不上,楼盅最后挥动一剑后,朝着身前的白玉进大笑道:“白玉进,东荒就是你的墓地,你跑不了的!” 白玉进哪管楼盅的放话,仍是头也不回的朝远方逃去。 “哼,算你命大。” 白玉进不战,楼盅追不上,只能当即往桃胄的方位赶去。 等楼盅赶到桃胄身旁时,只见桃胄还在刚才的原地半步未离,同时碧伞张开正在其下原地打坐疗伤。 轻声走了过去,楼盅小声回道:“桃老,白玉进太狡猾,并不与我交战,逃了。” “楼盅,以你的实力都追不上白玉进吗?”丰晟在桃胄身旁不敢发怒,只是声音微寒地问道。 但,还未等待楼盅答话,桃胄睁开枯陷的眼角,有些疲累道:”楼盅,此事不怪你,是我小瞧了白玉进,没想到他有如此魂兵。” 丰晟不解道:“桃老,刚才您被什么所伤,以白玉进那微末的魂境岂能伤您?” 楼盅也心有疑问道:“是啊,本来是掌中之物,必杀之人,这次被他跑了,下次他必然有所防备,再下手就很难啦。” 桃胄微微扶头,站了起来,不甘又狠厉道:“伤我的绝不是一般的魂兵,地阶魂宝没有这等威力,能够斩伤我魂海的宝物必然是超越地阶的魂宝,这小子好运气,不知从哪里捡来了这般魂兵。但放心,只要他还在这地下,如果再显露魂力,凭借我的定魂觅魄秘法,一定可以找寻到他的位置。” “他的魂力很特别,即使万里之遥,我也可追踪得上!” 桃胄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魂海被斩的仇,他一定要报! 不过桃胄很快冷静下来,接着说道:”丰晟,楼盅,目前我魂海还未痊愈不宜再次施展秘法追踪,我们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并不是白玉进,先去寻找魂宝要紧,传说上古大战后人族将许多魂宝遗留在这片天地,若是能够得到,必将能助我成就一代皇者,到时候看剑宗怎么复兴。” “东方恪自以为万无一失,还借口墓葬之名想瞒住我们,自欺欺人而已。” 楼盅知道得多一点,听完半信半疑道:“桃老所言可是那场大战?” 忆往昔 桃胄眯起瘦干的眼睛,寒芒涌出,道:“有什么避讳的,一群人装作不知真是好笑,从一万年前起,这东荒每千年都发生一次异变,只是最终的记载都被主宗严格保守,所知的人甚少罢了。” “这次他东方恪所来的目的不就是那件记载的魂宝吗?” 楼盅和丰晟两人都不知道这等秘密,大为吃惊道:“不是探寻天魂魂者的墓葬吗?桃老所说魂宝又是什么?” “哼,你俩是我的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被那东方恪利用了还蒙在鼓里。” “一万年前,那时九魂极剑宗还是南天域的顶级大宗,没有其他宗门能与之相比,它比之如今的梦魔窟、黄泉道宫、炎皇学府强了不知多少,那是剑宗衰落前最后的辉煌时刻,剑宗出现了一位以身证道的一代剑皇,一位跨过七重命陨的顶级司魂境强者,封号星冕。 “星冕剑皇天纵奇才,有他坐镇剑宗,那时的剑宗威名早已传出南天域,堪与其他魂域的大宗较量一二,但偏偏,呵呵,星冕剑皇跟东方恪一样,非要追寻十万年前那场战事的真相,在东荒第一次异变的时候便只身深入东荒。” “傻得可怜啊,自那时到现在万年过去了,真相呢?哈哈,可笑! ” “星冕剑皇失踪的消息剑宗瞒了不到两百年便再也瞒不住,万年前,噬灵一族再次发难,灾难席卷整个南天域,而剑宗在那一战中身败名裂!为各个宗门耻笑至今!一个南天域最强的宗门,居然最先被噬灵族攻破,哈哈,耻辱啊!” “从不朽剑山退到烈阳沙漠,从烈阳沙漠退到万枯谷底,最终一退再退,退到了如今南域的最边缘,这片被诅咒的天地,为天下所笑,哈哈~哈哈!恨啊!” “雍南,雍南,昏庸不知的南方,讽刺啊!” “你们知道吗,不说幽谷、风楼,暗地里,就是碧海和战府的人都看不起剑宗,你们没出雍南,出去了你就知道,羞与他人言剑宗,愧对他人论天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剑宗自身之过!不听人言非要寻找逝去的真相,从不吸取教训,自万年间每隔千年都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用来探索东荒原野,导致一败再败,日渐衰微。” “可笑的是,剑宗中还有东方恪这样妄图恢复昔日荣光的人执掌大权,真是荒谬至极!” “直到如今,剑宗彻底沦为南天域的三流宗门,还整天端着万年前的架子,真是不知所谓!” “这样的宗门,不等着被灭,还能指望什么?” 桃胄说完,楼盅和丰晟皆是点头道:“桃老之言甚是合理,只是如今教主大业未成,只能静待时机。” “哼,埋伏了百年总要有点作用,不是吗?” 丰晟和楼盅接着问道:”桃老,不知那东方恪此次寻找的魂宝是什么?是当年星冕剑皇的魂兵吗?” 摇了摇头,桃胄缓慢开口道:“不是。万年的探索虽然让剑宗衰落,但还是揭露了当年那场战争不少的真相,已经得到证实的是人族曾极度辉煌过,从辨识出来的古文字里,有提到过曾经人族大帝的事迹,但这些到底年岁久远,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千年前剑宗强者探索东荒时留下了一件魂宝的记录卷宗,那些人没能回来,但不知怎么这卷宗却被东荒送了出来。直到千年后,异变再生,所有才有了东方恪这些人来证实取宝。” 机遇甚大,楼盅和丰晟早已将白玉进的事抛掷脑后,急切问道:“桃老,是什么宝物?” 桃胄看了看四周,魂力传音道:“一件帝兵。” “啊!” “这!” “哼哼,主宗自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却不知道内部早已被渗透,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据还原的文献记载,这里应该是当年天帝神族和一位名为永劫的人族阵帝联手封印噬神一族神兽九头吞天噬魂龙的地方。” “九头吞天噬魂龙?” 楼盅和丰晟都不是吃惊了,而是一脸质疑地看着桃胄,怀疑这个名字是不是宗门瞎编的。 “别质疑了,你们都亲眼见过不是吗?东荒地面上遍布的密谷和悬崖正是它的脚印。” 如此,楼盅和丰晟仔细想来,不觉后背发凉。 这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如果真让剑宗拿到想要的东西,没准真的可以恢复昔日的荣光,而这,他们死也不想看到。 口干舌燥的二人咽了咽口水,有些没回过神来地顿声道:“桃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桃胄揉了揉眉心,不急不慌道:“放心,莫说帝兵只是一纸记载,就算有,岂是那么好拿,就凭他东方恪的实力能收服帝兵,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莫说他,就是整个南天域也找不出一位人能执掌帝兵。我们来这的目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这里是上古大战的遗址,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埋藏在这片土地上的魂宝,再者杀了那小子,仅此而已。” “桃老冷静,我等不及。” “走。” 美妇人 白玉进在楼盅没有追杀后又奔走了两百里才停下来。 狂奔五百里,白玉进魂力深厚并没有感到累,感觉差不多安全了,白玉进才重新走在赤沙之地上。 “阿舞,好烦呀,我们又被人追杀了。”白玉进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弑舞,捏了捏弑舞白白的脸颊,乐道。 “哼,不准捏本姑娘的脸!”弑舞急忙小口轻咬白玉进的手指,惩罚白玉进不当的举动。 “哎呀,阿舞生气了,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白玉进轻轻抚摸着弑舞的小脑袋,莞尔道。 和弑舞嬉笑一番后,白玉进将弑舞放下,让她自己奔走,而后将手中的断刃拿出,仔细观摩,但断刃一如既往抗拒魂力,白玉进也不敢让它斩过魂海,所以只是拿捏在手中,并未强行控魂。 这地底的环境比起东荒表面来说,在辨识方位上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白玉进也是边走边观察,途中遇到袭击他的魂物一概杀之。 走出一段路程后,白玉进拿出手中剑宗统一发放的令牌,迟疑不定,他到底要不要联系王朝的人结伴而行呢? 想了想,白玉进拿出私人的魂令给赵锐大统领和林老他们发了个平安的魂讯后,就再次和弑舞单人行动。 至于桃胄那些人怎么找到他的,白玉进不知道,但想来无非是追魂秘术,如今那人魂海受伤,短时间内他应该是安全的。 东荒的地底何其之大,纵横数百万里不止,这样的环境里,想要躲起来,太容易不过,所以白玉进不太担心他自己的安全问题。 白玉进眼看着前方尽头又有一座沙峰突起,于是带着弑舞边走边杀地赶了过去。 当白玉进和九魂极剑宗的众人在东荒地底探索寻宝时,不知多少时空外一片连起的圣地中,一声震耳裂空的钟声响彻在一处圣洁的殿堂旁,钟声直冲霄顶,大道若闻,其声跨越时空,响彻在所有圣地之人的耳旁。 钟声传到一处紫花布满的院落中时,这里明媚的光线正照亮院子角落中的一座木屋,而循着光影看去,木屋之中有一妇人。 这妇人极美,竟不似世间该有之人,只见她黑发成髻,白衣若云,蜂腰轻弯如春柳扶风,眉角微颦似秋风含悲,体态颀长丰盈,神情坚决冰冷,她只站在那里就已经据人于千里之外。 随着“吱~”的一声,院落外的木屋被轻轻推开,来者是一男子,观面相竟与美妇人有几分相似。 这座院落二十年来能够进来的人就只有三人而已,除开两位女子,另一位就是这个男人。 见他进来,美妇人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仿佛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小妹,我来看你了。”男子轻柔地自顾自说道,对于美妇人的漠视他早已习以为常。 轻轻拿起一旁地上的玉壶,男子默默地给院中的魂花浇上水,而美妇人也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间木屋,皆默然不语。 思量良久后,男子终是一叹,放下玉壶,再次开口道:“小妹,族里找到玉进了。”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妇人,听到'玉进'两字后,第一次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男子,而后嗤嗤一笑,冰冷如雪道:“找到了好呀,杀了他,你们不就安心了,是不是?我的好哥哥。” 男人一掐自己的手掌,忍着妹妹冰冷的话语接着道:“冰凝,当年之事你还不悔改吗?背叛圣族,擅毁婚约,私通凡人,生下孽种,背刺亲兄,助其逃逸,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就无半点悔意吗?” 回眸冰凝初听男人话语时眼中寒意万分,直到听到'背刺亲兄'时,再也忍不住,终是泪如雨下,痴痴地说道:“大哥,对对不起。” “冰凝,大哥不怪你,只是那孽种和白君豪必须死,他们使轮回圣族颜面全失沦为诸天圣地的笑话,更使得帝族和我族的关系跌至冰点。我来告诉你是因为我将奉族令,亲自下界杀掉他们。这是一枚全影魂晶,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我会将你最后的话带到,至少让玉进那孩子死前知道他母亲长什么样。” 颤颤地接过魂晶,回眸冰凝素知她大哥的秉性,今日能够来告知她也全是兄妹之情。 回眸战知道这事情一时很难被她妹妹接受,转过身主动离开,将要出门时,柔声道:”小妹,我还有事,保重。” 当回眸战走出清雅院落的时候,一个充满活力,可爱万分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朝着身材高大,威武不凡的回眸战扑去。 只是接着少女皱起眉角生气道:“爹爹,族里都吵翻天了,都在议论冰凝姑姑的事,好烦啊!冰凝姑姑又没招他们,可恶!” 少女气鼓鼓地为回眸冰凝申诉着。 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一把将她抱起,回眸战温和耐心地说道:“甜儿还小,大人的事让大人去操心,你了,就只管玩就好啦。” 少女明显不服气,扯断了一根回眸战的短须,气嘟嘟地翘起嘴不满道:“爹爹才是小孩,田甜已经十三岁啦,懂得可多啦!” “好!好!田甜是大人了,爹爹才是小孩。”回眸战大笑着回道。 从回眸战的怀抱里挣脱出,回眸田甜揪着回眸战的手臂,气哼哼道:“爹爹还当我是小孩哄骗,讨厌!冰凝姑姑有什么错,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回眸战当即神色一冷,暗下脸来,沉声道:“甜儿,这些都谁跟你说的?我看你是整日跟那些不学无术的游子混在一起,尽学了些大道之外的东西。” 回眸田甜没想到回眸战会痛斥她,当即嘴角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坏!坏!我找姑姑去!” 回眸战对她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见她哭泣着跑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让她去找冰凝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哎。” 叹了口气,回眸战刚离开不久,一天境中,一女子刚从炼魂深渊中走出。 帝兵问世 “泠霜圣女,圣殿有召。”等后在深渊出口的一老仆恭敬道。 “知道了。” 此时,在另一片天境中,雪影圣族禁地有两人正在卜算命数。 “帝钟响,天地变,无双族老,不知有何变数?” “天帝神族的帝兵,将要现世。” “帝煌印?” “是,十万年前,帝族浩渺神帝镇压噬神一族所用的盖世帝兵。” “这么说劫难将起,不知族老,可有避祸之法?” “事在人为,何必惊慌,十万年前人族杰出阵帝永劫帝君不是封印过它吗,何况十万年之后。” “只是,族老,如今人族四分五裂自顾不暇,哪有当年永劫帝君那般风采。” “不说人族,族老,轮回圣族已经找到当年那孩子的下落,而且回眸罗刹传言傲雪圣女和琉璃千军也在一处,傲雪圣女的事,族中争吵不定已有时日,今日特来请示族老。” “傲雪啊,傲雪。” “别伤她,将她和绯月那孩子带回雪影圣族。” “是。那琉璃千军?” “密杀。” 与此同时,天境中诸天圣殿内,一面青铜色的镜中传出一道声音: “通道已开,寻回人族的帝阵图。” 殿内诸多风华绝代的少年少女齐声道:“是。” 而当钟声消散时,钟声响起的天帝神族内,大殿之上的一虚影淡然道: “族兵现世,帝戈,带它回来。” “是。” 在东荒的地底,白玉进没有静心凝神聚魄的机会,蚀魂的环境加之不断的厮杀让他时刻处于战斗之中。 一刀斩落一只四眼巨蜥,白玉进看着又一座沙丘在狂风的吹拂下百丈不倒,高耸直立,甚是蔚然壮观。 一路走来,白玉进很是纳闷,这里的魂物倒是不少,但他一件人族的魂宝也没有发现。 “奇怪。” 倒不是这些魂物不值得花费时间,只是除了金色魂虫有魂晶外,其他魂物身上所得的魂材一般。 按照时间来算,他也在这里待了大半天,一路走来也有不少路程,但偏偏白玉进没发现人族交战的踪迹。 “阿舞,我们可不是来这灭杀这些魂物的。”白玉进喃喃轻声道。 弑舞回头看着白玉进,她觉得在这里战斗很不错,立马眨了眨眼睛,表示很喜欢。 “你呀,别一直想着战斗,战斗可以提升实战实力,但也需要适当,过由不及。” 白玉进慢慢引领着弑舞朝修魂之路走去。 弑舞跳了跳,又蹦回白玉进的怀里,不需要她战斗,那她就休息。 “真是懒阿舞。”白玉进抱着弑舞,打趣道。 白玉进边朝着沙丘走去,边思虑着。 他们一行人被冲散,但距离彼此的距离肯定不会超过万里,他给赵锐统领和林老的魂讯还没被回,这样估算他们距离他的距离应该在两千里之外。而同时,宗门配的统一魂令中并没有新的指示传来,那宗门到底想干什么? 蹲下身,白玉进捧起一把赤沙,接着用鼻尖嗅了嗅,一股轻腐的血味,魂物多半出自赤沙之下,也就是这沙里有古怪。 白玉进精神力直入沙土之中,只是很快便被挡了回来,一股极强的吞噬之力让他的精神力石沉大海,而让白玉进大为震惊的是,他刚才居然看到地底隐隐埋着一副巨大的血色骨架。 再看向赤沙飞舞的沙丘和上面的阴鸦血蝠,白玉进精神力凝成一杆锐利的枪尖,直刺沙丘的内部。 而探知到的一幕让白玉进久久不能忘怀。 一根巨大的血柱从沙里戳出,而它的表面被黑色的啄痕布满,挂满了暗赤色的血脂,从上到下,凝为实物,极为狰狞。 “阿舞,沙丘并非是狂风席卷而聚,而是血柱挡住了风前进的道路,故而风沙到此凝聚形成了沙丘。我想我们要的答案就在血柱的下方,我们走。” 白玉进手持断刃,抱紧弑舞,而后跃起于天空之上,直奔着沙丘上的阴鸦而去。 魂火外放,顿时沙丘上的上万只阴鸦血蝠乱作一团,四散逃命,而白玉进也趁此机会遁入了血柱之中。 拿出一颗照明魂石给弑舞拿着,白玉进强忍着血柱周围散出的尸腐血迹臭味,抱着弑舞一步一步往血柱的下方走去。 弑舞对这种环境极为不适,那种恶臭味道让她在白玉进的怀中扭动不已,求助着白玉进。 “阿舞,这是星云关上鸢尾星辰花做的魂丹,它的香味刚好可以抵抗这里的恶臭,你把它挂在脖子上。” 弑舞如得救星,立马将魂丹串起挂在颈下,当即感觉好多了,于是双手捧着照明魂珠,打量起四周,眼神变得好奇起来。 而白玉进越往下走越吃惊,眼见之物都是黑色的墙壁骨架连着赤色的血脂,如同迷宫密道一般,复杂繁多。 这是什么魂物的血肉之躯啊? 东荒表面的脚印难道是它的,是谁将他杀死在这里? 越往下走,这股噬魂之力越是浓厚,白玉进即使魂力全出,也只能深入一里,再往深处走,凭他的魂境根本走不下去。 但让白玉进欣喜的是,他终于发现了人族战斗过的踪迹。一颗巨大的三爪勾魂钉横着刺入了一处血柱之中,它凿破了整个黑色的骨架,露出了已经被残腐得难以辨认的本体。 白玉进很难想象这是什么材料练成的魂兵,它历经数万年不止的岁月,在这种极度蚀魂的环境下,依然没有消逝掉。 白玉进轻轻摸了上去,魂钉如一道墙壁一样,冰冷黯然,仿佛诉说着万年不止的岁月。 “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族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魂钉材质非凡,品级已经超出白玉进的认知,这样一件房屋般大小的魂材,让白玉进动心不已。 来这里就是寻宝的,白玉进感叹是感叹,但宝物他还是要的。 没有急着收取,白玉进接着在众多血骨构成的墙壁中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白玉进又找到了人族战斗过的痕迹。 但可惜的是,这是一个人族骨窟,看着数不清的腐骨魂力尽失,只留下了黑色斑杂的骷髅骨架,白玉进拜了一拜。 不管当初的战争谁对谁错,但战死沙场的人族前辈总该得到他这个后辈的祭奠。 接着白玉进走进骨窟内,这里断剑、断刀、断枪、各种褪去了魂力的魂兵或趟倒在地,或斜插地面,都随着身旁的尸骨,无声无息。 这些魂兵和残骸都被蚀去了魂力,因独特的环境没有被魂解,但没有什么价值了。 没去破坏,白玉进转身离开。 正如白玉进所料,越往下战斗的痕迹越多,但可惜的是这里没有保留下来的人族魂宝,都是褪去了魂力散失了精华的废品。 不敢硬着头皮往下走,白玉进原路回到他标记了精神力的魂钉处。 碎片 魂戒本是高度压缩的空间阵法,白玉进看了看魂戒的空间,装上这个房屋大小的魂钉还是绰绰有余,当即开始动手,白玉进先用断刃凿动尸骨周边,一点一点的磨,这些血脂和断刃上原本粘连的血迹初步看来是一致的,白玉进用魂火将魂钉上的血脂融化,慢慢地分离骨架和魂钉。 看起来容易的事,白玉进一直在这个地方磨了三天,才把原本的魂钉分离出来,惹得弑舞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成功了!阿舞。”白玉进坐在魂钉上,虽魂海疲惫但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弑舞在一旁捧着照明珠,白了一眼白玉进,她这三天来全干这活了。 “阿舞,辛苦啦,我们离开这儿。”白玉进将魂钉收入魂戒,抱起弑舞,开始往血柱的外面走。 再次魂火驱退阴鸦,白玉进从沙丘的顶端飞出,随后落再了一旁的沙地上。 弑舞赶紧跳了出来,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可怜兮兮地看着白玉进。 白玉进无奈道:“阿舞,没办法,这就是寻宝。” 一人一狐随后又走在了沙风中,向着远方走去。 天空中血色轮盘仍高挂,白玉进不是靠它辨明方向,所以一点都没去关注它,只是一直和弑舞两个人不停地寻找沙丘深入其中探索魂宝。 沙丘的数量多如牛毛,几乎每隔数十里就有一个,它们如同一根根刺从地底刺出,直到布满整个地底。 白玉进他们千人在这万里天地中像是一把细沙撒入沙漠,如果不是有魂讯联系,很难知道谁在哪。 七天了,赵锐统领和剑宗都未主动联系他,他也探索过快三十个沙丘,却再也没找到之前类如魂钉的魂材。 有的沙丘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留下了壮烈的骨窟,但都没有魂宝问世。 不过白玉进坚信人族的魂宝一定就埋葬在这片地下。 要知道之前东荒异动就流出了不少地阶乃至天阶的魂宝,连数不知多少年前女子的陪葬服饰和提升战力的古魂丹都有,没道理没有魂宝。 但如果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挨个搜寻沙丘,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白玉进这些人都搜不尽。 何况这里的蚀魂之力太强,七天过去了,白玉进光地阶的魂石又耗了十块不止,没有魂源补充,这样下去终究不是正道。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弑舞一脸埋怨委屈的眼神,白玉进摸了摸鼻子尬尴道:“那我们歇会。” 用玄阶下品的魂石布成一个简单的防守魂阵,白玉进抱着弑舞席地而坐。 他阵魂被封印,复杂的实体魂阵白玉进此时也很难布出。 除去身上的污垢,白玉进又控制魂力给弑舞清洗了充满蚀魂力的毛发,而后开始静魂修行。 白玉进先将魂海平静,而后开始运转魂力流于经脉,最后一丝精华成为魂魄,滴入魂海干涸的井口。 修行不知时光,白玉进一遍遍不厌其烦,萃取魂力凝聚魄力,将自身的魂决运转不休,魂动周身。 弑舞刚开始显得无聊,但当她看到白玉进坐地瞬间就开始入魂时,这份对修行的渴望和提升自身实力的迫切激励到了她,于是不再摆弄手中的魂丹,弑舞靠着白玉进,从白玉进的身旁开始吸取魂力,认真开始感受她身体的魂力和妖力。 这片天地中没有妖力,并不适合修妖丹,但弑舞还可以修魂,她的魂境太低,也没有觉醒出妖族的天赋,她连一尾都未完全形成,修妖之路缺少指导,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只能先吸取魂力,吐纳魂力。 而直到魂海满魂力和魂海魄井中有了一层魄面后,白玉进才睁开眼睛,呼出胸中积攒的魂气,暂时结束了他的修行。 守阵很幸运没有被外物闯入,也是,他都将这方圆数十里的魂物全杀了,想来也不足为奇。 白玉进见弑舞仍在修炼,没去站起身来而是精神力入魂戒开始清点他的战利品。 魂戒中占比最大的就是房屋大小的那块勾子状魂钉,左边角落里放着他东荒之地遇到的各种魂兽的剥取物,其中包括不少金色魂虫的魂晶,右边则是一堆地阶玄阶的魂石和数百个盒子,最外面是一件完成了一点点的白色轻薄胸甲。 “所得甚少。”白玉进并非贪得无厌,但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所缺的魂诀、魂技、魂兵、阵图,哪怕是高纯度属性魂石和魂丹,他都一样未曾寻到。 这只能说运气不是很好。 “怎么还有块废品,真是占地方!” 白玉进眼角一瞥就看到了魂戒右角落处躺着两块青色的碎片,心中不由嫌弃起来。 这东西他研究过不少时间,但得出的结论是废品中的废品,没丢也只是魂戒空间够,现在想来,是他天真了。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研究你们了。” 白玉进精神力撤出魂海,同时把手中那两块青色碎片随即往地上一丢,抱起弑舞准备起身离开。 但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青色的碎片本无半分魂力,但此时却露出赤色的光芒,无比灼热,十分耀眼。 “嗯,不太对。” 白玉进将弑舞放下,违背了他刚才内心的想法,将这两片碎片捡起。 赤色的光芒虽闪亮但并没有攻击性,反而整个青色的碎片变得更加清冷,白玉进魂力进入其中,仔细感受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思索不定的时候,白玉进随意将它举起对着天空中的血色玉盘看去。 就在这一时刻,白玉进脑海中一片红色,顿时一幅幅画面像飞刀一样飞入他的魂海中又一闪而过,懵忽中白玉进只看见一个巨大的生物和无数的鲜血。 下一刻白玉进浑身一颤,接着他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回想起什么,但记忆仿佛就瞬间过滤掉了刚才的画面,仍他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什么征兆?” 没去管那么多,白玉进把玩着这两片碎片,抱起弑舞就朝着最近的一处沙丘走去,只是奇怪的事,当白玉进赶到那沙丘附近时,手中碎片的光芒比起刚才减弱了几分。 白玉进精神力一直在碎片上,碎片的变化一路上他时刻再意,望着又是一座风沙飞舞的沙丘,白玉进停了下来。 弑舞回头看着白玉进,不解他为什么不进去。 “阿舞,我们可能走错方向了。”白玉进大胆推测道。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很大可能与这地方有关,你看它的光芒与头上那血色的玉盘如出一辙,并且拿着它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被这周围的魂物攻击过,阿舞,我想我们的运气来了。” 弑舞欣喜地点了点头。 “走。” 白玉进抱起弑舞,开始往身后飞去。 白玉进魂力外放,竭力飞行,速度很快飙到顶点,沿着碎片光芒最盛的方向狂奔而去。 好消息 “那是?” 东荒地底,有人看到一人在百丈高空如流星般飞过,诧异道。 “圣阳兄,看什么了?” 翟圣阳回过神,看着身后的男子,回道:“没什么,对了莫邪,琅府主他们有消息了吗?” “还没联系上,剑宗也没有新的指示。这沙丘下没什么东西,甚是可惜。” “走,去下一个。” 就在白玉进飞速前行时,星阁的魂令亮起,白玉进当即从空中停了下来。 终于联系到了。 最新魂力波动生成的魂讯是林老的回复魂讯。 “玉进,我很安全,这边人多,你要不要过来?” 白玉进开心回道:“嗯,我正好有好事告诉你们。” “什么事?” “林老,容我见面说。” “你呀。” 向着魂令感应的方向,白玉进调整路线,极速飞去。 好在路途不算太远,白玉进全速飞行速度堪比黑喙鹰,魂力急剧消耗下飞行八百多里,白玉进看见了林老一行人,当即赶去。 “玉进见过诸位,林老,你们这好热闹呀。”微微向众人行了一礼,看着一群熟人,白玉进乐道。 众人聚在一起,林瑜岩看见白玉进笑道:“都是过去几天联系上的,你了,一直单独行动?” 白玉进没有看到赵锐和赵龙腾他们,关心道:“算是,对了,林老,赵大统领他们没联系上吗?” “还没,这片天地太大,魂令只在两千里内有感应,我们都是用的私人魂令联系,目前聚起来的只有我们这些人。你刚才说好事,什么好事?” 这几人都是王朝之人,白玉进当然不藏私,摊开左掌,现出手中的两块闪耀着赤芒色的青色碎片,略微平静道:“林老、诸位,请看,这碎片是上次我无意中从韩国拍卖行上得来的,重要的是它的光芒与我们头顶的那血色玉盘一样,并且光芒的亮度随我在这里的不同的方位而变,故而玉进大胆猜测,它光芒最亮处必有不同之处!” 众人听完皆惊,要知道他们实力都差不到哪里去,在这里生存不是问题,但关键是这几天他们都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到处探路进入沙丘,灭杀魂物却无所得,正是心烦之际,白玉进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是久旱逢甘霖。 林瑜岩先是激动但随即犹豫道:“玉进,你这猜测可靠吗?” 如果碎片所指的方向不是魂宝出世之地而是绝境处,那玩笑就开大了。 众人皆是点头又再看向白玉进,还是显得犹疑不定。现在他们虽然没获得多少东西,但至少生存没有压力,如果贸然激进,后果未知。 白玉进三入东荒,对这里的了解和猜测要比众人更清楚,当即将心中的分析说了出来:“林老、诸位,玉进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此番宗门要我们相助但却向我们隐瞒了太多信息,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在东荒地底的我们就是忙碌再勤,所获必会甚少。东荒据我推断并非是一个天魂墓葬,而更像是一处上古战场或者说是封印之地。” “诸位一路走来,想必发现了东荒魂力稀缺但地底却是蚀魂之地的不同,还有多如牛毛般的沙丘血柱中却多是人族的古窟尸冢以及遍地散去了魂力的断刃残戈,如果加之万里难辨的地形,这里完全不像是人族的墓葬之地,而像是一处古战场的遗址。” “至于前路是福是祸,玉进也不知道,但至少它给我们指处了一个方向,与其耗尽精力在这些沙丘上,不如大胆去探索未知的东西。” 众人若有所思,白玉进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赌注,但能来到这里的又有几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众人四目相对而后齐齐点头道:“世子,能否带上我们同行?” 如果信不过这些人白玉进也不会开口说这么多,当即回道:“诸位不惧,我有何不可。” 林瑜岩稍作思虑后道:“只能这样啦,现在没联系到星阁的其他人,我们这些人分散开反而不好。” “事不宜迟,诸位跟上。” 白玉进当即腾空而起,朝着远处飞去。 白玉进连同王朝众人的这一飞,被越来越多的地底之人看到,于是相邻魂令之间消息瞬间传递了出去。 “王朝之人飞速朝一个方向奔走,不知为何。” “王朝白玉进发现了魂宝,被追杀?” “白玉进也在其中?” “不清楚,速度极快,有人已经追上去了。” “有古怪,跟上去看看。” 消息最后越传越离谱,说白玉进手中握有惊世魂宝,被宗门追赶,正在逃命。 众人皆无所得,不管事情真相怎样,呆在原地不如跟着众人一同而行。 于是,整个万里内,众人从各个方向切入追赶在白玉进的身后。 于是一个怪现象出现了,白玉进每隔千里休息一次,那些人也都原地不动,停了下来,白玉进一动,他们就紧接着跟上。 而在此期间,白玉进终于和王朝一众人慢慢会和起来了。 赵锐半路加上来,这时问道:“白玉进,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盯在我们后面,我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那些人随时可能发难。” 距离会面林老他们过去了五天,白玉进他们极速赶路近两万里,众人都显得疲惫,如果再被群攻,很难脱身。 白玉进数了数王朝的人马,来时三百多人,因有些人死在了结界处,有些人不知怎么回事没有跟上,到目前聚在这里的王朝之人只有两百人多一点。 而身后据估计至少有五百人之多,其中都是大楚和剑宗的人,这样看来,情况确实不妙。 虽说是寻宝,但他们和其他两方的关系,一个是几十年的宿敌,一个是得罪不起的宗门,都不是那么融洽。 白玉进一笑道:“大统领,您多虑了。我们虽是众矢之的,但目前这些人的主要目的都是魂宝,大楚不会对我们出手的,比起宗门,我们要可靠得多,而且宗门也不会擅自出手,有东方恪的训令在前,大部分人还是很冷静的。所以说,我们看似在刀刃处,但其实是很安全的,甚至我们遇到危险了,没准这两帮人还会帮忙,哈哈。” 众人都点头,确实如此。 “但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到时候我们就有两个对手。” 白玉进也没想到,跟上来的人这么多,这些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凭什么相信他白玉进? 匪夷所思。 起身,白玉进道:“大统领,前方情况未定,就算打起来,也不见得我们就是劣势。我们这边高手云集,任谁都不会小觑我们的。” “世子说的有理,赵大统领,我们都不是吃素的,真打起来,我们又不怕他们。”苍巨粗嗓子一喊,毫无惧意。 众人皆定。 失策解围 于是再次启程,这次白玉进又行走了三天,加上之前的赶路,他们整整跨越了三万里路程。 好巧,众人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他们,桃胄。” 与此同时,桃胄等孤星剑宗的也纷纷回首,为首的桃胄极为吃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路的? 早就不是陌生人了,白玉进大大方方地朝着桃胄走了过去,轻笑道:“桃长老,几日不见,你们倒是走得够快的呀。” 楼盅作势就要冲出去擒下白玉进,但被桃胄挥手拦住。他们这边才十几个人,对面几百人,其中还有几位是阴阳魂境的高手,打起来,他们未必能取胜。 但桃胄当然不惧这些人,讥笑着回道:“丧家之犬也敢出言相讽,剑宗之人听着,此人藐视剑宗,你们还跟在他身后不知深浅,还不快过来!” 好心计。 比起白玉进,风凌、孤星和落羽剑宗的人当然愿意跟着桃胄,于是两百多人顿时从白玉进身后不远处现身,而后都转到桃胄身边。 这样看来,情况就很不利了。 白玉进脸色一白,这人好厉害,他好像算空了某些东西,思考之时,桃胄又说道:“那边的大楚一行,你们本与大汉相争,现在在这里除掉他们,不正是天赐良机吗,你们如果动手,老夫必助一臂之力。” 好毒! 白玉进、赵锐他们一行听言皆脸色一变,暗自魂力聚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意料之中,大楚那边众人纷纷现身,为首的琅迟走了过来,笑着对桃胄一礼道:“剑宗长老所言甚是,赵锐、白玉进,这次如何?” 白玉进失策了,变数就是他没想到会半路遇到桃胄一行,更没想到这人三言两语便将局势翻转。 白玉进暗自魂力传音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害了大家。” 林瑜岩出言安慰道:”不怪你,难免一战,我们奋力杀出去。” “那就动手,大楚的诸位。”桃胄胜券在握,淡淡地说道。 “哈哈哈哈,桃长老何必心急,我要杀他们不假,但却不在今天。” “哼。”桃胄冷哼一声后,带着身后众人转身离开。 都是明白人,多说无益。 见桃胄走后,琅迟朝着赵锐他们走了过来,笑道:“赵锐,这回不死,你们可要欠我琅迟一个人情,是?哈哈。” 赵锐没好气道:“琅迟,唇亡齿寒罢了,别说得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琅迟也不生气,仍是笑道:“我不管过程怎样,但结果确实是我放了你们一马,不是吗?” “那这个情我记下了。”赵锐不想多言,对着白玉进使了个眼色,极欲离开。 白玉进意会,带领众人继续赶路。 琅迟他们也不在纠缠,继续跟着白玉进。 而意外的是,白玉进他们赶路的方向居然和桃胄他们一样,看起来就好像是众人尾随一般。 桃胄急忙拉来一剑宗之人问道:“你们怎么追上我的?” 那人如是相告,桃胄眯起双眼,而后暗道:”这小子宝贝不少啊。” 于是再次赶路时,两方谁也不搭理谁,有几次桃胄故意走偏,但白玉进他们却仍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这让他眼中的寒芒越发浓厚。 “这小子谁告诉他龙首位置的?” 他知道是因为他是剑宗之人有卷宗的记载,但这人凭什么知道? “有古怪。” 就这样,众人心中更加确定没走错,也没有了恐惧感,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又是一天枯燥的赶路,正当众人疲惫不已时,白玉进惊喜道:“到了,我们到了。” 众人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眼前这恢弘壮丽的一幕。 一轮血色的玉盘绽放出万顷光芒从天而落,刻印在东荒地底的沙土上,它高起万丈不止,如九天悬落,赤色的光柱像更像是连同天道的阶梯一样,其间布满了各种纹路,流动交叠,灿烂无比,辉明神动。 无比巨大的赤色光柱连同天地,它苍老深邃,顶天而立地,直欲镇压八方,万世不动。 在它的面前,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粒小得不能再小的细沙,虽远远观望,亦魂海不能静,魂魄亦翻腾。 太强了!此等风采怎能让人不敬! 眼见如此,白玉进出神良久,内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惊呆地不止他,就连桃胄这等见识的人也痴痴望着,良久才一叹:“今生非我能及。” “诸位静魂,不要强行看去,这东西不是你我能看明白的。”桃胄对着身后剑宗的人大喝道。 众人目光回转,连忙静魂定魄,不敢再看光芒之中的奥妙。 “走。” 白玉进也带领着王朝之人走去。 而走了百里之后,白玉进看到了最强的三个人影,他们正是先入东荒的东方恪、封朔和柒霓。 此时的他们身旁,还有几十位高手同行。 一群人正在一处沙丘旁站立在,显得犹豫不定。 东方恪一行都沉浸在思考中,乍一看见有人靠近,急忙探查,接着让他惊掉下巴的是: 有足足几百人来到了这里! 这很不正常! 身行一闪,东方恪就到桃胄跟前,寒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桃胄不急不缓道:“东方长老什么意思?怎么,这里是我不该来的地方吗?” 看了一眼桃胄,东方恪没去追问,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但看着几百人都来了,东方恪犹豫一会后说道:“这里本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既然来了,你们须记住,不要贪恋这里的魂力在地下呆太久,更不要深入阵法的下方。” “哼,自以为是。”桃胄听完,心中暗讽道。 东方恪又再次走到巨大光柱的一沙丘旁,这时封朔眉角皱起,不定道:“东方兄,阵角有破,但这下方的气息不比寻常,此行很是凶险,须小心。” “无妨,两位助我一臂之力,我们走。” 东方恪带着封朔和柒霓一行三十几人瞬间遁入沙丘中,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变数又起 桃胄急忙飞起,众人见状都赶了过去。 “嗯,阵角被强行破开,这,东方恪怎么办到的?” 精神力感受了一下下面深渊似的阵法入口,桃胄小心地走入沙丘之下。 有了他的第一步,众人也纷纷开始行动。 “我们也走。”赵锐一声令下,众人也朝着前方下去。 白玉进随即进入,但当他进入时,手中的碎片居然与这冲天的光柱形成了一种感应,光柱中的纹路和神韵竟然涌入碎片中,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步入通道,这通道比起探索过的那些沙丘不知大到哪里去,而且周围黑色的痕迹几乎没有,全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安静。 并且一入这里,众人皆感知到这通往下方的通道处没有了蚀魂之力,相反一股十分精纯的魂力席卷而来,这让众人幸喜不已。 “我说嘛,剑宗的长老就是偏心,有这种好地方也不告诉我们。”有人小声嘀咕着,显然心里有点埋怨。 “确实,这跟我们探索过的地方,一个地上,一个天下。” “在这里修行,感受天地之势,聚魄化势,步入阴阳,绝佳之地啊!” 众人一扫疲惫,雀跃起来。 这种地方才是他们希望探索到的。 白玉进感受这种魂力,精纯而且浓郁,这地方真是一处宝地! 众人走了不到一会儿,便出现许多支路蜿蜒向下,于是,几百人都停了下来,议论纷纷。 王朝这边赵锐问道:“东方长老说不要深入,不要逗留,你们怎么看?” 莫道率先回道:“赵大统领,此处极为适合我等修行,我想在此修行,看能不能步入阴阳。” “嗯,莫老的话有理,我也想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即使没有魂宝,也不虚此行。” 对于这些卡在阴阳魂境入口的宫主们,他们都想借助这难得的机遇先修行。 “切,一群胆小鬼。”丰晟一瞥目光,不屑道。 白玉进眉角一挑,这人屡次辱上傲下,这让他很不爽,当即道:“丰晟剑子,以你的修为,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的,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一句话让丰晟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狠狠道:“你行,你看你能走出东荒吗?” 丰晟随即立马对桃胄说道:“桃老,这群人还被东方恪蒙在鼓里,我们走。” 出乎意外,桃胄神色很是严肃,并没有立马回复,而是在犹疑不定着什么,枯瘦的手中一颗绿色的珠子转个不停。 桃胄没动,剑宗的人也没有动的,大汉和大楚这边也都是观望态度。 没过多久,桃胄对着身旁的人轻声道:“我们走。” “桃老,我们走哪条路?”丰晟看着数量众多的支路,问道。 桃胄想要追寻东方恪他们的踪迹,但对方有意遮掩,他也不想当着这些人使用追魂秘法,当即道:“随便走一条,就最左边的那条。” 于是,剑宗中二百人多人有一百五十多人选择跟着桃胄,而剩下的则还在迟疑要不要留下。 到了这里,众人分开是必然的事,赵锐当机立断道:“现在,一切只能靠运气,各位,选择。” 往前,可能机遇更大,但东方恪的话犹在耳旁。呆在原地,很稳,但收获可能没有那么多。 常泰和禹元对视一眼,苍巨仍旧巨剑扛在肩上不慌不忙,白玉进看了看林老和甄老,而后又看了看学府中莫道老头和风铃一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择。 其实,他打算先留下。 “我们走。”赵锐带着赵龙腾一行往深入走去。 而后,林老和甄老也随同而去。 但留下的人还是很多,其中包括莫老和几位魄魂境巅峰和圆满的学府之人。 大楚那边也差不多,步入阴阳魂境或者魂境没有到达魄魂圆满的人都选择继续深入。 “阿舞,我们在这里修行,这里魂力充裕,刚好是恢复魄力和解开阵魂封印的好机会。” 弑舞点了点头,她听白玉进的。 既然决定了,白玉进便不再浪费时间,找了个靠近出口的地方开始开始静魂修行。 到了这里,没人会浪费自身的时间去打扰别人,所以众人都与白玉进的选择无二,开始修魂。 “嗯,来这里有半个月了,如果能在剩下的时间恢复伤势就再探索,不行的话就一直修炼。” 白玉进有着自己的打算,这种环境不抓住,后悔莫及。 左手枫海沉魂木,右手无源筑魂丹,白玉进凝神聚魄的速度加快不少。 白玉进将一股股魂力出魂海,绕经脉,会丹田,经火舞,过水曲,周身肺腑,百窍千穴,无不炼魂,最终才堪堪凝成一滴魂魄融入魂海魂井中。 百战入魂诀,算不上高明,但贵在白玉进熟练,就这样凝神不止,聚魄不停,白玉进忘记时间,乐此不疲。 修魂累了,白玉进就吃几颗魄元果或者观看几幅初阶阵图让头脑清醒清醒。 第一天,没有动静,大家相安无事。 第二天,有人选择离开,进入下方的通道中。 第三天,又有人离开。 第四天,意外发生了。 白玉进在这种环境下,凝魂聚魄的速度惊人,短短三天时间里,已经让魂海魄力聚起三分之一,不得不说,好的环境对修炼速度的影响是很大的。 意外发生时,白玉进还在修炼,但逐渐地他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振翅煽动一样,同时地虽颤不抖,但周围的空气却紊流不断,接着一股很杂又尖锐的音波逐渐变大,传入他的耳朵,类似于鳞片摩擦的声音,听着让人难以静心。 动静被留下来的众人感知。 “什么动静?”有人不解道。 “快撤!” 白玉进大喝一声,他的精神力早已探出去,而看到的一幕让他汗毛寸断,惊魂不安。 白玉进急忙抱着弑舞就往出口飞奔,亡命之势都不过如此。 众人对白玉进的话还是很相信,王朝和帝国的人反应最快,接着是宗门之人,一个个都不笨,不管什么情况,先撤总没错。 宗门之人刚飞出洁白色的通道聚集在阵角外时,立刻回首看他们之前修炼过的地方,这时一个个惊得冷汗直流,再看白玉进时发现此人顺眼多了。 因为一群是他们身行近三倍大的金色魂虫摇着晶莹发亮的金色魂翅,铺天盖地朝着东荒地底阵法出口处袭来,离得近,众人才看清,它们眼睛最多只有拳头那么大而且分布在脸颊两侧,但它的嘴却占据整个身体的一半,张开时里面漆黑一片,闭拢时是一片光滑平整的金甲,几乎没有足,一对长达三丈的巨翅让它们飞行起来丝毫不慢,而一群飞来,就像是一道金墙洪浪,带着震耳欲聋,席卷一方的霸气和肃杀,让人头皮发麻,神魂不定。 “我!我!这他妈什么东西?”剑宗中有人急得发不出声。 “来了!挡住他们!” 阵法被破坏的一角,众人大惊,要是被这些东西逃出来,他们就都得死! “这谁挡得住啊!” 之前结界处拳头大小的魂虫都是众人的噩梦,不是至阳至刚的力量它们根本不怕,现在这种魂虫,一个打他们这一群人都不是说笑。 “赶快走!” 众人哪有看戏的心思,纷纷魂力一荡,四散逃命,深怕逃慢了倒霉的是他们自己。 还没自负到认为能打过这些魂虫,白玉进是逃得最快的几个人之一。 “这也太恐怖了!”白玉进才魄魂境中期,战力虽然很强,但这里的魂物也太强了,根本不是他这个量级的人能搞定的。 逃出一段距离后,再一回头,白玉进发现这些金色的魂虫居然没有冲出来。 这? 于是众人纷纷在此回首赶到阵角入口处,朝里观望时,只见几幅骷髅人骨被冲到了入口处,连带者几件破损的剑宗服饰依稀可辨。 众人心里一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有人已经遇难了。 白玉进率先飞入其中,感受着周围魂力的变化,发现魂力更加浓郁,但他好奇的是那些金色的魂虫哪去了?被杀了还是退回去了? 一行人心情都沉重,今日他们的同伴死了,谁知道明天谁会葬身这里? “不行,我要去找林老他们。”白玉进有些担忧,随即拿出魂令发了一道魂讯,但魂讯很快被回复:“玉进,我们很安全,要来找我们吗?” “不了,林老,入口处发生点意外,我很担心你们,你们没事就好,这下面很危险,须小心。” “嗯,知道,你也保重。” 收回魂令,白玉进呼了一口气,这底下绝对有问题! 但当务之急还是聚魄恢复伤势。 没去理会众人的议论纷纷和争吵,白玉进在此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开始静魂修行,这样即使发生了危险,他也逃得出去。” 慢慢地众人也就没话可说,但心里都有一个打算,那就是绝对不会再深入地底下去。 太可怕了。 又是三日过去,接着意外又发生了。 这次众人感受到地震就纷纷外撤,比起第一次的惊慌,这次显得从容很多。 知道这些魂虫无法追出来,众人于是再阵角入口处开始观察,如他们所见这些魂虫来势汹汹,飞过他们的修练处,但就在他们想要冲出阵角时,光柱中射出了的一个印记,光明华彩,古朴无比,就像是枯草遇到明火一样,那般不可一世的金色魂虫被这印记一碰,就连体内金色的魂晶都没留下,被整群灭杀掉。 众人下巴都惊掉了,随即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进入这光柱,但这光柱没有飞出印记灭杀他们? 中计 白玉进再次飞入其中,感受这里的魂力,发现又精纯了几分。 正在思考时,魂令亮起,魂讯是赵龙腾传来的,内容是:“白玉进,速来支援,这里发现了座古冢,里面保存了大量的天级魂石甚至魂晶,还有诸多保存完整的魂宝,我被发现了,速来。” “龙腾统领,大统领没和你在一起吗?”白玉进奇怪道,都是赵锐给他传魂讯,这次怎么是赵龙腾。 “我们中途分开了,地方太大,分散寻宝更好。” 白玉进有些无奈,本打算再修行三天魂海就满魄,但现在不得不去支援。 职责所在,白玉进当即沿着魂令标记赶去。 沿着分支往下走,魂力的浓郁丝毫不减,白玉进担忧赵龙腾的处境,随即魂力全出地飞行赶路,也顾不上思考这地下的诸多变故。 不断进入不同方向的通道,一路飞行了半个时辰后,白玉进看到了赵龙腾所说的古冢,远远看去一座座雕像立于白色骨墙内,数量众多,而且让白玉进惊喜地是由于这里的魂力条件,一些断刃和魂兵仍没有失去魂力,也没有丧失原本的材质。 “龙腾统领,我来接应你了,你人了?”白玉进感应到魂令上的气息就在附近,但好奇为什么看不到人。 走进这些尸骨中,白玉进四处打量,但就是没看见赵龙腾的身影,而且他也没发现天级的魂石。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白玉进脚底下绿光波动,一阵阵阵纹随即荡出。 中计了! 白玉进立马魄出魂海,精神力开始入阵解析阵法。 “还好,阵纹没有被精细刻画,魂力从左而来,先左三退五,点地在虚,退一进二,转身断魂,魂力断了,果然,阵源在这。” 白玉进随即蕴魂一掌将由七颗玄阶魂石构成的魂阵核心一掌打碎,大声道:“谁在这里?” 但白玉进脚底的魂阵刚被打破,一股熟悉的天地魂势将他拘束,而头上很明显多了一把墨色的伞,魂力从上到下将他笼罩,让他这次动弹不得。 “妈的,又是这三个人。”白玉进心中刚抱怨道,就听见一阵大笑之声传出,正是丰晟。 “哈哈~~!白玉进,你不是很强吗?我能走到这里,但你可能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枯瘦入骨,但眼角如风,丰晟身侧正是几日不见的桃胄和楼盅,但这次他们身后还有一群人,都是剑宗高手。 “桃老,杀了他。”丰晟果断无比道。 桃胄拿出一枚剑形印记在手中,同时咧嘴笑道:“不急,白玉进,把你上次斩伤我的那把魂兵拿出来。” “嘿嘿,桃长老,我被你这样定住,浑身动弹不得,怎么拿呀?”白玉进眯着眼笑道。 同时,弑舞怒目看着这群人,但她也被禁锢住了。 看了一眼白玉进,桃胄哈哈大笑道:“带上来。” 桃胄身后立马有人将两人推了出来,其中一人已经被毒打得面色红肿,血如水流,白玉进一看来人,顿时心中火烧,大喝道:“桃胄,你算什么剑宗长老,有本事冲我白玉进来,关他们什么事!” 桃胄仿佛不急,踱着脚步慢悠悠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马跪下,把魂兵给我,我放他们其中一人走,二是现在我就杀了他们。” 未曾屈服 看着白玉进满脸怒色一张青白交加的脸上失去了从容不迫的样子,桃胄又是戏谑道:“怎么样,还在考虑吗?楼盅。” “是。” 楼盅一脚踹在左边赵锐的膝盖后,接着单手按住血流不止的赵锐左臂,只稍微一使劲。 “咔嚓!”清脆如同竹断的声响传入众人的耳朵。 白玉进双目怒火,浑身因气血翻腾而颤抖起来,狠狠地看着桃胄。 桃胄好像不急着杀死白玉进,反而玩了起来,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不太重视这个人呀,楼盅,换个人来,这次你剜掉他的眼睛,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不是心如磐石。” “住手!”白玉进目裂牙碎,挣脱不止,但他浑身不能动弹,唯有出声大喊道。 楼盅顺势又是一脚踢倒右边的赵龙腾,接着手中现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一把将赵龙腾的头揪住往后一仰,轻轻笑道:“王朝皇子,哎,可惜啊,人之无情,不过如此。” 赵龙腾仰头挣扎道:“桃长老!桃长老!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食言?” 楼盅咋舌道:“哎呀呀,不好意思,我们忘了。但他不服软,我又有什么办法了,要不你和他说说?”说完,匕首的锋刃停在赵龙腾的眼球上方。 赵龙腾大气不敢出,心脏绷紧,连忙道:“我说!我说。” “龙腾不要不要求他不” “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楼盅收回匕首,一脚将断臂的赵锐踢开,咒骂道。 而赵龙腾此时也心有余悸强忍着不适,有些羞愧但最终开口道:“白白玉进,你就你就低个头。” 即使身临险境也从未屈服过,此时不断挣扎的白玉进听言,一双星眸中的怒火瞬间黯淡了下去,接着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瘫软了下来。 为了王朝尊严,他曾出生入死,即使敌众我寡成为众矢之的,他也从未有过怨言,但来自曾经一起奋战过的战友说出这样的话,白玉进不禁心如死灰。 被剥去了全身力气,白玉进淡淡道:“桃胄,魂兵给你,放他们俩走。” “不不不,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说放一个人就只能放一个人。” 说完桃胄放开了白玉进周身的魂势,让他可以自由行动。 看着白玉进慢慢抽出魂戒中的断刃,桃胄冷声道:“现在,再朝我斩来看看?” 知道这人有恃无恐,白玉进将断刃朝前一抛,面色冷清道:“魂刃给你,放了他们。” 轻轻把玩着这把断刃,桃胄玩味道:“白玉进,你好像露了什么流程,我说的是跪下给我。” 桃胄一挥手,楼盅的匕首又顶在了赵龙腾的眼晶上。 “白玉进”赵龙腾颤声道。 “赵龙腾,不必求他!” “桃胄!你要杀就杀!想折辱我们再杀,休想!”白玉进再次被禁锢住,厉声喝道。 桃胄没想到白玉进看出了他的想法,但他可不想白玉进死得太便宜,当即道:“那好,我就先放了他。不如我们再玩一个游戏如何? 而后桃胄手下的一人松开赵龙腾,放其离去,桃胄笑着说道:“你看我有诚意,你用这东西斩伤我,现在如果你能抗住它三刀,我就放了另一个人,怎么样,这主意不错。” 知道桃胄是要慢慢折磨死他,白玉进魂力被禁锢,只能精神力暗中入魂戒联系着角落处的一处黑色卷轴,同时冷冷一笑道:“老狗,想玩是,来呀。” 一旁丰晟大怒道:“放肆! 桃老,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桃胄眉头一皱,不悦道:“丰晟,你那么怕他干什么?一刀杀了他焉能解恨,他弟弟斩我孙女一只手臂,他斩伤我的魂海,这样让他死了,不是便宜他吗?你说是不是,小砸碎?” 白玉进眸中一闪,静静地等待最佳的时机,听言故意愤愤道:“来啊。” 看了一眼赵锐的位置,白玉进心中暗自计划着。 “嘴硬。”桃胄魂力急剧涌入断刃中,他想让白玉进也尝尝魂海被斩的滋味。 但突然,断刃排斥桃胄的魂力,逆魂一刀,斩向了他自己的魂海! “啊~!”魂海再次受伤,桃胄左手中的剑印都来不及阻挡这股反噬之力,顿时桃胄身躯一弯,满脸痛苦,不甘心地叫道。 就在此刻! 白玉进周围的魂势立马被解除! “遭了!拦住他!” 但白玉进早已经精神力连接到魂戒中的那卷地阶三重巅峰的魂阵卷轴,只一瞬间就控魂展开,而方向正是桃胄身前偏左。 黑色的卷轴如同一幅内涵锦绣河山的传世名画,只是其中都是白玉进精神力刻画的魂阵,卷轴乍一打开,紫色魂纹就布满整个画轴,接着在画卷上呈现一朵怒放不已的九瓣莲花,它栩栩如生,魂光湛湛,立体无比!当它从卷轴中飞出时,九瓣张开的莲花不断扩大,其中所有的魂斗能量被引爆,紫莲如落入尘世的绝代佳人,一舞,风华一世,无人可挡! 这股魂阵能量骤然引爆就将白玉进头上的墨色小伞震飞,接着在楼盅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紫莲就绽放在他们的面前。 反应最快的是楼盅,这股力量他初一感知就心中畏惧,当即夹着桃胄和丰晟逃去。 但,还是晚了。 紫色的莲瓣刮中了他的后背,其中的能量冲向他的骨骼、筋脉、甚至魂海中去! 拼命逃,楼盅强忍着筋脉和魂海的疼痛,一路直行! 而白玉进在卷轴展开的下一刻,秘法全出!魄出魂海!爆发出极高的速度一把抓住一旁的弑舞后,闪动身行抱起楼盅右手边倒地的赵锐,用身子抗住了身后爆炸的魂斗能量。 “扑哧!”一口鲜血来不及控魂压下就从白玉进嘴角溢出。 “快走!” “轰隆隆!”魂阵爆发的能量将整个空间炸得震动发响,在这古冢中如山崩海裂般,席卷四方,势不可挡。 魂阵的能量白玉进再清楚不过,当即慌不择路地狂奔逃命,头也不回。 同时那些剑宗之人反应快的有命逃,但慢的最终连喊叫声都发不出就被魂阵紫芒吞噬。 这白色的通道四通八达,白玉进刚开始抱着赵锐见岔路就进,一路奔走数百息后,才开始背着赵锐,带着弑舞开始避开桃胄那帮人。 他的魂力外露得厉害,如果不赶快走,被追上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慌不择路的不止白玉进,楼盅三人也是乱跑,根本来不及追白玉进。 跑了百息,楼盅火舞处经脉一痛,当即扑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而桃胄从一旁地上坐起,吞下一颗魂丹,脸色如铅,沉默不语开始恢复伤势,只有丰晟一人因两人相互毫发未伤,这时紧张不安地绕着桃胄身旁不断转圈。 另一边,白玉进极速赶路一刻钟后,脚下一晃,摔倒在白色的通道处,他的内伤再次复发,刚才他一直强忍,直到这时他认为安全了,才脱力倒下。 还好他够快,不然就不是这种局面了。 吞下一颗回魂丹,白玉进开始给倒的赵锐号脉,但不久,他脸色一变,随即一拳重重地打在周围的白色墙壁上。 “这些畜生!” 赵锐体内经脉被全毁,连火舞和水曲心脉处的魂脉都被这些人破坏了! 魂海情况白玉进不敢贸然探查,但估计也被毁伤。 拿出魂令,白玉进极速传令道:“甄老,您在哪?大统领受了重伤!求援!” 深入 随后,白玉进将魂海魄力全出护在赵锐脆弱的心脉处,精神力往四周警戒探寻开来。 现在的情况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玉进十分为难,而且要照看赵锐,他没时间恢复伤势。 好在,魂讯被回。 “玉进,往我的方向来。” 再次吃下一颗魄元果,一咬牙,白玉进背上赵锐,带上弑舞开始沿着通道往回走,魂令的感应在他们上面。 白玉进不敢外露魂力,只能一步一步地移动,精神力在前探路,避开所有人。 好在这里支路太多人又太少,白玉进小心翼翼地赶路,终于在一天后赶到了甄老的身旁。 一看见白玉进和他背后的赵锐,甄济士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没来及问,白玉进就开口道:“甄老,先为大统领疗伤。” 甄济士魂力刚探入赵锐身体后眉头就皱起,接着越发拧起,而后不发一言,将赵锐扶正后,开始疗伤。 甄老身旁还有禹元和常泰两人,这时两人都不敢多言,只能在通道的入口警戒着。 白玉进立马盘坐开始恢复他自己的伤势。 时间又过了半天,白玉进被魂阵所伤的外伤已经不碍事,当即他开始炼魄。 危机感太重,白玉进不得不抓紧一切的时间来恢复提升自己。 直到又过了一天,甄济士才将赵锐放平躺,站了起来。白玉进立马起身,柔声问道:“甄老,情况怎么样?” 甄济士脸色不佳,神情凝重道:“不容乐观。赵锐他浑身魂筋被人一根根挑断,我即使为他续上,但火舞和水曲处的魂脉到现在还是没通,魂力无法到达。现在我用自身命魂暂时为他续命,但他的魂海已经彻底被毁,阴阳魂境的修为也被人废去,如今境界跌落到了魄魂初期,并且,他此生可能很难再入阴阳。” 紧紧地握住拳头,白玉进蓦然不语,良久才问道:“甄老,有什么办法吗?” 甄济士摇了摇头道:“赵锐他的魂境本为阴阳魂境,我越境为他疗伤已经是很难的事,想要让他伤势恢复如初,只能依托外物,单靠我的命魂是不可能的。” “需要什么东西?”白玉进朝甄老看去,郑重道。 “至少是地阶三品的疗伤魂丹。” 白玉进不是丹魂,听言心情沉重了下去。甄老所说的东西至少是下弦阳魂境的炼丹师才有的,但王朝没有这个境界的丹魂者。 想到了什么,白玉进问道:“甄老,上次我送您研究的那颗丹药可以吗?” 摇头,甄济士回道:“那是战斗丹药,并非疗伤用的。” 白玉进思虑一会后再问道:”甄老,那颗战斗丹药大概能提升多少战力?” 谨慎地看了一眼白玉进,甄济士问道:“你要去复仇?” 白玉进眦溢忿怒,说道:”甄老,此仇不报,我白玉进愧对大统领舍命之情!” “冷静!白玉进。”甄济士魂力传音低喝一声,接着道:“你自己魂伤未愈,阵魂被封,魂兵兵解,你拿什么跟那些人斗?” 捏了捏紧攥的拳头,但一会,白玉进单膝跪地恳求道:“甄老,那颗丹药能提升多少战斗力?” 甄济士刚要斥责,但看见白玉进眼中光芒闪烁,坚毅如铁,自知拦不住他,叹了一口气道:“至少十倍。” 甄济士又说道:“如今我们都各自分开,这里我们探寻了好几天,确实是探寻到不少魂兵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也算收获颇丰。我们正打算往回走等约定时间到就返回东荒,现在赵锐受伤,我们是不得不回去。” “丹药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冒失寻仇,否则葬送你自己,这你自己清楚。” “甄老,这是一株鸢尾星辰花,如果我回不来,请您把它送到白家。玉进告辞。” 接过丹药,带着弑舞,白玉进转身离开,朝着深渊下方走去。 看着白玉进的背影,甄济士一叹,说道:“禹副城主、常副城主,我们也走。” 禹元和常泰担忧着问道:“甄老,世子没事?” 带着赵锐,甄济士沉声低语道:“他要做的事我拦不住,但愿他能够冷静下来,我们回去。” 白玉进一路向下向着更深处走去,这时,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三天,如果没有推断错误,那股魂虫又要从地底往上袭来,只是白玉进不知道它们的行径路径,故而停了下来,开始精神力探查。 但白玉进运气很不佳,因为那股令他熟悉的震动声再次响起在他的感知中,无疑,这些魂虫将要通过他所在的这条通道。 白玉进脸色铁黑,这种魂物根本不是他能打得过的,它们速度极快,往回跑是跑不过的,想要换条路也来不及,这时他才明白东方恪说的不要深入的含义。 因为地底有这些恐怖的魂物存在。 避无可避,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白玉进拿出两片青色的碎片,默声道:“成与不成,在你了。” 说完,不退反进,迎着那群魂虫的方向走去。 生死有命,如果他真陨落在这里,也是命数。 弑舞不怕,白玉进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的一生只为复仇,如果身死此处也只能说她太弱,不配成为强者。 “阿舞,它们来了。” 白玉进心中咚咚地跳动,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故当他直面死亡时,一颗心仍不平静,呼吸也逐渐乱了起来。 静下心,白玉进侧身在一旁,将左手中的青色碎片护在他和弑舞的身前,一动不动,数着他自己的呼吸声,计算着这些魂虫距离他的距离。 一百丈,五十丈,每近一分,白玉进的呼吸便厚重一分。 终于,十丈,白玉进都能感受到那股铺面而来的紊乱气流将他脸颊吹动,更近了! “来了!” 白玉进一口气卡在咽喉,心跳都静了下来,浑身血流像静止了一般,静脉紧缩,肌肉绷紧,仿佛一座没有呼吸的石像,失去了生命。 “嗡!嗡!” “呼嗤!呼嗤!” 一道道金色的身影绕过白玉进的身旁,扑哧扑哧地朝着上方飞去,金色晃眼,连成一片,华丽而夺目,单彩却致命。 当那声音远去时,白玉进一身青色的服饰被冷汗浸透,保持着这个动作,一时不敢乱动。 良久,白玉进收回手中的碎片对着怀中的弑舞呢喃道:“阿舞,我赌赢了。” 弑舞并未像白玉进一样惊魂动魄,她很安心,要么同活要么同死,仅此而已。 虫卵 白玉进知道桃胄一定会想办法深入地底,只要他继续向下,他一定会再遇到这群人,但在那之前,他得恢复伤势。 没心思探索魂宝,白玉进当即一坐,开始恢复伤势。 时间又是过去三天,当那群魂虫再次袭来时,白玉进淡定得多,也开始推测起来这些魂虫是不是每次都经过相同的路径。 于是他原地不动,再次修行三天,果然这次那些魂虫仍是经过这条通道。 六天,不休不眠,在这种魂力充沛的魂境中,白玉进魂海已经满魄。 于是一口气吞下最后的三枚无源筑魂丹,白玉进开始尝试解封阵魂。 将枫海沉魂木握在手中,白玉进精神力沉入自身魂海,找到了已经被魂力淹没的紫色光芒,如今在魂海满魄的情况下,阵魂还是没有吸取其中的魄力,白玉进在阵魂旁,感受七颗紫色的光芒星,白玉进尝试用阵魂靠近他们,但那七星始终若即若离让白玉进无法感应到。 不肯放弃,白玉进再次尝试,随着精神力越来越凝聚,七星的光芒大涨,只是每次白玉进尝试吸取七星中的魂力时,魂海总是将它们排斥出去,仿佛中间隔着一层网,滤过了他的魂力。 一天中几番尝试无果后,白玉进暂时放弃了。 “现在,是我讨债的时候了。” 比起探索魂宝,白玉进更想杀桃胄。 虽不知道东方恪隐瞒着什么,但顺着这股魂虫往下走,就一定会有答案。 于是白玉进在等下一次金色魂虫袭来的时刻。经过他的观察,这些魂虫通过后周围环境魂力会有所降低,它们还是蚀魂生物,所以循着它们的路径就可以找到变故发生的源头。 “嗡!嗡!”熟悉地声音传入耳中,白玉进这次选择逆行,而且是御空。 仗着手中的青色碎片,白玉进顺利错开和他插肩而过的金色魂虫,并逆着它们飞来的方向深入这支路繁多不见底部的白色深渊中。 一路追踪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白玉进才知道这魂虫规模大得离谱,他逆行半天才于与最后一只魂虫错开,如果没有手中的碎片,他十死无生。 随着深入,这里的通道颜色逐渐有了一丝暗黑色,光线也变得暗了下来,前方几乎不可见,露给白玉进的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窟洞,每个都像一座万丈的山峰那样高,看起来让人望而却步。 自从白玉进发现他的精神力含有一丝不灭的气质后,他的精神力存留时间和洞察广度超出了他的意料,追踪了这么久,他仍然可以感受通道中残留的轻微魂力不同而判断出这些魂虫走的是哪个方向。 果断走入黑色的未知中,白玉进不再御空而是步行,同时精神力更加集中,不用照明珠,全凭感知往下走。 地底说来很奇怪,除了魂虫便没有其他生物,白玉进一路走来只能听得到他自己的脚步声,静得可怕。 又是半日的赶路,终于,当白玉进精神力敏锐发现前方通道处有人族留下的魂力波动后,他停了下来。 他自开始步行后就一直隐匿自身的魂力波动,所以这时更是将弑舞脖子上的魂丹收起,连同手中的青色碎片也收回魂戒,精神力开始往回撤,一步一步地朝哪个方向走去。 当白玉进走到通道尽头时,本以为会是又一个选择的分叉路口,但他却看到了让他极为不适和震撼的一幕。 让他震撼的是,目光随他而去的是一大片漆黑的空间,这里目不能视,精神力探去,他的身前长宽不见两侧,而让他刚才惊出冷汗的是,他刚才的一只脚踏在了空气上,换言之,这下面是个深渊,他差点就毫无准备地走了下去。 而让他不适的是,他低头精神力一扫,居然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金色虫母的魂卵如蜂窝一样挂在一条条横斜交叉布满肉刺的黑色血柱上,从上到下,在他精神力能够感知到的广度和深度中全是这种魂物。 蚀魂之力在这里居然再次出现。 白玉进精神力此时透不过下方百丈,但单就他观察到的景象,已经让他天灵盖发麻,浑然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过神,白玉进开始打量起一个离他最近的一个金色母虫卵,它足足有十丈大小,一座小沙丘那么大,其中正在发出撕裂声和类似体液碰撞的声音,更有一个个拳头大带着黏液的圆球在黏液中打滚,而一股极其刺鼻难闻的气味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刺激着白玉进,让他闻之想吐。 白玉进浑身一个冷颤,不是害怕,而是实在是感到恶心。 现在是他怎么下去? 他只要惊动了其中一只虫母,估计会被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到底是什么魂物啊? 白玉进给他的名字是金色魂虫,但这是根据它的体态特征在不认识的情况下随意取的,这种魂物不应该是无名之物。 想必三天正是这种魂虫从出生到长大的时间间隔,他们不顾一切每次都以同样的方式从这里冲向光柱,又是为什么? 感受到怀中的弑舞已经忍受不住了,白玉进拿出魂丹给她,同时开始搜寻这里战斗过的痕迹。 剑痕,掌印,还有阵石,看来有人来过这里,并成功闯了下去。 白玉进不会临时退缩,不管下方有没有魂宝,但桃胄不死肯定会去,这就够了。 “阿舞,我们走。”白玉进的依仗当然是手中两片青色的碎片。 腾空变换身行,白玉进不敢脚踩在这些横斜遍布的血柱上,总是见缝插针地飞过其中的缝隙,一路向下。 越往下,这虫卵的个头越大,从小沙丘般到和大山一样,那股让人恶心的味道甚至浓化成液体散布在空间中。 白玉进当即使用青羽冰魂石来来隔绝周围魂力,不再吸取这里的魂力。 漆黑的深渊深不见底,白玉进飞了三个时辰,足足行进了有三百里不止,但还是未到尽头。 一路上,白玉进看到了无数剑痕和魂阵爆炸造成的余痕,有些甚至直接凿出一条通道,将山形大小的虫母破开,从其中穿了过去。 众人中能有这般修为的,除了东方恪一行人,白玉进想不到第二个。 捡个便宜,白玉进顺着战斗过的痕迹一路追寻,终于在历经半天不休息的飞行赶路下,感知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们正是东方恪一行人,但意外的是,他没有看到桃胄那群人。 相遇地底 即使不敢靠得太近,感知到的瞬间就将精神力撤了回来,但白玉进还是被发现了。 “出来。” 一阵魂音传到白玉进的耳旁,正是东方恪的。 自知瞒不过,白玉进便朝着那群人飞了过去。 乍一看到白玉进,东方恪、封朔和柒霓等都是神色一惊,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东方恪狐疑地打量着白玉进,而后不解但又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回了一礼,白玉进将自身精神力外放,同时说道:“回东方长老,我的精神力可以很敏锐感知到空间中遗留下的微小魂力变化,顺着这股痕迹,我便寻了过来。” 当然白玉进隐瞒了一点东西。 东方恪稍一感知白玉进的精神力,而后嘴角轻抖,有些不敢相信,他发现白玉进的精神力居然摸到了韵意的层次,而这是命陨之时才有的感悟层次啊。魂者只有在进入陨魂境后,命魂的每次陨落才会极大淬炼精神力,最终使得在阴阳魂境魂海中的精神力发生生命层面的质变,形成韵意,拥有不灭的特质。 而这也是当初白玉进不解为什么他能在东荒不迷路的原因,因为一路上他留下了他自己的韵意,刻画成了韵图,照着韵图导航当然不会迷路。 只是现在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未到陨魂,先有韵意? 没将疑问问出来,东方恪没将白玉进赶走,只是说道:“你真是胆大,这都敢追上来,那些魂虫,以你的魂境境随便一只都能杀你。” 白玉进不敢反驳而是诚恳道:“确实如此。” 就通道中最小的那个三人般大小的金色魂虫,白玉进自认为以他之前的状态未必打得过,更不用说这些母虫。 “来都来了,就在一旁看着,记住,不要擅自出手!否则,我会先杀了你,清楚?”东方恪郑重警告道。 白玉进点了点头回道:“玉进不敢给诸位添麻烦,如果东方长老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告知我。” “嗯。” 东方恪还算满意白玉进的态度,说完转身回到封朔那群人旁,白玉进趁机抱着弑舞也跟了过去。 只见剑堂的堂主吴越说道:“东方长老,我们如今在这只千年魂虫的背上,暂时没有办法绕开它,而且时间不多,距离它再次孵化幼虫只有一天半的时间,要动手吗?” 封朔立马出言赞同道:“东方兄,既然你要找的东西就在它的下方,避无可避,不如早点动手。” 不愧是精英小队,来时三十多人到现在还是这么多人,白玉进深感这些人的厉害之处。在这里,他完全是多余的,说是需要帮助可以找他,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汗颜。 但议论中,柒霓臻首微摇,担忧道:“千年魂虫的境界已经超过我们太多,我们这里除了五个人历经命陨,其余的都是阳魂境圆满,战力差太多了。” “况且我们五人中,没有主战阵魂,除了你、封朔和吴越,我和岳山都不是强主战的命魂,攻击力不够的。而且一旦开战,如果战斗惊醒了其他的母虫,就真的只能葬身此处。” 东方恪听言在沉思,其实他们已经讨论了半天,连他自己都拿不定把握要不要动手。 一边是宗门万载的付出探索,一边又是不得不考虑的战斗后果。 前者,如果这时候临危退去,就一定会功亏一篑,那剑宗的复兴可能真的成为泡影。 后者,不确定性太大,如柒霓所说,战胜这只千年的魂虫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何抉择?如何抉择? 没多久,东方恪终是眸中一定。 如果都这般畏首畏尾,剑宗先辈们就不会一批批每千年都入东荒,这些人宁死都要将记录的卷宗传出来,他又有何惧哉? 深吸了口气,东方恪坚定对着众人道:“计划动手。” 既然定了,于是众人开始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作战计划,压根没人去管白玉进,白玉进只能很尴尬地在旁边偷听。 只是当他要靠得更近时,他随即被碧海的宫主美目一瞪,于是,只能讪讪地走开。 “境界高就是了不起啊。”白玉进摇着头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再次尝试沟通他命魂中的星象阵魂。 一如当初,静魂,白玉进吃下为数不多的几颗魄元果和清魂花后,开始进入魂海内,循着阵魂的封印入口开始试图感应阵魂和星芒的联系。 白玉进已经可以透过阵魂感受到那耀眼无比的紫色星光,但偏偏每次尝试将星光与魂海魄力交融时,总是失败。 星光和魂魄分离,献祭星光,耗光魂魄,这是星象魂阵中的禁祀之阵。同时,将星光再次与魄交融,合二为一归于阵魂,就是解除封印。但现在是,白玉进明明感受到魂海魄力充足,星光光芒耀眼,但就是无法将它们在魂海中凝聚,阵魂于是始终处于沉睡状态,没办法被激活。 这这问题出在哪里? 白玉进觉得他的魄力和星辰之力总隔了一层,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 不甘心,白玉进一遍遍地尝试。 但不过半刻钟后,他被人'请'了出去。 观战 大战将起,以他的境界呆在这魂物身旁,估计就是个炮灰。 带着弑舞飞速远离这个近乎有千丈像高山一样的千年母魂虫,白玉进站在一处高点上,开始观战。 这种层次的魂战,值得一看,而且到时候情况不对,他想走也可以走。 大战将起,这三十六个人将合力力战一只魂虫,白玉进觉得场面颇大。 果不其然,东方恪一行已经动手行动。 三十六人呈四个方位飞速散开,两队往左右而去,两队朝身下极行,速度之快,白玉进只能用精神力才能跟上他们的身法。 几百丈的距离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半息之间,身法之快让不明所以的人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母虫不比长有飞翅的孵化魂虫,它没有两片晶莹剔透的巨翅,有的只是一座金山似的庞大身躯,那近乎完美的防御,它们眼睛退化到脸颊的两侧只有他们身躯的百分之一大小,十丈大小。而且它们没有足,就横趟在那,一动不动。 攻击刚一开始,四支队伍进行得十分顺利。 左右快到不可思议的一齐夹攻,东方恪和封朔各自带着十人左右同时发难,将各自最强的攻击打出,纷纷落向了这只魂虫的左右双眼。 东方恪手持一把碧玉无暇的长剑,剑身通体遍布咒印,一道道印记沿着及剑锋的边缘刻向剑刃,东方恪韵意布满,雷霆一剑!快若惊鸿! 而另一边,封朔一根一丈通体黑耀千均的魂棍,被他双手狠狠直握,从上到下,笔直捅在了这魂虫的右眼处,无半点花哨的力量。 “嗤!”一声沙哑的吼叫随即从魂虫的身体内传出,显然是被偷袭吃痛下发出的。 但一行三十六人的攻击还未停止,除开两队偷袭魂虫眼睛的人马得手,另外十六人分成两队在吴越和另一名战府之人的带领下朝着几百丈身躯大小的千年母虫周围飞速插入一柄柄飞剑,合拢起来,围成一周。 “剑阵!” 白玉进心中一惊,这些人有准备的呀。 众人飞快的出手,魂力魄力以及不灭的精神力都被白玉进的精神力敏锐感知,三十几人的动作没有大开大合,全是奔着狠和准去的。 这只魂虫十丈大小的眼睛在一息中承受了极其狂暴纷杂的魂斗能量。 这股能量让人心惊。 “应该遭到重创了。”白玉进心中推测道,这几人随便一人的攻击他都接不下,而一同出手对付魂物最脆弱的眼睛,情况可想而知。 应允了白玉进的推测,魂物身体吼叫一声后,下一刻魂虫的双眼落下一道金色的瀑布,将它受伤的魂眼闭上,同时千丈山峰般大小的身躯涌出一阵阵金色的魂光,无差别地射向它四周所有的空间中。 白玉进瞳孔一缩,这股力量,不好! 他的精神力直接被金光射碎,接着他就失去了对战斗场面的感知。 但这不妨碍他目视。 因为一道道青色、橙色、赤色、湛蓝色的魂光从魂虫庞大的身躯周围冲天而起,每道魂光又细又长,如同一个五彩的栅栏,瞬间将这头魂虫圈了起来。 接着只见各个魂光柱之间魂纹涌动,每道魂光都如同被拉开的帘幕,彼此开始横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怀揽山峰的巨色魂圈。 与此同时,一道蕴满阵纹的青色剑印形状魂阵从母虫的上面聚起,接着向着魂虫的身躯压去。 “剑阵,而且看起来品级不低。” 白玉进心中刚猜侧完,那一道道金色的魂光如凿空的利刃像纷飞的雨点一般,朝着剑宗的剑阵撞去。 一道道绮丽绚烂的花朵在魂柱的内层绽放,它们都是激烈魂力爆炸形成的魂光涌动,离得远,白玉进只能看到外围十六人每人周身魂光大作,接着一股股连接天地,威压不凡的魂势涌动在它们周围,而后一道道魂力被注入周围插着得不止百口的魂剑中。 “轰!轰!” 无法感知到剑阵中的情况,但白玉进仍被这动静震撼到。 无法想象剑阵中的那些人是怎样在战斗,那样密集的灭魂金光里,谁能存活下来? 那金光强大的噬魂能力,连白玉进的精神力都不能够幸免,若不是撤得早,魂海估计又得受伤。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看戏。 看着越发激烈的战斗,白玉进帮不上忙又看不清局势到底如何,只能再次开始尝试解封阵魂。 在白玉进看得热闹的时候,身处剑阵中的众人正在奋战不止。 “东方长老,一百零八口地阶中品魂剑已满魂,剑阵就要落下!速退!” 东方恪浑身被他自己的韵力覆盖,听言喝到:“岳山!撑住!这母虫还没张开他的嘴,弱点没有露出,此时剑阵落下无法重创它!” “东方长老,这金色噬魂光不断吞噬剑阵的魂力,此阵无人主阵魂,此时我等魂势全出,魄力极佳,再耗下去,魂剑将再难满魂含魄,到时候剑阵威力将大幅降低,我等也无再战之力啊!” “撑住,我去破甲!” 唯死而已 东方恪避开一道道金色魂光,闪动身行来到来到两人周围,立马说道:“封朔,柒霓,你们助我!帮我挡住魂光,我魂韵显剑心,破开它的金甲!” “好!” 东方恪随即收剑,将周身所有韵力聚回魂海,整个人一点都不设防,这时是他最弱的时候,故而要人相助。 历经三重命陨的东方恪此时全然不知外物,随着他越来越静,心神合一,周身韵力彻底内敛,整个人如出生的婴儿一样,纯净无洁,不见杀伐之意,但下一刻,他的眉心越来越亮,接着凝聚成一道几寸的白色剑印,如同叶子般大小,看起来栩栩如生,似乎不含任何力量。 看着东方恪成了,封朔和柒霓闪身让开,将千丈山峰的腹部正对着东方恪。 “斩。” 一道冷静的低喝从东方恪嘴里吐出,同时,陡然的一股力量让白玉进从魂海中惊醒。 “这是什么?” 他刚才正在感应星象阵魂,但一股莫名的魂能让他魂海本能一颤,一种想要追寻的力量让他魂海产生了共鸣。 接着他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剑阵中,一道白色如火炬的剑芒突然就变大凝起成一把长起百丈的剑身,剑身有形无实,含光却无影,接着斜着刺入了那头母虫千丈身躯的中心。 “没有使用魂兵,而这也不是魂力!”白玉进心中大为惊呀。 这道剑身不是魂兵所巨化也不是魂力所凝聚形成的,它从头到尾只存在一刻,就消散了。 没等反应过来,白玉进就听见一道撕裂之声和魂虫一阵阵更为痛苦的惨叫。 “嘶!嗤嗤嗤!” “好强,这魂虫估计顶不住。”白玉进隔得远,心里猜测着。 而剑阵中,东方恪再次魂韵加身,看着魂虫身前一道十丈深纵裂的裂缝,眉头微皱道:“伤势太小,剑心被他的魂力削去了太多力量。” 封朔和柒霓点头道:“是啊,可惜我们俩都未能以闭月魂势入陨魂,到现在也没有魂韵之心。否则,三人联手,还有机会。” 东方恪也是一叹道:“这种魂虫的金甲普通魂兵根本伤不到它,我的天阶中品魂剑也只能留下划痕而已,现在剑心也只能斩出这样的伤痕,破不开它的甲。两位,我们先撤,让外围剑阵灭它。” “走!” 随即,一道道身行从魂虫上空飞出,观之有十几人。 而后,白玉进便看到一直悬而未落的青色剑印阵从魂虫的头顶往下镇去。 这种事,他只能看看热闹。 剑阵爆发出的能量可想可知,它从四周封住魂虫的身体,像一道坠落的陨石径直砸向地面,其间爆发出青光无限,隔得这么远,白玉进都被一股魂能冲得身行向后倒去。 急忙后退稳住身形,白玉进再次精神力外放,朝战场边缘探去。 而随后他便感知到几十人都在朝他这里飞速前进。 这一想,白玉进哭笑不得,原来他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给他们这群人当了个安全区指引标记。 剑阵的爆发持续不断,站在白玉进这里还可以看到青光和金光四射,听到阵阵不绝于耳的轰爆声,强度之大,白玉进也算是开了眼界。 东方恪回过身,看着身旁一同逃出的岳山问道:“剑阵的威力如何?” 岳山不太确定,迟疑片刻后说道:“应该不会太差,我们即使没有阵魂控阵,但所有的地阶中品魂剑魂力都满,魄力也过半,我们用魂势引爆所有魂剑,想来威力不会弱过普通地魂境强者的全力一击。” 柒霓听完心中一跳,担忧道:“岳山,剑阵威力只有这样吗?” 封朔更是直言道:“东方兄,你魂韵剑心一剑的威力只怕也达到了地阶境强者的水平,这样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玉进听得云里雾里,在东方恪身后小声弱弱地插了一句嘴:“这威力很弱吗?” 柒霓众人都没去理会白玉进,但东方恪回应道:“不算弱,但对于这只千年魂虫来说,不够强。” 点了点头,白玉进知道东方恪能回他的这句话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哪里还敢多问。 众人都在暗中感知探查魂阵的威力,这时东方恪突然说道:“它没死。” 精神力在众人之上,能够轻易感知剑阵中变化的,在场这么多人,也只有东方恪了。 封朔和柒霓随后也都脸色一变,柒霓有些悲观道:“我们这边刚才在剑阵中折损了两人,现在我们都魂力交瘁,恢复起来也需时间,再战下去没有获胜的机会。” 封朔舔了舔有些裂纹的嘴角,凝重道:“东方兄,虽然不想说丧气话,但这只魂虫将怒,现在它已经提前孵化,孵化完后,它也是一只有翅的魂虫啊。” 对付这只一动不动的千年魂虫他们都棘手,何况是这只将要振翅而行的千年母虫。 这里遍布的虫卵,要是全部惊醒,就真的指望有绝世强者出现,否则他们也是炮灰。 事不可废,到此功亏一篑,东方恪十分不甘,看了看一路征战到现在都疲惫的众人,咬牙东方恪狠心道:“封朔,柒霓,岳山,你们不是我剑宗之人,现在可以离开,此番相助之情,东方恪此生铭记。” “但剑宗诸位,事不可功败垂成!万年来,我剑宗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被多少人白眼相待!一辈辈人拼死探索,宁埋骨无名于东荒也要重现当年剑宗辉煌!现在我等在这里退去,即使苟活性命,又有什么颜面面对宗门的教导养育之恩,有什么颜面面对风凌一脉的先辈,我东方恪虽死无悔,诸位!剑宗今在我等,有何惜命!” “愿随东方长老为我剑宗,尽力!” “虽死不悔!” 东方恪吸了一口气道:“那好,趁现在它还在剑阵余波中擅未化翅前,破开它的金甲,挖出它的魂核!” “领命!” 东方恪说完不管封朔和柒霓他们,率先飞往剑阵的余波中。其后一路二十多人相随。 白玉进看着如同飞蛾扑向万丈灯火的剑宗众人,内心难以平静。 “剑宗即有这样信念矢志不渝的人,奈何有层出不穷的蛀虫,只怕复兴之路遥遥无期。” 对于强者,白玉进从不畏惧,但对于东方恪这种人,白玉进是挺敬佩的。 一旁,封朔和柒霓对视一眼,封朔随即叹道:“不论实力,就是这份信念,我不及啊。” 柒霓也是颔首道:“剑宗如能多几个东方恪也不会限制在这片天地中。只是如今的剑宗,你我又不是不知。” 惊动 不是剑宗之人,封朔和柒霓单凭一份交情能够帮到这个份上也算无愧于心。 东荒的地下太过凶险,他们都已经是各自宗门中的中流砥柱,实力绝对不弱,但在这里仍感势单力薄。 “霓裳宫主,我们走。”岳山自知东方恪一行与飞蛾无异,这只千年魂虫的境界极有可能在天魂境,这不是多几个陨魂境的人就能弥补差距的,这时不走,等到魂虫孵化完惊醒后就走不了了。 柒霓看了一眼身旁楞着的白玉进,蹙颦后忽又娥然一笑道:“胆大的小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白玉进精神力一直凝聚在东方恪一行人的身后,故而没花心思在封朔他们的交谈上,看着已经进入魂爆余波中二十几人,白玉进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多谢碧海宫主相邀,不过我还有事,恐怕不能和诸位同行。” 不愿和这些人扯上交情,不管对方是好意还是歹意,白玉进更希望独自行动。 岳山撇了一眼白玉进,这人还顾虑他们心有叵测,真是不知好歹,当即说道:“封朔战将,霓裳宫主,这人本事大着了,能够毫发无伤走到这里,想必要不着我们的好意。” 封朔和柒霓也只是对白玉进有点兴趣,毕竟天纵奇才任谁都会多看两眼,故而对白玉进的谨慎小心并不感觉冒犯,柒霓仍是一笑道:“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希望你能顺利走出东荒。” 白玉进恭手一礼道:“谢宫主吉言。” 正当封朔三人想要离开这白色深渊时,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从他们的头顶血柱中传来,伴随着这股声音的还有无数吱呀吱呀的嚎叫声。 “什么动静?”白玉进精神力毫无预警,这上方的动静直到这时才被他感知,心中疑惑道。 封朔听闻动静后一颤,而后魂不守舍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没吃饱的蠢货干的!快走!” 接着白玉进身旁的三人一个个地朝着东方恪他们的方位飞去,白玉进精神力稍晚探知,感知到真相后,秘法全出!头也不回地向着东方恪的方向追去。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干的?” 原来,他们上方所有的母虫卵全被人惊醒! “有人故意的!” 白玉进极速飞行但心中已有推测,这些东西轻易不会惊醒,而且即使有人无意遇到肯定是避而远之,怎么会故意爆发出极大的动静将所有魂虫惊醒。 “会是谁?” 来不及推测起因,白玉进抱着弑舞开始逃命,即使手中有着青色的碎片但呆在原地仍是下策,他虽可以避过这些魂虫但却避不过爆炸产生的魂波,留在原地死得更快。 这样一来本来是最危险的地方此时反而是最安全的。 现在也只有这只千年母魂虫的身躯能挡一挡,至于它也将孵化被惊醒,那就是之后要考虑的事了。 一路追上封朔他们,白玉进也闯入了魂阵的余波中,印入眼帘的是一只十分完美金色山峰般的魂虫,不过有一点变化的是它的腹部有一道黑色的沟壑,像是一道剑印,这剑印硬生生将魂虫原本光滑无暇的身躯划开了一个口子。 离得近些,白玉进才开始发现这道沟渠般的伤口在开始愈合,那黑色的血肉正在被两旁金色的躯壳挤压,留下的缝隙越来越小,而黑色剑痕中间一个一人稍宽大小的孔洞也正在闭合。 感受到身后的魂虫像脱网的鱼离缰的马,白玉进加速一跃,如离弦之箭从那小孔中飞入。 “遭了,魂力被吞噬得根本无法护住身体。” 一进来白玉进发现他的魂力居然被吞噬到连魂力出体都不行,魂力根本无法出体形成魂盾。 稍一感知,他的手指居然开始发黑而且关节处变得迟钝有些不受他的控制,同时弑舞雪白的毛发也在极速变黑,丧失了所有光泽。 白玉进当即丢出十颗地阶上品的青羽冰魂石护在周围,同时快速运转魂力于周身,这才从蚀魂的环境中调整过来。 但他随即眉头一皱,因为地阶的魂石中魂力流失的速度让他吃惊,这才十息不到,已经有半块魂石被耗掉,这样看来这十颗地阶上品的魂石只能在他周围撑不到百息。而平时他要完全吸收一块地阶上品魂石中的魂力至少要小半个时辰。 “地阶上品的魂石已经是阳魂境的魂者所用,这样看来没有陨魂境的修为很难在这里呆下去。” 白玉进的高阶魂石还是有点,所以暂时不是很担心他的生存问题,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该怎么脱身。 “东方恪他们也是从这里进去的,只是这里魂力被吞噬得太厉害,他们的魂痕已经无从追觅,接下来怎么走就全靠感觉了。” 进都进来了,即使这里是龙潭虎穴,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现在也回不了头,白玉进只能一往无前。 到了这魂虫的身体内部,白玉进才算是知道什么是黑暗,不仅一点点光见不到,魂力就不用说了,连精神力也只能外放不到半丈,现在的他就如同没有魂力的盲人在漆黑的山路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被狼虫虎豹吃掉。 捏了捏左手手心中两枚青色的碎片,感受到它们冰凉的触感才让白玉进心里有了点底。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接连的战斗对他的损耗是很大的,不仅寒锋兵解而且唯一的卷轴也被他用了,现在阵魂还是无法解封,他虽是白家少主但没有大势力在背后,一路修行的他比起毫无引路人的平民魂者要高太多,但论起底蕴来又差那些宗门强者太远。 如今他能依仗的只有这块冰凉的碎片,回想起来,白玉进也觉得他够疯狂的,凭着不到阴阳的魂境硬是和一群强者搅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连他们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趟了浑水。 他本是要去寻桃胄的,如今却身不由己。 踩在黏糊糊充满气泡的液体中,白玉进的腿即使有魂石在外,但慢慢地也感觉到越来越僵硬。 这里根本飞不起来,魂力稍外放就会被吞噬,加之一股浓郁的腐烂味,实在是对人的一种煎熬。 就这样摸黑地走了半刻钟,白玉进又耗费了十颗地阶上品魂石,但他就像走在充满恶臭的一片汪洋中,完全不知道方向。 脚下像石头一样的巨大虫卵彼此摩擦相互拥挤,接连发出嚓嚓的声响,不时有水缸大小的黏液从头顶滴下,咚咚作响,一切都那么诡异,让人心里发虚。 停了下来,白玉进开始思索该怎么行动,这里的环境他大概摸清楚了一点,如果还乱走那就是白白耗费魂石浪费时间。 “还好,即使这魂虫提前孵化,但应该还有段时间。东方恪说要去挖出魂核,肯定也知道这魂虫的构造,如果这些魂虫的内部构造是相同的话,那么依照我飞入进来的方位来看,离它的魂核算是很近,东方恪应该是有意朝这个方位斩去,如此我应该朝上往里走。况且相同的能量彼此间会有感应,如果东荒的金色魂虫都是出自这些母虫体内,那它们的魂晶应该会与这母虫的魂晶产生某种联系。” 理清这些东西对白玉进来说不难,即使不知道这魂虫是什么生物,但他的推测应该不会偏差太多。 从魂戒中取出之前收集好的金色魂虫的魂晶,白玉进精神力开始深入其中,开始探寻。 结果让白玉进心中一喜,果然,这股能量一脉相承,手中的魂晶仿佛感受到某种召唤,想要前去汇合,白玉进当即控魂不让它飞出,并凭借着这股感应之力开始调整方向一步一步往魂虫的身躯内走去。 走着走着,白玉进突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开始低下头去感受脚底不断蠕动的虫卵。 这些魂虫极为厉害,若是能够被他驯服一两只可以说将为他增添不少战力。 这一考虑下,白玉进不顾弑舞在他肩上的扭动,开始动手捞起来,他选择的是一块和他差不多高的虫卵。 俯下身去,抓住虫卵湿淋淋的一角,白玉进双手覆盖上冰属性的魂力防止被腐蚀,开始用力往外拉。 这些虫卵挤得太紧,白玉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一个小角,全身力气汇集,白玉进奋力一扯。 “啵!”的一声,虫卵被拔了出来。 感受到乱动的虫卵,白玉进立马将其收入魂戒中,接着小心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直到一切平静下来后,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就怕这魂虫会有什么感应,现在来看,丢失一个虫卵对它来说好像没事一样。 但当白玉进精神力探入魂戒中时,他欣喜的心情又变得失落起来,原来离开了这里的环境,那枚虫卵迅速开始失去生机,不消片刻变成了一枚硬邦邦的虫茧。 “可惜。” 白玉进于是不再有其他的想法,开始赶路。 碧海禁术 越往里蚀魂力越强,白玉进不得不动用地阶极品的魂石来硬抗周围环境,好在他有了眉目,因为他追上封朔他们。 比起他低调的赶路,封朔那群人要高调得多,一颗硕大的玉明珠照亮在白玉进的前方,即使精神力无法探过去,但目视足矣。 一行三人也发现了白玉进,封朔主动开口道:“小兄弟,这里危险,要不同行,有我们在你会安全一点。” 都到这个份上,反正要去同一个地方,白玉进也爽快答应道:“如此,多谢。” 至于他们是否要谋害他,白玉进觉得可能性不大,都是笼中之鸟,杀他有什么好处? 封朔本就没有谋害白玉进的念头,因为很简单,他们没仇,况且白玉进很对他胃口,看着白玉进走来,封朔惊呀道:“难怪你能撑得住,地阶极品的魂石一大堆,挺富裕啊。” 白玉进谨慎道:“哪里,都是捡来的。” 看着白玉进一副戒心满满的样子,封朔哈哈大笑道:“你就不用警惕我们杀人夺宝啦,这要是地阶极品的魂晶,可能我们才会动点念头,现在就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可能都入不了我们的眼,邀你过来是因为你小子很不错,一个魄魂境的后辈有这般胆量和实力在我战府都可以说是罕见,也只有久在噬灵一线的铁血之人才能和你相比。” “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随我去战府,去一线杀敌,建功闻名,不负男儿此生。要知道血染夕阳人不死,王者百战方为真。” 柒霓白了一眼封朔,打断道:“封朔战将,我们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你倒是雄心万丈,热血澎湃起来了。” 封朔听言,摸了摸头,乐呵呵道:“不好意思,情绪到了,不说点大话总感觉差点什么。” 白玉进也是莞尔,这人看起来还不错,但他仍婉拒道:“封朔战将的好意我心领了,有机会我会去拜访战府的。” 正了正神色,众人不再玩笑,岳山严肃道:“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帮助东方恪战胜这只魂虫,据他所说不错的话,这魂虫的下方另有辛密。” “嗯,也许是出路也说不定。” 白玉进这时才插嘴道:“三位前辈,不知你们知道此行到底要干什么吗?\" 这是白玉进一直疑惑的地方,好像东方恪这些人都有明确的目的奔着某件东西去的。 封朔边走边点头道:“当然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东方恪没告诉你们也只是因为你们根本就走不到这里来,现在既然你能来,告诉你也无妨。” “一万年前剑宗有一位出世的强者,他深入东荒最终身陨,剑宗于是一代代强者试图寻回他的尸骨和佩剑,现在看来只怕是这片险地困住了当初的那位剑皇。” 言简易赅。 白玉进点了点头,但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跟在三位陨魂境强者的身旁,白玉进觉得路途也没有那么枯燥了,一路上众人也只简单沟通几句,时不时的停下来探查一番,就这样慢步前行。 进入了魂虫的身躯内,除了蚀魂力的威胁外,其余的倒没什么动静。 但这只暂时的,如今他们进来了可就很难出去,要是所有的魂虫孵化完毕,母虫惊醒,就将大祸临头。 越走白玉进发现他的地阶极品魂石都撑不住了,刚犹豫要不要用地阶的魂晶,封朔及时将他自己的魂光遮住白玉进,开口道:“不要再浪费那些魂石,这里的环境即使高阶的魂石消耗得也很快,呆在我身旁,不要乱动。” 白玉进点头谢道:“多谢封朔战将。” 回过头,封朔对着柒霓说道:“柒霓,前面的战斗应该是东方恪他们,我们到了。” “过去助战。” 白玉进精神力感知不到,只能跟在封朔身旁,如今局势,他看不懂。 等到白玉进见到东方恪一行时,封朔发出了由衷的惊叹:“好大一座魂源!” 目视过去,白玉进看见一颗拳头状但却大如山峰的金色魂晶,还未靠近它就能感受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以及一股极强的吞噬感。 封朔目光火热,欣喜地说道:“柒霓,我们还真是来对了,一座魂源,看起来品级应该极高,这一趟没白来。” 柒霓摇了摇头,冷静道:“别高兴得太早,这东西没那么好拿。” 封朔随即点头道:“自然。走,上去帮忙。” 封朔侧身看了看白玉进,无奈道:“小兄弟,恐怕你不能跟在我身旁了,这是一枚天阶下品的魂石,可以延缓你魂力的耗散程度,你就在一旁祈祷我们能成功。” 接过魂石,白玉进祝福道:“希望一切顺利。” 再次见到封朔和柒霓,东方恪一愣,随即和煦一笑道:“你们还是跟来了,谢谢。” 有些不好意思,封朔讪讪一笑道:“出了点意外,我们想走的,最后是不得不来啊。” 东方恪也不介意,还是由衷地欢迎道:“来都来了,就一起想办法出去。” 封朔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立马问道:“东方兄,这魂源就是母虫的核心,为什么不破坏它,还在等什么?” 苦笑一声,东方恪无奈道:“哪有那么容易,这魂虫的魂核历经千年蚀魂环境的磨砺,不仅魂力不能动它,连韵力也可以吞噬,根本无从下手。” 感知之下,果然,封朔的韵力直接被吞噬,而他稍想靠近,他的魂体魂盾也失去了光彩。 难怪东方恪一行人离那魂源有段距离。 白玉进觉得可惜,要是他的断刃还在身旁的话,也许可以一试。 “那怎么办?”封朔拿出他的魂棍,接着道:“要不不用魂力,凭借蛮力看能不能捅开。” 再次摇头,东方恪说道:“试过了,即使勉强接近它使用蛮力,但魂核的硬度比起它的金甲更甚。” 这难道是死局吗? 柒霓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东方长老,碧海有一种秘法名为沧浪涌魂术,或许可以打开目前的僵局。” “沧浪涌魂?”东方恪疑惑道。 柒霓也不相瞒,只是有些郑重道:“沧浪涌魂术是一种禁术,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禁术施展起来不麻烦但施术者的后遗症很大,不过,它的威力也是无与伦比。” 东方恪不是没考虑过禁术,好几次他想以秘法提升自己,但也深知就算这样实力还是不够,因此对禁术并不感兴趣,只是这时不好拒绝柒霓的好意,仍是回道:“柒霓,如果施展这门秘术能提升多少战力?” 柒霓玉手轻点,露出雪白如葱的食指,竖了起来。 “一倍吗?”封朔疯狂摇头道:“这不行,这不行,柒霓,一倍的战力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多,但没有本质区别的。” “不,我是说一阶。” 东方恪听言,瞬间侧目不敢相信道:“越阶的秘术?” 柒霓点了点头,同时道:“沧浪涌魂术是可以越阶的秘术,但有前提要求,施展秘术的人需要有相应层次的感应,说到底它还是一门提升境界实力而非感悟的秘术。” 封朔这才明白过来,说道:“柒霓,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有越阶的秘术。不过你说可以越阶的意思是?” 柒霓一笑道:“我们俩不行,但东方长老可以。东方长老是以闭月魂势入陨魂,已经有了魂韵之心,而且东方长老应该不单单在体悟魂韵一道上有天赋,恐怕早已经悟到了地魂之睛,我没说错,东方兄?” 封朔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道:“不是不是,东方兄,你藏得这么深吗?连我们这些老朋友你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东方恪轻叹,解释道:“封朔、柒霓,不是我故意瞒着你们不说,而是我历经三重命陨才摸到地魂之晶的一角,如果擅自动用感悟,极有可能引来下一次的命陨,且不说在这里,就算是在宗门做好万分准备渡过的希望都少之又少,现在的我怎敢尝试。” 阵魂解封 柒霓随即说道:“魄魂之井,韵魂之心,地魂之睛,天魂之目,司魂之格,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东方长老既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在渡劫上显得犹豫不定。” 东方恪自嘲着笑道:“柒霓说的在理,只是四重命陨和前三重不一样,它的难度是前者的十倍不止,假如能够渡过四重命陨,我自然收拾得了这魂虫。也许之前真是我胆小了。” 封朔连忙劝阻道:“柒霓,你就不能不说得那么理所应当吗?四重命陨的危险你应该了解的。” 柒霓美目一抬,眼中波光流动,镇定道:“当然了解,万分之一毫不为过。” “那你还出这个馊主意?”封朔急得轻声骂道。 瞪了一眼封朔,柒霓随即说道:“我话不还没说完嘛,你急什么。碧海的沧浪涌魂术本是禁术,但如果用在东方长老渡劫上,却是一大助力。” “命魂陨落的过程极其痛苦,之所以准备完全还是无法渡过,无外乎感悟不够,力量没有超脱,又或者灭魂雷劫一关无法撑过,只要能克服这两样东西,那渡劫的凶险其实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现在这里的环境对雷劫来说是绝佳的避险之地,而东方长老的感悟不够可以靠我们的秘法强行提升境界感悟,只要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感悟足够多的韵意,命魂陨落重生,到时候以四重命陨借地魂之晶的力量,收拾这只魂虫还是有机会的。” 白玉进在一旁已经听懵了。 “这女人懂得好多。”这是白玉进内心唯一的想法。 柒霓说完后,东方恪没有出声,连同封朔也不再询问。 事情已经很明显,这只魂虫的魂境太高,以他们所有人的战力加起来都打不赢,唯一有点希望的方法又危机重重,成败系于东方恪的抉择。 白玉进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众人呼吸都很缓慢,自知他就是个看戏的帮不上什么忙,白玉进索性开始闭目感应。 东方恪的迟疑有半刻钟,而后才是轻声地一句询问:“柒霓,秘法该怎么做?” 众人都呼了一口气,柒霓再次说道:“秘法很简单,耗费同境之人的韵力,不间断地叠加如同沧浪涌起,冲入你的魂海中,你只能选择接受并感悟,如果撑不住,就死了,这也是这门秘法非绝对信任者不可为的原因。” “时间要多久?”东方恪问道。 柒霓答道:“取决于你。多则几天,少则一瞬。” 封朔这时插入一嘴道:“这魂虫将要提前孵化,时间最多只有半天,半天内如果不能渡劫成功,我们就只有死战。” 东方恪既然决定了,当即道:“事不宜迟,来。” “那好。” 柒霓当即将秘法心得传给封朔、岳山和吴越,随后道:“剑宗诸位,烦请为我五人护法。” 仅存的二十七人当即道:“是。” 彼此都信得过,否则也不会舍命来此,柒霓一挥手,一张碧色的玉床立在半空中,随后道:“东方长老,开始。” 东方恪坐在玉床中心,四人随后盘坐四个方位,开始魂韵之力外显,由柒霓开始,从左到右依次如同波涛涌动般跃入东方恪的魂海。 看着二十七位阳魂境圆满的剑宗之人密不透风地护住中央的一张玉床,白玉进离得远一些,免得打扰到他们。 将封朔给的天阶魂石布在他的周围抵抗蚀魂力,白玉进则是左握一块地阶极品的魂石,右手握着青色碎片,开始再次解封阵魂。 “很奇妙的感觉。” 魂海前所未有的平静,魂井满魄,阵魂隔着一层紫色的光幕与遥远星空上的星辰相对,光彩夺人。如果不考虑解封阵魂,这真是难得的美景。 “如今两者之间隔着东西,会是什么了?” 不再执着拘泥于一角,白玉进精神力散出魂海,看了看身旁的弑舞正在努力修行,又看了看还在历经命陨的东方恪,白玉进将精神力融于右手中的碎片中。 这里会有什么秘密? 一瞬间,无数血色的片段闪过白玉进的魂海,如同他刚刚进入巨大光柱中一样,只是这次画面没有很快消失,他看到了什么,也听到了什么。 一片血云下,有一个疲惫的声音:“浩渺,它倒了。寂灭埋八荒,九星葬幻世,帝阵已成,将你的帝煌印放入阵源,如此可永世封印它。” 血光一闪而过,而后断断续续是:“为为什么?” 片段稍闪而过,白玉进接着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但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白玉进疑惑道:“为什么我会伤心地流泪?” 等到他精神力再次感知时,他发现他的精神力居然在入口的光柱中。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人在不知多深的地底蚀魂环境中,但他的精神力居然可以感知到这光柱,这绝非他的实力可以办到。 是青色的碎片吗? 白玉进只能这么解释,当即精神力随着光柱往上走,无数的炫灿魂纹,不尽的神秘光华涌现在他的周围,这些东西,白玉进一个也不认识,他们好像遵守某种规律,冥冥中无法被打破。 不太清楚,白玉进随即接着往苍穹上走。 “好空旷!好自由!” 不知几何,他已经越过了东荒地底,但光柱却仍引导他向上,越过东荒地表,越过无垠疆域,缓缓上行,直到映入满眼星空。 白玉进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星空,或者他从未如此远地远离他脚下的故土。 俯下身去,一片片漆黑和光亮相互点缀,一片片灰色朦朦胧胧。在此时,人是多么渺小,与无限的天地,不息的岁月相比,十万年不过只在弹指之间。 陡然的感悟让白玉进心中一惊,这不像是他能说出的话,那到底是谁? 是谁将他引到这里来的? 越想心中越发寒,到底是谁在操纵他的精神力? 但忽然,白玉进的精神力感知到魂海中阵魂的悸动。 “感应到了!阵魂与星象互相感应到了!”白玉进欣喜地大叫道,精神力的大喊并未有人听见,但足矣见得他内心的激动之情。 从阵魂被封但如今解封,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对于白玉进而言,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 一股股星辰之力以白玉进的精神力为媒介涌入魂海与魂海中的魄交融,最终汇集在阵魂处,紫光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七颗彼此相连的紫薇星缓缓升起在阵魂的上空,从虚影到凝视,最终照耀魂海,璀璨无比。 白玉进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拼命去吸收,拼命去感悟。 看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芒,那是天枢。 “天枢连星月,天枢破苍月” 如今魂海魄满,星象阵图再次开启,一幅瑰丽的魂阵图印入白玉进的眼帘,如果能完整刻画,它正是星象灭阵中的第三阵。 “天枢染萤月。” 以毁灭攻击着称的大型破灭魂阵。 同时,另一幅展开的星图正是天璇星图的第二阵。 “天璇撼星斗” 而星图的不断展开中,其中一颗紫芒透红的星阵图引起了白玉进的注意。 “这是天玑星。” 这是它的魂阵,第一层。 “青鸾图。” 可为什么是一副青鸾神兽的阵图? 白玉进不明所以,正要再次感悟时,一道红色如水柱般的巨雷朝他的身下劈来。 急忙收回对星图的感悟,白玉进精神力立马避开。 那一道红色的巨雷直奔光柱而去,但很可惜,连个水花都没泛出,光柱安然无恙,巨雷却似泥落海底。 此时,东荒地底,柒霓四人眼色交换,众人都心中一喜。 这里的环境果然避开了雷霆的惩罚,接着就要看东方恪自己的感悟啦。 白玉进深感可惜,如果他此刻人在这里,那他就可以借助这道雷让他的风雷竹心更上一层楼,可惜他的精神力在此。 “能不能用精神力为媒介,将这些雷霆之力引入魂海?” 白玉进大胆地设想到,胆子之大,他自己都惊呀不已,要知道魂海最是不能存在狂暴的力量,之前魂海的暴动历历在目,如果是雷霆之力,恐怕魂海直接会被轰爆。 可是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就试一试。 可是第二道雷落下,白玉进还是在犹豫。 看着威力更加惊人的巨雷,白玉进知道,下一道他错过了,就不可能再引雷入魂海,因为那种强度他一定撑不住。 “赌一把,就算失败了,大不了这股精神力被灭,如果能够撑住,将他引入魂海。” 有了想法,白玉进便在静静地等待下一道雷霆落下。 “轰~!” 黄色的雷霆如期而至,有半丈粗细,观之惊人。 “啊!啊!” 锐意的精神力被雷霆劈落后,瞬间涣散! “撑住!” 精神力被淬炼得疯狂缩小,从一股极速变成了一缕。 终于到能够承受的程度,白玉进飞快引雷入光柱,精神力从天空之上极速往地下落去,深入地底,深入通道,穿过纷飞的金色魂虫。 “咦!是桃胄。” 快速回退带着雷霆的精神力错过了桃胄一行,白玉进看到了他们一行正乘着那艘灵州从容不迫地在深渊的入口处等着,而那灵州四周布满了黑色的晶炮,残留着阵阵的魂能。 “果然是这人搞的鬼!\" 与此同时透过精神力,白玉进发现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一团,这些魂虫被惊醒都等候在这只母虫的周围。 越过母虫千丈的金色躯体,白玉进精神力看到了盘坐的自己,当即大喜,精神力已经被淬炼得只剩下一丝,还好他撑住了。 值得吗 精神力入魂海,同时那道附着的雷霆之力也随之入魂海。 一道黄色惊雷陡然爆炸在魂海上方,这道最本质的雷霆之力远不是白玉进现在的魂海能承受的,白玉进当即魂海一荡,眼角一黑,晕了过去。 “失败了吗?” 白玉进一直在冒险和赴死的路上,从他三年前燃烧生命奋力一战,到不久前的献祭魂魄发动禁祀之阵,直到现在引雷霆入魂海,说是莽撞也好说是自信也罢,他从来都在生死的边缘游走。 三分把握,七分看命。 只是这次,他赌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进被脸颊上一阵黏黏地舔舐感惊醒,睁开双眼,他发现他的左脸浸入到魂虫的黏液之中,当即惊得跳了起来,忘了擦拭他脸颊上沾上的黏液,白玉进立马打量起他在哪儿。 目光一扫,身后的五人还在,玉床仍飘在半空。 “还好!还好!”白玉进心有余悸,他就怕一觉醒来是几年之后。 抱起弑舞,摸了摸她的脑袋,白玉进安心道:“又谢谢你啦,小家伙,这次是我太冒失了。” 弑舞狠狠地咬了白玉进一口。 “好啦,是我不对,阿舞不要生气啦,好不好?” 白玉进知道他倒地,担心的永远是阿舞。 接着白玉进没去想他怎么会没事的,因为他发现他周围百丈开外,有一群人在战斗着,而目光所及,一片片的魂虫像金色的海浪一样。 数了数人数。 “十三个人,怎么只有十三人?不是应该有二十七个人嘛?” 白玉进拍了脑袋,他晕倒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全是阳魂境圆满的高手,怎么死的? 朝着外围迈去,白玉进有些不敢相信。 “退回去!”一声低喝响起在他的耳旁。 白玉进当即一把魂火烧向涌向那人的魂物,加入了战场,不解道:“前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不说话,只是拔剑横扫一斩,而后数里范围内靠近的各种魂虫全被灭杀。 即使实力微末但白玉进也是魂火全出,帮助那人斩杀冲击得愈发猛烈的魂虫。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突然一声猝不及防地魂爆响起在白玉进身后。 白玉进急忙回过身,只看见身后数十里范围内的魂虫全被灭杀,同时那个地方原本厮杀的剑宗之人不见了踪迹。 “十九,你去十三的位置。” “是。” “自爆魂海。”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东方恪,为什么不惜生命也要保护他?”白玉进平心而论,他为王朝也可以做到这样,可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土地,是他的根。但宗门不一样,这些人都是过客而已,宗门是否兴盛真的与他们有关吗?犯得着自爆魂海吗? 即使没有希望逃出去,但后退自保他们也不会吗? 修行路途不易,阳魂境圆满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步,能到这一步的都是天赋超凡脱俗的人,但这些人如今就像一颗颗流星,明明璀璨无比可以高悬夜空受人敬仰,但却纷纷为了一件事自愿坠落,情愿永世无人问津。 心中一股道不明说不透的烦杂感困扰着白玉进, 他当即冲入身前的魂虫中,忘却一切地开始厮杀。 “回来!” “老九,不要管他,守好你的地方。” “是。\" 越杀,白玉进魂力越是涌动,魂火漫天飞舞,魄力肆意宣泄,魂技如朵朵莲花绽放,白玉进忘乎所以,一直杀到一身魂力十不存一,仿佛过去了一天一夜般,才终于静了下来。 静了下来,白玉进哂笑一声,自嘲道:“原来是同情和愤怒,呵呵,我也会同情他人吗?我也会被这些人的信念感动而产生愤怒吗?” “阿舞,如果哪一天我战死了,谁会为我哭泣?又有谁会为我发狂了?” 难得放开手脚战斗,疲惫后,白玉进拿出一块地阶魂石补充魂力,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直战斗下去。 白玉进战得疲累时,有四个人比他付出得更多。 柒霓本红润的脸颊此时变得苍白无比,一双眼神中血丝挂满,让人惊惧,这时的她仍在用自身的韵力冲击着东方恪的魂海。 间歇之间,封朔问道:“已经第三天了,柒霓,这魂虫放开它的巢穴,所有的魂虫无休止地朝这个地方冲入,剑宗的那些人顶不住的。” “稳住心神!封朔,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东方恪,否则我们四人参战也逃不出去。光这只魂虫我们就不敌,现在所有的魂虫都朝向这里,杀出去等于痴人说梦。” “我知道了。” 又是一声魂爆响起,白玉进心中再无波澜,他如今也在这之中,如同这些人一样,死去都不会有人记得。 “十一,你去十九的位置。” “是。” “我来。” 白玉进先一步走到那个方位,同时魄出魂海,开始厮杀。 见白玉进的确实能挡住一面,那为首的剑宗之人不再言语。 如今的白玉进魂海中有两枚青色的碎片,碎片中含有白玉进精神力吸取来的一丝雷霆之力,他没死,想来也是因为这青色的碎片及时将他魂海中的暴乱雷霆收服。 虽然知道冥冥中有人在帮他,但白玉进就是不知道是谁。 如今他的实力也突破到了魄魂境后期,一切都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一直的苦修只为满魄,而阵魂的解封就像是一道闸门,打开了,自然魂境水到渠成地上升。 如今他的战力已经达到了他都不曾想到的地步,因为他的魂火在不断地杀敌中发生了蜕变,精神力历经雷霆的淬炼后拥有不灭的特性,魂境突破后他的魂海也扩大了一倍,魂井从数十丈到如今深近百丈。 现在和一群阳魂境巅峰的人一起战斗,他也能守住他的一面。 随手一挥,一道紫色的魂壁挡在白玉进的身前,顿时所有魂虫的攻击全被挡了下来,下一刻冰属性的魂力涌入他们的身躯,接着是不灭的精神力绞杀他们的魂晶。 随着对大量冰属性魂力的运用,白玉进懂得了冰封之道,即一瞬间冻住周围所有生物包括魂魄的能力。 他不是冰属性的战魂,但却能使用类似的魂技,甚至威力远胜。 白玉进不明白,他的器魂应该是没有增添上属性的,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运用冰属性的原因,导致他的器魂开始有了某种程度的变化,至于是不是真的开始具有冰属性,他也不确定。 而可惜的是,到如今他仍没有悟到属于他的势。 又是一天一夜不休止的战斗,白玉进的魂海从未平静过,魂戒中的地阶魂晶开始成块成块地减少,到现在只剩下七十多块。 又拿出两块,白玉进吸收其中狂暴的能量补充进入魂海,同时魂力伴随魂火再次绽放,无情地收割者一片片金色的魂虫,如同秋风扫落叶。 又是半天,又响一声。 只有十个人了, 加他,十一个。 看着一个个十丈大小的魂虫向他的方向飞来,白玉进吸了一口气,低喝道:“来。” 这种魂虫实力每一个都在阳魂境,对战起来将不会轻松。 果然,白玉进的寒冰属性魂力对他们的停滞作用降低,根本拦不住他们的速度。 “魂火,烬灭!” 白玉进将魂海中的魄连同魂火烧向那飞速前来的魂虫。 一下击落几十只魂虫,但其他的仍振翅而来,毫不影响。 白玉进精神力凝成一杆锐利的长枪,点过魂海中的雷霆,往四周一扫而过,纵横数百丈。 一道道金色魂虫如同金色的石头从天空砰砰落地,一击之后,数百丈内无魂物。 “来啊!” 白玉进战意昂然,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所有杀不死他的东西只会让他更强大。 一旁,十人中的一人看了眼白玉进,而后继续杀敌。 无尽的魂光、剑斩、魂火交替充斥着东方恪身前百丈处,但就是没有一只魂虫越过防御冲了进来。 又是半天,防线变成五十丈,因为又有两人死了。 再过半天,防线变成二十丈,因为只剩下四个人,连同白玉进在内。 这次不需要为首的人发号命令,因为一人一个方向,刚好。 是成是败 而四人的身后,柒霓眸中渗出了血,封朔牙口紧闭,吴越和岳山两人已经昏倒在东方恪的两侧。 习惯了死亡,但他们从不放弃生的希望。 而这希望就是东方恪。 七天过去,柒霓和封朔也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用自身的韵力冲击东方恪的魂海,只是东方恪仍没从感悟中出来,两人便死撑着不倒。 看着飞来的是一只只三十丈左右的魂虫,众人知道,这是虫卵所化的母魂虫,实力都在陨魂境,一只他们都要苦战好久。 那三人相互一扫,接着各自手中出现一颗红色的丹药,便要重新开始战斗。 “慢。” 白玉进打断道。 三人不解,都撇了一眼白玉进。 “二十丈,这个距离,我能守住所有方位。” “天枢,魂启,天璇挽星臂!” 一道紫色的魂壁像仙子的衣袖一般拂过三人的身侧,接着如同一道华丽的星辰长河在众人的身前流动,不久,笼罩在众人的头顶身前,如同苍穹倒扣,摄人心神。 “好强的阵魂。”柒霓呢喃一声,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三人不敢放松,看着越来越近的魂虫,丹药已经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吃下。 “轰!” 八只魂虫同时撞了上来,魂阵魂纹流动,一瞬间防御在了正面撞击最厉害的方位上。 挡住了。 三人当即开始盘坐调息,恢复伤势。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恢复的,他们的本源都已经透支,就算不吃下震魂丹,恐怕也活不了太久,现在调息只是为了魂阵破裂的瞬间再争取几息机会。 魂阵连魂海,阵魂连星辰,每一次魂虫的撞击消耗的是白玉阵魂中的星辰之力以及魂海魄力,他通过精神力高度计算,准确刻画阵纹,在魂虫每一次攻击的时刻都防御到了最强的攻击方位上。 金色魂虫虽能吞噬魂力但白玉进只在攻击来到时才有魂纹防御,其他时候没有浪费的魂力供这些魂虫吞噬。 现在范围缩小到二十丈,可供攻击的所有方位他都来得及刻画阵纹,这就是他说他能守住所有方位的原因。 只是时间有限,如果阵魂中的星辰之力耗费太快来不及吸取或者魂海魄力耗尽,他无法再次刻阵,到那时精神力没有依托的媒介,即使自行成阵,也挡不住太久。 一手握着魂石,一手握住魂木,白玉进努力平静魂海,吸取魂力的同时,开始凝魄。 星辰之力由于刚才的原因魂海不缺,但魄力却耗费得太快,他如今只能一心三用,刻阵,控魂,凝魄。 百战入魂诀早已经运转不知多少遍,白玉进要的是魂海的相对平静。 慢慢地收回杂念,白玉进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一遍遍地用精神力刻画魂纹,控制体内魂力流动,凝聚魂海魄力,就这样他维持着这紫色的魂阵不灭。 守阵比起攻阵有一点好,那就是极大节省魄力,只要来得及改变魂纹,就可以用最少的魄力防御住最大的攻击。 白玉进当然有这个自信和实力,即使是复杂无比的星魂阵,白玉进操纵变换起来仍得心应手,并无不济的征兆。 枯燥的等待连同紫色魂壁上不断激起的震荡魂纹又送走了一天。 白玉进双手一软,一枚地阶的魂晶顺势从他的左手滑落到地下,右手中的枫海沉魂木也随之落下。 “经脉承受不住了。” 接连大负荷吸取地阶魂晶中的魂能,白玉进的经脉已经承受不住其中狂暴的能量,百战入魂诀的效率也越来越低,进而他魂海魄力的补充已经入不敷出。 “魂井只有最后十丈深的魄可用,用完了,就只能吃下那颗魂丹殊死一搏了。” 白玉进也有一颗魂丹,原本是复仇桃胄用的,但可能等不到那时候用。 “最多还能撑三个时辰。” 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以使出的手段都用了。地阶的魂晶用到现在只剩下九块,九十七枚地阶魂晶被他一部分吸收一部分用在抵御蚀魂力上,全部耗尽。 他数年任务积累的底蕴在这一刻被耗了个精光。 到如今,他的经脉正在崩溃的边缘,虽没到油尽灯枯,但也算是山穷水尽。 不到半天后如果魄力耗尽,他的手段就只有禁术和丹药两种,那都是可能损伤本源的做法。 “东方长老,快呀!”白玉进内心呼喊道。 被一行人护卫在中心的东方恪此时心静如清风穿谷,此起彼伏的魂韵之力如同波浪阵阵拂过他的魂海,魂韵中有温和柔软的女子,有粗狂豪放的男子,不同的魂韵与他的剑心截然不同,感受其中的韵意体悟自身的剑意,接着他的魂境在提升,已经到了四重命陨,如此再次感悟韵意,以不同的角度看不同的风景,凝结属于自己的剑意,坚定自己一路走来的剑心。 不知时间流逝,但他疯狂积累的韵意始终无法蜕变,生命除了不灭应该还有其他的特性,再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东方恪内心焦急又渴望。 正在这时,韵意断了。 “不好,命魂开始陨落,韵意也要消散,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越过生命的再次重生?” 魂海命魂之力的消散使得东方恪整个人面色一白接着就是生机地丧失。 封朔看了一眼柒霓,后者目光不甘地闭上。 “失败了。东方恪没能跨出那一步,现在已经没有力量能让他的命魂重生。” 即使四人耗费巨大精力不惜将各自全身韵意提供给东方恪感悟,但结果却 再也支撑不住,封朔和柒霓双双倒在了东方恪身旁。 但他们倒下去的时候,白玉进发现一股微弱的精神力开始试图吸取他阵魂中的星辰之力,这直接使得他的魂阵防御力开始降低。 白玉进快速修补魂阵,终于在魂虫的攻击落下时将破绽补足。 白玉进反追寻这股精神力而去,发现是玉床上的东方恪。 东方恪的这股精神力十分涣散,以白玉进的实力将它磨灭不难,但既然东方恪渡劫中需要这股星辰之力,白玉进自然不会妨碍他,当即将自身魂海中的星辰力以阵魂的形式围绕在东方恪的周围。 如此分心,白玉进精神力大感吃力,防御极其耗费魄力,而维持星辰之力的不散也需要魄力,加之他的精神力时刻高度计算布阵的方位和魂纹刻画的时机,他的魂海终于吃不消了。 “东方恪,这个人情你说什么都欠我白玉进的。” 拿出手中那枚洁白的魂丹,白玉进当即吞了下去。 “他要干什么?”围坐在地的三人没想到他们没服丹药,这个人却率先使用了。 刚一吞下,魂丹蕴含的魂能远超白玉进的想象,魂丹立马融入他的火舞处,借由心脏的巨大张力,往全身的经脉中奔腾。 白玉进的经脉本就处于奔溃的边缘,如同一条大河突然变窄进入一条水沟,经脉直接断裂,白玉进也当即从火舞处周身开始渗血,巨大而精纯的魂力散出他的体外。 “这是?”围坐的三人感受到这股力量大喜,这些精纯的魂力可以弥补他们体内消散掉的本源之力,当即围在白玉进身旁疯狂吸取外散的魂力。 但魂丹中更多的魂力则是如泛滥的洪水将白玉进的经脉悉数冲过,并最终来到了魂海。 强忍住肉体上的疼痛,白玉进精神力当即引入这股力量进入魂海。 魂海一下子被这些精纯的魂力填满,甚至不用白玉进运转魂决炼化,源源不断的魄力在魂海中自动流入魂井,这些魄力不同于白玉进自身的魄力,这是丹药中的封存的一股魄力。 但太多了! 魂海根本无法容纳源源不断的魂流,必须得卸掉一点! “星象七杀第一杀!天枢连星月!” 魂海满魄,白玉进变守为攻,刻画出星象魂阵,朝四周杀去,一次将魂井中所有魄用完! 正在恢复伤势的三人只看见他们周围的魂阵不知怎么,如同一张紫色的星图向他们的四周飞去,期间星光灿灿,星月点点,极为绮丽! 目随魂阵的光芒往外看,沿途所有的金色魂虫连尸体都没留下,全都变成了一股精纯的魂力消散在空间中 “这是什么?”三人呆了呆,相互想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但都摇了摇头,显然这是他们未曾了解的东西。 星阵横推近百丈才消散完能量,紫光随后如月落般消逝。 数千只体型巨大的魂虫就这样硬生生被灭杀,不见尸首。 “他是谁?”三人开始怀疑起白玉进的来历,因为这太不寻常了,一千只这样的魂虫对应一千个和他们差不多实力的魂者,如果一个魄魂境的魂者能打他们一千个,这说出去不是笑死人吗? 白玉进感到魂海的压力还没减少,丹药中爆发的魂流太猛,星阵成的瞬间魂海再次满魄! 而起他自身的魄力也被这股魂力激荡,即使魂丹魂力温和但来势太猛,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 得再泄点! 看着又涌上来的金色魂虫,白玉进再次聚阵。 “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苍月!” 满魄刻阵,阵成,一道星光造就的巨幅帘幕往四周冲去,紫光中一道血色的明月从天而落,遇到魂阵后猝然裂开,分散成月光碎片,往外如流星追皓月般落下,亦如最唯美的星月被人亲自捧在手心后又骤然摔落在地。 魂阵造成了动静震动整个地底,顺着通道一直传到了入口处的众人耳旁。 甄济士和莫道他们正在入口处浓郁的魂力中修行,甄济士感知脚下震震的颤抖,不安地说道:“这地下恐怕发生了大事情,就是不知道玉进怎么样了?” 风铃少有的面色紧张道:“是啊,东荒千万年来无人问津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确实是大凶之地。” 一路走来,王朝损失很大,来时王朝三百多人,到现在汇聚这光柱旁的只有三十三人,其中重伤的有五个。 “甄老,绝仞和赵锐的伤势怎么样了?”林瑜岩开口问道。 “绝仞好点,虽然被吞噬得只剩下上半身,但好在捡回一条命,为他疗伤后应该不久就会醒,但赵锐被废,命悬一线,加上他的魂境在我之上,越境疗伤太难,只能用我的命魂暂时续命。” 林瑜岩沉默片刻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赵龙腾,意外道:“对了,龙腾哪里去了?” 甄济士摇头道:“龙腾他故意避开我们,估计是赵锐的事让他心里难受。瑜岩,也许事情比我们想得要好,毕竟一部分人没有跟随到此,况且这下面应该还有活人。” 林瑜岩一叹:“可惜魂令离得太远,即使有这些人的一丝命魂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否生存。” “等,再说这里魂力充沛,我们也是时候突破境界了。” 极品魂源 魂阵的波动停止时,白玉进的双眼已经青丝爆出,血影可见。 魂丹蕴含的魂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即使满魄出手两次,但魂流还在涌入,而且越来越激烈。 “怎么办?”白玉进消耗的魂能远远小于他补充的魂能,这样下去魂海还是无法负担。 “对了,青色的碎片能吸取雷霆之力,未必不能吸取这股魂能。” 尝试引入一股魂能进入青色的碎片,但随即,被排斥了。 “那就只能强行提升境界,增大魂海容量,扩大魄井深度,即使根基不稳,如今也顾不得许多。” 白玉进还是不断的攻击,同时控魂破开魂海壁垒,强行提升自身魂境。 魄魂境后期、后期小成、后期大成、后期巅峰、后期圆满。 一直到后期圆满,白玉进的魂海才能使得魂力的流入和魂阵的输出形成一比一的比例。 而坐在地上的三人已经看得麻木,紫色的沧月不断坠落破碎,星阵图纹湮灭在远处,又再次凝聚在这人的身前,周而复始。 “第四十三次。” 数不尽的魂虫被这人杀掉,脚底的震动就没停过,而最离谱的是靠吸收这人外露的魂力竟然将他们损失的本源弥补了回来。 三人没事做,纷纷开始吸收空间中精纯的魂力加固自身修为。 甄济士其实有一点忘记叮嘱白玉进,就是魂丹刮下一片就能提升至少十倍战力,但没想到白玉进会是整颗吃。 如此一颗丹药被他浪费的魂力十有三四。 像这样不停地用大型攻伐杀阵宣泄魂力,其实也是浪费。 换句话说,白玉进这次冒失了。 良久,空间中浓郁的魂力开始使得倒地的四人有了动静,摇了摇头,柒霓一行四人站了起来。 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我们还没死?”柒霓觉得不可思议。 封朔则是震惊道:“这小子在干什么?” 目光所及,白玉进周身的魂力已经凝成液体,而他往前一画就是一副璀璨的星图,接着就是轰轰声不绝于耳。 看来他们能够活命到现在,肯定有这个少年的功劳。 柒霓揉了揉眉心,镇定道:“不要去打扰他,他的身体内魂力太浓郁,应该是在外泄。” “不是啊,柒霓,我说的是你看他身前的魂物。” 柒霓这次发现已经是五十丈左右的魂虫居然被一道魂纹灭杀了,楞了楞道:“别大惊小怪的,应该是某种禁术。” 可是接下来,他们四人都不说话了,因为白玉进不知疲倦地刻画一道接一道的魂阵,丝毫没有力尽时。 正当他们想回头帮东方恪收尸的时候,一道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旁。 “各位,接下来交给我。” 柒霓大惊而后欣喜若狂道:“东方兄,你没死!” “谢谢你们,谢谢。”东方恪说完飞速到白玉进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开始为白玉进重塑经脉。 白玉进杀得已经失去了对周身的感知,一味狂暴地宣泄,不停的重复让他人都麻木了,这一感知到手臂被人拉住,大惊道:“谁?” “稳住心神,这枚魂丹不是你能驾驭的,我替你取出来,现在不要抗拒我的魂力。” 白玉进觉得胸口火舞处的炙热感消失了,随即经脉在一股柔和韵力的作用下开始重塑,同时魂海的冲击感也消失了。 片刻后,白玉进魂海恢复如初,没等他反应过来,东方恪将一小颗只剩下丹心的魂丹递给他,道:“这是天境强者所用的魂丹,即使魂力流逝也远非你能驾驭,更不用说是一整颗。” 说完,东方恪转身对着几人道:“柒霓、封朔,诸位,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藏私。我来这里确实是有私心,但绝无加害大家的意思。” “其实我们的脚下是一座古传送阵,本来一切顺利,但没想到千年后有只魂虫挡住了道路,原本功亏一篑,但谢谢诸位戮力同心。” “我将破开这魂虫的魂源并以此开启传送阵,但同时有些事我也不瞒着你们。我们前去的地方并非是天境强者的墓葬,而是一头被封印了十万年的上古神兽心脏处,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只是它九个头颅中的一个,而这头神兽的来历是上古噬神一族的龙裔一脉,九头吞天噬魂龙。” “十万年前,人族阵帝永劫帝君和帝族的浩渺天帝率众大战噬神一族,最终永劫帝君以帝阵封印这头神兽,而他魂阵的阵源就是浩渺天帝的帝兵,帝煌印。” “一万年前,东荒第一次发生动荡,我剑宗绝代剑皇只身深入东荒,从此便再无音讯。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剑宗从那一战后开始衰落,直到如今这样。“ “但封朔、柒霓,不管你们信不信,一万年前,剑宗绝没有背叛人族,率先被噬灵一族攻破并不是剑宗无人材,那时的剑宗即使没有星冕剑皇,但高层战力仍然是所有宗门之最。剑宗是被同宗出卖了,所有高层的战力在绝崖谷、圣海城和墓林天一线被人诛杀殆尽,导致最终宗门弟子奋起反抗但因没有顶尖战力而迅速溃败。” “剑宗从来没有对不起人族。” 东方恪将一直压抑在内心的话对他最信任的朋友、最忠心的跟随者和白玉进这个外人说道。 封朔听完眉头微皱,心中开始推算起来,东方恪的话他当然信得过,如果东方恪没有撒谎,那当年的战事只怕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事情过去万年,其中的真相曲折真不是光听东方恪的一番说辞就能理清的。 叹了口气,封朔道:“东方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暂不论当年之事谁是谁非,就如今的剑宗真的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额,希望我的话没冒犯到剑宗。” 柒霓闭目调息,这时也睁开眼角道:“东方兄,我们不怪你之前不告诉我们这些,但即使我们相信你的话,天下人了?而作为朋友,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跑这么老远一趟。” “也许你不爱听,但剑宗如今确实烂在骨子里,除开风凌和天启的几位长者,剑宗有多少人现在在抗击噬灵一族的前线?青年魂者中除了你,又有几人名列潜龙韵魂榜,而皇渊道魂榜,如果我没记错,剑宗一位都没有。” “碧海的历史不过一万年不到,论起底蕴来自然远比不上剑宗。但我的夫君虽为碧海之主却常年驻守在葬谭口,十二金钗奔波不停,而碧海上下为抵御魔族付出了多少血和泪,这些都不是剑宗千年来所做能够比的。” “东方长老,已经逝去的真相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重要的是剑宗如今有着怎样的作为和该付出怎样的担当。如果不从内部转变,单单要别人接受你们,实话说,很难。” 白玉进在一旁点了点头,碧海宫主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有自身有实力才会有影响力,如果只是一具腐烂的枯木但偏偏要人相信这是一根牢不可摧的魂树,结果只能是被人当作笑话。 正是因为是朋友,二百多年的交情,柒霓和封朔才没给东方恪留面子。 东方恪自知两人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剑宗的情况确实复杂,众多的派系纷争无时无刻都在内耗,尸位素餐之辈多如牛毛,但剑宗确实于他有养育之恩,师傅对他也有教导之情,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察觉到魂虫将要再次靠近,东方恪说道:“多谢你们,现在还是让我来破开这魂源。” 白玉进他们急忙杀到外围给东方恪留下几十丈的空间。 魂韵内敛,只是这次东方恪的精神力中多了点什么东西,白玉进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只见剑心再显,而后就是轻轻地一斩,朴实无华。 白玉进抽身回头看了一眼,魂晶安然无恙? 但下一刻,刺啦刺啦地脆裂声连同一声凄厉的尖锐叫声传入耳朵。 “嗤!” 金色的魂晶破裂开来,而失去力量的魂虫身躯轰地一声如同山崩一般倒了下去。 “砰!” 潮水般的金色魂虫一瞬间失去了方向,开始向着各个方向乱飞,完全没有了之前誓死不退的气势。 众人稳住身行,没了蚀魂力的干扰,纷纷飞向那座魂晶处。 东方恪手握一把碧色长剑,轻轻切开百丈拳头大小的魂晶,将其中的一半一分为四,接着挑动剑尖,三块大小不一的魂晶飞向封朔、柒霓和白玉进。 白玉进楞了一下,当即控魂接过,飞向他的这一块魂晶足足有近二十丈大小,虽然比起其他两块小了一半,但他一个人能得这么多魂晶让他有些茫然。 东方恪将剩下的魂晶踢入他脚底下的一个大洞中,道:“天阶极品的魂源可遇不可求,这魂虫我们一起杀的,半颗用来开启传送阵,这半颗就是我们的战利品。” 封朔凑近白玉进的身旁,认真道:“小兄弟,我手中的这把天阶中品魂棍换你手中的这点魂源,好吗?” 白玉进急忙将魂源收回魂戒,仔细打量着封朔,这人绝对想坑他! 柒霓乐得一笑道:“好了,封朔,几百岁的人了骗一个小孩子,你还真是老脸不要。” 封朔无奈道:“总不比你碧海家大业大,我可是穷光蛋一个。” 东方恪这时也凑了上来,轻笑道:“别玩了,传送阵正在吸收魂源的能量,大概两个时辰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你们都休息一下,我帮你们护法。” “嗯。”封朔和柒霓他们累得确实够呛,这时也不推辞开始调息周身魂力。 复仇被拦 众人调息时白玉进察觉到东方恪朝他走来,不禁问道:“东方长老,有事吗?” 东方恪微胖的身躯摇了摇,有些严肃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所得的这块魂源十分珍贵,我本不打算给你的,给你怕是害了你。切记以后不要将它示众。” 白玉进点点头,财不外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接着东方恪顿了一顿,再次说道:“另外,今日你所见所闻的事不要乱说,这些事涉及剑宗,希望你能理解。最后,我真心邀请你加入剑宗,不知你的打算是?” 有些迷茫,白玉进的目标最初只是护佑王朝,只是随着眼界的开阔他也想出去看看,但父亲却将白家交给他,这一切让他很难抉择。 白玉进不确定地开口道:“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有些事并非我能选择的,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剑宗求学,开阔眼界。” 得到了白玉进不算肯定的回答,东方恪从魂戒中取出一枚碧色的玉牌,玉牌正面是一道剑印,背面是一个风字,说道:“这是我风凌剑宗的长老令,持此令你可以任何时间前往风凌剑宗,风凌的大门为你而开。” 迟疑一会,白玉进终究是接过令牌,谢道:“谢东方长老。” 东方恪看白玉进接过令牌后便朝这母虫的尸体外走去,这里已经没有魂虫,白玉进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这母虫千丈的身躯,外面恢复了平静,惊醒的虫卵没了母虫的指挥开始四处筑巢,乱飞的魂虫本能得向着通道的上方飞去,只有偶尔几只魂虫飞过这里。 白玉进只见东方恪眉心剑心动,接着韵力一念而过,手中长剑挥舞不断,一会,这只千丈的金色魂虫尸体被分散得像金色石块一样,整整齐齐好几百块。 有些不好意思,但白玉进走了过去,开口道:“东方长老,这魂虫的金甲可以给我一小块吗?” 东方恪收回魂剑不解道:“这东西给你没用,它本身的材质是很好,但需要天魂境的器魂宗师才能炼制成魂兵,我都需要前往南天域的器宗拜托朋友才能打造,你需要什么魂兵,我看我有没有多的,送你一把。” 白玉进有打算炼制他自己的本名魂兵,而他缺的是材料并不是一杆现成的枪,故而委婉地拒绝道:“东方长老,我不需要魂兵,只是我对炼器有点研究,想研究一下这金甲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东方恪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当即将一块长十丈大小,厚十丈深的小碎片丢给白玉进,说道:“这金甲的材料很难得,所以只能给你这点让你研究。” 白玉进当即收下,拜谢道:“已经很多了。” 随着魂虫尸体被东方恪搬运完,白玉进他们也看到了他们脚底下的魂阵,千丈长宽,圆形分布,此时正中央处一块金色的魂源被魂阵极速吸取能量,慢慢点亮起脚下的魂纹,从里向外。 白玉进现在的状态很好,经脉被东方恪用韵力重塑,魂海满魄,而且精神力随着刚才不断地刻画星阵,更加锐利不灭,现在白玉进可以将那自身的精神力附着雷霆而不散,算是长进不少。 只是强行提升境界让他的魂海虽大但不稳,所以白玉进开始淬炼他的魂海,将虚胖的魂力炼化。 白玉进修行将近一个时辰后,一阵响动惊醒了他。 抱着弑舞站了起来,在看清来人后,白玉进立马朝他飞了过去,手中魂力涌动,魂海阵魂跃起,欲杀之而后快! 如今的他今非昔比,魂海中还残留魂丹中的魄力,收拾一个未到陨魂境的桃胄,他自认为绰绰有余! “天枢连星月!” 白玉进出手就是狠招,带着紫色的阵纹狠狠拍向那人前进的方向。 “不好!”桃胄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魂能朝他扑杀来,当即将墨色的小伞展开护在身前,同时一只碧色的竹笔开始画纹成阵,想要防御。 而同时东方恪和柒霓他们也感受到白玉进的骤然暴动,纷纷不解。 柒霓随后看到桃胄一行,问道:“东方长老,这两人有什么生死大仇吗?” 而此时白玉进的魂阵已经将桃胄墨色的小伞炸飞,感受到生命危机,桃胄还没来得及刻阵完毕就只能飞速后撤,同时大喊道:“东方恪,还不出手!” 白玉进再次聚阵杀了过去,冷笑道:“老匹夫,你死到临头了!\" 东方恪也不清楚这两人的恩怨,但桃胄是剑宗之人,况且他身后还有近五十名剑宗的同门看着,此时东方恪自然不能让白玉进杀了桃胄。 “慢着!”东方恪高喝一声,身法就追上了白玉进。 韵魂剑心一剑将白玉进紫色星阵击退,东方恪挡在桃胄身前,冷静道:“住手,白玉进。” 白玉进看了一眼东方恪,郑重道:“东方长老,请您让开,这是我和这人的私事,无关剑宗。” 东方恪韵意外露,坚定道:“不管你俩之间有什么恩怨,但现在这里是东荒,他代表的是我剑宗,你若杀他,我必不允。” 白玉进知道他现在打不过东方恪,当即收回魂力,说道:“那好,我就将他所作之事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让你们看看你们剑宗的长老是个什么面目。” “桃胄私自带着丰晟入东荒我就不说了,从深入东荒开始,这人不顾之前宗门约定私自打开灵州上方的防御阵法欲要杀我,是其一,接着贪功冒进致使自身损失惨重后为借口,在破开结界时半分力不出,这是其二,接着以一个剑宗长老的身份追杀我不成后,将王朝之人作为要挟逼我就范,并将赵锐废去魂海,挑断魂筋,这是其三,最后,这人明知下方有同宗之人却使用灵州上的晶炮将地底所有的母虫惊醒欲置我们于死地,如此种种,这样的人在剑宗,可真是剑宗之福!” 东方恪一张脸上都沉得出水,反观柒霓和封朔,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样的剑宗谈何复兴!东方恪厉声道:“桃胄,你有什么话要说?” 桃胄弹了弹膝盖上的尘土,撇嘴不屑道:“东方长老,我看你是战斗太久头脑有点不清醒了,一个乡下人的胡言乱语你也当真?” 东方恪眼带锐芒,问道:“那丰晟上船的事也是假的?” 桃胄几声尖笑道:“丰晟上船的事是我私自安排的,为了培养剑宗后辈,这有错吗?” “那你私自打开灵州防御阵法,怎么解释?” 桃胄接着道:“临时想要测试一下灵舟阵法的可靠性,难道也是什么大事?” 白玉进笑着鼓掌道:“佩服!佩服!桃长老的一张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想必贪功冒进会被您说成孤军深入,不出力会被您说成养精蓄锐,照这样看来,追杀我这个无名小卒不过是您感到生活单调,而废掉王朝之人则单属您的个人爱好而已,是不是这样,孤星剑宗的桃长老?” 桃胄眯眼冷冷看着白玉进,白玉进则毫不示弱地冷笑着盯着他看。 眼看传送阵打开再即,东方恪再次说道:“东荒之行以我的命令为重,你们之前的是是非非我管不了,但接下来在这里不许争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桃胄冷哼一声,但同时眼中寒芒涌动,这才几天,这人就敢正面与他为敌,刚才那股魂能让他现在还如芒在背。这人不除不行! 白玉进嘴角冷笑一声,除了自己强大,其他人都靠不住。今天他要是打得过东方恪,当着他的面杀了桃胄,你看谁敢拦他,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弱。 现在这里就他一个来自王朝帝国的人,势单力薄,白玉进走进阵法的一侧,开始静魂修行。 封朔和柒霓相互看了一眼,皆摇了摇头。 剑宗,离复兴差得远。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白玉进脚底下的传送阵变得布满魂纹,其中的奥妙非他一时可以参悟,魂光冲天而起形成一根巨大的魂柱,魂纹则在脚底不停地变换方位,即将开启。 东方恪正了正神色道:“诸位,前方充满未知,危险难测,在这里退去不失为一种明智的决定。当然选择在各位,传送阵即将开启。” 这时白玉进目光扫去,在五十多人里他发现了一个意外之人,那人不是剑宗之人,却是他在东荒城分别后再未见到的皇甫易,只不过现在他的面貌完全变了,如果不是白玉进的精神力对魂力很敏感,也会错过。 皇甫易显然也发现了白玉进,对视之后魂力传音道:“白玉进,好久不见。” 同时他正步入传送阵,方向正是白玉进身旁。 看着身旁的人黑衣肃穆,白玉进魂音道:“你是怎么混到灵舟上的?” 皇甫易一笑道:“怎么,混入千人搭乘的灵舟是很难的事吗?” 白玉进凝噎半刻后也是笑道:“你这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玩得妙啊,自始至终你都混在桃胄的身旁,是不是?” 皇甫易也不否认,回道:“我单枪匹马总得小心点不是吗,况且我一魄魂后期混在一群阴阳魂境的强者中间也是颇费力气的。” 脚下的魂阵光华绽放即将开启传送,白玉进对着皇甫易说道:“皇甫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一魄魂境的魂者什么都不知道就目的明确地奔着这里来,与送死没什么区别。我说得对不对。” 皇甫易笑道:“白玉进,你很聪明,但不好意思,有缘再见了。” 阁楼如墓碑满山 说到这,传送阵已经开启,白玉进只觉得一阵天悬地倒的眩晕感涌来,接着魂光一闪,他就丧失了对周围事物的所有感知,目光所及全是白光。 大型空间阵法一旦启动,其中的魂能会将阵中之物以极速送往空间中已经布置好的一个个继点,通过一连串的继点,最终将阵中之物送达目的地。 白玉进自身研究过空间阵法,此时只得奋力抱着怀着的弑舞不放,至于目的地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传送阵持续的时间很短,百息左右。 当白玉进眼前的白光消失时,他发现他没有和众人走散,他们一行人还是在一起,白玉进朝自己身旁看去,但皇甫易已经不再那里。 论精神力皇甫易肯定没那强,但白玉进搜寻过后发现人群中确实少了一人,其他人可能没注意,但白玉进知道,皇甫易先行一步已经走了。 “应该是拥有某种隐匿魂宝。”白玉进推测皇甫易精通隐匿一道而且身旁绝对有一件抵御精神力的魂宝。 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玉进抱着弑舞跟在柒霓封朔的身后,开始打量起自身所处的环境。 比起东荒地底遍布的沙地,这里好像一坐宫殿,白玉进脚踩在明黄色似大理石般平坦的地面,仰头环顾四周,只见天空九个方向汇集成的一道道光纹在半空中交于一点,接着汇聚在一起,落入他们身前远处的一处方形宫殿的最高处。 白玉进这时回过头朝他们来的地方看去,发现他们的身后是一处血色的骨架构成的一处圆盘,圆盘之外是深不见底的赤红一片,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好像很安全。 因为白玉进精神力探测过去,十里,二十里,乃至三十里,都没有发现什么魂物的存在。 走了不久,众人就看见一座座楼阁层层环绕交叠而起,共有九层,最底层的楼阁最多,共有一千多座,往上第二层也有七百多座,接着层层递减,递减到最终魂光汇聚一点的最高层只有一座宫殿。 整座楼阁环形堆叠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插满墓碑的一座葬山,雄壮中又悲凉。 所有人都看呆了。 论雄伟的建筑他们见过不知几何,但就是没有眼前这座明明不宏伟但却悲凉的楼阁峰来得震撼。 白玉进看到天空中血色玉盘仍然在,否则这里真的让他生不出险地二字的感觉。 这里不大。 白玉进他们很快发现了这点,如果没有估计错误,这里最多只有百里方圆大小,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魂者来说不说眨眼可到,但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面对未知,总要有人率先打破。 正当白玉进一行人迟疑时,一道光柱从他们的西北方亮起。 “是传送阵。” 众人并不陌生,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来的。 东方恪眉头一皱,稍一感知随即怒意冲冲,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来者的一声魂音大笑打断了。 “真巧啊!东方兄。他乡遇故知本是幸事,你何必如此脸面了。” 接着一道道人影朝这边飞来,不消片刻,白玉进就看见数百人身着红衣,肩绣骷髅,眉宇间冷酷地朝这边走来。 封朔低声道:“遭了,是梦魔窟的人。” 柒霓也小声道:“他们怎么会到这?” 走得近,那为首的男子又是笑道:“没想道战府大名鼎鼎的封疯子和艳满雍南的霓裳宫主也在这里,失敬失敬。” 封朔一撇嘴,柒霓也没理会这人的调笑。 东方恪站了出来,正对那群人道:“风隽,你梦魔窟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为首的红衣男子停了下来,笑着漫不经心道:“东方兄,这你就说错了,自古以来宝物是能者居之,你又何必动怒了?这宝物不是你剑宗一家的,我们来这里有何不可?” 东方恪随即心中一震:“宗门高层有叛徒!” 即使知到东荒异变的地方不止一处,但这些人能找到传送阵本身就很不寻常。 被说得哑口无言,东方恪不愿理会这些人,带着剑宗众人就要往右手边走。 风隽干咳一声,对着东方恪一行人的背影故意喊道:“那个东方兄,忘了告诉你啦,我跨域而来的时候还看到了黄泉道宫、炎黄学府、紫衣苑等势力的人,你要小心喔,哈哈!\" 眼看东方恪一行人离去,风隽身旁一人不解道:“风窟主为什么要和这人说这些,剑宗值得您抬眼相看吗?” 风隽背过双手,半分揶揄半分认真道:“邙丘,一个潜龙韵魂榜前百的人物到哪里都值得被高看一眼,哪怕他是剑宗之人,你明白吗?” 身旁的人立马恭敬道:“是,只是我们来这里免不了和剑宗产生冲突,到时候趁机杀了他,让剑宗再断一臂。” “这些事不是你我能做到的,你要是觉得你本事大,你可以和他打打看,不过我不确定会不会帮你收尸。” 这 邙丘闭上了嘴。 自离开了那群红衣人,东方恪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大有随时爆发的征兆。 众人很快走到最底层的楼阁前,东方恪右手抬起,众人明白,纷纷找了一间楼阁进入其中。 白玉进抱着弑舞径直走入离他最近的一处阁楼中。 推开黑色的木门,白玉进看到了一片片闪亮的光芒在漆黑的房间中亮起,亦如流萤点点,如梦似幻。 轻轻抬起手掌,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其中一个亮点。 如光阴似箭,日月荏苒,白玉进随即发现他被带到一处他完全陌生的城池中,并且他怀中的弑舞不见了。 “幻境吗?可是这景象好真实。”白玉进看着身旁毗邻接踵的楼阁,碧瓦青石车水马龙的街道,阵阵叫卖声,争吵声响起在他的耳旁,无数的人流从他的身旁穿过,这一切都表明他也是万千人中的一个过客。 在白玉进他们选择进入楼阁小屋中时,阁楼外周围接连出现传送阵亮起的光芒。 不久一群身着金黄服饰的魂者走出传送阵,其中一人看到远处的阁楼已经有人进入,心中稍惊:“来晚了吗?” 感受到周围好几方势力的人在互相试探,那人直接道:“来都来了,各位不妨一见。” “龙兄相邀,我等怎敢不从。” 一群群人从各个方位开始聚在这人的身旁。 而站立不动的这人金衣飘动,神采非凡,头戴紫金冠,腰缠一条龙纹带,双目如炬不怒含威,确实是英姿过人,气质独特。 风隽来得最快,快步走上前来,笑意不减道:“龙兄,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这个小地方。” 看着风隽,龙颐不顾寒暄,立马说道:“剑宗的人刚才进去了?” 点点头,风隽回道:“进去了,就在刚才。” 接着有七人各自带着聚众飞了过来,他们互相看着彼此,脸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剑宗高层到底被多少势力渗透了进去,他们谁也说不清,但对于彼此能来这都不觉得意外。 六方势力的来人都颇显谦卑道:“见过龙颐王殿。” 都是打过交道的,龙颐毫不意外这些人会来这里,简短道:“开门见山,这里的东西,剑宗一件都不能带回去。至于你们之间怎么斗是你们自己的事。这个面子你们不会不给我?” 风隽笑脸不变,开口说道:“龙兄的意思我明白,但如果这东西恰是你我都喜欢,怎么办?” 侧目扫过风隽,龙颐平静道:“各凭本事。” “那好!我没意见。”风隽说完站在一旁。 其他六人也都没有意见,说道:“是。” 龙颐说完率先朝着东方恪他们的方位走去。 他走后,风隽看了看他周围其他势力的人,清淡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我们走。” 陷幻境 风隽之后,六方势力的人也都各自找了一个方位开始进入最底层的楼阁之中。 其中一方紫衣翩然半是美女的势力中,诸多年轻弟子窃窃私语道:“龙颐王殿,刚才的那人是龙颐王殿,真的见到了,好幸运!” 几位长者咳嗽一声,掐断了众人的叽叽喳喳,其中一妇人严肃道:“吵闹什么,宗门子弟这般失态,让人看了笑话!” 众女被训,纷纷抿起嘴角,挤眉弄眼对着她们中一飘然出尘的女子使着眼色,那女子酥胸轻抹,肌肤玉露,一袭紫衣长裙流苏长带,长发及腰并配有一长笛在手,只是刚才并未参与众人的讨论。 那女子还未开口,一丰满的中年妇人先开口道:“烟儿,你要为她们开口?我看这些小妮子是越来越没规矩,再泛春心,就将你们丢到男人窟里去,看你们还喜不喜欢臭男人?” 那紫衣女子吐语如风,轻言道:“颜烟不敢,只是众姐妹虽在紫衣苑,但也听说过龙颐王殿的名声,今日得见难免失态。” 妇人正要再言,她身旁的一位中年模样的男人道:“琴娘不要再怪责她们了,历练本来就是增长见识,如果对见到的什么东西都不惊呀,那不如不出宗门,何必有此一行?” 妇人收言道:“黎老所言甚是。” 众女这才神彩奕奕,相互之间眸光交错,很是开心,其中一名闹得最欢的女子开口道:“黎叔,您就给我们说说龙颐王殿的传奇事迹!” 黎穹走在最前,也不着急进入楼阁,缓声道:“你们口中的龙颐王殿实力是有的,但论传奇嘛现在还远算不上,传得神乎其神不过是其人确实长得玉树临风,再加上龙元殿在他背后,自然不了解他的人就喜欢给他加上各种神秘的光环,什么南域第一美男子,陨魂境第一人,青年一代领袖诸如此类的数不胜数,但他其实就是龙元殿外殿的一个副殿主,在潜龙韵魂榜上的排名也只是千名开外,我们这些人敬的不是他,是他背后的势力,明白吗?” 那女子听言内心直咋舌道:“黎叔就是大事小说,潜龙韵魂榜千名也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咱们紫衣苑最高排名的休焕师兄也不过两千多名,哼,老人家就是讨厌人家长得帅本事又高。” 仿佛看透了众女心中的疙瘩,黎穹依旧平淡道:“龙颐确实是天赋惊人,我一大把年纪当然跟他比不了,但当你们眼界再开阔一些时,接触到的人多了,自然觉得他算不上是传奇。” 而后看了看众人,黎穹勉励道:“如今你们正在成长期,再过百年未必不能入榜,现在机遇就在你们的眼前,进去。” “是。” 与此同时其他的势力也都纷纷进入阁楼中,开始他们自己的一段机遇。 白玉进此时在幻境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所在的是一处破乱的街道,街道古朴,建筑以土石居多,不知道他在哪里,白玉进谨慎前行,每走一段距离都停下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咕咚!”白玉进的肚子突然响起一声饿嗝声。 白玉进摸了摸肚子,内心十分疑惑道:“我已经是魄魂境后期的魂者,早已脱离了一般非修者的腹食需要,怎么会饿肚子?” 但这股饥饿感却是十分真实,白玉进不禁想起小时候缠着姐姐要丹药吃的画面,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对家人的思念。 白玉进下意识摸了摸自身食指上的魂戒,想要从中取出魂币买东西吃,但他接着发现他的精神力居然没有了。 这把他吓了一跳! 他尝试沟通魂海魄力,却发现他连魂海都没有,接着他发现他连魂力都无法外放。 这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凡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好强的幻境。”白玉进心中叹道,这样的能力绝非他现在可以理解。 强忍着饥饿,白玉进试图找出幻境的破绽从中出去,但当天色变黑,周围的店铺和商贩都收拾东西回家时,他还在街道的尽头转来转去,没有半点头绪。 “咕咚咕咚!”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响,白玉进脸色有些难看,饿了一天的他发现这副身躯根本就走不动路了。 看着华灯逐渐变亮,闻着对面酒楼飘出来的饭菜香味,白玉进本能地咽下了口水,接着一身青衣被傍晚的风吹过,他浑身打了冷颤,强忍着饥饿和寒冷,白玉进找了个两面有石头的街角避寒。 长自白府,白玉进从小锦衣玉食,没有钱的事从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像这样连饭都吃不上的事更是想都想不到的。 身上没钱,白玉进也不好意思进酒楼,就缩在角落里抱住身子想怎么破解幻境。 但毕竟凡人之躯,饥寒交迫下,他居然缩着身体睡着了。 朦朦中白玉进感到身上一暖,睁开眼,一个红彤彤的脸蛋凑到他的身前,女孩满是麻子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哈着气道:“大哥哥,你饿吗,娘亲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白玉进刚摇了摇头,但肚子立马跟翻了江的洪水一样哗哗作响,顿时白玉进老脸一红, 轻轻点了点头。 女孩蹲下身子搓着手说道:“没关系的,店里热乎乎的还有面条,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 白玉进破解幻境的方法还没想到,他猜想也许在这幻境里人死了就会回到现实,只是现在他不敢赌。 因为在幻境中死了也许在现实中也会死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白玉进对着小女孩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和你的娘亲。” “不用谢,困难之中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女孩帮忙将白玉进搀扶住,带着白玉进走到这家街角的酒楼中。 “五娘酒楼”白玉进早就不奇怪他能看懂他根本没接触过的文字,在女孩的带领下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进门女孩将他带到一楼角落旁的一张桌子边,接着转身跑去酒楼里面。 白玉进看着四周烧起的炭火盆炉,浑身寒意顿减,将身上的黑色披风紧紧了,坐了下来。 临近傍晚,酒楼的客人也多了起来,酒楼生意很好,酒楼中多是穿着一般的平民百姓,相互之间交谈的事也是各家今年收入怎样,城里哪里好吃好玩,哪家的女人漂亮等等一些俗事。碰杯声和谈笑声此起彼伏,气氛融洽让人不自觉地能够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消除所有的疲惫。 白玉进没等多久,只见女孩小心翼翼端着一个木托,木托上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女孩身高不够手臂很短,端起一个店内送餐的木托十分费劲,但仍是吃力地走了过来。 白玉进快步走了上去端起女孩手中的木托,轻轻笑着道:“谢谢你了,小姑娘。” 女孩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神,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没关系的,我很快就会长大。” “哈哈。”白玉进被女孩天真直率的样子逗乐,她和雪颖那丫头好像。 有吃的,白玉进夹起面条不急不缓地吃了起来,但抬头时看见女孩正在一旁的桌子上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白玉进迟疑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女孩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哥哥和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吃得好优雅。” 嗯白玉进无言,他还没到饥不择食的份上。 吃完一大碗面,白玉进总算是暂时不用为他的生命担忧,但他总得搞清他目前的状态,对着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很自然道:“我没有姓名,是娘亲捡来的,娘亲叫我幺六。” 白玉进一顿,接着蹲下身子和女孩同高,看着女孩的眼睛道:“那幺六妹妹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娘亲吗?我有事情想要问她。” 女孩点头道:“可以呀,不过得客人全走了才行。” 白玉进起身坐了下来,看见整个店里就一个少年男孩忙碌不停地端菜倒水,问道:“幺六妹妹,你们店里这么多客人怎么就一个跑堂的?” 幺六将炭火拨了拨道:“他是我哥哥,也是娘亲捡来的,店里一直就我们三人,忙得过来的。” 白玉进笑道:“如果能多雇几个人,你们就不会这么累了。” 女孩没有回应白玉进的话而是朝着外面的街道上望去。 人族可有传承者 白玉进不能修炼,弑舞也不在身旁,孤身一人地坐着,从傍晚时分一直等到月上眉梢,后来撑着手在桌上半打着瞌睡。 迷迷糊糊中白玉进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喂,醒醒!幺六,我叫你给他点吃的,你怎么把他留在店里了?” “娘亲,外面好冷,大哥哥会被冻死的。” “我要是同情天下可怜人,那这店还开不开,拿件破棉衣给他让他走。” “喔。” 白玉进手臂被摇,陡然从睡意中醒来,站了起来,行礼道:“我” “我什么我?本店打烊了,你赶快走!” 白玉进这才看清身前老板娘的样子,妇人身材高大比起他来说都不矮,上半身穿着厚厚的土灰色缎袄,腰间系着一白色的围裙,上面沾满了米面的碎颗粒,下半身则是一条黑色的冬裤,穿得松松拉拉的,一张脸上遍布汗水,额角显得很是疲惫,而一拢秀发也被随意扎成一团盘在脑后,此时虽赶人但一张天生温和的脸旁却让人生不起任何不适感。 白玉进好不容易有个容身之地,为了尽快弄清局势,当即争取道:“老板娘,我现在无处可去,您就收留我。您这店里客人这么多,只有一个跑堂的怎么忙的过来,我可以留下来当店里跑堂的,我不要工钱,包我吃住就好,您看可以吗?” 此时小女孩也拉这妇人的手,央求道:“娘亲,你看大哥哥那么可怜,您就帮帮他。” 壮硕的老板娘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玉进半天才说道:“收留你可以,不过明天先适用一天,好我再考虑留下你。” “谢谢老板娘。”白玉进感激道。 “叫我五娘就好,幺六,让他和你哥挤挤。对了,你叫什么?” 白玉进一愣,刚想说'白玉进'时,脑海里想起了当初那个小丫头给他取的别名,当即道:“白二。\" “好名字。”老板娘赞了一声,对白玉进的好感上升了一点。 幺六跑去将酒楼大门关好后,牵着白玉进的手说道:“你和乘一哥哥睡一起,我和娘亲睡一起,我们走。” 白玉进随着幺六从酒楼的一侧上楼,酒楼上方房间不多,白玉进被带入其中一间,推开门白玉进看见一个少年在床头拿着一把石刀正在雕刻一块木头,完全没有感知到他的进来。白玉进和幺六道谢一声后悄声走了过去,坐在木床的另一侧,透过不大的窗户开始打量起外面的夜空。 失去了耐以依存的力量,白玉进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平日里忙碌不已的他此时难得静下来,本累得想睡觉,但他的目光回头时不知不觉被房间中少年的雕刻吸引,竟然看得入神起来了。 正在白玉进一行人已经进入阁楼,几方势力也都在追寻各自机遇时,东荒地底一道辉煌的圣光从东荒的地表贯入血色轮盘的上空,其光芒耀眼万分其中似有大道神韵。 圣光离得太远,仿佛只是轮盘上的一个小点,故而依然存留在东荒地底的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人族重地,外族不得入内。” 一声悠悠声音饱含岁月之力,入荡在血月上空圣光中众人的耳畔。 下一刻,那轮圣光中走出一身披金色战甲,手持银色长戈的男人,男人在血色月盘前躬身恭敬行礼道:“天帝神族第九纪元族人帝戈见过阵帝前辈,帝戈此行为我族帝兵而来,还请前辈放行。” 声音苍凉无比,再次响起在血月轮盘的上空:“我不是永劫,我是此阵的阵灵,奉命镇守此阵,等候传承者。” 帝戈听言仍是无比恭敬道:“阵灵前辈,十万年前,我族浩渺神帝连同人族永劫帝君在此大战噬神一族龙脉一裔,并最终成功封印噬神一族神兽,我今为我族帝兵而来,还请前辈放行。” 男人的话还没被回应,帝戈身侧一英武不凡的少年不平道:“叔父,小小阵灵怎能让您卑躬屈膝,待我前去破了它这阵!” “皓儿,不得无礼。”帝戈柔声斥责道。 接着那道苍老的声音笑道:“人族之地,我说了算,管你什么神族帝族,没我的同意,谁也休想进来。” “叔父,这阵灵如此无礼,我们强行杀进去!”帝皓早就不耐烦,一挥手中的魂兵就要出战。 帝戈拦住了他,一双眼眸波澜不惊平静道:“既如此,前辈,恕帝戈冒犯。” 帝戈双眸金光一闪,神力布满全身,纵身一击挥舞起他的战矛狠狠刺向他身前这轮血色的玉盘,但如竹篮打水般,他的神力无法引起阵法丝毫的悸动而相反他感应到他的神力被封印了起来,魂境已经被压制到不仅跌落了神灵境,而是被封印至破魂境,几乎等同凡人。 帝戈一时心中大惊。 察觉帝戈神色不对,帝皓关心道:“叔父,您怎么了?” 帝戈自知冒犯,当即赔罪道:“阵灵前辈,帝戈无礼,向您赔罪。但我今确实为我族帝兵而来,前辈,十万年前帝族曾与人族共同战斗,一同浴血苍穹,前辈今又为何要难为我了?” “帝族为帝印,那你们这些人是何打算?”只见血色玉盘红光一闪,顿时天空中出现了好多陌生的小点。 自知被发现,一轮轮遁于虚空中的圣光亮起在血月的上空,接着众音齐声道:“诸天圣殿代万族后辈,见过阵灵前辈。” 但苍老的阵灵沉寂许久后,对着众多圣光之人发出了声音:“人族,可有传承者?” 寂静无声。 无人回答。 无一人族应答。 站在上空的各个圣族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不久诸天圣殿的一人打破了沉寂,平静道:“阵灵前辈,人族自十万年前就已经开始衰落,现人族内战不已,早已经退出诸天万族角逐的舞台。人族十万年间,无一人有帝命,自然无一人成帝,焉有传承者?我等此行正是为了永劫帝君而来,前辈,像他这样的一代人杰不应该被万族遗忘。” “人族衰落,竟无一传承者,永劫啊永劫,你十万年前身陨之时可曾想到过?”阵灵唏嘘不已,他自有灵开始,一连陷入沉睡九万年,直到万年前才第一次苏醒,而那正是永劫最后一丝帝魂被魂阵消耗完时。 近一万年间,凭借他的能力越来越镇不住地底的那头残魂,难道真是,时也命也? “余风击兮万世,自今朝将再吹起,可惜来的人一非人族,二则太弱太弱。” 良久,阵灵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进来。” “谢阵灵前辈!” 天空中的血色轮盘一闪,而后各个圣族身上的禁制被解除,他们当即全都降临在东荒的地底。 帝戈刚一落地便道:“我等为族兵而来,不要惊扰下界之人,完成任务速行离去,明白吗?” “是。” 诸天圣殿一老者也道:“帝阵的核心就在下方神兽身躯的中心,我们的目的是拿到帝阵图,谨记。” “是。” 根本无需传送阵,众人很快渡过虚空来到白玉进他们历经九死一生才到达的阁楼群山边。 凡人之躯 帝戈和老者看了一眼这阁楼,纷纷让其随行者悉数进入,但两人则站立在阁楼外,同时问道:“阵灵前辈,不知您所拜托我们的事情是什么?” 他们两方能够进入当然不是阵灵随意考虑的,而是有事相托。 阵灵之音再起道:“你们如今脚下踩着的就是帝煌印,它曾镇杀了当年噬神族的神帝魁枭,但噬神一族的神兽因为吞噬天地万物的独特生命力,它的身躯虽倒但生命力与天地同在,昔年就被封印在此。十万年过去了,帝煌印因缺少帝族神魂,在永劫帝魂耗尽后,帝阵的威力迅速衰落,如今帝煌印的神性丧失殆尽,而这头神兽的残魂正在逐渐壮大,我无力再镇压它百年,你二人都是神灵境的灵境之人,虽不敌它,但我欲耗尽万年帝阵之力给它重创,到时候它的一缕残魂需要两位出手将其封入帝煌印,带入天界交给轮回圣族之人,并将其沉放在其族的圣器轮回盘中,虽如此不能灭杀此物,但能让其在轮回深渊中永世迷失,以此杜绝昔日劫难。” 帝戈和诸天圣殿之人相互一看彼此,皆知所行之事非比寻常,郑重道:“旦凭前辈差遣。” “好,你二人速入帝印下方,布下灵网,静待时机。” “是。” 白玉进看着床侧的少年雕刻,呆呆地盯着竟然看得入神起来,少年手中的石刀在木头表面时而轻削,时而慢画,一点点雕琢不见烦恼,心如明镜,少年动作不巧,来回就那么几个动作,但不知怎么就是这份专注让他不自觉沉入其中。 在白玉进看得入迷时,少年手中的刀一顿,接着抬头看向床一侧的白玉进,弱声怯怯道:“你也喜欢吗?” 白玉进一惊回过神来,柔声道:“喜欢。” 少年低头嘴角一笑,而后接着雕刻,接着小声道:“谢谢。” 不知道少年为什么道谢,白玉进身感疲惫支撑不住,往床头一靠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白玉进被轻微的响动声惊醒,发现他正趟在床上,身旁的少年已经起身,没有迟疑,白玉进迅速起来,无需穿戴跟着少年身后直到后院简单用冷水洗漱后开始忙碌起来。 店小二的工作很简单,招呼客人,端菜递水,白玉进跟在乘一的身后,往来厨房和大堂,不消半日便融入这个角色中。 “稀奇啊,五娘啥时候招的伙计?” “小二,来壶酒。” “来了。”白玉进一手搽桌布一手木餐拖,有模有样地走了过去。 看着白玉进有些手生的样子,客人打趣道:“小兄弟不像本地人啊。” 白玉进边倒酒边回道:“流落在此,幸得五娘收留。” 那人端着酒杯接着说道:“五娘嘴冷心热,能收留你也是你的幸事,可不要心生歹意,否则我们这些人老顾客可不饶你。” 白玉进点头道:“是。” 白玉进一直忙碌到客人稍少的时候才得到了吃饭的机会,下午的客人少了,白玉进难得有空闲的时间,有心想打听点什么信息但五娘一直在忙,白玉进终于趁着没客人的时候走到后厨,站在切着冬笋的五娘身旁,开口说道:“五娘,我帮你切菜。” 五娘抬眼看了白玉进,接着切着案板上的冬笋,案板咚咚作响,五娘泛冷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被看出来了白玉进也不遮掩,拿过一旁的一颗手臂长的冬笋,用刀轻盈,白玉进问道:“五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寒溪镇。” 白玉进进而问道:”五娘,您能说得再具体点吗?这里归哪方势力统辖,现在是什么年历?” 五娘撇了一眼白玉进,没好气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圣地所在地都不知道,这里是人族白断云帝所在的南域七大城的冬凛城啊。现在是云帝圣历四万七千年整。” 白玉进手下刀一顿,冬笋切偏半分,颤声问道:“五娘,人族有有大帝吗?” 五娘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白玉进,接着重重一刀剁在案板上,大声道:“不许对云帝不敬!云帝保佑这方土地,使我们免受灾难,可不是你我可以冒犯的!” 五娘说完朝天上拜了拜,显然怕言语冲撞了云帝。 白玉进立马致歉道:“五娘,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云帝,只是只是我。” 白玉进不知怎么解释,他影约感觉到他好像被带入了一段尘封很久的往事中去,宿命和使命感随之涌来,但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讨厌,就像冥冥中他一定会来这里一样,白玉进使劲摇头,接着问道五娘:“五娘,你知道九魂极剑宗、东荒原野,或者是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吗?” “什么剑宗?什么原野?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躲在这偷懒呀?”五娘插着腰侧头不满道。 白玉进有了答案,接着放下刀,道了声打扰后就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五娘收拾起来白玉进案板上一堆厚薄一致的笋片,呢喃道:“也许他挺适合做厨子。” 忙碌一天,白玉进的表现得到了五娘的认可,月满高空时,白玉进再次坐在床尾,从小窗看去,天空中蓝月和白月交叠,美轮美奂,亦如当初在东荒崖顶一般,千万年间好像没什么变化。 “消逝的岁月重新出现在眼前,这样的幻境,该如何走出去?”白玉进身体还是感应不到半分魂力,难到是死亡才能摆脱? “是谁布置的幻境,目的是什么?”白玉进疑问不断浮现在头脑中。 乘一仍然沉默寡言,白玉进试着问道:“你可以教我雕刻吗?” 乘一仍是低头,轻轻一声道:“喜欢,喜欢就好。” 白玉进不知道乘一是答应还是拒绝,故而看着他的手法,脑海中开始用意念雕刻起来,并随着乘一的动作而逐渐入迷。 一天又一天过去,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白玉进逐渐变得急躁起来,他曾出店打探过,但他发现他能走出的最远地方不过百里,所能接触到的事物不过是市井闲谈,而他一直试图离开幻境,但终究无果。 “无能无力吗?”白玉进往回走,难得半天清闲他趁机到这周围再次打量点什么,但可惜一如既往,得到的有用信息太少。 正在思索时,白玉进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朝前飞扑出去,即使周身没有半点魂力,但多年修行习武,白玉进单掌撑地,顺势翻身而起,接着立马朝着身后看去。 “哟,小子,身手不错嘛?”白玉进身后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公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玉进,歪嘴略带痞色的少年笑意最浓,刚才正是他率先出手拦住白玉进的。 白玉进一看就明白了,毕竟这种事在什么时代都不缺,故而冷静道:“有事?” 少年抬腿对着白玉进站立的身行就是一脚,道:“没事我打你好玩,不行吗?” 白玉进稍侧身体就躲开了这人的一脚,看了一眼这人,转身就走。 但那人拍了拍手掌,只见四个黑衣随从立马从一旁出现,接着将白玉进团团围住。 转身,白玉进单手抓住朝他脸颊挥来的手掌,紧紧握住,目视着对方,说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方便说一下吗?” 那少年也是凡人,被白玉进硬是握得手腕疼,急忙喊叫道:“废物!一群废物!还不拿下他! 喔~!” 白玉进低头躲过四人中的一拳,接着松开了那人的手腕,后退几步,环顾身体四周的四人,身子暗自戒备对手的袭击。 四人眼角互换眼色,接着就朝着白玉进围攻而来,白玉进双腕如门柱挡住两侧的夹攻,身法灵活不断调整位置,同时避免背部受敌,用单腿或踢或扫阻拦对方靠近他的身体,与这四人缠斗起来。 越战,四人越是惊呀,这个凡人很不一般,他们仅凭搏斗擒杀居然近不了他的身,而且每人都几乎被他踢中了不止一脚,全是点在胸口,裆下和咽喉这些身体极其脆弱的部位。 四人不再藏私,纷纷外露出自身魂力,顿时身法速度和出招的威力较其之前判若两人。 感受到这些人的魂力气息,白玉进半喜半忧,喜的是他终于接触到了魂者,忧的是他打不过。 双手交叠护住头部,白玉进挡住四人中的一人蕴含魂力的迅极一腿,但他的身子却像被一头力大无穷的蛮牛冲撞了一般,径直朝着街道上残破的半块巨石飞去。 忍住疼痛,白玉进一扭腰,稍微变换自己的身行,尽量让背部承受最大的冲击,下一刻“轰\"的一声,白玉进被踢在了半块巨石上,随后身体倒向地面。 这人的魂力肆意破坏他的经脉,而这股魂力绝非凡人能够承受,对方想杀他。 “呵,咳咳!呸!”白玉进发现嗓子口卡住了一口痰,难受之下随即将其咳出。 一只手强撑着身体,背部往上蹭靠巨石,白玉进头脑有些发昏,微眯着眼强看着朝他走来的几人。 “啪!” 白玉进左脸一阵疼痛,右边头颅随即撞到身旁的巨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小子,刚才不是挺狂的吗?”耳旁嗡嗡地响,好像半水的罐子被不断地摇晃,头很昏眼前的人开始重影,白玉进斜着头,将右脸转正过去,试着将眼睛睁得大一些。 “啪!” 白玉进感觉右脸被风吹过,左边头颅再次撞到巨石上,“砰”的一声,清脆可闻。 双耳好像有无数幻音响起,白玉进忍着头脑的昏聩,扭头撑开眼,看着他身前的那人。 这人轻狂,面带微笑,放肆,和些许戏弄。 白玉进逐渐什么都听不见,额头两侧的血缓慢流下也模糊了他的双眼,眼前所见的都是血红一片,不知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想要再次摆头时,他发现他办不到。 眼角慢慢松弛了下来,呼吸也慢了,就这样,他握紧的手心也松开了。 “公子,他人已经死了。”四人中一人看着仍对着白玉进尸体挥动巴掌的男子,提醒道。 少年公子这时才停止挥动他那沾满血迹的双手,淡然道:“把他左手剁下来,对了,别弄花了那枚戒指,本公子很喜欢。” “是。” 冬雪又至 “死了,我死了吗?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幻境应该破灭了,可是为什么好疼,为什么我的身上好疼,眼前漆黑一片,这是为什么?” 缓慢地睁开眼,头顶的木板好熟悉,可是白玉进发现他浑身不能动弹,左手尤其疼痛,双脸也被纱布裹了起来,浑身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眼睛。 不明所以时,白玉进听到了一阵关门声,接着就是几人的脚步声夹杂着焦急的商谈:“五娘,何苦救他?他招惹了那些人,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插手的,你今即使救了他,来日保不住惹火上身,你本是外地流落至此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稳的日子,何苦作践自己?” “老刘,怎么都是一条人命,你当初救我不也没考虑那么多吗,云帝在上,他会保佑我们的。” “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哪里会去管我们这些人的生死。”老头嘴角一啐,接着拍了拍自己的嘴,闭口不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玉进还是只能看到头顶的木板。 一阵阵膏药味道扑面而来,白玉进只看见一双手在他的身上动来动去,拆起了纱布,涂抹上药,接着换洗一番,再次将他包成一个团偶。 晚饭是幺六送来的,小姑娘一边喂他吃一边不断地哭着,白玉进看不见,但少女的手不断地颤抖并夹着低低的啜泣声。 “这是幻境,这是幻境。”白玉进内心不断告诉他自己,这是幻境,一切所见皆虚,一切所经皆幻,他一定有办法回到他那个世界,他是白玉进,他在东荒地底,他要回去,回去。 只是徒然在楼顶的小屋躺了半个月后,白玉进被人搀扶着走下楼,一如既往,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有他缺了只左手。 只身坐在酒楼的桌旁,从正午一直呆呆地望到夕阳落下,白玉进沉默不语而同样幺六也静静地陪着他不说话。 正在白玉进木讷时,五娘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朝着白玉进走来,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嫌弃的话后厨还缺个厨师。” “五娘,他们是什么人?”白玉进看着飘着空荡荡的左手衣袖,不悲不喜道。 五娘走开将酒楼木门关上,没有回应白玉进的问题,只是平静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捡回一条命还不够吗?” 白玉进起身对着五娘恭敬一礼道:“五娘,这些日子拖您照顾,谢谢。我” 白玉进话还没说完,五娘正在收拾起桌子上的老酒,一时气急反乐道:“你是潇洒自由,说来来说去去,快意恩仇好不豪气,你知道吗为救你一条烂命老娘半夜里渗血背着你回来,求奶奶告爷爷地请医师给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废人一个,出了这个门你能干啥,凡人一个,好好活着不比什么都强?” “凡人,我是凡人。”一句话如同钻心之箭射过白玉进的胸口,让他往外迈出的步子顿住了。 “凡人,我是凡人?不,这里只是幻境,我是白玉进,我是拥有魂力的人,魄魂后期的魂境,不应该没有,不应该!”白玉进试着感应周围魂力,内心急切渴望力量的来源,但他单掌拍在木桌上连个木屑都没激起。 “不!”白玉进不信,失神喊叫了出来。 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幻境,都是幻境! 一旁的幺六看着神情激动的白玉进,泪流满面轻轻抱住白玉进空荡荡的左袖,泣声道:“大哥哥,不要走,会死的。” 比想要复仇却没力量更为让人感到无助的是,被人告诉他这个事实。 “幺六,走,让他一个人想会。”五娘拉开幺六转身进入后厨,这种事旁人劝没用,而且对他来说确实需要时间来接受。 右手摸到左边半截的空袖,白玉进坐了下来,死亡并没有让他离开幻境,在五娘救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但一股超脱于生命的力量让他恢复了意识,到底是谁要困他在此? 不让他死,又将他原本的力量封印,如果只是让他感受失去力量的痛苦和无奈,白玉进自认为这人已经成功了。 “这里是东荒,东方恪说过这里是上古神兽的封印之地,而当初封印它的人是永劫帝君,群山似的层层阁楼像是墓碑,如果说每一个房间中的光点都是一个幻境,那所有人是会在同一个幻境,还是各自不同?” “要以凡人之躯度过一生吗?” 白玉进对他的人生有过很多期待,但从魂者变为凡人他却从来没考虑过,不用去修行厮杀的一生,他能够做什么了?难道真的如同五娘所说,活着就是一切。 冷静下来的白玉进搀扶着走了上楼,推开门,平日沉默不语同住一屋的少年仍在忙碌他的雕刻,仿佛白玉进所发生的事并不能让他惊呀半分。 躺在乘一的身侧,仰着头看着少年不动分毫般的雕刻,白玉进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不早,身旁的乘一已经早早忙碌去了,楼下里客人又多了起来,热热闹闹。走了下去,白玉进看见幺六正在帮忙添炭,而目光望去外面的光有些刺眼,稍适应过来时,发现街道茫茫一片白色。 昨夜难道下了一整晚的雪? “幺六,五娘了?”白玉进对着忙碌不停的少女问道。 幺六听了,跑了过来扶住白玉进柔声道:“白二哥哥,娘亲在厨房,你没走太好了。” 看到幺六白玉进难免想起自家的那个小精灵,怜声道:“傻瓜,我又不是笨蛋,打不过人家还去送死呀。” 幺六高兴的点点头,很是赞同白玉进的话。 身体还是走动不便,走了几步便感觉疲惫,掀开帘布,白玉进看见正在下料的五娘,一个为了生活忙碌不停,即使孤身一人都活得精彩的女人,白玉进心怀尊敬说道:\"谢谢你,五娘。” 五娘没有看他,仍是忙着,回道:“想清楚了?只要你不寻死,想去哪里我不会拦你,如果是告别的话就免了,门口在外面,自己走。” 白玉进摇了摇头,轻柔笑道:“不,五娘,你不是还缺个厨师吗,可以教我做菜吗?” 偏过头看了一眼白玉进,五娘也是一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天赋了。” 凛冬城的冰原破裂后又重新冰封,寒溪镇的山雪消融后又再盖遍野。 不知不觉过了一年多。 一年里幺六长高了点,乘一雕刻的作品从床头摆到了床尾,五娘因为笑容多了反而更显一丝年轻,看着屋外的大雪,白玉进回忆一年间发生的点点滴滴,这应该是他十三岁后过得最悠闲的一年。 回忆被店内响起了一阵笑声打断。 “又是一年过去喽,平平安安,好耶!娘亲,快让白二哥做饭,您做的饭也太难吃啦。”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跑向白玉进,笑嘻嘻道。 “好呀,自从有白二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还敢对娘亲指手画脚的,我看你是越来越野了,越发没个女孩样。”五娘轻骂着幺六,但骂着骂着嘴角也抹上了一丝笑容。 看着酒楼外和幺六嬉闹的白二,她没想到当初留下他只是可怜他,本来是让他在后厨切切菜不让他露面的,可是现在她都被幺六嫌弃厨艺差,明明断臂却不见颓废,反而一只手学厨都超过了做了半辈子饭菜的她。 比起这个,有了他陪幺六玩并跟着乘一那孩子学起了雕刻,这让她感觉到仿佛她们真的是一个家,彼此依靠,互相包容。 白玉进单臂抱起幺六,用鼻尖蹭了蹭少女的鼻翼,笑道:“幺六妹妹好胖呀,不行,白二哥哥抱不住了,请问你是饕餮吗?” 幺六疯狂摇着头,鼻尖在白玉进脸颊刮来刮去,奶声道:“不是不是,幺六不是好吃鬼,明明是白二哥哥做的菜太好吃,而且还总爱做幺六喜欢吃的菜,是白二哥哥的错,不是幺六的错。” “哈哈哈哈,你有理,有理。”白玉进笑得身子都绷不住了,连忙靠在一旁的桌角边。 是啊,或许他真的回不去,能够给这些人带来快乐也算是凡人的他能做的所有了。? 逃难风雪 正当白玉进放下幺六准备做菜时,一阵暴躁的捶门声响起。 “开门!开门!” 白玉进眉头一皱,今天是这里的帝恭日,是很重要的日子,凡人都不出屋皆团聚一起相互祈福,这时怎么会有人粗暴地敲门? 看了一眼五娘,后者摇了摇头,白玉进走到门口隔着门说道:“今天是云帝的恭日,小店不接客,客官另行他处。” 门被咣当一声踹得巨响,接着就是一人粗暴地咒骂:“还云帝、云帝,帝了个巴子,魔族都打到凛冬城了,还在这拜个屁!” “嘭!”木门被一脚踢碎,随即白玉进就被扇了一耳光,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身上,几个体型彪悍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啐了一口道:“谁是掌柜的?快,弄点吃的,妈的,什么世道!” 看着几人朝着幺六和五娘而去,白玉进冷静开口道:“别为难女人,我是这的厨师,我给你们做。” 为首的男人一脸虬须,一屁股坐在炭火旁,一把半人高的锃亮猎刀往桌子上一插道:“老二,让他去,他要是敢逃,我就手撕了这俩娘们。” 看了一眼这八人,白玉进往后院厨房走,两个汉子随即跟着他往里走。 没有反抗,白玉进乖乖地将几碗热气腾腾的饭菜做好端了上来。 那汉子看到白玉进只有一只手而且店内除了两女的就一看起来呆笨的少年,当即道:“老二,把刀放下。” 随即一拍桌子对着白玉进叫道:“你,先吃。” 白玉进右臂拿起竹筷每道菜都尝一口,连着桌上的酒喝了一杯。 “滚,看得老子烦,老八,你看着她们,哥几个先吃。” “是,大哥。” 白玉进走到五娘声旁,摸了摸幺六的脑袋,低声道:“别怕,白二哥哥在这。” 幺六扯着白玉进的衣角,嗯了一声。 “小子,别乱动。”负责看守的老八瞪了一眼白玉进,警告道。 白玉进收回手老实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大可放心我们这些人逃不走的,这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瞎打听什么!一个废人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是跑得过那些修行的王八羔子,还是打得过魔族的大军。 “老八,和个废人废什么话,这娘们不错,吃饱了我先来。”八人中一人夹着一条羊腿啃得晶晶有味,摸了摸身旁的刀,兴致上来了。 “老七,管好你的裤裆,命都没了还想那点破事,吃完了赶紧走,不比那些人高高在上,咋们要想活命就只能拿腿跑。” “大哥,你说咱能跑去哪,都说云帝死了,现在冬凛城都被魔族攻破,我们两条腿能跑得过人家嘛。” “那也得跑!赶快吃,吃完上路。” 几人吃得风卷残云,都来不及细嚼慢咽,咕咚咕咚几下吃完后,为首的虬汉一挥手,拿起刀准备往外走,临走时看了一眼白玉进道:“不白吃你们的,往西逃命。” 说完冒着大雪冲了出去,很快八人消失在白玉进他们的视野中。 白玉进将木桌推到门口堵住,问道身后的五娘:“五娘,这里非久留之地,你有什么打算?” 五娘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走。” 白玉进很快和乘一收拾好一些冬装和必备的行礼,带着五娘和幺六开始往风雪中赶路,出了市集走到大路才知道四散逃命的人如冬日的雪花一样,纷纷攘攘。 寒溪镇被大量逃难的人群肆意抢夺,接着人流又纷纷往西而去,混在这群人流中,白玉进拉着幺六和乘一的手,呆在五娘身侧,尽量不被人流冲散。 越往西越是人迹罕至的高山险水,林雪纷纷落下,本就寒冷的众人纷纷哈着气往不知道危险地往深处走去。 “嚎~” 一声尖锐的嚎叫声让逃难的众人心头一跳,随后不知是谁喊了声:“是狼!魔族的狼!” “追来了!追来了!快逃啊!\" 骚乱一经引发就引起群乱,身体壮的人纷纷往安全的高处开始挤,谁挡住他们就直接用手扒开,接着稍弱一点的人拿起树枝和柴棍当其武器朝着周围捅去,拼了命得往高处挤。 “幺六,抓紧我!五娘,我们快走!” “砰!” 白玉进护住幺六时被人踹了一脚,接着身体一滑滚了下去,五娘着急回头道:“白二,我来帮你!” “五娘,带着幺六走!往高处走!”白玉进抖了抖眼角的雪渣,喝了一声,用单臂抓住斜坡上的一处土坳,把头往上顶了顶,大声道:“幺六,踩着我的头,快!爬上去!爬到五娘那里去!” “白二哥,狼,狼在你下面!”幺六踩在白玉进的头上,回头吓得声音抖了起来,看到几只狼正在从一处高台往这里扑咬,差点就咬到白玉进的腿,急得哭了起来。 白玉进呼了口气,安慰着上方受到惊吓的幺六道:“没事的,没事的,它们够不到白二哥的,你只管爬,白二哥本事大着了。” 幺六听了白玉进的话心中紧张的情绪稍定,手脚并用在白玉进的头往上顶时,终于被五娘拉住,救了上来。 白玉进看了看身下的几头雪狼,虽没见过魔族,但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山林里最常见的野兽,哪里是什么魔物,不知刚才是哪个人乱叫的? 脚下荡了几下找到一个着力点,白玉进腾起单手,脚踩雪地跃空而起,接着单手再次抓住上方的一处岩角,爬了上去。 五娘也急忙拉着白玉进,急切道:“没受伤?” 白玉进摇头呼着寒气道:“我没事,五娘,这些人瞎说而已,几头山里的雪狼,哪是什么魔物。” 五娘带着幺六和乘一,眉间忧愁道:“怎么办,离开了寒溪镇,这周围都是雪林,往西走,走到哪里去?” 确实,冰雪覆盖下的雪林路途艰险,谁也不知道它有多大,往西,那里会有生路吗? 拍了拍身上的雪渣,白玉进牵着幺六的手,看着五娘道:“没事的,五娘,一定可以,我们一定可以活下来。” 西行一路,艰难来自食物和温暖,走了一个月的雪路,一路上倒下去的人要么是伤寒,要么是饥饿,一开始众人都吃着自己带的食物,后来就成了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人动了手,趁着有人不备将其一刀杀死,而后分食。 自那后又过去三天,白玉进看着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将右手的一把锈刀紧紧握住,刀的那头仍在滴血。 幺六在五娘的怀里颤抖着身子,乘一一如既往的木头人一样无悲无喜呆在五娘身旁。 眼神扫过周围的那些人,白玉进一脚将身下的尸体踢下斜坡,对着五娘道:“五娘,你们接着睡会,天亮了我们再走。” 知道白玉进难惹,那些有心无力的人暂时退了下去,白玉进看了看自己掌心的一道刀创,在众人走后才慢坐了下来用随行的白布裹了裹,手仍紧握着刀。 几天后,天空中有一艘灵州飞过,说是飞,其实是从天上滑落到地面上,整个灵舟像是被人从天上击落了下来一样。 “是仙人!是仙人!我们有救了!”人群喜极而泣,对他们来说能飞在天上的人族就是他们的救星。 “咳!”一阵咳嗽声从废墟中响起,接着爬出一双手掌,再接着是另一双。 “救我救我。” 这一幕直接让听到求救声的所有人的心也从高空跌落。 “仙仙人也会求救,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 没有人去管从雪中废墟中爬出的两人,精神已经奔溃的他们觉得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两人爬着爬着,爬到了白玉进身前百丈处,血迹从灵舟碎片处一直延续到这里,十里不止。 嗅着鲜血,三头雪狼冒出了头。 “滚滚开!滚”两人中一人吃了口雪,对着靠近的狼咒骂道,无助的样子比起他们这些凡人更甚。 “求求你,救我!救我!”落后的一人看到白玉进仍不放弃呼救,看着狼越来越近,语音也是颤抖惊惧无比。 “啊! ”爬得稍后的一人被狼一口咬住了左腿,接着就是一阵撕裂骨碎声,连带着狼清晰可闻的咀嚼声。 “不要,救救我!” 五娘紧紧护住幺六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同时眼神看着白玉进,有些闪躲但最后还是坚定道:“帮帮帮他。” 白玉进将仅剩的干粮往人堆里一丢,而后手持锈刀朝着那狼走了过去。 雪狼打了个喷嚏,抖了抖雪白的毛发将嘴角一抹鲜血添干净后,一双灰绿色的眼眸看着白玉进,像是等他先出手。 与此同时另外两只狼也从一旁围了上来。 小心地靠近那人,狼没动,白玉进也没什么行动。 雪狼仿佛不急,等着白玉进靠近,终于在白玉进离那人三丈处,当白玉进头微微低下时,雪狼骤然跃起扑杀了过来。 侧身,白玉进避开狼爪,一刀扎进血狼的肚子,雪狼痛叫之下开口咬向白玉进,但左臂本是空的,白玉进趁机对着白狼的腰部再是一刀。 雪狼咬空后就是一爪,白玉进用后背挡住,反身又是一刀扎在雪狼的腹部。 “嗷!嗷!”雪狼嘴里血沫纷飞,抽搐着咆叫着,白玉进又是一刀捅在了它的腰腹。 挣扎着,这头雪狼的鲜血流满了洁白的雪地,白玉进对视着其他两头狼,把血狼身体内的刀抽了出来。 两只雪狼对着白玉进狂吠几声后,突突地跑远去了。 白玉进抓了一把雪擦过背部的爪痕,走到那昏了过去的血人身旁,用右手在他身上摸索片刻后将他拖着往五娘的方向走。 一来二去,白玉进将那两个人连同那只狼带了回来。 活下去 剥皮生火,很快周围就暖和起来。 五娘看着血迹满身的白玉进,颤颤地说道:“对对不起,不该让你冒险的。” 白玉进翻着狼肉看着五娘笑道:“五娘,要是你刚才不开口我才觉得奇怪了,现在处境艰难,也不知道救他们是对是错。” 将烤熟的狼肉递给幺六,但后者明显有些惧怕他不敢接,对此白玉进也不再意,将其递给五娘,道:“难得有肉,多吃点,后面的路可能不会顺利。” 五娘接过肉撕给幺六和乘一,点了点头。 火光的温暖带来了生的希望,白玉进听见一旁的两人动了动身子,当即将锈刀握紧,看着他们。 “不不要怕。”那人颤抖地说道,想要打消白玉进的疑惑。 “给给我点吃的。” 白玉进割下一块熟肉丢给那两人,两人靠着火光狼吞虎咽起来。 “还还有吗?”两人吃完又支吾起来。 白玉进再次丢了条狼腿。 两天后两人恢复了起来,白玉进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支援冬凛城的雪宗人马。 两人这时又各自吞下一枚丹药,看着白玉进警惕的眼神,放下身份道:“多谢兄弟救护之情,越过万里雪领前方就是当雪要塞,里面有我宗魂境强者,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如今我俩受伤颇重,只能跟随兄弟一同前行,万分打扰。” 白玉进问道:“他们说云帝死了,魔族来了,是真的吗?” 两人没想到白玉进会这么问并且直呼白断云帝的名讳,其中一人不满道:“谁跟你说的这些谣言,只是开战而已,冬凛城被破也只是暂时的失利,人族一定会打败魔族、噬灵族和修罗族的夹攻。” 只是这些白玉进都不关心,乱世活命才是唯一。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两人的指路,白玉进他们翻越了数千里人迹罕至的雪山,皮肤从一开始的红润到最后变得僵白一片,干燥无比。 随着越靠近当雪要塞,身后魔族的脚步就越快,天空中不时有和他们相反而去的灵舟,接着又有数不清的人负伤御魂逃命而回。 又一天过去时,两人中的一人眉头紧锁对着同伴说道:“我们伤势差不多好了,当雪那边传来情报,雪宗将要封城启用防御魂阵,再带着这些凡人,恐怕我们也赶不回,不如找个机会早走为好。” 断了一条腿的男子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随即两人当夜以守夜为名,等到第二天白玉进他们发现时人已经不见了。 五娘还在为他们担忧着:“白二,他们不会有事?” 昨夜亲眼目睹两人离去的背影,白玉进揉了揉发僵的脸颊说道:“五娘,他们好着了,叫醒幺六和乘一,今天还得赶路。” 一路西行能走到现在的人十不存一,有半路冻死的,有被同道杀死的,但更多的则葬送于雪狼冰蟒口中。 到后来,众人又开始抱团取暖,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少太少,众人宁愿死在熟人手里也不愿意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毫无希望的明天。 一路翻山越岭,白玉进见过雪落如床,经过雪崩冰窟,跌跌倒倒,终于当他站在一处山领之上时,他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景象。 一座屹立在雪中的城池,连绵不绝。 “到了,前面到了。” 白玉进单手拖了拖背上的幺六不让她滑下来,眸中泪光不断。 “幺六,我们到了!”白玉进幸喜地呐喊道。 但背后的小姑娘睡了过去,而且从那天开始一直闷声不说话,对白玉进十分疏远。 知道原因的白玉进收回了笑容,自顾自地说道:“五娘,乘一,前方就是城池,我们走。” 但没有回音,白玉进没有听到回音。 心中一股不好的念头立马闪过,白玉进当即回首看去。 但不知何时五娘已经不再他的身后,放下幺六,白玉进疯狂地往他来时的路跑去,边跑边喊大喊道:“五娘!你在哪!你在哪!我们到了! 我们到了! \" 一路跑,一路撕心裂肺般地喊叫,但除了茫茫大雪回应他,四周却再也寂静无声。 跪了下来,白玉进对着茫茫苍天呐喊道:“五娘!” 声音惊动了几头雪狼,他们从一处山岗后跳出,嘴角带血看着白玉进,其中一只狼的嘴角还含着一块撕咬的破布。 那土灰色,白玉进再熟悉不过。 “我干你妈呀!” 白玉进目裂舌燥,胸口处烧得他整个人苍白的肌肤开始冒红,横着锈刀就往那头叼着棉布的雪狼冲去。 “呜~!啊呜!”雪狼一拥而上。 白玉进不记得他是怎么出招的,但当他浑身血迹满身爪痕地走到一颗枯死雪树下时,他扑通一声当即跪倒,随后泪如雨下。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被冰雪冻僵,四肢已被蚕食连同血液都凝固的冰雕,白玉进低下头嘴里不断地念着。 “为什么,五娘,为什么不和我说了,我们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嘛,你生病了前面就有大夫的,饿了会有吃的,渴了会有喝到,是的,一切都会有的,你不是负担,不是拖累,我能行的,我可以带着你和幺六他们走出去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们!” 流入嘴角的泪水被白玉进嘶哑地喊叫喷得溅落一地,但无论他如何呼喊,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雪天和不变的寒风。 生死没有留给白玉进太多悲泣的时间,不久白玉进对着身前的冰冢磕了三个头,转身道:“五娘,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在雪地头也不回地奔跑着,白玉进从未再回头看身后一眼,当回到雪领高处时,幺六和乘一连同眼前的当雪要塞都消失不见了。 接着,无数的回忆在白玉进的脑海中荡过,千年不止的岁月开始流动在他的脑海,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从跑回当雪要塞苟活性命到在冬雪中跪地求仙拜入雪宗,凡此种种,一路的他有过濒死垂危、有过意气风发,从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到最后成为一怒则万族震动的绝代帝君。 从凡人到仙人,从仙人到帝路,万年不止的岁月缓缓流淌。 当景象尽皆消散时,乘一的背影出现在白玉进的眼前。 “这一切不是虚幻也不是泡影。”白玉进看着整整齐齐从未从未断过的左臂,这时反而呢喃道。 “你认为了?”身前的人问道。 悟性再差,白玉进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当即行礼恭敬道:“晚辈见过帝君前辈。” 乘一回过头来,苍凉道:“我不是永劫,我只是他的一念,万年前被他留在了这里等候有缘之人。” “一切所见皆虚,一切所经皆幻,如你所想,这里是永劫的幻境,你所经历之事亦不过昔年他的经历罢了,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但其实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幻境在此时也会破灭。” 白玉进目睹并经历过永劫帝君的一生,只是记忆在最后一刻被血色遮盖,他无法看清,故而此时问道:“前辈,永劫帝君还活着吗?” 乘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缕帝念,他让我保留了多少东西我就只有多少回忆,你能来到这里,我的使命也将结束,这件东西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接着一轮血色的玉盘出现在乘一的身前,连同玉盘外悬挂着的是一把雕刻的石刀。 “这是永劫用一生的不屈所铸就的帝阵图,你神魂中的紫色碎片则来自这把帝刻石刀曾放置过的玉盘,今这两样东西都交付给你,但接过它之前永劫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这些东西才是你的。” 白玉进淡然问道:“什么问题?” “永劫说人族明明弱小而可怜,为了活命不择手段,强者欺负弱者,尊者以性命为贵,凡人如蝼蚁,生命亦如草芥,但就这样的一个种族,他问为什么值得他守护,值得他耗尽一生去守护?” 沉思。 白玉进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被凡人欺辱过被魂者斩断过手臂,明明一步步变得比谁都强,可到头来还是选择为了救这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而牺牲性命,为了这个种族耗尽自己的帝魂。 白玉进再意的人只有他的亲人和伙伴,对于拯救一番黎民想当盖世英雄这样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对于该杀之人他也从不手软,更没有绝对的是非正义观念,所以沉思许久后,白玉进终究是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 “那就去寻找这个答案。” “白二,或许该叫你白玉进,我要走了,谢谢你的陪伴,我虽是永劫的一念,但万年里最开心的时候也正是这段时光,帝阵图和帝刻石刀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一切皆在你的选择,说来我还是你半个师傅,临别之际,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将来不要迷失自己。” 乘一说完后,帝阵图和帝刻石刀就已经在白玉进的魂海中,两者皆未散出一丝气息,如同死物般。 接着,乘一的身影开始消散,周围的雪景开始溃退,白玉进自己的身行也慢慢化为点点流萤。 “谢谢你,乘一哥哥。”白玉进脸部消融前对着前方呢喃一声。 白玉进睁开眼,眼前的点点亮光都已经不见,弑舞也一直在他的怀抱中,此时正安静地等待他醒来。 “阿舞,想必你也遇到了属于你的机缘。”白玉进轻抚着弑舞,后者点了点头。 回眸泠霜 走出第一层的阁楼,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很美的女子正朝他这边走来。 女子身材曼妙,英姿飒爽,她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一身白色战甲格外显眼,顾盼间眉宇英气十足,只是她眸带冰霜,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仿佛清冷高贵的不止是她的面容,而是她的灵魂。 “奇怪的女人。”白玉进嘟囔一声,抱着弑舞开始往第二层的阁楼走去。 “站住。”身后一声冰冷的喊叫叫住了白玉进。 白玉进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女子问道:“姑娘叫我吗?” 回眸泠霜感觉她的眼眸出现悸动,而且越靠近这个少年,那种感觉越强烈,故而当即叫住了白玉进,想要探查一番。 看着身前的女子靠近,白玉进发现她的身材真的很高挑,和琉璃绯月差不多,但发育比琉璃绯月明显好一点,不知道对方找他什么事,白玉进打量着对方,当然美女身上值得看的地方白玉进也不遮掩他的目光,一切随性而为。 感觉到白玉进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乱看,回眸泠霜泛冷的眼眸冰霜一片,不说天界中无男子敢这般无礼,就算是熟知她秉性的女子也不敢这般放肆,如果不是诸天圣殿有交代过,这个凡人她早就杀了。 走上前来,回眸泠霜开口道:“你是人族?” 有些讨厌这女子高高在上的语气,白玉进甩了甩手道:“我不是人族还是魔族啊?你有事就直说,没事我还有事,谢谢。” 回眸泠霜美目一眨压下出手修理这人的冲动,接着问道:“可以让我探入你的魂目吗?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白玉进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这女人是胸大无脑吗?她以为她是谁,魂目是他人可以随便刺探的地方吗? 转身朝着第二层阁楼走去,白玉进不想和这种女人纠缠什么。 但白玉进想走那女子却拦住在她的身前,白玉进眼带寒芒,不客气道:“姑娘再无礼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只是探查一番验证心中所想,没有歹意,事后可以给你一块神晶石作为补偿。” 白玉进被气得乐了起来,笑道:“那好,依照姑娘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提个要求,姑娘的胸能否给我摸一下,在下绝无歹意,事后我也可以给姑娘一颗地阶极品的魂石作为补偿,姑娘认为怎么样?” 回眸泠霜眼带杀意道:“祸从口出。” 说完一挥手一道冰之长矛握在右手,浑身白甲白光一闪,速度之快白玉进精神力根本探查不到。 本能用阵魂防御,白玉进仓促起手。 \"咚!”阵纹直接被长矛撕裂,化作一阵魂光,接着白玉进直接撞飞到他来时的位置,差一步就要落到血红的未知中。 “咳咳!”白玉进右手护住胸口,整只右手变得乌青,他已经被一击而受伤。 “好强,这女的什么来头?”白玉进站立起来,那女子只是朝他走来并未趁势追击。 但刚才的那一击分明是想杀他的呀。 回眸泠霜走了过来,看着白玉进道:“对不起,没想到你是凡人,刚才出手重了。我要探查你的魂目没有恶意,另外,拿女子开玩笑是很低级下流的手段。” 白玉进也目视着这女子道:“我为我刚才的玩笑向你道歉,但魂目是魂者极为重要的地方,不是谁想探查就可以探查的。” “既然如此,得罪了。”回眸泠霜双眸突然变得灰冷,接着一股瞳光射入白玉进的眼前。 白玉进头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拉进了某种怪异的领域中去了,身行皆不由自己。 “你你做了什么?”白玉进本能惊惧地问道。 回眸泠霜的瞳光从白玉进的魂目中探入,接着深入瞳目之中。 “不对,不对,明明自己的瞳术变得悸动但这里怎么没有动静,他是人族不可能拥有轮回一族的天赋,但我的瞳术怎么会变得惊动起来,嗯,也许是我多虑了。” 回眸泠霜瞳光没能发现更多东西,刚要离开突然她感应到白玉进的魂海中有一种东西让她的瞳光不安谨慎,是什么会让轮回一族的天赋都变得谨慎起来? 好奇心下,她瞳光强行往白玉进的魂海中去,但还未靠近魂海,一股拘束天地的法则让她的瞳光瞬间涣散,同时竟然寻着她的瞳术而来刺入她的眼中。 “嗯~”回眸泠霜灰色的眼眸瞬间消散,同时黑色的眼珠边闪过一丝血色。 白玉进这时也回过神来,对着回眸泠霜冷声道:“姑娘,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白玉进没出手当然是因为他打不过,即使是用星象阵魂加上魂丹他都打不过,否则他早就扇飞这个强行探人魂目的高傲女人了。 “给你。”回眸泠霜丢过来一块闪动着神辉的石头。 白玉进当即接过,这女人说话还挺算话,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问道:“这什么东西?” 回眸泠霜再次睁开眼时眼中血色已经不见,听见白玉进问,回道:“神晶石,蕴含神力的神石。” 白玉进无语,这话用你说,说了跟没说不一样吗,无奈道:“我说姐姐,我是问它有什么用?” 回眸泠霜神色一冷,随即冰之长矛架在白玉进的脖子上,道:“这两个字不是你该叫的。” 白玉进咽了咽口水,这女人真的是脾气大,一言不合出手,用手轻轻拨开冰冷的长矛,白玉进说道:“错了,是我错了,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回眸泠霜。” “回眸?这什么姓氏?”白玉进心底腹议道,他当然不敢开口问,否则又得挨打。 咳嗽一声掩饰刚才的尴尬,白玉进接着道:“回眸姑娘,那这神晶石有什么用?” 回眸泠霜侧目看了一眼白玉进,出奇耐心地解释道:“神晶石是神界仙陨之地所出的含由神性的神石,可用来疗伤入药炼器镇魂,几乎哪里都可以用得着,另外,提醒你一点,凡人未入灵境最好不要擅自驾驭这股神力,否则后果难测。” “明白。”白玉进看着第二层就要到了,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冰冷的气场,立马谦让道:“那个,我就不打扰姑娘做正事了,先告辞。” 回眸泠霜没有回应他,只顾着自己走了上去。 “不是,这么冷酷。”白玉进所接触过的女性中,能够和她比一比的也只有琉璃绯月了。 这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白玉进暗中狐疑道。 轻轻推开第二层的一间阁楼,白玉进开始打量着这房间,原本他的预料是这里会不会藏有人族顶尖的功法和魂技,但看来他想错了。 人族历史 这里面一座座黑色的墓碑被金色的铭文镌刻上文字,而且是古文字,走过一座座墓碑,白玉进从第一块开始轻声读起:“白帝圣历四万七千零一年,巨魔族、噬灵族、白修罗族,三族联合,破三千界门,侵天魂大陆,时,北域明华帝君、南域白断云帝、东域葬檀女帝、西域死道真帝联千百魂域众人,合击。” “白帝圣历四万七千二百三十六年,北域沦陷,明华帝君力战巨魔族大魔神蓝衍,胜负未分。” “白帝圣历四万七千三百三十年,南域沦陷,白断云帝欲往西避,途遇噬灵族苟月灵神、白修罗王族纱绮罗截杀,后力战不敌,身陨南域雪宗旧址。” “女帝圣历五万一千年整,东域沦陷,女帝葬檀以禁术转生,生死未知。” “真帝圣历七万八千八百一十三年,自战火燃起,已有千年,人族失三域,仅存西域,故以天魂历代纪年。” “天魂历元年,人族三人成帝,力阻三族于西域门户落神河,一战,诛巨魔族王族血脉,斩白修罗族真神纱炬,人族首次大捷。” “天魂历三千年,人族占西域,巨魔族占南域,噬灵族占北域,白修罗族占东域,时,四分天魂。” “天魂历五千年,三千界门再度打开,黑暗修罗一族入侵东域,斩白修罗王,天魂大陆大战再起。” “天魂历五千一百零一年,界外圣族降临,帝族诛巨魔族于南域,后战噬灵神族失利,退出天魂大陆。” “天魂历五千三百六十年,大三千界中人族求援失败,天魂之外,人族尽被征服,万族林立之时,人族仅剩天魂西域一角。” “天魂历八千年整,万族天才辈出,噬灵神族龙裔一脉统一噬灵神族,其神帝魁枭驭神兽九头吞天噬魂龙,连服百族,三千大界举世皆惊。” “天魂历八千三百年,帝族天骄浩渺神帝证道帝位,一改噬灵神族一家独大,于界外大战噬灵一族,双方损失惨重。” “天魂历八千三百三十三年,人族天骄永劫帝君以阵成帝,帝成之日阵斩南域,噬灵神族三大神帝力战不敌,退守求援。” “天魂历八千三百三十四年,永劫帝君连同人族四位大帝,反攻南域,噬灵族界外之门再启,两位神帝越界而来,双方大战。 “天魂历八千五百五十年整,黑暗修罗一族主动退出天魂大陆,东域空出,人族与噬灵族为争夺东域征战不休。” “天魂历八千七百三十二年,帝族联手轮回圣族、雪影圣族、琼台圣地、巨灵一族等百族势力于三千大界内宣战噬灵神族,噬灵神族领鬼族、尸族、万妖界、魅魔族、巨魔族等近千势力随即宣战。” “天魂历八千九百零八年,人族剑帝轩辕空以剑证道,云帝后人白念仇以杀成帝,人族崛起于万族大战。” “天魂历九千年整,人族发起对噬神一族的总攻,这年,平定南域。” “天魂历九千一百一十一年,帝族联盟失利,于界外大败,百族始有异心。” “天魂历九千一百七十三年,人族阵帝永劫杀噬灵神族神帝摩柯于东域之极,名扬三千大界。” “天魂历九千一百九十九年,人族大帝白念仇屠北域噬神大城,被噬神族三位神帝联手困于血城,力战不敌,重伤逃遁。” “天魂历九千二百年,人族剑帝轩辕空、青帝上氏长夹攻噬神族神帝荒无离,荒重伤被逃。” “天魂历九千二百一十年,帝族谴使与人族结盟,人族应允。” “天魂历九千二百七十七年,帝族联盟在界外再败于噬神联盟,百族联盟名存实亡。” “天魂历九千五百五十四年,人族剑帝轩辕空剑斩噬灵族神帝虚烬,一战,人族名扬三千大界。” “天魂历九千七百三十年,人族收复东域,噬灵神族主动撤出北域,人族再度统一天魂大陆,从被入侵到重新一统天魂大陆,人族历经一万零七百三十年。” “天魂历九千七百三十二年,帝族以血誓告万族,与噬灵神族不死不休,这年,人族阵帝永劫会见帝族浩渺,约定两族永不背叛。” “天魂历九千七百五十八年,人族永劫帝君与帝族浩渺神帝大战噬神族杰出神帝魁枭,后在神兽九头吞天噬魂龙的助战中,双方不分胜负。” “天魂历九千七百六十八年,白修罗族反叛加入帝族联盟,天下皆惊。” “天魂历九千八百年,永劫阵帝与浩渺神帝再次大战神帝魁枭,帝煌印问世,帝阵图展形,魁枭大败,神兽亦被重伤而归。” “天魂历九千八百零七年,噬神族遣使休战议和,被帝族人族接连拒绝。” “天魂历九千八百一十五年,万妖界宣布中立,不再插手双方战争。” “天魂历九千八百一十六年,虫族、尸族、鬼族等千族宣布退出战争,噬神联盟破裂。” “天魂历九千八百二十年整,噬神族再次求和,被帝族拒绝。” “天魂历九千八百二十七年,第一次全面界域大战开始,噬灵族被驱逐出南座大界。” “天魂历九千九百零一年,第二次全面界域大战开始,噬灵族被驱逐出西座大界。” “天魂历九千九百零二年,噬灵族领袖魁枭约战人族阵帝永劫和帝族神帝浩渺,以此战让战争结束,不论双方谁输谁赢,整个三千界域三族都要停战,十万年内不得兵戈相向。时,人、帝两族皆同意,但约战地人族定,魁枭应允。” “天魂历九千九百零三年,人族永劫帝君、帝族浩渺神帝、噬神族魁枭神帝连同其神兽,大战于天魂大陆南域雪宗旧址。” “天魂历九千九百零五年,噬神族一代天骄魁枭战败,其帝魂被帝煌印镇杀,其族神兽九头吞天噬魂龙被阵帝永劫封印,阵帝永劫不知所踪。” “天魂历一万年整,剑帝轩辕空被杀,原因不明,随后大帝白念仇失踪,青帝失踪,人族大帝纷纷消失,时,猜测万分。” “天魂历一万零一百八十四年,青帝之女上氏鱼机为找寻真相身陨帝族,人族始乱。” 历史到这里就断了,白玉进呼了一口气,这整个第二层就全是这些东西,只是更详细的记载白玉进没有细看。 但奇怪的是假如永劫帝君封印之日就身死的话,那这之后的历史是谁添上去的?而且为什么到人族始乱就戛然而止了。白玉进觉得有点疑惑。 疑惑中不知巧不巧,白玉进转完一周后,居然在外面又碰面了之前那个女人,这缘分。? 试炼 “想不到人族也有这么辉煌壮烈的历史。”回眸泠霜嘴角轻念道。 回眸泠霜面对人族的这份历史时内心没有轻慢之心,人族先辈辉煌而不屈的历史无论是哪个种族的人看见都不会笑话。 白玉进沉默了下来,他历经过永劫帝君波澜的一生,也见证过那段不凡的历史,想必将要承下它的因果,这时小声说道:“是啊,人族是伟大的种族。” “伟大?”回眸泠霜冷笑一声,接着道:“未必全是。” 白玉进目光看去,不解道:“姑娘什么意思?” 回眸泠霜自顾走了过来,说道:“远古时期的人族确实为九天十地之尊,一直到上古时代依旧为万族之尊,而百万年前,浩劫降临,人族落寞,而十万年前断古一战就是人族最后的脊梁,它短暂重现了人族的辉煌但终究如昙花一现,那个时代的人族称得上是伟大,但自那之后人族十万年间不断倒退,你认为如今的人族还配得上这两个字吗?” 白玉进不知道如今的人族是什么状况,不禁问道:“如今的人族难道很弱?” 回眸泠霜不愿和白玉进多说,只是道:“你是人族,我说什么你都会质疑,有些事你自己亲自经历过就会知道。” 白玉进沉思了下去,也许永劫帝君的帝阵图不是那么好拿的。 如果不考虑这女人冷傲的态度,白玉进发现回眸泠霜其实不难相处,两人也就各自走着,前往了第三层的阁楼。 越往上阁楼的房间越少,第三层时只有四百座了。 怀着好奇的心,白玉进抱着弑舞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开门的时候一道白光袭来,接着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在他耳旁道:“试炼开始。” 白玉进还没来得适应环境,一个黑色的巨掌从身前拍来,这巨掌毛发量惊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山峰被人插满了数丈长的长矛一样,在它面前白玉进发现他身体就显得太渺小了。 “什么试炼?”白玉进内心不解的时候单手成阵,在他的头顶刻上了防御魂阵。 “砰!”像铁锤击打到钉子上,白玉进的身体被巨掌锤落,望着身下的一片浓雾,他的精神力完全看不穿,心中暗道不好。 “这掌真是蛮力十足。”白玉进没有遇到光凭肉身之力能做到这样的魂物,他的魂境已经恢复到正常,魄魂后期的魂境光凭魂力加身就可以力举山峰,但这时他以魂刻阵居然连这东西的一掌都挡不住,看不见这魂物全貌,白玉进没有选择与它硬抗,魂阵没有反击它的力量,反而顺势卸去力量身体不断往下坠。 “阿舞,你干什么?” 白玉进发现弑舞在她的怀中突然消失,而且她飞起之时,白玉进隐隐看到她一条绽放开来的狐尾,弑舞主动散出魂力身形之快白玉进很是诧异,这速度已经不比他的速度慢了。 “阿舞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弑舞飞起在白玉进的身前,眸中带光,一双柔软的双爪朝着头顶的怪物散出锋芒,蕴满魂力。 看着弑舞战意十足,白玉进当即收回他的魂阵,以魂力凝成一杆长枪往他头上的黑掌杀去,笑道:“那就让我们来会会它!” “轰!”魂力的长枪与巨掌正面一经碰撞,枪头就开始破碎,魂力直接在黑掌上轰出一阵白色的印痕,而弑舞的狐爪也被黑色的巨掌压得弯曲了下来,接着她的身体向后弯曲,浑身卷成了一团,显然被冲击得难以承受。 “枪魂,现。” 白玉进没有魂兵,枪魂所用的魂技他施展不出,但御魂之术却轻车熟路,将被打散的魂力之枪重新凝结,锋芒直指压向他的巨掌。 “钉!钉!钉!”白玉进用魂力凝结的魂枪被巨掌不断压碎,发出魂力爆炸的巨响。 “什么东西?”白玉进内心极为惊呀,这魂物的手掌怎么以他的枪魂蕴含魂力都捅不破。 “嘭!”弑舞被一掌拍飞,身行还在往下落。 “不陪你玩了!”白玉进魂力加身抱过落下的弑舞,身法极速向下而后又迅速折起飞于天空。 “躲过了吗?”白玉进的四周一片白茫茫,这巨掌好像没在他的头上,但他也不确定,接着变换飞行方向。 但当他再次感知到那只巨掌朝他们压下时,白玉进暗道这东西果然没那么简单。 让他无力的是他根本感知不到身下的土地,都一直往下飞了许久,但脚底下还是一片茫茫,精神力被这东西完全给挡住,他看不清路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这次巨掌的速度比起第一次来说更快,他身法的优势逐渐被弥补,没有魂兵枪魂破不开这掌的坚硬。 “再试试灭阵。” 白玉进精神力立马布阵,魄力出魂海,将一朵美丽的九瓣莲朝天空上拖去。 这是他目前刻画最多的魂阵,这九瓣的莲花,是他的一副阵图,阵图等级不高,威力自然比不上星魂阵,但胜在他熟悉。 紫莲飞升,瓣瓣的莲叶中丝丝牵连的魂纹跃然流动,它在白玉进精神力的控制下瞬间迎上了压下来的黑掌。 “轰!” 白玉进接着往下飞去,他魂阵的力量不弱,不知道那黑色的巨掌会被击退吗? 只是看着变得白了一点的巨掌还在朝他镇压而来,白玉进翻了翻眼珠,这是哪门子试炼,一句开始就开始,连个规则也没人给他解释,被这个巨掌追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要试炼他哪方面的实力。 正在白玉进疑惑之际,那手掌中千根黑色毛发涮唰地像落雨一样朝他飞来,速度比起巨掌快得不是一星半点。 “ 星阵,天璇挽星臂!” 这种时候身法救不了命,只能先布阵防御如此密集的攻击。 “轰隆!轰隆!”巨响在星阵表面响起,同时黑色的巨掌也再次压了下来,与紫色的星阵再次碰撞,巨掌没有魂能,虽造成了很大的震动声音,但并没有魂力的暴乱之症。 “砰!” 白玉进刻阵挡住,同时不再选择缓冲,而是魄力与星辰之力汇聚,在精神力的刻画下将星阵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嘶!”白玉进心中一惊,他星阵的星魂纹路居然在开始湮灭,这巨掌居然仅凭蛮力破开了他部分的魂阵!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玉进魂海中魄力再涌出,将星阵维持不动。 巨掌与星阵激烈的交锋让白玉进魂力耗散得飞快,白玉进逐渐神色变得严峻,这考验好像没那么简单。 看着黑色的手掌一味地硬压,白玉进若有所思。 “试炼即为考验,而对于所有魂者来说,考验无非是魂战实力,但以人族魂者来说,在不考虑命魂不同的情况下,无非是身法、功法、体法、魂能、魂技、魂识,这六个魂者最基本的部分,那这一关到底考察他什么?” “前辈,可否告知试炼要求?”白玉进蕴魂大喊道。 但没人回应他。 “这也是考验内容吗?故意封闭掉魂识,魂技无用,魂能无用,这是硬要考验我的体法和身法呀。”白玉进内心无语。 只是体法和身法都不是他的强项,这关难过呀。 白玉进的魂阵仍能和巨掌在短时间内维持僵局,沉思之机,白玉进开始寻求破局的方法。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白玉进发现这巨掌仿佛不知道退让就跟他耗在这里了,自知再耗下去他也无能为力,当即沉声道:“那就看是我的身法快,还是你的巨掌快。阿舞,我们走!” 白玉进撤阵的瞬间立刻侧身飞去,秘法全开下,他的速度比起当初的凌风剑翼鸟都快了三分。 但白玉进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另一只巨掌,它突然从他的飞行路径上空一掌落下,毫无征兆! “啪!”的一声,白玉进和那巨掌撞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他整个身体像被无数的古刺扎过,又像是被人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放了数十座山峰在他胸口,当即周身魂力被破开,整个人连同着一股巨大的冲击砸向不知情况的迷茫白雾下。 “咳咳!”白玉进急忙吞下一颗回魂丹,这一掌差点将他整个人都拍碎。 逃!白玉进疯狂地逃! 正面立敌不过,他只能不断施展秘法地逃命,这哪里是试炼,分明是一场实力差距太大的魂斗! 身体不断下坠,白玉进只见黑色的巨掌从一只变得越来越多,随着他不断地闪避,而分化出两只、四只,他们全都出现在他的身前,身侧,但就是没一只在他身后,仿佛就是要逼着他下去。 一开始,他还可以避开几只,最后他根本无从逃避,接连被巨掌拍中,最终在他耗光所有魂力后,被一掌镇下到了无底的迷雾之中。 “这是什么变态试炼?”白玉进双手离开弑舞坠落下去时,脑袋中最后的想法就是这个。 许久当白玉进又酸又痛地睁开眼时,他发现他居然脚踩在了地上,而且这地还平整得跟宫殿一样,随后看到弑舞在她身旁时,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只是嘴角抱怨嘟囔道:“前辈真是的,连试炼的内容也不说就是一顿乱打。” “你在说我吗?人族。” 这一声直接让白玉进吓了一个激灵,随即幸喜道:“人族后辈白玉进见过阵帝前辈。” “谁跟你说我是永劫那混蛋的?” '变态'魔族 随后白玉进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侧,这'人'一根脚趾头有他的大腿粗,白玉进平视只能看到一根柱子般粗的腿,白玉进抬头望这'人'就如同看蝼蚁望着大树的感觉。 白玉进飞了起来,接着他才看到这个'人'是个什么样子,这人也是双臂双腿,但除了体型巨大外,这人的手臂不似人类,他的手臂上有很多向外凸起的胞刺,不像人族壮硕男子拥有的肌肉那样,那些胞刺在他的手臂内外侧乃至手掌都有,而再打量感应时白玉进发现这'人'居然有四个心脏,这些心脏从上到下分布在他们体内,那份强大的魂能随着身前人的每一次脉搏跳动而砰发。 白玉进感受到这些心脏跳动的频率比起人类要低,而且当他飞起看到这'人'的正脸时,当即惊呀道:“巨魔王族!” 那'人'喷出一阵热气如同农舍的烟囱一样,不急地说道:“嘿嘿,没想到还有人族后辈会认识我,之前来的人可都太弱了,人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废物?不过你嘛,似乎还有点意思,估计能让我好好玩玩,不那么寂寞。” 白玉进看着这张和人族截然不同的脸,喝到:“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白玉进没想到在这里会相遇他记忆画面中影约交手过的巨魔族,而且不是一般的巨魔族,是具有王族血脉的巨魔族强者,顿时浑身战意涌起,不管他打不打得过,他都要出手! 察觉到白玉进激动的情绪,那站立的魔族并未警惕起来,而是说道:“别急着动手,人族小子,以你这微末的道行,我要杀你早就杀了,不过我蓝惺从不食言,在杀你之前我会遵守约定。” 接着蓝惺语气一变道:“巨魔王族初阶体魂试炼开始。” “人族,现在你有一次拒绝的机会,拒绝了你就能走出这里,而且也可以狠狠地打我一顿报之前所受的罪而我绝不会还手,怎么样,你的选择是?” “来。”白玉进斩钉截铁地回道。 想羞辱他,羞辱人族,门都没有! 蓝惺发出一声响亮的大喝:”起!” 白玉进发现他又和弑舞失去了联系,周围的景象在飞速变化,白玉进怒喝到:“你把阿舞弄到哪里去了!” “小子,我只答应过永劫给人族试炼可没说过要给妖族试炼,别分心,接下来就让我好好陪你玩玩!” 白玉进看着自己周围的白雾逐渐消散而脚底宫殿一般的地面开始变得漆黑一片,布满泥泞沾在他的脚底,白玉进顿时想魂力外放飞起来,但下一刻他发现他体内的魂力耗尽后居然没有被功法自动运转吸取,道:“魂诀也被封住了,这还怎么打?” 而且白玉进发现他头顶的天空变得漆黑一片,随即狂风和暴雨如同联袂的夫妻,接踵而至。 再看周围时,整个地面变得起伏不定,从他的身前开始,目视过去地势从地到高,到最后他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看到一道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火光在风雨飘摇的天际那头眨着眼。 正当白玉进奋力使上了周身所有的肉身力量想将他的左腿抬起来时,那魔族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人族,别急嘛,在你左腿往前踏之前,我来给你说说该怎么玩。” “你身前的这一条路是巨魔王族十岁小孩玩耍的游乐园,我们那里称之为王的天梯,小时候王族的长辈就会告诉我们这些王族后裔,你看,山的那头就藏着一个无比巨大的王冠,戴着它呀就能成为整个巨魔族的王,后来我们摸爬打滚地赶到了,发现那里有个屁的王冠,人族,你猜那里有什么?” 白玉进没想道这魔族之人话那么多,撇嘴道:“有一个坑,让你们这些人跳下去,然后把你们埋了。” 那声音变得惊呀起来道:“你怎么知道有坑的?” 白玉进当然不知道,他所经历过的回忆没有这个场面,他也没想到魔族会直接活埋了他们的后裔。” 疑惑之际,那声音再起道:“人族,不管你知道什么,现在试炼的内容很简单,你看到那点光没有,沿着这条路走到那里去,试炼结束,怎么样,巨魔族的小孩游戏很有趣。” 白玉进没那么天真,凝重道:“说,我脚下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我使上所有劲都提不起来?还有为什么封住我的魂诀?” 那声音自高处传来并戏谑道:“哎呀,高兴起来忘记和你说了,你脚底下踩着的'黑泥巴'是巨魔族已死之人体内魔核加上数千种稀有重晶炼制而成的汁液,除了可以让你感受到能走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外,它毫无作用。至于封印你的魂决,你就太高看我了,那是永劫的本事,怎么样,人族,现在放弃还来得急,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让你出去。” 白玉进使着劲将力量汇聚大腿,笑道:“留着给你的魔族后辈破例,我不需要。” 白玉进的一句话后,整个世界静了下来,那魔族之人没再说什么。 经历过那段历史,白玉进自然不会给这魔族之人好脸色,什么痛他就说什么。 不用他猜他都知道,这魔族之人多半被永劫帝君打败而后封印在此,对他来说他一生都回不去魔族,谈何给魔族后辈主持试炼。 白玉进讥笑道:“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那你们当初入侵人族时,就没想过吗!” 白玉进最后一声几乎是愤怒的咆哮。 但没人回应他。 白玉进一咬牙,他绝对不能让这人看轻他,看轻人族,他一定要在这人的面前走到那终点,狠狠地打碎他的傲气。 白玉进豪气虽有,但现在也不得不考虑发生在他身上的困境。 这雨落得跟天露了个窟窿似的,狠狠冲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布满寒意,随即身体内的魂筋和肌肉开始不受他控制地收缩,本能地往心脉处的火舞靠近,接着力量根本汇聚不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而且一睁眼,一股狂风就吹得他不仅身上更冷,而且还带着一股逆流想吹倒他的身子。 从他说完那句话过去一刻钟后,他连第一步都没踏出。 “该死!没有魂力,全凭自身的肉体力量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一抬腿就感觉有人在脚下给自己挂着一座山样,肉体力量在寒冷中十分的分散不受我控制地往心脉处走,这条道路根本就不是人族的试炼路,以人族的身体构造,肉体的力量是不可能破开脚下的束缚,哪怕修炼了炼体术,但这已经超出人族身体肌肉力量的极限,应该唯有多个心脏浑身布满那种胞刺的魔族才会有肉体的恐怖爆发力挣脱开,人族应该不行。” 白玉进尝试几次无果后,冷静地分析着,并不是丧气想要放弃,而是客观地推理。 “冷静,不能再做耗费体力的试探,一代帝君留下的试炼之路一定有其背后的道理。”白玉进不再盲目使劲,而是开始思考起该从什么地方打开僵局,踏出第一步。 静下心来,白玉进试着开始从控制自身肌肉力量的方向入手,人的肌肉力量很难汇聚于一点,大部分时候都是分散开的,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身肌肉和关节,只是以他如今早非凡人之躯的肉体在这风雨中几乎等同于丝毫没有经过淬体一样,白玉进将火舞心脉处封闭,开始隔绝它与周身肉体之间的联系,下一瞬间,他周身所有力量被他强行由上向下送至腿部。 “啵!” 白玉进脚跟脱离这黑色的地面,但随即心脉处缺失力量经脉不受他控制地往上汇聚力量,他那刚刚抬起的脚后跟又被这黑色的泥巴拉了回去。 大口喘着气,白玉进觉得他刚才的心脏仿佛要抽光他浑身的力气一样,仅仅封闭了它周围的经脉一小会,心脏就自主调动他的力量,因为心脏是魂者肉体力量的根本来源,它管控周身牵动经脉,绝非擅动之地。 但白玉进仍然神色一喜,他好像摸到了点门道。 “如果力量的来源不是心脏或者说我也有多个'心脏'的话,不就可以拥有类似巨魔族类似的力量分部吗,巨魔族的胞刺应该是力量的储存地,它们就受到就近心脏的控制,一旦被激活就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试炼考核的关键应该就是对自身肉体力量的掌握和开辟周身第二力量来源,最终让力量随心到达在自己想要的地方,做到即使在绝境之中即使心脏衰弱、魂筋断掉也仍有周身力量来源,达到爆发力完全不同于之前单个心脏的程度,这应该也是巨魔族试炼的目的。” 白玉进没有求问,照着心中的方法开始行动起来,他不停地割裂周身经脉对心脏的联系,从一开始的管控全身到最后只让它控制火舞和水曲,将它的力量锁住,进而开始开辟他的第二力量来源,他的大腿。 “拔呲!”一声,白玉进迈出了他的左腿朝前一步走,并郑重地踏在了他前方的地面上,风雨不能阻他,寒意也无法再成为他的敌人。 随着白玉进迈出这一步,一直在天空默默看着白玉进表现的蓝惺一叹,想起了他当初和那人的交谈。 当初 “永劫,有本事别封印我的魂力!跟我比肉体力量,你敢不敢!这样败给你,我不服!我蓝惺不服!” “怎么比?” “巨魔族孩童间最简单的游戏,拳头对拳头!你敢不敢?” “你命都是我的,输了拿什么还?” “我蓝惺不是怕死之辈,但在死之前,败在人族天赋手里我不服!我一定要用巨魔族与身俱来的天赋战胜你一次!如果我输了,我蓝惺魔魂甘愿受你镇压万世、随意驱使,绝不反悔!” “那好,我给你个机会。” 如今他的魔魂被封印在此由帝阵维持不灭,可知,他当初输了,输得很惨。 蓝惺还记得那时他落寞万分,神志不清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战胜天生拥有非凡肉身的巨魔王族,你不是人族,你是巨魔族。” “这个答案,你就自己慢慢想。” 蓝惺自语道:“自那之后过了多久,十万年吗?” 万年不止的岁月里,他等待过,但没人来为他解惑,即使前来试炼的人族一批接一批,但他们察觉到是魔族天赋时,放弃了。 “答案会在你身上吗?”蓝惺即想阻止白玉进走下去,又想看看他最终能否是那个答案之人,即使他已经悟到了答案。 看着用他魔核铸成的这条试炼之路,蓝惺知道岁月的消逝早淡去了他对那场战争的回忆,也淡化了他对永劫的恨意,甚至见证过他辉煌的帝路后,蓝惺对这个人族的大帝心怀一丝钦佩之情,往事的是是非非都不再重要,他唯一遗憾的是他早已身陨,究其一生未能魂望故里。 泥泞不堪的'泥巴路',风雨飘摇的冰冷雨水挡不住白玉进,当他成功将力量像魔族一样开辟出来,成功地将力量的又一核心聚于腿部处时,他在这泥泞的路上不再寸步难行,虽然步履艰难,但恰好是每一次的迈步都让他的肉体力量更强,让他对他身体力量的掌握更加精准。 “心脏处是火舞水曲,如今这里是我另一个力量的来源,我现称你为魔核之心,也算是对自己走过的这条路一个纪念。” 白玉进越走越感觉到这路变得没那么'黏人',他的身体仿佛自有无穷的力量等他去激发,他也不知疲惫,越发兴奋起来。 只是,当一道突然出现的峭壁横在他面前时,他没那么激动了。 魔血洗礼 “怎么还有峭壁?” 白玉进咋舌道,他一直走过来都是缓缓向上的上坡路,没想到刚走上坡前方就是一座峭壁。 这路他刚走出点感觉,体内的魔核之心也才凝聚不久,但这峭壁如同天堑,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根本不知从何处开始越过。 试炼不知年月,看到白玉进比之前更快地爬到百丈峭壁的后半程,蓝惺打了个哈欠,眼神却兴奋起来道:“有点意思呀,都一万零一次失败了,还不放弃嘛,要不,再给他加点料。” 白玉进抬头,眼睛甩过从天而落的雨水,他已经可以看到那峭壁的突出边缘了,这次他从一开始就有保留,如今他体内已经有七个魔核之心,手腕两个,手臂两个,双腿两个,加上最近的一个在腰腹,七个魔核之心的力量能够让他在这该死的重力峭壁上如同壁虎般爬行,到现在他所耗还没过半,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变态的巨魔族守关人! “还有十丈左右,这魔族老东西肯定会在最后关头突然将整个峭壁向我的方向弯曲,让我攀爬的路线变成一道倒挂的弧线以此来阻止我,妈的,都被他阴了几千次了。”白玉进内心对这魔族的试炼把关人恨得咬牙,他不恨这人加大难度,但尤其恨这人玩弄他的心态,每次都是差一点点成功登顶时,被这人突然加上超过他所有魔核之心都无法克服的巨大力量给扯了下来。 三千多次,他被这巨魔族试炼守关人玩弄了三千多次,他心态都撑不住了。 白玉进发誓等他过了这关,他一定要当着那魔族之人的面狠狠地骂他。 “静下心,不要急,我还有一半有多的魔核之心力量,这次我只比之前稍快一点,他应该没想到我还有过半的力量,现在先装一下,让他误判,等他在最后一刻强压我时,瞬间爆发,爬上顶端,然后狠狠大骂这个变态。”白玉进心里有了计划,接着他开始缓慢调动他体内凝聚成的魔核之心,慢慢地往上爬。 蓝惺看了看白玉进那力不从心的样子,敲了敲手臂上的一个胞刺道:“这人族比上次有进步,但他肯定藏拙,这次等他爬到还有五丈处时我再动手,嘿嘿,等他费尽力气想靠爆发力量攀越时,我再一举将他扯下,哈哈!那人族生气的表情可太可爱了。” 五丈!只有五丈了。 白玉进越来越慢地移动身体,看上去已经像是竭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但就在这时,那道原本直立的峭壁开始向他的方向弯曲,整个五丈的悬崖倒了过来,白玉进变成了像是吸附在上的一滴雨水一样。 “谢谢你啦,连这雨都帮我挡住了。”白玉进内心戏谑起来,同时往上慢慢地挣扎地爬动,许久才移动一寸。 “难道难度加得有些大?”蓝惺摸了摸左胸处的心脏,怀疑是不是他难度设置得有点高。 这五丈路白玉进足足爬了三天,丝毫不敢快半分,每次都是越变越慢,因为那种离成功只差一下却被拖到地面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蓝惺没有不耐烦,也不说话,难得有个人族进来,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这万年的寂寞。 “好,他再动一下,我就把让他扯下去。”蓝惺看着最后的半丈路,只要白玉进再动一下,他就把他扯下来,到时候再欣赏一下他那愤怒但无奈的表情。 白玉进此时停了下来,他很久都没再动一动,仿佛就是最后的一丝力气挂在这里。 “成败在此一举!”突然白玉进眸中闪过坚毅,不成功那之前数百次的迷惑铺垫将尽数泡汤,他也会被这魔族之人再次镇落。 瞬间,白玉进七个魔核之心全开! 他不顾这陡峭的黑色石壁,双腕如勾扣住崖侧,腰腹处的魔核之心在一个瞬间将所有力量释放,将他的身体腾空倒装半圈! 接着,白玉进双腿处的两个魔核之心爆发,以脚腕勾住崖顶的边缘,同时他双手上最后的手臂处爆发全部魔核之心将他推离出这崖侧,他整个人则如鹞子在风雨中翻身一般,腾空落地,正落在了这被弯曲的崖顶! “出来!你个变态的魔族!看到没!我翻过来了,我登顶了!“白玉进将内心所有的憋屈大喊了出来,也有为他历经千辛万苦而成功登顶的喜悦发声。 蓝惺看了眼白玉进,他没有白玉进预想中的那样癫狂而不可置信,而是呢喃道:“他做到了,做到了。是啊,一切也将结束,谢谢你的陪伴,人族小子。” 接下来白玉进一路往前,那光亮的地方离他还很远,但途中他再次翻跃攀爬这些峭壁时,却再也没人为难他。 终于当他找寻到那光亮时,他发现那是身前这个巨魔男人的魔光,而在这个魔族男人的后面是一个注满了黑色血谭的大坑。 白玉进诧异时,蓝惺说道:“人族后辈,恭喜你成功通过巨魔王族初阶体魂试炼,按照承诺我为你进行魔血锻体,当然,你有选择拒绝的权力。” 白玉进一眨眼不解道:“魔族变态,什么是魔血锻体?” 蓝惺回道:“魔血锻体是取巨魔强者之血刺入肌肉,痛入骨骼促进被锻之人血脉强度和气血强度的魔族功法。” 白玉进看着那一坑黏糊糊的血液,谨慎道:“魔族变态,你不会是趁机想将我魔化然后夺我的魂魄想重生。” 蓝惺看了看白玉进那一脸小心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有意思, 你这人族后辈还是很警觉嘛,但可惜,你非魔族之人,我即使有力但无心,况且你也太瞧不起你们人族的先辈了,我要是敢这么做,恐怕万年前就被这帝阵灭了。” 白玉进看着那一坑的黑血,试着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魔血?” 蓝惺立马将他那双大的惊人的眼睛瞪向白玉进,大怒道:“怎么,你是瞧不上我蓝惺,觉得我弱所以才不肯用我的血吗?” 白玉进被这魔族之人突然的发怒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逻辑?他什么时候瞧不上他的?当即回道:“魔族变态,我可没那个意思,最后几个问题,魔血锻体会有什么好处和坏处?洗礼后我会不会被人族强者错认?” 蓝惺没想到白玉进这么多事,他的血在整个巨魔王族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现在好像搞得他求着这个人族后辈进行洗礼一样,随即不客气道:“好处没有,坏处很多,至于能不能被错认,等你遇到了人族强者不就知道了。” “这变态怎么一会一个态度?”白玉进心里着实摸不清这人的脾气,但还是坚持道:“那个变态,咋们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发脾气了,你回答我后,我绝不多问。” 蓝惺这是才气顺一点道:“魔血锻体的好处很多,它可以激发出血脉中潜藏的力量以及让魂者的经脉变得更加的结实,并且如果能将魔血炼化储存,那么可以将这份血气变为护体魂宝,不同于一般的魂宝,这份东西藏在你的血脉中,某种程度上,你将具备魔族的天赋,肉身的力量虽比不上巨魔一族,但绝对超过你们人族那些乱七八糟的炼体功法,哼,这就是魔族与生俱来的天赋。” 白玉进撇嘴吐槽道:“你这么厉害,怎么现在在这里?” 蓝惺气结,但忽而问道:“你是怎么在没有魔血的情况下突破人族肉身极限的,能告诉我吗?” 白玉进答道:“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仔细观察你的力量来源,稍加实验在我体内也能形成力量的多核,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蓝惺找到他要的答案了,但其实他早悟到了当初永劫的意思,那就是:“人族拥有无比丰富的创造力和勇于打破不可能的信念。” 柔和地看了一眼白玉进,蓝惺道:“进去,魔血不会改变你身为人族的事实,就像魔族之人吸收了人族魂者的魂元亦不会变为人族一样,只要你不主动展露自身血脉中潜藏的魔力,人族强者很难发现你,但我说的强者不包括像永劫这样的各族绝代人物或者是某些极其厉害的法宝。” 白玉进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决断,回应道:“我就这样跳进去吗?” “嗯,魔血的各种奥妙你自己体会,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喊我。” 白玉进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满坑的魔族黑血,不带犹豫,跳了下去。 白玉进全身都浸入魔血中足足过去了三天,加上后来又开辟的三个魔核之心,他现在一共有十个魔核之心,他选择先为这十个地方用魔血锻体,两个手腕,两个手臂,两个大腿,两个小腿,一个腰腹,最后一个是他的后颈。 刚开始接触到这黑色的魔血,他仿佛被丢进了一个熔炉中一样,魔血霸道的魔力让他本身的血脉之力十分排斥,两者互不相融,但白玉进慢慢开始从一丝、一缕的魔力不断引入,随着魔血中的魔力淬炼自己身体,不断经脉断裂的重塑是常有的事,至于痛疼什么的,他根本没有感觉,只觉得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已经第六天了,他已不逊色巨魔族之人。”蓝惺坐了下来,如同一颗巨树般地看着小坑中的白玉进,念道。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之前又过去了九天。 “半个月了,还没结束吗?”蓝惺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强度堪比肩巨魔族中很有天赋的族人了。 一直到又过去半个月,蓝惺才听见那声:“变态前辈,捞我出来。” 蓝惺用指甲盖将白玉进从血坑中捞起来,摆到自己的眼前,得意道:“就这么点时间,你也太弱了,你这时间比起我巨魔王族还是要差不少,哈哈哈哈。” 白玉进确实是顶不住了才出来的,他周身除了十个魔核之心被淬炼完整,其余的地方魂脉反抗太大,他试了好久也没有成功,所以只能先行放弃。 看着还有魔力的魔血,白玉进问道:“变态前辈,这魔血我能带走吗?” 蓝惺脸上一喜,但而后摇了摇头道:“你带不走的,这里是永劫的阵法内。” 白玉进若有所思,而后将魂海中的帝阵图浮出,心念一动,这大半坑的魔血被阵图迅速吸收而后一滴不存。 而他身前的蓝惺大惊道:“帝阵图!你是永劫的什么人?” 站在这魔族的指甲盖上,白玉进感觉摇摇欲坠,收了帝阵图后回道:“变态前辈,我不是永劫帝君的什么人,这帝阵图是他传给我的。” 蓝惺惊愕半天而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永劫啊永劫,十万年前你就阵染天机为人族开始布局,煞费苦心、煞费苦心啊!” 白玉进听得莫名其妙,站稳了,问道:“变态前辈,你没事?” 蓝惺一双大得吓人的魂目看着白玉进,而后一字一顿道:“人族后辈,日后烦请善待我巨魔一族,蓝惺拜谢!” 说完单膝跪了下去,而白玉进就站在他的左手的拇指盖上,被他举高到他头颅之上。 白玉进一愣,但他曾在此人的见证下踏过黑色的魔核之路又被这'人'的血洗礼锻骨,虽说一切的安排都是永劫帝君,但此情此景白玉进深表愧不敢当。 白玉进当即飞离这变态魔族的手中,落在地面,也是一字一顿回道:“如有机遇相遇你的族人,白玉进承诺绝不主动挑衅。” 蓝惺明白白玉进的意思,站立起来俯视着白玉进,柔声道:“你的锻体之路才刚刚开始,这里是巨魔王族的锻体之法,我将不久魂散,这东西留给你。” “人族小子,不要辜负永劫的期望,不要让悲剧重演。如果有机遇,烦请走一趟巨魔大界,告诉我父皇,蓝惺有愧!” 白玉进望着魔魂之光逐渐黯淡,那变态魔族的身躯逐渐消散,内心一动,接着朝着那最后的光亮拜了三拜。 “蓝惺前辈,如有机会,白玉进定当将你的话带到。” 一个王族魔魂十万年的等待只为了一个人族的试炼,白玉进深感永劫帝君的恐怖,这种人物难怪能撑起一个种族的脊梁。 当白玉进走出这间阁楼后,弑舞正昏睡在他的怀里,走了出去,白玉进没再看到那个女子,接着自顾着走入了第三层的另一间阁楼。 “试炼开始。” 情欲试炼 白玉进对这空间中景物的变化已经不再惊呀,但这次变化的场面让他有点脸红,因为他的眼前正是一座巨大的至尊宫殿,而他的旁边就是酒池肉林。 无数轻纱曼舞肌肤如雪的女子在他身旁起舞,一个个不沾衣缕的绝世美女正泡在酒池中,那酒水清澈到白玉进能够看清她们身上的一丝一毫。 “来嘛,白帝大人,和我喝嘛,臣妾用嘴喂你好嘛。”一女子从酒池中站起身来,沾着晶莹的酒水,拉住白玉进的裤腿,飞红一片柔声媚语道。 “不嘛不嘛,白帝大人和我喝嘛,人家可以任由你摆弄,再羞人的事也可以做喔。” 白玉进不再看这些酒池中的女子,迈着步子往前方走去,只是身后又传来糜音道: “白帝大人别走嘛,我们姐妹可以双人共侍,姐姐十八,妹妹才十六,我们都是处子之身喔。” 轻摇着头,白玉进不得不服永劫阵帝这幻阵的威力,这里的美女各种类型都有,有丰满的妇人,青涩的少女,她们身份也是无所不有,有清纯可爱涉世未深的懵懂花女、有妖娆多情似火如棉的成熟妖女,也有冰冷如雪高傲无比的天骄圣女,你想看见的,幻想的,男人内心深处隐藏的,他都将这一切给你放大,并无比真实和裸露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白玉进自诩并不是什么圣人,此情此景说是一点都没感到过诱惑那纯属骗他自己,但除开他知道这是幻境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接触过太多真实的女孩,无论是家族中的少女还是星云关那几位绝色佳人,她们值得他喜欢和爱护的最重要理由就是她们都有灵魂,懂得爱与被爱,而不单单是两性欲望。 白玉进快步如飞地走过这条漫长的酒色肉池,当他掀开身前的一幅帘幕时,他顿住了。 此时,他的身前一女子正身穿洁白无暇的宫袖舞裙,她高挑飘逸,玲珑突浮,柔腰半握下一双修长的双腿并拢着靠在一起,白皙娇嫩的腿在忽闪的灯光中晶莹玉彻,而她那珠圆碧润凹凸婀娜的身段在烛光的掩映下愈发显得柔美媚人。? 那女子似猫一样走了过来,白玉进看见那女子有着一张鹅蛋似的脸,柳叶含眉,同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能捏得出水,此刻正红霞满颊,琼鼻翕动,张开红润诱人的丹唇,柔声怯懦道:“妾身见过白帝,夜深了,妾身服侍您歇息。” “妍柔?”白玉进惊呀出声道,这永劫帝君根本没见过妍柔,怎么此处幻境中会出现?而且妍柔的身材好像没这么好,白玉进心里吐槽道。 “这里试炼什么?情欲吗?”白玉进内心不解道。 看着朝他走来的'妍柔'正要为他宽衣,白玉进没有拒绝,挑起那天鹅般的玉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妍柔,见过白帝。”'妍柔'仍是楚楚可怜,一副我见由怜的样子回道。 白玉进捏了捏她的下巴道:“你知道星云关上有一种花吗?” '妍柔'眼神看着白玉进,仿佛想从他那里获取什么,但接着柔声道:“妾身不知。” 早就知道这货色不是妍柔,但白玉进推测她可能不是幻境之物,当记忆被调动后,他没了再玩下去的打算,甩开'妍柔'的脸颊道:“不必遮遮藏藏的啦,媚魔一族的前辈。” “咯咯~咯咯!”一连串地笑声从'妍柔'的嘴里发出,那声音白玉进听着觉得是在亵渎妍柔,当即不满道:“前辈爱玩我管不着,但你能否换个皮囊再和我说话。” “哟,那这个了?” 白玉进撇眼在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后怒道:“前辈不要太过分。” “哎呀,生气了呢,想不到你一人族小子连妖族中狐族的美女都染止过,很有情调嘛。” 白玉进刚想回话,他的左眸一热,接着忽而变紫,而后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眸中涌出,瞬间射到了那女人的眼中,顿时白玉进只听见一声哀嚎道:“你不是人族,你是轮回圣族之人,封印之瞳!为什么偏偏封印之瞳!永劫!你为什么放他进来!你骗我!你骗我!” 但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接着那女子化作一道紫光融入白玉进的左眼中消失不见。 白玉进此时也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左眼觉得甚是奇怪,想起那女子最后所言,口中念道:“轮回圣族?她说我是轮回圣族的人?轮回圣族是什么种族?” 但此时的他已经被送出这第二个阁楼。 望着弑舞一脸不满的样子,白玉进轻抚着她无奈道:“阿舞,试炼只是针对人族,你是妖族,没办法呀。” 摸了摸脑袋都理不清头绪,白玉进不再浪费时间接着前往第三层的下一个阁楼中。 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声\"试炼开始\"。 白玉进计算过时间,除开他呆在这阁楼中的时间他记不清外,他在东荒地底只在更换阁楼时耗费过时间,算起来不过半刻钟,但当白玉进头皮发麻地从第三层最后一座阁楼中出来时,他连忙坐了下来,平息刚才的惊险的一刻。 他是真的服了永劫帝君,四百座阁楼,还就没一座阁楼带重样的,他算是把万族中数百种族的面都见了个遍,他第四座阁楼见到的就是白修罗族,结果试炼内容是和修罗王族之人同境打一场,结果想都不用想,白玉进惨败!被虐得差点失去人族尊严,还好试炼内容不是打败修罗王,在几百次失败后,他还是获得了白修罗王族的一部秘法,修罗狱典,白玉进都没来得急问这东西干什么用的,就被白修罗王族之人一刀给劈了出来。 接着他历经鬼族、尸族、妖族、奇山族、石族等等几百个族群的大佬们各种花式虐待和吊打,其中很多试炼他压根就通过不了,比如泪族要求他用真情之泪催开其族的一朵圣花,又比如半柯族要求他不睡不喝得陪他们静坐三千年,这白玉进即使不需吃喝,但从十七岁坐到三千多岁,白玉进宁愿放弃试炼。 总之,永劫帝君的这四百多座阁楼中多是见识性的东西,还有一些对人族设置的挑战,白玉进得到的东西除了之前那两样就只有跟鬼族交战时获胜的一门身法绝学,鬼逝八影,九闪一杀,除此之外加上那个左眼中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东西,应该说试炼极大丰富了他的世界观和见识,他在永劫帝君回忆中的经历和这些对万族的认识才是他的一笔宝贵的财富。 抱起弑舞,白玉进休息片刻后还是没有看到东方恪他们,连同那些不速之客他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他们是深陷幻境中还没出来?还是早已经登上了第四层阁楼之上?”白玉进内心不确定道。 阁楼一共九层,这第四层的阁楼一下子从几百座减少到一百座左右,白玉进步入第四层的一处阁楼中。 进入阁楼之前白玉进曾猜测过第四层会有什么,他猜测过人族功法、魂丹魂石、神兵利器、稀有魂株这些所有他能够想到能够提高他实力的东西,但一进入阁楼,白玉进发现这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收藏这些东西。 莫名其妙 当白玉进步入第四层的一间阁楼中时, 第一层阁楼处龙颐和许多人走了出来,龙颐脸色不佳,他没想道这阁楼居然是个幻境而且他什么都没得到,幻境中尽是些凡人他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破开,不耐烦时幻境自己消失了,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这里面弄了什么玄机。 “龙颐王殿,我们明明是和剑宗那些人进入的同一间阁楼,但却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人影。”他周围的人不解地问道。 龙颐稍做思索道:“我们去上面等他们。”说完率先前往第二层阁楼中。 一步入第二层的阁楼中,面对那浩瀚的历史碑文,龙颐神色大变失神惊慌道:“怎么会?怎么会?” 而后难以置信,挥掌想要破坏这碑文,但碑文却任他千般进攻而始终依旧。 “不能,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里的东西!”龙颐急忙退出第二层阁楼中,命令道:“龙元殿弟子听令,不得进入这第二层阁楼!同时任何其他势力的人想要进入,龙元令必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来慢了。 这里不仅诸天圣殿的众人见过,而且那些历史碑文的记载也被一同来此的许多人族观看到,而白玉进就是其中一个。 龙颐顾忌的时候,白玉进已经走进了这第四层阁楼中。 白玉进目光打量过去,这诺大的空间中只有一处战台,四周空旷得好像被洗劫过一样又或者像家徒四壁的贫穷人家,但这次弑舞没有被排斥出去,白玉进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干什么,一步一步朝着唯一一处的战台走去,当白玉进刚踏入战台的阶梯时,一道声音响起在他耳旁:“人族,是否进入血渊战界?” “血渊战界?”白玉进瞠目结舌,这也太突然了。 白玉进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故而开口问道:“前辈,血渊战界是永劫帝君布置的幻境吗?” “血渊战界并非永劫之手,它是诸天小三千界中暴族的一处禁界,此阵通往那里。” 白玉进不太确定那头会有什么,谨慎问道:“前辈,可以选择不去吗?” “可以。” 白玉进拍了拍弑舞的身子,这血渊战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能够选则不去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为上,在他先看看其他的阁楼再说。 白玉进退出第四层的这一间阁楼,当他刚出这层阁楼时,他看到第二层的阁楼外守着几十位身着蓝金色服饰的人,他看到对方的时候,碰巧对方也发现了他,对视时白玉进只听见一穿着锦绣龙纹的俊朗男子对他冷喝命令道:“你,下来。” 白玉进感知到他四周根本没人,那这人所说之人必定是他,白玉进内心稍做思考道:“这些人恐怕不简单,他们一个个虽没显露魂力,但只怕境界不会弱于我,且先听他说说。” 白玉进将弑舞放在左肩走了下去,等他到那人身前时平静地问道:“阁下叫住我有何贵干?” 龙颐看着身着青衣蓝锦的白玉进,一时不知道他是哪方势力,先问道:“你是谁的人?” 来者不善,白玉进没回答这人的提问反而问道:“阁下又是什么人?” “大胆!”白玉进周围一人喝到。 白玉进魂动全身,将他双腿上的魔核之心暗中激活,稍退几步道:“如果阁下没有事,在下告辞。” 龙颐看着转身想走的白玉进道:“你刚才从第四层出来的,这么说你去过这第二层的阁楼了?” 白玉进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虽然觉得这人不怀好意,但怎么也是人族,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砰!轰啦~!” 白玉进看着他身侧爆起的一道魂波,暗道果然如此。他在那人瞬间出手时激活了双腿处的魔核之心,借助肉体的爆发力加之周身翻动的魂力,避开了那人的魂斩。 那男子见他偷袭的一刀被白玉进不可思议般的避过,当即朝白玉进方位扔出一条金色的细绳,接着周身魂力涌动,一股魂势从他身旁荡开冲向白玉进,接着快速朝白玉进欺人而去,双手挥刀奔向白玉进的头颅。 “这种魂力波动这人魂境在我之上,他的魂势调动起周围天地魂力开始拘束我的身行,但这人魂势比不过东方恪,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东方恪那种力量?” 白玉进之前在吞下那枚丹药的情况下可以和数千只接近陨魂境的魂虫大战,如今他的魂海中魂丹的魄力早就耗完,现在白玉进忌讳的是这人是不是拥有堪比东方恪那样的魂韵之力以及更强的魂韵之心。 如果这人的实力和东方恪接近或者更胜一筹,白玉进目前还是只能跑路,因为他所获得的那些秘法和魂技包括星魂阵都没有开始修炼过,除了已经锻造成功的魔核之心可以增加肉身力量和周身爆发力外,他自进入这里后相比之前的实力并没有增加多少。 那人出招时,白玉进也魂诀运转魂力涌动,双腿的魔核之心再次爆发将身行往身后拉开,那条纤细的金绳在魂势的压制下朝他捆来,白玉进自然要避其锋芒。 手中没有可用魂兵,而魂决的品级只在商级下品,白玉进精神力感知对方魂力的调动效率比他要快,魂力的精纯程度不比他差,只怕所用魂决品级比他高得多,况且对方人多,白玉进不打算和他久战。 白玉进暗自打算时,龙颐也被白玉进超乎寻常的身法速度所惊愕。 “这种身法和爆发力?” 龙颐一刀斩空,心中不解,这人爆发出的力量只有魂力和魄力,没有魂势更别说魂韵,这境界撑死就魄魂境界圆满,但这速度比起他这三重命陨的陨魂境人都快。 “高级身法秘法?”龙颐心中猜测道。 由此他的魂势未能拘束起白玉进,那缚魂金绳是一件天阶下品的魂宝,配合他的魂势常常能在一开始出手时就将对手擒下,但感知白玉进的身法之快已经让他控魂都追不上。 一刀空了后,龙颐再次发力连挥三刀想要封死白玉进逃跑的路线将其逼近他的缚魂金绳处,同时他一心三用,一边用魂势威压白玉进剥夺他对周围魂力的炼化吸取能力,同时控魂用缚魂金绳不断变化方位以求一击必中。 再者他手持这把黑戌石所铸的天阶中品魂刀向白玉进身前压去,即使他的身法一时还没有追上白玉进,但他察觉到白玉进的力量分布很是不同,他居然接连在小腿处聚集爆发出巨大的魂能,这无疑是一种身法秘术,而秘术的坏处就是无法长时间维持。 只要他魂力不断地逼近,白玉进总有力尽之时,到时候战斗自然结束。 龙颐有着他的战斗手段,白玉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已经和这人在这不大的地方游斗几百息,对战的对手极有可能是陨魂境的强者,白玉进不敢有丝毫懈怠,见识过东方恪那一剑后,他知道他离那种力量还差得远,如果稍微被这人找到机会停滞了他的速度,正面硬拼双方的魂力、魄力,白玉进没有多大把握认为他能够占到便宜。 而用魂阵攻击他不是没想过但对方也不是碌碌之辈,如果在他刻阵时被打断或者对方以极快的身法让他无法精神力锁定方位,那这一击就是破绽,极有可能他会被重伤。 “危险!”白玉进精神力察觉到金绳正在他身行变化的必经之路上时,下一刻他的身法落位正是金绳出现的方位,感知到如此,龙颐嘴角一喝道:“结束了!” “这人不弱。”白玉进内心一动,他和这人游斗才几百息就被看穿了身法的破绽,居然会被这人预先判断出他身法的落位。 但白玉进不止只有小腿处两个魔核之心,他的精神力已经拥有不灭的能力堪比步入陨魂境界的魂者,所以他的反应并不慢,在即将到达身法落点的前一刻将大腿处两个魔核之心激活,魔核之心历经魔血淬炼,肉身力量极其可观,再者白玉进是魂力加身,故而一个顺间落在了他预定落位的十个身行之后。 也就是说,龙颐的缚魂金绳空了。 初显威力 一次是偶然,那第二次就一定有情况,龙颐内心惊呀道:“他怎么还能加速?那股力量是怎么被瞬间调动的?” 龙颐不知道白玉进拥有魔核之心,他以正常魂者控魂调动力量来计算他缚魂金绳收束的时机,但误判失败,被白玉进躲开。 被躲开,龙颐仍不肯放过白玉进,接着魂刀追寻而来,他魂海中魂力充沛,错失两次机会只是暂时的失利,整个魂斗的场面他仍掌握着主导权,何况他还有杀招。 龙颐想战白玉进却不这么想,他的魂境远低于这人,论起魂力的充沛程度他心里也没底,虽然他的魂海开辟得很大,甄老也说过他的魂海比起一般的魂者来说要广的多,但白玉进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情况,要是这人的魂海也广,那加上他那精纯的魂力和流转更快的魂决,白玉进得被他拖住耗在这。 而一旦魂海干涸,魂斗中想瞬间补充就只能使用魂丹,他的丹药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得差不多了,连地阶魂晶都耗尽,这时对方显得游刃有余跟他耗,估计后手很多。 白玉进感应第四层阁楼的位置,将腰腹处的魔核之心激活同时魂力全放,飞速前去。 这突然的变故让龙颐始料未及。 他随即一刀往阁楼斩去,这一刀,纵横近百丈的黑色的刀芒如不断起伏的山峦似波涛汹涌的海浪朝白玉进想要进入的阁楼门口扑去。 白玉进精神力感知到这一刀未含魂力没有魄力,但却伴随天地魂势加上一股白玉进很熟悉的力量,那正是魂韵之力。 他的精神力被刀芒斩碎,但这也让他有反应的时间刻阵。 “魂阵!九瓣莲!” 华丽绽放的九瓣紫莲与黑色魂韵的刀芒之力在白玉进即将进入的阁楼前正面相遇。 “轰啦~”紫莲魂阵含有白玉进的魄力,而黑色刀芒则藏有龙颐的韵力,激烈的魂波从两者一经碰撞就往四周宣泄。 白玉进离得最近,交战的魂能余波他首当其冲被波及。 但只见白玉进周身皮肤表面浮出一阵红色的魔纹,这层魔纹就像是刻画在魂宝上的阵法一样,他以白玉进整个身体为依附护在白玉进的身体表面。 白玉进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但他的魂脉和筋骨却丝毫未损。 “好厉害的魔血体魂。”白玉进本着测试蓝惺所言的话,没想到效果真的很好,不然全靠他的魂体去硬抗,不是重伤但估计也够他受的。 抱起弑舞,白玉进立刻飞入阁楼中迅速走上战台道:“前辈,我要进入血渊战界!” 接着白光一闪,白玉进被送入虚空。 当龙颐追上来打开阁楼一看时,只看见了一座空荡荡的战台浮现在这里,而白玉进早已经不再他的感知中。 龙颐当即一刀斩在这战台上,但却连个印记都没留下,随后眉角一皱想了想走了出去,接着往第二层的阁楼处飞去。 “先不管那人,这里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比起逃走的白玉进,龙颐更在意有人看到那些碑文。 龙颐眼中杀意涌动狠厉道:“你们最好还在第一层没出来,否则都得死。” 这碑文只怕不止刚才那一个人看到过,如果不能确保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只能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还有那人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一个小小的魄魂后期居然能在他的手下溜走,龙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耻辱。 正当龙颐守在第二层阁楼的入口处时,白玉进还处在白光一片中的界域传送大阵中失去了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进从一片空白中醒来,他发现此时的他扑倒在地,接着他缓缓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翻过身子,只他感觉他进行了一次很长的空间跳跃,这绝对是比之前的传送阵要厉害。 欣喜的是弑舞还在他的身旁。 没来得急打量四周情况,左眸中淡出一个虚影出来,这虚影接着凝成一个女子的模样飘在白玉进头顶天空之上。 这女子虽几块破布缠身但观其容颜也是白玉进少见的那种惊艳,蜂腰之上高耸鼓涨此时半露半遮,而纤腰之下破布搭身恍惚之间摇摆不定,不过白玉进观其颜色,却媚而不俗,柔中暗刚,正当白玉进疑惑那女子为什么在他左眸中时,那虚影凝聚的女子却媚笑道:“人族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我出去,我传你媚魔一族的修行之法怎么样?双修之术的滋味你不想试试吗?” 白玉进没理她站了起来接着弯腰抱起弑舞后接连问道:“交易之前前辈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而对当初为何会被永劫帝君封印在此,也不解释一下?我没想到,十万年过去了,前辈还念生?” 兰苑被问,随即眸中微寒,但嘴角的笑容越发展露道:“少年,生命如草木,草木虽一岁一枯但十万年过去不还是群山遍野,爱惜自己的性命寻求生存之道难道在人族是一件稀奇的事嘛?至于深陷永劫的手中不过是他骗我,最后嘛记住了喔,我的名字叫兰苑。”说完媚眼抛动调戏起白玉进来。 白玉进起身发现他现在在一个火红色的巨坑中,这坑他抬头望顶如同坐井观天一般,知道这魔女并非什么善人当年多半犯事才被封印,没去信她的话回道:“兰苑前辈,你爱惜自身性命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且不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在我左眸中,但就算我能够放你出去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前辈当年必定犯大错,否则永劫帝君不会将你封印,如果您认为我在您眼中如一介孩童似好哄骗,那也太看轻十万年后我这位人族的后辈了。” 兰苑咯咯地娇笑起来,白玉进直觉得浑身一阵恶寒,都活了几万年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女孩一样。 兰苑笑得浑身颤抖,而后忽而一定寒声对白玉进道:“当初之事你又所知多少?永劫在你人族是英雄,可他背后沾满了多少其他族群无辜的鲜血,这一切难道要随着十万年时光的消逝被埋葬吗?一念封一域,一阵葬一地,你心中的英雄曾屠尽我魅魔翩梦一族!而这些历史可曾被你人族记录过!” 这白玉进被问住了。 白玉进回忆起那些记载碑文,但连云帝后人白念仇屠大域都有过记载的历史,确实没有记载过永劫帝君的这件事。 白玉进没有依据,心中有些烦躁立刻回击道:“你骗人,人族敢做敢当,先辈们做过的事有什么不敢记录的!再说你魅魔一族助战噬神一族造下杀孽,永劫帝君即使屠尽你翩梦一族也是报应不爽,天理昭然!” 听完白玉进的话,兰苑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其声音越发悲凉直到最后两行清泪滑落眼角道:“天理昭然天理昭然,永劫都不敢说的话没想到我会从一个人族后辈口中听到,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永劫,你不仅骗我,还选了个比你更狠的继承人呀。” 白玉进被这人虚幻而出的眼泪感到心中一震,那种悲伤并不像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装出来的,白玉进不知道如何开口,战争是残酷的,离开具体的时代背景白玉进很难评定谁是谁非,当即声音没那么激动道:“兰苑前辈,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冲动,冒犯了。但以你如今的怨念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怨念,我怨恨了十万年!永劫,你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恨!我恨!”兰苑眸中泪光不在,仇视着白玉进,她那眼神白玉进好熟悉。 是的,他在当初弑舞的眼中也看到过这种恨意,但比起弑舞,这眸光中更多了历经岁月不改的执念,十分惊人。 白玉进不想和她多说,试着左眼瞳光看过那道虚影。 “等\" 没给这魔女开口的机会,白玉进的瞳光将其瞬间吸入左眼中,白玉进眨了眨自己的左眼发现没什么异动后,身行飞起在天空之上。 他还不知道他所在的这片被称为'血渊战界'的地方是个什么景象。? 血渊战界 这火红色的坑并不深,白玉进只花费了数十息就飞跃了出来,只是当他看清了眼前的所见之景时,甚感悲凉。 他所见之处皆是大大小小的断壁残垣,这里高山断腰被齐齐削落,地面被震得裂缝绵延如深渊,整个地面坑坑洼洼仿佛被人用拳头给打陷了一样,而头顶之上天望之欲塌,火红一片中带着沉闷的焦躁气息,使人有如置身于火山喷发后的废墟中。而悲凉的是这一片染红的焦土上行走着大量空荡荡无所依附的枯骨,它们有的游荡在废墟赤土上,有的摇摇欲坠在深渊的边缘,它们轨迹无所定行,迷茫得如失去魂魄的旅人在漫长的冬季中寻求一丝温暖。 看着伤痕累累的土地和仿佛随时要踏了的天空,白玉进心中有些担忧,这地方不是幻界它真实存在,永劫帝君将其入阁楼的阵法通往这里是什么目的? “暴族?”白玉进之前还没遇到过,如果这里是暴族的禁地,他来会有什么用? 正在白玉进疑惑之际,一道声音响起在白玉进的魂海中,白玉进只觉得魂海一荡,而后听见一个略带惊呀半是唏嘘的声音道:“人族小子,没想到你会得到永劫的帝阵图,有意思。” 白玉进不知对方底细冷静道:“前辈大能,何必和我这个后辈小子绕弯子,有什么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人族后辈,永劫的宝贝可没那么好拿,万年来有不少人族后辈进来过这血渊战界,但能离开的少之又少,你要知道在这里身陨了就真的会没命,到时候魂散魄灭如同你看到的那些骨架一样在执念中迷失,你如今魂不过阴阳,趁着还未迷失前要不我送你出去?” 白玉进思索片刻后认真道:“前辈,我想闯一闯这血渊战界,但您到底是谁?这里为何是这般光景?” “人族后辈,这里是小三千界中原暴族的一处禁地,你既然得到了永劫的帝阵图想必知道十万年前万族大战的事,这片天地就是那时被打入虚无的,永劫刻阵将此处封印在虚无,而我就是此阵的阵灵。” 这地方果然跟永劫帝君有关。 白玉进早对魂阵有灵不再惊呀,但他心里还有几个疑惑不禁问道:“阵灵前辈,您说万年里这里有人族到此并有人走出去过?” 阵灵平静道:“是啊,万年来每千年都有人族来到这里,只不过我没想到这次还来了这么多其他种族的人,难道说永劫已经帝魂陨灭了?” 阵已有灵有它自己的想法,白玉进如实道:“阵灵前辈,永劫帝君是否魂灭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此处是永劫帝君留下的,想必有不凡之处,前辈能否告知?” 留下 阵灵仿佛知道白玉进会这么问,一声悲凉地说道:“这里是原暴族血渊石脉的矿地,血渊石是形成于纯血之地的一种天地魂石,它魂不受限制,无论多远都可用它相联,除此之外,它遇血强三分,而血脉之力越强,用它铸就的魂兵威力也越强,也正因为此万族都曾与暴族往来,只不过当初事出所以暴族血渊战界惨遭洗劫。” 白玉进没想到暴族还有这么个宝地,那他也得找寻点这种魂石才不枉费走这一遭,于是立马回道:“阵灵前辈,我打算留在这里寻求一线机缘,您是此阵阵灵必定知晓此间发生的一切,既然万年来有人族走出去过,我想我也可以,如果这一切都是永劫帝君当初布下的试炼,我就更没有资格此时退去。” 阵灵平静道:“随你,但你要知道你的选择过后我不会出手相助,哪怕你已经得到了帝阵图。最后提醒你,这里的危险非比寻常曾有圣者陨落,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白玉进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心中再次思索道:“如果现在放弃出去后只怕会被那人堵住,到时候对面人多又在禁地交战,我没援手,必输无疑。而这片天地虽危险但观之未必如阵灵所说的那么恐怖,只怕这阵灵多在诈我让我心生胆怯之意,万年来进入此处的人马中一定有九魂极剑宗的人,以那时他们的实力来算,我差得也不是天壤之别,他们能够出去,我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应该也可以出去。” 白玉进思虑得出的结论是这地方可以闯,当即道:“谢前辈提醒,我意已决。” 白玉进说话后,他的魂海中那道侵入的声音消失了。 对视着怀中的弑舞,白玉进一笑道:“阿舞,我们走。” 白玉进寻了一处稍矮的断壁处驻留了下来,飞在天上到底太过显眼而且这些骨架有的就飘在天上,盲目相遇,白玉进也不知道他能否打得过,低调行事总是没错。 每到一处新的环境中,最先要考虑的就是这片天地的魂力如何,白玉进发现这里的魂力没有东荒地底那种蚀魂感但天地间充斥着一股暴躁灼热的烧焦感,这魂力刚一被白玉进吸取炼化就在魂脉中自行耗散完毕,也就是这种魂力非常难以被炼化吸收。 “明明魂力不驳杂但却很难吸取。”白玉进对这种魂力无可奈何。 整顿一下他魂戒中的材料,白玉进发现到现在他算是收获不少,但战斗耗损的东西也多。 他在保护东方恪命陨渡劫时,吃了那颗战斗古丹,现在手里只剩下颗丹心,丹药魂力被他浪费得太多,除开这个,他这些年在星云关得到的一百多颗地阶魂晶由于东荒蚀魂的环境加上强行吸取炼化现在被耗尽,而之前在丹盟分会交易来的魄元果和筑魂丹也被疗伤耗尽,另外,他的底牌魂阵被用来逃命,得到的魂刃又被桃胄抢走,加上寒锋早已兵解,这次东荒之行到现在,他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但看到了他所得的材料后,白玉进双眼神色变得欣喜起来,除了他原本就有的天材地宝,他的魂戒空间的左下角此时正放着一堆的魂材和魂晶,而最中间是一颗硕大的魂钉和一块金色的魂源,右边则有一块千年母虫的金甲和一个硬邦邦的虫茧,这些材料的品级都不凡,白玉进正是有想锻造他本名魂兵的想法,如今他的精神力历经雷霆而不灭,魂火也在灭杀金虫中变得强壮,现在炼制魂兵的材料他不缺,而魂力的来源也不缺,加上他的阵魂解封,正是炼器的好时机。 只是看着他只完成了胸甲部分的白色魂铠后,白玉进收了收他的冲动,不管怎么说他要先把琉璃绯月的魂铠炼制出来。 白玉进现在炼制显然不合时宜,当务之急是去找寻血渊石。 白玉进之所以心动留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东西,血渊石如果真的如阵灵所说的有血脉强化的能力,白玉进将要用它来作为炼制本名魂兵的辅材。 到这时白玉进对他的下一杆枪已经有了雏形,枪身他选择用那金色魂虫的甲壳再配上风雷竹的竹心,依旧七分刚三分柔只是这次内含雷霆之力,而枪头他打算用那颗魂钉的材料,一颗历经十万年蚀魂都没有消亡的魂材用在最锋利的枪尖再合适不过。当然,如果他能找到血渊石做辅材,用魔血浸枪,为整杆枪添上血脉之力,就更加完美了,至于最后只要他刻阵铭文在枪的表面,那这杆枪就算成品。 有些期待他能否找到血渊石,白玉进和坐在他肩头的弑舞开始走出这断壁,开始找寻起来。 大量的骨架行走在这片天地,白玉进根本避无可避,不知道这被打落的一界之地有多大,白玉进选择缓慢行走,同时精神力外放护住他和弑舞,这样慢是慢一点,但隐蔽性高得多。 行走在这些骨架中,白玉进没敢用魂力和精神力试探它们,混在其中仿佛他也是个骨架一样,就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有几百息,白玉进发现这里的骨架压根就不会攻击他,它们如同剥去了灵魂的傀儡根本没有自身的智慧,白玉进心中稍感轻松,这样看来他的行动不会举步维艰。 “那阵灵说这地方危险?危险在哪里?”白玉进思索过后不得其解,以他的眼光来看,目前还未遇到什么让他感到危机的地方。 血脉损失 白玉进一直魂力内敛,走着走着,白玉进发现这些骨架即使没有生命但每逢地裂的深渊就徘徊不前,每一个都在深渊前驻足一会,有的失足踏进去,有的被之后的骨架挤得掉了下去,而且这些东西的骨架并非人族,有的骨架头高十丈而四肢伏地行走,有的骨架只剩下一个头,它们头比巨魔族的整个身躯都大飘在天上四处游荡。 整个天地中只有这些骨架摇摇晃晃发出的声响,它们之间也不争执,有时两两相撞但骨架哪怕被撞得粉粹也不出手,碎裂后的骨架在之后又会重组而后继续它的前进,每一个骨架都满无目的,但没有一个停下来的,它们仿佛都在找东西。 白玉进走在火红一片的天地中突然感到一阵压抑感,抬眼就发现天空已经塌了下来,火红一片地开始往下压来,一股精纯炽热的魂力开始凝聚最终变为岩浆一般的血雨开始往下落下,它们一点一滴地落再焦土残壁上,血雨如此滂沱,但落在地上却连个印痕都没出现,地面仍是干燥而坚硬,一点湿润感都没有。 “这是?”白玉进没有释放魂力护体,被随即而来的血雨正好打中,顿时他的魂海一动血雨浸入了他的魂海。 “你不是我你不是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血雨中似有残魂呢喃。 白玉进顿感不妙,这血雨会侵入他的魂海而且其中隐隐有令他不安的地方。当即外放魂力护住周身不让更多的血雨染身,而同时将已经侵入魂海中的血雨用魂海雷霆炼化将其化为精纯的魂力。 只是白玉进炼化这血雨时,魂海中又传来一阵声音:“不要不要,我要回去。” “回去?回到哪里去?” 白玉进没去理会血雨中仿佛存在的残魂,用雷霆将其灭掉。 白玉进还没来得及考虑其他,他忽觉背后一痛,等他察觉时,一根白骨从他背后已经刺入了他的腰腹,而他的精神力未能察觉,并且魂力护盾也仿佛是纸糊的一样。 “不好!这白骨在抽取我的魂力和血脉!” 白玉进发现时已经晚了,他腰腹处的鲜血已经被抽去,痛得他脸色煞白,当即将腰腹处的魔核之心爆发出,一脚踢在了那白骨上,那白骨此时如有灵智一样,在吸取了白玉进的血脉后变得通体红光,又朝着白玉进而来。 “这什么东西?”白玉进心中惊呀,随即将腰腹处的魂伤用魄力暂封,将周身所有魔核之心激活,顾不得许多开始往天空之上飞去,逃命。 但是,这天塌了下来,稍一飞起一股极大的魂势将白玉进拍下,白玉进当即一声被打入地面,而刚才还互不相关的白骨此时都朝着他走来,其中属那块吸取过他鲜血的白骨最快。 “这血雨有问题!” 白玉进心中猜测道,没有吸收过血雨的白骨还是丧失灵魂般,但被吸收过这些血雨的白骨一直再追他。 白玉进不停变换方位,但他的鲜血和魂力对这些白骨而言仿佛就是猎物,它们死死地追在他身后。 “人族,我记起来了,人族。”白玉进正在逃命,突然背后那节白骨发出人的声音直入白玉进的魂海。 “我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出去了。”这声音不断涌入白玉进的魂海。 “逃不掉的,鲜血,鲜血。” 白玉进被这些声音惊得毛骨悚然,一具具白骨追着他身后就是不放,白玉进也恼火起来,将魂海中雷霆外放,精神力一扫四周,期望能对这些白骨有灭杀作用。 但事与愿违,这些东西并不惧怕白玉进的雷霆,被白玉进精神力扫过后没一个停滞了身行的。 腰腹处的痛疼不是最让白玉进担忧的,他担忧的是他的魔核之心能否支撑他逃离这些白骨的追击。 “人族,人族。” 白玉进不管身后的东西看了看前方的地势,发现有一谷口可进,那里自然被一块凸出的断石遮掩,可为他阻挡几乎是成瀑布般往下的血雨,但他忽而一痛,反应过来是,那根白骨再次刺穿了他的小腿,开始吸取其中的血脉。 “遭了!”白玉进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能比他的身法还快,而且出手时他的精神力总是不能预感到! 这次他逃拖不掉,他的速度已经是极限,只能出手。 白玉进将周身魂力凝成一杆枪刺入那白骨之中,希望能将他振动,但那白骨并未被分离,反而将他的魂力吸了个干干净净。 白玉进脸色一白,他失血不少,再不摆脱这东西他的处境会很不妙。 白玉进尝试调取魂海中的帝阵图,一念,帝阵图浮现,此时的帝阵图尚未展开,它如同一把未开封的刀,但当它触碰到那白骨,白骨顿时松开了白玉进的左腿,仿佛对这东西有些忌讳,又忽地逃远。 白玉进有了喘息之机,随即飞入谷口中躲避血雨,刚一入谷,白玉进立马魂入魂戒找寻疗伤材料,他的血脉之力在被白骨两次短暂的吸取后,居然丧失了十分之一。 “没有,魂戒中没有增补血气的魂宝!”白玉进将他百十个盒子翻了个遍,但就是没有增补血气的魂材。 “魂丹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 白玉进随即坐了下来,自他躲入这里谷口后那些白骨都未追来,不知道是惧怕白玉进头顶浮出的帝阵图还是去寻求更多的血雨入骨。 看着外面如同瀑布般落下的血雨,白玉进唇色失去鲜红,他的鲜血还在流失,那白骨不知道什么材料,被他贯入体内后这伤口居然不能被血脉愈合。 “阿舞,不用担心。”白玉进看到弑舞急得用自身躯体堵住他腿部的伤口,安慰道。 静下来,白玉进察觉暂无危险时,开始精神力内探他伤口为什么不能愈合的原因。 他的精神力进入他腰腹处被贯穿的伤口,探查之下,白玉进发现一股血雨中特有的魂力早已经将他的魂脉穿透,使得他的身体鲜血不受控制地外流。 白玉进没想到被魔血淬体过后的他在这白骨的一击下显得如此不堪,腰腹处力量来源被击碎,刚才血脉是用魄力强行封住,现在白玉进魄力散去,魂伤复发。 只能将这股魂力炼化。 白玉进当即将炼化他伤口处中的血雨魂力,随着他不断的炼化,终于伤口开始在自身血脉之力的作用下开始愈合 腰部和腿部的伤都不是致命伤,但被吸取的血脉让白玉进心疼不已 \"白骨! \"白玉进将腰腹和腿腕处用白绫缠裹,愤恨地咒骂一声? 裂缝之下 领教了这地方的危险后,白玉进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这些白骨中有些太过诡异的存在绝对不是他现在可以理解的,精神力外放警戒这时都无法确保他的安全,白玉进只能将帝阵图浮现出魂海心里才算有点底。 这片天塌了下来炽热的魂力凝变成血雨从天而落像瀑布泼了下来,白玉进在谷口驻足,看到这些血雨落入地面后连个雨点的痕迹都没有,心里开始怀疑道:“血渊石血渊石,会不会和这血雨有关?” 这血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白玉进没有冒险出去的打算,雨中似有残魂而且魂力很难被他吸取,贸然行动后果未知。 “先恢复伤势。” 白玉进当即盘坐下来,开始调息周身魂力。 过了有半天多的时间,白玉进感到天地间的压迫感变轻,睁眼打量起来,果然,雨停了,而天又开始从地面往上升起。 外伤差不多好了,但丢失的血脉没有那么容易恢复,白玉进抱起弑舞开始走出谷口,一点一点地往外打量四周的环境。 “没什么变化吗?”白玉进发现这天还是火红一片,空气中还是焦躁不安,而地面上天空上还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在走动,一切都充满平和毫无杀机。 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白玉进这次没有混入白骨的队伍中,而是飞起来找了个周围最高的断山腰停下,接着将精神力四散开始确认周围的地形。 “周围都是断裂的深渊,方圆三十里内有四个狭窄的谷口,除此之外,地面尽是白骨,这一片天地没有魂力浓郁的地方,看来不是久留之地。” 白玉进刻入一道自身的精神力于断山之上,接着和弑舞往远处飞去。 过了有三天,白玉进又遇到了血雨,这次他提前躲进地势最低的断石下并内敛自身魂力气息,和他所想的一样,那些沾染到血雨的白骨开始变得有灵智往四周搜寻魂物,而且之前相安无事的这些白骨开始厮杀,有的白骨将其他的白骨揉入自己的身体内,有的干脆几具躯体合成一副白骨,争夺了起来。 “诡异。”白玉进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东西遇雨之后简直像是怨鬼的执念一样,明明忘却了自身的身份但却本能地厮杀起来。 白玉进等这血雨落完才走出去,一如既往他开始往这周围最高处飞去,目视这片天地的不同,企图找到一丝可以突破的地方。 但当他这次精神力外放探寻时,他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有人。”白玉进终于发现了同伴。 白玉进飞向那人的方位,在离他百丈处时停了下来接着暗自警戒地走了过去。 那人背对着白玉进,白玉进看着他穿着一身鲜红色的衣服,只是衣服的后背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从里面透出了一丝白色,白玉进可以感知到这人拥有魂海并不是那些白骨,故而慢步走去开口问道:“道友,可否一叙?” “救我。”白玉进隐隐约约听到那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心中顿感不妙,没等他问清缘由时,那人转了过来。 “麻烦大了。”白玉进悄悄将魂海中的帝阵图浮现,开始往后飞速撤去。 “来都来了,就别走嘛。人族。”白玉进听见他身后的人说道。只是他身后的那人胸口处被插入了一节白骨,现在整个人面色红得仿佛烧红的络铁一般,眼神中猩红一片如嗜血之物。 “逃!”白玉进知道这人已经不是人了,虽然拥有魂海但灵魂已经被未知的白骨控制,更有可能是被夺舍。 趁着那人的魂魄还未完全被占据,白玉进只有逃,逃得越远越好! 惊魂未定,白玉进一口气飞了数个时辰,发现一处隐秘的断谷入口后,立马飞了进去。 将帝阵图浮出魂海护在周围,白玉进叹了口气,这地方还真是处处怪异,他眼界有限寻不到正确的道路,现在如同盲人一样在这里乱转。 “不知道这断谷下会有什么?”白玉进在谷口用仅剩的几颗地阶下品魂石布了个困阵后,小心带着弑舞开始往谷里走去,外面实在是危险,先避避那些东西。 走入谷中,意外的是这里魂力变得柔和起来,白玉进吸取炼化的效率也与之前在外面不可同日而语,谷里荒芜,没有魂草没有植被,连一粒沙尘都没有,走在光滑的地面上在没有魂光的情况下只听见“蹬瞪”的响声。 “出路在哪里?”白玉进一路往下走,四周越发安静,但他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走了许久,白玉进和弑舞一直高度警惕神魂疲惫,白玉进停了下来道:“阿舞,这谷口好像是螺旋向下的,越往下这里的魂力就炼化得越容易,血渊石可能就在下面,我们不急先休整自身魂力,前面只怕没那么容易。” 虽然不确定下方存在的危险,但现在原路返回遇到白骨白玉进打不过,故而只能往前寻求一线机缘。 白玉进和弑舞开始将四周炽热的魂力炼化补充魂海消耗,同时白玉进开始用此处的魂力凝聚魄力。 再者白玉进脑海中开始感悟起来:“这股魂力和血脉相关,我如今修为在魄魂境后期,只要聚魄化势,随时能突破到阴阳魂境。只是魂势是调动天地间某一种魂力为自所用的能力,阴魂对地,阳魂对天,那我想要的势是什么?冰封?火意?速度?力量?还是极致的攻击?” “按自己掌握的力量来看冰封是最容易形成魂势的,但作用只是制约和牵制,如果能有极具攻击性的魂势就像交战过的那头幽狼一样提升速度,爆发力和攻击,是不是才是我所渴望的?” “自己的控魂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凝聚魂势也是刻不容缓的事,如今这里的环境和魂力对我修行大为有力,不如从零开始,凝聚自己的势,血魂之势,剥夺天地中残存血魂的势,以这种魂力化为自身的速度、力量,形成极致的攻击,将来甚至将它融入阵法中。” 白玉进是这么想的,也正在这么做。 化魄为势的过程是缓慢的,两种是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是对自身魂力凝聚程度的考量,一种是对天地间魂力亲和调度的能力,将魄化为势,要的是魄出魂海与天地中你要的魂力交融,慢慢达到用你的魄控制天地间魂力的地步,这绝非一夕一朝之功,否则也不会是魂者修行路上第一个天堑。 许多人究其一生都因为自身对天地魂力的感悟太差而受困在此,有的人选择魂力浓郁之地闭关数十载才勉强拥有自身的魂势,步入阴阳。 而白玉进化魄为势的修行也才刚刚开始。 一连修行了好几天,直到白玉进自身魂海中魄有十丈是由这里的魂力所炼时,白玉进才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修行。 抱起弑舞,白玉进又上路了。 走了不下百里,白玉进忽觉眼中开始有光亮,停了下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处血浆沸腾的血湖。 “绝路?” 白玉进走在谷口最深处发现他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沸腾的血浆流动在脚底不远,它们如同火山口喷出的熔岩一样,往天上喷散溅落自身只是偶尔咕隆隆地翻动着。 随便的一次选择就是绝路,白玉进有些为他的运气悲哀。 “阿舞,这里的血浆只怕是刚才血雨的来源,我们运气也太好了。”白玉进自嘲着起来。 他的魂力稍一感知就知道这里面的危险,炽热的魂源涌动在其中、未知的残魂也在这里面。 “血渊石多半就在这里面,可是。”白玉进头疼起来,明明近在眼前的魂宝但却是隔着一层纱,只能看而不可得啊。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白玉进又听见血浆中残魂发出的声音,声音虽弱但执念甚深。 “魂我要魂。”又一道声音响起,让整个场面变得森然起来。 一道声音响起后接着是无数的声音响起。 “魂我要魂。” “回去回去。” 从未经历过这样诡异的场面,白玉进将帝阵图浮出魂海护住他和弑舞,硬着头皮停了下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但这些残魂都只有一丝意识没有成句的话,都念着魂,要回去,可是白玉进不知道他们要回哪里去,而谁又欠他们的魂。 等了三天后,终于有了变故。 “来了来了,魂来了。”白玉进只听见这样的念叨,而后这谷底的血浆突然像是决口的堤坝一样,沉了下去,露出了一地的血色魂石。 白玉进和弑舞看得大眼瞪小眼,这机缘来得猝不及防! 没去管这些血浆消失不见的原因,白玉进蕴满魂力开始搬动这大小不一的血渊石,但他只拿走了数十块后,滴答一声,一滴血雨滴落在这谷底,落在了他的身旁。 “恐怕不妙!”白玉进急忙收取几块小点的血渊石,接着带着弑舞离开了湖底。 白玉进看着从谷底崖侧像瀑布一样冲入血湖中的血雨,暗道:“好险!果然不能贪心,这血浆成雨后再次回来了。” “谁谁拿了我的身子?”白玉进听见几声质疑声,稍一思索,立刻带着弑舞头也不回地往回逃。 逃得够急时,白玉进和弑舞许久后停了下来,彼此看着对方,都是一乐,他们感觉刚才彼此都像个偷瓜的小孩一样,但随即白玉进沉思了起来。 这血渊石原本是产自纯血之地的魂石,怎么如今会被一些残魂给寄居起来? 这些藏在血渊石中的残魂随血雨而落,接着在茫茫骨架中找寻自己的躯体,而没有血雨时,在深渊边缘徘徊的骨架也是在感应自己的残魂。而一旦残魂融入骨架这些原本毫无攻击性的魂骨开始变得厮杀起来,它们开始渴望鲜血和魂力,四处搜寻不断寻找,目的恐怕都是想残魂夺舍以求重生。 “难怪那魂骨对自己穷追不舍,只怕他的主人身前也是个了不起的魂者大能。”白玉进心中有所推断。 白玉进和弑舞开始往回走,他的举动已经惊动了地底的残魂,如果还想故技重施只怕会引火上身。 看着魂戒中十几块的血渊石,白玉进拿出一块开始吸取。 果然,魂石能够牵动血脉之力,而且血渊石中的魂力比起他曾吸取的青羽冰魂石更精纯,含近乎九成的纯血魂力。 “好东西。”白玉进赞了一声,接着将血渊石放回魂戒中,开始打算往谷外走。 一路往回走,走到谷口时,白玉进发现困阵未被惊动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必须离开这谷口,只能期望他运气不会太差。 从困阵中走出,还好现在不是雨天,白玉进将自身魂力内敛开始步行赶路。 他的目标已经很清楚,裂缝之下。 走到最近的一条深渊裂缝旁,看着身旁成群的白骨,白玉进说了句:“再见。”就抱着弑舞一跃而下。 裂缝布满这满目苍夷的地面,白玉进不知道他将前往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无疑那里可以给他答案。 “永劫帝君设置的这层考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玉进在落入裂缝不断下落时开始思考他这一路经历的考验,一层阁楼中是幻境,他被安排在永劫帝君一生的转折点处并最终无意中接过了帝阵图,第二层中他阅遍人族十万年前反抗入侵的悲壮历史,追寻到消失的真相,而后第三层中他历经百族的考验增长见识开阔眼界,直到现在第四层他被送入虚无之中,在暴族的原矿地寻求血渊石,这一切仿佛是有意为之,只是答案在哪里,白玉进现在不知道。 往下落,白玉进不时看见深渊中赤红翻腾的血浆如小溪般流动,沿着最宽的缝隙白玉进飞个不停,当尽头是一片火海般的血浆时,白玉进摸了摸弑舞的头道:“阿舞,我们运气不是很好,这里没路下去,只能硬闯啦。\" 说完白玉进将帝阵图护在两人头顶,跳入了血浆之中。 “人族味道,魂我的魂。” “我给你你让我出去。” “一起死一起死。” 无数的魂念之声响起在白玉进的耳旁,白玉进坚守魂海,在血浆中往深处游,有帝阵图这些残魂不敢靠近白玉进,他们一个个渴望靠近但又十分害怕地充斥在白玉进四周。 血海无底,白玉进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他几乎想要回头时,一座座向上凸起的魂山出现在他的眼前。? 圣魂残魂 血海中凸出的几座魂山对于白玉进来说此时如指路的明灯,他当即朝着其中一座魂山潜入过去。 等白玉进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魂山不过是魂海底部向外翻起的地势,顺着血海暗流的方向他进入了其中的一座石孔。 进入之后,这里和血海恍若两个世界,这里没有血浆,只有数不尽的血渊石,它们构成了赤色的地表,斑斓的石柱,指路的明灯,绮丽的圆林等等。 “这里难道有人居住?”白玉进小心地探寻不敢擅自搬动这些血渊石,因为这里的一切布置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魂石,而是有人将这些魂石雕刻成兰庭院落。 “小友请坐。” 忽然地一声客套话语从前方传来,这直接让白玉进觉得后背一凉,这地方果然有人,白玉进开始往回走,同时道:“前辈,晚辈误入宝地,叨扰了。” “来了何不进来坐坐?”那声音又是说道。 白玉进不敢多做停留,飞快后撤想寻来时的路,但眼前之景飞速变换,他来时的路已经变为一处翻腾的血浆,而其中显现出一虚幻的残魂身行,残魂在血浆中露出面容,只见他仙风道骨长须漫漫虽染血影但依然清晰可辨,白玉进镇定道:“前辈为何硬要留我?” 那血浆中的残魂不紧不慢道:“小友慢走,且听我说。小友可知,修行一路漫长无定唯有力量才是难寻,凡人入魂渡灵、遣尊成圣,十劫多难,不知几何才能踏入帝路,一番修行蹉跎了多少岁月徒留了几生遗憾,一生或驻足难进或未建寸功,身死道消者不知芸芸,又有几人堪称大业一世独尊。小友,人生苦短,岁月有限,不一朝独步云霄凌云众生,此生为谁?一怒天下惊,红粉怀中抱,世间有我名,万古亦芳菲,如此才是修行。我虽残魂但业已入圣,只要你愿意,我随时能让你一步登天,有了我,你不用苦苦悟道,修行一路将畅通无阻,从凡人到圣人,不费吹灰之力。” 白玉进仔细思考这人话语中意思,一是劝告他唯我独尊蛊惑他抛开一切追寻力量,二是告诉他如今可以选择一步登天,超凡入圣。 白玉进当然不认同这人所说,如果修行一生单单只为个人凌云众生,那一路修行的动力是什么?是践踏人族尊严的快感还是生杀予夺皆由我的虚幻?他寻求变强的动力是守护,他要守护白家守护王朝,而并非嗜杀。至于一步登天,恐怕是这人的借口罢了。 白玉进摇了摇头道:“前辈,修行不易这点我感同身受,但您的想法恕我不敢苟同。人间有情,人亦有情,舍弃所有过程而来的力量,终究是虚无,我想没有谁一开始修行就是奔着独断万古而去的,这不过是这些传奇人物走完一生后后人给的评价罢了。” “凡人缺衣少食的,考虑的不是能否怀搂佳人共度良宵,他们只为吃喝,凡人保家卫国的,考虑的不是名垂千古此生不朽,他们只为山河,凡人乱世飘零的,考虑的不是我命天定逆天改命,他们只为求生。前辈虽魂境超凡入圣,但心境如何了?前辈的一生又为了什么?” 白玉进反问了回去。 那残魂执着不灭地念道:“小友所说亦偏见耳,这世间强者为尊,只有强者才有情怀。依我观之,缺衣少食的人有了食物会起淫欲,保家卫国的人战胜了他国会去侵略,乱世飘零的人有了机遇会去剥夺,世间之人只有站的位置不同,但本心都是为了变强。如今,比起你从无到有历经重重劫难步入圣境与一步登天超凡入圣,差别只是时间,而无关变强之心。过程如何从来没有人会看重,人们只在乎你的实力。小友,机缘在眼前,切莫错过呀。” 白玉进没想到他劝说残魂不要迷恋力量却反而会被他说动,如果真是残魂一片好意他没理由拒绝,因为他确实是要变强,但只怕个中凶险不是如他所言。 白玉进试着问道:“前辈要如何帮我变强了?莫不是夺魂重生?” 那残魂也不遮掩道:“以你之躯,容我之魂,借你之名,浴火重生。” 那还跟我废什么话!直接见面就动手不好?白玉进不解道:“前辈为何不直接动手?” “因为,我已经动手了。” 这 白玉进忽而只感觉他魂海中属于自己的意识慢慢被剥离,他经历过的记忆也开始被消除,迷迷茫茫中白玉进嘴角说道:“救我。” “随我去,忘掉,以你之名,绽放诸天万界。” 正当白玉进意识模糊即将被残魂夺舍成功时,白玉进魂海中的帝阵图展开,一缕光华将他的残存魂魄收入其中。 '白玉进'呢喃一声道:“难怪你能走到这里,永劫帝君吗?可惜一副失去帝魂的阵图怎能挡我?” “我名陌阳,再起帝路 。” 孤独等待了万世,终于等来了这等天赋的魂者。 正当'白玉进'想要走出这血海中时,一道声音传来道:“陌阳,他是永劫所选之人,不可以放过他吗?” '白玉进'不由冷漠一笑道:“阵灵,当初说好的事怎么你如今想反悔?你被永劫遗落虚无万世无人问津的苦痛难道忘了吗?” “如此紫色双魂七重天的天赋魂者,我如果放过了,难道要等下一个万年?” 阵灵无言以对,沉默道:“我提醒过他,可是,哎。” 阵灵接着不肯放弃道:“这片天地还有其他寻求血渊石提升魂脉纯度的种族,为何不选他们?” '白玉进'悠然开口说道:“他们都是神帝后裔,选他们,我岂不是自讨苦吃。阵灵,按照交易,你帮我重生,我帮你离开这里,现在该到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将这些人都送出你的阵法外,我要将这片血湖中所有的血渊石带走。如今你正好灵附我魂海中的帝阵图,也枉费我许多力气。” 阵灵一叹,一旦交易了,他也难守本心。 回眸泠霜正在一处血渊深处打探此处古怪时,突然一道白光笼罩起她的身行,她心中不太确定道:“怎么此间会强行传送?” 不同的血渊下,此时皇甫易手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旧剑,接着将一本明玉简牍收回魂戒后,看着天空道:“也该出去了。” 而另一边东方恪和剑宗四人被突然笼罩而下的白光惊道:“不好!我们还未找到星冕剑皇的遗物!” '白玉进'一点弑舞的眉心将她沉睡过去,抱住她说道:“你我都有仇恨,我会替他为你复仇。” “阵灵,我们走,离开这虚无。” 正在众人被传送出血渊战界的时候,东荒阵灵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陌阳 封印在虚空中的破损血渊界。 此时,阵灵进入了'白玉进'的魂海中,它诞生出灵智但苦于无法离开这片虚空,如今只能以灵体的状态依附于'白玉进'的魂海中,阵灵一进入魂海就看到了那副阵图,心中怨恨但又有些许的愧疚。 事情已经发生了,阵灵也不做忸怩,进入了帝阵图中。 '白玉进'将周身魂力运转,他所拥有的暴族'血渊圣魂诀'将他周身魂力凝炼成纯粹的紫色魂芒,接着他又用血渊石中的纯血之力再次打磨魂力,最终让其生生不息,久久不灭。 “好一副身躯。”'白玉进'很满意他夺舍而来的身体,除开天赋,这人的魂海宽广,魄井奇深,加上周身经脉淬炼完整,根基扎实,实在是他重踏帝路的最佳载体。 一切准备完毕,那这个他呆了数万年的地方该离去了。 “阵灵,送我出去,我要静修百年。”陌阳知道他现在太弱小,夺舍而来的这副身躯实力还不能支撑他的野心,他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先恢复他圣境的修为,到那时他才敢放开手脚。 “陌阳,记得你我的约定。”阵灵不再有疑,既然决定了就不再束手束脚。 整片天地被赤红的阵纹密布,放眼整个虚无这里如同黑暗中遗落下的一块红色的瓦片,那片塌下来的天就是瓦片的背面。 阵法在抵抗虚无的漫长过程中被消耗,失去了阵灵,破损的血渊界并没有立刻崩坏,只是少了阵灵的力量它在往后的岁月中消逝的速度会更快。 将地底最精纯的一块血渊石收入魂戒中,'白玉进'抱着昏迷的弑舞离开了这片虚无。 '白玉进'刚一出来便察觉到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在一座阵法中,不禁质问起他魂海中的阵灵道:“阵灵,不是送我出去吗?怎么这里还有一道阵法?” 阵灵平静回道:“阵法是永劫所置,我虽诞生于此阵但只能控阵却无法改变阵法的运作,如果是低阶阵法我还有办法送你出去,但这存在于虚无之间的传送阵仅凭我如今的状态是办不到的。” '白玉进'见识非凡当然知道阵灵并未撒谎,十万年前帝路的挫败让它的这一缕残魂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到如今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几番思索后,'白玉进'从被他夺舍而来的魂魄记忆中详细找寻白玉进来到这里的前因。 “白玉进,大汉王朝白家的少主。虽十七岁,但这经历还不少。”陌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又略过一遍白玉进的记忆片段,对他所处的地方和接触过的人物都有了了解后,带着些许赞赏戏谑道:“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也会绽放出光芒,但那米粒之光怎么比得上我这颗皓月。” 对白玉进的经历不感兴趣也没有怀疑白玉进的身份来历,陌阳开口问道:“阵灵,现在该怎么出去?” 阵灵如实回道:“现在我们处在永劫的帝阵中,以我们如今的状态和修为,想要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实力还太弱,一缕圣魂夺舍这人容易但要对抗这个帝阵还差得太远,如今之计是等,等到帝阵出现变故。我想你知道这帝阵镇压的东西是什么。” '白玉进'怨恨道:“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噬神族神兽我怎会不知,将暴族血渊界打碎可有它的功劳,只是我没想到它会被封印在这里。” 说完后,'白玉进'走出了这间阁楼,陌阳对于永劫帝君是心存忌讳的,即使他全盛时期身为圣者都不敢造次,现在脱身他宁愿多等一些时间也不愿功亏一篑。 '白玉进'刚走出这间阁楼,就察觉他被人用精神力感知到,他圣魂随即反探对方魂境,发现对方魂境只在陨魂境后才心中稍定,他不认知那人,夺舍的魂魄中没有这人的记忆,故'白玉进'没有打草惊蛇。 龙颐在'白玉进'刚一走出阁楼时就锁定了他的位置,身形瞬动就朝着'白玉进'一刀斩去。 '白玉进'面无惧色,魂力外放,一挥手,一道锋利无比难以磨灭的紫芒魂光斩在了刀锋最锐的部分,直接将刀芒中含有的韵力斩散。 一击过后,魂力爆发湮灭在这两人的中心,龙颐和'白玉进',一个微微抬头看着对方,一个微微低头打量对手,都没有选择再次出手。 '白玉进'没出手当然是不想节外生枝,但龙颐停手是因为他发现这人的气息跟他初次交手时已经判若两人,他的韵力居然被对方用一道魂力斩碎,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不太清楚这人的底细,龙颐不敢再次出手,将'白玉进'的样貌记在心中,龙颐没在露出敌意探查'白玉进',转而温和地说道:“阁下好本事,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龙元殿。” 这人要么加入他们龙元殿并且保守秘密要么就只能杀之,即使他现在杀不了,但不代表龙元殿没人能杀他。 '白玉进'正好需要一个栖身的势力静养,呆在这副身躯原本所在的大汉王朝显然不再合适,故而当即回道:“龙元殿吗?不知你们的殿主的实力如何,是不是值得我效命。” 龙颐脸色稍有不悦但很快一闪而过道:“阁下口气不下,我虽不知你所修功法但你的实力确实只在魄魂境后期,我想殿主的实力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龙颐即使是外殿的副殿主,但他也不知道龙元殿殿主的实力在什么层次,只是龙元殿作为整个南天域最强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 '白玉进'不想和这人结仇,若他在巅峰时这种人他一根手指头能捏死一群,但如今这样,他不得不和气地说道:“我有意加入你龙元殿,不知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龙颐见'白玉进'如此识趣,将一块蓝金色的龙首令扔给'白玉进'道:“这是龙元殿的邀请令,收下它将你的命魂融入其中,你就是我龙元殿人。” '白玉进'圣魂稍一探知心中便知道了这令牌中的把戏,只要将他的命魂融入这令牌中已经存在一丝灵境强者的烙印就会刻在他的魂海中,如此他的踪迹可以被刻下烙印的人随时感知到,一但有所背叛恐怕就会被灭杀。只是一丝灵境强者的烙印在他看来如同儿戏,按照这人说的做了,将令牌接下并融入他的一丝命魂之力。 龙颐见'白玉进'乖乖照做,心中一喜,加入龙元殿哪里有这么容易,刚才所做都只是迷惑这人而已,这人他必杀。 龙颐杀意隐藏得很好,'白玉进'对他的实力自信不怕对方耍花招,没有察觉到他原本夺舍的魂魄记忆居然缺了一段。 暂时不能出去,陌阳对永劫帝君布下的这座九层阁楼山峰颇有兴趣,这里说是一个帝君的陵墓也不为过,也许其中能找到他重踏帝路的线索。 '白玉进'将令牌接下后龙颐便没再为难,'白玉进'抱着他怀中还在昏睡的弑舞走入了这阁楼的第五层。 悟道争锋 阁楼越往上数量越少,到第五层时只有二十间,'白玉进'推开门走进其中一间,随即便发现这阁楼甚是清静典雅,目视四周只有明灯四盏,它永不熄灭地点亮在周围墙壁上,而在四盏明灯光火的中央处是一张破烂的蒲扇台。 “悟道台。”'白玉进'轻声嘟囔道,这是永劫帝君所置的悟道台。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位人族帝君的感悟到底有何不同。”'白玉进'将怀中的弑舞放下而后慢步走了上去,接着凝神静心地坐在了正中央处的蒲扇台上。 陌阳本是强者,一路修行入圣天资自然不用多说,但即使这样他仍然陨落在帝路,故而面对这位人族大帝时多有不平之意,他倒要看看他对修行的理解和感悟到底比不比得上这位已经作古的大帝。 坐在悟道台上,'白玉进'心中所想之事会原封不动地化为他的经历,他开始观想一个婴儿,从生命的起始位置开始,他要追寻一切力量的来源,从凡人到圣人他要历经所有的境界变化,看看他的感悟有没有输给这悟道台的主人。 “生命诞生时力量被封锁 ,本是力量精华的源泉故而开始破封而出,一是入魂境,吸取天地命魂之力于自身经脉,感悟命魂中的属性之力,开启自身的修魂之路。”陌阳从婴儿时就开始吸取魂力,感悟自身命魂,一岁半时就成功感应到七重天上的紫色双魂。 “吸取魂力于经脉,魂者能够操纵魂力谓之融魂境。”'白玉进'从婴儿形态开始吸取魂力,在观想中只过了半年就步入融魂境。 “我的天赋旷古绝世,不会输给你永劫帝君,但为什么你能入帝路我却止步圣境?”'白玉进'心有不服,观想中魂力出现波动,接着一股陌生的魂念浮现在他的周围,一个与他观想相似的婴儿模样魂源出现在他的身旁。 魂源的出现让他所观想的世界变得不再遵循他的意念而动,这两个婴儿,一个是他修行之道所化,一个是这里主人留下的感悟。 '白玉进'若有所思道:“生命的不同注定结局不同,重活一世,我最终的结局定会不一样。我倒要看看你能胜我多少。” 两个彼此伴生的婴儿代表他和永劫的感悟,很快,当他只在三岁时他就做到了魂力破体而出收发自如,他步入了破魂境。 '白玉进'感受他身旁婴儿的魂力状态,发现他仍是处于最原始的肉体凡胎,连一点儿魂力的波动都没有。 '白玉进'心中鄙夷道:“一代帝君也不过如此,一步输步步输,修行一路看得是谁更快,谁的境界更高。不一朝独步天下凌云众生,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享受别人的畏惧敬拜。” 很快如'白玉进'所言,这两个婴儿的人生之路开始出现分歧,天生魂体的那个被宗门的巨擘看中一步登天成为宗门最受宠爱的天之骄子,他拥有最好的老师,最佳的修行环境,取之不尽的修炼资源。修行对他来说没有瓶颈,从破魂境到阴阳魂境他一帆风顺,而反观那个普通的肉体凡胎此时还在乡间竹林无所忧虑地嬉戏玩闹,丝毫不懂得修魂之道。 '白玉进'心中大喜:“果然机遇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赢在胜过他太多。那自此仙凡有别。” 接着这里一切都如同'白玉进'所想的那般顺利,从阴阳魂境步入陨魂时他年仅十岁,在宗门中由多位长者为他护法渡劫,一路无阻,而此时的另一个婴儿也长大到和他一般年岁不过却还在乡野间摸鱼抓虾,蓑衣牧牛。 “这就是一代帝君对于修行的感悟?”'白玉进'站在宗门大殿高高地俯视万物,不禁质疑起这悟道台主人的魂道。 七年之后,他再次渡劫历经二重命陨,而此时的那人才刚刚因缘际会地拜入宗门。 '白玉进'和这悟道台主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宗门的外殿考核上,这时他已经是宗门未来的钦定掌门,看着在考校比武中艰难胜出的悟道台主人,'白玉进'从高座上走上前去问道:“你修行到如今才堪堪步入破魂境,天赋如此庸俗,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所作为,修行如你这般纯属浪费生命。” 悟道台主人所化之人回道:“师兄所言甚是,我天资愚钝幸得拜入宗门,一定勤加修行不敢再浪费生命。” '白玉进'指了指头顶的天空,笑道:“我不是说你不够勤奋,我是说你笨。修行为的是凌云众生,你这样愚钝,一生都是被人蹂躏的小人物,如火海中的蝼蚁自不量力。” “师兄教训得是。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修行。” '白玉进'觉得没办法和这个榆木脑袋交流,摇了摇头走开了,他的修行之道和这悟道台主人走不到一起,他拥有惊艳绝人的天赋,完备无缺的修行条件,自然会一路顺利成长为最强的魂者,而这悟道台主人也许早就泯灭在众人间。 时间又是匆匆而过,转眼间意外来临。命运再一次出现分歧。 又过去几十年后,宗门被袭,彼时'白玉进'已经是步入七重命陨的巅峰人物,但在这场浩劫中仍是弱小得不值一提。宗门高层决定舍弃一部分弟子将他和几位天资卓越的后辈秘密护送出去,以保留火种留得青山,'白玉进'没有拒绝,看着来袭的敌人都是超过魂境的存在,不走难道送死,再说他对宗门本来就没什么依赖之心,如今宗门资源也难以维持他的修行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 撤离的过程很顺利,'白玉进'很简单地就从宗门暗中布置的传送阵离开,而他与悟道台的主人也自此分开,开启了不同的命运之路。 他不知道的是面对实力悬殊几乎战胜不了的敌人,宗门顶尖战力制造假象,将另一批天赋平凡的弟子假意护送故意作饵,其中就有那个愚笨的少年。 离开宗门之后,'白玉进'被送出这片天地,来到另一片陌生的魂域,果然以他的天赋他很快又被其他的宗门看重,他再次踏上修魂之路。但这次他也遇到了瓶颈,在历经七重命陨后他所期待的八重命陨迟迟未至,静心闭关十年他仍未能有所感应,烦躁和郁闷首次填充在他的心中。'白玉进'心中开始思索起来,是不是他的天赋只支持他到这里?不甘心的他又等了三年,但接着他放弃再次等待,因为这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于是他以七重命陨步入地魂境,成为宗门核心力量,成功地站在了宗门的塔尖上成为最受人瞩目的天才。但追求最强力量的'白玉进'怎么可能止步在此,接着他再度修行,抛开一切情爱和背负,完完全全投入魂道之中。这种纯粹地追求力量所带来的专注力是惊人的,在短短的十年间,他就从地魂境步入天魂境。 从天魂境开始他的修行速度开始变慢,但他不顾一切凡事没有一点牵挂地继续投入修行,他要成为众人永远仰望的存在,他不允许有人在魂道一路的尽头上俯视他。依然是上一世的修行之道,'白玉进'想法设法提升他修行的速度,丹药他要最好的,魂源他要最好的,连修行环境他都千挑万选非魂力浓郁之地他从不考虑。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在他呆过的宗门出现危机时,他再度离开前往更广阔的地方找寻更好的修行条件。 终于,他花费一百多年的时间,从天魂境一路历经司魂境、斩魂境、劫魂境、灭魂境,到达十方尽灭之境,只一步就步入灵境。 再次蓦然回首,'白玉进'察觉到悟道台的感悟已经中止,四周的世界重新受到他的意念操控,当他站在巅峰时,这悟道台主人的魂道早就被他抛开到不知多少距离。 “一代帝君的魂道之路竟然如此平庸?”'白玉进'从悟道台上站了起来,相比永劫帝君的魂道,目前看来他的一切选择都是最为合理的。 '白玉进'再次一笑道:“这样的人都能成功走过帝路,何况我。” 将昏睡的弑舞抱起,'白玉进'离开了这第五层阁楼往上走,如他所料,第六层阁楼是灵境的悟道台,已经对永劫帝君不感兴趣的他离开了这里,接着是第七层阁楼,第八层阁楼,他都跳过,对他来说永劫帝君在圣境之前的所有感悟都不值得他去借鉴,他有他的魂道。 当'白玉进'走到第九层阁楼上时,最终只有单独的一座宫殿,从天空九个方位汇聚而来的阵法力量从这里注入其中。 “难道成帝的秘密会在这里?”'白玉进'期待起来,他一心只为最巅峰的力量,这里有着他未能踏足的领域,他不得不激动。 轻轻推开门,'白玉进'打量着这唯一的一座宫殿,但让他失望的是这里没有悟道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妇人的雕像静静矗立在殿堂的中央。'白玉进'观之雕像中的妇人,平平凡凡,她穿着土灰色的缎袄,围着一条褪色的围裙,浑身上下无半点金光,怎么看都像是再平凡不过的凡间女子。 '白玉进'不禁嗤之以鼻道:“真是讽刺,一个对修行心无旁骛只为力量的人居然会败给一个杂念横生凡情未了的愚笨之人。看来我的陨落只是偶然。” 陌阳自信他的魂道远超过永劫帝君,他修魂速度快了后者不知多少,如此看来前世确实是少了一丝运气。 不再纠结永劫帝君是如何踏入帝路的,'白玉进'开始在这宫殿中修行。 识破 '白玉进'修行时,帝煌印下,东荒帝阵的阵灵正在一团由血影凝聚成的光团上方驻足,接着他化作一只青锋如柱的墨笔,将九天上汇聚于帝阵中的万年阵法之力刻入他身下的帝煌印中,随着每一分岁月魂力的注入,阵灵白茫虚幻的身影随着减弱一分。 慢慢地,随着阵灵笔尖锋芒的消散,阵灵的样子也渐渐拟化成人行,他看上去苍老无比饱受岁月折磨,但他不似凡人将逝的那般佝偻身形,反而身影直立灵性非凡。 阵灵每画一笔他身下的血影光团便耀眼一分,仿佛在与阵灵争斗欲破封而出。 随着万年岁月的帝阵之力被刻画成帝纹,一道狂傲不羁的嘶吼龙啸之声从帝煌印中传出:“永劫!你是镇不住我的!” 东荒阵灵丝毫不理会他身下残魂的挣扎,只一笔一笔静心画下,看着帝阵之力不断地消磨他的残魂,龙音见此愈发挣扎道:“帝阵之灵,永劫已经魂灭万年,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你若放我出去,不出千年这世间将是你我的,魁枭愚笨,刚愎自用死不足惜,从今以后我愿拜你为主人,你是帝阵之灵,我是不灭之魂,你我联手这世间万族谁能匹敌!” “十万年了,你被埋没在这十万年!这天下有多少事值得你去看,有多少势力等着你去征服,与其让那些愚蠢的种族统治九天十地,不若你我二人杀个干干净净!” 残魂巧舌如簧千方说动,但东荒阵灵置若罔闻依旧笔尖不断,见此,残魂咆哮道:“阵灵,你别不知好歹!我能吞噬天地万物魂力永生不灭,连你的灵力也不能逃脱,你现在借助帝阵能压我一时却灭不了我,总有一天我破阵而出,到时候我要吞灭人族魂脉以报此仇!你现在放我出去,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了清,这一切都是永劫和魁枭的错,不该由你我来承担!” 阵灵身影更加涣散,但如柱的笔尖毫不留情地将一道道阵纹之力向帝煌印中涌去,任凭其中的血影如何嘶喊也不为所动。 “阵灵,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既然你要耗我倒要看看万年过去了,你还压不压得住我!”残魂血影之光突然朝周围深渊处鲜红的血肉中汲取魂力,它的光影变得壮大膨胀起来,与阵灵越发淡薄的身影正好相反。 另一边'白玉进'正在修行,这层阁楼中汇聚而来的魂力却接连往他脚下的地底极速涌去,他当即对他魂海中的阵灵说道:“阵灵,变故出现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白玉进'魂海中的阵灵回道:“再等等,帝阵的威力没有削减到最弱,地底的那头残魂要开始反抗了,等两者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你出去的时机。” '白玉进'正欣喜时,阁楼的门被人推开,接着他只看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头戴赤金束龙冠,腰缠银甲月华带,初见甚是威严不凡,细细打量过去,这人脸似星雕月刻夺天地之巧妙,俊朗阳刚,再者他身材提拔昂扬,目光犀利倨傲,眉间更是神采飞扬,年岁虽小但已有些许的英姿霸气。 '白玉进'警惕起来,这人他在血渊界见过,论起天赋来,这人比这副身躯的主人都要胜过一筹,他当初没有选择夺舍这人也是顾虑这人的背景。因为'白玉进'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帝族的气息。 “帝族神帝的直系后裔。”'白玉进'十分确定地推测出了这人的身份。 帝浩推开这最高一层的阁楼时,恰好看见了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还快,居然已经站在了阁楼里面,他目视过去,这人青衣蓝锦,衣服上既无图印也无绢绣,朴素简约,只是他的那双眼睛隐隐让他感到不安,属于帝族天赋的帝舜之力在他的血脉中翻腾起来,战意不由自主地从心中燃起。 帝浩在天界接触过各族的天骄,但让他急切渴望一战的人却从来没有,诸天圣殿中的那些同辈他早就战败过。同境无敌是帝族的骄傲,他不允许任何人胜过他。朝着'白玉进'走过去,帝浩将手中的战戈一挥直指着'白玉进,说道:“你,和我打一场。” '白玉进'圣魂探去,他发现他身前手持长戈的少年魂境竟然已经到了斩魂境,而且已经到了四斩之境,如果不付出点代价,这绝非他现在这副身躯能打得过的。'白玉进'急于恢复自身魂境对于这种挑战能拒就拒,当即回道:“我不认识你,我还要修行,你找错人了。” 帝浩长戈往'白玉进'头上斩去,寒声道:“我帝浩说什么是什么,没人能够拒绝。” '白玉进'不想和这人斗,帝族后裔他现在招惹不起,他首选就是避战,身法绝技控魂展开,在这不大的殿堂中躲闪腾挪。 “放肆!” '白玉进'的避战激怒了帝浩,从没有人敢小瞧他,他的不断进攻这时看起来像是被人戏耍的丑角一样,怎能让他不怒。 怒意化作战力,帝浩浑身魂动,一阵金色的魂光将他整个人影包裹,速度很快就变得连'白玉进'圣魂都有些吃力方能追上。 两团残影像追电似狂雷,一个身影金光不断,一个指尖紫魂摇曳,在这最高层的大殿中飞速交手,杀伐不断的长戈如弑神般斩出,没有停滞的魂能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持久不息的爆发出来,帝浩身法和技法联袂而行,杀意果断,'白玉进'则是能避就避,并没有打出火气来。 “铛!” 帝浩的战矛在追寻'白玉进'而去的过程中被后者避开,堪堪刺在了大殿中唯一的一座雕像上,还没来记得将战矛再次斩下,雕像中涌出一股未知的力量从战矛的顶端直入帝浩的帝心,这突如奇来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壁垒撞过,他当即帝心一痛,一股含有本源的魂血扑哧一声就喷了出来,而战矛上他浸润良久的帝性神光只稍微接触了一下这雕像就消散殆尽。 扶着战矛撑起身子,帝浩一擦嘴角的血迹,神色不服但有颇为忌惮道:“这地方太小,你我出去再打。” 即使受伤但帝浩的战意丝毫不减,刚才的交手他也只是出了三分力但没想到战得这么痛快,这种对手他一定要胜过! '白玉进'看着受伤的帝浩停了下来,连忙恢复这副身躯中震荡不休的魂力,还是魂境差得太远,即使他以圣魂操控战斗,但两者力量上的差距让他吃力良多。这副身躯的魂海中只有魄力可用,精神力也只是达到韵意的层次,反观对方四斩之境,命魂的层次完全天差地别,能够躲闪不被碰到已经是件很吃力的事,况且这人没出全力,斩魂境的魂者有的战斗手段和帝族的天赋他都未能施展,真要对方手段全出,以他现在的手里的东西能不能打过真就不一定。 '白玉进'当然不理会帝浩的邀战,有风险的事能避就避,论天赋他夺舍而来的这副身躯不如对方,他早就圣魂探过帝浩的命魂,这人觉醒的命魂同样不凡,八重天上的赤战双魂,比起他七重天上的紫色双魂都要高出一截,况且他的圣魂并非人族之魂,对于阵魂的操作和理解远不如战魂,躯体适应时间太短,他还来不及发挥这副身躯暗藏的潜力。对方刚才只是用单一战魂和他打斗就让他颇为狼狈,这时自然不能接战。 帝浩看着毫无战心的'白玉进'挑衅道:“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你是在畏惧什么吗?我感受到你的魂魄很不一般,身体的魂力程度明明只到魄魂境但你的魂息好像远超这个境界,这躯体你是夺舍而来的,对不对?” '白玉进'魂海一震,帝族后裔果然难缠,不仅战力卓绝而且见识非凡,短暂地交手后他就遮掩不住了。但帝浩接下的一番话让'白玉进'起了杀心。 帝浩嘲弄地说道:“一道陨落的残魂鸠占鹊巢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原本主人的天赋,但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份不敢兴趣,只是你最好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打败我,否则你的魂息我已经记下,大三千界中我帝族要寻你如同探囊取物。” '白玉进'怒意渐来杀心涌起,圣魂不再遮掩而出寒笑一声道:“你就那么确定,你能打得过我?” 帝浩仔细感受到'白玉进'的圣魂气息,对于拥有战意的'白玉进'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原来是一缕圣魂,那这样打败你,才更有意思。” 寻觅 “狂妄。” 全力出手的'白玉进'将万年里收集而来的血渊石凝聚成一把锥子,朝着帝浩主动出手杀去。 “血渊石?你是暴族之人?”帝浩有些意外,但随即手持战矛主动朝着'白玉进'迎了上去。 “去地狱里找答案。”陌阳浑身血气爆出,血渊圣魂诀被他催动到极致,也不管这副身躯的主人筋脉是否能够承受,将数十块血渊石直接融进身体内,这一瞬所爆发出的魂能与刚才躲避之时天差地别。 帝浩周身金光一动,大喝道:“来得好!”随即他将帝族所授的帝魂诀催动全身,八重天上的战魂爆发开来,身法已经无法通过魂力来进行捕捉,快到虚影都无法显现。 没有离开这不大的宫殿,两人又是针锋相对,只是这次比起刚才的交手要激烈太多,两人打出真火,在不断魂爆的环境中搏杀拼命以伤换伤,一个手持战戈,每一击都欲破天裂地,一个手握血锥,点刺横劈间要断海翻渊,金色的魂波阵阵不断,血色的光影更是紫芒涌现,'轰隆隆'的声音如霹雳不绝,'呲啦啦'的魂兵碰撞未曾停息。 “帝魂技,裂日!”战意涌在极限,帝浩手中魂兵魂能倾泻而出,一戈挥下如割天裂日的战神,金光耀眼,夺魂斩魄。 '白玉进'将数十块血渊石引爆,将其中所有魂能充入他手中血锥之中,锋芒不减迎着金光而去,血锥如同横流的血河似半空不落的天际线朝着帝浩的战戈而去。 “血渊祭,破!” “啊!”帝浩帝魂技与陌阳圣魂血渊祭含有可以断海裂空的威能,在这般狭窄的空间中骤然接触爆发,使得身处其中的两人都痛苦不堪,各自都被这股力量所震伤,这时都扭曲了他们原本俊朗的面容,变得狰狞怒吼道。 “你胜不了我!”帝浩手中战戈横推这血锥,将对方的血色魂能破开,一点一点刺入'白玉进'的身体内。 “未必!阵灵,还不出手!”'白玉进'对着自身魂海中阵灵喝到,而就在这一声响起的时候,'白玉进'身体内浸入的数十颗血渊石从经脉中染血飞去,瞬间笼罩在帝浩的周围,一道血色的阵纹随即将帝浩包裹,隔断了他与战矛的魂力联系。 “去死!”'白玉进'血锥立马将帝浩手持的战戈顶飞,毫不手软地刺入帝浩断绝了魂力的身体内。两人都是殊死拼杀,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但一阵'咚咚咚'的心跳声让'白玉进'神色一紧,随后他神色大变竟然顾不得将血锥刺入帝浩身体内,反而连忙舍弃血锥往阁楼外逃去。 “想走?”帝浩嘴角一笑,心脏中帝舜之力凝成一条金色的魂链,如同索命的使者,帝浩将'白玉进'魂息牵住,这直接使得'白玉进'魂海一痛,圣魂瞬间衰减变得羸弱起来,而同时帝浩也没能挣脱开'白玉进'的血渊魂纹。 '白玉进'圣魂还在磨灭这条魂链,这时停了下来说道:“你我都退一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为何要拼个两败俱伤?” 帝浩眸中精光一闪随着他体内另一股魂能被激活,困在他身体周围的血渊纹路被撕裂开来,挥手重握战矛,帝浩朝'白玉进'走了过去道:“刚才有点意思,你的魂海中还有东西,拿出手段来。” '白玉进'魂海中的阵灵提醒道:“陌阳,这人是帝族天骄,魂境胜过你这副身躯太多,你们都是双魂但你如今对阵魂的操控性太弱,正面对敌单靠单一器魂你很难胜过他的双战魂。想要脱身还得另想办法。” '白玉进'看着帝浩不断逼近也不慌张,听完阵灵的一番话后笑道:“脱身?你将我陌阳想得太简单了,有些时候我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他今天得死。” 阵灵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血渊魂灭,禁术!献!”'白玉进'将魂海中阵灵吸入最精纯的那颗血渊石中,随后血影出白玉进的魂海,数千颗血渊石将帝浩围在中心,下一刻千颗血渊石悉数炸裂,顿时化作血海一片,而此时的陌阳圣魂离开白玉进的身躯在血海中凝聚真身,将那一颗最精纯的血渊石击入了帝浩的身体前。 帝浩此时眉角一挑,神情难得严峻起来,事情比他想得要糟糕得多,即使是一缕圣魂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挑衅的,但越是这样帝浩浑身的战意就越凝聚,他不顾陌阳朝他而来的血渊石转而将帝魂中双战魂全部激活,他的魂力炽热张扬,对抗着周围血海的主人。 陌阳圣魂浴血而来,禁术的施展让他短时间内获得堪比圣境的力量,他只轻轻一指点在帝浩身前,这一指玄妙无比,他快则快慢则慢,帝浩帝魂感知到陌阳出手,但却无法理解那股力量的来源,不明所以时,那块含有阵灵的血渊石被指尖推入了他的身体内。 陌阳血海凝聚的身形念道:“我本不愿招惹你帝族,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爆!” 血渊石在帝浩的身体内爆开,连通其中阵灵的力量被强行献祭,在最后一刻一道魂念传入陌阳的圣魂中:“陌阳,你你骗我。” 陌阳捏须直摇头道:“阵灵,你太天真了,你从未接触过血渊界外的东西,身为一代帝君的阵灵,难道永劫没有告诉过你人心隔肚皮嘛,可怜呀。” 血渊石在血海中由他圣境修为的一击加上阵灵的献祭力量,别说是一个未入灵境的帝族后辈就算是入了灵境的强者,也得死。 如果算无遗漏的话,陌阳的确作到了,但可惜,帝浩的身份他忘了,神帝直系后裔天赋又如此杰出的他,如果没有保命的底牌,帝族也不会放他下界而来。 血渊石的确在帝浩的身体内爆开连同阵灵的力量也的确冲击到了帝浩的心脉中,但恰是如此超过灵境强者的一击将帝心中的一缕神念激活,而同时一道金色的魂盾将尚未来得及绽放的魂能包裹起来,与此同时一股纯粹的神之力开始流入帝浩的心脉处帮他恢复伤势。 “谁,敢杀我帝族之人?”下一刻从帝浩的身体内响起一道大道之音,这声音将陌阳的血海直接震碎化为虚无,他无处可附的残魂不得已再次进入昏倒的白玉进体内,沉重道:“该死,圣者庇佑。” 他棋差一招,本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人斩杀,但对方出身不凡有圣者的庇佑在身,一击过后他所耗颇多圣魂疲惫,但还是功亏一篑。 没了阵灵,趁着圣者庇佑还在修复帝浩受损的心脉,'白玉进'连弑舞都来不及顾,匆忙打开大殿之门极速逃去。 帝浩周身的圣念也没有追寻出去而是训斥到他附身的少年道:“浩儿,你怎么招惹到圣境强者的?” 帝浩无所畏惧道:“一缕残魂而已算得上是什么强者,圣境我迟早会入,现在感受一下也还不错。” 即使是魂圣,帝飏也没敢多作斥责,只是耐心道:“你父亲托我照顾你,这次下界取回的帝煌印也将交付给你,你今后行事须谨慎一些,万族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帝族也有许多强劲的敌人。” 帝浩魂目半闭漫不经心道:“一个不错的对手而已,但我总感觉如果没了这缕圣魂,那个少年会是我的强敌,他的魂目隐隐让我感到不安。” “你怕了?”帝飏打趣道。 帝浩骤然一笑放肆桀骜道:“怕?不,这是另一种感觉。就像冥冥中他和我就会在这里相遇,看见他我的战意就会比平时还要激烈,即使他现在只是个魄魂境的魂者,但我有感觉我和他一定会再次相逢,到那时他一定会给我个惊喜。” 帝飏亲和地笑道:“难得看到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我的魂念要散了,浩儿,事情完成了你与帝戈速回天界,族长要见你。” 帝浩一楞随即有些懊恼道:“祖爷爷吗?” “正是。” 帝浩身体的圣念散去,他所受的伤已经恢复如初,不急着找'白玉进',他还未来得及打量着这最后一层的奥妙。 看着大殿中仅存的一座雕像,帝浩呢喃道:“与我族神帝相媲美的人族大帝果真不凡,您的悟道台和试炼之路于我亦受益匪浅,帝族后辈帝浩见过帝君前辈。”帝浩说完对着身前的雕像弯腰拜了一拜,以作感激。 四处扫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帝浩只身出去寻找那缕残魂。 帝浩为帝族帝煌印而来,对于帝阵图从未想过,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要而是临行时他的祖爷爷也就是帝族族长亲自交代过不可染指帝阵图,这让帝戈在内的许多帝族之人不解,但族长没有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帝浩离开这九层阁楼时,诸天圣殿的天骄此时接连走出悟道台,每个人都有不小的收获,他们接着齐聚在这最后一间阁楼前。 率先进入其中的是回眸泠霜,推开门她就发现原属于那个少年的灵宠正昏睡在地上,她当即将弑舞抱起,摸了摸弑舞雪白的发毛显得很是喜欢。 “哇!泠霜姐姐,好漂亮的白狐呀,我也要摸摸!”回眸泠霜身侧一灵动的女子当即叫道,接着就朝着回眸泠霜靠了过来。 知道女子的性格,回眸泠霜没将弑舞交给她反而说道:“水沁,我们来这是为了帝阵图,你们有眉目吗?” 水沁先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九层阁楼里没有魂宝,帝阵图更是不见踪迹。” 随后两人身后的五位男子也是接连表示未见阵图,其中一名额有双角的男子说道:“泠霜,会不会是我们来晚了,这里被人捷足先登了?” 回眸泠霜看了看怀中的弑舞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少年道:“卿将,夜箬,你们认为了?” 她之后的两个男子回道:“泠霜,薛谙的话有理,这里九层阁楼层层递减,帝阵图应该就在最高的第九层,只是我们先入为主从第一层找寻而来,反倒被人趁机偷空。” 水沁稍有质疑道:“我倒不这么看。一代帝君的阵图不会是一件瑰宝就这么摆放在这里任人来拿,如果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肯定会藏得好好的然后等候有缘之人来取。” “有缘之人吗?”回眸泠霜想起她的瞳术曾被那个少年魂海中的东西伤到,一个凡人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伤到轮回一族的? “帝阵图。”回眸泠霜眼角一跳,这么说这东西真的在那少年的手里。 回眸泠霜曾侵入过白玉进的魂目也跟他短暂交手过,对对方的魂力气息并未忘记,这时对着身旁的另一位男子说道:“旬狱,给你一丝魂力气息,你能否找到那人?” 身材矮小只有回眸泠霜一半高的男子咧开嘴角显摆道:“泠霜,你是信不过我还是看不起我蒙狗一族。” 回眸泠霜没去多扯只是说道:“不要耍嘴皮子了,鸣老传信说变故已经开始,我们要在变故发生前拿到帝阵图撤离这里。” 荀狱不敢多作卖弄将回眸泠霜指尖的一丝魂力气息引入自身命魂,不多时说道:“找到了,那人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走。”回眸泠霜抱着弑舞离开了这座阁楼朝着帝煌印的中心飞去。? 你终于来了 '白玉进'逃出第九层阁楼后慌不择路,他圣魂探查到阵法变故的地方后就径直飞往。而在这之前,龙颐耐心全无开始行动,自忌讳'白玉进'后,看到东方恪一行人接连走出了第四层阁楼,他终于是无法再度容忍对方,率众将其拦住,随即双方爆发出冲突,此时仍在对峙中。 东方恪和龙颐再对一掌分开后,怒道:“龙颐,你龙元殿行事真的要斩尽杀绝吗?” 龙颐率人堵在阁楼第二层的入口处,他以'龙元令'的名义,命令所有从第一层出来的人不得再进入高层阁楼中,剑宗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的人都被拦下,随即这些人被强行搜魂后斩杀。除此之外,龙颐对他剑宗特别对待,七大势力的人他一个都不动但单独不放过剑宗的人,所有从第二层阁楼出来的剑宗之人都被他率众围杀,到东方恪这里已经有四人死在了龙颐的手中。 来时剑宗三百多人马,刚到这里时也还有五十多人,可是如今除了他身旁的九个人,其余的人多半遭了不测,如此东方恪怎能不怒! 东方恪怒的时候,龙颐也不好受,他被东方恪这群人所作的困兽之斗伤到,他所率的部下同样损失惨重,来时五十多人,到如今也只剩下三十人不到,那二十多人多死于东方恪的剑下。 龙颐强压下他左臂上的剑伤,在收到风隽的暗中魂音后,看着东方恪身旁的几位帮手,威胁道:“柒霓、封朔,你们一个是碧海琼华宫的金钗,一个是王者百战府的战将,与他剑宗可没有那么多交情,现在离开这里,我既往不咎。”龙颐也没想到东方恪这边还有着两位历经三重命陨的魂者,交战起来他这边顶尖战力被牵扯住了。 被围的九人中有几位算得上是运气好的,桃胄和丰晟居然没死,聂天河和楼盅一路小心谨慎这时也走到了这,加上东方恪仅剩的三位剑卫和吴越,剑宗当前局势颇为严峻。 见龙颐开口,九人中丰晟最弱故而此时心惊胆颤的,想开口说句话但他身份不够只能在众人身后唯唯诺诺。他没死也是因为东方恪太强,东方恪的天阶中品的魂剑都在与龙颐的魂刀交战中兵解了。 同样听到龙颐的承诺,封朔和柒霓都看了一眼东方恪,眼神中充满无奈,他们自交战起都私下帮东方恪牵制住了对方的两位顶尖战力。但这时他们不得不退出。因为龙元殿他们不敢得罪,加之对方认出他们来了,而他们的身份又很特别,如果再插手双方争斗,那就不再是个人行为了。 东方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朋友不一定要做到不顾一切为你牺牲,能够在危机时刻不离不弃帮你一把,那就是一辈子的交情。 敌众我寡,东方恪看了看四周观战的七大宗门之人,冷笑着传音道:“唇亡齿寒,你们今日在这看我剑宗笑话,来日灾难降临到诸位的头上时,不知又是何人会作壁上观?” 东方恪接着对着身旁的剑宗之人说道:“剑宗之人何惧生死,生亦当人杰,死后为鬼雄,上不负宗门,下不愧剑心!随我杀!” 龙颐也是大喊一声道:“斩剑宗一人者,赏天阶极品魂源一颗,为我龙元殿,杀!” 双方强者随即战在一起,东方恪以一当十,一人对战对方十人,强大的魂韵之力直接拖住了对方最强的战力,而吴越和其他四位剑卫剑光不断魂波翻涌,各自与对方的一人大战起来。同时桃胄将小伞护在身前,将从白玉进手里夺过的断刃紧握手中,与楼盅和丰晟一起对战对方的同境之人,而聂天河则是从魂戒中拿出了一件漆黑像鸦羽一样的衣服披在身上,也不和对方打斗,只顾着躲闪,而对方即使追来,他的那件衣服却很是奇特,每次聂天河被斩中只是化为一道黑影,接着他就在另一个方位出现。 桃胄时刻注意交战中东方恪的状态,将魂力随时联系他魂戒中的霁灵舟上,退路他早想好了,一旦东方恪身死,他立即催动霁灵舟逃命。 阁楼本久不大,东方恪他们的交战自然被诸天圣殿的众人看到,水沁听见东方恪那几句颇为壮烈的话再看着四周观战的人皆默不作声,轻笑道:“人族还真是奇怪的种族,他们既能于危难中团结一心绝处逢生诞生出像永劫帝君这样的旷世人杰,也可以十万年不作为内斗不止四分五裂恰如今日缩影。” 随行的五位男子都摇了摇头,族内争斗在哪个种族都有,但像人族这样大规模和长久分裂厮杀的确实少见。 回眸泠霜打断众人的心绪道:“人族之事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那人在我们身下的帝煌印里,帝浩好像也在追他。” “帝族也想获得人族的帝阵图吗?”薛谙不解道。 回眸泠霜臻首微摇道:“不确定,不过真的要争,我自然不会惧他。” 水沁娇声笑道:“那是当然,我们诸天圣殿岂会惧怕帝族。” 几人没有停留插手这里的争斗,而是接着追寻'白玉进'而去。 此时 '白玉进'这里是真的倒霉,他的圣魂才探到阵法相对薄弱的位置,飞身赶来时就发现这里全被布满了灵网,他的踪迹也随即被两位灵境强者发现。 “什么人?”帝戈魂力立刻锁定到'白玉进'的身形,喝止道。同时诸天圣殿的那位强者单手成网就将'白玉进'的后路封住。 '白玉进'知道他断无可能在这两位的手下正面逃脱,当即主动现形反问道:“我是宗门弟子,两位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帝戈撇过'白玉进'察觉道他的魂境后说道:“人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速速离去。” 旷鸣将他布下的灵网撤去道:“人族,离开这里。” '白玉进'察觉到身后的帝浩将至,这些人估摸是一起来这的,如果他被那少年追上免不了还要一战。思虑再三,'白玉进'假意往后退,同时圣魂开始洞察这两人布下的灵网,无独有偶他发现越靠近深渊内侧那里的灵网强度越低,有吞噬之力在削弱那里的灵力。'白玉进'当机立断将数百块血渊石掷出爆裂开来,借着这股魂能他再用圣魂之力瞬空而至到那最弱的地方。 突然的变故让帝戈和旷鸣反应不过来,谁能想到一个魄魂境的人族会突然有这样惊天的手笔。 “遭了!帝戈,拦住他!”旷鸣见状脑后显出一轮灵胎,那轮灵胎光华瑰丽又沉静安稳,接着只见旷鸣眉心灵光大作后这灵胎变成一头两面双嘴的火鹰,它高起百丈如苍穹的王者,随即火鹰唳喝一声,那声音中的力量所过之处直透灵魂亦欲穿心破体,这种力量不是魂力它直达魂者的命魂,而被这一声喝住的'白玉进'圣魂立刻黯淡了下去,接着鲜血从他的四肢破开流出,明明肌肤表面没有伤口但就是血流不止。 '白玉进'暗自神伤道:“灵境强者,果然不一般。没有这百来颗血渊石,我恐怕真就再次陨落了。”只是他也受了极重的伤,经脉什么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灵境魂者的灵力破坏了他这副身躯的灵性,他未入灵境身躯根本没有凝成灵胎,遭此重击他身体内蕴含的灵性被打散,对于他日后能否度过魂境是个严峻的挑战。 此时帝戈的一击也朝着'白玉进'而来,躲无可躲'白玉进'只能靠着他积累下来的血渊石硬抗,幸运的是他冲过了灵网的封锁,进到了帝煌印的最里面,也就是现在整个帝阵封印最脆弱的部位,阵源处。 还没等'白玉进'喘口气打量这里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旁:“你终于来了。” 真相 '白玉进'看着他面前的这团虚影,他的圣魂涌入魂影但却像是遇到了轻柔的微风一样被柔和地荡开了,陌阳立刻明白这人不是他可力敌的,转身想走。 但,那虚影只说了两个字:“过来。”而后陌阳发现他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他圣魂不受控制地连同他的身躯往那团虚影处走了过去。 陌阳大惊失色道:“你是谁?这种力量是什么?” 虚影从容不迫道:“陌阳,你不是一直在追寻这种力量吗?”听此,陌阳慌张道:“你你知道我?” “十万年前,血渊战界的叛族者,葬送自己族群的一代天骄我亦有所耳闻。” 陌阳听此他的圣魂变得波动不安好像有某些他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不断地冒出,他不禁抱住头脑疯狂嘶喊道:“滚开!滚开!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血色的画面不断闪过,一段又一段熟悉却陌生的对话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族长,不可以信任噬神族的承诺,血渊界是我暴族的重地不可借给他族!” “父亲,三长老老了,变得胆小怕事起来,我暴族正该趁此机会崛起于万族之巅,如今噬神族要界借血渊界为他的神兽疗伤,这正是个机会,我们只要控制了这头神兽,噬神族还不乖乖俯首效命。” “怎么样,你父亲同意了吗?暴族未来的族长。” “哎,父亲老糊涂了,只要你我两族联手,还不是纵横天下屹立巅峰,可是父亲老了没有这份心气。” “陌阳,时间不多呀,如今正是战时最要紧的时候,我族与帝族和人族的大战即将结束,只要神兽恢复伤势灭杀两族只在弹指之间。到时你也成圣将踏帝路,如果有此相助,谁人能挡?” “可是” “那群老顽固早就该作古,新的时代应该由你这样的人来确立规矩,这是一枚噬神种,未来在你的手里,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逆子!你给我种下噬神种!你要葬送整个暴族吗!” “哈哈哈哈!陌奘大圣,何必怪罪你的儿子了?你老了,也该休息了。” “不!不!魁烈!你骗我!我恨!我恨呀!” “魁烈见过神帝!这人怎么处置?” “杀。” 至此,一滴泪水从'白玉进'的右眼中落下,滴答一声后落在了他身下血色的光影上。 “记起来了吗?” “记起来了。” 陌阳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局,他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十万年前是,十万年后仍然是。 陌阳痴楞地说道:“这少年是你故意送进血渊界的,那道阵灵其实也是你,你封印我的那段记忆,接着一步步演戏让我真假难辨,故意引我来此。” “十万年前永劫封住我的残魂让我不死,十万年后我又是这位少年的历练试品,想得真是周到啊。哈哈哈哈!难怪我玩不过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说一套做一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了自己别人都是牺牲品。” 东荒阵灵没去辩解什么只是说道:“那你父亲了?那些因你而死的族人了?” 陌阳掩面道:“父亲族人。” 阵灵接着说道:“你不是总疑惑为什么你无法踏入帝路吗?你不是总认为自己的陨落是运气不好是偶然吗?你以为你的天赋旷古绝世就注定此生会站在巅峰俯视万物众生,如此我该说你无知了还是可笑。” 阵灵的话刺痛了沉思中的陌阳,后者瞪大双目怒吼道:“我一心修行心无旁骛,不对吗!我天赋绝伦,难道不该站在世间的顶端吗!我为我的种族崛起于万族而谋划,有错吗!”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命!命里要亡我,命里不让我成帝!” 阵灵清描淡写道:“你即使成帝了,你能改写暴族的历史?”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淋在了陌阳的头上。是啊,即使他成帝了,他能改写自己族群的历史吗? “陌阳,面对现实,你修行一路急功近利,即使天赋再好但终究缺少苦难的雕琢。你的陨落是偶然,但你无法走过帝路却是必然。如果没有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你终究撑不起暴族的脊梁。成帝不是凌云众生,而是肩负责任。” “不是凌云众生不是凌云众生,不!不!你骗我!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我陌阳就是要成为世间最强之人!”陌阳一生修行到圣境的信念被人无情地摧残,这让他抱头乱吼道。 阵灵摇了摇头道:“陌阳,没有时间给你看清自己了。东荒帝阵,要散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帝境的力量是什么吗,我来成全你。” 已经涣散得只剩下淡淡虚影的阵灵涌入白玉进的魂海,主动融入白玉进魂海中陌阳的圣魂里。 “你要干什么?”陌阳惊叫一声,但随即他无数地记忆被打散,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涌入他的圣魂中。 而随着‘白玉进’魂海中断续地两声低语: “寂灭埋八荒,九星葬幻世。帝阵,启!” 东荒彻底变了。 此时,从近往远看,站在帝煌印上还在打斗的东方恪他们被一股力量包裹随即被送出东荒。而追寻白玉进而来的诸天圣殿之人被这股力量定住神魂皆不由自己,帝戈和帝浩站在一起,骄傲如他们也低下头颅不敢有丝毫举动,同时帝煌印下的血影发出一声凄厉震动苍穹的巨大龙啸:“吼!” 东荒,数百万里,所有正在探宝修行的人全被这股力量送了出去。 站在东荒城,人们只看见天由灰青色变得雪白一片,一股股肃寒萧煞的风吹荡起来,接着是雪,一团团的暴雪如床板那么大开始虽风起舞。空气中寒意顿升,随即东荒地表所有的暗流被冻住,仅仅一瞬之间,东荒由原来的荒芜原野变为一片洁白的雪领。 九条冲天的光柱从云霄处开始受拢最终汇聚在东荒地底九层的阁楼之上,汇入那座平平凡凡的雕像中,随着'白玉进'的一笔,东荒万年的帝阵之力涌入他身下的帝煌印中。 “阵灵, 算你狠!我魂不灭,来日方长!”残魂受到重创,从一团光影迅速锐减成一个光点,他万年来壮大的残魂被一朝磨灭,如此它怎么不恨,阵灵耗尽整个帝阵来对抗它,如今正好帝阵不再,它当即瞬顿而逃。 残魂想逃,但灵境强者的灵网刚好拦在它必经之路上,残魂立刻就被束缚住。现在的他太弱小连神灵境布下的灵网它都挣脱不开,不断挣扎着,最后残魂哀求道:“阵灵,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再被镇压,十万年了,即使我犯过错,现在也该了清了!” 但'白玉进'魂海中阵灵已经不在。 阵灵所有的力量被用于那绝世的一击,而接连消散的还有陌阳的圣魂,他以一缕圣魂承受了永劫帝境时的阵灵,作为载体的他随着帝阵散去而最终陨落。 也许陌阳到最终都未能明白他未入帝境的原因,但阵灵更愿相信在最后一刻时'白玉进'嘴角的那抹笑容不是嘲弄命运的不公而是求得解脱的欢欣。 阁楼墓碑随帝阵的消散而逝去,随即倒下的还有白玉进。 帝戈神情严肃对这位人族的大帝心怀敬意,低下头直到帝煌印缩小浮现在他的身前,他才抬头道:“旷鸣,我族事了,你我将这东西封入帝印中。” “好。” 旷鸣自知事大不敢怠慢,合力将这头残魂用灵力封入帝煌印中。 帝戈收了帝煌印后,残魂没了声音,黯淡了下去。 帝戈带着帝浩及其族人随即不作停留,立刻跨界而去。 旷鸣看着诸天圣殿的众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找到帝阵图了吗?” 几人中一人刚要说话,回眸泠霜回道:“鸣老,我们没有找到帝阵图的踪迹。” 旷鸣正要问时,东荒地底开始从上往下塌陷,旷鸣当即顾不得许多道:“帝阵图也许随帝阵的消亡而消逝,没有得到也不必强求,我们走,先回天界。” 众人纷纷渡空离开东荒地底时,回眸泠霜暗中将弑舞送到了白玉进的身旁,并将一股魂力包裹在白玉进的身体上,随即她注入一道白色的魂光于她手中的一枚玉佩中。 将玉佩放在白玉进的身体上空,感受着白玉进左眸中那曾今熟悉的紫色暗瞳,回眸泠霜知道了他是谁。 “阿弟。” 嗫嚅一声后,回眸泠霜不再留恋渡空而去。而玉佩中白光一闪,眨眼白玉进和弑舞就消失在东荒的地底。 海边渔夫 “大风浪,似姑娘,涨起那个大胸膛,水潮落,月神来!水娘娘,真善良,年年海波平,风调雨顺呐!好收成。莫要贪,似神仙,你要来,我又去,朝夕相伴,真自在!哎哎哎哎~!” “大丰收,回家喽!嗯?那是什么?”李渔哼完歌摇着鱼船正要靠岸时看到岸边有一卷曲湿润润的东西正半身泡在海里半身嵌进泥里,不禁纳闷道。 “一条死鱼?”李渔连忙摇快了手中的橹,靠岸后三步并成两步走小跑了过去,这一靠近把他吓得不轻,这居然是个人。 “造孽哟,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李渔将这人拖上海岸翻了过来,一探气,这人还有救没断气,李渔当即将他口里的泥土清洗出来又锤了锤他鼓涨的肚子,直到他手里开始发热才停了下来。 “怎么还有个兔子在这里?”李渔看着这人怀里的胸口还睡着一只兔子,当即道:“邪了门了,兔子筑窝筑到海边来了。正好,晚上给妞妞加个餐。” 李渔用晒鱼的竹筏稍一弯曲做了个拉条,将这人和那只兔子连同他打的一篓鱼一起放在上面,拉着往海岸上不远处的一缕灯火边走去。 李渔还没到灯火处就直喊:“她娘,我回来了。” 一妇人立马掀开布帘子欣喜道:“回来了就好,今天打了这么多鱼呀,咦,这好像是个人,你杀人了?”妇人接着惊惧道。 李渔拍了拍自家婆娘的额头乐道:“我李渔只爱鱼,杀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官府里那些拿刀的人。” 妇人白了一眼自己丈夫,问道:“怎么回事?” 李渔将装鱼的竹篓先取下,背起这人后回道:“估计是个跳海轻生的人,没死还有一口气被我捡了回来。” 妇人这才安静下来往屋里叫道:“妞妞,把鱼拿进去。” “来喽。”从石屋中跑出一个女孩,少女估计十七八岁的样子,上面穿得严严实实的但下面就穿着一条过膝的半截裤子,一双小脚丫鞋也不穿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女孩一眼看去就发现了躺在竹筏上的白狐,立刻将她要干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惊喜道:“哇!好漂亮的白狐!耶!老爹万岁!”说完李果儿赶忙就抱住那只白狐接着风风火火地朝屋里跑去。 妇人气恼道:“果儿,我叫你拿鱼,你到好,啥都忘了。十七八岁了,你有点女孩样行吗!别人都出嫁了就你还单着,真气死我了。” “勒勒勒!不理你!他们嫌本姑娘丑,本姑娘还嫌他们屁事多了,等哪一天我找个绝世美男子我亮瞎他们的双眼!” 妇人本欲说些什么但想到女儿的痛处也就没再开口,只是将一篓鱼提了进屋。 “她娘,我给妞妞补身子的兔子了?”房间外李渔茫然道,就这么会功夫,兔子醒了? 房间里听见自己父亲那么无知,李果儿竭力地朝屋外大喊道:“老爹,那是白狐!白狐! 不是兔子!” “有什么区别吗?”李渔心中不解道,不都是白色的,不都吃萝卜吗? 晚饭不一会就做好,李渔一家三口围在一起摊开油布将新鲜的烤鱼和贝壳海鲜放上,配上一壶浊酒,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李果儿没吃会就看看她怀里还未醒来的白狐,奇怪道:“老爹,你捡的那人还没醒吗?我都没来得及打量打量就被娘轰出来了。” 李渔喝上一口浊酒咋舌道:“没多大生命危险,我给他炖了点鱼汤,你吃完正好给他喂下。” 但妇人瞪了一眼李渔,李渔立即说道:“那个,你不能和他独处一室太久,否则坏了姑娘家清白不好嫁人了。” 李果儿不屑小声嘀咕道:“多大点事,姑娘我什么世面没见过,城里青楼我都逛过。” 李渔一口老酒喷了出来,连忙拉住自家的婆娘,劝和道:“妞妞,你可再不能干这些僭越规矩的事,女孩家的成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李果儿大大咧咧道:“我有什么办法,嫌弃我的不当我是女孩,不嫌弃我的就拿我当哥们了。” 李渔知道李果儿说得轻松但这么多年受的歧视让她只能以这种方法排遣,咧嘴笑道:“哪能啊,妞妞不就我的掌上明珠吗,你娘是怕你野惯了,将来真就不好找郎君啦。” 李果儿咬了咬牙放下竹筷道:“我吃饱了,出去吹吹风。” 李渔无奈轻叹一声。 跑了出去,站在夜晚的海边,星空与海浪是如此的接近,一切都变得广阔起来,李果儿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一道如同蜈蚣一样的裂缝伤疤从她的前左脸一直延伸到她的后颈,左脸上的疤痕她用头发遮掩,但颈间的伤痕她只能靠这条围巾遮盖,在这个普便身着凉衣的海边村庄,她是唯一一个不管天寒还是酷暑都这么穿的女孩。 “呼~”李果儿对这大海吐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大海如此宽广它包容一切,可以接纳所有的不完美,每次心里稍有委屈时对着大海吐气就让她重获信心。 “耶!”李果儿开心地对着冲上海岸的波浪比了笑脸,随即吭着小曲往家走去。 回到家老爹炖好的鱼汤刚好,李果儿小心翼翼两手端着碗的边沿边吹边朝老爹所在的房间里走去,和男孩子接触得多李果儿也没什么避讳的,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只是走近了李果儿端着鱼汤的手颤抖了一下,鱼汤差点就溅撒出去。 只见木床上的少年静静地平躺着,他面色稍有苍白但掩盖不住他俊朗如玉的脸颊,眼睛虽闭着但眉锋如月,仿佛是星光落下时才会舒展,鼻梁稍挺坚毅如刀雕斧凿,嘴唇失去血色显得有几分柔弱只是他身材挺拔,如此看上去反而更添几分美感。 李果儿咬了咬她的舌头,痛得差点没端住碗,清醒过来后才慢步地走上前去,呢喃道:“我还没对海神许愿呢,怎么愿望就成真了?” 将碗放在木床旁的木凳上,李果儿鼓起勇气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热后,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少年的脸颊上抚摸而去,等到屋外响起一声咳嗽声时她才如受惊的兔子般飞速收回自己的手。 捧着脸颊通红的脸,李果儿暗骂自己道:“李果儿,你也太没出息了!不就是个帅点的男子嘛,花痴样!” 等到脸色如初后,鱼汤也没那么烫了,李果儿瓷勺挑起一勺吹了吹往少年的口中送去。 喂完鱼汤,少年脸色明显红润多了,李果儿急忙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看着海边的月色落在床头,也不知想些什么。 第二天,天色未亮时,李渔一家就醒来,将鱼网和绳具检查一番后,迎着海边的湿润的雾气李渔就出海了。 “小心,早去早回。”妇人叮嘱道。 “知道了。” 而此时,躺在木床上的少年紧闭的眼角动了动,接着双眼开始慢慢睁开,将要起身时只发现他浑身疼得厉害,头脑里空空一片,混沌朦胧,没有记忆可寻,试着想起什么东西但刚一用力头就疼得厉害。 “啊!”少年痛苦地喊出了声,这惊动了旁边房间内醒着的李果儿,后者快速跑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抱头哀嚎的少年不知所措道:“你你怎么了?” 少年听见有人说话,松开手抬眼看去时,瞬间他的头脑中仿佛闪过什么东西,然后他只抱住身前的少女叫道:“姐姐! 姐姐!” 李果儿又羞又急,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让异性抱过,这人突然的拥抱让她浑身发热使不上力气,用力推开少年,李果儿气道:“谁是你姐姐?你这人怎么见面就抱女孩,知不知道礼仪?” 可少年痴痴傻傻地只顾着笑,一副俊朗的面容硬是被他给笑成了个智力低下的傻子。 李果儿叹了口气,老天爷果然是不完美的,给了这人俊朗的外表但却夺取了他的心智,怜爱地看了一眼少年,李果儿将他牵着坐在床沿柔声道:“你是谁呀,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姐姐吗?” 少年痴傻地摇了摇头,学着李果儿的语气道:“不知道。”并接着道:“姐姐,我要去玩,我要吃好吃的。” 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不止的男子叫自己姐姐,还在自己身前撒娇,李果儿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关切道:“你有家人吗?你有一个姐姐对不对,你再仔细想想。” 少年抱着头开始想,但越想头越痛,最后哭到:“啊!我不要想,头好痛,姐姐欺负我!” 李果儿内心一软抱住少年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好了,记不起来就别想了。” “我叫李果儿,我看我就叫你小鱼好了, 生在海边如鱼得水,愿你能早日恢复记忆游到属于你的那片大海。” 少年不再哭泣,笑呵呵道:“嗯,嗯,我就叫小鱼。姐姐,我要出去玩!” “好哟! 姐姐就带你到最美的海边去捡贝壳!” 李果儿带着小鱼就出去了,在她走后,一只白狐也悄悄地尾随着他们而去。 海边的少年还在嬉戏游玩时,在他北方的大汉王朝已经为了他而逐渐波涛汹涌。 风波余震 大汉王朝,帝都,白家白府。 今日的流年斋气氛有些不对,在它的第三层中的思政阁内,一连几十个人此时都不敢说话,头低得如同犯错的孩童一般,噤若寒蝉。 上位首座空缺,在其侧位的一位老者看着一个个不说话的众人怒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半个多月了找个人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各分家家主心有委屈但都不敢应声,现如今冰雪一片的东荒里,要在数十万里广阔的天域中寻找一个人绝非是容易的事,更不用说东荒纵横难辨的地形给整个行动增加了不知多少难度。 白天昊看了看末座的白子墨道:“子墨,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白子墨站了起来回道:“大长老,白家在商会上的所有人脉我都动用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在东荒发现玉进少主的踪迹。” 白天昊眉头微皱问向身旁的一位长者道:“云明,禁卫那边有消息吗?” 白云明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禁卫暗中联系各方黑暗势力帮忙寻找,即使价钱给得很高,但愿意深入东荒的人太少,如今霜云和殇雪跟随雪颖还在东荒寻找。” 白天昊心神疲惫,家主两个月前就不知去向只给他留下了一块白家家主的令牌,意思他当然明白,但现在玉进那孩子在东荒不知所踪,而糟糕的是他留在白家的命魂之火却熄灭了,这他当然不敢说出去,只能一直故作强硬派人寻找。 白天昊接着语气稍缓和道:“你们各家继续派人去找,找到少主大功一件,家族后辈直接进入主家修行。现在散了。” “大长老,我等告退。” 等到这层楼阁人都走空时,就只剩下白天昊、白云明和白子墨三人,侍女接着将晚饭端来,三人就地而座拼桌而吃。 边吃白天昊边说道:“子墨,这些天幸苦你了,又要忙家族的事又要安排王朝之战的琐事。好在嫣瑾在九宫没回来,诗彤正好被老四缠住,否则指不定这两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白云明不安地问道:“可是,这事能瞒多久?君豪很久没出面了再加上这件事,恐怕底下的人暗中开始有动作了。” “无妨,一群宵小而已,白家有我们在,还倒不了。” 与此同时,帝都,天武城皇宫内。 富丽堂皇典雅别致的书房里,赵天睿对着身前的黑影问道:“黑刹,听说东荒如今雪白一片甚是美丽,你去过之后感觉怎么样?” 黑影神色有些凝重道:“君上,事情不容乐观。” 赵天睿仿佛有所预料道:“说。” “此行王朝三百多位魄魂高境的魂者只有三十多人活着回来,其中王朝统领赵锐被废,天象学府院长赵宏失踪,白家世子白玉进身陨,损失极为惨重。” 赵天睿沉思片刻后问道:“龙腾和灵萱怎么样了?” “龙腾太子和灵萱公主都无碍。” 赵天睿接着问道:“白玉进身陨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影如实道:“是卫言忌告诉属下的,他的星阁魂令中有白玉进的一缕命魂。” “消息属实?” “属下亲自探过魂令,属于白玉进的命魂之力确实已经消散。” 赵天睿眉间微皱有些不信但接着问道:“大楚那边损失如何?” 黑影再答道:“与王朝相似,三百多人生还的不到五十人,其中府主闫攸和罗宿不知所踪,琅迟和宫莫邪亦受伤。” 赵天睿站了起来踱步走了几下后说道:“白玉进身陨的事不要泄露出去,另外,你领影魂卫在各个公国间散布消息就说王朝从东荒大胜而归,对了,剑宗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黑刹摇了摇头道:“君上,剑宗那边影魂卫暂时还渗透不进去,目前情况不明,但东荒如今没有剑宗的人却是确定的。” “喔?他们怎么走得这么快?” 赵天睿又是思索良久后对着黑影道:“你派人去一趟星云关,将这枚帅印交给白沧澜,命他总领星云关之事,同时将霍沣和琉璃永毅召回帝都述职,你再跑一趟东荒命帝都三大学府之人速回王朝主持王朝之战。” “是。” 东荒静下来了,但东荒的余波远没有随着东荒的变故结束,此时越过大楚帝国最北边的断魂山,绕过冰冷的北冥极地,在其东边无垠的天地中,一只凌风剑翼鸟再次飞入一片呼啸的飞雪之中。 在这剑翼鸟背之上有着四人,四人皆气息不稳仿佛经历过不止一场大战。 他们几个月前来时飞跃这片天空的从容不定到此时,早不复存在。 “叽~”身下的鸟一声急唳! 转眼白鸟的左翅被一道魂力斩断,失去平衡的白鸟忽左忽右从天而落。 东方恪将一块魂源融入自身命魂中,接着飞起在暴雪之中朝着身后之人就是一掌。 龙颐从后而来也是一掌,交战处魂力震得雪花蒸腾不见,但随后天空中人影渐多,数十个人将东方恪这四人围了起来。 暴雪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寒冷万分,龙颐走了上来喝道:“东方恪,你可真能逃,杀了我龙元殿那么多人还想走,你看看你周围的人都有谁!” 东方恪一扫四周发现有不少熟悉的人,梦魔窟的风隽、黄泉道宫的吕绣香、炎黄学府的乌佬、紫衣苑的黎穹、器宗的段长春、峰园药林的卓牧,全是三重命陨之上的强者。 走是走不掉了,但愿吴越和桃胄能将其他的剑宗弟子带回去,并告诉风凌剑宗宗门高层有叛徒,这次东荒之行剑宗损失惨重他东方恪难辞其咎,这时不再挣扎道:“来,想要我的命,我说不得得留下几个和我一起走。” “穷途末路还敢狂言。上!” “那就来!”东方恪将那一大块金色魂源压入自身命魂中,癫狂道:“来世再见,师傅!” “遭了!他要自爆魂海,快撤!”风隽惊惧叫道,四重命陨的命魂境之人的魂海自爆所释放的威力绝不是他们可以抗得住的。 但东方恪还没来及自爆魂海时,一道剑光从远处斩破雪霁云霄落在龙颐等人的魂海,剑光快若惊鸿,一剑过后再无讯息。 但这一剑之力将围着的十几人纷纷斩落,他们随着越发盛大的雪景跌落云海。 远处云影之中一个中年人最后看了一眼东方恪他们道:“算还你东荒一路的人情,可惜星冕,你的遗憾我帮不了你。” 随即中年人离开了这里。 东方恪魂息不稳将要落下天际时被三位剑卫扶住,不知是谁人帮了他们,其中一人说道:“东方长老,我们带你回风凌。” 三人随后也离开了这片天地。 东方恪一行人逃得性命时,东荒城此时正热闹着,一片原野突然变为冰雪之地吸引了不知多少慕名前来的魂者驻足,东荒如今早已不再戒严,无数的人或怀着朝圣的目的或打着寻宝的念头,纷纷涌入东荒雪原之中。 此时,东荒城城主府内一间房屋中。 封朔所受的伤差不多好了,耽搁了许多时日,他今日主动找到柒霓辞别道:“柒霓,战府事多,我不便在此耽搁,日后有事旦管魂音传信,我和岳山他们就先走了。” 柒霓轻柔地微笑道:“封朔,替我向你们府主问好,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碧海定不会推辞。” 封朔爽朗一笑道:“一定。”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封朔走后,从屏风后走出一女子对着柒霓道:“娘亲,我们也要走了,要回碧海吗?” 柒霓轻轻抱着楚可若慈爱道:“是啊,我们也要走了。可若喜欢这个地方吗?” 楚可若点了点头道:“嗯,可若在这里有好多朋友。” 深入东荒的这段日子里,楚可若认识了好多好玩的朋友,没有人嫌弃她笑话她,雪颖妹妹、逸尘哥哥,还有她最喜欢的燕姬姐姐,她们带着她玩一起笑一起闹,可开心啦。 柒霓将楚可若从怀抱里松开,笑道:“你呀,不属于这里,你父亲很想你的,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出来,这次听娘亲的,我们要先回碧海。” “嗯。”楚可若柔弱地应了一声接着小声问道:“娘亲,那个人找到了吗?” 知道女儿问的是白玉进,柒霓回想起东荒这一路的艰辛和在母虫身体内的生死瞬间,不禁哑然无语,良久才感叹道:“可若,他是天才,一个比娘亲想象中还要杰出的天才,但正如娘亲之前所言,天才是很难成长起来的。他,已经身陨东荒了。” 楚可若泪眼朦胧道:“可是雪颖妹妹她们不是还在找寻他吗,不是吗?” 柒霓知道白玉进是女儿情窦初开时所喜欢的少年,但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他们一行人活着出来了,没有出来的人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人不愿意相信仍抱有一丝幻想罢了。 “走。”柒霓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楚可若离开了东荒。 接受 随着碧海宫主和战府之人的离开,东荒城内王朝帝国的人才感到没有了压力,接连开始行动起来。 大汉王朝这边赵锐被废,但如今东荒的主事仍然是他,只不过所有的事他都交给林瑜岩来办,因为后者已经突破魄魂境圆满达到阴阳魂境,而且是下弦阴魂境的大成之境,极为不可思议。除开他,莫道和甄济士也踏入了阴阳魂境,正是因为甄济士突破到阴阳魂境,赵锐才捡回一条命,只是可惜的是他的修为被废是无力回天的事。 除此之外能够回来的王朝之人每个人的魂境都大为精进,更加幸喜的是由于剑宗之人突然离开东荒,他们的所有所得都归自己,其中不少人在东荒地底的深渊通道中得到了不少好东西,这些足以延长他们魂境的终点。 现在东荒最为珍贵的东西便是东荒中的一种金色魂虫,它的魂晶据说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修行的速度,现在正是这些寻宝者眼中的香饽饽。 离开东荒城深入一万里,此时正有一队人马在此探寻,他们的领头者正是林瑜岩,看着身旁的少女还要前进,林瑜岩阻止道:“雪颖姑娘,这里是极限了。再往前我们就回不去了。” 白雪颖双眼红肿,逆着寒风裸露的小手也因翻雪握冰而冻得通红,这时听见林瑜岩的话,轻泣道:“林伯伯,可以再往里面走一点吗?玉进哥哥一定就在里面的。” 林瑜岩早就确定白玉进身陨,他还在东荒地底时他的魂令中属于白玉进的命魂就消散了,他之所以还陪着白雪颖深入东荒寻找也是寻求一点安慰。 现在深入东荒万里,这已经是他魂力所能做到的极限,林瑜岩对着白雪颖身旁的两位女子说道:“霜云、殇雪,扶你们姑娘走。” 白雪颖听见如此,大声哭喊道:”玉进哥哥,你在哪里!我是雪颖,听到回我!听到回我呀!” 霜云和殇雪不再忍心,后者一指点在白雪颖的后颈让其昏睡过去,而后对着林瑜岩说道:“林老,多谢您了。” 想比白雪颖的悲痛,林瑜岩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他和白玉进可以说是忘年交,他是看着白玉进长大的,以往他们一起在星云关呆过四年,从一开始指导白玉进到后来两人共同作战,一老一少也是无所不谈。他一生未娶膝下无子,对白玉进也算是对半个儿子那样,可以说他对白玉进的了解比起白家的人都要深,白玉进的猝然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 看着纷飞不断的雪景,林瑜岩一叹道:“回去。” 与林瑜岩深入东荒万里找寻白玉进一样,赵灵萱和林辰他们出东荒城沿着东周公国的方向分散找寻,他们都希望白玉进已经出了东荒只是恰好不再东荒城而已。没有人告诉他们白玉进已经身陨,林瑜岩没有、卫言忌没有,甄济士也没有,所有这些拥有白玉进命魂之力的知情人都没有谁主动告诉这群少年少女白玉进死了。 但还有一人知道,那就是赵灵萱。 白玉进在东荒城曾送过一块含有他自身命魂之力的魂令给赵灵萱,说如果有危险他万里之外也可驰援。但同样,知道结果的赵灵萱不敢相信,仍是每过一会就偷偷查看一下魂令,期待有奇迹发生。 又是一天过去,林辰和姜烗一组回到了东荒城刚好碰见卫嘉若和霍华旭,照面后,彼此都摇了摇头。不多时白焰姬和甄落岚也回来了,只是也没有带来好讯息。 一群人围坐在当初聚会的酒楼上,姜烗先开口道:“找不到,我和林辰差不多将整个东商公国的边境跑了一遍,一无所获。” 霍华旭接着道:“我和嘉若也是,多方打听但都没人见过统领。” 白焰姬疲累道:“不用看我和落岚了,在几万里的范围内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寻了东荒周围的多少村庄,硬是语言不同地问,还是没人见过他。” 很快,韩非和齐筱竹也回来了,但结果仍是失望。 等到夜色变深时,夏凡轩和蓝小白也回来了,大家聚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得厉害。 因为他们心中都想到了一个早就猜到的结果,只是谁都不愿点破而已。 正在沉浸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众人抬头看去,回来的是赵灵萱,众人心里多少都知道赵灵萱和白玉进的关系,此时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灵萱倒是轻柔一笑道:“去睡,也许他明天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呢。” 还没有回来的人就只有琉璃绯月了,众人也知道在此干等也是无济于事,纷纷回到各自的房间中。 林瑜岩回到东荒城时是三天半后,万里雪路黑喙鹰足足飞了三天多,他一回到城主府众人便开始议事。 赵锐坐在首座,但声音明显沙哑疲惫多了,说道:“瑜岩,你对如今的东荒,怎么看?” 林瑜岩行了一礼道:“大统领,东荒如今剧变,这里原本的蚀魂力量不再存在,相反天地间开始充满精纯的属性之力,除开地形难辨的缺点外,它的危险性大大降低,我以为这个地方不可以放弃,应该作为王朝后辈们的试炼之地,至少靠近东荒城三千里的地方王朝一定要掌控下来。” 赵锐思索一会道:“瑜岩,此行我们王朝损失惨重,再要强控这东荒周围三千里免不了又要与大楚他们产生摩擦,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林瑜岩接着回道:“大统领,我们可以和大楚画界而治,他们此行也伤亡不小,如果再和我们交战一定会动荡他们对附属势力的威慑,而同样我们也是,所以可以和他们和谈。” 赵锐想了想后说道:“这件事交给龙腾去办。” 他接着道:“各位,王朝之战七天后就要举办,帝都那边传来命令要三大学府的人速回帝都主持王朝之战,我和瑜岩他们也将赶回帝都,我走后这里的事由龙腾全权负责。龙腾,你将负责这里事,记住不得怠慢屠幽城主。” 赵龙腾起身道:“遵命。” 另一边三大学府的人接到消息准备启程返回王朝,临行时莫道对着九宫之人说道:“你们这次来到东荒亲眼见到过宗门之人的实力,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你们很多人被打出了心魔,是不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还不配。” “你们遭受的逆境如同白纸上才刚刚开始勾画的一个墨点,未来的路曲折更多,回去的路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想太多,先把王朝之战赢得漂漂亮亮。” 听完莫道的一番话,一直备受打击的众人稍微有了点信心,接连互相打气道:“加油!” 浮光掠影鹤送走了留在东荒的学府之人,一同走的还有一群冲天而起的黑喙鹰,鹰背上是一群来自星云关的少年魂者。 林瑜岩所在的黑喙鹰上是林辰他们几人,看着神情都不太好的众人,林瑜岩主动开口道:“怎么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对王朝之战没有信心?这可不像你们这群人的性格呀。” 姜烗仗着胆子小声问道:“林统领,玉进统领他他是不是死了?”最后的两个字轻若蚊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众人只看口型也知道姜烗的意思,他们一直想问憋在心里的问题总算要有个解答了。这时都等待着林瑜岩的回答。 林瑜岩刚要说什么时,琉璃绯月冷哼一声道:“不会,他不会死的。” 别说姜烗他们意外琉璃绯月的这一声冷哼,林瑜岩也意外道:“绯月,你怎么这么确定?” 琉璃绯月别过头去低声道:“他还欠我件东西呢。” 众人只当是琉璃绯月不愿意接受现实,随即他们听见林瑜岩说道:“这件事瞒着你们也只是让你们有个接受的过程。你们的统领白玉进,他的命魂已经陨落,他在东荒经历了你们难以想象的危机,最终不幸身陨。” 尽管猜到了结果,但众人难免悲伤起来,往日相处的种种幕幕不断地浮现出来, 他们曾一起修行一起战斗,互相搞怪取笑,四年里大家乐此不疲,苦中作乐。他是他们中最强的,有危险他会挺身而出,他们曾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而面不改色,也曾一战成名,被人们传说为王朝的俊杰。 只是没想到在他们魂道之路的开端,人生便给他们上了一课。 生死有命。 控制不住自身悲伤的只有琉璃燕萝,小姑娘涉事太浅没经历过生死,此时哭得像个小花猫正抱在她姐姐的怀里啜泣。 话说出来了,众人也就释怀,他们只是不敢面对怀有侥幸而已,慢慢地众人也就不再思虑太多,已经逝去的无法通过缅怀获得重生,他们的人生之路还需继续前行。 众人一路无语,黑喙鹰的几声尖叫仿佛是这寂静天空对逝者的些许悲鸣。 正在东荒之事渐渐平息时,遥远的南离之海,一段新的风波即将拉开帷幕,而再次处于风暴中心的白玉进此时正在海边拾贝。? 生气 一处阳光直落云端碧波万顷的海岸旁,此时充满欢笑声。 “小鱼,你看这个海贝好看吗?这是纯净无暇的云贝,很漂亮!” “姐姐的贝壳好漂亮,小鱼也想要!” “那小鱼就需要自己用心去寻找啦!” 李果儿和小鱼正在海岸边寻捡贝壳玩闹得最开心时,有几个身着麻衣凉裤的少年走了过来,几人隔着海滩看见李果儿后大声喊道:“果儿,城里有大热闹,去不去看?” 李果儿回头看见几人后,也是回道:“猴子,毛虫,你们今天不用出海呀,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四个少年快步跑来,被称作猴子的少年几个后空翻连转几周落在李果儿身前欢喜道:“果儿,你不知道,城里有大热闹可以看,我爹他们说了让我去见识见识,以后几天不出海了。” 只是猴子很快发现李果儿身后的小鱼,一下子惊讶道:“果儿,这这是谁?”不怪他惊讶,而是这个人属实之前没见过,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海边的人。 其他几人也是打量起李果儿身后的小鱼来,发现他的穿着和面容后也都充满疑问的看着李果儿,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李果儿到是从容道:“他,他叫小鱼,是我爹从海边救回来的,很可能失去记忆了,现在有些痴傻,你们可不能欺负他!对了,你们说城里有热闹事,什么事呀?”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没再细细追问小鱼的事,猴子兴奋道:“果儿,你真是的,现在整个南浔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事你居然一点都不知情,大汉王朝的天骄战就要开始了!听说城里到时候会有一块大镜子,从那面镜子上我们也能看到天骄战啦!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但可惜,李果儿面色无半点激动的神情,她颇为不解道:“什么是大汉王朝的天骄战?而且你们干嘛那么兴奋?” 猴子噎住了,他发现在这点上,他们和李果儿的兴趣点还真不一样,不禁试着问道:“果儿,你知道魂者吗?” 李果儿点了点头,关于魂者的事,她多少听人说过。 猴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果儿,你既然知道魂者,那这王朝的天骄战可是王朝最杰出的少年魂者们的一次比斗,他们是整个大汉王朝最为杰出的少年们,你能想到嘛,他们和我们一般大,但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有机会能够看到这样的盛况走近他们的世界,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憧憬啊!” 其他三位少年也是猛然点头,显然很期待的样子。 李果儿对魂者世界的好奇心远没有猴子他们强,她的生活也很精彩,打鱼拾贝,织衣养蚕,她觉得很快乐呀,这时仍旧平静道:“猴子,你们去,这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城里了,一来一去得好几天,我怕我爹担心。” 猴子见状无奈道:“那好,果儿,我们就先走了,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吗,到时候我们帮你带。” 李果儿想了想发现她不缺什么东西,摇了摇头道:“你们去,路上注意安全。” 猴子笑道:“放心,我们跟着海货店的庞老板,安全得很。” 李果儿拉着小鱼的手,对着四人说道:“你们早去早回,我先回去了。” 正在李果儿想要回去时,海岸边又来了几个少年少女,其中一人看见李果儿他们出语讥讽道:“我当是谁挡住了我的海风,原来是你们这几个破瓜臭鱼,活得低贱还跟风凑热闹,自己不嫌害臊也不怕玷污了别人的双眼。” 李果儿一听这话就生气起来,但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她身旁的四人中其中一人就愤怒道:“王洋,你凭什么骂我们,你自己不也和我们一起生活在渔村吗?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凭你是村长的儿子你就这么狂,你自己有什么本事!” 王洋身侧一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这时插嘴道:“我说徐画,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前些年进城看见人家白家的公子在和心爱的女子调笑,你就出手打抱不平,现在阴雨天是不是浑身就疼了?” 徐画一听愈发愤怒道:“江珊,你别歪曲事实,那人分明是当街调戏民女,我冒然出头被打伤这我无话可说,但你以这来嘲弄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见义勇为也有错?” 江珊眉角一笑鄙夷道:“我说徐画,你别抬举你自己了,见义勇为?没有实力的一腔热血只能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什么身份,白家公子什么身份,井底之蛙也试图插手天上的事?” 徐画气结,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反驳但就是一口气卡住半天都说不上话,但他身旁的一位少年开口道:“江江珊,你你这这么说,是不不是太太过分了?” 江珊撇了那少年一眼,乐得大笑道:“艾汀,你自身结巴就别替人出头了,好好打鱼不比什么都强,海边的癞蛤蟆就别向往飞在天空的白鹤了。” “你你!” 李果儿实在是不能忍了,放开小鱼的手后,大步走到江珊几人的面前斥责道:“王洋、江珊,你们就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人吗?” 听见李果儿说话,江珊刚要打断李果儿时,李果儿瞪着她道:“你别说话了,你不就想说我丑八怪还学人家强出头吗,我是没你生得美没有一副好皮囊,可这是上天注定的又不是我的错,你们就知道拿这说事排挤我,我想不明白徐画英勇仗义路见不平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低下就要眼看着那人欺人妻子,他实力不敌是事实,但就因为这他就袖手旁观不理会那人的求救吗?再说了,艾汀结巴是因为小时候夜宿海边时被海中的怪物惊吓所以才变得这样的,你就会拿着这点东西看不起我们,你自己了,整天缠在有钱有势的男人堆里,有本事比比打鱼和织丝,你能强过我们?” 江珊没想到李果儿撕开一切,这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没等他说话,王洋搂着她道:“我说李果儿,你倒是有些许的自知自明,不过你说本事吗?这算不算?” 说完,王洋对着海岸边的水波打去一掌,顿时一股三丈高的水花从水面上飞溅出来。 徐画和猴子惊讶道:“魂力?你你是魂者了?” 王洋很满意众人的惊讶,笑道:“你们几个还算有点见识,不错,我如今已经觉醒自身命魂,拥有了命魂之力,踏入了入魂境。喔,我忘了,这些可能你们听都不曾听过,那就换一句话来说,如今我跟你们不是在同一个世界啦,哈哈哈哈!” 江珊轻抚着王洋的胸膛甜腻道:“王哥,干嘛跟他们说这么多,我们还要进城去看热闹,你看,你爹的船不是来了吗。” 两人说话的时候从海边驶出一艘颇为阔气的大船,船很快靠岸,王洋见状松开江珊跑了过去高兴着说道:“爹,您终于回来了,打到蓝尾浔鱼了吗?” 王波大笑一声道:“运气不错,半个月了,终于让我逮到,你进入武府的事定了!” 王洋顿时无比欣喜道:“爹,那我们赶快启程!” 王波看了看他眼前不远处的几人,眉角不悦道:“洋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江珊这群人混在一起,他们一个个的游手好闲,整天就知道阿谀奉承,特别是江珊,狐媚子一样,你已经踏入魂者之路,是我们这整个渔村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荣耀,注定要去更大的世界,今后要好好修行。” 王洋点头道:“爹,您放心,我也就和他们玩玩,哪能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爹,这次您就带他们一起进城,毕竟也算给孩儿长脸。” 王波收回渔网道:“依你。路途不短得要三四天,我们下午走,现在先回家。” “好。” 很快,海边就只剩下李果儿一行人,猴子见几人心情都不是很好,主动缓解气氛道:“算了,我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这次我们就不去城里,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但是李果儿偏偏来了脾气道:“猴子,我们一定要去,吭,受气了就缩头可不是我们的作风,我倒要看看所谓的魂者有什么厉害的。” 猴子见李果儿生气了,再次询问道:“果儿,你真的要去吗?” “去!” “好,不过你先和你家人说一下,这路途可不远。” 李果儿牵着小鱼的手就朝家里走去,连那贝壳都没有理会,几人也随后离开海边。 回到家稍做收拾,李果儿对着娘亲说道:“娘,我要去城里一趟,你跟爹说不要担心,我很快回来。” 妇人见李果儿野惯了,气道:“又是跟着那些人去鬼混,你呀,就不能静下来吗?” 李果儿不服气道:“娘,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去看看,别到时候又被他们取笑鄙视。娘,小鱼就在家,您帮忙照顾着。” 只是李果儿刚出门时,小鱼就缠了上来。 李果儿回头轻柔道:“小鱼,听姐姐的话,呆在家里,姐姐很快就回来。” 但小鱼顿时不乐意,就抱着李果儿的手臂任她怎么说都不松手,李果儿生气时他就哭,到最后李果儿无奈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哭啦,你和姐姐一起进城,这总可以。” 小鱼顿时喜极而泣道:“嗯,姐姐最好了!” 李果儿白了一眼小鱼道:“你是不是故意缠着姐姐的?” “是,小鱼最喜欢姐姐了。” 李果儿瞪了小鱼一眼道:“别瞎说,我们走。”? 进城 南浔界内,两辆马车正行驶在植被茂密的一林间土路上,其中偏前的一辆马车拖着海货并且在它的车板上坐着六个人,此时后一辆马车上的一人拉开帘子看着那六人道:“庞掌柜,怎么又带着这几个小家伙进城?您不嫌麻烦呀?” 被称作庞掌柜的人是一中年男人,人挺着个大肚皮看起来福泰安康的,这时说道:“有啥麻烦的,南浔一没山匪,二没险路,再说我这小本买卖的还怕出意外? 都怪熟的,平时打到鱼也没少白送我,带他们去趟城里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伙计却不这么认为道:“庞掌柜,带他们进城当然不算什么,但只怕这些家伙到时候惹事怪在您头上就麻烦了。” 庞掌柜抽着烟袋闭目道:“有什么事可惹的,见见世面就回去能得罪谁?” 伙计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在前面的马车上,众人说起城里再次议论纷纷,显然他们心中的期待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猴子依旧最积极道:“你们知道吗,传说中那些魂者可是会飞的,哪像我们出门稍微远点就得乘马车,他们都是飞在天空上的,我们这点距离他们一下子就赶到了。” 徐画接下话道:“猴子,你说魂者飞在天上,那我们平时怎么没看见?” 猴子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道:“也许他们飞得太高了或者他们不常来海边。” 艾汀插嘴道:“有有的,我我见过,好多那天那天夜晚好多人飞飞在海边。” 他们中一个个子最小的少年不禁好奇道:“艾汀,你见过,什么时候见过的?” “我我小小时候。” 毛虫正要再问时,李果儿说道:“毛虫,别问了,我想估计是那晚。” “喔。”毛虫心领神会,传说十年前他们的海边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人在夜晚曾看到一瞬之间海水曾下落数百丈的奇景,但这景象转瞬即使,也正是在那晚,身处海边还小的艾汀受到惊吓从此结巴了。 四人又是谈天说地了一番后,猴子看见一直乖乖坐在李果儿身旁的少年,好奇道:“果儿,你说小鱼到底来自哪里?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出生在海边的人。” 李果儿将一颗青椰果实递给小鱼后说道:“不知道,他一想头就痛所以我也没逼他,不知道他的亲人在哪,现在只好先收留他在。” 毛虫看了看小鱼,打趣道:“不得不说光论容颜小鱼还真是俊朗,我估计是城里的公子哥失恋了跑到海边解愁然后不慎海水冲走接着就失忆了。” 徐画却注意到小鱼左手上的一枚戒指,猜测道:“恐怕你们说的都不对,小鱼左手上有一枚戒指你们注意到了吗,要我说他肯定是一位魂者,我当初和那人起冲突时也看到过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 李果儿不敢相信道:“你说小鱼是一位魂者?” 徐画点头确定道:“果儿,很有可能是,但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李果儿看着吃着青椰果肉的小鱼,轻声问道:“小鱼,你是魂者吗?” 小鱼仿佛不知道魂者的意思,吃着果肉鲜甜道:“不是,小鱼不是。” “喔。” 众人接着没将注意力放在小鱼身上又是谈论起其他的事来。 马车颠簸一路到晚间终于走出山林,出了山林正好有一处酒家可以住宿,伙计当即跑出去张罗道:“蔡老板,你有老熟人来打搅喽。” 酒馆不大,竹屋几间用篱笆围成一个院落正好坐落在林间的入口处,听言,蔡老板走了迎上庞掌柜客气道:“庞老板今儿个进城去哪里发财呀?” 庞掌柜也是恭维道:“比不得你日子清闲,我这把老骨头隔三差五就得走一趟城里,这次进城卖点东西顺便带这几个小家伙见识见识王朝之战,这不天晚了来你这住一宿。” “我就知道是王朝之战,这几天从海边往城里去的人一波一波的,小二,上茶!” 蔡老板声音刚落,竹林里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几辆马车从中驶出也停在了这蔡氏酒馆的门口。 “哟!这不是王波王村长嘛,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 王波松开缰绳跳了下来拱手道:“蔡老板,深夜来宿叨扰了。” 蔡老板迎了上去道:“哪里话,里面请!” 王波带着几人和后车的王洋他们一起进入了酒馆中。 毫无意外,渔村的几人又在这里相逢。 酒馆没有多余的客楼,众人都坐在烛光下的酒馆内,只是两边人分开坐着,倒是王波主动走到庞掌柜边行礼道:“庞掌柜,王某有礼了。” 庞掌柜客气回礼道:“哪里,都是熟人不必客气。你这次进城是为了你儿子的事?” 王波一擦额角道:“瞒不过您,正是。” 庞掌柜没再和王波聊什么就靠着木桌吸着烟,听着少年们的交谈。 “王哥,你真的认识白家的那位公子?”江珊兴奋地问道。 王洋桌下的手捏了捏江珊的大腿嘴角笑道:“那是,我和白荡公子有缘相识,现在我进入武府的事只要他点头就十拿九稳,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享福,离开海边那个小渔村到城里去吃香的喝辣的。” 江珊媚眼如丝,趁着灯火暗淡的时候握住她大腿上的手,掀起她的短裙往她自己的大腿根部走,在王洋的耳旁吐气道:“哥哥,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呀。” 王洋心跳加速眼观四方发现没人注意到他,那只手愈发放肆起来。 “喔~”江珊身子一软,低吟一声,好在这里吵杂没人听见。 众人交谈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角的小鱼突然身体疲惫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此时他被遮掩的左眸中紫光一阵接一阵,其中光影中一女子此时正怒意冲冲道:“喂,人族小子,放我出去!” 只是没人理会她。 此时白玉进的魂海中帝阵图内,一道残魂正在与阵图感悟交融,而他的魂海中空荡荡的一丝魂力的气息也不存在。 李果儿发现小鱼睡着后也靠着他扑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密谈 众人在山林入口的小酒馆呆了一宿,第二天天明时再次启程,两边人马一前一后的朝着南浔的主城瀚海城而去。 三天过去后,当众人看见一堵高达六十多丈横跨东西数百里之远的巨大城池时,仍忍不住赞叹道:“好气派呀!” 这座城池宏伟不朽,城墙所用砖石皆为黑色且在岁月的洗礼下隐隐泛出青色的斑点,一眼望去,城门口不是木门所筑而是由几块巨石所组成的玄关而成,还未走进众人只看见几座长桥如同玉带飘在城池的城门口,原来这座城被一处活水所成的河流包围着,在那清澈见底的河流中跳跃着五彩的锦鱼,使得整座城池既古朴但又不失活泼。 庞掌柜和王波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来,放慢速度双方都伙计喝了一声:“御~”几辆马车速度放慢而后随着人流驶上长桥。 小鱼坐在车缘上看见河里蹦出的锦鱼,对着身旁的李果儿大叫道:“姐姐!姐姐!是鱼,是彩色的鱼!” 李果儿看着欣喜的小鱼笑道:“小鱼可不能在这里抓它们,否则会被城卫抓起来的。” 小鱼点头道:“小鱼才不抓它们,它们那么漂亮。” 猴子见状闹腾起来了开玩笑道:“小鱼倒是有一双发现万物之美的眼睛,不过小鱼,等你见了城里的女孩子你就知道那才是让你砰砰心动的东西。” 小鱼抬着头不解道:“女孩子有什么心动的?” 猴子和毛虫大笑道:“哈哈,忘了忘了,你现在是个小孩子。” 李果儿瞪了两人一眼道:“别说些浑话,小鱼会当真的。” 猴子不再开玩笑而是感叹道:“果儿,你说什么时候我能在这样的城市里拥用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屋,再娶上个城里姑娘,哎,那可太美了!” 一旁毛虫毫不留情道:“任猴,你就别做梦了,你打一辈子鱼都不可能买得起这城里的一间茅房的。” 任猴一巴掌拍在毛虫的肩膀上使劲捏了捏道:“你小子就不能有点梦想吗?人生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毛虫龇牙道:“有有区别,咸鱼至少能下饭,可做梦嘛会空肚子。” “哈哈~”众人皆笑。 众人正玩闹时,天色突然阴暗了下去,原本蓝白相见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乌黑一片,轰隆隆的刺啦声沉闷爆炸开来,伴随着阵阵的电光在天空响起。 见状,任猴说道:“真是的,海风又来了。” “是啊,又要下暴雨,真烦人。”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落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滂沱的暴风雨朝着众人袭来。 “驾!”马车随着人群快速的奔跑也跟着加速向城门口驶去。 几辆马车践踏着雨水飞速穿过玄关,驶入了南浔瀚海城。 一进城两边人马就分开了,庞掌柜带着李果儿他们往东而去,王波则是带着王洋他们往西,众人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城市的繁华之处就被庞掌柜带到城内一间偏僻的别院中。 马车刚停,伙计心急火燎地检查货物的受损状态,庞掌柜抬头看着天空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是因为这天气导致他货物受损而感到烦恼还是其他的事。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从里面走来一个脸色极其苍白的中年人,他头上包着一块白色的绵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冷。 “老庞,进来。” 庞掌柜脸色不佳道:“来了。” 至于小鱼他们此时正在帮伙计卸货,在雨中忙得不可开交。 庞掌柜跟着这个阴冷的中年人进入院中一间房间后,中年人将书柜上的一本书按下,随后书柜从中一分为二,在它的背后露出一条蜿蜒向下的阶梯。 庞掌柜不发一言跟在这人身后,等到走下去时,这地底的烛火才明亮起来,除开他们两人,这地底的暗室中已经有数十人正等着他们在。 阴冷的中年人脱下他头顶缠着的棉布,露出来额侧两只白色的玉角,对着庞掌柜说道:“老庞,坐。” 庞掌柜坐了下来看着中年人问道:“蜃渊,你的伤怎么样了?” 中年人也坐了下来道:“庞炳,先说正事,各方海族近日有什么举动吗?” 庞炳脸色不佳道:“这事你不用问也猜得出来,今日突然的天变不正是那些人按捺不住的征兆吗?” 其中一人说道:“这么说,紫电墨蛟一族压下了所有海族反对的声音?” 庞炳不敢确定道:“我不敢深入南离之海打探,但海族中鲤族被平,玉蚌一族女子被抓去当海妓却是他们的手笔。” 另一人不敢相信道:“可恶!那水鳖族和巨鲨族、齿鲸族和乌蟒族都被打服了吗?海族中就没有敢反抗的族群了?” 庞炳冷静道:“八眼,你生气有什么用,南离千万年来平静的时光海族从未主动打破过,这靠的不仅是各方势力的平衡,还有南离主人留下的镇海之言,但十年之前深渊裂缝中出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偏巧镇海之言选择了咱家的公主,混乱从那时就开始,又并非今日之始,你又何必急躁。至于海族多被打服我看并非如此,墨蛟一族太过霸道,降者未必服,况且不还有我们这些人在吗。” 那人稍微冷静下来道:“话虽如此,可是灭族之恨焉能不急不躁!不报此仇我漓龙一族如何面对已故的亡魂,如何对得起老族长的托付!” 庞炳知道八眼的性格不再和他争辩什么,但要想复仇绝非他们几个掌握的力量能够办到的,他们需要蛰伏起来等待机会,这正是八眼所欠缺的。 庞炳岔开话语问道:“海族这边已成定数,凭我们几个的实力想扭转乾坤如同拿勺子想舀尽海水一样,天方夜谭,如今紫电墨蛟一族暂统南离之海,以他们的野心没了镇海之言的束缚,估计很快就会染指人族的地盘,而南浔的瀚海城将会首当其冲被波及,如今之势可借力而为。” 蜃渊对视过去说道:“老庞,你的意思是我们连同人族来对抗海族?可你了解人族吗?我们的实力在人族看来太弱,以弱势一方寻求同盟恐怕会毫无话语权。” 庞炳不置可否,但仍坚持道:“你们都在人族的地界呆过不少时间,想必清楚人族是极其为利益而生的种族,只要有好处的事他们不会不干,而南离深渊中的秘密想来一定会吸引他们,除此之外我们不一定要和人族结盟而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我们借他们的力量复仇,而他们得到南离之海的统治权,如此才能成事。” 但庞炳的话有人不同意道:“庞小子,你这话是出卖整个海族,南离之海绝对不能交给人族统治,我们既要复仇但复仇的目的是灭掉墨蛟一族夺回南离,重新恢复南海的平静而绝非背叛海族。” 庞炳看着一个个还没看清局势的众人道:“衡老,不是我背叛海族而是如今的形势使得我们手里根本没有筹码去和人族讲价还价,如果不用这种办法,那就只能选择默不作声等着战事打起来后浑水摸鱼,而一旦战事开启我们在人族的眼中是朋友还是敌人就很难说了。” 蜃渊还在考虑庞炳的建议,一是现在就寻求和人族的结盟将南海深渊处的秘密暴露出来,二是等到墨蛟一族和人族打起来时再趁机复仇。前者背叛海族,后者变数太多,都不是万全之策。 一时两难,蜃渊干脆先问其他的人道:“你们找到公主和幼主的行踪了吗?” 其中一人回道:“有眉目,公主和幼主目前藏身在大汉王朝的西北边境处,具体位置公主没有细说,惧怕消息走漏出去。” 蜃渊思索片刻后道:“这件事公主有必要知道,南海将乱,我们两手准备,老庞你人脉广能搭得线也多,你将南海将乱的消息想办法传给大汉王朝的掌权者,切记不要多说什么。另外,我们这边随时准备撤退,战事一旦开启,南浔估计立刻就会被波及。” 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说道:“蜃渊的话有理,大汉王朝在南秦公国中散布的消息称他们在东荒收获颇多大胜而归,想来他们背后的势力估计所得更多,如此对抗墨蛟所领的海族定不落下风。” 但庞炳隐隐有不安的地方道:“我看未必,东荒的变故你们都知道,如此险地能大胜而归不太可能,恐怕这是个烟雾。” 蜃渊最后敲定道:“先不管这件事情的虚实,把我们的事做好,老庞,你先去忙。” “是。” 庞炳走出书房出去时正好碰见李果儿一行人,看见庞掌柜出来了,任猴欣喜道:“庞掌柜,这天突然又晴了,我们要去城里投宿去,您就回去,我们还要在这呆几天看热闹呢。” 庞炳抽了口烟道:“去。” 消息 李果儿一行人离开这别院,一行六人往逐渐热闹的中心地区走去。 任猴数着手心中的铜币道:“城里消费贵,我看我们就找个偏僻点的酒楼将就一下。” 这时在李果儿身旁的小鱼双眼渐渐疲乏道:“姐姐,我好困,想睡觉。” 李果儿无奈道:“你呀,怎么越来越泛困了?猴子,我看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宿。” 任猴正好是这么想的,当即道:“就那家!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简单朴素但正好任猴他们付得起价格,一下子付了七天的钱开了两间房,李果儿一人一间,其他五人一间。将小鱼盖好被子后,众人朝着热闹的城中心走去。 任猴一出酒楼就叫道:“太棒了!真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果儿、徐画、艾汀、毛虫,你们想去哪里?瀚海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梦楼烟阁、水廊画舫、月泉山庄、天斗武场、不醉酒林,当然啦还有珍宝楼、拍卖行、城主府和最最气派的武道学宫。” 徐画摇了摇头道:“猴子,你就不能说一些我们能去的地方嘛,这些地方我们都进不去的。” 任猴尴尬道:“那个那个一时激动了,要不然我们就先找个手艺店看看。” 众人点头道:“走。” 知道任猴只是闹腾众人也不再意,就沿着街道一路走去,这街道上人流如水,车马相随,很是热闹。众人看看城里的手艺店和服饰店,买他们是买不起的,但看还是要看的。偶尔他们也会买点各种特色小吃,一路看风景,一路兴奋地谈天说地,他们乐在其中。 他们一行人逛到醉仙楼时,都有点饿了,远远看到醉仙楼上的灯火,李果儿和任猴他们知道那里不是他们可以进去的,但仍打趣道:“醉仙楼,这就不是我们这群凡人可以进去的啦。天色将晚,我们回去,明天再逛。” 李果儿应允道:“嗯,我买了点吃的带给小鱼。” 任猴满是不舍道:“可惜,夜晚的瀚海依旧很美,但感觉不太属于我们。” 徐画看得明白道:“你就别太贪心,今天看的风景够多了。” 众人停留时,醉仙楼上一间阁间中的男子撩开窗帘正好看见他们,不禁嘲弄道:“蝼蚁。” 王波不满道:“洋儿,你再看哪里,还不回白公子的话。” 王洋这时才回道:“爹,什么话?” 一桌上,白荡的随从不满道:“我说王公子,我家少爷问你,你想进武道学宫是吗?” 王洋点头如捣蒜道:“正是!正是!白少,不知道您可以引荐吗?” 白荡看了一眼王洋,直接道:“每年想进武道学宫的人多的是,你这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王洋刚要回话,王波从袖口拿出一张商行的白卡推了过去道:“白公子,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白荡撇了一眼随从,后者将其收下后附耳道:“公子,一百紫魂币。” 还算满意,白荡点头道:“这样,我介绍你儿子去武道学府的后院,那里还缺个烧火的,怎么样?” 王波脸色难看,王洋更是一张脸瘪成一团,许久王波才说道:“白公子,不是去内院修行吗?怎么变了?” 白荡剔了剔牙道:“我说王波,你要知道以你儿子的天赋能进武道学府的门就算是你们村的幸事了,还想进内院?那只是给你个念头而已,内院都是什么人啊,是我哥那样的天才,你知道吗?能参加王朝之战的天才,明白吗?” 王波明白白荡话于中的威压,当即道:“那就依白公子,洋儿就当个烧火的。” 白荡一笑道:“王波,你这人还算识趣,你放心,在瀚海城这块地方我白家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的主家正是帝都的那位,你知道分量了。” 王波的先祖曾从军跟随过王朝军队平定四海叛乱,这时当然明白白荡话中的意思,点头道:“小人明白。” 两人说话时,白荡的眼神却一直往王洋身后一桌上的江珊不停看去,而后者也是眉目含情时而玉手拂胸时而挑拨青丝,回应着白荡的眼神。 白荡给了江珊一个等我的眼神后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如果没事就早点回去。” 王波当即告辞道:“白公子,小人告辞。” 王波带着王洋一行人离开,但刚出门时江珊去说有事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了,众人只好分开。 回到酒楼阁间,江珊将衣服的裙边撩起坐在了白荡的腿上道:“白公子,想不想进来呀,奴家好难受。” 白荡还就爱这一口,色眼迷离道:“跟我回家,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 “嗯。” 与此同时,醉仙楼的另一间阁楼中,庞炳撩开窗帘也发现了对着灯火羡慕不已的李果儿他们,他身前的坐着的那人见状问道:“庞掌柜,什么风景迷住了您?” 庞炳笑道:“一些小家伙而已,逢会长,我说的事您能带话带到吗?” 逢巩轻饮一杯道:“我说老庞,你这无事想通过我往帝都那边传消息不是消遣我吗?你一句南海将乱是什么意思?” 庞炳摸了摸酒杯,道:“逢会长,能多说兄弟我绝对不会少说,您只管带话,这枚戒指您收好。” 逢巩魂力探入魂戒中,一百颗人阶极品魂石,当即道:“你的话我会带到。” “来,干一杯。” 与南离之海的平静不同,大汉王朝的帝都开始热闹起来,王朝七十二个郡的郡王亲自带领着他们的天之骄子踏入了天武城。 此时,身处东荒的众人也都依次回到他们阔别三个月之久的学府,而林辰一行人当然是各自回家一趟。 白家,白府。 “颖儿,吃饭了。”白雪颖的房前白子墨端着餐碟轻声叫道。 “哥,我不饿。”白雪颖从被子中传来一声细小的沉闷之声。 白子墨坚持道:“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饿。彩依,把门打开。”白子墨只能命令里面的侍女开门。 彩依左右为难但为了自家小姐还是把门打开了。 白子墨将餐盘放在桌上,走近床头停了下来道:“雪颖,在生谁的气呀?你一回来就谁都不理,父亲和几位叔伯都很关心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和哥哥说说嘛,你放心,哥哥绝对保守秘密。” 白雪颖把头蒙在被子里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想睡觉,哥哥可以出去吗?” 白子墨知道自家妹妹的脾气,她不想理会谁谁都难劝她,只能说道:“那你好好睡一觉,等会我让彩依给你熬点粥,你多少吃点,哥哥不打扰你了。” 白子墨出门后不久,殇雪来报道:“二公子,天下第一商会南秦分会的会长想要见您一面。” “知道了。殇雪,你去照顾雪颖,情报的事以后交给寂水负责。” “是。” 进入房间中透过一块镜魂石,白子墨说道:“逢会长,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我?” 逢巩尊敬道:“逢巩见过白二公子。” “别客套了,有什么事直说。” 逢巩接着道:“是这样,我有个海边的朋友他能观测海情,他预感南海将有乱象发生,我与他交流中见他并非信口开河所以想求您这边告知王朝军方,以防万一。” 白子墨思虑一会后道:“逢会长,你的朋友会预测未来?这可是个稀奇事。” 逢巩也是不信,但还是道:“我那朋友十分笃定我也只好相信了。” 白子墨沉思半刻后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告诉军方,但我要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吗?” 逢巩无奈道:“白二公子,这这东荒实在太过危险,一时招募不到人愿意深入其中。” 白子墨道:“你接着办事,好处我不会少了你的。” 逢巩点头道:“明白。” 任务 帝都,琉璃王府。 琉璃擎天老家主正在哄他着他的两个宝贝孙女道:“绯月、燕萝,你们怎么见到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可知道,爷爷我有多想你们,乖孙女,怎么愁眉苦脸的?” “爷爷,玉进哥哥出事了,他在东荒身陨了。”琉璃燕萝流泪道。 但琉璃擎天随后大笑道:“就这,有什么好悲伤的,男儿战死沙场才是豪情,白家男儿更是如此,不这样岂不堕了他父辈的名声。” 琉璃绯月瞪了自己爷爷一眼,觉得跟他没法沟通,转身离开。 琉璃燕萝也狠狠得揪了一把他的胡子,气愤道:“爷爷真是无情!” 琉璃擎天随后道:“燕萝,非是爷爷无情,如果是一般人死了爷爷可能会哭但绝对不会笑,但帝都白家之人,死即为战死,不为他一生的铁骨铮铮欣喜难道还要悲伤?” 琉璃燕萝哪管这么多就是哭道:“反正就是爷爷的不对,就是就是!” “好好好好,爷爷错了,错了。” 琉璃绯月练了会功,但心实在是太烦,根本无法静魂,不知怎么了她就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口,思虑后轻轻敲了敲门。 “绯月,进来。” 推开门,里面有着一个容颜绝美的妇人,妇人细观轮廓与琉璃绯月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后者的青涩,妇人更加成熟富有魅力,因为她本就是雪影一族的圣女初傲雪。 琉璃绯月坐了下来就呆在自己母亲的身旁也不说话,倒是初傲雪主动道:“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娘说说吗?” “娘,心好痛。” 初傲雪一扫琉璃绯月的神情就明白了,没点破只是说道:“娘知道。如果真的喜欢就去等待,如果不喜欢就放手。” 琉璃绯月呢喃道:“等待?” 正面势力风起云涌时,暗地里不少势力开始跃跃欲试。 帝都,晨暮杀手团。 暮雨眼角吊起乐道:“呵呵,不用我们出手白玉进已经死在东荒了。” 冰晨老妪也是笑道:“帝都白家暗中联系各方黑暗势力前去东荒找人,真是可笑,价给得再高也没命花呀。” 角祀稍松一口气道:“暮老,如今我们的仇得报,于术的死也算雪恨,那之前暂停的单子还要不要接?” 暮雨一吐气道:“接,有财主送上门怎么不接。” 角祀念道:“任务很多。最近的一个是瀚海城之前有人联系我们,目标是一男一女,男的刚满十岁,没有魂力,女的十八岁,魂境不清,但不会超过阴阳魂境,金主给的价是三十颗离火血魂珠,任务时限一月。” 暮雨问道:“目标姓名容貌和目前所处位置有提供吗?” 角祀回道:“男的叫澹台修,个子不高小孩模样,眉角有一块鹿角形状的疤痕,女的叫澹台璇,容貌美丽,眼角处有一颗泪痣,极为魅人,他们目前位置大致在大汉王朝的西北边境处。” 暮雨斟酌道:“报酬不错只是路途太远,还有其他的吗?” 角祀念道:“有,而且很近。目标是白家的二公子白子墨,男,二十二岁,天生没有命魂的凡人,金主给的价是一百颗地阶下品的魂石。” 冰晨听完笑道:“这是谁下的贴,一百颗地阶下品的魂石就想买白子墨的命,他是打发我们是要饭的还是觉得白家就真的就一点能量都没有?” 角祀也是笑道:“晨老的话正是我想说的,白子墨这个人可不简单,之前他的人好像联系过我们,我想应该是白家的禁卫。” 冰晨直接拒绝道:“这个单不接,价钱太低风险太大,还有其他的吗?” 角祀回道:“有,不过这个很远。目标是大楚皇甫世家的皇甫易,男,四十五岁,魂境修为在魄魂境巅峰到圆满之间,金主的价格给得不菲,十颗地阶上品的魂石,任务时限是一年,但目标所处的位置金主没有给出而且说明他人很可能不在这片天地。” 暮雨直接拒绝道:“这种单就别念了。超出这片天地去找人不是大海寻物吗?再说我们和外面不少人也有仇,到时候争斗起来又是麻烦。” 角祀点头道:“暮老,还有一些单子报酬很低我就不念了,除开这三个,千虫万毒教和听风雾雨楼那边正在招募杀手好像准备干大事,报酬给得极高。” 暮雨来了兴致道:“说来听听。” “虫教和风楼那边现在在大量吸收魄魂高境的散修和杀手加入,待遇极高而且是不管有没有行动每天按时辰结算费用,魄魂境圆满的魂者一个时辰的待遇是一颗玄阶极品魂石,阴阳魂境的魂者更是天价,一个时辰一颗地阶下品魂石。但更有说他们还招募陨魂境的魂者,那价格是按魂息来算,只要出手战斗,一息就给一颗地阶上品魂石,平时两边则是供爷爷一样供着他们,美女俊男随时伺候着,生怕他们跑了。” 暮雨和冰晨听着心动,他们晨暮杀手团的实力也还不错,两位下弦阴魂境大成,其余的都是魄境圆满到巅峰,可以分一杯羹。” 只是高报酬的事往往就面临着高风险,冰晨冷静下来道:“风楼那边有透露是要干什么吗?” 角祀回道:“不清楚。但消息已经放出,估计也就一到两年就会有所行动。” 冰晨最终决定道:“那好,我就接下瀚海城那位的委托,角祀,你去回那人,一个月事给他办到。事不宜迟,今天我们就动身。” 角祀道:“是。”? 比斗前日 “明日辰时,天武城未央宫前殿,王朝选拔战揭幕!”身处帝都的王朝七十二个郡的郡王同一时间接到了这份圣旨。 此刻帝都的天武城四处洋溢着喜悦和欢饮。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明天他们这七十二万名经过王朝层层选拔的人将要直面他们人生中一道无比重要的门坎。 在那盛大的舞台上,面对千万人的注目,他们要么怒放自身一朝名动天下,要么跌落舞台眨眼泯灭众人。 如能胜出他们将有更大的视野,会去往更广阔的天空,他们的魂道之路将充满无限可能,或飞天遁地,独断一方,或超凡脱俗,羽化成仙,这些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梦想。 期待,不安,兴奋,激动,乃至恐惧落在了这群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身上。 在这最后的一天,各大郡王没有强逼着他们的少年少女们修行,只是仍没有给他们自由行动的权力,郡王们有的在闭目修行,有的则是和他们这些人说自己的往事。 青石郡所在的舍馆中,宁奕战战兢兢地站在一男人的身后,此刻正在挨训。宁瞳站立一旁不敢为弟弟辩解什么,最后还是常泰主动开口缓解道:“宁兄,明天就是王朝之战,别太给他压力了。” 宁远拂袖坐了下来道:“宁奕,站在一旁。” 宁奕不敢放肆道:“是。” 宁远对着他身前大厅中万名少年少女们说道:“你们还不错,三个月过去总算没让我失望。王朝之战在即,规则明天你们就会知道,大战之前最重要的是信心,在这最高的舞台战斗让整个大汉王朝的人为你们欢呼,那就不要去想成败,战斗好自己的每一场战斗已经不负此行。都去做最后的准备。” “是!” 此时,南浔郡郡王龙耀也正在对着南浔众人交代着:“静魂,听我说。十年一次的天武大会预选赛明天就要来了,走到这里诸位都不容易,从一郡之地到一国之都,你们的对手不再是等闲之辈,他们同为各个郡城的天骄,甚至你们能亲自对战到王朝的七位俊杰也未可知,胜固可喜,败则莫悲,这天下不是所有的鸟都能飞上九天,你们看我就知道了。” 众人轻笑起来。 龙耀接着道:“只是如果你们想要变得更强,那这是你们人生中第一个大机遇,而且它相对来说公平没有那么残酷。尽你们自己所能,能飞多高飞多高,能飞多远飞多远,最好飞到我不曾到过的地方,替我看一看那边的风景。” 众人放松起来,心怀期待。 龙耀最后笑道:“好了,都休息去,这时用功只会加大压力。” “是。” 无独有偶,王朝的郡王们都在对各自属地的少年们交代着,没有人给他们施加压力,连一贯彪悍的北辰郡此时也显得有点紧张。 “为了北辰,荣耀在我!”北辰郡风雪城少城主南宫翔霸气地喊了一声,接着引起一阵狂欢。 “为了北辰!” “为了北辰!” 不知不觉夏日的傍晚降临帝都,刚送走三月的大雪,此时的帝都空气清爽,正值夕阳斜下,红霞满天,光影中林瑜岩走到了白府门口,守卫并没有见过林瑜岩此时将他拦住道:“止步!” 林瑜岩停了下来道:“帮我禀报你们家主,王朝统领林瑜岩求见。” 守卫见林瑜岩气度不凡,回道:“阁下请稍等。” 不一会儿白子墨快走了出来微笑道:“林统领,快请进!” 林瑜岩和白子墨接触得不多,这时有些疑问道:“子墨,你什么时候回帝都了?” 白子墨带着林瑜岩往白府内走,边走边说道:“林统领,我年前回来的,家族这边杂事太多需要有人照看,您了,怎么今天突然到此,家主目前还在闭关不太方便接见您。” 林瑜岩直说道:“为了白玉进的事。” 白子墨心中一悸,小心问道:“少主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林瑜岩遗憾道:“子墨,他命魂已散你应该知道,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白子墨轻叹一声,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的堂哥白伟铭四年前身陨北冥极地,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镇定下来后白子墨说道:“没事,林统领无须自责,生死有命。您来这是?” 林瑜岩从魂戒中取出一朵花,花朵红叶黄茎伴随点点星光观之如鸢飞在天,将花递给白子墨林瑜岩道:“这是星云关上的鸢尾星辰花,白玉进让我把它交给妍柔,老夫有愧不敢当面相呈,麻烦你代我转交。” 白子墨接过花后谢道:“有劳您了。” 林瑜岩辞别时白子墨说道:“林统领,有一件事我觉得有些怪异可否说给您听?” 林瑜岩不解道:“什么事?” “是这样,两天前天下第一商会南秦公国的会长拖我给军方传递信息,说什么南海将乱要王朝小心提防,只是我觉得太过荒谬所以一直没敢上报家主,您身居一线可知此事蹊跷?” 林瑜岩神思不定,问道:“那会长为人如何?” 白子墨答道:“还算本分,不像是妄言之人,而且他也是受人所拖替人传话的。” 林瑜岩想起什么事来对着白子墨辞别道:“我还有事,子墨你所说的事非同小可不可擅自对外说,明白吗?” “是。” 林瑜岩不用主持王朝之战,他快步朝着未央宫的方向飞去,不多时走到殿外,很快有侍者禀报进来。 后花园内,赵天睿正在和卫欣娅游玩,王朝之事都安排妥当如今没有战事他自然清闲起来。 “君上,王朝统领林瑜岩在殿外求见。” 赵天睿看着水光潋滟夕阳美景,更加一旁美人在侧这时兴致正浓,打发道:“你回他,就说朕今日略感疲累,有事明日再议。” “是。” 林瑜岩等了许久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复,当即怒道:“你,再报陛下,就说军情紧急不容迟缓!” 侍者只好应声再报,只是这次赵天睿有些不满道:“你回他,朕今天不议国事。” 卫欣娅依偎在赵天睿的怀里撒娇道:“君上,你平日日理万机,怎么现在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天天战事紧急,也没见王朝出现乱子呀。” 赵天睿摸着美人的腰笑道:“哪有那么多战事,他们真当我好糊弄,不过是想表功罢了。” “王上说的是,那些人整日里就知道杞人忧天,尤其是白家,仗着陛下的威名手握军权说是护佑王朝安全谁知道是不是以战自重了?” 赵天睿坐在凉亭的锦凳上中看着水莲,将卫欣娅搂在怀中道:“欣娅这倒是多疑了,战争的事美人就不要过问了。” 卫欣娅乖巧道:“切身明白。” 林瑜岩没能见到赵天睿后直接往琉璃王府而去。 “去秉告擎天老家主,说王朝统领林瑜岩求见。” “是。”? 拉开帷幕 还只是五更天不到,任猴他们所在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徐画睡得浅从地板上怔愣起来道:“谁呀?这么早。” 打开门一看李果儿已经穿戴整齐正探头往里打量,同时听到她说:“猴子,你们还睡呀?你们不是说要赶早的吗?” 徐画一个激灵就醒了顿时大声喊道:“猴子、毛虫、艾汀!给我醒来!” 任猴一个翻身就从地板上跳起来急忙道:“还好还好,来得及!果儿,小鱼在床上,你去叫他。” 李果儿根本不害羞大方地走了进来,到床边才发现小鱼已经醒着眼睛正盯着她看,李果儿脸色一红道:“小鱼,起床了,我们今天要去看大热闹。” 小鱼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顽皮地笑道:“姐姐,我早就醒了!” 李果儿牵着小鱼的手道:“姐姐知道,小鱼最听话了。” 几人穿戴好离开酒楼时,一轮漂亮的蓝月正悬在半空中,但这街道上已经人流穿梭,好不热闹。 李果儿打了个喷嚏道:“不是,这些人不用睡觉的吗?” 任猴带着众人朝着内城的方向小跑着,边跑边说道:“果儿,这你就小瞧王朝天骄战的魅力了,它是每一个人内心的憧憬,更确切的说是我们这些凡人。” 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李果儿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山人海,天还没亮时瀚海城内城中街道两旁的酒楼全部灯火通明,街道上身着黑甲腰佩长剑的武士在各处维护秩序,所有进入内城的马车都被拦下,人流像大海中的水一样从街道的边边角角涌入,本是充满凉意的晨夜硬是挤出了丝许燥热。 “来了!来了!”任猴见到一面面镜子从城里的高楼中竖起时,欣喜地叫道。 到这时,他们完全走不动了,不是没有路而是前面的区域已经不让他们进入。 此时,瀚海城武道学府的高楼中一面数百丈长宽的巨大石镜从天际升起,同时上千片大小不一的镜子从这里往城里的各个方向传递开来。 任猴和李果儿他们站在街道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离他们最近的一面镜子正好在他们身前的天空中,它大小有百丈来宽此刻正悬浮在那里,这面镜子大得不像话但此时却没有画面漆黑一片。 人群中赞叹声此起彼伏,亲眼见到这景象远值得他们彻夜的赶路。 李果儿也惊讶道:“好大的镜子,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任猴语无伦次道:“就是它,战斗可以看到,是的,要开始了!” 要说人要是有缘在哪里都能相逢,这不众人都没想到他们身旁的酒楼里就坐着和他们一道而来的王洋众人。 王洋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几个贱民,毕竟李果儿那身穿着总是显得与众不同,王洋塑漱了口茶水对身旁自己的父亲说道:“爹,白公子怎么还没来?” 只是白荡此时正在瀚海城白家的演武厅中战战兢兢地坐着听着上方家族之人的训话。 “静坐。王朝天骄战马上就要开始,你们的师兄白佑,他人今日已经在帝都,马上就要获得最高的荣耀,你们就在这镜魂石里好好看清你们之间的差距,日后勤加修行。” 白荡心中一喜,白佑可是他的哥哥,如果能大放光芒他就可以有个大靠山了。 终于,当辰时刚到时,大汉王朝各个郡城中的镜魂石全部亮起,其中显现的画面让无数人心潮澎湃。 任猴李果儿他们不由得被画面中壮观的场景吸引了过去。 此时画面中几十万人从十二个方向依次进入一座巨大的武斗场中,他们服饰统一都是白衣黑带,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胸口处雕刻着不同的图画,那是象征着各郡主城的城徽。 任猴一眼就看到瀚海城的标志,波涛与大海是那么的显眼,顿时整个城市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南浔!南浔!” 李果儿即使是身外之人此时不禁被这热烈的气氛刺激得血气上涌,也跟着喊道:“南浔!” 连带着小鱼也跟着她一起呐喊着。 当七十二万名少年齐聚未央宫外殿时,在他们的身前出现十二座泛着淡蓝波纹的阵门,正在众人犹豫时,十道身影飞起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为首的一人直接魂音外凝道:“老夫莫道,是这次王朝之战的总考官,一切事宜皆由我定,我身旁这九位是此次的监斩官,所有不遵从规则的人,斩。” 莫道一番杀伐果断的话语将这些躁动的少年少女们全都镇住。 “考核之前,先说规则,如此胜者有据,败者不冤。” “本次考核的前半段是积分赛,你们手中的令牌都含有老夫的一丝命魂之力,它负责记录你们的所得,现在在你们身前的是十二座小型传送阵,它们依次通往彼此相连的十二处试炼战场,难度从易到难,在这十二处试炼场地中共计藏有一万枚三色令牌,其中白令八千枚,蓝令一千八百八十枚,紫令二十枚。” “三色令牌都含有三大学府的魂力标识,其中一块白令的积分是一,一块蓝令的积分是一百,一块紫令的积分是一万。运气有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如何抉择全看你们。” “考核规定,一不得使用禁药,二持令者不得主动向无令之人出手,三战斗并非单体魂斗,最后胜出的要求是积分不为零者。” “所以本次考核最多的出线人数是一万人。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众人心里都直呼这老头真变态,这竞争也太激烈了。七十二万人夺一万枚令牌,也就是说最好的情况下都只有七十二分之一的人会通过,那还不包括最坏情况,如果有人明明可以胜出但还是去夺别人的令牌,那最后可能都没有一万人能通过这次考核。 莫道的话被整个王朝的人所听到,身处南浔的任猴他们听得心里一阵紧张仿佛他们就在现场,皆咋舌道:“太难了,这规则太残酷了。” 李果儿也是气鼓鼓道:“这老头太坏了,分明就是故意引战的,如果都是一样的白令,竞争可能没有那么激烈。可他偏偏说有三种不同积分的令牌,这分明就是刺激那些人去夺别人的令牌,可恶呀!” 莫道却是不管底下的少年们如何议论接着说道:“考核持续的时间是四天三夜,你们在积分榜上的排名随时可以通过你们自己的令牌查看,现在你们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那道阵门,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紫令只在最后一个区域才有,那么祝你们考核顺利,哈哈!” 说完,莫道就和这九人飞去了试炼的战场。 众人目送这十人离开,但心里都骂道,这老头真贱呀,临走还要补上这么一句。 七十二万少年少女们,他们中有的来自东靖安阳、西鸾凤岐、北辰风雪,南浔瀚海这些边城,也有的来自谨枫、辉光、丰玉、锦潞这些相对帝都较近的城郡,像彩舞郡云蝶城就算是其中比较厉害的,更有的来自风柝、蓝田、北海、雾歌这些稍远的郡城,像青石郡宁城就是其中的代表。 除开这些他们中还有来自帝都天武城的各大世家弟子,像林辰他们就是以这种身份参战的。 画面中最先动的是印有风雪标识的一群人,而且带头的那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出了那声羞耻的:“为了北辰,荣耀在我!” 这直接让任猴他们笑得喷了出来:“怎么魂者中还有这么逗的人?他们是哪个郡城的人?感觉他好自恋呀。” 看热闹的人中不乏有懂的这时说道:“小兄弟,那是北辰郡的标志,他们是北辰的人。” 南宫翔带着石惊、丁鼎他们就朝着十二座阵门中最后一座走去。 姜烗正在和霍华旭说些什么,这时看见有人先动说道:“辰兄,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我们也走。” 林辰看着身边不远处的琉璃绯月没有动,对着姜烗说道:“再等等,我们只要出线就好。” 姜烗暧昧地看了一眼林辰随后说道:“好,随你,不过我和落岚先走了。” 有一人带头之后众人都不再拘泥往那十二个阵门中鱼贯而入。 帝都这边的人都走了大半时,林辰朝着琉璃绯月走了过去壮着胆子柔声道:“绯月,我们也走。” 琉璃绯月没有想那么多将手中的一片魂叶放入魂戒中后轻声道:“林辰,走。” 琉璃绯月无心战斗选了第一个阵门随后两人也消失在未央宫前殿。 身在南浔的任猴正巧碰到了这一幕不禁感叹道:“哇!好漂亮的美女呀!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女孩,她好美呀!” 徐画看这人纯属来看美女的,打断道:“猴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什么美女让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任猴还沉浸在他的惊鸿一面中,说道:“不骗你,真的绝美。” 李果儿看见她身旁的小鱼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之上的镜子看,问道:“小鱼,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呀?” 小鱼的表情突然没了那种痴傻状而是迷茫道:“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李果儿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谁呀?是镜子中的人吗?” 小鱼想了想头又痛得难受,挣扎道:“我记不起来了,姐姐。” 李果儿急忙扶住小鱼宽慰道:“没事没事,记不起来现在就不要想。” 当众人都进入阵门时,阵门忽然落下,接下来镜中的场景一变,所有人只看见一群群少年少女们此时正身处一片林郁葱葱,溪河遍地的森林腹地。 此时身处帝都观战的众位郡王坐在一起彼此闲聊起来,挑开话题的是东靖安阳的城主上官御,他打趣道:“我们那时接受考验的地方可没这么大,三大学府这是把帝都城郊的山脉圈起来了呀。” 辉光郡郡王想起什么也是一乐道:“说来,上官兄,你当初可胜之不武呀。” 几个老油条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上官御、凤眠、龙耀、南宫问当时的手段我们都记着了。” “极其不要脸,难怪现在你们四个东西南北聚不到一起去。” “哈哈哈哈!”众人大乐,都两百多年过去了,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同一批接受考核的,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到如今少有人突破阴阳魂境,他们算是飞得不远的那些鸟。 南宫问拉下脸来道:“够了够了,说往事有什么意思,如今我们各领一方,不如比比谁的地界天骄多,那才有意思。” 丰玉郡郡王当即道:“比就比,还怕你们四个不成,怎么个比法?” 上官御提议道:“那这样,我们也就都不找借口,别说什么地域偏远资源有限的鬼话,紫令稀少,我们就比比谁地域的人获得的紫令多,怎么样?这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敢不敢接下?” 风柝郡郡王道:“我没意见,不过输的人可要接受惩罚,我看输的人就各自出一件人阶极品的魂兵作为奖励给对方郡城的第一名,怎么样?” “好!谁来跟我东靖比,我都接下。” 风柝郡郡王第一个道:“我来。柳烨,你彩舞郡可不弱,不跟他赌一把。” 柳烨笑道:“玩玩也无妨。” 郡王们闲情逸致时,淘汰赛已经进入了开端,积分榜上的排名在一个时辰之后是这样的。 “第一名,帝都姜烗,三万一千一百一十分。” “第二名,帝都卫嘉若,二万三千分。” “第三名,帝都霍华旭,二万一千分。” “第四名,帝都甄落岚,一万零十分。” “第五名, 北辰郡南宫翔,一万零一分。” “第六名, 流云郡张不凡,一万分。” “第七名,青石郡宁奕,一千两百分。” “第八名,彩舞郡柳浪,一千分。” “第九名, 东靖郡上官钰儿,八百八十分。” “第十名,南浔郡龙泉,八百三十分。” 排名一直到一千七百多名才降低为一分。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名,帝都琉璃绯月,一分。”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名,帝都林辰,一分。”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名,帝都赵灵萱,一分。” 七十二万人在这之后的都是零分。 积分榜刚稳定下来,众人皆议论纷纷。 “我知道他们,他们是王朝七杰!” “难怪高居榜首,可是为什么他们有的那么多分,有的只有一分。” “可能是还在保留实力。” 任猴和徐画他们看着越发焦灼寻令的众人,他们的身影在镜子中不断切换,随即两个时辰过去了,一场注定难逃的正面交锋开始了。? 愈发焦灼 两个时辰过去,身处考核试炼山脉中的魂者开始分化成三个群体,一个是单人明明能够出线但却一人拥有超高积分的榜中前几十位,一个是堪堪获得一块白令或蓝令就四处小心谨慎不敢冒失招惹别人的中小团体,最后嘛是十几万一无所得到现在积分榜都是零的少年少女。 积分榜上的积分是变动不定的,但一个阈值的来临让最后几十万魂者变得心急起来,原因是积分榜前一百名的积分加起来居然占到了近二十万,这是何等让人不敢相信的数字,这所有的积分加起来就只有不到四十万,但这前百的人就占去了二十万,而且他们还在搜寻,数字还在上涨。 这直接引起那些积分仍然是零的少年少女们的众怒。 一处树木高冠的林影中,来自辉光郡城的几百位少年聚在一起,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道:“兄弟们,这太不公平,我们在这片区域搜寻这么久一块令牌都没有发现,而那些人却一人拥有几万的积分,这分明是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其中有人直接说道:“飞大哥,你就说怎么办。” 高飞一跃蹦上一棵老树的树枝上居高临下道:“我们得联合起来讨伐那些超高积分的榜单之人,将他们的令牌夺过来大家平分,这样才算公平。” 可是又有一人说道:“飞大哥,我们选择的是十二个试炼区域中最弱的一个,要想去夺别人的令牌就要往实力高的区域走,可我们打得过人家吗?” 这个问题把众人问得一楞,高飞顿时从树枝上跌落下来,接着拍了拍灰尘尴尬道:“那怎么办,我们都是破魂境初期的修为所以才选的最弱的区域。” 那人也是说道:“僧多粥少,单打独斗我们肯定很难出线,俗话说柿子要找软的捏,所以我们可以合力去夺这片区域中只有单块令牌的人,这样凑齐我们的令牌就可以了。” “好!我们走。” 接着在各个试炼区域,一场大乱斗开始上演,没有令牌的魂者围杀拥有令牌的魂者,拥有令牌的魂者抢夺其他的魂者,单块令牌的魂者抱团取暖,积分超高的魂者则开始被人狙击。整个局面在开始仅仅半天就乱成一锅粥,连同一郡城的人也逐渐开始厮杀起来。 这场面把任猴他们看呆了,徐画直摇头道:“他们就像浅水中的鱼一样,为了那条游到大海的路而争斗不止。” 他们身旁的一人说道:“这就是魂者的世界,残酷真实。” 毛虫一直关注镜旁积分榜的状态,这时说道:“我们南浔的那人掉出榜单前十了。” 任猴再一看果然榜单第十已经不再是南浔郡的龙泉了,而是彩舞郡端木磊。 徐画看不懂他们之间的魂斗过程只知道谁的积分高谁就厉害。 魂镜中的画面给到一处断崖瀑布下时,任猴激动道:“是她,是那个仙女!” 徐画等人不信但注目过去时也不由得看痴了,艾汀结巴道:“好好漂亮。” 李果儿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似九天之月清冷无双,又如群花之冠虽美无艳,不禁羡慕道:“真是仙子吗?” 此时画面中从瀑布之旁陆续走出百十个人,其中一人说道:“又是落单的两个,飞哥,欺负他们。” 林辰自从拿到一块白令后就跟在琉璃绯月的身后,后者一直往人少的地方走林辰自然跟着过来,一路上两人交谈的话语不超过三句。看到有人打劫他和琉璃绯月,林辰走上前去笑道:“朋友,我们俩身上只有两块白色令牌,你们还是去别处。” 高飞从人群后走上前来道:“嘿嘿,小子,我们抢的就是你。” 此时观战的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怒意冲冲道:“不要脸,几百个人欺负人家两个。” 任猴更是气道:“徐画,这些人太不讲规矩了,以多欺少非英雄所为!” 徐画见任猴如此带入自己逗笑道:“我说猴子,你看别人比斗怎么劲头这么大,又不是你在那里参加考核,你激动什么?” 任猴不甘心道:“谁让他们欺负柔弱女子的,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仙子。” 徐画鄙夷道:“你个色坯。” 帝都此时观战的几大郡王的脸色则和任猴他们完全不同,上官御更是大笑道:“丰玉郡王,你的弟子挑到好对手了。” 不是所有郡王都见过林辰他们,其中蓝田郡王问道:“上官兄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御不卖关子乐道:“那两人可是名满王朝的七杰之一,而且来头都不小,一个是帝都林家的林辰,一个是琉璃家的长女,琉璃绯月,这么说诸位有印象了。” 丰玉郡王仍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如今公平比斗难道靠身份就能让实力大增?他们两个我看不过十八九岁,都是破魂境界即使再厉害能以一敌百吗?考核规则又没说是单打独斗,我看我丰玉郡少年懂得凝聚力量循序取胜才可谓是聪颖。” 上官御狡猾一笑接着说道:“那好,我就和你赌上一局,你看重你的弟子,我嘛就赌这两人能全身而退,输的人自罚一壶烈喉,怎么样?” 蓝田郡王噎了一声道:“上官御,一壶烈喉?太狠了。” 上官御故意示弱道:“我输了我喝一壶,你们确定不来?” 丰玉郡王一咬牙道:“哼,酒我给你备好。” 上官御笑道:“那就静待分晓。” 果然,沟通无效的林辰感知到琉璃绯月魂力开始凝聚,最后对着那人说道:“你们还是别打扰她了,她很厉害的。” 高飞再次偷看了一眼琉璃绯月道:“可惜我今天就要辣手摧花。兄弟们,动手!” “来了!” 高飞他们没有令牌按规则林辰不能主动对他们出手,但反击是规则允许的。 “青木为笼。” 对付一群初入破魂境的魂者,林辰也就只用了三分力,他自身魂力外放将木属性战魂的魂力冲向这百来个少年,林辰魂力操控起周围的花草树木,一条条遒劲的绿蔓从地底探出从树间缠绕,如同编织的蛛网一样笼罩在这些人的身旁。 有的人反应快没有被这股魂力所成的藤曼禁锢住,他们接连挥动手中的魂兵,魂波带着魂力斩断他们身前的巨网,挣脱开来。 高飞更是一马当先拔起一颗魂树朝着林辰一脚踢了过去,同时他人藏身在树干之后,身形踏树而来想一击重伤林辰。 林辰一指点过去那巨木顿时不动反而砸向高飞,高飞怒喝一声:“破!”一刀将巨木劈成两半而后速度不减挥刀直逼林辰面门。 林辰反手控魂一挥,数十根由青色魂力凝成的藤箭如天空中错落开来的锁链从八个方向斜飞过来,一瞬之间交叉盘旋在一起构成一个牢笼,将高飞腾空而起的身形定在了半空中。 交手仅仅数十息,他们几百人连同他们的头就被镇住了,几百人脸憋得通红,实在是输得太难看了。 高飞挣扎着锁在他身体外的魂力喝道:“喂,有本事就别使用这些小伎俩,我们正面拼刀!” 林辰将自身魂力收回,松开高飞众人笑道:“你们还是好好修行,这片区域应该还有没被发现的令牌,再不去找可就真没有了。” 众人羞赧,高飞抱拳道:“我是丰玉郡高飞,不知朋友是?” 林辰追上琉璃绯月回头道:“我呀,我是林家林辰。” 这名字一出来,众人都埋怨到高飞道:“飞哥,你抢到王朝七杰的头上去了,你真牛逼呀。” 高飞一阵脸红,随后将魂令翻出查看了一下排名奇怪道:“为什么他会在第一区域?这能怪我嘛。” 众人直摇头道:“飞哥,咱们还捏不捏软柿子了?” 高飞镇定道:“继续行动。” 看到这一幕的丰玉郡王脸色臊得通红,上官御却放肆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壶烈喉来来来,萧兄请。” 别无办法 第一区域热闹的时候,最后一个区域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在一条溪水旁,数十人同时看到那溪流的底下躺着一块紫色的魂令,他们彼此相距三十丈,此时都没有率先出手。但这微妙的平衡被一人打破,那人直接冲入溪流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块紫色的魂令握在手中接着调笑众人道:“喂,该出手时就出手,一群人在那等什么了?” 众人中有宁奕,他当即不满道:“你是谁?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柳浪也是不服气道:“凡是有先来后到,你这样做不太好。” 随后众人都直言道:“你太不懂规矩了,我们是第一时间发现它的,为了它争斗了半个时辰,你一来就拿走,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你以为你拿走了就留得住吗?你拥有不少令牌,那就都留下来!” 姜烗仿佛就是要玩,他听见这些人挑衅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将手里已经拥有的四块紫令来了出来笑道:“你们还真猜对了,我这有不少令牌,来,你们一起上,打赢我,这些东西就是你们的。” “狂妄!我们上!” 但有人喊道:“不对,你是积分榜第一的姜烗,是不是?”四块紫令就是四万分,如今最高的那位恰是四万多分,如此不难推断出这人就是积分榜第一。 十人中有人念道:“是姜烗,王朝七杰,我们要不要上?” 宁奕大喝一声道:“正好,我就来领教一下王朝七杰的本事,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姜烗笑道:“你不行,你们一起上才打得过瘾。” 宁奕大踏几步点水而过,手中现出一副魂兵包裹双掌,他身法出自父亲亲传,魂力一动身形数丈,如一苇渡江甚是轻灵,同时他魂力凝聚速度很快外放内敛变化之间显然在控魂一道上有所精进,他魂境本为破魂境后期大成,这三个月他在帝都刻苦修行魂力又有所长进,绝非只有空架子。 姜烗瞬息前进十丈,错开身形时双方对了一掌,姜烗出手三分力被宁奕一掌震退,连点几步溪水才落在岸边,如此宁奕再次朝着姜烗杀去嘲弄道:“你就这点本事吗?” 姜烗收回手中的魂令,促而笑道:“有意思,好!那我就来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姜烗不用魂兵而是朝着溪水控魂吸去,顿时一条水波从溪水中凝起成为一股水龙朝着宁奕杀去。 水波如呼啸的龙卷风,他柔中带刚已然不是溪水那么简单,如果被切中身体,断骨碎肉不在话下。 这水波来势汹涌,宁奕魂力极速流动,身动如百燕回巢,残影阵阵,速度比起刚才又快几分,他只欲攻不擅守,如此他魂力聚于自身手心掌套中,在他的魂兵加持下,魂能竭力而出,赫然是魂力所成的魂技。 “千裂!碎空掌!” 这一掌将姜烗魂力凝聚而成的水波震得水滴四溅,水波卷曲而来的强大魂能被极速削弱,此时的水波如同行走的飓风突然没了速度,它的威力大幅减弱,随着空气中阵阵的魂波震荡开,水波最终化为一股溪水从天空中落下。 姜烗意外道:“有点本事。” 但宁奕却再次战了过来,如此姜烗不退同是蕴魂于掌于这人打斗起来。 众人只顾观战也没人插手,这两人越打越激烈,在这溪水边打得树木皆断,草地狼藉一片。 只是两人再战几百招时,姜烗突然变招抽身一腿踢中了宁奕的左臂,后者硬抗这击但随即两人对掌之中他左臂一痛,魂力涣散,被姜烗击落在地。 宁奕翻身站起却发现他身体内魂力流失得太快,交战仅仅过去半刻钟,他的魂决运转的速度明显降低而且他很难再次爆发出迅捷的攻击,魂技也施展不出了。 姜烗走上前去轻笑道:“怎么,还想再打吗?” 宁奕不服气道:“打就打,谁怕谁?” 姜烗将那枚紫令丢给宁奕道:“你还不错,这枚紫令算是你陪我打一架的报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弄丢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姜烗转身离开了他们这里。 看着姜烗离开宁奕一捏手心道:“可惜,差一点我就赢过他。” 但一女子随后走来道:“阿奕,你还差得远。”来人是宁瞳,她和宁奕相距不远,交战自然吸引到了她。 宁奕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满道:“姐,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呀?” 宁瞳看了四周的众人一眼将宁奕微扶着道:“姜烗刚才陪你闹着玩的,他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宁奕觉得没什么撅嘴道:“我看就那样,他不也和我打了半刻钟才小胜一筹吗?” 宁瞳敲了敲宁奕的额头嗔怒道:“人家那是让你的,不然你以为以他立魂境初期大成的实力打你需要费这么多力气吗?” 宁奕不信道:“那人是立魂境的魂者?” 宁瞳点头道:“是呀,他曾在东荒面对剑宗内宗弟子连战十二场不败,是很厉害的少年。” 宁奕还是不信道:“姐,你就往大了吹,反正我没去过东荒,你说什么是什么。” 宁瞳也不多做解释带着宁奕离开了这里。 不知不觉任猴和李果儿他们已经在这这街道上呆到夜色降临,看了一天困得不行,李果儿打了个呵欠道:“猴子,你们不回去睡会吗?我快撑不住了。” 到夜晚虽然镜魂石中的画面仍在但街道上的人数开始减少,许多人都是凡人支撑不住开始回舍馆休息。 任猴正要说什么时,一旁的酒楼中走出一小厮道:“几位是庞掌柜的客人吗?” 任猴点头道:“我们是跟庞掌柜一起进城的。” 小厮客气道:“几位跟我来,庞掌柜在酒楼雅间等几位。” 任猴回礼道:“如此麻烦您带路了。” 再次见到庞掌柜,任猴乐道:“庞掌柜,你怎么会住在这酒楼里呀?” 庞炳向他们招了招手道:“海货还没卖完,我也来看看热闹,天晚了,你们在这看不容易着凉,雅间后有睡铺想休息就去。” 李果儿率先支撑不住得去休息了,但任猴等人显然意犹未尽地席地而坐靠着窗接着看比斗,庞掌柜看见小鱼今日没有疲惫的意思打趣道:“小鱼,怎么看戏看入迷了,这几天路上你不总打瞌睡吗?” 小鱼直说道:“小鱼不困,小鱼觉得他们好厉害。” 任猴在一旁笑出声道:“小鱼,你能看懂他们的战斗吗?” 小鱼摇头道:“看不懂,只是很熟悉。” 这是什么回答,众人都一笑而过。 庞炳看着小鱼目不转睛的眼神,发现在他脸上失去那份痴傻时竟然隐隐让他感到有点压力,仿佛对坐的人是位实力远胜过他的魂者。 庞炳摇了摇头,为他的无稽杂念感到可笑。一个少年而已,再如何都不会给他压力。 考核很快进入了第二天,这天的积分排名是: “第一名,帝都卫嘉若,四万三千分。” “第二名,帝都姜烗,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九分。” “第三名,流云郡张不凡,三万五千六百零六分。” “第四名,帝都霍华旭,两万一千分。” “第五名,雾歌郡徐阙,两万零一百分。” “第六名,墨雨郡胡尊,一万二千两百分。” “第七名,青石郡宁奕,一万一千三百分。” “第八名,帝都甄落岚,一万零十分。” “第九名,彩舞郡柳浪,七千六百零四分。” “第十名,彩舞郡端木磊,七千五百四十四分。” “第十一名,南浔郡龙泉,六千七百零五分。” “第十二名,东靖郡上官钰儿,三千一百分。” “第十三名,青石郡宁瞳,二千分。” “第八百零三名,南浔郡白佑,七分。” “第八百零四名,蓝田郡杨冬雨,七分。” “第三千九百一十一名,帝都琉璃绯月,一分。” “第三千九百一十二名,帝都林辰,一分。” “第三千九百一十二名,帝都赵灵萱,一分。” 随后的都是零分。 第一天结束后排名有了很大变化,学府中人不断地开始往上走,同时竞争开始变得白热化,积分榜上所有的积分加起来趋近于令牌总和,也就是说接下来再想获得出线资格就只有抢别人的,除此没有其他办法。? 考核结果 月满星空,夜色落幕,淡淡紫蓝色的星光伴随着微寒的风声落在了王朝考核的森林众处,让本来就不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些许的不安。连续的争夺战斗让众人疲惫不堪,这里的独行者如同潜伏的幽灵随时准备挑选猎物,而那些身怀数块令牌的人则有些惴惴不安四处避让,有些锋芒毕露毫不遮掩,无情的追逐厮杀渐渐变得更加成熟冷静。 月林下的一处密湖边,一声窸窣的声音响起在彩舞郡端木磊众人的耳畔,本久警戒的左茗魂喝道:“谁在那里?”一声低喝后几人纷纷朝着那人走来的方向看去。 “端木磊,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来人颇有傲气地显露了真身,来的人正是云蝶城的少城主柳浪。 端木磊不明对方来意但仍客气相迎道:“端木磊见过少城主,少城主想必有事而来,不妨直言。” 柳浪走到众人身前,拍了拍端木磊的左肩后越过众人走到湖边回过头这才看着端木磊这群人说道:“端木磊,我们都来自云蝶城,王朝考核之战如果只为出线凭我们手里的积分算是绰绰有余,但你我都清楚,七十二万人通过第一次考核后只会剩下不到三千人,而下一轮考核最终决出来的只有三百人,也只有这三百人才能代表王朝去争那最后的名额拜入九魂极剑宗,机遇面前错过了就只有等下一个十年,而下一个十年就不是我们这些人的时代啦,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合作?” 端木磊其实猜到了柳浪的来意,但合作这种事,他还是有些忌惮,他和柳浪交情不深,况且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合作,故而谨慎问道:“少城主不妨细言。”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之后的竞争对手一定是帝都那三大学府战力榜上的人,而唯有获得足够多的令牌积分才能在下一轮的淘汰中获得先机。我的意思是加入我们,在这里猎杀那些拥有高额令牌积分的人,怎么样?” 端木磊深思片刻后问道:“少城主,抱团取暖是个好办法,但我们能想到的方法其他人恐怕也会想到,况且帝都三大学府中高手如云,以我们的实力恐怕不足以轻易从他们的手中夺得积分。” 柳浪一笑道:“你放心,我们有多少斤两就做多大事,不会去招惹我们惹不起的人。” 端木磊示意身旁的梁铮和慕滢他们,只是后者都犹豫不决,他们的实力不算弱,通过第一轮考核是轻而易举的,但正如柳浪所说,淘汰会越来越厉害,如果不能在第一轮中获得足够多的积分,他们很可能多年的梦想化为泡影,也许终其一生都没有这般机缘能够走出这片天地。 有利则合,端木磊当然不是拘泥死板的人,当即问道:“少城主,不知合作之后积分的归属是谁做主?” 柳浪显然早有准备道:“端木磊,你放心,我柳浪不是偏私的人,积分的分配全凭战斗中的实力来定,我这边已经召集了几位帮手,时间不等人啊。” 端木磊最后下定决心道:“少城主答应允许我们随时离开团队,那这次暂时的结盟我们愿意接受。” 柳浪轻笑一声后爽快道:“那当然。现在,我们的目标是积分榜排名第七的人。” 端木磊惊讶地出声道:“是他,宁奕。” 柳浪戏谑道:“就是在入府时和你们合作过的那人,他的来历我已经查清,一个偏远郡城的少城主,背后并没有什么势力而且喜欢独来独往。你不会念旧情舍不得下手?” 端木磊很快平静道:“当然不会。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 这一夜在各方的搏杀中悄然流逝,等到天明时,那些重新聚集目光在令牌积分的众人惊奇发现积分榜前三百名开始与后面的众人拉开至少数十倍的积分差距,而且积分榜为零的人同时增加了数十倍,这一残酷的事实让观战的众人心情愈发变得躁动,每当他们自己所在郡城的少年少女们在榜上前进名次时欢呼不已。 同时南浔瀚海城内,客栈中睡醒过来的李果儿打了个哈欠从包厢的内房走了出来,看见一夜未睡的任猴他们仍满脸兴奋,不禁无奈道:“一夜都不睡觉,你们不累嘛。”说完看了看小鱼,发现后者早就躺在案角旁睡下,不禁责备道:“真是的,要你们照顾小鱼,你们就什么都不管。” 当他靠近小鱼想要将他扶起时,发现他的眉头紧皱拧成了一团,眉宇间充满了挣扎和痛苦的神色,李果儿当即慌乱地将小鱼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没事啦,没事啦,姐姐在这里。” 这次她靠得很近,隐约中听见怀中的人呢喃道:“阿舞”,不明白小鱼口中嘟囔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李果儿只能轻轻抚平他的额头,慢慢地让怀中的人变得安静起来。但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此时客栈屋檐上的一只白狐呜咽了一声。 激烈的比斗在各个郡城间被议论纷纷一时成为举国盛世,而在帝都学府那些观战的郡王和宫主们则相对平静多了,他们只是不时互相调侃揭底。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盛世他们不仅目睹过多次而且曾经都亲自经历过。众人谈笑风生时,北辰郡风雪城主南宫问不经意间随口说道:“真是奇怪,怎么榜单上没有那位的名字?” 话音刚落,丰玉郡王立刻反应过来疑惑道:“是啊,不应该没有他呀。难道他没有回到帝都参加这次考核吗?可是这是唯一的考核机会呀,错过了就只能再等十年。” 一时所有的郡王都将目光放在东靖郡安阳城主上官御的身上,无它,只因上官御的人脉是所有郡王中最广的,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他都知道。只是这次他们的期待落空了,上官御虽问过去过东荒之地的禹元关于那里发生的事,但所有白玉进的事他被要求只字不提,命令当然来自帝都。故而此时推诿道:“你们这就难为我了,那位的身份比起我来只高不低,他的事不是我可以打听的。” 众人也都点头示意表示理解,白家是战府,在整个王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军方的行动确实不是他们应该打听的。 见此,南浔郡瀚海城的城主龙耀主动岔开话题道:“风华代代有绝世,涛涛江水入南离,这些后辈实力真不可同日而语,我们老了呀。” 上官御回应道:“是啊,他们比起我们那个时候要强得多。帝都七大世家中的杰出后辈都已经是立魂境的修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行的。” 北海郡王接话道:“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七杰中琉璃绯月和林辰的积分一直都是一分,都一天一夜过去了,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毫无建树啊?相反,一直稳居第一的是卫家的卫嘉若,积分已经达到六万九千三百分,而且增速很快。” 见此彩舞郡郡王柳烨赞赏道:“卫嘉若确实是天才少年势不可挡,我观他的数场战斗,都是干脆利落,已经展露出他在这一代中的王者之风。” 丰玉郡王附和道:“确实厉害,卫家到底是底蕴深厚。” 龙耀此时又是接话道:“是啊,我们的后辈虽然不差,但跟这些人比还是有很大差距,他们历练的机会还是太少。只是流云郡王,你们流云郡倒是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少年啊,张不凡,积分榜位列第三,四万五千三百零三分,是除开帝都学府那些人之外唯一在排行榜前十的人物,不知他是什么来历?” 流云郡王心里也摸不着头脑,他们流云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位天才他都不知道,只能含糊道:“可能是运气好,侥幸获得积分,他的来历是张家的一位普通少年罢了。” “喔,这到有趣。” 墨雨郡王吹捧道:“你们四位主城的城主就不用过谦了,你们的后辈可都是龙驹凤雏,现在都在榜单前五十内,能够与众多帝都学府的高手平分秋色已经是后生可畏啊。” 上官御若有所思道:“他们的确成长得很快但是龙是虫恐怕还要经历不小的磨难才能看出来。” 比武的精彩满足了那些无缘参与盛会的人一生中无限的希冀与幻想,当距离最后期限还有最后半夜的时候,此时的积分榜已经是大局已定。 “第一名,帝都卫嘉若,八万四千七百分。” “第二名,蓝田郡阡扶摇,四万二千一百零六分。” “第三名,祈天郡书心诚,三万八千三百二十七分。” “第四名,辉光郡参薇,三万八千二百三十六分。” “第五名,帝都姜烗,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九分。” “第六名,流云郡张不凡,三万五千七百分。” “第七名 彩舞郡柳浪,三万五千六百八十八分。” “第八名,雾歌郡徐阙,两万六千三百零七分。” “第九名,彩雾郡端木磊,两万一千一百零三分。” “第十名,帝都霍华旭,两万一千分。” “第十一名,墨雨郡胡尊,一万九千七百五十五分。” “第十二名,帝都甄落岚,一万零一十分。” “第三十二名,东靖郡上官钰儿,一千三百分。” “第三十三名,南浔郡龙泉,八百零三分。” “第三百名,青石郡宁奕,三十二分。” “第三百零一名,青石郡宁瞳,三十分。” “第三百七十七名,青石郡朝铭,十三分。” “第五百零七名,南浔郡白佑,七分。” “第五百零八名,蓝田郡杨冬雨,七分。” “第五百三十四名,清水郡白焰姬,五分。” “第二千三百七十六名,帝都琉璃绯月,一分。” “第二千三百七十七名,帝都林辰,一分。” “第二千三百七十八名,帝都赵灵萱,一分。” 随后的都是零分。 数不清的战斗发生在这十二处试炼区域,七十二万王朝的魂者们各凭本事或偷袭埋伏或正面对战,或单打独斗或结盟而行,使用浑身解数在这里为一块块令牌而战,其中的精彩战斗仍不时被围战的人津津乐道。 身在瀚海城的任猴、艾汀和李果儿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多了,除了李果儿兴致一直不高外,其余的几人都越来越着魔甚至后来都激动到昏死过去,而整个街道上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从未停止过。正当所有的人们都在为这件盛事雀跃躁动时,一场王朝从未经历过的危机已经悄然逼近。 当最后一晚天色露出光亮时,考核试炼区域的上方十位宫主再次联袂而至,负责此次王朝选拔战的九宫学府宫主莫道的魂音响彻在众人耳畔:“王朝试炼选拔第一阶段结束,拥有令牌积分的进入试炼区域蓝色的光阵中,其余人进入白色光阵,我们未央宫再见。” 宁奕胸口一痛满脸怒气还要与另一人交战,但他的左臂被身侧一人紧紧拉住,宁瞳低语道:“阿奕,别冲动,考核结束了,我们走。”与他类似,那些失利的少年少女们眼神中显露出压抑不住的落寞,他们败了,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 另一边,姜烗和林辰他们再次聚首在一起,事实上他们中除了卫嘉若一直在努力寻求令牌积分外,其他的几人都是在第一天过后就没怎么行动,别人没去抢夺他们的积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找其他人。 见到积分榜的第一位是卫嘉若但最后的几位居然是琉璃绯月她们时,姜烗忍俊不禁道:“嘉若,王朝考核而已你这么认真干嘛?另外,绯月姐,你们要不要这么低调,这样我压力好大的。” 林辰见姜烗打趣说道:“姜烗,考核还没结束一切皆有可能,不要掉以轻心。” 姜烗摆摆手无助道:“真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我还是找落岚去。” 当众人穿过阵法被短距离传送到未央宫前殿广场时,等候在那里的是莫道一行人。没有寒暄,这所有的结果他们只能接受,莫道开门见山道:“考核胜出的两千三百七十八名魂者随我进入内殿,其他人离开这里。”与考核开始时截然不同的是气氛已经开始变得肃杀,失败者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接受实现,从他们来时的路回去。 随着紫金色的宫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众人随着莫道一行进入未央宫的内殿,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神情不见出线后的喜悦而是多了一份担忧和沉思,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更大的挑战。 于此同时,王朝郡城中的镜魂石都纷纷被收起,关于这场考核之后的内容他们这些人再无机缘得以观看。 任猴揉着红通发涨的眼角,仿佛置身梦中一样嗫嚅道:“结束了。”和他一样,艾汀也结巴道:“好好羡慕。”王朝之战的后半部分是在未央宫内殿进行的,他们无缘再观赏之后的魂斗。连续四天四夜的观战中间鲜有休息,任猴他们在镜魂石消失后瞬间躺倒,精神再也不能集中,睡了过去。? 召见 盛会于他们这些凡人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小段回忆,梦清醒过来后,李果儿带着小鱼他们拜辞了庞掌柜,庞掌柜这次没有选择回去所以他们几人得另外找寻回到海边的车队,出客栈门口时,李果儿正好看见江珊依偎在一个富家公子的怀里,而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并在江珊的带领下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看见那人徐画捏紧自己的拳头把头轻瞥了过去,李果儿则是不屑地小声骂道:“不要脸。”嘈杂的人群当然淹没了她的这句谩骂,但毫无疑问她们被盯上了。 白荡被江珊哄得心花怒放,再加上他哥白佑顺利通过王朝考核着实让他长脸,这时一脸喜色地被江珊带到这群乡巴佬面前,目光桀骜道:“听小珊说你们是一个村的,你们之前还欺负过她是不是?” 任猴有些紧张,艾汀和毛虫也是慌得不敢说话,李果儿鼓起勇气抬头辩解道:“我们才没欺负她,倒是她一直欺负我们。”见李果儿水目含怒,红唇微抿别有一番风味,白佑伸出手抬向李果儿的下颚,惊喜道:“遮遮掩掩,莫非是惊世容颜,我到要看看你这条围巾下藏着的是什么姿色。” 白荡魂者出手,李果儿反应不及被捏住了下颚,她瞬间动弹不得,不过她眸中怒意爆射,银牙暗咬,由于害怕身体渐渐颤抖起来。 “有点意思。”就当白荡伸手将要拨开李果儿脖子间的围巾时,一只手从一旁抓住了他,声音虽小但掷地有声道:“不许碰她!” 白荡目光一瞥手腕稍一外放魂力就将那只手连同他的主人震倒在地,一只脚顺势踩在他的头上将他的脸颊翻过来后瞬间笑出了声:“嘿嘿!我当是谁,怪不得有股熟悉的感觉,怎么,上次没被打够吗?” 徐画在地上双手硬撑着想要挽回一点颜面但无奈他不是魂者根本动弹不得,越挣扎越狼狈,脸色虽怒但显得太弱小了。周围的人还是熙熙攘攘但就是没人敢靠近白荡更没人敢管,李果儿清泪一行落下眼角,哭噎道:“放了他,你要看就看!” 白荡很满意这个结果,但此时听见李果儿哭泣声音的小鱼突然从李果儿身后跑了出来一把推在了白荡的身躯上,白荡毫无防备淬不及防下被小鱼推得向后连退几步,差点摔倒,一时有些狼狈。小鱼张开双手撑开挡在李果儿面前道:“不许欺负果儿姐姐!”声音痴呆却含有十分的坚定。 “狗崽子,你活腻了你!”白荡一把推开扶住他的江珊,怒气瞬间就上来了,朝四周扫视一圈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围观的人惹不起就纷纷躲得远了一些,但两边的茶楼上庞炳和王波都分别看在眼里,只是两人都没有出手相助。王波有求于人即使被欺负的人是一个村子里的而且他还是村长,但为了儿子的前程,他不能得罪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至于庞炳倒不是冷漠不念交情,而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不得不谨慎一点以免暴露了身份。 白荡先是被小鱼的容貌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想起问题的重点是他丢了面子,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一个巴掌打向小鱼。眼看那巴掌就要靠近小鱼的脸颊,但一股莫名的魂力将他的手束缚得不能动弹而后一道血色的爪印将其左脸挠出四道血溪连同整个人被拍进了他身后酒楼的门柱上,只发出一道痛叫: “嗷!痛死我了!是谁!”白荡痛叫后,一手捂住左脸,一双眼神四处扫射,眼神中既愤怒但又慌张。但他一时找不到人后却又急忙仓促爬起, 连侍候的仆人都不等,慌不择路地夺路狂跑,更是一句狠话都没放下。而没了依靠的江珊急忙地追着白荡的身影离去。 “喔?刚才那股魂力?”庞炳眉角一皱,心里嘀咕道,他没出手是对的,但刚才出手的那股魂力的方向好像是他这边发出的,难道他的身旁一直有一位高手在潜伏着?想到这里,他的眉角愈发纠结。 王洋将一切尽收眼底此时有些害怕,毕竟他可没少找麻烦。一旁王波冷静道:“洋儿,以后少和她们来往。”王洋点头道:“是。”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对于李果儿她们来说倒是有惊无险,不知道是谁帮助了她们,李果儿低头道:“谢谢。”而后任猴带着众人回返他们投宿的酒楼。只是小鱼再回头的过程中无意识地间朝着酒楼的顶端看了一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当获得资格进入下一轮选拔的少年魂者们进入未央宫内殿时,急忙从星云关赶来的霍沣和琉璃永毅在黎明时分已经抵达帝都并被赵皇火速接见,与他们同时被召见的还有王朝前双壁之一的琉璃擎天和白家的白云明以及帝都其他几大势力的话语人。 勤政殿内被皓月石点得通明,殿内两侧正襟危坐着十几位当朝权势最大的世家话语人,整个殿内无侍女侍卫,只有赵天睿端坐在众人之首。气氛一时显得有些不同寻常。赵天睿目光递给右侧首位第一人,那人立马起身行礼道:“君上,适逢王朝考核之战的特殊日子,不知召集臣等所谓何事?” 赵天睿正色接话道:“卫玠,非是朕打扰诸位爱卿清修,只是琉璃王府擎天老家主和林统领几番上奏说是事关国家安危不可不议,再者正好琉璃统领和霍统领今日抵达帝都,所以朕召集诸位爱卿前来议事,听听诸位的看法。林爱卿,当着诸位家主的面,有话直叙。” 林瑜岩内心压着一肚子火,他连续四天求见赵皇但均被王朝之战为借口给推辞掉了,让他恼怒的不是他被拒绝召见而是他对赵皇不关心王朝安危的态度,起身时他平静心绪开口道:“君上,东荒之行王朝元气大伤,三百多位顶尖王朝战力十存一二,此时正是须提防外敌入侵的时候,万不可掉以轻心。” 听言卫玠开口反驳道:“瑜岩统领的担忧未免过虑了。据我所知,大楚的损失和我们差不太多,至于那些个公国,恐怕很难动摇王朝的根基?如此夸大威胁莫不是有所图谋?” 林瑜岩冷眼看了一眼卫玠,同时道:“卫公怎知威胁就只来自这些方向?君上,几日前臣得到消息南离之海方向恐有异变,故而急忙求见君上以怕延误情报。” 听到林瑜岩说南离之海方向存有异变,卫玠笑了出来,但霍沣、琉璃永毅和甄济士以及卫言忌都神情紧张了起来,各个若有所思。卫玠发现场上情况不对笑容收敛起来打趣道:“君上,若说此时担忧大楚帝国进犯是情理之中,那林统领担忧南离之海生变则完全是无稽之谈。南离之海已经平静了数千年,仅凭南秦公国的实力恐怕是蚍蜉撼树,可笑之极。” 赵天睿本就厌烦林瑜言过分叨扰他,现在他的情报机构都未收到一丝关于南离之海变故的信息,但林瑜岩却振振有词,这不禁让他微怒道:“林爱卿心念王朝安危的忠心朕十分感怀,但一些没有依据的流言和企图扰乱王朝秩序的声音难免会蒙蔽了爱卿的双眼,南离无事,卿尽可安心。” 林瑜岩正欲再谏,白云明扯了扯他的衣袖,后者轻叹一声不再说话。这时赵皇关切道:“云明,白玉进之事终究纸包不住火,朕打算在王朝之战决战后追封他为镇东大统领,向天下人表明其英勇的事迹,不知家主那边是否同意?”赵天睿在白玉进的事情上没有擅作主张,他不得不征求白家家主的意见,因为牺牲的人实在是很特殊。 白云明起身回道:“君上,白家男儿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本应如此,但君上能否再宽限一月以待东荒的消息。” 赵天睿点头道:“好,就依你。” 白玉进的事情安排好了,最后赵天睿目光落在了霍沣和琉璃永毅身上,道:“霍统领,星云关的情况目前如何?” 霍沣起身回道:“君上,目前星云关战事已经平静下来,小规模的魂矿争夺也已经停止,矿脉界限虽有分歧但并未有人越界。白沧澜统领目前统帅黑甲军三十万、银甲军七十万,可保星云关安定。” 转机背后 赵天睿满意道:“好!这次调你们回来是有重任相托。朕命你二人即日奔赴东荒城协助龙腾太子安定东荒的变故。” 琉璃永毅起身行礼问道:“君上,瑜岩统领他们更熟悉东荒地况,我想他比我等更为合适。” 赵天睿执意道:“瑜岩统领他们经历数次大战需要休息,同时选拔战结束后他需要留下来指点后辈修行,剑宗之争不可谓不重要。” 霍沣和琉璃永毅回道:“臣领命。” 事情商议完毕,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后,黑刹从外进入勤政殿道:“君上,剑宗那边有消息了。” 赵天睿微眯起眼睛而后问道:“黑刹,东荒地底的秘密查清了吗?” 黑刹回道:“君上,剑宗方向得到的密报是半个多月前风凌剑宗突然戒严所有消息都传不出去,东荒地底的秘密据说被风凌剑宗得到,最新得到的情报表明九魂极剑宗损失惨重而且好像得罪了一方大势力。” 赵天睿思考半晌后道:“大势力?千虫万毒教吗?他们本就水火不容,上次他们插手了星云关的战事,这次又想在东荒分一杯羹吗?” 黑刹凝重道:“君上,恐怕剑宗得罪的不是千虫万毒教,而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其他势力。” “其他势力?难道是域外势力?黑刹,你对域外势力所知多少?” 黑刹如实道:“君上莫要难为我了,我虽曾游历过剑宗的不少地方也去过虫教和风楼的领地,但对于整个雍南可以说知之甚少,我们的情报最远也只能达到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剑宗的分宗处。” 赵天睿质疑道:“那你说剑宗得罪了一方大势力的依据从哪里来的?” 黑刹迟疑道:“君上,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依据是剑宗的禁令非比寻常,据情报显示风凌剑宗开启了剑阵闭宗,这在过往数千年中都是很罕见的,可能的原因有剑宗得到莫大机遇而且被其他势力知道了由此避祸,再者就是剑宗招惹了某位庞然大物。” “闭宗?剑宗十年一次的选拔就要开始,如此行径不怕有损声名吗?” 黑刹接话道:“也许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九魂极剑宗可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危机吗?也许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机遇也说不定。对了,黑刹,从星云关运送来的天级青羽冰魂石到了吗?” “已经送至君上修行之处。” 赵天睿满意道:“黑刹,你继续从剑宗那边打听他们得到的东荒秘密到底是什么,另外王朝所有阵亡的副城主优先从影魂卫中选人补上,还有天象学府的院长将由赵锐担任,你通知他一下。” “属下明白。” 同一时间,一处屹立在奇峰,险坠在孤云的落崖古阁旁,四位精神抖擞鹤发延年的男人将眉心中各自的剑印飞出,一个是青霜,一目寒意刺骨,一个是雨露,一眼华纹不断,青霜、雨露、虹晕、以及最后光彩夺目的烈阳,四轮印象从四位男子的眉心显出或柔或刚,他们强烈的剑韵接着笼罩在中心一裸赤上身的男子身上,魂韵之力从清晨一直不断到黄昏时分。当古阁边霞云落下时,四人终于各自收回剑印,各自都显得精神涣散,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中心男子张开双目看见他四周的四位长者时,顿时愧疚道:“师傅师伯,对不起,劳烦你们耗费自身魂韵为我疗伤,我如今已经恢复过来了。” 四人中一身着黄冠布衣的男人答道:“无妨,恪儿,你先调息,明早长老会不要缺席。” “是。” 时光如沙漏流下般,第二天清早,风凌剑宗内照常响起剑鸣声,无数的弟子勤奋苦练如往常一般,但在长老会上,此时站着的却是东方恪。风凌剑宗最高的话事人是宗主,但宗主如今已经被召至主宗,所以主持这场长老会的是副宗主凰凌,一位貌美却威严的妇人。凰凌面色如常不见波澜道:“东方恪,星冕剑皇的传承你得到了吗?”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询问了,从他重伤归来被救醒的那一刻起,东方恪就被宗门开始不断询问,这次他照常回道:“秉凰老,星冕剑皇的传承并未被我所得。” 话音刚落一旁的一男人立马指责道:“撒谎!东方恪,你知道你是怎么活命的吗?雪岭处至今还残留着纵横天际的剑意,被你所伤的各方势力都已证明你得到了星冕剑皇的传承,你还敢藏私?” 东方恪瞥了那人一眼不卑不亢道:“聂啸,同我一同回来的三位剑宗剑侍可以为我作证,当日出手的人确实另有他人,星冕剑皇的传承并未被我所得。” 聂啸话锋一转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此行损失惨重而寸功未建,甚至连星冕剑皇的传承也落如他人之手了?剑宗近万年来的投入眼看就要收获时却葬送在你的手里,如此你有何话说!” 东方恪攥紧拳角但没有出言反驳,正僵持时,昨日黄冠布衣的男人说道:“聂啸,东方恪办事不力事出有因,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东荒背后的凶险远超我们所想,至于星冕剑皇的传承被他人所得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又怎能将万年的探索全部否定,至少东荒背后的事我们已经查清。” 聂啸不敢对这人有所冒犯,但他背后的人说道:“北老偏袒自己爱徒无可厚非,但东方恪不仅没有完成使命而且惹下滔天之祸又怎么说?” 北忘川辩解道:“罗长老岂可听信外人一面之词而怀疑自己宗门的人?事情的是非曲直东方恪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难道龙元殿的人就可以肆意杀害我剑宗之人而我辈丝毫不敢反抗吗?” 罗朽回应道:“北老若是觉得这祸事可以凭借您的实力摆平那当然是我唐突了,可现在是龙元殿向我们要人,连同南天域的梦魔窟等势力要求剑宗赔偿他们损失的利益,这一共七条天阶极品的魂脉是你出还是剑宗出?” “这”北忘川被怼得一时哑语。 东方恪被三十几位长老的目光审视着,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失败了,而失败的后果他必须承担,故而坚定开口道:“凰老,诸位长老,东方恪有负剑宗重拖,我会亲自前往主宗谢罪,另外龙元殿的追责我愿以死担之。” 但其中一位长老摇了摇头道:“东方恪,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你可以担得住的。龙元殿的顾虑是那段石碑上记载的历史,从他们介入东荒时,剑宗就输了。你应该庆幸你没得到星冕剑皇的传承,否则剑宗今日早就招灾。事情的失败当然不能全算在你的头上,因为很明显,剑宗高层内有叛徒。” 这一语石破惊天,在场的众人变得沉默了起来。他们当然可以将所有过错都甩给东方恪,但唯独不能撇清自身的清白。有人在思考谁是内鬼,有人在暗中心怀鬼胎,有人开始察言观色,一时间在场三十多位长老们各自为战。 打破沉默的当然是凰凌,她语落平静道:“大事当前岂能自乱阵脚,剑宗内有没有叛徒自有人调查,现在讨论的重点是如何处置东方恪以及如何应对龙元殿的威胁。” 北忘川建议道:“凰老,东方恪办事不力又招致外祸已经不再适合担任长老一职,我建议将他除名长老会,可降职为剑宗执事。” 可罗朽哂笑道:“北老真是避重就轻,现如今讨论的焦点是要不要交出东方恪谢罪而不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有长老维护起东方恪道:“那依罗长老的意思,我们应该交出东方恪和那三位剑侍?剑宗万年来一直寻求崛起,如今难道就这样对待为剑宗流血牺牲的人?” 罗朽现实道:“我听木长老的言外之意是要与龙元殿硬碰硬?难道为了这几人的性命就要整个剑宗陪葬吗?” 那人反驳道:“强者为尊的道理亘古不变,我们剑宗当然不能和龙元殿硬碰硬,但据我所知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凰凌眼前一亮道:“木澈长老的转机是?” 木澈回道:“凰老,诸位,剑宗的确备受欺压,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若说龙元殿举世无敌没有对手却也不必。龙元殿的确能称雄于南天域,但他也不得不接受另外几大势力的掣肘,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并没有比我们和龙元殿的关系好多少,我所谓的转机就是这次东荒之行知晓石碑秘密的人可不止剑宗,梦魔窟、黄泉道宫、炎黄学府、紫衣苑以及器宗和峰园药林的人当时都有人在场,如果想堵住所有人的嘴,那最好是灭了这所有的势力,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猜测龙元殿可能是借机为筹码向剑宗施压以获得更大的利益而并非非要除掉剑宗。” 北忘川细品后直言道:“凰老,的确如此,而且还有一个消息能佐证这个事实。那就是在东方恪深入东荒时,龙元殿曾抽调不少高手奔赴北线的魔园墓林,据说有一尊天魂高境的魔尸被惊醒,龙元殿损失很大。” 另一位男子也是说道:“的确如此,凰老,而且我风凌剑宗的那两位如今镇守在封魔井,龙元殿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 事情越辩越清楚,凰凌心中自有定数,这不过是龙元殿连同几大势力对剑宗的一次敲诈,但剑宗必须得从。一来石碑上的那段历史看过的人太少,二来如今也没人在乎当初发生事情的是是非非。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龙元殿的建立者其实并非人族,事实上当初打败魔族的是灵族。 龙元殿统治南天域来,万年里不断抹除所有与人族历史相关的史迹,淡化几万年前发生的一切,人族没有历史可以考据,人族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发生了什么,而他自身对外的宣称是灵族是高贵的种族,只有人族中最杰出的人才能入选龙元殿。 事实上,处在雍南魂域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灵族,因为在龙元殿看来,这里的人不配称为人。他们只将人族中的强者看为对话的个体,而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魂体。 局势 明明是被人欺负但剑宗此次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来平息各方,这万年的谋划付诸东流,仿佛天意从来不站在剑宗这边。渴望剑宗崛起的人一代接一代,三十六位护宗长老中也不免有些悲戚的声音道:“凰老,星冕剑皇的传承失去了实在是剑宗莫大的损失,即使过往的历史被我们证实,又有谁人敢出来伸张了?至于那张记载有断古之战的无上帝兵被谁人所得又有何人知晓?此一行,我风凌谋划了数百年,如今像一群被圈养的羊一般,任人宰割,毫无尊严。” 有些事众人皆知但要明着说出来估计都没那个胆,风凌多傲骨又能怎样,没有实力的悲哀就是如此现实。 凰凌揉了揉额角但语气仍然镇定自若道:“时运之事终是需要等待时机,风凌剑宗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一次挫败就能使你们如此沮丧,那未来还要不要与群雄争锋?东方恪,你此行任务失败实在是难辞其咎,姑且念在你以往一心为剑宗崛起而流血奔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将你贬为风凌剑宗外宗执事,你以后就参与负责剑宗的考核选拔之事,对此你有什么不满吗?” 从宗门的三十六位护宗长老这权力的中心一下子被贬为外宗执事,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常人难以承受,但东方恪却坦然道:“东方恪领命。” 聂啸心有得意但毫无破绽地说道:“凰老,趁今日不妨再议对白逸尘的处置之事如何?” “白逸尘在此次出行期间擅自出手废掉了孤星剑宗桃胄长老孙女的一条手臂,孤星那边有许多人都证实了这一事并非作假,东方恪如今已不是护宗长老,那之前半数同意重惩白逸尘的决议是否能通过了?” 其中另一人也顺势说道:“是啊,凰老,如今孤星剑宗在理而且风凌的人都是他带回来的,不给个交代实在是难以服众。” 只是一旁北忘川插嘴道:“凰老,白逸尘此次确实莽撞行事但事皆有因况且他多有留情,事后东方恪又处理得当为桃胄的孙女接上了断臂,所以不应重惩,望凰老明鉴。” “是啊,白逸尘天赋出众,秉性刚直,实属可造之才,应该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这时聂啸出来讥讽嘲弄道:“诸位长老,孤星剑宗唯独扣留了白逸尘一人,这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又何必为了他而破坏两宗的关系?” 凰凌出面确实能保住白逸尘,但事实上她大可不必,因为白逸尘的师傅是宗门巡查使,他的徒弟恐怕会比他们这些人更着急,凰凌索性顺势道:“长老会的意见就是宗门的决定,今东方恪不再具有表决权,十六人同意重惩白逸尘,十五人反对,所以我决定同意孤星剑宗的请求将白逸尘交由他们处理。” “凰老明断。”聂啸追捧道。 凰凌接着道:“诸位,在主宗决议未定之前风凌暂维持闭宗状态,如此紧要关头,风凌内部我不希望听见谣言,散了。” “恭送凰老!” 走出议事堂后,东方恪对北忘川等四人行礼道:“谢师傅师伯,我收拾一下就去外宗任职。” 北忘川叫住东方恪道:“恪儿,稍等,为师交代几句。外宗多是罗朽他们的势力范围,刁难什么的我就不用多说你能处理,但记住,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凰老把你贬到外宗让你负责选拔之事,而如今恰逢剑选之时,你明白这背后的道理吗?” 东方恪稍一思索立马回道:“恪儿知道。” 风凌剑宗的风波在平静中解决时,大汉王朝的西北边正发生着一件不惹人注意的事,但它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将煽动着遥远的那边整个南离之海的局势。 此时大汉王朝的西北边,地处大唐公国、大周公国和夏战国三国交界处的地方正月色高挂,星云点缀。 这里是混乱之地。白天的它就热闹非凡,但夜晚才是这里梦开始的地方。只是在整个三百里方圆乱哄哄的时候,它的中心十里范围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一座青色冰雕的城池拔地而起,只留一条长廊进入城中,在它的周围是不分昼夜巡逻的黑甲卫兵,墙面上每隔数百步就有一面冰蓝色的旗帜,旗帜的画面中是一个简洁的大字—\"白\",除此之外,在它的入口处有一行十分醒目震慑人心的字,无它,因为写这行字所用鲜血的主人的头颅被悬在城门口的一杆旗枪上。 这行字是:“星云城内挑起争端者,死!” 当然规则被人遵守是需要一些代价的,尽管这些都是别人的代价。 与墙外的世界截然不同,星云城内一片祥和宁静,街道上灯火通明,一旁的酒楼店铺一座挨着一座紧密相连,不大的城池中交易场所、风月场所、比斗场所,竟然是一样都不少。 其中的价格皆是非比寻常。 星云城中最高最繁华的是一座名为\"忘忧楼\"的酒楼,此时在它的最高层第九层中的一间包房中,三位男子和一位女子正坐着闲聊,他们关系极为融洽不时有阵阵笑声。 其中一位手拿折扇的男子正打趣着他身旁的另一男子道:“冷寒兄,我看那姑娘对你有点意思喔,怎么当初我们一起救的她们,但就唯独你有她亲自泡茶的待遇,为什么呀?难道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哈哈!” 原来这三位男子正是夏凡轩、燕冷寒和蓝小白,他们三人都轻松通过各自国内的选拔,正好星云关没事,就跑到这千里之外来喝喝酒,而唯一的女子是齐筱竹,她没有回到齐国参加选拔但仍旧有资格去郢都,只是讨厌她父皇的安排,她也没有选择回到齐国。 被调笑,燕冷寒也不辩解而是岔开话题道:“从东荒回来后愈发觉得我们好弱,我想过几天动身去东荒历练,你们了?” 见燕冷寒岔开话题夏凡轩也没再追着调侃而是笑道:“冷寒兄,你还真是闲不住,以我们的实力在同辈中不能算弱,在东荒生死斗场中,我们不也和剑宗的内门弟子斗得有来有回吗?” 燕冷寒摇头道:“凡轩,如果只是追求这样的高度,那恐怕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日复一日的修行。东荒之行后,我们都见识到了那些魂者的恐怖,可遗憾的是,凭借我们的实力纵使机遇在眼前也把握不住。我想我们还能更强,至少下次在宗门再遇见那些人,我们不会低头。” 夏凡轩沉思一会陡然一笑道:“怕了你了,我也没事,帝都那边没什么悬念,正好陪你走一趟,对了,小白,你要一起去吗?” 夏凡轩问完,蓝小白应道:“我要变强。” 齐筱竹娴静地坐在三人的另一侧,看着这一群战斗狂人,想到也只有他能镇住他们,顿时带半点悲伤道:“我就不去了,我想在星云城歇歇,最近太累了。” 与这边交谈时的轻松写意不同,他们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是一男一女两人,此时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面带愁容。 其中的男子是一个小男孩,他用年幼微弱地声音哭泣地说道:“姐,放下我,我只会拖累你,我不要再逃了。” 女子轻抚着男孩的头,温柔但坚决地说道:“不会的,姐姐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定可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重新重”但话还未说完顿时就咳嗽不断,一阵咯血。 男孩一时慌神泪如雨下哭泣道:“姐!不要管我了!我只会拖累你!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啪!”男孩挨了一个嘴巴,这让他不可置信,一时止住了哭声,眼神中既害怕又陌生。 女子眸光中瞬时闪过温柔,将一枚丹药咽下后终究说道:“修儿,你是南离未来的主人,是漓龙一族的血脉,是无数人的希望,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 话音刚落,房间中就传来一声尖利地笑声道:“你没希望了,澹台璇,你莫非以为我们会忌讳这小小的星云城不敢动手吗?” 糟了!澹台璇将右手中的一颗赤红色的珠子紧紧握住,顿时她的脸色一片苍白,但周身的气息暴涨起来,不可思议的魂能波动从她的身上散出。 “垂死挣扎。”那男人也不废话,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魂光一片朝着澹台璇斩去。 澹台璇将小男孩护在身后,手中现出一金色的龙纹杖,她魂力流于龙身,顿时从龙头处突出一股青色的水流就朝着那男子冲击而去。 男子之前吃过亏,不敢硬接而是将手中的细剑换做一面表面坑洼布满阵纹的残盾,水流含有的魂力柔中暗刚,碰撞之时,男子还是被魂力冲击到身形不稳,在他暗道支撑不住的时候,那股魂力突然变弱,原来是澹台璇魂力不济龙头处的魂光开始消散。 好机会!魂技! 男人喝道:“去死!”一道从细剑上飞出的剑光分开水流,斩在澹台璇的龙纹杖上。“噗!”一口鲜血从澹台璇苍白的嘴角吐出,唇光失色的她勉强地撑起身子不让她身后的人受到伤害。 “居然还没死,还要硬撑。那就送你上路!”男人毫不犹豫眨眼就挥动手中的细剑直取澹台璇的项上人头。 干涉 男人的魂剑袭来,危机时刻,澹台璇撤回自身魂力,抱住澹台修就朝窗口跳下,但随即窗口一股强烈的阵纹波动立刻将她弹了回来 “已经没有退路了吗?”澹台璇牙齿咬住下唇尽量让她的身躯不发抖,还是实力差距太大,对方是魄魂境大成的实力,而她借助手中的离火血魂珠精魄和魂器漓龙杖才堪能与他匹敌,只是她有伤再身,本想逃走,但对方有备而来,此时她断然不是对手。 男人的剑光再次斩来,澹台璇拼尽所有力气将自身的血液飞速流入魂珠中,同时魂珠的魂能逆流而入进入她的身体,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失去血液的澹台璇双臂迅速枯瘦了下去,她两臂上的皮肤干瘪了下去,有如被削去骨肉披着一张皮的竹竿,原本美丽的人此时看上去说不上的毛骨悚然。 男人察觉到变故,魂剑欲极速斩下澹台璇人头,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澹台璇手中的魂珠由原本的赤色变为纯血色,它的大小还是如幼婴的拳头般小,但一股巨大的魂能在魂珠中被挤压得细如针尖,它陡一离开魂珠碰到魂剑蕴含的魂能便如同蛟龙入海,巨石落崖般将其冲散,并以几乎魂势的强大压迫撞在了男人的魂剑剑芒上。 “不好!”男人心有所感并迅速弃剑转而将破裂的魂盾挡在身前。 “哐当!”如同瓷杯破裂的声音,那片破裂的魂盾在魂珠以接近魂势的压迫中彻底裂开,而它之后的魂能全部灌在了男人的胸口处。 “当!”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男子护体的魂盾被击破,他整个人像一枚野果般被人从房间里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他来时的方位,接着不幸的是那股凿空一般的魂能射穿了他的整个右胸,并以强驽之势钉在了那魂阵的波纹之中。 魂阵受到超过自身极限的外力攻击后,在无人控阵的情况下裂开了一个一尺方圆的小孔,就趁着这一瞬间,澹台璇撑起仅剩的半分力气将她左手魂戒中数颗魂石扔向缺口处引爆,带着已经麻木了的小男孩从魂阵裂缝中逃出。 但前来追杀她的可不止那屋里被重伤的男人,澹台璇刚一逃出这间阁楼,一声怒气冲天的魂喝响起在她的耳旁:“贱人!哪里走!”男人凌厉至极,出手狠辣,一柄漆黑的链刀就砸向了澹台璇的身体。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澹台璇将小男孩扑倒在阁楼的木板上,而后背对着那人,眼神看着她这一生最亲的人,如染血的玫瑰般笑靥如风轻声道:“修儿,姐姐先走了。” 澹台修泪光早凝成了血丝,他想奋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姐姐但他无能为力,所有的愤怒和不公在这一刻被他嘶喊而出:“不!我不要你死!姐姐!” 澹台璇疲惫地闭目等待着她无法挣脱的结局,她不想死,她想回到南离之海,她想那段美好的日子,但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父亲,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弟弟。” 但一切都没有结束,因为这里是星云城,她的运气很好。 “铛!”一柄突然而至的飞刀和那位男子的链刀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随即链刀蕴含的魂能被击溃,链刀被飞刀击中最终落在了已经破碎的阁楼旁,完美地与澹台璇的头颅避开。 “什么人!”男子收回手中的魂兵,精神力开始搜寻四周潜藏的魂者。 夏凡轩轻轻掠过手中折扇上的魂刀,从一旁的房间中走了出来笑道:“这话我倒要问阁下了,不知阁下进城时看见那行字了吗?” 男子立马精神力主动探知夏凡轩的周身处魂力,发现其魂力内敛不露,就在他的精神力想要侵入夏凡轩的身体内时,一倒湛蓝的刀芒斩在了他的身位上,他当即收回试探侧身躲开,回过头来又看见一男子立在那人的身旁,摸不清对方底细,男子先开口试探着威胁道:“你们要插手我的事?”男子刚说完,又有一男一女走了出来,这下他眉头一皱。 听见那人的质问,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两人,夏凡轩仍旧戏笑道:“我倒不关心你的事,只是你坏了星云城的规矩,这不太好?” 男子暗中凝魂,嘴上说道:“哼,王朝内也有人敢对我们立规矩,你们当真要与她陪葬?” 但夏凡轩还未接话,那人神情一变,接着迅速离开了这间阁楼。众人不明白时,原本破碎的阁楼中受了重伤的那位男子也同时从窗户逃去。 夏凡轩见怪不怪,因为很明显有高手在向这边赶来,他们再不走就没机会了。而他也没有主动出手拦下那人,因为很明显他不是对方的对手。 来者是星云城的两位参将,魄魂境中期的修为,两人飞来时只看见被破坏的阁楼和倒在地上的澹台璇姐弟,而一旁的夏凡轩两人也都认识,刚落在九层阁楼上时一人就说道:“夏凡轩,这里怎么回事?” 夏凡轩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人顿时对视一眼接着一人离开这里,剩下的一人看着乱糟糟的一团道:“这女子已经使用血祭术,再不抢救就没命了,她是你们的朋友?” 澹台修听此,顿时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夏凡轩四人看了对方一眼后,由夏凡轩开口道:“许参将,麻烦您立刻送我们去星云关。我要见白统领。” “好。” 随后众人星夜离开了这里。? 王朝之战 三日后,星云关内。 “禀大统领,田梏求见。” “进来。” 来人步伐轻巧地走进房间中,行礼后开口道:“大统领,前日扰乱星云城的人已经查明身份,他们是晨暮杀手团的唐傲和唐云,但入关那两人的身份还未查实。” 田梏口中的大统领是白沧澜,如今他是星云关的掌权者,他双鬓微白却两眼如炬,身姿微倾但不显老态,这时说道:“晨暮杀手团的事暂时不要追究,我们目前没有多余的精力用来跟他们纠缠,只是那两人的身份是海族,难道南离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田梏回道:“大统领,南离那边并没有动静。海族很少和人族接触,这次深入王朝腹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已将消息回禀给帝都,让其他人帮忙调查。” “幸苦了,下去。”白沧澜挥手道。 正在同时,门外有人来报道:“禀大统领,殿外夏凡轩求见。” 白沧澜回道:“让他进来。” 收回平时闲散的态度,夏凡轩屏神静息地走进殿内,单膝点地后说道:“夏凡轩见过大统领。” 白沧澜直接了当道:“你是为那两人而来的?” 夏凡轩谨慎直言地开口道:“是的,大统领。星云关内的魂医无法治愈那女子的血祭术后遗症,我想送她去帝都甄家疗伤,还请大统领准许。” 白沧澜看着夏凡轩,后者急忙低下头去,但白沧澜并未说其它的只是说道:“我让许不屈护送你们去帝都,早点出发。” 夏凡轩恭敬道:“尊令。” 众人乘坐黑喙鹰再次经过混乱之地的星云城时,另一边王朝选拔战也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 王朝选拔战的第二轮考核不同于之前的混战,如果说之前的考核中还有运气的成分,那这次单对单的魂斗便毫无取巧之处。从两千七百多人中决出最后的三百人,竞争的规则自然是残酷的。 魂斗的规则很简单,积分榜前三百名的人接受后续所有人员的挑战,但挑战者赢了只能得到前者一半的积分,但输了就会输掉所有的积分,将会被直接淘汰。规则对于双方都很残酷,因为对于挑战者而言,他只有赢才能留下,而对于被挑战者而言,输了一局就减半积分,这很有可能掉出前三百名。 考核已经持续了一天,目前积分榜前三百中有来自王朝三大学府中战力榜上的人员,像九宫学府中的徐阙和胡尊他们,有来自郡城中的杰出少年们,如风雪城的南宫翔和瀚海城的龙泉他们,但最为惹人注目的是王朝七杰的战斗,随着一声:“帝都琉璃绯月挑战彩舞郡柳浪”,场面顿时陷入了高潮,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少女的战斗。 观战的人中柳烨面露愁色无奈道:“她怎么选择了浪儿?” 丰玉郡王安慰道:“别那么丧气,柳浪的实力还是不错的,破魂境后期大成的实力,未必不能一战。”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事在人为嘛。” 众人言语间,比斗开始了。 如暗夜中的王者,琉璃绯月瞬影登上比斗台,面对着对面的男子说道:“请赐教。” 柳浪全神贯注不敢小看对手,吸了口气道:“请赐教。” 率先出手的是琉璃绯月,她魂诀先起,身法瞬动,如夜空中消失的流萤一般整个人立刻变得无法被魂力感知,而柳浪看见身前的人消失在他魂力的感知中后急忙撤步向后,同时将魂力撑起护盾防止对方的突然出手。 只是,太快了,下一刻当柳浪感知到的对方魂力时,他发现已经有一把冰凉的影刃架在了他的脖子后面,而后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承让。”等他转过头去后,那人已经消失在比斗台上。 “琉璃绯月胜。” 结果来得太快,几乎是不对等的战斗体验,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柳浪败了,他的积分从第四十四名直接降为一百三十六名。 观战的郡王中没有人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意外,因为立魂境对战破魂境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输了才是正常的。 琉璃绯月出手后,林辰和赵灵萱也开始向前挑战,没有什么悬念,两人轻松获得对方一半的积分。 随着考核的不断进行,情况越来越明朗,积分榜排名开始出现变化。 “第一名,帝都卫嘉若,八万四千七百分。”很明显没有人挑战过卫嘉若,他的积分维持不变。 “第二名,蓝田郡阡扶摇,四万二千一百零九分。”有三位自知无法胜出的武极学府师弟将他们手中的三个积分送给了他们学府的传奇人物。 “第三名,祈天郡书心城,三万八千三百三十二分。”同样是师出同门的九宫学府之人将自己的积分送给了他们的大师兄。 “第四名,辉光郡参薇,三万八千二百四十七分。”天象学府的大师姐可能更有魅力,有十一位同门送出了自己的积分只为和她有一次对战的机会。 从第五名开始一直到第四十名,人员变化很大,这个分段除开姜烗少数几人,几乎全是三大学府之人。 而龙泉和上官钰儿从原本的三十多名降到了一百三十七名,至于处在三百名末的宁奕已经被挑战了十七次,从原来的第三百名上升到第一百九十三名,宁瞳和朝铭顺利挑战成功,已经位列两百五十四名。 与此同时,白焰姬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当姜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旁比斗台上的女子居然就是燕姬时,他顿时明白了原来一直在他们身旁的女孩居然是白家的女子。 姜烗立马咋舌对着白焰姬说道:“不是,疯丫头,我们这么熟,这都要骗我呀。” 白焰姬轻松胜出,对着姜烗狡黠地笑道:“本姑娘什么时候骗你了,'焰姬'难道不是我?” 姜烗并不计较这些事情反而幸喜道:“我还以为你和冷寒一起回燕国去了,见到你总算是有人陪我闹了!” 白焰姬白了姜烗一眼道:“别把本姑娘说得那么野蛮,我可是淑女。” 姜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笑个半死道:“淑淑女,你要是淑女,那我就是君儒。” 没再闲聊调笑,白焰姬正经道:“我的事之后再说,有人挑战我了。” 这边话语时,另一边传来了一声胜利的声音:“白炎宸胜。”白炎宸挑战成功,以四百八十二名挑战第二百九十一名,成功获得对方一半的积分。 但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同为白家的后辈,白乐瑶和白痕以及白卓飞和白影,四人在第一轮中的积分都很靠后,他们只有一次挑战的机会,可是在强手如云的魂斗中,四人即使竭尽全力但仍然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而不幸落败。 落败后的四人聚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沉闷和苦涩反而四人的脸上充满了淡然,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白痕脸露笑容道:“终于结束了,在一群破魂境后期的人中我们这些破魂境初期的能进第二轮考核就算是有本事了,我还是回去继承老头子的衣钵。” 白乐瑶虽带点遗憾但绝对理性道:“虽然心有遗憾,但转念想到机会十年一次,每次从王朝百亿人中选出七十二万,最后又从七十二万人中选出三百,那些真正能够走出这片天地中的人,亿中挑一。我们于凡人是强者,但于他们未必不是凡人。” 白影也赞同道:“王朝才是我们的舞台,至于那些遥不可及的地方就当作我们心中的一份憧憬。” 与他们类似,来自南浔瀚海城的白佑以及蓝田郡城的杨冬雨等这些积分甚少的魂者都在挑战中被淘汰。 持续三天的激战即将过去,当王朝考核接近尾声时,这边的高潮刚要落幕,遥远的南离之海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南海骤然暴乱。 南海暴乱 魂讯有如雪花一般从遥远的南方飞速递往大汉王朝的未央宫中。 “急报!南海叛乱!海族作恶!” “报!南浔失守!” “报!南秦失利!海族已入堑南关!” “报!南秦公国国主求援!” 未央宫中,正在搂着卫欣娅的赵天睿被毫无征兆的几道急报气得当下砸碎茶杯喝道:“南浔的守将是干什么吃的!龙耀人了?你们影魂卫都是死人嘛!之前怎么没有得到讯息!”一通脾气过后,赵天睿很快冷静下来道:“速宣诸位世家之人前来议事。” “是!” 赵天睿脸色不佳,卫欣娅记得他上次出现这种状态时是在四年前,她略微小声地说道:“准是那些人小题大作,南浔一个郡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攻占下来,君上可不能轻信。” 赵天睿也是有些怀疑但情报却是千真万确,当即脸色一沉道:“欣娅,你先退下。” 卫欣娅嘴一嘟但还是乖巧道:“臣妾告退。” 很快几大世家之人就齐聚在勤政殿中,这次面对林瑜岩时,赵天睿诚挚地道歉道:“瑜岩统领,南方叛乱,南浔已经失守,朕不该轻视你的情报啊。” 林瑜岩没有多作话语,直接道:“君上,如今当务之急是平定南海暴乱,时不我待,我愿为先锋先至堑南关调兵就近防御,还请君上速决。” 白云明也起身道:“君上,为国出力白家当仁不让,我愿率领援军增援南海。” 接着卫言忌和其他人等都表明要领军出战的决心。 赵天睿当机立断道:“好!命林瑜岩为平南大统领,卫言忌、甄济士为副将,尔等统领大军克尔启程,命白云明、琉璃崇、赵达为军需令,统筹负责增援南海一线,诸位当戮力同心,早日凯旋!” “我等领命!” 诸将走后,赵天睿又命人将一封密报送往了九魂极剑宗。 与大汉王朝的反应一样,同样被海族入侵的大楚帝国也派出了琅迟、宫莫邪和翟圣阳等人率领大军奔赴南离之海。 正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和物资采集让王朝内众说纷纭,同时南海叛乱的事如同涨了翅膀的风吹到了许多人的耳朵中。只是,为此担心的人几乎没有,所有人都相信这只不过是一场骚动而已。而此时处于骚动中心的白玉进正在已经被海族占领了的南浔郡瀚海城中。 城内,伴随着滔天的雨水冲刷着满是血迹的城池,由鲜血汇聚而成的一道道红色的溪水在城内肆意地流动,那些失去了心脏和头颅的残躯在城中东一片西一片横七竖八地堆积成山,整齐有序的房屋只剩下门前几根横梁木柱相互支撑,这里几天前还是一片盛世满是欢腾之声,如今只剩下举目破败,两眼疮痍,惨不忍睹,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收敛魂息站在暗中,见此情景,即使心性强韧的白玉进也不忍直视,对着身旁的男人说道:“庞老板,我们回去,这里没有生还者。” 庞炳看着这个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少年说道:“小鱼,不!白公子,作孽的绝非是整个海族,而是海族中的败类。” 白玉进没有作答而是飞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不多时在一处山脉中落下接着从一处光影中走了进去。 山谷洞穴内的众人见到白玉进和庞炳走来皆是松了一口气,白玉进从魂戒中取出一堆食物分给众人柔声道:“别担心,我会带你们脱困的,先吃点东西。”众人对于白玉进还是感到陌生和畏惧,各自战战兢兢地埋头吃着东西。 白玉进走到一处光滑凹陷的石头处时,看着那双手抱在怀里蹲在地上埋着头的女孩,心中一疼蹲下身子道:“果儿,死者不能复生,活着才有希望,你这样不吃不喝糟践自己又何苦了?” 但受到巨大打击的李果儿如同失去灵魂般任白玉进如何劝说也毫无反应。白玉进不作勉强,静坐在李果儿的身旁不远处开始修行。 白玉进恢复记忆是在南海海族叛乱的前一天,那天黎明的南离之海所发生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天天还灰蒙蒙时,数以千万计的海中魂物伴随着遮天的巨浪和暴雨往渔村呼啸卷来,突然的暴起毫无征兆,白玉进魂力探知到变故的时候海族已经逼近到海岸百里之内,匆忙中他只能告知海边的人逃命,他将李果儿一行人救下后也急忙北逃,但不幸的是李果儿的父亲刚好出海不知踪迹,白玉进亦无能为力。 之后的事就是一场活生生的人间悲剧,南浔因南海数千年的平静而备战松懈,加之南浔郡郡王龙耀正在帝都,虽有南浔守军奋力抵抗,但在实力差距下南浔郡城很快被暴虐的海族大军攻克,随后南浔被屠城,有无数的无辜百姓遭劫遭难,他们的鲜血顺着一道河流般的血渠从城内流向南离之海,场面之悲壮,惨状之痛心令人毛发倒束。 白玉进强行静心入魂,暂时先压下了他心中的怒意。 白玉进先回想东荒之事,他只记得他被圣魂夺舍前的事,而之后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思来想去后他想到了他魂目中的那个女子,于是他主动运转魂目,只见紫瞳中黑光一闪,而后那女子的虚影就浮现了出来,白玉进还未开口那女子先发制人道:“人族小子,想知道你被夺舍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好,作为交换,你放我出去,我告诉你真相。” 兰苑仿佛能看透白玉进心中所想,但白玉进经历了这次海族对人族的屠杀后,也不拐弯抹角道:“兰苑前辈,您还怨恨人族吗?还是说您只是怨恨永劫帝君?” 兰苑这次却没轻易回答,这几天她也目睹了海族对人族的屠杀,人族无辜百姓的死亡恰如当年魅魔翩梦一族,对于这些人族,她恨不起来更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只有无尽的悲伤和同情,白玉进的话无疑是找准了她的症结所在,她思虑许久后说道:“我恨永劫也恨人族,永劫死得太便宜了,他的罪孽人族要替他偿。” 站在不同的立场,白玉进难以说服兰苑,就如同现在有人告诉他不要为南浔那些枉死的人族复仇一样,他同样做不到。 不明白永劫帝君为什么要将兰苑前辈封印在他的眼睛中,白玉进退一步道:“兰苑前辈,我无法放您出来,这是事实,实际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封印在我的左眼中,如果您不愿意告诉我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再强求,无论如何如果当初您族所遭之事真是永劫帝君所为,作为他的传承者,我在这里替他向您赔罪,如果将来有机会,我愿奔走四方为您探寻您族人的下落。” 白玉进言语间的诚恳并不作假也不是以退为进的说法,而是如果当初的事真的是永劫帝君所为,那这份责任他必须得肩负起来。 兰苑带着仇恨的种子在帝阵中活了十万年,她记得是永劫让她命魂不灭但却不是折磨她,而仿佛是纯粹让她活下去,她也不明白永劫为什么会骗她,骗她会重获自由。 思来这人族小子心性和天赋皆是罕见,如此承诺下兰苑终于退了一步道:“你想知道什么?” 兰苑的松口代表她同意和白玉进合作,白玉进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份,您当初说过轮回一族,是不是?” 兰苑虽不清楚白玉进的身世但他的左眼确实是轮回一族十分罕见的封印之瞳,故而开口道:“说来我还想问你,你明明是人族但为何却拥有轮回一族的天赋,你的身份也许大有来历,既然你想知道轮回一族的事,我且问问你,你知道天界吗?” 白玉进摇头道:“从未听闻过。” “那你还真是井底之蛙。这世界已知的部分被称为大三千界和小三千界,而一界之地不知暗含多少魂域,据我所知,你如今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人族当年极其繁盛的一处小三千界中的一片大陆,名字好像叫天魂,但看如今这里的魂力状态恐怕已经没有当年的盛况了。至于你想知道的轮回一族,它位于大三千界中的北座大界天渺界,也就是我口中的天界。” 白玉进这次倒没有那么吃惊,历经东荒之后他的视野早就大开,这时平静地问道:“兰苑前辈,如果我要去天界该怎么办?” 兰苑没有隐瞒道:“跨界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穿越界域间的混沌虚空,如果界域间有界舟来往只需要花费一定的代价就可以去往,如果没有界舟,只要修为足够高就可以横渡虚无来往于界域之间,不过界舟稀少而且大界一般有人守护,像你这样的小子即使有条件估计也很难得以通过。” 白玉进知道这些对他来说还遥不可及,他也不深问下去而是接着道:“前辈,夺舍我的那人是谁?” 兰苑戏谑道:“一个被愚弄的傻子,十万年前血渊界暴族族长陌奘大圣的儿子,陌阳。不过你能得到他的血渊圣魂诀还真是机缘不浅。” 白玉进确实在魂海中的帝阵图内找到了这份魂诀,没有详看,白玉进仍有疑问道:“前辈,圣境是什么境界还有我是怎么逃出东荒的?” 兰苑却翘起嘴角不乐意道:“人族小子,我可不是你的魂导师,犯不着啥都告诉你,你也不用关心那些离你还远得很的事,你能不能走出这片小天地都尚未可知,即使告诉你所有的事你能干什么?” 白玉进也知道他问得太多了,当即道:“前辈,抱歉,是我好高骛远了。” “你知道就好,现在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将这些人救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魂阵能遮掩这里一时但海族中不乏有对魂息即为敏感的存在,你别大意了。” 白玉进回道:“谢前辈提醒。”随后他的左眸恢复正常。 想起这边的危机,白玉进没有修炼而是走到庞炳的身边,看着庞炳道:“庞老板,多谢你的帮助,但有些事你能否不要再瞒着我?” 庞炳知道白玉进想问的是什么,但事关海族内部的事他推诿道:“白公子,事关我族机密还请不要再问。” 白玉进冷笑道:“机密?什么机密需要屠城?什么机密需要那么多无辜的亡魂?” 庞炳心中不悦但他确实是海族,也无可辩解什么只是说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心存芥蒂,但我确实没有迫害人族之心,你知道吗?” 白玉进也明白他的态度太过分,冷静下来后说道:“庞老板,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我来找你是要寻求你的帮助,如今这数万人呆在这里实在是很危险,我的阵法虽能骗过那些海族一时但终非长久之计,况且能够搜寻到的食物已经不多,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些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以吗?” 庞炳犹豫道:“几万人的转移难度太大,就算能避开城里到处都是的败类,想要返回安全的地方也只能往北走,而那里是紫电墨蛟一族的大军,我们若去如同鱼入鲸口,自寻死路。” 白玉进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走陆路,而是走黎明之海。这山的后背就是黎明之海的入海口,我今天打探过,海族大军正在借助黎明之海往内陆飞速前进,如果我们能混入其中一定可以逃出这里,但这得庞老板鼎立相助。” 庞炳没想到白玉进胆子这么大但他确实佩服他的机巧聪慧,稍作思考后回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你,我认识几个齿鲸族的朋友,如果你的魂阵能够遮盖这些人的气息,我可以让你们进入他们的口中,带你们逃出这里。” 白玉进欣喜道:“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头,今晚子时我会将所有人的魂息遮盖起来,等你来了,我们就行动。” “好!”庞炳爽快道。 白玉进信得过庞炳,这时只能静等时机到来,一旁的弑舞知道白玉进内心的波动主动跳到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弑舞一路守护,白玉进心知肚明,两者之间也无需客气,白玉进轻抚着弑舞雪白的毛发道:“难为你了,阿舞,也许我到此时才能体会到你的痛苦,当仇恨痛彻心扉时,没有人能够放下,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一定要灭了他们。” 收获 也许是受到太大打击,山谷中几万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只有不时滴答滴答的水珠从岩壁上落下,而白玉进则静坐一旁开始修行。 他的命魂在东荒被夺舍,万幸他的一缕残魂进入了帝阵图中,随着这一缕残魂与帝阵图的交融,他的命魂发生了蜕变。 变化就是他命魂的强韧度较之以前强大得多,如今的他再连续使用星象杀阵就不会有魂海撕裂的痛苦,而他的精神力已经蜕变为魂韵,有了等同于陨魂境魂者的魂识。虽然他的魂境仍然是魄魂境后期,但他已经凝聚了属于他的第一种势,冰封之势,这种兼具封印的魂势融入了他自身命魂的特点却又绵延不绝寒凛万分。 东荒之行意外频出,白玉进没想到他能获得一代帝君的传承,除此之外,如今清点自身魂戒时,他才知道他此行的收获是多么丰富。 现在他的魂戒中最大的是那颗不知魂材的巨大魂钉,其次是他从东方恪手里分到的那颗近二十丈大小的天阶极品魂源,另外他还得到了一块十丈大小的金甲魂壳。除了这些,他还曾将一枚金色魂虫的幼卵收入了魂戒,另外他在血渊战界中曾收集了大量的血渊石,若加上他的东荒地底一路上厮杀得到的其他各种魂材和魂源,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身怀巨宝毫不为过。 东荒一行耗尽了白玉进之前积累的魂石和魂晶但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机缘,他因缘际会之时,曾在东荒帝阵的帮助下开启了自身的星象杀阵,天枢,星象七杀第三杀,天枢染萤月,接着开启了他的北斗星象的第二层守阵,天璇,北斗七护第二护,天璇撼星斗,并最终意外地觉醒了天玑青鸾图。 他魂海历经雷劫淬炼后更加凝实,并接着在东荒最后的墓阁之中获得了一番奇遇。他经受过巨魔王族的考核并悟出了力量的多核来源,最终凝聚了十处魔核之心,他历经魔血洗礼后获得了巨魔王族的煅体之术,随后,他曾在与鬼族交战的时候获得了身法绝学,鬼逝八影,九闪一杀,也曾被白修罗王族战败但被获赠其王族秘法,修罗狱典。 如果加上他魂海中的帝阵图以及暴族的血渊圣魂诀和他左眼中的兰苑前辈,他东荒一行绝对是收获颇丰。 但白玉进欣喜的同时也有担忧,一来这些东西他都不是白拿的,每件东西后都有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他答应过蓝惺前辈,如有机会要去往巨魔一族了结他一生未归故里的遗憾,他也许诺过兰苑前辈要为她找寻族人奔走四方,其实从他接过帝阵图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承受永劫帝君的一切因果。 这也许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也许是许多人,更或者是许多种族的事。 “当务之急是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就让我先看看这血渊圣魂诀到底有什么玄妙!” 白玉进魂识进入他魂海中的帝阵图中,接近那份尘封的血色魂诀。 “轰!”魂诀骤然化作血雨落入白玉进的魂识中,这魂诀并非以暴族一族的文字所述指引他修行,而是如同雨点纷飞般冲向白玉进经脉中的各处,只是这些血雨有的先行有的后行,有的魂力如暴雨有的又太过温婉,这样的魂动路径,较之白玉进之前的百战入魂诀截然不同,这股魂力的调动和周身运行方式较之前在效率上是天壤之别,以前不敢尝试的魂力逆行如今也不再受到精神力不足的掣肘。白玉进很明显的感受到这魂诀正在飞速调动他身体内每一处血脉中潜藏的魂能,而且魂力的吸取和内敛程度比前快了不知多少。 但运行不到半刻钟,白玉进就感觉到他的魂海不能够在这样强大的魂诀下持续保持冷静状态,也就是他魂海中凝聚的魄已经满了,要知道这是他以前需要耗费整整七天才能达到的状态。 呼了一口气,白玉进不再运行这魂诀,血渊圣魂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难以长时间驾驭,刚才的半刻钟几乎是极限,再下去的话他的魂海可能会变得暴乱起来。 “比起百战入魂诀,它无疑更强大,只是我不能长时间用它作战,目前只能作为奇招。”白玉进并没有就此放弃之前的魂诀,因为从契合度和持久作战上,百战入魂诀无异于比后者更适合现在的他。 接着白玉进开始感悟鬼族的身法绝学,他的身法之前虽不弱但也绝不是他的强项,甚至于在接受巨魔王族考核时他就因身法而被对方击中。在于鬼族强者的交锋中对方教给了他这门身法绝学。 所谓的鬼逝八影,九闪一杀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身法绝技,普通的身法是用周身最少的魂力去连续躲避对方魂技的手段,求的是轻巧和迅捷,但鬼族的这部身法却逆其道而行,它以杀止杀,不退反进,它的核心在于接触到对方魂力的瞬间避开,并顺势移动自身身位于对方魂技薄弱处,借助精准的落点完成逆魂瞬杀。 “可惜这种身法魂技需要太多接近极限的实战练习,它的优势在于魂斗中的出其不意,对战中可先示弱再奇袭。” 鬼族的身法绝技需要在实战中才能练习,白玉进先放置不理,他的目光又投入到了白修罗王族赠与的秘法中,所谓的修罗狱典。 “好奇怪的修炼方式,这功法居然会令魂者自锁自身命脉,只有不断将自身魂力融入全身直到破锁才能重生,而一旦不能破开这些魂锁,后果是这些命脉将不会提供任何魂能。” 白玉进又思虑道:“这白修罗王族的功法上限和下限都非常高,用的好就能不断地破锁重生可以令那些命脉更加茁壮,但如果自身更本无法破开魂锁,那就是自损实力徒劳无功。” “先修行看看它的锁脉强度如何。”白玉进尝试运行其修罗狱典,他先将自己左手手腕处中的一处魂脉锁住,很快白玉进发现功法自动隔绝了那魂脉处的魂力波动,那里被几条如同狱典的魂链锁住了,只有魂力能进去,但却往外却无法调动半分魂力。 白玉进试着将整条手臂的魂力冲入其中,但结果是石沉大海般毫无斑斓。 “有意思。”白玉进对这功法很感兴趣,但他因为夜晚还有行动不便再尝试调动他周身魂力,于是又将目光转向了他魂戒中的一大堆材料,其中有一颗灰白的石头让他若有所思。 “这是那女子给我的神晶石,加上如今这里的材料,现在是时候打造自己的本名魂兵了。只是在那之前,承诺绯月姐的魂铠还得给她完成,正好现在状态极佳,就先完成她的胸甲部分。她的胸甲之前耗费的材料有卧雪冰绒丝和百年雪蚕丝,加上寒甲重木这些辅材,就算是在玄阶极品的魂铠中都算得上中上用材,但如果比起千年魂虫的魂晶和魂甲却还是是差太远,现在我在原本已经完成的胸甲外部另附上一层金甲,这样的强度可以保证一般的天阶魂剑都无法伤到她。” 白玉进说干就干,魂火缎材,魂韵交杂穿梭在各种魂材之间取材,再利用他的枪器魂中的属性之力完成最后的融材。他如今的魂海强度和魂韵之力使得他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完成了之前需要好几天才能完成的工作。 看着雪白的胸甲上附着着淡淡的金色薄膜,白玉进很满意,他接着开始完成魂凯的臂甲和腿甲部分。 距离约定的时间不远,白玉进停止了煅甲,他先用百战入魂诀平息自身魂息接着修行了半刻钟的血渊圣魂诀后站了起来,将弑舞抱起沿着山洞的边缘走了出去,而后朝着山脊的背后飞去。 越高山脊映入眼帘的就是广阔的黎明之海,白玉进魂识立刻搜寻到了庞炳,小心地避开附近大量的海族耳目,白玉进遮掩魂息飞临到海的入口处附近。 他刚落地,庞炳就领着三人走了上来道:“白公子,这三位是我的朋友,齿鲨族菁天、菁川、菁潦。” 白玉进行礼道:“多谢几位帮忙,事不宜迟,我已在两地布置了一座小型传送阵法,一次可将百人从山洞中传送至此,传送阵的魂轨我已经设置在这山的上空百丈高度,几位大可不必担心魂能波动之时被他们发现。现在我将传送阵的末端引入这里,几位稍等。” 齿鲨族几人秘密传音给庞炳道:“庞炳,这人能有这么大能耐?一座传送阵可不是小事,我们海族中仅有那些天生异变的族人才能推演一二,他能行吗?” 庞炳见识过白玉进的手段,肯定道:“你们别担心,白公子是人族而且是人族中拥有强大阵魂的人,他在阵法上的造诣绝非我等能比。” 几人没再开口,果然半个时辰后,一道圆形的紫色魂纹从他们的脚边浮现,接着他们听见白玉进的话道:“几位,万事俱备,这五万多人将会逐次送至这里,他们的魂息我都用阵法遮掩住,接下来麻烦你们了。” 庞炳道:“好。” 齿鲨族的三人点了点头而后跃入黎明之海中,不多时三条巨大的齿鲨从黎明之海中浮出,他们悄然游至岸边不远处,在夜色的掩护下,急切北上的海族中鲜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一切都安排得缜密有序,当李果儿一行人由白玉进亲自带出来时,三头齿鲨族的巨口中占满了人族之人,庞炳站在岸边和白玉进辞别,他还要留在这里刺探南离之海的情报。 就这样,三头载满人族的海族齿鲨沿着冰冷的黎明之海北上而去。 与此同时,坏消息又传送到了大汉王朝的未央宫中。 “君上,前方来报,堑南关已经失守,南秦公国国都长乐城被破,海族沿陆路已达王朝南方边境九郡。除此之外,黎明之海涌入大量的海族,它们溯北而来日行万里,如今已经深入内陆三万多里,韩王再次求援。” 赵天睿这两天对外表现得镇定自若,可此时听到这样的战报,仍不可避免得露出了一丝慌张道:“再探。” 防线 海族大规模入侵人族地界的消息早在大汉王朝的那封求救信发出时就被九魂极剑宗获知,此时他们为是否立刻插手这件事而正在争议。 有权议事的长老中聂啸正驳斥北忘川等人的意见,只听他说道:“凰老,如今的风凌刚经历东荒的挫败,并因东方恪的关系得罪了龙元殿这等庞然大物,此时再卷入海族的风波中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支持北忘川的木澈长老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凰老,海族势大,凭借南离周边十二国的实力与之抗衡则无异于以卵击石,南离之海的变故十年前就有征兆,且不说南离十二国是我剑宗庇佑之地,此时不救恐失威望于雍南,就单以海族肆虐我人族,剑宗焉能袖手旁观?” “北老说得荡气回肠,但据我所知,南离海族中可有着超越你我的存在,此时为了几个凡人国度而与他们开战,试问剑宗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罗朽的话刚说完,木澈就怒斥道:“什么是几个凡人国度?人族百亿生灵在你罗朽的眼中难道如同草芥吗?此番袖手旁观,不要说南域众人看不起我剑宗,就算是我也将以剑宗为耻!” “好了!”凰凌一掌拍在身下的椅柱上,目光凌厉地看着众人道:“主宗的命令来了,南离之事已经惊动了南天域各宗,此次龙元殿和其他宗门将派人来参战,风凌负责协助。” 顿了一会后,凰凌平静道:“北忘川,你率人先去往南离稳住局势,聂啸,你负责接待龙元殿一行人,不得怠慢。” “是。” 剑宗将要驰援的消息还没传到赵天睿的耳朵中时,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之前留给大汉王朝的会是一场灾难。 第二天天明之时,又一道恶报传到大殿中赵天睿和诸多世家之人的耳朵中。 “报!君上,王朝南方九郡九郡半数失守,林林瑜岩大统领战败,不知所踪。” “什么!林瑜岩战败了?谁传的魂讯,消息核实了吗?”赵天睿明显乱了分寸不敢置信地追问道。 “君上,魂讯由一线传来,堑南关失守后,林瑜岩大统领在九郡险地仪关布防,企图阻止海族北上,但海族之中有能呼风唤雨者,仪关昨夜一夜间被滔天的洪水覆灭,关内守城将士全数葬身,大统领与一黑蛟战于雨海中,最终不敌被击落山谷,不知所踪。” 赵天睿头脑中惊雷一片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之间卫玠忽然惊呼道:“糟了!君上!南方九郡一旦失守,那之后连着十七座郡城将再无险可守,他们的兵锋不日将直指帝都,这可如何是好?” 赵天睿被这一喝倒冷静了下来,望着几大世家之人问道:“王朝中可还有人敢挂帅再平南离?” 只是现在林瑜岩和白云明等人出征失利,况且包括白家大长老白天昊和白家四长老白以卿以及众多帝都学府的强者都增援南离去了,现在留在这里议事的人都是世家中那些未经沙场的人物,他们又有哪个敢站出来说话了。 今日代白家家主来议事的是白子墨,他天生命魂残缺自然没有他说话的道理。 卫玠沉默半晌后开口道:“君上,海族势大,不如作北迁都,以待后援。” 赵天睿犹豫不决,问向在场其他人道:“诸位以为卫玠之言如何?” 林家林立道:“君上,敌我实力悬殊,此时保存实力不失为上策。” 其他世家之人多为附和之声,赵天睿见白家之人不发一言,问道:“子墨,你认为朕该不该迁都?” 白子墨起身回道:“君上,白子墨命魂残缺未触魂道,岂敢妄言大事。” “无妨。我正要听听你这个不懂魂道之人的意见。” 白子墨推辞不过开口道:“子墨愚见,前方将士正浴血奋战,此时仓促迁都,恐失军心。” 赵天睿叹了口气道:“迁都之事不要再提,敌若至,天武城就是北方三十六郡的屏障,我等唯有一战。” 众人皆不再言语,像一尊木偶般坐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噩耗不知什么时候来临。 帝都七月的黄昏时分,帝都所有的紫桐树在柔和的淡黄阳光中开始抽芽萌苞,也仿佛只有它们在此时仍保持着一贯的惬意,而当这股夕阳落在未央宫的殿外时,殿内的众人已经整整提心掉胆了一天,越是平静越是让他们心如乱麻,从清晨的那份急报过后,不时有新的急报传来,战火不久也许就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众人心有所感。 “报!君上,海族止步了!海族止步了!” 赵天睿恍如隔世般捏了捏手心问道:“你说什么?” “禀君上,海族大军未能全破南方九郡!白玉进,他,他还活着!” 这一声有如惊雷,炸响在所有的人耳侧。 赵天睿又喜又急道:“具体怎么回事?快报!” 来人兴奋道:“白玉进不久前现身仪关,斩了那头墨蛟并寻回了林瑜岩大统领,随即海族震怒,但白玉进又斩其一前锋!他们在九郡险地牙子谷附近集合了五百万魂兵,挡住了对方北上的脚步。” 赵天睿两眼挣得浑圆,口中大笑道:“好!好!真是喜讯!你派人速往牙子谷,传朕旨意!加封白玉进为镇南魂帅,令其掌天下兵马,告诉他帝都这边已经传令东荒诸将前去支援!尽一切力量将海族的锋芒拦住在九郡门口!” “是!”魂令很快传往前方。 帝都众人安心的时候,身在牙子谷的数百万魂兵面临的却是末日一般的厮杀。 从今日午时到黄昏,原本的五百万名将士沿谷口一线横向布防,他们在崇山恶水之间以肉身之躯构成一道绵延五百里的防线,他们如同一张引着箭矢的网,将海族的兵锋阻拦于此,令其不能再前进半步。 大战开始到黄昏时分,五百万魂兵已阵亡超过五十万,另有一百多万人负重伤,沿谷口两侧的山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人族鲜红的血液和海族绿墨色的血液互相流淌在这片天地中,一脚踩下去,从泥里浸出的是一股股血泡。天空从早到晚都是漆黑一片,雷闪电鸣之声不绝于耳,狂风暴雨下个不停,南离之海如同被人举了起来盖在他们的头上一样,战斗之艰难闻所未闻。 雨声中,山峰高处有人高喊道:“我们挡不住了!撤!” “撤,将军!” 巨大的伤亡和一整日的拼杀并没有使他们获得胜利,海族的攻势越发疯狂,他们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 但忽然,几人交战的上空一条七丈长短大小的龙身“嘭”的一声从天而落砸在了他们的脚边,众人回过头一看,这条龙身的龙头已经被人枭首。 接着传来一声魂音贯入众人耳中:“诸位!后方已无险可守,我等唯有死战才能护住身后的亿万人族!我们是军人,临阵惧敌者,当斩!随我杀!” “杀!” 白玉进口干舌燥,他来往于各处战场,不仅要杀掉这片天地中对方最强的战力还要一直稳定军心,防止防线溃散。 “我杀掉的海族大将实力都在阴阳魂境上下,打伤林老的那人在上弦阴魂境,其他的实力都弱一点,到现在我已经杀掉对方近百位领头大将,可为什么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的威慑难道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军心?” 白玉进快速穿梭于暴雨之中,对方的高手一出手,他就能迅速捕捉到他的魂息,进而将其斩杀帮助正面军队减少防守压力。 “嗯,西北方向有强烈的魂能波动,强敌来袭吗?阿舞,我们赶过去!”白玉进一拍肩头的弑舞,身形在天际掠过,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牙子谷的西北方,一道道黑影察觉到白玉进的飞速靠近后,身体立马化为了雨点迅速收敛了气息。但一头长着黑色单角浑身布满紫电的龙首人身的海族之人,此刻却肆意地往外宣泄他身体内的魂能,那双被褶皱眼皮包裹的眼睛看着白玉进来时的方位。 白玉进也注意到那人,他魂息外放毫不掩饰地争锋相对,在离那人近十里距离时率先发起了进攻。 威慑 白玉进的魂韵之力将对方身形紧紧锁住,而后一股寒冰之势沟通天地,天空中被海族引来的暴雨迅速变为了一场冰雹,无数的冰粒凝聚悬浮在那浑身冒着紫电的海族之人的身旁。接着漫天的冰粒蕴含白玉进的魂势从四面八方扑向那人的身体,冰粒在靠近那人时纷纷爆开,其中的魂能短时间内全部冲击到那人四周的空间中。 白玉进手中的星阵已魂刻完毕,但当他要补上这一击时他却丢失了对方的魂息,“他躲开了还是死了?魂韵之力怎么失去了对方的魂息?” “寒冰之势能降低他身法的速度,且冰雨之中含有魂阵,这样的一击被他躲开了吗?”白玉进的出手是全力以赴的,刚才的杀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但对方的身影却消失了并且他的魂韵感知不到对方的位置。 “不好!魔核之心,开!” 白玉进迅速激活他双腿上的两处魔核之心,在一个瞬间爆发出极快的身法速度逃离了他所在的位置,当他魂韵感知他原本的方位时,哪里已经被一道紫色的惊雷劈过,那雷直落云霄,将那片天地中他残留的寒冰之势完全荡开了。 白玉进神色一紧,心中道:“海族紫电墨蛟一族的天赋,以身化雷,果然厉害。这人比起之前的那些大将恐怕在魂境上更上一层楼,从他能够抹去我的魂韵之力来看,这人应该已经渡过了命陨,就是不知道他是几重命韵之境。看来,有场恶战了。” 应骄身位出现在白玉进的右前方,他对视着白玉进,似乎并不急着出手,而是口吐人言道:“人族中还有你这样的后辈?未渡命陨却有魂韵,难道你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人并未对白玉进杀掉他一族近百族人感到愤怒,反而是对白玉进的实力感到好奇。 白玉进毫不示弱地笑道:“我的秘密可是很多的,就怕你没命知道。” 说完立刻挥手成阵,将早已魂刻完毕的杀阵朝着那人轰去。 “这阵法之力?”应骄感受到朝他而来的杀阵并非一般的魂能波动,他挥手打出一击黑色的箭雨,但却连其中的魂纹都撼动不了。 “有点意思。” 应骄并没有利用他的手段闪避过去,只见他的黑影中伸出一双布满黑色片状鳞甲的龙爪,他四爪成勾将他四周所有的水珠汇聚成一道帘幕,就这样与白玉进的魂阵撞在了一起。 魂阵的魂能立刻贯入水帘中,但没有预想中的魂爆发生,魂阵能量被一圈圈往外荡开的水涟分散了出去,魂阵的力量将两旁天空中所有的雨水炸得一滴不剩。 白玉进感受到对方的手段,这人借助海族的天时以柔克刚,用他的势操纵漫天的雨水,及时将魂阵能量往四周宣泄。 “没有困阵的情况下,杀阵难以一击而中,他的以身化雷又可以巧妙地逃开我的寒冰之势,我的魂韵之力也会被他磨灭而难以后手再战,要胜过他如今只能先近身再找机会。” 白玉进思虑时行动已经开始,他将双腿的魔核之心激活,速度很快就飙升到天空中连残影都看不到。 应骄不仅不避反而同样魂动周身,他紫色的雷电呼啦划过一片呲呲的爆响,与白玉进撞在了一起。白玉进魂韵锁定对方身形,同时魄出魂海单手成爪抓向那人的面部,但对方反应同样不俗,一股漆黑的箭雨从一团黑影中射向白玉进,接着龙爪斜刺向白玉进的咽喉。 两者眨眼间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白玉进在其中虽抓到机会将自身魄力打入那人的爪间,但对方也同时用箭雨射伤了他的手臂。 白玉进撇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心中其实是有些惊讶的:“他的魂力带有很霸道的雷属性气息,我历经过魔血煅体,手臂早已经不是一般魂力可以伤到,但还是被这人的魂力入体伤到了经脉。” 如白玉进的想法一样,应骄也不好受,他的爪间好几处鳞片被白玉进的魄力掀开,此时魂力无法流淌至此,以至于那里变得十分柔软,触则阵痛不已。 只是这些都是小伤,两者仍在雨夜中各显手段,他们的身影从天际的西北方一直打到正北方。白玉进越战越感觉对方的手段不简单,随即将自身手臂和腰腹处的魔核之心激活,这瞬间爆发的魂能使得他第一次将一股爆发性的魄力打入了应骄的爪腕处。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应骄口中立马吐出一道紫色的电箭朝着白玉进射去,同时一声悲惨的龙鸣止不住地朝着天空传出。 “嘶~!” 电箭太快又是毫厘之间,在应骄以为他的这道含有自身本源力量的电箭会击中白玉进时,白玉进的身位在电箭触及到他的前一刻分为九道,而后又一闪而逝,就在应蛟嘶嚎之际,一颗带有白玉进魂海魄力并被刻入了魂阵的血渊石,被白玉进打入了应骄的龙口之中。 “遭了!”应骄龙头已经意识到危险的发生,但还是晚了。 “嘭!” 一声巨响将应骄的身躯炸了个粉粹,他残魂欲逃之时,白玉进的魂海中射出一道魂光,随即这缕残魂被一道魂纹封印,白玉进的魂念稍动,魂纹被送往他魂海中的帝阵图内。 那些早早遁入雨中逃跑的海族之人没能亲眼目睹到这一刻,但应骄身陨的消息却迅速被紫电墨蛟一族获知,作为入侵人族的战力巅峰之一,他的被斩对海族影响巨大。 白玉进此战结束后选择飞抵牙子谷入口处,他将近百颗漆黑的龙头用一根龙筋串起置于谷口,随后又在谷口上空刻下一道阵法将应骄的残魂封入其中,残魂在阵法中被白玉进的魂火灼烧,无时无刻地发出求生不得的哀嚎。 这一幕,胆大而张扬。 这一幕,被太多艰苦战斗的将士们亲眼目睹,它抚慰着见过巨大牺牲的众人,它告慰了长眠地底的无数人族亡魂,它也宣示着人族没有示弱之意,所有侵犯人族的下场就是,当斩。 如此惊天的手笔终于让海族的那些人开始慎重地对待他的对手,于是海族在这天黎明还没到的时候,停手了。 海族的停手也许远不是白玉进的这一举措所带来的威慑所致,但结果却是牙子谷数百万将士齐呼:“战神,白玉进!战神!白玉进!” 对于拯救于危难之中的英雄人物,人们免不了将所有的情感都注入其中,而巧的是赵皇的任命也几乎同时送达牙子谷。白玉进没有推辞接受了赵天睿的任命,当他走入山谷石洞中时,众人皆行礼道:“见过魂帅!” 抉择攻守 实力至上,众人对这位年轻的上级没有不满,白玉进走到首位落座而后说道:“诸位请坐。事态紧急,我今受赵皇之托为平南魂帅,大敌当前正是我等出力之时,在此我先约法三章,其一,不听调令者,军法处置,其二,临阵退缩者,军法处置,其三,有敢扰民者,军法处置。” 白玉进说完后挥手在众人的中间刻画起整个牙子谷方圆近千里的地势图,而后对众人说道:“牙子谷东西近千里多是险地,海族如果绕开这里兵力就会分散也会耽误大量的时间,所以他们不会放弃进攻这里。当然在这里我们尚且有防御的优势,但同时海族的兵锋已经沿着黎明之海北上,我们的侧翼没有安全保证,持久下去,我们的形势将会是进退两难。如何破局,诸位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众人皆在思虑,诸将中琉璃崇说道:“魂帅,如今海族来袭的人数大概有千万之众,我们的人数是对方的一半不到,且对方的高境战力明显多过我们,加上我们中大多都受了重伤,恢复起来也需要时间。兵法云以寡敌众,持则必输。我以为当趁着海族锐气已失的契机,果断出击,将他们逐回堑南关外。” 赵达进言道:“魂帅,琉璃将军所言不可取,海族势大,我等只可坚守以待后援不可冒失出击,兵法云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我们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此时不应该冒险去进攻。” 接着白玉进的三叔白云明也在场说道:“魂帅,海族兵出三路,除了黎明之海外他们在大楚的兵锋已经越过了大楚的珈叶府,大楚那边楚王已经向我们求援希望我们能主动出兵吸引对方兵力。另外韩王再三催促我们支援,海族的部分先锋已经逼近了韩国附近。这些事该如何决断?” 白玉进问别人的时候自己也再思考该如何打这场战。他们退是不可能退的,因为后方的二十七郡根本无险可守,那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攻,要么守。琉璃崇主张进攻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凭借他现在的实力即使遇到低境陨魂境的魂者都有一战的资本,只是他还是不知道海族的企图,况且持续的激战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消,如此白玉进思虑再三道:“诸位,传我命令,全军先严密布防暂时休整,随时听令。另外关于楚王的求援暂且派人推辞,韩国靠近东靖郡城,我已经令东荒诸将火速赶去,让韩王暂避海族锋芒。” 众人走后,白玉进走进山谷的伤病处,看着魂医紧缺受伤者颇多却难得到及时救治,不觉越发眉头紧锁,白玉进径直走向里间的一处静密之处时,正看到了甄老忙着给林瑜岩治疗,在一旁站立不久后,白玉进听到甄济士说道:“玉进,进来。” 白玉进看着躺在冰凉石板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没有魂息的林老,眼泪无声地沾上了眼角,轻声道:“甄老,林老他?” 甄济士坐了下来吃了颗魂丹道:“这是他的命,玉进你无需自责。瑜岩好在命是保住了,但也许很难醒过来,他的经脉好治,但他魂海完全碎裂的伤势以我的魂境根本无能为力。” 白玉进没有说什么但他左眼中的兰苑却主动道:“人族小子,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白玉进魂音道:“很重要,亦师亦友。” 兰苑接着随口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有办法救他。” 白玉进刚想说不可能,但随即惊喜地问道:“兰苑前辈,您有办法救林老吗?” 兰苑笑呵呵道:“一个尚未魂灭的魂境之人我当然有的是办法。不过,不先听听我的条件吗?” 白玉进瞬间严肃道:“前辈是要我给你自由?” 看见白玉进立刻变脸,兰苑生气道:“哼,不想听就当我刚才自作多情了。” 白玉进苦涩一笑道:“前辈,您的条件是?” 兰苑也知道白玉进现在是不可能给她自由的,于是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想呆在你的左眼中,我还要修行需要资源,这些你都要替我解决。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怎么救你的朋友。” 白玉进无奈道:“前辈,我的左眼封印并不受我的控制,还有您要的修行资源,我这里也没有啊。” 兰苑狡黠一笑道:“嘿嘿,那可不一定。你的眼睛可是轮回一族的至强封印之瞳,怎么会不受你的控制,你只是还没有见识过它的厉害不知道如何使用而已,而我要的资源你不仅有,而且还有一大堆。” 白玉进云里雾里的,只能说道:“那前辈说我该怎么做。” 兰苑道:“不急,我只是先得到你的承诺,你的左眼需要大量的魂能才能真正觉醒,也许你将那块从母虫身上得到的魂源全部送入你的左眼后,你就能操纵你的左眼了。至于第二个要求就更简单了,我们魅魔一族需要的修行资源是魂者的三气,精气、血气和元气,只要你答应我之后每天允许我在你的周身血脉中吸取这三气,我现在就教你怎么救你的那位朋友。” 白玉进听得有点害怕,咽了咽口水,而后小声道:“前辈,你当初该不会想吸取永劫帝君的三气所以被他封印了?” 白玉进一提起永劫帝君,兰苑立马就怒道:“小子,那我再加一条,以后不允许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白玉进没再挑衅而是说道:“前辈,第一条我可以答应你,但您能说说吸取我的三气这件事吗?” “哼!想要东西当然得付出代价。你的精气是魂力在血脉中的精华所在,你的血气是你血液中生生不息的本名魂源,你的元气是你魂海魂井中沉聚的命魂之力,它们三者才是我需要的修行资源。”兰苑开门见山道。 白玉进听完则是头皮发麻有些生气道:“前辈,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我们都是吸取魂石、魂晶中的魂力,再经过无数次魂诀的炼化才化为自身所用,你却要直接从我的本源之力中抽取力量修行,这太过了。” 兰苑瞪了一眼白玉进仿佛早就料到他有如此说辞,但接着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翩梦一族会被那些魂者大能视为瑰宝吗?” 白玉进摇头道:“前辈请讲。” “因为我们是绝佳的伴魂双修之体,只要我们适度吸取魂者的三气,这不仅不会导致魂者的魂能降低,反而会促进魂者体内本源魂力长期保持最佳状态。但可惜如今的我是魂体,否则让你天天尝尝我的滋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玉进立刻打住道:“前辈,我不是滥交之辈,也不要靠双修提高自己的实力,如果真如您所说的话,那第二件事我暂时答应你。至于最后一件事,我答应在无必要的时候我不会主动在您面前提起他。” 兰苑满意地点头道:“嗯,你还算爽快,那我也不拖拉,想救你的这位朋友需要的东西是一份千年年份的凝息水魂木。” 白玉进问道:“前辈,哪里有凝息水魂木?” “这也许你问你旁边的那位比较好。” 白玉进立马开口问向甄老道:“甄老,您知道哪里有凝息水魂木吗?” 甄济士有些吃惊白玉进知道这个魂材,但还是说道:“凝息水魂木是治疗魂海伤势的魂宝,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但这是极其宝贵的魂材,拍卖会上几乎是很少出现,我也没有。” 白玉进眼珠一眨道:“甄老,如果我没猜错这种魂宝应该产于南离之海这种极佳的水环境中?” 甄济士点头道:“它确实产于水环境中,但是不是在南离之海就不一定了。” 白玉进看了一眼林瑜岩后辞别道:“甄老,我先告辞。” 白玉进走出这里后,庞炳也按照约定给他送来了海族的最新情报。 那送信之人侧立一旁,白玉进打开魂讯,里面写着:“恭喜白公子名扬南离,你今日所斩之人名为应骄,他是紫电墨蛟一族此次入侵人族的七位顶尖战力之一,其余六位三位在大楚帝国的前线,名为应顺、应涣、应洹,另外的两位前锋在你所在的战线,名为应傲、应荣,最后的那位已经沿黎明之海北上,目前已经在韩国附近。按照约定,我族会在东靖安阳暗中出手,最多三天,三天后,公子若还不能破敌,我族会转走王朝西北,勿忘!” 白玉进立刻传了一道魂讯然后交给身侧那人道:“告诉你家主人,白玉进绝不食言。” 那人很快消失在白玉进的身旁。 南离之海的变故同时让大汉王朝的帝都变得热闹万分,海族奇袭的第二天,当战事爆发的消息传到帝都时,刚刚经历了王朝选拔考核的少年少女们神清激昂,纷纷请愿要去一线。但他们的请愿被各自的长辈无情驳回。他们大多是破魂境又没经历生死磨练的人,什么都不了解去了估计就是添乱。 而与此同时王朝七十二位郡王各自纷纷赶回自己的郡城主持事务,他们并没有见证王朝之战的最后部分,因为海族入侵的第二天晚上,在未央宫中决出了三百位俊杰,而其中的榜首就是卫嘉若。 那天晚上,当结果宣布后,林辰与琉璃绯月等人一起走出了未央宫中,沿着皇宫中间整齐的玉栏街道向前走着,天空中明月照射在紫桐树上最后落下斑驳的月影就泼洒在众人的肩上,姜烗左手拉着卫嘉若,右手拉着甄落岚故意地走在了后面,至于霍华旭和白焰姬则因为有事先行离开了。 林辰回头看了一眼姜烗,而后单独陪琉璃绯月走了一段路后,在将要分别时,林辰鼓起勇气道:“绯月,我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失落无助的样子,也许我没有你优秀,但我会尽我一切的可能让你开心。其实这些话我早在星云关时就想对你说,只是那时我太胆小,也想等一切都平静了回到帝都时再开口。当然,被拒绝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说完林辰放开心扉地一笑,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去拉向他身侧佳人的手心。 但那只手在林辰还未碰到时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被琉璃绯月藏起来了,月色中的琉璃绯月耳根微红,鼻尖冒汗,身体也有些发抖,但她很快平静了她的心绪,她转过头去真诚地看着林辰,声音轻柔道:“林辰,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但我们相识四年多,我一直拿你当战友和朋友,我想我不适合做你的恋人,我很少和人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希望你不要生气。” 林辰看着他身前的佳人,被拒绝他是有准备的,但此时仍搓了搓食指露出一丝略带苦涩微笑道:“绯月,谢谢你听我说出我的心里话,果然说出来会心里会舒服不少。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知道你喜欢谁了,只是我仍不免心存一丝侥幸,绯月,我想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琉璃绯月见林辰没有生气,难得挤出一丝微笑道:“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众人 当晚,林辰带着三分落寞回到林家时,燕冷寒和夏凡轩一行人赶到了甄家,正巧和从宫中回来的甄落岚和一旁的姜烗偶遇在一起。 姜烗看见几人自然是喜出忘外,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身后有几位陌生人,其中一女子被齐筱竹和一白衣女子扶着,姜烗记得这白衣女子他好像在混乱之地见过,但中间那位女子他就全然不知了,他魂力稍一感知就探查到那女子魂息不定受了重伤,于是不再打趣正色道:“凡轩,出了什么事?” 夏凡轩没时间解释,匆忙道:“姜烗,事情稍后再说,落岚,甄老现在在府里吗?” 甄落岚心思敏捷率先走在前面同时道:“先进来,这女子的伤势需要及时治疗,南离出事,爷爷去前线了。” 几人匆忙从边关赶来,一路上少有停留,这时燕冷寒等人惊讶道:“南离出事了?什么事?” 甄落岚所知不详,短暂地说道:“海族叛乱,南浔已经失守。” 夏凡轩等人惊得一愣,半晌才回神道:“消息属实?”但问出来后又不禁暗骂自己白痴,连甄老都去前线了,这事还需要问吗? 甄落岚带着众人进入甄府,以甄落岚的魂境当然不可能替澹台璇疗伤,但甄家中除了甄济士外还有两位魄魂境界的治愈系魂者。虽然他们的魂境都远未至巅峰,可加上甄家独特的疗伤环境,还是将澹台璇的命暂时保了下来。 看见甄家的魂医出来后,夏凡轩急忙上去行礼道:“晚辈拜见两位前辈,前辈,那女子的魂伤可有治愈之法?” 两人中,甄明是甄落岚的四爷爷,他摇头道:“她的命暂时无忧,但她的伤非我等力所能及,她耗费巨大的血脉之力换取禁术力量,如今除了两臂枯死外,更是心脉交瘁,这需要含有大量血气的魂宝才能助其复原,只是这种魂宝的品级极高,非我等能有,抱歉。” 夏凡轩再次拜谢道:“哪里,麻烦前辈了。” 送走了甄家的两位,姜烗才开口道:“凡轩,这女子是谁呀?”不说姜烗好奇,甄落岚也看着夏凡轩,不解道:“你们遇到什么人了吗?” 虽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不合时宜,但夏凡轩仍没有隐瞒道:“她是海族之人,被人追杀逃到星云关,巧合下被我们所救。” 甄落岚眉角微微凝起,怀疑道:“海族?海族已经渗入到了王朝后方了吗?” 姜烗则是问道:“什么人在追杀她?” 夏凡轩再次回道:“她的身份还尚未可知,追杀她的人是一伙职业杀手,晨暮杀手团,你们之前听说过吗?” 姜烗摇头道:“王朝内还有这么隐秘的杀手集团?” 这时燕冷寒开口道:“这些人很不一般,魂境都是魄魂高境,我们能救下这女子也是那人在有伤的情况下勉强靠星云关众将才劝退。” 姜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陌生人就值得他们这样出手?顿时咋舌道:“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海族女子,你们不惜连夜赶往帝都,这这真是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你们吗?” 夏凡轩有些尴尬,清咳一声解释道:“那女子还有个弟弟,当初是他百般哀求,我们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甄落岚趁机问道:“你们没有向那人问出这女子的身份吗?” 夏凡轩无奈道:“那小孩警惕性太高,除了一个劲地哀求我们救救他姐姐外,其余的就只字不说。我们那时也没想到南离会发生异变,如今看来这女子应该与这场变故有关,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甄落岚听见夏凡轩这么说才稍微安心道:“听见你这么说,我才觉得你没有被她的美色所惑。如今南离出事,海族作乱,这两人又身份不明,我看还是将这个信息传给前线,让他们拿主意。” 夏凡轩被点破,脸色仍旧如初道:“你的话有理,但这个情报可能不需要你我传递,许将军应该在知道南离变故的时候就传了讯息。” 甄落岚点头道:“这样最好。” 这女子的来路问清后,燕冷寒不禁问道:“落岚,南离的变故你还知道些什么,南浔郡怎么会被攻破?” 夏凡轩和齐筱竹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甄落岚,后者轻叹道:“南离发生变故的时候我们正在未央宫中接受考核,消息本没传到我们耳中,但后来宫中到处议论纷纷,我们才知道两天前南离已经发生了巨大变故,海族侵入了南浔并攻破了南浔郡城。” 姜烗随之气愤道:“我们那时请缨欲往南海,但考核未结束,那群人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去,如今考核事了,我正欲明早动身前往南海会会那些海族王八!” 甄落岚冷静地说道:“姜烗,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几人对局势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为国出力是好事,但也要听从安排,我们没有接到前线的调令,贸然前去说不定会惹出乱子来。” 夏凡轩听完说道:“姜烗,你的心情我们都有,但这次海族作乱可能情况要比星云关的争斗更为残酷,事情不明时,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干涉其中。” 姜烗冷静下来说道:“我只是一时心急而已,就是不知道如今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夏凡轩宽慰道:“有甄老他们在前线,应该能稳定局势。” 这晚众人在甄家落脚。 之后几天,就在他们一边想办法打听有什么魂宝含有大量血气一边探听南离最新的局势时,林瑜岩战败的消息传到帝都,一时,帝都震动。 林辰来寻众人欲往南离之海,众人竭力将他拦下。正当众人悲伤之时,傍晚过后,一道魂讯让众人当场跳起,那道魂讯正是白玉进还活着。而且,他拦住了海族前进的脚步。 姜烗当场狂笑道:“不愧是我的统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折在那鬼地方!” 消息被众人知道的同时,赵灵萱就魂讯众人她欲前往南离,与此同时琉璃绯月也突然出现在甄家,欲连同众人前去南离。 除开他们,白家上下欢腾一片,连一直不出房门的白雪颖也难得的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一起共进晚餐。 在海族大举入侵,王朝节节败退时,白玉进的这场胜利无异于是力挽狂澜之举,在经过王朝帝都的刻意造势之下,王朝上下民心安定的同时,也为白玉进带来了从未有过的荣耀。 他被认定是王朝的英雄,一时被举国赞誉,到处都是对他的溢美之词。 但身处风暴中心的白玉进当然听不见这些赞颂之词,此时的他仍在牙子谷思虑着当前的战事和林老的伤势。 林老的伤势需要凝息水魂木来恢复,但白玉进暂不能去寻找这些魂宝。如今作为这里的最高战力和统帅,他自然不能擅自离开防线。 从海族主动停战到现在已经有半天的时间,白玉进没有庞炳传来的最新消息也暂时摸不透海族的意图是什么。一时心讯烦杂之时,白玉进想起了什么,他离开牙子谷的帅帐中,走出谷后,看到身后的难民群熙熙攘攘往身后的城郡中走去,顿时心中一股说不出的难受让他脚步愈发沉重。 如果他比现在还要强的话,如果他一个人就能挡住对方的百万之众的话,那么生存下来的人就远远不止这些。 同为人族,灾难面前这份血脉中的怜悯或许与生俱来。 人群中,不是所有的人都选择逃往北方郡城避难,不少的人没有选择离开谷后,他们仍坐在地上或躺倒在地不知所措。白玉进走到谷后的一处岩石边看着抱紧双膝埋头的李果儿,问道她身旁的少年道:“任候,你们怎么还不往北避难,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守。” 任候等人见识过白玉进的实力,一时感觉差距太大不知如何回话,颤颤微微地回道:“小不!白白大人,我们我们想走的,但果果儿她不愿走。” 白玉进看着这些和他差不多同岁的少年,他们人生际遇不同但却有缘相会,故而微笑道:“你们还是叫我小鱼,别那么紧张,我们都是果儿的朋友,不是吗?” 任候这才咧嘴一笑,接着小声道:“小鱼哥,你劝劝果儿姐,她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实在是没办法。”? 互相算计 白玉进注意到李果儿的不远处是她的母亲和一些渔村的幸存者,与李果儿一样,失去丈夫的妇人同样被人安慰着。 当时出事的时候白玉进确实来不及在百里海域内找寻李果儿的父亲,海族来势来急他必须有所取舍。以海族的残暴来看,李果儿的父亲李渔是十死无生。对于当初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白玉进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愧疚。 白玉进早先劝过少女振作,但残酷的现实不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淡化的,这还需要时间来抚平。 白玉进挥手,维持秩序的几位将士立刻跑来道:“魂帅,有何吩咐?” 白玉进指向李果儿一行人道:“你差人护送他们去往北方郡城避难,路上务必照顾好他们,去。” “尊令!” 只是白玉进刚说完,原本一直低头的李果儿抬起头来,那双憔悴泛着鲜红血丝的双眼乌黑发胀,同时发紫的嘴唇咬紧如同失去支柱般地开口哀求道:“不,我不想离开这里,我爹还没死,我要在这里等他。” 白玉进本想点昏李果儿让将士强行将她带走,但还是抵不住少女眼中那抹闪动着希望和信念的光芒,随即道:“算了,你派几个将士保护他们安全,他们如果想见我,随时禀报。” “尊令!” 白玉进转身离去,他要去牙子谷的各处查看布防的情况,以防止海族有什么突然的举动。 白玉进巡视牙子谷布防的时候,在他对面千里之外一处天然积水而成的深潭中,一头浑身漆黑,身覆鳞甲,头冒紫电,长达百丈的墨蛟正缠在谭水中心的石柱上,它露出一双巨石般大小的眼睛,盯着谭边一跪倒之人,眸中青光一闪但随即闭上,它体型巨大但声音却绵柔无比,它开口道:“应荣,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了?” 跪地的男子伏地虔诚道:“禀十蛟王,那人是人族修士,他是人族大汉王朝白家的少家主白玉进,此人在此间颇负盛名,传闻他天赋极佳战力卓绝,曾年仅十五岁时就统兵一方,如今看来,此子比传闻更甚。” 谭心的墨蛟听完念叨着:“杀了应骄,年方十七,哼,应荣,你修到如今魂境花了多少年?” 应荣愧首道:“应荣有负蛟王栽培,我修行已有三百三十多年,如今才堪堪化龙三变。” 黑蛟阴柔道:“这样就对了。一个连你修行年月零头都不够的人族小子能斩杀得了应骄?恐怕他背后另有助力。看来此行我们已经惊动了人族的某些大人物,他们的顶尖战力前来助战了,也许我们要止步于此。” 应荣稍一思虑说道:“蛟王的意思是我们就此返回南离之海?可是这将背离大蛟主的吩咐啊!我们此行的目标是积聚百亿人族之血,以此血开启南离海底深渊的封印。只有吸收了海底化龙炎脉的力量,大蛟主才能撕碎镇海之言的约束,化蛟为龙成为司魂龙主,如此我们才能统领整个南天域。如今半途而废,岂不是有负初心?” 黑蛟喷出一口白气道:“应荣,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好不容易从漓龙一族的手中夺下南离,怎能放弃大计呢?” 应荣抬首道:“蛟王,如今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天堑,既然强攻受阻不如绕过它从东西两边进攻,如今通往南海的河道已经被我们所占,到时从三面进攻,人族必然会首尾难顾。” 黑蛟却吭了一声道:“应荣,你所虑太浅。为镇压南海乱族,我们进攻人族的兵力只有数千万之众,除了先锋部队中的三百万精锐战力,其余的都是乌合之众。人族早先不清楚我们的虚实才会仓促落败,只是如今激战几天,人族对我海族的恐惧消失殆尽,加上对方高手来援,此时若还不能一鼓作气打碎人族的信心,那我们遇到的抵抗只会越来越强。所以,我们不仅不能分兵,而且要攻下这里,让人族最后的信心彻底丧失。” 应荣不解道:“蛟王,既然如此,您会什么会说我们会止步与此?” 黑蛟睁开双眼,谨慎道:“因为我如今有伤在身不便出手,凭借你和应傲,我不放心。” 应荣深感羞愧道:“我辈无能,有负蛟王重托!” 黑蛟慢慢将眼闭上,而后说道:“先别谢罪,今晚大军会配合你们再次发起进攻,到时你主动现身去引开那人,务必拖住他一个时辰,应傲会趁机斩杀对方所有高层战力,破关就在今晚。” 不知不觉就已是傍晚时分,白玉进巡查防线回到谷口时遇见了他的三叔白云明和前来送补给物资的赵达一行人。 几人见到白玉进纷纷行礼道:“见过魂帅!” 白玉进说道:“三叔,赵将军,我正要找你们。以后不在帅营,你们还是叫我玉进好了。” 白云明却严肃道:“魂帅,战事面前岂有儿戏,军营中自不顾家常。” 赵达也是附和道:“世子如今手掌军权帅印,我等岂能以晚辈之称待之。” 白玉进没再谦让什么,说道:“三叔,赵将军,我们如今高境战力不容乐观,海族如若再次来袭,我必会被人牵制。因此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在十处险地布置了地阶四重的困阵,这十块魂令中有详细的位置标注和魂力牵引,你们如若不敌,可速逃至阵法处,以魂令开启阵法。我的地阶四重的魂阵即使是上弦阳魂境的魂者也能困住一刻钟。另外,这里是十份地阶四重巅峰的杀阵卷轴,它足以伤到上弦阳魂境大成的魂者,你们对战之时可伺机使用。” 白玉进所布下的困阵和刻画的杀阵卷轴都是耗费了他颇多的血渊石,所以在威力上他说得只低不高。 白云明等人接过白玉进的令牌和卷轴,随后各司其职。白玉进则去谷内看望了一眼林老的伤势后就径直回到帅营开始修行。 白玉进再次用血渊圣魂诀修行,这次他比原来要修炼得更久一些,随着他寒冰之势逐渐从勾月境步入残月境,他也感觉到他对天地大势的掌握已经达到了势随魂动的程度,而他魄魂境后期的魂境也再次步入一个台阶,如今已经是魄魂境界后期大成之境。 只是白玉进不满足于单一的寒冰之势,尽管这是他最水到渠成的势。因为他本是用枪的,只是自寒锋兵解以来,他都没足够的时间锻造自己的本名魂兵,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以枪势入阴阳。 察觉到白玉进着急提高自己的魂境,左眼中的兰苑主动开口道:“人族小子,你还是别太心急提高自身魂境,你在短短一个月内就从魄魂后期小成提成到大成之境,走得太快。你发现没有,你战力的加持少有来自你魂力,也就是说你如今的魂力华而不实,虽多但不精。另外,以单一的魂势进入阴阳魂境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天赋,人族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精神力和推演力,你大可在这个境界多尝试凝聚几种不同的势,这对你之后的修行大有好处。” 白玉进听完点头道:“前辈,我也是打算以枪势来入阴阳的,但如今战事紧张我无暇分心去锻造自己的魂兵,我也知道自己的魂力不够凝实,所以我没有一味地修行血渊圣魂诀。对了,您能看出来阿舞如今是什么境界吗?” 白玉进一直好奇弑舞如今的境界,她很早就能脚踏虚空,想必魂境如今不会比他弱太多。 兰苑稍一感受白玉进身旁的弑舞,说道:“她是妖族,这里的环境没有妖气,她的妖丹修为还浅得很,但魂境修为嘛,已经是魄魂境后期巅峰。” 白玉进没想到弑舞居然超过了他,感叹道:“阿舞的天赋只怕不比我差,也许是我耽误了她。” 但弑舞听言蹭上了白玉进的肩膀,雪白的小脸贴住白玉进的脸颊,心中说道:“才没有,没有你,阿舞早就死了。” 惨烈战事 白玉进接着修行,一直到夜晚都保持着绝对的专注程度。但他的魂韵之力也同时在谷口外探查海族动静。随着一阵阵魂能波动涌起,白玉进睁开双眼抱起弑舞朝着牙子谷谷口外飞去。 一同赶到谷口上方的还有白云明、琉璃崇、赵达、甄济士以及龙耀这位原南浔郡城的城主,他们之外禹元、常泰、章鉴等几位驰援的副城主早已经在外镇守。 “他们来了。”白玉进平静道。 海族的进攻伴随着滔天的大雨袭来,随着空中的电闪雷鸣,双方的嘶喊声骤然交杂在了一起。 “杀!” 谷口无数的魂箭射向黑压压的海族修士,箭雨过后大量的人族将士手持兵戈扑了上去。同时人族中的高境战力分别寻找各自的猎杀的目标,一时间,辽阔的天空成为了双方厮杀的另一个战场。 感应到天际的西北方出现一股强大的魂能,白玉进毫不犹豫地飞往那边。 暴雨中,白玉进和等候在此的应荣彼此都感应到了对方的魂势。白玉进人还未至魂势已出,但应荣以身化雷很快地将白玉进的魂势打破。白玉进则快速激活双腿处的魔核之心瞬间拉近双方的距离,只是这次,应荣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再次化身为雷避开了白玉进的进攻。 白玉进连续进攻几次后发现有点不对劲,对方好像在避战。他本打算故技重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海族之人一直用自身的天赋逃开他魂识的感知,好像有意拖住他。 白玉进从对方一直闪避的方向判断,他如今离谷口的位置已经有三百里之远。也就是说对方引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白玉进可以选择回到谷口但恐怕为时已晚,故而他当即决定除掉此人,以绝后患。 “天枢,魂启!” “星象七杀第一杀,天枢连星月!” 满魄出手,白玉进虽不知对方以身化雷的落点在哪里,但从他几次交手的观察来看,这天空中的闪电并非是自然形成的,连同滔天的大雨其实都是南离的海水。只是海族有着这样的手段可以如此施展,这雷的落位据他的观察应该是对方的障眼法。交手过程中,其实他的本体并没有逃开白玉进的魂势,白玉进感知到的落雷处魂息是一个诱饵。而对方之所以来不及在他魂势破碎之时出手也是因为对方的速度根本快不过他。 白玉进的魂阵袭来时,应荣的本体这次不能使用以身化雷来避开,如此他显露出真身,接着浑身冒着紫色的光电,十几丈的身躯一甩尾巴,就砸在了魂阵的中心。 含有着白玉进满魄的星象魂阵被龙尾一击破裂,双方的魂能于天空肆意地荡开。 “猜得没错,他的真身的确在我附近。”白玉进再次激活小腿处的魔核之心,速度较之前又快了一倍,这次他已经贴身到龙尾处,应荣则不在闪避,一道道雷箭从他的尾巴处劈向白玉进。 白玉进向着电箭的方向不仅不放慢速度而且又将腰腹处的魔核之心激活,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应荣魂韵之力没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白玉进的最新位置。 “绝技!鬼逝九影,八闪一杀!” 在瞬间避开对方的雷电之箭,白玉进选择用身法绝技完成瞬杀。 只是应荣同样身经百战,身体本能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将头颅缩到了身躯的内侧,一团团卷曲的尾巴和躯干挡住了白玉进的这一杀技。 但与之对应的,应荣再也忍受不了身体被剥离的痛苦,一时“嗷嗷~”的喊叫痛彻夜空。 “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沧月!” 白玉进来不及探查对方的伤势,他自对方断尾后,又再次聚魄成阵,连同自身星象阵魂朝对方杀去。 “蛟王,应荣幸不辱命!人族,我要你陪葬!爆!” “遭了!”白玉进离得实在是太近,而且手中凝刻的魂阵又是出手之时,他没有反应的时间再去防御。他也没想到对方会不惧生死选择以命搏命。 如此一股陨魂境强者的魂爆连同他的自身的星象魂阵在夜空中如同最绮丽的烟火骤然炸开。巨大的魂能激荡使得这片天空五十里内所有的海族天赋被瞬间破解,这里没有了暴雨没有了闪电,只有着头顶闪烁不定的繁星和一片皎洁的月光。 “咳咳~”白玉进被这股魂能击落天空,此时正歪躺在一处山谷的雨坑之中,他浑身酸痛,嘴角、鼻孔、眼睛中更是血如溪流一般层层溢出。 良久,白玉进才断断续续道:“魔魔血煅体,果然果然有用。”随后便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进感觉有人舔他的脸颊,更有人在呼喊他,他努力地想睁开双眼但实在是感觉太疲惫,隐隐中他听见:“人族小子,你再不醒来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这一声让白玉进猛得一惊,顿时睁大了双眼,他魂海并未受伤此时魂识迅速四散探去,在他发现他仍在他原来倒地的地方时,他不由心急道:“兰苑前辈,我昏死了多久?战事结束了吗?” 兰苑说道:“战事结束与否我不知道,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昏死一个时辰了,任我怎么叫你都听不见。现在有大量的海族正在向你的方位靠来,如果你还没死的话,可以不要拖累我吗?” 兰苑的话虽难听,但白玉进也知道对方就是这个性子,随即吞下一颗治疗内伤的清心魂丹后,抱起弑舞后隐匿自身身形朝着牙子谷的方向飞去赶去。 越赶白玉进就越心急,心中一直念道:“千万不要出事呀!” 等他飞速赶到牙子谷的谷口处时,发现谷口已经被攻破,大量的魂驽弓箭弦都被拉断,人族将士的尸首从谷口处一直绵延到谷内,几乎已是血流成河。 “千完千万要活着!”白玉进心急如焚,他往谷内飞入三十里后才感受到大量的魂斗气息。 “他们还在战斗!阿舞!我们杀过去!”白玉进将全身所有的魔核之心激活,连同自身的血渊圣魂诀被极速运转,一连吞下几枚丹药后,白玉进一手握着血渊石,一手聚魄成阵朝着谷内的海族之人杀了过去。 这一入,如同天将神兵。人族将士纷纷喊道:“援兵来了!杀!” 白玉进的魂韵如同扑捉兔子的天鹰,哪里有高境魂者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哪里,这些未到陨魂境的魂者在他战力全开的手中走不过十个回合,他一直杀,一直杀,一人一狐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将这海族之人从谷内五十里杀回到谷口。在他还要追击时,身旁一人急忙喊道:“魂帅!我们打赢了!我们夺回了谷口!” 白玉进杀得人都麻木了,耳朵里全是血水,眼睛也胀得通红,听见有人喊使劲摇了摇头道:“什么?我们在哪里?” 数十万将士齐呼道:“魂帅!我们打赢了!” 白玉进听此眼前一黑,当即倒地。 “魂帅!” “魂帅!” 两天后,在牙子谷的一处静室之中,一女子柔声问道:“甄老,玉进他怎么样了?” 甄济士这几天忙得没有合眼,两天前的谷口一战他至今记忆尤新,那海族之人实在是太过恐怖,他们数十位顶尖好手在那人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如果不是白玉进给的那十份卷轴,他们都会命丧当场。好在他们各自都有点保命的底牌,再加上白玉进的那十份魂阵卷轴之力才堪堪打退那人,但连同他在内所有参战的人都受了重伤。甄济士魂境在下弦阴魂境又并非主战,这才有空替众人疗伤。 听见赵灵萱的询问,甄济士回道:“公主,玉进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静养一些时日,但以他目前的状态来说,恢复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赵灵萱心中松了一口气,行礼拜谢道:“甄老,您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了。” 甄济士还要去查众将的伤势,不推辞道:“公主,老朽告辞。” 甄济士走出石门,刚好撞见姜烗一行人在门口,说道:“进去,他没事。” “谢谢甄老。”众人行礼道。 试探 姜烗一行人从帝都赶到这里花了两天半,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这边将士打扫谷内战场,他们立刻被战场的惨烈程度惊得差点反胃。 他们以前在星云关经历过的厮杀远不如这里。 当他们打听白玉进的消息时才得知他深受重伤正昏迷不醒,如此才有了如今的情形。 姜烗等人静步走入石室中,石床上的白玉进面如苍纸,魂息间偶有急促之声,这些都是受了严重内伤的表现。 姜烗小声道:“海族真有这么厉害?” 赵灵萱瞪了一眼姜烗,接着柔声道:“玉进需要清休,我们不要打扰他。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周全,你们四处去看看,哪里能帮得上忙的就尽一份力,千万不要给他们添乱。” 姜烗等人应声道:“是,公主。” 琉璃绯月迟疑一会后也是果断地走了出去,只留这两人同处静室之中。 看着白玉进苍白的唇色,赵灵萱轻轻将自己的脸颊贴在白玉进的左手手背上,温柔地说道:“傻瓜,说好照顾好自己的了?你知道吗,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希望上天会有奇迹出现。果然,天可怜见。玉进,你知道吗,你就像飞舞在九天的凤羽,我不止一次害怕失去你,害怕有那么一天你就乘风而去,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背影。玉进,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喜欢。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在九宫学府,那时的你淘气不受管教但偏偏让所有老师对你无话可说,自那以后我就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男孩子能够如此不拘一格呢?我求学在天象,那时最喜欢的事就是学府之间的交流会,因为你总是能夺取所有人的目光,你天资过人又出身将门,我那时就想我未来的夫君一定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等我及笄之后,我们再次相遇已是在星云关,那时你年仅十四岁一战而名动天下,只是那时你还不知男女之事,我虽倾心于你但在你看来我只是王朝的公主而已。后来,当你送我那枚魂戒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是没有走入你的心中,只是战事耽搁了儿女私情罢了。玉进,我想等这次的战事结束了就让父皇给你我赐婚,我不想再等了,我好怕你会被人抢走。” 白玉进昏迷之中没有听到赵灵萱的喃喃诉说,但他左眼中的兰苑不禁鄙夷道:“人族小子,你艳福不浅嘛。” 白玉进受伤时,海族那边也因损失重大而暂时罢兵。此时在深潭边向黑蛟复命的变成了应傲,他魂息不稳受了内伤,此时跪地陈述道:“蛟王,行动失败了,应荣应荣身魂皆陨。” “你了?就凭那几个货色能伤到你?”黑蛟对应荣的死没太过激但却对应傲没能完成任务不满道。 应傲俯首贴地颤抖道:“蛟王,那几个人族确实是乌合之众,但他们手中都有魂宝保命,属下又被他们接连丢出的一种魂宝所伤,那魂宝是一卷轴,其中蕴含着极大的魂能,以属下化龙三变的实力实在是难敌他们频出不断的魂宝。” 黑蛟扫了一眼应傲冷声道:“你要是有应荣三分的骨气,这谷口就不至于拿不下。” 应傲止不住地颤抖着身躯,俯首不敢说半句话。黑蛟心中暗骂一声废物,但还是恢复常态道:“应傲,起来。人族损失比我们如何?” 应傲一板一眼答道:“蛟王,人族损失和我族相当,但谷口之战我方高境战力大多被那人屠戮殆尽,如今人族士气大振,我族如不增兵,恐难破局。” 黑蛟思虑一会后道:“应傲,你持我的龙鳞去一趟蛟王宫,调海族大将岙皿前来,另外那些诚服了的海族也该他们出点力了,将那些奴隶都送来前线。去。” 应傲心中顿时落下一颗石头,回道:“是,蛟王。” 两天后,王朝这边,海族与人族的对峙仍在牙子谷僵持不定,但另一边,大楚帝国的珈叶府、泞浪府已经被海族攻破,而且身处黎明之海连接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的韩国也遭到了海族入侵。 稍微恢复了伤势的白玉进此时正在帅营主持军务,看着一份份的急报,白玉进开口询问诸将道:“大楚的形势已岌岌可危,他们的南边没有如此天堑,如今珈叶府、泞浪府皆被海族攻下,海族的兵锋不久将直达大楚的国都郢都城,大楚帝国几次派人前来要我们主动出击减轻他们的防守压力,诸将以为如何?” 赵达进言道:“魂帅,大楚与我们曾今是宿敌,如今大难临头,王朝尚不能确保自身安危,又岂有替他大楚分担压力的义务?” 琉璃崇却从另一个角度进言道:“魂帅,末将有不同的看法。从与海族交手的这些天来看,末将发现海族气势虽大,实则外强中干,他们的优势是有大量的高境战力,但谷口一战,对方高境战力被您斩杀殆尽,而论起普通战力,随着战线的稳定,北方郡城中的军队不断地在支援我们,因此我觉得是时候做一些尝试,将海族逐回堑南关外。至于以此作为缓解大楚的压力,可以说是顺势而为。” 白玉进看着一言不发的龙耀,说道:“龙耀城主,你认为我们该不该主动出击?” 龙耀自南浔出事以来就是戴罪之身,此时听见白玉进给他开口的机会,说道:“魂帅,南浔数千年来的平静此次被突然打破绝非偶然,海族中定然出现了大的变故,如果能查清这些变故,找清症结所在,海族或许不战自退。” 白玉进听完龙耀的话思考一会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几天前从帝都传来的魂讯中是不是有一条关于海族的事?” 负责传信的将领站起身来回道:“禀魂帅,五天前确实有帝都传信于此,只是那时我等忙于大战未曾注意。那魂讯是星云关许不屈参将传来的,内容是王朝西北方发现身份不明的海族人员,望我等警惕。” 白玉进立刻问道:“帝都调查清楚了那几人的身份了吗?” 传信官顿首道:“还未查明。” 白玉进接着问道:“那几人现在在哪里?” 传信官又回道:“魂帅,此事末将不知。但许参将说和那几人在一起的有姜家的姜烗和和甄家的甄落岚等一行您曾今的部下。” 白玉进听此心中有所疑惑但还是暂时压下,接着转而说道:“大楚那边,你们暂不做回应,我们要干什么事没必要先显露消息给他们知道,另外,告诉韩王,他我自然有人护他周全。还有,南秦公国的那些人也该为他们的复国出力了,将他们所有人全部调往前线。有事我会召集诸位再议,都回去养伤。” “我等告退!” 商议完正事,白玉进带着弑舞走出了帅营,他直奔甄老所在地方,他记得甄老前日里无意中跟他说起过那一女子的伤势,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只怕就是被姜烗一行人从帝都带到这里的海族之人。 龙耀说的真相恐怕与这个女子有莫大的关联。 白玉进很快见到了甄老和那女子,同时他也见到姜烗一行人正候在周围,众人见白玉进前来纷纷让路行礼道:“见过魂帅。” 白玉进走到甄老身旁,他魂力稍一感知面前躺在石床上的女子,就知道此女曾过度透支生命换取禁术力量。她的那两条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正是最好的佐证。白玉进在一旁恭候片刻后,甄济士主动问道:“玉进,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玉进点头道:“甄老,确实有事而来,是有关这女子的。” 甄济士有些意外道:“你认识她?” 白玉进道:“玉进并不认识她,但有些事想问她。甄老,她如今的伤势怎么样?” 甄济士喝了口静魂茶回道:“还好,她魂境太低虽使用禁术但还是有法子可医,正巧这件事还得你出力。” 白玉进爽快道:“甄老,你有任何用得到我的地方直接开口就行。” 甄济士从魂戒中拿出一株赤红色的灵芝道:“这是三百年份的血灵芝,本打算自己哪天撑不住了拿来续命的,但看如今这每天要忙死我老头子的局势,我估计等不到那一天了。玉进,我说要你帮忙是要借你的魂火一用,血灵芝的药效只有在强大魂火的作用在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白玉进看着甄老自战事起就从未有过休息,心疼道:“甄老,真是幸苦您了,您要的魂火我随时都可以配合您。” 甄济士摆手道:“客气就免了,难得你有空,就现在为她恢复伤势。” “好。” 白玉进命魂之火立刻点燃在手心,而后甄老控魂将那株血灵芝煅烧取汁,大概半刻钟后,血灵芝化为空中的一股血水,其中蕴含着丰富的血气。甄济士将这股血气引入躺在床上的澹台璇的身体内,而后,就是意料之中的一幕。 澹台璇双臂处的经脉开始恢复,原本干瘪的手臂开始饱满圆润,同时苍白的脸色也开始好转,一双失去血色的朱唇也变得嫣红起来,不多时,只见她口中呼喊着:“修儿!姐姐在这里!父亲!不要!” 将魂火收入魂海中,白玉进问道:“甄老,您先去休息,我有分寸的。” “嗯。”甄济士知道白玉进找这女子有事,也不多留。 众人中夏凡轩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主动问道:“统领,不!魂帅,您找她是要问出什么事吗?” 白玉进看着夏凡轩道:“凡轩,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夏凡轩将那日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如此白玉进惊呀道:“晨暮杀手团?怎么是他们,他们要杀这两人是为什么?” 夏凡轩也意外道:“魂帅,您和晨暮杀手团打过交道?” 白玉进点头道:“凡轩,你还记得当初韩国珍宝阁被盗一事吗,那就是他们所为,我也是那次和他们交过手。” 姜烗此时插嘴道:“我当初还疑惑是谁敢这么胆大了,原来王朝真有这么股势力。” 白玉进没理会姜烗的话,接着道:“凡轩,你将那个小男孩带来见我,我有事问他?” 夏凡轩回道:“是。” 当夏凡轩将澹台修带来时,小男孩乍一看见白玉进眼神就开始躲闪起来,白玉进先观察了一下他的魂力,接着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澹台修没有隐瞒自己的姓名小声答道:“我叫澹台修。” 白玉进眼神看向床上的女子,问道小男孩:“这床上躺着的是你的姐姐?她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听关于自己姐姐的事就只字不提,开始闭口不言。 白玉进没有勉强他,他接着问道:“有人在追杀你们,是不是?他们是什么人?” 澹台修瞬间满脸仇恨之色,这神色被白玉进瞬间扑捉到,只听小男孩说道:“他们是一群坏人!” 白玉进又开始说道:“你是海族,而那天救你姐姐和你的却是人族,同样今天为你姐姐治疗伤势的还是人族。你可知道如今的海族正大举入侵人族地界,你走出这谷口也许就会看见海族铺天盖地的军队。你想保护你姐姐,是不是?可惜,你还弱得可怜,如果你还是心存戒心不信任我们,那么恐怕最终你谁都保护不了。” 澹台修咬紧牙关脸色忽闪就要想说些什么时,白玉进身侧床上的澹台璇醒了过来,只听她说道:“公子,不要为难我的弟弟,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白玉进毫不意外澹台璇能开口,这时问道:“姑娘,我是白玉进,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澹台璇没有撒谎道:“澹台璇。” 白玉进点头道:“那关于姑娘的身份,不知可否告知?” 澹台璇镇定自若道:“我和弟弟都是海族,因在海族中备受欺压,故而奔走在人族的地界上谋求生存。” 白玉进知道这女子没说真话,接着说道:“澹台姑娘,你知道海族中的紫电墨蛟一族吗?” 澹台璇听见这几个字后眉角很自然地跳了一下,虽然她自己可能都没在意但却被白玉进察觉到,这时她仍旧平静道:“自然知道,他们是海族中较大的族群,不过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交集。” “喔~!”白玉进恍然大悟道:“那姑娘你是海族中的什么族群了?” 澹台璇看了眼白玉进,后者神色如初,她当即道:“我的身份低微,在海族中属于最下层的族群,公子又何必去问?” 白玉进没再问下去而是说道:“既如此,你们就暂时在此地安歇,我会派人保护两位的安全。” 澹台璇美目一挑道:“公子这么说是要软禁我们吗?” 白玉进轻笑道:“哪里,澹台姑娘误会了。此时正是人族和海族战事的焦灼期,为保战事顺利,还请姑娘见谅。” 澹台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快平静道:“听从公子的安排。” 白玉进看了一眼琉璃绯月和齐筱竹道:“绯月,筱竹,你们负责照顾好澹台姑娘。” 两人齐声道:“是。” 白玉进随即不做停留,走了出去,只是他将一道魂讯迅速传递了出去,而魂讯上只有三个字“澹台璇”。他问不出的东西,但说不定也许庞炳那边会有什么情报。? 结盟争辩 南浔郡城东南方一处的废墟底下,庞炳对着众人说道:“蜃渊,公主和少主的下落找到了。” 蜃渊头顶两只白色的玉角,这时有些激动道:“老庞,公主不是藏身在大汉王朝的西北方吗?你说的有下落了,是什么意思?” 庞炳笑着对着众人说道:“与人族的合作果然是正确的,我在给白玉进提供紫电墨蛟一族的情报时,人族也替我们寻到了公主和少主人,这真是天意。如今白玉进拜托我调查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我们的公主,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公主和少主人如今应该就在白玉进的身旁。” 几人中一个身形佝偻,身高比庞炳高出一倍有余的老者说道:“庞小子,此番我到是对人族有几分刮目相看,应骄和应荣都历经化龙三变,在墨蛟一族中都算是主要战力,如此被一人斩杀,可见人族还是很不简单。” 另一人说道:“衡老,人族的确有能人,但若非我等重伤又岂会坐看那墨蛟一族如此行事。” 蜃渊打断众人的议论说道:“老庞,你打算怎么回他?告诉他公主的真实身份吗?” 庞炳来回踱步几趟这才走到中央定道:“是。诸位,我打算如实告诉白玉进,公主的身份。” 看见众人皆要出言反对,庞炳先说道:“你们别着急反对,且听听我的看法。十年前镇海之言选择公主是我漓龙一族祸事的开端,自紫电墨蛟一族叛乱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我漓龙一族族长身陨 ,你我几位杀出重围又都身负重伤修为大跌,虽心有光复南离之意但实在是力微势单。白玉进早在南浔时就向我打听过南离背后的秘密,那时我尚不确定人族能否有实力自保,又怎可与其允诺合作。但如今形势不同,人族不仅挡住了墨蛟一族的大军而且让其图谋中断。一句话来说,我更相信人族可以胜过紫电墨蛟一族,如果此时再不结下盟友,到时候即使公主能返回南离之海但恐怕也再难重振漓龙一族。” 但蜃渊担忧道:“老庞,你确定人族拥有和紫电墨蛟一族相媲美的实力吗?你我当初都是历经化龙五变而入地魂境,不也败于蛟王之手吗?墨蛟一族的十位蛟王一位比一位难缠,他们尚未插手战事,你此时就笃定人族会胜过墨蛟一族是不是太理想了?要知道打败应骄这几个人,可不是一件能堵上全局的事呀。” 另一人也是质疑道:“人族若不知南离的秘密尚好,倘若知道了,到时强加插手,那深渊下的秘密最终被谁所得就尚未可知呀!如今我们漓龙一族最大的筹码就是公主手中的镇海之言,此时袒露公主身份岂不是送宝于鲸口吗?” 庞炳辩言道:“你们所说的皆是忧虑,现在问题的症结所在就是如果墨蛟一族此番入侵人族成功,借人族生灵之血开启深渊下的封印,那公主手中的镇海之言岂不是等同于虚无?如此,我们还有什么筹码能够和人族进行合作,又怎么拿到那海底的传承?进而如何来振兴漓龙一族?” 庞炳接着道:“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你们即想人族出力助我们打败紫电墨蛟一族,又舍不得让他们分一杯羹让他们知晓南离背后的秘密,试问若当人族平定南离之时,他又怎会以正眼相待我漓龙一族?” “可是可是可是” 又有人反对,但这次衡老主动说道:“八眼,你是担心人族若不守承诺违背盟约,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 “正是!衡老,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人族见利而义,我们人少,他们人多,到时候他们不遵守约定,我们又能怎么办?” 众人皆点头到,其实这才是他们一直忧虑的,他们的势力太小,任凭哪一方都不可能将其重视的。 庞炳大胆地开口说道:“诸位,即使最后人族背弃盟约,但我们至少报了仇,哪怕从此人族统领南离之海甚至所有的好处都被人族得到,这难道比现在的局势差吗?” “庞炳!你!你!你到底有没有光复漓龙一族重掌南离的心!”几人中一人被气道怒意中烧,大声质疑道。 庞炳毫不示弱地回道:“我为漓龙一族四处奔走,这颗心从未变过。但如果所有的计划都草拟在云层之上,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一步登天,不会审时铎度,不会放下身姿,那我们只会错失机会,一直在原地转圈。” 这一番话下来,几人都陷入深思,良久蜃渊开口道:“这件事就这么办。老庞,你回信之时将这跟玉角带给那个人族之人,他自然知道我们的意思。另外,他所求之物凝息水魂木我这里正好有,也一并带给他,算是我族的诚意。” “是。”庞炳应承道。 问话澹台 第二天清晨,当白玉进接到庞炳的魂讯,并从一旁的带信者手中拿到凝息水魂木时,他当即跑到了甄济士所在处。 见到白玉进手中的凝息水魂木时,甄济士欣喜得也没问来处就急忙赶去为林瑜岩疗伤。 这一疗,就有半天的功夫,白玉进全程守卫在门口心中祈福着。 等到甄老出来时,白玉进才问道:“甄老,怎么样了?” 甄济士一扫所有愁容,哈哈大笑道:“玉进,你真是让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地了!他命不该绝呀!” 白玉进也跟着笑道:“谢谢您老!有您这位绝世魂医在,林老怎么可能会命短了?哈哈!” 甄济士眉眼舒展轻笑道:“你就别在这马后炮了。不过这株近一千八百多年的凝息水魂木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论起价值来,这可是等同于天阶上品的魂材了。据我所知,这片天地恐怕没有这等魂宝,说,你和他们交易了什么?” 但这次甄济士猜错了。 白玉进如沐春风般地得意一笑道:“甄老,别说您,这次是我也没想到,您知道嘛庞炳给我的传信中袒露了和我们合作的意思,这凝息水魂木想必就是他漓龙一族的诚意。” 甄济士听言说道:“看来他是想将赌注押在我们这边。” 白玉进轻笑道:“甄老,赌注是靠我们人族打出来的,当他感觉到必须要在两者之间进行取舍的时候,恰巧他唯一的筹码正在我们的手中。” 甄济士很快反应过来道:“玉进,你是说那名女子的身世不简单?” 白玉进趁着没人,开怀大笑道:“甄老,正是!如今一切的局势都明朗了起来,我终于知道海族的意图到底为何!” 甄济士没有详问而是道:“那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 白玉进斩钉截铁道:“灭了他们!” 从甄老那里辞别后,白玉进去了澹台璇所在的石室中,他将琉璃绯月和齐筱竹唤至门外,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 看见白玉进来,澹台璇目无波澜,视若无物,这让白玉进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定力。但白玉进想来也难怪,一个经历过那么些事的女子如果没有这般沉稳想必也活不到现在。 白玉进没有弯弯绕,而是将庞炳交给他的那只玉角现在手上,说道:“澹台姑娘,我是来送信的,你不想听听这玉角中你族人的声音吗?” 澹台璇看着白玉进手中的玉角,顿时双目瞪大,忽而泪如雨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就将玉角抓走,接着放到耳旁静静倾听。 白玉进没有打扰她,果然当澹台璇获知所有的事后,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放下了她一身的警惕,双手交叠在腰腹处低头柔声道:“澹台谢公子相救之恩。” 白玉进隔空抬手扶起她道:“你应该谢的是凡轩他们和甄老。澹台姑娘,既然庞老板已经把事情挑明,那我也说说我们合作的基础。你漓龙一族为求复仇渴望重掌南离之海,你的筹码是你握有海族秘密的钥匙。而我人族被紫电墨蛟一族如此欺辱,此仇我们必报。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但我们的合作也仅限与此,将紫电墨蛟一族除尽后,我和你们的合作到此结束。澹台姑娘,你有什么异议吗?” 澹台璇冰雪聪慧听出了白玉进不愿意插手她海族的内部事务,更没有助她重掌南离之海的意思,双方的目标仅仅是紫电墨蛟一族,至于海族的秘密最终到底归谁,至少他白玉进不想插手。 但澹台璇很快就应承道:“白公子,澹台愿意听从您的吩咐。” 果然是聪明人,白玉进接着道出他的意图:“澹台姑娘,你族和紫电墨蛟一族的仇可否一诉?” 白玉进所问之事是澹台璇心中最难抹去的伤痕,也是她做梦都会梦到的场景,澹台璇从未对外人说过这段她尘封的记忆。忍着伤痛,澹台璇开口追忆道:“白公子,我是南离海族漓龙一族的后代,我爹是南离漓龙宫之主,名叫澹台瑰。南离海族众多,却并非某族独大,我们漓龙一族只是其中比较强的族群而已。千万年来,南离海族虽内部各有纷争但因各方势力均衡制约,因此从未有过大范围的厮杀。而南离之主则是每三百年从各族中选出的,目的就是为了化解各族之间的纷争。我爹,正是当年的南离之主。” “南离虽很广但拥有野心的海族从不在少数,只是一切都被镇海之言所束缚。” 白玉进来了兴趣问道:“镇海之言?那是什么东西?” “公子别急,且听澹台说完。” 白玉进尴尬道:“抱歉。” “镇海之言是南离深渊处的一件天地魂宝,它的诞生已经不可考据,自我族有记载以来,镇海之言就守护着南离深渊。南离深渊是南离之海的禁地,各族的强者在生命的终点都会选择进入南离深渊,传闻里面有着强大的生魂,故而需要亡魂来磨灭。十年之前,南离的镇海之言发生变故,它主动选择飞入了我的身体内,那一夜南离海水猛地下落百丈,其中有无数的海族被吸入深渊之中。” “变故发生后,海族中紫电墨蛟一族突然对所有海族展开了屠杀,毫无半点征兆。我父亲是南离之主自然不可能任他作恶。但没想到紫电墨蛟一族出现了一位跨过天魂的蛟主,我父亲不敌被杀,我的族人也随之被屠。我和我弟弟以及幸存的族人则是趁乱逃离了南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躲藏在人族之中。” 白玉进听完疑虑颇多,不禁问道:“紫电墨蛟一族的蛟王原不是你父亲的对手,怎么会在变故发生后突然实力大增?而且,既然镇海之言选择了你,那么海族深渊应该不再是禁地,那此次海族进攻人族欲用人族生灵之血开启深渊封印的举动岂不是多此一举?” 澹台璇摇了摇头道:“白公子,事情如果都是偶然还好,但这一切如果是紫电墨蛟一族在暗中筹划的,那这就是一件阴谋。镇海之言说是选择了我,不如说当时它是失去了魂光暂时借我避难。它是一把钥匙也是因为进入我身体内的只是这魂宝的一部分,它的本体还在南离的深渊中,而海族想进入其中,要么需要我的这把钥匙,要么就通过献祭亿万生灵的方式以无数的亡魂破开它最后的封印。至于紫电墨蛟一族到底想得到什么,我无从知晓。” 白玉进听到献祭人族生灵时失去冷静气愤道:“好一个献祭亿万生灵,南离那么大怎么不献祭你海族的生灵!” 这句话刚落,澹台璇目光中瞬间冰冷一片,而后不再说话。 白玉进自知失言,俯身致歉道:“澹台姑娘,刚才冒犯了,抱歉。” 紫电墨蛟一族为什么要选择屠戮人族生灵,这其中的缘由白玉进想不通,但他确实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所以白玉进接下来听见的答复是:“白公子,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白玉进当然不会听不懂这逐客令,他微微一礼道:“澹台姑娘请便,玉进告辞。” 翩魂术 一时无战事,众人换防回来后已经是傍晚十分,虽早就不需要靠饭食维持生命,但白玉进还是和林瑜岩、甄济士两人同桌小饮几杯。 一千八百年份的凝息水魂木不愧是治疗魂伤的圣物,林瑜岩还是重伤之躯此时已经行走无碍,他端起酒杯与甄济士和白玉进轻轻一碰道:“甄老,玉进,我的这条命算是你们捡回来的,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再与你们并肩作战。” 甄济士微抿一口清酒笑道:“你我之间就不说这些了,但如今的玉进恐怕你我是彻底望尘莫及喽。” 林瑜岩拍拍身侧白玉进的肩膀大笑道:“这不是很好的事嘛,难道你希望他向我们一样只飞得半尺高,见不到天上的光亮。” 白玉进干了杯中酒开心道:“为我们共同的大汉王朝,干!” 闲谈起来,林瑜岩不禁玩笑道:“玉进,你当初命魂消散的时候确实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可知道你白家的小女娃为了你不惜深入东荒雪岭万里,那情形谁不动容?” 白玉进放下酒杯想起了那丫头的模样,不禁叹道:“世事难料,不曾想我因祸得福在东荒颇有一番机缘,这才能与你们相会。” 林瑜岩也是叹道:“谁能想到我们再见时发生了这从未有过的灾难,到如今死去的人多达千万之众,命果真如草芥一般。” 甄济士也道:“是啊,我能救一人、百人、千人,但终究不能救所有人,已经逝去的无法弥补,将要逝去的不能挽留,谁又能知天命了?” 站在他们的位置上,他们长期压抑和忍受的痛苦不敢发泄,也只有对着老友时才能打趣几句,逗逗自己。 林瑜岩笑呵呵道:“说这些没谱的事干嘛。玉进,我在回帝都的时候绯月那孩子曾对我说过你还欠她一件东西,是什么呀?你小子,不知不觉把人家的心都给偷了,有一手,哈哈哈哈!” 白玉进对这些老顽童是真的没办法,摊开手道:“还能有什么,绯月姐拜托我给她炼制一副魂铠,这魂铠如今也差不多完工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面具。至于您老的乱点鸳鸯谱,只怕绯月姐知道了又要深夜来刺杀我,求您老放过小子。” “哈哈哈哈!你这一张嘴呀,只怕将来不知多少女子要被你骗去。”林瑜岩笑得合不拢嘴,他确实好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 白玉进也是笑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傻姑娘等着我骗,况且我也没那闲心谈情说爱,真是!” 几人小酌几杯畅聊一番后就各自忙去,白玉进也是回到帅营住所,他先将案台上的所有最新情报都翻阅了一番,发现其中有一条是从东靖安阳传来的,内容是海族已经开始进攻但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相助。 白玉进知道,按照约定,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他若不能大破海族,东靖安阳就会失守,届时王朝的后方就会被楔入一枚钉子,这将足以威胁到帝都的安全。 “三天,该如何破敌?”白玉进在两排案台中间走来走去,心中在思索着所有的破敌方案,寻求最合适的计划。 可一旦主动出击,胜则固然好说但败则满盘皆输,白玉进不得不谨慎行事。但思虑再三还是没有万全之策,这都是因为他对海族的布局不甚了解,故而思虑太杂。 忽然,白玉进想起了当初在东荒幻阵中时,兰苑能在没见过他的情况下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之事,并幻化成妍柔和心媚玘的样子,只是那时他笃定兰苑只能窥他心中所想但却并不能知晓他过去之事,这才借她不知道鸢尾星辰花识破她的把戏。但,反过来,这种能力能否为他所用了? 白玉进立马魂入左眼,说道:“兰苑前辈,您是否能帮我幻化成海族的模样并模拟出他们的魂息?” 兰苑打了呵欠道:“小子,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可不是你的仆人,不是你什么时候吆喝一声我就会搭理你的。现在本尊困了,不要叨扰我。” 白玉进脸色一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神情当即严肃道:“前辈,今天一天还不够您休息的吗?现在正事当头,我没有时间来等您睡醒了行事,见谅。” 兰苑没想到白玉进就像石头样,又臭又硬,嘴角一翘道:“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白玉进真想把这虚影化实接着把她从他左眼中拉出来打一顿屁股,但如今确实是他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道:“兰苑前辈,晚辈冒犯了您的清修,能否给小子一点时间请教您一些事情?” 兰苑这才喜笑颜开道:“这还差不多,说,有什么事求我?” 白玉进把他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后,兰苑乐得花枝招展道:“咯咯~!我当什么了,原来你是想学我族的秘术,不过你倒是个识货之人。” 白玉进说道:“前辈一族的秘术?” “哼!那是我魅魔翩梦一族的翩魂术,可仿世界万物独有魂息,可探世间万族神魂所思,当然非同一般。” 白玉进赞叹道:“果然是秘术,但不知能否搜寻他人过往的经历?” 兰苑乐道:“哦~,你是说搜魂之法吗?” 白玉进点头道:“正是,前辈,人族中也有搜魂秘法但都是通过自身神魂强行破坏他们魂海找寻对方的过往记忆,不知前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兰苑骄傲道:“那当然,否则怎么能称得上是我族秘术了。” 白玉进大喜道:“前辈,我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您族的秘法吗?” 兰苑坏笑道:“当然有了,只要你以后每天多加一个时辰让我吸取你浑身的三气,我就教你。” 白玉进直接浑身一抖,一天被吸取两个时辰的自身精气、元气、血气,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立刻拒绝道:“前辈,您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再换个条件。” “不行,就这个。” 白玉进无奈道:“前辈,一刻钟。” “不行,一个时辰。” “前辈,半个时辰。” “不行,一个时辰。” 白玉进头大得厉害,这兰苑前辈属实是滚刀肉,白玉进还真实第一次跟人家这样讨价还价,关键他是有求于人,一咬牙白玉进狠道:“兰苑前辈,以后你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可不能白替你办事。” 兰苑跟白玉进拌嘴就是她现在最大的乐趣,立马笑道:“喔~!那就等你哪天有那个本事了再说。” 白玉进气得鼻子都歪了,没好气道:“成交。前辈,您的秘术可以传我了。” 说道正事,兰苑立刻换了副神态道:“小子,你可知道你是人族,非具有我魅魔一族的魅痕,所以你只能通过另外的办法来学习这门秘术。” 白玉进猜测道:“难道是帝阵图?” 兰苑回道:“不错,即使不想承认但帝阵图确实拥有这样的效果,你可以以阵纹代替我魅魔一族的魅痕,从而仿制出一套适用于你人族的翩魂术。怎么样,还要不要学?” “学。”白玉进肯定道。 当晚,白玉进从兰苑那里不断领悟翩梦术,接着在自身魂海帝阵图以石刀仿刻魅痕,并在自己的身上不断地尝试效果如何。 探听虚实 当晚亥时一刻,有急报从北边传来,内容是:大楚帝国剑安府和平州府被海族攻破,大楚帝国的二皇子伊枫已经率众在来这里的路上。 白玉进将这份情报放下,又照例将其他战报逐一翻阅后飞出谷口。他这次没有带着弑舞,而是从谷口出发一直沿着西边的天际飞去。以他如今的速度,在不激活魔核之心的情况下,他一个时辰飞行一千五百里是正常速度,如果全部激活魔核之心他的速度会有至少二十倍的提升,但那并不会持续太久,至多也就两个时辰。 在一处靠近海族防线的僻静处落下,白玉进观察一会儿后悄无声息地将魂海中的帝阵图所刻的魂阵激活,魂阵中的魂纹四散到白玉进的身体中,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个尖头圆脸,浑身发青,此刻正披着黑色鳞甲,手持一把长戟的海族之人。 白玉进趁着那队卫兵转身的时候混在他们一群人的最后面,也有模有样地走着。这海族的语言对于白玉进来说不是难题,早在庞炳那里白玉进就得知海族语言众多,但都表意简单,白玉进稍加学习自然掌握了主要几个种族的语言。 白玉进很小心地在外围走了两圈。他察觉到海族的防卫多几个人聚齐在一起沿着外围防线来回走,他们没有人族那种非常紧密的巡逻,反而是随走随停,有时几个巡逻的队伍居然会打起来,这着实让白玉进开了眼界。 趁着没有发现他,他又幻成了另一种海族的模样,逐渐从外围向内渗透进去。海族的布防其实很简单,就是数万的人堆成一堆,彼此一团挨着一团,这里雨水横流一马平川,并没有什么防御措施。混在几百万大军中,白玉进就像个苍蝇一样被海族之人忽视着。 但同时,白玉进也没能刺探到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海族士兵谈论的都是像什么蚌族女子的身姿、鲤族军妓的骚态等等这些低俗的东西。当白玉进冒险选择幻化成紫电墨蛟一族的族人时,情况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他走到哪那些非墨蛟一族的海族根本不敢看他,于是他被同为紫电墨蛟一族的一海族士兵叫住道:“喂!说你了!巡逻守卫是那些低贱的族群该干的事,你跟着干什么?” 白玉进连忙变声怒愤道:“一群低贱的海族,还敢偷懒!我正在教教他们规矩。” 那人就喜欢这个狠劲道:“老兄,一群贱奴怎值得我们生气,来,我们喝一碗,这可是蚌族女子的体啖,很难得的。” 白玉进当场想干呕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摆手拒绝道:“今天喝太多了,实在是喝不了。” 那人讥笑道:“切!就这点本事。” 白玉进趁机坐了过去道:“老兄,你说这仗什么时候结束,我真想回南离过那逍遥日子。” 那人被白玉进说道心坎上了道:“谁不想回去!这破鱼尾一般的地方要水没水要吃的没吃的,整天吃那些人族的烂肉我都快疯了!这面前谷里的人族又都不是好惹的,弄不好我们就没命了!” 白玉进顺势抱怨道:“真是的,我听说有不少海族高手都折在里面啦,我看这仗我们是打不赢的。” 那人一推白玉进,喝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不要命了!” 白玉进知道这人只怕知道的不多,于是找了借口离开,接着他继续往最里面深入着。 “站住!口令!”白玉进走到一处低洼之处时被同为紫电墨蛟一族的四位守卫拦住,并要核对他的口令。 白玉进不慌不忙将魂阵中的魂纹又激活一道,接着探入了其中一名海族士兵的魂海中,道:“逢时化龙。” “进去。” 白玉进边往里走边内心讥笑道:“还想变龙,你们可比东荒地底那头神兽差远了。” 稍微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白玉进发现这里地势低洼蓄满了南离之水,低洼的水谭边都是紫电墨蛟一族精锐的战士,从他们手持的魂兵来看已经从原来的一些骨骼碎片变成了有打磨痕迹的魂材,而且白玉进魂识探查到他们的魂息皆绵长沉稳,绝非一般的海族士兵可比。 “精锐所在吗?想必在这里能打听到点东西。” 低洼之处分为四横八纵的几条涵道,白玉进随意走入其中一条,不多时一位海族的少女于他身前行礼道:“见过大人,您要什么样的女子来服侍您?” 白玉进暗叹:“紫电墨蛟一族就这么好色?怎么打仗还专门修个妓院供自己族人玩弄?” 白玉进一挥手道:“我要漓龙一族的处子,这里可有?” 那女子回道:“有的,大人,请您稍等。” 白玉进没想到随口一说却歪打正着了,立马改口道:“不用了。最近来这里都有谁,我有事情需要找他们办。” 女子没见过白玉进这副主人的样貌但也知道所有能够走到这里的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立刻回道:“大人,今天晚上来这里的有荷三太子以及敖江大人。” 白玉进立刻魂纹进入这女子的魂海中将她刚才所思之人的面貌全数记下,接着对这女子说:“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今晚见过我,我是奉大蛟王之命秘密来此。” 那女子立刻顿首跪地道:“紧记大人教诲。” 白玉进再往里走了几百丈后,就听见有海族之人交谈的声音,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应骄和应荣那几个废物真是丢尽了我们紫电墨蛟一族的脸,还什么兴运七子,要我说,都是废物!” 另一人也则是大笑道:“荷三太子,姓应的那几个不过是蛟王的奴仆罢了,哪能代表我们紫电墨蛟一族!哪像您,二蛟王的亲生骨肉,这才是贵不可言啊!若早点让您统兵,只怕如今早已经完成任务,哪里轮得到那几个废物丢人现眼。” “敖江,你的话本王就是爱听。对了,敖江,你身旁的这位怎么有些眼熟呀,他是谁?” 敖江诡笑道:“荷三太子,当年向我们泄露漓龙一族出逃路线的人,您不会忘了?”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漓龙一族赫赫有名的八眼郎君,澹台漳,幸会幸会!” 八眼卑微道:“哪里,比起荷三太子的光芒,我不过是小鱼之于巨鲸,溪水难比巨浪啊。” 敖荷笑道:“你也不错啦,算得上是识抬举的人。听说你一直潜伏在那群逆党的周围,如此可找到那贱人的下落。” 八眼回道:“我原本联系了人族中的杀手要他们帮忙除掉澹台璇,可是今日我得到消息,澹台璇已经被对面的人族所得,而且庞炳这群人已经开始与人族合作。” “合作?就凭他们?那可真实蚍蜉撼树!”敖江讥笑道。 白玉进躺在这三人另一侧的水谭中,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庞炳的身旁也有紫电墨蛟一族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三人完全放松之下更是无话不谈,其中敖荷又说道:“我今是奉命前来支援先行了一步,岙皿大将和押解的那些奴隶估计明日便到。此仗,我父亲已经对十蛟王感到不满,所以如果此番还不能取胜只怕那敖炽得跪着回到南离之海。” 敖江附和道:“荷三太子所言正是!十蛟王排行最小但偏偏想跟您父亲争风,您看他手下的那帮蠢鱼烂虾也就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了。” 敖荷眯着眼搂着身旁的女妓舒服道:“敖江,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敖炽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现如今我爹他们的伤势尚未复原,手底下可用的人就那几个,他敖炽想要争一份功劳也无可厚非。” 敖江笑道:“但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本来想在众蛟王面前露脸的,结果却把腚给露出来了,呵呵!” “哈哈哈哈!你真是会说话!” 白玉进头脑中快速分析这几人对话中蕴含的信息,他立刻得出:“第一,紫电墨蛟一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第二,明天海族将会有增援到,第三,海族在这里的掌权者是十蛟王,第四,蛟王们都受了伤且手底下能战的人并不多,第五,这荷三太子是二蛟王的儿子,身份尊贵。” 所有的事情被连成一串。 白玉进又接着听了几句,发现他们开始谈论一些淫艳之事后,自知时间不多,于是悄无声息地又从这里走了出去。 当他再次恢复人族真身时,距离他进入海族内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正是子夜过后的时分。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安排,于是他立马返回牙子谷,接着就去找澹台璇。 就在今夜 已经是丑夜时分,守卫在澹台璇门口的卫兵见白玉进来行礼道:“见过魂帅!” 白玉进推开门,此时琉璃绯月和齐筱竹正在一旁修行,白玉进没将她们支出去而是问向静躺在石床上澹台璇道:“澹台姑娘,深夜叨扰实在失礼,但玉进有一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姑娘能否相告?” 澹台璇不是不懂时宜的女子,她白天对白玉进下逐客令不过只是在试探白玉进到底心胸如何,但此时白玉进深夜来访必然是急事,她随即起身行礼:“白公子请说。” “我想知道紫电墨蛟一族中十蛟王的信息,特别是他的魂境以及他的弱点。” 澹台璇思索片刻后说道:“白公子,我已远离南离近十年,加上我从小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我并不知道敖炽如今的魂境如何,至于紫电墨蛟一族的弱点我就更无从得知。” 白玉进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那你父亲当年是何等境界?” 这澹台璇还是知道的,她如实道:“父亲历经化龙六变踏入地魂境,十年前他的修为已经是南离地魂境最强的存在。” 白玉进暗自皱眉道:“地魂境最强?那也就是地魂境巅峰或者圆满的魂境。如此看来事情恐怕相当棘手。” 除开他被夺舍的那段时间,白玉进到现在接触过的最强魂者就是东方恪,对方历经四重命陨后剑斩天魂境母虫的记忆至今仍在他魂海中不时闪过。 白玉进仔细思量着他所有的底牌,发现他现在对战陨魂境强者都胜负未知,更别说地魂和天魂境界的敌人。 既然澹台璇这里问不出什么,白玉进告辞道:“打扰澹台姑娘清修,玉进告辞。” 走出来后,白玉进又在反复衡量双方的战力差距。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十蛟王未受伤前定是地魂境的修为,不知道到的是,他受了伤后战力到底下降了多少,如果他魂境跌落到陨魂境我还有几分把握,但如果还是地魂境,那我等同于送死。但从他一直不肯出战来看,想必受的伤不轻,否则以他地魂境的魂境我们这里哪有人是他的对手?” 白玉进没有时间去探听十蛟王的虚实,因为海族的援军明天就到而且当初和庞炳的约定就是三天,此时不冒险也得冒险。 不过白玉进还是仔细评估了他目前可以用的手段,其中包括:“可以维持小半个时辰的血渊圣魂诀、星象杀阵的第三重——天枢染萤月、必要时刻可以绝地反击的鬼族身法绝学、他身体内的十处魔核之心、血渊石提供的强大魂能,当然还有他又刻画出的七副地阶的杀阵卷轴。” 但白玉进不免遗憾道:“要是有杆称心的枪,我的信心可就大很多。” 最终多方评估下,白玉进觉得行动就在今晚。 这次他果断将弑舞带上,弑舞如今的战力不容小觑,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胜算。 白玉进要找到十蛟王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那日应骄的残魂他只是用魂火折磨但并未魂灭此人,而海族一向自大,以为人族只敢守不敢攻,断不会因为应骄的败仗而心生忌惮从而变换自身的位置,特别是对于十蛟王这种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而言,他是不会在一个弱者的面前藏起来的。 所以白玉进很快就通过兰苑交给他的搜魂之术中得到了应骄生前求见的记忆画面,意料之中的是十蛟王的藏身位置不会太靠近战场,意料之外的是这头蛟的身躯足有百丈之长,很是惊人。 白玉进出战前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不是不想告诉甄老他们,但估计会被拦住。而且人族内部有没有混入海族奸细也尚未可知,多方思虑下,他将一份魂简留在了帅营。 丑夜过半,白玉进独自一人出谷,往天际的东北方向快速敛息飞去。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他停了下来,因为再过二十里就是记忆中那个深潭所在之处。 白玉进抬头观察了一下天空,乌黑一片,细雨密布,有些阴沉。虽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但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行动仍令他有半分的紧张。 白玉进深呼一口气而后匿魂开始接近那处深潭。? 激战黑蛟 白玉进为求绝对的隐匿,此时已经没有御空飞行,而且他将弑舞从怀中放下,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 在穿过一片两人高的野草甸后,深潭的入口以及完整的形状被白玉进观察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深潭是一处炎山爆发后形成的天然坳口,远看它像一座缺了顶的山,近看它如同一口没有盖的锅。从这里想要进去拗口内,路有两条,一条是直接从空中飞下去,另一条路则是一道被海族把控的长廊。 “一、二、三”白玉进魂力探知到的海族守卫就有十二人,他们的魂境白玉进没敢冒险去探。 果然和应骄记忆中的一样,这地方是有人把守的。 “阿舞,等会你先去调开他们,动静弄得越大越好。”白玉进来时就有了行动计划,调虎离山后虽可能打草惊蛇,但想要无声无息地靠近那头墨蛟是不可能的事,白玉进只能正面对敌。 但正当弑舞要行动的时候,三条金色的龙拉着一间阁楼从天而落,正巧就落在这条长廊上。 “阿舞,先别行动,有人来了。”白玉进说完,立刻收拢魂识,仅凭他的目光去观察来者。 当那几人走出来后,白玉进意外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那几人中有两人白玉进恰好认识,他们正是海族的敖荷三太子和敖江,白玉进当初魂识探过这几人,因此对他们的相貌当然不会忘记。 白玉进看着敖荷身后接着走出的一队卫兵,暗道:“这敖荷深夜来此还如此阵势,莫非是有意示威?” 白玉进在暗中观察的时候,这些人都踏入了这片泥土中,其中敖江跟随在敖荷的身侧,见这里的守卫跟个死人一样没有上来迎驾,大骂道:“你们的眼睛都他娘长在腚上啊!没看到荷三太子来了吗?一群蠢鱼玩意!” 守卫在长廊的魂兵仿佛真跟死人一样,没一个去理会这群人。敖江的脸瞬间就如同这雨天一样阴沉了下来,正要再骂时,敖荷抬手拦住了他,接着敖荷三分笑意七分寒意地朝着长廊的尽头处说道:“紫电墨蛟族敖荷特来拜见十蛟王殿下,蛟王不会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一声阴柔的低吼从炎山坳口中传出道:“敖荷,深夜来此打扰本王,所谓何事?” 敖荷心中呸了一声,但还是笑道:“无他,只是家父挂念蛟王伤势,特命我送来一些疗伤的魂物给蛟王。小子一路从南离赶来未作歇息就前来拜见蛟王,但蛟王这样待我实在是让我不知所措。” 白玉进心里诽笑道:“你不是刚才还在那边玩得挺欢的嘛,在人家的地盘上扯谎都不带点脑子。” 深潭中再次传来声音道:“敖荷,东西你放在这里,替我转达对你父亲的谢意,本王还需闭关,不送。” 听此,敖荷脸色拉了下来,他没想到敖炽这么不给他面子,于是挥手将带来的卫兵分散开占据整个长廊,同时蔑笑道:“敖炽,我念在同族的份上已经是好言开口,你不领情是,那我要说如今你几番兵败,大蛟主已经对你很不满了,我的面你可以不见,那大蛟主的口谕你是不是还可以隔着这道门来听啊?” 白玉进听此瞬间幻化成敖荷卫兵中最末的那个,同时对弑舞说道:“阿舞,记住等那人进去三十息后,你就在外边弄出大动静,这四份卷轴你收入魂戒中,切记你不是打赢他们,知道吗?” 弑舞将杀阵卷轴收下,点了点头后又咬了咬白玉进的衣袖,白玉进宽慰道:“我知道,我会没事的。” 商议完毕,一人一狐分头行动。 果然,听见大蛟主三字后,坳口中低沉一声道:“敖荷,你单独来见我。” 敖荷对敖江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会会他。” 敖江急忙应承道:“您放心。” 白玉进亲眼看见敖荷进去后,匿魂朝着最后那名魂卫的方向悄悄靠近。 另一边,敖荷进来后,看见深潭中卷曲缠绕的蛟身,略微一扶手说道:“敖荷见过十蛟王,蛟王不在前线指挥战斗倒寻了这么个宝地疗伤,真是别有用心啊。” 敖荷睁开那双巨石一般的眼睛,没有理会敖荷话语中的讥讽,而是道:“敖荷,大蛟主有何吩咐?” 敖荷说有大蛟主的命令却也不是他撒谎临时编的,敖荷直视敖炽,将手中的一白色的贝壳注入魂力,接着贝壳中传来声音道:“敖炽,三天内大破人族防线,你已经失败两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敖炽听完说道:“敖荷,大蛟主的意思我已知晓,我有伤在身还需静修。” 敖荷仿佛没听懂逐客令,在这深潭边边走边说道:“十蛟王,家父拖我传话给您,墨蛟一族不需要废物。但我父亲的话是他的意思,至于我,可是一直十分敬重十蛟王的本事,希望您这次能立下大功,荣耀我族。” “哈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清修。告辞。” 敖炽双眼中闪过紫电,但还是说道:“不送。”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人族敌袭!强者众多!太子殿下,速速出来!” 敖荷感知到确实有魂能波动,气极道:“人族敢如此大胆!我去会会他们!” 敖炽感知到这些魂能的波动并未达到陨魂境,拦住了他道:“敖荷,你呆在这里,有本王在,你无需担忧。” 但这时门外又道:“太子殿下,敖江大人被他们杀了!” 这敖荷瞬间就怒了,骂道:“敖炽,人族如此放肆,可见你统兵之能!把门打开,我要灭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 敖炽一直在感受战场的态势,令他奇怪的是人族雷声大但雨点小,几个方向的魂能都不是太强,就这么点实力,敢来挑衅? 有他在,这里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敖炽当即门打开,说道:“敖荷,别追得太远,小心中计。” 门刚开的时候,就有一海族魂兵看起来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道:“太子殿下!人族人多!属下掩护您撤退!” 敖荷看这人像疯狗一样冲进来,刚要训斥几句,但一股超越他感知的巨大魂能突然就攻向了正在深潭中心的百丈蛟身。 “星象七杀第三杀!天枢染萤月!” “不好!”敖炽有感知到进来的人是海族魂息,只是他心思还在外面战场,这时全然无心思戒备,猝不及防之下,这一道含有极强阵魂之力的星象杀阵完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嗷嗷~!”星象杀阵巨大的魂能直接将让敖炽百丈的蛟身轰得从深潭的石柱上“嘭!”得撞向了炎山坳口的峭壁上,他的身体剧痛之下发出这一声荡澈云霄的哀嚎! 但还没有完。 “血渊圣魂诀,启!天枢染萤月!”化作海族士兵的白玉进趁他病要他命,瞬间将他周身所有的魔核之心激活,同时身体内极速运转着血渊圣魂诀,他魂海满魄,再次刻画出星象杀阵,在百丈蛟身还未来得及调整身形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杀阵轰到了敖炽的身上。 为求重创,白玉进又瞬间丢出三道杀阵卷轴。 “嗷嗷~!”蛟身在短短几息内受到了超高魂阵的爆发攻击,此时百丈长的蛟身正不断在峭壁扭动着,它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血肉可见,片片黑色鳞片从外倒嵌入它自身的血肉中,黑红色的血液如同井喷一般从蛟体中喷出, “你你不是海族!”敖炽石头大小的眼睛中血红一片,接着忍者剧痛用山脊一般的蛟尾抽向白玉进。 “绝技!鬼逝九影,八闪一杀!”白玉进逆魂而上,在鞭子一般的蛟尾抽中他的瞬间使用鬼族身法绝技,将数块血渊石连同自身的魂力打入其中。 随着血渊石中的魂阵被引爆,加上白玉进寒冰之势不断冻结周围空间中的魂力,这条十丈的蛟尾被轰碎成一堆冰渣。 “人族!我要杀了你!”被先手偷袭狼狈至此,但敖炽身体内突然涌动出极强的紫色电光,这魂力的蓬勃程度白玉进只在当初那群母虫中见过。 “看来的确如此。”白玉进暗叹这蛟的实力果然在地魂境,在他这样的攻势面前,只是受伤而并非没有还手的力气。 接着,纷飞的紫电带着漫天的雷光向着白玉进而来,白玉进若是被其击中,不死也要重伤。此时,白玉进魂魄之力全开,他身法的速度如同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在这不大的空间中到处闪动。 趁此机会,百丈黑蛟将断尾处的伤势止住,同时连吞几颗黑色骷髅一般的石头进入腹中。 白玉进全力闪避的时候,兰苑提醒道:“小子,你没有获胜的机会了,快撤。” 白玉进眼睁睁看着这头墨蛟在恢复自身伤势却无可奈何,一时将嘴唇咬破,狠道:“那倒未必!前辈,我还有杀招!” 兰苑撇嘴道:“你的攻击是很难重创这等高手的,他刚才只是被你偷袭,加上你的星魂阵确实威力不错,才会受伤。但以你现在的手段,你有什么是能够伤他的?” 白玉进不断地用鬼族身法绝学躲开这些紫电,他躲闪的方向却是逐渐靠近蛟身的腰腹处。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的交手极其之快。 敖炽察觉到百玉进还敢靠近时,嘴里吐出一道黑色的箭光,同时将百丈的身躯向白玉进绕来。 这黑色的箭光含有破势之力,乃是海族的魂韵之力,白玉进避无可避。 “天璇!北斗七护第二护!天璇撼星斗!”白玉进不退反进,他将所有的攻击先用自身守阵挡住,在阵裂的那一刻又突然化影而行。 “找死!” 敖炽将他外身的所有黑鳞剥落,瞬间就凝成了一片鳞雨向着白玉进刮来! 兰苑喝道:“小心!” 不用兰苑提醒白玉进也知道这黑鳞乃是黑蛟常年魂蕴的兵器,等同于人族的本命魂兵,其中含有的威能比起刚才的紫电更甚,若被击中,几乎十死无生! 这样连续的鳞雨很难用鬼族的绝技连续避开,白玉进从魂戒中拿出当初剥落的那片母虫金甲,同时将血渊圣魂诀催动到极致,顶着鳞雨的冲击,溯流而上。 敖炽眼看鳞雨被挡下,顿时将百丈的身躯合拢成一道黑色的蛟墙,他蛟口大开从中喷出一股黑色的囊液,就冲向白玉进。 “不好!这是黑蛟的毒囊之液,每一滴都是本源,如此下去这金甲不一定能挡住。” 果然,这黑色的囊液溅射到金甲之上时,一道道乌黑的斑点顿时出现在金色魂壳的四面八方,它们将这金甲砸出一个个石头一样的大坑。 双方都在拼手段和本事,白玉进不愿功亏一篑,他将一块房屋大小的魂钉从魂戒中扔向了巨蛟卷曲的蛟墙。 敖炽见魂钉来袭,将自身内甲的魂鳞附上一层漆黑的粘液,瞬间百丈巨蛟的身体外结出一层粘壳。 “呲!”又是一声响动,但意外的是这颗魂钉就像一个筷子捅进了豆腐中一样,它直接从巨蛟的腹部穿了出去,接着“嘭”的一声钉在了黑蛟身后的峭壁上。 “嗷嗷敖~”这剧痛让黑蛟的嘴巴再也不能对着白玉进喷涂黑液,它四处甩动那颗硕大的蛟头,其嘴巴中黑色和红色的液体如同破了洞的筛子一样被甩得漫天飞溅。 “机会!” 白玉进一脚将金色的魂甲踢飞倒扣在他的头顶,同时命魂之火飞出魂海,此时在他两手间熊熊燃烧,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被烈焰包裹一样。 “天枢!星象七杀第三杀!天枢染萤月!”这次的魂阵与以往不同,它没有用魄力作为魂纹的来源,而是用白玉进自身命魂之火铭刻而成。 “轰!”这一道魂阵落在了魂钉撕开的伤口处,就如同将一个人的皮肉剥开再用烈火烧其血脉一般,它所带来的伤痛是难以想象的。 果然,巨蛟吃痛之下已经不是哀嚎,而是将这百丈的身躯在这炎山坳口中乱撞。激烈的撞击声使得这山都在震动,连同深潭之中的水被荡得卷上了天空。 白玉进不可能放过这头黑蛟,他身法瞬动之间就来到了这黑蛟的头颅上方,将十颗血渊石打入其中,白玉进快速飞离,当他落地时低声道:“结束! “砰!啪啦啦啦!”一阵短促又巨大的魂爆从他的身后传来,而后就是无数的烂肉散落在这炎山的角角落落。 这一幕兰苑看了也不禁称赞道:“以未入阴阳的魂境,凭借层出不穷手段杀了一头受伤的地魂境蛟龙,你的手段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白玉进吃下一颗恢复魂力的丹药,将母虫的金甲收入魂戒中后道:“前辈过誉了,这头黑蛟之前的伤势应该很重,而我又是偷袭在先,在使出了所有的手段才将它斩杀,我想我并没有战胜地魂境魂者的实力。” 兰苑笑道:“你倒挺清醒嘛。这次立功的是那条魂锁,当年能够钉穿噬魂一族神兽的魂锁,如今对付这么个小玩意不就是大材小用嘛。” 白玉进点点头,而后朝着黑蛟尸首飞去。这黑蛟的头被他炸碎,尾巴也被他斩断,此时就只剩下流着黑血的蛟身。 白玉进念道:“这黑蛟的鳞片倒是不错的炼器材料,时间紧急,就斩断这段身躯带回去。” 白玉进将黑蛟保存最完好的十丈身躯用魂钉斩断,而后将这身躯连同魂钉一同收进魂戒。 白玉进四处打探之下才发现那个海族的太子不见了踪影。 “想必是趁乱逃了,算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先走。” 白玉进飞出炎山后快速往北藏匿,飞了百里后,白玉进落了下来,他感受到了弑舞的气息。 他刚一落下,弑舞就朝他飞扑而来,白玉进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幸苦了,我的阿舞,合作愉快。” 弑舞笑眯眯地看着他,显得很高兴。 白玉进不做休整,飞速离开了此地。 等他回到牙子谷的时候天色正好大亮,他返回帅营时再也控制不住周身的疲惫,睡了过去。 击退海族 白玉进一直睡到晌午,门外有人来报道:“禀魂帅,大楚二皇子一行在谷后求见。” 白玉进揉了揉眼睛,拍了怕弑舞的身子,回道:“知道了,传令众将未时三刻来帅营议事,另外,派人将大楚的人接过来。” “尊令!” 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白玉进带着弑舞走了出去。身为魂帅,他这里条件虽艰苦但众人还是给他在山谷间凿了一口天然的温泉供他歇息,只是他平时很少去。 走入石室,步入温泉中,白玉进闭目好好感受这水流流过自身肌肤的温润之感,一时多日的疲惫仿佛都立刻消散了。弑舞在一旁的温泉中也是清洗着她的毛发,比白玉进还开心。 休息了半个时辰,白玉进换了件衣裳,往帅营走去。 白玉进刚进去,众人皆行礼道:“见过魂帅。”他们都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早了一些,白玉进看见中央站着的熟人,走到首座后说道:“大楚是客,远道而来,看座。” 伊枫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心急如焚道:“白玉进,你几番推辞不肯进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身旁的翟圣阳急忙拉拉他的袖子魂力传音道:“殿下,这里是他的帅营。” 伊枫满是血色的眼睛中这才回过神来,单手俯胸道:“抱歉,伊枫失礼了。” 白玉进与伊枫小时候就在天武城相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如果不是海族逼得这么紧,他也不会如此失态。白玉进没有嘲弄昔日对手的意思,只是说道:“伊枫,海族打到哪里了?” 伊枫一回忆起来就泪中带血,泣颤道:“海族已经打到了朱茑府,距离郢都只有不到千里距离,我大楚整个南方三十多个府城皆被屠戮!” 只是情绪的骤然释放让一直饱受压抑和连日赶路的伊枫立马昏厥了过去。 白玉进挥手道:“赵将军,把他带下去好生休息。”而后看着翟圣阳道:“翟府主,你们不远万里前来是为了说动我出兵相助,是吗?” 今时不同往日,短短三个月再见之时,两人实力已经天差地别,如今局势更是让翟圣阳放低身姿道:“白玉进,海族的兵锋已经造成了两国近亿人口死亡,另有数十亿人口流离失所,这次,大楚与大汉都是受难者。在过去的数千年中,我们两国虽时有纷争但终究遵循着保守和克制的理念,免了很多普通百姓遭受战火之苦,今海族如何作为下,你既有能力止戈这场浩劫,又为什么不肯出手了?” 这话锋一层接一层,白玉进听得头都疼了,对着翟圣阳说道:“翟府主,第一,我是大汉王朝的军人,我必须第一时间为我的国家而战,这次大楚和大汉都遭受如此劫难,谁都是伤痕累累。第二,战争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我不可能为了缓解你大楚的兵锋压力就贸然出兵反击海族,你我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是吗?” 翟圣阳也知道事情就是如此,但两者不同的是,大汉这边挡住了,而大楚没有挡住。 大楚帝国向九魂极剑宗的求援早就发出,但直到海族已经要兵临国都之时,他们都没有等来援兵,万般无奈下才会来此求援。 众人私议时,没想到的是翟圣阳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对着首座磕头道:“白玉进,国主令我来此将大楚的兵权交授与你,你若胜,大楚此后三百年为大汉的附属国。” “啊!这?”在场的众将皆惊得站了起来,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白玉进也惊得楞住了,这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白玉进回过神来,走到翟圣阳身旁叹道:“大楚已到了悬崖边上吗?” 翟圣阳顿首凝噎道:“大楚已经战死了四十八名府主,伤亡了七百多万军队,已没有足够的战力来抵抗海族的入侵。” 在场众人皆沉默了起来,战事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是这种无力的感觉,只是后来的几次艰难胜利才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同为人族,此情此景很难无动于衷。 白玉进心中思绪万千。他的确是要主动出击但其中没有多少是为了大楚,而是他心中单纯的仇恨。此时见到曾经的对手如此卑微,白玉进更是没有多少成就感,相反心中生出了一丝敬佩。 一个为了自己国家安危低头的人,可为英雄。 白玉进将翟圣阳扶起而后说道:“你的要求我会传人上报君上,你先下去歇息,大楚那边暂时还可抵挡一天两天,我自有安排。” 翟圣阳起身行礼道:“谢谢。” 送走翟圣阳后,白玉进对着众将说道:“诸位,时机已经成熟,我已经决定今夜反击海族。” 赵达急忙道:“魂帅,你切不可被大楚那群人迷惑呀。” 白玉进摇头道:“赵将军,诸位,我的决心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定下。” “诸将听令!琉璃崇,我命你为先锋,今晚戌时一到,率一百五十万大军从谷口出兵直击海族;龙耀城主,我令你领军百万从牙子谷东侧杀出,策应琉璃崇;白云明和赵达,你二人领军百万从牙子谷西侧杀出,合击海族中部;甄济士、常泰、禹元、章鉴,你四人领五十万人后援接应。都清楚了吗?” “末将领命!” 白玉进挥手道:“回去准备。” 众人散了后,林瑜岩找到白玉进道:“玉进,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进着急进兵?” 白玉进则答道:“时不我待。海族并非不可战胜,他们想速胜,我就让他们回到。” 林瑜岩很信任白玉进,不再多说什么。 这晚,戌时刚到,人族大军从三路开始反击,海族猝不及防之下与人族大军接战。 白玉进飞立在天空之上,将自身强大的魂息放了出去,他总览整个战局,与他所想的一样,海族溃不成军仓皇南逃。 不多时对方的两位强大魂息之人朝着白玉进而来。 三人在天空打了照面,对方为首的一人青发紫脸,浑身长满着血孢,他咧开大口说道:“昨晚是你杀了十蛟王?” 白玉进挥手成阵杀了过去,笑道:“你就是岙皿,海族大将?” “应傲,杀了他!” 但应傲没有动而是退后几步道:“将军,他可是战败过十蛟王,我们不是对手。” “哼!废物!”岙皿伸手一捏将应傲捏在手心接着将其整个身体吞入自己的体内,浑身的血孢越发地胀大起来。 白玉进快速将自身的魂阵打入这头怪物的身上。 “啪!”岙皿的血孢被他自己打破,从中伸出数百只长短不一的肢体出来,这些肢体有各种海族的尸骨残影,每个都被这人的体液染得看不清面目。 岙皿不懂什么身法,他的肚皮中撑起一道黑色的甲壳,瞬间将白玉进的魂阵当了下来。 “有点东西。天枢!魂启!星象七杀第一杀!天枢连星月!”白玉进紫色的命魂连同星空,魄力刻画出魂纹,魂纹凝成星象,一道紫色的光影圆轮向着那人碾压了过去。 岙皿不知闪躲,从他的腹中又破出两条弯刀一般的黑色水柱,那黑色水柱冲击到白玉进的魂阵上时,两者的魂力竟然是平分秋色,在这空中骤然炸开。 “你以为将所有强者的躯体融入你的体内,你就拥有他们所有的力量?”白玉进不屑一笑,而后将自身魂火涌入魂阵之中,再次封锁住了对方的身影。 这一次,对方所有的血孢被魂火灼烧得留下了一滩黑水,岙皿整个人开始变得像一团黑色的泥团。白玉进对付敌人从不手软,他将血渊圣魂诀运转到极致,立刻将一颗血渊石注入魂力射向那黑色的泥团,同时再次发起了星象魂阵的攻击。 “星象七杀第二杀!天枢破沧月!” “轰隆隆!”魂阵的爆发威力巨大,一时间魂能震动天际,良久才消散。 当魂阵消散之时,那团泥影在天空连渣都没有留下来。 白玉进再次巡视上空,但天空上已经没有海族的将士敢于显露自身的魂力,这次人族高境战力彻底占了上风。 白玉进并没有参与地面军队的厮杀,他仍是在数千里广阔的上空来回巡视,只有当地面军队遇到过不去的坎时,他才出手。 人族的反击是异常犀利的,他的那份士气连同悲壮深深地印入了白玉进脚下的这片土地,为多少无辜的亡魂发出了那句: “杀!” 白玉进的左眼中,兰苑这次难得真心夸奖白玉进,她略显悲伤道:“如果当初翩梦一族有你这样的人站出来,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白玉进则郑重地答道:“前辈,您错了,您的族群当时一定有人站了出来。” 兰苑眸中顿时清明一片,逐渐笑道:“是啊,但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 白玉进看着下方的战斗,说道:“也许,他们不希望是你。” 兰苑苦涩一笑而后轻声道:“谢谢你,人族小子。” 白玉进没有回话,而是飞速往南急行。 这夜过后,当阳光再次落在牙子谷上空时,人们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阴雨一片,七月的阳光照满了这片灿烂的土地,鲜花在残留的雨水中盛开,蝴蝶在葱绿的草原上飞舞。他们差点以为这里是仙境,哪知这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急报被传到帝都时,帝都欢腾,举城庆贺。 消息传到安阳时,身处东靖安阳的王朝军队信心大振,在有不知身份的人协助下成功反击海族沿黎明之海北上的军队,守住了东靖安阳城。 未央宫中,世家之人皆面带喜色,他们总算无忧了。 勤思殿内,卫家卫玠进言道:“君上,如今南方大捷,是否将白玉进调回来以解东靖之危?” 但林家林立担忧道:“卫老,若调白玉进回来,谁人可镇守南线,一旦海族再度发难岂不是功亏一篑?” 卫玠摇了摇头道:“非也。海族不过是仗势而来,此番大势已去,他们岂敢回头?” 霍家之人说道:“卫老非在一线又怎知战事情况,由此凭空推测,岂不是拿数百万军队和亿万百姓的生命当儿戏吗?” “你你!” 赵天睿此时心情大好,也不嫌众人争吵,笑着说道:“将在外,帅令高于君令。我既将所有军权交给白玉进,就不要去干扰他的判断和安排。阿信,大楚的事你告诉白玉进,大楚的国君早就与我签了契约,如果他白玉进能为大汉立下三百年和平,他就是我大汉彪炳史册的第一名将。” 卫玠急忙道:“君上,这是不是太过放权于白玉进,让他一人领两国军队,这这在史上可从未有过呀!” 赵天睿笑道:“那到朕这里不就有了嘛。” 顺着七月的阳光从牙子谷往南一路飞奔,在越过了九郡险地仪关之后,接近千里之外的就是九郡门户玉娘关,两天后,王朝的军队正在这里驻停休整。 他们的前边就是南秦公国,而他们的对手逃命的速度比他们更快,现如今他们已经遭受不到成规模的抵抗,南秦复国只在白玉进挥手之间。 但意外的是,白玉进将三百万军队北调,这里只留下了两百万多一点的军队,其中很多都是后援军,刚从后方补给的。 南秦国主在白玉进的帅营中哭诉道:“白帅,您为什么不继续向南进军啊?” 白玉进看了一眼南秦国主,说道:“国主无需多想,南秦如今幸存下来的战力也有百万之众,海族如今已无明显战心,光复南秦国主当仁不让。” “这这”南秦国主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 白玉进屏退了南秦国主后,将一道魂讯派人传给庞炳。魂讯的内容是:“庞老板,按照约定我已经于牙子谷击退了海族。先谢谢你暗中保护了安阳城。如今我已调王朝三百万大军支援东靖安阳,而后会兵锋东入进入大楚帝国,驱逐那里的海族军队,但我并不会现身。现在海族入侵的七大前锋我已灭其三,另外的四个我想对于你漓龙一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大可不必担心你们的行踪败露,因为你们之中早就藏有叛徒,澹台漳也就是那位叫八眼的就是。情报来自哪里我尚不能吐露给你,信与不信也在于你,作为回报我会将澹台璇和澹台修的位置告诉你,你随时可以接走。勿忘。” 白玉进走出帅营,如今这里的大部分高境战力都抽调北上,只剩下龙耀和章鉴以及南方九郡中的一些战力在此。 玉娘关并非险关,白玉进命人在此修筑防御工事,正在巡视时遇见了龙耀一行人,几人行礼道:“见过魂帅。”而后龙耀问道:“魂帅,有一事不知可否相问?” 白玉进轻笑着说道:“龙耀城主是问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打回堑南关,进而将海族驱赶出南浔郡城是吗?” 龙耀回道:“正是。” 白玉进摇了摇头指着远方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行。如今我们的主力已经调往北方,不再具备与海族正面决战的可能,而越靠近南离之海他们的增兵速度就越快,一旦有大规模的战事爆发我们很难撤得过来。这里不同,这里是九郡的边界,我们的后边有仪关和牙子谷作为天堑,海族即使不从这里进攻我们也可以互相驰援。” 龙耀问道:“魂帅,那如果海族重整军队,再次大举入侵,我们这些人未必守得住。那时,又该如何?” 白玉进笑道:“龙耀城主,你就别再忧思忡忡的了。海族也不是拥有无限兵力,他们的局势恐怕更不容乐观。” 龙耀等人一头雾水,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很少有海族的情报,而白玉进敢调兵北上,自然是吃定了紫电墨蛟一族会忌惮十蛟王的死而短时间内不敢再动干戈。 从熬荷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紫电墨蛟一族不是那种会为一个蛟王的死而感到愤怒的族群,他们只会对强者感到惧怕和忌惮。? 交付魂铠 如同白玉进所料,十蛟王战死的消息在南离海族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南离深邃静谧的海底中有一座用云母金銮铸就的巍峨宫殿,它由海底走势而起连绵万里。未入南离之人只知道人族有其辉煌的建筑,但海族同样有能工巧匠者,这座海底之城独霸一方,显得那么宏伟大气,气势雄壮。 这座宫殿中的某个幽暗之处,敖荷正在被九双硕大的眼睛盯着,虽然这些人他常见到,但此时却惊吓得有些控制不住他的魂息,开始感到一股让他说不出话的压抑气氛。 一股强大的魂势向敖荷压来,接着有声音说道:“敖荷,我弟弟敖炽是怎么死的?” 问话的是三蛟王敖焱,是与他父亲有积怨的蛟主,敖荷被这股魂势压得跪了下来口中想说什么但却被一股魂息震出一嘴的血液。 “敖焱!够了!” 这一声后一股魂势将压在敖荷身上的势荡开,那人接着道:“敖焱,你弟的死不关荷儿的事,敖炽无能被杀,怨不得旁人。” 敖焱魂势冲向那人本尊,怒气冲天道:“敖秀,你大言不惭!你儿刚到,我弟就战死,莫非你暗中与人族勾结!” 敖秀回骂道:“敖焱,你别放肆!想打架的话就直说!” “怕你不成!” 两人激烈争吵时,其中最具有威慑的那人说道:“都停下。敖荷,十蛟王是怎么死的?人族有多少人围攻他?人族为什么没杀你?说。” 敖荷这才回忆起那天的惊惧。 他边想边说道:“那天我交代完大蛟主您的命令正要告辞时,突然人族大军杀到。十蛟王所在之地并不在军中而是在一处炎山的坳口,我们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人族大军的对手。危难之际,我听闻敖江被杀怒不可遏,要十蛟王打开炎山的入口石门,欲诛杀人族大军。石门开启之时,我正要冲出去,突然有一海族将士赶来护我安危,我刚想斥责他行事鲁莽,但还不等我开口,一股巨大的魂能就扑向了正在深潭中心的十蛟王。我唯恐人族还有后援,拼命杀了出来,但人族大军来去如风,此时早不见了踪影,见此我快速直奔南离赶来面见大蛟主您,好让您知道人族的这一行动。只是我不知道十蛟王会不敌人族强者,最终身陨。人族着实可恨!” 敖荷说完后,大蛟主说道:“敖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敖荷低头道:“敖荷所言句句属实。”只是在他低下去的眼中泛过一丝欣喜。 事实真如敖荷所言吗? 不尽然。 敖荷说辞中的大部分情况都是真的,但有两点他撒了谎。第一,当夜他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族之人,连同他口中的人族大军都是他胡扯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十蛟王。第二,他并不是出了炎山石门就第一时间朝南离之海赶来,他先是逃离了这里,但战事结束时他又悄悄回到了炎山坳口,并亲眼目睹了敖炽的尸身,接着他一把火将整个战场烧得没有一点战斗痕迹可寻,随后他才是拼尽全力朝南离赶来。 敖荷这么做当然有他的动机。一开始他的确是极其愤怒想要杀出去的,但从敖炽被那股魂能击中时,他就开始往外逃命,这时他心中只有恐惧。但当他逃出来后,他发现外面没有人族大军,这时他心中又生出坐山观虎斗的念头。最后当战事结束时,他才赶来,结果令他很满意。 敖荷根本不怕这几人询问,而他的身份是蛟王之子更没有人敢对他搜魂,况且他的言辞都是真的,只不过少了点事而已。 大蛟主不再去逼问敖荷,事已至此即使问出来是谁干的又能怎样?人族杀了他们的蛟王,这事已经在海族中酿出了大的风暴。 蛟王中有人说道:“大蛟主,十蛟王被杀余波甚大,如今不说海族其余族群没有战心,就是我紫电墨蛟一族也大受打击,甚至有些族人开始对人族有恐惧之情,并由此蔓延开来。现在战事极不顺利,要聚齐人族百亿生灵的亡魂开启深渊的封印已变得越来越遥远,可有其他办法?” 敖秀分析道:“我族要镇压海底各族就不得不将半数兵力留在南离,想要增兵前线是不大可能的。我们本想以数千万之众的兵力迅速达成目标,但人族有这般强者挡路,致使战事停滞不前,到如今已是敖炽被杀。我等皆在十年之前受了重伤,魂境跌落地魂境,因此恐难敌那人,而大蛟主虽魂境已入天魂但被镇海之言的本体所缚,也无法出南离。如今看来,只有找到漓龙一族的澹台璇,逼她交出镇海之言事情才有转机。” 敖焱骂道:“什么难敌那人!敖秀,你要是怕死就直说,我这就出南离斩了那人!” 敖秀不屑道:“就凭你?你全盛之时说这话倒还掷地有声,但十年前你与衡须一战被他重创,到现在魂境跌落到化龙五变前的状态,你能胜过那人?” 敖焱气愤道:“如果一开始就派我出征,哪有这么多事,凭借我一人之力早就屠尽人族了!” “哼!派你出征,那大蛟主身上的镇海之言谁替他分担?” 大蛟主打断了众人的争吵道:“别吵。南离的深渊已经吸取了人族近亿的亡魂,镇海之言对我的束缚也减轻许多。敖焱,你既有替敖炽报仇之意,我给你一颗血丹助你一臂之力。此丹用我蛟血和南离深渊中的生脉凝成,可助你短时间内发挥出你全盛时期的力量,记住,杀了他。” 敖焱将身躯从暗影中凝出,接过血丹道:“我会将他的命魂带回来,日夜折磨!” 海族暗中谋划的时候,玉娘关外的一座高山上白玉进正和一女子一同眺望远方的风景。 此时的白玉进正躺在山坡上,嘴里叼了根野草,晃着他翘起的小腿,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好不惬意。忽而,一阵略带暖意的夏风吹来,他身旁早已站立女子的衣袖顿时被风撩起,只见女子轻轻将衣袖压下,低头看着这轻松写意的男子,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容道:“白玉进,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白玉进看见身旁的女子木愣愣的,笑道:“绯月姐,天朗气清,夏风袭人,这样的日子多让人沉醉呀。别傻站着了,坐下。” 琉璃绯月不知白玉进找他来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坐在白玉进的身侧。感受到这夏风的和煦和阳光的温暖,她将额侧的几缕发丝拨开,抬头看了看天空,迟疑一会后柔声地说道:“你很幸苦。在在东荒,我找过你。” 白玉进心里一颤随后一暖,将嘴角的野草吐了出来道:“谢谢你,绯月姐。东荒的事就别问我了,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莫大的机缘。给你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白玉进从魂戒中现出一幅完整的魂铠。魂凯浮现在琉璃绯月的身前一丈处,铠甲本有胸甲、臂甲、腿甲、腹甲部分,但摆在眼前的是一件连成一体的黑色瑰品,它从上到下看不出一丝缝合的印记,脖颈的弧线,腰身的曲线,腿部的流线,一气呵成。 白玉进自顾自地说道:“答应你的魂铠本来计划两个月内完工,谁知东荒一行耽误了时间,好在最终因祸得福。你的这副魂铠品级在玄阶极品,而不是曾经答应给你的玄阶中品,这就算是我拖延时间的一点补偿。魂铠的用材除了你给的那些我又加了点东西,你只要知道以后你可以随意对敌魄魂境内的所有对手,即使打不过但有它在,也伤不了你。魂铠防御强度的极限是陨魂境三重魂者的全力一击,但它的质地却可以为你挡下天阶中品的魂剑至少三十击。另外,你要的面具也已经完工了,按照你的要求,面具最轻薄,它的重量几乎没有。我用的材料是冰蚕之丝最柔软的部分,加之静魂草以及些许的枫海沉魂木,因为并没有加任何防御材料进去,所以你自己以后对敌时要小心。魂铠的属性是冰,这我并没有擅自更改,所以会对冰属性的魂技有加持,也比寻常的魂铠更耐火属性魂技的伤害。应你的要求,魂铠整体色调为黑色,这我用了蔓藤花的汁融入了魂材中。现在,你可以试试,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琉璃绯月站起身来,将魂铠穿上,如白玉进所言,魂铠的重量极轻,穿上去浑身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不适,同时魂力的聚散没有影响,而且魂铠对冰属性的魂力有很大的亲和力。琉璃绯月又带上了面具,面具没有任何魂材的气味,带起来更像是一层水膜贴在脸上的感觉,冰凉冰凉的。 拿下面具,琉璃绯月婉柔一笑道:“谢谢你,白玉进。”当她刚说完,她发现她魂铠的左腰侧有一朵冰色莲花般的图案,不禁问道:“白玉进,这是什么?” 白玉进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经我手制作出魂铠的一个特殊标识。” 琉璃绯月才不信他,她将魂铠卸下后观察着那图案,但她仔细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那图案代表的意思,这才作罢信了白玉进。 只是她哪知道,那是白玉进用魂纹印上去的,魂纹之中镌刻的是白玉进的一段话,内容是:“以后别再刺杀我啦!绯月姐姐!” 当然这只是白玉进的一些恶趣味而已,这图案本质上是一处魂阵,它能感应到不超过白玉进当前魂识的魂息,并快速将魂铠中的魂息敛入魂阵中。如果配合琉璃绯月的影属性战魂,可以做到魂力的绝对隐匿。 这白玉进当然不能告诉琉璃绯月,要是这样他再被这丫头暗杀可就真的感应不到对方的魂力波动了。增加这个魂阵当然是白玉进希望琉璃绯月即使遭遇强敌也能平安无恙。因为对这位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子,他的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份心意在的。 琉璃绯月将魂铠收起,静静地坐在白玉进的身旁也不说话。白玉进跟她说话她就回,不跟她说话她默默地陪在他身旁。 白玉进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放松自己,当夏风中已经有些凉意时,白玉进起身道:“绯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琉璃绯月点了点头道:“嗯。” 天赋魂目 白玉进从山坡上回到玉娘关中的住所后,对左眼中的兰苑说道:“前辈,我打算将我左眼中的力量激发出来,同时也为兑现我的承诺将您从我的左眼中分离出去。” 兰苑没想到白玉进这么信守承诺,她都没急提出来的事白玉进却打算先行,她立马说道:“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可能过程不会那么顺利。你要知道你的左眼非比寻常,它是轮回一族的天赋,你在没有族人在旁为你护法助掌握这只眼睛时,可能会出现差错甚至是难以弥补的后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白玉进坚定地点头道:“兰苑前辈,如今一切能提升战力修为的事我都会去做。海族并不简单,十蛟王被我斩杀固然能震慑一时,但终究加深了我和海族的死仇。我当然不惧任何报复,但这是在我足够强时,如果我比海族之人弱,那下一个战死的就是我。” 兰苑满意地笑道:“好!你既然有如此胆识,我怎么会反对。只是开启你的封印之瞳需要多少时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它需要巨大的魂能。但以你如今手中掌握的魂能来看,能不能激活这魂目还真不好说。” 白玉进道:“那就一试便知。” 兰苑道:“那你寻一处静谧之地,然后开始将大量的魂能导入你的左眼中,不要太急循序渐进地来。” 白玉进带着弑舞立刻向玉娘关外的西方飞去,在经过挑选后选择在一处荒芜人烟的山脉中落下。 “阿舞,你为我护法,不要让任何魂物靠近我。” 弑舞轻巧地跑了出去,开始在白玉进方圆十里之内警戒起来。 “前辈,开始。” “好。” 白玉进闭目,魂识探入他的左眼内,他又见到了他和兰苑之间隔着的这道漆黑水幕,白玉进魂识就此被挡下。 兰苑化影而出隔着水幕道:“这黑幕是你阵瞳的入口,将你的魂力全部注入其中。” 白玉进手握血渊石将其中的魂力悉数流向自身的左眼。黑色的水幕贪婪地吸取白玉进送来的魂力,身处其中的兰苑感受到她的身后好像有某种可怕的存在即将被唤醒。 “有效果。再注入更多的魂力。”兰苑欣喜道。她之所以不愿意呆在这里除了她无法修行外,还有就是这里给她的压力太大,仿佛她的命数都被人窥探似的。这种感受十分的玄妙,让她很是烦心。 白玉进聚精会神,又将数颗血渊石中的魂力引入左眼中。就这样三个时辰过后,黑色的水幕还似没有喂饱一样仍然渴望更多的魂力,到这时白玉进已经消耗了三十七颗血渊石。 白玉进问向兰苑:“前辈,这样的魂力来源恐怕不够,我想你之前猜得没错,魂目的开启需要惊人的力量,而且它应该可以自主吸取天地中的魂力,所以我想试试我魂戒中的那颗天阶极品的魂源。” 兰苑一直在观察白玉进左眼中的变化,正如她所料这魂目已经觉醒过但还未激活,所以就想新生的婴儿一样需要足够的养分才能成长,她回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我当时也只是猜测之言。使用什么样的魂力或采用什么样的手段觉醒你轮回一族的天赋,我可是半点不知的。” 白玉进立断道:“路是走出来的,我没有更多的选择。” 兰苑虚影中眸光一定道:“来。” 白玉进从魂戒中取出了那块十丈大小的天阶极品魂源,他将自身左眼紧贴在魂源的一角,正对着魂源,自身运转起血渊圣魂诀。 于是,异变开始了。 白玉进的左眼并没有排斥这种魂力来源,相反它如一条鲸鱼一样将这本需要炼化的魂源直接吸入了水帘黑幕之中。白玉进刚开始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慢慢地,他的左眼变得热了起来,接着他的整个左眼眼眶仿佛被人拿针一针一针地刺入,而后慢慢地掀起。 “啊!”白玉进咬着牙都遏制不住他的疼痛,端坐的身体抖个不停,珍珠一般的汗滴还没来得及释放魂力就被左眼中的水帘吸了进去。 兰苑说道:“白玉进,这才刚开始,你能行吗?” 白玉进回答不了兰苑,因为这痛觉经过他的左眼已经遍布到他的全身,而且他身体的魂能开始不受他控制地流往他的左眼。 这一切,还不是最糟糕的。 白玉进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状态下,擅自让自身阵瞳吸取了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巨大魂源,这已铸成大错。他不知道的是,轮回一族的天赋是先天不可控的圣瞳之术。在轮回圣族中,无论是哪种圣瞳的诞生,都需要无数的人为其护法以遏制圣瞳天生极端地成长,确保它不会弑主。在这之后,才是圣瞳认主,并最终成为其族人的一部分,随它征战杀伐。 但白玉进在兰苑这个对轮回圣族一知半解的老师指导下,走上了一条轮回一族从未有过的路,而他们开启的却又是轮回一族至强的封印之瞳。 兰苑没有意识道事情的不对劲仍问道:“白玉进,你魂力怎么在消散?” 白玉进下嘴唇深深落下了他上齿的齿痕,他被这痛疼折磨得魂识都荡出了他的左眼,他全身的魂力,所有的本源力量都像是他左眼渴望的养分一样,疯狂地流入魂目之中。 他的左目中逐渐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道:“我在哪儿?” 兰苑也听见了这细微的声音,并且相比起白玉进而言,这声音的来源就在她的身后,她凝影探去,但却被对方瞬间封住,一时心中是万般滋味。 “为什么瞳目会有自己的意识?”兰苑被封住根本不能言语,她本来就在封印之中,这时瞳目有了自己意思,杀她只在眨眼之间,这时不禁感到畏惧。 这时,外面十丈大小的金色魂源已经全都被白玉进的左目吸取完毕,而白玉进的皮肤瞬间瘪了下去,他就如同枯树被人从中剜走了所有的精华,只剩下皴裂的树皮一般。他的右眼失去了瞳光,眼窝瞬间可见,黑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团死质,头顶的束冠落了下来,整个人除了左眼的光芒之外全然黯淡了下去。 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它喃喃自语着:“不够,这些不够。” 变故随着这声不够变成了惊动天地的异象。 白玉进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它以白玉进所在的荒山为中心,疯狂开始鲸吞起这周围百里内的各种魂力。漩涡越来越大,它所经之处魂力被汲取,天地为之变色。 白玉进的魂识艰难地逃入了帝阵图中,随后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失控。 “为什么会这样?”白玉进查看自己一身的修为,发现他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而现在掌控他左眼的不是他的意识,而是另一种生灵。 白玉进冷静了下来,他魂海有帝阵图守护,此时并未被吸取命魂的力量,现在他必须要去他的左眼中拿回属于他的力量。 白玉进魂识进入帝阵图中,顺利穿过了那层水帘黑幕,他看见被束缚的兰苑前辈,但他更看见了他左目中有一个诞生出的生灵,白玉进尽量平静地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吸取我的力量?” 生灵不是人族,它是一只眼眸,那紫色的瞳孔伴随着黑色的瞳睑凝成了一个浑然一体的圆球。圆球内瞳孔之中有着数不尽的周天星辰和渺小尘埃,白玉进魂识根本靠近不了。 那生灵察觉到白玉进的魂识附着在帝阵图上,并没有动手而是如同女子牙牙学语般地开口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白玉进无语道:“这里是我的身体,你到底是谁?” 那紫黑的眼眸突然又换成了一男子霸气的声音道:“臣服于我,做我的奴隶!” 白玉进根本摸不清状况也没有人指导他该干什么,顺着心中的所想,白玉进断然拒绝道:“不可能!无论你是何方生灵,我就是我,该你滚出我的身体!” 白玉进魂目中诞生出的生灵并不是某种族群之物,他是世间许多伴随的天赋之一,唯有特定的族群才会诞生。它无法离开白玉进的身体但却可以反过来成为白玉进的主人,这就是这种天赋先天不受控制的可怕之处。 现如今白玉进没有其他的手段可以进攻,白玉进只能魂识附上帝阵图,随即用石刀刻画出一道魂纹向着那眼睛封去。但这道力量仍然不敌那眼睛,那眼睛是先天诞生的封印之瞳,对所有的封印之力有着不可思议的破解力量,魂阵不但没有伤害到它,反而被它吸收。 “这下真的遭了!”白玉进如今没有了所有手段,命魂虽在但失去了所有的修为和力量。 那生灵又变换了一种声音魅惑道:“真不错,还有没有更多的魂力?” 白玉进完全不了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他体内会有这种他完全掌握不了的力量? “轮回圣族的天赋果真可怕。”白玉进没有半分的赞赏之意,这全是他无奈的发泄之言。 白玉进看着这生灵越来越过分,它竟然逐渐开始吸取白玉进周边生灵的力量,魂木一片片的变成树皮,溪流和河水不再流动,荒山之中的魂物无法逃离这股力量纷纷被吸取了自身血脉中的力量。一旁的弑舞开始怒吼,她的妖丹中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白玉进对着这只眼睛怒吼道:“住手!你是天地的生灵,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但生灵根本不清楚它的所为,它只想拥有更多的力量。 白玉进徒然无功,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白玉进仍在努力,他用帝刻石刀挥下一道道的魂纹冲向那只眼睛,刚开始他只是乱刻,但后来他慢慢地开始按照某种轨迹和手法开始有序地刻画。 这让事情变得开始不同。 那生灵发出一声尖叫道:“这是什么力量?”而后当白玉进挥舞完最后一刀时,一座玲珑的魂塔将这只眼睛罩住,从中不断地流出各种魂力,它们从新返回到天地之间,也流入了白玉进的身体内。 这变故让白玉进头顶的漩涡消失,让他浑身的本源汇聚,也让他左眼中的那道水帘黑幕消失。 那生灵不服气道:“这不是你的力量,我不会臣服于你。” 白玉进站了起来魂识收回自身魂海中道:“随你。” 随着那生灵不再闹事,兰苑的封印立刻被解除,白玉进将其带入了他魂海内的帝阵图中。同时他的左眼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后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睛变成了紫黑色的,那里充满了可怕的力量,但白玉进根本无法使用那生灵的力量。 白玉进对那不服气的生灵说道:“你是轮回圣族的天赋,而我是人族,本来就不搭边。现在你又嫌我弱不愿意跟我共同成长,那好,你就一直维持现在这个样子。” 封印之瞳顿时不开心道:“谁让你耍小聪明的,我不过就是多吸收了些魂力而已,你就那么对我。” 白玉进对着生灵一会一副面孔感到奇怪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拥有很多副面孔?” 封印之瞳回道:“你知道什么,这世间的所有的力量都归我管,我吸取了谁的力量就可以变成谁,我没有形态。” 白玉进无语道:“那你为什么诞生?难道是为了夺取这天下的所有魂力?” 封印之瞳哼道:“轮回圣族的天赋是瞳术,但那是我选择了它而不是它诞生了我,我一直存在又谈什么诞生。吸取天下的魂力只是为了能重塑力量的法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灭得了我,我为什么要夺天下。” 白玉进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玉进直摇头道:“你不用在这故弄玄虚欺负我见识少,我只知道你是我左眼的一部分,在我死之前你都要为我效力。” 封印之瞳气道:“你也就会欺负现在的我,等我成长起来后,你就知道为何我会选择你。” 白玉进松了口气道:“那这样,我们平等相处,平时你干你的事,我干我的事,等我有事找你帮忙时,你帮我。当然你有事找我帮忙,我也出力,怎么样?” 封印之瞳无奈道:“就这样。不过我现在还很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白玉进问道:“很弱?那应该怎么变强?” 封印之瞳道:“当然是魂力,含有规则的魂力。” 白玉进笑道:“刚好,我也很弱。” 封印之瞳傲娇道:“你在我眼里是真的弱,而我的弱对比的对象不是你,而是整个秩序。” 白玉进哪能听它瞎扯,敲了敲他的左眼挑衅地说道:“那我们就比比看喽。” 封印之瞳不再开口,白玉进则找到了他魂海帝阵图内的兰苑道:“前辈,刚才真是太惊险了,你还好?” 兰苑致歉道:“抱歉,其实我对轮回一族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有些东西都是我瞎猜的,让你差点没命。” 白玉进大度道:“那有什么,如果不去冒险,人生还不如一潭死水。” 兰苑笑道:“你倒看得开。看在你这么信守承诺的份上,我就每天只吸取你一个半时辰的三气。” 白玉进立马苦下脸道:“今天先别,我的本源力量才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兰苑心情很好,说道:“不管怎样,你又多了一份战力,那眼睛是非常厉害的,它的所言也许并不都是胡说。” 白玉进回道:“是啊,总算解决了左眼的封印问题,现在我得加紧修行,同时也该锻造我的本名魂兵了。” 当白玉进再次见到弑舞时,后者一直盯着他的左眼看,显得很是戒备。白玉进抱起弑舞宽心地说道:“好了,阿舞,不要生它的气啦,我们回去。” 弑舞哼了一声,接着往白玉进的怀里钻去。 白玉进笑了笑而后离开了这片荒山。 追杀 白玉进回到玉娘关的时候,庞炳派人传来了魂讯:“白公子,没想到你真能如约三日内退敌,在下佩服之至。你所说八眼之事我暂未查明,当下我族公主和少主还暂且拜托您帮忙照拂。另外东靖安阳的援军已到,其他四位紫电墨蛟族的先锋我会为你族暗中出手。最后,紫电墨蛟一族恐不会善罢甘休,望你一切小心。” 收到魂讯,白玉进屹立在关口山脉的坍台上,他看着眼前明橘色的天空布满烟霞,好不美丽,正当他回神时,远方的天际中忽而被一片乌黑的云朵碾过,白玉进心有所感道:“来得这么快嘛。” 兰苑也察觉道那股充满戾气的黑云,凝重道:“小子,希望他不是奔着你来的。” 白玉进将他双腿的魔核之心瞬间激活,他身形划过天际,主动释放出自身的魂力波动,神色严峻道:“前辈,恐怕是强敌来袭,这人气势之盛很难正面对战,我欲将他引开,不与其正面交锋。” 兰苑渐渐摸清白玉进的行事风格了,她发现白玉进胆大心细,果敢决断,他并不需要她指点什么,他对敌时的临场反应和应急策略都相当老练。见此,她故作不解道:“你就不打算试试看,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白玉进抱着弑舞,一笑而过道:“前辈,我还是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的,现在只能避其锋芒。” 兰苑白了一眼道:“恐怕是示敌以弱,寻机再图。” 白玉进如同天空的一抹余晖,朝着西北飞去,虽说那里靠近海族的地盘,但白玉进并不担心他被多人围攻。因为如果对付他都需要这样的强者联合出手,那他也算死得不冤。 如白玉进的感知所料,那朵气势惊人的黑云像贪食的野狗循着他散出的魂息而来,它在天空中勾出了一个近乎笔直的漩涡,追着白玉进的身影不放。 “好快的速度。”白玉进不得不再次激活他腰腹处的魔核之心。 敖焱出了南离就直奔人族大营而来,他无所顾忌地展露自身的实力,正当他要寻找杀死他弟弟的凶手时,却不料那人主动现身,但接着像惊弓之鸟一样被他惊吓得连连逃命,连自身的魂息都不去遮匿,他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人族真是卑贱的族群,全是一些两脚虾。” 只是他大笑之后又忽而脸部肌肉绷紧地抽搐几下,咬牙对着白玉进逃命的方向喊道:“人族,我要你的命!” 到了地魂境,魂者的速度已经不是用每息瞬动多少丈来衡量,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肉眼已经如法捕捉,故而在这个境界上,魂者之间以三千丈为一绵,用来计算对方的速度。 一息,数绵之距,这就是白玉进感到对方不容小觑的地方之一。要知道他在目前境界下不使用魔核之心,大约一个时辰只能飞一千五百里,也就是每息才五分之一绵的距离。这与对方的速度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了十几倍不止。 现在白玉进激活了自身的三个魔核之心,速度提升了七倍,但还是赶不上对方追寻而来的速度,白玉进边继续激活他双臂上的魔核之心,边心中冷静分析道:“这人实力应该在东方恪之上,凭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手段全出也奈何他不得,如今之计只能拖着他。但,我的魔核之心全开的话也只能坚持两个时辰,而他的速度来自自身的境界,只要他魂力充沛他的速度就可以一直保持不掉,长久下去,我只会力竭而亡。现在,我即不能快速摆脱他藏匿自己的行踪,又不可能正面对敌将他击败。因为前者会使他会将愤怒宣泄给其他人族,而后者又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真是进退两难!” 白玉进的速度陡然又快了一倍,这让敖焱一下子吃惊了起来:“这这是什么手段?”在他看来,这人偷袭才杀死他弟弟的,那他估计这人的实力最高也不过在化龙四变上下,故而他一开始并未使用全部力气,但他是带怒而来,而且是在他吞下了那枚血丹恢复了他全盛时期的力量下,才有如此速度。但现在,他却发现对方的速度竟然还可以提高,虽然比不过他,但也达到了地魂境的门槛了。 可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地魂境啊,而且是破开了自身身体内的三个地府暗窍的地魂境强者! “果真有些手段。”敖焱被白玉进这一激之后倒头脑有些降温,恢复了几分冷静。他很容易就可以感知到白玉进的魂力没有达到地魂境的水准,因为其中即没有化龙境中的魂韵之力也没有地魂境魂者魂力中的地府之力,只有一股在阴阳魂境时才有的魂势。但即使如此,他没有贸然提速,而是像附骨之蛆一样追着白玉进不放,他想看看白玉进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是否能一直保持这种惊人的速度。 白玉进察觉到后方敌人的谨慎之意,也是松了口气道:“前辈,这人不是莽夫之辈,这次恐怕更难容易脱身。” 兰苑在白玉进的帝阵图中舒服地躺下,轻松道:“那你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说来听听。” 白玉进没去理会兰苑的轻松写意,眉角拧紧道:“我打不过这人,又不能逃走让他失去我的踪影,所以我想困住他,让他被我牵着走。我已经得到消息,九魂极剑宗的支援快则三天慢则七天就会赶到,到那时自会破局。” “前辈,这次我也没料到紫电墨蛟族的反击来得这么快,他们居然会为一个蛟王的死而震怒到出动这样的强者,看来我所得到的情报恐怕有些片面,它影响了我的判断也打断了我的计划。” 兰苑不问白玉进怎么困住追他的这人,反而好奇道:“那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呢?” 白玉进如实道:“原本我的计划是基于海族会由于一位蛟王的战死而变得谨慎起来,趁着对方忌惮之机,我就可以抽出时间修行同时开始魂兵的铸造,但谁知道对方的反击来得这么快。” “是呀,变化莫测。”兰苑颇有同感道。 “前辈,我极速飞行不了多长时间,为了拖住他我必须要边战边躲,同时借用翩魂之术让他的魂力暂时追踪不到我,等他心神不定时我在现身将他牵制住。” 兰苑担忧道:“你有把握在他手中走一回合吗?\" “试试看。”白玉进知道不能一直逃了,现在他的方位已经远离人族大军的聚集地,所以可以试着一战。 白玉进魄出魂海,势拢天地,他命魂之中的紫色阵魂星光不断,随着他单手的刻画而魂纹不缀,突然,白玉进速度骤降,朝着身后挥去一道紫色的莲花,莲花九瓣,片片含苞。 “魂阵,九瓣莲!” 白玉进出手很快,但后方的敖焱反应同样不慢。他只是喝了一声,顿时含苞待放栩栩如生的这朵莲花在天空中被震得内部魂纹断裂,光彩流失,一时如同被暴风吹倒的幼苗一般,显得不堪一击。 白玉进刚才一击只是试探,故而他挥阵之后迅速调整自身的方向,借着缓速之机一头朝着南离辽阔无边的深海飞去。 兰苑看得真切,她感知细微,从刚才敖焱的反击中看出了点不同,故而说道:“你的攻击对他来说太过轻微,如果他一直是这种状态,即使你用星魂阵也无法伤到他。但刚才他反击时,我注意到那股魂力含有一些不属于魂者的力量在里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借助了外物。” 白玉进一下子明白了,他问道:“这么说他并非一直能保持这个状态?” “可以这么说,但不知道的是他可以保持多久。” 白玉进快速思索了一会说道:“前辈,我想等他焦急的时候估计就离他结束这种状态不远了,现在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先摆脱他。” 白玉进随即将全身所有的魔核之心激活,而后又以禁术燃烧自己的命魂本源换取强大的魂能,一时之间速度飙升到原来的五倍,达到了一息近十绵的恐怖速度。 这一举动果然有效,在白玉进身后的敖焱一时丢失了白玉进的魂力轨迹,等他再欲追踪时却发现天空中虽残留着白玉进的魂力,但他只能知道对方大致的逃跑方位,却再也无所锁定白玉进的身形。 敖焱不欲丧失机会,他魂躁周身,速度又提升几分,就朝着白玉进的残存魂力追寻而去。 两个时辰后,敖焱面色如同阴雨天的泥地一般,十分难看。 他已经追丢了白玉进,因为后者彻底消失在南离广阔无垠的海面上空。 敖焱停了下来,嘴里喷出几口热气,在这样的速度下他也有些吃不消。对方自知打不过他,一直逃命,而他又追不上,顿时敖焱不禁气得变为蛟身,朝着身下的海面猛得钻去。 他要调南离海族帮他一同揪出那个人族之人。 敖焱气极的时候,白玉进也不好受,两个时辰的超负荷运转魂力,加之禁术的后遗症,使他脸色煞白一片,嘴唇如同被榨取了血色一般,苍白干瘪。 “休息一下,他已经追不上你了。”兰苑亲眼见证了白玉进的不要命,她对这位人族的印象也慢慢开始有了改观,一时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白玉进接着飞行了一刻钟后,终于在一片茫茫大海的上空停了下来,他几乎无力地说道:“前辈,我们入海修整。” 白玉进从天空落在了一处海面上,这里的海浪随便一打就是数百丈之高,波涛如同山峦一样,层层叠叠,漩涡随便一聚就是一处长宽千丈的海底风穴。白玉进进入一处漩涡的边缘,在那里开始恢复起自身的魂力。? 脱身 三日后的黎明,南离内海某处,天地朦胧,海雾弥漫。 一面如同明镜的海面上,此时倒映着一个男子的身影。往上看,男子蓝色的外衫在腰腹处露出几条划痕,破旧的布条在海风中来回荡漾,此时的他右手紧紧握着一块泛紫的青色魂石,左手靠肩的位置有一只白狐趴在那儿,随着他吐息的间隙,他的身子也似起伏的波涛那般,扶摇不定。 男子目光微眯,看向那团迷雾中正逐渐朝他走来的一人,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男子当然就是白玉进,而他问的那人是一路追杀他至此的海族十位蛟王中的三蛟王敖焱。 白玉进内心很疑惑,他一直注意隐匿自己,而且用翩魂之术数次变换自身的魂息,如果这样都被找到了,白玉进不得不怀疑对方是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 对于白玉进的问题,敖焱当然不会愚蠢到回应,但他三天来的苦闷和数次被白玉进戏耍的愤怒此时终于宣泄了出来,敖焱将他周身一件青幽色的魂衣脱下,怒道:“无知的人类,竟敢招惹我族,你敢杀我弟弟,今日我必将你灭体拘魂,方消此恨!” 兰苑在白玉进的魂海中揉了揉眼角,疲惫道:“小子,你太小看你这次的对手了,你数次用翩魂术已经被人察觉出破绽,你的位置早就暴露,那件魂宝只怕是蔽魂之物。” 白玉进面色冷静但心里多少有些波澜,直面强敌的勇气他是有,但实力嘛,差得太远了。白玉进可以感受到对方浑实的力量正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要出笼,这股压迫感白玉进唯有在东方恪那极强一剑中见识过。 这人有着绝对的实力,乃是地魂境的强者。 实力的差距来自力量的不同。 在修魂之路中,魄魂境魂者凝聚属于自己的势后便踏入阴阳魂境。其中,阴魂属地,阳魂属天。阴阳之境的魂者将自身的势融入天地,便能调用远超自己身体内所蕴含的魂能,他们同时争抢对方对天地魂力的感应,这就是那些低境界魂者所感受到的魂势拘束的源头。如果说阴阳魂境的魂者对天地之势的感悟还尚属于初级,那当这些魂者历经陨魂不死踏入地魂境后,魂者所掌控的力量已经和魄境魂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 这是因为普通的地魂境的魂者除了有陨魂之境所感悟到的魂韵之力外,还有地魂境独有的魂能,地窍之力。如果是那些顶尖的强者,他们集魄魂境的魄魂之井、陨魂境的韵魂之心、地魂境的地魂之睛于一身,那实力将更加不可估量。 这些就是如今白玉进面临的天堑。他魂境只到魄魂境后期,之前借用诸多手段加之偷袭才勉强杀死受了重伤跌落魂境的海族蛟王,这时对战这位气势正盛的海族强者,他没有丝毫战斗取胜的可能。 所以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白玉进心中所思即为他下一息的反应。白玉进将全身十处魔核之心的魂能爆发开来,速度顺息有十绵之多,每息间近三万丈的距离! 但敖焱既然匿息而来,就必有后手!他虽不懂人族阵法,但未必没有制约手段。只见白玉进刚瞬息而动时,万丈之外,浓雾的海面下一道道夹杂着冰冷寒意的水门如同沉睡的巨人般从海底站起,他们自天空之中构成一道穹顶,将白玉进所有的生路拦住。 “这是什么?”白玉进眼界大开,心中诧异道。 对手的手段他前所未见,望着他四周的水门,白玉进聚魄一击打了上去,但魂力被水门吸去,如同沉入泥潭。 “还想逃吗?卑贱的人族!”敖焱冷笑着靠近白玉进喝道,他并不急着出手,而是想看看白玉进脸上将露出的绝望表情,好好地泄愤。 白玉进确实没有小看对手,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以为凭借速度和隐匿之法可以将敖焱拖住,但地魂境的魂者哪个没有几件宝物在身,哪个没有一些独到之处了,这又岂是他可以料到的。 兰苑所经风波众多,这样的场面她当然淡定如初,但她观白玉进也丝毫不慌,不禁试探道:“人族小子,这下你真的逃不出去了,我现在帮不了你。” 白玉进正在想办法弄清这些水门是什么,听到兰苑的关心,回道:“前辈,困住我们的这些水门含有一股我很陌生的力量,你知道是什么吗?” 兰苑见白玉进还在思考怎么脱身,心中赞赏,回道:“这是地魂境魂者的地窍之力,以你对手如今的修为,翻山倒海,拘水为笼,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前辈,那我想我们可以出去了。” 兰苑稍一思索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那个家伙?” 白玉进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左眼中的那个紫黑色的圆球说道:“封印之瞳,你不是想要更多含有规则的力量嘛,这个怎么样?” “切!一只半解的力量,也算得上是规则吗?”白玉进左眼中的黑影不屑地回道,圆球中的眼眸始终都是闭着的,仿佛当前的东西跟垃圾一样,丝毫不值得他入眼。 白玉进也不知道什么是含有规则的力量,但他可以确定这只封印之瞳绝对有办法可以帮住他破开困局,这时好言柔声道:“封印之瞳,这次还请你出手相助。” 出乎白玉进的意外,左眼中的黑影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缓缓得睁开了那双眼眸,顿时白玉进的左眼变得不同于一般人族,紫黑色的眼珠中透出一丝深邃和轮回,让人不敢注视。 瞳光落在白玉进身侧的水门上,一道道地窍之力纷纷破灭,封印之瞳没有吸取其中的任何力量,只一会就闭上了眼眸。但白玉进的身侧,那道水门突然轰塌,化作雨水落入了海面。 当断则断,白玉进再次全力出手,在雨雾中再次闯入了茫茫的南离之海。 本命魂兵 这一切发生在数息之间,敖焱的那句话可以说犹在他自己的耳畔回响。在水门轰塌的那一刻,他就立刻出手杀向了白玉进,但为时已晚。 “啊~!我必杀你!” 再次丢失了白玉进的魂息,敖焱化身为蛟龙冲天而起,朝着天发出一道愤怒的紫电雷光,嘶喊声响彻南离的这片天空,杀意沸腾! 另一边,南离之海广袤无边,白玉进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也不敢沿途留下他自己的魂韵之力标识方位,所以他就这样不断地变换方位逃跑了两天。 对手强大的压迫感实在是逼得白玉进每次都筋疲力尽,神魂疲惫不堪。但接连激发自己身体内的潜能,也给白玉进带来了一些好处。至少现在的他对魔核之心的使用以及翩魂术的隐匿之法已经颇有心得。 不知不觉又是蓝月满天,在一处碧波万顷的海面上,白玉进踏足在水面上,看着身下的海底在蓝月光辉地撒落下变得鳞光闪闪,一时间星空与深海变得彼此相连,同样的静谧安宁,美轮美奂。白玉进分心下竟看得有些沉醉。 “可惜,当南离的海水染上了人族的鲜血时,就注定这份平静将被打破。” 收回目光,这次白玉进谨慎地布下了隐匿魂阵,才开始盘坐在水面上开始修行。 “如今我已经踏入魄魂境后期,在运转血渊圣魂诀魂后,魂海中魄井满魄已经不是什么难事。那我到底是该先凝聚属于自己的势还是先锻造自己的本名魂兵?” “我对寒冰之势的感悟最深,也曾短暂借助过天地之势来提升速度,当终究没有静下心来凝聚属于自己的势。如果静心感悟并凝聚出寒冰之势,那我就能步入阴阳魂境,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多久。毕竟林老说他对炎火之势已有百年感悟,而后最终才在东荒的机缘中一朝成势,踏入阴阳。” “林老曾接触过陨魂境的强者,他说势之四境,初月、勾月、残月、闭月,每一境界的不同感悟会提升自己对势的使用,同时战力的提升几乎也是难以想象的,如果最终能以闭月之势入陨魂,则拥有多重魂陨的可能。” “但即使能凝聚出寒冰之势,我也不想以寒冰之势入阴阳。何况兰苑前辈也说过要在魄魂之境多尝试凝聚几种不同的魂势才能发挥出人族精神力的优势。最重要的是凝聚魂势绝非一朝一夕,短时间内恐怕对实力的提升帮助不大。” 白玉进思虑至此已经明确了接下来修行的方向。那就是先锻造属于他的本名魂兵,而后多尝试几种不同的魂势后,最终以枪魂之势入阴阳魂境。 “说来也是,最近太过依赖自己的阵魂,器魂自寒锋兵解后修行得怠慢许多。如今的局势,想要大块闲暇的时间用来炼器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挤出时间慢慢地打造。” 这世间,拥有器魂的魂者很多,但能够煅造魂兵的器魂魂者就很少。因为魂兵的煅造需要魂火。虽然这天地间拥有许多不同的天生异魂火,但能够找到并驯服它的人寥寥无几。而本名魂兵的锻造需要的是魂者天生的魂火——命魂之火。而这种机缘不可强求。 白玉进没有找到过天地间的异魂火,但他自身拥有命魂之火,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一人独自摸索炼器,并将他自己对阵法的理解融入了炼器之中。 “我是枪器魂,本命魂兵当然选择一杆枪。只是这枪的打造绝非易事。要知道魂兵的锻造分为五个阶段,煅材、凝坯、塑枝、融材、定形。如果还要加上魂阵的话,那就还要铭纹。而同时一杆枪分为四个部分,枪尾、枪身、枪头以及最重要的枪尖。煅造同时要考虑枪的韧性,到底是全刚的硬枪,还是圆月般的软枪,又或者是刚中带柔的弯枪。最重要的是煅造本命魂兵费时费力,而且还有失败的可能。” 白玉进目光扫向他的魂戒,搜寻这次煅造魂兵的材料。 “先考虑枪尖的用材,它的用材最好选,要的材料最好是硬度高、贯穿性好。论硬度高,那块魂钉是最佳用材。但我并没有足以切开它的魂兵,而我的魂火也不足以对它进行煅材,可惜!嗯,那块千年魂虫甲壳怎么样?不行!它的硬度不够,东方恪的一剑都能将它斩断,用作枪尖肯定不行。咦,这是什么?对了,这是那女子给我的神晶石,她当初说过这东西可以用来炼器,但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硬度怎么样?” 白玉进问向他魂海中的兰苑道:“前辈,叨扰您清修,您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兰苑感受到白玉进手中的白色晶石含有一丝神性,诧异道:“这是这是仙陨之地的东西吗?” 白玉进一头雾水,仙陨之地是哪里? 兰苑也知道她自己白问,接着说道:“我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出自仙陨之地,可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宝贵的东西?” 白玉进对兰苑也不隐瞒,将他当初和回眸泠霜的事如实说来。这样兰苑咋舌道:“你还真是走大运,而且只怕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仙陨之地可不是那么好出来的。” 白玉进无心打听仙陨之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满怀期待地问道:“前辈,这东西可以用魂火煅炼吗?” “当然可以,不过嘛,以你现在的实力,没有可能。” 白玉进想了想也是,但他又想到了一个帮手,于是对着左眼中的圆球说道:“封印之瞳,你有办法吗?” 圆球滚了滚,好笑道:“你还真是弱,什么事都要别人去帮。” 白玉进被这话噎住了,但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如果用一般的材料做枪尖,他自然不用求助于这个傲娇鬼,只是用材一般那魂兵的威力也将平平无奇,到时候面对那些死敌时,他谈何取胜? 白玉进无奈道:“您说的对,我是很弱,但我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所以还请您出手相助。” 封印之瞳睁开它的那双眼眸看向那块神晶石,顿时白色的石头中一丝白光一闪而入白玉进的左眼中。 “煅材的时候再找我。” 白玉进衷心谢道:“麻烦了。” “枪尖有了,接下来是枪身。这次的枪以刚为主,以柔为辅,九分刚一分柔。所以枪身的用材应该沉重。云家的锻云铁材质不错,但没有高品级的,紫阳砂塑枝性差,难以作为主材,嗯,那还有什么材料可选?这些成堆的杂材不行,这堆金甲魂虫的魂晶也不行。这是?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头受伤蛟龙身上的黑色鳞甲,数量够多而且质地坚硬沉重,是不错的材料。好!就用你作主材,这鳞片是紫电墨蛟一族的,对雷属性有很好的亲和力,正好我可以用风雷竹的竹心来弥补那一分的柔性。” “接下来是枪头的用材。枪头的用材必须塑枝性极好,否则容易在魂兵的激烈交战中碎裂,所以选用越纯净的材料越好。那最好的选择非金甲魂虫的魂晶莫属!” “枪尾不能拥有柔性,又要与枪身在相性上一致,就用当初在东荒地底获得的四目犀牛的角。” 选材选好了后,白玉进就开始进行魂火煅材。他如今拥有了帝阵图,所煅的魂材可以不用放在魂戒内专门的魂炉之中。 这一忙,又是月落月升,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 白玉进从水面上站了起来,抱着怀中仍在睡觉的弑舞,朝着另一个方向再次远遁。 猜疑 敖焱在茫茫南离之海追杀白玉进时,海族与人族的战事仍在继续。 大汉王朝这边由于白玉进有过交代,王朝的先锋军队始终没有跨过玉娘关。但在白玉进进入南离之海的第二天,南秦国主急于复国,他将一百多万流散的南秦士兵召集起来,攻打堑南关,却不料大败。于是他率众再次逃往大汉王朝。 另一边,三百多万浴血奋战在一线的王朝士兵在林瑜岩的统领下,从东靖安阳东出,他们会和了东荒诸将以及从北方星云关驰援过来精锐魂兵,先驱散了韩国境内的海族。而后在庞炳的暗中帮忙下,琉璃千军率众南下驱赶沿黎明之海北上的海族入侵者,林瑜岩则在距离大楚国都郢都城外八百里的朱茑府,见到了大楚的琅迟和宫莫邪一行人。 这次的会面,琅迟和宫莫邪他们稍感尴尬。因为在三个月前,他们还在为东荒的魂宝大打出手,在半个月前,他们还在为东荒城外的势力划分争论不休,但如今却为同一个对手放下曾经成见,彼此合作。尴尬当然是同样是对战海族,他们输得一塌糊涂,现在不得不接受昔日对手的援助,甚至将来要以附属国国民的身份来面对昔日的众人。 琅迟他们想到的羞辱以及嘲讽并没有发生。林瑜岩十分大度地绕开了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调兵先解除了郢都的危局,而后连同大楚帝国仅存的精锐力量,一路南下,收复了大楚丢失的十八个府城。历经三天,将危在旦夕的大楚从濒危的边缘挽救了回来。 今天已经是白玉进深入南离的第十一天,再次收复了一个府城后,林瑜岩和诸将回到了帅营。 如今落在琅迟他们头上的担子终于不再那么让人窒息,因为大楚丢失的三十八个府城已经收回了三十六个,只剩下了最靠近南秦公国的两个府城。 那里离南离太近,林瑜岩为确保万一,并没有着急进兵。 从战事开始到现在,琅迟他们没有休息过一天,紧绷的神经到这时才开始松懈下来。步入帅营,琅迟一身的魂甲上遍布污泥,整个人身上布满了红黑交加的伤疤,但他蓬头垢面的脸上却难得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抛开对立,林瑜岩、霍沣他们和琅迟、宫莫邪等人算是相识很久。两百多年前他们还是少年时,就曾彼此切磋,同桌共饮过。只是,事是人非,每个人的遭遇不同,谁也没有料到他们还能站在一起共同作战。 “诸位,坐。”林瑜岩挥手示意众人。 在营帐中的,大汉王朝这边有林瑜岩、甄济士、霍沣、卫言忌、琉璃崇、赵达、白云明;大楚这边人数就颇少,只有琅迟、宫莫邪、翟圣阳三人而已,因为不幸的是,大楚十大府主中,罗宿、阎攸、王泊以及另外的四人都战死了。 战事顺利,众人也要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于是大楚这边琅迟先问道:“林帅,今天及早收兵难道接下来我们不往南再打了吗?广鸿府和边泉府已经近在咫尺,我想正应该一股作气,收复它们。” 琅迟代表的是大楚帝国的态度,但最终他们只能听林瑜岩的。 首座上的林瑜言轻轻点了点帅案道:“琅迟,海族已无战心,收复两府难度不大。但我们接连作战,虽说士气正旺,但人困神乏,将士们都在崩溃的边缘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命令诸位先修整三天,而后再一举将海族赶回南离。” “是!” 就这样三天后,当重整精神的联军再次南下时,他们发现海族军队已经自己四散而逃,几乎所剩无几。但当林瑜岩想要进攻南秦公国时,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这时,双方都在此僵持住了。 同样,黎明之海的海族被琉璃永毅逐出。一时间,风平浪静。 如果没有记忆,人们还仿佛以为这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他们哪里知道,人族的鲜血早已经流遍了这几万里山河。 而让两国深宫中的那些人放下最后一根紧绷神经的事是,九魂极剑宗的人终于到了。 这晚的未央宫中,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侍女穿梭在宫殿的道路上,整个未央宫前殿举起了天灯,人们遥首望着夜空,翘首盼望。 当子夜刚过一刻后,几只硕大的白鸟踏夜而来,乘风而落。 来者自然是风凌剑宗,北忘川一行人。 北忘川飞下白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海族打到哪里了?” 迎接他们的是卫玠,他两步并作三步跑,一脸喜笑,急忙从玉阶上跑过去,卑微身体,跪地顿首道:“我等见过上仙!上仙,内宫已经设宴,还请烦劳尊步。” 北忘川一皱眉角不悦道:“我是问你海族如今打到哪里了?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卫玠顿时吓了个哆嗦,诺道:“上仙上仙勿忧,海族的作乱已经被我们平息了。” “平息了?就凭你们这些人?” “是不是”卫玠被问得喘不过气来,一时头脑发懵。 北忘川神魂一扫,而后朝着内殿走了过去,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如释重负、欣喜若狂的神魂波动,只是有着畏惧和不安。这让他明白了,也许海族真的未曾攻入这里。 当在内殿中落座后,北忘川他们很快弄清了事情的缘由,一时北忘川半信半疑地问道他身旁的人:“白玉进?恪儿,你好像提到过他。” “师傅,我没想到他没死。他确实是难得的少年天才,我曾经向他发出过邀请,但被他婉拒了。” 东方恪这次也跟随而来,一是他和这边的人都有过接触,处理事情来不麻烦,二是有人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北忘川听见东方恪这样说,摸了摸白须,问道:“恪儿,你觉得他比你当初如何?” “论天赋,我不如他,但论其他的,我不知道。” “嗯,有机会我到要试一试这人。” 北忘川来这是做事的,他们一行人在未央宫中稍作停留后很快地去往了南离之海。 目送他们离去,赵天睿松了口气道:“终于无忧了。” 当众人都走后,黑刹走了进来,道:“君上,属下怀疑东荒的机缘正是被白玉进得到了。” 赵天睿揉了揉额角,坐了下来,靠在案台后面,轻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黑刹直言道:“君上,白玉进的实力突然大增,这就是证据。大汉和大楚两边共有近六百人进入东荒,双方能够出来的就只有二三十人而已,这些人中又唯独白玉进第一时间失去了踪影。若不是有所隐藏,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黑刹,按你的说法,那他为什么又要主动显露自身的实力了?” “君上真是糊涂一时啊,当他完全掌握了那份机缘时,整个这片天地他还怕谁,他之所以在海族作乱时暴露自己,恐怕也是想借此机会当一回救世的英雄。” 赵天睿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本就是大汉的英雄。实力强劲也不是什么疑点,毕竟他四年前就已经展露出不同于一般人的天赋。黑刹,我知道白玉进的光芒掩盖过你们影魂卫的功劳,但这些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黑刹单膝跪地道:“君上,绝非如此,只是您赋予他的权力太大了,属下怕日后不好收回。另外,属下虽是猜测,但未必没有道理,因为剑宗方面打探出的情报表明剑宗在上次东荒之行中大败而归,而白玉进又恰好是王朝帝国中唯一去到过核心区域的人,这点赵锐统领可以作证。” 赵天睿想了想,最终还是微微摇头道:“事情再去查,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要胡乱猜测先下结论。” “属下告退。”黑刹清叹,而后消失在宫殿中。 看着黑刹离开,赵天睿嘟囔道:“但愿不要是你。白玉进。” 讨问 当晚,未央宫头顶的繁星刚刚淡去之时,相隔几万里的南离之海迎来的又一个日出。当阳光撒落在玉娘关上将士的脸上时,天空中八只巨大的飞鸟从他们头上疾驰而过。 “师傅,这一路赶来,到处是海族曾经入侵过的痕迹,看来那人并未撒谎,他们确实凭借自己的力量抵抗了海族的入侵。” “要不是途中遭遇了那帮畜生,我们本来可以更早到此的,这样他们的伤亡不会这么巨大。” “师傅,前方就是海族的聚集地。” “杀!敢犯人族,应该有此下场!” 八只巨大的白鸟如同一柄柄利剑从云霄插入南秦公国的腹地,接着一场人族单方面对海族的虐杀回应了当初此城中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族亡魂。 海族退守在南秦公国的军队高达两百万,而剑宗这边不到一百人。但这近一百人中魂境最低的也在上弦阳魂境小成,更不用说还有东方恪这样度过四重命陨的顶尖高手。 厮杀开始时,整个大地剑光一片,海族士兵如同被秋风吹到的枯草,成片成片地死去。战事爆发时,海族之人还尝试聚众反击,但在他们发现那不过是徒劳后,心中的绝望如同即将崩溃的海啸,一旦越过临界点,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到百息的时间,溃败的海族士兵挤满了通往南离之海的后路,魂境高的想飞天逃走,但迎接他们的是一道道的剑光。魂境低的在地面上彼此踩踏乱成一团,此时生命对于海族来说,脆弱不堪。 半日后,海族的鲜血从南浔瀚海城倒流回南离之海,能逃回南离之海的海族之人不过十之二三。这还是因为剑宗这边人数太少,而且并没有故意追杀的原因。 剑宗的果断出手震慑了这片天地的海族,那一边,同样侵入大楚帝国的海族军队不战自退。战事到此,大汉和大楚在付出巨大牺牲后,终于将海族全部逐出。 此时南离近海的上空,东方恪望着被血水染红的南离海面,道:“南离。” 北忘川哼了一声:“走!” 随即,剑宗之人朝着南离的深处飞去。 剑宗这边的事对于白玉进来说尚不可知,他在南离的内海上空四处逃窜,一直在光与暗中来回穿梭,对于时间的流逝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当然,这也跟他一直醉心于自己的魂兵有关。 本名魂兵的锻造绝非易事,时至今日白玉进还在煅材这第一步。 再次将一片黑鳞中的杂质煅除,白玉进结束了这次的炼器时间,开始恢复起自身的魂力。敖焱对他的追杀并没有放弃,白玉进与他的较量还在继续。 “阿舞,真是拖累你了,早知道就不带上你。”抚摸着怀中的弑舞,白玉进心怀歉意道。 弑舞感受到这份温暖和歉意,她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睁开眼睛看向白玉进,清澈的目光中没有半分的怨言。 “但愿剑宗的援兵已经到了,如此也不枉费我的这番缠斗。”白玉进心中念道,他能做的极限也就到此,其他的事非他个人能够改变的。 熬焱这些时日被白玉进逼疯了,他堂堂一个地境强者竟然被人像狗一样地溜着,他数次感受到那股魂力就在他身旁不远处,又数次丢失,反复折磨下,他再也难以保持冷静。 “小子!你以为拖住我就可以保全人族吗?海族的大军早已杀光了那些卑微的人种!你的反抗无济于事!现身出来!为他们报仇!来啊!” 这怒喊声白玉进听不见,即使他听见了,他也不会现身。 敖焱的这声喊叫无人应答,但南离之海中另一道含有剑吟的话却被南离众多的海族听到。 “南离海族!出来见我!” 南离内海的上空北忘川一行人的下方,一柄三千丈长的巨剑从天空直插入海底,剑身通体莹白,其上四射而出的剑气如同千万颗银针,纷纷刺入南离的海底。 巨剑的剑光刺痛了看向它的所有海族之人,接着从南离的深海中传来一声突然的问候:“人族,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坐坐?” 北忘川眉头一皱,他的剑居然被拦住了。 东方恪将自身的魂韵之力探向海底,但只深入了千丈便被一道魂识阻拦,他的魂韵之力如同砸在石头上的鸡蛋,一碰就碎。 “南离的海底果然有天境的存在。”东方恪很确定南离的这人实力在天魂境,而且绝非一般的天魂。 北忘川用手按下那柄插入海底的巨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的是让你滚出来,知道吗?”一时间,巨剑剑身上镶嵌的九颗魂石被逐个点亮,剑身周围的海水被剑气隔开,一道连接海底的空洞自然形成。 海底“咦”了一声,而后传来一声笑意:“天魂之境,难怪火气大。”随后,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浪逆着剑尖,一寸、一丈、百丈,将巨大的剑身顶出了海面。 “这”东方恪连同剑宗的近百位剑侍,皆吃惊道。 北忘川眉心一亮,一道白色的剑印飞入身下的巨剑中,他再次朝着天空中正在浮出水面的巨剑按下,只一会,剑身便定在海底,既不上也不下。 “还要试探吗?南离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句话传到众人的耳朵中时,“铛~!”从海底剑尖处发出的一声脆裂响声沿着剑身逆流而上,在跃出水面前将那道白色的剑印撞了个粉碎。 “吭!”北忘川眉心一痛,浑身微颤,而后巨剑化为三丈长的本体,被击飞出海面,落入东方恪的手中。 “师傅,您怎么样?没事?”东方恪察觉不对,将剑拾起后,问道身旁的北忘川。 “我们走。” 北忘川并未多说,带着众人朝外海而去。 而海族并未有任何阻拦。 折返深海 几乎是北忘川一行人退出南离之海的时刻,白玉进敏锐地发现一直锁定他的那股魂息突然消失,同时他也丢失了敖焱大致的方位。 “故技重施还是终于不耐烦了?”白玉进心里反复衡量着,到底这个是圈套还是对方真的放弃追杀他了。 “先撤。” 为保万全,白玉进再次调整方向,隐入南离的深处。 另一边,南离的海底,敖焱气急道:“大蛟主,为什么突然唤我回来,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杀了那人族!” 一颗巨大的漆黑眼眸望着敖焱道:“敖焱,血丹的时效差不多耗尽,敖炽的仇以后再报。另外,召你回来是有大事相商。敖秀,说一下你掌握的情报。” 十位蛟王中的二蛟王敖秀冷淡地撇了一眼敖焱,眸中不屑之意自不用说,他言道:“大蛟主,人族的强者正在往我们这边齐聚,根据我族眼线传来的消息,在九魂极剑宗集结的人族后续人马已经出发,领头的是龙元殿的一位正殿主。另外,雍南魂域中的其他势力也正在朝这边赶来,目的不明。之前踏足南离的那位人族修士也查出来了,他是剑宗分宗风凌剑宗的七位镇宗长老之一,北忘川。” 幽暗的房间中,八个蛟头看向大蛟主,都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确实惹恼了人族。 大蛟主的眼眸中仍然镇定,道:“人族的亡灵数量远远不够磨灭那里的生灵,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现在招致人族的报复本就是后果之一,因此今日要商议的就是要战还是要和,要战怎么战?要和谁去和?” 敖焱天不怕地不怕,不服气道:“战!向人族屈服?岂不是我族永无出头之日!” “是啊!南离之海对人族来说绝非主场,我们没有理由害怕他们。” “南离亿万万生灵,不可能不使人族惧怕的,他们未必敢战。” 大蛟主将目光投向敖秀道:“敖秀,你的意思如何。” 敖秀诡秘道:“大蛟主,既然南离的水已经浑了,那不如让它更浑。”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已经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独享南离的秘密,那不如以它为饵,将事情的矛头转向到另一个方向上去。南离的深渊除了生灵的亡魂能够开启,另一样东西就在当年逃出南离的澹台璇手里。我们只要将南里的秘密公之于众,将所有的焦点引向澹台璇,并立即表明南离无意独占这份宝物,那以人族极其重视利益的种族性格,加之他们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事情自然变得更有变数,这水也就更混了。也许剑宗之中有人对我们恨之入骨,但有人则未必是为了报仇而远赴这里,至于其他赶来的人族,他们想的是分一杯羹,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他们自己都看不起的贱民生死。” 大蛟主道:“敖秀,事情交给你办。你立刻将南离深渊的秘密四散出去,同时将通往南里深处的所有航线标出来透露给这南离周围所有的势力。” “敖秀照办。” 当视线从南离的海底移到岸边时,北忘川一行人就颇显得有些狼狈,他们来时的气势汹汹此刻也化成了对局势的冷静思考。 海边的房屋中,北忘川正盘坐恢复他所受到的伤势,屋外,东方恪正在全神戒备着。 “恪儿,进来。” 听闻师傅传话,东方恪撩开布帘走进房屋,行礼后道:“师傅,您恢复得如何了?” 北忘川盘坐道:“没有大碍。想不到南离海底还有这等强者,打伤我的那人实力恐怕在天魂圆满,这样的实力风凌中也只有凰老和宗主能够与之一战。” 东方恪听言心中暗惊,整个九魂极剑宗,包括九个分宗,只有寥寥几人的实力在天魂境巅峰,但南离居然有天魂圆满的存在。要知道天魂圆满他只听说过一个人,那就是主宗天启剑宗的宗主。东方恪自己也知道,剑宗没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剑宗没有一位顶尖强者来镇宗,如果如今的剑宗有一位跨过天魂的司魂剑主,剑宗的底气和脾气将会完全不同。 正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底气,剑宗在南域被视为垫底的存在,加之其他宗门恶意宣传当年噬灵族侵入南域之事全是剑宗抵抗不力,致使剑宗之人一出雍南就被所有人嘲笑。 这份气和屈辱剑宗整整受了一万年! 神思此处,东方恪不由得握紧了他的双拳,一时有些无奈。相对于天魂圆满,他的魂境可能差了几千年的修行。 北忘川对自己的徒弟知根知底,见东方恪要强的性格上来了,笑道:“你才修行几甲子?等你成长起来的时候,我想剑宗一定是另一幅模样。” 东方恪低头道:“徒儿会的。” 北忘川站了起来,走出屋外,抹了抹脸上的海风痕迹,神情黯然道:“恪儿,师傅无能,不能替这些枉死的人族讨个公道。如果是你站在师傅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东方恪内心的愤怒到没有那么强,不是因为对于海族的无辜杀孽没有感触,而是他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他,早晚他的归宿不会比这些人好多少。 东方恪平静地回道:“师傅,天地之间弱肉强食,想要生存就只能做强者。这些人如此、我如此、剑宗亦如此。” 北忘川摇了摇头道:“不,恪儿,世间虽弱肉强食,但剑宗存在的意义之初就是为了守护。开宗的九位剑道前辈为苍生立下剑心,救人族于水火之间,这份义理不应该被强弱磨灭。剑宗的崛起不仅仅需要一位卓越的剑道大能,也需要一份这样的心。” 东方恪的剑心是为剑宗的崛起,因此能领会到师傅的用意,低头虚心道:“师傅,徒儿受教。” 北忘川叹气道:“也许这只是为师的无奈罢了,我纵有心,但无力。” 东方恪也是一叹,剑宗虽想守护这些无辜的人族,但现在连复仇都未必能够做到。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实力。 多方势力各有打算时,白玉进终于停止了他的逃跑,因为南离的海面上突然开始耸出一根根灰白色的石柱。这些石柱每个看上去只有十丈来粗,它头重脚细,头部升起于海面上空千丈的天空,底部则连接在不知深浅的南离海底。 这样的石柱,几乎每隔百里就升起一个,如同天际的灯塔标明了通往南离深处的航线。 白玉进瞠目结舌,海族还有这样的手笔?他一度以为对方是发现了他的踪迹,但后来仔细思考后发现这些石柱并不含有紫电墨蛟一族的痕迹,才推测到这是南离其他海族的举动。 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 白玉进没有再逗留下去的理由,他一不可能沿着这条航线孤身一人去往更深处,二不可能深入南离海底刺探更多情报,毕竟这是紫电墨蛟一族的主场,他势单力孤不说,境界和实力也远没有达到能够处理危机情况的地步。 顺着这条突然出现的海道航线,白玉进从南离的深海急速赶往人族地界。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七天之后,当白玉进总算看到天际之外的陆地时,一时竟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最终忍不住感叹道:“阿舞!我们终于是出来了。” 被追杀长达近二十天,一直在敌人的腹地上游走于生死的边缘,这感觉真不好受。 白玉进刚一落地,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他的身上便传来一阵类似咸肉掉进了地沟中经过发酵后的味道,当即弑舞就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十分嫌弃地跑开了。 “我我去!真臭呀!”白玉进抬手一闻,差点没把自己送走。之前快速赶路时海风不断,这一停下来,所有的味道就铺面而来。 白玉进自己都忍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朝着海边就是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很久才换好衣服沿着海岸走去。因为懒得去束发,白玉进便将湿润润的长发随便用一根海草扎成一束,垂在后腰间。 弑舞比他更爱干净,刚才跑开的原因除了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更加重要的恐怕是不想白玉进闻到她身上的恶心气味。 没有急着去找弑舞,白玉进朝着海边的一个废墟走去,那里有人正在说话。而且比较奇怪的是,这样的小规模团体居然零零星星地就在海边的废墟中到处分布。 “出什么事了?”这是白玉进想知道的。 那几人明显修为不够,等到白玉进走进时才开始警戒喝止道:“停步!道友!” 白玉进停了下来将双手摊开,不带敌意道:“诸位道友,小弟本方人士,近日海族作乱,诸位还是小心为好。” 那几人笑出了声道:“小兄弟,谁还不是本方人士了?你就别装了,想要加入我们团队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还在这试探。” 这下给白玉进说懵了,他什么时候想要加入他们团队的?白玉进不解道:“几位道友,你们想要干什么去?” 那几人以为白玉进是打算寻他们开心,当即不耐烦道:“你要是不想加入我们,就往别处去,别在这消遣我们。” 白玉进一头雾水,魂力暗自感知对方实力,发现对方魂脉中的魂力程度只到破魂境中期,这样的几个人在一起,能干什么事? 一边走,白玉进一边看,他发现这样的小队居然不在少数,而且大多都在自制出海的船只,十分的热闹。 “不太对劲。”白玉进心里疑惑到,海族入侵的阴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散于人族中,这些人不仅敢接近南离之海而且还准备出海,那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白玉进不在浪费时间,主动找到弑舞后,向着天际飞去。 一刻钟后,白玉进了解了所有的事。也知道了那些海中的石柱为什么会出现。 白玉进咬牙切齿道:“哼!好个紫电墨蛟一族!这一石二鸟之计还真被你们实现了。” 因为如今的南离地界,有很多人正在搜寻一位名叫澹台璇的女子,更有很多人开始准备憧憬南离深处的宝贝。 白玉进没想到人族这些人对自己族群的仇恨就像风一样,来得快去得快,当稍微有一丁点不确定的利益时,他们立刻可以忘却了自己的立场,变得趋之若鹜。 “人族得不到那女子的认同,由此可见一二。” 白玉进想起当初和回眸泠霜之间的争执,这时看来真是啪啪在打他的脸! “算了,懒得去管这些人,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澹台璇!”作为如今局势核心的人物,一定不能让她落在海族手中,也不能让她落入那些利益小人手中! 但找澹台璇的人太多了,甚至连最早来到这里的北忘川一行人也在找寻澹台璇的下落。 那么当初随军就在白玉进军中的澹台璇此时在何处? 剑走偏锋 原来此时的澹台璇并未离开军中,她仍在当初白玉进留守时所在的玉娘关,而且她也得知了外界多方势力正在找她的消息,开始寻求人族之人的帮助。 此时的玉娘关中,虽海族战败人族获胜,当为了以防万一,仍驻扎着王朝的近三百万军队,目前主事的是原瀚海城城主龙耀。 外界的风声已经传到军营中,只是情况已经很是不妙,因为她已经是众矢之的,谁都知道她身上如今拥有海族秘宝的钥匙,得到她就能得到莫大的机缘。 龙耀收到澹台璇的庇护意愿后,毫不迟疑地同意保护她的安危。但意外很快发生了,因为剑宗之人居然前来过问。 一般的势力别说知道澹台璇在哪里了,就算知道了也不敢闯入玉娘关要人,但剑宗不同,他们通过从南离海族军队中解救出来的一些漓龙族奴隶女子身上得到了线索,不知通过什么推演之术,竟然锁定到这片地域上来。 东方恪随白鸟落了下来,看着玉娘关外的要塞道:“三寸晷剑在此处光芒最亮,要找的人应该在这要塞之中。” 自知避不过去,龙耀和禹元等人飞去要塞,龙耀虽没去过东荒但禹元等人都认识东方恪,故而先声发问道:“东方长老驾临敝处,有何贵干?” 东方恪也不拐弯,顺势说道:“澹台璇在这里吗?我要带她走。” 龙耀摇头道:“东方道友,这里是王朝军营,并无你要找的人,您请回。” 东方恪将三寸晷剑拿了出来:“这是我剑宗的晷剑,它能感应与剑身晷槽中相同血脉的人,如今它红光大作,正是说明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诸位还是不要为难我。” 这 龙耀思索片刻后还是拒绝道:“东方道友,也许是您的晷剑出错了也不一定。这里是王朝的军营,干系重大,还请您不要为难我等。” 东方恪吸了口气道:“诸位,我并非要为难那女子,而是我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危,确保她不会落入其他人的手里,这片天地只有剑宗能给她这个保证,如果诸位还要拦住我,就不要怪东方恪无理。” 龙腾等人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都知道和对方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所有人出手都在东方恪手里走不过一招,这时不知道如何再开口婉拒。 正在东方恪一行人不耐烦时,天际的上空传来一道轻笑道:“好一个保护,那我想请问东方长老,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备受折磨时,你剑宗的人正在哪里?” “什么人?亵渎剑宗!大胆!”东方恪周围的一位剑侍朝着天空喝道。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不信你可以问问你旁边的那位东方长老。” “大胆!东方执事,属下前去拿他!”那人立刻请战,但被东方恪制止了:“慢!” 看着白玉进从天空落在身前,东方恪有些意外道:“白玉进,你没死在东荒,我听闻是你统领军队打败了入侵的海族,甚至还杀了他们的一个蛟主,有此事?” 白玉进看着东方恪的眼睛,点了点头道:“是我。” 东方恪嗯了一声,说道:“白玉进,你的怨气我可以理解,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剑宗,但剑宗确实接到消息就朝这里赶来,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来迟了几天。” 白玉进摇了摇头笑道:“这个不重要,东方长老,我想说的是我很敬重剑宗,但似乎剑宗并没有很尊重我。这里是大汉的军营,我是这里的最高统帅,不知我的话能不能让东方长老听进去?” 东方恪直言道:“你想说什么?” 白玉进道:“我想说,这里暂时不欢迎其他的人进入,包括剑宗。如何?” 东方恪盯着白玉进的眼睛,眼神中神情复杂,但终究没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离去的白鸟,龙耀等人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刚才的剑拔弩张让他们为白玉进捏了不止一把冷汗。这小子也太大胆了!这么和剑宗的强者说话。 白玉进倒随意地笑了笑,而后走进了玉娘关中。 白玉进能这么从容地应对当然是他足够了解东方恪的性格。东荒一行中白玉进就看出东方恪这人是很顾及宗门脸面的人。这次他正是以剑宗的救援迟缓为由堵住了东方恪想再次开口的嘴。 当然如果东方恪这次不要脸面,白玉进自然也不会惧他。今天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若说实力上和东方恪有差距不假,但也不是当初的那一道鸿沟。 白玉进进入玉娘关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澹台璇的隐匿处。 白玉进推开石门,齐筱竹和琉璃绯月行礼道:“见过魂帅。”而澹台璇也是从石床的边缘站了起来弯腰道:“白公子,澹台有礼。” 将两女屏退,白玉进单独面对澹台璇时,问道:“澹台姑娘,有何打算?” 澹台璇开口让人意外:“公子能护得住澹台吗?” 白玉进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道:“何种程度?” “天下无人敢对我出手。” 白玉进愕然片刻后,玩笑道:“这个没准十万年后可以。” 澹台璇嫣然一笑:“澹台很期待那一天,只要公子能保证我能够在海族和人族的这场纷争中不被波及另外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意和公子合作。” 白玉进才没这么容易上船,问道:“说,你的条件。” “帮我重掌南离。” 果然,白玉进心中有所预感,但如今的局势很明显已经偏离了白玉进的预期。 原本她们的合作只是受限于将海族中的紫电墨蛟一族打败。之前白玉进想借澹台璇手中的秘密求助剑宗,将这次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一网打尽。但当这个秘密天下皆知时,就将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引起了他和剑宗的对立。原本主动的局势也变得被动起来。但不管如何,白玉进绝对不能让紫电墨蛟一族获得南离深渊处的宝物。 只是现在,不仅仅是海族和剑宗的势力将会参与这场角逐,以海族的手笔来看,恐怕南离周边的势力都被这块肉吸引了过来,这就是紫电墨蛟一族典型的自己吃不到口,那就让所有人争个头破血流的计策。 而一旦白玉进答应庇护澹台璇,那这两人就自成一极,他们要与所有势力为敌,所以澹台璇的那句与天下为敌并不是虚言。 现在就要看白玉进有没有这么大的魄力,敢不敢与她自成一极。其实,澹台璇这一边可供选择信任的势力几乎没有,如果白玉进不同意,她也只能任由那些人争夺,凭她漓龙族残存的势力根本没法护得住。 白玉进心中有了主意,但不解道:“你为什么把宝压在我这里?以你手中的筹码恐怕在哪方势力中都应该是一个香饽饽。” 澹台璇也不遮掩道:“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其他人。” 白玉进没想到被人家无条件信任了,一时有些玩笑道:“难得看得起我。” 白玉进心中有了计划,此时问向他魂海中帝阵图内的兰苑前辈道:“前辈,小子有事请教您。” 兰苑睁开眼睛道:“说。” “是这样,您说我如今的翩魂术能否骗过天魂境界的修士?” “不能。”兰苑干脆道。 白玉进追问道:“前辈,翩魂术不是能仿世间万物之魂吗?” 兰苑笑道:“小子,你认为的魂息是什么?” “魂者力量的气息。” “不完全对。低等的魂息来自魂者的魂能,高等的魂息则是自身的命魂,天境的魂者是可以窥探命魂的。翩魂术本身是没问题的,但你的境界太低,还发挥不出它的威力。其实要想隐瞒,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你掩盖你的真命魂,而以一种假命魂来以假乱真。” “我知道了。”白玉进点了点头。 心中有了把握,白玉进将自身的计划说给你澹台璇听,后者不可思议道:“这样可以吗?” “那就要看你我的戏演得如何了。” 直面天魂 两人这一呆就是小半天。 门外,琉璃绯月和齐筱竹还在静静地等候时,姜烗等人却跑来有要事禀报。 “绯月姐,剑宗来人了。”姜烗小声地说道。 琉璃绯月轻轻摇头道:“他还在商议。” 玉娘关外,这次是北忘川亲至。澹台璇太过重要,剑宗不可能因为脸面就放弃得到她。 “出来了。”姜烗见石门转动欣喜道。 这时,从石门中走出两人和一狐,白狐从女子的怀中蹦向男子的肩头。 白玉进带着澹台璇一起走了出来,说道:“带路。” “是。”姜烗应承道。 关外,剑宗近一百人御剑于天空之上,为首的两人落在了玉娘关内,龙耀等人大气都不敢喘,皆被北忘川的气势所惊到。 “带我去。”北忘川没有给龙耀他们讨价的余地,直接命令道。 但,白玉进不请自来。 “不用了。” 北忘川看见朝他走来的一群人中为首的是白玉进和另一女子,两人皆走进后,北忘川先盯着白玉进看了半天,而后笑道:“天赐双魂,果然是天才少年。但你的命魂观之很微弱,是不是受了重伤?” 白玉进回道:“是。” “嗯。”北忘川点了点头,接着道:“白玉进,你的名气和胆量老夫略知一二,今天我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也不想以大欺小。我且问你,如我等如果想要从你这里带走这女子,你们这几百万人拦得住吗?” “拦不住。” “好。那我告诉你,剑宗收到的情报表明,南离之海周边的所有势力都在找这女子的下落,找到她对于那些势力只是时间而言。你认为你能保护得了她吗?” “不能。” 北忘川点头道:“还算你没有盲目自大。将她交给我们,剑宗一定会护她周全,这点我拿自己的性命担保,绝非妄言。” 白玉进假装思索良久,最后应承道:“好。她就交给你们。” 东方恪觉得白玉进前后两次态度变化有些不同,插嘴道:“师傅,待我用晷剑一验。” 北忘川拒绝了:“不用了,这两人的命魂作不得假。将人带上,我们走。” 东方恪应允道:“是。” 剑宗之人来得快,走得更快,龙耀等人自然不敢质疑白玉进的决定,甚至为送走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而暗自神松。众人还想请教白玉进下一步指示时,白玉进道:“自今日起,我要闭关,军中之事暂且由龙耀代管。” 龙耀领命道:“遵令。” 三天后,随着五艘灵舟的降落,南离之海的各方势力到达了鼎沸之势。 靠近南离的海边,一幢临时搭建而起的木楼中,众多强者齐聚一起,强如东方恪这样的人此时也只能站在一位老者的后面不敢出声。首座朝南的是一位男子,他头戴由千鸟羽毛织成的金丝顶戴,身着一件通体蓝金长袍,第一眼看去那张充满黑纹的脸颊和那双有些枯瘦的暗金色的眼瞳,不由让人有些恐惧。他个头不高,如同他那简单的问话一般,虽短但却给人犀利之感。男子的两侧站立着两位蓝袍护法,其中一人东方恪自然不会陌生,当初在茫茫暴雪中追杀他的正是此人,龙元殿的外殿主,龙颐。 三句话后,男子问向了东方恪这边:“北忘川,人在哪里?” 北忘川轻哼一声道:“龙乾,人在我这里,你想就这么带走?” 龙乾没有说什么,只是他的周身突然散出一股极大的魂能,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神魂一痛,而最为严重的那股压力给到了北忘川的周身,他的神魂出现了短暂的剥离。魂能只持续的很短的时间,接着龙乾道:“我没有多少耐心,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得到那个人。” 北忘川内心是深受屈辱,在这么多宗门的眼中,此番他简直把剑宗的脸面都丢得精光。 关键时刻,剑宗中的另一人起来说道:“龙殿,那女子已经被剑宗控制,我这就将她带上来。” 罗啸将澹台璇带至木屋,澹台璇眼神左右瞥了几下后也不言语。一道道目光如同想要剥离她外衣一般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地窥探,一会,龙乾开始了这冰冷的审问:“海族神渊中的秘密是什么?” 澹台璇表现的镇定自若,毫不怯场地回道:“秘密在我的这里,海族的深渊也只有我能打开。我只说一次,如果想要得到我的这份秘密,那就请拿着紫电墨蛟一族蛟王的头颅来换。” 龙乾有些意外这女子的淡定,他手指轻轻敲击着额侧,道:“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澹台璇冷笑了一声后道:“是嘛?那就请随时杀死我或者搜魂,我想紫电墨蛟一族很乐意再发动一次战争来独享南离深处的秘密。” 一时,众人都为这女子的生存担忧,惹怒强者从来都是不可预料后果的。 龙乾并没有勃然大怒,他在这女子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搜过魂了,但很意外地是,并没有关于南离深渊以及秘密的内容。对方要么剥离了这段记忆要么篡改了这段记忆,只是两种手段都不是这个境界的魂者可以为之的。 稍一思索后,龙乾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南离的秘密,自然不怕搜魂,把镇海之言交出来,我可以放你走。” 澹台璇笑了:“大人是真不知道镇海之言还是故作不知?它的确寄身于我的体内,但以你们的手段恐怕对付不了这等上古之物。大人就别在试探我了,我确实不知道南离深渊下的东西是什么,但我能控制我体内的这把钥匙确实毋庸置疑的,如果想要得到我的帮助,就不能不付出点酬劳。要知道我流亡这么多年全拜紫电墨蛟一族所赐,此仇不报,我是绝不会踏足南离。” 龙乾不喜欢被人胁迫,不妥协道:“可能你还不了解我的做事风格,龙仪,她交给你了,傍晚之前,我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去。” 龙乾护法之一的一位女子走了出来道:“是。” 震慑之威 傍晚时分未到,南离近海的上空又来了许多不明势力的魂者。此时,以龙元殿为首的天南众多大势力的人还在等待澹台璇的结果。 情况在夕阳落下时传了过来。 木楼中,龙仪修长的身姿微微倾斜,道:“主殿,清灵镜和涤魂咒未能在她身上找到禁制。” 龙乾神色不满道:“她还是不肯说?” 龙仪如实报告:“属下已经使用了各种幻术,但她并没有对镇海之言有过透露。” “看来我倒是小看了这位海族人物。” 这时,座下的一红衣老者进言道:“龙乾殿主,我等此行是为大事而来,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和这个女子较劲上。如你所知,魔园墓林闯出的天魂魔尸说明北境的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南离的深渊极有可能拥有天生的至纯炎脉,我等正是为此而来。还望殿主决断。” 龙乾看着刚才表态的梦魔窟长老,语气强硬道:“风棠,我等来此的目的我当然不敢忘,不过龙元殿如果被人当成复仇的工具使唤,岂不是被人耻笑。” 座下峰园药林的一位长者道:“龙乾殿主,依我的意思不如暂且满足那女子的要求,既然要进入南离的深渊,到时候免不了要与紫电墨蛟一族交手,不如趁现在先下手为强,免得之后生出事端。至于出手之人,我等愿意代劳。而南离的深渊开启之时,那女子再任凭殿主发落就是。” 龙乾敲了敲木桌,龙仪很快下去把澹台璇带了上来。此时的澹台璇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频繁地受到魂宝的窥探以及幻境的折磨,她的精神状态相较之前判若两人。 龙乾看着趴在地上跪都跪不起来的澹台璇,眼神里如同看蝼蚁一般,他道:“你的仇恨使你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最好你真的如同海族所说的那样拥有开启封印的能力,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你这么自在。” 澹台璇没有出声,直到众人走后,她的魂海中才传来一女子的魂音道:“白玉进,你还真是会冒险,你知道你和这群人之间差了多少魂境吗!” 白玉进倒在地上,回应道:“差多少都无所谓。他们为利而来又怎么会空手而归。当他们面对可能让他们一飞冲天的机缘时,又怎舍得放弃我这唯一的密钥。” 兰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剑走偏锋,她不得不佩服白玉进的勇气和魄力,但同时也担忧道:“你这时候算是安全,但按照你的计策,当澹台璇暗中进入南离打开南离的深渊时,你又如何脱身?” 白玉进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手中没有了筹码,他会是第一个被诛杀的对象。 白玉进此时艰难地坐了起来,吃力地说道:“前辈,脱身恐怕就是暴露的时刻,到时候只能临机应变。但只要他们一刻觉得我手里的秘密有用,就会保住我的命。正巧,我假借自身对阵法的了解,说不定可以在南离的深渊看出些什么,到时候只要他们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在离开南离之前,他们一定不会忽略我的价值。” “你这是在赌命吗?”兰苑倒不是很关心白玉进的生死,但看白玉进小小年轻做出的事都非常人,也有些戏谑道。 白玉进的眼神中出现毫不遮掩的仇恨,道:“前辈,紫电墨蛟一族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让救过我的恩人无辜惨死,不会让所有遭受过劫难的人族亡魂死后无法安息。人族不仅仅只有逐利者,也有扞卫她尊严的人。” 兰苑尘封的心被轻轻地触动,思虑着当初的事,但眸中突然恨意暴增。 “永劫!” 白玉进察觉到魂海中兰苑的仇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言道:“抱歉。” 两天之后,当七颗十五丈长宽的蛟头整齐地摆放在南离的海岸上时,所有暗自想参与南离秘密的势力都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了。 梦魔窟、炎黄学府、黄泉道宫、紫衣苑、器宗、峰园药林、九魂极剑宗,每一颗蛟头的面前都是一番势力的大能。龙乾将澹台璇带了出来,扫了一眼七颗蛟头道:“你的要求已经满足,最好你有这个价值。” 澹台璇验看一番后道:“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龙乾冷哼一声回应:“现在。” 说完,几方势力登上剑宗的五艘灵舟,朝着南离的深海飞去。 灵舟出发的时候,远在玉娘关的白玉进正在闭关,但其闭关的室内早已空无一人。 灵舟出发前,姜烗等人正在在玉娘关上闲得无聊。本来战事结束了他们可以返回帝都,但南离深渊处的秘密让他们又变得好奇起来。于是姜烗找到了夏凡轩他们,卖力地说动他们一起前往南离的深处凑个热闹。 “凡轩、冷寒、嘉若!你们到底去还是不去,给个话呀!”姜烗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不吱声的众人,不耐烦道。 几人中,霍华旭拍了拍姜烗的肩膀,笑道:“姜烗呀,你是真的闲不住。你知道南离的水有多深嘛,你就往里跳。” 姜烗耸掉了霍华旭的手,生气道:“能有多深?我倒要会一会海族,看他们凭什么就敢屠杀我大汉的子民!” 燕冷寒冷静道:“姜烗,我们现在还在军中,每个人身上可都有军职,并不是自由之身。” “这个容易,我去和龙耀城主请命,不行的话我去找进少,他是这里的最高统帅,只要他点头,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霍华旭回道:“没用的,白玉进如今在闭关,至于龙耀城主,他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夏凡轩折扇敲了敲姜烗的手臂,解释道:“你呀,这还不知道。要是你此行死在南离,你说龙耀城主怎么跟你姜家交代?” “啊!憋屈死了!来南离啥事没干,连跟海族打一架的机会都没有!” “别在这哀怨了,南离的风波就不是我们这种境界的人能够参与其中的。你不也看到了,这次来的都是些什么级别的人物,连东方恪这样的强者都是陪衬,更何况我们。” 姜烗一听,彻底泄气了,他冲动但不代表没脑子,这时也坐了下来道:“我对南离的秘密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心中一股憋屈不发出来不痛快罢了。” 霍华旭道:“姜烗,比你上心的人可有,你没看凡轩这几天都变得不怎么说话了吗?” 夏凡轩扯了扯霍华旭道:“你别瞎说。” “喔,心虚了,是不是?老实说,现在燕姬和落岚她们又不在,说说,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姜烗反应慢,道:“谁呀?” 燕冷寒这次及时插嘴道:“那个海族姑娘,是不是?” 夏凡轩难得被众人调侃,一时慌乱道:“我可没有,别听老霍嚼舌头。” “得了,凡轩,前几天澹台姑娘被带走的时候,暗中握紧拳头的我可记得是你。” 夏凡轩脸色一红,辩解道:“别在打趣我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是人族,她是海族,怎么可能了?再说,人家是什么地位,我什么地位呀。” 姜烗一听不乐意了,道:“凡轩,地位和种族又不耽误男女之事,你要真心喜欢,哥几个也支持你,不就一海族公主嘛,只要她没参与上次的事,我们一视同仁。” “越说越离谱了,我还是去找小白切磋一下魂技算了。”夏凡轩受不了众人的围堵,赶快找了借口溜了。 夏凡轩走后,姜烗四顾一下,问道:“对了,这几天怎么看不见韩非他的人?” 霍华旭道:“韩非呀,他父亲急召他回宫,前天就走了,他没来得及跟你们说,魂讯你自己又没看。” 姜烗尴尬道:“光顾着生海族的气,没看魂讯。” 众人说话间,林辰急忙跑了进来,道:“有大事发生。” 众人一头雾水,直到林辰从一小块镜魂石中传出南离海岸上的血淋淋景象。 姜烗惊得哑然无语,半晌才迟迟说道:“这这这是谁干的?” 夏凡轩则是问道:“这是谁的尸首?” 林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知道它们是谁,现在整个南离已经沸腾,这段镜魂石的影录已经被疯传,甚至传到了军中。” “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干的?”姜烗即使不知道这些头颅的主人是谁,但那尸首残存的气势也让人猜到这些人绝不简单。 浩瀚的南离海面上,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疾驰的灵舟上相互交谈。其中东方恪在独间中问向自己的师傅道:“师傅,海族的几位蛟王尽被斩杀,就算此番不是为了那女子的仇恨,也算得上替人族扬威。” 北忘川想起两天前的大战,心有余悸道:“恪儿,事情并非这么容易。那天我们一共十四个人前往的,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魂境都在天魂巅峰。但我们十四人都未能杀了那头墨蛟,只能斩杀几只魂境跌落到地境的小蛟。那女子所说的镇海之言绝非虚词,海族的海底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禁制,他压制着海族的力量。” 东方恪回想起东荒的经历,大胆猜测道:“师傅,海族的镇海之言也许是当初外族镇压这片海域遗留下来的一件魂宝。” 北忘川仔细回想他在南离海底时的感受,感叹道:“事情变得越来越清晰。恪儿,剑宗过往的典籍中并没有记载南离地域发生过大事,我们来此是为教训南离的海族。但龙元殿那群人则不好说,他们听闻南离的事就立马派人参与其中,连同南域的几大势力都被调动。他们明为南离海族的地底炎脉,暗则是为了遏制我剑宗的发展。你在东荒看过的人族历史碑文被他们视为大忌,上次就想出手对付我剑宗,这次恐怕更是以南离之事来敲打我们。他们是灵族,抹灭人族的历史当然乐得其所,而剑宗正是当年南域人族的辉煌。” 东方恪对上次东荒的失败刻骨民心,语出痛恨道:“他们在剑宗的内部打入一颗又一颗的钉子,在剑宗的外部围上一层又一层的桎梏,不让剑宗拥有一点可以喘息的机会。哪怕南离这次仅仅是普通的动乱,他们也一定会派人来巡视的。” “南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没有人知道,但都蜂拥而至。 步步惊心 在远离南离海岸的数百万里海域外,有一片无尽的海域。在这里,海水毫无波澜地平铺在黑色的海面上,一团又一团看不见边际的雾气笼罩在天际的上空,使得这里看不见光明,终日犹如黑暗。天地间的死气沿着各个方向涌入这里的海底,一时生灵绝迹,死灵遍地,天地间充满着静谧的恐怖。 数百万里的距离即使对于天境之人也绝不是一段短暂的行程,那些心怀求宝出海的小舟、海船、乃至天空飞剑的主人,他们即使拥有海标指路,但大多数估计穷奇一辈子都难以到达这里。毕竟有些机缘出现的时候,无在乎你准不准备,而在于它离你的距离。 在五艘灵舟消失在南离的远海上时,南离近海十万里的海底,澹台璇看着一别十多年的故地,不禁潸然泪下。 “公主,走。”澹台璇左侧的庞炳出言道,如今的他不再隐瞒自身的身份,因此头额两侧露出了一对洁白的长枝玉角,身体也变得不同于凡间时幻化的那帮矮小,他与澹台璇右侧的另一人共同护卫着秘密来此的澹台璇。 身负重任,澹台璇没有忘记和白玉进的约定,自然不敢在此耽搁,她收回自身忐忑的心情,踏入了一旁的海底龙梭中。 很快,这条龙梭便静谧地消失在南离的这片海域。 此时在灵舟上的白玉进并未被人拘禁在囚室,他甚至被允许到灵州的甲板上观看南离的海景。在众多的交谈声中,白玉进这才知道南离原来是一方海域的称呼,它并非无穷无尽。尽管它南北纵横近千万里,但它的东西却如同花瓶的瓶身,最宽处不到两百万里,最窄处恰是靠近大汉王朝的南边,只有数十万里。多少年来,这片地域的人根本就走不出这个辽阔的海域,自然而然地认为南离是最南边的天堑。 来自各方势力的大能就站在白玉进的旁边,他们中有人竟是出身在这片海域的附近势力中。众人交谈中,白玉进只听见他身侧一人说道:“段癸兄,说来你出自雍南,这八百年间算是你第一次故地重游。” 被称作段癸的人是一清瘦的男子,他头不带冠,整个人披头散发,一双门缝似的眼睛半睁不睁,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这时他说道:“风棠,故地重游算不上,我在雍南呆了不到二十年,八百年前就已经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自然,如今的南域谁不得给段兄你几分薄面,七品炼器师,若说出自这雍南岂不是如明珠陷于淤泥中。” 段癸没有接话,但另一人却有意说道:“风棠兄,段兄此来可不是为了那点海底炎脉的,你现在拉关系,可别到时候夺了人家的东西,人家翻脸不认人喔。” 听闻此话,段癸针线一般的眼睛突然睁开道:“卓老怪,你这话什么意思?” 卓有才嘿嘿地笑了几声,故作打趣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段兄到时候不要和我看上同一样东西,否则岂不坏了大家的和气。” 段癸心中一跳,这几乎明示的宣战让他不由警惕起来。 “难道冰炎魂火的事他也知道?” 段癸确实不是为了南离地底的炎脉而来的,天生至纯的阳脉对他的吸引力当然不如天生的冰炎魂火,尤其是对于炼器之人来说,这是个没法拒绝的诱惑。有了这魂火,他的炼器造诣绝对是一次质变,到时候别说天南就是整个天魂大陆,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器宗和峰园药林向来不合,卓老怪又是有名的炼丹师,论起需求来,这魂火对他的吸引力自然很大。想到此处,段癸冷哼了一声,这一船人谁都有自己的算盘,那就看到时候谁能笑到最后。 灵舟飞行得很快,这次的灵舟品级明显比上次在东荒的高,它的速度几乎是一日几十万里。在灵舟上,白玉进无法修行,他通过不断地倾听这些人的谈话来了解这些宗门背后的意图。在这群人中,谈话词频最高的就是'北境'、'封魔'、'剑宗'、'炎脉'。 白玉进很多细节都听不懂,很多地名也根本听都没听说过,但大概意思他能明白。那就是这些人在为一场可能出现的危机正做着准备。 虽然在灵舟上几大宗门没人为难他,但白玉进根本不敢大意露出一丝地破绽。每日他的作息十分规律,他不敢修炼更不敢显露半分魂海中气息。这些人是整个天南魂域塔尖上的存在,个个手段非凡,谁知道他时时刻刻被多少人窥探,如果稍有不慎,就会立刻被除掉。这种感觉如同一只落入沸腾油锅的蚂蚁,它只能在冒着热气的锅沿一步一步地找寻离开的缝隙。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四天过去了。当灵舟停下的时候,白玉进的内心也随着咯噔一下变得不再平静。能否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瞒天过海,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 灵舟停在了那片死寂海域千里外,出乎白玉进的意料,这里居然有不少人已经齐聚。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五艘灵舟才是新来者。 人群中有人暗中打探道:“这是何方势力?怎么这么张扬?” “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那飞在天上的船是什么品级的魂宝啊?” “真他妈货比货得扔!我们赶了十几万里路,翠海金雕都累了个半死,这些人倒好,看起来轻轻松松的。” “小点声,你有几个脑袋敢得罪这些人。” 人群小声地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敢去质问这五艘灵舟的主人是何身份,更没有人敢去触霉头挑衅这些不速之客。 龙颐等人的精神力早已超脱了白玉进的认知,这些人一出灵舟就知道这片天地藏了多少人。其中梦魔窟的一位中年男子在龙颐的身侧说道:“龙颐王殿,这些人要不要都先杀了?” 北忘川听言,立刻说道:“金虹,这里是雍南,不是你翟西梦魔窟。” 被指名道姓地阻拦,金虹没有多言,只见直接出手,心念一动,这天空中离得最近的几位修士就纷纷从天空栽入了身下的海域里。出手后,金虹瞥了一眼北忘川道:“我不觉得这里和在梦魔窟有什么不同。” “你你太放肆了!”北忘川脸色乌青,脸色两颊的肌肉向着鼻心抖动着,心里有气说出来的话语也怒意十足。 龙乾没理会这点插曲,他道:“金虹,不用理会这些乌合之众。把人带上来。” 金虹的出手让那些聚集起来的人群敢怒不敢言。他们大多都是这片海域周围小势力的魂者,即使在各自的势力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魂境说破了天也就达到阴阳魂境,怎么敢跟这样的强者叫板。至于那些独自来此的散修,他们中有的人魂境很高,其中不乏有陨魂境甚至是地境的强者。他们的见识和眼界自然比这些本地人要大得多,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五艘灵舟背后势力是剑宗。但这些人都藏得很深,每个人都想当黄雀,自然不会跟那些人群一样议论纷纷。 龙乾的话不仅让这片天际的人好奇将会发生什么,一瞬间,天南魂域各大势力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白玉进。 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化身澹台璇的白玉进在龙颐的押解下走出灵舟,接着被一股魂力禁锢在这海域的天空之上。 龙乾侧目看了一眼澹台璇道:“动手。” 但此时的白玉进身体内哪有镇海之言啊,加之他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看见澹台璇,如何能瞒天过海?白玉进内心高度警惕但神色依旧从容道:“大人,镇海之言的化身已经在我体内沉睡了十多年,我需要近距离地靠近那片海域来唤醒它。” 白玉进的这份说辞倒不完全是假的,龙乾听后心中揣测一会才问道:“唤醒你体内的镇海之言需要多久?” 这白玉进哪知道要多久,他根本就是想拖时间等一个绝佳的机会来配合澹台璇的演出,这时却稍有其事的说道:“镇海之言是南离世代的守护者,它的唤醒需要一片空灵的魂境,至于时间的长短我实在不知,另外强行将它唤醒会导致的后果我也不知。” 龙乾的精神力无一刻不再探查白玉进的魂海波动,同时他仔细地咀嚼白玉进地每一句话,但良久仍没有发现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对于龙乾来说,他是不知道镇海之言为何物,但南离地底的炎脉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那些产自南离的离火血魂石就含有大量的纯火属性魂力。但如今龙乾的神魂向深海的下方探去,却没有感受到半分的火属性魂力,这就让他不由得谨慎起来。而且以他天魂圆满的魂境都感受不到这层屏蔽的障碍是什么,龙乾不由得对镇海之言的存在保持一点畏惧之意。 心中反复衡量后,龙乾道:“我会送你到那片海域的百里之内。十天,我给你十天时间,到时候如果你没有开启通往南离深渊的通道,我会送你下去和那群海蛟见面,明白吗?” 白玉进内心松了口气,但还是面无波澜道:“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最好如此。” 龙乾来去如风,千里之间几个眨眼就至,这速度白玉进都不明白是何种力量在背后支撑,这也更加让他确定这群人没有对他严加防备的原因是根本就不会怕他跑。 龙乾将白玉进丢在这里后,很快就离开了这片海域,于是在靠近这死灵一般寂静的海域旁,偌大的千里范围内只有白玉进一人而已。 “以天境强者的精神力范围,我肯定时时刻刻在被窥探,如今只能先做做样子,等澹台璇那边有了动静后,我这边再配合她弄出一些动静。澹台姑娘,成败之举全在你的身上。” 白玉进清空头脑中的杂念,开始静坐在海面上,将所有的精神力用于感知这片天地的魂力,真个人进入到空灵之境中,不被任何的事情所打动。 龙乾等人看见白玉进化作的澹台璇开始进入入定状态,开始在这天空之上等待异变的发生。 配合 白玉进在海域静坐的第一天很快过去,这一天中多数人的目光都盯着白玉进所在的方向看,一旦有什么动静,这些人会立刻见机行事。 只是一天过后,又是一天,白玉进那边连个风声都没传出来,海面静得跟面铜镜一样,而不远天空中的黑雾充斥着沉重肃杀之意,逐渐使得人心中烦躁。 三天过去。 五天过去。 七天过去。 天空没有一点异状,海域一如当初,有不耐心的魂者开始窃窃私语道:“传闻是不是真的,这里真的有魂宝吗?这海域看着很诡异,不会是大凶之地。” “应该是真的。你看那些人都在那里等了这么久,如果不是真的,他们犯不着大老远跑过来。” “难!不如别趟这浑水了。机缘哪里没有,犯不着跟这些人抢。” 有人哼道:“怎么,怕了?我告诉你富贵险中求,这种机缘万年都未必能被你我碰上,你是想一辈子卡在如今的魂境,还是想做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到了第八天快要结束时,尽管这些冒险者议论纷纷,但南域各大势力的强者都漠然不语,即使南离传言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一趟他们就没白来。 天色渐渐入夜,星空中两轮美丽的紫月和蓝月开始悬挂在海面上,紫月在西,蓝月在东,两者之间是一条璀璨的星空之路,它将一大一小的两个玉盘用玉带牵丝起来,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抹上一点仙气。 月色落入海底的一条龙梭中时,澹台璇抬眼自顾地说道:“我已多少年未曾在海中望月了。小时候父亲告诉我,紫荧和蓝惑是海的儿子和女儿,紫荧常缺但光芒万丈,如同历经挫折却永不认输的海族之子,蓝惑虽小但完璧无暇,象征着海族女子心中最纯洁的圣地。” 睹物思人最是无奈,庞炳安慰道:“公主,这些年你受委屈啦。如今紫电墨蛟族十位蛟王已被诛杀八位,南离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平和。” 澹台璇竭力不使自己陷入曾经痛苦的回忆中,坚韧道:“庞叔叔,给白玉进发信号,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和镇海之言说再见啦。” “是。”庞炳化身为一条百丈漓龙,离开了澹台璇的周围。 庞炳的信号是他手中握有的白玉进的一缕本命魂源,这缕魂源一旦被灭,白玉进魂海中与之关联的另一缕魂源也会散去。 白玉进感受到魂海深处没有被帝阵图护住的那一律魂源消散时,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眼,口中呢喃一声:“来了。” 南域诸多大人物期待的异变发生在第九天的黎明。 “那是?” “什么动静?” 原本波澜不惊的黑色海面突然变得起伏不定,这一变故让龙乾一行人开始将注意力从白玉进身上移开,开始警戒起来。 白玉进心中一定,他要的动静来了。 “该我出手了。” 白玉进隐藏自身的魂力气息,他以帝刻石刀为笔,以魂戒中的离火血魂石为源,开始刻阵。不多时,更大的异像显现在白玉进的四周。 龙乾等人只见一道红色的光晕汇聚在澹台璇的周围,光晕中有一股亲近的火属性魂力散发开来。 “王殿,那女子没有骗我们,从她身体内确实出现了南离常有的离火血魂石蕴含的火属性魂力,而且其中还有一股十分古朴的力量蕴含其中。属下猜测正是镇海之言的力量。” “龙颐,盯紧那女子。” 龙乾并没有表现得很欣喜,反而有些沉思,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魂力在另一个方向上爆发开来,但下一刻,这女子的身体内就开始出现动静,这两者是偶然的吗?为了验证心中猜测,龙乾身影朝着一个方向飞速前进。 几个呼吸的功夫,龙乾就来到了真正藏身此处的澹台璇所在海域的上空。 “动静是从这里传来的,可奇怪的是这天地间并没有杂存的魂力,难道真是偶然?” 正在龙乾思虑的时候,白玉进那边出现了更大的动静。在龙乾的视角里,他的西边出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红色光柱,十分注目。 “那边出事了。”龙乾急忙往回赶。 当龙乾走后,潜藏在海域之下的澹台璇才从刚才的危机中回过神来。 “公主,我们已经惹人怀疑,再次出手的话,可能会招来更多强者的窥探。” 澹台璇看着冲天而起的光柱,坚定地说道:“庞叔叔,白玉进所冒的风险比我们更大,按照计划行事,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白玉进的身上,应该不会怀疑白玉进身下的海域变故是因我而起。走。” “是。” 白玉进周身的变故将所有人的心都紧绷起来,连一直从容镇定的龙乾等人都有些眼热。如果能得到这海底的至纯炎脉,无论是对于宗门还是个人都是利益多多。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地将的异像时,另有两人在黑暗的海域中潜伏着。他们正是被北忘川一行人所伤的南离紫电墨蛟一族的大蛟主敖岱以及侥幸存活下来的二蛟主敖秀。 敖秀已经无法变身为人形,它百丈长的身躯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永远也无法治愈的白色斑纹,这些都是拜人族所赐。怨恨和仇视使得它双目暴起道:“大蛟主,我感受到了漓龙一族的气息,不过并不在澹台璇身上。她在耍什么把戏?” 敖岱比之敖秀更惨,它天境圆满的魂境被斩,留下了一身的暗伤。如果不是该死的镇海之言束缚住它近半的力量,那十几个无知的人族岂能全身而退。 “好戏才刚刚开始。”敖岱对人族的恨意自然不比敖秀低,但它更为看重它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它无数次期望的司魂龙主。 所有人都在打量窥测时,深处惊涛骇浪中的白玉进却没那么从容。因为离火血魂石的魂力就快消散,他没有与之属性相同的魂石来提供魂源了。 “不能显露自身的魂力,离火血魂石又不够用,至于东荒所得的魂晶也不能用,该怎么办?” 白玉进一边维持光柱不灭,一边开始想办法不露出破绽地配合澹台璇演戏。 等到白玉进看了一眼魂戒后,他彻底死心了,如果不暴露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魂石可用。 “还是思虑不周。”白玉进心中微叹,因为当初事发突然,他又铤而走险,所作的准备当然不足。 但意外发生了。 一直潜伏在白玉进左眼中的封印之瞳竟主动开口道:“小子,我可以帮你。” 白玉进一惊,问道:“封印之瞳,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这里有一种含有规则的力量,我要你得到它。” “含有规则的力量?在哪里?”白玉进根本不懂什么是含有规则的力量。 “就在这海域的下方。” “好。”白玉进毫不迟疑地答应道。 话音刚落,白玉进的左眼忽然变得紫黑,一股极强的魂能涌入白玉进的帝刻石刀中。让白玉进吃惊的是,帝刻石刀并没有排斥这股魂能。而让白玉进魂海中兰苑都意外的是,这股没有属性的力量在经过帝刻石刀后,居然散出了至纯的火属性魂力。 兰苑吃惊道:“这这是什么手段?” 以她的见识,这魂力不是障眼法,而是真的。要知道魅魔翩梦一族的翩魂术可仿世间万物的魂息,但终究不能以假乱真,只是一种自保或者说欺骗的手段。但封印之瞳将无属性的魂力化为纯净有属性的魂力完全是一种颠覆人认知的手段! 白玉进也是瞠目结舌,他的眼界比起兰苑来说当然不值一提,所以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手段背后的原理。 封印之瞳并没有让两人吃惊太久,他自己解释道:“世间的魂力不尽相同,像这种极其简单的火属性魂力,它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规则,想要得到这种魂力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白玉进大开眼界,惊叹的同时又有疑问,故而问道:“那前辈要的含有规则的魂力是什么样的呢?” 封印之瞳直言不讳道:“世间的魂力也是一种修行体,按照你们人族的理解,可以说成是境界。魂力诞生之时就像蜉蝣一般,它寻找到合适的寄体后开始历经漫长的成长过程。你所使用的魂石,便是这一过程的某一阶段。在成长过程中,只有极小部分的魂力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但它们也还离形成自己的规则差得远。只有那些拥有足够长时间以及悟性的魂力,才会蜕变为主体,接着摆脱寄体,开始漫长的刻规画矩过程,最终成为一方天地的生灵。你现在还在魂境,如果你能成长起来的话,你就会知道,灵境、尊境、圣境乃至帝境的境心都是某种含有规则的魂力在支撑。” 一番话说得白玉进疑问更多,与这种超脱认知的存在对话,本身就是一种视野的开拓。 深吸一口气平复自身,白玉进道:“你的话我虽听不懂,但谢谢你这次出手。” 封印之瞳道:“没什么。” 白玉进源源不断的火属性魂力汇入冲天而起的光柱中,让龙乾等人打消了几分疑虑多了几分把握。 就这样,半天后,当白玉进还在吸引众人的眼光时,这片海域开始有了变化。 此时身在海域之中的澹台璇身体内一道黑色的影子变得凝实起来,它与澹台璇心灵相通,此时说道:“海女,对不起,连累你这么多年。” 澹台璇解脱道:“你将返回你的本体,我可以知道那里到底藏着什么吗?你可以对付那东西吗?” 黑影却是不语,澹台璇一叹道:“你去。” 黑影离开了澹台璇的身体,立刻融入到了黑色海域的中心。 这时,真正的异变开始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魂识被切断。接着,所有人的视觉被朦胧漆黑的雾气所蒙蔽。再后来,听觉、触觉,所有可以感知外界变化的存在都被黑雾垄断。 白玉进惊慌道:“这这是?” 他自己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这跟他想的动静完全不同呀!海天之间没有出现通往海底深渊的通道,没有震撼天地的异变出现,只有这突然的黑暗降临! 慌乱中,每个人都使出各种护身的法宝,漆黑中,没有人知道其他人在什么位置。 “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 “我在哪里?” 疑惑、惊慌、恐惧、不安,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正在众人惊魂不定时,一股来自海底的吸引力将这十万里黑色海域中的所有生魂卷入其中。在它完成之后,这片天空忽然变得碧空如洗,海水也从漆黑一片变得清澈如泉。 这一切如梦似幻。 当白玉进睁眼时,眼前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这是在南离?” 不怪白玉进吃惊,因为他举目望去这里看不见一滴海水,他的四周是一片幽静的山林。甚至他轻轻一闻,四周花香四溢,静静一听,啁啾之声随之入耳。 走到离他最近的一条溪水旁,看着水中的倒影映着一张少女的面容,白玉进确定他确实不是在梦境中。 “幻境吗? 要不先试一试这片天地的魂力看看。” 白玉进刚一感知到这片天地的魂力,立马惊喜道:“好纯正的魂力!”但他刚要吸收这片天地的魂力,就被左眼中的封印之瞳劝阻道:“不要擅自吸入炼化这里的魂力。” “为什么?”白玉进不解道。 “这不是正常的魂力,你先吸取一点感受一下。” 白玉进听此谨慎地吸入一点魂力进入魂海中,随机他的魂韵之力开始探查这丝魂力,但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将这股魂力用魂决炼化一遍后,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甚至他觉得这缕魂力比起他之前接触过的魂力都强。 “我感受不到什么不同呀。”白玉进如实道。 “那是因为隐藏在这缕魂力下的东西还未现身。我要你找的东西正是这些魂力的主人。” 白玉进还是不解道:“可这些魂力确实极其纯正浓郁,对修行极为有利,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啊。” 封印之瞳哂笑一声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就去吸取这里的魂力,不过到时候我可不负责帮你化解它。” 白玉进冷静下来后,有些抱歉:“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刚才被这魂力迷住了,抱歉。那照你所说,这魂力的主人在哪里?” “尚不可知。” “那就只能先四处看看。” 联系不上澹台璇,白玉进也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是危是安,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他完全预知不了的境地。本来白玉进还在为摆脱龙乾那群人苦恼,没想到这突然的变故让他重获自由之身。为了不连累澹台璇,白玉进将自身的容貌再次用翩魂术改变,一下子他就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中年短须男子模样。 秘境 白玉进边走边问道:“兰苑前辈,依您的见识,刚才是什么力量隔绝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现在我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幻境吗?” 兰苑还在思虑封印之瞳的话,她隐约地觉得封印之瞳和轮回圣族好像有什么关联,但她从未接触过拥有圣瞳的轮回圣族之人,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和传说中的封印之瞳对话,这让她不禁猜测轮回一族的天赋可能蕴含着更大的秘密。 回过神来的兰苑回道白玉进:“这里不是幻境,而是一处秘境。刚才是秘境主人的力量将你们带进来的。” “秘境?” “所谓秘境就是自成一方天地的地域,不过它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维持稳定。这里多半就是某人开辟出的秘境,你口中的镇海之言只怕是维持秘境不崩的魂宝,至于秘境里有什么就非我所知了。” 白玉进点头道:“谢谢前辈解惑。” 白玉进无法吸取这里的魂力用来修行,也不知道这秘境有多大,加上也有些怕再遇上龙乾那群人惹来麻烦,故而走了有一刻钟后,在看见左前方有座矮山时,就停了下来。 白玉进此番来南离本不是为了寻宝,故而此时比起寻宝,他更加想要利用这难得的时间锻造自己的本命魂兵。但等他走得离那矮山更近时,他才发觉这山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土石所成,而是由赤褐色的魂晶所成。 白玉进见此嘴角微笑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没想寻宝,这宝却送上门来,真是好运。” 白玉进刚想动手将这些晶石收到魂戒中,但想起了什么,问道:“封印之瞳,这些晶石中含有那魂力的规则吗?” “没有,这些是很普通的魂晶,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白玉进心里一笑道:“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但却是我急缺的呀。” 这赤褐色的山峰虽说矮小,但想要全部都收容下来也不是白玉进如今的魂戒所能办到的。避免使用自身魂力暴露位置,白玉进用魂戒指中的那颗魂钉砸出几十块十丈大小的魂晶后,就不再弄出动静。紧接着,他在矮山的脚下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开始锻造其自身的本命魂兵,而其中所需要的魂源他当然就地取材。 将整个枪身所需魂材的杂质都通过命魂之火去除后,白玉进终于完成了魂兵锻造的第一步---煅材。接着就是凝坯,不同于普通魂兵是通过击打的方式将各部分材质融合在一起,凝坯还需要魂者自身的器魂参与其中。白玉进以自身的枪器魂为皿,将数万片的黑色蛟鳞放在其中,任由其剧烈碰撞,直到最后留下能够彼此完美相容的部分。这个过程极其耗费魂源和精神力,索性白玉进原本的器魂造诣就不低,就算不运行血渊圣魂决也可以坚持数个时辰,加上如今身旁就是一座小山一样的魂源,可谓是得天独厚。 白玉进趁着没人打扰,在外围布置了一个匿踪阵法后开始魂力全出,一心投入到本命魂兵的锻造中。大概过去了七天左右,当初十丈长蛟身上的鳞甲悉数被白玉进使用完毕,将近六万片的黑鳞在白玉进的枪器魂中最终只留下了一杆长九尺的黑色枪身。 “累死了。”白玉进停止运转血渊圣魂决,他魂戒中没有用来回复的魂丹,此时只能慢慢吸取身旁魂晶中的魂力来减轻魂海的疲惫。 进展还算顺利,过了半天,白玉进调整好状态开始计划对枪身进行下一次的锻造。 白玉进思索了下:“这蛟鳞主人的魂境只在地境,枪身即使经过我枪器魂的锻造加持,其强度也不会超过地阶极品,远不如东方恪的那柄魂剑。不够,还不够。” 白玉进是有些贪心的,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本命魂兵要求有点高。事实上在他如今的魄魂境,有许多人连一杆玄阶下品的枪都没有,更不用说地阶品级的枪。 “地阶极品的枪多是阴阳魂境界的魂者使用,其极限最多能战低境界的地魂境,但绝对战不了天魂境魂者。东方恪在三重魂陨时就已经使用了天阶中品魂剑,如果想要具备跟这样的强者正面抗衡的实力,魂兵的等级就不能低,至少不能低一个档次。” “可如何才能将这杆枪的品级提升到天阶?” 白玉进不知道他的独自探索如果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人看成是疯子乃至是智障。因为一般的器魂魂者都是打造低于自身两到三个境界的魂兵,哪有人自身在魄魂境却想要打造一把能够在陨魂境不落下风的魂兵呀! 白玉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实现。 “地阶魂兵和天阶魂兵的最大区别就是主魂材、魂源、魂力所用不同,至于锻造技巧和辅助魂材包括使用器炉虽关键,但只能是精益求精而并非能凭空生花。因为受限于地阶的魂材,即使魂源采用得再好,锻造技巧再高明,也突破不了品阶的桎梏。” 白玉进不再贪心,因为他还有办法能够提升本命魂兵的作战强度。 “看来只能在魂兵定形后通过铭纹阵法来达到我期望的要求。” 接着白玉进取出了风雷竹的竹心和三百颗浸泡在帝阵图魔血中的血渊石,白玉进将他们与黑色的枪身共同放在枪器魂形成的皿中,静静地等待它们相容。 “风雷竹的竹心因为在东荒吸收了大量青色雷霆,本身就会对雷属性的蛟鳞亲和,同时因为它拥有风雷竹的韧性,因此可以为枪身提供一分柔性。同样,浸泡在魔血中的血渊石,融入了魔血的力量,这种高品级魂源能够最大限度提升枪身的强度。” 没人打扰加上周围就是一座小山大小的魂源,白玉进的本命魂兵锻造过程异常顺利。又过了大概七八天,白玉进望着魂海中九尺大小的枪身,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枪身通体乌黑暗淡,从表面上看毫不起眼,好似没有半分光华和神韵。但枪身的内部却有一条贯通两端的青色魂筋,它正是风雷竹的竹心所形成的。 “还算不错。”白玉进满意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白玉进完成了枪尾、枪尖的凝坯,等到最重要的枪尖时,白玉进变得很是谨慎。他主动对话自身的左眼:“封印之瞳,帮我一把。” 左眼中的傲娇鬼没有回应,但白玉进感受到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将那颗神晶石融入了他的枪器魂中,而且瞬间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水流包裹在枪头上,形成了一个锐利的枪刺。 白玉进楞住了,等待结束了才说道:“你你帮我塑枝、融材了?”白玉进吃惊的是这两个过程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完成的。因为塑枝是将属性差异巨大的不同魂材通过塑枝性好的魂材锻造出彼此连枝一体的过程,而融材自然是将差距巨大的魂材相融,在属性上做到彼此互不排斥的一步。这两个阶段需要耗费的时间比之前的过程更多。 封印之瞳倒也没嘲弄白玉进,只是说道:“未入灵境,我不帮你,你怎么完成这两步?” 白玉进彻底服了,这家伙除了脾气差点,这手段真是没得挑。 “太谢谢你了。”白玉进还是知道感恩的。 “哼,不要忘了我拜托你的事。” 白玉进头点得飞快道:“自然。省了枪头的塑枝和融材过程、枪尾、枪尖的后续工作已经不多。等我完成了魂兵的定形后,立马去帮你。” “就这样。” 白玉进一投入进去就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十天之后,白玉进看着完全定形的本命魂兵,喜不自胜道:“一直念着你,没想到今日才如愿!” 白玉进将枪器魂包裹下的魂枪从魂海中现在手上,初一接触,白玉进觉得枪的重量远超他的预估。 “为什么会这么重?”白玉进没有增添重晶石之类的辅材,可这枪的重量他粗劣感知也有三万斤左右。这比他之前所用的寒锋重了十几倍。 仔细思索了一会后,白玉进知道了问题所在。 “魔血。”巨魔王族的血液精华借助于血渊石融入了枪中。 “如果将这枪浸泡在魔血中,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增重?”白玉进刚有这个想法就自嘲地笑道:“我先适应这个重量再说。” 感受了重量,白玉进想看看这杆枪在魂力加持下能够爆发出怎样的威力。为此,白玉进魂力涌入枪身,接着他立马感受到这股魂力跃然于枪尖。 “好!”白玉欣喜道。这枪对魂力的流转快到不可思议。 随手一刺,这枪的枪尖就没入了他身旁的魂山中,枪的穿透力和强度让白玉进很满意。 随着白玉进兴致大起,他又舞了一段完整的枪决后才停了下来。看这手中的这杆魂兵,白玉自言自语道:“就叫你风鳞枪”。没有忘记对封印之瞳的承诺,白玉进这次没耽误时间对枪进行铭纹。 将枪收回魂海器魂中,白玉进走出这黑褐色的小山边,他布置的阵法隐匿了自身踪迹,但却可以感知外面的变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人经过这里,白玉进都有些怀疑这地方是不是太大了,导致所有的人被那股力量卷进来后就各自分散开来。 白玉进把魂阵撤出,并消除了自身滞留过的痕迹,朝着魂山的前面继续前进。 “这地方的魂力浓度也太高了!”白玉进走了一个多时辰,这一路他发现天空中的魂力好像要凝成水雾一般,随便感知一下,其中包含的生机活力就让人感觉兴奋不已。在这样的地方修行,即使天赋再平凡的人也可以进步飞速。 但白玉进未敢违背封印之瞳的警告,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危机往往就在这些看似近在咫尺的诱惑下面。白玉进稍加思索就可以断言,如此生机盎然的地方所诞生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而且很可能是某种恐怖的存在。 边走白玉进边跟魂海中的兰苑交谈:“前辈,您能跟我讲讲跟秘境有关的事吗?” 兰苑现在每天用一个半时辰来吸收白玉进的三气,而且她开始好像不怎么讨厌这个人族的后辈,再次将白玉进的本源力量化为自身的修为,兰苑舒服道:“秘境这种东西说起来很复杂,像我所在的魇界就到处都是各种秘境,这么告诉你,这东西分先天形成的和后天开辟的两种。其中天生秘境可遇不可求,在魇界被征伐的年代,几乎所有的天生秘境都被破坏了,其中的岁月魂物都被那些人夺了去,哼!你所崇拜的永劫也是强盗之一!” 白玉进咳嗽两声表示无话可说,兰苑这次没有将气撒在白玉进身上,她接着道:“后天秘境跟先天秘境就完全没有可比性,后天秘境多半用来禁锢、封印、藏匿、乃至转生所用。其中不乏某些秘境主人故意以秘境为铒,引诱强者前来,杀人夺宝。” 白玉进疑问颇多,像秘境能用于转生,这都是把他脑袋掰开都想不到的。选择问个关系最大的问题,白玉进道:“前辈,依你所见,这里的秘境可能用于什么用途?” 兰苑没好气回道:“这我哪里知道,我如今的修为受损,无法感知这秘境中到底存在什么东西。” “不过这地方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魂力浓郁之地我见得很多,但这么安静的生魂之地却看不见其他魂物,一定绝非正常。” 白玉进也有同感。 这样的地方不应该这样安静。 这里一连几千里望之山川连绵而起,地面如同锦毯一般葱翠,千花万草竞相争艳,如同世外桃源般,好像他来这里倒是游玩似的。与美景相对的是,白玉进一路上几乎每走半个时辰就会有一座小山一样的魂源出现,这些魂山都含有极其丰富的火属性魂力。 白玉进把玩着手中一块火红色的晶石,念道:“海底炎脉?他们说的海底魂脉会不会就在这连绵而起的魂山之下?” 这里遍地都是宝,这些随意聚起的魂山其魂源的品级都在天级,白玉进问过封印之瞳,得到的结果是这些都是品级很低的魂石并不含有规则。即使白玉进的魂戒空间有限,但如果要将这些魂山都带走,他魂海内的帝阵图轻松可以收容。 不过白玉进并没有这样做,一来这些魂源的品级不算太高,二来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帝阵图,这里不知道有着什么东西在暗中潜藏,如此高调地掠夺这里的资源,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可为什么这地下的魂源遍布火属性,但天地间的魂力却连一丝火属性也没有?” 奇怪。 白玉进没太去深究这背后的缘由,他如今本命魂兵已成,剩下的就是多凝聚几种不同的势,从而踏入阴阳魂境。寒冰之势自不必说,他只差一个契机就能成就极致的冰封之意,而枪魂的魂势很多,他的枪以锐利见长,只是现在没有太深的体会,想要凝聚枪势,可能还要点时间。再者,他数次越境强杀,已经从血渊石中领悟出一丝血魂之势,而魔核之心提供的多核力量来源也让白玉进在对速度和力量的领悟上,进步飞速。 白玉进走了半天连个活着的人都没看到,一路上全在吸收这些火属性魂石的魂力,之前他没有修行的修罗狱典此时也因为有这些取之不尽的魂源在,开始变得顺风顺水。 他左腕处的魂脉至今还是处在狱锁状态中,不过白玉进还在往其中注入魂力,他也很好奇修罗狱典能够将多少魂能封锁在他的一处魂脉中。事实超出白玉进的预期,他几乎半天的魂力注入,还是没能让这狱锁达到临界点。 “这样的魂力注入,可想到时候要花费怎样的努力才能破开狱锁。” 白玉进不可能对全身的魂脉同时修行修罗狱典,因为一旦所有魂脉被锁,他就等于是作茧自缚。事情不可操之过急,白玉进选择从左腕处的魂脉开始修行。 就这样茫然地走了三天,白玉进警戒四周的魂韵之力发现了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白玉进瞬间将自身的魂息用翩魂术遮掩起来,向着打斗残留的魂力追寻而去。白玉进从这些残留魂力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留下了印记推断出这些魂力的主人至少实力都在陨魂境。白玉进的追踪手段自不用多说,阵魂对魂力的敏感程度是最高的,故而两个时辰后,白玉进找到了这些残魂魂力的主人。 “怎么是他们?”白玉进急忙收回魂韵之力,不敢惊动距离他六十里开外的两人。这两人他认识,不,更准确地说是近距离地见过。 他们一个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口缺了角的三足鼎,一个身着火云袍头插一根草标,手里现出了一个飞轮般的磨盘,正在缓缓转动。 白玉进曾偷听过这两人的对话,心中暗道:“他们是器宗和峰园药林的天境强者。看起来打斗了有半天之久还未分出胜负。” 白玉进不敢去插手这样的局面,所以在暗处静观其变。 这两人打斗良久都奈何不了对方,白玉进的魂韵之力探查到两人中一人说道:“卓有才,你敢打我的主意?” 身穿火云袍的正是峰园药林的卓有才,他嘿嘿地咧嘴笑道:“哪敢得罪您,不过你身上有一件属于我的东西,我想收回来而以。” “属于你的东西?哼,你是说上次北境之行的那颗银爵树?” 卓有才纠正道:“不,应该是那颗种子。” “哦,我当什么事值得你大动干戈,原来是想要银爵树的魂种。不过很可惜,我已经送人了。” “段老鬼,你别蒙我。别人不知道这魂种的价值,你可是一清二楚。” “清楚又怎样,你能奈何得了我?” “之前是奈何不得,不过很不巧,这里的环境好像对你不怎么好。” 卓有才将碾盘化成一道巨影笼罩在段癸的四周空间,这股魂力暂时将段癸的身形困住,不顾接着桌有才从魂戒中拿出一把种子往巨影的四周一撒,只见这些种子魂力充沛的魂境中迅速长大,它们生出布满荆棘的黑色长枝,立马将巨影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段癸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立马将三足鼎化作十丈大小,自己坐鼎中,从鼎的四周往外喷出炽热的蓝色火焰,将这些包裹而来的长枝悉数焚毁。 但藤枝的生长速度远远超过鼎火的灭杀速度,段癸的周身空间在逐渐被掠夺。 卓有才说道:“段老鬼,你还想挣扎吗?这样环境下生长的瘟蔓凭你的炉火可烧不尽。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不然瘟蔓入体吸食的画面我可太喜欢看了。” 白玉进看得心惊肉跳,天境强者的手段果真是不可思议。那瘟藤极速生长迅速将周边魂力吸取,困住对手的同时本身还具备攻击力。那鼎也是个好东西,其中的蓝火在对抗这样的攻势下居然能够僵持住。 白玉进思索着如果他处在这样的困境下该如何破局。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瞬间破开藤蔓的一面,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脱身。再次一点就是通过精神力攻击对方的魂海,让他分心的同时无法控制藤蔓的生长方向,不过强者对于自身魂海的守护往往是极为重视的,如果不是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白玉进看戏看得过瘾,但这种不利的局面对于段癸来说却颇为棘手。本来段癸是不怕卓有才的,双方都是成名已久的强者,各自都有后手,如果打起来不到最后一刻难分输赢。这样的局面凭借他的手段自然可以破开,但却让他暴露出一些底牌,如果没了这些底牌,对于卓有才的后手,他就不好应对了。 怪就怪这里的魂力太过充沛,让原本普通生长的瘟藤变成了一个大杀器。 “卓老怪,你别高兴得太早。” 段癸从魂戒中取出一个白净玉瓶,看着刚满瓶底的魂水,段癸肉疼不已,但还是将其往四周挥洒而去。 这魂水不是平常之物,它刚一触到瘟藤的枝就迅速将其所有生机毁掉,趁着这个机会,段癸逃出了巨影的包围,头也不回道:“卓老怪,这账我会跟你算的。” 段癸要逃,卓有才却不想放过他,他收回巨轮碾盘追了上去。 等到两人交战过后的残存魂力散得差不多了,白玉进才走近这片地方。正当白玉进想看看有没有瘟藤留下的踪迹时,从他身后飞来了三人,叫住了他。 “道友也是来寻宝的。” 白玉进回过头去,这三人他未曾见过,只怕是这海域附近的修士。这些人当初都为南离深渊而来,看样子在这片天地中收获颇多。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白玉进回应道:“是啊,可惜没有什么收获。你们了?” 三人中有一人看向白玉进左手上的魂戒,眼热了一会但又很快收了回去,其中一人说道:“道友不必疑心,我等是巨鲸门和惊鲨帮的掌门,比不得刚才那两人实力滔天。我等叫住阁下是想结伴而行,也算是抱团取暖罢了。不知阁下是出自那片势力?” 对方不显露魂力,白玉进也没有擅用精神力探查对方,不知道这几人实力如何。对于几人的说辞白玉进回道:“我就是一散修,没有依附的势力。几位邀我结伴而行,恐怕是找错了对象。” 那人却坚持道:“道友,这里遍地都是宝,我等自然不会动那歪心思,你大可放心。常言道独木难成林,我等小势力的人如果不团结一点,怎么跟那些大人物争夺机缘,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道友可知道?” 白玉进心中一笑,这些人多半是忽悠他加入,然后利用他做炮灰的。如果小势力的人团结一点就可以从龙乾他们手中分一杯羹,那天境圆满这四个字岂不是笑话。不过这些人还真有点用,毕竟消息来源广,也许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故而白玉进回道:“机会?什么机会?” 那人见白玉进有兴趣,笑着道:“道友消息太闭塞了。七天之前,有人看到了那群大人物进入了一火窟之中,这我们当然不敢与他们争锋。但是就在三天前,另有一处冰窟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但因为有些原因,我们没有擅自进入其中。道友,这冰窟可能与那火窟一样都有些莫大的机缘。” 白玉进不置可否,问道:“冰窟?在哪里?” “据此一万里的北方。” 白玉进又问:“既然有宝,你们怎么不取?” 那人见白玉进如此谨慎,回道:“道友还存疑心吗?非是不取,而是那冰窟极寒,以我等的修为都难以前进,故而想多邀几人一同前往。” “你们有多少人?” “如果加上道友你,有十三位。不过那周围还有其他结盟的小势力,人数大概有几百人。” 白玉进明白了,这些人畏惧不敢前进,又怕失去机缘,想找些人结盟探路而异。 白玉进答应道:“好,我随你们去。” “那好!” 冰窟 四人一路同行时,周身的魂力就展露了出来。三人都察觉到白玉进的魂境在魄魂境后期,心中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欣喜。 一路向北飞行,白玉进看见了地貌风景的急剧变化,景色从刚开始欣欣向荣的繁花绿叶变成了刺骨寒意的冰川冻原。两者之间没有差别的是都含有极其浓郁的魂力。 白玉进跟着那三人的速度,一天过后才赶到了他们口中的目的地。 刚一落下,白玉进就看见一人走了上来道:“张兄,你们来晚了,他们都进去了。” 这人口中的张兄就是劝说白玉进来此的那人,他开口道:“什么?谁带的头,那极寒的环境谁能克服?” “不知道,半天前,来了两人,风风火火就往里面冲,冰焰无法伤到他们,且他们一进去,这冰窟的寒度就顺着他们的身迹减轻多了。他们都忙着跟上去,我因张哥你而在此等候。” “多谢了!” 张礼瞥了一眼白玉进,随后对另外来两人说:“我们走。” 这三人看都没看白玉进一眼就跟着张礼往冰窟里去。 白玉进倒没有在意对方前恭后倨的脸色,他猜到了那两人是谁,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冒险进入冰窟。 去还是不去? 去?前路不明,更有天境强者同行,如何能得利脱身? 不去?机缘可能就在眼前,如果因为畏惧而退缩,则失去了成长的契机。 决断就在一瞬之间。只见白玉进朝着冰窟的入口走去,对于他来说,深处险境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事了。 白玉进眼中的冰窟入口是一冰湖干涸后流下的硕大圆口,刺骨锋利的冰棱就散落在冰窟的入口处,如千峰列戟,万仞开屏,无声地拒绝着任何人靠近。 进入冰窟,这冰墙蜿蜒向下却没有开岔,白玉进没有感觉到寒意。不多时白玉进就遇到了熟人,正是那三个先他一步进入冰窟的男人。 那三人正和旁边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举足不前,正犹犹豫豫地为某事烦恼时,看见白玉进前来,其中一人瞥向白玉进的魂戒,抱怨一句道:“不是你耽误了行程,我们如何能被拦在这里。” 白玉进注意到对方多次目侧中夹杂的贪婪,见他抱怨自己耽误了事,回应道:“道友可记得当初是你们邀请我来的,可不是我求着诸位同行。” “你!” “好了,朱俊,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地下冰河该如何渡过才是重中之重。另外,道友,你要知道,我能请你来也能送你去,还望你能听从我的安排。” 朱俊听言挑衅地看了一眼白玉进。这三人没有选择对白玉进动手当然是因为他还有用。 这不,张礼又道:“你去取一捧这冰河中的水。”手指的方向恰好是白玉进的身前。 白玉进魂力稍一感知就了解了这冰河的恐怖,这河宽三十丈不到,但其中的水不是普通之物,它们都是冰属性魂力凝聚而成,但同时完全不向外释放出一丝魂力。 这样高度内聚的魂力时刻都会爆发出惊人的魂能,如果有人贸然飞渡过河,会被冰裂成一颗颗的碎冰粒。 白玉进虽有应对之策,但一笑道:“如果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这里这么多人,你要对我出手?” 围观之人不乏有上弦阳魂境的人,但此时也乐得看好戏。张礼魂境在下弦阳魂境,另两人不过上弦阴魂境,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对他们有害无利,毕竟,东西都没到手就打起来未免也太暴露手段了。 既然撕破脸皮,张礼也不再伪善,将白玉进的魂息和面貌记下后,也不说话了。 人群大概聚集了三十几人,有不耐烦的直接飞身而起欲渡河,但这人当飞临冰河不到一尺的距离,冰河之下涌起的魂水直接将他周身护体魂盾瞬间击穿,而后冰裂成一滴一滴的流水,汇入地下的冰河之中。 那人的魂境正好和白玉进相当,魄魂境后期大成。 勇是真的勇,但莽也是真的莽。一群比你魂境高得多的人都没动,你瞎冲什么?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阴阳境下不可能过河,那就看阴阳境的那些人能冲多远了? 白玉进没有急着过河,一来他感觉这河的深处有古怪,二来这河的冰魂力他可是很眼热的。 白玉进问过封印之瞳,这些冰河之水蕴含的冰魂力并不含有规则,也就是说他的寒冰之势差的那个契机就在这里。 白玉进两手一叉胸前,等着这些人拿出什么办法来过河。 到底还是有不死心的,这人比之前那人就谨慎得多,魂境也在上弦阴魂境,白玉进见他先将一块黑色的吊坠从魂戒中拿出来戴在脖子上,而后再拿出一套黄白交织的铠甲穿在身上,最后又拿出一块掉了漆的木板握在手中。 白玉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人的装备,那吊坠是一件护魂之物,那铠甲是一件护体之物,而那木板白玉进看不透。 正当白玉进疑惑时,那人将木板横了过来慢慢划向冰河之中,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那人缓缓地站了上去,像是一叶扁舟般地往河岸飘去。 “好手段!”白玉进心里赞叹一声,这人既有实力也有手段,只怕他脚底下的那块魂木绝非一般。 等到那人成功到岸后,这边的人才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行动。有人试图模仿那人的举动,但可惜,这冰河的水不是对每块魂木都那么友善,白玉进就看见有三个人因此没入冰河,再无声息。 与白玉进一幅我无所谓的状态不同,张礼几人却急得如烫脚的猫,三人虽是附近势力的掌门,但身家私藏却很贫瘠,哪里拿得出这等魂宝过河。 有人逆流而上就有人知难而退,不多时这里就只剩下白玉进和他们三人,刚开始的三十多人有三人凭手段过去了,除去退去的十六人,其余的都在这冰河之中身陨。 张礼见白玉进不走,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和白玉进算账。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玉进同样赶时间。 “风鳞,冰境绝魂斩!” 一杆黑得没有光芒的枪划出一道象征着死亡的弧线,那枪尖的神石骤然染血,如绽放在黑暗中的玫瑰,即热情似火却也伴随着无语言说的寂寞。 “你你你不”三人中的张礼没能说完这句话就被白玉进手中的枪送进了冰河中,其余的两人当场身死魂灭。 风鳞的初战就以如此潦草的结局收场。 白玉进不用本命魂兵当然也可以收拾这三人,但他将风鳞取出另有打算,只见他随即将风鳞丢入了这冰河之中。风鳞本由含雷属性的魂材所成,并不畏冰,白玉进打算让风鳞经历一下冰河的淬炼,让其对冰属性的魂技拥有一定的亲和力。 这三人的魂戒穷得白玉进直摇头,三个人的魂戒空间加起来只有一丈长宽,里面塞满了从这地方捡到的魂石,白玉进将这些魂石连同魂戒直接送入帝阵图内后,就朝着冰河走去。 在跳入冰河前,白玉进对着魂海中的兰苑玩笑道:“前辈,这次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救我?” 没等白玉进听见那两字,他就失去了意识。 冰冷往往意味着生命的失去,而极致的冰冷意味着灵魂的消亡。 白玉进的魂海帝阵图中,兰苑气道:“臭小子,死了算啦!” 以她的感知,白玉进所有的神魂都没入了冰境之中,整个魂海除了帝阵图外,连同他的命魂都被冰封住了。 “真不知道你是有多大的信心就敢跳,还是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吗?”兰苑在帝阵图内接着骂白玉进。她也许心里对白玉进有信心,但总是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缠绕着她,这让她莫名地感到烦躁。 “难道我真的依赖上了他?”兰苑心中刚一有这念头,立马咬着舌尖道:“绝对不会!该死的人族,该死的永劫!该死的!” 这一等待,就是十天十夜。兰苑好久没有这么安静得独处,这里的一切被冰封,就好像时光回到十万年前的那会,那时的她同样孤独,即使在魇界,她也很少和人吐露心声。当年她奉命去刺杀永劫,不料最后亲眼看见自己的族群被灭,在她晕过去的瞬间,她曾听见三个字:“拜托你” 随着大阵将整个一域埋葬了下去,翩梦一族在世上被彻底被抹去。 “拜托他?为什么是拜托灭族的刽子手!”兰苑不能理解,她残魂在永劫的帝阵图中呆了十万多年,可任凭她怎么骂永劫,永劫都不还嘴。漫长的岁月中只要想起那段回忆,她就会失去所有理智,但等来的却是更长的孤独。一直到永劫最后一缕帝魂消散时,她都没能等来一句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帝阵图中的兰苑此时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了膝间,隐隐有啜泣之声传出。 这在这时,魂海内的一道魂音打破了宁静。 “前前辈,您哭了?” 兰苑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刚松开眉头转眼就气哼道:“你才哭了!你怎么没死在里面!” 这这谁招她了? 白玉进一脸茫然,要不说前辈性情多变了。 没去理会兰苑的抱怨,白玉进笑道:“前辈,我终于凝聚了属于我的第一种势,含有极致冰封之意的寒冰之势。我的势可不同于一般的魂势,普通的魂势只是掠夺对方对天地魂力的感应,但我的魂势可是能和别人的魂海争夺魂力的,我叫它冰封魂海。” 兰苑抛了个白眼,吐槽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面前,你仍然是个毛毛虫。” 白玉进得意道:“那我这条毛毛虫总有一天会成为九天十地的霸主,到那时候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一条毛都没有的小白虫。” 兰苑狠狠拧了白玉进一眼,不再调笑道:“恭喜你呀,不过你啥时候能出去呀,我都十天没吸取你的三气了!” 白玉进高兴地应承道:“现在就走,不过是往这水下。” 兰苑也感知到这河水底下有东西,正经道:“别想得太简单,危险就藏在诱惑之下。” “嗯,我明白。” 白玉进如今已成寒冰之势,随时都能迈入阴阳魂境,但只要他放慢修行的速度就可压制修为。 冰河很深,白玉进从没有进入过这样深的水底,都潜行三万丈还是感受不到水底在哪里。 那东西散发出的魂力一直在引领着白玉进靠近,终于,当白玉进寻到目的地时,他惊呆了! “这是一条一条活着的冰龙吗?” 白玉进在东荒见过一头龙的尸体横亘百万里,但确实没见过活着的龙。 远远望去,这条龙的尾巴像插入深海的一根定海之柱,它通体冰蓝,每一片泛着青光的鳞片都有近二十丈长,像一面城墙挡在你的面前。 为什么白玉进说它是龙而非蛟,因为蛟通体四足,而龙不同,乃是五爪。白玉进听闻过龙的传说,龙是一群种族的代称,一方面它在远古时代因弑杀好战而被人族征服,乃是罪族。另一方面,龙族极其骄傲,其族的天赋在万族中都是非凡的存在,故而虽是罪族但鲜有族群敢惹。 生脉,这种极强的天赋让龙族与身俱来拥有傲战一切的资本。 白玉进的魂海中,兰苑嘟囔道:“难怪进入此地需要大量的亡魂,龙族的生脉本身就是攻击性极强的武器。” 白玉进镇定地问了一句:“前辈,它大概什么实力?” 兰苑重视道:“很强。这头龙还是幼年时期,根据龙族的战力推算,它应该在斩魂境上下。” “斩魂境?这是什么境界?”白玉进第一次听说这个境界。 兰苑只好解释道:“你知道天魂圆满后是什么境界吗?” 白玉进摇了摇头,兰苑也知道白玉进眼界有限,没去嘲笑他,只接着说道:“天魂圆满后就是司魂之境。司,是掌管的意思,司命也就是握住命数。这个境界的魂者已经从天魂境中摆脱出来,其身体内的天府全开,力量的来源从以前的天府变成了灵胎,司魂境是步入灵境的第一步,在它之后就是劫魂境。” “劫魂不同于陨魂,陨魂是天劫,而魂劫是心劫。心劫没有九劫之说,但十万年前,人们将此劫化为四个阶段,缠劫、入劫、历劫、归劫。怎么说了,这个境界因人而异,有的魂者认为这个境界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不被缠劫,自然就无需经历后面的入劫等困人境界的阶段,但有些人又主动找劫,非要历经四个阶段方可。所以说,这个境界,经历过九陨的魂者也可能一劫未过,而也可能有人一劫不过就步入下一阶段。\" 白玉进听得点点头,他大概知道他和这条龙的差距了。 完全是水滴和大海的差距。 人族是非 白玉进本以为他的出现会惹怒这条冰龙,但意外的是冰龙对他无动于衷,进退两难的时候,左眼中的封印之瞳说道:“小子,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啦。” 白玉进迷茫又不解道:“封印之瞳,你知道这里的来历吗?我要如何履行诺言?” 封印之瞳言语了当道:“以你的眼界当然看不出什么东西。自来到这片海域,我就感受到三种不同规则的魂力。其中的两种魂力规则不同但却彼此相长,一种是寂炎之火暗藏的毁灭之力,一种是零寒之冰蕴含的绝生之力,这两种魂力对对方都十分亲和,但他们不敢彼此接近。另一种则是你一直想炼化却被我阻止的那股魂力,因为那是龙族生脉所聚的龙气。” 白玉进听得更加没了头绪,问道:“这头冰龙莫非是被零寒之冰封印在此的?” “不!恰恰相反,这头幼龙是被零寒之冰保护在此。零寒之冰是冰魂力修炼出的规则之一,其不仅能绝生,同时还能断死。你眼前的这条幼龙本来生机已逝,是零寒之冰护住了它的龙身,让它命魂虽散入轮回但肉身不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此时应该拥有完整的龙骨、龙血、龙目、龙筋、龙鳞,而我要得到的正是维持它不灭的那股规则魂力。你明白了吗?” 白玉进没有拒绝的理由,立马同意道:“一定尽力而为。” 难怪那冰龙不会攻击它,原来是半死之躯。 封印之瞳指示着白玉进靠近那头冰龙,他想得到的那股含有规则的魂力源头正好在冰龙的心脉上。 白玉进魂动,沉入冰河之下的风鳞便很快重回器魂之中,将魂韵之力散开,白玉进小心地朝冰龙的背后靠近。 白玉进进入冰窟的时间比其他人都晚,察觉到冰河之下有异状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当他刚靠近龙背时,一股魂力朝他袭来。这魂力自暗藏背后的那人出手时含有十成的天府之力,但随冰河之水迅速剥夺这股魂力的锐利,当他击中白玉进时只剩下了不到半成的实力。就是这半成的魂力,将白玉进直接拍得坠向了龙尾,狠狠地砸在了青色的巨鳞之上。 “咚!咚!咚!咔嚓!”连滚三下,白玉进的背部直接断了三根侧骨。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使用魔血护体,就被暗藏之人偷袭得手。 那人出手之后并未再追来,以他的认知,这不知死活闯入的蝼蚁也敢觊觎他想要的东西。 白玉进捂着左肋藏到龙尾的暗处,不敢出声,他一直等,等那人是否追来。良久,察觉到那人对他并不感兴趣,这才舒了一口气,将一块柔布缠在腰间,又从魂戒中拿出几块血渊石将其外包在左肋受伤处,开始吸取其中的魂力。 没有丹药和治愈系魂力,想要疗伤就得靠这些魂力。 但白玉进还是没想到他受的伤绝非一般。因为天境强者的天府之力正在深入他断裂的侧骨,并开始排斥和破坏白玉进自身的魂力。 为此,白玉进先用阵魂封住他的自身的左侧身躯,而后用血渊石中的魂力冲击这些魂力,想要将他们完全逼出体外。 与天府之力的对抗过程极其痛苦和折磨,很快白玉进魂力就不是其对手,在运转了血渊圣魂决下也抗衡不了这股魂力,更糟糕的是这股魂力扩散的速度太快,他的魂阵也挡不住。 “糟了!”白玉进察觉到这股魂力已经让他的整个左肋无法动弹,而且正在往心脉处涌动。 危机时刻,白玉进用帝刻石刀往自身的断骨处挥去。 帝刻石刀刻出的魂纹让那些肆意的魂力无法动弹,白玉进这才有时间恢复自身的伤势。 过了有半天,白玉进才将腰间的柔布取下,同时手握两块收集到的魂石开始调息。 一天后,白玉进看了一眼龙尾,离开了这里。 与白玉进的遭遇不同,卓有才和段癸此时已经进入了龙身的心脉处。说来也怪,先前还在外面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到了这里反而没有动手,互相警惕起来。这其中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这冰河的魂力让卓有才的手段受到限制,而段癸也不想多暴露手段。 看着通往龙身心脉处的路已到尽头,两人互相警惕对方,但卓有才仿佛忘记了之前出手想杀段癸的事,这时反而笑道:“段兄何必计较刚才之事,你我北境之行的不快不如暂且放下。想必你也感知到了,这里有一股很强的魂能,它直透本源,绝非一般的魂力可比,这头龙全靠着它才能维持这样的状态。” 段癸断不相信卓有才会打什么好主意,回道:“卓老鬼,你是想独吞这东西?” “哪里哪里,段兄误会了。自古天魂到司魂都是极难越过的门槛,没有大机缘怎么可能?万年前剑宗不就是因为一人而定鼎南天域吗。机缘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你当真以为这里的事就所有人都不知道?” 段癸心里一跳,嘴上不明白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冰炎魂火,我说得对吗?” “哼!是又如何?” 卓有才轻笑道:“嗯,让我想想,你是出自南离这片海域的,短短千年不到你就迈上天魂巅峰,莫不是少年时得到过什么东西或者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接触到这秘境?” “你?” “别急嘛,谁没点秘密了。只有龙元殿的那群蠢狗,才自以为南域皆在掌控中,岂不知这片天地有许多事情都是因果关联的,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人抹去。接下来我要讲个故事,不知道段兄有没有兴趣听下去?” 段癸知道此时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冷笑道:“说来听听。” 卓有才不急不缓道:“大约三万年前,那时的这片海域还不叫南离,而叫宝瓶。那时的雍南魂域是一片荒地,南域也不是剑宗一家说了算,至于龙元殿的那群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了。正是在那个年代,龙族中曾帮助过人族的一脉被驱逐到这片大陆,而很巧的是,他们中的一支选择了这片白山黑水荒芜人烟的地方。” “龙族与身俱来的天赋让他们修炼的速度远超人族,千年不到,他们的魂境就达到了南域一流水平,这加剧了各方势力的不安。而引起局势失控的是,那一年有一对龙族夫妻竟然双双越过魂境,成就灵境。” “结果可想而知,恐慌和不安弥漫在这些人的头上,于是明面上南域众多势力和这支龙族保持友好,暗地里却在商量着一件大事。那就是如何铲除掉这支龙族的势力。” “那时这片天地中人族灵境的人加起来两只手数得过来,其中不乏有极具才华之人,那人刚好是个炼药师,他提出龙族的血脉含有生魂,如果能抑制这种生魂必然可以控制龙族的势力。他的想法很好,但什么东西是能够抑制龙族生魂的了?” “答案被他找到了,那就是亡魂。乱世不缺的就是亡魂,在他收集了数千亿亡魂之后,人族决定动手。机会就是那对龙族夫妻两百年后刚好诞下了一名龙女。借着这个名头,南域诸多势力明面上纷纷前来贺喜,但暗地里却趁机做了布置。” “当年的那场大战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连我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结尾的,但龙族一脉最终以失败告终,人族众人则将一件魂宝留在了这里,负责镇守这片海域” “哈哈!事情到了这里,想必你也很清楚了,这件魂宝正是被历代海族视为和平和安宁的守护之物,美名曰镇海之言。怎么样?事情是不是很有趣,一个将龙族灭族的魂宝,在历经时光的变迁下居然成了海族的守护神。而且更有趣的一点是,南离的海族中居然有血脉退化后的龙族直系,哈哈哈哈!” 段癸此时也明白了,这人能知道这么多,只怕是其先祖参与了当年之事,故而发笑道:“那个天才的炼药师恐怕是姓卓?” 卓有才却摇了摇头道:“不!他不姓卓,但他的丹炉童子姓卓,名沫生,后来弑师自立。不巧,我是他的后人。” 段癸寒从心起,纵经历过多少尔虞我诈此时也不得不被这人的冷血所惊。他还没来得及问,卓有才就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那是因为一个人如果压抑太久找不到一个知己倾诉的话,有些话是需要说给死人听的。” 话音刚落,段癸就发现他的魂海中一株黑藤疯涨了起来,还未等他喊出来,就已经将他的魂海崩毁,连同他的命魂也被蚕食得干干净净。 这一幕对于藏身仅仅万丈之外的白玉进而言,久久不能释怀!他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尖,控息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生怕暴露出一点儿动静。 卓有才将段癸的魂戒取下,轻笑道:“属于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心都感觉不是他自己的了,连魂息都不敢露出,白玉进敛气凝神,现在他就怕这人往回走,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他没有追进来过! 但好在,卓有才并没有认为有人能走到这里来,收拾完后,开始静坐在原地疗伤,他的秘术当然对自身的反噬极大,但好在出其不意。 卓有才不动,白玉进就如同木头根一样,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倒是兰苑在白玉进的魂海中恨道:“人族果然还是如此不堪,十万年前是,三万年前也是。我原以为海族的这次杀戮是人族的无妄之灾,哪想到因果居然追溯到三万年前,活该!” 如果这是卓有才的一面之词,白玉进可能心中还有怒意,但这次他根本无法反驳兰苑。因为铁一样的证据就在他的脚下,这被零寒之冰封住的冰龙不就是当年那对夫妻的孩子吗?封印之瞳说为什么这两股魂力彼此亲和却互相不敢靠近,正是因为这两种修炼出规则的魂力当年存在的本源就在这一对夫妻身上。 心中极不平静,白玉进心乱如麻却又不得不保持冷静。 一旦涉及到种族的对立和仇恨,白玉进就难以站在公平的立场上去衡量,因为他自身就是人族,天生就具有和其他种族的对立性。 恩恩怨怨一旦纠缠起来就无休无止,白玉进尝试跟兰苑交流道:“前辈,人族当年所作之事确实为人不齿,我也没办法替他们辩解什么。但海族这次屠杀人族是发生在你我眼前的事,至今不过月余!南浔瀚海成为空城,血流如河的景象我不敢忘记,一千多万和我一起厮杀最终埋骨黄土的将士我也不敢忘记,至于那些无辜被杀、死不瞑目的亿万凡人的冤魂,更让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前辈,仇恨既然存在,那就现报!” “我不会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试图代替龙族原谅当初先辈们所做的事,也不会因为当年那群人族先辈亏欠于龙族而原谅今日海族的所作所为。如果我没能力,那就让仇恨埋藏下去,但如果我有能力,此仇我只求现报!” 但这一番话说得兰苑满目怒火、心塞胸闷,只心中恨不得跳出来,当场杀了白玉进! 如果按白玉进所说,弱者就永远该受欺负吗? 他们没有能力复仇,因为杀害他们的人都是各个族群的天骄,强如永劫阵帝这等人物,你让她翩梦一族怎么复仇! 兰苑越想越气,前不久对白玉进建立起来的一丝好感立刻化为泡影,她美目中泪光不断,再也不愿意理会白玉进了。 白玉进也不愿和兰苑争执什么,有些事没办法说得清。 两人激烈的言语冲突不过让时间过去了一会,白玉进此时还是不敢动弹。 再起争斗 白玉进心中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同为天境强者的段癸会不敌卓有才,在卓有才占尽优势的时候他都杀不了段癸,这时怎么会突然偷袭得手。这样的强者不可能对自身魂海没有守护的呀。 仿佛是为了解惑,卓有才突然从静坐中惊醒,将段癸的那枚魂戒一掌击碎,喝道:“差点上了你的当,段癸!” “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身为炼药师的你应该知道魔尸尸毒的厉害。忘了告诉你,上次我不仅得到了爵银树的种子,那具天魔尸体的手臂也在我的魂戒中。” 果不其然,卓有才发现他的手指处开始凝结出黑色的尸斑,并且很快扩散到整个右臂。卓有才当即将整个右臂斩断,接着吞下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身后现身的段癸此时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笑着道:“卓老鬼,你我算是两清,你让我浪费一张天傀符,我断你一臂。你我对对方的本事和手段都有些了解,我想还不至于斗个你死我活。” 卓有才脸色青白一片但惨笑道:“是吗?没想到这样的故事也没能让你分心。” 段癸当时确实被惊到了,但防备之心却未敢松懈,这时冷静地说道:“卓有才,冰炎魂火你是怎么知道的?”段癸知道是因为他少年时期确实来过这片海域,得到了一些奇遇,但冰炎魂火应该是无人能知的。 卓有才的段臂伤势已经止住了,但要想重生需要大量的高等级魂药,此时空着半边身子道:“段癸,你以为冰炎魂火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笑话!” 段癸当然知道事情的难度,“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不是吗?” 卓有才没想放过段癸,也不藏着掖着,道:“当初那两位灵境的龙族夫妻,一头是炎龙,一头是冰龙,冰炎魂火是两者的本源魂力汇聚时才会诞生的天生异魂火。现在你我面前的这团冰魂力的本源正是母龙的魂力所成,而另外的那团炎龙的本源也在这片天地中。” 段癸点点头,称赞道:“卓老鬼,你我做个交易。你帮我得到另一团本源,我将爵银树的种子送给你。” “你以为爵银树的种子配得上眼前的机缘?” 段癸脸色一变,不悦道:“这么说,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正是。” 说完,卓有才将一面一丈长的红黄色幡旗插入身前,幡旗四角都有一个兽头,中间则是一个四角的兽脸。 “别以为我怕你。”段癸再三忍让是为了要事,但他可不怕事。段癸手中祭出一尊宝鼎,开始与卓有才激斗在一起。 由于冰河中的魂力对双方力量有着巨大的削弱,这才使得仅仅相距万丈的白玉进没有被魂战的余波暴露出自身的位置。 白玉进见识过两人的手段,此时根本没有混水摸鱼的想法。现在的他就如同暴风下的一颗幼苗,自保都得看运气,怎敢不自量力地与它对抗。 白玉进耐得住性子,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走,因为这两人还有所保留,对周围还存在着警戒。 又过了半日,这两人打出了真火,激战的魂力陡然变得杀意四出。白玉进趁此机会开始慢慢朝着冰龙心脉外隐匿出去。 “这种强者果然没一个好惹的。”白玉进算是跟像敖焱这样的强者一对一较量过,虽然不敌但牵制起来还是能脱身。但如今仅仅是靠近天境巅峰的魂者,他就如同孩童一般稚嫩,对方交战的余波都能伤到他,那还谈什么正面对战? 白玉进并非自大之人,机缘即使就在眼前但也得有命去拿呀。 白玉进终于走出了龙口,一时站在冰龙的头顶,白玉进准备溜之大吉。 但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在他的耳畔。 “亚蒂亚蒂” 白玉进一个激灵,魂韵之力立马扫过周身,但并没有察觉出任何活物,顿时心生不安。 “先走为妙!”白玉进没有迟疑,向冰河的上面浮去。 “小子,你想食言吗?”白玉进的左眼中响起了封印之瞳的声音。 声音刚说完,白玉进就停下了身行,回道:“封印之瞳,不是我想走呀,那两人的实力你也见过了,我根本就无法插手其中,强行去夺那冰魂力不异于送死。” 封印之瞳淡然道:“这我知道,你的魂境的确太低,但刚才响起在你耳畔的那道声音可以助你。” 白玉进好奇道:“那声音是什么?” “那是那团冰魂力形成的灵智,刚才它在向你求救。” 白玉进听此更不懂了:“魂力形成的灵智?可为什么它要求救于我?” “因为它想保护这头幼龙的身体不被破坏,或者说是它的灵智中含有当年那位母龙的心愿。如果冰魂力的本源被这几人强行剥夺而去,那这具肉身也将散去。” “那你之前要得到它,不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吗?” “我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但使用的手段和造成的后果都不同。我需要从冰魂力的规则中寻找秩序形成的脉络,并不会吸收它或者是破坏它。而你也和他们不同,你的帝阵图可以将这里的冰河收容进去,甚至你以后可以复活这头幼龙也未可知,这全在你自己的抉择。” 白玉进自知封印之瞳不会说些假话骗他,回应道:“那我该怎么做?” “用那团冰魂力的本源为这头幼龙的心脏,用你的魂纹作为它的血脉,短时间操控这头幼龙的身体为你所用。” 白玉进不敢相信道:“以我目前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做到用魂纹布满这样巨大的躯体,何况还要操控它。” “你一个人当然不行,我和那团冰魂力都会替你分担,你就负责刻画魂纹维持幼龙身体各部分的联系不断,其他的就交给我们。” 话都至此,白玉进不再迟疑道:“魂纹从哪里开始刻画?” “从尾至头,最后点睛。” “好。” 白玉进朝着冰龙的尾巴潜行而去。 在白玉进几人为含有冰魂力规则的本源争夺之时,另一边的火窟内则因为多方势力彼此诡谲不定,而愈加水火不容。 火窟的深处,龙乾一行人被一座炙热岩浆所形成湖泊困住,这湖泊与普通的湖泊不同,它含有无尽的毁灭之力。龙乾他们深处湖泊的深处,身体周围每时每刻都在被霸道的火属性魂力冲击着。 但与他们的困境不同的是,湖泊之中,一头黑色的蛟龙却自在地在其中翻腾,同时将一股股的焰浪拍向龙乾等人。 众人被护在金色的光盾之中,其中一人暗自传音给龙乾道:“王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里的火属性魂力含有极强的破魂力,灵栾金木也撑不了多久。我看不如放弃这些人,我等用灵空符脱此险境再做打算。” 龙乾没有回应这人,倒不是他看重这些人的性命,而是他感觉到一股纯净的火属性本源就在这岩浆之下,如果能得到,将会极大增强他的实力。 除开龙乾,处在金光之中的还有北忘川和东方恪等剑宗之人,此时也在交流着。 “师傅,这火属性魂力好霸道,并非一般的魂力可比。” “确实如此,处在其中连魂海都无法静下来。恪儿,等会跟紧我,龙元殿那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卦,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是。” 此时在岩浆中翻腾的蛟龙也逐渐不耐烦,对着他魂海中的一团黑影喝道:“你还在等什么,此时不取还待何时?” “别急嘛,敖岱,都等了几十年了,你还在乎这么点时间不成。” 敖岱也不敢太发作,回道:“你最好没有骗我。你记住你助我成就司魂龙主,我就会帮你去夺那具身躯,否则的话当初的交易就作废,你知道的,镇海之言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当然。三十多年前你偶然闯进这里时,我记得你还只是小小的化龙三变,如今了,不也是天魂巅峰嘛,我没有骗你?” 敖岱不愿想起往事,哼道:“最好如此。那你还不去拿那本源之力给我。” 黑影无形,让人看不出它是喜是怒,它说道:“非是我不想助你,而是你知道这炎龙所化的魂力含有极强的毁灭之力,你如今能不惧它全靠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无法靠近那团魂源。现在越往下我的龙气散失得越快,也无法坚持到靠近它。” “你别耍花招。” “不敢。自当年和镇海之言的器灵一战后,我和它都受了重伤,它逃了出去,我也是没能再回到这片天地中,失去了龙气的我实力自然大减,所以没有当年的实力绝非托辞。” 敖岱恨道:“这东西就在眼前,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敖岱,如今凭借你我还得不到那火魂力的本源,不如暂时借助这些人族的力量,如何?” “他们!他们也配!要不是该死的镇海之言,当初这些人族岂能伤我!” 黑影道:“要成大事,何必拘泥于一时的仇恨。等你得到了那团魂源,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敖岱思虑片刻后,将蛟身腾空一卷化为人形,看着龙乾等人道:“人族,要想活命就服从我的命令。” 没有了焰浪的攻击,龙乾等人看清了这头蛟龙的真身,众人中梦魔窟的风棠最先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在搞鬼。”同时有人将敖岱的身份暗中传音给了龙乾。 各怀其意 龙乾听闻此人身份后,将天境圆满的魂息透出体外,道:“海族余孽,也敢放肆。” 敖岱冷笑一声,将自身的魂力散出体外,道:“还想再斗吗?” 两人都是天境圆满的实力,但敖岱在此处占据天时和地利,众人也感受到压力,并不回话。 龙乾心在火魂力的本源,也知道和这人死斗并不符合自身利益,当即说道:“跟你合作?我看你是想得到什么东西 。” 都是心知肚明,敖岱也不废话道:“你的实力还不错,如果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放你离开,否则这里的魂火你们可坚持不了多久。” 龙乾嗤之以鼻,一笑道:“我要走,随时可走,凭你的实力还不够资格说话,你的身边有很熟悉的气息,我想你也是靠它才能毫发无伤地进入这炎浪之中。我倒是很想和你的帮手谈谈合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龙乾三言两语就掌握了局势的主动,敖岱怒意难耐准备出手,但他身体内的黑影阻止了他,道:“你若这时出手,纵然胜了,那这辈子也就无缘龙主之命。为了这个目标,你已经付出了太多,现在甘愿功亏一篑吗?” 敖岱冷静下来后,正视龙乾等人道:“ 人族别的本事没有,看透局势的能力真是独树一帜啊。” 敖岱虽夸但讽,只是龙乾并非人族,既然已经知道对手放下了身段,那他也开始寻求双方合作,出言道:“人族一贯如此,又何必见怪。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目标应该在这岩浆下面,是吗?” 都是天境圆满,对方能感知到炎源魂力也是情理之中,敖岱并不遮掩道:“是的,那团炎源含有我族的属性魂力,对我有大用,只要你助我得到它,这秘境中的其他东西你任取无妨。” 敖岱的话不假,但不巧的是龙乾修炼的功法刚好需要这团炎源,这时说道:“合作不难,但我观那炎源蓬勃旺盛,恐怕非你一人能消化得了,不若各取所需如何?” 敖岱眉目只见愠怒,但还是没发作,冷笑一声道:“可以,不过就怕你没那个手段驯服它。”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双方一拍即合,或者说这几大宗门之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力,一切都是龙乾说了算,东方恪传音道:“师傅,我们也一同前往吗?” 北忘川等人对这地下的炎源倒没有那么眼热,但强者对于未知总是感到好奇,故而说道:“跟上去看看,这炎源的力量与众不同,也许能有所感悟。” “是。” 水火不容的两方势力开始合作起来,越往下,岩浆中的火属性魂力就愈发霸道,敖岱借助黑影散发的龙气与之对抗,龙乾等人则是将各自的魂力注入金銮灵木中,维持金盾的光芒不落。双方开始交替前行,敖岱的龙气无法支撑住时,就躲入金盾中,金盾的光芒消散时,众人就靠近敖岱的身旁,就这样两边人马开始向着炎源的中心靠近。 众人一开人还戒备这周围环境,唯恐出现什么了不得的魂物突然袭击,但随着不断地深入,这些心思全用在了竭尽全力地抵抗那团炎源散出的属性魂力上。 “这地方倘若没有这么霸道的属性魂力,倒真是个宝地,如果能在此修炼火属性魂决,岂不是事半功倍。”众人不免惊讶于这魂力的浓郁程度。 两边人麻步履维艰,但还未至那炎源百丈外时,金盾发出一声“刺啦”的裂缝之声,随即涌入的岩浆如同炸开的喷泉一样,哗哗地射向众人,那丝线般的岩浆含有莫大的魂能,只一瞬间就溅射到离裂缝最近处那人的身上。那人魂力还在外放注入金盾中,淬不及防之下,一点岩浆冲在了他的脸颊之上,只听得他“啊啊”两声后,整个面颊已经化为一缕青烟,人只剩下脖子以下,连血液都都立刻蒸发消融掉了,接着如同一具被掏空了的枯树一样,直挺挺地躺下。 “方亮!”人群中一人惊呼,但被龙乾喝止道:“还不补上!” 那人从袖口急忙丢出一快金黄色的帕子,那帕子材质非同一般,在短时间内竟然没有被溅入的岩浆焚毁,乘此机会,众人纷纷消耗自身的本命魂力将那裂缝补了回来,重新护在众人的周围。 只是经次一变,龙乾停了下来,看着一侧的敖岱道:“我能出的力到此结束,你不会毫无准备就敢来此?” 敖岱怎么不知这些人都在保留实力,但恰恰是这百丈的距离,最难走。同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敖岱站在众人之前,说道:“如果单凭我的能力够得到那团炎源的话,你以为你们能够活到现在吗?现在,这最后的百丈距离,一丈比一丈难,不付出点代价恐怕是寸步难行。” 龙乾寻思着得失,但还是那句话:“我看不到你的诚意,你是非它不取,我没有你那样的执念,我随时可以选择退出去。” 敖岱也不甘示弱道:“如果你想退出去,刚才就可以走。你我走到现在,各自还存有五分的实力,我是有些手段,但只想我一人出力,未免也太过算计了。” “算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恐怕不用我多说。我是想得到那东西,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有什么后招,如果你没有,那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两边互不退让时,敖岱问向身体内的黑影道:“凭我现在的实力加上你的帮助,可以走过这百丈的距离吗?” “前七十丈或许有可能,但后三十丈,绝对不行。” 敖岱面色不变地回道龙乾:“后面七十丈,你我共同出力,至三十丈处你我各凭本事如何?” 龙乾答应地很干脆:“好。” 说起来容易,但一旦朝着那炎源靠近时,众人的魂海都被烫伤,魂力的损耗程度直接呈倍数上升。几人中风棠开口道:“龙乾王殿,我等实力不济,再往前走恐怕支撑不住,拖您后腿,就在此返回,您看如何?” 龙乾应声道:“随你们,愿来的便来,不愿来的可以退去。” 这次,北忘川和风棠等其他势力的人,没有贸然前进,连龙颐和龙怡两人也留在这里,龙乾的身旁只剩下了同为龙元殿的一位天境高手与他前行。 不得不说,龙乾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将金銮灵木留给众人后,又祭出了一块灵玉,靠着灵玉中的魂力,他自身显得游刃有余。 一群人分为两边,因这里绝非久呆之地,众人纷纷注入自身的本命魂力,控制着金銮灵木,开始朝上原路返回。众人不敢有丝毫分心,都强忍着魂海被灼烧的痛苦,死死地维持着金盾的光芒。东方恪和龙颐等人算是这些人里面实力最低的存在,他们的出手对金盾魂力的加持毫无作用,故而被众人护在中间,一时,东方恪和龙颐又碰面了。 “东方恪,上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东荒之行居然还有后手,那道剑意可伤得我不轻。剑宗果然不可小视,历经数千年,这次星冕剑皇的传承还是被你安排的人暗中夺了去,你也算如愿了。不过你一招声东击西就想全身而退,是不是太小看我龙元殿啦?” “不知所云。龙颐,你龙元殿步步紧逼,手都插到剑宗高层了,我看这近百年来,你们的行事是越来越僭越,近些年来北境一线凭凭出事,这就是你们作为南域第一大宗的担当?” “担当?你剑宗也配谈这两个字。剑宗若果有担当,那为何剑宗九个分宗在边境坚持战斗的人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紫衣苑的女子多?” 东方恪迟疑一会儿说道:“剑宗非是不想派遣人前往北境,但雍南各处都拥有大量的封魔井,为镇压魔族,剑宗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这些岂能被你忽视?” “喔?镇压魔族?那我问你,同为雍南几大势力,你剑宗比之碧海琼华宫和王者百战府,付出的更多吗?” 东方恪被这句话凝噎住了,良久才道:“剑宗除魔之心与他们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因内斗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剑宗所做之事绝不会所限于此。” “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我还要提醒你,像你这样的人才留在剑宗只能是自毁前程。如果你不计前嫌,龙元殿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东方恪断然拒绝道:“不好意思,你龙元殿的规矩我适应不来,作为对手,我也提醒你一句,剑宗的崛起是不可能被你等阻挡的,当年事情的是非曲直你龙元殿比谁都清楚,靠阴谋获得的地位总有一天也会跌倒在阴谋上,你好自为之。” “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处境,剑宗崛不崛起我是不知道,但你应该能看到它彻底灭亡的那天。” 话不投机半句多,东方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冰龙之斗 这两人暗中交谈的时候,敖岱和龙乾一行三人正在向那团炎源探去。后面的路,前五十丈三人还能支撑得住,但刚一迈入最后的五十丈,压力瞬间翻倍,敖岱再也无法维持人身,只得化身蛟形,龙乾手中的青玉也骤然破裂,换上了一尊寒印,替他阻挡这肆意的炎焰。 龙乾的手段信手拈来,这不经让敖岱心里变得愈发戒备,他问向黑影道:“我能感应到他的魂境和我相仿,不过这人手段颇多,真要正面打起来,你我合力,能否将他拿下?” “你别多心,区区灵族,还不是你我的对手。灵族的天赋在魂境还不算强势,只要得到了炎源,出了这里,我们必胜。” 这边谋算的时候,那边龙元殿的一位内殿副殿主道:“龙乾,这东西你是真看上了?” “怎么,阆兄不愿帮忙?” “这是哪里话,但那人的周身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我总有不安之意,你我须小心才是。” 龙乾颇为赞同,道:“我灵湖中的灵镜感受到那人的身上拥有和外面天地中相同的魂力气息,这人多半是有后手,你我自然不能轻敌。” 龙乾和敖岱在离那炎源只有三十丈时,不得不倾力全出,一时每个人身体内爆发出的本源力量较之前强了数倍。到这里,两人开始不再隐藏,纷纷用自己的帮手警戒对方的出手,而自己则是全速前进。但仅一丈的距离这两人就走了一刻钟,后一丈的距离更是走了半个时辰。 炎源的争夺尚不可知落入谁的手里,但白玉进在冰窟内已经和段癸和卓有才打得天翻地覆起来。 不过这里情况显得很诡异,因为和他们打斗的是一条'复活'过来的冰龙。 “段兄,还不出手!”卓有才断了一臂,战力不如之前,故而白玉进控制的冰龙一直在不停的进攻他,随着冰龙的吐息再次伤到了他的右臂,他不得不丢下手中的飞轮,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后面。 段癸则是战力鼎盛,他的三足鼎喷出的火焰纵然不能破开寒冰,但用来自保还是留有余地,两人手段颇多,而白玉进对于冰龙的操控非常简单,只能进行几个特定的攻击,灵活性和攻击性都较之真龙差得太多。 但即使这样,白玉进还是压着这两人打。一头斩魂境的冰龙即使只有三分的实力也足以让段癸等人疲于应付。 “封印之瞳,我的魂海操控这样庞大的魂阵还是有些吃力,最多一个时辰,我就会力竭,你能搞定吗?” “差不多,你先坚持,好了我自然会和你说。” 白玉进有苦说不出,即使场面上他目前占优,但对方太灵活,控制这样一头类似木偶的冰龙去和他们打,他很难有绝杀的机会,而一旦过了一个时辰,他的魂海便会在持续的高消耗中枯竭,即使再使用秘术也难以维持太久。 “尽量拖住。” 段癸和卓有才可不知道冰龙是由白玉进控制的,两人还在躲闪着冰龙的龙息和冰爪,但打了有一刻钟后,两人也纳闷,这冰龙反反复复就这几个招式,虽然威力惊人但太笨重了,不知道冰龙的意图如何,两人谨慎起见,还是不敢靠近冰龙的身躯。直到又过了半刻钟,两人才胆子大了起来,其中段癸从魂戒中拿出一卷被绒毛包裹的金线,他身形反复穿梭在冰龙的腹部和尾部,因为那里冰龙的反应是最慢的。 白玉进看到金线的时候就暗叹不妙,这金线的材质相容冰属性,冰龙自身的魂息无法融断它们,被密集的金线缠身,冰爪已经被束缚住,灵活性更差一筹。卓有才看段癸的手段有效,更是从魂戒中拿出一把黑色的药丸,往冰龙的眼前一撒,顿时白玉进就失去了冰龙眼前魂阵处的景象,那里变得漆黑一片,只感受得到强烈的冰属性魂力,但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果然不好惹呀。”白玉进惊讶于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也感受到接踵而来的巨大压力。 段癸见冰龙的招式被限制住了,从魂戒中拿出一把赤红色的大棒,在其魂力的加持下,一棒击打在冰龙的头部。 “砰!”即使被冰魂力削弱了几分力度,但结结实实的一棒还是将冰龙的头部打得低了下去。 “酷亚酷亚”冰属性灵智传来的声音响起在白玉进的耳旁,虽然听不懂,但白玉进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责备,这句话的意思估计是你怎么可以让他们打到冰龙。 白玉进头大得厉害,对方都是身经百战的魂斗能人,个人战斗的水平当然很高,他控制一头灵活度这么低的冰龙怎么和这些人缠斗呀? 这不,卓有才也将自身的飞轮砸向冰龙的眼睛,但好在白玉进特意在眼睛处多刻画了两处魂阵专门用于探测四方魂力,所以及时控制冰龙转身,避开了这一击。 冰龙鳞甲的防御力极高,段癸和桌有才几番的重击都起效甚微,白玉进也是将注意力放在两人的攻击上,后半个时辰里他只出手了几次,其余的时间都是防御这两人的攻击。 面对乌龟壳一般的冰龙,段癸和卓有才开始轮番攻击冰龙腹甲的一处鳞片,白玉进只能控制冰龙卷曲身体将腹部护住,同时将大范围的吐息喷向身躯的四周,降低对方的攻击频次。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白玉进魂海中的魄井彻底见底,而封印之瞳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传来。白玉进也不敢在这个节点上打扰它,故而只能以秘法换取自身强大的魂能,同时用大量的血渊石填入魂海,确保魂海即使再次枯竭后也有部分魂能可用。 就这样,白玉进又和这两人打了起来。 到底是天境强者,段癸敏锐地发现这头冰龙的状态不对,冰龙的攻击破坏能力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身躯,但其招式却更像是仓促之间练就的,毫无半点章法,这头龙怎么会在刚才有此变故? 他们两人正是在两个时辰前被冰龙的吐息喷出了心脉处,而后就被反复地攻击,一开始两人都吓了一跳,以为要命丧此处。但冰龙却没有追来,这让他们又重新开始打起了冰魂力的注意。 “卓有才,这头冰龙的状态不对,它的体表被人刻画出了大量的魂阵,它能动起来,恐怕是有人暗中搞鬼,你我先毁其魂阵,再探其心脉!” 卓有才吐了一口口水,骂道:“妈的,谁敢阴我?出来!你是哪方势力的人?敢同时得罪器宗和峰园药林!” 白玉进哪敢出声,对方要是知道刚才是被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人一顿暴打,那还不得将白玉进拨皮抽骨,鞭尸泄愤呀。 “居然被发现了,看来魂阵的等级太低,频繁的出手还是泄露了气息。如果魂阵被破坏完,那我就真的只能等死啦。” 白玉进不愿坐以待毙,这两人放弃进攻,开始靠近冰龙的背部,乘此机会,白玉进向冰龙尾部的魂阵输送大量的魂力,一时不属于冰龙的紫色魂纹开始密布在青色的龙尾上。白玉进将冰龙的龙尾狠狠地拍向处在后面的卓有才。 卓有才心里又开始骂娘了,这冰龙跟有病一样,在频繁的攻击中总是针对他。 “有种出来打!搞这种小伎俩也配和我们斗!”卓有才怒意冲上头盖骨,恨不得生吞了这背后搞鬼之人。 白玉进的魂阵借助了冰龙自身的力量,所有在力量上十分可观,卓有才只得避开锋芒。而段癸仗着自己的三足鼎,越过冰龙的龙息,强行一棒击打在冰龙的背脊处。 冰龙没有痛吼声,但白玉进又被冰属性灵智教训了一番。 “亚酷亚酷” 白玉进人在冰龙心脉处,浑身的气息由于禁术的缘故而暴涨,这时心神高度紧张中,完全顾不上理会那一边的情况,仍在控魂跟这两人搏杀着。 “不行!灵活性差太多了,即使这里的环境削弱了对方的身法速度和魂决威力,但我的实力更弱,根本难以一击而中!” 白玉进将魂力从龙尾移向龙爪,一爪就抓向卓有才后退的身形。但后者飞轮一挡,身形又拉开了。乘此机会,段癸又是一棒击中了冰龙背脊上的魂阵处,这一棒直接将魂阵的魂纹击碎,让白玉进丧失了对冰龙背部的控制权。 没了背脊处的魂阵,冰龙的灵活性又下降一个档次,现在连翻身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白玉进也是愈发痴魔,他人在急速耗费自身命魂的途中,专注力和精神力都达到了巅峰的状态,加之血渊圣魂决不断地炼化魂海中的血渊石,强大的魂能让他能够有试错的机会。 双方的交手越来越白热化,这一边,白玉进仿佛只认死理,就逮着卓有才一个人打,全然不管段癸的行动,而另一边,冰龙的魂阵接连地被段癸破坏,卓有才也是手段频出,用药丹强撑魂能,应付着冰龙接连的攻击。 于是,又是一刻钟后,冰龙背后、尾巴、腹部、后爪的魂阵都被破坏殆尽。这头冰龙除了能转动头颅和前爪,变得毫无战力。 “哈哈!终于成功了!”卓有才大喝一声,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疲于本命,这头冰龙已经无法对他发动像样的攻击。 与此同时,段癸趁着冰龙前爪还在抓向卓有才时,飞赴冰龙头顶,直接一棒打得冰龙头颅歪了过去。 但,就是这个时机。处在冰龙双目上的四处魂阵突然爆开,其中的所有魂能都拍向段癸。只是段癸早有防备,他身体躲进三丈大小的鼎中,于鼎内喷出的炎火瞬间击溃了魂阵的魂能。 “早就防着你声东击西这一招。”段癸得意地笑道,这冰龙故意不攻击他,只怕是想静等时机,一招必杀,但他岂能毫无防备。 不过意外还是出现了,段癸得意之时,一股极致凌厉的冰封之意侵入了他的魂海,正在试图封控他的魂源。 技高一筹 “不好!”段癸没想到他天境巅峰的魂海会被人偷袭入侵,不过此时的他没了天傀符守护魂海,那冰封的寒意已经开始破坏他魂海的稳定。 精神力即刻回防,段癸开始内敛精神力,想要抓取入侵的冰封之意,并将它赶出魂海外。 段癸的选择,可谓是忙中出错。 就是这千军一发之际,冰龙的前爪骤然改变方向,配合上凌厉的冰封之意,一把就将段癸抓在手中。同时,冰龙的巨口中射出一股崩落而出的寒流。当段癸的心神还在魂海中时,这股冰龙的寒流毫无保留地冲击在他的身躯之上。 只一瞬间,就将其冰冻。 卓有才身形还在拉开,等成功逃离攻击时,缺发现段癸已经中招,于是他立马来救,但冰龙随即一口将其吞下,在冰龙的入口处,卓有才只觉得他的身体就被凿空一般的寒流击中,他整个人如同一片雪花,在风暴肆虐雪地时被无情地卷起,这让他周身一点魂力都难以聚起,整个人的魂海开始变得消沉。 不愿就此身陨,卓有才将飞轮中的暗藏魂力启动,自爆本命魂兵!强大的魂能将冰龙的头部连同他自己炸退向两个方向,乘此机会,他胡乱地往嘴里塞下一把魂丹,头也不回地朝着冰河的上方飞速离去。 而处在冰冻中的段癸也并为就此死去,天境魂者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如果不是斩落其魂海,即使身躯被缚,仍然能够维持身体内的生机不灭。 白玉进侵入段珪魂海中的冰封之势还是太过单薄,段癸只废了七息不到就将其灭杀。这时的他面色开始变得血红,魂海也变得沸腾起来,周身魂力的流动让外界的冰属性魂力难以贯穿其身体。 “嘭!”冻结在段癸周身的冰块被他震碎。与卓有才不同,段癸脱身的瞬间就朝着冰龙的双目袭来。因为那里已经毫无防备的力量,战到现在,段癸十分确定这幕后之人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不得不说有些人对战局的把握十分敏锐,白玉进的情况还就真如段癸的猜测一般,他接连的出手虽快若雷霆,但对身体造成的过量负担却是不争的事实,他魂海内的所有魂能被榨干,魄井早就滴水不剩。而禁术之下的血渊圣魂决对他本源力量的消耗达到了七成,虽换来了绝对的力量,但也将他的生命之火逐渐地浇灭。 没有开口问封印之瞳的进展,白玉进试图控制龙头上的最后一处魂阵,想要自爆魂阵,借助这股力量,避开段癸袭击龙目的意图。 但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白玉进的魂海早已十分疲惫,那感觉就如同凡人已经熬了三天三夜,你还要他当着你的面数一数他桌面上有多少豆子一样,虽心想但已无能为力。 冰龙失去了魂阵的控制,开始变得静默,但段癸的攻击却没有就此停手,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暴起,手中赤红色的大棒上魂能已经荡出尺外,这一击,他要彻底打瞎这头冰龙! “你别酷亚了,我也要死啦。”白玉进的耳旁又听见冰属性魂力在那焦急地叫着,一时竟有些调侃地笑道。当然这不是说他生命力已经枯竭到要死去,而是他已经无力阻拦这人进入冰龙心脉处。 绝望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在白玉进的魂海,那声音虽恼怒居多但还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无奈和担忧。 “你到底是多能逞能,你死了,我难道又要随着这鬼东西尘封十万年吗?” 白玉进自和兰苑大吵一架后,一开始双方谁也不肯低头,之后白玉进倒是几次想开口哄哄她,但兰苑根本不给机会,几次主动尝试无果后,白玉进本就心傲的性格也懒得在搭理这位冰冷冷的石头。 绝境之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白玉进笑道:“我就等着你出手呢,怎么,不生我气了?” 兰苑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族,狠狠地在白玉进的魂海中踢了一脚道:“生气!反正你不跟我道歉,我就一直生气!” 白玉进觉得兰苑虽岁数很大但很多举止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也不禁莞尔,后道歉:“上次的事,我有责任,我不该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兰苑也知道上次是她先发难才激起白玉进那么强烈的反应,但她就是觉得这个人族小子不对,反正不能凶她。这时听见白玉进的道歉,也是顺势下坡道:“哼!我原谅你了。” “作为回报,我先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局。” 白玉进意外道:“你的境界恢复了?那可是天境强者,你能打得过吗?” 兰苑隔空白了白玉进一眼,道:“谁说是我去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们翩梦一族是绝佳的伴魂双修之体,你魂海枯竭,我之前用你本源修行的力量,此时正好可以助你获得你自己的力量。” 白玉进欣喜道:“前辈到底是前辈,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来作为你的魂海,我即为魂源,你抽取我的力量用于战斗。” 白玉进很快就感受到一股股他自身的本源力量开始回流到他的身体内,他当即魂控冰龙身体伤的最后一处魂阵,躲开了段癸的又一次杀招。 段癸两次击中龙目,其眼睑已经出现了凹陷,但就在最后一击时,被冰龙的头颅躲开了。 “还在挣扎?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鼎焰!给我全部灌入它的眼中!” 段癸已经疯了,他将他多少年积攒而来存储在三足乌金鼎的蓝色地火全部倒出,只为了烫伤冰龙的眼睛,打开一条通往冰龙心脉处的通道。 “这火好强的威力!”白玉进将冰龙眉心处的魂阵扩大,护住了冰龙的双目,但魂纹刚一接触到这蓝焰,就被立刻烧毁,阵法的核心也开始变得激烈的动荡。 眼看魂阵无法阻拦这火焰,白玉进将冰龙的头部侧开,让魂阵从防御变成了冲击这股蓝焰。 白玉进的本源魂力不断地被消融,而蓝焰只进不退,已经烫伤了冰龙的左眼。 “真就蚍蜉撼树。”白玉进无奈道,这境界差得太多了,他的魂力根本就不够看。 “只能最大程度减轻对冰龙魂目的损伤啦。”白玉进换了一种策略,他用魂阵引入周围的大量冰魂力进入冰龙的双目处,力图减轻蓝焰的伤害。同时,魂阵攻向段癸本人,引诱他分心,使得一部分蓝焰落在了冰龙的双颊上。 这一打又是半刻钟。但段癸的执念太过惊人,他眼看蓝焰无法得逞,就将数千颗高等级的魂晶直接自爆在冰龙的双目处,这股魂能在如此近的距离爆开,让白玉进的最后一处魂阵也被震得直接崩溃。更糟糕的是,冰龙的双目已经流出了被冰封住了的红色血迹。 “这老匹夫!”白玉进暗骂道。 “前辈,不能坐以待毙了,你还能支撑多久?”白玉进起身站了起来,将风鳞从器魂内召在手中,问向魂海中的兰苑。 “半刻钟。我恢复了很小一部分修为,没法提供一些其他的帮助,对不起。”兰苑有少的自责道。 白玉进心中一暖,道:“没事,到半刻钟后,你就你留下一部分魂力,我死前会将帝阵图留给你,纵然我死了,你也能够再次沉睡。” 兰苑没有多说,只道:“你去。” 时间每一分都是兰苑的命,白玉进飞速朝着龙口处奔去,而段癸又将数千颗魂晶自爆开来,这一次龙目受到重创,而龙口由于剧痛而变得微微张开。 段癸心中一喜,“就是现在!”他坐在三足鼎的中间,趁势就飞往了龙口。 “风鳞!冰殇圆镜斩!” 迎接他的是一杆锐利无比的枪,那枪通体漆黑,却寒芒惊人。 “嘭!嘭!嘭!”三声巨响,三足鼎直接被挑那枪挑了起来,更加难以理解的是,鼎的前面已经被枪尖洞穿,只一点枪芒就落在了段癸的胸口! 这一下,惊得段癸一身冷汗,他本命魂命别破,魂海顿时一阵疼痛,尖叫道:“这!这是!什么魂兵!” 不怪他不惊,他的三足乌金鼎乃是超越天阶的魂宝,整个器宗也只有三人能拥有此等级的魂宝,但如今被这人随意一枪就捅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白玉进哪管那么多废话,他冰封之势在这样的环境中简直如猛虎添翼一般,枪间随便一挑这冰属性魂力就如同飞起的长河一般,裹上了段癸。 段癸心神俱惊,不清楚敌情时,他当即将三足鼎死死地护住自身,同时扔下数把天阶中品的魂兵,靠着魂兵的自爆拉开了和白玉进的距离,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白玉进连忙闪躲,他的魔核之心全出,这一下就让他魂海内的兰苑气息短了一截,兰苑心中甚是无语,照这种消耗程度,半刻钟估计得缩水一大半。只是看着竭力战斗的白玉进,她也没有出言提醒,仍是不断地提供白玉进所需的战斗魂能。 白玉进也是明白过来了,急忙道:“前辈,刚才没办法,这样的魂兵自爆,威力太大,你那边还好,如果坚持不下去了,不要勉强自己。” “顾好你自己,我不用你担心。”回应白玉进的是一句略带冰冷的话。 越是冰冷越是说明她已经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中,白玉进此时终于控制不住自身的冷静,喝道:“封印之瞳,你好了没有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顶不住啦!” 但,没人回应。 白玉进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我真是。。。!” 发泄完了,白玉进不敢再拖,与其让对方察觉出他的魂境低下,不如趁着对方惊魂未定的时候,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唬住他! 白玉进身形再快,就冲到了段癸的身前,枪魂全部注入其中,对着他的头就是一轮弯月劈下! 段癸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看起来是想取他性命,匆忙中他也未能感应白玉进的魂力程度,只得再次祭出其他手段。只见他从魂戒中拿出一张白丝编织而成的细网,对着白玉进的枪尖丢去。 白玉进的枪毫无疑问地从细网的口中穿过,但接着白色开始朝枪尖收紧,白玉进只感觉到他的枪如同陷入了泥沼中一样,欲进不得,想退也难。 “你怎么这么富有呀!”白玉进没想到这人自爆了好几件魂兵后,还有后手! 对方以柔克刚,白玉进就来个以外力破柔,他将自身命魂之火传入枪身,这魂火虽烧不断白丝的缠绕,但却可以将白色网口含有的魂力挤出去,趁此机会,白玉进压下枪头,点在了段癸龟缩的三足鼎上。 这一枪又是一个大洞。 段癸尚处惊甫中,只觉得这人好生厉害,他接连的手段都被对方化解。战至现在,他已经有了退意,因为他自身的命魂随着本命魂兵的两次受损已经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而他的手段虽多,但战至现在也只剩下最后那保命用的两样。 “机缘就在眼前,不能退!不能退!”段癸的心里执念不断地打消着他刚才的想法。 于是,段癸直接将一瓶蓝色的魂水喝下,气息开始得到暴涨,从天境巅峰只奔圆满而去。 白玉进一看,急得不行,当即将风鳞丢出,接着整个人如同利剑一般,砸向段癸! 但这次,他遭遇到了重创! 尘埃落定 只见,风鳞还未靠近段癸时就被他一掌拍弯,弹抖的枪杆被甩出老远,而白玉进的身形再快,此时也被段癸一只大手直接捏住脖子,于空中骤然停止。 段癸的脸已经变得不像人样,那扭曲的蓝筋和暴起的血管,如同一条小河装下不属于自己的水量一般,随时都要爆开。他的肤色也开始急剧的变化,整个人变得通体发蓝,身上的肌肉不同于人族的块状,而是如同刺芒一样突起,心脏的跳动频率也远朝一般的魂者。离得近,白玉进只听见如同鼓点一般的“咚咚”声,那声音根本不是人族能发出的。 “魔化!”白玉进的脑海里想到了这个词。这种高度的肉体力量唯有魔族才会有。 随着脖子间的手掌用力,白玉进生死之间,顾不得许多,直接将帝阵图内的蓝惺留下的魔血灌入一勺进入体内。 但这一份豪赌,让白玉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原本在东荒被神灵境的人伤到了灵胎,这一次更是被魔血伤到根基。这对于他之后能否步入灵境,是极其致命的。 但当下而言,他赢了。 他的身躯早就历经魔血煅体,这些魔血炼化的速度异常之快,只几息就充满了他的十处魔核之心。 “魔血护体!” 卡在白玉进脖子上的手被他硬生生搬开,而后白玉进聚起全身力量的一拳,打在了段癸的眼窝处。 只一拳,就让段癸的半边脸颊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变得丑陋无比。 段癸做梦也没想到,他辛辛苦苦从魔尸中提炼出来的魔血居然不堪一击。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粹,他嘴中喷出的红色血液和夹杂的蓝色泡沫,都在证明他败了。 只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魔血的骤然入体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也使得孤注一掷的白玉进变得无法控制自己,他魂海早就干涸,更不用谈什么强行魂控自己,本着魔血中带着的狂暴战斗意志,他一拳一拳地打在了段癸的身体上。 段癸如同失魂的路人,直到他整个身子都被打得稀烂,他才意识到要逃跑。已经被吓怕了的他,神魂脱离魂海就开始往冰河的上方逃窜,这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离开,只想活命! 段癸的神魂白玉进无从拘束,他还在那里发泄心中狂暴的战意,尽管兰苑在他的魂海中死命的呼喊,他也全然不知。 “你真是个疯子!白玉进!”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白玉进!” “你能不能停下来,战斗结束了!我们赢了!” 直到,从冰龙的心脉处传来一声:“怎么一会没见,你成这样了?”随后封印之瞳再入白玉进的左眼,白玉进的左眼中传来零寒之冰的魂力气息,过了有半刻钟,这股寒力才封住了白玉进的所有血脉,其中的魔血终于不再暴躁。 “你搞什么,没人帮助,这魔血也是你这个境界能碰的?”封印之瞳看着晕过去的白玉进,责怪白玉进做事太过莽撞。 兰苑虽然有些惧怕封印之瞳,但这次还是替白玉进辩解道:“您别责怪他,他已经战斗了超过三个时辰,不是到了绝境,他不会如此搏命的。” 封印之瞳没去多说什么,只是将白玉进的躯体送入了冰龙的心脉处。同时对这那团冰源说了几句,随后,冰源中的魂力发生了“咿亚”的一声后,就遁入了白玉进的命魂之中。很快,白浴巾周身的冰魂力就开始解冻,他血脉中残存的魔血被剥离出来,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了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进睁眼,他混声酸痛,神魂疲惫,问向魂海中一直静等的兰苑道:“前辈,我这是在哪?” 兰苑本想责备一下他,但话到嘴里又退了回去,柔声地说道:“老地方,你昏迷了一天,还好?” 白玉进摇摇头,起身站了起来道:“不好。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很难使得上劲。” “对了,那傲娇鬼在哪里?别我们拼死战斗,他一人溜了。” 白玉进的左眼中寒光一闪,而后就是一声:“别小看人,不是我你现在估计还在那里对着尸体一通乱砸。” 白玉进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溜出了冰龙的心脉处,他到处搜寻,终于在冰河的底下找到了那俱被冰封的尸体和那个被捅了两个大窟窿的三足鼎,看着他左手上的一枚魂戒,白玉进眼热不已。 “还好,不然白辛苦一场。” 白玉进先用魂火烧去那鼎上对方的精神力,随后几下就将魂戒从那尸体上剥离出来。同样白玉进先用魂火煅烧了一下,直到将其上主人的残存精神力都炼化完,白玉进才神魂进入魂戒中。 这一看,白玉进吓一跳。 “这这也太富了!” 这人的魂戒空间不算大,接近三十丈的长宽,高也有十丈左右。一走进来,最外面的是用香木包裹而成的几大堆高品级的魂晶,随便一数,一堆就是十万颗,这里整整码着二十堆。 “难怪几千颗几千颗的引爆魂晶你不心痛,搁我我也不心痛。” 看完魂晶,再往前走,左边是一堆的不明品级的矿石和细沙,还有一些白玉进见都没见过的魂材,右边的东西则好认得多,各种不同形状的兵器,什么斧子、铜鼎、长剑,一大堆地被放置在架子上。这还不算完,再往里走,一根长十丈,估摸得三人才能抱起的魂木就横梗在魂戒的中间。 “这木头,估计也是难得的炼器材料。” 神魂跨过这魂木,白玉进才算进入了魂戒的后半段。这后半段的空间则要布置得典雅多了,东西也没有随意摆放的,都是隔几步一个架子,上面供着一个个锦盒。白玉进大致扫了一眼,这锦盒他能看见的,不说多,二百来个是有的。 这锦盒多半有禁制,白玉进也没去随意打开,他现在神魂不济,别倒时候反而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这片区域没什么好看的,白玉进朝着几个角落走了过去,在那里,有三个冰棺长柜,里面都封存着一些东西。这第一个长柜里是一只手,那手看着就不像人族的,手臂上全是胞刺,其中有很多细孔,估计是这人提取手臂血液时留下的。这第二个长柜里放着一窝颜色很奇怪的虫子,这些虫子很像蛆但颜色都是土灰色,更加奇怪的是它们居然吃的是细沙和矿石。 “能吃矿石的虫子。有意思。”白玉进也算开了眼界,暂时不去打听它们是什么,白玉进将目光投入了最后一个长柜中,那里很安静地躺着一颗银色的种子。虽说是种子,但它的体积可不小,足足有白玉进的拳头那么大。 “想必这就是爵银树的种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颗种子,能够使得卓有才不惜要撕破脸皮去得罪段癸呢?” 白玉进疑惑之时,兰苑倒是不请自来道:“怎么?一件都认不出,你也太可怜了,坐拥山一样的魂宝,却只能过过眼瘾。” 白玉进也是笑道:“谁说不是了,天境巅峰的强者随便一个魂戒都如此价值不菲,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私藏。” “即使他有,你这次不也赚大发了吗?” 轻咳一声,白玉进打断道:“我可不是为了他的这点东西才舍命的,如果可能的话,谁愿意招惹这样的强者。” “看在你这次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就为你讲解一下你不懂的问题,说。” 白玉进正想厚脸皮地开口问,没想到兰苑如此洞察他的心意,当下也不推脱:“前辈,爵银树是什么样的树?” 兰苑跟魔族有过交道,这东西她自己不陌生,开口就说道:“爵银数其实对于魔族来说可有可无,十几万年前在魔族,这种树就跟你们人族的枫树一样的常见,只是普通的风景树。因为爵银树只能在银月的情况下生长,而魔族所处的魔域多的是这样的地区,所以人们才以为这种树是魔族所有的,但银月其实就是星辰的光辉,只要光辉不断,爵银树是可以在任何地方成长的。” “爵银树于魔族没用,却对于人族和某些种族拥有着极大的作用。这时因为爵银树的果子能够帮助你们人族对抗天劫,特别是涉及你们人族天赋的精神力,有着很好的守护作用,所以才被人觊觎的。不过,据我所知,魔族自从和人族闹翻后,这东西就不允许存在魔域,所以原本很常见的东西慢慢地自然变得珍贵起来。” 白玉进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炼药师要对抗天劫确实不容易,想来卓有才的魂境在天境巅峰,为了这颗种子翻脸也是不难理解。” 不过兰苑却笑道:“恐怕并非如此,那人穷追不舍应该还看中了段癸的另一件东西。” “是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兰苑也不点破,仿佛想考验一下白玉进。 白玉进目光四处看去,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那根巨大的魂木上,笑着道:“这里就它最大了,不是它,能是谁?” “聪明。也难怪这人会被觊觎,这样长度保存完整的乙雷木确实不多见。” “乙雷木?” “没见识了。乙雷木是一类很特殊的魂木,普通的魂木多半不会亲雷属性,但乙雷木则完全不是,它亲和所有的雷属性,甚至是天罚。与之对应的有庚金木,这种魂木也很奇怪,它居然亲和金属性。我记得你们人族有一种阵法, 名为四象五行阵,四象为四个方位的四种神兽,应该是青龙、红雀、白虎、和乌龟,五行则是包含金、木、水、火、土在内的五种万物基本力量,对不对?” 白玉进虽然没听过四象五行阵,但四象还是知道的,因为传说东南西北就是四象在守护,这时好笑地纠正道:“前辈,四兽是朱雀不是红雀,那个乌龟叫做玄武。” “喔喔,反正差不多嘛。但在魇界,我们是没有四个方位的,魇界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极夜中,我们靠正阳和负阳感应自己的距离。” 白玉进没去过魇界,只能说道:“是的,每个种族都是很特殊的。” 兰苑很开心白玉进这么说,欣喜道:“嗯嗯,是的。像你出身人族,与神俱来拥有很强的推演能力,我呢出身翩梦族,一出生就拥有极佳的模仿能力。我觉得不同种族间是可以相互共存的,你觉得了?” 白玉进沉思片刻后,说道:“前辈,您说服我没用的,我即使认为万族平等,但也改变不了各个种族间互相欺压的状况。于我而言,我不愿意别人看低我自己的族群,仅此而已。” 兰苑沉默了一会后,这次笑道:“没什么,我很理解你,也许等你经历得多了,你就会知道我的感受。” 白玉进见兰苑没有生气,也是笑了笑道:“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将段癸的魂戒连同那尊三足鼎一起收下,白玉进感应到风鳞的位置,将其收回器魂中,之后白玉进就准备离开这里。 帝都花开 但左眼中的封印之瞳说道:“小子,别着急走,这具龙躯你不取走,只怕将来便宜了别人。” 白玉进顿住脚步,随后将魂海的帝阵图取出,魂随心动,一息不到,这冰龙的身躯连同大量的冰河之水被收入了帝阵图内。 没有将所有的冰河都收入其中,白玉进跃出冰河,重新变换了一幅相貌后,开始朝着冰窟的外面走去。 飞出冰窟,白玉进重新站在这洁白的冰川上,目前他的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四肢,白玉进很快离开了这里。 南离深海引来了各方势力,但发生的事在整个大汉王朝中都鲜有人知道。 王朝这边,自南离战事爆发以来,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如今的帝都已经是九月初。 此时,秋日温和的阳光充满了慵懒之意,它的光芒洒满了帝都的各个角落,让人不由得心气无比的平和。其中,帝都九宫学府门口的紫桐树更是花开一片,洋溢着数不尽的秋光和明媚,一眼望去如同置身紫色的海洋,让人心旷神怡。 紫桐树下,一对对,一群群青春正好的少女好女们开始嬉笑玩闹互相打趣,她们中有一身着青色长裙,身姿窈窕的女子正被好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问着那问着这。 “宁瞳姐姐,你真的在这里求学吗?这里好漂亮,好大呀!”一蹦三丈高,小姑娘拉着宁瞳的裙子不放,看着满眼的花海,眼睛里全是星星。 宁瞳摸了摸自家堂妹的脑袋,轻柔地微笑着,细声道:“是呀,小宁兮,一路上累了。” “不累!不累!你知道嘛,宁伯伯本来想亲自来的,但他最后还是没来,常叔叔我还没看见就被人叫走了,看来小宁兮是真的添麻烦了 。” 宁瞳见她人小鬼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呀,就会缠着我。” “嗯嗯,小宁兮可喜欢宁瞳姐姐啦!姐姐温柔又漂亮,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的。” 宁瞳被逗得笑了一路,这次宁城那边来了不少人就是为她和宁奕加油的,但那些长辈刚到帝都就开始忙着交际,自然这些弟弟妹妹们就交给她来带着玩。 今日来九宫的人众多,刚进门时,宁瞳就遇到了熟人,那人正是当日她初入帝都时曾在此地调戏过她的史无言,不过今日再见时,史无言根本就不敢直视宁瞳的眼睛,装作没看见快步地就溜开了。 宁瞳一笑,时间过得真快,如今的她已经在帝都站稳了脚跟,不仅没有人敢随意欺负她,就算是在九宫,她也因为获得了王朝之战的优胜而声名鹊起,是很多人眼中的师姐。 正回忆着,一声灵动的声音打断了她。 “宁瞳,你怎么有这么多小孩呀?好可爱!” 宁瞳看见一身着淡蓝色紧身服,头系简易发带的女孩轻轻晃动着她的单马尾,躬着身子去逗小宁兮玩。宁瞳轻笑道:“钰儿妹妹,你还在练功呀,今天的对战结束了?这些小家伙是我的弟弟妹妹们,小宁兮、宁洛、宁静,还不叫钰儿姐姐。” 几个稚嫩的童声异口同声道:“钰儿姐姐好!” 上官钰儿被甜得双眼眯起,在每个小孩的脸上亲了一口道:“你们好呀!我叫上官钰儿,是你们宁瞳大姐姐的好朋友喔!” 上官钰儿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宁瞳,我的对战结束了,你看到龙泉他们人吗?我记得龙泉这几天一直和你弟弟在一起的。” 宁瞳颇为欣慰道:“宁奕那个混小子去找姜家的姜烗了,现在正被修理在。龙泉嘛正在被霍家的霍华旭拉去对战,估计会很辛苦。” 上官钰儿听言,欣喜道:“终于约上了!你是不知道自从王朝七杰从南离回来后,有多少人天天约战他们。你知道吗,最难约的就是琉璃绯月学姐了,每人一天只有三场的对战机会,而几乎每个人都约战了绯月学姐,连姜烗他们都在排着队。” 宁瞳点点头,不禁想起一个月前的事。那时一道天大的消息从九宫发布出去,直接让帝都沸腾了起来。 那就是十年一次的剑宗考核地点由大楚的郢都突然变成了王朝帝都的九宫学府,没错不是未央宫,而是九宫学府。 事情的缘由现在是举国皆知,因为大汉现在是大楚的宗主国,此后三百年间所有的剑宗考核都只会在大汉这边进行。 于是院长莫道立即将这三百位魂者召集起来进行集训,约定每人每天必须要进行三次对战,而对手他们可以任挑。给他们最大的惊喜是,此时的王朝七杰都从南离赶了回来,所以约战他们一时成为所有人的目标。至于为什么琉璃绯月被约战得最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琉璃绯月确实长得冷若冰霜,美如仙子,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对所有人都一样,战斗基本就是秒杀,耽误不了他们太多时间。 上官钰儿很快与宁瞳分开了,剑宗的选拔战今年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定时间,就连前来观礼的雍南两大宗门的人都已经到了帝都,但还是不见剑宗的人。 帝都,丹盟分会。雍南中碧海琼花宫、王者百战府的人在此休息,但暗中千虫万毒教、听风雾雨楼和赤冥幽炼谷的人都已经来到了帝都,原因嘛,当然是来搞情报的。这些拜入九魂极剑宗的人都会是他们将来的暗杀对象。 碧海此行来来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金钗,不过并不是柒霓宫主,同样战府来的也不是封朔而是另一位战将。 一间雅间内,两位女子一坐一站。 “楚袅宫主,好久不见。”丹盟分会的会长梅黛亲自奉茶,对着美如珠玉,艳若烟云的美夫人行礼道。 “梅会长客气了。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回去,我来的时候梅芷见过我一面,她说丹盟将有剧变,回不回去你自己抉择。” 梅黛的手心一抖,但很快就平静道:“我已经离开那地方很久,况且我以什么身份回去了?” 楚袅轻抿一口香茗,道:“你的家事我着实插不了手,不过你四姐叫你回去,总归是有重要的事发生。” 梅黛思虑半晌后还是问道:“丹盟有什么变故吗?” 楚袅传音道:“有一些风声。丹盟好像得罪了某位大人物家的公子。那人肆意惯了,上次在不昼海的永夜城玩时,无意看上了丹盟拍卖的一件物品,那人故意装作穷人,对着拍卖行挑衅,那拍卖之人受不了激将,匆忙中即答应了只要他能拍下那件物品,不夜城的丹盟分会便永远退出这里。不料,对方果真买下了,但那人做不了主又怕主家责罚,于是暗中求住红鸾,红鸾是南天域顶级的杀手组织,向来拿钱办事,那人没有走出不昼海。后来事情闹大了,加上那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致使丹盟遭遇了严重的信誉危机,而同时与你们丹盟有竞争关系的诸多商会正在蚕食丹盟的地盘,听说为此丹盟的主人,也就是你爷爷求了很多势力,最终才以很大的代价私了的。” “因为重大的失误,你爷爷被罢免了丹盟的所有权力,现在所有丹盟的权利开始变得不稳,当初你因为你父亲的过错别贬至此,但有风声传来,丹盟将会隔代选定权力人,如今所有的后辈都有机会进入权力的中心,这自然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梅黛并非没有主见的女子,意识到这既是危机但也是一次家族权力的重新洗牌,只是她言语中仍冷静道:“就算我能回去,恐怕也比过梅阳、梅茜、梅政他们。四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楚袅宫主请在此安歇,梅黛告退。” 楚袅闭目休息,正如她所说这是丹盟的私事,如论如何都和碧海无关。 另一边,帝都城的锦瑟阁,袒胸薄纱的舞女们赤者脚,在檀香冉冉的香阁中偏偏起舞,一旁的古筝和萧声开始合奏,发起靡靡之音。坐在锦毯上的两位中年男子每人左拥右抱,时而上下其手,时而张开嘴巴迎接入口的樱桃。整个房间中传来阵阵男女的喘息之声,听之让人噬骨。 “欧阳长老,怎么样,还满意吗?” 欧阳正德嘿嘿笑道:“风楼到底情报广,我刚来就被你找到了,覃楼主找我有什么事呀?” 覃好抚掌捏住左手女子的大腿,笑道:“好久不见,就不能找你叙叙旧?” “叙旧就免了,说,今年想弄出点什么动静。” “杀人。” “杀谁?” “楚袅。” 欧阳正德眼睛突然睁开,看着覃好,而后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在说梦话。楚袅是碧海的宫主,无论是身份和实力可不比你我低,你拿什么杀她?” 覃好笑道:“如果是我一人,我当然不行,但加上幽谷的两位朋友,可就不一定啦。” 欧阳正德见覃好不似开玩笑,问道:“楚袅女人得罪你了?” “不。风楼向来是只问价钱不问身份。楚袅和我毫无纠葛,不过她得罪了某位大人物,那人想要得到她的尸体,然后亵玩。” 欧阳正德听此,小声道:“不会是黄泉道宫的那位人物?” “你倒是会猜,不过不好意思,情况我不便透露,但这次我的价钱给得很高,就看正德兄你愿不愿意。” “什么价码?” “一击必杀的话,价位最高,你分得三千地阶上品魂石,出手交战的话,按魂息来算,每一息一颗地阶上品魂石。” 欧阳正德思索一会道:“那如果事情败露,被她逃了怎么办?” “辛苦费,一百地阶上品魂石归您。” 看见欧阳正德还有疑惑,覃好传音道:“楚袅的实力在上弦阳魂境后期,我们这次的人中有陨魂境的高手,拉你过来也是因为你精于易容,否则这份钱我还真想一个人得。” 欧阳正德眯起眼睛,而后对着旁边女子的手臂亲了亲道:“覃兄的买卖我接了。” “好。具体动手的时机我会再告诉你的,现在先快活一下。” 欧阳正德好像想起什么来了,道:“覃兄既然有如此能量,那我也有一桩买卖,不知覃兄敢不敢接?” 覃好没想到他拉人入伙,反而还有生意上门,当即笑道:“那得看正德兄的买卖有多大,合不合我的胃口了?” “哈哈!我的买卖虽比不上你的,但也是能搅动不小风波的。不知覃兄听说过白玉进吗?” “白玉进?好像在那里听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哎,覃兄可能不知,此人是我虫教千虫令下的必杀之人,但因各种原因一直未能得手,最近听闻他一人就搅动了整个南离的局势,此人的成长极为可怕,而且他和剑宗走得很近,假以时日估计又是一个劲敌。此番好不容易大家都来了,不如就将他一同葬送,也免得夜长梦多。” 覃好这才想起了谁是白玉进,不禁哈哈大笑,语出不屑道:“真是的,一个小辈也能闹得满城风雨。风楼调查的情报早就表明南离是因为那些大人物才变得风云诡谲的,只不过王朝为了造势稳定民心,这才开始造神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哈哈!” 欧阳正德脸色尴尬,出言缓和道:“覃兄见笑了,非是兄弟过高吹捧,只是那小辈确实有着接近阴阳魂境的实力,而且他是天生双魂的魂者,战斗手段颇多,千虫第七使就曾败给他的手下。” 到底是同一方阵营,覃好没太驳欧阳正德的面子,笑道:“那好,此番我就为欧阳兄除此心魔。价钱嘛,我就收你五百地阶上品魂石,正德兄不会嫌贵?” “哪里,覃兄的要价只低不高。” “来,今日先抛开这些,尽情享乐!” 压力 这边所有人正疑惑为什么今年剑宗的人迟迟未来时,那边刚从岩浆中出来的北忘川一行人正在为破开秘境而绞尽脑汁。 “风棠,这秘境的出口你可知道?”众人中黄泉道宫的吕郝问道。 风棠笑道:“吕兄哪里话,我又没有那般滔天的本事,这次过来也就是混口饭吃,哪里知道什么出口。” “乌僢和段癸是否清楚了?” 炎黄学府的乌僢站了出来道:“吕道友,这秘境的出口只怕非我等能察觉,只能静等时机。” “等?说是这里有炎脉,最后了,你们谁看到了?”吕郝大声说道,根本就无所顾忌。 但人群中还有有人注意到了异常,问道:“段癸和卓有才并没有和我们同行,我想也许他们找到了出口也不一定。” “那你们谁有他的魂讯,赶快问问啊。” 风棠和卓有才关系不错,这时传出魂讯,不久即被回应,但对方也只是说仍困在这秘境之中。 而剑宗的北忘川和段癸常有联系,这时也传出了魂讯,不过这次没有人回应。众人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段癸没时间回复。 不知道如何出去,就只能等龙乾先出来再说。这片天地的魂力倒是难得的资源,众人纷纷开始在火窟的不远处修行。 白玉进跟这些人的处境差不多,他的魂海倒是恢复得很快,只是之前的战斗伤到了本源,要恢复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边走白玉进边吐槽道:“封印之瞳,这地方的出口在哪里,总和这样的强者打交道,我实在是力不从心,还是早点出去得好。” 左眼中封印之瞳全然没有听进去白玉进的抱怨,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才完成了一半,如果反悔的话,我以后也只会帮你一半。” 白玉进弹了一下左眼,笑道:“我觉得你要我帮的忙几乎都是那种十死无生的局,这不公平呀。” 封印之瞳想了想,确实如此,所以立马说道:“那你要什么报酬或者是有什么要求?” 白玉进想了想,提了个不算过分的要求:“这样,除开帮忙外,平时你负责指点一下我的修行,可以吗?” “指点?我并擅长这个。”封印之瞳如实说道。 白玉进翻了个白眼,“你不懂,你会知道那么多东西?总之,以后我问你问题,你要回答我,不得耍脾气,怎么样?” “可以。”封印之瞳答应得十分快。 “嘿嘿,那我就问啦。第一个问题,你的成长除了需要含有规则的魂力外还需要什么?” “规则的痕迹、秩序的碎片、纯正的力量本源、道的奥妙以及长河中的记忆。” 白玉进打断道:“停!这我听不懂。第二个问题,你能不能教我如何领悟魂力的规则?” “很难。你的身体本身已经被世间驳杂的魂力所污染,不太可能分离某一种魂力出来。而我在轮回中的宿命就是掌管世间魂力,维持秩序不灭,所以我的成长很慢,也许你并不是我这一世最后的主人。” 白玉进听的心里太难过了,这小东西说话太伤人啦!白玉进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的能力能否为我所用?” “可以。不过不能超过一定的限度。因为我也要成长。” 白玉进点点头表示理解。 为了履行诺言,白玉进在封印之瞳的指引下开始朝着火窟前进,但在这之前,他收到了来自澹台璇的魂讯。 “白公子,我终于知道镇海之言存在的意义了,它绝非是为了镇压海族而存在。你听我说,这里在三万年前本是龙族一脉的栖息地,当年有两头灵境的龙族夫妻和一群人族高手战于此地,事情的是非曲直我很难说清,不过重要的是,这两位龙族夫妻并不是死于人族之手,而是被同为龙族的另一族人所害。冰龙封印了自己的孩子,炎龙则是封印着当初那头罪龙的心脉,这片天地中充斥的龙气正是当年那头罪龙所凝。十三年前,那头罪龙趁着器灵抽取南离死气镇压它的时候于它大战了一场,并趁机逃出了封印,就在那时镇海之言选择了我,而当初屠杀我漓龙一族的那人正是被罪龙寄身的敖岱。如今他们已经深入到了火窟的中心,如果让他们得逞,那头罪龙将会重出天日,到那时整个南天域内恐无一人是其对手。” 白玉进听完,问道:“澹台姑娘, 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器灵!它已经快要消散了!你在冰窟中的所作所为让它相信你就是那个能够扭转局势的人族变数。镇海之言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将你们带进来,那时因为它的力量只够这一次的开启,本来它还想等待,但南离海族的屠杀让它改变了主意。它虽是人族魂宝,但它从没有试图伤害过海族,也不愿两族相残。” “所以,一切拜托你了!器灵的灵力只够支撑秘境三天不崩,你一定要在这之前阻止那头罪龙的龙魂返回它的心脉!澹台会在暗中为您祈福的。” 白玉进听完思考片刻后,立刻回讯道:“澹台姑娘,你我是合作的关系,我的任务可不包括当救世主,再说那器灵的话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你这就将所有压力全给到我身上,是不是有些冲动?” 各凭本事 澹台璇自进入秘境中就一直在和庞炳他们在一起,虽然开启秘境依靠她,但她自身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在这样高手如云的局面中立足,故而选择了避开与人交锋。镇海之言的器灵跟她说明自身情况时,恰好是白玉进战败段癸的时候。 澹台璇多年来都受器灵的指点修行,器灵在快要消亡时说出的那段隐情,她觉得并不是胡编的。镇海之言在当初确实是被用来对付龙族夫妻的,但最后却是为了镇压当年那背后偷袭之人,说是南离的守护者,绝非妄言。 澹台璇见自己的话语太急,又说道:“白公子,我的话可能太过急躁,言语间确实夸大了那罪龙的实力,心里也却有私心,害怕南离以后不得宁静。我适才言语之间不免强人所难,澹台先给您道歉啦。只是如今你我既然卷入了这场纷争,又逢良机难得,若不趁着那罪龙尚未成形将其扼杀,一旦放虎归山,再要对付它,恐为不易。” 白玉进接到魂讯,开始与封印之瞳商量起来:“封印之瞳,我的战力目前十存二三,恢复起来也不是三天就能了事的,这么短的时间,再去争夺炎源,胜算实在是太低,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封印之瞳要借助白玉进的力量,所以不能强行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说道:“机会是有的。你拥有零寒之冰,本身不惧毁灭之炎,如果你能先一步获得炎源,就能得到天生异魂火--冰炎魂火。你用此火灭掉那人的灵魂,之后想办法脱身,这样你不需要跟人正面冲突。” 白玉进当断即断,道:“我们走。” 一天后,岩浆之中,龙乾和敖岱都走到离那炎源只有七丈的距离。炎源与冰源不同,冰源是守护,零寒之冰将所有的魂力注入了冰龙中,对外来者的侵入只能靠冰河中的魂力阻止,但炎源是镇压,毁灭之炎的核心处就是那罪龙的心脉,靠近这里就要抵抗强大的炎龙本源,如果不是几万年的时间消耗了这炎源的力量,恐怕凭借天魂圆满的魂境,这两人连这岩浆的表层都难以抵抗。 白玉进此时也从冰原赶到了火窟,他刚一出现就被在火窟旁修行的各大宗门之人发现。 白玉进心中叫苦:“这些人怎么会守在这里。” 他的魂息和面貌都用翩魂术进行了改变,但精神力较之这些强者差得太远,等他发现对方时,他早就暴露了形迹。 如果此时退却,反而容易引起怀疑,白玉进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朝着火窟的入口处赶。 风棠、吕郝、乌僢等人都看见一个中年短须,身着黑色敞口袍的人朝着火窟的入口飞去,那人身高七尺有余,面色稍显苍白,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白色的戒指,头发松散成一团,用一根麻绳在头顶箍了一个圈,但他目光毫不躲闪,看样子是有所目的而来。待到感受其魂力的程度,众人发现不过魄魂境,一时兴致全无,没有浪费时间在这种必死之人的手上。 几人中,东方恪对着入口处说了一句:“道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头。” 白玉进装作根本没听到的样子,一头扎进了那火窟之中。 龙颐鄙夷地笑了一声,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蝼蚁的死活,可笑。 在这些人看来,他们如同正在品茶的一群人,而白玉进进入火窟,就像他们看见了一只飞蛾将要扑向灯火,谁肯舍得下身份去将那只飞蛾赶走。 一进入火窟,这里的火属性魂力就让白玉进的魂海感受到疼痛。 “封印之瞳,时间不多,你直接出手。” “好。” 白玉进舍弃了磨砺自身的机会,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他在零寒之冰的守护下,开始朝着火源的核心快速前进。 说来也是运气,现在的龙乾和敖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抵抗周身火属性魂力上,对于外界的警惕已经降低到了最低限度。他们没有感受到这火窟还进来了一人。 白玉进的速度要比龙乾他们快太多,这里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信步由庭,只是一个时辰后,他被封印之瞳叫停,“小子,不能再前进了,那边有三人,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离得太近,就有暴露的风险。” 白玉进赞同道:“好。只是,你怎么能感知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先发现我们?” “我能感受到是因为冰源和炎源相通的缘故,别担心,这个距离,你是安全的。” 白玉进收拢自身的魂力,他的身体外被一层青色的冰芒所护住,不需要他出力,趁此机会,他开始恢复自身的魂力。 白玉进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而龙乾和敖岱此时离那炎源也仅有一丈之远。炎源是一块火红色的龙晶,它大小足足有三丈长宽,在它的周围都是炽热的岩浆,不过它的底下却是一具黑色的骨架,那骨头每根粗得都能站下一个人,因为裹着岩浆的缘故,原本的颜色倒有点不够显眼。 一丈之地,可谓是离梦想近在咫尺。敖岱的蛟首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激动,回望他的一路,所有的事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司魂龙主。 只要能得到这团炎源,他就真的能化蛟为龙,从此拥有不可估计的潜能。 与他的眼热不同,龙乾冷静得多。他见过太多的阴沟翻船,很多时候他就是别人梦想的破灭者,东西没有彻底掌握之前,他不会有什么情绪在其中。 “接下来各凭本事。”龙乾没有先发制人的打算,开口道。 敖岱蛟口喷出一股紫电,将全身卷起,道:“各凭本事!” 言罢,敖岱爪间包裹着龙气,想要将这龙晶整个抓起来。龙乾右手摸了摸左手处的魂戒,但并没有选择出手。这龙晶就像一颗小太阳,如果没有克制的手段,就是靠近也拿它没办法。 果不其然,龙气即使包裹着敖袋的蛟爪,但还未触碰到火红的龙晶,那股龙气就被蒸腾完毕,随后爪间的蛟鳞一软,已经出现了焦黑色的烫疤。 “啊啊啊!”敖岱不愿放弃,还在硬顶,它的爪子试图将三丈长宽的龙晶连根拔起,但巨大的痛疼和灼烧让它的蛟血变得温度升高,身体的不适远比爪间的疼痛来得厉害。 “你还不出手!”敖岱对自己身体内的黑影喝道。 黑影说道:“好!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敖岱的身体内突然涌出了一股股灰色的雾气,这些雾气瞬间布满敖岱的爪间,它如同止痛的灵药,顿时让敖岱感受不到痛苦。 “啊!喝!”敖岱怒喝一声,蛟骨和筋肉的力量将爪子合拢成一团,第一次贴在了龙晶的四周。龙爪的力量为体魄,龙晶并不排斥它,龙爪的表面虽被炙烤得漆黑一片,但龙晶确实被撼动了。 后方,龙蓝准备出手,但龙乾阻止道:“别急。这东西没有那么好拿。” 仿佛印证了这句话,黑色的雾气虽能使龙爪不惧龙晶的属性魂力,但火红色的龙晶中心突然散出了一阵龙纹,那龙纹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就将其灭杀,随后更是化作一条焰龙绕在了龙爪的四周,像扯藤曼一样,将那只蛟爪硬生生扯断。 “嗷嗷!”敖岱重创之下,蛟身被甩飞,同时蛟血的持续蒸腾让他的体表开始出现红色的血泡,整个身体如同凡人被开水烫了那般,面目惨痍不忍直视。 “你敢骗我!臧蚺!”敖岱怒痛交加,直接指名道姓地骂道。 黑影对这东西太熟悉不过,说道:“敖岱,这东西可是灵境龙脉所化,如果能被你几下得手,岂不是笑话。” 敖岱喝道:“那该怎么办?”黑影镇定自若,它既然来了就不会没有准备,“你先疗伤,也该那两人出力了。” 敖岱先咽下这个口气,蛟身一卷,退至三丈之外。龙阆说道:“龙乾,你有什么宝物可降服它?” 龙乾道:“很难。这东西非同一般,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晶体之中存在一股力量,若能领悟它自然可以化解这炎焰的压迫,但它不同于一般的魂力,奇怪之处我也难以捉摸。” “不如让我一试。灵湖中的魂力未必不如它。” “别伤到本源。” 手刃元凶 龙阆也是灵族,灵族有着独特的灵湖,其天赋的厉害之处也正在此。只见他左手单指点向自己的天灵,从头颅的左侧中剥离出一条水链,这链子如同月华一般,皎洁纯净。水链乍一出现就缠上了那火红色的晶石,只是它很快被周围的炎脉所伤,其光芒迅速锐减,这直接让龙阆的天灵一痛,而后气息不稳,再也无法出手。 龙阆虚弱道:“不行,这东西太过霸道。” 龙乾似有所思,他手中的寒印也支撑不了太久,如果拿不出手段,面对这无休止的炎焰,自己也难以维持。 “嗯,先得到你,这力量容我慢慢领悟。”龙乾从魂戒中拿出一个紫色的广口长瓶,瓶子高有三尺,四角被封,其塞口被一道紫色的方巾缠住。龙乾一掌将瓶子送了出去,方巾却留再手中。 瓶口朝着火红色的龙晶而去,瓶子本身的材质十分不凡,虽被烤的通红,但瓶口的四角却飞出四块三角的碎片,那碎片的末端连着一根金色的丝线。这四块碎片落在了龙晶的四周,它很快就将其中的魂力抽走,龙晶没有受到打扰,此时并未将其震飞。 敖岱吃惊道:“这是什么宝物?” 黑影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龙乾能有这样的手段。而远处的白玉进也通过封印之瞳了解到龙乾的手段。 “那瓶子是用沉疴树下的蒲泥所成,本身就耐火属性,金丝为金柳的根茎编制而成,可以吸纳火属性,那人是要将炎源的力量吸入瓶中,根本没打算要那块龙晶。” 白玉进离得远,得知这两人各显本事,没有什么意外,说道:“他们这种人物,若说没有一些魂宝,恐怕也难以坐稳这样的位置。不过,这样对你不会有影响吗?毕竟你要得到的东西正在被人吸取。” “没关系。炎源流失的力量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现在还不是你能插手的时机。” 白玉进乐得不动,道:“最好不要和这些人正面冲突,能避则避。” 龙乾的手段有效,敖岱见他没有动龙晶也选择暂不插手。但宝瓶也有极限,龙乾在达到极限前将那宝瓶收回,用方巾围住四角,对着龙阆说道:“龙阆,此地在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这瓶里收集到的炎脉到了极限。” “没想到南离真有如此宝地,此番我们缺少准备,下次则未必不可将其连根带走。” 龙乾并不知器灵之事,道:“这些东西终究跑不掉,我们先出去。” 两人走得坚决,这让敖岱即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将一人面对这困局。他说道:“臧蚺,我受了伤根本难以撼动这东西,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黑影诡秘一笑,道:“敖岱,你似乎还没有尽力,你身体内的本源耗损不过五成,难道其余的力量是为了防备我吗?” 敖岱半怒半笑道:“臧蚺,你想我耗费所有本源去拿那东西吗?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话可不是这样。你寄宿在我的心脉中,吸取我的力量修行这么多年,不会就这点本事?” 黑影不甘示弱道:“这么多年,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可不少,你从化龙三变到天魂巅峰,没有我,你能走到现在?如果你不信任我,你大可以现在就返回去,不过这次你错过了,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帮手。这秘境最多还能维持几天,一旦它崩毁,这炎源可就成为所有人都可争夺的魂宝,到时候,引出更多的强者前来,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 这黑影不知打的什么注意,敖岱知道他被利用了,但他也何尝不是利用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对方比他更加急切于得到这块炎源,这背后的原因他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没错,那就是机缘一旦错过,可能会抱憾终生。 “你我合力,一股作气将它收服!” “求之不得。” 敖岱将龙筋和龙髓中潜藏的魂力流于龙血之中,他浑身的鳞甲布满紫色的电纹,忽然一声蛟吟,长起百丈的身躯腾空卷起,蛟尾于天空奋力一摆后拍在了那龙晶之上,顿时就被伤得血肉淋漓,不过黑影并未食言,蛟尾随后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绕在了龙晶之上。 “给我!起!” 敖岱蛟身于龙晶上空横转翻腾,本命魂源高度燃烧,爆发的力量将那龙晶扯得晃了晃,而目光透过火红色龙晶的底部,那里还存在这一颗表面为褐色中心同样为赤红色的晶石。 黑影感受了一股久违的力量,那力量和他心灵相通,正是他被尘封许久的心脉本源。一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最终还就他还存活,黑影放肆地笑道:“火孤龙主、冰嫦龙后,若非你们我也活不到现在。不过三万年来,我困于此地,你说我是该感激你们还是该怨恨你们?” “现在,我已经闻到了自由的味道。拖你们的福,这片天地的龙气比之当初更胜一筹,我一定会让人族从这片土地上消失,而我将带领龙族在这里繁衍壮大,让你们死得其所!哈哈哈哈!” 两人的不保留终于撼动了原本矗立的龙晶,敖岱的蛟躯在激烈的碰撞中被烧得鳞甲全融,肉身如同剥了皮的蚯蚓在火上炙烤,若不是其惊人的意志加上那灰雾隔绝了部分痛感,只怕他早已崩溃。 白玉进所在之处离那龙晶尚有千丈,但也能听到阵阵的嘶吼声,可见其主人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白玉进问道:“封印之瞳,时不我待,若让那两人得手,人族恐没有安生的日子。老样子,我来拖住时间,你将冰源暂存我身体内,去感悟火源中蕴含的规则。” 封印之瞳没有矫情,它带着白玉进靠近那块炎晶。就在敖岱仍全身贯注在此力拔之时,一股冰封之意侵入了它的魂海,这骤然的偷袭让它燃烧的本源如同烈火遭遇冰雨,它整个身躯的力量如同露气的布袋,一松即瘪。 心脉处的黑影早就感受到了白玉进的寒意,但它并未开口提醒敖岱,相反,它将所有的龙气剥离成一团光球,飞速遁入那龙晶下褐色的本源之中。 “臧蚺!你什么意思!啊!!!”失去灰雾护体的敖岱立刻被龙晶的炎焰所伤,它身体缠绕在龙晶上的部分已经成为了一团黑炭,与此同时它的魂海内的冰魂力开始与它争夺对自身魂力的掌控。 两难之下,敖岱再次爆发出一股绝境中燃烧的力量,硬扛着岩浆侵入体表,飞快地朝着上方逃去。 但白玉进正在那里等着它。 “风鳞!” “岁寒!冰之哀伤!” 风鳞的枪尖融入了冰河之中强大冰属性魂力,白玉进的魂势将冰河化为了一面细细的魂网,敖岱顿感身体的速度变得慢了起来。不过这等魂力太过儿戏,它口中紫电一吐,那冰网就如同纸一样被轻易切开。 白玉进再度发起攻势,他将千颗天阶极品魂晶用冰源魂力包裹,而后成一字长蛇阵指向了那人,魂晶不用白玉进耗费自身魂力引爆,它表层的冰魂力快速被这岩浆的火属性魂力消融,并在结束之时因承受外部大量魂力冲击,自身所存魂力纷纷爆开,如同岩浆中落下的水花一样,一朵朵地击打在敖岱的身前。 敖岱本就深受重创,加之魂海内还在和那股冰魂力争夺着,根本无法使出紫电墨蛟一族的以身化雷来快速变化自身位置。 这自爆的魂晶威力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够看,但就如同吸血的虫子一样,每一颗都让他疲于应付。 又怒又疲的敖岱对着白玉进大骂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白玉进这次没有选择默不作声,因为他很清楚这头蛟龙今日已是穷途末路,他绝对不会让它活着离开这岩浆之下,故而肆意猖狂地笑道:“敖岱,今日之滋味如何?” 敖岱没想到这人认识他,他前冲直撞想要突围,但白玉进就像撒豆子一样,将成千上万的魂石纷纷爆开,就是拦住他的路。而这岩浆时刻消耗着它自身的魂力,它自身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敖岱不知哪里得罪了道友,道友能否饶恕在下一次,如若能重返南离,在下定当重谢!” 白玉进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玩弄一条毒蛇一般,此时听言不禁越发笑得肆无忌惮,那笑中夹着着寒意、悲愤和一股压抑多时的畅快,笑声的尾巴中,白玉进一字一顿道:“原来你也惜命!” 敖岱被白玉进如此玩弄自是怒不可遏,它将所剩无几的魂力注入自身心脉处,而后做出了一个白玉进意料之中的举动,它舍弃了自己的肉身! 一团紫色的电团突然冲过了白玉进的魂力封锁,朝着岩浆的表层飞去,它的速度太快,白玉进根本难以追上。 不过白玉进速度追不上,不代表他没有后手。 几乎只半息不到。 “天枢染荧月!”留在上方帝刻石刀上的魂阵瞬即将那团紫电炸了个结结实实,重创之下那魂魄气息立刻淡如游丝,再也无法挣扎。 白玉进一念,将其残魂收入帝阵图内,随后一把握住帝刻石刀,向下看了一眼被岩浆消融的蛟躯,道:“敖岱,今日之报,当日你可曾想到?” 事已至此,白玉进终于手刃了这次南离之灾中的罪魁祸首,为无数的冤魂讨回了一份迟来的安慰。 兰苑心里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她即为白玉进感到高兴,但也担忧白玉进日后会不会对她也举刀相向。 “算了,不要把永劫带入他的角色,未来怎样就交给命数来定。” 逃离 帝阵图内,敖岱的残魂清醒过来,他大声地喊叫道:“道友,饶我一命!敖岱愿为奴为仆,侍奉您左右!” 兰苑同在帝阵图内,不过她可以任意活动,这时飘到敖岱身前,耻笑道:“你也算一方势力之主了,这么求人未免太没骨气?” 敖岱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教训我?” “我和你一样,都被他囚困在此,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没资格教训你。不过这地方我呆了十万年,论资历也算是你的前辈,依我观之,你可能不会呆太久。” “你什么意思?” 兰苑刚要戏耍一下敖岱,白玉进的神魂进入帝阵图,道:“前辈,您说对了。他今天就会离开这里。” 敖岱见到白玉进,残魂不断磕头,哀求不止道:“道友!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您就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日后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帮您做任何事情!” “是吗?眼下有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您快说!” “之前寄身于你体内的那人是谁?” 敖岱没想到白玉进会问这个,他恨道:“那人是这片天地原本的残魂,三十年前我偶然接近这片魂域,是它将我迷住,让我为他办事,后来他破封而出就一直寄生在我身上,我也不知什么缘故。” “想要活命,这点信息恐怕不够呀。”白玉进挥手坐了下来,看着敖岱的残魂,接着道:“说说他的本事,如何?” 敖岱哪敢编造,道:“他本是龙族之人,一直想谋求复生,这片天地的龙气都可为他所用,另另外,他不仅精通龙族天赋,而且对人族的诸多秘法也十分清楚,在炼药和符箓一道上也曾透出不俗的见识。” 这白玉进倒是有些意外,一个龙族之人却能兼具龙族和人族的手段,看来是个难缠的角色。 白玉进再问道:“当年南离之主澹台瑰,你可认识?” “认识认识!不过杀他的人是臧蚺,不是我!” 白玉进起身,双手交叠在身后,漠然地说道:“敖岱,最后一个问题,你答对了,我就放过你。” “您问!您问!” “你认为我会不会放过你?” 敖岱终于知道白玉进是在戏弄它,立马呸道:“你魂境低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走到这里,我知道你是谁,漓龙一族请来的帮手是!我敖岱不服!死在你手里,我不服!” 白玉进心念一动,帝阵图立即将这丝残魂灭杀,从此世间再无敖岱半点的痕迹。白玉进对着兰苑说道:“前辈,龙族和人族能否交合诞生子嗣?” “你是怀疑那人是半龙之人?” 听此,白玉进知道了答案,道:“正是。如同我一样,我既是人族但同时兼具轮回一族的天赋,如果我的父亲是人族,那我的母亲一定是轮回一族的人。” 兰苑道:“也许事情的冲突正和这罪龙的身份有关,现在封印之瞳在炎源中感悟,那罪龙的魂魄却不知所踪?也许?” 白玉进稍一思索,立马一个激灵,叫道:“不好!它也在重回自己的魂晶之中!我们快去阻止它!” 千丈的距离,白玉进很快就赶到。 但还是来晚了一步,火红色的炎晶下,那骨架之中被人凿出了一个洞,其中封压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白玉进低骂一声:“好个声东击西!真还被它跑了。” 兰苑安慰道:“秘境还在器灵的守护之中,只要秘境不崩,它就还在这片天地,且它的心脉历经炎源这些年的消耗,已经是脆弱不堪,即使有机遇,这种伤势恢复起来没个百年,根本难达巅峰。” 白玉进轻轻颔首道:“话虽如此,可放虎归山终究是留下祸患,这种人最擅长蛰伏,如果被他冷不丁地咬一口,也会伤筋动骨的。” “那就看封印之瞳能不能在秘境崩毁之前醒过来,凭借它的力量,压制那罪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白玉进此时有冰源保护,开始在龙晶处感受其散出的一丝火属性魂力,准备凝聚第二种魂势,火焰之势。 与此同时,秘境之中开始有了变化,在离澹台璇口中所说时限只有半日之时,冰原开始消融,繁花开始凋谢,地面上的魂石魂力开始四射而出,整个天地间魂力的浓郁程度增长了几百倍,已经形成了魂滴和魂雾。三种不同属性的魂力交织在一起,其中冰属性和火属性的两种魂力在秘境的两边将龙气往中间夹拢。 这种局面对于众人来说又是难得的机缘,在这种环境下,修行一天抵过外面一年。 龙乾等人流逝的本源力量在高度内聚中,众人不仅伤势恢复如初,而且修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精进。在一处角落中,卓有才的断臂借助这样的环境加上他的魂材,开始重生。而惊鲨门中有一人的眼光露出凶狠,心中恨道:“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复仇的!” 另一边,澹台璇和庞炳三人在靠近冰窟的入口处已经修行了半月之余,借此机会,三人中庞炳和蜃渊的暗伤在急速恢复中,其中庞炳原本地魂境中期巅峰的修为开始松动,隐隐有向着中期圆满进发的征兆,而蜃渊地魂境中期圆满的修为也已恢复如初。” 澹台璇没有受什么伤,她的修为在魄魂境前期大成,镇海之言多年的指点让她受益匪浅。冥冥之中,她的耳旁传来了器灵的话语:“海女,将要分别,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我的一生如同悲剧,造我之人在我还未启灵之时用我屠戮了龙族一脉,沾染上了因果,但之后我却诞生自这片海域的灵气之中,虽开启了灵智,却寸步难行。几万年来,为赎回自身的罪孽,南离海域中诞生出的灵气都被我所得,所以这片海域没有再诞生过灵境之人,海族的境界也受到了压制。” “不论你怎么想,但我给了这海域超过万年的平静是不争的事实,我也许会被海族遗忘乃至唾弃,会被人族视为耻辱和不堪,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因为这一切并非由我而起。” “我也是受害者。” 澹台璇泪流满面,伤心痛哭道:“我知道我知道的。镇海之言一直都是南离安宁和和平的象征。” 器灵如释重负,接着一股股几万年间封存的灵气开始从天际流于澹台璇的腹中,澹台璇没等来器灵最后的告别,这秘境的天空就骤然如同黑夜的幕布被人撕开,一股股冰冷的海水如飞瀑般灌涌了进来。 秘境的地面开始崩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岩浆开始流入大海,冰河也化为水流注入其中,白玉进感受到这一变化的时候,封印之瞳还未出来。 身边的压迫感如退潮的海水般消退,而炎源在失去秘境环境的情况下,魂力急速流逝,恐怕不消一个时辰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当下,白玉进只得将龙晶连同岩浆一起收入帝阵图中,而后开始飞身往海水灌入的地方飞去。 龙乾等人在秘境崩毁的第一时间就朝着火窟内赶去,但等他赶到,白玉进带着炎源早已不见了踪影。 同时阴暗之中,一头红褐色的真龙迎着天际的海水,潜行而去。很快不见了踪迹。 白玉进飞速逃亡的过程中,对着兰苑叹道:“封印之瞳在冰龙上耗费了太多力量,此时还在炎源中没有出来,而这秘境也崩溃得比我预计的要早。哎,不知这次放出了一个祸患,未来将使我卷入怎样的危局中?” 兰苑却是轻笑而过,道:“以你的资质,百年时间恐怕已经是灵境强者了,那时谁找谁的麻烦,还不一定呢。” 白玉进也是自嘲道:“我干嘛要担忧我自己,那罪龙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秘境随着器灵的奔溃而被汪洋的大海填满,这片海域聚集的死气开始往各个方向流动,原本漆黑的海域也迎来了晨光的照耀。 “噗!”白玉进吐了口海水,人如同海鱼一般从海域水面上飞跃而起。 是非之地,早走为妙。 白玉进用翩魂术将自身气息改变后,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就是全速急行。 果然,早走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因为龙乾等人随后出来就将所有还幸存的人拦住了。 “你们中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交出来!”龙乾浑身的气势稍一外放,这些人在天空中就纷纷喊道:“大人饶命!我等魂戒大人但搜无妨!” 这话还用他说,龙颐立刻将所有人扒了个干干净净,但很快就回禀道:“龙乾王殿,都是些魂石。” 龙乾看向不远处的北忘川等剑宗之人,道:“东西在你们那儿?” 北忘川心有傲气,如何能忍,道:“龙乾,你难道也想搜我的身?”说罢将一枚白色的剑印浮现在手中。” “最好没有。”龙乾没有动手只是因为龙颐传音说到从他们出来后,到刚才秘境崩溃前,剑宗之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并不存在动手的机会。 见撒气不顺,龙乾随手一挥,四周仅存的百来人瞬间就落入了泛着晨曦的海面内。 北忘川眉角一跳,但并未有什么微词。 而同时卓有才也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风棠靠了过去道:“卓兄,你这单行之人莫不是得到了什么魂宝,怎么在这一声不吭呀,是不是怕我讨来看看开开眼界啊,哈哈!” 卓有才断臂恢复如初,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他经历了什么,这时他也顺势打个哈哈道:“风棠兄,你都不知道,我可是差点就交代在这里,能捡回一条命全是靠运气。” 风棠只当他是说笑玩闹,笑道:“你呀,总比我强,炎脉我倒是见到了,可惜肉在嘴边,吃也吃不到。” 人群开始交流起来,很快就有人发现器宗的段癸不见了踪影,正在寻找时,下方海面上的尸体内飞出了段癸的神魂,众人见到皆惊,北忘川第一时间将其护住,道:“段兄,你这是?” 段癸惭愧不堪,看了一眼卓有才,料他不会瞎说,扯谎道:“忘川兄,一言难尽,我误入了一处冰河之中,那里埋着一头高境冰龙,我不敌,只能舍了肉身,逃了出来寄身于这具躯体之中。” 到底是器宗的大能,段癸主动现身,众人也就没什么其他心思啦。 如今这片海域的上空,就只剩下他们这几大宗门之人,已经逃走的算是福气,没有逃走的都喂了海鱼。 龙乾几次打探身下的海域却一无所得,知道事情已成定数,道:“北忘川,你剑宗的选拨在即,我听闻此间有不少的青年才俊,我很想见识一下,你不会不欢迎?” 北忘川冷静地回道:“若是观礼,诸位请便。” “嗯,那就带路。” 北忘川将霁灵舟拿出,众人很快乘着这艘灵舟朝着王朝的方向驶去。 初入北南离 却说得以幸存的人中,澹台璇等人借助海流也已经逃离了这片海域。深海之下,庞炳说道:“公主,如今南离紫电墨蛟一族大势已去,白公子走前传来的魂讯表明敖岱已经被诛,十大蛟王中只剩下尚不知存活与否的二蛟王敖秀,不过这人不足为虑。我以为当下应该以雷霆之势将海族叛贼一举扫灭,恢复漓龙一族在南离的地位。” 澹台璇将身躯化为人形,十几年来的遮掩和逃避,在这一刻如同梦幻般结束,她轻轻吐着泡泡,心中的恨意也得到了释放,道:“所有参与当年叛乱的紫电墨蛟一族的人,尽数诛杀!余者叛族,惩戒则可。我要去看看修儿,就不随你们同行。” “我会处理好的。公主保重。”南离虽大,但龙梭在水下的速度加快,澹台璇也很快消失在茫茫南里的深海之中。 白玉进尚不知在哪里逃得性命时,玉娘关上传来了一纸调令,因剑宗选拔在即,三十万精锐部队在赵达的带领下先开拔帝都,留下的军队待剑宗之人回来后即可前往帝都观礼。 消息传来,整个玉娘关如同过节一样,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林瑜岩作为这里除白玉进外权力最高的统帅,这时正在帐中进行兵符的交接。 赵达对着林瑜岩行了军礼后,不再久留辞行道:“瑜岩统领,我等先行一步。” “去。”林瑜岩点头道。 送走了赵达,军营中就只有琉璃崇、白云明、甄济士几人,其中白云明主动请辞道:“瑜岩统领,府中还有事,我也要向你辞行啦。” 林瑜岩轻笑着道:“琉璃将军、你也随云明参事一起返回帝都。这里就我和甄老留守就好。” 自海族被击退,剑宗等势力追至深海已经近两个月了,白玉进宣布闭关也有这么久的时间。几人走后,林瑜岩头疼地说道:“甄老,也不知那小子现在在哪?” 白玉进闭关当然是假的,白玉进虽没有对他们吐露计划,但澹台璇却是在两人的安排下送出玉娘关外的。 甄济士也颇为焦虑道:“这孩子行事难以捉摸,这次又为朋友身赴险境,好在他的命魂尚未消散,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 林瑜岩笑得如花开一般,道:“他呀,不是吃亏的主。” “哈哈哈哈。”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啊欠!”白玉进摸了摸鼻子,这谁想他了?此时他人还在南离的海面上飞着,不过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岸边的陆地正一点一点的浮出来。 百息不到,白玉进就落在了海岸旁一座风景绮丽的山林之上。 “真是的,浑身又黏又湿。”白玉进中途都是用魔核之心赶路的,他不怕一万就怕有人丧心病狂,非要用秘术去追他。但好在,龙乾等人压根就没考虑他这种小虾米。 “不是,我没衣服换了。”白玉进看了看狐戒中,发现他一套衣服都没有了。 “想起来了,上次被敖焱追杀耗光了魂石和补给,都没补充就又被人带了出去,真是的。”白玉进抱怨完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魂韵之力感受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接着朝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飞去。 这地方离王朝十万八千里不止,孤身在外,白玉进还是低调得很,在看见了“钧霞城”的城门牌口时,立马从四周小路混入了进城的人群当中,当然他手上的魂戒也收入了帝阵图中,整个人看上去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跟随人流,白玉进不开口说话也没人知道他是外地人,就当他是个浑身怪味的乞丐纷纷离他远了一些。 这些地方的话白玉进是听不懂,但兰苑只稍微探入了几人的魂海后,就笑道:“小子,求我呀,我可以让你可以听得懂说得出这里的语言。” 白玉进作势一个鬼脸,顺着兰苑的心意哀求道:“求您老万万成全小人,小人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兰苑笑得前胸贴后背,很快一道绿光就涌入了白玉进的魂海内。 这时白玉进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真就差得有百万里之远。这地方靠近南离之海的北部,要回去恐怕得想点其他的办法。” “钧霞城。”白玉进刚靠近那十丈来高的红色城门口时,就听见那门口守卫靠在自己的长茅上,闲聊道:“你说怪不怪,城中已有好几家拍卖行被偷了镇行之宝,但硬是没看见人。嘿嘿,我听过城主气得头疯都犯了。” “该!谁让他那么小气的。抓不到人可有他好受的,到时候我看他拿什么跟那些背后金主交代。” “这个王八羔子,好色得很,最好让那人把他命根子也偷了!” “小声点,让队长听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头的!” “切!队长比你我可八卦多了,这会不知道在哪里偷着乐了。” 白玉进此时刚好走了过来,那两人连忙掩住口鼻,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死乞丐,还不快滚!” 白玉进呵呵两声,就进得了这钧霞城。 从海族闹事以来,白玉进还真是神经每时每刻都紧绷在,在加上秘境之中接连的大战,更是让人疲惫不堪。现在,混入这市井之间,一时竟轻松之极,整个人不用防备这担心那。 城内还是很繁华的,人流不少,白玉进觉得这里虽然比不上帝都天武力和东靖安阳那样的大城市,但也热闹得很。 找到了一家卖布料和衣服的店,那掌柜本想说话,但白玉进直接在柜台上放了一颗地阶上品的魂石。 掌柜的连忙进入找来一人鉴别,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笑容堆满整个脸颊,道:“您老里边请。” “原来是修士大人,您这给的太大,我们找不开呀。” 白玉进勾了勾手指头,道:“给我做一百套上好的衣服,样式要是重了一样,这魂石嘛我就得收回来。” 那人咧嘴笑道:“不能够!不能够!” 白玉进也不想给太大,地阶上品的魂石要在几个月前,打死白玉进也不能这么大方,但现在这块地阶上品的魂石算是他魂戒中为数不多的几颗品级最低的。 地阶上品的魂石一般是阳魂境的魂者所用,白玉进没想到这店家居然能认得出来,也算是奇事。 看来这里的魂道要比帝都强不少,至少存在着数量不少的阴阳魂境的魂者。 交易结束后,白玉进直接朝着魂韵早就探到的一座名为“不老泉”的温泉庄园走去。同样,以钱服人,白玉进要了个最贵的单人浴池。 一片红叶林内,其中间有着一个天然的泉眼,泉水分三股流向人为开凿的玉色浴池中。在浴池的周围,一群身着寸缕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等候着来人。白玉进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道:“你们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莺莺燕燕的女子之声齐声道。 白玉进脱光了就躺了进去,兰苑在魂海中轻呸了一声也没有再打扰白玉进休息。 这温泉着实不错,白玉进闭目开始思索这一路上的所得,此时它的左眼中传来了封印之瞳的声音,“你倒是清闲,炎源的毁灭之力我已经参悟,你如果想要融合冰炎魂火,还是趁早。” 白玉进吹了口气,道:“谢谢。放松完了我就会开始融合。” 小半个时辰后,正在白玉进闭目享受时,林内传来了一声声阻拦之声,白玉进神魂扫去,原来是一男子正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妈的!本公子预定的枫兰浴池也有人敢占!出来!” 白玉进擦了一把胸口的水珠,心中怪道:“这什么把戏?”从浴池中站了起来,魂力立刻就让周身的所有水珠都蒸腾不见,白玉进挑了套齐身的白色锦棉的服饰,再用一根黑色束带将头发扎成一个单尾,走了过去。 边走边听见那边有人追着那骂骂咧咧的男子道:“彭公子,您记错啦!您预约的是明天!” 那人喝醉了一般,看间白玉进就冲上来一拳,白玉进感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发现不过是个初入破魂境的人,也就没跟他计较,侧身就避开了。 随后那追来的管事连忙道歉道:“公子,真对不起,彭公子在花河喝多了,搞忘了日子!您先别惊,我给您换一个地。” 白玉进泡得差不多了,谢绝道:“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喝醉的少年却不依不饶道:“于罡,你滚一边去,今天老子非得让这不开眼的东西见识见识我彭家的厉害!” 白玉进哪有时间理会这种人,很快就离开了这里。但他刚走出这“不老泉”时,暗中就有人交谈道:“你说的那人是他?” “正是正是!他给了小人一块极高等级的魂石但却只要了几身衣服,我等实在不知他是不是那偷盗之人,故而才通报给您的。” “知道了,滚。” “老七,你给我盯紧他,这份赏金我们拿定了。” “是,三哥。” 白玉进浑身放松,也根本没想到有人将他误以为是贼,他这时正在朝着丹盟分会的牌子走去。“这丹盟势力这么广吗?”白玉进有些好奇丹盟究竟是怎样的实力。 这里的丹盟分会一共七层,白玉进直接将顶层的东西买了七七八八,多是些疗伤和炼器的材料。这些材料等级不算太高,最高的也才天阶下品,白玉进其实不怎么看得上。 地下商行 接下来白玉进开始打听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返回帝都,他首先问了这丹盟分会的管事,得知这地方并没有通往其他主城的传送阵。这钧霞城是海城,连接的是南北之道,往北走,即将到达听风雾雨楼的势力范围,不过剑宗和风楼都将南离之海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这里其实已经进入风楼的势力范围了。往南走,就是回帝都的方向,不过一路上多是一些什么小势力,帮派斗争非常严重。 没有传送阵,白玉进只能打听有没有什么飞行灵兽可以买的,但管事告诉他,是有不少海雕能够日行万里,但照料麻烦不说而且耐力也不佳,白玉进直接放弃这种想法,它的速度可比海雕快多了。但真要飞回去,百万里的路程,就算他时刻开启魔核之心,一个时辰飞两万里,也要整整飞五天。 这是不可能的事。 白玉进没了办法,正准备辞别丹盟管事时,对方说道:“公子且慢,老朽有一个消息不知对公子有没有用,只是这消息的来源?” 白玉进也知道对方要好处,道:“开个价。” “公子如此大气,老朽只要个中间数,五颗地阶上品魂石,公子看如何?” 真是贪得很!不过白玉进没有拒绝:“你先说说,如果值这个价,我照付。” 那人知道白玉进不差钱,开口道:“钧霞城有一见不得光的地下商会,叫多佬会,那里的东西没有商行敢拍卖,据我所知,三年之前有一人曾将天启剑宗的小型灵宝战魂舰拿来拍卖,不过要价太高,一直也没有拍出去,后来那人不知因何缘故消息走漏,被剑宗追捕杀死了,但那东西却成了无主之物,这些年一直被那地下商会占为己有。公子若有钱,何不前去一试,不过可别说是我说的。” 白玉进扔下七颗地阶上品魂石道:“告诉我地方,这些是你的。” “子夜三更,城东河外青火下。” “多谢。” 白玉进走出丹盟分会,将换好的几袋低阶魂石收入魂戒之中,趁着天色还早,选了家高档酒楼,开了一间环境不错的修行室。 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好个大摇大摆的盗贼,出手就是这样的魂石。” 另一人在暗中也发现了这些赏金猎人根本就没有将怀疑对象放在她的身上,不禁笑道:“好个替死鬼。姐姐要不是赶时间,也许会替你收尸。” 钧霞城,城主府。 彭垚大骂道:“没用的废物!饭桶!找个人你们都找不到,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都给我滚!滚!”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起身飞快就溜了出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正在这时彭吉回来了,看见自己父亲发飙,低着头走了进来趁着酒兴道:“爹说得对,都是饭桶!连老子的雅兴也敢败,我他妈平了那不长眼的“不老泉”,什么今天明天,老子就是不去,你也得天天给我备着。” 彭垚气得一脚将他踢飞,吩咐道:“把这酒鬼给我拉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但很快彭垚看见了门口走来的几人,立马笑道:“哟,这不是风楼的金三霸金爷嘛,还有您,半月商行的丁薛丁掌柜,这都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为首的糙汉子直接一掌就将彭垚打得跪了下去,道:“彭垚,你胆子挺大呀,风楼寄拍的东西你也敢动?” “冤枉呀,真不是我的人干的!我彭垚对天发誓,那些商会丢的东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金爷!这么多年您吩咐的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嘛,怎么会蠢到自断前程啊!” “我谅你也不敢。彭垚,明天傍晚你再给不出交代,我看你这城主府就该换人啦。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嘛,那我就先让你作个无根的龟公。” “金爷!求您在给点时间!” 但几人说完就走了,毫不拖泥带水。彭垚扶了起来,眼中又恨又急,最终叫道:“来人,把赏金给我翻十倍,不!三十倍!给我满城搜!抓到可疑的人直接给我带来!” 城主府上下乱作一团,但白玉进这边已经开始进行冰源和炎源的融合,这个过程异常顺利,一方面是因为这两种本源力量本就十分亲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封印之瞳的帮忙。 看着帝阵图内诞生的一道整体冰蓝,但芯中赤红的火苗,白玉进笑了出来,道:“希望你的成长能给我带来惊喜。” 冰炎魂火尚在幼苗,它需要时间来成长。 天色已经两更,白玉进又用血渊圣魂决将周身魂力淬炼了一遍后,才结束修行。 “前辈,您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白玉进关心道。 “恢复了五成,过几天就能复原的。” “那就好。” 白玉进的包厢在十三楼,推开窗,就可以看见一条清幽的百丈长河在视线西北边流淌。今晚的夜色很是明亮,繁星可谓是如同珍珠一般挂满了天空。 “没想到,异乡的月色也如此迷人。”白玉进算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笑了笑后,从窗沿飞起于天空之上,朝着东方而去。 白玉进刚有所动作,立刻被人知会道:“跟上他。” 不过这次,白玉进的感知放了出去,立刻捕捉到有近五十多人在跟踪他。 “有意思。”白玉进还挺好奇,他到底凭什么能够吸引这么多人。 黑夜中,有一黑衣女子暗道:“怎么他会去那里?但愿不要影响我的事。” 按照指示,三更刚过,城东河的中心有一团青色的幽火,那火飘忽不定,望之如同鬼魅。白玉进一眼就看出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幻阵,那河早从中间被人截开,入口的地方是一地牢般的台阶。 向着那地飞去,白玉进倒要看看这暗地里的拍卖行是个啥情况。他刚步入幻阵中,就有声音传来:“进了此门,生死莫怪,竞拍之理,价高者得。” 白玉进走入漆黑的通道内,走完台阶,到下方则是灯火通明,恍如地下城市一般,白玉进一扫,这地方分为四个区域,极、上、中、下。觉得有趣,白玉进朝着最近的中区域走去,到了那里,人群沿着四通八达的长街你来我往,大多数人都带着面具,像白玉进这样易容的人也有不少,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显露真容。 交易的方式很简单,非拖这背后势力寄拍的东西,你直接单人与单人交易,你看上了就上去问价,当然东西是否是真,价格是否适合,没人保证。 黑市之所以哪里都有,就是因为有些东西不好明面上交易,比如你杀了剑宗的弟子,那剑宗的佩剑你总不能交给有头有脸的拍卖行去帮你经手。 白玉进一路走走看看,但这些人的东西都太差,根本就没有能入他眼的。走到一处拐角,白玉进的目光被几个大字吸引住,“辉月石,多月之地的石头,含有月之光华。”白玉进道:“道友,开个价。” 那人瞟了一眼白玉进,道:“一块一颗地阶下品魂石。”要价可能高了不止十倍,但白玉进问道:“你有多少 ?” “十一块。” “十颗地阶下品魂石,我都要了。” 那人从魂戒中拿出东西,白玉进也丢给他对应的魂石,交易很快达成,那人立马就走毫不拖沓。 在中级区域逛了几下,白玉进走到了高级区域,这一下子,他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道友,你这扇木胶元有点意思,开个价。” “一瓶,三十滴,十颗地阶中品魂石。”扇木胶元是修补一切武器的柔性材料,白玉进不知道,还是这人主动介绍的。“要了。” 买了后,白玉进又看见一东西感觉不错,但不解道:“道友,这杀手势力分布排行榜,也能拿来卖?” 那人哑笑两声,低语道:“道友看来是初入此行啊。这东西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你每到一地,如果不清楚这地方有哪些人在买命,一旦得罪了什么人你想要脱身,你都找不到人帮你。但有了这个,只要你有钱,这些人都是你的外力。” 白玉进觉得这人说的不无道理,问道:“你这排行榜真的就那么全?那我问你,你听所过晨暮杀手团吗?” “道友这就不对了,我只负责做生意,你这问题可是要另付费的。” 白玉进笑道:“那好,你要答得上来,这东西我收了,如何?” “当真?那我就透露一点。道友,杀手组织也是分等级的,你说的那个组织我没听说过,应该是某个不入流的组织。首先,雍南明面上最大的杀手组织就是风楼,但暗地里,杀手组织遍布雍南,其等级可按暗杀目标的最高魂境分为魂境甲等、乙等、丙等,分别对应各个境界的后期、中期、前期。比如,阴甲,就代表其组织最高只接受上弦阴魂境的魂者。而陨甲就代表其组织接受地魂境下所有的刺杀任务。” “当然与之对应,杀手也有等级,按其刺杀目标的境界,分为魂境甲级、乙级、丙级,比如阳甲级的杀手,代表他可接受阳魂境后期的目标。只是杀手的分级比其组织多了一样属性,那就是成功率。按照得手次数与任务次数的比值来分,如果比值高于九成,将获得金牌杀手的称号,如果比值高于八成但小于九成,则只能被叫做银牌杀手,如果比值高于七成但小于八成,就只能称为铜牌杀手。当然,杀手一旦胜率低于七成,就会被杀手组织剔除出去。” “嘿嘿,道友,雍南之外更是有许多恐怖的杀手组织存在。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想必你也知道,红鸾地甲级别的杀手杀了黄泉道宫吕广冲道人的孙子吕思渺和其两个地魂境的侍卫,为这事,听说丹盟直接损失了一成的好处才平息。” 白玉进不明白这人消息咋这么灵通,疑惑道:“道友,雍南魂域已经是大得没边,我看你修为也没达到那些大人物的境界,你怎么连域外的事情都知道?” 那人奸笑了两声道:“道友,什么是术业有专攻,这就是。我想要得到消息根本不需要动一动身子。” 白玉进拍手笑道:“好一个术业有专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道友交个朋友,当然这价钱随你开。” 那人一开始拒绝道:“我们这行最怕感情,所以你我只谈买卖就好。” 白玉进笑道:“道友,不管我要不要情报,我每一天给你一颗地阶上品魂石,如果要情报,价钱再谈,怎么样,我这个朋友,你交不交?” 那人犹豫片刻,后咧嘴笑道:“好。冲你这份豪气,我交你这个朋友。道上叫我马溜子,道友怎么称呼?” “道友叫我白二就好。这东西我要了,你开个个价。” 马溜子伸出三个手指道:“三颗地阶极品魂石。白二爷,这价格我绝对没黑您。” 白玉进爽快道:“这是三颗天阶下品的魂石,我买你一年的情报权,不过份。” 马溜子低笑几声,从魂戒种拿出一黑色的令牌道:“这枚魂令你拿着,除了风楼外,只要你能联系得上这榜上的杀手组织,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我会替你调查的。” 白玉进接过令牌,笑道:“好。不过现在我就有麻烦得上马兄的地方。” “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马兄,我听说这多佬会藏有一艘天启剑宗的小型灵宝战魂舰,可有这回事?” 马溜子稍作思考后,答复道:“却有此事。那灵宝战魂舰本是天启剑宗的机密,但架不住宗外有人出高价悬赏,于是有经不住诱惑的内宗弟子趁着魔族作乱时偷了一艘,但这东西像个烫手的山芋,愿意要的人太少,几经转手,最终流落到这里。怎么,白二爷有兴趣?” “是有点兴趣。兄弟对阵法有些兴趣,听说那战舰的阵法极为精妙,所以难免眼热。“ 马溜子压低声音,提醒道:“这个东西太扎眼了,剑宗在雍南一堆敌人,在外面更是一群敌人,你要是用它出行,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玉进笑道:“马兄,我就是玩玩,哪敢开出去呀。” “那你就直接前往极字区,今晚刚好有场大的拍卖会,那东西一般都是最后上场,它算是多佬会上流拍最多的物品啦。” 白玉进抱拳告辞道:“马兄,不打扰您发财,我先走了。” “白二爷慢走。” 兰苑看见白玉进跟个小滑头一样,三句话有两句半在撒谎,轻笑道:“白二,我看你是一点都不二,你嘴里都能跑马车了。” 白玉进笑了笑,解释道:“前辈,出来混,没办法。” 目标明确 两人说些闲话,白玉进也进入了极字区,这个区域就是寄拍的,所以没有单对单交易的机会。这地方约莫三百来个座位,白玉进随意找了坐位坐下,等待竞拍的开始。 白玉进正在翻看那卷杀手组织排行榜时,有一黑衣女子尖叫着跑向了竞拍区,口中大喊:“别杀我!别杀我!”而她冲过来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白玉进的所在。 白玉进韵力扫过所过周围的人,发现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人都围了过来,这女子好像有意将他们引过来。 白玉进没有动,那女子见状,一个飞扑就摔倒在白玉进的脚边,伸手就要拉住白玉进的裤摆。白玉进魂力稍放就将那女子振飞。黑衣女子趁着倒飞之机,哭得更大声啦:“道友,救救我!救救我!” 白玉进没有作声,但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边走边说道:“小美人,谁要杀你呀?本公子可以救你,只是你得陪我几天,怎么样?” 是他。那个酒鬼。 白玉进在红叶林的浴池旁见过这人。 那女子见有人理会她,立马哭唧唧地投怀送抱道:“公子,刚才有人想杀我,奴家怕死了,这地方奴家第一次来,误打误撞的啥也不知道,还请公子救我!” “哈哈,好说好说!这钧霞城还没有我彭吉罩不住的地方,小美人,你放心,和佬会都是我家暗中支持的,他当家的还得叫我一声贤侄了。 美人在怀中哼唧道:“公子英明神武,奴家佩服之极,如果能够得到公子的怜爱,奴家死也值啦!” “好!好!你就跟着本公子,我保你想啥有啥!”彭吉乐得抚掌而笑,搂着黑衣女子就朝着前座而去。不过顺势有人向他报告,指明白玉进就是偷盗几家拍卖行的大盗。彭吉顿住脚步,一步一步朝着白玉进走来,等到了面前时,瞅了白玉进一眼,道:“兄弟,你这脸很陌生呀。” 白玉进起身回道:“公子好眼光,小弟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规矩之处,还望彭公子多多指教。” 这人不挺上道嘛,彭吉暂且放弃动手的意思,道:“你人还可以,坐下来好好看好好学。” “是。” 同时,城主府有人传音给彭吉道:“少公子,这人出手阔绰得离谱,很有可能今晚是来此销赃的。你放心只要他一出手,我们会立刻将其拿下。” “这和佬会胆子还没大到得罪我父亲,你们会不会盯错人了?” “这说不准,但综合考量下来,这人最可疑。” “那就盯紧了,这次要是能在父亲面前露一次脸,往后看他还敢管教我不。” 寄拍很快就开始,三百多个座位被人占满了,还有不少人在外围凑在一起。 主持寄拍的人是一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八尺有余,面呈方块,头发揉成一条辫子甩在脑后,那人开始拍卖后,就是场下叫价的环节。 第一件东西就是不凡,那东西是风楼某位人物的一对飞梭,估计是被人偷出来的。 白玉进没想到这些人连风楼的东西都敢拍,但白玉进更没想到的是,这底下坐着的人居然还有风楼的人,但这些人根本无所谓。 最终飞梭以三十颗地阶极品魂石被人收了。 第二件东西,是人。 “十三岁双胞胎女子,处子一对!” 那人刚叫完,台上笼子上的红布被揭开,笼子中被人穿上抹胸和短裙的两个女孩正抱作一团,他们眼里噙着泪水,想哭但不敢哭,同时她们的手臂上青紫交加,看来没少挨打。 白玉进魂力感受过去,这两个女子好像并非是人族,但这两人没有魂力白玉进也不好判断,问道魂海中的兰苑:“前辈,她们好像不是人族?您能看出什么来吗?” 兰苑嘴角一撇,不高兴道:“怎么,不是人族你就不救救她们吗?她们确实不是人族,但太年幼,又没修为,我也看不出她们是何种族。” 白玉进解释道:“前辈,我纵然有钱能救她们这一次,但日后了?她俩免不得又要沦为某些人的玩物。” 兰苑气道:“你不救她们,她们现在就会被被人摧残,你救她们,也许就有可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白玉进辩解不过,退让道:“我出价就好了。” 人群中有人喊:“十颗地阶下品魂石。”白玉进心想这些人是真的疯狂,就两人毫无修为的女子都喊价到地阶的魂石,难以理解。 另一边,不用黑衣女子提醒,彭吉立刻就加价道:“本公子出二十颗地阶下品魂石。” “老子出四十颗,敢不敢接!” “你什么人啊,跟我叫板,八十颗!” “一百六十颗!” 这第二件物品又经过了八十多轮加价,最终由彭吉喊出了:“妈的,老子出一颗天阶下品魂石!有没有比老子高的!” 鸦雀无声。兰苑急忙道:“小子,你不加价可就归别人了。” 白玉进笑道:“你放心。” “一颗天阶中品魂石。” 这话一出来就把场子镇住了,连彭吉都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听错,一颗天阶中品魂石?” 一颗天阶中品魂石可以买什么,可以买到地阶七重巅峰的魂阵卷轴,而这东西可是能杀死上弦阳魂境的顶尖高手,甚至能重创低境陨魂境的魂者! 完全不可理喻! 彭吉立马传音道:“盯紧这人,他一定就是那个大盗!不是自己的钱他花起来当然不心疼!” 一锤定音,白玉进得到了第二件拍卖物品。 之后,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中间白玉进没有出手。这其中有些东西还是不错的,比如一千八百多年份的紫罗藤,这东西是炼制鞭子类武器绝佳的材料,不过白玉进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有些东西就很变态了,比如有从碧海琼华宫偷出的十二金钗的贴身内衣。这些东西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但下面抢夺之人的激烈程度你根本无法想象。 “这都是什么人呀?”白玉进看着有人跟发情的公牛一样,在下面哞哞地叫着,还不时地将手放在挡下揉着,那样子着实令人汗颜。 白玉进理解不了,大概源于她近距离接触过碧海的柒霓宫主,但其他人只是听闻碧海的宫主如何美丽,却从来没有一睹芳容的机会,所以难免会过度意淫。 没有想要的东西时,白玉进开始看起那卷杀手组织分布和排行榜。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人大字,禁忌。从上往下数,白玉进发现有四十七个,果然没有晨暮杀手团。最上面的最厉害的,叫夕山,等级注明是陨丙,白玉进一看就笑道:“最高等级只能杀低阶陨魂境,这杀手组织水平也太次了。” 但这还真是白玉进低估了杀手组织的能力,其实论挣钱能力,丹盟和商行加一块估计都赶不上杀手组织。 随意看了看,白玉进就不再感兴趣。不过接下来拍卖的物品,白玉进来了兴致。 “各位,这东西一般不会流入雍南,我也是在外面花了大价钱才搞到了一份,所以底价是一颗地阶极品魂石,诸位,有想要的吗?” “你倒是快说呀,卖什么关子!” “好好好!这就是今年春天才刚刚发布的新的潜龙韵魂榜和皇渊道魂榜,诸位诸位!可能有很多朋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得,请听我细细道来!” “这份榜单是由南域!注意不是雍南,是整个南天域的诸多势力联合发布的战力排行榜。其中潜龙韵魂榜只收录骨龄在三百岁以内的陨魂境魂者,名额有一万个,按战力来排名。而皇渊道魂榜只收录骨龄在三百岁以内的地魂境界魂者,名额只有一千个,也是按战力排名。” 白玉进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榜单有点意思,但这些人的战力是怎么评定的,难道非要每两个人打一架? 很明显台上那人懂得更多,他接下来解释道:“这些战力都是要靠斩杀特定等级的魔物才能提升,所以并不是两两比斗。” 原来如此。 所以说,就算白玉进现在可以打赢潜龙韵魂榜的第一名,但对方的位子不会变,只有白玉进斩杀的魔物数量超过了他,这份荣誉才能到手。 “诸位,这东西不流入雍南,是因为我雍南魂域离北境十分之远,所以排名上的人基本不会有我们的人,但我的这份名单珍贵就珍贵在,它是全影般的。在里面你可以看到各派的仙子和领军人物的画像,为你近距离接触宗门的天骄提供了莫大的机缘啊!” 白玉进可以想象,这种东西在雍南之外不说是烂大街,但至少是便宜得很。但到了这里,被之人吹成孤本一样,这中间不知赚了多少差价。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东西白玉进还真想看看,能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对自身的眼界也是一种开阔。 这件物品罕见的被冷遇了。原因也很简单,我一辈子都出不去雍南,看这些人干嘛,有这钱不如买身极品装备。 那人正愁眉苦脸时,白玉进开口道:“一颗地阶极品魂石。” 没人敢加价。见识过白玉进的财力,你如果硬要抬价,冷不丁人家不加价了,你还就傻眼了。 顺利拿下这件竞拍品。东西会在拍卖结束才会送到白玉进的手里,此时拍卖仍在继续。 最终又经过四轮竞拍,终于到了最后的流程,拍卖无人要的剑宗战舰。 嫁祸 拍卖主持兴致不高地例行叫价道:“天启剑宗灵宝战魂舰,起拍价十颗天阶中品魂石。没人竞拍的话,本次竞拍” “慢!十颗天阶中品魂石。” “什么!你你真有天阶中品魂石十颗?” “当然。”白玉进自信道。 那拍卖人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你真的决定了?” 白玉进笑道:“如果没有比我出价更高的话,我想它应该属于我了。” 正当那人喜笑颜开准备宣布时,后台有人冲了上来在那人耳旁低语几声,那人立马致歉道:“对不起,诸位,拍卖行出了点差错,各位稍等片刻。” 那人回头传音喝道:“你说什么?拿艘灵宝战舰不见了?你不是在这跟我逗笑!” “六爷,真没骗您,兄弟们是日夜盯防,不敢放松,但这东西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他妈的,偷到我们头上来了!”六爷呸了一声,咒骂不停。 “现在该怎么跟这些人交代呀?” “这还怎么交代!难道你让人家自己去找小偷拿回他的东西呀?蠢货!赶快联系风楼,给我花重金查出是谁在装神弄鬼,抓到他,我非剥了他的皮!” “是!” 两人交谈完,六爷不好意思走上来道:“诸位道友,稍安毋昭,是这样的,除了这位客人外,其余的人可以去后台领走你们的拍卖物品,谢谢各位捧场,啊!” 在后台,六爷先是赔礼道歉,而后将白玉进拍得的那对双胞胎和两份榜单都交给了他。最后还说道;“道友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的疏忽。从上个月开始城中陆续出现拍卖行有宝被盗的事,没想到那贼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这里撒野。” 听完,白玉进眉头一皱,刚才那黑衣女子拍卖中途离开过一次,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事情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 关键是,她啥都不偷,偏偏要偷白玉进要的东西,这就太可恨啦! 现在身边多了两个拖油瓶,白玉进也不能第一时间去追寻那女子的下落,心里生出了一丝烦躁之感。 “穿上。”白玉进将自己的一件黑袍一分两半,递给了那两个女孩,那两人照着大小就套了进去,遮住了自身漏出的肌肤。白玉进朝着入口的方向走去,那两个女孩就别着脚步珊珊地跑在白玉进的后面,深怕白玉进扔下她们。 但白玉进被人拦住了,那人正是彭吉。 彭吉看那两个女孩眼热得厉害,一招手十几人瞬间围了上来,他走了上来,道:“兄弟你了,刚才就有点不够给我面子啦。这么着,这双胞胎你留下,我也不为难你。” 白玉进一把脱下他的衣服,道:“不想死,就给我滚。”而后对着魂海中的兰苑说道:“前辈,凭借这衣服尚的气息,您能搜寻到那女子吗?” “试一试。” 彭吉见白玉进跟之前判若两人,骂道:“还敢跟我动手,给我打!” “不知死活。” 白玉进速度稍一展露,那彭吉的咽喉就被捏在手心中,白玉进用力一扭,随后朝着天空一扔,一脚就将这俱尸体踢飞到百丈之远。 这样的出手如同雷霆,但还有不怕挥着剑就冲了上来。白玉进只周身魂息外放,就将这人镇得五脏六腑移位,口吐鲜血就倒了下去。 “啊!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从外边赶来的几个随行的侍卫,其中魂境最高的那人说道。 魄魂境巅峰。 白玉境寒冰之势瞬间侵入那人魂海,那人还未出手,就如同冰冻的木偶一样像后倒去。 其他人见状,七魂吓出了六魂半,直接做鸟兽散。 黑市有一点好,那就是只要交易完成,你可以在这里不受拘束地大开杀戒。 两个小女孩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白玉进每杀一个人,她们的眼中就多出了一份安全感。 到阶梯门口时,前来围捕他的赏金猎人里,没一个人活了下来。 两个小女孩走路实在是太慢,白玉进左臂和右臂各夹一个,直接飞出了河面。 “前辈,有什么头绪吗?” 兰苑回应道:“那女子应该是暗裔族的女子,她可化影潜行,所以守卫森严的拍卖行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她?” “暗裔族的人擅长逃遁,最好还是诱其现身,再用你的魂阵将其拘束。” 白玉进想了想,道:“前辈,这衣服上可找到了那女子残留的魂力?” “没有,不过却有她留下的脂粉味,你或许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白玉进不会放过这人,但眼下他也惹出了不小的麻烦。因在和佬会地下商行杀了彭吉和不少赏金猎人,风楼的杀手和城主府的势力都在满城搜捕白玉进。 “脂粉味?”白玉进想到了什么,转而朝着丹盟分会飞去。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此时的丹盟分会只是知道有人闹事,但不知道是白玉进,管事在此迎接了他,但看到那两个小女孩时,管事吓道:“公子,你还真是胆大,还敢到这儿来。” 白玉进将十颗天阶下品的魂石放在那人手心,道:“有没有隐蔽的房间。” 那人握紧拳心,小声道:“公子随我来。” 果然,丹盟七层阁楼的下方有着密室,管事说道:“这密室是我临时存放贵重物品的,不过现在暂借你一用,等风声小了,你再离开。” 白玉进看见那两个小女孩在舔着自己的手指,道:“管事,送点吃的过来,另外要两套她们能穿的衣服。” “这是小事。不过公子可不能再抛头露脸,否则让人知道是我丹盟在包庇盗贼可就不好啦。” 白玉进笑道:“管事何以断定我就是盗贼,不知管事知道这衣服上的脂粉是何气味所出?” 管事在那件衣服上嗅了嗅,轻笑道:“公子,这东西恰是我丹盟所售,名为茉芷,拥有淡雅之感,女子多有青睐。” “管事,给我拿一份过来,多谢。” “不敢。” 这东西只是平常的脂粉而已,并没有什么线索,现在要推测的就是她得手后到底有没有离开这里,如果离开了,白玉进肯定是大海寻针,但如果没离开,她下一步要干什么。她肯定精通伪装和易容之术,所以身份可能随时变化,变化。 变化易容。 “有了,你既然想嫁祸给我,那我未必不能栽赃给你呀,就让我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当你的仇家足够多时,总有人能逼你现身。” 白玉进有了计划。 在他将血渊圣魂决运转完毕后,那两个小女孩也吃完了并换上了新的衣服。这两人都不高,都只到白玉进的腰部而已,白玉进修行,她俩就跪在身后不说话,眼珠子里强撑着睡意。白玉进魂力轻放,这两人就睡倒在房间的地毯之上。白玉进随意在房间中布置了一个幻阵,接着拿着那盒脂粉,用翩魂术将外貌照着那女子的样子幻化,之后就离开了丹盟分会。 当晚,城主府。 白玉进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城主府,经过和管事的交谈,白玉进得知钧霞城的背后是风楼在掌控,城主只不过是帮他们敛财的人而已。城主当然不是白玉进的目标,他要杀的是风楼的人,最好把风楼狠狠地得罪,惹火。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城主府并没有戒严,白玉进毫不费力就潜入了进去。他的魂韵之力很快就锁定了一处池塘假山下的地宫入口上。幻阵被白玉进轻而易举地破开,但白玉进发现这打造得跟宫殿一样的地宫内并没有人把手。在其大殿的两旁,是两排案牍书架,上面摆放着一卷卷贴着封字样的卷轴。 白玉进在末排书架上随意拿了一卷,打开一看,卷轴首先表明了任务等级,魄甲,而后是赏金,一千玄阶极品魂石,而后是目标信息,邵佑财,半月钱庄账房,三百四十岁,魄魂境圆满,善使暗器,再之后是一些目标的爱好和常去地方的介绍。 白玉进将东西复原,而后往前走,那里的卷轴逐渐变得十分稀少,再次抽出一卷,这次的任务等级已经是阳甲,目标为旗隆商行的副行主,赏金也不少,有两千地阶上品魂石。 “这业务能力可以啊。”白玉进笑了一声,将东西放好,走到主座上,那里正散落着一份卷轴。白玉进将其拨开,随后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 虞姻,原广源拍卖行首席拍卖师,二百三十七岁,暗杀等级为阴乙,但赏金高达一万地阶上品魂石。从人物事迹的记载来看,这人所偷的东西都是出自原广源拍卖行的。也正是从这点上,风楼才查出了她的身份。 “但这灵宝战魂舰可是剑宗的东西,不可能由你们拍卖行经手。”白玉进搞不懂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这里没有人,白玉进猜得这些人也是刚查明这女子的身份就去执行任务去了,而且任务被多人接下。 “风楼,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马溜子说风楼是雍南明面上最大的杀手组织,这样的势力为什么能够被几大势力容纳,难道剑宗也奈何不了它吗? 白玉进静坐在这里修行,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幻阵上方才传来动静和声音。白玉进将自己幻化成那黑衣女子的模样,将脂粉抹抹上后,等侯这几人出现。 “真是邪了门,就是找不到。” “虞姻那臭女人,当年就骚得很!” “金兄,要不要向那边求援,凭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一阵一阵的话语传来,同时,八人走了进来。有人立刻看到了白玉进,当即抽刀喝道:“你是谁?虞虞姻?” 这些人的实力都在上弦阴魂境,白玉进的寒冰之势侵入这三人的魂海,顿时修为较弱的几人双眼无神,倒了下去,剩下的几个人中有人朝着白玉进逼来。 白玉进一挥手,一道魂力就将这几人冲得身形不稳,随后一拳就将还在支撑的那人打得飞撞在旁边的书架上。 那人还要站起来,白玉进右脚踩着那人的胸口,用那女子的语调说道:“听说你在找我。” 那人怨恨地看着白玉进,但没有什么动作。 将想要逃跑的两人魂海冰封后,白玉进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今天我留你条命,你告诉你背后的主子,如果风楼以后还要找我麻烦,那风楼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听明白了吗?”白玉进的脚在那人的脸上狠狠地揉拧了两下,后一脚将其踢到大殿的角落里。 指尖亮起一缕魂火,白玉进一弹,这两边架子上的卷宗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来龙去脉 白玉进的速度很快,等到那人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在丹盟分会。白玉进再次召来管事,问道:“任管事,你可知道广源拍卖行的事?” 任管事见四下无人,放开了说:“那有何不知。广源、旗隆、德星、盛昌,本是这周遭十几万里内,沿着这片海域最有名气的几家拍卖行,七十年前,这四家还曾互为盟友,在货物押送,拍卖寄存上可谓是互帮互助。但后来,广源的老掌柜退居二线,将这生意交给她的养女来打理。要说这女子,那可真是有手段,人家眼光独到,不做南北一线的生意,而专做几大宗门之间的交易,这女子本身出自碧海琼花宫,所以剑宗是很给面子的,而风楼正好缺少一个和剑宗和碧海交易的渠道,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中还派人维持商路的安全。” “但,有道是共患难容易,想要共享福却难。广源的生意虽带动了其他几大商行的发展,但却从此一家独大,而其首席拍卖师更是手段频出,将那些大势力的有钱人全都笼络在手里,那时的这里每到海风淡去的时候,是十分的热闹,很多名贵的物品都是经过广源之手拍卖。” “不过嫉妒自然会引来阴谋。其他的商行缺少的是一个契机。几年之后,一个将广源拉下神坛的机会就到来了。一艘天启剑宗的灵宝战魂舰被盗,流入了黑市。剑宗方面高度重视此事,调查此事的人级别之高已经不是我能打听到的。本来东西流于黑市的东西,跟广源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有心之人却来了一场策划已久的偷梁换柱。当年的广源秋日拍卖会,本来压轴之物是一海玉温床,但却被人换成了那艘被盗的战舰。” “首席拍卖官当着剑宗众多人的面揭开了红布,留下了无法辨明的事实。后来的情况就很简单,剑宗中止了和广源的合作,同样碧海迫于压力也停止了合作,风楼见广源没有了利用价值,直接强行夺了广源的基业,随后广源老掌柜在几年后去世。” 白玉进听完不解道:“可是那艘灵宝战魂舰剑宗事后为什么没有追回了?” “一方面风楼暗中操作,一方面剑宗那时刚好发生了件大事,精力无暇顾及,后来事情淡下去,剑宗也就没有去追究这件事。自那之后,那东西一直流于黑市,不过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人敢买。” 到这里,白玉进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时隔这么多年,谁也没想到当初广源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师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发泄当初所受的冤屈。 白玉进轻声说道:“你的动机我是能够理解,但你利用我,总是要付出点代价。” 白玉进一语中的。因为此时的风楼已经被激怒。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堵在门口截杀,让身为杀手势力的它,颜面尽失。 风楼高层如此处理这件事,白玉进猜也猜得到,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她,杀了她! 南离北部的风波,因这两人再一次兴起。 风楼的动作很快就落在了实处。任管事跑来向白玉进道歉道:“公子,真是误会了,那盗贼的身份被风楼透露出来了,居然是广源拍卖行的那女子,我说她怎么光盯着这几家偷呢。公子,现在请你移步到雅间。” “不用了,任管事。” 三天过后,钧霞城涌入了许多高手。 “这么快。”白玉进不知风楼从哪里召集来的人马,但这些人的魂境都在阳魂境,甚至白玉进还察觉到有一股陨魂境魂者的气息。 风楼作为杀手组织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先是造访了几处丢失魂宝的现场,又召了当年与虞姻有过接触的几位商行老主人,同时派人放出话,一天后的午时,将要挖掘广源老掌柜的坟墓,将其鞭尸。 阳谋。 你若不来,那从此背负无情无义之名,纵使能远走他乡,也留下了心魔;你若来,那正好是送死。 白玉进暗道:“以这女子的聪慧,她会如何破局?” 此时,被风楼追杀的虞姻并没有逃出钧霞城,因为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虞姻将画眉的毛笔收回妆盒之中,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嘴唇,嫣然一笑,“没想到弟弟你还挺有本事,就是心眼太小,姐姐不过稍微利用了你,你就这样回报姐姐呀。” “风楼也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掘墓鞭尸,哎,看来得求人帮忙啦。” 趁着风楼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女子的身上,白玉进在丹盟分会的密室里开始感悟火属性魂力。蕴含零寒之冰的冰属性魂势能够侵入魂者的魂海,同样蕴含毁灭之炎的火属性魂势能够摧毁魂者的本源魂力,这种魂势不仅能剥夺魂者对天地魂力的感应,也能重创对方的根基。 “如今差的就是从血渊石中领悟的血魂之势和我的枪势。血魂之势若要成功需要大量的高等级魂石辅助,且每次都要战到极限,越到极限时,血魂之势才能加快自身对外界魂力的吸取速度,最终达到吸取对方魂脉中的魂力为己所用的目的。而我的枪势要凝聚凌厉之意,还差一股无间不催的战意,即使经历过多次的生死之战,但枪势还难以凝聚成超越魂兵极限的存在,终究是枪的依附,而这根本急不来。” “如今我已经步入魄魂境后期巅峰,境界提升得太快,魂海虽在修行中蜕变,魂力却不如以前那般精纯。现在血渊圣魂决不再是魂海的负担,正好用它来提炼自己的魂力。” 白玉进彻夜都在修行,此时的他没有之前深陷危机时那么紧迫。他心静人安,所以不知时间流逝,就这样缓缓地静坐沉浸其中。 钧霞城靠海,此时正逢当地的夏日,半夜里海风像被鞭打的号手,发出'呜呜'的呐喊声,它们裹挟着漫漫无边的水气冲进了这座海滨之城,城内几十丈高的绿棕树被吹得弯下了腰,几声'叱咤'的雷声响起后,砰砰啪啪的雨点从黑暗的夜空中急速下坠,很快城内就布满了'霹啦霹啦'的敲击声。 在暗室中,从沉睡中醒来的两个小女孩各自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她们看着白玉进的背影,不敢出声说话,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她们不知道白玉进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最初给她们好吃的好穿的,但最后又露出残忍的獠牙,将她们关进笼子。她们想做些什么表明自己的价值,表明她们是能够干活的,却又啥都不会。谨慎而惶恐的两人,直立立地跪在了白玉进的身后,弱小的身躯即使歪倒也不愿躺下。 “好一对坚韧的女孩,她们两个心灵相通,即使不知道是何种族,但如果天赋不错,只要成长起来,自保不再话下,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会怎么安排她们。可惜我如今只是魂体,要不然指导她们修行我自己就可以。” 暴雨狂风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一晃眼就是翌日辰时过半,离那几人定下的时间只差两个时辰。白玉进吐了一口浊气,这一夜的修行虽短,但他冥想之中总结了过去几月的战斗经验,身体内的魂力经过魂决的凝炼舍去了浮躁之感,整个人既轻松又内敛。 “你们跪了一夜?”白玉进起身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个小女孩脸色略显苍白,两人上身穿着一件长袖带扣的黑色锦缎薄袄,左胸处的蝴蝶结正好遮住了扣带,下身则是穿着九分长的一件黑色松绒薄纱的宽口练功服,两人光着脚丫,那上面还沾满了不少地面上的灰尘。白玉进昨夜都在忙碌也没去细看这两个小女孩到底长啥样,如今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两人,也不禁叹了叹,上天确实给了她们一幅好皮囊,两人即使年幼,但眉眼和轮廓也已描绘出了几分,纵然木讷地跪在那,但一个眉眼间露出媚,一个眉眼间露出羞,确实是天然如此。 但可惜,上天却没给她们安身立命的本事。 左边的小女孩胆子大一点,她低头叩首,回应道,“主人,求您不要丢下我和妹妹,我们可以学本事,帮您做事回报您。” 这小女孩即使经历过惊慌,但说起话来脉络清晰,白玉进心中赞叹了一声,道:“你放心,我既然买下了你们,自然不会丢下你们。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名字。”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自我记事时,” 小女孩一番话娓娓道来,白玉进才知道这两人的身世有些秘密。她们从小就没有人抚养,一直流落街头,随着越发出落得水灵,没有依靠的两个幼女落入满是血腥与肮脏的人世间,自然避免不了被人欺凌的命运。她们身上的淤痕正是被人虐待过的证明,而且从女孩眼中泪花里闪烁出的恨意和委屈来看,两人只怕还受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身心摧残。 白玉进并非救苦救难之人,事实上,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于人世间的罪恶和肮脏他见到过太多,不过只要这些东西不来骚扰他在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去主动插手,这次主要是兰苑求情才有此行为。 “人生本无垢,奈何染尘埃。我救你们主要是拜人所托,当然也有一丝怜惜之情,因为你们的年纪和我的妹妹差不了太多。所以以后不用叫我主人之类的,我叫白玉进,比你们大几岁,你们叫我一声哥哥就好。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想给你们取个名字,如何?你们本是玲珑心,却无意落凡尘,我就叫你们小玲和小珑好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女孩念道念道'小玲'好几次,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又是磕了好几个头,起身拉着她身旁妹妹的手,欣喜之意布满脸颊,“妹妹,我们有名字啦!你叫小珑,我叫小玲!谢谢主,哥哥!妹妹,磕头呀!” 白玉进用魂力扶起两个小女孩,说道,“站着,以后也不要跪我。你们要学本事,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小玲变得活泼了一点,光着脚丫走了几步后,坚定无比道:“哥哥,我想学能杀人的本事。” 白玉进没有意外,问向另一个女孩:“你了?” 小珑比起姐姐来显得文静多了,她还是呆呆地站着,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白玉进,小声翼翼道:“姐姐,我想学写字画画。” 小玲没有生气,相反很开心,“就是这样,姐姐负责杀人,你负责学习世间的知识,反正你会了,就等于我也会了。” 人生命运的走向很多时候就是一时的选择所致,白玉进没想到,今日之事也为他带来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应对 白玉进为小玲和小珑叫了一些吃的就出了。 伫身在丹盟分会的门口,白玉进看着如同拇指大小的水滴将街道上流淌的积水砸得水花四溅,这天雾蒙蒙的,仅凭视线看不了太远。 “这么大的雨,难得。” 白玉进早就打听到广源老掌柜的埋身所在,身形冲入雨海之中,很快就赶到了一片雨林的边缘。 “一二三”白玉进在核心区域外停了下来,这里居然有三位陨魂境界的人在蹲守,风楼的行动是明牌,凡是主动靠近这里的人,他们格杀无论。 就不知道你是要硬闯,还是有什么手段。 暴雨里的诸多人都在等待虞姻现身,时间一分分地过去,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成对的黑衣人将那墓碑围了起来,为首的首领道:“开!” 但雨海之中,一红衣的女子如同抹血般鲜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眉眼画着精致的妆,周身的魂力将雨水隔绝起来,笑着踏步而来。 “虞姻,你来了。”黑衣首领毫不吃惊,将队伍一分为二,从两翼将虞姻围了起来。 “是呀,我不来,别人还以为我虞姻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呢。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风采依旧。” 黑衣首领将风帽脱下,露出了一张俊朗刚毅的脸庞,他站在雨中,劝道,“你是要跟我动手,还是主动跟我走。” 虞姻巧笑言兮,停了下来,“动手嘛,我一个人怎么敢跟你们这么多人斗,风楼我还是很怕的。不过束手就擒,我也不想呀。步大人,能否给个机会容小女子跟您谈谈合作。” “你在拖时间?” 虞姻笑道,“都等了我一夜啦,不在乎这么几句话的功夫?” 黑衣首领魂探了一番,道:“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听说风楼四君之一的羽阗君者好像出了点事,现在正在这城内养伤,我这边偶得了一颗净月棠莲心。不知能否赎清我的罪过。” “偶得?是偷得。你还想接近羽阗君者,莫非你想刺杀?” 虞姻咯咯地笑了起来,回道:“我被你们追杀得无处可躲,不得已现身,怎么会自不量力到去送死。拿钱买命而已,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只能搏命杀出去。” 黑衣首领伸出手指,指了指上空,道:“虞姻,你是真的可笑,当年好不容易从泥淖中脱身,如今却重翻旧事,自你拿了风楼的东西起,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 “喔。步大人对风楼的忠心真令人佩服。既然拿钱买不了命,我就不客气啦。”说完,身形一飘,人已经杀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前。 “找死!” 黑衣首领将自身魂势一荡,手中暗爪伸出,朝着虞姻杀了过去。 两人魂境差得不少,三十招后,虞姻便被那人制住。黑衣首领将她的魂脉封住,扔给了一旁的手下,道:“说,东西在哪里?” 虞姻无法动弹但仍面带微笑,说道,“原来不是要我的命呀。东西?什么东西?” “你可以不开口,嘴硬的人我一向很有耐心。不如我先剥光你的衣服让你在雨中冷静一下,等你想好了再开口,如何?” “好呀。想欣赏我的身体,我求之不得。”虞姻毫不挣扎,反倒兴致不浅道。 “那就看看你能忍到哪里,剥。” 话音刚落,两旁的黑衣手下将虞姻红色的外杉撕开,露出了其雪白的肌肤和修长的大腿。 虞姻毫不避讳,笑道:“怎么就这点力度,好看的东西还在里面呢。” 黑衣首领手一挥,那魂力就荡开了虞姻身体上最后的几块遮羞步。顿时雨水从她的脸颊流过,在下巴处滴落在胸前的沟壑中,最后顺着小腹流到了双腿之间,雨海中女子的身体布满了雨水,显得即妖艳又纯净。 虞姻不改风情道:“好看嘛,诸位大人。” 虞姻的身体确实是难得的尤物,几个定力不足的黑衣人眼光已经变得灼热,但黑衣首领仍镇定道:“虞姻,你可以不怕被玷污,但你养父的坟墓在你身后,如果我把他的尸骨挖出来,让他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认为他会如何?” 虞姻的笑容从嘴角收拢,眼中闪过一丝冲动,但随即无所谓,漠然无比,道:“步大人,那些东西本就属于广源,即使养父知道我如今的样子,也会为我开心。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苦。” 黑衣首领道:“你现在不想说,等到了风楼,你就没机会开口。”说完,从魂戒中现出一把黑衣的刀,朝着那墓碑一刀斩去。 但刀芒被天际的一股魂力包裹,随后一道枪意从天空落在了步大人的身上,瞬间将其手臂震得一抖,他刀也握不住,直接落下。 白玉进将地上的衣裙往那女子的身体一卷,一把将那女子抱起,魔核之心瞬间爆开,身形快到那蹲守的陨魂境魂者都未察觉出就消失在这片天地。 依偎在白玉进的怀中,手在白玉进的胸口画着圈,轻笑着,道:“你就是惹来麻烦的那个小弟弟,为什么要救姐姐呢?” “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虞姻却根本不怕,反而舔了舔嘴角,双腿盘上白玉进的腰身,上身狠狠地紧擦着白玉进的胸口,魅惑道,“你真的舍得这样对姐姐吗?” 白玉进冰封魂力直接侵入虞姻的魂脉中,这直接让她的身子变得冰冷一片,她魂海一抖,冷得话都说不利索,颤抖道:“坏坏东西,你要冻死姐姐呀!” 白玉进收回魂力,冷漠道:“收回你的伎俩。那坟墓中并没有尸骨,你为什么主动现身?你要借他们的口将消息传给羽阗君主,他是你下一个目标?” 虞姻戏谑的笑容变得好看,回道:“你还不笨嘛,只不过我的计划全被你破坏了,谁让你救姐姐的。” 白玉进不关心她的目的是什么,问道:“那艘被你偷去的灵舟在哪里?” “哦!原来是为了这东西来的。不过姐姐一向记性不好,忘了呀。” 很快,白玉进在城外的荒谷中落下,他先拘束住虞姻的身形,而后直接用翩魂术开始搜魂,但这女子的魂海中确实没有那段记忆,白玉进再次确认魂息后,惊讶道:“你不是她,你是谁?” 没想到,除了翩魂术这世间还有如此幻化的手段。但这女子也吃惊道:“这这搜魂术,你是翩梦一族?” 白玉进脑海中的兰苑神魂一振,急忙出声道:“小子,这女子是我族的后裔!没想打没想到!,魇界的翩梦一族不是被灭杀完了吗?为什么在这片大陆上会出现我族的后裔?” 白玉进也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他问道那女子,“你怎么知道翩梦一族?” 那女子警惕并不作答,见此兰苑从白玉进的魂海中凝聚出魂体,她神魂探入那女子的身躯,那女子立马昏睡了过去,同时幻化的身体开始缩小,从虞姻的面容变成了一个四尺不到的小矮子。白玉进打量过去,只见她的面部布满了狰狞交错的黑影,身上的皮肤上全是黑色的筋脉,更加难以想象的是,她的脸颊上刻着无法剥离的一个大字,奴。” “这是谁干的?”白玉进第一次从兰苑的口中听到如此充满寒意的话语,即使是谈起永劫,她口中都是怨恨居多而没有这般彻骨的杀意。 白玉进急忙从魂戒中拿出一件衣服为这女子披上,同时先让兰苑冷静下来,道:“前辈,此地不宜说话,先等她醒来再说。” 兰苑冷冷地从那女子的身体内离开,仿佛忘记了白玉进,一声不吭。白玉进将那女子抱起,直接离开了这里。 半天过后,丹盟分会密室内,白玉进感受到兰苑的冰冷,主动说道:“前辈,总是得到了您一族在世的消息,等她醒来,再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到时候如果能用得上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兰苑这次倒是理会了,“让我静静。” 白玉进不再说些什么。 密室内,小玲和小珑主动担负起照顾这女子的责任,白玉进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压抑,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密室,开始去找风楼的那些人。 不多时,城内一处酒楼的地下室内,横七竖八趟着一群黑衣人的尸体,唯一一位在挣扎的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如同死神般的少女,畏惧而颤抖地说道:“大人,别杀我放过我。” 不是所有的杀手都不怕死,有些人耗费了无数的岁月才从底层混到如今的境界,惜命是人之本能。白玉进抬腿勾起那人的下巴,问道:“请问羽阗君者是谁?他在哪?” “是是!羽阗君者是风楼四君之一,地位高上,是楼内有名的大人物,我等层次低微之人接触不到,实在是不知道他的下落呀!” 白玉进念道,”风楼四君,都是什么地位?” “大人! 风楼四君是风楼四位顶尖的陨魂境强者,在他们之上就只有副楼主和楼主他们。” 白玉进将腿放了下来,意外道:“你还知道不少东西呢。我有些疑问一直憋在心里,你如果能替我解惑,我就放了你,如何?” “您问!您问!” “你们风楼处处树敌,整天忙着搞暗杀,怎么会存活到现在?难道你们的楼主实力比剑宗的那些人还强?” “大人,一看您就没去过风楼的属地,难怪不知。风楼地处碧海、剑宗、虫教的中心,其实就是三不管地带,其中碧海在风楼的正北边,虫教在风楼的西南,剑宗在凤楼的东南,正南边是这片海域过去的一条雍南大裂谷。” 白玉进思索了会,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处在这种地方还敢四面树敌,不正是找死之举吗?” “大人,您有所不知。风楼的存在正是多方势力默许的,风楼里的强者多是出自外面那些大势力的亡命之人,他们天赋都很惊人,但因犯了事逃出各自的势力,最终在这片天地建立起一个抱团取暖的组织,来抵抗追捕。” 白玉进没想到这个势力还有如此来头,道:“就算如此,这几大宗门随便一家就能灭了风楼,这背后还有没有什么隐情?” 那人头直点,道:“大人,正是如此!风楼之所以敢得罪几大宗门,除了自身实力外,还因为风楼领地内有着数量众多的封魔井,这里的魔气一旦泄露,如果唤醒上古魔尸,到时候整个雍南都得遭殃。所以,一般情况下,几大宗门都不敢过于得罪风楼。当然,风楼也不会主动招惹一些顶级强者的。” 封魔井?白玉进不止第一次听到,除此还有北境这个词也频繁出现在那些人的对话中,白玉进问道:“你知道封魔井和北境吗?” “大人,封魔井我是知道的,北境就只听过。” “嗯,你还算听话。以后为我办事,怎么样?” 那人停顿了一会,立马答应道:“一定一定!”白玉进将一枚冰封魂印打入那人的魂海,道:“在你出卖我之前,这东西会引爆你的魂海,你知道以后该怎么行事的。” “是!是!” 白玉进走了出去,再次前往下一个地方。 接着,一天之内,钧霞城所有的风楼势力都被白玉进杀了个干干净净。一时,所有人都风声鹤唳,没有人知道是谁敢这么大胆,就敢往死里得罪风楼。 谋划 再次回到丹盟分会,白玉进说道:“前辈,那些看过她身体的人都死了。”这时,小玲说道:“哥哥,她醒啦。” 白玉进蹲下身子,在那人的地铺前跪坐,温和道:“你别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女子看着自身的处境,冰冷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白玉进,人族之人,有一位朋友是你们翩梦一族的。” 女子冷静道:“你想问什么?” “翩梦一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这里是人族的地盘,你是怎么从魇界到这里来的?” “我不懂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魇界。” 白玉进又问道,“你的体内存在大量的魔气,这些魔气构成了你经脉的一部分,是谁对你这么做的?”女子淡然道,“比不得你出身富贵,我出身在北境,魔气从小就侵入我的身体,如今是我身体内的一部分,拜他所赐,我是这副面容,满意了。” 白玉进又道,“那你脸颊上的字是谁替你刻上去的?” “你有完没完!” 白玉进将冰属性魂力注入这女子的魂脉里,安抚她急躁的心情,道,“你不想说就算了。现在可以走了。” 女子一脸不可置信,怀疑道:“你是想放我出去然后跟踪我?你到底想要利用我干什么?” 白玉进道:“你今日面对那几人的说词是虞姻在暗中教你的,是不是?不得不说她潜藏得不错,我也没发现,现在她人在哪?” “哼!果然是找虞姐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虞姐的。” 白玉进将几十枚魂戒直接丢在了地上,对她说道:“今日所有看过你身体的人,他们手中的魂戒都在此。我并非是找你们麻烦的人,你的虞姐偷走了我在地下拍卖行拍下的那艘灵宝战魂舰,我是找她拿回而已。” 女子吃惊得看过所有的魂戒,其中的一枚正是属于风楼步大人,她不敢相信道:“你你怎么会?”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会什么要布局引出羽阗君者吗?” 女子快速决断后,不解反问道:“你怎么猜到我们的计划?”,白玉进回道,“因为事情本身就很离奇,你们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选择留下来,如果不是目标还未得手,就是计划有变。” “哼!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得手啦。” 白玉进摇头道:“你也太天真啦。你以为你当诱饵找到羽阗君者后,你的虞姐能杀得了他吗?” “即使是受了伤的陨魂高境,也不是你们这个境界的人能够杀死的。况且对方早就有了戒心,也许是将计就计引你们上钩也不一定。” 女子不服辩解道:“我们不会失手。羽阗的伤不是寻常伤,他被炎黄学府的苏心正和紫衣苑的颜晴合力所伤,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他狼狈地逃回到了老窝,却连风楼都不敢进,就是怕人趁机杀了他。” 白玉进没想到这女子知道得这么多,不禁问道:“姑娘,你到底来自哪方势力,你的修为不过阴魂境巅峰,但见识和胆识都远远超过你的实力。” 女子见白玉进的见识这么低,跟他的实力完全不匹配,也不禁疑惑道:“我还没问你了,你魂境不过魄魂巅峰,为什么身法速度堪比地魂境之人?你的实力很强,但见识似乎很短,你不会和虞姐一样,来自雍南?” 白玉进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不废话吗,这里是雍南魂域,我不在这里,难道在你家乡?” 女子不再意外,道,“难怪,虞姐当初也跟你差不多。”白玉进打断道:“你们到底来自哪方势力?” 女子的势力并非保密内容,她回道:“我们来自红鸾。” 白玉进心上一惊,试着问道:“南域的杀手组织?上次黄泉道宫的吕思渺,你们杀的?” 女子回道:“我只负责接任务,红鸾的其他事我都不知道。” 白玉进大概明白了。一开始有人在红鸾发布了任务,任务目标正是重伤逃遁的羽阗君者。而恰巧虞姻是出自这片海域,对这里十分熟悉,她和这女子,或者更多的人,接下了这个任务。重回故地,虞姻难免想起当初之事,所以才有了偷盗泄愤的举动,同时也是为了打草惊蛇,找出羽阗的藏身所在。本来她们是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毕竟这里靠近风楼,行事还是要谨慎。但白玉进直接将事情闹大,导致她们的计划不得不发生变化,采取了这样一招。 思虑至此,白玉进推测道:“姑娘,我没猜错的话,虞姻一定在你的身上布置了追踪的魂迹,也许她人现在就在这丹盟分会,对不对?” 女子笑道:“你猜对了,不过她更近一点,现在就在你的门外。虞姐,出来。” 话音刚落,房门都未打开,但房间中的暗影里突然凝聚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虞姻。 白玉进大为震惊,这种手段还真是见所未见,不禁对着虞姻佩服道:“虞姐难怪敢找人麻烦,这种暗杀若是没有防备,恐怕陨魂境的人真的会死在你的手上。” 虞姻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轻笑道,“小弟弟过奖了,你的速度我可是见识过,论手段恐怕并不输给我。我没想到小弟弟你年纪不大,但一身本事如此了得,更加难得的是你还能认识翩梦一族的人。我才出去几十年,雍南就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看来我的情报真的太闭塞啦。” 白玉进赞许道,“虞姐当初也必定是天之骄子,不仅师从碧海,而且头脑活络,曾经的事迹我也略听一二,确实令人赞叹。” “呵,往事就不要再提。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同伴的性命,虞姻先谢谢你。”白玉进刚想客气,虞姻却话锋一转道:“但你给我的行动舔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要怎么补救呢?” 白玉进没有强行动手留下虞姻,而是笑道,“虞姐好不讲理,我都没怪你偷走我拍下的灵舟,你就开始想要利用我喽,这不合适?” 虞姻卸下了伪装,知道白玉进并非那种靠小手段收服的人,直言道:“灵舟是我取回来的,你要找就去找地下商行去,我并不欠你什么。你如果想要,也不是不可,只要你参与进来,事成之后这灵舟可以当作你的报酬,怎么样?” 白玉进对风楼没什么畏惧之情,不过这价钱对他可不太公道,回击道:“虞姐做事精明,但老想占人便宜可不好。我能问一下,这人在你们红鸾的赏金是多少吗?” 虞姻看了看白玉进,巧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不可吃亏的主啊,不过跟女孩子合作,这样可不讨人欢心哟。”白玉进也是淡笑一声,道:“正是因为尊重正视虞姐,所以我才讨价还价的,不然这生意我要是拒绝,虞姐要走出这房子恐怕也得费一番力气。” “哈哈,好久没被你这种小弟弟威胁啦,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不过姐姐我还挺喜欢你这种刺头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红鸾,姐姐可以当你的引荐人喔。”白玉进应付道,“虞姐,加入你们就算了。红鸾恐怕在南域的名声比风楼好不到哪里去,我可不想整天活在被人追杀的环境中。” “弟弟你这就想多了。红鸾跟风楼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势力。风楼不过是南域逃走的几条丧家之犬建立的势力,上不了多大的台面。红鸾是连龙元殿都不惧的存在,以你的聪慧不难猜出,红鸾的背后是其他大域的宗门在撑腰。” 这白玉进还真没想到,他原以为红鸾不过是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如今看来还真是看轻了。白玉进道:“虞姐去过南域之外?” 虞姻摇头道:“这倒没有,南域通往外界的通道有限,想要出去一趟成本高得难以想象,我又没本事,哪里够资格代表南域出去。” 白玉进也不再问,而是道:“虞姐既然这般见识,怎么还要为难我呢?”虞姻笑道:“我的见识也只是听人说的,我这些年虽去过不少地方,但耗费的魂石也是巨大的,如果不精明点,怎么能攒下更多的家底来支撑我的修行呢。” 白玉进赞同道:“虞姐,那就开门见山地谈价格。我可以不要目标报酬,但那人魂戒中的东西怎么都要让我选上一两样。” 虞姻白了一眼白玉进,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红鸾有红鸾的规矩,目标的魂戒归组织所有,原主人的魂力是不允许擅自抹去的。” “这倒是有意思。虞姐,既然这样,那就恕我不恭了。”白玉进浑身气息暴涨,冰封魂意骤然爆出,就要出手。但虞姻并未动手,而是说道:“弟弟何必心急。我自然有东西让你满意。”说完从魂戒中拿出一幅卷起的棕色皮囊,递给白玉进。 白玉进打开一看,大为惊奇道:“这这是传送阵分布图。” “这张图记录着雍南主要航线上的传送阵,图中有四种标识,剑印代表的是剑宗管理的传送阵,碧波代表碧海管理的传送阵,盾斧代表战府的传送阵,骷髅代表其他势力的传送阵,蓝线是短距传送阵,跨域范围在十万里之内,黄线是中距传送阵,跨越范围在三十万里之内,红线是长距传送阵,跨域范围最小都是五十万里。当然,也有一些传送阵并非势力所有,而是归属于某个大家族,就不一一说明啦。” 白玉进当即找到他所在的地域,那里在地图上被注明为大裂谷,而且在整张地图上小到跟指甲盖一样。白玉进目视过去,打算寻找大汉王朝周边的传送阵,但他发现最近的也在离大楚帝国的北方十万里之远,标识的势力正是剑宗。目光再往南打量,地图上南离之海不过是一条玉带而已,在它的东方是一片零散的势力,被标注为二十四碎叶联邦,而钧霞城正是靠海的那个邦国的一个城市。白玉进一眼就看到离这周围最近的传送阵得往北走,在风楼的地盘,那里明显标注的是骷髅。这西边是南离之海,东边最近的传送阵在联邦的国都,距离这地方也有五十万里。最气的是,整个南离的南边就没有传送阵! “这也太偏心了。为什么不在南离的南端建立一个传送阵?”白玉进抱怨道。 这下虞姻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是来自南十二盟的,不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白玉进随便撒了谎道:“被人追杀,掉入了南离的风暴中,醒来时就靠近这边海域。” 虞姻也未刨根问底,只是对白玉进解释道:“小弟弟,传送阵的建设和运营维护成本是很高的,如果一个地方高境界的魂者流动的速率太低,是没有必要耗费大量资源和成本去建设传送阵的。” 白玉进自然知道,短距传送阵法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长距离的传送阵法就非他一人能够完成的。“虞姐,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说。”,白玉进急忙说道:“如果虞姐信得过我,那灵舟先交给我研究研究,一旦我们得手,到时候我们脱身也方便一点。” 虞姻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乐得合不上嘴,道,“小弟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东西里不知融合了不知多少复杂的阵法,如果能够轻易破解,也就不会是剑宗压箱底的东西之一啦。”这种不信任的场面白玉进见过太多,他直接单手画出一朵莲花,在虞姻的面前绽放开来。 后者惊讶得闭不上嘴,许久才惊叹道:“你还懂阵法?” 白玉进点点头道:“有些研究。”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你拉进红鸾啦,囡子负责幻化情报,我负责奇袭刺杀,你负责事后逃遁,完美!” 白玉进急忙打断道,“停!我们只合作这一次。” “可惜。”虞姻泄气一会,将一枚魂戒递给白玉进,道:“那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虞姻,红鸾阴甲级金牌刺客,擅长影遁和刺杀,可越阶击杀目标,最高成功目标阳乙级。” 躺在地铺上的女子坐了起来,道:“叶囡,红鸾阴甲级金牌刺客,擅长幻化和伪装,精于用毒,可越阶击杀目标,最高成功目标阳乙级。” 这两人的本事白玉进见识过了,确实是有含金量的。白玉进收下魂戒,当下也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叫白玉进,来自大汉王朝,按你们的分级,我应该是陨乙级,擅长近身搏杀和阵法,可越阶击杀目标,最高成功目标天甲级。” 虞姻瞪了一眼白玉进,撇嘴道:“你不会吹牛能死呀!陨乙级就算了,天甲级?你知道南域这个级别的人都是谁吗?” 好不容易说点实话,还没人信。白玉进玩笑道:“虞姐,这是我的目标,正在努力奋斗中。” “别贫嘴啦。商量一下怎么行动。”,说起正事,白玉进立马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虞姐,小囡姐,你们的情报到底准不准,我有两个疑点,一是羽阗君者真的在这钧霞城躲着吗?二是他的身边就他一个人吗?有没有帮手。” 叶囡回道:“羽阗伤得极重,组织提供的基础情报表明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风楼的地界,而风楼四君的关系不好,外面有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他不可能回去的。而要疗伤就需要大量的魂物,虞姐的分析是他一定藏身在拍卖行居多的城市中,我们搜集了风楼周围不少的拍卖行,最终选择将要拍卖含有极佳疗伤魂物净月棠莲心的这里,所以虞姐并不是特意报仇来的,只不过是凑巧而已。” 虞姻笑道:“我没有囡子说的那么冷静,当年的仇我报了一部分,其他的人呢,碧海、剑宗,我没有什么怨言,但风楼做事呵呵。我为了这个任务,一路奔波了几个月,如果能杀了羽阗,也算是对风楼出一口恶气。同时我的职业记录最高成功目标就得是陨甲,到时候可以接到更优质的目标资源。” 好精明的女子。能够在这样的乱世中混出名堂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白玉进道:“就怕他感知到了危险,向人求救,这种人如果有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那就不好动他了。” 虞姻也是点头道:“你的担忧我也考虑过。羽阗本是羽家的骄子,他天赋惊人,当年也是能够冲击潜龙韵魂榜的人,有几个朋友在所难免,不过如今的他没人会帮的,你知道他当初惹下了什么事吗?” 白玉进哪知道,摇了摇头。虞姻道,“他当初在炎黄学府内公然杀害了苏家的苏荃,导致最后被家族除名,一路上被人追杀。这次他想要回家一趟,但人刚一踏入南域就被苏家获知,如果有人帮他,就得帮他对抗苏心正和颜晴,那苏心正位列潜龙韵魂榜第三十三位,几乎没有人会傻到送死。” 白玉进问道:“虞姐,那苏心正还在追杀羽阗吗?”,“当然,人已到雍南。” 有机会还真想和他们这样的强者交交手。白玉进笑了笑,接着道:“虞姐,既然如此,红鸾为什么要插手其中呢?” “拿钱办事。我不会问组织为什么要接下这样的任务,不会去关心当初事情的是非曲直,哪怕他有再多的不甘和委屈,我也要将他的人头拿回去。提醒你一点,杀手最好不要参杂个人的情感,否则没法生存下去。” 白玉进回道:“多谢指教。” “既然疑问解除,那就开始行动。羽阗被重伤,急需疗伤之物,你正好可以引他上钩。魄魂境巅峰,是一个他拒绝不了的诱惑。” “那就让我来演这场戏。” “我会收场。” 求战 虞姻带着叶囡离开了这里,白玉进打开那枚魂戒,其中只有一物,正是天启剑宗的灵宝战魂舰, “确实不大。”舰长七丈,宽有三丈,高三丈,比白玉进当初见过的要小太多。 这里不适合研究,白玉进离开了丹盟分会,向着南里的海面飞去,不多时,就将这艘战舰取了出来,放置在海面上。 白玉进的魂力探入舰体,立刻被一股禁制弹了出来。“原来是这样。”这东西卖不出去的原因又多了一层。但这难不住白玉进,他魂力从四面八方涌入灵舟的表面,即使一直被排斥,也不断感知不同方位上的禁制强弱和特点,最后一枪点在了灵舟的三寸偏下处。“嘭!”外围灵舟的护体阵法被枪尖涌出的大量魂力灌入,在没有其他的阵法的承载下,奔溃了。 走进灵舟的控制室,白玉进看到上千个彼此封存的圆盘紧密相连,控制壁的下方有上百个白色的玉石盒子,每一个都负责不同的功能。将中央最大的那个玉石按下,顿时一阵魂能从灵舟的晶柱上传出,第一个阵法被点亮,其中的魂能经过提纯后输向下一级,但灵舟并未启动,在第二块玉璧上有着一幅韵力图,其中的魂纹暗淡,中间缺少一块,像是要插入什么东西,才能导出第一个阵法传来的魂能。 “缺少韵力图,要补全才能启动。”白玉进探入第二个魂阵尝试感知阵法的运行轨迹,但这轨迹的层层叠叠,有许多魂纹彼此交织,很难清楚魂力的提纯路径是怎么流动的。 “有意思。”白玉进将阵魂运起,全神贯注地试图理清魂纹的走向和流动规律,从而进行破解。 这一忙就是一夜,风雨中南离的海面上,没人注意还有这样一个少年彻夜奋战。 “终于成功了。”白玉进的头昏昏的,魂海超负荷运载,精神力不断地用于解析魂阵,推演关系,让人神魂之累,如同油尽灯枯。将所有的魂阵补全后,灵舟的上千个阵法被依次点亮,同时一股精纯的魂能从灵州的尾部喷射而出,灵舟擦着海浪就向前冲去,惊得白玉进立刻将玉石按下,这才停了下来。“得摸索一下怎么控制方向。” 这个不难,在连续坠舟了三十多次后,白玉进终于能驾驭这灵舟在南离的海面上到处乱逛。玩了好一会儿,白玉进才将灵舟收回了魂戒,开始幻化自身相貌,再次步入了钧霞城。 白玉进一入城就直奔各大商行和所有的商铺柜面,直接将所有的丹药全都买下。白玉进如此动静,城主府却不敢有半分行动,别说派人追杀,就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这里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进来的,风楼多位陨魂境高手被人屠戮一空,谁敢多嘴? 白玉进招摇过市,就是没有人敢动他,至少风楼的没来之前,这里没谁敢。这招釜底抽薪犹如压倒羽阗的最后一根稻草,白玉进拿了丹药,也不离开,而是找了家靠近城门口的酒楼住下,静等猎物上钩。 第一夜没人,第二夜没人,第三夜,响起了敲门声,“进来。” 来人正是羽阗,一个根基受损命不久矣的男子,风雨之中,白玉进看见一张青色的脸背着光走来进来,他比白玉进想象中的要清瘦,即使内息不稳但仍可看出仪态有度。长袖湿润,纸伞的木柄紧贴着右掌的掌心,一双积水的布鞋一脚一个水印,朝着白玉进走来。 白玉进沏了一杯好茶,将其中的一个杯子推向羽阗,“来者是客,羽阗君者,请。” “我想在你手上讨条命,可以吗?” 白玉进吹了吹茶水,道:“好像不行,你全盛时期都未必能在我手下讨命,现在恐怕也不行。” “我想试一试。” “好。给你个机会。” 羽阗右手一握,那伞剑就达白玉进的胸口,他用力刺下,却发现伞面上的水珠从伞剑的剑尖开始往里结冰,他当即弃伞,从嘴里吐出数百颗黑色的细针,直入白玉进的眼珠。但一轮紫月从白玉进的左眼中浮出,在那些针还未靠近时,将其消融得不留一点痕迹。 羽阗退后一步,跪了下去,道,“我不想死,给条生路可以吗?” “嗯,讲个故事给我听,如果讲得好,我可以考虑给你求求情。” 羽阗抬头道:“几十年前,有一只鸟不小心从凤巢中掉落,随后他被群鸟抛弃独立离开了山林,多年后当它羽翼丰满想回家时,却发现他的翅膀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最终折断了翅膀,连山林都难以飞出,但他不想放弃,他想能有招一日回到凤巢,哪怕是见曾经的父母一面也算心安。” 白玉进点头道:“故事不错。虞姐,你看了?” 虞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跪地的羽阗,道:“风楼四君之一的羽阗君,一路逃亡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也参与了广源的事,我还赶时间,你的人头我就收下了。” 虞姻手中现出一把短匕,后腿一瞪地,人已冲向了跪地羽阗的侧面,匕剑的锋芒直入他的咽喉。不过,还是有意外发生。“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替羽阗给您赔不是了。”声音传来时,虞姻的手腕根本不能在前行一寸,而她也趁机连跳几步,撤到了白玉进的身旁,道:“阁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话音落地,一位驼着背,拄着木棍的老人从羽阗的背后走了出来。白玉进魂力探查过去,却被对方波澜不惊地化解,白玉进拍了拍脑门,“虞姐,你的情报工作就是这样做的?” 虞姻也没有想到一条丧家之犬还有这等人物守护,气得一笑,“好个不到最后一刻不出手,羽家自己都这样了,还不放弃他吗?”,白玉进站了起来,将风鳞从器魂中拿出,枪尖斜入地面,看着面前的局势,并未动手。那老者极为客气,道:“姑娘何必逼人至绝境,我不想出手的,还请分出一些疗伤的丹药,老朽感激不尽。”虞姻自知情报有误,不再耽搁,传音道,“小弟弟,看来是姐姐害了你。羽家居然没有放弃这个弃子,真是让人意外。”,白玉进调笑道,“看来虞姐的职业生涯注定要折在这,如果可以加钱的话,我很乐意出力。”,“这老头可是地境,再给十个你也不是对手。找机会走。” 说完,虞姻主动朝着那老者出手,她的身法在这个境界中算是一流,但以白玉进的眼光来看,仍然太慢。果然,那老者衣袍一荡,拂袖间一股魂力就将虞姻的进攻化解,后者连退几步,眼神中露出慎重之意。老者没有咄咄逼人,仍是请求道,“姑娘,还请留下丹药。”,白玉进笑道:“虞姐,要不给他,犯不着把命搭进去。”虞姻撇了一眼白玉进,冰冷道:“别人可以,他不行。你如果还看戏的话,姐姐就不管你了,快走,我有办法脱身。” 白玉进枪魂一动,魂力从魂海中跃然于枪尖,身法瞬动朝着老者而去,等两人都交上手时,虞姻才听见耳旁的那句:“虞姐,那个病秧子交给你了。”虞姻不知白玉进能否拖住那老者,但这确实是绝佳的机会,她当即魂动周身,魂势朝着羽阗拘束而去,手中的匕首再次散出惊人的杀意。绝境之中,那老者躲过白玉进一枪,立刻将虞姻的魂势震碎,他浑身的气息暴涨,将周围天地的魂力疯狂地夺取为他所用,白玉进感受到一股地境强者独有的力量拍在了他的枪尖。“地府之力。”这力量厚重,白玉进的魂力要耗费很多才能与之对抗。 “小友,不要不自量力。”老者对战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佝偻的身躯丝毫不影响他出手的强度,飞速交手中,他一掌拍在白玉进的枪杆上,将白玉进的身体震开,而后朝着虞姻杀去。白玉进双腿魔核之心一开,逆行的身体瞬间跟上了老者的行动,一枪拦在了老者的侧身前,后者急忙往后一避,同时将手中的拐杖一横,挡住了白玉进随之而来的枪压。白玉进越战越勇,跟这种级别的强者交手,让他打得酣畅淋漓。再次拦住老者,白玉进轻笑,“虞姐,你一个病秧子都杀不了,还怎么当杀手呀。”虞姻没理会白玉进,羽阗并非全然没有反抗能力,正面搏杀之下她也要费点时间。 羽阗和那老者的距离就隔着几丈,老者不敢离得太远,所以一身的实力未曾全部发挥,白玉进也是,这地方太小,两人都在见招拆招。终于斗了上百招后,老者的耐心被耗尽。“得寸进尺,小辈!”,他猛喝一声,拐杖精准地点在了白玉进的枪尖,那拐杖如山岳一般重,白玉进即使诸多魂力快速流入枪尖,但还是被顶得身形爆退,直接冲出了屋子,一连撞倒了这酒楼的好几间房屋。虞姻趁机快速欺身过去想了结羽阗的性命,但老者动了杀心,一股凌厉的魂力从地底钻出,瞬间缠上了虞姻的身体,虞姻不敌,身形在暗影中消失,等她变换自身方位,再次出现时,她的匕间已经靠近了虞阗的胸口,虞阗吐了一口精血,侧身强行躲开这一击,随后整个人气息如同游丝般,眼看就要断气。虞姻回身一掌就欲追击,但她的双腿一沉,身形就被束缚住了。“糟糕!”,正在这时老者手间一点,一道魂力如同激流而来,虞姻立刻从魂戒中拿出一把黑色的盾牌,盾牌迅速撑开,成一道三丈高的城墙,挡在了虞姻的身前。 “嘭!”巨大的冲击让盾牌上的魂光变得黯淡,盾牌的核心区域开始形变往中心坍塌,虞姻趁机用自身魂势化解那股魂力,终于在魂盾被击飞的时候,人离开了原地。等她想再次出手时,羽阗的四周已经被那老者的魂力构成了一道魂网。虞姻看着还在和老者交手的白玉进,心中震惊,这老者的魂力没有留手,尽管场面上白玉进稍被压制,但也是正面对抗地境。“姐姐看来真的小瞧你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虞姻心中思索完后,立马传音道:“小弟弟,任务失败,准备撤退。”白玉进和这老者已经斗上了天,两人魂力的激烈碰撞让整个城内的诸多人物都不敢入睡,这种战斗一旦开打,除非双方主动撤出,要不然就是死局。 老者越打越惊,这么长时间足够他解决顶尖的陨魂境魂者,但交战到现在,这少年如同压不跨的竹条,他的实力从一开始的三分到现在已经是九分出手,而这少年也能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战力,即使稍被压制,但让人感受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一下子闹得满城皆知,老者也知道他的出手会引来其他的麻烦,有心想退,老者主动躲开白玉进的一枪,同时向后撤出道,“小友,就此罢手。”但白玉进腰腹的魔核之心再开,那一枪追上了老者后退的身形,仓促中老者只能将拐杖横起,枪尖和木丈的中心碰在了一起,这里急剧消耗着双方的魂力。白玉进看着老者不断后退的身形,调笑道,“老人家,就这么点本事吗?” 老者眉角不悦,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轻视,也不禁微怒道,“你不要纠缠不休,我不想杀你。”白玉进枪尖再次爆发出一股魂能,逼迫道:“我倒是很想跟你这样的人物斗斗,老人家,拿出手段,要不然我可不客气啦。” “无礼!”老者地府再开,一股地境强者的魂力瞬间让白玉进的枪杆弯了下去。白玉进不退反进,风鳞的品级在天阶中品,这样的强度对抗远在它的极限之内。“冰封之意,开!”白玉进将冰封之势包裹在双方交锋最激烈的地方,这一出手,立刻对方在此的魂力被削弱到只有一分。魂力的消退,导致老者被这一击顶飞,而白玉进顺势一枪抽了过去,枪杆如同满月的弯弓,弹在了老者的腰腹。老者浑身魂力一内敛,一个厚实的黄色护盾出现在其周身。枪杆与其随后碰撞在一起,两者都是至刚的硬碰,几乎同时,白玉进和老者的身体就都被对方的魂力震飞。不过老者刚要喘息,白玉进的枪就从他的后背刺了过来。“怎么这么快!”老者惊道,他的身形都还在余波中,为什么这少年能够调整过来。 匆忙之下,他只得用自己的魂势暂缓白玉进的速度,而白玉进争锋相对,他将寒冰之势全速展开,与之对应的是他魂海中的魄急剧流逝。白玉进的寒冰之势与老者的势互相争夺对天地魂力的掌控,双方的势场刚交织在一起,一股巨大的魂能就从天际荡开,无数的魂波从这中心往四周冲去,低境的强者,即使离得远都感觉胸中一闷,气息不顺。 “这就是地境强者的战斗吗?”虞姻没有正面和这种人物打斗过,即使在红鸾,她认识的人中,唯有几位能够有这样的实力。“看来真找了个小怪物。” 酣畅淋漓 白玉进和老者的魂力在急剧流失,双方的势互相争夺对天地魂力的掌控,老者的地府之力和白玉进源源不断的魂力在激烈对抗。老者和白玉进都打得手段尽出,只见老者将拐杖的木纹震碎,从中抽出了一长一短的两把细剑,这长剑七寸,短剑只有三寸,长剑的剑柄是短剑的剑鞘,剑身通体光泽内敛,长剑雪白,短剑却漆黑,十分诡异。面对白玉进再次的紧逼,老者施展剑术与之交手,长剑与枪的骤然交锋白玉进就感觉到不一样,细剑总是擦着枪杆而来,白玉进根本找不到对方剑术的路径,枪的长度限制了他的灵活性,应付起来,比之前棘手多了。 精神力高度集中,白玉进在对方剑划来的时候,将枪一转,弹开了剑的轨迹,但下一刻黑剑从白剑的剑尖出来,直接射在了白玉进的右手手腕上。这一下太快,白玉进反应不及,明白过来的时候,黑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右手手腕。“这剑有毒。”白玉进将枪换到左手和老者再次交上了手,而他的右手伤口处,剧毒混入他的血液和经脉中,见此,白玉进立刻用寒冰之势封住那里流动的血液,同时果断地切断已经被破坏的魂筋。但这这样一来,他的右手不仅不能握枪而且要占用不少的魂力用来疗伤。只此一击,白玉进就落入了下风。 那老者双目冷静如毒蛇,一旦找准目标,就不死不休,而白玉进如同在巨蛇牙尖跳跃的兔子,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口吞下。“好强!像是换了一个人样。”白玉进惊叹于对方的剑法,这一长一短的两把细剑却是不好应付。高度过招剧烈消耗了白玉进的精神力,终于老者找到了白玉进身法的停顿点,只见他将黑剑藏入衣袖,而后白剑点在了白玉进的落点上。白玉进身法有暂时的停顿,这个间隙间对方的剑尖已经落在了他身法之前,这一剑白玉进用风鳞来不及挡,只能开启了自身阵魂。“天璇,天璇挽星臂!”紫色的璇臂从两旁聚拢护住了白玉进的落点,就在这一刻,白剑刺中了魂阵的中心。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老者一惊,随后将魂势压了上来,欲要击破魂阵。白玉进此时却将所有魔核之心激活,随即瞬间撤阵,拉开了和老者的距离。老者白剑如同吐信的巨蛇,快速追来,不给白玉进喘息的机会。“不愧是地境强者,我的魂力消耗程度达到了七成,他的地府之力恐怕消耗不足五成,正面硬斗,还是没有多大优势。”白玉进将枪中的寒意一挥,挑起一道道冰墙拦住了老者的白剑。 冰墙碎裂的时候,白玉进转守为攻,左手持枪点在了老者的眉心,但老者眉心一道三色的疤痕立刻结出一个魂印,朝着白玉进的枪攻来,与此同时其白剑斩向白玉进的腰腹。白玉进压下风鳞,借力将双足踩到风鳞的枪杆上,一脚踢出风鳞,同时双手刻阵,“天枢,天枢染荧月!”老者闭目将黑白两剑合二为一,随即将周身魂力汇聚其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双剑已经成为一柄剑,黑剑成为了白剑的剑尖,“黑白由我,判!”风鳞击破了魂印,但被黑剑的剑尖擦过随后一甩,落在了地面上,同时紫色的魂阵和黑色的剑尖碰在了一起。“嗯!”白玉进被这股强大的魂力压得胸口一闷,但随后稳住自己的魂力,还在对抗着对方蓬勃而出的魂力。 魂阵与老者的剑尖魂力互相湮灭,白玉进的魂阵魂纹未裂,而老者的双剑剑尖也没有断,一时双方都倾力而出,这种对抗强度下,白玉进魂海中的魄流逝的速度快到如同泄流的江河,很快魄井就只剩下最后一成。这时想要撤阵是万万不能的,白玉进将血渊圣魂决运作到极致,借用魂海内一部分血渊石的力量,随即他周身的魂纹光芒一亮,压得那黑色的剑尖退了一步。老者也不退让,将仅剩的一个地府打开,剑尖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倍,刺入了魂阵。这一击维持了有十息,白玉进主动放弃了再次引入血渊石中魂力,这导致魂纹内的魂力流逝得过快,终于从剑尖处开始奔溃。老者心中一定,黑剑飞出,白剑刺向白玉进尚未魂力稳定的身体。 就在这时,白玉进身形一幻成九道,正是鬼族身法绝学,“鬼逝九影,八闪一杀!”,老者感知在白玉进之上,虽能反应过来对方只有一道真身,但却同样由于魂力过多流逝而避无可避,此时他的招式在剑上,来不及护住他的四面八方。在魂阵奔溃时射入的黑剑精准地插入白玉进的胸口,但却被白玉进左眼中射出的一道零寒之冰冻结得不能移动,而白玉进手心凝聚的冰炎魂火已经随着他从后背挥出的一掌,侵入了老者的身体。“噗!”老者身体一个不稳落下好几十丈,随后内伤发作,一口本源精血控制不住地喷吐了出来。 白玉进一召,风鳞再次握在手中,他人如同苍鹰瞄准了猎物一般从天空扑向那老者还未站稳的身体。老者仓促之下只能将双剑并成一把,正面硬抗白玉进的这一枪。老者又想白剑擦枪而过,但这次白玉进看清了老者的剑法,枪尖不偏不倚点在了其白剑的剑尖。 老者身行向下想要争取摆脱的机会,但白玉进速度又快几分,枪尖的神晶石凭自身的强度将这细剑的剑尖切开,魂剑的结构被破坏,其上凝聚的魂力如同打开窗户的风,四散而去。“这。”老者魂兵与魂海相连,受到如此重击直接让他浑身的气息弱了一截,他无奈从魂戒中祭出一件黑色的纸符。这纸符在剑身被劈开时落在了白玉进的枪尖,顿时白玉进感觉到眼前一幻,他察觉不到对方的魂力气息了,黑色的符文接着又炸了开来,凝聚成不同的景象,景象中那老者的气息布满四面八方。“还有这种手段?”白玉进将自身魂火一扫,顿时幻想被破开,但白玉进的枪尖下那老者也借此机会调整了自己的身体。 他急忙飞向羽阗所在的方位,想要带他走。白玉进哪能让他得逞,战到极限正好是血魂之势,只见天地间的魂力被他的魂海急速吸取,而老者如同卷入了一个漩涡,他自身的魂力开始不受其魂海的控制,往白玉进的天地中流逝。一消一涨间,白玉进的速度就赶上了老者。一枪将其抽飞,白玉进魂火一点,那老者的魂网就被消融,站在羽阗的背后,白玉进将风鳞指向羽阗的后颈,道,“虞姐,交给你。” 不远处老者双眼复杂,他已无能为力,这少年的实力和手段他所罕见,正面被人击败,无话可说。只是对不起那人的托付,老者道,“小友,可否留他一命,羽家日后必有厚报。” 白玉进将风鳞收回器魂中,同时虞姻也朝着羽阗走了过去,那把充满寒意的匕首算是给了老者一个答复。但下一刻,白玉进眉角一跳,立刻侧身往一侧闪过,他原来的位置上被从天空来的一道魂力斩出了一条三尺的裂纹。 “什么人!”白玉进快速吸取魂海内血渊石中的魂力,朝天空喝去。 虞姻也停了下来,因为那天空之人喊了声:“住手!”。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白玉进看见从天际走来了两人,那是一男一女。左边的男子玉树临风,气质甚至不凡,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搁在腰腹的中心,一身白衣佩玉,头冠戴巾,如同书生一般落下尘世。不过他的眼神破坏了他书生的美感,那眼睛里有着毫不隐藏的蔑视和不满,而没有书上应该有的谦虚和温和。右边的女子是个绝色美人,她身材婀娜,玉腿修长,一袭绿色的宽松秀裙也挡不住她的身材,只见她蜂腰纤细堪称杨柳,山峦耸立又似碧波,两条黑色的肩带从她的玉颈上单挂,露出了她圆润的左右香肩,而一头如瀑的长发从她双额上的云髻分开,两条垂落胸前,余者散与后背,好不自然。观之面貌,也是面若银盆,眼如秋水,鼻似琼脂,唇比樱桃,她眼神清冷,从中看不出不倨傲,不知是毫无波澜还是故意隐藏。 虞姻传音道,“白玉进,这两人是追寻羽阗而来的苏心正和颜晴。你的动静太大,他们也赶了过来。”,白玉进看着那男子的眼神,遗憾道,“可惜没机会跟他交手。虞姐,若是他们杀了羽阗,你的任务算不算完成?”。虞姻泄气道,“击杀目标的手段红鸾没有限制,如同我可以借助你的力量完成任务,但交付目标的凭据却不能随意捏造,如果有尸首是最好的,没有的话也要有目标的魂戒或者是魂血。如果对方什么都不留下,选择自爆魂海,组织选择相信你的报告,但如果这人在之后被证实还活着,你除非再次击杀他弥补过错,否则就要因欺骗组织而被处以死刑。” 白玉进吐了口气,“你们组织规矩还不少嘛。虞姐,我们现在只能走喽,你如果没有其他帮手,我是不能再打的啦。”,虞姻却为难道,“恐怕是我们想走,但这两人不一定会同意。”。“你和他们有仇?”白玉进不解地问道。虞姻摇头,“没有,但有些人的脾气是注定的,苏心正的行事我有所耳闻,不太好说话,尤其是你的实力和身份都不够时。” “天才嘛都是有些傲气的。他们来了。”白玉进和虞姻站在羽阗的身前,看着那两人走来,那老者趁机也斜着走了过来。两人停下时,虞姻先行一礼,开口道,“两位是炎黄学府的苏心正首席和紫衣苑的颜晴仙子,虞姻有礼了,这位”,没等虞姻介绍完,苏心正第一时间将目光朝白玉进看去,问道:“你是哪方势力的人?潜龙韵魂榜上好像没有你。”,还真看得起我,白玉进行了一礼道:“苏首席,在下白二,来自南离之海周边。” “白二?你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吗?”苏心正不屑一笑,侧身看向那老者,轻蔑道:“我说这人怎么能逃回来,原来是黑白剑,观不语,你在暗中帮忙。苏家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这么卖命,啧啧。你也算成名的地境强者了,今天我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我去,这么狂的嘛,地境强者都随意打发,果然不是一般人。 离开北南离 “他,我要带回苏家,你们两人也跟我走一趟。”苏心正言语中的他是其手指方向上只剩下半口气的羽阗,两人自然是白玉进和虞姻。白玉进刚想反驳,虞姻就柔声道:“苏首席,这人你要带走我没意见,不知为何要我俩同行呢?”,苏心正道:“你要我解释?” 果然难说话,虞姻笑容不减道,“虞姻当然不敢揣度白首席的心思,不过红鸾有红鸾的时限,我恐不能复命。” “威胁我?红鸾又怎样,有钱买我的命,你们组织有人敢接吗?”苏心正从魂戒中取出一枚魂丹喂给了羽阗,把后者的命暂时被续住。而白玉进也乐得暗中传音问道,“虞姐,这人咋比我还嚣张呀,你不说你们红鸾只看价钱不看对象吗?你开个价,他的命我买了。,虞姻没好气道,“都这时候就别贫嘴啦。红鸾是杀手组织不假,但正因为上得台面所以与一般的组织不同。红鸾是有几条规矩规定了不杀之人的。”,白玉进傻眼道:“你这组织专不专业呀,怎么还有人不杀?”,“规矩又不是我定的,但却是有几类人是红鸾不接的,一是镇守封魔井的人不杀,二是北境上的人不杀,三就是潜龙韵魂榜和皇渊道皇榜上的人不杀。他刚好符合第三条,所以你有钱,组织也不会接这单的。” “不是,原则性这么强。”这些还真是白玉进的见识不足啦。 虞姻没在理会白玉进,而是笑着对苏心正说:“苏首席,我和你走一趟倒没什么,他可是兮姐看中的小子,这次来雍南是奉命而来,你要是想带走,就带走。”这次白玉进倒是什么都没问,很明显虞姐在唬人,这时候就要白玉进装一装啦。但那女子却第一次开口道:“虞姻道友,龙兮,怎么会认识他呢?”,虞姻早有应答之词:“颜晴仙子,兮姐不受拘束,常年在外,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少年,我也不知道。” 这话全然是现编的,但苏心正的态度却被这话改变,他看向白玉进道:“你既然是龙兮的人,我自然不再有所要求,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今日的话是诓骗我的,你的命我一定会收。晴儿,我们走。”,话说完,他就带着羽阗飞上了天空,同时虞姻暗中对白玉进辞别道:“小弟弟,很高兴和你有这么一段相识的经历,我和小囡先走了,日后来南域想要找我的话,来月落古城上悠居,记住了喔,姐姐等你喔。” 这些人很快就消失在白玉进的眼中。 白玉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道:“拿个灵舟怎么惹出这么多事。”,回过头,那老者还楞在那,白玉进笑道:“老人家,你还不走呀。”观不语不解道,“你不杀我?”。白玉进随心道:“老人家,你我刚才只是各尽其职,你答应了人要保护羽阗,而我不巧,我答应了人要杀了羽阗。但如今的结果你也看到了,羽阗已经落入苏心正之手,比起活命,你应该更关心羽阗的处境,不是吗?。你走。” 白玉进不杀这人,一是各为其主,对战之前这人和白玉进无冤无仇,二来这老者一开始就未带杀心,在对战开始更是点到为止,在他的逼迫中也是最后才急得动怒,由此白玉进可见其人的品格。放他走,他是不会泄露自己身份的。 看着毫不做作说战就战,说走就走的白玉进,老者叹了声“少年可畏。”后,背影消失在这残破的院落里。而此时的白玉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回到了丹盟分会,见到任管事一脸神神秘秘的,问道:“任管事,怎么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任管事传音道:“公子呀,今晚钧霞城恐怕来了不得了的人,你也感知到了那股战斗的能量。”,白玉进点头,“感受到了,确实是强劲的敌人。” “敌人?可不敢瞎说。也许是风楼的大人物呢。”任管事小声谨慎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白玉进发笑道:“任管事,大人物的事我们这些人就别参与进来啦。喏,这是一百颗地阶上品的魂石,等会会有两个小姑娘来这,看中了什么东西,从这里扣,多的就算你这几天不辞辛苦的辛苦费,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行踪,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任管事笑眯眯地接过这整齐的百颗魂石,笑容沾染了整个面容,道,“公子,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白玉进将小玲和小珑带了出来,随后将密室中三人的气息用寒冰之意抹除得一干二净。 三天后,当灵舟行驶在南离深海的上空时,钧霞城内发生的插曲也由于所有当事人都不在了而慢慢地遁入人们的记忆中,成为了又一闲暇之余议论的谈资。 中午,南里的上空蓝如画卷,灵舟中传来一声,“哥哥,吃饭了,这是小玲跟着菜谱学的,可好吃啦!”,只见一个活泼的小女孩端着一碗做好的肉汤,朝着控制室走来。原来当日白玉进让这两人随意挑选,结果她们挑了本菜谱并且将丹盟分会一层的一些凡人用品挑了够。白玉进看见那任管事脸都笑歪了,也不由得心中滴血,一百颗地阶上品魂石买了一堆锅碗瓢盆和其他食材,他还是太大意啦! 灵舟必须要人控制方向,但南离之海上空怎么飞都对,设置好一个方向后,白玉进起身朝着小玲走了过去,道:“你不是想学杀人术吗?我来教你。”白玉进将肉汤喝了几口,随后带着小玲走到正中央的厅堂里,从魂戒中挑出一把短剑和一本白家的百战入魂决,白玉进道,“上面没有字,自己看完后烧掉,在我到达目的的前,你能挥得动这把剑,再来找我。”,小玲立马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成功的!”,“祝你顺利。嗯,以后做饭的事交给你妹妹。” “好的。”,白玉进急忙走了回去,刚到控制室门口,一口吐了出来,无奈道,“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脸呀。”魂海中兰苑也是扑哧一声笑得无比灿烂,白玉进有些时候真的很可爱,至少她这么觉得。 白玉进在钧霞城逗留了有接近十天,而此时的大汉王朝,一场十年一次的魂斗盛宴也拉开了帷幕。 玉娘关上,林瑜岩留下了一封书信后,带着最后的一万人朝着帝都出发。 将士中有人问道:“瑜岩统领,魂帅不和我们一起回帝都吗?”,林瑜岩抬头看了看一万无际的天空,轻笑道:“他闭关结束,很快就会赶来,我们走。” “是!” 作为最后一批奔赴帝都观礼的将士,他们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很多人都知道也许这次过后,他们就很难再入帝都。 帝都九月下旬,花开一片。此时白家的府内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其府门口人进进出出,没有断过的客人来往于白府,前来献上拜帖的公子小姐更是源源不断,其夸张到还有太多的人在门口排起长龙。原因是王朝帝国、四位公国、八个战国,这些势力的世家,落脚帝都后,出了未央宫就奔着白府而来,至于目的,当然是希望能攀上一丝半缕的关系。 流年斋内,这次宴请的客人是大楚帝国的皇甫世家一行。 “千秋见过云明前辈,家父因伤不能远行,还望见谅。这是皇甫世家的一点心意,请前辈不要拒绝。”,白云明从魂戒中取出一面用青玉和琥珀点缀而成的大型屏风,随后将魂戒奉上。白玉明挥手示意子墨接下,笑道:“千秋客气啦,代我谢过皇甫家主,坐。” 皇甫千秋落座后道:“云明前辈,不知白家家主可在府中,千秋奉家父之命,特来凑成一桩喜事。绮儿,还不见过前辈。”,座下一破瓜之年的女子起身行礼道,“皇甫绮见过云明前辈。”,见此,白云明不由得暗自伤神,怎么这些人都这样,但还是面带微笑道:“家主暂在闭关,事由我代,千秋不妨说说是为谁而来?” 皇甫千秋起身一礼,不敢怠慢,“前辈,我奉家父之命,特来为绮儿寻一夫婿,听闻玉进少主年方十七,尚未成婚,而绮儿正好芳龄十六,是皇甫世家这辈中最有天赋的女子,这实在是一桩难得的良缘,还望家主成全。”听此,白云明赞誉道,“皇甫姑娘确实是难得的女子,只不过玉进此番还未回府,他的终身大事怎么也要自己参与进来,若到时候玉进确实倾心绮儿姑娘,那我这叔父自然乐得为这两位新人做媒,哈哈。”,皇甫千秋谢道:“云明前辈,千秋此来帝都还有许多杂事要办,绮儿我可能无心照料,不知能否让她暂住白府,如此不知方便吗?” 白云明看了一眼白天昊,两人心里都很是无奈,这些家主带来的借口像是事先商量过一样,接受了第一个请求,后面的就不好拒绝,白云明笑道:“这个当然,子墨,安排绮儿姑娘住在馨园,那里风景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是。”白子墨领命。 “既如此,千秋就不叨扰云明前辈,日后待玉进少主回府时,千秋再来拜访。”,白云明点头致意道:“嫣瑾,送送贵客。”,白嫣瑾站了起来道:“诸位贵客,请随我来。” “嫣瑾小姐客气啦。”皇甫千秋等人随着白嫣瑾走出了流年斋。白云明等人稍作休息,很快这里又接待着来自帝国的融家之人。一直等到灯火满布满天际,万家齐乐之时,白云明等人才迎来了休息的机会,看着被宠坏的女儿还没有来,白云明拿起筷子道:“不等她了,我们先吃。子墨,雪颖也该参与家族的事物中去了,家族这边这么忙,连嫣瑾都回来帮忙,她倒好,一个女孩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玩,成什么体统。”,白子墨夹了块莲藕,放在碗里没吃,道:“父亲,雪颖虽没有参与这些事情中,但这半个月来负责照顾那些世家女孩,不算是无所事事。”,白云明瞪了白子墨一眼,没好气道:“就你帮她说话,她每天在帝都游玩,带着一群女子瞎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白家的女孩都是这样的。” 白天昊拍了拍白云明的肩膀,笑道,“老三,雪颖还小,家族这边又不是非要她出力不可,何必对她这么严厉呢。玉进和子墨,都不希望雪颖过早插入这些复杂的家族之事中,你就让她多玩几年。”,白云明无奈道,“我就怕你们都把她宠坏了,她天性如雪,单纯似云,但过多的保护会限制她的成长,我总不能让她成为一个花瓶。”,白天昊笑着,“你就别担心啦,她才十五岁,过几年就会长大的,到时候看看她喜欢干什么,再做安排。” “哎。对了,子墨,有玉进的消息吗?”,白子墨摇头道:“他在边境还没回来。据说是闭关,但从林老传来的信来看,他隐瞒行踪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林老也不知道。” 白云明说起自己的这个侄儿,又是头大得厉害,放下筷子,一时苦笑不得,“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光为他而来的就有一百三十多位各家族的女子,白府的馨、沁两院都用来接待这些年轻小辈,一个个都没时间照顾,呵呵。”,白子墨也是浅笑道:“堂弟如此天资,多少年前就已经是名动天下的人,这次更是挽狂澜于危难之中,不难怪这些家族想尽办法地想要把握这个机会。”白天昊喝了口酒,乐道:“有什么用了,赵皇要将灵萱公主许配给玉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啦,这两人的喜酒才是你我能喝得到的。” 白云明会心一笑,“玉进和灵萱倒是般配得很,他两人算半个青梅竹马,毕竟除了绯月和千机阁中的那个少女,也没人能走入他的心中。”,“是啊,他的成长从来都在风雨中,不需要旁人为他喝彩,但当他展露锋芒时,已经让太多的人望尘莫及。如果他不是我的侄儿,我都想把嫣瑾许配给他,哈哈。”,白嫣瑾就在一旁,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乐得白天昊笑道:“玩笑玩笑。” 选拔开始 剑宗十年一次的选拔战并没有因为白玉进不在而推迟举办,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的观礼来客各个身份都非同一般。在帝都三大学府之一的九宫,紫桐花已经开得最盛,常泰当初对宁瞳所说的话只应验了一半,那就是他们不是踏着这片花海走出九宫,而是迎着这条花海步入九宫战魂台。 为了迎接此次盛宴,九宫战魂台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他的位置位于九宫后,群山之巅,在那里,足可容纳千万人。数不清的镜魂石从天际展开,将一道道影像从这里传入群峰之间,因剑宗选拔战并不会对外公开,所以有幸能见到此战的人终究是极少数。而今天,是选拔战的第三天。 山巅之上,最佳的观景台当属一处浮亭,正是在那里,坐着从南域而来的诸多大人物。负责主持剑宗选拔战的人是东方恪,而规则几天前他就告诉了这八百人。看台上的众人并没有什么兴致,龙乾之所以要来观礼,不过是为了看看剑宗这些年都会招些什么人进去,这一看,也再难提起什么心思。能够恶心剑宗,风棠当仁不让,“北忘川,这种地方的人有什么好招的,剑宗如果尽培养些废物,那不知你心中的大梦何时才能实现?”,北忘川早就有所准备,冷静地回道,“风棠,你站在山巅当然可以随意轻视这些少年,但有句话叫做,两百年前你笑他命如蝼蚁,三百年后他视你如冢中枯骨。这世间多少惊才绝艳之人也不尽然都是在少年时成名,在我看来,他们正是剑宗的希望。”,一句话把风棠逗得大乐,他控制不住自己笑声,道:“北忘川啊北忘川,你这自圆其说的本事我算是见识到了,我在这提前祝你能够将这些人培养成材,将来成为你剑宗的顶梁柱,哈哈。” 与此同时,龙颐和峰圆药林的卓有才也是笑了笑,北忘川的话更多的是挽回面子,如果三百年就能出一位不世之才,那剑宗早就崛起成为南域第一大宗啦,何至于都万年过去了,不仅没能重回当初的位置,甚至在雍南都不能服众。同行中器宗的段癸一言不发,他的残魂被器宗的另一位长老收容在精血之中,南离一行他算是最惨的那个,此时只想回到器宗,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剑宗的事。同样,紫衣苑、炎黄学府和黄泉道宫对剑宗虽没有好感,但也没有趁机去奚落剑宗。至于龙乾等龙元殿的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和剑宗争什么。 一群破魂境的小辈打来打去,实在是有些无聊,直到一场战斗中两人的登场才让众人眼前一亮。“王朝琉璃家,琉璃绯月,请赐教。”,“大楚沐家,沐挽歌,琉璃姑娘,好久不见,请赐教。”这两人是旧识,当初在混乱之地曾联手越阶杀了魄境之人,因剑宗选拔战的规则是三轮战,他两人积分靠前,所以骤一相逢,便是双方的第一场比试。 百丈的山巅之上,曾经联手对敌的两人在此时不得不分出个高下。感受到琉璃绯月的魂境,沐挽歌轻赞道:“琉璃姑娘,恭喜你步入立魂后期,如此大家不必留手,以最强一战来印证你我所学,如何?”,琉璃绯月微微点头道:“沐公子,绯月会竭尽全力的。”,“如此,得罪了。”沐挽歌惊鸿一剑点了上来,对战也随之拉开序幕。 这下惊讶的人不仅仅是风棠他们,连北忘川也意外道,“恪儿,你说此地有天才少年,莫不是他们?”,东方恪直言,“师傅,确实如此,我在东荒时曾见过这些少年,如今比斗的那位少女,她曾连败风凌八星内宗弟子二十四名而不败,而那持剑的少年也曾与白逸尘比拼剑意,后者差他半筹。”,“连败二十四名八星内宗弟子不败?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人就很难入我剑宗啦。”,“师傅的意思是这样人会搅局?”,“一定会的。哎,恰逢南离出事,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变数,看来真的是剑宗没有这个气运啊。”。东方恪也颇为自责,叹道:“师傅,是我办事不利连累宗门。”,“东荒的事不能怪你,这次南离之行也只能说一切都太巧了。” 两人交谈时,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比斗上,连一直都不屑的龙乾也开始观看这两人的比斗。这战斗的激烈和精彩程度比之前三天不知提升了多少倍,琉璃绯月和沐挽歌,一个十八岁步入立魂后期,一个二十一岁步入立魂后期,两人论天赋都不算惊人,但论勤奋,三个白玉进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琉璃绯月。沐挽歌能有如今的境界,据说是有过奇遇,但是什么,众人不知道。 琉璃绯月韧性十足且凌厉冷静,沐挽歌则灵活多变且善于洞察,两人的交手打得难分难解,从试探,到出招,最后魂力全开,各展手段。 这些人越看越投入,以他们的境界而言,立魂境当然如同孩童一般,但如果加上与实力匹配的天赋和年龄,一切就要重新审视。风棠拿得起放得下,笑道,“难怪忘川兄这次会亲自来,原来真有珍宝出世。不过美玉无瑕尚未雕琢时,为它选择怎样的能工巧匠就显得尤为重要,你说是不是了,忘川兄?”,北忘川回道,“风棠,美玉的雕琢不仅需要技巧高超的巧匠赋予其华美的外表,同样需要让它在合适的环境中温养,避免让它发出一些阴暗的光芒,你说了?”,风棠轻笑着,不敢置信地说道,“北忘川,你剑宗有多大的空间能够让这些璞玉发光自己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吗?一个人自己家里一盘散沙,却怀疑别人家是否能建成高塔,这着实可笑。”北忘川一噎,气道:“风棠,你别太过分,这里怎么说也是我剑宗地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风棠弹了弹左袖,道,“我又指手画脚了?我难道强行把这些人带走了,还是干涉了你剑宗选拔的流程呀?我不在这好好观礼吗?怎么就惹得你不高兴啦。” 不愿跟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多说什么,北忘川看着场上将要分出胜负的两人,心里在想怎样才能留住这些年轻人。如他所想,比斗的胜负在毫厘之间分出,沐挽歌看着自己的剑尖划破了琉璃绯月的左肩,但对方的影刃却出现在他的后颈,他随即将魂力收回,转身祝贺道:“绯月姑娘,我败了,你的实力让人佩服。”,琉璃绯月行了一礼,道,“沐公子剑术高超,我没有正面接过你的剑,取胜也只是运气。”,“绯月姑娘,有机会在切磋,请。” 两人走了下去,这一局沐挽歌掉了一半的积分,但仍位列前百。两人的对战后又是几位少年的比斗,直到姜烗、甄洛岚、白焰姬等王朝七杰和夕诺、司空天明、司空夜尽等帝国九英陆续登场比斗时,众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选拔战。赛程分为三轮,这天结束时,第一轮正式结束。 逆序挑战 两人走了下去,这一局沐挽歌掉了一半的积分,但仍位列前百。两人的对战后又是几位少年的比斗,直到姜烗、甄洛岚、白焰姬等王朝七杰和夕诺、司空天明、司空夜尽等帝国九英陆续登场比斗时,众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选拔战。赛程分为三轮,这天结束时,第一轮正式结束。比斗连续举行,一没有时间限制,二则中途不会暂停,所以在夜幕中,第二轮淘汰拉开了序幕。 八百人中王朝帝国六百人,其他四个公国和八个战国加起来两百人,如齐筱竹和燕冷寒代表的是齐国和燕国,而韩非代表的是韩国。韩非虽成功进入下一轮,但可惜的是,韩非的哥哥韩烁在比斗的第一轮中被淘汰,同时淘汰的还有一些实力强劲,但运气不好的人,比如来自北辰风雪的丁鼎、石惊等人。这一切都是由于选拔赛是逆向匹配的战斗机制,导致一开始这八百人就被分为两组,由后四百名挑战前四百名,输了就离场,赢了可以获得对方一半的积分,所以排名在四百名开外的人没有容错率。 更加残酷的是,为保证对战强度不会相差悬殊,赛制的规则是由后往前挑战,也就是说后四百人中最后一名拥有优先挑战权。这就导致最尴尬的一群人其实不是排名最后的那些人,而是排名刚好在四百名下面一点的那些人。因为根据赛制规则,前四百人在接受后面选手的挑战后,后四轮内拥有拒绝权,这是保证不会所有人都挑前面一个人捏。要不然所有人轮番挑战第四百名,那他总有撑不住的时候。到这里,四百名后面的人尴尬的原因就很明了啦,因为轮到他们时,他们要挑战的往往都是排名前百的人,而那里的水就太深啦。 如果他们能优先挑战的话,只要挑和他们差距没有那么大的前四百名中的垫底,胜出的机会其实是很高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琉璃绯月那样,不在意分数但实力又超群,在哪里都不慌,而且挑人只挑强者。 如此经过第一轮,剩下来的就只有四百人,而规则同样是一分为二,逆序挑战。 帝都和王朝的几大世家拥有最前的观战席位,白家这边,王朝选拔战初选就被淘汰的白痕、白乐瑶、白影、白卓飞等人正为在场上的那人担忧,因为他刚好是第四百名,将要进行逆序挑战。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出自九宫学府的凌峰,也是白痕的好大哥。此时白痕的身边除了这几位白家的人,他的好友也来为他加油,张棠、陆烬和尚絮儿都在王朝之战的决战中败北,此时也来为凌峰和胡尊加油。 白痕看得手心都发汗,紧张道,“乐瑶姐,怎么办,怎么办,看峰哥比赛比我自己上场还紧张,千万千万要赢啊!”,白乐瑶她们看了第一轮的比斗,自知凌峰的实力最多只能走到这里,但碍于情面,还是鼓励道:“白痕,凌峰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啦,这场战斗不论输赢,他都是一代天骄。” 白痕心里其实知道这是自己好大哥的极限,但仍祝福道:“峰哥,希望你能挑个软柿子,然后一举拿下。”,听此,张棠清冷一声道:“没用的,前两百名里面没有软柿子,这些人分为三类,一类是帝都三大学府的天榜前三十和其他几个学府的前五,一类是那几个国家最优秀的几位顶尖战力,最后一类是王朝七杰和帝国九英这种级别的高手,凌峰要取胜就得打赢这些人,你说这里面谁好拿捏?”,白痕轻呸了一下,吐槽道,“就你最客观最冷静,我们都不懂,哼。” 白乐瑶打了圆场,笑道:“都别争了,小痕急得现在都巴不得自己上场啦。”陆烬和尚絮儿也说道:“张棠,这种时候就别那么理性啦,相信凌峰就好。” 场下几人为凌峰鼓劲的时候,场上踏着台阶涉阶而上的凌峰吐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魂息。站在这样千万人欢呼的群山之巅比斗,那种离梦想咫尺可达的期盼,对荣耀加身的无比渴望,从来没有哪一天比现在还要强烈。紧了紧发抖的手心,凌峰知道,接下来有可能就是他的最后一战,回想这些年的一路走来,从墨雨郡城的天才少年,到帝都九宫里的艰辛求学,从王朝之战的比斗淘汰,到如今自己成为这群山之巅的一员,人生的第一个大机遇就这样抬头可触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许多人说人生拥有许多机遇,即使错过了那么一两个也无伤大雅,但有些机遇一旦错过,再想拥有却难于登天。 终于,凌峰的脚步走到了比斗台的中心,看着自己挑选的对手朝自己走了过来,凌峰吸了一口气,道:“王朝墨雨郡城,凌家凌峰,请赐教。” 那人看了一眼凌峰,还了一礼道:“北唐玄礼城,李家,李灏,请赐教。” “来了。”,“峰哥,加油!”白痕呐喊道,为凌峰打气,同时北唐的来人中也有女子的娇声大喊道:“哥哥,加油!” 比斗一触即发,凌峰先行出手,他的魂境乃是破魂之境巅峰,也谓半步圆满,他求学于九宫,乃是刀魂宫下弟子,武器是一把长达九尺的长柄虎头刀,身法动时,刀随身转,点地而起,一刀劈向了他的对手。李灏不见慌张,他衣袖一摆,踏足而退,顾盼之间从腰身处抽出一把软剑,在凌峰招式刚落时,缠上对方握刀的手。凌峰见状,手从刀上向后滑,再起刀身,斩向对方的腰部。 李灏忙向后退去,软剑离开了对方的刀身,同时再快速点地而来,在刀划过半弧时,切向了凌峰的脖子。凌峰双手一挥,刀尖逆擦而去,如果对方不收手,这刀就会落在对方的腿上,且刀比剑长,他一定先伤到对方。李灏没有冲动,刀的力量太过霸道,以软剑于其正面交锋,实属不妥,就像他所观摩到那些天才之间的战斗一样,琉璃绯月至始至终没有正面接沐挽歌的剑,但最后凭借自身魂属性的充分发挥,还是赢了对方。 李灏魂动周身,将软剑荡出剑花,在刀回来的路上,缠了上去,但并不与之对抗,而是绕了上去,开始荡出魂力。这一击给凌峰的感受就是,这刀好像被一块步给包裹住啦,长布拉着刀走,而不是他在控刀。“怎么会这样?那柄剑影响了我对刀的控制?”凌峰想摆脱这种感觉,于是双手一握,将长剑挑起,成摆轮一样向地上砸去。 但软件能缠也能松,只见李灏手中的剑从剑尖开始往回一圈一圈地弹起,这直接让刀的方向发生了细小的偏移,每一次偏移一点,到最后就是小半尺,而延缓对方的霸道的刀力后,李灏将魂力注入自身双腿,身法如飘叶一般,从刀身游过,在松剑的那一刻,软剑的剑尖划过凌峰握刀的手。凌峰反应并不算慢,察觉时手就往后再退,一直退刀了刀柄处,但还是被划伤了手臂,切出了一刀血痕。 这种伤算小伤,凌峰调整过来后,将刀握在偏后的位置,拉开身形后再此进攻。但李灏则不然,即使小伤了对方但还是采取防守的态度,他身法飘忽,时而点足翻身,时而侧身弯腰,将刀的锋芒系数避开。论身法的轻盈,凌峰不及对手,于是他变换打法,只用很少的魂力来控刀,而用大部分的魂力来封住对方的可动空间,于一侧的中心将其贴身逼退到场边。 李灏不愿被动,身形不再退缩,而是主动在刀尖的左右方向做出大身位的移动,依次来分散凌峰进攻的判断,使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在控刀上。换言之,也就是李灏以身法的魂力消耗换取凌峰刀法的魂力消耗。这当然是很划算的。 自知对方想跟他耗,凌峰双手紧握刀身,做出了一个李灏猝不及防的决定,只见凌风主动中握刀身,将一柄长刀变成了刀头和刀尾,两端都可以进攻,而绝非刀剑。 “好变数。”李灏赞叹一声,能够走到现在的人没有傻子,那种凭借魂力一上来就追着打的莽夫都被人淘汰了,因为他们中九成的人魂力的夯实程度并不会出现断层,不会出现你魂力程度是我的好几倍,所以并不会一上来就各种魂技招呼,把你往死里打。魂斗从来都不单是魂境的比拼,而是包含个人战斗技巧的应变选择、战斗意志的坚定程度和对战斗环境的洞察利用,这些综合起来,才是比斗。而绝非两人对了一掌,发现你比我魂力深厚一点,魂境也在我之上,那我就直接认输。 为应对变数,李灏不得不以剑来对抗刀,不能以身法游斗,因为会吃亏,魂者精神力有限,防守的优点是后发制人,但绝不是被动挨打。就这样两人再次斗在了一起。 场下,白痕呼吸都变得慢了,只顾着聚精会神地看,心都牵在了场上的好大哥身上,什么都忘却啦。白卓飞轻笑道:“白影,你看白痕像不像思夫的痴女,只差给他拿条手帕在手心了。”,白影乐得一笑,“谁说不是了,他不闹腾起来时,还真有点女孩的样子,哈哈。”,白乐瑶也是微微摇头笑着,这些活宝,太有意思啦。 刚柔长短 观战的人中当然少不了九宫的几位宫主,其中刀魂宫宫主项邯有些担忧道:“凌峰打得不错,只是虽占据主动,却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机会,僵持不下可不利于施展刀的爆发,他三刀耗费的魂力,对方只要一剑就平了回来,不妙不妙。”,听言,同样精于长兵器的枪魂宫宫主绝仞点评道,“人们都说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但这只是相对的,以枪为例,枪因长而散失了短兵器的灵活性,又因刚性居多显得不够柔,如果一味这样的去考量,好像枪对战什么兵器都是劣势。但为什么那么多人怕枪,因为站在短兵器的视角下,枪不仅长攻击范围广,还能攻击角度多变,出招方式比短兵器多几倍不止,剑的刺、劈、砍、划、挂、点,枪都有,但枪的横扫、纵挑、围腰、回身,剑都没有。同样,柔不一定克刚,柔本质上是卸力的打法,其威力多在控制上,通过消耗对手保全自身来获得战斗的主动,不过其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它有临界点而且太依赖对对方攻击方向的把握,而绝非一味的可以卸力。就像一块布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包裹横着的枪,但你让它包裹朝它而来的枪尖看看,它会瞬间被刺破。凌峰他在找角度,找一个可以捅穿的角度,而北唐的那个少年也在找刀的最迟钝点,一旦找到,就会不断地攻击那处,直到凌峰力竭。” 到底是枪魂宫的宫主,对长兵器的理解极深,幻魂宫宫主风玲笑道:“绝仞,你这水平还是有的呀,我不像你们那样拥有强战斗属性的命魂,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就很浅啦。”,绝仞谦逊道:“你就别取笑我啦,以你幻魂宫宫主的视角,你认为谁会赢?”,风玲即使希望自己学府的人赢下这场比斗,但终究如实道:“北唐的那个少年。凌峰的控刀已经乱了,再有百招,他手背上的小伤将会在战局中放大,只要对方不给机会,他就会被缠死,即使用大范围的杀伤力魂技,也只是以大代价换取对方的小伤而已,不太可能准确找到对方的防守破绽,一刀确定输赢。” 这番话极为中肯,阵魂宫宫主落无悔点头应允,“主动与被动的转换只在一瞬只见,凌峰不能被动,一旦被动他就输。给他进攻的时间只有百招。” 众人的评论反应在战场上时,一一应验。凌峰握刀的手开始出现细微的抖动,即使他努力控制,但这不是由于紧张造成的,是精神力和魂力不济的征兆。与他相比,李灏要好很多,他的魂息要比凌峰稳定,软剑出手的角度也没有偏差。双方都选择了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在魂境上相差不多时,李灏要更胜一筹。不愿放弃的凌峰不想要看着随着时间流逝,自己变成一把迟钝的刀,便主动将自身所有魂力灌入刀身,朝着李灏喝去:“这一击,百虎出笼!你躲得开吗?” 刀身强大的魂力瞬间将缠在其上的软剑连同李灏本人震飞,随之而来的是迅猛的刀芒斩向他倒飞的身躯,一如其名,百虎出笼,是要吃人的!李灏不惊反喜,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比起不断地闪躲和不露出破绽,这样威力霸道的魂技能相反应付起来并不麻烦。“水荡静塘,去!”李灏手中的软剑飞速卷起,成螺纹一般从剑柄开始荡开,其中的魂力与刀芒不断碰撞。但刀芒毕竟霸道,软剑的魂波只能阻拦荡开却不能将其穿透,但身法弥补了魂技威力的缺陷,李灏的身体与百虎同行,总是在老虎将要撕咬时,软剑荡开,再拉开距离。 刀芒的魂力如同饥饿的猛虎,一旦追寻猎物的时间超过了自己的体能,就会死亡。终于,软剑荡开了最后的一股魂力,而这就是攻守变换的时刻。李灏破开的瞬间,点足弹地,触地反弹,软剑朝着凌峰杀了过去。凌峰的双手已经不是轻颤微抖,而是感觉刀已经很重,挥动很费力。匆忙提刀挡住李灏的软剑,但剑身绕过刀身,在剑尖立凌峰咽喉只剩半寸时,停了下来。 “我败了。恭喜你。”凌峰闭上眼睛,口中说出这话时,浑身既感觉如释重负,但又有一股很酸的感觉涌在心间。若是用少年的话来说,那股酸意其实是,不甘。 李灏收剑入腰,行了一礼道:“凌兄,承让。”说完便走了下去。 同时场下一女性的娇喊道:“那是我哥哥,我哥哥赢啦!”,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白痕心痛道:“哎,明明只差一点,可惜啊!”,不管差多少,白乐瑶安慰道,“已经很尽力啦,对方也是天骄,胜负本就毫厘之间,这次败了,未来还多得是机会弥补。”,但白痕却叹道:“可这次败了,峰哥就无缘九魂极剑宗啦。” “这。”众人也都不知再怎么开口。 凌峰和李灏的一战点燃了后续战斗的热火,随后北唐、东周、西商和南秦的纷纷有人登场,从四百名开始往前倒数,在这些人之间,还可以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 “王朝南宫翔,第三百九十八名,战斗积分五十四。” “王朝龙泉,第三百九十七名,战斗积分五十四。” “王朝宁奕,第三百九十六名,战斗积分五十四。” “王朝宁瞳,第三百九十二名,战斗积分五十五。” “王朝上官钰儿,第三百八十七名,战斗积分五十七。” “王朝朝铭,第三百八十六名,战斗积分五十七。” “王朝柳浪,第三百八十五名,战斗积分五十七。” “王朝端木磊,第三百八十三名,战斗积分五十八。” “王朝白炎宸,第三百五十三名,战斗积分一百六十九。” 淘汰是无情的,左茗、慕滢、梁铮,一路同行到帝都的这些云蝶城的少年少女在王朝选拔战第二轮中落败。同样,与柳浪一行的人也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以逆序来挑战,除了实力也要运气。但这几人的运气似乎不好,或者说他们的实力只能走到这里。 “龙泉兄弟,承认。” “承让。” “承让。” “承让。” 一直到白炎宸,几人听见的都是对手这句无情的‘承让’,经过了王朝选拔战和这次的第一轮单体魂斗,前两百名都是货真价实有实力的人,他们要么都是十二三岁就入学府,一直到如今二十几岁,要么是一国之力倾心栽培出来的几个世家传人。与他们相比,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们还太年轻。只能说十年是一个门槛,天赋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修炼时间的多少决定了实力的高低。 奇迹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不会因为你心中怎么想获胜就可以突然出现,因为,谁,还不是,天才少年呢。 观战的众人中,与常泰、禹元、章鉴一起来的,是这些人的父亲,青石郡王宁远、东靖郡王上官御、南浔郡王龙耀、北辰郡王南宫问都纷纷在观战席间现身。“已经很好了。”,“是啊,比我们强。”,“只是可惜,他们还太年轻,下一个十年才是他们的舞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几人笑了笑,就不再去为那些个事操心。 宁瞳等人满怀遗憾地走了下去,眼中红彤彤的,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却又只能再等十年。但十年之后,她们已经二十八岁,这之间又不知有多少的天才横空出世,那时的她们相对这些人就是前辈了。 此情此景,很难不令人动容,白乐瑶轻叹道:“王朝帝国,四大公国,八大战国,百亿人中,选出一百人,真正的亿中挑一。当这些天才聚集在一起时,不论谁败,都是憾事。”,白痕看得热泪盈眶,这些人对梦想的执着在一场场比斗中尽情地挥洒,当自己满心祝福她们成功时,仿佛站在山巅之上的是他一样。以他的资质,别说再来十年,就是二十年,他也达不到这些少年们今日的高度。当所有的希冀化为一道道祝福时,他多么希望这些人都能腾飞与天空之上,去那里实现他们的梦想。 少年们初识这样的场面,难免心中起伏不定,但对于南域的那些人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群庸才的自爱自艾。黄泉道宫的吕郝提议道:“北忘川,刚才这些人你大可以收入你剑宗,不过嘛,我看有那么十几人,是你剑宗养不起的,你别耽误了人家。”,风棠见缝插针道:“我早就说了,有多少池水养多大鱼,可忘川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呀。” 这两人着实可恶,北忘川也不再容忍道:“风棠、吕郝,还有诸位,你们打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何必在这说三言四,你们看中了谁,尽管去说,但别怪到时候我不给诸位面子就是。”,听此,风棠愈笑,“忘川兄脾气真是大,是要揭谁的老底?还是要再说说你们剑宗万年前的辉煌。既然话已说开,我就不藏着掖着,你剑宗选拔,我无意插手,但至少得给我们一个表达的机会,不然岂不白来这一趟。”,吕郝附和道:“正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这些少年岂不美事,他们现在如同井口的蛤蟆,将要一跃而起见识天地的广阔,如此让他们将他们的视野变得更广一点,不也正合你剑宗一贯的口号吗?”,北忘川见说开了,说道:“只要你们如实说不抹黑我剑宗,愿意跟你走的,我绝不拦着。” 风棠一喜,道:“好!”,到底在剑宗地界,风棠不得不给剑宗几分面子,毕竟剑宗还有那么几个恐怖的存在,真要是惹过头强行出手,也不好交代。所以才千般地出言相激。这些人中,他还真看上了几位,之前的话不完全是为了恶心剑宗。 争吵很快就过去,场上的比斗还在继续,从后往前的挑战一刻也不停。以孤儿身份暂时归入星云关的蓝小白,来自夏国的夏凡轩、燕国的燕冷寒都相继被人挑战。比斗来到后半程时,寒冷寒以顺位第四十名的名次被排名第两百零七的魂者挑战。 榜上有名 赠君 大树底下的蛀虫 一怒满城惊 愿你安好 揭秘 排名战 回到帝都 家主之位 宗门之争 赐婚 圣者降临 来人 离开 沉思片刻后,初傲雪终是嘴唇一颤,说道:“千军,族内来人找过我,他们要带我和月儿回去。” 琉璃千军没有多大意外,从白玉进觉醒天赋的那一刻事情就如同决口的长堤,覆水难收。抱住自己的是他深爱的妻子,琉璃千军心中难言什么滋味,轻声道:“一定要走吗?” “我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我的雪印,他们只要违背诺言,我一定会自杀给我父亲看。”初傲雪眼神坚定,在琉璃千军的耳朵旁温柔地念道。比起轮回圣族追杀白玉进不同,雪影圣族的族老要宽宏得多,只是初傲雪并非那么容易上当,她的条件是雪影圣族的人不得伤害她的丈夫,否则她宁愿死去,也不会回族。 逃避不是办法,当年为了保全白玉进,四人做出了巨大的努力,终料到有今日的困局。初傲雪和琉璃千军都是心性坚韧之辈,两人心灵相通,琉璃千军道:“雪儿,我和君豪答应了白修罗王族的条件,千年内为他们卖命,我照顾不到燕萝那孩子,你将她也带回天界。” 初傲雪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因为按照约定,她要走了。两人不需要过多的交谈,千年乃至万年不过是眨眼之时,只要心中还有彼此,无论多远的距离,都会期待再次重逢的那刻。 “圣女,该走了。”门外的老者轻轻说道,本来两人见过一面就要启程,但初傲雪硬是拖到了琉璃千军醒来。 初傲雪将自己的红唇印在琉璃千军苍白的嘴角,这一刻来临时,她的眼里再也控制不住那股涌动的情意,清泪满行。琉璃千军发颤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为爱人为挚友,他甘愿付出所有,哪怕此生为奴任人驱使。 此时一直在门外等候的琉璃绯月推开了门,对着自己的娘亲坚决地说道:“娘,我不想去那地方。”初傲雪没有干涉过琉璃绯月的选择,即使她那天上了那艘灵舟也不会有人阻拦,初傲雪站了起来,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道:“月儿,你当然可以不去。初老,走。” 门外的老人显然没有异议,琉璃燕萝都没来得急跟众人告别就被初傲雪带走,一时琉璃王府仿佛失去了一个精灵,生气全无。 此时处在域外空间的雪影圣族老者道:“圣女,按照约定我为你隐瞒此事,不过让她流落下界,你真的放心吗?” “下界?这里是自由的天地。” “初老,谢谢您。” “哎,别谢我,将来出了事,我第一个死。”老者是初傲雪父亲的兄弟,这次虽奉族命,其实也是有人相托,否则来的人就不是他了。 此一行,再难逢。 再次不舍地看了眼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初傲雪心念道:“月儿,我给了你自由却再也守护不了你,未来的路崎岖多折,不过那路一定充满精彩令人期待,娘祝福你一生平安。” 而失去妻子的琉璃千军茫然的眼神注视着天际,直到琉璃绯月道:“爹,娘非走不可吗?”这几天的冲击对她而言实在太大,她忘不了娘亲和她那夜的畅谈,她和她说了很多事,比如说怎么认识她父亲的,怎么生下她的,又比如怎么带她逃命的。她知道她还小时就开始被白玉进欺负,白玉进那个冒失鬼总是掐她,每次都弄得她嗷嗷大哭,而娘亲不但不打他反而对他比自己都好。那夜娘亲告诉她道:“他很苦,与你不同,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父亲是支持我和千军在一起的,用他老人家的话说,什么东西都是狗屁,没什么比我女儿的命重要。但凝姐不同,他的父亲是轮回一族的族长。本来我们都逃了出来,凝姐和我们过了十年安静日子,之后才要的你们。你们几人中,书芸最大,诗彤其次,那时还没有玉进和燕萝,所以你是最小的。” “白玉进的诞生是一切麻烦的开端。他继承了凝姐恐怖的天赋,还未出生就开始折磨着凝姐,凝姐圣脉中的力量因他命魂的成长被迫成为他的养分,尚未出生的胎儿对圣脉的过多剥夺逐日愈烈,后来连璇姐也担负不起这样的消耗,不得已现身求助于轮回圣族。本来轮回一族是要立刻杀了这个胎儿的,但玉进的天赋让那些人动摇了。他天生的紫色三魂品级极高,且他的命魂拥有可以成长的属性,一出生就开始争夺圣脉的力量,以此来看未来必定是可以越上九重之巅,盖过帝族的那位帝子。” “璇姐的要求很快被轮回一族满足,为了这个胎儿,轮回圣族打开了禁地轮回盘,任由璇姐胎中的孩子吸取其中的力量,而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胎儿的命魂从七重天一直上升到九重天极限,最后由大道之力将轮回盘关闭,璇姐才出来。” “后来的事就显得命运不公。璇姐成功诞下了白玉进但却没有看他的资格,甚至这个孩子当时的名字都叫回眸望世。璇姐爱子心切几番求见家族让他看看她的孩子,但都被拒绝。一年之后,她觉得事情不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她求向她的哥哥。那时的回眸战是天界的战神,对他妹妹的事无法原谅,自然不肯帮忙。所以,璇姐擅自打开了轮回禁地,放出了在永恒轮回中的一只禁灵。” “禁灵的力量是极其可怕的,它一念就是规则,挥手就是秩序,整个轮回圣族除了寥寥几人能跟它过招外,其余的人只能干着急。只是禁灵的力量被轮回盘削弱,一时无法战胜轮回圣祖,璇姐则借机见到了白玉进。这一见,即是所有怒意爆发的源头。轮回圣族并没有善待这个婴儿,相反,璇姐看见白玉进的身体就赤裸裸地躺在玄棺之上,其命魂被人剥离开来供轮回圣族几个天赋出众的后辈参悟,其九重天极限的天赋已经被人强行削去三重,三魂中的圣魂不知所踪。” “盛怒之下的璇姐极其恐怖,她本就是闻名一世的圣者,天赋比起回眸战来高出一截,趁着族老们都被禁灵缠住,她出手就废了那七人的修为,随后被她自己的亲哥哥拦住。失去理智的璇姐与回眸战大战一场,最终因自身圣脉力量被白玉进吸取太多而落败。我们那时也有外援,千军和白玉进的父亲白君豪曾经独闯黑暗修罗界,在那里他们救过白修罗王族之人纱岇的命,纱岇后来托付给他们的那个女子你应该不会陌生,她叫妍柔,就是如今白府的那位。” “纱岇拦住了回眸战,不过回眸战不可能让璇姐带走白玉进,两人大战了一场。本来两人胜负没有那么容易分出,但璇姐失去理智下从后面刺向了她自己的亲哥哥。眼看禁灵的力量被轮回盘压制,我们没有多想就准备带着璇姐和玉进走。不过轮回圣族中的另一派暗中抽手拿下了白书芸、白诗彤和你。当时情况十分糟糕,我也乱了心智,不知如何是好。关键时刻,那时还只有五岁的白书芸主动开口道:“我留下赎罪,放了她们。” “书芸的冷静和果敢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璇姐趁机将刀压在了那七个轮回圣族后辈头上,只要那些人不同意她随时刀落。回眸战和那些人不能放弃自己的族人,双方罢手,由我们带走白玉进,璇姐则以死相逼让回眸战无法追杀,帮助我们脱身。” “那一战你父亲和白君豪并未受伤,只是后来有小人暗中不遵守诺言派人追杀我们,危机关头还是纱岇出手救下了我们。自那之后我带着你和玉进回到千军的故乡,他和白君豪也隐去自己的所有战力,养伤的同时安静地在王朝生活。两年后纱岇找到白君豪,将一个女婴交给他就走了,而我则在一年后诞下你的妹妹,燕萝。” “白玉进直到六岁才苏醒,你那几年里天天跑去掐他的手,呵呵,后来他欺负你我看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他醒来后,他的天赋根本遮掩不住,即使被人强行夺去三重天和一处命魂,但醒来的那刻就是无双之姿。千军和白君豪并没有指导他进行任何修行,他们都不愿玉进背负太多。你和玉进就这样长大,直到白家白铭伟的死点醒了白君豪。既然所有人都能死,白玉进为什么不行?那之后,他就被家族派往边境,执行各种任务。你呢,跟个跟屁虫样,后来也跑去了星云关,真不知道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只是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因为一开始那只禁灵就随着白玉进而来。白玉进还未醒来时他圣族天赋封印之瞳就开始觉醒,而禁灵趁机将封印之瞳与它合二为一,借此养伤。千君和白君豪在禁灵沉睡时将玉进左眼封起,但禁灵逃亡时被种下了圣者印,它又和封印之瞳化为一体,所以只要封印之瞳苏醒,它就会暴露位置。” “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过与其让璇姐一人受苦,我回去了说不定还能见见她。” 母女两人的彻夜之谈,尤在琉璃绯月的耳旁,她知道她当时心里那股不妙的感觉不是凭空出现,而是真的有事发生。与此同时,对于女儿的提问,琉璃千军一时语塞。他该为自己的少年时代后悔吗,还是后悔遇见了当初的那个她?都不。如果没有那抹笑容,他的人生如同灰暗的天空,即使他这辈子都要为此漂泊不定命数多舛,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琉璃千军轻轻将女儿抱在怀中,给出了他的心声作为答复:“我一定会寻回你的母亲,无论千年万年。总有一天我琉璃千军会堂堂正正站在雪影圣族的门前,告诉他们,傲雪是他们夺不去的。” 琉璃绯月刚刚离别自己的娘亲和妹妹,又心知自己的父亲将要离开自己,茫茫不定时,一时泪花闪烁,不知所措。琉璃千军知道这他这辈子对不起他的女儿,但傲雪给了她自由,未来的路也不需要他搀扶着走,道:“月儿,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你的路自己去走,你记住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不必为谁委屈自己。白玉进那臭小子害得我和君豪为他忙碌半生,有时候我真想狠狠地打他一顿出出气,以后你喜欢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喜欢这个臭小子,不然我得气死。” 琉璃绯月心里无奈道:“只怕是他还看不上我。” 永不堕落 琉璃千军带着琉璃绯月走到白玉进的那房里,看着还在沉睡的白玉进,琉璃千军问道:“君豪,玉进还好吗?” 白君豪守在白玉进的床头,他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道:“回眸战不知什么意思,他用圣者的力量封印住了白玉进的魂海,又将玉进所有经脉中的魂力都化为灰烬,玉进活是活着,但修为尽失,醒来后跟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区别。” 说起轮回战,琉璃千军不禁抱怨道:“哪有哥哥追着妹妹的孩子杀的,轮回圣族都这么对玉进了,冰凝难道还不能反抗一下吗。” 白君豪起身让琉璃绯月靠过来,他则走到琉璃千军旁,道:“他这样恐怕比杀了玉进还狠,让一个人从云巅落入泥地,心性不坚者自己就会自我了当。我怕玉进醒来会自暴自弃,那时你我不在他身旁,他不知会多绝望。” 琉璃千军坚定道:“能活着就有希望,我们帮不了他,他的路自今天起交给他自己走,如果他非要走绝路,只能说冰凝这么多年的委屈都不值当。” “但这一切,他不知道,不是吗?”白君豪一叹,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白玉进。 琉璃千军正欲说话,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禁一喜道:“纱岇前辈,您回来了?”来者正是纱岇,他的身影凝具成人行落在房间,不过那人开口道:“千军,这是我的分身,回眸战中了我的计,现在被困在堕界夜河,估计百年之内无法回到天界,按照约定,我完成了我的任务,我在森渊的入口等你和君豪。” 危机解除,但同时意味着他俩千年内将失去自由之身。白君豪对这位陪自己一路的兄弟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察觉到白君豪想说些什么,琉璃千军打住了他,道:“我自己也想去幽冥界,如果不冒险,你我连被那些圣族正视的机会都没有,我不单单是为了你和玉进。” 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白君豪将目光投向了房间中的琉璃绯月,道:“绯月,别让他自甘堕落。” 琉璃千军难得在白君豪面前抱怨道:“君豪,你休想让我儿女帮你照顾白玉进,她自己都够苦的了。”白君豪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我没问你的意见,我问的是你女儿。”琉璃千军也笑了出来:“绯月,做你想做的事,不用管这小子。” 两人说完,就随同那道人影离开了这房间。 自白玉进昏迷起,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多月。 帝都花期比较短暂,每年只有八月下旬到十月中旬这几个月会开花,一到十一月,帝都就算是入冬了,从祁年山脉回弹的冷风与北方飘来的寒气相遇,导致空气中寒气骤升,雪花如同洁白的被子一样从天空铺下。每年这个时候就是白雪颖最开心的时候,但今年的她却没有去踏这第一场冬雪,反而忧心忡忡地照顾着病床上的一个少年。如果没有记错,玉进哥哥的生日的就是十一月九日,白雪颖口中念念有词道:“玉进哥哥,你再不醒来,就只能在梦里过自己的生日喽。” 本来以为跟以往一样没人回应自己,但这次她听见了一声:“如果这样,我是不是太惨了点。” 雪颖急忙跑了过去,不敢相信道:“哥哥!哥哥!你醒了!” 这丫头。 白玉进将被子掀开,披上一旁的白裘,轻声道:“雪颖,这是三叔的房里。我昏迷过去多久了?”白雪颖帮扶住白玉进,认真道:“三十九天零三个时辰。” “雪颖,我好饿。”这句话一说出口,白玉进就觉得不对劲,以他的修为,即使半年不吃东西都不会有饥饿感,除非他。 果然,当白玉进尝试调取自己身体内的魂力,发现他的身体内根本就没魂力,这不是魂力用完导致没有,而是血脉中根本就没有激发出魂力。他再次尝试沟通自己的命魂,但毫无反应,他无法联系到兰苑,左眼更是恢复成普通的人族模样,封印之瞳根本就不在那里。 “那人废了我吗?”白玉进一时坐了下来,没有咆哮没有嗟叹,很久才笑了一下,道:“正好,我到要看看没了那些傲人的天赋,我能活出什么东西来。” “雪颖,带我去吃好吃的。”白玉进将白裘紧了紧,就拉着白雪颖的手,任她牵着带自己走。 玉进哥哥一点都不消极,这让白雪颖松了一口气,当即笑容满脸,蹦蹦跳跳道:“哥哥找对人了!” 白玉进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意外道:“绯月姐,你怎么在我家?”听言,琉璃绯月一气,没好气道:“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白雪颖急忙拉住琉璃绯月的手,笑道:“哥哥,绯月姐姐送你回来后,每天都会来这里几趟的,你说这话可太伤人心啦!” 白玉进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但只记得琉璃伯母来救他,他柔声地谢道:“绯月姐,琉璃伯母现在在哪里?我要亲自谢谢她。”琉璃绯月道:“母亲被人带回天界去了,我父亲和你父亲都走了。” 白玉进于是又问了很多问题,琉璃绯月并没有瞒着白玉进,连同他的修为被废都如实告诉了白玉进。白玉进听言笑道:“不是,这也太惨了,被人斩去三重天天赋还被夺去一魂,这真的是我吗?”琉璃绯月见白玉进没有愤怒,不解道:“白玉进,这难道不是很令人气愤的事吗?你还笑得出来?” 白玉进仍旧轻笑道:“绯月姐,你知道吗,我差点死了的人,能够捡回一条命,我不先心生喜意感激我的父母却为那些贼人愤怒,岂不是本末倒置?”这琉璃绯月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她随口道:“可这些人毕竟伤害了你,你有那么大度吗?以前撕了你一张符,你就打我的手心,怎么看你都不是有仇不报的人。” 被说起小时候的事,白玉进颇为尴尬,脸一红道:“那都小孩子不懂事,再说你那时候可皮了,只要不理你,你就告状,每次都是我挨打,我才打了你几次,你就都记在心里,小气鬼。” 琉璃绯月嘴一嘟,哼道:“谁让你打得那么用力的。” 白玉进连忙岔开话题道:“绯月姐,我记得你那晚收到最多的邀请令,你怎么没跟他们走呀?”白玉进当时肯定会为众人送行,但后来的事谁能想到。琉璃绯月如实道:“那天你突然消失,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因为那天地中有一股我很熟悉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气息是母亲的。” 原来如此。白玉进边在白雪颖的带领下走着,边问道身侧的少女道:“现在我醒了,你也放心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琉璃绯月看着落下的飞雪,迟疑道:“你真的没事吗?我答应过君豪伯父不能让你自暴自弃,你这人那么喜欢骗人,我不相信你心中没有触动。” 白玉进当然有触动,他恨不得现在就掀翻那狗屁轮回圣族,最好把当日那人暴打一顿,但这是异想天开罢了。现实是他的修为被废,命魂丧失,与白子墨的情况相差不了太远。白玉进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的燥热被他平静了下去,他冷静道:“绯月姐,事到如今我只能接受,先活着再说。但你这样跟着我只会浪费你的时间,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想出去的,之前是因为家族的托付我出不去,现在是直接没了念头。你不同,你的天赋和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这王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不去看看真是可惜。” 琉璃绯月道:“写份保证书给我,我就出去。”白玉进一听,直接哭笑不得,无奈道:“我白玉进的话一诺千金,你还信不过吗?” “保证书。” 白玉进真服了这丫头,做事就要这么较真吗?知道琉璃绯月的性子,白玉进临时改道走入了藏书阁。阁楼的守卫即刻放行,白玉进在一处案台旁停下,问道:“写什么呀?” “四个字,永不堕落。” 白玉进在卷轴上挥笔就写,他的字很是锋利,充满杀伐之意,所以那日才说不适合小珑。 这下真的成白纸黑字啦。 等墨迹干了,琉璃绯月将他手印点在朱砂上,随后按了下去。卷起卷轴,琉璃绯月回眸一笑道:“白玉进,你的承诺我亲自监督,以后见字如见今日的你,违背承诺的代价就是你这一辈子都要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听你的话那还有自由吗?白玉进擦了擦手中的朱砂,笑道:“约定达成。你什么时候走,走的慢我还可以为你送送行。”一言,琉璃绯月沉默了下去,而后抬头道:“今晚就走。” “去哪?” “剑宗。” 这句话后的背后是天空中的北望川,他看着曾经的天才少年,回想起那日他跟少女的对话。 “前辈,您说的是真的?” “绯月,剑宗中有秘籍记载过白玉进的这种情况,只是具体的事需要问我剑宗的那位剑疯子前辈。”只此一句话,之前百般邀请都难动其心智的少女改变了她的主意。 “我跟您走。” 走出藏书阁,白玉进知道此一行也许很多年两人都不会再见,对这位少女,白玉进总是愿意花点时间为她做点什么。白玉进道:“你等下,送你点东西。”琉璃绯月不解,但白玉进将他的魂戒递给琉璃绯月:“这魂戒失去了我的魂力,里面的东西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琉璃绯月将自己的神魂探入其中后,半天才惊叹道:“白玉进,你之前到底干了什么事呀?”这魂戒中的魂晶成堆成堆的堆着,数量之多怕是有五万不止,且品级都是极高的,以她的眼光来看恐怕都在地阶之上。 白玉进没有多说,笑道:“好好修行,在剑宗如果见到逸尘那小子或者灵萱姐她们,记得帮我问候一下。当然啦,你要是有空回来看看我就更好了。” 琉璃绯月没有拒绝白玉进的心意,不过没有承诺看别人:“哼,自己问候。”说完,一跃而起,很快另一股魂力接应上了她,两者消失在大雪之中。 哎,都走了。 白玉进正心有所感,白雪颖牵住了他的手,甜甜地笑道:“哥哥,我们吃饭去。” “带路。”白玉进摸了摸白雪颖的鼻子,和她逗笑在一起。 踏春 时光如流水,一旦闲过,更是如此。一晃眼已是来年的春天。 这个冬天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其一白玉进主动辞去了自己的军职,现在只挂着一个王朝的军部空职。其二他继位成为了白家的当代家主,并重新整肃整个白家,他根据瀚海城送来的情报,连斩了三十几位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的白姓之人,一时为天下所惊。其三他重新回到了九宫学府,并以学子的身份开始在枪魂宫下修行。 这第三条当然是最让人吃惊的。作为平定海族的最大功臣,这样的强者居然会选择像其他的人一样在九宫学府学习,这不禁让外界猜不出白玉进的意图,多数人都没有往他修为被废上想,只当他是在打发时间,但少数人注意到白玉进的魂力程度还不如破魂境的魂者,难免有一些其他的猜测。 但没有人敢上去挑战摸一摸虚实,更没有人敢说他半句不好的话,因为那会是整个学府的公敌。 在枪魂宫炼了大半天枪,白玉进停了下来,选择去看看小玲和小珑。白玉进遵守了承诺,他将小玲托付给了剑魂宫宫主莫道,而小珑则是交给了幻魂宫宫主风玲。 走到一处院落外,白玉进看见里面的小玲正在被莫老头训话,停住了脚步,看看小玲的剑法有什么长进。如今的小玲长高了一点,挥起双剑来已经看得出颇为章法,小玲还未启魂,因为她还是感应不到属于自己的命魂。但这样的强度下,实力已经强过没有魂力的成年人了。 训完话,莫道让小玲自己一个人单独去练剑,自己则是朝着白玉进走来,笑道:“晚上我们几个老家伙相聚,你去不去?”白玉进摇头道:“算了,甄老每天逼我喝那喝这,我还是得空吃点好的。” “你呀,怎么样,有什么感应吗?”莫道搭上了白玉进的经脉,感觉其中的魂力程度后,点头道:“还不错,虽没有魂力,但脉相的力量增强了不少。” 白玉进笑道:“虽没有魂力,但一般的破魂境魂者,我还是能打过的。” 这句话听在莫道耳中就是痛心,他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笑道:“感谢你给我送了个好弟子,小玲天赋很高,我都不知道该教她什么剑道。”白玉进道:“看她喜欢什么就教什么呗,您不会这点存货都没有。” “什么话。老头子我好歹当初也是混出过名头的人。” 白玉进笑道:“知道您老厉害,我晚上再来接她。” 晚饭是在白玉进自己的阁楼中吃的,他、妍柔、阿舞和这两个小姑娘一起吃的,五个人二十四个菜。妍柔已经不见怪,她轻声问道:“少爷,您明天还去学府吗?” 明天是例行假期,白玉进摇头:“不去。明天带你们出去玩,帝都郊外的溪泉听说已经鱼虾不少,明天去钓鱼。”小玲和小珑连忙放下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们可以出去玩。 白玉进眨了眨眼:“还信不过我,之前是事多加上年里的族会让我无暇分身,现在没事,当然可以出去玩。” 小玲立刻欣喜道:“哥哥,我们喊上雪颖姐姐好不好,她一定会来的!”白玉进点头:“当然可以。子墨哥去了瀚海城,去不了,叫上嫣瑾姐姐和你们的诗彤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好!”小玲和小珑都点头同意,其中小玲喊得最大声,显然辛苦的训练让年纪还小的她感到了一些枯燥。 白玉进的邀请白嫣瑾拒绝了,她在九宫学府还有事,而白诗彤和白雪颖都没有拒绝这个出去玩的机会。 遇袭昏迷 白玉进兴致全无,他领着几人就往回走。就在他人在溪水外的凉亭回廊上走时,一股他未曾感知到的气息落在了他的周围,在他全然不知时一掌拍向了他的后背。以白玉进之前的修为这样的袭击断然不可能成功,但这次白玉进踉跄一扑就飞倒在凉亭外的野草溪流中。 白玉进的修为被废,不仅失去了精神力感知而且没有了魂力护体,这一击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且身体根本硬抗不住。但出手之人好像只是试探,偷袭完后迅速拉远了身形,他的同伴则借机杀向了跟在白玉进身后的小玲和小珑。片刻间,那偷袭之人一击之后本想走,但察觉到白玉进的伤势不是装的,瞬间来了个回马枪,出手就要夺去白玉进的命。 白玉进被这一击打得浑身颤抖不止,他身体内顿时有无数紊乱的魂力在破坏他脆弱的经脉,一时他血流不顺,气息乱流,人倒在溪水中半天都起不了身,已经处在半昏迷中。偷袭之人迅速袭来,白玉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在那人心中暗喜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从那几人中的一位女子的身上传来,那力量让他感到害怕,他朝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的头发瞬间从黑色变成白色,同时她瞳孔中的颜色从黑色变成白色,那样子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覃好没理由放弃这个机会,他朝着白玉进倒地的身躯就是一爪,但那女子的速度跟上了他,不仅将他的魂力击退,而且从她不断白化的脸颊来看,她人如同修罗一般,用手贯穿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左腕。同时,一只白色的小狐杀向了欧阳正德。那白狐速度惊人,她的爪子只一击就抓伤了欧阳正德,后者远未防备,只得放弃那两个女孩,与这只白狐斗了起来。 这里的惊变,自然被不远处的众人看到。其中白玉进被偷袭倒落凉亭下的那一幕被三皇子在内的众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卫杰修为低下,惊恐道:“三皇子,来者不善,我们速速离去!”赵宇霄心中即怕但又吃惊有人胆敢在帝都郊外对白玉进动手,他看出那几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他,心安道:“暂且看看,白玉进被偷袭受伤,他的修为了?看来我说他只是被吹捧出来的,没有说错。” 赵宇霄身旁的护卫很快判断了场面局势,察觉到那两人的修为都非他们能敌的,瞬间将赵宇霄强行带走。见此,卫杰等人很快逃离了这里。 这里的战斗已经惊动了很多高手前来,欧阳正德一时奈何不了这白狐,传音骂道:“覃好,你自己一人玩,我先走了!”他又被坑了,这人的周围全是高手,再战下去,只怕只会深陷包围。 覃好心中骂了一声脓包后,也知道一击不成再拖下去情势将会不利,他的左腕已经被人贯穿,且这白发女子的战力上升得很快,他自知没有把握打赢,所以借坡下驴道:“正德兄,我们先撤!” 两人要走,变身白发的妍柔和弑舞没有去阻拦。白雪颖急忙将落入溪水中的白玉进背起,白诗彤则看着气息和气质全然不同的妍柔,惊讶道:“你是谁?”妍柔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躯一倒,白色的头发迅速褪去变成漆黑色,眼眸中的战意消失殆尽,人昏了过去。小玲和小珑将妍柔扶住,同时弑舞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她的修为还浅,刚才越境战斗,对自身的损伤不小,但这时眼睛中的凶狠之意不减,护在白玉进的身旁,朝着天空警惕起来。 在帝都卫队赶到前,白雪颖已经带着昏迷过去的白玉进在回白家的路上。与此同时,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平定海族作乱的王朝统领被人偷袭重伤昏迷,疑是他的修为尽失。消息是谁放出来的暂不可知,但传播的速度之快,等白雪颖等人赶回白家时,整个帝都的人都已知晓。得知白玉进受伤等候在白家的甄济士和林瑜岩见到回府的众人,立马就为受伤的白玉进和妍柔疗伤。 等到夜半三更时分,甄济士才从白玉进的房间中出来,早已等候的众人急忙问道:“甄老,玉进的伤怎么样啦?”甄济士神伤不已,道:“不妙。玉进他的上身经脉被阳魂境的魂力破坏得很干脆,我即使为他修补温养,但他复苏后的经脉承受程度比一般的非修者都不如,他日后不可再动武艺,否则伤势再发,以我的修为也难以维持。这些等他醒来,我会亲自和他说,现在让他静养。” 白云明又道:“甄老,妍柔姑娘怎么样了?”甄济士叹了口气道:“她的症状我看不出,但气息和脉络都很稳定,应该是问题不大。” 林瑜岩从外面走了进来道:“云明,我从林府调来了一些人,在玉进醒来的这些天,我暂时住在白府。”白云明当下谢道:“林老,麻烦您了。” 半年不到白玉进的身上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白云明等人不知道白玉进修为是被何而废,这些白玉进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好追问。 白家好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一时颇有山雨欲来的味道。 天明时分,从未央宫中派来的御医奉命来为白玉进疗伤。白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由得那人探查过白玉进的伤势。 “温太医,白玉进的伤势如何?”正在春风园欣赏春景的赵天睿嗅了嗅空气中的风息,问道复命而来的温保。 温保回道:“君上,传言并非是假的。白玉进的身体内察觉不出半分魂力的踪迹,他的经脉受损程度十分严重,比之一般的凡人都不如,说是废人还早,但即使保养有方,十载光阴之后也会经脉枯萎而死。” 赵天睿摸着一株光滑的玉芙蓉,心有所思,良久才道:“传朕的口谕,送些温养伤势的补品到白家。你退下。” “是,臣告退。”温保小心翼翼地离开这里。他离开后,一黑影出现在园中,他开口道:“君上,白玉进修为被废是无可挽回的,我看不如趁此机会打压一下白玉进的声望。自他平定海族作乱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达到了亘古未有的高度,如此下去总是祸患。” 赵天睿轻摇头道:“黑刹,他是灵萱未来的丈夫,此时落井下石让天下怎么看我?你调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在暗中出手?” 黑刹回道:“君上,当年星云关上的纷争,大楚曾借助于千虫万毒教的力量,而白玉进虽解决了外患,但也得罪了虫教,此次正是虫教的人干的,他们人此时在锦瑟阁,以我们的力量要战胜他们,恐怕得牺牲不少人。” 赵天睿叹道:“算了,不要寻他们麻烦。”而后思虑问道:“黑刹,这帝都城内白玉进被废的消息是谁在暗中散播的?” 黑刹如实道:“是三皇子。三皇子当时也在郊外溪畔。君上,三皇子所做之事虽出于冲动,但未尝不是真相,您不愿主动打压白玉进,不如就让这天下的众口自己去评判,如何?” 赵天睿心有所动。平衡是帝王之术,白家只能是剑,而不能做握剑的人。没有拒绝黑刹的提议,赵天睿道:“你去传朕的旨意,加封白玉进为玉护侯,另外,将他在军部的挂职销去,让他在府内安心养伤。” 黑刹会心一笑道:“是,君上。” 未央宫的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暗含诸多信息,白玉进被封侯削职的消息放出去时,众多世家之人都明白了赵皇的意思。他们一方面纷纷派人到白府恭贺白玉进,另一方面则暗中将自己族内的人送往军部去担任要职。最终白玉进在军部的挂职落在了卫家的手中。 与此同时,帝都城内对于白玉进修为被废,有不同的声音开始传出。有一种声音流传甚广,那就是白玉进其实并不是平定海族的主要功臣,真实的情况是海族的兵力当时已经不足以击败王朝,那时海族是主动撤退的,为振奋人心,王朝决定将次撤退宣扬成一次对外的大捷来振奋士气,正好当时王朝几位统领都败了,由白玉进担下这份荣耀正好能稳定民心,毕竟他的名气早就有了加之是白家之人,是很好的定心剂。 另外,白玉进的伤势是他在战场上受的,他不愿意参加剑宗的考核就是怕暴露自己,后来他重返九宫学府修行,正是恢复伤势之举。但不幸,这次被人偷袭,致使他伤势发作,以至于最后沦为废人。 这套说辞,逻辑完美,有理有据,一时被众多人口口相传,蔚然于青楼茶馆,流行于大街小巷。一个从天空之巅摔落到泥淖之中的人物,总是免不得被人揉圆搓扁,从各种角度去追寻这背后的真相。也许一开始人们的议论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但议论多了,就会有不满的情绪从人群中传出。 “凭什么他能担下这份荣耀?那些战死的人才是英雄,白玉进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对!又不是他主动击退海族,凭什么就将所有的功劳全归到他的身上,这样的胜利我们宁可不要!” “我们只敬佩英雄,不会崇拜这种毛头小子,难道不是我们所有人同心协力才击败强敌的吗?” “我们的功劳被人埋没,反而使竖子成名,真是天理不公!” “我听说是白家仗着数千年的威严,强逼赵皇将这份功劳扣在白玉进的头上的。” “本来挺敬重白家的,现在想来不过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几天后,消息就越传越离谱,什么白家阴谋论、藏拙论、拥兵论各种流言像是山洪喷发一般,流传于市井楼台,被人们讨论得津津有味。林瑜岩和甄济士以及琉璃王府和霍家等诸多世家纷纷有人站出来辟谣,但人们宁愿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也不愿相信这些世家的话。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利益相连的一群人罢了。 众口 身在九宫学府,白雪颖气得在学府藏书阁门口大喝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玉进哥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但几人中有人戏谑道:“我说雪颖小姐,白玉进是你哥哥,你当然帮他说话啦。你说不是,你拿出证据来呀,你是参与了当初那场大战,还是有当初战场上的影魂石录影啊?哈哈!” 白雪颖气得就要在学府内出手教训那几个世家之人,但被学府的霍央阻止了。霍央走了过来道:“雪颖,你跟我来。”白雪颖急得连忙跑了过去,泪花一片道:“霍央叔叔,您怎么不阻止他们胡说八道呀,玉进哥哥不是他们口中的小人!” 霍央知道这些流言之所以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流传背后一定有势力在扇风点火,而以赵皇的毫无作为来看,这背后之人多在未央宫中。霍央轻声说道:“雪颖,谣言如同一个包裹着蜜糖的苦胆,智者辨明是非,不会去舔舐这外表的诱惑,但愚者随波逐流,他们相信藏于这蜜糖背后的一定是他们心中的真相,所以会千方百计将这层蜜糖舔舐干净。等到他们尝到这层苦胆时,他们又会后悔受人蒙骗。至于那些明知道这是谣言仍造谣的人,无非是嫉妒白玉进的功绩,想要往上泼脏水罢了。” “雪颖,世人在深处危难中时总期待一个英雄横空出世拯救他们,但一旦困局过去生活重新变得安逸时,他们又会质疑这个英雄的出现是否必要,人们都想被拯救但又都不会承认自己被拯救过,因为后者会凸显出他们的无能。” “白玉进就是这个英雄。” 白雪颖沉默了下来,她明白了霍央的意思,只是心中的不满让她恨道:“霍央叔叔,世人总是期待英雄出现却不尊重英雄,那总有一天灾难来临时,没有人会挡在他们的身前。” 霍央点头道:“是呀。这样的谣言不仅于白玉进不利,于整个王朝的稳定而言也是不安的因素。我和林老他们今晚会再次进宫阐明厉害关系,这种不正之风一旦深入民心,恐怕后患无穷。” 白雪颖此时冷静了下来,她回道:“霍央叔叔,谢谢您啦,我先回去看看玉进哥哥醒了没。”说完,人就朝九宫学府外走去。当然,一路上有人发现她的身份,暗中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都有。这些人都不敢明说,但白雪颖都能感知到那一股股不善的针对。 白雪颖并未理会和试图辩解,而是默默离开了九宫学府回到白家。 从被击伤,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白玉进还在昏迷中。照顾他的人很多,小玲和小珑彻夜不停地候在他的床边,弑舞则在外围的宫殿上来回地巡视。谣言当然传到白家之人的耳朵中,有人心生愤怒想要出去辩解什么,但被白云明阻止了。白云明在门外等候着甄济士出来,待月落下时,门才吱呀之声被打开,白云明连忙问道:“甄老,玉进什么时候能醒呀?”甄济士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他已经醒了。所有事情我都告诉他了,你放心,他的承受能力远不止这点程度,现在正在喝药。” 白云明谢道:“您老辛苦了!我带您去休息。”甄济士道:“不必。你先看看他。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歇会。”白云明感激万分:“如此太麻烦您老了。” 白云明进去时,白玉进已经在小玲的搀扶下,将头枕了起来,此时由小珑喂他喝药。他脸色看不出一丝血色,浑身的气息游离若丝,他双目紧闭,让人看不出他眼中此时是何情绪。白云明站了会,道:“玉进,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玉进答道:“三叔,甄老都和我说了。” 白云明道:“我已经修书给白沧澜,他人已经从星云关赶往帝都。” “让五叔回来?您是想将事情闹大?”白玉进思索片刻,问道。 “白家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要么不怒,怒则所有人没有安生日子过。白家世代为王朝血撒边疆,可以不需要人追捧,但绝不能任由人抹黑。” 白玉进一笑,咳了几声,随后道:“三叔,你还不明白吗,谣言到现在还没有停,没有那人的默许,断不会如此。自古帝王最怕功高盖主,这次不过是趁机打压一下我白家而已,你要是上当将事情闹大,恐怕会走上王朝的对立面,那时王朝将迎来内乱,这是你我期望看到的吗?” “可这口气我咽不下。”一个视名誉重于生命的人心中的气愤是很难平息的,白云明在其他事上都能冷静,但触犯到白家的利益上的事,他绝不能视若无物。 白玉进冷静道:“随他们去说。我修为被废是事实,当初平定海族作乱也绝非我一人之功,这些他们都没说错,有什么看不开的?正好趁此机会,让白家好好沉淀沉淀,舍弃浮躁之感,我看不错。” 白云明听此,道:“本来还担心你会不会出奇愤怒,难得你这么冷静。沧澜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已经辞去了星云关统帅之职。另外,我也辞去了军职,自你之后,白家没有一人再担任军职。这算不上反抗,只是赵皇如此行事,白家大可不必强行热脸贴他冷屁股,我们的命也是命。” 白玉进缓缓追忆道:“父亲总是告诉我要守卫王朝安宁,维护家族荣誉,两者我都算做到了。三叔,白家以后低调做事,有人愿意分担王朝安危的重担,我们自然乐得抽身而退。” 白云明不谈此事,而是问道:“你的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和你父亲一样,有事不和我们说,是嫌我们拖后腿吗?” 白玉进摇头道:“三叔,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一切的事情太过复杂,你们知道了只会卷入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恩怨中。我的修为被废是无可挽回的命数,但这次被人偷袭重伤却是有人有意而为。没什么隐瞒你们的,我的伤势很重,我的筋脉被阳魂境的魂者破坏殆尽,甄老费尽了他自身三成的本源才续住我的命,我估计长则十年,短则两三年,我就会经脉枯萎,最终难免一死。不过如今的我虽然是病床之躯,但对付这几人却不难。” “三叔,我左手魂戒中有一枚鬼头形状的魂令和数万高阶魂晶,你拿着它去一趟帝都的杀手组织,其中一定有人认识这枚魂令,你给他一颗地阶魂晶,要他告诉令牌的主人,帮我查查都是什么人在帝都行动。另外,告诉他我拜托令牌主人替我向红鸾发布任务,一千颗地阶魂晶,买这次伤害我的人命。” 白云明有诸多不懂之处,他一一问出,白玉进不瞒着他,如实道来。等他神魂探入白玉进的魂令中后,他叹道:“九死一生,不过如此。”白云明依照白玉进的话离开了白家。 等白云明回来时,他道:“玉进,帝都丹盟分会的会长派人送来了一些疗伤的药物,收还是不收?” 丹盟分会?白玉进好像记得他还欠人家一份人情,他都是个废人了,按道理丹盟分会不怪责就不错了,怎么会送药?白玉进道:“收下。三叔,派人送去百颗地阶的魂晶,算是我的谢礼。” “是。” 此时,丹盟分会,盛槁不解道:“梅姐,白家如今大家避都来不及,你何必浪费药物去关心那个废人?” 梅黛一笑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先不论他是否是传说中的那样力挽狂澜,但抗击海族总有他一份功劳,你我能安宁的生活,不应该感激一下他吗?另外当烟雾散去,他白家还是白家,此时不正是一个机会吗?” 盛槁信服,道:“梅姐眼光长远,我只看到了小利,惭愧。” “哪里。希望能帮他一把。” 白玉进醒来七天后,白云明那里得知到消息,红鸾已经响应他的委托,另外当初刺杀白玉进的人身份已经查清楚了。白玉进念道:“原来是他们,虫教千虫第二使欧阳正德,风楼四君申昪君者麾下的覃好。难怪敢触我的霉头。有意思,他们还曾刺杀过碧海的楚袅宫主,如今碧海也在找这两人的麻烦。但惹了我,那就把命留在这里。” 正话语间,白玉进听见一个脚步声走来,这声音极为沉重,白玉进看见人影时,喜道:“五叔,您回来了。” 白沧澜魂力探入白玉进的魂脉,很快眉头皱起,最后道:“你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我出去一趟,你自己保重。” 两人在庭院中见了一面就要分别,白玉进不解道:“五叔,您去哪去呀?”白沧澜道:“你放心,我不找麻烦,我去一趟雍南外,那里有人能治你的病。” 白玉进道:“五叔,您自己小心。” “你好好修养,三年内,我一定会回来。”白沧澜只留下了这句话就走了。 白玉进坐在轮椅上,由妍柔推着前进,离开了这庭院。连着恢复了好些时候,他还是站不起来,只能这样度日。小玲和小珑本想留下来,但白玉进还是将她们送去九宫学习。 白玉进想起那日白诗彤向他描述妍柔的怪状,问道身后的少女道:“丑丫头,你能控制你的那一面吗?”妍柔不解地问道:“少爷,什么那一面?”白玉进知道问也白问,妍柔在失去那种状态后就会忘记那段时间的记忆。 白玉进不知道妍柔的身份,但那种状态他见过两次,她的出现十分突兀,白玉进依稀记得他小时候从房顶摔下时,妍柔有过这样的变化。 事情太过复杂,白玉进没打算深究,道:“没什么,我们去外面。” 低谷 很快,自白玉进被废成为王朝人尽皆知的事情后,时间又过了半年。 这半年内,白玉进一直在白府静养未曾露面,而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也慢慢地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被人当作谈资用来下酒。如今的他不在光芒万丈被人敬仰,虽没有人主动前来挑衅,但人们说起他更多的只是戏谑笑谈。 半年里,有些事情发生,但终究未能掀起多少波澜。 其一是锦瑟阁顶楼曾被人血洗,遇害的人总共有五人,其中两人的尸首不翼而飞。其二,卫家的人接替了白家空出来的军职,赵皇为此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接任仪式。其三,赵皇要纳白家的白嫣瑾为妃,不过被身为白家家主的白玉进以白嫣瑾命数不佳为由拒绝。一时赵皇和白家的关系变得很是微妙。 转眼又是九月末,帝都仍就花开一片,一眼望去,去年帝都的盛况仿佛历历在目。经过半年的恢复,白玉进终于能下地走路,在这期间甄老和林老等人为了他耗费了巨大的心血,这些恩情白玉进当然忘不了,但也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也正是在九月的最后一天里,白玉进见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朋友。他在白府的听雨轩中手持钓竿正在钓鱼,此时看着站在钓竿尾部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庞老板。” 庞炳双足离开白玉进的钓竿,步入亭中,神情颇为感叹,道:“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你已到这般地步。”白玉进靠着亭柱,笑道:“怎么,庞老板是来看我笑话的?” 庞炳没那么无聊,他回道:“见识过你的巅峰,我又怎会取笑你的低谷。我是奉命而来,公主知道你的事后,很担忧你的情况,让我前来看看,海族有不少疗伤的圣物,你的伤势并非不可逆转。” 白玉进没有拒绝庞炳的好意,将左手伸出,道:“你看。”庞炳当即探入其中,这一查探就是一刻钟,随后叹道:“你的情况比我想得严重,但并非不能治愈。海族中有一温玉宝床,其性不寒不热,最是能静养血脉。东西我之后亲自送来,另外,还有一些海族特有的疗伤魂物,你一并收下。” 白玉进心中暖意不断,患难之时有人帮你总是令人开心。白玉进没有矫情,谢道:“庞老板,谢谢你,也替我谢谢璇姐。如果她有空闲,欢迎她来白府做客。” 庞炳道:“海族仍有叛乱未曾平息,公主和我都有事,这里我不便多耽搁。” “白玉进,希望你能早日度过低谷,我期待你再次来到南离的那天。” 白玉进听到耳旁的余音,心中一酸,多种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一时鼻子一抽,看着自己手中的鱼竿失神道:“没有那天了。”说完,人倚靠在柱子上,久久使不上力气。 庞炳的东西很快就秘密送来,白玉进自此每晚都在温玉宝床上睡觉。这东西是海族的魂宝,效果确实是出奇的好。 当又一个冬天过去时,白玉进的血脉强度已经修复到受伤前,这让甄老等人眉眼的愁色一扫而空,不管怎样,白玉进至少能拥有一个正常凡人该有的寿命。 而一旦浑身使得上力气,白玉进又捡起了自己的枪。甄老对他说要他不要再动武,白玉进笑着回应道:“甄老,凡人练武也是强身健体,这半年真是过得我浑身都长膘了,再不捡起老家伙,我看我真成混吃等死的人啦。”甄老拗不过他,道:“你要练就练,不过学府就不要去了,一些小人就等着你露面,看你笑话。” 白玉进清冷道:“甄老,逃避有用吗?该来的总会来,与其缩着头过日子,不如将自己露在阳光下,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白府?” 甄济士不担心白玉进的承受能力,只是难免替他委屈,道:“那些小辈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白玉进舞动枪花,一定后道:“甄老,放心,我脸皮很厚的。” 这年春天时分,白玉进重新返回了九宫学府,这年他十九岁。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别人议论多时的废人居然敢出来抛头露脸,多少人暗中准备看他的笑话。时机很快就来了,在九宫学府枪魂宫的试炼区域,有一个阵法组成的万木桩,习枪者需要步入阵中,在一万根随机移动的木桩中,快速击打各个方位出现的目标物,阵法没有时间限制,落桩则判定为一次试炼失败,成绩则是取本次击中目标物的分值而定。 这天,白玉进正在万木桩前排队,有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过来时侧身靠了一下白玉进,随后道:“不好意思,脚下拌了一下。”随后故作惊讶道:“你你不就是那个平定海族作乱,功劳无边的白家最年轻的家主吗?你怎么会和我们一起来这里试炼?”说完得意地看了他的同伴一眼,同伴借机道:“卫兄,你这就不懂了,人家为了保家卫国落下了一身伤,估计是想回炉重造,看看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哈哈哈哈!有道理。怎么说也是一人抗下了海族的人,不会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白玉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两人修为白玉进探不出,但估计没到立魂境,白玉进笑道:“承蒙两位看得起我这个废人,两位先。” 那人不依不饶:“白玉进,别客气嘛,这万木桩阵可以同时容纳十个人,我们想领教领教你的本事,正好指点一下我们的枪法,你不会自恃身份,看不起我们这些同门师兄弟?” 好久没有与人争斗,虽说是两个有些讨厌的苍蝇,但这种争斗的感觉还是回来了。白玉进笑道:“比斗总得有个彩头,要不然兴致也提不上来呀。”两人见状,一楞道:“什么彩头?” 白玉进道:“这样,输的人喊自己父亲的名字,跑学府三圈,怎么样?”两人一时有些不解,道:“为什么是喊父亲的名字?”白玉进笑道:“这个嘛,主要是你们的脸不值钱。” 两人怒道:“白玉进,你一废人,敢这么叫嚣我们?”白玉进无所谓道:“我是废人呀,不敢就别来,我又没逼你们。” 两人立马狠道:“你输了不认账就别怪我们到处宣扬今日之事!” “悉听尊便。”白玉进还是那副我无所谓的态度。 “那好,我们找个人当见证,免得你输了不认账。萧敬,你去喊人来!”最先挑事的那人吩咐他的兄弟道。 “卫誊,你放心,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萧敬笑道,很快将多条魂讯传了出去。 一刻钟后,这万人桩阵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仅是枪魂宫的人前来看热闹,整个九宫学府的人有一个没一个都往这边赶来。 人群中,宁奕颇为不忿道:“两个狗东西,落井下石!”宁瞳则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事情的进展。龙泉和上官钰儿也趁机来到这里,两人见过白玉进,听闻白玉进的遭遇后,虽多次替他辩解,但没有人听他们的。上官钰儿气道:“真是什么人都敢兴风作浪!”而暂未离府的凌峰和尚絮儿等人此时也过来凑了这个热闹,凌峰道:“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尚絮儿难以理解:“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换一年前,这些人连见白玉进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连九宫中的几位宫主都在暗中静观其变,其中风玲最气,问道枪魂宫宫主绝仞道:“绝仞,你不去阻止这场闹剧吗?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都敢上蹿下跳。” 几人中,落无悔平静道:“有什么好阻止的,即使是落魄的老虎也不是几只苍蝇可以招惹的。绝仞,这万木桩阵的最高纪录是谁保持的?” 绝仞一笑道:“白玉进。十一岁他离府前创下的。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他闯这阵。” 风玲十分痛惜道:“以他的天赋如果不出现这些意外,恐怕早就飞到九天之上去啦,何至受今日之气!” 霍央叹道:“人生命运多舛,只是对他确实残酷了点。” 落无悔倒是与众不同道:“传闻上古时期有一种凤凰,它每一次的成长都需要泣血而亡,但当它浴火重生时,那光茫让众人不敢直视。白玉进的心性正在经受磨砺,虽修为被废,但心境没有落下,日后未必不能逆天改命。” 绝仞摇头道:“很难。能做到如今这样直面现实,已经不错了,我们就不要期待太多。” 众人暗中窃窃私语,心中思绪万千时,白玉进和这两人的比斗也开始了。 拿起万木桩阵的特定木枪,白玉进一跃而起,步入阵中的一个木桩上,看着那两人道:“两位师弟,请。” 为了比斗,其他都退了出来,此时阵中就只有这三人。卫誊看了一眼白玉进,挑起一根木枪就步入阵中,选择的位置是白玉进的右手边,同时萧敬一跃落在白玉进的左边,随后阵法开始运动起来。 万根木桩开始随机移动,第一个出现的目标在木桩阵的中心,三人都在边缘,其中白玉进脚下的木柱是绕行,那两人的木柱是往里移动,两人一看机会难得,果断留下一人朝着白玉进而来,另一人则脚步不停,身法朝着中间的木桩而去。 白玉进根本不急,反而顺着木桩而动,避开了想要与人交锋的意思。萧敬不放过白玉进,快速在木桩上切换自己的方位,赶在白玉进的身位前,一枪挑在了白玉进的身前。白玉进果断舍弃下一方位,脚步后撤,移动到方向相反的另一根木桩上。 这一击,萧敬空了。同时卫誊并没有追上那个含有目标物的木桩,所有的木桩都在移动,他的判断失误,那目标物从中心地带开始往边缘地方移动,他的身法速度够快,只是木桩的移动让他分辨不清他应该怎样取舍。 白玉进这边没有去争夺那目标物,萧敬如同野狗一样,逮着白玉进不放,封锁他进入中心地带的路径。白玉进没有急着跟他交手,而是辗转腾挪在外围,每次都避开对方的攻势。 这样一来,卫誊没有阻拦,即使判断失误了几次,但还是凭借不断试错,终于将那目标物击落,累计了积分。 两人一看计划可行,于是攻势愈发猛烈。白玉进在卫誊已经接连击落十三个目标物时,都被萧敬压得没有离开过木桩阵最外圈。 心生它意 这就让人开始评析议论起来,其中上官钰儿不满道:“欺负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本姑娘斗呀。”有人则道:“卫誊和萧敬实力虽说不算顶尖,但对付一个没有魂力的凡人总是绰绰有余。让我意外的是,为什么白玉进还没有落下来?” 这一问,众人才接连吃惊,是的,试炼没有时间限制,失败的唯一判定是落下木桩,即使白玉进一分没拿,但此时说他失败就是不妥。 “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万木桩阵白玉进很熟悉,即使没了魂力,但短时间内应付起来总是不难。”人群中有几位年纪颇大的学府之人说道。 明白这一点还有阵中的两人,他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打破记录而是让白玉进出丑,所以卫誊很快就放弃了争夺目标物,反而朝着白玉进夹攻而来。 人群中有人暗笑道:“好戏开始啦,白玉进,我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人。”卫杰在那人身旁道:“三皇子,我们这么做恐怕会惹怒白家,真值得吗?白玉进虽说是一个废人,但白家还是有相当能量的,其在军中的影响力即使因谣言下降了几分,但还是有不少死忠之人为命是从,况且其底蕴之深,人脉之广更是几大世家之最,我怕事情闹得太过,最后不太好收场啊。” 赵宇霄不屑一顾:“他白家还敢反了不成?况且他被废修为又不是我们干的,你怕什么?”卫杰还是心里不安,总感觉任凭赵宇霄这么闹下去,最后事情会控制不住,小声道:“三皇子,我看此事过后就算了,白玉进不过一个废人,最多几十年就会死去,何必与他计较什么。” 赵宇霄看卫杰这么胆小,不禁乐道:“你怕他不过是心魔罢了,我不怕他。这半年来,我们将他的名声彻底搞臭,他白家有什么办法?我父皇没有派人阻拦我,他的意思恐怕也是如此。有我父皇撑腰,你还怕吗?” 卫杰哪里不知这背后的原由,不过他可没有什么护身符,事情败露后说不定他就是替罪羊,此时心里颇为后悔趟了这趟浑水,只是表明上仍笑道:“三皇子明鉴。” 此时万木桩阵中,面对两人的夹攻,白玉进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意外的决定,他主动持枪朝着萧敬攻去。萧敬大笑道:“你终于肯还手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怎么样。”说完,同样迎枪而来。 白玉进的枪中没有魂力,而萧敬的枪蕴含自身魂力,正面交锋下,萧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败白玉进。白玉进移动自己的身体,脚下根本不用看就准确落点在移动的木桩上,他长枪出招就是横扫,萧敬不退反攻,出枪同样横扫,他的魂力可以捕捉到对方的枪影,所以正面交锋,并不会空招。 两者枪身即将接触时,白玉进脚下快速移动在以枪身为中心的半圆中,速度之快与之前判若两人,从阵中赶来的卫誊急忙喝道:“萧敬!小心有诈!”但萧敬的临场判断与白玉进这种身经百战的人差得不知多少,他还没明白白玉进的意图时,白玉进的枪一直随自身变换方位,萧敬的枪总是碰不到他的枪影,等到白玉进人已经到他身后时,他才反应过来要避开,只是为时已晚。 白玉进木枪低扫在他的小腿上,即使没有魂力在其上,还是让他身形一晃,接着被白玉进向上的一枪挑得他一脚踏空,瞬间落了木桩来。白玉进没有管他,直接朝阵中移动,与卫誊的身形拉开了距离。 萧敬的失败大出众人意外,人群中有人讥笑道:“真是废物,就这种程度也敢丢人现眼。”堂堂魂者被一个没有魂力的人击败,这不是丢人是什么? 但有明白的人冷声道:“你上你也那样。白玉进的战斗水平和战斗意识是这两废物能比得上的吗?这木桩的移动虽说是随机的,但大致分为几种类型,萧敬一开始就中计,他被白玉进的身形逼得总是选择最长的路径攻击,而白玉进防守时移动的最大间隙不过十木之内,以逸待劳,最后等萧敬魂力不济之时,他才发出最后一击,这种战斗是萧敬这种人能明白的?” 那人颇为不服道:“你这么有本事,去年的选拔战你怎么没胜出啊,不过也是个耍嘴皮子的。” 张棠没有反驳什么,在这些人眼中,你没有胜出,那就水平跟他一样,多说无益。 观战的几位宫主对此毫不意外,白玉进的战斗水平很多年前就超过了他们,风玲不无感叹道:“我看着他长大,他心性高傲,这世间能够让他放在心上的人何其少,真是龙断角,凤伤翅,现在什么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不知道他心中的委屈会对何人说?” 几位宫主都接连沉默,他们的修为根本帮不到白玉进,他们中绝仞断了一臂,最能明白这种感觉。 万木桩阵中,白玉进和卫誊一对一的战斗显得没有那么精心动魄,白玉进凭借自身的敏锐判断,在目标物出现之时就靠得最近,而卫誊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白玉进将比分一分一分地追回。当白玉进挑下第十三个目标物时,卫誊再也忍不住,他喝道:“白玉进,你就只会靠这些小伎俩取胜吗?这万木桩阵你比我熟,即使取胜也证明不了你不是废物,有本事跟我正面争夺下一个目标物,你敢不敢?” 白玉进哪那么容易被人激将,他笑道:“师弟,临时改变规则不太好。我可没拉着你要你和我比斗,怕输那何必当初心气那么高呢?” 被人无情嘲讽,卫誊一张脸变换不定,这么多人观战,他面子是丢定了,但如果不教训一下白玉进,他一定会是众人的笑柄。一念至此,他当即不管规则,将长枪一掷撞在万木桩阵的控制开关上。  瞬间,所有的木桩都停止了移动。 卫誊放肆一笑道:“白玉进,没了这阵法护你,我看你挡得住我一招吗?让师弟教教你怎么战斗!”说完,双腿魂力涌动,朝着阵中的白玉进杀去。 跟我来这套?白玉进熟悉小人,且教训小人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方法。他当即将手中的长枪精准地撞在了万木桩阵的另一个控制开关上。这阵法木桩移动的速度是可以控制的,白玉进打开的那个开关是所有速度中最快的那个,一般用于魄魂境的魂者,比如说枪魂宫宫主这类强者修行。 这一下,处在万木桩阵中的卫誊身体还来不及跃起,就被根本判断不了方向的木桩撞了个满面彩,更遭的是,一击之后是接连而来的连环撞击,这木桩移动的速度快得如同万木桩阵中到处都是残影。 仅仅三息,卫誊被数千根木桩从各个角度撞在了身上,他头破血流,面相如同一张肿大的猪头,浑身的骨头多有断裂。整个人如一团泥巴一样,被揉搓成方圆长短。 白玉进没想要他命,主动将开关关了,随后离开这里,只留下卫誊一个人在万木桩阵中痛哼喘息。 绝仞这时走了进来,对众人喝道:“不去练功,在这里聚集干什么,还不散了!”众人一哄而散,绝仞走到阵中将卫誊带了出来,对木楞的萧敬说道:“还嫌不够丢人,把人带走。”萧敬头低得跟棒槌样,连忙驮着卫誊溜了。 两人输了,但没有一人遵守诺言绕学府跑圈,更不用说喊自己父亲的名字。对于这些,白玉进没有追究,小人而已,他没什么兴趣。 九宫学府的这场纷争很快传开,白玉进修为被废,但对战破魂境的两人都不落败的消息也散了出去。一时,议论纷纷,有人说白玉进是仗着阵法的便宜,胜之不武,另有人说是那个人实力太低,根本代表不了破魂境魂者的水平。 总之,闲言碎语没完没了。但自那之后,九宫学府中没有去寻白玉进的麻烦,一来赵宇霄明确被赵天睿警告,不得再放肆,所有针对白家的言行到此结束。二来,不是每个人都敢惹,白家毕竟没倒,当出头鸟恐怕会死得很惨。三是,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心中不屑于欺负一个没有魂力的凡人。 时间一转,就到了这年的十一月八日,因为再过一天,白玉进就二十岁。按大汉王朝的礼节,不管男子是修士与否,十六岁加冠,二十岁已经是真正的成人,因年龄还小,故被成为弱冠。 但二十岁后,凡人和修者的称谓就有所不同。凡人六十岁已经是晚年,而修者以六十年为一甲子,五个甲子也就是三百年,这个时间内的修者被视为骨龄偏小。 一晃眼,两年时间过去,小玲和小珑长高了很多,真正出落得亭亭玉立,颜姿动人。而弑舞的第二条狐尾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毛绒绒的。妍柔依旧温柔如水,很少出去。 过往的两年,白家低调行事,王朝边境安宁,一时风平浪静,所有的议论都消减下去,人们忙忙碌碌地活着。 这年,白玉进二十岁,白雪颖也十七岁了。两年间少女成熟不少,她已经从九宫学府顺利结业回到白家,此时正在为明天白玉进的生日忙碌着。几人中白嫣瑾最大,已经三十三岁,虽是修者,但天赋有限,至今才达到破魂境后期,还在九宫学府修行。白子墨比白玉进大六岁,他天生命魂残缺,所以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如今管理着整个白家的帐面,做到事无巨细滴水不露,是一个真正的能人。至于白玉进的亲姐姐白诗彤则厚积薄发,一年前开始显露其在丹道上的天赋,不仅魂境突破了立魂境,而且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二品炼丹师。如今她可以炼制破魂境魂者所需丹药,已经被丹盟分会看重,聘为了丹盟炼丹师。 所有人中好像就只有白玉进一无是处,即使他没有混吃等死,依旧每日按时修行,但对于整个白家而言,有他没他都一样。甚至因为他白家成为了众矢之的。 对此,帝都主家之人当然没有不满的,无论是白云明还是白天昊依旧坚定地站在白玉进这边。但分家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动起了其他心思。 逼迫 数千年里,白家的分家遍布到王朝二十多个郡城,这些分家每年都要向主家交付一笔巨大的收入,换来主家的庇护。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情势在不断的变化,以前的白家之所以可以依附是因为树大根深,他们又天高皇帝远,借着白家的名可以捞到很多好处。但随着白玉进的雷霆手段整饬整个白家,如今的他们只空留着一个白家的名声,这要是两年前还行,毕竟白家的名头还是很能担保的。但这两年白家不断地被人挤兑抹黑,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如今有不少的世家开始不跟他们合作,这让他们举步维艰。 论起源,这二十多个郡城中的白家分家,说是主家都在帝都,但其实论起族谱来,已经十几辈连不到一起去。他们无非是因为主家屹立不倒,想着有个靠山,所以这才没断这份联系。 如今形势在变,人也在变。 白家分家中有几位家主坐不住了。首先站出来的是白家在西北边陲邙冥郡的白家家主白王霸,他当初就反对白君豪将家主之位传给白玉进,如今看到白玉进这般模样,直接上书主家要求减免每年上贡的物品,减幅达七成。 除了他,南浔郡瀚海城的白家家主白延庭主动进言,他说他翻阅族谱时才发现,瀚海城这支白姓之人原不是出自帝都天武城,他的祖上没有弄清楚这才依附错了。如今事实明了,他恳请断绝与白家主家的关系,恢复他这一脉的正统。 跟风的还有谨枫郡的白松阳,他是白影的父亲,他的进言要委婉多了,只是说道白家主家人才凋零,希望有分家之人能够前往主家担当众任。 几大分家中真正与帝都白家有联系的是白焰姬所在的那支,白焰姬的父亲白凌坤是白玉进素未谋面的六叔,与他的父亲白君豪是真正的亲兄弟。二十几年前,白凌坤因白君豪的缘故,主动离开了白家,到王朝之北的流云郡创建了自己的家族,当年白子墨在流云郡行事时,曾得到过白凌坤的照拂。白凌坤虽脱离主家但仍承认自己是白家之人,所以当初会把他的儿子白炎宸送往帝都白家。 要说白凌坤和白君豪的纷争,白玉进不知道,但这次白凌坤也主动上书,要求罢免白玉进的家主之位,一时颇有些逼宫的意思。 白玉进阅朗完毕所有呈上来的进言,问道他的三叔白云明道:“三叔,六叔当初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帝都?”白云明想起当年的那场纷争,无奈道:“事情说来就长了。七十年前,那时你的爷爷也就是我们几人的父亲白起突然去世,留下了家主之位空缺,你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是我们中最小的老六,本来按照继位规则,是由长到幼,应该由你的大伯白天昊继位的。但天昊这人性格实在是大大咧咧,当年在帝都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弟,经常去其他的郡城拈花惹草,后来碰到了嫣瑾她娘才开始收心悔改,让他继位当然不合适。所以选择落在了你父亲头上,你父亲天资过人,性格高傲,顺势接下了这个家主的位置。” “当时的凌坤没怎么反对,因为君豪确实从各个方面都比他优秀而且是长幼有序。那时他还留在帝都。四十多年前,你父亲执意参加剑宗考核,最终远走他乡。他一去就是二十多年,凌坤看不惯君豪身处家主之位却不辞而别,毫无半点家族的担当,提议重新选择家主。我们同意了他的请求,但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你爹又回来了。那时凌坤与君豪大吵了一架,凌坤指责君豪毫无担当,不配坐家主的位置,君豪当时心情不好,直接骂了凌坤,说他鼠目寸光,野心勃勃。” “他俩一个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气,一个刚在外面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心情正是低落,针尖对麦芒下,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我们几人根本劝不住。最终两人对骂了一宿,不欢而散。此事后,凌坤气愤得离开了帝都。后来君豪冷静下来,亲自给他赔礼,但凌坤没打算回来,最终在流云郡落了下来。” 白玉进听完,知道那时父亲的心情为什么不好,父亲刚失去妻子,孩子重伤昏迷,人还受了重伤,心里能舒坦才怪。白玉进这两年忙着处理白家之事,懂得了一些以前他忽视的东西。那就是各种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白家的先辈们靠着一场场彪炳史册的战斗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王朝与帝国的交锋几千年不断,造就了白家世代皆有人杰出现。说直白点就是白家是王朝的打手。在有危机时,王朝第一个想起的是白家,在危机褪去时,第一个被雪藏的也是白家。白家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外部危机不断,而一旦四海皆平,周围的威胁不再,恰如今日这般,那白家这把剑的光茫只会刺痛自己人的眼睛。 世家之间多是利益,白玉进即使跟甄老、林老的关系很好,但不能决定白家与甄家以及林家的关系。目前来看,白家与所有世家的关系都还不错,但只要利益不同,这些家族随时会选择站队。 也就是说白家的兴盛与否取决于自身还有多大的价值。 目前来看,未央宫隐隐有些淡化白家之意,在这个关键时候上,众多白家分家之人审时夺度,提出一些条件来逼迫主家,是顺势而为。 白玉进问道:“三叔,依你看这些分家之事该如何回应?” 白云明沉思良久才道:“事情很大,我看召集大家一起议论一下。” 白玉进点头道:“今晚流年斋晚饭的时候,大家说一下。” 晚饭上,众人纷纷给出了不同的看法。白雪颖最直接,她气道:“他们看不上我们,我们还不稀罕他们呢。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不就好了?” 白玉进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丫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知道白府有多少人等着养活吗?如果少了这些分家的上贡之物,帝都白家的收入将少去一半。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白家在整个王朝的交际网会退到只有帝都这一块,白家虽强,但帝都几大世家如果都合力挤兑,我们的生存空间就很小了。” 白雪颖不懂那么多,天真道:“那就只顾好我们这几个人嘛。不用管那么多。” 白子墨趁势说道:“颖儿,事情是很复杂的。白家如同我们的根,根都没了,我们在哪里立身?玉进,我的意思那些愿意离开的人,我们自然不拦着,但有些人,总要挽留一下。” 白云明道:“玉进,依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皇室的打压在以往也是有的,只是这次确实是你的锋芒太盛,又恰逢你修为被废,所以显得力度稍大。但你与灵萱定下了婚约,明年完婚之时,那些人自会改变注意,现在不如以婚事为由拖延不决。” 白玉进陷入沉思。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白玉进道:“断绝与南浔瀚海城白家的关系,回复邙冥郡白王霸,他的要求无礼,要他要么断绝与白家的关系,要么服从命令。谨枫郡的白松阳,让他人亲自赴帝都一趟和我谈条件。至于白凌坤,回复六叔,我的家主之位还轮不到他来坐,七十年前他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七十年后,他照样不是我的对手。另外,告知白家其他分家,帝都年会之时会选拔一批天才后辈进入帝都学府中修行。同时,白家加强与第三方势力的接触,帝都丹盟分会、天下第一商行、帝都拍卖行、魂兵坊、千宝阁,暗地里我会亲自与帝都的杀手组织接触,确保所有中立的第三方势力不会临时起意对付白家。同时,加强与甄家、林家、霍家、姜家等帝都几大世家的来往。琉璃王府那边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所有的事,需要干脆低调。三叔,您看如何?” 白云明知道白玉进下定了决心,同意道:“快刀斩乱麻是个不错的办法。想在轮到他们伤脑经了。就这么办。” 白云明又想起一事,道:“玉进,赵皇上次请求纳嫣瑾为妃,被你拒绝了,这次他透出要为三皇子赐婚,想要将雪颖纳入宫中,你的意思是?” 白玉进一拍桌案,怒道:“绝对不行!他赵宇霄配不上雪颖!”随后冷静下来道:“这件事我亲自去一躺未央宫,说辞我已经有了,你们不必担心。” 白云明心有不定道:“玉进,你两番驳斥赵皇的命令,总是不好。”白玉进冷声道:“三叔,我看是赵皇在逼我就范,只是他挑错了筹码。”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即使大逆不道。我白玉进忠于王朝和白家,愿意守护王朝安宁,维护家族稳定。但我绝非忠于皇室,更不是皇室可以揉捏的对象,我人虽废,但手段多着了。若是逼急我,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语惊得白云明冷汗连连,他劝导道:“玉进,你可不要冲动,赵皇也许是想通过此举缓和白家的关系。” 白玉进冷静道:“白家不是卫家,她卫欣娅是什么人,我想不用我多说。总之,白家的女子绝不能步入皇室。” 白云明头疼道:“只是这样,不更是加剧了我们和赵皇的冲突吗。你明年就要和灵萱完婚,你让赵皇心里怎么想?” 白玉进思索片刻后道:“两者情况不同。我和灵萱姐虽说有政治婚姻的因素在,但我和她认识很久,彼此清楚对方的为人,是两情相悦。但赵宇霄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整天留恋于青楼酒肆,仗势欺人的货色,他配得上雪颖?至于赵皇自己,他不缺姬妾,一个卫欣娅就够他受用的了,我是不会将白家的女子送到那种地方的。” “至于得罪赵皇,大可不必担心。赵皇既然追求平衡,就不会一味打压白家,有些事你拒绝后才会让他知道他该从何处平衡。” 一番话有理于据,白子墨附言道:“玉进说得对,我们已经放弃军权,安了赵皇之心,同时低调做事表明自身的态度,其他的事赵皇不会为难白家的。” 众人皆应允,此宴到这里就散了。 走出流年斋,白雪颖想起玉进哥哥生气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哥哥还是很维护她的,她抱住白玉进的右臂摇来摇去,腻声道:“哥哥,我以后想嫁一个像你一样的大英雄,他可以保护我包容我,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聪明,雪颖不喜欢和笨蛋一起玩。” 白玉进一听,打趣道:“在王朝,你恐怕很难找到喽!”白雪颖做了个鬼脸,嬉笑道:“那就去其他地方找,到时候哥哥一定要送雪颖很多很多东西才行,不然雪颖会被人家欺负的。” 白玉进看着白雪颖张扬飞舞的手心,心中默然道:“雪颖,只要我在世一天,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命不久矣,你是我命中飞舞的那只五彩精灵,带给我活下去的希望与永不衰竭的快乐。你知道吗,好几次我都撑不住,不停地质问自己存在的意义,我是一个废人,失去命魂的我没有子墨哥在经营上的天赋,没有为家族创造价值的地方,没有担负起一个哥哥应该有的样子。但你的冰雪聪颖,拉着我玩陪我解闷,扮傻搞怪,嬉笑玩闹,让我知道有人在乎我,有人心疼我,有人不愿意我受伤,不愿意我离开。” 玩闹了好一会,白玉进才送白雪颖回到住处,他自己则一人慢慢地在寒风中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军神陨落 白玉进回到千机阁时已经是很晚的时候,阁楼是白府地势最高的地方,除开白玉进和妍柔等人,这里十分的清净。白玉进看见等候在阁楼门口的几人,走了过去,道:“你们这么晚了,还不睡呀?” 小玲跑了过来,忸怩了几下后,还是开口说道:“哥哥,我和小珑不想去学府啦。”白玉进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以为两人是厌烦了枯燥的学府生活,道:“你们的本事还差着了,学府里的老师都是有能耐的人,跟着他们学习才有进步。小玲,你即使天赋出众,但切记不可半途而废。”小玲的命魂奇特,一直都未能启魂,两年间跟随在莫道的身旁学习剑道,如今剑术超凡自不用说,而且深得莫道剑理之传,对剑的领悟已经有了不低的水平,只是以白玉进的眼光来看,还需磨砺。 小玲性格开朗,对白玉进如同知心哥哥一般,有事不瞒着白玉进,受了委屈从来都是直说,她哼道:“哥哥,学府里的有些人很坏,每天都有人给我们送这送那,想让我和小珑服侍他们。小珑今天还被人骚扰了,不过我狠狠地打了那人一顿,哥哥你不会怪我?”小玲怕白玉进生气,声音到了后面就小了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种事白玉进倒没那么大反应。小玲和小珑本就是容颜已开的美人坯子,两年间,两人出落得身姿绰约,皮骨天成。其中小玲身材比小珑高挑一些,她性格如火,眉眼间又含有天然的媚意,所以即使一颦一笑间,挥手抬足时,有一种不自觉的媚态。不过她行事如风,一心都在剑道的学习之上,故而很讨厌别人打扰她修行。 白玉进笑了笑道:“你和小珑既然身在学府,就免不了这些事,喜欢美女是人之常情,精致的东西,一眼过去谁都喜欢,哥哥也不例外。但如果有人调戏你们,打就对了。” “你和小珑虽相貌出众,但切记不可在众人的追捧中失去自己的本心。这个世间有你们这般皮囊的人不再少数,但屈身下贱者,比比皆是。好好学本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哥哥还期待你们飞上九天,以后养我了,哈哈。” 小玲拼命地点头,坚定道:“等小玲学会本事,就来保护哥哥!” 小珑跟在身后,小声道:“小珑也会保护哥哥的。” 白玉进摇摇头,他的话不过调侃而已,等这两人都能独当一面时,他人早就不再。睡意袭来,白玉进挥手道:“我也累了,你们休息去。”小玲和小珑道了声辞后,就进入房内休息,白玉进则在妍柔的陪伴下走了上去。 边走,白玉进边想事,等他休息时,他才对着窗外道:“觞雪,以后你不用留在我身旁,去查查九宫学府里最近都混了些什么人进来。” 夜色中女子的身影很快离开了阁楼之上。 白家的禁卫中,离风、觞雪,霜云,寂水是白君豪在时就有的,他们多是执行保护任务,四人的魂境并不算高,最高的离风修为在魄魂境巅峰。对待自己人,白玉进不会亏待,所以白家的禁卫自他掌管家族后,由他亲自负责调用和奖赏。这四人,白玉进小时候就经常缠着不放,所以论起关系来,更亲密一些。 白玉进二十岁的生日是在众人的祝贺中度过的,白府低调行事,并没有宴请任何其他世家之人。 转眼又到年末,这年年末发生了件大事,白玉进自己的安排也被它打乱。那就是一代传奇人物,军神一般的人,琉璃家的老家主琉璃擎天寿终正寝。 消息传来,举朝哀悼。 琉璃擎天是琉璃千军的父亲,琉璃绯月的爷爷,与白家上上代家主白起,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他的落幕,影响甚大。 丧报是琉璃崇亲自派人发往白家的,听到消息的白玉进不禁黯然神伤。他与这位老爷子有着不解的缘分。小时候他常在琉璃王府逗玩,而琉璃擎天对他十分严厉,总是逮住他跟他讲当初在战场上的那些事,这些都为白玉进日后步入军旅之中埋下了无形的种子。老人家没有教过他武艺,却给他说了很多做人的道理,这些都深深影响了他后来的性格。 白玉进知道这是正常的生死,琉璃擎天虽是修士,但一生的魂境止步于魄魂,总会有离开之日。其实人老之后,人的生命不全取决于身体的机能,人的喜怒哀乐都会是人生的延续或终结。琉璃伯母和琉璃燕萝的离开肯定给了老人莫大的打击,白玉进虽不了解老人在过去两年中是否孤苦,但他几次去琉璃王府确实发现其少了几分生气。琉璃王府人丁稀少,这一辈中更是没有什么成器之人,琉璃王府的后辈中能够真正宽慰老人心灵的恐怕真的只有琉璃燕萝,那位上天赐给老人的精灵。 叹了口气,白玉进对着众人说道:“老将军突然去世实属令人痛心,白府为琉璃王府挂丧三月,所有白家后辈着素服,简出门,为老将军送行。另外千军伯父与我父亲是生死兄弟,如今他这一脉没有人留下,我意以半子之身,为老将军守灵三月。这期间,白家之事暂由三叔白云明代管。诸位,老将军灵柩已从琉璃王府迁行,正停在未央宫忠勇殿,我等去送他最后一程。” “是。” 十二月末,正是大雪扑天之时,从未央宫外城赶来的人身着孝服,头缠白尺,与这漫天的飞雪连为一体,雪白一片。 忠勇殿外,监声喊道:“白府白玉进,协白府众人,为老将军送行!”殿内,跪在灵柩前的琉璃崇忙起身站起,一面擦拭着泪花,一面迎了上来,悲痛道:“父亲过世,崇实在悲痛,亏了礼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白云明急忙扶着琉璃崇,哀声道:“老将军为国为民,一生如烈火一般,此番殡天,实属天下之痛,崇兄之心,我怎不知,请再勿多言,让我等送老将军最后一程。” 琉璃崇凝噎着回跪灵柩旁,白玉进率众走在了灵柩的四周,他目视着躺在花海中的琉璃擎天,老将军唇口含珠,面容涂粉,但一生要强的他虽鬓发如霜,死时难改脸如钢刀,坚毅非常。回想起幼年时受过的教诲,此时由言在耳,越走白玉进越控制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泪花渐涌上他的眼框,随后如珠玉一般落下。绕灵一周,白玉进手奉三香,跪拜在灵柩之前,泣声哀悼:“老将军,玉进顽劣之时曾蒙您谆谆教诲,您为国为民,劳辞辛苦,玉进心中万分钦佩,特来送您最后一程。人生如烈火,虽终于熄灭之时,但它曾照耀过的光茫,温暖着无数黑夜之人,纵青山不在,绿水断流,也必为后人所记,永世传颂。”说完叩首三次,举香入炉。 他拜过之后,对着琉璃崇说道:“崇叔,我父亲与千军伯父是至交,如今绯月姐尚不能回来尽孝,我欲以半子之身为老将军守灵三月,您看可以吗?” 琉璃崇惊愕几息后,扼腕而叹道:“家父临终前呼唤得最多的就是他那两个孙女,燕萝被她母亲带走不知所踪,绯月又不辞而别不知在何处流浪,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不过你如今是白家家主,这么做只怕后面其他世家之人不好行礼呀。” 白玉进道:“崇叔,我是晚辈,其他世家之人焉用向我行礼,您自负责接待,我于灵柩后跪守祈福便是。” 琉璃崇不再坚持,道:“既如此,我怎能拦你一片真心。随我来。” 很快,白玉进就跪在了琉璃王府后辈儿孙的行列中,其中有琉璃崇的儿子琉璃钊。琉璃钊虽不明白事情,但父亲的安排如此,他只好和众人一起接受了白玉进的加入。 白家之后,是林家,林家的家主并不是林瑜岩,而是林辰的父亲林芝。三悼哀痛后,林家之人依礼离开,林瑜岩倒是注意到了白玉进,但场合不对,两人也并未说些什么。 这场哀悼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作为前王朝双柱之一,琉璃擎天的威名是人尽皆知,来自王朝各个郡城的世家之人都派人前来吊丧。 琉璃擎天成名很早,当年与白起被称为王朝双璧,白起用兵如水,擅长出奇制胜,琉璃擎天则布军如火,以攻坚镇守出名。二百三十多前,那时爆发了一场波及皇位斗争的内乱,史称永安之乱。永安是两个人名字的简称,永是前王朝七皇子赵永的单字,安是前王朝禁卫军统领白定安的名。 与现在的白家不同,那时的白家内部不是铁板一块。那时由于直系旁系中天才辈出,没有谁力压众人,导致谁也不服谁,斗争激烈无比。 二百多年前,白起那时不过是一位王朝外调的将领,论地位比他堂哥赵定安差远了。而皇位的斗争历来就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上任赵皇名叫赵徽,生有九子,大儿子早夭不用多说,二儿子因为是与他自己的皇妹非伦所生,是个弱智,所以见不得光,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都平平无奇,治国的能力没有,但享受玩乐的心思都不少。其中出众之人就只有五皇子赵同,六皇子赵兴德,七皇子赵永,以及最小的九皇子赵天睿。 按道理皇位怎么也轮不到资历最浅的赵天睿来坐,这点他当时心知肚明,故而在几大皇子站队之时,主动以年龄最小为由推去所有事情,不参加几位皇子的邀请。 当时皇位的争夺是在赵徽默许下进行的,但有限制,那就是老一辈的人严禁他们参与,否则王朝的根基不稳。赵徽的本意是从几位皇子的笼络用人和应变权谋中考查他们的能力,从中挑选出最佳的人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二百多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落在了这片大地上。大汉王朝和大楚帝国三年未曾有雨,即使靠着南离之海,但雨气从南向北过就是不落下来,最终酿成了一场由饥饿而起的暴乱,各地揭竿而起着比比皆是。 乱世需要平定,赵徽令几位皇子分别镇抚一方,其意思很明显,谁干的好这位置谁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