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失败后,蛇夫夜夜哄我生崽崽》 第1章 啊……别过来。 “啊……” 黑黢黢的山洞,她被石壁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眼看着一条闪着金光的巨蟒从脚踝处一点点游了上来,十分轻柔生怕伤了她一般。 一阵微凉感划过她的肌肤,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遍布全身,她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声音微弱却在山洞中有了回音。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喜欢……媳妇儿……”。 巨蟒游走着,力度越来越大,冰凉的蛇尾钻入,使得她整个身体都麻酥酥的无法动弹。 步月歌猛然惊醒,最近这梦越来越频繁。 她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晨光,罢了,早些起来做好准备,今儿个要早早再去趟摄政王府。 好不容易托人打听到今日摄政王休沐在府中,绝对不能错过这次好时机。 梳洗一番,换上昨晚刚从丫鬟那要来的朴素衣衫,即便是这般,也无法掩饰她的独特气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又透着点点红润,她红润的樱桃美唇唇角微微上扬,竟荡漾出一对浅浅的小梨涡。 她早早来到摄政王府大门前等候,辰时会有一些新丫鬟入府抽签,她一定要被选上! 她只有在摄政王身边学习,以后才有可能为父母报仇,夺回产业。 摄政王府月俸丰富,故而对入府人员的要求甚高。 但凡能在摄政王跟前伺候的必定都是擅长经商或有一技之长的能人。 而这位北域最帅最有钱最有权的男人——摄政王颜君逸,神秘到六亲难见。 就连皇上也只能在他上朝的时候才能见到。 关于他的模样,只有英俊潇洒、器宇不凡这等笼统的概括。 没见过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模样。 民间各大权贵都想着自家千金能成为摄政王妃。 北域皇族各位公主郡主为之疯狂,以她们为首还特意给痴迷摄政王的女子们起了个名——“嗷嗷”族。 意思是,只要见到摄政王,她们就无法矜持,无法大家闺秀,必须“嗷嗷叫”才能表达对他的仰慕和爱慕。 很快,步月歌就领教了“嗷嗷族”族民的疯狂。 新入府的丫鬟们跟着管家去登记名册处途中,管家勒令她们下跪,说是摄政王到。 然而……她们根本不听招呼,只顾着“嗷嗷叫”:“摄政王好帅!”“摄政王……” 有个丫鬟喊叫的直接昏了过去。 管家忙活着找人抬走这昏厥女子,一下子更加混乱。 走廊的侍卫们连忙站成一排将这些女子拦住。 贴身侍卫小井急忙护着颜君逸离开。 见怪不怪转身要走的他却停下了脚步。 他墨眸低垂看向右手大拇指的红宝石戒指,起先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现幻觉,如今看到这红宝石熠熠发光,那刺眼的红色正在打开他沉睡已久的金色瞳孔——她在附近 怎么可能 然而红宝石越来越亮,意味着他苦寻多年的人儿近在咫尺! 他猛转头看向四周,除了那些“嗷嗷叫”的女子并无其他女子。 如果不是近来皇上哭闹着要来住一阵,他也断然不会招女子入府做丫鬟。 要知道这摄政王府平时怕是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这时一个丑不拉几、一身素衣、面无表情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帘。 她与那些精心打、扮锦衣傍身的“嗷嗷叫”女子们完全不同。 他墨眸忽然闪现一抹黄金色,随着这丑女子每走一步,他的瞳孔中就快速闪过一些倒退时间后,眼前这女子不同时间的不同模样。 最终与他记忆中的小丫头面貌重合后,他眼中的金瞳瞬间消失。 是她!——他苦寻多年的人儿。 她距离自己越近,他大拇指的红光更是浓烈。 绝对是她——那个十三年前亲了他就跑了的小丫头。 内心已经“嗷嗷叫”,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眸光扫过,对小井轻声道:“通知管家,将那素衣丑女留下,登记入册时注明是本王的贴身丫鬟。” 小井木讷,暂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家王爷居然给他找了个竞争对手。 屁颠屁颠刚要跑过去,就听颜君逸又压低声音厉声道:“让管家立刻带这女子来见本王。” 小井点头,又颠颠地跑到管家身旁小声告知后匆忙返回护送着颜君逸离开。 管家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贴身丫鬟摄政王亲自要求 他偷偷瞄了一眼颜君逸的方向,又偷偷瞄一眼步月歌的模样,心跳都停了一半:他家摄政王原来好这口,难怪对那些“嗷嗷叫”的美女子无感。 罢了,只要他开始亲近女人,自己这份差事就算没白干,总算是能和老王爷老夫人有个交代。 管家立刻带着步月歌去见颜君逸。 步月歌听到有点不敢相信,一路光顾着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自己要如何表述清楚自己此番前来的诉求,自然没有留意到站在阁楼上的颜君逸正在用他的黄金瞳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他越看越激动,越闻越觉得她的香气过于诱惑。 她来了,她带着千年难遇的桃木灵血来了! 颜君逸冰冷的面庞竟然开始泛起淡淡的粉红,高耸的鼻尖沁着一点晶莹,时不时想要伸出舌尖舔一下有些干的唇。 胸膛起伏的幅度有些大,使得他那宽大的蟒袍官服竟然显得有些紧身。 开始心跳不规律,双腿有些发软……这是他春心萌动时才会出现的症状。 难道他这条千年处子蛇要情窦初开了 他看到她走上台阶,连忙回到室内坐稳,抓起凉茶一顿猛灌。 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喝了平日三天的量。 香气越来越浓,红宝石的光越来越亮,他的心越跳越快。 管家行礼,步月歌跟着行礼。 “摄政王,贴身丫鬟已带到。”管家说完抬眼,吓一跳:他家王今天这是怎么了胸肌突然发达还是官服小了 “退下。” 管家听令闪走,只是管家很纳闷他家摄政王干嘛站起来说话 颜君逸已经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柔,然而还是让步月歌小身板一抖。 再瞧颜君逸这动人的模样——身高九尺有余,肌肉健硕,五官清冷俊美绝伦,棱角分明如雕刻过,剑眉下的桃花眼更是看一眼就沦陷,厚薄适中的唇艳动鬼神…… 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设通通废,如见到神明一般的她,不明原因的直接跪了:“摄政王好,民女步月歌,恳求您帮帮我!” 颜君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连忙坐下,按捺住打鼓般“咚咚”的心跳,舌尖划过唇边又速度极快的收回,剑眉微挑:媳妇儿求他帮忙 不敢相信,需暗中观察,再三确认方可。 第2章 怒!小小肃亲王给他媳妇儿提鞋都不配 “哦”颜君逸挑眉,“你不是来应征丫鬟” “不是。”步月歌把心一横,跪坐在地。 方才准备好的一番陈述此刻已经忘光光,她只好实话实说:“不敢欺瞒摄政王,民女确实不是来应征丫鬟,花了一锭金元宝买到个入府抽签的资格。” 他眉头微蹙:有人借他摄政王府名号敛财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底是何大胆刁民竟敢骗他媳妇儿的金元宝 晚点再收拾这些混账。 “然后”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相扣,转动着右手大拇指的红宝石戒指,安抚着它不要过于激动,总发光吓跑小媳妇儿就不好了。 步月歌一顿比划诉说着:“民女小时候被家人丢在西域深山,侥幸存活,跟着我养父母离开深山后用心学医十三年。” 丢在西域深山对上了。他当时就是在西域深山修行。 侥幸存活,也对上了。他救了她,陪在她身边一年多。 跟着养父母离开非常对。他当初为了她着想,尽管再不舍也忍痛让她离开。 可是,当时步月歌离开的时候亲了他一口,还说如果他可以到北域找到她,她就嫁给他。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的神识被点化开启,修为大增。 她竟是他的天选点化之人,也是他命定之爱人。 从她离开那天开始,他苦苦修炼,一天当一年用,终于来到了北域。 他几经波折才知道在人类社会找到她有多艰难,如果没有权势钱财,寸步难行。 他利用自己的本事入了皇族,成为小皇帝的辅佐大臣,名号响当当的摄政王。 为了找到她,他的产业几乎涉及了北域的各大产业,唯独就没有涉及医药产业。 原来,她学了医。 难怪,他找不到她。 医,是他不能涉及的行业。 他收回思绪,继续认真听她诉说。 “一日,我救了一位中毒不举的男子,谁知这男子对我有非分之想。”她眼眶含泪。 他心疼的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 暗戳戳骂这男子:找出来再把他揍不举,然后切了那话儿炸了喂他的宠物白老虎! 她哽咽了:“他不仅百般纠缠于我,见我不答应竟然诬陷我医馆害死人,害我差点入狱死刑,好在我医馆开方、拿药都有几道严查,这才没有让他得逞。” “他见这样都无法让我低头求饶,诬陷我杀了我的养父养母,” 她说到这说不下去了,颜君逸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后来呢”他声音透着颤抖,心痛死了。 “后来我找到了人证证明我养父养母去世那天并没有和我见过面,他见奸计不成,亲口告诉我,是他害死了我的养父养母,”她泪流满面,连妆都花了。 他体内蛇魂涌动,如果不是红宝石拦着,他冲动的现在就要去将这狗男人撕成碎片。 她用他的手帕轻轻擦去眼泪:“后来发生很多不好之事导致我名下不少药铺不得不关闭,我才知道这男子竟然有权有钱。如今我只得一间药铺尚在经营。” “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久闻摄政王大名和经商有道的事迹,羡慕不已。” 媳妇儿仰慕他还好还好,不枉他多年努力总算站在了最高处,总算是让她看到了自己。 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媳妇儿。 “我几次三番来到王府大门前都见不到您,碰巧那天在大门口听闻王府招丫鬟,我便动了心思,想着先进了摄政王府再说,总能遇到您。” 难怪最近红宝石戒指闪烁频繁,他以为是它又怕自己进入休眠生无可恋,和自己的恶作剧。 毕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恶作剧,所以他并未在意。 颜君逸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十万八千遍,他竟然让她如此辛苦找自己。 他满眼难过地看着眼前的小可怜:不哭,不怕,现在有我。 步月歌突然磕了个头:“民女并非故意欺瞒。” “大胆!”颜君逸怒了,这“大胆”两字并非说步月歌。 而是他此刻心痛万分,反应慢半拍的接她前面说的那些话,是在骂欺负她的狗男人。 步月歌自然不知实情,她深知自己这番前来很可能遭到拒绝,收起眼泪淡定地说道:“民女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但经过些年努力也攒下一些钱财。” 她将准备好的一张财产清单递上:“这些钱财对于摄政王您来说自然是小钱。可是谁又会嫌钱少呢” 有理,媳妇儿说什么都很对。 颜君逸接过清单瞥了一眼,呜呼,这么多金银,媳妇儿原来是个小富婆。 可他现在满心怒火就想着将欺负她的混蛋撕碎,并没有立刻回应她。 步月歌眼神坚定:“摄政王您虽然涉猎北域很多行业,唯独医药这一块并未涉及,碰巧民女不才,对医药略懂一二。对您而言,民女这些三脚猫功夫虽不能百分百补缺,但民女愿意多学多做,相信有您的支持,只需三年,您即可在北域医药行业占据首要地位。” 喜欢!媳妇儿提着钱袋子、捧着技艺来求他,怎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答应就是天理难容。 他都亏欠她这么多了,必须答应她。 颜君逸一抬眼又见到她此刻的模样——涂了一层白灰一样的脸,腮红抹了三层,还点了一颗大黑痣,那唇是抹了鸡血吗 按照小时候她相貌的发展趋势来看,不至于长成如此这般。 想到她刚才所说,她这么做莫非是被吓的 他媳妇儿已经被那狗男人逼成这样了吗 “可恶!”他又一次站了起来骂那狗男人。 步月歌吓一跳,身体抖了一下。 她似乎也没说错什么话,怎地就可恶了 颜君逸目光扫过她的眼睛,好在她对自己的眼睛没下狠手,那双明眸还在。 他一万个想要见见她现在的模样,挖个坑让她先跳跳:“你对本王是否还有欺瞒” 欺瞒她脑子转得快,想到方才进王府那些丫鬟,也多半都是给了金银才进来的。 再加上她们全都貌美锦衣的,自己这模样反而显得怪异了。 难道正是因为自己这般丑,摄政王才单独见见 他审美是有多奇葩 传言他脸盲难道是真的 还是说他会透视眼看得到自己原貌 总之,瞒不过了,步月歌颤颤巍巍小小声道:“我、我精心打扮丑了,请摄政王准许民女去洗了这装扮再来。” “去,阳台右边有水池。”快去快去。 管家进来添凉茶没见那丑女,只见颜君逸在原地走来走去也没敢多问。 直到颜君逸耳尖的听到她走回来的声音,就差没抬起一脚将管家踢飞:“速速出去。” 管家倒腾着小碎步跑走,颜君逸一挥掌就将门关上。 他没事发生一样,挺直了腰杆儿坐得稳稳的,看着步月歌款款而来。 虽然依旧是一身素衣,可是这气质、这美貌…… 她正要再跪,就听颜君逸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坐过来。” 她只好坐过去。 他墨眸沉了沉,掩饰着他盯着她面庞白皙的皮肤而引起的激动。 和十三年前一样,脸庞肉嘟嘟的,还有白白的绒毛,可爱! “帮你可以,条件是做本王的贴身丫鬟。”颜君逸终于说出了自己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他恨不得脱口而出,嫁给本王。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会把她吓跑。 怎么个贴身法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很是警惕地问道:“做您的贴身丫鬟需要做些什么” 颜君逸似乎看出她眸中的恐惧和担忧,冷声反问:“你要来本王身边,本来打算做什么” 想要抱大腿、和他学本事、学经营、学搞钱,为养父母报仇、兴家望族! 她不敢直说:“本来打算借由您的力量摆脱那可恶的男子。” 颜君逸点点头:很好,早就该来找他!他最喜欢收拾恶霸。 她接着解释:“只要能待在您身边一定可以学到很多。” 她顾不了太多了,或许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见到摄政王,她绝对要留在摄政王府。 她又跪了,他恨不得也跪。 “恳求摄政王帮帮民女,民女什么都可以做。” 坐立不安的他厉声道:“起来,本王的人不可随便跪人。” 她吓得急忙站起。 生怕她听不懂,他又强调了一遍:“从今日起,除了皇上和本王,你不准跪任何人。” 他按捺住激动:“去找管家做好入职记录,给你半天假回去安顿好你药铺之事,明日丑时搬入王府。” 恨不得直接说搬到他寝宫,咬咬牙忍了。 步月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成了没有什么其他附加条件比如把清单上的真金白银先奉上 “有问题”颜君逸对上她那呆萌的小眼神儿,小腹传来莫名之感,他知道自己急需一个冰水浴,再看下去,他要无法矜持。 步月歌点头又摇头:“就,还有一点欺瞒。” “说。”他垂眸。 她眨眼:“那位有权有势的男子其实是肃亲王。” 北域小皇帝同母同父的亲哥哥他忽然弯腰低头,望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又过于迷人,使得步月歌心慌脸红,自己是不是太实诚了 万一他畏惧,万一他…… 颜君逸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又松开:“你以为狗、” 他本来想说“狗男人”的,可表现得过于明显不太好,这“狗”又让他一时想不到接什么话。 刹那间,就只听到俩人“咚咚咚”超常猛烈的心跳声。 “狗”步月歌蚊子般的声音传进他耳朵,他直起身子冷哼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肃亲王本性就差。” 她仰着小脸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语。 他媳妇儿这样呆萌的小眼神儿真的好可爱! 若是再看下去,他血流速度会把他的血管炸裂:“你以为告知本王,欺负你的男人是肃亲王,本王就会怕会反悔看来你对本王不甚了解。” 怒!一个小小的肃亲王给他媳妇儿提鞋都不配! 第3章 ?既送她金牌牌又带她在邀月楼买买买 他捏着她的下巴看愣了神,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透着一丝担忧、一丝羞涩,微微眨动几下的长睫氤氲着一层雾气。 他喉结滚动。 娇美的面庞泛着微红,雪肌玉肤透着柔美的线条,微微张着的唇红得如同那窗外盛开的樱花般粉红,她下巴被他揪着,脖子仰得久了,不得已发出一声轻哼,惊得他连忙收回了手。 像是做错了事般匆忙拂袖而去。 看不得、看不得。 颜君逸拂袖而去,出门差点撞上管家。 管家惊呼:“王爷,您怎么流鼻血了” 这一声惊呼惹得步月歌赶紧追出来:“让民女把把脉看看,” 她说着就要伸出小手探上他的手腕。 他慌忙躲开,丢下两个冰冷的字:“无事。” 管家引着步月歌出府,刚到大门口,小井气喘吁吁地拿着刻有“摄政王贴身丫鬟”七个大字的牌子,双手奉上后弯腰行礼退在一边,眼睛都没敢抬起来看一下。 管家纳闷儿地看了一眼牌子,差点没跪了。 好家伙,这哪里是丫鬟牌子 这分明是昭告天下,这女子有他颜君逸同等地位权力。 惹不起。管家弯腰行礼和小井一样退在一边,不敢说话。 步月歌自然不知这些,拿着牌子摸了摸:“这牌子怎么摸起来热乎乎的” 管家看小井,小井时刻记得方才颜君逸交代的,不准看她,给了牌子跟着她看她去哪儿,随时暗中保护。 他目视前方一字一眼:“许是属下放在口袋之故。” 谁敢说是摄政王刚刚刻出来的,当然还热乎! 步月歌越摸这牌子越喜欢,总感觉材质十分诱人,于是下了樱桃口咬了一下,金子做的 她乐呵呵当宝贝一样将牌子收好:“摄政王府就是牛,连丫鬟牌子都是金子做的。” 管家和小井互相看看对方没说话,默默摸了一下自己怀中的牌子,顿时觉得他们当宝贝许多年的桐木牌子不香了。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颜君逸听到,心里美滋滋:只有媳妇儿你才有金牌牌,本王特地为你定制的令牌,见此牌如同见本王。 他灼热的目光送着步月歌离开摄政王府才转身回了书房。 然而本应安安静静看折子的他看了一个时辰愣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每隔一会儿就问问旁边的侍卫什么时辰。 直到小井风风火火冲进来:“回禀王爷,她提前回府了,这会儿管家正带她去丫鬟住处安顿。” 小井等着颜君逸夸夸自己,要知道这跟踪任务超级难,全程不准看她,还要盯着她去哪儿,他恨不得自己是条狗,可以靠嗅觉追踪。 没听到让他起身的命令,他只感到自己耳边一阵凉风,余光瞥见自家摄政王像条长着翅膀的蛇“飞”了出去。 只留给他一阵凉风。 丫鬟住处怎么可以!颜君逸出门太猛又差点撞到人,抬眼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想了大半天的媳妇儿嘛,本来他完全可以刹住车,可这会儿他不想了。 顺着方才的劲儿就要扑向步月歌,步月歌瞪圆了眼睛,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有自知之明,自己这点身子板儿是拽不住自家那壮如牛般的摄政王,再说了他还是有眼力见的。 就在颜君逸暗自庆幸自己马上要得逞的那一秒,小井从背后拽住了颜君逸,一个跨步挡在了他面前,自然就撞到了身后的步月歌。 步月歌趔趄着往后退,脚别住了,双臂自由泳一样往后划:“呀。” 就见颜君逸超级嫌弃的一巴掌推开小井,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了步月歌的手腕,等她站稳又立刻松开。 本来有一万个机会可以让她撞进自己的怀里,有人真爱管闲事,他猛回头瞪了一眼小井:“小井去领罚一千个俯卧撑。” 小井内心嚎叫着一万个“为什么”下去领罚了。 颜君逸看着她的小模样,蛇心要跳出来了:忍忍。 “多谢摄政王。”步月歌察觉到颜君逸的眼神不对,连忙行礼。 颜君逸很满意她没有跪,不然他就要再罚小井去青蛙跳一个时辰。 管家低头弯腰一旁候着:“老奴来问问王爷,她住在哪里合适” 还是老管家懂事,颜君逸这时瞥见步月歌只是背了一个小包袱,看来她是没打算久住有点生气。 他顿时冷下一张脸:“这还需要问本王” 不需要问吗管家眼巴巴望着颜君逸,伺候他很多年,理论上他怎样想法自己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那是曾经他身边没有贴身丫鬟之时。 如今这丫鬟手持这么重的令牌,就真的不需要安排 管家试探着问:“您寝殿主屋旁正好空着一间屋,安排在那如何也方便姑娘家近身伺候。” “嗯。”分明很满意,面上冷得结出一层冰。 管家招呼步月歌跟自己去住处,步月歌小声问管家:“摄政王平日都这般冷面冷言吗” 哪敢说,咋也不知道。“或许、大概,是也不是。” 得,等于没回答。步月歌心里有数也没再多问,到了住处简单收拾一下就想着到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刚踏出门槛儿就遇上冷冰山:“王爷。” “随本王出门。”她带这么少行头,不想常住想得美!他给她买多点。 步月歌不知,倒腾着小碎步紧忙跟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步梯放下,颜君逸上了马车,车夫正要收走步梯,就听他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还不上来” 步月歌不知说自己,还以为有其他随从。 颜君逸马车里等了五个呼吸,掀开一点布帘,瞧见步月歌毕恭毕敬站着就窝火,她就不能看看本王! 他将帘子掀开大一些:“你,上来。” 步月歌看他,指了指自己,他点点头愤怒地放下了帘子。 她赶紧上车坐在马车距离他最远的角落。 摄政王府众人眼珠子快要掉在地上目送他们离开。 车夫十分小心翼翼驾车,到达地方之后又小小声知会:“王爷,邀月楼到了。” 步月歌先下了车,伸出胳膊搀扶是作为下人的礼节。 颜君逸却莫名气鼓鼓,甩开她的手。 走到车夫前,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到的声音暗暗道:“这马儿是不是吃的太饱了一路就没有个突然的颠簸什么的” 车夫也是暗卫,听到这话,秒懂又生怕参透有误。 直到看到颜君逸回头看一眼步月歌,瞬间明了:“王爷请放心,回程安排。” “嗯。”颜君逸每走一步都自带王者气势,步月歌紧随其后也时不时偷瞄几眼:怎么会有男人可以生的如此俊俏如此迷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她没留意看撞到了他背上,差点又跪被他小声呵斥住:“不准跪!你可先在一楼逛逛,本王去去就来。” 他要先行一步,上楼去安排妥当才是。 他给暗卫车夫一个眼色,暗卫秒懂,守在大门口暗中保护:只要步月歌不离开这邀月楼且连头发丝儿都完好无损就行。 步月歌连连点头,要知道别说一楼,就是光在这邀月楼门口站一站,闻一闻这里面的香气都让她心旷神怡。 她久闻此楼大名,无奈以她过往的身家根本连一楼大门都进不来。 这邀月楼是北域皇城最大的综合商铺,每一层都有成衣铺、金店、胭脂铺、佩囊铺…… 总共七层。 听闻第一层是非富即贵可以进,第二层是朝廷大员皇亲贵族才可以,第三层皇帝偶尔才能进。 第四层到第七层就没有任何听闻。 步月歌仰头望去,越是高层越奢华,真不知道第四层是怎样的人物才可以去逛逛。 她光顾着敬仰没有留意看路,只听身后一声刺耳尖叫“哎呀,哪个不长眼的踩到我们家姑娘金丝褛裙了,全皇城可就这一件!” 步月歌连忙回身道歉,然而还没等开口就看到一只手朝自己扇了过来。 眼看着这巴掌要扇到她,暗卫都准备丢出暗器将那只手废掉,却见步月歌一个巧妙下腰躲开后又弹回站稳——身段柔软,姿势曼妙。 粉衣女子正要再打就听她身后的姑娘开口道:“这位看着眼生,哪家的千金” 方才要打步月歌的粉衣女子赶紧退在说话女子身后。 这说话女子看着柔弱,一身淡紫色奢华刺绣流彩花云纹金丝褛裙,加上从头到脚的华丽配饰,随随便便都是大贵人家才买得起的。 步月歌连忙行礼:“奴婢的错,没留意这位姑娘在身后,对不起。” 有一说一,无论对方是谁,道个歉是她应该的。 这位奢华锦衣女子一听步月歌自称奴婢,转头看了看旁边粉衣女子,粉衣女子心领神会再次冲到前面:“一个下贱奴才竟然敢进来这邀月楼脏了本小姐的眼睛” 她抬手就要再打,只听邀月楼“凤鸣龙吟”古琴响起,这可是难得一闻的演奏。 大家都愣了,纷纷议论:“难道传言中的美男子回来奏琴了” 这时,一位小儿来到步月歌身前,冲她行了大礼:“这位姑娘,请随小奴这边上七楼,东家在等您。” 步月歌此时没得选。 七楼顶层东家粉衣女子小脸煞白,不知道是在自我安慰还是与谁说:“定是哪家丫鬟代主子来取物件,她这打扮怎会认识东家对,一定是这样。” 奢华金丝褛裙锦衣女子那张脸也微微泛白,小手顿时冰凉,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出手的不是自己,她心慌但是面儿上很稳。 尽管腿有点抖,但是依旧双手握着放在前面,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邀月楼。 可恶,竟然被那奴婢博走了脸面,七楼又如何定不能就此算了。 她坐上马车时对那粉衣女子道:“查查是哪家的丫鬟。” “是。”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疯了一般往前跑,晃得车里这两位女子一路尖叫哭喊,马车里真真叫一个凌乱不堪。 有人小声议论:“方才两位女子不会是丞相家的” “比起她们,我更好奇方才那位能上七楼的女子是何人” 这件事当晚就传遍了皇城。 第4章 ?谁是她的小心肝儿? 步月歌听说过邀月楼的奢华,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奢华”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完全。 她本以为要步行上七楼,谁知小二引着她来到一处后院,进了个箱子一般的地方,一个金铃铛响了几声后,这箱子竟然开始自动上行。 吓得步月歌全程都紧抓着旁边的栏杆。 箱子停稳,小二笑着行礼伸手:“这位姑娘,七楼到了,这边请。” 步月歌往下看了一眼,好高、好晕。 她扶着栏杆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随着小二走下箱子,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方才那箱子是何物” “哦,称之为动力梯。” “动力梯”步月歌走两步就回头看看那怪异的箱子,箱子也不一般,乃上等金丝楠木所制,雕刻的花纹更是讲究。 她光顾着回头看那箱子,也没留意前面的路,更加没发现小二早就悄悄离去。 “哎呦。”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硬物,连忙捂住额头,抬眼瞥见那蟒纹,再抬眼就对上颜君逸那对美眸。 “摄政王对不起,奴婢”正要跪,就被老鹰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只听颜君逸不满道:“以后不是本王让你跪,不准跪。还有,在外人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想到方才她在楼下受得气,他就很恼火,好在他已差人去警告警告那两个女子。 如果不是看在她们是女子的份上,必定让她们挂点彩。 再看他身旁这弱女子,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他媳妇儿在他的地盘竟然受委屈了! 不能原谅自己,必须好好补偿她。 他带着步月歌来到一处密室,守护的暗卫见到他吓得连忙跪下。 毕竟这密室从有到现在,颜君逸第一次来。 步月歌觉得有些冷,双手在肩膀处轻轻滑动,颜君逸真想把自己的官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可蛇要点颜面,于是冷着一张脸道:“忍忍,马上到了。” “嗯。”步月歌发现这里是处岩壁,穿过岩壁犹如进入了世外桃源。 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她惊讶的差点叫出声。 他看到她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就知道她喜欢这。 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他拿出放在密室许多年的宝物盒递给步月歌:“作为本王的贴身丫鬟,不可无件像样的配饰,喏,拿去。” 他紧盯着步月歌放在身前的小手,心里不停念叨:快拿去,这可是本蛇的定情信物! 也算是个天级下的宝物。 有了此物,她在任何地方他都可以感知到她是否安全,速速接过! 步月歌颤颤巍巍接了过去,颜君逸舒舒服服瞧着。 她的手真好看,肌肤白皙细腻,这白玉镯子戴在她的手腕都无法衬托她的美。 罢了,先这样。待以后他修为更高再用更高的灵丹锻造一枚新镯子给她就是。 这镯子是他十三年前用自己的废弃灵丹锻造而成,还好这镯子大小合适,难道她这些年是只长了身高没长肉肉吗不行,等会儿得带她先去吃点好吃的。 一想到他的小媳妇儿可能因为受苦没吃到好吃的就心里十分不爽。 见她戴好了镯子,他便冷着一张脸道:“随本王来。” 步月歌都不敢开口问,为何这镯子戴上之后有一种清凉感,她身体微微发热但是又不会难受,反而神清气爽。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颜君逸指挥着店小二拿了许多衣服抱进了试衣室,店小二就连忙退了出去。 颜君逸独自坐在一软椅上,略显慵懒,手指动了动:“你,都试试。” 步月歌了然,心想这是嫌弃自己衣着过于朴素,毕竟这摄政王府的丫鬟连个牌子都是金子做的。 她一件件试,最后选了一件拿出来。 等在外面的颜君逸想象了各种可能性,比如她衣服纽扣扣不上,比如衣服不合身,比如……总之,他认定自己有很多机会帮帮忙。 然而当他看着她穿回原来的衣服提着一件走出来对自己说“就这一件就好”时,他差点没仰过去。 这媳妇儿太好养活了 步月歌看出他一脸的不悦,生怕自己选的不合适:“那我一件件试出来给您看看” 这才对!他依旧黑着一张脸点点头,心里却是按捺不住的小欢喜,从眼角溢了出来。 一身刻粉金丝金银如意纹缎面长裙,明艳动人;他的老蛇心“砰砰”跳。 一身牡丹纹昙花雨丝锦裙搭绿纱裙,仙女下凡;他那颗老蛇心“砰砰砰”跳。 一身碧霞云纹烫金边五彩祥云羽纱长裙,哪怕她只是素颜,也是那般婀娜蹁跹,温婉端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他紧紧扣住椅子把手,生怕自己一个冲动扑过去。 心要跳出来了,看不得,全买。 “好了,就这样。”他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走,步月歌都来不及换下衣衫紧忙跟上,小声嘀咕:“我还没换回衣服。” 小二侯在门口只见裙摆不敢抬头,因为方才主子下令,任何人不准看脚以上的部分。 他刚才去请这位姑娘,那也是不敢看呐。 颜君逸挡在她面前对小二道:“衣衫裙全都包起来送到府上。” 颜君逸话音落,小二乐呵着应声屁颠屁颠跑去打包。 步月歌面露难色:这些衣服不会到时候从她薪水里扣 接着他又带她略施粉黛,一堆胭脂水粉也是打包送到府上。 步月歌好奇看了一眼那碟口脂就要一个金元宝,她还不知道自己薪水几多,加上这几大包衣服,顿感自己买不起。 于是她忍不住问了:“摄政王,这些不会要从奴婢薪水里扣” 他本来想回答当然不,看到她这般可爱模样又想逗逗她,冷着一张脸道:“那是自然。” 啊带她购物,他选好,她买单“那我不要了。” 她小脸一垮。 他冷眉轻挑。 “必须要。”颜君逸听到她肚子咕咕叫,“随本王去就餐。” 前一秒还没心情的步月歌,下一秒就惊了。 “悦风楼皇城要约号才可以来的食肆” “嗯。”他进门就立刻有人引着他往右边走,步月歌没敢多看,小碎步跟上。 这悦风楼她也是听过的,也是七层。 第一层是非富即贵可以预约,第二层是朝廷大员皇亲贵族可约,第三层皇帝也偶尔预约才可以进。 四层以上不知道。 她随着他又来到一个箱子里,有了第一次乘坐的经验,这回她显得稍微淡定一些,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七层比邀月楼高一倍。 一半室内,一半室外。 站在室外可以看到整个皇城……原来皇城的夜晚竟是这般美妙。 步月歌站在那看出了神,并未留意到在一旁细细打量她的颜君逸:她太瘦了,今晚一定给她好好补补! “来吃饭。”颜君逸丢下冰冷的三个字转身进了室内。 一桌子美食,步月歌尽管很饿,但是也克制着慢慢吃。 专心干饭的她也没有留意到坐在对面的他,一口没动,光顾着看她了。 等她吃饱就带着她回府,这马车一会儿颠簸一下,颠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紧紧扒着马车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忽然想起一件事:“呀,忘记打包那盘白鳝,我还特意吃了一半留了一半。” “给人吃”他心想,这是心疼他晚上没吃东西 步月歌摇头又点头,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颜君逸:“带给我的小心肝儿吃,它可喜欢吃白鳝了。” 小心肝儿是谁!挖出来油炸好了。 颜君逸冷着一张脸一路都没再说话,回到寝殿也没理她自己进了屋。 步月歌小声问了句“需要奴婢伺候吗” 候了一会儿没人理她,她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赶紧洗漱,想着明早早起一些好去后院看看自己的小心肝儿。 她刚刚睡着…… 一阵冰凉从腿间传来,“嗯……”她无意识地夹了一下。 冰凉感开始遍布全身,她翻了个身将它抱住:“别闹。” 他金色的瞳孔微敛,就闹。 还要闹得凶!谁让你有什么破小心肝儿。 别让本王知道是谁,一定将他炸了吃。 他加大了一点力度。 她浑身颤栗,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小腹传来……她用力抱住这梦里的大蛇,凶哒哒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卖给饥、渴的老母蛇!” 他缠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只要你。” 步月歌想到救自己的那条大蛇可不是这般霸道,他那时候对她好温柔的,如果不是这么多年没找到他,她根本不会想着养一条和他同类的蛇,想着能否同类能吸引他出现。 她现在把这条小蛇当成小心肝儿。 她翻了个身将他踹开:“哼,我才不喜欢你这种蛇。我喜欢我家小心肝儿那种蛇,它可温柔呢。” 可恶,她有别的蛇了 罚她! 在她梦里,他变成了颜君逸的模样,抱着她一阵缠绵…… 第5章 如今得见君暖笑,从此蛇岛无晚霞 次日晨,步月歌很早醒来坐在床上捂着脸许久。 怎么可以梦到和摄政王那啥哎呀,羞死个人了。 她越想越羞,随意抓起一件衣服红着一张脸就去后院找自己刚养了没多久的小蛇:“小心肝儿” 她找小蛇找的认真,压根儿没有留意到柱子后面有人有双眼睛正在暗中观察:昨晚还和本王缠绵,一早起来就找别的蛇可恶。 颜君逸用只有蛇才听得懂的蛇语,一声令下,当即,全府的蛇都在找这条“小心肝儿”。 他奋力甩了下袖子愤愤不平地回到自己床上,赌气得使劲睡。 毕竟这一晚上,他也挺累。 步月歌喊了几声没见到,以为它又去哪里玩,只好赶紧回去候着。 第一次伺候,也不知道他何时起床。 谁知道一等就是一上午,站得中午她困得只打瞌睡。 管家来喊主子午餐才知道她等了一上午:“嗐,忘了和你说,我们王爷一般都是下午才起床。” 步月歌:……所以她白白错过了一上午的美觉 “谁说的。”没人知道颜君逸是怎么一气呵成在三秒钟之内穿戴整齐的。 他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看似没看步月歌一眼,实则余光看了个十万八千遍。 媳妇儿每天都这么好看。 甚至于将他气气“小心肝儿”之事都忘了个干净。 步月歌想起今天午后要去见个精通蛇术之人,这人前日说有那条大蛇的消息,于是连忙上前:“王爷,奴婢有点事出去一下可否” “嗯,一个时辰。” “好的,谢谢王爷。”步月歌没想到摄政王如此好说话,请假这么容易,连忙弯腰感谢。 乐呵呵跑了。 瞧着自己媳妇儿欢快跑走的背影,颜君逸很满意地唇角微微勾起:这才是他媳妇儿该有的样子——她只用负责快乐就好! 管家瞥见自家主子唇角那么笑,哎呀嘛,自从他开始伺候,主子就没笑过。 这月老是开了眼终于瞧见自家王爷了。 差点以为自家王爷的桃花芽芽都不会发的。 感谢列祖列宗,管家偷偷双手合十地拜拜和念念叨叨。 他并不知,此乃他家主子万年蛇缘终于到了。 蛇缘生,认定此人,乃千万世。 半个时辰多一点,颜君逸正准备去书房就瞧见步月歌耷拉着脑袋进了王府大门。 故意走快几步跟上她,轻咳几声,步月歌连忙行礼:“王爷。” 他听出来她声音都低了几个度,莫不是被欺负了“有事” 步月歌本不想说,可是……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镯子…… 颜君逸精明,一眼就察觉到问题:“镯子没了” 她耷拉着眼睛撇着嘴点点头:“换作平时我是断然不会被骗,只是今日是那精通蛇术之人说找到了我想要找的蛇,需要用重金买回,我手上的金子不够,男人见我手腕的镯子颇为值钱就说用镯子去当铺当掉。然而我在当铺等了很久都没见过那男人才意识到自己被骗。” 她当时没想太多,想着镯子虽然贵重但是自己总可以赎回。 然而一问才知道那镯子根本不是她赎得起的。 就算卖了她现在全部家当都不够给上面的一块雕纹。 千叮咛万嘱咐当铺一定不要出手她回去筹钱才敢回来。 想到此,她眼眶泛着晶莹就又要跪,只听头顶一声呵斥:“不准跪!” 她又连忙站起来,委屈巴巴低着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镯子那般贵重。” 路过的管家本来不想多事,听到贵重镯子就想到颜家祖传宝贝“龙纹白玉镯”,不会那镯子这时,当铺老板亲自来到管家面前,一番诉说之后,听得管家眼睛都瞪大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家王爷将镯子给了步月歌,更加不敢相信,步月歌竟然将这镯子当了 好在是在自家当铺。 铺主一下就认出来是颜家祖传之物,小心翼翼收好又亲自送来。 管家双手捧着生怕掉落,小碎步上前:“回主子,昌盛库送来此物。” 颜君逸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步月歌:“收好,不准再当掉。” 步月歌打开小盒子见是镯子,喜形于色:“哇,镯子自己跑回来了” “傻,是当铺本就是自家产业。”管家受不了的多了句嘴。 步月歌崇拜的眼神看向颜君逸,他被她看得有些面微微泛红,阴沉了脸冷声道:“随本王来。” “是是。”步月歌踩着心跳“砰砰”声追了上去,要知道她吓死了,生怕责罚她。 毕竟,小井不知道做了什么都被罚了一千个俯卧撑。 管家和当铺老板都下巴掉在地上。 主子竟然没生气! 带着崇拜的眼神目送着步月歌离开王府,他们才惊呼:“这女子不是一般人呐。” 颜君逸越想越生气,竟然敢骗他的人 还好让小井跟着她,不然万一被骗了色 不敢想象! 他带着她赶到时小井正在收拾那骗子男人。 步月歌见到也没顾及形象冲过去一顿揍:“让你骗我镯子!可恶,骗我!我那么在乎找到救我性命的大蛇,你还骗我!” 这一拳拳虽然是绣花拳,但是毕竟这男人已经被小井揍过一顿,略显凄惨。 不想她手上沾了血,他上前将她拽走。 “为何找蛇”尽管生气她总是找别的蛇,但是如果是她想要的,他就帮她。 她不想自己和大蛇的秘密被人知道,更何况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信。 她曾经尝试和别人提过此事,不是被人笑话就是被当成癔症之人。 所以后来她几乎不提。 “我最近在研学毒术,养了一些蛇提取毒素。方才那人精通蛇术,说可以帮我找到剧毒之蛇。”这也确是事实。 “只是如此” “是。”步月歌一脸正气,但想到不要隐瞒太多,又补充道,“所以小心肝儿也是一条蛇,它无毒的,如果府中有人见到千万别伤害它。” 哼,那也是别的蛇。看在媳妇儿事业心强的份儿上,放了那条“小心肝儿”好了。他不动声色传了命令,府中围住“小心肝儿”的蛇群瞬间散去。 那条被莫名围住的小蛇吓得瑟瑟发抖急忙跑回她屋中的小笼子,再也不敢离开。 这些,步月歌自然不知,颜君逸一直快步往前走,她只好倒腾着小碎步赶紧跟上。 为了能和她这样多待一会儿,他先是带着她步行一段,又怕她太累安排了马车慢慢来到码头。 她随他上了船,步月歌开始还有点激动好奇,后来就有点晕船。 她扶着窗边,尽可能看向窗外的美景。 越走这水越是清澈的发蓝。 开始还能听到鸟鸣,渐渐的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她和他的呼吸声。 不知道何时船夫已经不在船上。 步月歌强忍着不舒服慢慢下船,他看出她一路的不舒服,于是伸出手搀扶。 她微凉的小手放在他的指尖,他大手握住用力一带将她带入怀中。 又很快松开她,助她站稳后,冷声道:“跟紧。” 步月歌一眼瞧见旁边的两个字——蛇岛。 “这里都是蛇”她虽说不怕蛇但是一想到万一有其他野兽还是有点怕的,她一边问一边轻轻揪住了一点点颜君逸的衣服一角。 颜君逸瞥见她这小举动,很是满意,心情大好:“对。” 他才不会告诉她,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过此岛。 她是唯一,是特例,是偏爱。 他只是一个眼神,一路没有任何蛇敢靠近,哪怕这些蛇早就闻到了她自带的千年桃木灵血之香味。 直到到了山顶的大殿,三个金光大字照得步月歌眼睛瞪溜圆,小心脏扑腾跳:“羽龙殿,这……” 虽然距离皇城有一定距离,但是用“龙”字,也是够胆大了。 颜君逸毫不在意的继续往上走:“累吗” “哎”她和他好像不在一个频道,“还好。” 哪敢说累 一来地位卑贱,主子步行上来都不说累,她不敢言累; 二来事实是,昨晚做了个和他缠绵的梦累的!能敢说打死都不敢说。 羽龙殿也是半开放式的,一大半都是户外。 本以为又可以看看风景,步月歌发现风景是好看,可是那条小黑金蛇盯自己的眼神儿不太对。 莫非这大殿就是给这小黑金蛇住的她一个没留神,就感觉什么东西窜进了自己怀里。 小黑金蛇一个劲儿蹭啊蹭,刚刚他们一踏上蛇岛,它就闻到这香味儿了。 知道这血不能喝,闻闻也是好的。 这漂亮的小姐姐好香哒,小黑金蛇不顾那边颜君逸各种“嘶嘶”的暗中警告,先钻够了闻够了再说嘛。 颜君逸忍无可忍,不管它是多小的幼蛇,也是条公蛇! 不准钻进他媳妇儿怀里,他走到步月歌身旁瞥一眼探出一个小脑袋的小黑金蛇,冷声问道:“油炸幼蛇不知道好不好吃。” 步月歌呆呆地眨眨眼睛:“应该好吃。” 颜君逸瞪小黑金蛇,一把揪过它将它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听到没,她说好吃,今晚就油炸了你!” 小黑金蛇眼睛往下耷拉着,眼泪汪汪看着颜君逸:主人,你变了,以前不是这样哒。 它瞥一眼有点呆萌的步月歌,趁颜君逸不注意又一次钻进她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吐了吐蛇信子,似是在冲着颜君逸做鬼脸:略略略,你凶呗,我喜欢香香的她。就是喜欢! 它可是条超级聪明的小灵蛇,凭直觉香香小姐姐是比主人更加大的大腿,嘿嘿,抱紧了有好处哒。 步月歌伸出食指轻轻抚着小黑金蛇的小脑袋:“你长得和我家小心肝儿好像。你要和我回王府吗” 小黑金蛇小脑袋点点,看都没看颜君逸一眼。 “我可以带它回去吗”步月歌仰头看着颜君逸。 他本被小黑金蛇敢钻她媳妇儿怀里气得胸闷,打算狠心拒绝,然他墨眸对上步月歌那双会说话的美眸时,顿时心软了:“唔。” “谢谢王爷!”她情不自禁张开胳膊要抱他一下,可一下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变成张开双臂弯腰行礼。 看到她这幅模样,他忍不住唇角勾起。 他千年未笑过。 如今,他的浅笑将天边那抹落日余晖都比了下去。 正所谓,如今得见君暖笑,从此蛇岛无晚霞…… 第6章 现在全王府就只有一个宝宝,懂? 步月歌被他这般绝美的侧颜吸引。 落日的余晖轻柔地照在他长而卷的浓密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英挺高耸的鼻梁尖嵌着一滴落日锦辉,身躯凛凛,嘴唇厚薄适中,如玫瑰花瓣散发着微香。 干净的下颌线愣是让她看得只吞咽口水。 一双灵动清澈却深不可测的美眸忽然看向她,惹得她像只贪吃的小兔子跳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贴着他这般近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 怎地就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太过缠绵的梦 她这般害羞的模样让两条蛇看入了迷! 小黑金蛇吐出来的小粉蛇信子就忘了收回去。 颜君逸更是忘了呼吸,直到那颗蛇心过于猛烈的跳动提醒他,他才猛地背过脸狂抽两口气。 本来连着呼吸几下也就没事,可心跳得太快有点岔气儿,他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步月歌担心地探出头,美眸清透炯炯、顾盼流转,朱唇嫣然一笑荡起浅浅的梨涡,眉梢眼角泛着秀美温柔,涓涓泉水般轻盈的话语传来:“王爷,您没事” 他看入了神,竟忘了答。 眼睁睁看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他额间试探一二,微凉之感从天眼处急速遍布全身,他竟然发出一声轻哼。 半分舒适,半分娇媚。 听得小黑金蛇口水流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张开嘴巴许久了。 它口水滴在步月歌的手背,她低头轻轻拭去,轻柔地抚了抚小黑金蛇的小脑袋:“口渴了吗去寻水喝再回来寻我。” 小黑金蛇偷瞄一眼颜君逸,他嫌弃的眼神让它赶紧闪走。 它丢去一抹“你欠本小蛇一蛇情”的眼神给颜君逸才慢悠悠游走去找泉水喝。 “您” “你” 她和他同时开口,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压制自己的笑容,这才保持一张冷脸:“你先说。” 步月歌欠了欠身子:“奴婢想” “无人之时你称呼自己月歌即可。”他躲闪过她狐疑的目光,“一个称呼也不代表什么。”他居然解释了! 她亦不纠缠于此:“嗯,奴婢明白,当初那肃亲王也这么说来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什么那狗男人竟然和本王说了一样的话啊呸!呸呸呸……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颜君逸眼神冷若冰霜,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漠然:“他能和本王比” 步月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放肆了,正想好好解释一番,仰头间就对上他那如深渊的墨眸。 这一瞬间有什么砸中了她的心。 “不、不能比,奴婢说错话了,请王爷责罚。”她红红的樱桃小口微微张着,落日的微光沁在她的鼻尖,唇前……香颈…… 他突然眸子微敛收回视线:她漂亮的粉颈竟然没有戴项链!他居然这么粗心。 自责自己如此粗心大意的颜君逸早就将她方才说错话的事忘在脑后,转了身:“回府。” 一条小黑金蛇够帮她找那些毒蛇来提取毒素和研究毒术了。 满脑子现在只惦记着给媳妇儿买项链的颜君逸步伐轻快焦急。 步月歌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小跑着跟上他。 坐上船的那一刻,步月歌才发现自己后来直接是百米冲刺般的速度。 他见她额头沁着晶莹,递过手帕,正当她要接过时,他收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好在她定力极好,双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在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 他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她说出刚才就想说的话:“王爷您体力真好,月歌狂奔才跟上。” 他又错了!平日走路太快,小井都跟的喘,何况她 体力好是真的,一定有机会让她试试。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透出一丝自豪,正要说点什么,感到有什么东西“咚”一下撞进他怀里。 步月歌下意识捂了下嘴巴:“竟然忘了小黑金蛇。” 就见小黑金蛇“嘶嘶”吐着蛇信子,眼睛萌萌哒却透着奶凶,发出颜君逸听得懂的蛇语:“居然想要偷偷丢下我,自己抱着香香的姐姐跑走!” 颜君逸垂眸捏起它,顿时它就像一条死蛇,小黑金蛇只好想步月歌投去求救的眼神儿:新主人救救我。 步月歌不完全明白它这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每条蛇都有致命之处,美眸望去:“王爷将它赐给我。” 赐不,它不配!拿去玩就是。 什么本蛇宝宝怎么不配它可是蛇中皇族,纯种血统,价值连城!小黑金蛇骂骂咧咧。 颜君逸看看小黑金蛇,一番警告之后将它轻轻地放在步月歌的手心里:“如果你需要找毒蛇,与它说就是。” 小黑金蛇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咧开嘴眼睛萌到闪亮,又一下钻进步月歌的怀里,乖得不得了。 这一路颜君逸黑着脸。 自己这就是引蛇入室! 他都还没有在她怀里…… 越想越气的颜君逸进王府的时候走路带风透着杀气。 迎接的管家下意识倒腾着小步往后退了退依靠在门框,生怕被自家王爷给撞飞。 这壮如牛的王爷,这是怎地了 管家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连忙追了上去:“王爷、王爷,今晚您有个晚宴约在悦风楼,贵客来催了几次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他忘了约了谁,他现在只记得一件事,赶紧给媳妇儿找条美美的项链! 步月歌不知道颜君逸气什么,只好带着小黑金蛇先回自己屋。 刚到自己屋门口,小黑金蛇绕到了她的手腕上,先是吓了管家一跳,接着管家的眼睛瞪得老大:是你吗他家王爷最宝贝的那条黑金蛇 他在王府服侍这么多年,就见到自家王爷带回来一次,还叮嘱他给它上等的肉肉吃。 小黑金蛇冲着管家吐了吐蛇信子算是默认就是自己。 步月歌忍了一路,碰到可爱的管家就忍不住问了:“敢问管家,摄政王平时也喜怒无常吗” 管家怔了怔,他家王爷向来没表情没心情没情绪,她问的这题他表示不会,摆摆手走了。 步月歌前脚刚进屋,他后脚就迈进来。 她听他说要去赴宴想着是不是需要自己上前伺候,刚要开口问问,就被颜君逸这波操作整不会了。 他先是将小黑金蛇揪出来丢进自己拿过来的小笼子。 接着他就像那新媳妇儿给公婆奉茶般扭捏半天,倏地递过去一个首饰盒。 打眼一看就精致的让人挪不开视线,珠光宝气的却不俗气,十分高级。 刚好走到转弯处的管家又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闪瞎眼的首饰盒是老夫人的祖传之物——紫檀宝船首饰盒! 等等,那快要闪瞎人眼的红宝石一直在发光是怎么回事管家脑袋刚全探出来就被颜君逸瞪了回去。 他赶紧闪走。 颜君逸见她不接,命令道:“戴上这些首饰,穿那件大朵粉色明花翠金丝边的白纱碧霞罗裙,回来时冷些,记得带上那件翠绿边米白色长披。” 这一顿交代听得步月歌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他凶:“还不接过去!” 她才急忙如同接圣旨一般接了这首饰盒。 接住的那一刻她的手还往下坠了一下,竟然有点沉。 “速去,本王在门口马车等。”他都要急死了,他居然没有给媳妇儿买首饰那天真是大意了。 好在已经差小井拿着他令牌去置办一些,不久就会送来府上; 好在他的红宝石可以“生”小红宝石,先临时讲究一套给她用着。 想到这他挡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丝毫不在意一直哭唧唧的扳指:好歹我也是个灵石,你居然拿我去给人类做首饰过分!气不活了! 他坐上马车将扳指转了个方向:“过阵送你去蛇岛再长长就是。” “你这分明就是过河拆桥,还拆的特别快那种!”红宝石扳指是有生命力的宝物,可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长大,“人家现在还是个宝宝!” 他看到她走了出来按住红宝石,威胁道:“现在全王府就只有一个宝宝,那就是她。懂” 每个字都透着杀气,谁敢不懂 伪装成车夫的暗卫们都脊背发凉,有个胆子大的赶紧问问:“王爷,今晚这马车是快还是慢是要颠还是” “去时可快,回来慢且稳。”她肯定饿了,赶紧带她去吃好吃的。 回来时必然饱了,不能颠簸。 得到命令的暗卫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步月歌本以为首饰太复杂不适合她这丫鬟的身份。 谁知道竟然是轻便的首饰,不禁觉得颜君逸细心。 暗卫赶紧放好步梯,掀开帘子,迎接王爷的待遇迎接步月歌。 步月歌礼貌说了谢谢,香扑扑的坐在了距离颜君逸对面。 颜君逸打了个响指,小黑金蛇还是乖乖从步月歌怀里出来绕在了他手腕,卑微不敢说话。 它是逃出来的。 他给它一个眼神:越狱不将功补过,今晚你很惨。 小黑金蛇像个首饰缠在他手腕一动不敢动,和红宝石难兄难弟眼神安慰彼此。 颜君逸偷瞄她好几眼,脱口而出:“好看。” 她也觉得:“谢谢王爷,这对红宝石耳钉小巧,这金钗不大刚好合适,金钗上的红宝石看着有点闪,还有就是这项链上的红宝石吊坠太闪,我怕不衬我的身份。故而收在了衣襟内。” 红宝石呜呜哭,小黑金蛇只能眼神安慰。 颜君逸声音柔到不能再柔:“无事,不是红宝石,看着像罢了。不必在意。” 顿时轻松许多的步月歌笑出两个小梨涡:“那就好,还是要谢谢王爷您,您眼光真好。” 那可不!颜君逸微微扬了扬下巴,整个下颌线都刻着“傲娇”两个字,从下巴尖那将“媳妇儿夸我”五个大字甩了出去。 没眼看的小黑金蛇和哭肿了眼的红宝石同时别过头去,嫌弃万分:这王爷不能要了。 这时马儿发出嘶鸣声,马车猛烈晃动了几下,步月歌本就没坐惯马车,一下子没扶稳要摔。 他眼疾手快坐在了她身旁,抵住了她的胳膊,避免她碰到马车车窗框的木头挂钩,同时另一只胳膊伸出距离几厘米拦在她身前,怕她摔到前面。 他还用力捏了一下小黑金蛇的蛇尾巴,小蛇“嗷”一声伸直,挡在了步月歌另外一只胳膊旁。 硬生生在片刻间给她做了一个“步月歌专属蛇蛇安全护栏”。 步月歌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么多,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小脑袋跌在了他的胸膛一下立刻弹开。 这时,马车停稳。 暗卫都没敢开马车门,只蚊子般的说了一句:“王爷,悦风楼到了。” 他先下车,下车前给了她一块桃花形状的玉:“有事出示这玉佩,自有人帮你。” 看她木然呆滞,又不放心地叮嘱:“你跟着小井去另外一间厢房,本王很快会过来。” “陪你”两个字他硬是咽回去了。 他看她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差点咧嘴笑,速速下了马车快步离开。 小黑金蛇再次被抛弃了,好在它哭唧唧扒住了步月歌的衣袖,蛄蛹蛄蛹钻进了她袖子。 她有点恍惚地下了车,小井告知了她如何去包厢,自己只能暗中保护她。 她听得迷糊,绕来绕去也没绕到。 满脑子都是方才自己被弹开的画面。 没想到摄政王的胸肌如此发达,弹性如此之好。 还以为他肉肉会和他的冰山脸一样硬邦邦的。 自己想什么呢她摸了一下脸,藏了笑容往前走,结果又撞到了东西:“哎呀,嘶” 她抬眼,一张猥琐的脸对着她,一双一条缝的眼睛正瞧着她:“原来是你呀,小美人儿,居然在这遇到你,缘分呐…” 缘你个头,步月歌认出来这男人是谁,一权贵家公子,之前来找她看病,根本没病就是想要调、戏羞辱她。 就是因为这男人后来带来了肃亲王,她才落到这般凄惨境地。 她躲闪开他伸出来的胳膊,一个弯腰侧身本可以躲开这男子。 怎知一鹅黄色绣花鞋突然伸出来,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第7章 男人对自己不狠,地位不保且没媳妇儿 步月歌反应敏捷一下就起身回眸,眸光如刃瞥见躲进人群中的那抹鹅黄。 她正要上前被方才的男子拦住,一猪头凑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厉声呵斥:“公子请自重。” “哈哈哈……小美人儿严肃起来是真的迷人,啧啧,看看这小脸儿……”他说着还伸出了手,她厌恶地皱着眉头躲开。 她满心都在寻找着颜君逸的身影,也忘了他给她的那块桃花形状的玉。 这男子猥琐的笑着,满脸横肉直颤抖,满口大黄牙看得步月歌恶心地别过头。 如果不是小黑金蛇太小了,真想放蛇咬他! 步月歌这才留意到小黑金蛇不见了,更加没心思在这浪费时间,扭头往回走。 这胖的走一步都喘的男子像一大块行走的肥猪肉挡住了她的去路:“劝你乖乖跟了我,肃亲王总会看我几分薄面,将你让于我。” 她不是物品!让步月歌咬紧牙关,忍不了了。 趁其不备用力一推就推得他直往后倒,他大声喊着他的随从们奴“还不赶紧接住…”。 后面的话都没说完,就听一声闷哼加一堆人哼唧,步月歌趁机赶紧跑。 听周围人小声议论她知道那男子定是摔倒砸到了接他之仆人们。 她想要跑回马车,可越跑越迷糊,这里如同迷宫。 她发现自己又跑回来了。 而方才那男子不知怎么又蠕动到了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些及时收住了脚步,差点被他贴面。 男子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眼珠子要瞪出来地喷着唾沫星子狠声道:“看你这身打扮是给人做了小怎么和主子来这偷……欢” “闭上你的臭嘴。”步月歌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语,男子不屑:“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公子何许人也,跟我回去做小怎么都不会如此寒酸。” 就在这时,小黑金蛇竟然像一把匕首一样窜向这男子眼睛,吓得男子原地乱跳哇哇大叫,俨然一块大肥肉在原地炸裂。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步月歌听到围观人议论说这男子像是丞相之子,心里“咯噔”一下。 得罪了一个肃亲王,莫不是又得罪了一丞相 “蛇、蛇啊!”男子叫得破了音快岔了气儿。 周围人也不敢上前。 邀月楼的人更是不会上前,他们都认得小黑金。 步月歌余光正好瞥见了那抹鹅黄色,看清了这女子模样,原来又是她。 那天在邀月楼要打她那位。 她身后的女子也是眼熟的,那位华丽服饰的女子。 真是让人烦躁。 步月歌不想再惹事扭头就要跑,被那抹鹅黄拦了去路:“跑什么怎么那天带你去邀月楼七楼的主子今儿个没在跑到这来寻觅新主子了” 步月歌见她自说自话的很愉快也没想着拦她,让她说,自己找准时机跑走就是。 “和你说话呢,你拽什么”见步月歌不理她,那抹鹅黄伸手推了步月歌一下,“我看到你刚刚先勾搭这位公子的。” 听到鹅黄绣花鞋女子说了这话,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华丽服饰女子这才上前,虚情假意道:“哥哥,你没事” 接着那叫一个速度,快闪到了步月歌面前。 这次没人帮你了,看你还怎么逃! 她压低眸子故意大声道:“我哥哥可不是你这种女人攀得起的。” 她没想攀!哥哥这锦衣女子是丞相之女 呵,随便,得罪一个也是得罪了不差多一个。 步月歌冷了一张脸,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丞相之女不依不饶步步逼近,逼得步月歌撞到了身后的那抹鹅黄。 她们两个互相使了个眼色,身后这女子以衣服为遮挡,用刚摘下来的头钗用力扎了一下步月歌的胳膊,疼得她自然躲闪。 这女子接着将头钗刺向步月歌的脸。 步月歌瞪大眼睛,眼看着就要扎到自己的脸。 鹅黄绣花鞋女子唇角微勾,这回看你怎么躲。 步月歌突然一个猛下腰,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后立刻侧身,又一次从女子胳膊下逃走。 刚跑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命令:“给本小姐拦住她。” “我看谁敢。”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步月歌背后传来,还没等她回头,就感觉自己耳边一阵冷风飘过,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秒,步月歌感动到想从背后抱住他哭一哭。 殊不知他的心里却想:又没控制好步子,光顾着挡在她前面,距离她太远了,不然她贴上来,多好! 又是对自己很生气的颜君逸,此时,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神邸和魔鬼同时降临! 这神一般的容颜和气势…… 这魔一样的冷峭和霸道…… 众人都被他这气势镇住,定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就听颜君逸压低声音似是责怪身后的小媳妇儿:“遇到又丑又傻的东西不知道躲开吗” 哎步月歌差点以为听错,余光瞥见有人偷笑,证实自己没听错。 他不责怪自己惹事还指桑骂槐的把对方骂了 被小黑金蛇攻击了眼睛的男子,眼睛肿了根本看不清人。 没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就反驳:“你、你说谁又丑又傻” “才儿,柔儿。”站在后面早就看到一切、一直不想出面的宫丞相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他再不出面,还不知道闹出什么笑话,早知就不带这两个蠢货出来。 听到爹爹喊自己,行走的大肥肉就扑腾着扑过去:“爹……他说我是又丑又傻的东西,爹……他敢” “闭嘴。”宫丞相恨不得将眼前的儿子一拳锤到地底下去。 而那抹鹅黄早就缩进了人群。 华丽服饰女子不得不上前应声:“爹爹,柔儿…” 她看出自家爹爹脸色不对,及时收了声。 再偷偷看向旁边的颜君逸,娇柔地行了个礼。 虽然她不知颜君逸的身份,但是她精明,不管这男子是谁,能和她爹爹一起用晚膳,一定不是普通人。 这时只有他们几个,其他人早就被邀月楼的人清了场。 大肥肉还在那跳:“爹……” “啪”巨响的一巴掌打在了大肥肉的脸上,打得宫丞相手疼,心也疼。 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这儿子,哪怕这儿子是那么那么那么的蠢。 他转头看颜君逸:“让摄政王见笑了,这两位一个是犬子名英才,一个是小女名千柔。” 宫英才听是摄政王,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丞相急忙招呼人带他回去,匆忙和颜君逸打个招呼便告辞。 颜君逸此时倒是没再为难,毕竟宫丞相方才那一巴掌已经是告知自己,他的儿子他惩罚过了。 如若自己再为难于他们,便是不给宫丞相面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加之,宫丞相这人城府太深。 颜君逸担心万一自己不在媳妇儿身边护不了她之时,睚眦必报的宫丞相会对她不利。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余光瞥见步月歌轻轻拽着他一点点衣服,探出的小脑袋。 毛茸茸的,过分可爱了! 好想摸! 他的手不停的在和大脑抗争,最终他一动没动。 任由她拽着自己,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脑袋,还有她抓来抓去的小手…… 这么可爱的媳妇儿竟然被坏东西吓到了 势力再强的丞相又如何 呵。他墨眸底层蕴过一层冰霜。 而此时一步三回头的宫千柔,一点不矜持地跑回来又给他行了个礼,那身体扭捏的快要贴上来,声音更是嗲到以为她颠了:“摄政王,久闻大名,之前皇上还安排您和小女子见面,可那天您没来。今日有幸得见……” 颜君逸猛地咳嗽给暗卫使眼色,暗卫没心领神会,不知道自家王爷怎地就突然咳嗽上了 小黑金蛇耷拉着眼皮,和颜君逸蛇语交流:记得欠本蛇宝宝一蛇情! 它猛地窜出冲着宫千柔凶,吓得宫千柔花容失色,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扭身就跑。 他又咳嗽了一阵才对站在他身后腰板儿挺得笔直的步月歌小声道:“回了。” “是。”她学着方才宫千柔的模样给他行了个礼。 这无比刺眼的动作,让他顿时觉得蛇心更加慌了。 想解释,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那天被小皇帝闹得烦死才勉强答应去。 可,他后来不是没去么,应该没什么 一路都在琢磨怎么解释明白这件事的颜君逸,脸都快结出冰溜子来了。 那边宫丞相一路听着一双儿女哭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当初自己儿子去探病那女子拒绝,他并未在意,稍微用了点手段就让肃亲王和那女子结了梁子。 岂料那女子竟然还得罪过自己女儿 更让他气不过的是,不过是摄政王府的一个丫鬟,一个下人,摄政王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 他最厌恶没有颜面! 好在离开悦风楼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那女子几眼,彻底记住了她的模样。 这梁子算是结的结实了! 各回各家后…… 颜君逸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一下,看着步月歌对自己毕恭毕敬,每一个动作都在学今晚宫千柔,别提多难受了。 看着她似是发脾气地回了自己屋,除了内心使劲叹气就一点招儿没有。 回到屋的步月歌一边摘首饰一边回想今天晚上之事。 虽说她很感激他帮她解了围,可是他曾经竟然要和宫千柔见面 即便他没有去,可他答应了。 越想越莫名委屈的步月歌洗漱后就气鼓鼓地睡了。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小黑金蛇被派到隔壁看看她,回来的小黑金蛇一顿诉说,差点没把自己说哭:“她多委屈,看她睡着眼角都还挂着泪珠。” 听得颜君逸心都揪在一起了。 本来想着今晚她太累了,就不去缠她,可现在这情况…… 不妙啊! 他先将小黑金蛇关好免得它仗着自己是条小蛇总往他媳妇儿怀里钻。 小黑金蛇懵:“说好的给我奖赏呢说好的今晚让我去陪陪她呢我今晚可是功臣,如果不是我及时去和你通风报信,如果没有我阻拦宫千柔继续说,你……” “嗯。”他急匆匆爬上床入睡,赶紧去梦里见她! “嗯什么嗯喂哎”小黑金蛇喊了个寂寞。 “唔……”步月歌皱了下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梦到你,真讨厌!” 他此时是颜君逸的模样,听到她这么说唇角往下耷拉。 就听步月歌梦里开骂了:“居然答应去见那样的女子!宫千柔如果不是宫丞相女儿还能是个啥” “对,啥也不是!”他就像个犯错了的宝宝,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听她骂,还时不时点头认同。 媳妇儿说的都很对,他太不应该了。 他不对。 可忘了变个身,现在还来得及变吗 在线等…… 挺,不急了。 “啊……”他在梦里被她的小拳拳打了。 等她打完,她又抱着他轻轻吹了一下他的眼睛:“疼吗” 他摇头,眯起眼睛恨不得让她继续打,这样就可以享受她的“呼呼”了。 她一个翻身将他压着……“以后不准见别的女人,答应了不去那种也不行!” “好……”他的声音透着无限温柔,趁着她背过身,他变回了大蛇。 “嗯”她腰间传来一丝微凉,浑身微微颤抖…… 又是美好的一晚! 次日晨,步月歌忘了这梦里的事。 想起昨天自己的行为又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凭什么闹 想着自己昨天态度很不对很不好,她赶紧早起端着洗脸水在门外候着。 他一出门见到她立刻回身要关门,被眼尖的她看到拿水盆挡住了门,放下水盆踮起脚尖看着:“王爷,您眼睛怎么青了” 管家正好来送早膳见到也问了同样的一句。 铁青着脸的颜君逸瞪了管家一眼,管家被瞪的心慌。 估摸了理由就赶紧将早膳给步月歌:“老奴还有事忙。” 再瞥一眼王爷,嗯,不瞪他了。 这是嫌弃他打扰了,自己猜得没错。 管家赶紧小跑跑走,顺带拽走了赶来换班的暗卫。 “看起来有点严重,疼吗”她皱着小眉头。 看她皱眉头,他又有点高兴:她担心他 “到底怎么弄的”她要问清楚才好给他拿药。 他随口回答:“小黑金蛇撞的。” 什么突然被点名的小黑金蛇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闷气还没消就听到这么冤枉蛇宝宝的话颜君逸这老蛇是真的不能要了! 步月歌确认过伤势之后放下早膳:“您先用早膳,我去拿些药膏来帮您涂上,很快会好的。” 他“唔”了一声,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蛇脸泛红。 她担心他! 他忽然就不想好了,本来松弛的拳头慢慢握紧,朝微微发青的眼睛打去。 暗卫和小黑金蛇看到这一幕都惊了。 暗卫速度躲在门旁:这画面是他能看的吗 小黑金蛇骂骂咧咧:“你是真不能要了,你疯了对自己都下狠手!” “你懂什么男人对自己不狠,地位不保且没媳妇儿。”他理直气壮。 小黑金蛇蛇语都发颤音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暗卫眨巴眨巴眼睛:懂了懂了。难怪自己没媳妇儿,都是对自己不够狠。 第8章 男人不能这么宠,经常揍一顿就好了 步月歌跑回来时还有点喘,为了赶紧给他上药,她闷头跑得像只小母牛。 她让他躺在软塌上,他乖乖躺好,躺得笔直,那双骨节分明好看的手顿时无处可放,最终互相交叉轻轻放在了小腹上。 小黑金蛇瞄到先是一句蛇语攻击“看起来好像躺蛇尸”,颜君逸听见懒得理它。 它一想到颜君逸诬陷它,就很气气,扭着蛇身就打算趁机惹他,反正这会儿他不敢动。 没想到被步月歌发现。 她提起小黑金蛇将它放在手心:“昨晚谢谢你帮我。” 香香小姐姐说话好温柔,好好听。小黑金蛇眯起眼睛似是在笑,步月歌指腹抚了抚它的小脑袋:“下次小心点,不要再撞到摄政王咯,乖。” 他诬陷我!本蛇才没有撞他。小黑金蛇瞪颜君逸。 颜君逸瞪回去,还不赶紧退下 哼,小黑金蛇丢下一句蛇语:“看在香香小姐姐面子,本蛇不和你计较了,因为我很乖。” 说的好像谁不会乖一样,他还不是很乖。 步月歌看着小黑金蛇回窝,这才打开药膏,用极小又软的药勺舀出来一点敷在他淤青的眼睛皮肤上:“奇怪,怎么看着比刚才严重了呢” 对,他刚才又加了点颜色。 好得慢一点,可以多享受几次媳妇儿给上药。 想想就美滋滋。 他“嗯”了一声,步月歌担心地凑近,温热的气息在他的面庞荡漾开来。 她真的好香……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她似乎距离自己很近,又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嘶,疼。” 他本来想立刻闭上眼睛,可是他看到了什么白白香香的 她惊:“快闭上眼睛,忘记和你说,涂了药不能睁开眼睛。” 她又担心又自责,手法却娴熟,急忙用温热的湿巾为他拭去药膏,怕药勺太硬,将药膏舀出来放在小指腹上,再在他眼睛皮肤上轻柔地推开:“还疼吗” 他摇摇头,哪怕眼睛瞎了都不怕。 她轻轻吹着,慢慢揉着…… 他脑海里已经浮想联翩……她又白又香又软…… 他脸红得已经有些发烫还不自知。 步月歌给他涂好药,还敷上了带有草药的舒缓目贴:“王爷您小憩一会儿,我先去厨房将早膳热一下。” 她没等他回答就赶紧端着早膳去厨房。 好在半路遇到了管家,不然她要迷路:“还请管家您多讲一些王爷平日之事,奴婢好记下。” 不必不必,只要你陪着他就行。管家只能冠冕堂皇象征性说两句:“王爷平时公务繁忙,不必总去打扰,等他召唤时好好陪着就是。” 这,算是一个贴身丫鬟要做的吗步月歌也没敢问,她其实很担心自己在摄政王眼里是个废物。 “是,奴婢记下了。” “我们都是府中下”本想说“都是府中下人”的管家忙摆手,她可不是下人,“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称呼我翁伯就好。” “翁伯好,月歌记下了。”步月歌一路和管家聊了不少,总感觉管家说来说去就是一条——只要摄政王需要自己的时候,陪着他就好。 端着早膳回到,轻声唤了一声:“王爷” 颜君逸不知怎么竟然睡着,梦里还梦到了和她一番缠绵,她太瘦弱,真怕以后架不住本蛇之凶猛,万一要生崽崽更是不可。 不行,必须让她长胖些。 自己在梦里想了个十万八千遍,脸红成了猴屁股亦不知。 在梦中,颜君逸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把媳妇儿养胖胖。 他美滋滋地抽了一下鼻子,嗯好香…… 向来吃食只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的颜君逸被香味儿唤醒,听到她轻柔的呼唤:“王爷” “嗯。”他刚要起身,她轻柔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您先别急着起身,我帮您拆了舒缓目贴。” 他乖乖听她摆弄。 要知道,这么多年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不准任何人靠近他。 哪怕在沙场御敌时,胳膊差点废掉,他都不准大夫靠近,硬生生熬了过来。 他只要她。 他只准她靠近自己。 因为,他天生多疑,只有在他百分百信任之时才会让人触碰他的身体。 等她摆弄完,他还特意问了一句:“现在睁开眼睛无碍” 方才是真的疼。 “可以的。”她说话的时候在他左耳边,他睁开眼睛立刻坐起身,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好怕自己控制不住将身旁香喷喷的她就地“吃”了。 颜君逸下地快走了几步坐在桌前背对着她:“以后早膳这种事你不用亲自做,交代他们就好。” 她不想,她不安。“没事的,这些小活我经常做的。”她站在他身旁候着。 “本王的话,照做就是。”他有点凶。 她小小声嘀咕“人家就是很不安嘛,做个贴身丫鬟什么都不做,怎么学东西。会不会变废物”。 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殊不知颜君逸听力特别好。 媳妇儿真上进,帮她。 媳妇儿莫急,本蛇会安排妥当的。 “时间有限,多为你自己做些有用之事。”他拍了下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一起吃,这是命令。” 她立马入座,小心翼翼陪着吃。 安静得过分。 她连自己慢慢嚼东西的声音都听得见,和摄政王这么近距离吃饭,太考验心脏弹跳力了。 好不容易吃完,她才敢说话:“今日早膳,您觉得还可” “尚可。” “您喜欢就好,月歌亲自做的,这些小点心搭配的很有讲究,五种颜色对应身体五脏。”她不是邀功,是职业病。 时不时就喜欢讲讲养生之道。 他耐心听点点头:“很好吃。” 媳妇儿亲自给他做早膳!巨好吃!要赏! 他面上不动声色站起身:“过来。” 她跟过去。 “这里的纸笔你可以随时使用,想到什么好吃的就写下来。”他要喂养她,必须先了解她喜欢吃什么。 “您是需要一份食谱那您平时喜欢吃什么我可以根据您的喜好搭配食材。”她仰着小脸,他微微颔首垂眸。 樱桃小口过于娇艳欲滴了,不要这么近…… “按照你的喜好写即可,时刻记得本王方才的话——在本王这,你多为你自己做些有用之事。”他必须时刻告诉她,她很重要! 他不允许她卑微。 他不准她紧张。 细心如他,他观察到她的谨小慎微,担惊受怕。 之前她遇到的人,都是想着她对他们有什么用。 从来没有人告知她,让她多为自己。 步月歌莫名的心头一颤,鼻头微酸,不知道什么触动到了她心底的柔软。 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打拼早就学会了隐藏一切,怎么感觉在他这,被看穿、看透 不,步月歌,不要胡思乱想。 这世界你没有人可以真的让你依靠,你只能靠你自己。 她收起这分感动,欠了欠身:“月歌谨记摄政王教诲。” 他没有想要教诲她,他只想她知道他很强,他可以保护他。 好想哭,媳妇儿怕他。 “且在本王面前、在王府中都不必拘谨,做回你自己就好。” 又被他看穿了!步月歌慌得一批:“是。” 得,当本王没说,媳妇儿还是很怕他。 罢了,慢慢来。 “记得写你喜欢吃的,傍晚前交给本王。”他不能再看她,快要把控不住想要使出全身解数对她好。 他回身时从铜镜中瞥见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眼睛全好了他不敢相信地往前一步,居然真的连一点淤青都看不到了。 他轻声叹气,恨不得再给自己一拳。 岂不是不能享受媳妇儿的“揉揉呼呼”待遇了 步月歌见他盯着铜镜出神,以为眼睛还有淤青,上前踮起脚尖看看:“月歌的药膏很好用。” “嗯。”过于好用了,他黑着一张脸出了屋。 步月歌的笑容僵在脸上,兀自嘟囔了一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小黑金蛇趁机赶紧贴上来,瞪了颜君逸背影一眼:哼,他不高兴,他欠虐。男人不能这么宠,经常揍一顿就好了。 步月歌自是不知这两蛇怎么想,她可是时刻记得自己来此目的——搞钱搞事业! 既然让她写食谱,那她就根据自己的专业写一小本《日常食疗录》。 她拿起毛笔将自己平时喜欢吃的,还有适合摄政王吃的全都写下来。 一口气写完,伸懒腰时发现已经接近傍晚。 肚子咕咕叫,她急匆匆往外跑。 再晚点厨房就没吃的了。 着急忙慌正好撞上了刚刚回到府中的他。 颜君逸听说步月歌写了一天,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就懊悔:早知道就不让她写,累到她了怎么办 又听说她一天没吃东西,他就差没给自己两巴掌,刚回到府中就一路小跑往这赶。 他想她了。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怕她摔倒,隔着衣袖伸出手扶了她手腕一下。 待她站稳后,先一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日常食疗录》进了屋。 他冷着一张脸让她过来坐下。 将他特意去悦风楼外带回来的几样小菜摆好:“吃。” 他拿着《日常食疗录》往楼上走:“本王吃过了,你吃完上楼找我。” “是。”她起身目送他离开,这才放轻松大口吃着。 他顺手揪走了小黑金蛇。 于是两蛇一大一小在暗中观察,蛇语对话。 他看她吃得很开心就很高兴:“必须养胖她。” 小黑金蛇点头:“同意,看她吃得不少怎么不胖是不是运动量太大你晚上克制点” 他捂住小黑金蛇的嘴:“胡说八道什么,那都是意念,意念懂吗” 小黑金蛇嘿嘿笑:“你承认了” “我看你活腻了。” 小黑金蛇连忙求饶:“她喜欢吃鱼。” “嗯,这本书里写了,明天让人将去买块地挖个鱼池。” “那盘糖醋排骨也吃了。” “明天差人去选上等的猪骨入府,悦风楼猪骨肉的弹性不够。” “你这还不是从悦风楼带回来的” “他们可以更精进。”他媳妇儿吃的,能和外面人吃的一样吗“哦对,还要让府中的厨子每天按照这个食谱认真做。” “那你还不如带她去简老那,她肯定更高兴。” 有理。 明早就带她去。 第9章 为了有点点肌肤之亲,煞费苦心 颜君逸墨眸微敛,不行,本王要先去简老头儿那一趟。 生怕小黑金蛇又去亲近她,顺手就将它拽走。 小黑金蛇发出一声蛇吼,步月歌听到声音回头。 对上他的目光后,她又立刻回头,猛然间想起自己正在啃鸡腿,吃相不太美观。 颜君逸瞧见她这般模样,反而喜欢得紧:他一下就想到了她小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她也是超级爱啃鸡腿,每次吃得嘴巴油乎乎的,还故意往他身上蹭。 他抿了下唇压下笑容:“本王出去一趟。” 步月歌连忙站起来回身恭送,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一边吃一边心慌,自己是不是太能吃了,莫不是最近要长身体 她低头看看自己,不知怎么又想起宫千柔,年纪相仿,人家怎么发育得那么好。 她使劲晃晃脑袋:步月歌,你想什么呢 出了门的颜君逸先去了书房,按照步月歌写的,重新誊抄了一份交给厨房,叮嘱务必要每日定时送到。 而步月歌亲手写的那一份,他当成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小黑金蛇好奇看看:“这字写得又不好看,你锁起来做什么” “谁说不好看好看得很。”每看一个字,他都能想象她埋头苦写的可爱模样,字虽然是丑一些,但是正好,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安排时间教她写字。 小黑金蛇自然不知道颜君逸的心思,绕在他手腕小声骂骂咧咧:“你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那是你瞎。”颜君逸亲自骑马来到了距离自己王府不远的小竹林,暗卫都没带,他急着去找那简老头儿交代清楚,他带来的人,必须好好对待。 简老头儿不像其他人,他不管你是什么厉害人物,只认钱。 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求他办事不给足钱,他能拿着药耙子将你打出去。 吃饱喝足的步月歌有点无聊,不受控制的边胡思乱想边在府中绕:他去哪了不会是去约会了 后来,她几句话就从看门人口中打听到,颜君逸骑马往北边去了,她立刻小跑着追向北边。 颜君逸刚刚进竹林就听到竹叶声“簌簌”作响,小黑金蛇和他一样警惕:“那老头儿不会放毒蛇” “保不准。”颜君逸不能确定,即便是他,也要小心。 简老头儿用毒出神入化,虽然他不会要你性命,但是他就喜欢看你受折磨。 这也是他为何今晚一定要亲自前来的原因,要事先和这古怪老头儿打好招呼才妥。 越走越冷,颜君逸的马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小黑金蛇知道这匹战马,就算是前面悬崖它都不会畏惧停下:“简老头儿不会想到了新的招数折磨你。” 小黑金蛇这会儿有点后悔提议让颜君逸安排步月歌到简老这学习。 它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是有点小报复心态,没想到颜君逸想都没想就这么做了。 颜君逸潇洒地跳下战马,牵着它往前走,这战马有灵性,知道颜君逸是一定要穿过这片竹林,它忽然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吼,林中飞出许多黑色大鸟。 小黑金蛇看准一个窜出去就咬住大黑鸟的脖子,大黑鸟当场毙命落地,落地瞬间竟然消失不见。 颜君逸一声口哨,小黑金蛇立刻绕上他的手腕,他轻松一跃跨上战马,冲向大黑鸟群。 小黑金蛇突然口吐黑血:“小心,这些黑鸟有毒。” 说完它便晕了过去。 颜君逸连忙将它放进自己怀中,拔出了宝剑挥向黑鸟群。 眼看着就要冲出这毒黑鸟群,他稍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一只埋伏在最后的大黑鸟俯冲而下,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右边肩膀。 他用左手一把拽掉了大黑鸟的脑袋将它摔出好远。 而咬住他右边肩膀的鸟嘴竟然还不松口。 他正要拔剑砍掉,可是这毒可以快速让人全身麻痹,他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从马上摔了下来。 战马一直围着颜君逸发出嘶吼声,声音传遍竹林。 刚刚跑到竹林附近的步月歌听到马叫声很警觉,这片竹林让她感觉比较阴森,所以她从来没有往里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壮起胆子往里走,她顺着马蹄痕迹走,越走就越觉得可怕。 地面有很多黑色粘液,她蹲下来取了一点就知道此乃剧毒,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服下解药会致命。 越往前走就越多这样的黑色粘液,她很好奇到底用毒之人是用了什么来承载这么高浓度的毒 马儿听到有人走来声音,朝着步月歌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战马认出她,推着她就往前走。 她看到躺在那的颜君逸,整个人都慌了:“王爷” 发现他肩膀处的黑鸟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嗦着拔出他的剑,看准了位置比划了几次,不敢下手。 而这时还有一点点意识的颜君逸轻声道:“砍下去,快。” 她对准了位置,闭上眼睛砍了下去。 砍完才睁开眼睛。 颜君逸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不愧是他媳妇儿!砍东西都不睁眼的,这点随他。 还好,没砍掉他胳膊。 他靠着超强的意志力强撑着坐了起来。 死老头儿,让他在媳妇儿面前丢老脸了! 他用左手挡住自己的右肩:“无事。” 步月歌却气了:“怎么会没事,快让我看看。” “真没事。”他不想松手,她瞪他:“快松开,不然我下嘴了。” 嗯他懵。 她真的张开嘴巴要替他吸出毒血,吓得他连忙松了左手。 刚要说什么,他发现嘴巴开始麻,不听使唤了。 还没等再多看几眼媳妇儿多叮嘱几句他没事,两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她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搭在战马上。 她第一次骑马,爬了半天才爬上去,又怕他掉下去,只好将他腰带拆下,发带拆下,系在一起绑在自己的腰上。 她轻轻拍了拍马儿:“马儿乖,我不会骑马,你快点跑,但是别把我摔下来。” 马儿听得迷糊,跑得倒是快。 刚到王府门口就被眼尖的管家瞧见了:“这是怎么了” 被颠的有点想吐的步月歌顾不上自己难受:“他被毒鸟咬伤了,快帮我将他抬进去放平在地面。” “喔喔,好。”管家半信半疑,一边招呼人帮手一边多看了几眼颜君逸,发现是真的晕过去,他有点着急了。 步月歌不让他们看,独自关上门处理他的伤口。 动作娴熟剪开了他的衣服,拿出自己独家秘方的药丸先给他吞下,接着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先用银针钉住穴位避免毒素扩散,接着双手快到模糊,将无数小针扎在他右肩头受伤外延。 看他脸色缓和,她才算放心。 凭着方才她对地面黑粘液的推测,她写了个方子跑出去递给管家:“府中可有这些药材,麻烦拿给我。” 管家立刻去办。 这个功夫她给小黑金蛇服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药丸,它倒是醒的快,见是步月歌顿时委屈完了,各种蹭还哭唧唧:“唔,呜呜呜…” “乖,你先去休息会儿,我要看看他。”步月歌将小黑金蛇放回它的小窝,正好管家拿着药材来递给她,她检查确认过是这些药材之后,瞥一眼屋内的物品。 看到一个适合磨药粉的,一点没客气拿起来就是一顿锤。 管家瞧见有点晕,那可是摄政王很喜欢的花瓶,据说是花了半个铺子的钱买回来的。 算了,摄政王的命更贵。 管家候着,不敢作声。 看着步月歌忙活一阵,将那些药材碾成了药粉,最后一顿勾兑变成了膏药一样的东西呼在了颜君逸受伤的肩头。 然后伸出小手时不时试探他的额头,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翁伯,麻烦您喊人将王爷抬回床上休息。” “是。”翁伯赶紧照做,他虽然不懂医,但是瞧着自家王爷那脸色又恢复正常,就知道这小丫头不简单。 本来要上前服侍给他换衣服的管家,手刚碰到颜君逸的衣领,就看到他睁开眼瞪他,压低声音道:“退下,留她一人在。” 他早就醒来,只是头太沉,眼皮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故而不想睁开。 换衣服这种事,好不容易的机会,怎么能不给他媳妇儿亲自做。 管家连忙退下交代步月歌:“月歌,王爷新的衣物放在右手边第二格。” 说完,他飞快跑走并关上了房门。 步月歌倒是没太在意,现在颜君逸在她眼中就是她的病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帮他换好。 却不知道颜君逸快要喘不过气,特别她柔软的小手碰到他,他整个人就像被电流窜过。 简直比被毒鸟咬了还过瘾。 小黑金蛇瞧见他没事也放心不少,再看他故意让她换衣服这波操作,将蛇尾卷起盖在自己眼睛上:真是没蛇眼看了,有些蛇为了和媳妇儿有点点肌肤之亲,煞费苦心! 竹林那边小药童急匆匆跑进去:“师傅!” “何事慌张,没看到有贵客在吗”简老捋着白胡须冲着宫丞相笑笑:“抱歉,小徒弟不知礼节,如若冲撞了您,您千万不要介意,我在这给您……” “哎,简老这是作甚,您能看在我的面子收下小儿英才,我已经感激不尽。”经过悦风楼之事,宫丞相决定让自己儿子学点什么,之前就听说简老广收门徒,故而特意托了肃亲王介绍认识。 肃亲王此时站在旁边也笑:“英才,看你来学,本王都想来。” 简老捋着胡须眯着眼笑:来,都来,给钱就行。反正什么也不会教给你们。 小药童急得几次想上前都被瞪了,只好原地踏步,最后变成原地高抬腿。 宫英才不知肃亲王开玩笑,乐呵呵道:“那敢情好,肃亲王岂不是要称呼我一声师兄” 肃亲王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死小子,如果不是要借你爹的力,本王早就将你扇你几巴掌。 简老爽朗大笑:“哈哈哈,欢迎欢迎,肃亲王要是来,是我老头儿的荣幸。各位贵客,有些晚了,怕你们出竹林不便,我就不多留您了。” “简老太客气了,我们这就告辞,明儿一早小儿准时到。”宫丞相笑得无比真诚,简老也笑得无比坦然。 看着他们在徒弟带领下离开,这才看向还在高抬腿的小药童:“作甚急尿” “师傅!方才师叔来,被大黑鸟咬了,然后就不见了。” “啥颜君逸来了这么晚他来作甚”擦,不好,那些毒鸟他不过是放在林子里吓唬夜晚闯入竹林的人,如若有人硬闯,那黑鸟就会攻击人了。 而且,那些毒鸟的毒,他解药还没配比完,这不就和刚才那三个混蛋扯淡了大半天。 “你不早说。”简老背着手急匆匆奔向配药房,先是配好了解药才带着两个徒儿来到竹林。 一路查看之后皱了眉头。 有个徒儿知道他喂养这些鸟用了多久的时间:“师傅,师叔太厉害了,全杀了。” “嗯,再有几倍他也能全杀了,有意思,哈哈哈,有意思。走,陪我去趟摄政王府。” 竟然有人带走了中剧毒的他这是多大仇多大恨想要让他毒发身亡吗 想到这,简老踢了踢脚下的老驴:“走快点。” 走在前面的两个徒儿回头看看简老:“师傅,您的坐骑还不如我们两个走得快。” “也是,那换。”接着简老换了个坐骑,风风火火来到了摄政王府门口跳下坐骑,弓弓着腰往里跑,大家都认识他自然没拦着,没多久他就跑到了颜君逸的寝殿大门口:“老颜啊老颜,你还活着吗” 臭小子,看你这回不抱着本老头儿腿痛哭流涕求救救,哼。 终于要扳回一局了,哇哈哈哈,越想越激动,跑太快就撞到了人。 “哎呀。” 窝屮艹芔茻!老头儿我老眼昏花走错路了吗老颜寝殿怎么会有女人声音他听错了吗 第10章 欺负他?她不让! 步月歌见他是个老人家便未多计较,自己又没有跌倒,于是欠了欠身就低头离开。 加上管家刚好过来挡住了简老的视线,他也没太看清楚模样,好奇地伸头看去:“方才撞到的是位女子” 管家认得简老,猜测他来一定和摄政王中毒有关,岔开话题问道:“您这么晚来是来找我家王爷” 简老这才想起自己来此作甚:“哦对,他误入了我的竹林毒鸟阵,我看看他死了没有。” “啊呸呸呸。”管家不太喜欢简老,这人说话特别难听。 如果不是自家王爷交代对简老尊重一些,他早就找人将他赶走,每次这老头来就是盼着王爷死,着实让人讨厌:“您放心,我们家王爷活得特别好。” 管家扬了扬下巴,简老也挺了挺身板儿。 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简老朝里面走去,管家不放心地跟着他。 当简老看到颜君逸坐在那喝白粥的时候,惊得揉了几次眼睛:“老颜” “你才老。”颜君逸也受不了这老头儿总是喊他老颜,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又研究了什么毒鸟拽掉鸟身,头还能咬住人不松口。” 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他,颜君逸也没太生气。 简老踱着小碎步走到颜君逸身前,绕着他看了几遍,右手推了一下他左肩,速度极快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他腕间试探脉搏:“奇了!你被最大毒鸟咬了右肩居然无碍而且不过才一个时辰。” 颜君逸舀起一勺白粥就要往嘴巴里送,他媳妇儿刚刚熬好的,必须趁热喝。 虽然他以前从来不喝白粥,白水都不喜欢喝。 简老的胡子都要掉进粥里了:“颜君逸!你居然喝白粥” 他以为颜君逸怎么都会加点胡椒粉盐什么的,那样就会引发再次毒发,那他就又有机会折腾。 然而,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简老越想越不对劲:“你确定被最大那只黑鸟咬了右肩” “嗯。” “也是,我看到最大黑鸟尸体了。问题是,你怎么会没死”他纳闷死了,管家气不过:“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就赶你出去。” “管家。”颜君逸惦记着给步月歌介绍简老头儿认识,好让她跟着学些毒术和医术,故而让管家退下。 这时,步月歌端着一盘水果和一盏清茶走了进来:“王爷如果喝不下白粥可以吃些水果。” 说着放下果盘茶盘,给简老倒了一杯清茶:“老人家请喝茶。” 简老立刻站直,背都不驼了。 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为了看清楚还特意将他的长白眉须拨开。 步月歌差点被简老这模样逗笑,早知道就不给他下毒了。 接下来简老一声尖叫:“女人!颜君逸,你居然背着我找女人了” 这话一出让在场其他两人都有点尴尬。 颜君逸想承认,想说这有什么大不了,本王就不能有女人然而他担心步月歌名誉,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说她是自己丫鬟。 分明是自己媳妇儿,可是时机不成熟,不能和简老头儿说。 而简老端起了那杯清茶放在鼻子前:她想给我下毒 步月歌在方才简老撞到她的时候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儿,再加上观察到他衣袖有黑色毒液,进门就叫喊着问摄政王死了没,不管是和摄政王什么关系,也不能这么欺负摄政王。 她不让。 他右肩膀伤得不轻,如果她没跟过去,不知道会如何。 越想越生气的步月歌就决定给这老人家来个下马威。 她就是不说自己是丫鬟,哼,就不告诉这老人家。 顿时,屋内气氛尬到闷热。 小黑金蛇游到门口发出“嘶嘶”声,步月歌连忙道:“不打扰二位谈事。” 她抱起小黑金蛇,小黑金蛇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她将它放在肩头躲在门边暗中观察:“多谢你救我出来,哼,那老头儿如果喝了茶,定是要他体验下摄政王的痛苦。” 小黑金蛇眯起眼睛,哎呦,她护着他,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护短,她是真的随他! 见步月歌离开,颜君逸才松了一口气:“你来做什么” 简老跨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茶用手指点了一点放在嘴里,接着哈哈大笑:“颜君逸,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女人” 颜君逸眸底闪过一丝不满,什么叫这么一个女人我女人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颜君逸冷冷地问。 简老没说话,笑眯眯的将那杯茶喝了。 步月歌躲在门口冷哼:“他喝了。” 小黑金蛇心想:这老头儿明知有毒还喝有意思了,有点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 小黑金蛇和步月歌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 不一会儿简老头儿和颜君逸中毒之后感觉一样,趁着还没有显现毒性,他急忙吞下解药,没事儿人一样盯着颜君逸。 这杯茶有毒,如果自己没猜错,方才那女子是想自己体验和颜君逸中毒后一样的感觉和痛苦。莫非颜君逸肩膀的毒是她帮忙解的 颜君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你就告诉我你肩膀的毒是谁解的”简老就快贴到他脸上,他往后退了退:“不告诉你。” 他不确定这老头儿要做什么,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媳妇儿会解毒。 万一老头儿嫉妒,不肯收自己媳妇儿去学,他甚至将各种珠宝银票都准备好了。 这件事必须成。 而简老此时眯缝起眼睛,很不情愿地说道:“我有件事求你。” 他还有求自己的时候颜君逸挑眉:“何事你堂堂鬼医简子修居然求我了” 她惊了!他竟然就是自己寻求多年的鬼医步月歌听到心里急得如同塞了一把稻草,进去求人家收自己为徒就说不过去,刚刚给人家下毒来着。 莫不是就此错过拜见鬼医的机会她转身跑回了自己屋,走来走去琢磨这事要怎么办。 而扒在门框上的小黑金蛇继续暗中观察着。 屋内,简老拍着胸膛,似是还有点激动地说道:“就方才那位小娘子,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能不能让她去我那学一阵,我要收她为徒。真真正正的徒弟,关门弟子那种。”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天赋之人,没想到竟然藏在颜君逸府中,必须撬走! 不然以后不能折磨颜君逸了,漫长的人生岂不是很没乐趣 颜君逸心里反而不乐意了,眯起眼睛盯着他:“简老头儿,你认真的要知道你这家伙这么多年不收真徒弟,我信你” “必须信,我今天是没带我门方印,不然我立刻下帖。我鬼医简子修对天起誓,收女弟子那谁做关门弟子。” 颜君逸心里乐,面上却没变过模样:“我要问问她本人意见。” 小黑金蛇冷哼:虚伪,明明早就替她决定了。 简子修问颜君逸:“她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写好字据,明儿一早你送她过来,我要现在回去准备准备,收徒弟可多事儿呢。” 说完,他冲到书桌那拿起纸笔书写好,将真传弟子后面要填写名字的地方空了出来,丢给颜君逸后就急急火火跑走。 颜君逸冲着简子修背影喊:“我要问问她意见,她不一定同意的。” “不可能,她一定同意。”简子修信心满满。 本来他要骑着坐骑回去,颜君逸却让他把坐骑留下,本来那就是颜君逸放在他那救治的灵兽。 简子修指着大门口骂骂:“臭小子,谁稀罕骑,老子走路。” 简子修离开后,颜君逸将步月歌的名字填在了那份拜师契上。 而后才来到步月歌房门口,敲了敲门:“你睡了吗” 想称呼她月歌,可是只要一想就脸红是怎么回事。 步月歌本就站在门口,立刻拽开了房门,丝毫不掩饰自己:“王爷,我给简老下了毒。” 小黑金蛇在颜君逸耳边开始解释:“你别怪她,她认为简老头儿害你中毒,必须帮你报仇,这才给简老头儿下了毒。她护着你呢。” 难怪方才简老头儿那么反常,原来是他媳妇儿本事被发现了!甚好! 颜君逸血流的速度瞬间加速到要冲破极限,他差点冲动地冲过去抱住步月歌狠狠亲一口。 他媳妇儿居然是为了给他报仇才给简老头儿下毒! 开心死了! 恨不得告知全世界。 他那张可以掩饰一切的脸依旧冰冷地问她:“然后呢” “然后我想拜他为师,我寻了鬼医许多年,我养父母一直对我说要我找到鬼医,这也算是我养父母的遗愿。可是我”步月歌后悔自己过于冲动,“我现在搞砸了。您和鬼医其实是朋友” 他看出来她眼睛里的难过:“算不上朋友,他没有责怪于你,你不用自责。” “可是”步月歌心一横,“可是我用的毒,他的解药只是暂时缓解,半个时辰后,想必他刚回到竹林就会再次毒发,就” 颜君逸听到这激动的差点大笑,他媳妇儿太厉害了!还给他报了这么多年被欺负的仇! 赏,必须好好地赏。 “就什么”他要知道一切,“你如何判定是他给我下了毒” 小黑金蛇用蛇语温馨提醒:“你确定就让人家站着和你说话夜黑风高,啊不对,月色撩人,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颜君逸很满意小黑金蛇今晚的表现,随手给了它一点灵力用蛇语告知,让它速度去准备一小箱金元宝放在楼顶。 没等步月歌回答,颜君逸转了身:“随本王来。” 他为了给小黑金蛇一点时间,先带她去了趟厨房,拿了两盘小吃让她端着。 然后才带她来到寝殿楼顶。 步月歌一眼就看到了秋千是摇椅,一激动就冲了过去:“哇,这个好。” 颜君逸在后面慢慢走。 那天梦里听她说喜欢秋千,他就记在心里了。 这是他专门给她设计的,他刚刚差人安装好的秋千式摇椅,摇椅上的小桌子可以固定小吃。 以后,就可以时不时带她上来看看美景,顺带喂她吃多点。 步月歌坐下又起来:“王、王爷,月歌太激动,不好意思。” “无事,坐,现在说。”颜君逸大长腿将秋千摇椅固定,等她坐稳才用力一蹬,将摇椅轻轻摇动起来。 步月歌语速快,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将自己如何观察到如何最快时间内拆解了简老的毒药并改进升级再下毒等过程一一说出,听得颜君逸心花怒放。 被媳妇儿担心的感觉真好…… 听她说完,他偏头看向她:“这两盘小点心都吃完。” 步月歌赶紧听话照做吃光光。 颜君逸趁她吃东西的时候起身去拿了小宝箱又回来坐下。 等她吃好才递过去,满脸的不在意,其实一颗蛇心激动的乱跳:“你救了本王,帮本王报仇,赏你的。” 步月歌接过来打开:“哇,这也太多了” 他乐意。 惊叹之余拿出来一个金元宝,其他的竟然还给了颜君逸:“王爷没事,月歌就很开心了,一个金元宝就足够,谢谢王爷。” 他傲娇,送出去的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他黑着一张脸:“不要那本王扔下去。” 说着就要将盒子丢下去,步月歌急忙拦下:“别扔别扔,金元宝可爱的。” 她紧紧抱住这一小箱子金元宝跑回了摇椅坐下:吓死,他真要扔。 颜君逸满意了,笑容被迫从眼角流露出去。 他看她可爱的模样,沉了沉气问道:“你十分想要成为简老徒弟无论多困难都不后悔” 她仰起恬静的面庞,用力点点头,坚定的眼神望着颜君逸:“是。” 他的目光全在她传神动人的美眸:“好,明早本王带你去见他。” “真的吗可是他今晚可能比较难熬,如果知道是我下的毒,会不会不收我”步月歌眉头紧蹙。 颜君逸忍不住伸出手抚平:“不会,有本王在,不必担心。回去早些休息。” 他趁她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立刻收回手,停住了摇椅。 她跳下摇椅满心期待地跳走:“谢谢王爷,王爷好梦喔。” 他偷瞄她的背影,直到她小小的身影在转弯处消失,他才转了身。 颜君逸看着前方这一座城的夜色,轻声叹道:“媳妇儿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跳走了,独留寂寞的我。” 不过总算是第一次正式带她看了本王为她打下的部分江山。 嗯,不急,以后机会多的是,慢慢看。 小黑金蛇早就溜过来了,听到、看到一切后爬到他肩膀:“不愧是你,腹黑到爆。分明人家简老头儿说了收她为徒,你却说谎卖了个人情。” “简老头儿出尔反尔是常事,本王也不算说假话。”颜君逸缓缓转身,步履安详。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那般伟岸的身影,他如同一座神像,守护着这一方城池…… 第11章 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本王准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那般伟岸的身影,他如同一座神像,守护着这一方城池… 次日晨。 天刚蒙蒙亮,颜君逸就唤醒了步月歌,带着她前往竹林。 步月歌太困了。 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差没把眼皮拿个小棍儿支起来。 偷偷看他几眼是因为他过于冰冷的外表,像寒风拂过她的面庞,可以让她清醒。 再多看几眼,还有助于心脏猛烈跳动,加快血流速度,能更精神些。 只是,这一晚上的“大补之梦”过于真实,给她累完了! 害她现在一看他就有点害羞怎么办。 颜君逸哪里知道步月歌这些小心思,余光瞥到自家小媳妇儿正在偷看自己,尽全力让自己一脸严肃地坐着一动不动。 被她如此这般看了一路,他心跳快的要蹦出心口。 不说句话都没办法缓解这份心跳:“你总看本王,是觉得本王好看” 步月歌迷迷糊糊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好看。” 颜君逸很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本王准了。” 他目光过于复杂,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心跳过于纷乱,他是认真的吗 那以后她可就不客气地看了。 此时,已到了竹林外。 因为竹林无法通过马车,简老头儿的各种机关特别多,所以他只能和她骑一匹马进去。 虽然简老头儿安排了一条大路专门给那些给钱的大冤种走,但是他就是不走那条路。 不然如何显示出他特别 好不容易和媳妇儿一起骑马,怎能速度太快 必须慢慢穿过竹林,告知她哪里有什么机关才是。 他扶她上马,她一想起自己那晚骑马,就有点后怕和心有余悸。 上马后,她紧紧抓着马绳。 颜君逸感觉到小小只的她在发抖:“怕” “嗯。”步月歌在这时候一点不想逞能,虽然还是她救他出竹林时骑的那匹战马,但是怕就是怕。 颜君逸让战马慢慢往前走,比人走路都慢。 他眼睑低垂,看了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平时极少讲话的他,忍不住想和她说话:“昨晚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他声音低沉浑厚、磁性迷人,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清晨的竹林比外面冷许多,可他在,竟然会给她一种温暖感。 她仰起头正对上他的眸中春水照人。 固然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庞,可是他的墨眸目光深邃得让她平静。 他的眼底干净清澈,又仿佛闪动着万种光芒。 长睫眨动之时又会隐隐透出袅袅魅惑,勾魂摄魄。 真是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见她未答又问了一遍:“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这是颜君逸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他问问题从不会问第二遍。 可他现在超级想要知道:他昏迷后,她将自己带回王府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那不一样,救人性命时忘了害怕。” 她收不回自己的视线,他真的好看到让她着迷。 而且想起昨晚的事,她有点心虚。 在他面前不能有事隐瞒,她越说越小声:“月歌忽然想起昨晚,丛竹林到王府,为了不让中毒而晕过去的摄政王掉下去,就,” 她说到这脸红成了大苹果,看得颜君逸好想把嘴唇凑过去一亲芳泽!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将这股火强行压了下去。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就如何” “就不小心摸了不少地方”,她语速超级快的说完又仰着小脸补了一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想到小媳妇儿不仅救了自己还摸了自己有条蛇心里激动到尖叫! 虽然昨晚奖励过她金子,又在梦里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但是远远不够。 自己终于被媳妇儿摸了!单单这一点也要奖赏媳妇儿。 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面容却清冷平静:“无事,坐稳。” 她眨巴眨巴杏眼,他不在意早知道多摸几下。 为自己有这样念头生出的步月歌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青丝碰到了他的下巴、颈项、面庞…… 她在做什么就不能老实点本蛇之宝贝“二蛇”真的要炸了! 他大气都不敢出地强忍。 到了有暗器的地方,他不得不出声。 他一开口,那略微沙哑又磁性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步月歌的心脏。 如此低沉!过分好听!她不敢回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搓出来个麻花。 “这里有一些竹子是假的,会释放出暗箭,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踩到这两棵树之间的线。” 他一个帅气转身跳下战马,还亲自告知她具体位置,同时标记好。 这波操作看得跟在后面的暗卫一度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 从来不会多管别人半分闲事的摄政王,就连皇上的事他都很少理,现在竟然亲自下马做标记 暗卫以为这就算了,谁知道接下来颜君逸的话,让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颜君逸做好标记又重新一跃而上,坐稳在马背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小册子递给步月歌。 还很是温柔地说道:“这是暗器所在的位置和这竹林最详细的图纸,你务必记住!还有,这匹马以后给你用,专门带你来回王府和竹林。” 战马送人了暗卫惊。 步月歌想拒绝,但是如果来回走路确实不妥:“可是” 暗卫内心狂叫:她还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可是他最爱的战马!陪着他出生入死许多次的战马!连皇上想要骑一下,他都不肯的战马! 暗卫真的怀疑自家摄政王是不是被人换了个芯。 颜君逸见她似有为难,立刻补了一句:“莫怕,这战马通人性不会伤到你。拜完师就速速随本王回去。今天什么都不做,本王教你骑马。” 他兀自想着:还要将战马座改造一下,免得她坐得不舒服。 “真的吗”步月歌回头仰望,他正好低头垂眸,对上她这温婉倾城的面庞。 她皮肤极好像是桃花瓣般轻柔娇美,看得他有点后悔让她来学医术和毒术。 一想到可能不是每天见到她了,他就不开心。 他颔首:“本王不说谎言。” 躲在一旁的小黑金蛇暗笑:呵,骗蛇呢为了哄媳妇儿睁眼说瞎话,真是懒得听。 步月歌内心泛起涟漪,他终于要教她一样了。 和他学骑马,也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想想就激动。 本来一盏茶功夫可到,愣是被颜君逸大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到达竹林尽头时,简老头儿已经早早候着,看到颜君逸的战马就乐了:“小颜颜呐,你可算来了。” 他偏头往后看看没有马了没带他的宝贝徒弟来“老颜!我徒儿呢” “咳咳”颜君逸咳嗽着先一步跳下战马,让战马停稳,叮嘱她慢慢下来就是。 他自己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简老头儿面前:“以后不准这么没大没小乱称呼,你可称呼我摄政王、王爷之类。” “啥”简老头儿真的怀疑自己听错,“我们两个互相胡乱喊名字喊了多少年,你现在在乎这些” “总之,记得。”颜君逸冷眸扫过,简老头儿知道这是警告,对颜君逸太过熟悉的他连连点头:“好好,摄政王,敢问我徒弟呢” 颜君逸一想到自己媳妇儿要和这个老东西学医术了就莫名不爽,忍不住多啰嗦几句:“收了徒弟,就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这般不稳重,让你徒弟笑话该如何是好万一,不做你徒弟,跑去找你的死对头易老头儿,你该如何是好” “绝对不可以找易老头儿!”简老头儿胡子顿时气得飞起来,气鼓鼓往战马那边走:“你先别啰嗦这么多,我徒弟呢” 此时,一似月美人儿一身锦白纱裙款款而来,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简老头儿乐了:“徒弟好仙!” 说着就要上前迎接被颜君逸拽住:“沉稳。” “哦对。”简老头儿甩了一下浮尘挡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对颜君逸说道:“你要理解我,我等了快七十年,现在终于遇到,激动万分。还有,你居然让她坐在你身前啧啧,老颜,你不对劲。” “嗯,别废话,速速完成拜师仪式,今天她要陪本王去做其他事。”颜君逸目光坚定,简老用力一甩浮尘:“就知道你小子讨厌。” 抬头之时,他看步月歌气质非凡,灵动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灵气。 他缕缕胡须,又差点没沉稳成。 好在颜君逸抢先道:“简老答应了。” 嗯简老瞥一眼颜君逸,秒懂:“啊是,我并不介意你昨晚下毒之事,随我来。” 步月歌对颜君逸欠了欠身子算是路过行礼,还多看了他几眼:“谢谢摄政王为我说情。” 小黑金蛇趁机窜到简老肩膀。 简老头儿和小黑金蛇抱怨:“他真讨厌,和我抢徒弟。” “谁说不是,和我抢香香姐姐。”小黑金蛇认同地蹭蹭简老头儿的胡子。 步月歌紧忙跟上简老,颜君逸目送着她在药馆学堂的九转千曲回龙桥转来转去。 另一边大路尽头刚停好一辆马车,一堆人冲过去扶着。 宫英才蠕动着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在一堆人的搀扶下叫着:“快点,小爷我要迟到了。” 小药童看到这一幕“噗嗤”笑出声,和旁边的正在扫地的师兄说道:“好像被一堆人抬走的猪肉。” “不可乱言。”这位师兄身型清瘦高挑,面庞俊朗干净,气质清冷高傲。 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衫,长发随意束着,目光看似在看向“猪肉”,实则瞥见九转千曲回龙桥那抹仙气飘飘的身影。 “嘻嘻,我去禀报师傅。”小药童快一步来到简老身旁,简老只是说了一句:“让他等着。” 小药童还偷瞄了好几眼步月歌才跑去告知宫英才在门厅候着。 简老一脸严肃,拜请了幽龙门各位师祖之后,才让步月歌下跪念门规。 简老轻轻拭去清泪又跪拜了师祖们,才缓缓起身:“妥了,老朽死之前终于有了继承人。” 这件困扰他几十年的大事如今成了,他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了。 这些年他虽然看似广收门徒来者不拒,实则就是为了寻找真正靠谱继承幽龙门医术和毒术之人。 一番折腾后,简老给了步月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步月歌捧着小盒子毕恭毕敬站着,简老深吸一口气交代着:“这盒子内有衣服和一本书,三日后,我要看到你给我下的那种毒的升级版。” 她吐了吐舌头:“师傅对不起,我当时真不知道您是简老。” 简老突然眯着眼看她:“你不会是为了给颜、给摄政王报仇是他先闯入我的毒鸟阵。有大路他非不走,偏要每次都走竹林,不能怪我。” 步月歌眨了下眼睛:“您是说来这幽龙门有大路” “当然,特别大的路。”简老说完带着步月歌离开,还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今日摄政王说与你有事要办,你可离开。” 步月歌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抹身影挡住了视线:“简老,告辞。” 颜君逸一个帅气跨上战马,等着步月歌上来。 步月歌看看他又看看简老,其实她挺想留下来多请教简老, 她养父母留下的那令牌不知道简老认不认得。 “还不上来”颜君逸见步月歌半天不动,骑着战马往前走了一些停在她身前,还伸出了手。 步月歌给简老行礼:“师傅,徒儿先离开。” “嗯嗯,师傅还有其他事,三日后见。”简老说完转身就跑:那边药炉什么味儿,不对劲。 简老飞奔,到了药炉那了解清楚事情之后当场就气炸了:“你你你” 他好不容易熬成的药丸,竟然被毁了! 宫英才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委屈,就差没流眼泪了。 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他方才瞧见了步月歌,激动地跑去,不知道被什么人用麻袋盖住头就是一顿揍,那人还将麻袋点着了火,想要烧死他! 他吓尿了,在地上各种翻滚才好不容易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哪里知道会撞翻简老的药炉。 “我没错。”宫英才早就将宫丞相的叮嘱忘了个干净,自觉自己家花了大价钱,一个药炉能有他重要 “你你”简老气炸肺:“你给老子跪下!” “不跪!我被人揍还差点被烧死,我堂堂丞相之子还没有个破药炉重要了” “给老子滚!”简老都喊破了音。 “滚就滚。”宫英才吼完又觉得不对,“我走,我才不滚。” 他扭动着自己胖得特别过分的身躯慢慢走。 实际上没有仆人们搀扶,他根本不敢走快。 简老看他那样,气得一脚踹过去。 “啊……” 只见一个大肉球在翻滚。 “什么声音”步月歌目光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被他的战马挡住了视线。 “上来。”他的手一直伸着就没有收回去过,步月歌先将小盒子递了过去,仰着脸问他:“听说来这里有大路。” 颜君逸在心里将简老头儿骂了个透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头儿。 他将盒子放在战马旁的皮袋中又伸出了手:“那条路多禽兽。” 好在本蛇方才已经收拾了一个禽兽,帮媳妇儿把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跟着他的暗卫躲在暗处皱着个眉头看颜君逸:今天摄政王不知怎了。见到宫英才居然亲自动手还用最原始的方式打 一想到那个场面,暗卫皱了皱眉头,真是过于不好看——犹如一大坨肉先是被放在砧板上剁,又放在药炉里烤……嘶,好疼,暗卫想到都哆嗦了一下。 “啊多禽兽师傅他应该不会害我。”一来,步月歌不知道要信谁;二来,她不太好意思将小手手放在他手里。 害羞! 他只看到了她犹豫的模样,有点受不了被怀疑的他轻声命令道:“上来!” “喔。”她见他恼了,这才很不好意思的将手指尖放在他的手指尖。 一阵微凉窜过他的身体,他的心跳得飞快,勾住她的指尖稍微用力一带,接着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扶了一下她的腰间,像是抱一个小朋友一样,轻松将她抱上马。 战马“咴咴”叫了两声,雪白的战马前蹄抬起落下,在他的命令下四蹄崩腾、长鬃飘舞在空中。 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转回头,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将头埋低在他的臂弯。 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条大路很多禽兽,很多很多。” “很多吗”她偏头:“真的禽兽” “字面意思。”什么禽兽都莫挨本王媳妇儿,不然见一个揍一个。 他唇角荡出一抹笑意,将她护在怀中,声线柔和:“莫怕,本王在。” 定会护你周全!他坚定的眼神透着决心。 “莫怕,本王在。”不过如此简短的五个字,却瞬间如纤纤玉指拨动了步月歌柔的心弦。 她那颗被层层硬壳盖住的柔软之心被撬动了一分。 她仰头看向他,他眼眸中的那抹温柔在她的心尖荡出温暖之涟漪…… 苍凉竹林,骏马奔腾而过,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如阴阳太极图般之融合。 清晨阳光洒在他和她的面庞,正是—— 君子温润如玉,潇洒超世绝伦,宛如天人; 佳人倾城似月,绝美清丽脱俗,如若仙子。 第12章 你看本王像不像草药? 骏马奔腾,刹那之间,君子佳人闪现翠湖边。 渐渐透亮的晨光蒸走了空气中的丝丝清冷。 一叶扁舟划过平静的湖面。 一汗血宝马,一神明一仙子。 俨然一副水墨画将一切定格。 他亲自划船带她再次来到蛇岛。 蛇岛沉睡的生灵被一声马鸣声唤醒,纷纷躲了起来,只敢露出小眼睛偷偷瞄。 颜君逸扶她上马,教她骑马的要领:“这里不受打扰,你不必惧怕。” 重点是——不要怕他!他其实很温柔的。 最开始,他担心她害羞,于是跳下马牵着马绳慢慢走。 这一幕已经惊得那些“小眼睛”忍不住蛇语议论纷纷:“他居然心甘情愿当马夫”“他是不是被换了芯”“换我我也想要给这个小仙女牵马绳,她好可爱的说。”“就是就是,不得不说老大一开窍,眼光还不错。” 它们的议论,他全都听着的,眯缝着眼睛在心里暗暗判定谁说的对谁说得好。 听到说她媳妇儿一点不好的,他就瞪人家。 步月歌只顾着盯着马儿的脑袋,小手抓着马绳都抓出了汗。 抿着樱桃朱唇,还会因为时不时的颠簸而咬一下唇边。 这小细节都被一点都不专心牵马的颜君逸全看在了眼里。 全身心地琢磨要给她量身定制些怎样的衣装,饰品……就先夏秋冬各一百套好了。 毕竟还要将她喂胖一些才是,定制太多了,担心媳妇儿嫌弃他浪费和败家。 各两百套好了,各一百套始终是少了些。 每天要换一身衣服的,不能重样。嗯。 暗戳戳决定了这件事的颜君逸生怕自己忘了特意对步月歌说道:“晚些时候回去,提醒下本王去趟邀月楼。” “嗯喔,是。”步月歌心不在焉地应声,又紧盯着战马的脑壳。 颜君逸忍俊不禁:“再这般盯住,被你盯住的地方怕是要被你的目光灼伤。好好的战马要烧掉一块毛皮。” “唔”步月歌开始还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颜君逸是在打趣她太紧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碰巧一抹阳光透过粉色的花簇照在她面庞,看得他腿不听使唤地直接跳上了战马。 他将她揽在了怀中:“本王教你骑马。” 她很想应声,可是当他的胸膛撞在她的后背时,就像是被什么撞到了心。 惹得她的心猛地小鹿乱撞。 他一边驾驭战马速度快些,一边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教她最重要的要领:“不要害怕,目光看着远方。” “嗯。”她在他的教导下,渐渐放下了害怕和紧张。 渐渐地忘了他是摄政王、是主子。 仿佛在他这里,她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 她可以随意说话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王爷,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她紧紧抓着马绳,感受着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未听到颜君逸的回答,她才悄悄回头,自己身后哪里还有他的身影:“王、王爷” 她喊了一声又连忙回头看着前方。 战马越跑越快,丝毫不给步月歌思考的机会,她只能凭着方才颜君逸教她的一切继续向前。 紧抓着马绳,身体微微压低前倾,目光如炬直视前方,还学着颜君逸给马儿下命令的方式发出一声喝令。 战马更加加快了步伐,随着马儿跑到更加辽阔之地,步月歌慢慢直起了身体。 她被眼前的景色迷住。 没想到蛇岛还有如此美妙的景色,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成片成片的桃花林开得旺盛纷繁,粉红色的桃花密密层层,怒放斗艳,远望如同蛇岛上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粉玉。 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步月歌顿时放松下来,不自觉地说出了让战马慢下来的口令,战马灵性足,放慢了脚步还回头看了看大步快走过来的颜君逸。 他方才一路轻功跟随,快到她眼前才落地放慢了速度,免得她生怀疑。 光顾着看美景的步月歌心花怒放,骑着战马缓缓走进了桃花林。 “好美,怎会开得如此烂漫”步月歌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停留,伸手触摸那粉红的桃花瓣,粉粉的、鲜艳、娇、嫩到让她调皮地吹了口气。 她丝毫没有留意自己已经可以轻松跳下战马,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的颜君逸却吓了一跳。 担心她万一摔下来。 他差点没起身飞过去,心甘情愿当个肉垫。 摔也是摔他这皮糙肉厚的,媳妇儿那般娇、柔,怎可摔到。 见她稳稳落地,他唇角的笑意一瞬即逝。 媳妇儿学东西真的快,这旁人最起码七天才能掌握的技巧,她一点就通。 战马发出“嘶嘶”声,朝他走来,似是在邀功。 他摸了摸它鼻梁处安抚着。 步月歌眉眼含笑,小跑了几步来到他面前:“王爷,这些桃花是你种的吗” 唔,是的。和她在西域深山那会儿,她就超喜欢那片桃花林。 每年春天,他都会带着超级小小只的她去那玩儿,每次她都疯跑到累,然后躺在他为她盘好蛇盘里睡着。 后来他来到北域寻她,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岛屿,特意种了这片桃花林。 只为等她来……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她。 她仰着小脸等他回答,发髻上的彩带随风飘过她的面庞,惹得她鼻子有些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连忙用手捂住了脸。 好丢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生怕自己的笑容被她看见,冷声道:“不是,这岛屿本身就有。” 不想让她知道是他亲手种的。 不需要她被感动。 他做这些是心甘情愿。 停下来等她,回头看着她嘟着粉红的嘴巴,将彩带系好,他才收回了视线。 步月歌小跑几步跟上他。 他特意放慢了脚步速度。 漫山遍野的桃花,随风飘落的桃花瓣像是晨光轻柔地洒在他和她的身上。 又是一副醉人心的美画。 她时不时就瞄几眼他的侧颜,他真是好看,越看越好看。 发现他偏头看自己,就连忙收回目光,快跑两步跳起来又转圈落下来掩饰自己的心跳过快。 她笑眯眯地尬聊:“啊野生的桃花林不知道会不会有草药。” 职业病真是要不得,步月歌说完就吐了吐舌头,自己会不会太扫兴了。 颜君逸轻声叹气:媳妇儿就惦记草药。 他倏地停住脚步,她撞进他怀里。 她仰面,他颔首。 他无比认真地问:“你看本王像不像草药” 步月歌杏眼灵动眨了几下,长翘的睫毛闪动,唇角上扬,抿了几次唇,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咯咯,王爷真会开玩笑。” 他听着她铜铃般的笑声,反倒怔了怔:自己并未开玩笑。 他给简老头儿试过很多次毒,简老头儿亲口说他是——行走的万能草药。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也很想笑一笑。 刚要挤出一抹笑容,步月歌看他一直冷着一张脸就紧忙收起了笑脸:“不好意思,月歌话多了。” 她小手搭在一起低着头往前走。 颜君逸冲着她的背影伸了伸手又放下,自己这该死的不苟言笑又惹媳妇儿害怕了。 他摘下红宝石扳指,红宝石瞪他:不准把我送了,我还没长大。 他想想就头大,这地方应该建个藏宝阁,放满各种礼物。 只要惹了媳妇儿,就去拿个礼物出来送。 可他为什么总惹媳妇儿害怕! 一直躲在马背布袋里的小黑金蛇睡饱了跑出来,口中咬着一串闪瞎人眼的金项链,冲着颜君逸“嘶嘶”。 颜君逸将它捏起放在手心,用蛇语问道:“什么东西” “宫英才掉落的,拿给她呗。”小黑金蛇不懂人类送礼那些规矩,瞧见这金项链价值不菲就想着让颜君逸拿去哄香香小姐姐。 颜君逸正要教育小黑金蛇不要拿垃圾的垃圾东西给她媳妇儿,眸光窜动,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可以让媳妇儿不怕的主意。 “等等。”他出声喊住了步月歌,她瞧着他面庞好像没刚才那般冰冷,猜测他心情应该好了些:“王爷有事吗” “有。”颜君逸一声口哨,战马奔来,他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轻松跳上战马,带着她穿过桃花林。 花瓣雨落下,惊得步月歌忘却了方才对他的害怕,举起小手接着飘落的花瓣。 直到马儿停下,她才收回视线。 他不知何时用一根桃花树枝挑着那串金项链:“教你用短剑。” “嗯”步月歌侧脸,他目光微敛:“看着本王的手腕。” 他随意摆动几下手腕,树枝上的金项链一会儿被甩出一会儿被勾回:“用短剑,重点在于手腕的灵活。如若有人近身伤害,短刃如这般刺出,一招刺中对方之喉头处。” 步月歌似懂非懂:“我试试” “喏。”颜君逸将手中的树枝递给步月歌,“这项链就是坏人,你现在想办法用手腕的力量将这金项链丢入湖中。” 说完,他抱她下马,来到湖边。 步月歌记得颜君逸方才的手腕摆动,她有样学样。 “很好,收回手腕的时候力度要柔,再次刺出去的时候速度要够快。”颜君逸耐心教学。 他从来不教任何人武功,步月歌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步月歌领悟力极好,按照他的指示最后一招速度极快,金项链一下就被甩进了湖里。 “咚”一声落入水中,足显示了它的分量多重。 “哎呀,掉下去了,怎么办。”步月歌撸起袖子就想要往下跳,颜君逸拦住了她还点头称赞:“很好,回了。” 她被抱上了马,他变戏法儿一样变出来一把短剑:“这短剑随身带着,平时不用就如同一块吊坠系在腰间即可。” 他说着还温柔地帮她系好。 她并不知道这短剑来历和价值,反而回头看了一眼湖面还在荡漾开来的涟漪:“王爷,方才被我丢进湖里的可是真的金项链。” “无事,本王府中多的是。方才那条是禽兽的,丢了才是对。”他心情极好,接着他用蛇语冷哼道:“宫英才的东西,都不配碰到她的小手手。” 小黑金蛇这才明白颜君逸之想法,惊得咋舌:明白了,垃圾的垃圾东西只配给香香小姐姐扔着玩儿。有学到! 她反复琢磨他的话也没懂,萌萌哒晃了晃脑袋:“禽兽还用戴金项链吗” 颜君逸面无变化,心中笑得灿烂,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用的。” “嘻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小黑金蛇戴金项链,感觉会很威风。”她低头看看绕在颜君逸手腕的小黑金蛇,小黑金蛇拿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颜君逸将它丢进马背上的布袋里:“它不用。” 小黑金蛇伸直身体用蛇语叫嚣:“用的,小姐姐说用哒,快给本蛇准备金项链!” 他用蛇语冷哼:“等着,本王回去就将你做成项链。” 小黑金蛇“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特别小声的用蛇语抱怨了一句:“腹黑蛇,哼。” 颜君逸才懒得理小黑金蛇,他一边加快了马儿的速度,一边温柔的在步月歌耳边提醒:“坐稳些。” 不能太晚离开蛇岛,否则蛇岛的天然屏障释放毒素,怕她会受不了。 万一中毒就不好了。 而那位被提到的“禽兽”正在家中大哭大闹:“都是那步月歌,肯定是她找了人加害于本少爷!简老头儿也是坏,当着那么多人面凶我。我今天丢脸了,爹爹……” 宫丞相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拍了桌子:“都很过分了!” 宫千柔上前劝说:“爹爹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哥哥也真是受委屈了,不如早些去休息。让翠儿给你上药。” 宫英才刚还坐在地上哭,听到宫千柔最后那句话顿时就乐了:“在哪屋” “我闺房旁边的空房间。”宫千柔看着宫英才屁颠屁颠被人扶着离开后,才搀扶着宫丞相坐下,“爹爹莫气,听闻那步月歌还有间药铺。” “老爷,肃亲王到。”管家跑着来报,宫丞相眼中透出凶光又很快收起。 宫千柔先退了下去。 “宫丞相……”肃亲王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平日宫丞相都会笑脸相迎,今儿个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 宫丞相只是礼节性喊了声“肃亲王”,一张老脸刻着两个字——忧愁。 肃亲王有所图,见宫丞相如此就连忙上前假情假意地问:“宫丞相这是怎么了” “唉……”宫丞相添油加醋的将宫英才在医馆的事说了,“这简老收了钱,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儿” 肃亲王佯装怒:“可恶!” 这时,宫千柔扭着水蛇腰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声音恨不得嗲出水来:“肃亲王请喝茶。” 肃亲王打眼一看,这小女子尚可。 宫丞相接过茶杯:“这是小女千柔。” “千柔见过王爷。”宫千柔第一次见肃亲王,没想到这肃亲王长得还可以。 宫丞相眼尖:“如若王爷不嫌弃,小女一起坐下来吃茶点” “当然当然。”肃亲王的眼睛就没从宫千柔身上离开过。 聊着聊着,宫千柔就说出了两次遇到步月歌的事,还说出自家哥哥在简老药馆见到宫千柔的事:“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榜上了哪家财主,唉,看千柔这嘴巴,真是多事了。王爷和爹爹莫怪。” 三人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各有坏心思。 宫丞相就想让肃亲王来收拾步月歌,肃亲王想要宫丞相站队自己。 宫千柔一来想借肃亲王收拾步月歌,二来也试探肃亲王对自己是否有意。 而那边刚刚让翠儿上好药,心情大好的宫英才搂着翠儿唧一口吗,就招呼着自己平日养着的一些打手大摇大摆去了步月歌的药铺——青禾堂。 第13章 大醋缸狠骂自己,芙蓉帐内醉春宵… 宫英才养的打手们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砸,一边砸还一边骂骂咧咧说着药铺开的药,让他家老爷死了。 他自己则是坐在马车上乐呵呵看着。 一些不熟悉这青禾堂的病人吓得跑走,还到处说着这家药铺不好。 这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几条街都知道了这件事。 药铺伙计们上前的都被打得很惨,最后没什么可砸可打的了,领头的打手才跑到马车旁:“公子,处理好了。” “很好,撤了。”宫英才很是满意,心里那股气儿也顺当不少,想到自己的金项链不见了,就让马车前往邀月楼。 刚下马车他就瞧见了步月歌:“嘿嘿,真的是天都在帮本公子!” 正在被店小二带着熟悉邀月楼的步月歌刚从七楼绕下来一楼,顿觉口渴,询问了店小二哪里有茶饮便自己去拿了一杯茶水喝。 不知道他在七楼做什么,只是交代了店小二带自己详细转转邀月楼。 她参观完这七层,内心真是久久不能平静,心跳超快。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邀月楼竟然是摄政王名下产业! 如果不是自己偷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自己还蒙在鼓里。 摄政王真是深藏不露。 单是邀月楼的经营管理就值得她好好学学。 下定决心今晚回去路上,她一定要开口问问摄政王,要如何经营好一家铺子,再到如何经营好这么庞大的铺子。 想着想着,步月歌仰起头再次看向楼上:每层楼都挂着不同数量的红灯笼代表着今日客人的数量,越往上灯笼越大,数量也越少。 第七层今晚的大灯笼只有两盏,莫非还有其他贵客 颜君逸正在认真交代老裁缝文叔:“切记不可与任何款式重样,就是连她自己的也不可。” “是,我记下了。”老裁缝文叔专门在第七层做衣服,这么多年他就只给摄政王自己做过衣服,现在开始要给女子做衣裳,他心里着实有些紧张。 他看到外面灯笼还有一盏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完不成两位客人的订单就担心地问了一句:“王爷,今晚还有其他贵客吗” 颜君逸摇头:“无,就只有我和她。” 老裁缝这才明白过来,两盏灯笼原来是指王爷和那位姑娘:“老奴记下您的所有要求,请您放心,春季的两百件美衣一个月内必定送到府上。” “做好一件就送一件。”从不操心这些女人琐事的他,今晚反复强调时间。 绝对不能让媳妇儿等太久。 “是。”老裁缝恭送他离开。 刚要走进动力梯,店小二冲出来慌张道:“王爷,楼下有人为难那位姑娘。” “什么人” “似是宫丞相之子。”这位店小二从开店就在,熟悉店里所有客人。 颜君逸往下看去:“狗东西禽兽不如。” 第一次听到摄政王骂人的老裁缝和店小二不知道要不要回话,只能傻站着目送他进了动力梯。 一边下楼一边嫌弃这动力梯太慢,冲着和蜘蛛一样扒在动力梯暗处的暗卫低吼了一声:“明日将这动力梯速度提到最快。” “是。” 紧赶慢赶来到一楼,正要上前的他他一眼就瞧见自家媳妇儿手里拿着他刚送给她的短剑,对着宫英才。 忽然他又觉得应该让媳妇儿多些表现她自己的机会,要她学会保护自己才是王道。 每一层都有他专座。 于是,他干脆在一楼他的专座坐下来细细打量媳妇儿:她现在生气的样子也着实可爱,就是脸庞稍微瘦了些。 想到这,他交代暗卫去悦风楼定好饭菜。 等会儿媳妇儿揍完禽兽,正好去吃晚饭。 宫英才本想从背后抱住步月歌,被她发现,不仅没抱成,而且还被她的短剑划到了衣服。 他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衣服气得原地蹦:“来人,给我抓住她。” 可他话音刚落就冲上来一帮暗紫色衣服的男人,为首的衣服颜色稍微亮色一点:“这位贵客请留意邀月楼楼规,不可在此打斗。” “她、她先拿短剑对着我的。”宫英才自然知道邀月楼的规矩,气不过的他就开始胡说八道:“她不知道是给什么财主做小的,还勾搭我。这种女人真是不知道怎么会被摄政王府录用做丫鬟的。” 他肥大的嘴唇在那巴拉巴拉说个没停,像是两条晒在架子上被风吹得不停摆动的腊肠。 步月歌恨不得冲过去撕烂他的嘴,越过紫衣人一点没在怕地推了宫英才,管你是什么丞相之子:“你说我可以,但是不准说摄政王府。” 听到她这句话的颜君逸剑眉轻挑,放在扶手上的手差点没抬起拍下:喵的!媳妇儿又维护他了! 暗卫见他动了一下,紧张地要拔剑,时刻做好冲出去救步月歌的准备。 结果,看到颜君逸又坐回去了。 收好剑的暗卫听到颜君逸问话:“新暗器带了吗” “带了。”暗卫从怀中拿出两朵小手指甲十分之一大小,看起来是桃花瓣形状的刀片递给他,“王爷小心,这刀片锋利无比。” 颜君逸捏着刀片,又从自己的随身香囊中拿出两片叶子:“简老头儿说这两片叶子的毒可以让人傻笑三天,傻子配傻笑很完美。本王还未曾试过,正好有机会,试试新暗器和新毒。” 暗卫听得心惊担颤,简老的毒“王爷,那位是宫丞相的儿子,如果中毒怕是会怀疑到简老。” “不会,这毒是宫丞相最爱。” “嗯”暗卫不懂了。 颜君逸慵懒地眨动了一下眼睛,目光未曾离开过步月歌。 宫英才没想到步月歌力气这么大,竟然生生将他推倒。 摔了个大屁蹲的他,指着步月歌就骂:“你去摄政王府做丫鬟肯定是别有目的,保不准是为了偷什么东西!我到时候一定告知摄政王,看你还怎么嚣张。她这女人坏得很,大家伙都记住,她不仅勾搭我,她还和肃亲王有……” 步月歌是讨厌这种胡说八道颠倒是非的家伙,但是她最厌恶被人冤枉。 她被气得炸成一头愤怒的小老虎,提着短剑就要冲过去,管他是什么丞相儿子,撕烂他的嘴巴再说! 然而没等她冲上去,也没等宫英才话没说完,这货就躺在原地抽搐起来,还开始口吐白沫…… 紫衣人正要上前处理,听到了一声古琴声。 他们立刻收了队伍开始清场,让客人改约其他时间。 这古琴声邀月楼的人都懂,更何况负责安保的紫衣人。 他们可全都是颜君逸培养出来一等一的死侍。 宫英才抽搐完毕后和僵尸一样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接着抖了抖肥肉,然后开始傻笑。 真和一个大傻子一样傻呵呵大笑着离开。 门口守着的仆人们见到自家公子这般模样吓坏了,赶紧带他回了宫丞相府。 步月歌纳闷儿他怎会如此,便追了出来。 正好遇到她药铺的学徒小虎子:“掌柜的,可算找到你了。” “小虎子,你怎么这样了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步月歌心疼地问。 小虎子拽着步月歌的衣服:“你快和我回药铺看看,出大事了。” 她心头一紧,连忙跟着虎子跑回青禾堂。 看着满屋子一片狼藉,看着药铺里的人全都被打成重伤,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但是确实是最惨的一次。 这般情形,药铺怕是要关门重新装修了。 药铺门口也围了不少人。 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时账房先生抱着钱匣子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掌柜的,恕老夫做不了这事了,我还上有老下有小,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拿性命做事。这些是所有的账目和钱,你清点一下。如若有问题找我就是。” 步月歌接过账本和钱匣子,拿出来一些给了账房先生,比平时月钱多了一倍给了他:“这是您这个月月钱,抱歉让您受伤了。” 他也没多说接过就走了。 药铺也有其他店员不做,她也都一一结了款。 没多久竟然还有药材供应商也来要钱。 步月歌这下有些急了,她在王府的月钱还没有到结算的时间。 虽然有那么多奖赏,但是那些是摄政王赏的,她要留着专款专用。 “各位,今晚钱庄也都关门了,月歌的银票暂时都压在钱庄,明儿一早各位再来可好”步月歌只能祈求他们宽容一下。 “不行,今晚必须结算,不然我们就将铺子搬空。”这些供应商本就和她不熟,她也是刚搬到这里后才新找的药材供应商。 之前那些供应商都被肃亲王拦着不给她供货。 步月歌把心一横:“各位稍等,我去拿些东西。” 就在步月歌回身去拿东西之时,人群中有位身型清瘦高挑,面庞俊朗干净,气质清冷高傲的白衣男子淡淡道:“各位可否将账目给我一看,我可先代替她结算。” 闹事的不过也就三个供应商,他们拿出字据等,白衣男子确认过都是步月歌的字迹之后递上了银票,声音冰冷透着不屑:“这些小钱不必叫嚣得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了你们一座金山。” 三个男人拿到银票也不好说什么,悻悻离开。 白衣男子看着跑出来的步月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许久不见,她瘦了许多。 步月歌跑出来发现供应商不见了,围观人群也正在慢慢散去。 白衣男子也早就趁机随着人群离开。 步月歌左偏头右偏头,还跳起来看几下,而后朝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心中暗道:奇怪,是自己看错了吗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哥哥 刚刚过来的颜君逸正要上前却看到了这一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眼尖地瞧见了那位白衣男子。 只是他消失的速度过快。 暗卫已经打探到方才的事,附在颜君逸耳边小声道:“那位白衣男子帮她支付了三位供应商的款项,杂七杂八加总一起总共两千三百四十两。” 颜君逸左耳听,右耳冒火,心里也燃着大火:她居然看别的男人了 哼! 本来还想上前帮忙的颜君逸转身走了,暗卫小井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跟着谁。 追了几步又被颜君逸骂回去,让他去护着步月歌但不准帮忙。 暗卫小井感受到了职业生涯的黑暗。 他默默关注着步月歌,看到她瘦小的身影独自在铺子里收拾,很想上前帮忙。 可他主子不准。 他主子气归气,但是还是先到悦风楼将安排好的饭菜外带,让人送到了药铺。 步月歌问:“是谁送来的” 送饭菜的少年摇头:“我只负责送,并不知晓。” 步月歌只好接下放在那。 然而送饭菜的少年又哭唧唧求:“姐姐你一定要吃完我才能收钱,求你别为难我。” 步月歌不得不吃光喝光,送饭菜的少年乐呵呵提着空温盘给颜君逸过目,顺利收到了赏钱。 少年离开后,有人来报:“王爷,那三位供应商铺子地址和住处已找到,月通银号钱老板已在不远处候着了。” 颜君逸点头:“等。” 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她。 直到步月歌收拾完毕灭了药铺蜡烛回到了王府,看到她睡下,他才带着钱老板找上了那三位供应商的住处。 钱老板困得打哈欠:“王爷,您这半夜去敲门,合适吗” “他们也配睡觉”敢趁乱威胁他媳妇儿敲门算什么,他还要砸他们铺子。 必须让他们体会一下他媳妇儿今晚的心情! 而另一边,他安排了人正带着家伙卖力地砸铺子。 很多年没干这种事了,为了帮媳妇儿出口气,他简直秒变黑道老大。 一家一家砸开门,钱老板代为出面。 无一例外的不仅收走了白衣男子给他们的银票,而且还让他们签了新的借款字据。 那三位药材供应商一脸懵逼:发生什么事 还让月通银号大老板钱老板亲自出面 “利息怎么高了那么多”其中一个发现问题,钱老板撇嘴:“可以不签,立刻还钱就是。” 他们只能收声,谁让他们全都欠了月通银号许多钱。 吃了哑巴亏的他们很快又发出半夜的嚎叫:“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半夜三更砸人家铺子啊” 嚎完也就嚎完,根本不敢报官。 因为他们每家都收到了一份清单,那清单上面是他们的把柄,他们的秘密——哄抬药材价格。 按照北域律法,可判监三年。 再次吃了个哑巴亏的三位,哭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今晚损失了多少。 也没明白遭遇如此“凄惨”。 如果知道原因,想必他们肯定后悔去找步月歌要什么药材钱。 钱老板完成任务之后眯了眯眼:“王爷,您这有点狠。” 颜君逸冷哼,以高价将药材卖给他媳妇儿必须吐出来。“本王没有按律法计较,已经是网开一面。” 毕竟他打算让媳妇儿收了那三家药材供应铺子,抓进去自然是没必要。 钱老板并不知道自家王爷心里的小算盘:“虽说如此,但他们几乎无法经营,那铺子……” “不急,让他们放出转让,不准人接手。” “是。”钱老板拨弄着算盘,“根据他们欠我们银号的钱来算,最起码要卖出一百个金元宝的价格方可抵债,应该不会有人收。” 敢收他媳妇儿两千多两,一百个金元宝算什么呵,想得美。得罪他媳妇儿了,没那么简单完事:“最后八十两的时候,去通知方才青禾堂的掌柜收了他们的铺子。” “啊”钱老板掏掏耳朵,“您是说压价到八十两一间铺子” “对。”颜君逸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愤不平的语气。 钱老板掐了一下人中:“我替那三位老板掐一掐,八十两,他们可能会寻短见。” “不会,敢寻短见就告他们哄抬药材价格。” “这……”钱老板忽然明白了,自家王爷就是要人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钱明白了。” 颜君逸这会才将那一直刺激他眼睛的银票拿起,想到那白衣男子身型似是和自己差不多就更火大:“这银票是什么人的” “这是现兑银票,无需人名落款,猜测也算是小富之家。既然是我们月通银号出账,我稍后会查到资料告知您。”钱老板正好到了家,下了马车告辞。 颜君逸黑着脸冲进府中。 一边泡冷水澡一边想今晚那一幕慕…… 她看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儿和看自己不一样! 她看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儿好温柔,好期待。 她看自己的时候总是目光躲闪,藏了畏惧。 真是越想就越生气,越生气醋劲儿就越猛:“可恶!” 一拳砸在水中,直接站了起来。 小黑金蛇看他这样又想笑又想劝两句,但是对上他的黄金瞳时,自觉地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小窝,埋了埋头使劲睡觉。 这时候不能惹他。 只要这蛇一显露黄金瞳,他能见佛杀佛,见魔杀魔。 凶残得很! 而这位凶残得很的大蛇在床上翻滚许久也睡不着,到底还是来到了步月歌的梦中。 本想要好好惩罚她,可是见到她嘟着嘴、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痕,他瞬间就心软了。 他像她小时候那样,将她轻轻地放在蛇盘之中,托着她、护着她。 她似是感受到这份安全感,还伸出胳膊抱了抱他,声音里透出丝丝委屈:“大蛇……唔,你来了,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她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邀月楼时那坏人说我坏话不要紧,但是她不可以说摄政王,绝对不允许。” 听到她这么义愤填膺,他又心软了:她心里有他。 他轻轻转动了一下蛇盘,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还用蛇尾轻轻拍了拍她的小pp,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 她又抱紧他一些,呓语道:“今晚那傻子傻笑像是中了毒,还有人帮我付了银票,给我送了悦风楼的好吃哒,我猜肯定是摄政王做了这一切。” 哦吼!那白衣男子是个大冤种颜君逸忽然心情大好。 蛇心像那盛开的桃花。 没一会儿他眉头紧蹙。 因为他听到步月歌接着问道:“大蛇,你说明天我要怎么谢谢他才好呢” “不用谢他,他不配。”颜君逸狠起来连自己都打,何况是骂自己。 他超级后悔没有帮她去整理被砸的药铺,超级后悔没有早点来抱住她,害她一个人偷偷哭过了。 哪知步月歌还轻轻拍了一下他:“嗯你不可以说摄政王,他配的。快帮我想想怎么谢谢他嘛。” !他眉头紧蹙,他的蛇尾缓缓钻入…… 她娇柔的面庞泛了红:“唔……嗯……别闹。” 他此刻恨极了摄政王,她这是因为摄政王拒绝他蛇尊本蛇吗 颜君逸实在太爱吃醋,连他自己另一个身份、另一个模样的醋都能吃。 真所谓——大醋缸蛇骂自己,芙蓉帐中醉春宵…… 啥也不是。 第14章 此人与甴曱不得入内 次日晨,她一觉醒来竟然已日上三竿。 慌慌张张爬起来,打开衣柜发现好像多了一件新衣服好好看的样子,急忙拿出来穿上,刚好合身,她在门口的铜镜前转了一圈:“真好看。” 她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到,奇怪了,最近皮肤怎么这么好。 简直透着光泽 莫非是自己写的食谱效果极好 想到厨房一位老厨师悄悄告诉她是摄政王将她的食谱给了厨房,让他们一定按照食谱做,她就面庞泛红,摄政王这么看中她的食谱,她一定要好好研究药膳,到时候再写一些给他。 这样调养下去,他身体肯定会更好,就不会无缘无故流鼻血了。 如此想着,步月歌笑呵呵跑向颜君逸的寝殿。 颜君逸还没起,管家刚到门口端着面盆在候着。 步月歌小脸一红:“月歌起晚了。” 管家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在这王府怎样都可以”——这是王爷的原话。 他要侧面告诉她不 见管家没理她,她就伸手要去端面盆:“我来伺候王爷。” 那敢情好!“王爷今日约了客,你要吃什么去厨房拿就是。”管家差点脱口而出,你的食谱都刻在厨师脑袋里了,摄政王让他每天听厨师背三遍。 步月歌连连点头:“好的,多谢翁伯。” “嗯。”管家还是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王爷,月歌在门口候着呢。” 不喊一声,免得一会儿责怪自己让她站门口太久。 管家的吼声还没落地,门已经开了,依旧是冰冰冷冷的两个字:“进来。” “来了……”步月歌声音欢快,她感觉自己今天精神气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梦到了大蛇很开心,仿佛回到了自己被抛弃的小时候。 有大蛇蛇照顾,她才能活下来。 她一想到大蛇蛇就心生温暖,小心翼翼放下面盆,将面巾打湿,试了试温度才踮起脚尖要给他擦脸。 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本王自己来。” “不不,还是月歌来。”她琢磨着找个机会问问昨晚是不是摄政王帮的她。 他只好松开她的手,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他暗戳戳地扎了马步。 她超级认真地擦额头、眉毛,甚至连睫毛都不放过。 如果不是他将注意力放在她起伏的心口处,他多半会怀疑她在趁机用眼睛“揩油”。 步月歌没想到颜君逸的皮肤这么光滑,细腻到过分。 她很想找出一点点的瑕疵,可惜以失败告终。 皮肤好到令她嫉妒:“摄政王,您皮肤好好。” 嗯,以后你也会很好。想到这,他又想到忘记给媳妇儿定制胭脂水粉等,默默记在心里后,将马步扎得更稳了一些。 也不知道她帮自己擦个面要擦多久,他要稳一些,可别再丢脸了。 然而她香香的柔软距离自己的鼻子、嘴唇太近了。 真的,太近……她并未留意自己的衣襟已经被他的鼻尖碰到,还戳下去了一些凹痕。 直到她终于开始擦他的鼻子,他才可以呼吸。 然而,她的美眸正对着自己,她的唇又距离自己太近了。 受不了!他伸出手挡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直接站起了身:“本王今日外出有事,你从今日起禁足府中,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出府。” 哎根本不给她询问的机会,颜君逸已经出了寝殿大门。 步月歌起身追几步,他走得飞快根本追不上。 很快,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被禁足。 没人知道她为何被禁足。 只有颜君逸自己知道禁足原因。 昨晚那些事,让他担心垃圾们会到处找她。 在他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之前,她待在府中最安全。 让她禁足,是他为了保护她。 可禁足的她真的精力旺盛。 坐不住,待不住。 没一会儿就尝试溜到大门口找机会想溜出去,很快就被侍卫发现且拦住:“请别让我们难做,你是被禁足可以在王府转转,毕竟王府十分大,自由行一般也需要五日才可大概游览完毕。然,如若你出去了,我们就是丢性命。” 五日游王府游不完还丢性命这么夸张步月歌吐了下舌头:“抱歉,我这就回。” 没办法的她只好翻出简老给的小盒子来研究改良版毒药。 虽然时不时从她房中传来叫声,但是久了大家也就习惯。 颜君逸夜晚回到府中,听完汇报之后还算满意,看来她在家没闲着闷在屋里搞研究。 生怕她不按时吃饭,于是他交代管家:“让厨房做好按时送给她吃,一天五餐,不准少。” “嗯,啊”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五餐您这是在安排月子餐吗王府隔壁小王的媳妇儿坐月子才吃四餐。” 颜君逸无所谓地回答:“她在长身体。” 得,当他什么都没说。管家连夜交代了厨房。 颜君逸在书房忙碌一夜未眠。 一大早竟然安排官轿去早朝。 管家和侍卫都揉了几次眼睛。 侍卫问管家:“这个月首次主动早朝,怪啊,有事” 管家“呵呵”两声:“怕是有人要遭殃。” 暗卫小七打着哈欠回来,管家问了一句:“这又是去传什么命令了” “半夜王爷传我,让我通知所有旗下商户不准接待宫英才,还给了画像贴在大门口。”小七说完还偷笑,“而且你们一定猜不到,王爷在画像上写了什么。” “什么呢”管家和侍卫们都好奇的将脑袋凑过来,小七从怀里拿出来最后一张给了侍卫:“最后一张,王爷说贴在我们王府大门口。” 侍卫打开一看,直接不顾形象地笑喷。 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收起夸张的笑容,最快速度将画像告示贴好,贴完还抿嘴偷笑。 管家更是笑得出眼泪:“这是我家王爷干得出来的事吗真的不敢相信。” 很快又是全王府均已知晓,他们家王爷又要得罪人了。 这次得罪的目标人物很高级,是——宫丞相。 小黑金蛇遛弯回来听到他们说话就瞥了一眼:我的个蛇啊,居然如此 只见画像上画的宫英才简直就是英才本才,一模一样。 重点是,画像上的一行字——此人与甴曱不得入内。 就不能给人家配个狗这等于说宫英才等于甴曱。 小黑金蛇脑海中浮现出颜君逸傲娇的模样:狗狗多可爱,宫英才他能配 是,不太配。 小黑金蛇“嗖嗖”一阵狂窜来到步月歌房中,拽着她裙角就往外走。 她纳闷地跟着它来到大门口,步月歌听到侍卫们议论就好奇地问:“小黑金蛇拽我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 侍卫们互相看看彼此,一左一右站在步月歌旁边:“你出去看一眼就立刻回来,这已经是我们的权力极限了。” “好的。”步月歌没想着为难侍卫,走出大门看到那画像和告示,忍不住笑了又笑。 不知道自己心里美滋滋些什么,乐得合不拢嘴的回了房。 她冲着小黑金蛇就一顿问:“你说这画像是摄政王亲自画的吗” 一定是,只有他才能画的这么逼真,次哦,他居然亲自画这种小黑金蛇无法淡定了。 “你说那告示是告知了所有的商户吗” 百分百是,只有他才能出这种通知,谁让他是大老板。 “他不怕得罪丞相吗” 不怕得很,看他写那句话,像是怕得罪的样子吗如果不是他最厌恶甴曱,多半会画个甴曱在宫英才画像旁边。 “哇,摄政王好厉害,我有点喜欢他,好崇拜他!”步月歌以为小黑金蛇听不懂,自然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我果然没有找错人,依靠摄政王,我一定可以为父母报仇,夺回产业的。” 步月歌和小黑金蛇说了很多很多,小黑金蛇晚上就得意万分爬到颜君逸的书桌台正中间等他。 换作平时,它是不敢的,颜君逸特别宝贝他的书桌。 只是步月歌和小黑金蛇都不知道的是,颜君逸今天格外忙,还干了件气死别人的事。 他昨日派人查清了砸药铺的人,确实是宫英才之后,就立刻回来画好所有画像和告示。 接着连夜写了三本奏折,亲自拿到了早朝上。 他去早朝,就是去气人的。 早朝时,小皇帝见到颜君逸都不敢相信,不顾形象地抱了抱他,确认他是活物才乐呵地上朝。 然而没多久小皇帝就头疼了,摄政王许久不来,一来就给他递了三个折子。 而且每个折子都写得是控诉宫丞相之子——宫英才劣迹斑斑…… 旁敲侧击说宫丞相教子无方,应该早点回家教子,免得老了后悔。 小皇帝看得是后背发凉,额头直冒汗。 本想着找点什么理由压一压,谁知道颜君逸直接将自己的折子当众念了出来。 宫丞相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紫最后变成了黑茄子色。 差点没背过气去。 终于小皇帝答应会处理,颜君逸才让退朝。 这还不算,他特意走到宫丞相面前居高临下:“我的人,如果你儿子再敢来惹,哪怕是伤到她一根头发丝儿,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自宫。” 宫丞相眼睛瞪老大。 颜君逸又说:“如若那般,宫丞相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后继无人了。早知如此,当初该多生几个子嗣。你说是不是” “摄政王,你!”宫丞相心痛地捶了几下,是他不想生吗他要是能生,他还不生吗 颜君逸你太过分!当众揭他短 颜君逸挑眉:“本王在这,不必如此大声。” 说完他潇洒而去。 那些大臣们才敢悄悄闪走。 很快只留宫丞相一人,小皇帝本来想跑,谁知道宫丞相跑得更快。 抱住小皇帝脚腕就开始狂哭:“皇上啊,您可以要为老臣做主呐,摄政王他太无法无天,这就是在藐视皇权啊……皇上……” 这一顿哭和后宫那些女人没差。 最厌恶这般哭的小皇帝心烦又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正好抬眼看到肃亲王还没离开:“皇兄留步!” 肃亲王只能回来,要不是昨晚再次尝试却没成功而大动了肝火,他现在也不至于走的这么慢。 这是喊住他,让他收拾烂摊子的节奏。 他走过去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丞相:原来老宫他是不太行才没再生啊,唉,自己可不能步他后尘,必须得治好自己的隐疾才是。 “皇兄快劝劝宫丞相,这事皇兄帮朕处理处理。”小皇帝招手,肃亲王只能上前:“宫丞相别太难过。” “能不难过嘛,我为北域矜矜业业数载,我”宫丞相话没说完,看到小皇帝已经跑了。 肃亲王长叹气:“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 “嗯。”宫丞相心中窃喜,等的就是这机会。 你们都没让老夫失望,呵。 他们来到丞相府中,一番吃喝诉说之后,肃亲王来了兴致:“你是说摄政王护着的人是步月歌还安排她去简老那学医术” “正是。”宫丞相这时也不想隐瞒,打算加把柴,让肃亲王和摄政王敌对起来。 他熬了多年,其实就等着他们两个真的敌对,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肃亲王也不傻,他没有当面说什么,还故意摇头:“丞相说笑了,不可能的。摄政王平日身旁连个母蚊子都没有,简老都不收女弟子,宫丞相,你多虑了。哈哈哈……” 肃亲王笑里藏刀的眼神闪了一下:老头子,坏得很。 “见过肃亲王。”宫千柔又来倒酒,笑意盈盈,看得肃亲王也乐呵,恨不得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 这一幕被宫丞相看在眼里,面上没说,在肃亲王离开之后警告了自己的女儿:“你少打那些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爹爹,女儿岁数不小了,这其他人家公子哥女儿自是看不上的。不管如何,肃亲王可是皇帝亲哥哥。”宫千柔知道摄政王不好靠近,虽然没打算放弃,但是又想多一条船。 宫丞相将酒杯砸在桌上:“我说不准就不准!” 他不能将自己的大计说与女儿,有些秘密只能他自己知道。 想到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在他在宫中还有子嗣,呵。 宫千柔被骂了之后心情不好,拿下人出气还不解气,加上听到自家哥哥哭嚎更是烦躁不已。 这家不要也罢。 速速嫁人离开才是。 特别有主意的宫千柔,召唤了自己的小跟班就去了听雨茗茶坊。 这是北域最大的茶楼。 里面大大小小的茶馆各有特色,而且有的茶馆里还有一些美男做伶人。 宫千柔可是这里的常客,最喜欢召唤一位名叫沐云的。 他的古琴弹奏让人惊叹,他的衣着打扮让不少千金都争相效仿。 而且他卖艺还要看心情。 重金给他,他也不见得给你弹一曲。 宫千柔喜欢他这性格。 哪怕十次能见到一次,都让她欣喜。 当然,为了避免是非,大多来此之时都会女扮男装。 商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图个乐呵,谁会认真 第15章 这样都没亲?要急死谁! 摄政王府。 颜君逸刚回到就瞧见步月歌端着空盘子去厨房。 她瞧见他回来,笑呵呵跑了过去行了礼:“王爷,您回来了,需要准备宵夜吗” “不用。”他冷着脸又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就像一盆冰水泼从步月歌头顶泼下。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很快不在意地问:“我给您留了糖水,喝一点点” 她想要和他多说话,想要和他多请教。 经过今日之事,她心中的崇拜真真的又多了几分。 她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一点点来形容糖水分量。 还眨了下眼睛吐了下舌头,这种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显得她十分可爱有趣。 颜君逸“嗯”了一声走了。 她捧着盘子赶紧往厨房跑,他听到她的脚步声离开一些才回头。 谁知道她也回头了! 可把颜君逸吓一跳,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媳妇儿发现。 步月歌也没想到他回头,心里像是有蝴蝶在飞,美滋滋的感觉从眼角荡了出来。 她转了身愣在原地看着颜君逸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顿时心脏快要从胸膛蹦出来。 就像是见到了偶像般激动。 颜君逸在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忽然转了身:“本王出去一趟。” “王爷您才刚回来,一点点糖水不喝了”步月歌有点失落,她好想问问他到底怎么经营好一家铺子。 今儿个她初步算了一下自己那间药铺如果重新装修需要不少银两,加上她现在无暇顾及要请人,算来算去都是亏。 她是有些小钱,但是坐吃山空是万万不可。 只要每天不做事,每天没钱进账,她就很心慌。 望着颜君逸离开的背影,她有点失落。 她听说他忙碌一晚都没有休息又早朝,这又是在外忙了一天没在王府,她特意煲了两个时辰的糖水,特别好喝。 可他没空。 殊不知颜君逸又折返,几步就追上了她,跟在她身后。 听着她嘟嘟囔囔就很想笑,强行板着一张脸问:“你就这么想本王” 步月歌吓一跳,回头又往前走,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绊了一下,手里的盘子不受控地飞了出去。 一抹弧线之后,盘子结结实实砸在了颜君逸的额头上,顿时就红了。 托盘的尖角戳到他额头皮肤,换作旁人,那可是又疼又破皮儿。 步月歌本来还不至于摔倒,但是看到自己砸到了摄政王,心慌得很,干脆往后倒去。 这点小伤对颜君逸而言无所谓,他满眼都是步月歌这时候那变化多端的小表情——一会儿惊讶地瞪圆眼睛,一会儿嘴巴成“o”型,一会儿捂嘴巴……可爱到爆,他想要将这些都画下来。 这么想着他还伸出了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正要用力一带将她拽起,突然腰后方被什么撞了一下,接着腰侧面传来一丝丝痒,他也像步月歌似的自己绊了自己一下。 他手松了松,加上步月歌本身就没站稳,直直跌了下去。 情急之下,他将左手垫在了她的后脑勺,右手垫在了她的腰间,就算真的摔了,她也不会受伤。 更何况,他怎么会让她摔到。 眼看着自己要摔下去的步月歌慌乱地摆着手,想要抓住点什么,然而她只抓住了他的头发。 千算万算,颜君逸没算到她抓住自己头发,齐齐倒地。 好在他的手垫着,她倒是没摔到。 只是…… 他胸膛似乎感受到了某份柔软…… 步月歌瞪大了眼睛盯着距离自己唇边不到一毫的唇…… 小黑金蛇躲进草丛偷笑,再瞧着他们两个愣在那的可爱模样,只恨自己不会说人话。 再看他们两个凌乱地爬起又跳开站得好远,它有点失望:“咦,这样了他居然都没亲一下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教育。” 一把年纪了还不懂蛇情世故,真真是急死个小黑金蛇。 颜君逸瞄到了罪魁祸首小黑金蛇在草丛中游走,再看步月歌脸红的模样,他更加脸红。 步月歌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超速的心跳,也想起了盘子事故,忙上前查看:“您额头没事” 额头没事。那点力度根本不会造成蛇皮有什么伤害。然而,他话到嘴边就成了:“嘶,疼。” 这里黑漆麻乌,步月歌也看不清楚:“那您回去等我,我端了糖水就来。” “嗯。”他巴不得赶紧闪走,他快要将她“吃”掉了。 一溜烟不见了的步月歌冲进厨房端了糖水就赶紧往回走,颜君逸更是速度极快去了趟书房。 他提笔开始画方才步月歌的小模样,小黑金蛇趁机说了步月歌对颜君逸那是如何如何崇拜:“她还说喜欢你喔。” “真的”颜君逸内心已经欢快地跳得乱七八糟。 小黑金蛇打着包票:“当然,不然我方才能做那件事嘛,还不是想着你们更进一步。” 急死蛇宝宝了,按照眼前这大蛇追妻的速度,怕是别人娃儿都生出来了,他还没有表明心意! “休要多事。”颜君逸责备了一句,他可不想步月歌受惊。 小黑金蛇见他是真的不高兴,只好“喔”了一声离开。 他画好之后将画收好,和之前的那本食谱锁在了一起,这才来到寝殿外屋。 刚坐下,就看着她端着糖水走了进来:“王爷,快趁热喝。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凉了多少。” 她打开瓷碗,拿着瓷勺舀了一勺放在他唇边,颜君逸不习惯地接了汤勺:“本王自己可以。” 步月歌只好站在一旁看他喝,他没抬头却道:“药铺先关掉。” 嗯步月歌本来想着请教如何开,他现在让她关掉 “可是” “没有可是,按本王说的去做,就可以。”他没有再多一个字解释,自己心里却念叨:待他安排好再开亦不迟。 步月歌哪里知道这些,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没多说。 他余光瞄到她低着头嘟着嘴,又有点心软:“砸铺子的人未必善罢甘休,正好趁此期间专心和简老学多些,机缘合适再开也不迟。” 他又不是养不起她,一个铺子关了不怕的,媳妇儿。 原来如此!她用力点头:“嗯,还是王爷想得周全。糖水好喝不” “嗯。”好喝得很,他今晚之前从来不喝糖水,甜的东西他从来不碰。 想起自己对她的养肥计划,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喝了吗” 听到和自己主动说话,她差点没咬到舌头:“喝了的,今儿个管家盯着我吃了五餐!” 她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是不是特别夸张” 瞧着她可爱的小模样,颜君逸愣了一秒才回答:“还好,继续保持。” “哎”步月歌有点怀疑管家所为是眼前帅气的他交代的。 他将最后一勺放入口中慢慢咽下,她盯着他的喉结滚动,也跟着吞咽了一下。 小脸一红,她又想到了方才摔倒时的一幕,他的喉结也是这般滚动了一下……就,看了好激动是怎么回事 他将盘子和瓷碗递给她:“你太瘦了,多吃点长胖些,才有力气打禽兽。” 步月歌的小脑袋瓜偏了偏,恍然大悟般眼睛冒星星:“原来王爷说的禽兽是宫英才” 小黑金蛇冷哼:不,他说的是他自己。他才是最大的禽兽!一天到晚就知道骗蛇,哼。 颜君逸眯了眯眼睛:“早些休息,本王乏了。” “喔喔,好的。月歌退下,王爷晚安。”步月歌快步离开,出了大殿门就开始哼小曲儿,心情极好。 不用问了,肯定就是王爷收拾了宫英才,作为报答,那就听他的。 先安心和简老学技艺,旧药铺关了正好还可以作为自己的小研发基地,新药铺的事也筹划着,啥也不耽误。 且也不算违背他的意思。 步月歌又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屋内,发现小心肝儿又不见了:“小心肝儿” 她从屋子后门出去绕着它常出现的地方找,绕了一圈没发现。 她一边轻声喊着一边到处找。 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走远了,更让她惊讶的是,自己屋子后面怎么还有座小山 “小心肝儿”步月歌担心小蛇跑到这山里就麻烦,特别是越走近一些就会看到山洞似乎有亮光。 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跑进山洞,咦,这山洞怎么有点眼熟梦里见过吗 她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冷,双臂环抱着,搓着上臂来缓解冰冷。 距离亮光越来越近,她也有点紧张:“这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宝藏” 想到摄政王那么多产业铺子,她颇为激动地加快了步伐,嘿嘿,不会是发现了摄政王用来藏金子的地方 她点着脚尖不敢发出声响,像个可爱的偷花贼,一跳一跳来到了光亮之处。 “哇……”她轻声发出赞叹,居然有金色的湖湖底下是不是藏了金子才会如此 听到动静的颜君逸皱了下眉头,有人闯入 他每隔一阵都需要来这金冰湖清除一下体内的毒素才可以维持姣好的容貌和身型。 重点是他为了延缓发情期,提前来到这金冰湖泡一下。 不知来者何人,他此时下面又是蛇身,他只好等待蛇身慢慢变回大长腿后再做安排。 好在他今晚选了里面的小湖。 步月歌一面往里走一面好奇到处看看:“这地方太神奇了。” 他这时听到了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是她来了 第16章 王爷,您怎么大半夜的在这 万分火急! 他动了动自己还没有变回来的大蛇尾巴,往后躺了一下,真想将自己撞晕完事。 现在怎么办 这时他眼尖地看见那条“小心肝儿”,用蛇语命令它过来,而它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萌萌哒扭着身子游走。 他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起码还有三米远的衣服,再看看还差一点变回来的蛇尾,又听到她走路声音几乎可以判定已经到了。 此时,只能装死。 他闭上了眼睛,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小心肝儿”一下子窜出,精准地窜到了颜君逸的衣服上,一顿蛄蛹,将那堆衣服推进了湖里。 颜君逸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感知力一流。 特别是当衣服飘到他胳膊旁,触碰到他的胳膊时,他根据步月歌的步伐判定,她还有点距离才会到。 于是他猛地睁开眼睛,随手抓起衣服,腾空而出。 正要潇洒的在半空转了个圈,将衣服穿上之时,他看到了步月歌呆萌地望着他…… 顾不上了,只能先将衣服围住身体又立刻落入湖水中,继续装死。 步月歌揉了揉眼睛:“是错觉” 怎么会她看到了什么 男人大长腿腹肌 不!速度太快、太模糊,湖面的雾气太浓了。 什么都没看清楚! 她朝着颜君逸落水的这边走了过去。 他大气都不敢出。 走近一些步月歌终于看清了容貌:“王爷,您怎么大半夜的在这” 呜呜呜…他不过是很平常地泡个冷水澡,媳妇儿会不会认为他很奇怪 还有,他刚才是不是被看光光了 步月歌喊了几声“王爷”,颜君逸没有任何反应,她连忙伸出小手试探:“好烫。王爷” 这回可不像在竹林,他现在浑身都湿哒哒的,而且…… 一想到刚才,她脸倏地红成红彤彤的小太阳。 而且,如果这样将他带出去,万一被别人看到,就解释不清楚了。 “王爷”早就听闻摄政王秘密多,也有传闻说他的怪事。 她不禁想到了救了自己的那条大蛇,难道摄政王会像蛇一样偶尔要蜕皮休眠 不不,自己想多了。 难道是又中了简老的毒她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更烫了。 喊了这么久都没反应,加上她看他面色发白,身体又这么烫,怕是中毒了。 于是,她决定在这里救治他。 好在她随身带了一套小银针:“王爷,我现在帮您施针。” 听着她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如此在乎的感觉。 完全忘了其实没有任何身体状况的自己再被扎针。 她施针的位置大多在头部,但是过了一阵还是没有降温,让她颇为担心:“怎么办还是需要将他拽上来。王爷” 她几次试探他的鼻下,呼吸倒是算正常,除了略显急促外,没有其他大问题。 她将手插入他的腋下,使出全力也没将他拽上来分毫。 本想继续装死的颜君逸突然感受到了胸膛的疼痛。 她不是故意的他知道,可是他受不住。 呃……这就尴尬了。 算了,无法继续装死。 他只好睁开了眼睛,再次腾空而起落地。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只知道当他腾空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过。 “王、王爷,您” 他虽然穿着衣服,但是湿掉的衣服紧贴在他完美有型的身材上。 她无法呼吸了。 再加上颜君逸头上插着银针,如此看过去,又像是刺猬头般好笑,又如神明雕塑般让人敬仰。 哭笑不得心脉混乱步月歌不自觉地咬了一下下唇又松开:“王爷无事就好,月歌” 她转身想跑,忘了自己是在湖边,脚下一滑大叫一声“啊”跌落湖中。 颜君逸紧忙跳入湖中。 她不会水且十分惧怕水。 而这金湖水又温度极低且连一片树叶都可直接沉入湖底。 她跌落就已经快到湖底,速度太快让她都来不及挣扎,已经渐渐开始无法呼吸失去意识。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她仿佛看到了大蛇冲她游了过来。 她伸着胳膊好想抓住大蛇,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颜君逸焦急万分,毫不顾及的直接用自己的原形将她带出金冰湖。 蛇头举着她腹部,蛇尾拍打她的背,好在她呛水不多,猛烈咳嗽几声之后恢复了呼吸。 他也松了一口气,该死,他忘了她怕水。 当初在西域深山救她之时,她正是被人丢入湖中。 从那之后,她特别怕落入水中。 责怪自己的同时,颜君逸很内疚地将她搂紧,用蛇盘的温度温暖着她。 很快他发现她呼吸十分急促,他立刻变回人身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发烧! 忘了她是人类,跌入这极寒的金冰湖定然是受不住的。 他抱起她走了暗道,直奔自己的寝殿。 府中并没有其他女人给她换掉衣服,也来不及找别人帮忙。 他只好蒙上眼睛后用了法术。 小黑金蛇感受到法术猛然醒来:“你疯了敢用法术” “不然怎么帮她换衣服。” 小黑金蛇才看到躺在床上的步月歌:“怎么回事她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是发烧了吗” “你的灵丹吐出来用一下。”颜君逸不能用自己的,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自己能量太强的灵丹。 小黑金蛇听话照做吐了出来,他急忙用小灵丹将她体内的寒毒驱除。 而后又坐在旁边守了她一夜。 直到确认她没有再发烧才放下心来。 怕她醒来看到自己的衣服会想起什么,于是换了身衣服,将银针拔下收好放好后,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又守在她身旁直到看到她睫毛眨动,他猜测她快要醒来,这才悄悄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 没多久,步月歌就跑过来找他:“王爷!” 他坐在那喝茶看书,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听到他喊自己,就偏头看过去,看着她蹦跳着跑进来,心中的担心才算放下:还好她没事。 “何事”颜君逸放下书和茶杯,面无表情微微仰头看了看她。 她见颜君逸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加上自己的银针全都在,自己又穿着睡衣醒来,“小心肝儿”也趴在自己小窝睡得香……奇怪,难道自己昨晚真的是在做梦 她摇摇头笑了笑:“没事,我想问问王爷今早想吃什么” “厨房会送来,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很快有人送来了早膳,他默默吃不说话,瞧见她几次想要开口又低头。 昨晚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他还瞪了一眼小黑金蛇,警告它死都不准说。 小黑金蛇惧怕这眼神,拿蛇尾对着他表示懒得理。 早膳完毕,步月歌还是没忍住问了:“王爷昨晚一直在殿内” “是。”反正后山和殿相通的,也算是殿内,无说谎。 “奇怪了。”步月歌挠了挠头,颜君逸喜欢听她说话,更想趁自己有空时多陪陪她:“什么奇怪想说就说,无他人只有本王时,你无须拘谨。” 步月歌十分详尽的将昨晚的事说了个透彻,听得小黑金蛇直发出蛇语:“啧啧,被人看了,你不干净了吗” 他瞪:“哪里不干净!是她看又不是别人看的。闭嘴。” 他直了直身体才看向步月歌:“这个梦做得很好,改天本王有空帮你画下来。又或者,你可以写下来。” “我不会画,而且写得字其实不好看。”步月歌观察仔细,她发现颜君逸丝毫没有反应,看来真的是自己做的梦,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急忙站起来给颜君逸行了好几个大礼,“摄政王莫怪,月歌也不知怎么,就、就做了这般奇怪的梦,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和别人说。” 嗯,不可说。画面过于刺激。颜君逸点头:“无事,去做简老给你布置的作业。” 步月歌呆呆地点点头又呆呆地跑走。 刚跑出去就捂着脸:“步月歌!你羞死个人了!就不知道说的时候删减一些,啊……” 颜君逸听到她的碎碎念抿了下唇想笑:不怕,本王也羞羞。他也拿起书本挡住了脸。 没想到她记得还很详细,原来她也没看清什么关键之处,还好还好。 不然,他才羞死个蛇了! 他要去临城两日处理一些账务问题,临出发时朝步月歌的房中看了好几眼,几次想要去告知与她,想到她或许还有些害羞,故而最后也没有去见她,还传令下去她禁足满三日后可以出王府。 因为她要去简老那交作业,他记得的。 防范垃圾固然重要,但是不能耽误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马车前行了几步,他又让人退回来,交代管家记得按时给她送餐让她吃下,又交代暗卫小井和小七护她安全,无论是谁只要伤害到她,砍了再说。 管家和暗卫们望着离去的马车揣着手看看对方。 管家问:“你听说过给人家姑娘家一日投喂六餐的吗” 暗卫们摇头反问管家:“那你见过王爷如此啰嗦地交代我们砍人吗” 大家嘟嘟嘴,赶紧各做各的事,任务艰巨。 步月歌确认是个梦之后也就没有多想了。 她将自己关在屋内认真研究新的毒和解药。 她不能辜负摄政王的引荐,更加不能辜负简老的信任。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整天,她激动地捧着药方想要去告知颜君逸,发现他没有回府。 本想着第一时间就告诉他的,可惜他没在。 管家端着第六餐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快来吃了。” “喔。”步月歌接过餐盘,“谢谢翁伯。” “吃。”他得看着她吃完才算完成今天的工作,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将这无糖淮山糕吃完。 管家点头:“明儿一早门口有人会牵着战马等你,你可骑马去简老那。” “我可以出门了” “嗯,王爷交代过。” “太好了。”步月歌小激动。 她本来就打算跑去告诉颜君逸自己做好作业,顺带求情可以让她出门。 没想到他竟然早就交代好了,好细心。 果然做大事的人该细致的时候一定细致,学到了! 她和管家告辞,跑进屋又将方才学到的记在了《新店筹备书》中。 第二天一早,她发现又有新衣服,而且正好适合她今日骑马去简老药馆。 她将头发束起扎高,再穿上这身淡紫色马面衣,蹬上配套的长靴,挎了药包和作业开心地来到大门口。 小七将战马交给她,她轻松上马,一声令下,战马蹿了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过于帅气,惹来暗卫们和门口侍卫们的称赞:“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骑马居然如此潇洒帅气。” 步月歌记性极好,颜君逸告诉她的竹林暗器所在,她全都记在心里。 最快速度穿过了竹林,来到了药馆将战马交于专门看马的马倌。 她以为自己提早到,没想到简老已经在等她:“师傅!” 简老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看来是成了。 “随为师来幽龙堂。”简老今天将要正式开始教她医术,幽龙堂是外人不知之处。 步月歌紧忙跟上。 一日不知不觉结束,如果不是简老催她回,她都不知已经日落时分。 “师傅再见。” “明儿见。”简老太高兴,这徒弟天赋惊人! 她一天就学会了别人一年的。 捡到宝了!“哈哈哈……”简老高兴地走去前面的药馆,却得到通报,说肃亲王和一女子在药馆正堂等候。 步月歌骑着马先回了王府。 守在院子里颜君逸回寝殿必经之路等他,可是等到快亥时也未见他回来。 想着之前答应过一酒楼老板帮忙去做些药酒,现在铺子不开了,但是副业不能停。 于是,她决定再出府一趟。 步月歌换了一身偏暗色的衣服出了王府,小井和小七紧忙跟上。 她前脚刚刚离开,颜君逸后脚就进了王府大门。 他不眠不休将账目处理好,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想早点见到她。 来到她房门前,见里面黑灯转身去找管家。 管家听说他回来也正跑来汇报工作。 “所以她回来又出去”他墨眸微敛。 管家点头:“小七和小井都跟着的。” “嗯。”那就好,他先去沐浴再去寻她。 赶路一身臭烘烘可不能见媳妇儿。 颜君逸刚沐浴更衣出来,小七就跑回来禀报:“启禀王爷,姑娘去了酒楼。” “什么”他“啪”的一下拍了桌子,“她去那种地方作甚” “这……”小七不懂王爷为何如此愤怒,吓得他都不敢说实话了。 第17章 他第一次心乱如麻 没等小七回话,颜君逸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出了门:“速带本王去那酒楼。” “是。”小七麻溜的带路,一边带路一边怕得要死,要知道他家王爷从来不去任何酒肆、酒楼! 仿佛酒是几辈子的仇人,深恶痛绝。 颜君逸速度之快又刷新了小七的认知,没想到王爷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当小七气喘吁吁指着下面的醉云轩汇报后续:“她在这里卖酒。” 喔,原来是在卖酒,还以为她来买醉。吓本蛇一跳!颜君逸悄无声息进了酒肆坐在了他的专属阁楼,看着在楼下忙来忙去的步月歌。 “小七。” “在。” “回去领一千个青蛙跳。” “啊”小七之前就听小井说,千万不要乱说话,最近王爷很暴躁。 可他没乱说话啊,委屈万分的小七小小声问:“王爷,小七哪里做错请明示。” “这是酒楼”他冷眼挑眉。 小七挠了挠眉毛捏了下鼻子:“这不是酒楼” “酒肆。” “喔,是。”因为这个就要罚他 “且是本王名下的醉云轩。”既然是自家地盘,她来卖点酒就和他平日会巡店是一个意思,老板娘巡店亲民也无妨,“你大惊小怪什么” 害本蛇以为自己媳妇儿又去看别的美男,害他差点误会媳妇儿,该罚。 小七恍然大悟行礼告退。 颜君逸独自在楼上看着步月歌:很好,戴着面巾挡了容貌,周全。 这时他瞧见店老板在和步月歌说着什么,她很快提着酒篮去了后院。 颜君逸亲自跟上躲在一处暗处,只见后院聚集了不少女子,都戴着面巾似是在排队等候什么。 他换了个在距离步月歌最近的位置躲好,听着她轻声细语很是温柔地提点着一位女子:“这一小壶药酒是你的,平日睡前喝一口即可,月事时不可饮用。” “多谢。”女子拿了酒壶放下了碎银起身离开。 没一会儿排队的女子都已经看好,她垫了垫钱袋:“妥了,还是有钱收让人开心。” 颜君逸鹰眸闪过一抹窃喜:小财迷的样子甚是可爱。 媳妇儿在忙不打扰她了,他悄悄隐去回到王府。 步月歌忙到酒肆快打烊才打了个哈欠走出酒肆大门,这时车夫上前:“姑娘,王爷让我来接您。” 他回来了她赶紧跳上车。 一路上她都美滋滋,嘻嘻,他还让人来接她,感动! 开心! 颜君逸在书房将她今日的模样画下来后见她没回,就又去沐浴一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还站在镜子前问小黑金蛇:“这身是不是更好看些” “嗯,就差不多。”小黑金蛇有些焦躁,它窜来窜去问颜君逸:“她怎么还没回来” “也是,醉云轩差不多打烊了。来人。”颜君逸下令让人驾马车去接她,没多久派去的人就跑了回来:“王爷,店老板说姑娘离开有一阵了,还说门口有辆马车接她,说是王爷派去的。” “什么”颜君逸预感不妙,如果不是小七和小井跟着她,他真的要给自己一巴掌了。 怎么不早点去接她 又为何不亲自在那等她 带着懊悔冲出了王府,小黑金蛇想跟上没来得及,他速度太快。 小七和小井身上都随身带着他亲赐的香囊,这种香一般人闻不到,只有他可以。 顺着这香气他很快找到了她离去的方向。 坐在马车里的步月歌开始是沉浸在被颜君逸关照的开心中,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回王府的路根本不会这么颠簸。 她悄悄掀开一点布帘,不好,这不是回王府的路。 收回视线暗中琢磨该如何是好的她,眼尖地瞧见马车门帘右下角微弱的火星,正在冒着的烟雾。 可恶,迷魂烟。 她急忙捏住鼻子,同时翻出一颗药丸吞下,然而让她害怕的是,这烟雾并不只是迷魂烟,似乎还夹杂了其他的味道。 等她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让自己不要彻底昏迷过去,她拔出银针硬生生扎了自己胳膊和腿。 疼痛感让她还可以保持一点清醒。 颠簸了许久,马车终于停稳。 她听到外面有对话声。 “带到。”车夫的声音。 “迷烟点了” 车夫冷笑:“放心,妥妥的。喏,已经燃尽了。您是不是过于多虑了,我看着女子并没有多精明,一说王爷接她,问都没问就跳上了车。” “呵,她多半以为是那位王爷。”说话的人似是用了口技,无法听到他的真正声音,步月歌哆嗦着拔出银针朝着自己的手腿最薄弱的地方扎了下去,疼得她顿时出了冷汗。 “路上有人追,不过被我甩掉了。”车夫很是得意。 接着传来掂量钱袋子的声音,车夫说了一句“告辞”,刹那间安静下来。 除了偶尔的几声牛蛙叫,步月歌无法判定这到底是哪里。 这迷烟的药性太强了,这般疼痛都无法让她保持清醒。 她趁着安静将所有的银针汇集一起,紧握在右手中。 左手按了按那把短剑。 如果歹人要做什么,先刺中对方,如若不成她就刺死自己。 做了最坏打算的步月歌反而平静下来。 马车再次前行颠簸几下停稳。 门帘被掀开,透过月光她只能看清进来的人穿着,但并不能看到他的模样。 蒙了面的他笑声诡异又猥琐:“这次我看你往哪儿逃。” “肃亲王”步月歌故意问,然而对方却哈哈大笑不回答。 这笑声也让步月歌无法断定他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刺耳的喊声:“啊!救命……” 声音瞬间消失。 车里的男子立刻冲过来将一块破布塞进步月歌的嘴巴里,同时卡住了步月歌的脖子,将她的双手手腕捏住背在了她身后:“老实点!” 男子的声音有些慌张,他刚才听车夫说有人跟踪的时候就颇为担心,本想带她回去再说。 可越走越担心,故而停了马车起了歹意。 很快马蹄声靠近,慢慢停在了马车旁。 步月歌不知外面是谁自然也不敢乱动乱出声。 正当她想要想办法看看时,马车顶端直接被削飞,接着两边车窗处被砍开。 步月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摄政王! 她方才准备好的短剑和银针均已无用,加上她中了毒周身开始无力发烫,身体的异样感让她很是难受。 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却无法动弹半分。 当颜君逸看到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媳妇儿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挟持,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没有人看明白他怎么出剑的,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能顷刻间如魅影一般来到她面前。 反正,陌生男子就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就死了。 步月歌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已经落在他怀里。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才松开了紧握的手,两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小七惊叫:“王爷,她流血了。” 颜君逸看着她右手不停在滴血,心跳都快停了。 连忙将她先放在草地上,检查伤口。 小井急忙递上药包:“王爷,这些银针……” 他们两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这得多疼。 颜君逸想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命令小七和小井:“去查!” “是。” 他心疼死了,每帮她拔掉一根银针就仿佛在他心上狠狠扎了一针。 眼眶中透出晶莹,只是被他很快隐藏好。 拔出银针,将草药敷上包扎好,她似是很难受地皱了皱眉头:“嗯……” 他看着她红得太对劲的面庞,小心翼翼抱起她上马打算带她去简老那。 她怕是中了毒。 抱她上马的时候,正好袖口被压到露出她的雪白的胳膊,刺眼的红点引去了他的目光。 她竟然为了保持清醒,对自己扎了这么多针 颜君逸的心倏地揪起,神情悲伤,眸底里透出几分阴鸷狠厉。 一路不敢太快又不敢太慢,到达药馆时,他阴沉着脸直奔幽龙堂:“简老头儿!” 简老头儿听出是颜君逸的声音,加上他这般愤怒的吼声怕是有急事。 匆忙放下药材跑了出来,看到他怀中如死人一般的步月歌,他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我徒儿这是怎么了” “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毒还有,她为了让自己不昏迷,应该在她身上用银针扎了很多这样细小的伤口。”颜君逸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只知道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声音就更加颤抖。 他,第一次心乱如麻。 简老头儿更是心跳乱的一批,他先拿出一颗续命丹给她服下,然后才让颜君逸将她放平在旁边的桃木椅。 简老把了脉之后倒抽一口凉气:“下毒之人这是要她死得极惨。” “怎么说。”颜君逸眸底透着担心焦虑。 “这是我门不会用的绝情毒,这种毒虽说有解药但是由于中毒之人根本等不到服下解药就已经身体受损,只能靠解药续命,不知何时会毒发身亡。这种毒诡异多变,故而我门明令禁止使用。依我所知,我北域无人会用此毒。”简老又点了步月歌几个穴位后才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她用银针扎了自己放了些毒血出来,你现在送来,即便是我给她服了解药,她也会因为毒素残留而无法孕育。”简老说出这话时,手都颤抖了。 “那、那现在如何”颜君逸第一次说话都结巴了。 “现在无碍,还好还好,她歪打正着救了自己。”简老再次把了脉起身去配解药,一边走一边愤愤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千万不要被老夫知道,不然我一定让他试遍幽龙门所有剧毒!” 颜君逸更是惊的仿佛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从不会失态的他跌坐在地,手指颤颤巍巍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碰她,步月歌倏地收了一下手指,呢喃着:“不要碰我!” 简老此时配好了解药喂她服下。 一俊朗男子,一白发老头儿,就这么蹲着看着她,守着她守了一夜。 自然没有留意到门外闪过的那抹紫眸。 第18章 她半夜去见别的男人了? 步月歌开始很难受,后来睡得很沉很沉,似梦非梦中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 她睁开眼抬了下头就看到眼前一张大脸:“你醒了” 她“啊”了一声又躺下,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王爷,您这是” 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未洗漱,抓起旁边的草帽挡住了脸:“你醒了就好,本王回了。” 他一想到自己三天三夜没洗脸没刮胡子的样子被媳妇儿看到,就慌得一批。 简老头儿说了只要她醒来就没事。 方才他也偷偷在梦里小缠了她一会儿,听着她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许多也就放了心。 哪怕他再想带她回王府,他也要忍住。 经过此事,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媳妇儿和简老头儿好好学学医术、毒术,让谁也害不了她。 他急匆匆出门,简老正气冲冲回来,还骂骂咧咧的:“以为老夫会看中他们那点钱吗真的是。” 撞上颜君逸,他拦了他一下:“你去哪儿她” “她醒了,你好好教她,晚些时候本王再来接她。”颜君逸一直用草帽挡着脸,简老头儿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行,赶紧回。” 他则大步迈进屋内:“我的好徒儿啊,你可算醒了,把为师担心坏了!” 颜君逸听了之后脊背冒冷汗:他方才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感觉简老头儿说的那些话,他也想说。 他翻了翻身上,差点忘了自己从临城给她带了礼物。 他退了回去放下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 简老故意逗他:“给我的小颜颜终于开窍知道给我送礼了” “拿来。”他抢过小盒子放在步月歌手里,“给你,临城带回来的礼物。” “谢谢摄政王。”她接过礼物收好。 “躺着,不必起。”颜君逸冷着脸闪走。 他原来去临城了可她怎么在简老这 步月歌一肚子问题要问,刚要开口,就看到颜君逸溜了。 那速度之快让她惊讶:“王爷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洁癖万分的他嫌弃自己丑和臭呗。三天没洗澡的他,肯定得洗三十次澡。简老主动开口说了昨晚到现在的所有事:“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以后出门一定多加防范小心。” 简老想了想又说:“他不能每分每秒都护在你身旁,你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 步月歌听完简老说的话,心里五味陈杂。 她似乎是他的累赘了。 万万不可如此。 王爷这般护着自己,自己更要争气才是。 “师傅的话徒儿记下了,还请师傅多多教导,徒儿要如何才可以更强”步月歌下地跪拜,她是真心想要学更多。 这次中毒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如果不是自己小聪明以为一般的毒都对付不了她,她也不会害他在这守了自己三天三夜。 一想到这些,步月歌就十分内疚。 简老让她赶紧起来,这要是给颜君逸看见,还不得把他的药炉砸了。 “你也无需着急,只是平日出门在外,多一分小心就是。”简老拿出来一本看着很破旧的书,“你今日看看能记下多少,明日我再教你实际配药时要注意的事项。” 步月歌连忙接过:“是。” “等会儿小药童会带你熟悉所有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记得一点,你来此的目的。”简老交代完就去研究他的新炉如何开炉了。 上次被宫英才损坏的药炉刚刚制作好送过来,如果不是遇到讨厌的人,他也不至于烦躁。 步月歌随着他走了几步:“师傅方才是为何烦恼” “说来就很气,走了一个宫英才又来两个讨厌鬼。肃亲王和宫丞相的女儿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来我药馆下的百济学堂学习。”简老说起又生气,“我都说了不收女的,再说了就给那点钱,看不起谁呢” 步月歌惊讶:“之前宫英才来过” “可不是嘛,就是你第一天来拜师那天。你没听到嚎叫声也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给他揍了还将他套在麻袋里点了火烧他。最后他滚着走的。最好笑的是,麻袋上还写了两个大字——禽兽。”说到这,简老又觉得好笑,“哈哈哈,这么一想,我也没算吃亏。痛快。” 步月歌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那天摄政王说的禽兽就是宫英才,原来那天王爷悄悄帮自己出了气。 想到王爷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想到简老这么欣赏自己,她开口道:“师傅,其实收了他们来学也没什么,您放心,月歌会小心的。” “哦”其实,简老不收大多是担心颜君逸不乐意,这三天颜君逸和他说明了步月歌为何到王府,她是为了躲肃亲王。 但是步月歌自己不害怕不畏惧,那就另当别论:“你真的无事” “我在您的学堂,他们还敢如何欺负我岂不是等于欺负您” “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行,只要你不在意,我倒是可以漫天要价,只要他们愿意出这钱,多出来的我们对半分,用来买多点药材都好。”简老其实不在乎钱,他要钱也都是拿去做善事。 步月歌用力点头:“好!” 简老心情大好地跑到大堂。 肃亲王和宫千柔竟然还在,简老心中冷哼:既然大冤种这么愿意撒钱,那就成全他们。他徒儿月歌说得对,在他地盘还想欺负他徒弟做梦! 见到简老和颜悦色,宫千柔娇滴滴上前:“简老别说您不收女徒弟,您说个学费价格,我家虽说没别人那么富有,但是想必给得起的。” 简老着实不喜欢这女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怪味儿!嫌弃。 但是一想到多要点金银给徒弟,就又忍了忍:“成,你八箱金元宝。肃亲王富有,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儿上,给你个面子就十箱。” 抢钱啊!肃亲王和宫千柔心里都这么喊。 然而面上都维持着几乎一致的笑容。 简老捋着胡子:“就这样,行就行,不行就请回。老夫还有许多事。” “我回去和爹爹商量商量。”宫千柔心里犯嘀咕,之前宫英才给的那箱金子不仅没要回去还成了白给,宫丞相本就来火,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否拿出来这么多。 肃亲王更是心里骂:死老头子,等老子找到更厉害的人,一定收拾你。 “简老真是有趣,本王也回去看看家中库存够不够给。”肃亲王拂袖走人,宫千柔也紧忙跟上。 他们虽说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但是回去的时候宫千柔喊住了肃亲王:“王爷,等等。” 肃亲王见这送上门的美色,岂有不享的道理,他伸出手将她拽上了自己的马车。 简老看到冷哼:一门货色! 步月歌也瞧见了,她唇角微勾:忽然有点期待他们来百济学堂。 她收回视线认认真真看自己手中的书,越看越起劲,看到精彩之处还拍旁边的桌子。 这一看就是一整天。 天黑下来她有些看不清楚字迹才合上书。 基本看完,有些不懂的明天一早来问师傅。 殊不知有两双眼睛在看着她。 一双紫眸。 一对黄金瞳。 颜君逸傍晚时分就来此等候,见她认真看书,他就去拿了本空白本子和笔墨坐在不远处等她。 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的颜君逸,竟然就这样看了她个把时辰。 看到她激动拍桌子时他也会跟着激动。 他将她每个细微的动作模样都画了下来,还在上面写了时间、地点和她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他竟然画完了一本。 瞧见她合上了书以为她要离开,正要上前就听到有人喊她:“月歌姐姐,师傅找您。” “喔,我没上来。”步月歌将书收好,小跑着离开。 颜君逸悄悄跟上,而这时小七来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昨晚的毒不像是肃亲王那边所为。车夫和戴面具的死者都非北域人。” “非北域”莫非是她在其他地方得罪了什么人他交代小井在此候着,自己和小七去了衙门的停尸房。 小井长出一口气小小声嘀咕:“呼,看王爷在这待了一天,差点以为他要替代自己暗中保护她,害我担心了大半天,以为自己要失业。” 步月歌以为简老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喊她一起吃晚饭。 简老将步月歌正式介绍给学堂和药馆的所有人:“以后都喊她师姐,听到没有” “是,师傅。”大家异口同声。 简老下令:“都吃饭。” 步月歌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就感到欢喜,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呆过了。 简老见她不动筷,关心地问:“不喜欢吃” “不是,是我许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感觉开心。”步月歌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会儿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健在,一大家子人也是这样热闹的。 收起眼底的悲伤,她笑着夹菜:“唔,好吃。师傅,这些素菜怎么可以做的这么好吃” 她想着学会了还可以回去做给摄政王尝尝。 “有秘方,明天告诉你。” “好的。”步月歌感觉这一天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开心自在的一天。 吃饱喝足,步月歌和简老告辞,骑着战马往回赶。 一路都在想着要怎么感谢摄政王救了自己。 如果买礼物,似乎他都不缺。 而且自己能买得起的,也不适合他那般尊贵的身份。 左思右想,步月歌决定亲自动手做。 回到王府,管家见她平安无事回来就连忙关心地问:“月歌没事了” “好了好了,谢谢翁伯关心。”步月歌将战马拴好和翁伯行礼后就跑回了自己的住处,开始琢磨做点什么送给颜君逸。 她打开衣柜想要先梳洗一下,就发现多了好几件衣裳。 沐浴更衣后来到化妆台就发现多了几套胭脂水粉。 仿佛这柜子和化妆台可以自己长出来东西一样。 她带着各种纳闷儿翻出来自己的“宝箱”,里面都是颜君逸送给她的首饰盒、好看的首饰、金元宝。 摄政王对人可真好!她一边翻宝箱一边琢磨自己到底做个什么礼物才好。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她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忽然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步月歌关上宝箱藏好就跑出了王府,一门心思想着送颜君逸什么礼物才好。 好像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喜好。 越想越沮丧的她来到了听雨茗茶坊,这里很多茶馆是通宵营业。 她悄悄从后墙翻了进去跑到最大的茶馆羽洛坊,弹出个小脑袋:“嘶嘶。” 正准备收起古琴的沐云回头:“又不走正门。” “我现在不太方便走正门,一身女子装扮。”她不仅不敢走正门还不敢走进去。 沐云放下古琴朝她走过来,先是在她脑门儿一记暴栗:“你最近去哪儿了我去药铺找你几次都不见人,前天去竟然关了铺子,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就想问问你,你作为男子喜欢女子送你什么样的礼物呢”步月歌诚心诚意地问,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等待着好友沐云的回答。 沐云瞧出她超级认真,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甩了甩长袖背过身去:“你要送与谁” “这不能说。”步月歌着急,“你快说说,平日那些喜欢你的大家闺秀们都送你什么礼物” “喏,都在那。”沐云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道,步月歌不得不进屋去看。 她绕了一圈惊呆:“我的好朋友,这房间的礼物你拆过没有” “没有,你如若喜欢随便拿就是。”他对那些女子毫无兴趣,站在门口慵懒地倚着门框:“你要送礼物给男人” 步月歌连连摆手:“不不,我就是问问,了解一下了解一下。” 解释就是掩饰,呵,骗我!沐云随意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件礼物:“喏,那件似是哪家千金亲手做的什么香炉,说是和我的古琴很搭。” 他不喜欢熏香,他寝殿都不让熏。 她暗自琢磨着,忽然想到一点:“我知道了,改天再见,我先撤了。” 她急匆匆跑走,虽说走得是后门,但是后门对着的就是马车停靠的位置。 刚刚听完演奏的宫千柔正要上车就看到了匆忙跑出来的步月歌,顿时眼睛一亮:“去问问她方才去哪家” 很快下人来报:“去见了沐云。” “什么”宫千柔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就知道这女人没那么简单,呵。” 顿时心中生出一计,招呼自己的小跟班去茶楼买通些说书先生,说说今晚这段小事。 大意就是,摄政王府的丫鬟半夜三更翻墙为了见沐云,被赶走这种歪曲事实的话。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当晚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喜欢听说书的管家翁伯正好今日休息恰好在茶楼。 听到这些压在心底闷闷不乐。 回到王府正好撞见颜君逸进门:“王爷。” 颜君逸看他面色不对:“有事” “就,算是有事。但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翁伯其实心里是不相信的,但是传的越来越离谱,他就有些焦急。 他不希望别人说步月歌坏话,但是万一是真的,自家王爷岂不是要绿虽然八竿子没一撇,但是王爷自己一挑子很热乎呐。 “进来说。”颜君逸带着管家来到自己寝殿外,瞥一眼步月歌的房间:“她还没回” “回了,又出去。”管家心一横就将方才听来的事说了个详细。 向来一点点事就吃醋的颜君逸这回竟然出奇的淡定。 管家也猜不透他到底心里怎么想:“王爷” “退下。” “是。” 管家出了房门瞧见步月歌悄悄回了自己房间,他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回了屋的步月歌一路小跑,都跑出汗来。 顾不上这些,她翻出宝箱,从箱子最底层拿出来自己最珍藏的一串珠子,这串珠子是自家亲爹爹送给她的,说是以后要是遇到如意郎君,就将这珠子送与他。 虽然她本来想着送给大蛇蛇,但是如果没有摄政王,她现在已经死了。 与其等以后,还不如就现在。 以后要是再遇到了,再说。 她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将这串宝蓝色的珠子拿出,放进了自己刚才回来路上买的锦盒里。 虽说不贵,但是她的心意。 端着小锦盒就来到了颜君逸屋子门前:“王爷,您睡了吗” 屋内光亮,应该是没睡。 可当她话音刚落,瞬间黑了。 “王爷”步月歌又喊了一声无人应她,她只好捧着锦盒回去。 托着下巴琢磨许久,王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想想今晚没见到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瞥了一眼锦盒,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爬上了床。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躺平揪着小被子,小脸鼓着,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而听到她声音就立刻熄灭了所有烛光的颜君逸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躺平,唇角往下耷拉着,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小黑金蛇听到了管家的话,发现颜君逸第一回不作声,它猜测他多半是在生闷气、在赌气。 瞧见他睁着大眼睛躺在那许久,它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今晚醋坛子明明打翻了,怎么没有酸味儿呢” “你懂什么。”他现在很痛苦,如果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一定醋意大发。 如今是道听途说,他一方面劝自己不要多想要相信她,一方面又忍不住多想。 小黑金蛇窜到他胸膛,面对着他:“就算她半夜去见了别的男人,也一定有原因。你信她不” 这是个灵魂拷问。 他很揪心。 第19章 传言被吃掉?不,我只是遛老虎而已 小黑金蛇等他回答等到困,趴在他身上睡着。 颜君逸将双臂枕在脑后反复琢磨着小黑金蛇的话:信还是不信 心里闷闷的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跑到人家梦里去了。 步月歌刚睡着,感觉到又在做梦就翻了个身:“唔” 如果说刚刚进入梦境的颜君逸还带着浓浓的酸味儿,那么现在他就有多甜! “媳妇儿……”他绕着她转了几圈,还钻进人家怀里各种黏。 特别是略微粗粝的鳞片划过她大腿内侧,微凉的蛇尾绕着她的长腿慢慢划过,使得她身体有些轻微颤栗:“大蛇蛇,别闹,今晚没心情和你玩。” 听到她这么说,他停了下来,将她搂在蛇盘里轻声问:“如何没心情” “你说男人到底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她紧闭着眼睛皱着小眉头,似是很烦恼地问道。 颜君逸愣住:“何出此问” “人家不开心,不想说。”她嘟着粉粉的肉嘟嘟的唇,似是很委屈的又瞥了瞥嘴角。 他一看就心疼完了:“好好,不说不说。狗男人没个好东西。” 自己这个狗男人竟然让媳妇儿心烦不开心了,欠骂。 他只要一看到她委屈就失去理智。 早就将今晚为何来人家梦里忘得一干二净。 像小时候那般拥着她,哼着催眠曲哄着她,直到看到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开,他才算放了心。 清晨的光从窗户洒落进来,他猛地醒来,看看趴在那睡得香甜的小可爱,忍不住又凑近。再在她的梦里待会,舍不得。 他慢慢从她的脚腕游走到腰间,这么看着她,昨晚的问题他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从她的梦中离开没多久,就听到步月歌在门口喊他:“王爷” 他还未换好衣装,加之打算带她出门,故而应声道:“今日随本王出门,换身骑马装即可。” “喔喔,好的,我现在回去换。”身着一身翠绿色褶裙的她连忙跑回屋子,换好骑马装再出门就遇见了管家,她笑呵呵和管家打招呼:“翁伯早。” 翁伯本来想笑着回一声“早”,但是脑海里就想到了那传言,顿时收起了笑容。 步月歌倒是没在意:“我端进去。” “不必,你吃你的那份就好。”翁伯的话语多了几分冷淡。 步月歌察言观色本事不差,她探了探头:“翁伯有心事翁伯可是对月歌有何不满” “未曾有。” “嘻嘻,翁伯有话可以和月歌直说的。”步月歌笃定管家有事,她不让他过去,翁伯本身也就不太相信,于是就将昨晚之事说了个仔仔细细。 步月歌听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原来如此,难怪昨晚摄政王突然灭了烛光。 管家瞧见步月歌不作声,正要问,她却坦白说了真正的事实经过。 她接过管家手中的早膳,欠了欠身:“月歌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他还没明白呢。管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事,但是如果他不说,她被蒙在鼓里,岂不是白白被人冤枉去。 他本想安慰她两句,却见她回头冲着他笑了笑:“翁伯,以后有这样的茶楼消息一定多多说与月歌听喔。” 整的管家不知道她是何意思。 带着一点内疚,管家决定以后多告知步月歌一些自家王爷不喜欢的事。 步月歌敲门,颜君逸应声:“进来。” 她推门而入,放下早膳,上前给他系好腰带。 而后对着一同早膳,她也一字不说,就只是笑着。 他不问,她就不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倔强什么。 颜君逸察觉到她精致的面庞透着几分倔强和傲娇,特别像她小时候在深山拿树枝儿打欺负她的大蜥蜴时候之模样。 他抿了下唇掩饰过去自己的笑意:“出门。” “好。”步月歌依旧是笑意盈盈跟着,“可是我今日要去学堂。” “简老今日有事,差人来告知你,等他回来再去即可。”颜君逸差点忘了这件事,他让简老去调查步月歌中毒之事了。 那种毒不在北域,故而只能让简老出趟远门。 步月歌笑着应声:“月歌知道了,谢谢摄政王告知。” 她这是对自己有小脾气颜君逸瞧着她故意挤出来的笑容暗自琢磨。 步月歌心里就是别扭不痛快,想到昨晚他灭蜡烛,一定是信了那些损人的鬼话。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不信她,就连准备好的礼物都没拿给他。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傲娇一天,然而当她看到颜君逸牵着一只大白老虎威风万分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加入了“嗷嗷族”的行列:“嗷嗷,这是什么是白虎吗月歌只在书中见过。” 颜君逸稍微扬了一扬下巴,将手中的绳子偏向她这边:“试试” “可以吗它、它会不会咬我”步月歌第一次见到真的大白虎,又喜欢又有点害怕。 她试探性地伸出小手,只敢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它胡须,它转头都吓她一跳。 她下意识跳开,又挪不开视线盯着大白虎。 见它似乎对自己并无敌意,而且还将头转了回去,拿着大爪子洗了洗脸,模样甚是可爱。 颜君逸招了招手:“来试试。” 步月歌撞了撞胆子颠颠地跑过去,握住了绳子,然后开始了步式碎碎念:“我叫步月歌,你有名字吗我们一起友好相处喔。” 颜君逸眯起眼睛偷笑,看着她走在前面,他长出了一口气:给她养的大老虎,终于有机会交给她了。可惜就是太大了些,她站在旁边不像是在遛老虎,倒是像老虎在遛她。 呃……这可不行! 颜君逸快走几步追上她:“等等。” 没等步月歌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腰间被揽住,她望着他:“王爷” 等她再看,就发现自己已然坐在了老虎背上。 “嗷……”一声虎啸吓到了府中家丁们,连守门的侍卫都吓一跳。 虽然都知道自家王爷的独特嗜好,虽然知道这只大老虎不会伤人,但是听到吼声还是心里颤巍巍的。 步月歌也吓一跳,直接趴在了老虎背上,一手紧紧抓着绳子一手死死抓着大白虎背上的毛毛。 颜君逸此时骑着汗血宝马立在旁边:“不必怕,它只是高兴地吼一吼。” 说着他牵着虎绳往前走了几步。 步月歌发现确实没有什么,故而也壮了胆子直起了腰板儿。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玉树临风一公子骑着汗血宝马遛大白虎,绝色倾城一姑娘骑着大白虎威风凛凛。 管家惊得下巴要掉在地上,守门侍卫忍不住吐槽:“翁伯,我们家王爷这是充当虎夫的角色遛老虎就已经够拉风的,如今老虎背上的女子更是威风凛凛喔。” 管家推上自己的下巴,咽了口唾沫:“记得上次有人要偷这老虎,不过是割断了老虎绳子,你们记得” 侍卫点头:“当然记得,王爷让那人当了三天老虎的人偶玩具,最后那人使劲磕头求饶。” “就是说。瞧着王爷这是往听雨茗茶坊方向去了”管家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家王爷不会是准备放老虎咬造谣的人 妈耶,要去看看热闹。 且不说其他,就光是这一路,步月歌都感觉自己要傲娇得上天了。 暗卫也惊得眼珠子一直往外瞪:这种回头率,这种仰慕度,绝对是北域第一! 后来步月歌有点不好意思了:“王爷,要不我下来。” “还未到,等等。”颜君逸出门在外都戴着黄金面具,大家也都只能靠猜测他是谁。 可是这老虎大家大多都认得。 整个北域,除了摄政王家,没有人家敢养大白虎。 就是皇上,也都避而远之。 不知怎么这一传十十传百的错了味儿,错了的版本还碰巧就传到了正在茶楼等沐云的宫千柔耳朵里。 她正烦恼凑不到金元宝没法去学堂,想来解解闷儿,这时正好沐云的随从来告知:“不好意思,沐云今天不见任何客人,请回或者去其他伶人那。” 宫千柔气得跺脚也没办法,一想到自己见不到沐云,步月歌昨晚却翻墙去偷看沐云,她就气得不行。 这种事她虽然嘴巴里说人家无耻之类,但是心里实则羡慕万分。 为何步月歌做的事是她绝对不敢做的 她让人给了昨晚那几个说书先生银两,没多久整个听雨茗茶坊传出来一个新的版本——步月歌因为半夜见男伶人,被摄政王处死,死的方式特别残忍,是被老虎咬死的! 以致于没多久见到步月歌骑着老虎出现在听雨茗茶坊时,不少人尖叫着跑走:“啊!鬼啊……” 顿时听雨茗茶坊热闹过往常。 步月歌一边走也一边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颜君逸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加上暗卫已经来报告知了他是哪些说书先生那传出来的,他就更加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雨茗茶坊牌坊茶馆众多,你想去哪一家”颜君逸故意问道,步月歌也故意回答:“就去羽洛坊如何” 他默认,她继续骑着老虎往前,并不避讳自己十分熟悉这里的路线。 颜君逸挑眉,唇角勾出一抹魅笑又很快消失:忽然明白她在气什么了。 步月歌还时不时喊两嗓子:“传言我被老虎吃掉了不,我只是遛遛老虎而已。” 颜君逸骑着马跟在后面心里乐开了花:好一个“而已”! 这样傲娇自信的她才是他更加喜欢的。 第20章 怎么哪儿都有你,你莫不是仰慕我? 正所谓北域皇城有一日——一仙女骑虎炫全城,一神明宠她惹人妒。 太过养眼的一幕让全茶坊的人都出来看。 男子都羡慕不已更何况女子。 平时的“嗷嗷族”中的铁粉终于认出了她们的“嗷嗷族”头子摄政王,开始了全街“嗷嗷”模式。 睡得迷迷糊糊的沐云听到动静皱了皱眉头,招呼随从:“外面怎么回事如此吵闹” “回公子,听说是昨晚流言蜚语的女主角骑着老虎来羽洛坊了。” 哦沐云昨晚也听说了关于步月歌来找自己的流言,他觉得散播这种谣言的人实属无聊,并未在意。 起身梳洗后才听随从说,这传言是越来越离谱。 “对她会有影响”沐云戴了步月歌之前送给他的一草药香囊。 随从点头:“想必影响不小,不过,听说摄政王陪着她来了。” 哈哈哈,不愧是步月歌。 对冤枉她的人和事都深恶痛绝,她断然是不会受这般委屈的。 “今儿个有什么客”沐云忽然起了看热闹的心,许久没见那小丫头凶别人了,好想看看。 “这是清单,不过如果真的是摄政王来了,想必您只能去见这一个客人。”随从是小新提醒他,千万别使性子得罪摄政王。 平日里那些莺莺燕燕仰慕他,拒绝就拒绝了,倒是无所谓。 纵然他身后有靠山,可是摄政王不是他能得罪的。 沐云唇角勾起:“好啊,也是很久不见了。” 随从听得迷糊:“您之前见过摄政王” 和沐云走得近一点的都知道,沐云背后有个大靠山,具体不知道是谁,但是听说是宫里的厉害人物。 沐云笑弯了眼:“未曾见过。” 随从耸了下肩。 这时坊主来请:“贵客,不能不见。” 沐云点头:“这就来。” 见沐云如此通情达理,坊主感动的要哭,他方才已经做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沐云去见的准备。 沐云慎重起见问了一句:“贵客可是骑老虎来的” 坊主连连点头:“确实是。” 妥了,那就要见见。 他一身雪白纱袍,上面印着淡淡的亮白色竹叶花纹,领口全都是羊脂玉般精致绣纹。 淡紫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只是将两侧的两缕头发在脑后随意绾成了一个如意扣。 每走一步步下生莲,缓慢优雅。 他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便引来尖叫:“啊啊!好帅!沐云沐云。” 听到喊声的步月歌有点激动想要跑出厢房看一眼,被颜君逸一声轻咳止住了脚步。 她笑呵呵重新坐了下来:“其实我也是许久不见这位好朋友。” “昨晚不是见了。”颜君逸轻描淡写,端起了茶杯慢慢嘬了一小口。 他故意提。 她机灵的小脑袋转了转,他终于说了 步月歌破颜微笑,轻柔细语:“王爷可信昨日那故事” 颜君逸不答。 他不说,放在心里当秘密。 她将小脸凑近了一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他的眼睛:“王爷信吗” “你觉得呢”他被她这灵气十足的模样吸引了目光,故意凑前。 鼻尖和鼻尖眼看着就要贴上。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我看看是哪位贵客骑着老虎来看我啦” 沐云声音好听,这般提高了音调犹如在唱歌。 然他瞧见两人这一幕,像是见了什么新奇动物一样,倏地凑了过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步月歌偏头被沐云这么近距离的脸吓一跳,抬手就打:“你吓我一跳。” 颜君逸清了下嗓子,端着茶杯的手抬了抬,指向步月歌的方向:“她骑老虎来的。” 沐云忽然跳到颜君逸身旁,揽着他胳膊,就这么肆无忌惮将头靠了上去:“摄政王,你是好久没来看人家了,不是说老虎只给我……” 颜君逸拿起旁边的一块绿豆糕就塞进了沐云的嘴巴里。 这一波让步月歌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莫非之前传言摄政王不近女色是因为…… 啊,是她天真了吗 “我、月歌不打扰二位叙旧,我、那个、去如厕。”步月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离开厢房的时候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咬了,站在门口还捂了捂脸,才踱着小碎步跑走。 “哈哈哈……”沐云瞧见步月歌这般模样笑翻了,颜君逸将手中的茶就泼了过去,沐云反应快地翻身滚开,瞪着狭长的美眸:“我这袍子新做好的。” 颜君逸摇头:“如若你那些粉丝见到你如此模样,怕是要惊掉大牙。” “管它,嘿嘿,如实交代,你和她什么情况”沐云好奇死了,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抱到了这么个香喷喷的大蛇腿! 颜君逸满额黑线看着他:“你何必逗她。” “我哪里有逗她,分明是她想象力丰富,再说了,你没看她方才的样子多可爱。”沐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步月歌的喜爱,“她和我认识许多年了。” “是么”颜君逸想要抽自己几巴掌,如果自己平日多来几趟,是不是可以早点遇到她 “差不多上次见你之后,就在门口遇到她。想来,我们有快三年不见了。”沐云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颜君逸点头:“不要说。” “放心。”沐云此时神情严肃许多,“你来,不会告诉我是信了昨日谣言” 颜君逸摇头:“本王不信,特别是你,你这心里惦记着非人类的家伙。” 沐云一声叹气:“你就好了,我如今凄惨万分,孤苦伶仃。” “打住。”颜君逸递给他一张字条,“前阵她中毒,这种毒非北域所有,你在这多留意着些。” “哦”沐云眸光突然变得冰冷,“敢给她下毒” 真是活腻了。 二人聊起一些茶楼管理之事,并未留意出了门的步月歌,出去有一阵了。 步月歌出了厢房后不知为何心情特别不好,就像是前一秒是晴天后一秒就变成了阴天。 没多久心里就开始狂风暴雨。 看着挺好看的两个男人,怎么就……她越想越不舒坦,心里就像是塞了杂草般郁闷。 有心事的走一步停一下,不知不觉就走错了方向。 正好听到一些人在闲聊:“你们还不知道,就在辞了一大批说书先生。” “哦何故” “说是因为昨晚这些说书先生收了人家钱财散播谣言。” “真可恶,我们沐云也是他们能随意诋毁的” “就是,而且今天骑老虎来的那位就是传言中的女子。” “看那女子也不像那种人。” “谁说不是,我还听说,就是闻香房的客人买通的那些说书先生。” 步月歌听到这就往不远处的闻香房走了过去。 没有见到沐云的宫千柔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另外一位男伶,然而没弹一会儿,她就没耐心听下去。 步月歌刚到这闻香房门口,被赶出来的人差点撞上了她,她侧了侧身让他先过去。 他抱着古琴点了点头快步离开,步月歌回身就正好看见厢房内的宫千柔。 宫千柔抬眸之时也看到了步月歌。 正要品茶的她一下就将茶杯砸在了桌上站了起来。 这步月歌有什么好 摄政王竟然不恼,还让她骑了老虎威风了整个皇城! 再说沐云,也不恼,还见她不见自己 气炸肺。 宫千柔一个颜色,旁边的侍女就朝步月歌走了过来:“我们家小姐让你进来。” 她就是看不惯宫千柔这般趾高气昂的样子,加上方才听到这个厢房的客人买通了那些说书先生传的这些谣言就心里更加郁闷。 这闷气算是攒到头了。 步月歌微微扬了扬下巴:“她让我进我就进吗转告她,我没空。” 听到这话的宫千柔气得将茶杯丢了过来,步月歌巧妙躲开。 宫千柔给旁边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冲过来四五个侍女将步月歌拥着推进了厢房内。 步月歌并不惧怕,反而冷眼看着宫千柔:“你要作甚” 宫千柔又一个眼色,侍女们就要靠近。 步月歌经过上次交手,想到之前那抹鹅黄鞋女子拿发簪扎过自己,就对她们的手段猜测到一二。 她瞥见这些侍女手里都握着银针,就下意识往门口退去。 “给我拦住她!”宫千柔想起上次摄政王帮步月歌解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见过这个女人,自己简直就不像自己,什么时候她宫千柔受过这等委屈 在皇城,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得罪自己! 步月歌猛然间拿出了短剑,侍女们都是花拳绣腿的,见到真的剑吓一跳,就往后退了一步。 她趁机拽开厢房门就跑了出去。 宫千柔反应也不慢,紧追了出去。 那些侍女们又拦住了步月歌的去路。 经过的客人们都纷纷侧目。 这时却见步月歌突然走近宫千柔,微微垂眸,短剑剑面在她的下巴处轻轻划过,惊得宫千柔花容失色:“你、你别乱来,这里人都看着的。” 步月歌高出宫千柔一个头,她垂眸魅笑,声音不大不小:“你怎地对我如此在意莫不是喜欢我” “你、你胡说什么”宫千柔意识到不对,她此时一身公子哥打扮,而步月歌确是一身女子装束。 步月歌轻笑:“你莫不是跟踪我,不然怎么哪儿都有你” “你”宫千柔余光瞥见周围人投来那鄙视的目光,一口银牙要咬碎了,“你放开我。” 步月歌短剑顺着宫千柔颈项划了上去,来到她的束发带,轻松一挑,宫千柔的长发散落。 她惊得急忙捂住脸。 只听步月歌冷哼:“你以为你是谁跟踪我,你也配” 宫千柔气急:“啊!本小姐怎么就不配了!”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倒吸一口气。 “原来是女子。” “这……过于惊人了。” 宫千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内心哭嚎着急忙跑走。 丢死个人了! 第21章 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瞧见步月歌如此,暗卫有点纠结要不要去禀报。 现在看着情形,她并没有被欺负,而是欺负别人了。 正在纠结之时,沐云出来让人拿些好茶进来,就瞥见步月歌傲娇的小模样。 他勾勾手指:“嘶嘶,出来看看她。” 颜君逸急忙上前,探出头:“她终于学会以牙还牙了” “这么明面儿上的怼人,我是第一次见。不过,她这怼得有点高级。”沐云抿嘴偷笑。 看到步月歌转身要回了,他们两个速度闪了进去。 颜君逸心情极好地泡了茶等着她回来。 没一会儿,步月歌打开一点门缝:“王爷” 看到他们两个很正经的在喝茶,她才敢开大一些门:“没打扰你们两个” 颜君逸没作声,但是举起茶杯的时候唇角勾着一抹笑意,被步月歌看了个正着。 呀,王爷笑了。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般酸酸地说:“月歌瞧着你们二位熟识,想必昨晚的误会也该解了,要不月歌先回。月歌就不打扰二位叙叙旧,放心,月歌嘴巴很严,不会多说什么的喔。” 听到这句话,颜君逸感觉哪里不对了。 沐云拿着折扇挡了挡脸,小声在颜君逸耳边说了方才步月歌怼宫千柔的详情:“她刚才就是让众人以为人家宫小姐喜欢女人。啧啧,现在这是轮到你我了” 颜君逸瞬间冷了一张脸:“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看她一脸懵的样子,生怕她再误会什么,厉声道:“本王喜欢女人!” 沐云实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本云不喜欢男人!” 步月歌小脸涨得通红。 小脑袋像鸵鸟一样快要埋进自己怀里。 哎呀呀……她想要解释解释。 就,尴尬得脚趾可以抠出一座城。 沐云拿着小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快抬头试试这好茶,刚到的。” 颜君逸瞧见这小动作就心情有点差,虽说他知道沐云真实的身份,但是他也不允许。 “沐云!”这一声喊,简直如冰寒刺中他的背,上次颜君逸这种声音喊他,还是在他小时候。 沐云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立刻坐了回来:“习惯了习惯。” “改。” “是是是。”沐云冲着颜君逸吐了吐舌头。 步月歌微微抬了抬头正好对上颜君逸那清冷的眼眸,一下子又脸红了。 他方才特意强调喜欢女人是几个意思嘛,那眼神似是要将她的心瞪出来一般 她想到沐云方才说有好茶,赶紧低着头起身给颜君逸斟茶:“王爷莫怪,月歌错了。” 颜君逸就差没站起来给她行礼,不不,错的是他。竟然让媳妇儿如此误会。 想到这,他抬起腿就踢了身后的沐云一下。 沐云这没眼力见的:“你踢我作甚我都说我和月歌是好朋友,我们之间经常打来打去,是个习惯,我” 沐云话没说完就被颜君逸提了出去,关上厢房门的时候还特意瞪了他一眼。 四位护卫如同四座雕像立在了门口,沐云只能离开,冲着紧闭严实的厢房门特别小声地冷哼道:“误会不是已经解释明白了嘛,一起吃茶聊聊天不香吗” 颜君逸听力一流,嫌弃又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不香。” 沐云甩了甩袖子:“月歌,可别被他吃了。” 月歌听到“不香”两字的时候就有些纳闷儿,摄政王为何突然说话。 再听到沐云喊的那句,她眨巴眨巴眼睛瞧了瞧颜君逸:“沐云可是说什么东西香不香为何我没有听到” “无事,试试这糕点如何”他再也不想谈沐云! 尽管知道他们是好朋友,但是心里的醋劲儿开始发作。 步月歌捏起做工精细雕刻成桃花形状的糕点,慢慢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下。 “唔,好吃。” 殊不知她这细微的动作在颜君逸被放大了数倍,他盯着她的樱桃小口,粉红嘟嘟唇……再到她慢慢嚼糕点的模样…… 他开始灌凉茶。 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让他不得不立刻起身去拿冷水洗把脸。 步月歌看他出去又不好问去哪里。 这里的姑娘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万一他现在的模样被哪家千金看上,又缠着他该如何是好。 还有那宫千柔,说不定还没离开。 越想越有点小焦急的她,有点坐立不安了。 洗了把脸一转身就看到和幽灵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的沐云,沐云坏笑着问:“你老实说,她是不是喜欢你” “嗯”颜君逸听到这句话就纳闷儿了,“何意” “忘了和你说,昨晚她来找我其实是来问我一件事。”沐云笑得贼兮兮,惹得颜君逸心里痒痒:“快说。” “那你答应去宫里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娶。”沐云叹气,颜君逸像摸宠物一般摸了摸他的头:“行,你说她问你什么事。” 沐云激动地抓住颜君逸的胳膊,被颜君逸用力甩开:“以后注意些,避免误会。” “喔,好。”沐云再次确认,“你真的帮我说喔。” “知道。”颜君逸往旁边站了站,媳妇儿既然误会了,他要好好保持距离。 沐云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昨晚她其实是来问我,女子一般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听听,多让人生气。如果她喜欢的是别的男人,那我真是要气死。” “如若是本王,又如何”颜君逸压低声音问,他很想知道在外人看来自己配不配得上她。 沐云摸了摸下巴:“如若是你,就,还能忍。只不过就你这般毫无情趣,我真是担心我家歌歌受委屈。” 他无趣颜君逸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怎的就成了无趣之人。 想当初和她在西域深山,每天和她早起去采集露珠做果茶,带着她到处游山玩水,傍晚十分带着她看夕阳……最喜欢看她红扑扑的笑脸。 如今……颜君逸想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似乎是无趣了些。 确实缺少对她现在的了解。 想到步月歌和沐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就忍不住问道:“她平日都喜欢什么” “她最喜欢钱,最喜欢护着她的人,最喜欢记仇,最喜欢……” “打住,你可以走了。”颜君逸一听就知道沐云这小子又在忽悠自己,“肤浅,她才不会如此。” “嘿,你这话说的,喜欢这些怎么就肤浅了” “本王说你肤浅,还自诩她的好朋友,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还是指望自己亲自了解更靠谱。 打定主意的颜君逸快步离开,生怕她等久了。 一边走一边琢磨沐云说的话,莫非她真的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一抬头正好看到步月歌站在那焦急地东张西望,想到那晚追她时,并没有闻到她的气息,猛然想到了什么。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本王送你的镯子呢” 如果那晚她戴了镯子,根据镯子的气息,他肯定会更快找到她。 步月歌哆嗦了一下:“镯子太贵重,我放在府里了。” “每天都要戴着。”他认真地强调着,生怕她不戴,又说了一遍,“本王的命令。” “好的,月歌记下了。”步月歌看着他如此严肃,就感觉这件事很重要,急忙应声。 “随本王走走。”他要带她去转转,看看他的地盘,亲自带她划定一下她可以安全活动的范围。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重新加强了旗下各产业的管束,同时发了密函告知所有店铺,只要步月歌出现,都细心瞧着。 千万不要再出差错才是。 开始步月歌还有点紧张,可骑着大老虎太过威风,让她渐渐也乐呵的像个孩子。 后来她和他并肩走路,逛了皇城最热闹的夜市。 他看着她一会儿跑到卖灯笼的地方摸摸,一会儿跑到卖小饰品的地方戳戳,就忍不住笑。 太可爱!希望她每天都这么无忧无虑。 回王府的路上,她直接趴在老虎身上睡着。 他生怕吵醒她,让人不要出声,亲自将她抱进了王府。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刚转了身离开,就听到她翻了个身呓语道:“唔,摄政王……” 他迈出去的脚停了一下才收回,站得笔直笔直地等待她后面的指示。 她醒了 他不敢回头看。 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说话。 他慢慢侧身偏头,她趴在那,睡得香甜。 呼,还好没醒。 他刚要迈步又听到她喊了一声:“摄政王,谢谢你呦,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这句话就像是脑海中的一道闪电窜过,他想到了沐云的话。 她去找沐云是为了问给自己送什么礼物好! 她是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嗷嗷,媳妇儿给他准备礼物了! 激动万分的某蛇差点原地蹦起。 满心欢喜却非要踱着慢步一脸严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刚刚进门就双手握拳用力往下一拉,用蛇语一叫“耶!” 这一声蛇鸣吓了小黑金蛇一跳,蛇鳞都吓得竖起来了:“次哦,发生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一晚上,小黑金蛇都没得睡,被颜君逸拽着问了一个晚上:“你说她会准备什么礼物” “我要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说她会不会嫌弃本王过于无趣” 小黑金蛇:……求求救救孩子! 第22章 树上长的包子说:喏,你吃吧 颜君逸幻想了无数种自己收到媳妇儿礼物后应该有的表情,最后选定了一种,还起来对着铜镜练习了无数次。 他想要笑笑,然而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会笑。 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被他抓起来看他笑的小黑金蛇,实在受不住地求饶:“你真的别笑,求求。就这样挺好。” “她喜欢笑得好看的人。”他重复了这句之后再次尝试。 经过一晚上的刻苦训练,他终于找到一个自己暂时比较满意的弧度。 保持着这个弧度,像尊雕像一样站着。 步月歌早上起得早,她想起昨天的事还有点不敢相信。 小声嘀咕着:“我竟然骑了老虎还和摄政王一起去逛了夜市” 她想起自己昨晚在夜市买的小盒子和一些珠子,急忙爬起来开始坐在那鼓捣。 颜君逸站在门口等到中午,发现除了见到管家,连她的一抹裙摆都没见到。 他吃完午膳后实在忍不住来到她住处的院子门口,假装路过地瞧了一眼,瞧见她房门大开的:没在 他正要转身回书房,就听到身后来换岗位的侍卫小声议论:“没想到摄政王的贴身丫鬟竟然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就连我们王府的大厨都赞不绝口。” “嘿嘿,我特别幸运尝了一小口珍珠桃花酥,真的太好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就是真的桃花,真是羡慕摄政王,有这么好的贴身丫鬟。” 颜君逸听力好才听得到人家议论,越听越黑脸:羡慕他他才羡慕他们!虽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是他根本不敢让人家服侍。 小黑金蛇趴在他肩膀小声说:“可能她正在研究更好吃的给你,别气别气。” “本王看着像生气”颜君逸冷冷的眸光扫过,小黑金蛇哆嗦了一下:“好冷,昨晚一夜的笑容白练了。” 它刚说完,就被颜君逸提起,瞬间如同一条死蛇。 “王爷”步月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他脊背一僵,笑还是不笑 没等他想好这个复杂的问题,就瞧见步月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一下子跳到他身前:“王爷,您睡醒了” “嗯。”他就没睡,等你。 步月歌精致迷人的小脸红扑扑的,唇角微微上扬着,温柔的笑容衬得她面庞仿佛发着光。 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翘起的鼻头上,俏皮可爱。 她像一朵正在绽放的桃花,引着他去采摘一般。 他正要伸出手将她发丝上沾染的面粉弹去,就见步月歌笑眯眯退到了一侧让了路:“王爷,慢走喔。”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想走!颜君逸感到心痛,媳妇儿还是和他距离那么那么远。 沐云说,步月歌只有在她认为信任和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她,在自己面前……颜君逸将手中的小黑金蛇丢给步月歌,迈着大步走了。 小黑金蛇被放开,连忙在步月歌怀里撒娇:呜呜呜,颜君逸这家伙太凶了。还是小姐姐香香的,暖暖的,温温柔柔的。 它还瞪了颜君逸的背一眼。 步月歌被莫名丢了蛇,感受到他一丝丝的怒意,兀自嘟囔了一句:“像万年不动的大冰块又像随时可以爆发的大火山。咦,看来还需要调整调整配方。” 她这才想起自己跑回来做什么,连忙冲进卧室翻出来简老给她的那本书,细细查验着草药名称,边看边小声说道:“还好回来看了一眼,差点放错了。” 她放好书又跑回厨房开始折腾。 没多久,在书房什么书也看不进去的颜君逸在府中散步。 走几步就会听到有人说:“厨房今天真是巨多好吃的,来往赴这么久,今天感觉真幸福。” “谁说不是,那位姑娘真厉害。我看做王妃都绰绰有余。” “嘘,这话可别乱说。你懂的,姑娘家境一般。” 议论的人没留意到躲在大树后面的颜君逸,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暗戳戳在自己地盘到处打探人家消息的家伙。 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的他没走几步就被一阵淡淡的清香吸引,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已经来到了厨房不远处。 他轻松几步就跳到了厨房旁一棵大树上,吓得正在啃包子的小井差点没掉下去:“王、王爷。” 颜君逸看了看他手里的包子:“哪里来的” 小井赶紧实话实说:“月歌给的。” 颜君逸眼睛盯着小井手里那吃了一半的包子,恨不得眼神目光可以吃东西。 小井感受到了自己小时候要饭吃之时,那些大孩子要抢他东西的目光。 他下意识的将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接着就将余下的包子全都塞进了自己嘴巴里,这举动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 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瞧着颜君逸,自家王爷的眼神是要将他杀死吗 颜君逸气得不行,就连眼前的小井都有包子! 他什么都没有! 连个包子味儿都没闻到! “让你暗中保护她,你居然吃了她给你的包子你是被发现了”颜君逸突然脱口而出的话让小井一哆嗦:“王、王爷赎罪,属下是不小心掉下树去被发现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家王爷。 难怪方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同,原来不是为了包子,而是为了自己做事失职。 这时就见小井眼睛放亮光:“新出炉的包子!” 没等颜君逸说话,小井就自己“掉”下去了。 “哎哟。”小井故意叫唤,很快步月歌跑过来:“咦,你怎么又掉下来了” “可能是一个包子没吃饱。”小井丝毫不避讳的样子让待在树上的颜君逸一边满树枝找地方躲起来一边在心里骂:这个心机井!居然用这招骗到了包子! 颜君逸刚刚找到一个好位置藏好,透过树叶缝隙正好看到步月歌仰着小脸往上看:“咦,奇怪,好像树上有人小井,你来看看,那是不是有块布” 小井光顾着捧着手里的包子,看也没看就回答:“可能是我方才挂到了衣服,那我继续去吃了。” 说完,小井轻松几跳就上了树。 步月歌又惊讶又欢喜:“嘻嘻,没想到有人的工作就是在树上待着,摄政王府果然奇怪。” 说完她就没太在意继续去发包子。 刚跳上树的小井就被颜君逸这抹憎恶的眼神吓到了。 “王、王爷,您还在树上呢那方才她看到的岂不是……” “闭嘴。”颜君逸呵斥道。 小井立刻将包子塞在自己嘴巴里,气得颜君逸差点没给他一拳:“真怀疑你这种智商到底怎么考上本王贴身暗卫的。” 小井用力咬了一口,唧唧嚼完咽下:“王爷,我现在是月歌的贴身暗卫。” 瞪!颜君逸要被他气炸肺了。 再看他手里拿着两个包子就更气,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盯了几次包子,小井连个包子味儿都没给他闻到就躲在旁边的树枝上吃完了。 他本来没那么气,但是看到小井还在那舔手指,就气得伸出了手掌,随意砍下,只听“咔嚓”一声,小井“啊”一声就掉了下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被自家王爷算计了。 这次小井没有注意,确实摔得有点疼。 步月歌摇头,拿出一个小盆,装了一小盆包子递给小井:“喏,你吃。我看你应该改个名字叫树上的包子。” 小井呵呵笑,抱着一小盆包子上了树,就看到颜君逸和一魔尊似的瞪着他。 他恍然大悟将一小盆包子递了过去,斗胆包天地学着步月歌的语气:“喏,你吃。” ……颜君逸抬腿就将小井踢到了另外的一边。 “哎呀!”小井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家王爷竟然为了包子将他踹下树。 步月歌抬头看,小黑金蛇窜出来在她脸上蹭了蹭。 她才忘记树上的怪叫。 小黑金蛇瞥了一眼树上的颜君逸:安心吃你的包子! 颜君逸傲娇地背过了身,不领情,本王是凭实力吃到的包子。 以前他从来不吃这些,但是咬了第一口就要被香迷糊了。 终于吃到包子的颜君逸暂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大树。 想着步月歌做了一天好吃的,晚上总会来找他。 然而看着她回屋熄灭烛光,都没见她来找自己! 她是失忆了吗昨天还逛夜市,今天就一天不找他 颜君逸到底没忍住进了人家梦里:“媳妇儿……” 步月歌“唔”了一声,正在做梦的她随口说道:“大蛇蛇,我刚梦到树上长了包子,包子还说——喏,你吃。好奇怪的梦喔。” 颜君逸满额黑线:都是小井那家伙反应迟钝。 “不给我吃,气。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颜君逸说着在梦里张开大口。 步月歌将小拳头放在他嘴巴前:“喏,你吃。” 颜君逸:…… 这小拳头香香的……啊呜,他含住,又松开。 步月歌呵呵笑,用胳膊搂住了梦里大蛇的脖子抱住,大腿直接压上去:“树上的包子,睡。” 嗯她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躲树上等包子的事儿,不会被她发现了颜君逸倏地脸红,在她身上游走,想要悄悄离开,却被她搂得更紧。 第23章 祝你们二位永结同心,共沐风雨… 次日晨,颜君逸被热醒,他发现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各种扭扯,简直像极了老虎小时候。 他像顺老虎毛一样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她似乎安静了一些,没一会儿又扭过来面朝着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似是有什么事一样。 他正要进入她的梦境,就听到隔壁有人在喊“王爷”,生怕吵醒她,他连忙回到自己屋内。 整了一下衣装后,他一本正经地开了门:“何事” “王爷,肃亲王他突然到访。”管家都不敢再看颜君逸的脸,方才开门的瞬间,他都感受到那股冷气扑面而来。 他十分清楚自家王爷是最讨厌别人吵醒他。 “不见,轰走。”颜君逸一想到自家小媳妇儿被这货欺负过,就恨不得冲出去将人家揍一顿。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刚睡醒力气不够足,一定名不正言不顺地揍一顿。 管家嘴巴张了张地转了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肃亲王说,” “说什么” “说步姑娘欠了他银两。”管家越说越小声,虽说他不知道步月歌和肃亲王有何瓜葛,但是欠钱这种事不应该。 光是他知道的,自家王爷赏赐给步月歌的珠宝就已经价值连城。 还能欠肃亲王什么钱不可能。 颜君逸冷哼:“不可能。” “老奴也觉得不可能,而且他先是说来拜访您,我才让他进了门。谁知道老奴引着他去归仁堂候着的时候,他就开始说这件事了。”管家生怕自己的举动做错了什么,急忙将肃亲王已经被他带进府中的事说了个明白。 颜君逸揉了揉太阳穴:“那让他等。” 他媳妇儿还没起床,急什么。 说完他转身就回屋了,急火火跑到步月歌梦里缠着她。 “媳妇儿,多睡会。外面好大雨。”颜君逸对自己在梦里睁眼说瞎话这件事一点不感到害羞。 步月歌睡得正香,方才的噩梦过去了,本来要醒来的,但是看到救命恩人出现在梦里又有些欢喜。 “大蛇蛇,你回来了,方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到肃亲王跑来摄政王府捣乱。还用很可怕的大怪物将我捉走,好在有大老虎在,一口就将怪物咬住了脖子。”步月歌说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太真实了。” 颜君逸眉头皱的紧:太可恶了!竟然梦到那货 好了,有理由去揍他一顿了。 他先是在梦里安抚了步月歌:“好好睡,外面大雨,正好是你喜欢的,多睡会。” “唔。”步月歌似乎感受到梦里听到了外面的雨声。 颜君逸很快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寝殿飞身而上,站在了王府最高处俯瞰一切。 门口的轿子眼熟,如此艳俗,很丞相风。 他飞身而下,碰巧看到轿子布帘掀开,露出一张艳俗的脸。 他冷哼,果然是她。 呵,祝你们二位永结同心,共沐风雨…颜君逸这么想着已然轻松落在长廊,朝着归仁堂走去。 刚走两步,伴随着一声尖叫开始了狂风大雨。 那边等的不耐烦的肃亲王开始闹腾,对管家发脾气:“你到底去禀报没有” “有的。”管家还是没敢原话说出,只是说让他等等,他家王爷还没起床。 肃亲王气得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轻轻拍了下桌子:“本王不等了。” 真的是,想着来找那步月歌,怎么成了自己来找颜君逸 他并不太想要见到这位满朝文武提到都跳三跳的摄政王。 但是昨日宫千柔找到自己哭诉许久,看她那副娇柔的模样,他真是保护欲爆棚。 加上今早一早她又给自己道歉,说不是故意惹他烦恼的,他就觉得宫千柔这美人儿能处。 脑袋一热就拿着欠条来了摄政王府。 殊不知此时等在摄政王府外的宫千柔正坐在轿子里等,见肃亲王许久没出来,以为得逞了,以为步月歌这可恶的东西终于被收拾了。 就在肃亲王准备离开归仁堂,突然倾盆大雨。 他一偏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颜君逸。 颜君逸黑着脸和外面的天一样黑。 随着他转身迈步进屋,雨下得更大,还起了大风。 管家赶紧退下悄悄关了门。 小黑金蛇打着哈欠从颜君逸怀中蹿了出来,瞅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好嘛,这孩子是真的生气了。这狂风大雨的,可是许多年没折腾过了。 管家离开归仁堂正要猫腰跑,却发现没有雨。 碰到刚从外面跑回来的人儿,听到他们议论:“你说奇不奇,门口就那轿子上方下大雨,还打闪。而且轿子走哪儿,那闪电和雨就下到哪儿。” “更夸张的是,轿子一动,闪电就直接劈在轿夫脚前。” “怪。快找人去看看热闹。奇事。” 管家也好奇地跑到门口,好家伙,可不是嘛。 那轿子一看就是哪家千金的,似乎偶尔穿来一声尖叫。 这大雨大风大闪电就像是相中了这轿子,劈个没完没了。 “我可是听说,茶馆现在传言说有个富家千金得罪了雨神,还传言这名字里有宫、有柔字。” “门口那轿子莫非就是” “太像了,轿子花色都一样。” “你说宫丞相千金来我们王府前做什么仰慕摄政王” “说不定是。” 于是,这茶楼传出来的这么一段儿“宫家千金仰慕摄政王,宁可被雷劈雨淋,可其心未感动天地,似是惹怒了天地,这大雨大风暴雷闪电劈了一天。” 很快这事就传遍了皇城。 就连宫丞相派人来,都没招。 愣是看着自家闺女被风雨雷劈,最后宫千柔吓得昏了过去。 而在府中的肃亲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只要他一迈出归仁堂的门,就一道道闪电和雷劈到他脚边。 试了无数次,他的脸都红成了紫茄子色,他回头看看在那优哉游哉喝茶的颜君逸:“摄政王,你家怎么这么邪乎” “是吗”颜君逸放下茶杯走了过去,先是问了一句:“欠条何在” 肃亲王鬼使神差地递了过去:“都在这,合计是八千八百两。” “喔。”颜君逸接过借条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肃亲王要追过去,可就是劈他。 开始他还喊两句,后来饿了一天,喊的力气都没有。 他又不敢喝水,毕竟急着出恭更凄惨。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要出恭,就跑到屋内一个角落想着,反正没人就解决一下。 正好解气。 然而当他刚刚要如此做,就听到一声虎啸:“嗷……” 接着就看到一只大老虎张开了大嘴巴,他吓得瞪大了眼睛,也忘了自己要干嘛。 老虎突然往前一冲,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管家将这些事都如实汇报给颜君逸,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笑了:“您说,这样会不会把肃亲王给吓坏了万一不能人道了怎么办” “他本就不能,万一能了还要来感谢本王。”颜君逸看了一眼时辰,“去备下马车。” 她差不多快醒了,带她去茶馆喝夜茶去。 管家刚离开,步月歌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王、王爷,不、不知怎地,月歌似是被睡神附了体,又或者是被嗜睡虫封印了,就” “睡够了吗”颜君逸朝她走了过来,步月歌的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她都不敢抬头看他。 他冷着一张脸经过她身旁时小声说道:“去喝夜茶。” “哎”王爷竟然不责备她 她紧忙跟上,还小声嘀咕:“真是太不应该了,居然睡了一天。” 颜君逸唇角勾着笑意,走在他前面,丢来一句:“想必是昨天做包子什么的太累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算了,包子吃到了,本王不介意了。 这小迷糊,看来需要本王提醒一下。 步月歌此时走在他身旁,想了好久:“月歌不记得了。” 颜君逸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本王” 这样够直接了! 步月歌此时瞧见归仁堂那边的风雨和闪电,一下子就抓住了颜君逸的臂弯,躲在了他身后。 小脑袋从他的胳膊探出来一点点,似是见到鬼一样。 颜君逸浑身开始发热,呼吸开始不平稳。 媳妇儿居然主动抓他了! 出王府门的时候步月歌还回头又看了几眼,终于要开口问,一转头就看到王府门口那被风雨和暴雷闪电劈的轿子,宫丞相就站在旁边急得原地转也没用。 颜君逸怕她饿了:“速速上来,不要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步月歌紧忙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她还掀开帘子看了看,然后晃着可爱的小脑袋,小小声嘀咕:“我不是在做梦还可以如此这般难怪我刚出门就看到我住处院子的地面湿漉漉,您寝殿那边地面是干的。” 颜君逸内心无比傲娇,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让媳妇儿好奇的事。 他低沉磁性无比的声音在她耳边荡漾开来:“这是本王府特色风景——精准下雨、定时刮风、定点劈闪电。” 看到她嘴巴成了“o”型,眼神里充满惊讶,他得意地凑近了些。 真想亲亲媳妇儿! 第24章 王府特色风景多,欢迎自由行 步月歌想到了之前侍卫和她提到的,王府逛几天都逛不完的事,再瞧着颜君逸此时的俊颜,对他的崇拜就又多了几分:“这种特色风景怕是整个北域仅此一家。” 颜君逸微微颔首,赶紧将彩虹糖洒出:“王府特色风景多,欢迎自由行。” 他时不时就想暗示她,不要怕他,她可以在府中随意自在。 还有就是,他这个王爷也很有特色,欢迎自由了解…… 步月歌被他如此幽默的话语逗笑,小脑袋点点:“早就听闻摄政王府如迷宫,月歌来了半个多月却也只是在几个地方活动。” “不急,慢慢逛,每天逛一个地方。”颜君逸说完就闭目养神,他需要休息。 步月歌有点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从开始偷偷瞄,到后来明目张胆盯:不得不承认,摄政王太好看了。真想将他画下来,挂在自己闺房中,每天可以看看。 有助于让心情明亮。 她伸出小手比划着轮廓,比划完还嘟囔几句,本就没有睡着的颜君逸,完全可以感知到她的不安分。 到了茶楼,他点了许多小吃,全都是她喜欢的。 她太爱这麻辣牛肉,一边吃一边辣的伸出舌头用手扇扇。 他就看着她吃,见她这般模样,丝毫没有留意自己已经上扬的唇角,以致于步月歌看到后紧盯着他。 这时,有人来报:“王爷,钱老板带着他们来了。” “嗯。”颜君逸只是应声没说话,小吃货步月歌却停下了筷子:“钱老板月通银号的钱老板” “正是。”颜君逸今晚带她来吃茶,除了惦记着让她吃胖点,还惦记着她的药铺。 步月歌立刻来了兴致:“实不相瞒,月歌本来想和您说,之前您让关停的药铺,月歌还会想要开起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早就在她房中看到了那本《新店筹备书》。 他指了指桌上:“将这些全部吃完,本王就带你过去听听。” “真的”她两眼冒星星,见颜君逸点头,她也没客气,速度将桌上的几样小吃吃了个干净,吃完还像汇报任务一样站起身:“禀报王爷,月歌已经悉数吃光光。” 很好,他满意地站起身:“跟上。” 步月歌乐呵呵紧跟上,他带着她来到隔壁房间,房间没人。 他示意她坐下。 这时就听到隔壁传来男人的哭声:“唔唔,钱老板,您再宽限两天。” 步月歌竖起耳朵听,不敢大声讲话,看到桌上有纸笔,拿起来就“画”:“听说话声音像是我之前供应给我药材的李老板。” 颜君逸挑眉,看她在纸上那般的“龙飞凤舞”,便偷偷手指让她过来他这边。 步月歌坐在他身旁,他拿起毛笔在她写的字后面加了几笔,她又惊讶了,轻声赞叹:“哇哦,王爷好厉害,如此一来,我写的虫虫爬变成了龙飞凤舞。” 他抿了抿唇透着一丝笑意,接着提笔在她的话下面写了一行清秀漂亮的小楷:“是他,认真听。” 步月歌瞧着那一行小楷,惊得嘴巴又合不上。 颜君逸拿起桌上的樱桃放在她唇边,她想都没想就吃了。 那可是她最爱的樱桃,再撑也要吃掉。更何况还是王爷亲自喂给她吃的。 美滋滋吃着樱桃的步月歌眼睛笑弯弯,认真听着隔壁的对话,还时不时拿起笔做笔记。 颜君逸则托着下巴看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樱桃,还是可以一个人吃掉一盘。 看着盘中快要见底,颜君逸琢磨着明儿带她亲自去摘果子,毕竟她今晚这么认真地学了这么多谈判之道,太辛苦,需要放松一下才是。 听到精彩之处,步月歌无法淡定了,写在纸上的“虫虫爬”般的字更是别具一番特色,也就只有颜君逸根据她的落笔猜测到她写了什么。 他轻声问:“你可知为何钱老板最终能够以各八十两收了他们的铺子” 步月歌先是摇头接着猜测道:“莫非他们有把柄在钱老板手里” “中。”颜君逸冷眸中透出一抹“孺子可教”的眼神,“在北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他们哄抬物价乃大忌,且贪婪让他们忘了本。借了太多钱毁了他们的过去和现在。” 颜君逸这番话让步月歌若有所思:“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生意,月歌记下了。” 曾几何时她也想着去借一些银两来扩大药铺,如今想想幸好没有如此。 不然,她在其他地方的小本生意怕是都会搭进去:“多谢王爷教导。” 此时隔壁传来哭声:“钱老板呐,八十两真的不能多一点了” 钱老板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能。想当初你们两个就是从十两银子的订单开始发家,这些年赚的也几乎被你挥霍,如今免了你们这么多利息,已经是本银号从未有过之事,你们好自为之。” 钱老板说完很快就来到了颜君逸面前:“王爷,这是合约。” 颜君逸命令步月歌:“你接过去看看可有问题” 钱老板也不恼,急忙将合约递给了步月歌,还偷瞄了一眼:原来那两人就是得罪了这位姑娘他们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啧啧,王爷这招真的够狠。 好在自己完成了任务,不然还指不定被怎么责罚。 步月歌胆颤心惊,她早就听闻钱老板大名,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递合约给自己不敢怠慢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双手递回给钱老板:“合约条款十分谨慎细致,而且除了收铺子的价格确实低了些,其他的都很公平。” 她详细看了合约里注明的各种价格,不仅清楚知道自己进货价过高,而且还学到了一点以后要多多货比几家。 颜君逸这时勾了勾手指,钱老板将合约递过去,颜君逸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甲方后面的空白处写了“步月歌”三个大字:“先找人打扫一下。” “是,老钱告退。”钱老板退着离开了厢房,步月歌也下意识起身行了个礼,吓得钱老板到门口给她也行了个礼。 颜君逸瞧着她这副模样就想笑:“这么喜欢给人行礼,以后每天给本王行礼好了。” 步月歌回身就给颜君逸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今晚的现场教学,月歌…” 她话都没说完,他已经站在她身旁:“跟上来。” 现场教学效果很好,又可以看到她可爱的模样又可以陪着她,必须再安排一个。 步月歌晃着萌萌哒的小脑袋颠颠地跟了上去,就,绕了那么几十圈的感觉,终于在正对着舞台的一处空场坐了下来。 白色轻纱挡着,外面的人是看不到他们。 但是他们却可以看到舞台的一切。 步月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材质竟然可以如此” 蛇皮。这不能说。“不知,今晚沐云和他的搭档紫烟一起说书,你可听过” “未曾。”她只知道沐云善古琴,还真不知道他还有个搭档,更不知道会说书。 颜君逸冷眸扫过未作声。 周围的烛光渐渐熄灭,只保留了舞台周围的烛光。 这烛台设计也是巧妙,从上到下总共二十层,每一层放了不同数量的蜡烛,还挂了不同数量的灯笼,衬得整个舞台仿佛被橘色的薄纱笼罩,朦胧又不失魅惑。 两抹雪白从空而降。 顿时惹来楼下观众的欢呼声:“沐云沐云!”“紫烟紫烟!” 他们就像是从远古而来的仙子,如同两片轻柔的雪花落在舞台。沐云左边胳膊夹着的古琴被他轻松旋转最后落在琴架之上,没有人见到他如何拨动琴弦,只听得一声空灵琴音入了耳。 紫烟的说书方式极其有趣,说着说着他都能舞起来。 步月歌从坐得笔直到站得笔直,时不时还轻轻鼓鼓掌,听到精彩之处忍不住赞叹:“精彩!这少年真是太厉害了。” 颜君逸瞧着她的身影忍不住笑一下,很快又收敛了笑容:“你好奇这少年” “是,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故事。”步月歌太羡慕这样的少年,在大雪中差点被冻死还能凭着一口气儿冲到敌方阵营突袭,这胆识、这策略,到底怎么做到的 只见舞台上的紫烟面戴着白色狐狸面具,身着雪白狐狸毛制成的长袍,骑着刚上台的马儿:“这英勇少年就这样为我北域赢来了安定,据我所知,他今晚也来到了现场,大家想不想见见他” 紫烟的声音带有号召力,观众们听得热血沸腾当然欢呼着要见。 沐云一道古琴音弹出,紫烟原地转了个圈:“有请二楼厢房的贵客。” 步月歌的心“咯噔”一下,她现在就在二楼,隔壁有间厢房落着红纱的,莫非紫烟说的那少年就在隔壁厢房 她探出小脑袋想要看看。 然而红纱一动未动。 正当她想要再探出一点身体的时候,就听楼下传来紫烟的声音:“有请贵客和那位紫衣姑娘一同来舞台,我们今晚准备了西域圣品——踏雪珊瑚。” 步月歌惊了,紫衣姑娘自己碰巧紫衣。 踏雪珊瑚这可是养父母当年给自己的宝物,如果不是和哥哥走散,如果不是这宝物在哥哥的行囊中…她猛地将目光投向舞台上戴着面具的紫烟。 正当她纳闷之时,自己的面庞被戴上了一黄金面具,她转头看向颜君逸。 只见颜君逸也戴上了黄金面具,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肢飞身而下,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了舞台之上。 各位观众欢呼着,将手中的钱币都投向舞台下的“聚金池”,顿时“丁零当啷”的投钱声,成了舞台上的伴奏一般。 沐云几声古琴音飘过配合着这投钱声,紫烟先是行礼接着笑着问道:“二位如若赢了这游戏,这踏雪珊瑚就是这位姑娘的。” 颜君逸只是往那一站,就已经引起了台下的尖叫声:“哇……好帅!” 自带气场,无人能敌。 步月歌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好心慌。她总感觉这踏雪珊瑚来的蹊跷,可她确实想要得到。 颜君逸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去玩这游戏,有本王在,不怕。” 他的话就像是她的主心骨,她点点头:“敢问是何游戏” “简单,您和这位贵客只需要模仿我随意说的一段场景即可。” “那怎样才算赢”步月歌透过黄金面具盯着眼前的紫烟,他眉眼不像哥哥,他又是谁会不会认识哥哥 紫烟拽了一下舞台上的绳子,瞬间就将方才众人丢下的钱币捞了上来,在舞台上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钱币球。 熠熠发光映衬着舞台上他们的面庞。 紫烟接着说道:“以聚金池满为标准。” 这太不公平,说白了就是演戏给台下的人看看他们的喜好来给钱如果不喜欢,不满意,岂不是一个钱币都没有 她看向身后的颜君逸,小碎步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问:“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做这种事的,怎么可以让您演戏给他们看” 他在她的梦中听她提过小时候丢了这宝物——踏雪珊瑚,他好不容易托人寻来,而且想到这个法子变相地送给她,演演戏又何妨“戴了面具,无碍。游戏而已,无事。” 步月歌见他答应,自然心中胜负欲爆棚,傲娇地抬抬下巴,冲着紫烟道:“好,你们可不准耍赖。” 她一定赢! 第25章 舞台之上…… 步月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轻微眨动,泛着自信的神采,微扬的下巴透出一丝沉稳。 她冲着颜君逸回眸一笑,看得颜君逸心直突突。 怎么会有女子笑容如此甜美,只是看一眼就仿佛将心浸入了蜜糖里,忍不住绽放笑容。 颜君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被步月歌看了个正着:他又笑了 莫非他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嗯,那她要更加尽心尽力地玩逗他开心。 “请出题。”步月歌伸出手看向紫烟。 沐云反而抱着他的宝贝古琴跳上了一秋千,荡在半空观赏一般。 殊不知又惹来一堆人尖叫。 他一点都不在意,紧紧抱着古琴,盯着舞台上的步月歌和颜君逸:吼吼,他们两个今晚必须栽在我手里!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许多桃花瓣,随着他轻微荡秋千,桃花瓣从天而降散落在舞台上。 紫烟笑着开口道:“游戏规则很简单,我这里有一段雪地中少年遇到一女子的桥段,二位只需要根据这桥段演出来。聚金池满即为赢。” 紫烟说着递给步月歌和颜君逸两张字条:“这上面写得是你们各自的台词,照着读出是不可以。” 紫烟说完则跳上了另外一个秋千。 他和沐云二人成了空中散花仙子,下着一场桃花雨。 加上舞台的烛光高低错落又柔和,衬得舞台上两人即便是一动不动,也美成了一幅画。 步月歌在颜君逸耳边小声说了许多话,他为了不让她垫着脚,还特意弯了弯膝盖配合她的高度,听到她说到激动处,他差点“哈哈”大笑。 他想到小黑金蛇说自己笑起来吓人,故而强忍在心中。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多小心思,既然她喜欢,他愿意配合她。 演戏这种事,虽然没有干过,但是为了媳妇儿他也愿意当那快死的少年。 更何况雪地的少年其实说的就是他。 当年为了御敌他不得不在雪中悄悄潜行到敌方营地,只是没有想到离开时不小心落入荆棘丛扎伤了自己被发现,他以一敌百,趁着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太多人而逃了回来。 加上天气突然变得恶劣,大雪不停,他强撑着走了回来,将敌方的情况全都画下才赢了那一仗。 倒也没有紫烟说的那么夸张,将死之人,他也就是受了一点伤而已。 他听她说完:“好,要开始了吗” “嗯。”步月歌跑到暗处,准备进入角色。 颜君逸则独自在舞台中间舞了几下剑,接着剑一分为二,其中一段被他推出,扎在了舞台上的假人上。 另一只手抓住了断剑,扎在地面,他半跪在地上。 空中飘下雪白色的花瓣,不多久舞台就满满的白色。 他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步月歌都看入了迷,他舞剑那一段就是以一敌百,只是他手上的伤是真的吗 她有点担心,但是很快一道剑光闪过,一些烛光被灭掉。 步月歌转着圈来到了舞台中间,见到颜君逸的时候,她将惊讶、害怕、想要上前又不敢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小声啜泣:“快救救他。” 步月歌正要上前,身后飞来一短剑,眼看着就要刺中她的肩头,有的观众都惊了。 有些胆小的都捂了眼睛、尖叫出声。 颜君逸速度快到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挡在步月歌身后的,只见那把短剑直直地刺中了他的背部。 他将她护在怀中,衣袖挡住她的面庞:“你没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事,怎么了” “没什么,趁着这时候结束。”他一抬手就将身后的短剑拔出,冷眸扫过,冲着西边正在躲闪的一抹人影丢去,人影突然倒下暗卫们速度将他带走。 观众们胆颤心惊,紫烟和沐云也吓到。 他们连忙跳下秋千,沐云拨动琴弦将舞台的烛光又灭了一些,将颜君逸和步月歌扶上秋千。 随着秋千荡起,颜君逸单手搂着她跳下,正好落回了二楼的厢房。 台下传来欢呼赞叹声:“演得太逼真了!” 接着伴随着金币“叮当”砸入聚金池中,烛光再次一点点亮起。 紫烟急忙宣布今晚到此为止,再次灭了所有的烛光。 他们二人飞身来到二楼厢房。 紫烟先给颜君逸行了个礼:“您伤势如何” “无碍。” 听到他们对话,步月歌的小脸颜色都变了:“让我看看。” 她都顾不上有沐云和紫烟在,冲过去就看他后背的伤口:“短剑有毒。” 颜君逸侧了侧身子:“无事,你和小七先回府。” “不行,你这样我怎么能回府”然而还没等步月歌再说话,只感觉颈后被什么敲了一下,人就晕了过去。 颜君逸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查清,今晚来王府汇报。” “是。”沐云和紫烟齐齐行礼。 等他带着步月歌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来到楼下的密室,这时暗卫已经拖着方才那抹人影来此。 小井将手松开:“已经没气儿了,他被短剑刺中,不知道是短剑的毒还是他服了毒。” 紫烟正在检验:“他服毒自尽,看来是死士。” 沐云眯起了眼:“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台上不对,这短剑本来是要刺中月歌的。” “踏雪珊瑚也不见了。”紫烟捧着空盒子上前。 “无事,那踏雪珊瑚本来就是假的,真的早就送到了摄政王府。”沐云沉了沉气:“看来他预料的不假。” 紫烟懵懂地看着沐云:“这死士不是我们北域人。” 小井着急:“我们没有线索了,查不出结果,我又要被罚青蛙跳了。” 沐云拿着手中的短剑:“可这短剑是我们北域出品。” 紫烟接过短剑:“我去验一下是什么毒,还有验一下这短剑来自哪家。” “短剑的铸造人一定不是登记在册的,去查未登记的那些。”沐云气得拂袖,“竟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真的是活得不耐烦。” 小井和紫烟领命去查。 沐云则报了官,很快官差将死者带去了义庄存放。 沐云还交代了一句:“务必放入冰棺内存放。” “是。”为首的官差一眼就看到了沐云的玉佩,他皇城当差多年,还是认得的。 那玉佩显然是宫中令牌。 抱着步月歌上了马车的颜君逸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如果不是临近发情期,这点伤口早就愈合了。 暗卫在前面赶车,担心地问了一句:“您没事” “无事。”他当时看到那短剑,心跳都快停了,还好她没事。 不然他一定将那刺客碎尸万段。 回到府中,他亲自抱着步月歌回到她房中才算放心。 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下狠手 此事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心忧愁。 他眸底闪过冰冷。 看来是时候放些诱饵出去了…… 第26章 用嘴巴不好,不卫生 颜君逸一直守着步月歌到深夜,见她无碍才离开。 出门正好遇到管家来报:“沐云公子到,归仁堂候着了。” “嗯。”颜君逸快步朝归仁堂走去。 沐云见到他立刻就问:“你得罪了人” “怎么说”他得罪的人可多了。 沐云将短剑和一封书信放在桌上:“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肃亲王。” 颜君逸眯了眯眼,肃亲王他有这个胆量了 莫非是自己小瞧了他 颜君逸看完书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等于将上次劫持她和这次行刺都归为了一个幕后主使肃亲王。” “是。”沐云敲着折扇走来走去,“莫非他们是想试探试探,步月歌对你多重要” 沐云的问题使得颜君逸冷眸低垂: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点,难道他对她的在意造成她处境危险大意了。 恨不得立刻娶她做王妃。 可是他知道,现在不可以。 越想越感觉心里像是长了杂草一样的颜君逸认定自己给她的钱不够多,给她的帮助不够多。 这么一想,他更加确定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同时将书信和短剑推给沐云:“银票带来了吗” “嗯”沐云压根儿没跟上他的思维跳跃,眨了眨那双可以魅惑全皇城女人的眼睛,“什么银票” 颜君逸纤细的手指扣起敲了敲桌子:“自然是聚金池中的钱币兑现。” “我天,你缺钱吗”沐云不理解,“聚金池中的钱币兑现,最少三天,规矩还是你定的。” “拿来。”颜君逸挑眉,“我定的规矩在我这不适用。” 沐云:…… 他十分不情愿地撇嘴,本来想拿出来银票填写,但是又想挣扎一下:“我再统计统计” “不必,聚金池满就是一万金元宝。” “就,你说多少是多少”沐云正没想到颜君逸这么财迷,“就没聚满过,谁知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让我和紫烟配合你演这出戏,然后变相的从我这拿银子,不,拿金子!颜君逸,你坑我。” 坑的就是你,谁让你和她那么好的关系,本蛇还是嫉妒!颜君逸冷哼:“害她差点被刺客伤害,这点金子坑你了” “你”沐云理亏,愤愤地掏出一张空白的银票,填上了一万金,“喏,拿去。就当是我给我家月歌的零花钱。” “你家月歌零花钱”颜君逸重复着,拿起笔一前面加了个“拾”。 沐云见到扑了过去抢银票:“颜君逸,你过分了” “不是你家月歌不是零花钱一万金哪里够,本王没有写一百万金,你该知足。”颜君逸很满意地起身离开,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月歌,只能是我家的。” 听得沐云一愣一愣的,敢情他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没了十万金元宝 天煞的!“颜君逸!”沐云半夜的喊声响彻整个摄政王府。 步月歌也听到了喊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竟然看到了颜君逸的脸:“摄政王” 颜君逸像是哄小时候的她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柔地说道:“无事,睡。” “是月歌在做梦吗”步月歌睡得迷迷糊糊,有点分不清,加上后颈有点微疼,“我好像被人打了。” 颜君逸继续轻轻拍:“睡醒我们去打他。” “唔。”步月歌深信自己在做梦,蜷了蜷身体,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摄政王受伤了,我竟然睡着” 还没等颜君逸反应过来,步月歌像是离弦的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他起身追也不是不追也不行。 正睡得呼呼香的小黑金蛇被一声闷闷的砸地声吵醒,睁开眼看看:“你怎么从上面下来头发都乱了。” 嘟囔完的小黑金蛇翻了个身又要睡,就听到门口轻声的呼喊:“王爷王爷” 颜君逸往回走两步又想往门口走,来来回回倒腾了几下,就看到小黑金蛇已经在门口坏笑。 他指了指小黑金蛇,小黑金蛇已经将大门打开。 步月歌小跑着冲进来:“王爷” 他只能故作镇定的将头发理理好,才冷声问:“何事” “呼,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月歌不知怎地似是被什么人打了后颈晕了过去,您别生气,我看看您伤口如何”步月歌说着就又将眼前的男人当成了病人,自然而然地伸出了小手。 颜君逸往后退,竟然被她一把拽住,她似是有些恼了:“坐下。” 颜君逸竟然听话得很地坐在那任由她查看。 “还好伤口不深。”王爷的皮真厚,步月歌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贴就贴了上去,这一下疼得颜君逸直咧嘴,一抬眼就看到她的小脸:“疼对不对” “嗯。” “疼就对了,忍一下。这药贴贴上去会快速吸附出里面的毒素。我发明的这款药贴可以完美地替代以前的吸毒方式,比如用嘴巴什么的。”她自顾自说。 他听得心跳时快时慢:用嘴巴 他有点想…… 他清了下嗓子说道:“用嘴巴不好,不卫生。” “就是,而且还容易中毒。”步月歌的手指忽然轻轻扫过他伤口旁边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惹得他一激灵,接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一声尖叫:“啊!” 他连忙回头看怎么回事,就看到她乐呵呵提着那药贴:“好了,撕下来了。您不疼” 颜君逸哭笑不得:“你分散他人精力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自己喊得超大声,似是疼得是你。” “嘿嘿,不如此那您可就真的会感到很疼了。” 颜君逸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似是伤口正在裂开一般。 她小心翼翼涂着药膏:“涂了这个就不疼了,您忍一下。” 他还能有选择吗已经被按在这了。 待她处理好他的伤口,她才放心地打了个哈欠:“王爷您早点休息,带着伤就不要到处跑了,头发都被吹乱了” 步月歌欠了欠身:“我明早再来探您,好梦喔。”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真是太可爱,早点娶到她就好了。 小黑金蛇抬眼看看侧面屋顶漏的大窟窿:“祈祷今晚别下雨,不然就惨咯。有些蛇追妻追半天还没有实质性进展,捉急!” 颜君逸为自己脑袋里突然闪现的和她住在一个屋的念头,感到焦虑。 再听到小黑金蛇的啰嗦,更加焦虑了。 第27章 说他就是不行!欠教育的放马过来 颜君逸这么多年第一会体会到何为焦虑。 翻来覆去琢磨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更好,琢磨着琢磨着就琢磨到人家梦里去了。 抱着她才能睡得安心,他习惯性地将她托在中间,她也习惯地缩了缩身子:“大蛇蛇今晚老老实实睡觉喔,别吵。明早要早点起来去看看摄政王。” “嗯。”他超乖,超老实。 是她不老实。 刚睡着的颜君逸就被她突然砸过来的胳膊搂住了脖子,虽然是蛇的模样,但是被她这么搂着,感受着她这么近距离的呼吸,再看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像极了刚刚成熟的桃子,正当他要猛蛇大开口,却听得她一声长叹气:“唉,来王府这么久,还没有学到东西,还总成为王爷的负累。大蛇蛇,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不是本蛇的负累,是本蛇心甘情愿的,不准她这么说自己。他不管不顾直接变成了颜君逸的模样,抚着她的长发:“你很有用,特别有用。” 梦里的步月歌有点害羞:“奇怪,又梦到王爷了嘻嘻。” 她小手捧在他脸上:“你说有什么用” 这般放肆的她是他平日里没见过的。 平时她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见她闭着眼睛撅着樱桃小口,他也大胆了一些,凑近再凑近,正要做点什么,“啪”一声,她打在了他的脸上。 尽管是梦里,但是他也是感同身受。 小黑金蛇在那边也听到了一声,抬起头瞅一眼床上:呵,公蛇,果然又按捺不住寂寞去人家梦里了。 突然一声巨雷,吓了小黑金蛇一跳:“次哦,谁家公的又在乱发誓了。” 紧接着大雨倾盆,小黑金蛇看着那因为颜君逸跳下来而行成的窟窿正在往里倒水,就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游走了。 再看颜君逸那床,咦,湿身咯。 梦里被步月歌打了的颜君逸更是狼狈,步月歌见他没动,兀自嘟囔了一句:“喔,还好,是在梦里。王爷……” 这一声喊,娇滴滴的,又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到了沐云,不知道这货是不是也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想到步月歌喊“沐云……”,他又差点气。 还好步月歌接下来的话让他心情极好:“王爷,其实月歌给你准备了礼物哒。” “嗯,乖,好好睡。” “王爷,您怎么湿了” 颜君逸:…… 次日晨。 步月歌好早醒来,想了想昨晚的梦,就急忙爬起来将礼物盒拿出来,举起来放下又举起来:“总感觉缺点什么如果再配上一条丝带应该更好看。” 她先将礼物盒放下跑去看颜君逸:“王爷” 瞧见门开了一条缝,她尝试推开。 小黑金蛇窜了出来在她脚腕边绕来绕去,实则是在用蛇语哭诉:“呜呜呜,香香小姐姐,好久没有抱抱了。还有还有,昨晚这里和水帘洞一样了,都是那条不靠谱的蛇。” “那条不靠谱的蛇”刚睡着,正睡得沉。 步月歌捞起小盒金蛇,抱着它,轻轻踩着地上的水渍往里走:“奇怪了,这是又定点下雨了吗” 等她来到他的卧房就看到他床旁边侧面屋屋顶的大窟窿:“这是什么奇特造型” 以往她从来没有进来卧房过,以为就是这样的。 再看颜君逸,躺的笔直。 就是,衣服都是湿的,和昨晚自己梦里的他一模一样。想到这,步月歌的脸一下红了,自己的梦也过于真实了。 她小心翼翼踮着脚尖跳走,刚出来就撞见管家,她拽了下管家衣袖来到一旁:“翁伯,王府这种定点下雨是不是有点怪王爷都被淋湿了。” “啊”管家昨晚也是没睡好,总是听到怪叫,他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湿了,真湿了” “是的。” “你”管家指指屋内,步月歌连忙解释:“我是看到门开着就进去看看,我昨晚睡我自己房间的,千万别误会。” 管家继续小鸡啄米点脑袋:“你先去拿早膳,我看看。” “嗯,好的。”步月歌方才看了颜君逸的面色,虽说湿了但是看着昨晚的伤不要紧,故而心情不错,害她担心一晚。 管家看她离开就急忙跑进去:好奇死了,王爷怎么个湿身法 暗卫也听到,一起进去了。 当他们两个立在床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暗卫一下想到了之前颜君逸说的话:“王爷果然是够狠,为了考验自己的意志力,竟然将屋顶整了个大窟窿。” 管家点头又摇头:“所以这窟窿补还是不补” 两人互相看看对方,悄悄退了出去。 直到步月歌端着早膳放下,颜君逸听到了动静起了身。 速度换了件衣服出来,并未看到步月歌,他又不好开口就问,只好问管家:“端早膳的人吃了早膳没” “啊,嗯,吃过了。”管家接着问,“王爷,那窟窿补一下” “嗯。她人呢”颜君逸还是忍不住问了,暗卫立刻回答:“她说出去一趟,不让我跟着。” “你被她发现了”颜君逸挑眉。 暗卫小井点点头:“包子那次,被她猜到了。” 哦包子。颜君逸正要开口,小井立刻双手抱拳:“属下这就跟上,我刚看着她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带了钱财出去。” 精致小盒子莫非是给他的礼物 “往哪边去了”颜君逸开口问道,小井跑到门口接了信鸽后又退回来:“回王爷,小七方才回报,说是去了羽洛坊。” 又去羽洛坊!颜君逸没有一点心情吃早膳了抬腿直奔羽洛坊。 马车刚挺稳,他正要下车就瞧见她正在门口气鼓鼓地盯着宫千柔。 他坐回马车,偷偷掀开一点布帘瞧着。 暗中观察一会儿,万一她不需要他出面,他就不要坏了她的兴致。 看这样子,是要准备教育人了 就听步月歌每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晰:“我不管你怎么编排我都行,说我什么坏话都可以,但是,说王爷就是不行!” 又在维护他颜君逸很激动地眯了眯眼。 步月歌提着裙子步步往前,颇有一副“欠教育的放马过来”的架势。 宫千柔没想到步月歌这么伶牙俐齿,顾不上是在哪,也顾不上什么淑女不淑女了:“你少在这里炫忠诚,你敢说你来这里不是找沐云” 她可是亲眼看到步月歌从沐云屋内走出来的。 “要你管”步月歌最讨厌别人管自己的事,就算是丞相之女也管不着她。 宫千柔冷哼:“啧啧,带礼物来的人家沐云不搭理你、不收你的礼物。你可真是犯贱!” 第28章 仿佛被黑妖怪缠了一天 宫千柔的话听得颜君逸很是厌恶,本来想着上前管管,但是一下子想到上次步月歌因为宫千柔和自己说了两句话都不高兴,故而继续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暗中观察。 步月歌依旧是那三个字:“要你管” 颜君逸心里偷笑:这三个字真的很不错。 宫千柔指着步月歌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气得手抖,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时已经围了不少人,谁也不敢上前。 这两位美女的气势将他们成功劝退。 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步月歌这边,这女子看着柔弱,可是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强、不服输,格外吸引人。 宫千柔越想越气,步月歌是跟自己多反向,自己喜欢谁,谁就喜欢她! 连沐云现在都不见她了。 一想到见不到沐云,宫千柔往前一步抓住了步月歌手里的小盒子。 颜君逸的冷眸则盯着步月歌的手,生怕宫千柔伤了她。 步月歌可不让:“你干什么堂堂丞相之女,不会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礼物盒。” “我就抢了怎么样”宫千柔用力拽,步月歌也死不放手。 瞬时间,气鼓鼓的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松开,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迷住沐云的。肯定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宫千柔直接将胳膊穿过盒子,借用胳膊的力气用力拽。 步月歌冷哼:“下三滥的人才会想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 骂的妙!颜君逸紧张地抓着布帘一角,时刻留意着步月歌会不会被欺负。 宫千柔气炸肺了,和跳大神似的原地蹦,还大声尖叫:“啊……你这下贱胚子真是太讨厌了。” “来人!”宫千柔的话音刚落就有六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给我抓住她。” 正当颜君逸掀开布帘要冲出去的时候,就见一抹白色身影飘过,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步月歌带走。 他用力按了一下窗户框,一个潇洒的纵身一跃追了过去。 暗卫们都倒抽一口凉气,只是听说摄政王武功超高,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他们都没有看清楚颜君逸是怎么离开马车的,人已经飞身到了屋顶之上。 而宫千柔更是愣在了原地,她“啊”一声刚要跺脚尖叫,就看到肃亲王的马车朝这边来,连忙换了一副笑脸,装着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朝马车那边走了过去。 马车在闹市区本来就慢,她看准了时机算准了位置跌倒在地:“哎呀。” 驾车的车夫吓一跳急忙停下马车,肃亲王掀开帘子问怎么回事,一眼就瞧见了柔柔弱弱倒在地上的宫千柔。 他忙下了马车上前搀扶:“千柔姑娘……” 宫千柔一副害羞的模样,拿着袖子挡了挡脸:“哎呀,千柔这狼狈的模样怎么就被您撞上了。” 她雪白的胳膊露出来一小段,肃亲王喉结滚动几下又凑前了一些:“快让本王看看可有受伤” 此时,颜君逸气呼呼地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他纵身跳下坐回马车,下令回府。 暗卫扮成的车夫被颜君逸周身散发的冰冷之气吓得哆嗦,他家王爷这是怎么了车夫赶紧掉转方向。 马车刚跑出没多远,车夫就听到身后传来打雷声、暴雨声尖叫声:“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这样。” 他实在好奇回头看看:妈耶,好好的晴空万里就他们两个上方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家大暴雨这是什么神明降世了吗还可以如此定时定点打雷下雨 上次是在王府……莫非,难道 暗卫好奇地朝马车内看去。 布帘被风吹动,他正好瞧见颜君逸坐得笔直、双臂环抱身前,面庞冰冷得都能结冰。 他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胡乱猜测。 颜君逸满脑子都是方才追上去看到的画面——她竟然跟那白衣男子认识! 自己还以为她遇到了歹人,正准备来个英雄救美,没想到,她竟然拽着那白衣男子衣襟摇啊摇! 可恶。 这一天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低气压之下。 仿佛被黑妖怪缠了一天。 小黑金蛇极少见颜君逸这样,几次想要上前问问怎么了,都被他端坐在那的模样劝退:他看起来好像蛇岛古庙里供奉的神明坐在那一天一动不动难道飞升了 它小心翼翼扭扭扭地扭了过去,刚靠近他的脚腕处就被他冷不丁一声质问吓一跳,来了个黑金蛇原地弹跳。 “你说,带她飞走的那个白衣男人是谁”颜君逸剑眉上挑,盯着小黑金蛇。 小黑金蛇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眼角往下耷拉着,皱了皱眉头:“等她回来问问便知” “这都一天了,她还没回来!”他越想越气,满脑子转了一天她似是在和那白衣男子撒娇的画面,特别是她那般示弱的眼神,他都没见过! 如果不是担心将白衣男子揍一顿,她可能会生气,他一定就那么做了。 颜君逸满腔闷气无处发泄,暗卫更是来来回回很多趟汇报情况。 最后小井直接跌坐在寝殿门口摆烂了:“王爷,她似是与那男子就是闲话家常一般,并无其他越举行为。” 再说,一个丫鬟,王爷至于如此在意吗他们做暗卫这么久,还从未做过如此无聊之事。 越想越憋屈的小井回头就看到颜君逸怒视着他,他急忙爬起来:“王、王爷,她” “王爷,她回来了。”小七急匆匆跑来小声说道。 颜君逸那张黑了一天的脸稍微有了一点缓和:哼,还知道回来。 白衣男子不是很好吗不是都闲话家常了吗回来作甚 颜君逸“砰”的一声将寝殿大门关上:“尔等全都退下。” 暗卫们急忙闪走。 小黑金蛇本想悄悄跑去给步月歌提个醒,却被颜君逸揪住了要害,再次成了一条“死蛇”。 颜君逸明明万分着急想要见到她,问问她那白衣男子是谁,可他就是不。 幸好没见瞧见他这模样——他耳朵紧紧贴在寝殿内侧卧大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里是距离她住处最近的位置,唯一可以听到她脚步声的地方。 她还哼着小曲儿心情挺好颜君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然心生一丝期待,她来寝殿找自己。 然,步月歌直接回了自己住处,再未出来过。 颜君逸像尊雕塑般端坐在床头,气了一宿,赌人家步月歌一早就会来找他,可惜,到了中午都没见到她人影。 正当他忍无可忍要去找她时,就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裙摆消失在书房门槛。 书房是他会处理公务的地方,王府人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是不可以私自进入,她去书房作甚 第29章 本王想要个礼物怎么这么难? 颜君逸好奇地跟了过去,哪知道步月歌突然转身出来,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他倒是站得很稳,可步月歌没料到他突然出现,摆动着手臂就往后倒。 他急忙伸出手想要拽住她,没成想她反而“扑腾”的时候先拽住了他的衣摆,抓几下没抓住却拽住了他的腰带。 因此她没摔倒站得稳稳的。 可是…… 她盯着地上掉下来的裤子,杏眼瞪得圆圆的。 就,脚趾快要抠出来一座城堡。 怎么就掉下来了 管家和暗卫赶紧捂眼睛,连自己来做什么的全都忘了。 跌跌撞撞着逃了。 管家大口喘着气:“以后是不是在门口安两个守卫只要他们俩在一起,我们就别进去” “我看非常可,最好是贴个布条。不适合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写上——闲人勿扰。”暗卫小井和小七互相看看对方,小井一拍脑袋:“可我有重要事要禀报,现在怎么办” 小七拍拍他:“装着没看见,我们眼瞎。” 三个人用力点点头,还小小声念叨着:“眼瞎眼瞎眼瞎。” 颜君逸听得到他们的碎碎念,看得到眼前步月歌不知所措的模样。 步月歌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结果却慢慢蹲下去还伸出了小手朝着他的衣摆下摸去。 他喉结滚动几下才蹦出来三个字:“转过去。” “喔。”步月歌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实在太不妥!她急忙转过身,大气都不敢出。 颜君逸速度极快系好了腰带,一边系还一边心里纳闷儿地嘀咕:她的手是不是也太巧了,这样都能解开然而当他瞥见正在悄悄溜走的小黑金蛇,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黑金蛇正好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朝他吐了吐蛇信子,加快速度游走。 步月歌憋得小脸通红,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呼吸,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热。 门口传来小井的轻声喊叫:“王、王爷好了吗” 这话使得步月歌再也没法待下去,捂着小脸跑走。 颜君逸眯了眯眼,拳头正在慢慢变硬:看来是时候在王府旁边的空地开个学堂,把这些没有眼力见还不会说话的人关进去学学! 他沉了沉气,转个身朝外面走去,他要赶紧去问问她,昨晚那白衣男子到底是谁! 小井见到自家王爷这冷面,小心脏就跳得快,不管过多久,只要来汇报他都心跳加速:“王爷,沐云大人让我来和您说,那晚刺客用的短剑竟然来自宫中。” 听到这颜君逸的冷眸微敛:宫中“让他继续查。” “是,只是沐云大人的意思是,暂时先不要将这件事闹大。还有他约您今晚在邀月楼相见。他说,您很久没赏赐衣服了。” “通知他来王府旁的那块空地。” “是,我立刻去告知他。”小井悄悄隐去。 颜君逸继续大步朝前,急得很。 他是个想到就要立刻行动的人,满脑子都是那个白衣男子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读书厉害的,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实在不行,将他绑来做个教书先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不信他还能怎样! 这么想着,他还举起左手握成拳头,一副“看你怎么逃出我的五指山”的架势大步朝前 步月歌跑回了自己的住处,背靠着门跺着脚,她本想悄悄将礼物放在书房,可是又怕被人拿走,所以刚进去又走了出来。 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有给任何男人送过礼物。 更何况,这男人还是摄政王,担心礼物太幼稚人家不喜欢,又担心礼物太廉价人家嫌弃,真的太难了。 她看了看镜子里那张红成“大苹果”似的脸就忍不住责备自己两句:“哎呀,步月歌,你到底在做什么嘛,怎么总是在摄政王面前出糗!” 正好走到门口的颜君逸听了个正着:哎呦,媳妇儿在害羞 一想到她方才脸红扑扑的样子,再想到她现在躲在门后害羞的可爱模样,他闷了一天半的气儿就这么顺没了:算了,下不为例。 他轻轻敲了敲门:“出来一下。” “喔。”步月歌连忙打开房门,将右手背在身后,先是一个脑袋瓜对着颜君逸。 着实抬不起这张脸,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害羞过,就算是之前也没有如此心跳到乱蹦蹦:“王、王爷,月歌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就” 颜君逸倏地脸红,她还提!本蛇现在只想知道,礼物呢 本蛇想要个礼物怎么这么难诸多刁民来刁难。 “你昨日去了哪里”他说完这话,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了。 他内心忐忑地看着步月歌,生怕自己这问题问得过于唐突,她好不容易不太怕自己,万一又被自己吓到怎么办 步月歌将时间推到昨天,又将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 如果要说,这件事说起来就比较复杂。 如果现在不说,她本来打算晚点也会说。 看她犹豫纠结,尽管他脑袋里都是她摇晃着别的男人衣袖的模样,但是还是压下所有的情绪耐心等待着。 她慢慢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清眸:“我可以先不说吗” 当然可以,她这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哪还有什么不可以!“手背在身后不酸吗”他决定换个话题。 步月歌眼睛里全都是小星星:摄政王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根本不会强迫人家,外面那些传言果然是骗人的。 她将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到前面,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举起小盒子,仰着头望着他:“这是月歌送给王爷的小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快拿来!一点儿都不嫌弃,等好久了,呜呜呜……颜君逸脑子这么想,手却垂在身旁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左手接住,依旧是冷面一张:“好。” 步月歌眯着眼睛微微笑着,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她正想抬起手臂遮挡下阳光,却见颜君逸走动了一下,正好挡住了那束刺眼的光。 她心里暖暖的,继续仰着小脸等待着。 然而颜君逸却对她说:“本王有点空,带你转转王府。” “喔。”她跟在他身后,他紧紧捏着小盒子,手心都出了汗。他怕自己捏太紧了捏坏盒子,捏松了万一盒子掉了怎么办。 她内心打着小鼓,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跑到他面前:“摄政王不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得紧。他瞧着她的小模样:“嗯” “您不拆开看看吗”她抿了下唇。 早就想拆,怕自己失态!还想要一个人的时候,悄悄打开,这对他可是十分重要的礼物! 颜君逸察觉到步月歌的小担心,于是郑重其事的将小盒子放在手心:“这礼物盒是特意加了这些装饰上去,很美很精致。” 夸人这种事,他可是第一次。 “嘻嘻,您发现了是呢,我特意找沐云买了几颗珠子装饰了一下。”她笑呵呵继续说道,“您快打开看看。” 她紧张死了。 天知道她的小心脏跳得多快,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求他收留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颜君逸一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边心想,沐云那家伙竟然敢收她的钱一会儿见到他必须要回来给媳妇儿当私房钱。 第30章 腹黑某王大吃醋后…… 颜君逸小心翼翼打开礼物盒,一串象牙白色的长串珠子,看材质就很不普通。 步月歌接过礼物盒捧着,他如同在拿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将珠子拿出,微微冰凉,阳光照耀下竟然会时而透明时而七彩。 他内心激动,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直到将珠子戴在颈项才小声问道:“这真的是送给本王的” 本蛇长这么大还没有收过如此可爱的礼物! 步月歌点头:“当然,本来是一长串白色珠子,我在其中几处加了宝蓝宝珠,如此一来,如果您不喜欢戴在颈项可以当手串。” 颜君逸本想摘下来试试当手串,小黑金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用蛇语提醒他:赶紧让香香小姐姐给你戴手串。 他才恍然大悟般温柔地问:“可以教本王如何变成手串吗手串更适合本王。” 步月歌将小盒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踮起脚尖摘下珠子,灵巧地转动几下珠子之间的暗扣,拆下又装好:“就是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珠串戴在他的左手腕上:“嘻嘻,刚刚好。还好那天大概试了试您的手腕粗细。” 媳妇儿好细心!颜君逸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步月歌:“这些天你都在做这串珠子” “是哒。”这串珠子原本可没这么好看,她捏起一颗宝蓝宝珠:“这个就是暗扣的隐藏之处,去找沐云也是为了将这暗扣锁在宝珠之中。我自己的工具无法将珠子切开得这么完美。” “嗯。”颜君逸恨不得戴着珠子告知全世界,这可是他媳妇儿送给他的礼物! 可他就是个闷葫芦。 小黑金蛇都替他着急,用蛇语警告他:“你再不说点好听的,香香小姐姐就不理你哒。” 颜君逸琢磨半天蹦出来两个字:“谢谢。” 气得小黑金蛇用蛇尾“踹”了他的脸一下,窜到步月歌的手腕上,开始卖萌撒娇。 步月歌心脏跳得“砰砰砰”:“不用客气哒,月歌其实还要谢谢您,这段时间承蒙您罩着。” “随本王来。”颜君逸说完就转了身还速度极快的将桌上的礼物盒拿走踹在了袖子里。 当个宝贝似的藏好。 而且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左手就那么擎着,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左手腕有串珠子似的,就连他的红宝石扳指都冷哼:不就一串破珠子,还当成宝贝。 颜君逸就差没把这红宝石扣下来喂小黑金蛇了,吓得红宝石一个月没敢再出声。 “来府中许久,本王尚未带你转转。”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也是最好的炫耀礼物方式。 步月歌很开心,礼物终于送出去,摄政王看起来不讨厌这礼物:“好哒。” 颜君逸走得很慢很慢,府中的人遇到他都以为他是不是不舒服。 还私下里小声议论:“你们说摄政王怎么走路这么慢了” “难道是考虑到丫鬟,慢故而放慢速度” “而且他的左手似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这么举着,像极了我家小家伙胳膊摔坏那次。” 管家听到大家议论也看了过去:“还真是,不过,左手手腕那串一直闪光的是什么” 于是,全王府的人都好奇死了。 直到沐云帮网匆忙赶来王府看到他们都伸长个脖子在看什么也好奇地看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喔,没什么。沐云大人右转直走到底就是空地。”正好小井见到他,顺便给他指了路。 今天一天,小井和小七都很轻松。 因为他家王爷带步月歌转了一天王府。 步月歌时不时惊讶:“呀,王府这里怎么在挖土” “准备造个鱼池养鱼。”养你想吃的喜欢吃的鱼。颜君逸话说一半,另一半话就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绕了几个园子后步月歌惊了:“王府原来如此之大,一应俱全,就算是把邀月楼悦风楼等搬入王府都可以喔。” 颜君逸心里使劲点头,面上却冷面冷言:“还是差一些。” 正好沐云乐呵呵跑来:“原来你们两个在这。” 颜君逸带步月歌逛王府,可不是乱逛。他算好了路线和时间,逛到王府旁边这块空地之时,他算准了沐云应该差不多快到。 步月歌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冲沐云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沐云来见我的如意郎君呗。”沐云故意开玩笑,还将右胳膊肘搭在颜君逸的肩头一下,还没等搭稳,就被颜君逸的左手拍掉,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沐云,满眼都是一句话“莫挨老子!老子的身子只能属于俺媳妇儿!” 沐云这般说,步月歌那边就故意当真了:“那……月歌走” 颜君逸故意在沐云面前晃了晃那串手串,沐云只感觉眼前一阵光差点晃瞎他的眼,忽然想起最近步月歌找自己买了超贵的珠子,还给他打了欠条:“哎呦……这是” 步月歌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商议大事,月歌还是先行一步。” “一起来看看。”颜君逸一把推开沐云,小声提了一句:“找你来是陪衬,勿要多事。” 沐云偷笑不再说话。 步月歌也只好跟着。 颜君逸说正事的时候十分专注和严肃:“本王打算在这建一所学堂。” “建学堂这事儿不是宫丞相家的专业么莫非你打算和他竞争”沐云深知宫丞相是何为人,小心提醒着。 颜君逸压根儿就没在意沐云的话:“沐云尽快根据这里的地形出学堂手稿,立刻安排工匠动工。喔,对了,月歌可提出一些建议。” 步月歌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 “正是,前日,本王见一白衣男子与你一起,看他也算是文雅书生,可以找他帮你想想。”颜君逸话音落,步月歌、沐云和小黑金蛇全都愣住了。 步月歌心想:他看到了哎呀,怎么解释才好 沐云眯缝着眼睛瞧着:啧啧,这是吃大醋了哦!感觉是要怼死情敌的意思。 小黑金蛇内心呵呵:腹黑大蛇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男人的。 第31章 他是你心仪之人? 颜君逸这话问得大家都愣在原地三秒钟。 直到看到颜君逸肩头的小黑金蛇,沐云才回过神来,张开的嘴巴瞬间合拢:“我先回了,今晚就开始琢磨手稿。” 他光是说可是却没转身离开,反而朝着步月歌站着的方向走了两步,被颜君逸高大的身影挡了个严实:“既然今晚开始琢磨,速速离开王府。本王和她还有其他事。” “嗯是是。”沐云转身又突然跑到颜君逸身旁探出头问步月歌:“认识你这么久,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你有心仪之人是哪家混小子你” 颜君逸抓起小黑金蛇对准了沐云的嘴巴,迫使沐云闭嘴尖叫:“啊!颜君逸,你你呜呜呜,想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这……这初吻居然给了一条小蛇” 沐云哭唧唧要跑走,被颜君逸一把拽住了衣领拽到一边:“听说她找你买珠子了” “那重要吗” “很重要。”颜君逸压低声音道,还不忘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手腕在沐云眼睛前晃几晃。 沐云十分讨厌任何东西碰到他的唇,现在根本没心情:“那你几个意思” “给了你多少钱,现在双倍给我。” “喂!”沐云瞪颜君逸,可颜君逸那张脸过于威严,沐云只好乖乖掏出一堆珠宝首饰,也是他刚刚买的,“这些够了。” 颜君逸松开了他,抬手摆了几下:“走。” 沐云欲哭无泪,一边擦嘴巴一边小跑。 颜君逸将小黑金蛇放在他肩头,小黑金蛇才反应过来,接着用蛇语冲着颜君逸大骂:“过分!本蛇蛇的初吻竟然给了他!哼!” 它是真的生气了,一下子就跳到了步月歌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它身体的微微颤抖使得步月歌胸口前的衣服一抖一抖的。 颜君逸气得恨不得用他如炬的目光将小黑金蛇从步月歌的怀里揪出来!竟然钻到那他冲着小黑金蛇用蛇语吼道:“立刻出来!” “我就不!哼。”小黑金蛇还在那用蛇语反驳,“呜呜,他还哭上了,要知道我还这么小,我…我还没有喜欢过人呢。” 颜君逸眯起眼睛盯着步月歌的衣襟,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偏了一下身体,将小黑金蛇从怀里抱出来:“怎么了沐云那么好看,被他亲一下没关系” 沐云好看,被他亲一下就没关系颜君逸满脑子都是这一句话,本王也挺好看,那是不是他亲她一下也会没关系一想到这,颜君逸的心跳再次乱七八糟,清了一下嗓子看向她。 她也正好突然偏头看颜君逸:“它是一条小公蛇吗” 颜君逸点头又摇头:“目前算是。” 小黑金蛇瞪着颜君逸:哼!等我长大些才能决定性别! 步月歌没听明白:“意思是以后会成小母蛇” 颜君逸懒得再将焦点放在这小蛇身上,随手一勾就将它拽走,毫不客气地丢进了草丛里。还用蛇语警告它:“不准再那般。” “哼!香香姐姐好软的喔。”小黑金蛇还故意说,看到颜君逸黄金瞳闪现,它急忙窜走,心里骂骂咧咧:哼,不要他了。以后都和香香小姐姐混一起,本蛇蛇也要变成香香哒。 终于无人打扰。 他将视线放在她微红的脸庞:“本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步月歌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下子就卡壳儿似的不作声。 背对着他在那搓衣角,眼看着衣角都能被她搓裂开。 颜君逸见她如此害羞,如此不愿意回答。 他连忙深呼吸几次,沉了沉气又问了一句:“那位白衣男子,是你心仪之人” 问完这句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竟然从来未想过这个问题。 早在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第一件事就该问此事。 虽说她入府资料上写着是未出阁,可是不代表她没有喜欢的人。 越想越慌乱无比的颜君逸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没现在这般紧张。 没等步月歌回答,颜君逸在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让他无法正常喘气儿的一个可能就是——万一白衣男子是她心仪之人自己要如何 他十分忐忑的等着步月歌的回答。 而步月歌捂着脸跑了。 完了,看她如此这般,想必无数种可能性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答案是肯定的。 颜君逸感觉整个人瞬间浑身无力,仿佛天塌了一般。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没一会儿就大雨倾盆。 整个摄政王府全都笼罩在大雨之中。 路边摊位一些小商贩看到这情形都小声议论:“最近摄政王王府就挺奇怪。” “谁说不是,有没有觉得自从有了丫鬟入府,这王府就怪事多多。” 这些议论正好被路过此地的肃亲王和宫千柔听到,两人想到他们昨日和前两日经历过“暴雨”的洗礼,又忍不住互相看看彼此。 谁能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因为这两次的遭遇而互相心生怜悯。 特别是那晚同时淋雨那次,宫千柔那是哭得梨花带雨十分柔弱惹人心疼,肃亲王当然心疼万分顺势就将她搂在了怀里。 那日,本来送她回家也就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愣是让他绕了一个时辰。 就在这绕圈圈的一个时辰里,俩人说对彼此实际上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故而,肃亲王让家里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他的“老地方”,这俩人竟然就那般干柴烈火,翻云覆雨…… 腻歪到现在。 宫千柔听到方才小商贩的议论在心里就多了个坏心思,她此时坐在肃亲王身旁挽着他的胳膊,手指之间轻轻在他的手背上划来划去,惹得肃亲王手背痒痒心也痒痒! 他看向她:“怎么有什么话想说” 宫千柔娇滴滴哼着,顺势就坐在了他身上搂着他颈项,在他耳边轻柔呼吸,说了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肃亲王,千柔万般狼狈的模样都被您看了去,您还对千柔这么好,真不知道要怎样报答您才是。听说您之前就心仪方才他们提到的丫鬟,可是真的” 第32章 她是他的人 肃亲王本想否认但是瞧着宫千柔并没有吃醋的样子,于是试探着问道:“是真又如何” 宫千柔笑得唇角都要咧到眼睛了:“如果是真的,担心您舍不得呢” “舍不得什么”肃亲王轻轻捏着她的小手,“你是想”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还想不想得到她”宫千柔满脸都写着“大气”两个字,肃亲王一声感叹:“柔儿不愧是丞相之女,如此大气。” “那是自然,柔儿是您的人,自然是要为您着想。”才怪!宫千柔心里全是鄙视,没想到肃亲王那方面竟然真的不行。 肃亲王就像是遇到了知心红颜一般,顺势就将她抱住:“柔儿……” 听得宫千柔全身发麻,她假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肃亲王满眼透着奸笑,还时不时点头:“好,很好,就这样办。本王立刻去安排。” 宫千柔说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故作娇羞地说道:“肃亲王可别嫌弃柔儿如此心机。” “怎么会!本王很需要你这样的好女人。”肃亲王伸手就要搂她,被她巧妙地躲开,正好马车停下来了,她小碎步走到布帘前掀开布帘还回头看了一眼他:“柔儿先回了,肃亲王慢走喔。” 说完还在看似依依不舍的在他的手心挠了几下,简直就是挠在了肃亲王的心上。 如果不是看到宫丞相盯着这边,他差点就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宫千柔下了马车就正好看到了自己爹爹,小碎步追了过去。 进了府中,宫丞相冷着一张脸问宫千柔:“这两日都不见你回府,和他在一起” “是的。” “你!”宫丞相快被气死,他抬手就要打,却被宫千柔抓住了手腕:“爹爹勿生气,听女儿将详细之事告知于你。” 宫英才见到丞相就要扑上来,被丞相一脚踹开:“不准出府!” 宫英才只好哭嚎着爬走。 宫千柔白了一眼自己的傻哥哥,可惜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然宫家的一切都得是她的不,只能是她的。 宫千柔将这两日和肃亲王在一起遇到的事全都说与宫丞相:“爹,您说是不是好事” 听闻自己女儿并未失身,宫丞相眯了眯眼:“当真” “当真。所以我方才想到一个好办法,摄政王之所以护着那丫鬟那多半是因为她那张脸,还有她看起来人畜无害。那么多商贩议论她是个祸害,就让她成为祸害。到时候摄政王自然不会护着她。”宫千柔简直为自己感到骄傲! 她怎么能这么精明啧啧。 宫丞相也没想到宫千柔竟然很有脑子:“那你也冒了风险,万一肃亲王不举是假的,你岂不是吃亏” “怎么会吃亏肃亲王还未立王妃。如若如何了,王妃之位也不差。知道爹爹您不想站队,但是您可以反过来想,女儿和肃亲王关系近一些,可比您安排的那些奸细有用多了。”宫千柔一点不想隐藏自己了,她认定这时就是她拥有宫家一切最好的时机。 宫丞相眼睛一亮:“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好,很好。你暂且如此去做,如果遇到事……” “爹爹您放心,女儿才不会牵连到我们丞相府,遇到事也找不到您的麻烦。自然不会像哥哥那般去砸人家药铺,留下证据和把柄。”宫千柔说完还给宫丞相一饼好茶,“这是肃亲王给女儿的,女儿必须拿来孝敬爹爹。” 宫丞相笑没了眼睛:“哈哈哈,好好。” 他喜欢茶,这是全皇城人都知道的事,而且不少想要求他办事的人,就会将一些票子都藏在了茶里。 神不知鬼不觉。 却被他女儿了解的清楚明白。 宫千柔送了礼说明了自己最近要做的事就起身行礼离开。 宫丞相盯着女儿的背影:这女儿不傻,可以利用。 宫千柔离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一边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一边琢磨着各种小计策。有了肃亲王这个靠山,她不用明面上对着那丫鬟,呵,整不死她 越想越气得她眼睛里透着凶光。 让她丢脸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她一个小丫鬟怎么敢 仗着摄政王对她好呵。 想到这,丫鬟来报:“小姐,中书侍郎家的三小姐林思思求见。” “她”宫千柔眸子斜了斜,自从上次她扎了步月歌几下,可是有一阵子都躲着自己,这会儿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 “是。”丫鬟赶紧跑出去请林思思进来。 林思思人都还没见到就已经哭声传入宫千柔的耳朵里:“呜呜呜,我的好姐妹,你一定要救救我。” “思思妹妹,这是怎么了”宫千柔看到林思思这妆都哭花了,假装关心地问道。 “呜呜呜,我爹要将我许配给蒙将军做小,柔姐姐,你可一定帮帮我。”林思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宫千柔心里想:我怎么帮你 面子上赶紧安慰着,扶着她后背:“已经定了吗” “还没,我是偷听到的,所以跑出来了。我不管,反正我不嫁。如果要我嫁,我就离家出走!”林思思从小娇生惯养,虽说知道逃不脱被父母定婚姻的命运,但是她怎么也不会去给人家当小,“柔柔姐姐,你知道的,那蒙将军都快七十岁了,近日身体又不太好。说得好听是做小,说得不好听就是去冲喜。” “这怎么可以”宫千柔佯装气愤不已,直接站了起来,轻轻揉了揉林思思的肩膀:“你先别哭,我们商量商量。既然是冲喜,不见得一定你嫁嘛,对不对” 说到这,宫千柔那双上翘的单眼皮的眼睛里透出贼贼的光:冲喜呵,有点意思了。 摄政王府。 步月歌刚跑几步就被雨淋到,她急忙跑到屋檐下和大家一起躲雨。 她问身边的管家:“翁伯,我们王府以前也这样吗” 没有,自从你来之后才这样。他哪敢说“嗯。” 就在这时,大家看到颜君逸像一尊神明雕塑一样缓缓移动着。 “呀,摄政王淋雨了,他不是最讨厌淋雨吗”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步月歌想到方才他问自己的问题,又开始心脏“砰砰”跳。 她心仪之人……那,只能是他可现在的自己是万万配不上他的。 她还在低谷中挣扎,他早已在高山俯瞰众生。 可是,她只能是他的人!这么想着,步月歌娇羞地捂了捂脸,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冲进了雨里。 第33章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 步月歌其实也最讨厌淋雨,她小手下意识挡在头顶,总算追上了颜君逸:“王爷,您别淋雨,小心伤寒。” 伤他现在最伤的是心。 他木然地转头,看到她站在雨中,连忙拦腰抱起了她,几步就冲进了旁边的凉亭中:“你才不能淋雨。” 他想到她小时候,有一次他们两个贪玩跑得太远来不及回到住处,大雨倾盆,她难过的“哇哇”大哭,哄了好久都哄不好。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小山洞躲雨。 那一次她就伤寒了,害他担心。 此刻的颜君逸望着怀里人儿的小脸,看得都是她小时候的模样:是他错了吗她长大了,儿时的话不作数了吗 附中人看着凉亭中的二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纷纷散去。 而小黑金蛇盘着待在白虎头顶冷哼道:“这主人是真过分,还不停雨,害我们没得出去玩儿。” “你怕淋雨”白虎纳闷儿地问,小黑金蛇傲娇的小脑袋扬了扬:“自然是不怕的。” “我也不怕,那我们去后院玩儿。”白虎好几天没出门了,王府又不像简老头儿那边山多,跑起来都不带劲。 白虎带着小黑金蛇冲了出去,特意路过凉亭,小黑金蛇用蛇语对颜君逸说道:“赶紧停雨,带她回去,不然人类很容易就感冒。这可是初春。” 颜君逸想都没想抱着步月歌几个轻松飞跳就来到了她卧房门外:“先将湿衣服换下,本王差人送热水来。” “不用,我自己烧热水就行。”步月歌没觉得自己脆弱到这般地步,再加上方才一顿抱抱,惹得她不知所措,说话都不经大脑。 颜君逸冷了一张脸:“按本王说的做。” “喔。”步月歌赶紧跳进了屋子里跑去衣柜前,“奇怪,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柜子” 她好奇地打开柜子:“竟然是衣服” 这时,她才留意到总共四个大柜子,每个柜子门上各写着一个大字“春夏秋冬”,大字一分为二,开门则分开,关门则合拢。 好看! 她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打开了“春”这个柜子,选了一件轻柔面料的衣裙来换。 而屋外的颜君逸竟然对自己很生气。 他好久没有亲自干活,居然不知道如何为她烧热的洗澡水。 最终在管家的帮助下,亲自烧好了热水,一桶桶提了进去。 管家揣着手躲在一旁问小井:“摄政王这么壮实,一手提两桶热水,吓人不” 小井也惊了:“还真没见过。” 小七突然窜出来:“看得我都想要立刻嫁给摄政王了,太男人!” 他们的对话,颜君逸都听了个正着,可他在心里骂自己:太男人有什么用她不喜欢。他壮实又有什么用她不喜欢。 越想越心情很低沉的他,长叹了一口气:“唉……” 放好了热水,他伸出手试了试,水温刚好。 颜君逸正准备去喊步月歌快来泡澡就遇到了她走进来。 她“呀”了一声,害羞地躲在了纱帘后:“王、王爷,您” “本王这就走了,方才试试水温。”颜君逸第一回在她面前低了头离开。 步月歌目送他出门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未在提起之前那问题。 看来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们认识一下才是。 只是……步月歌皱着眉头一边试了试水温一边解开了腰封……小脚丫慢慢踩了进去,确实好久没有泡澡了。 自从来到王府,她每天都提着一颗心,尽管她能感受到王爷对她的关照,但是她自己受不了自己每天的无所事事。 好在送给摄政王的礼物他很喜欢。 想到这,步月歌抿着嘴笑了笑。 那自己小时候承诺嫁给大蛇蛇的话,怎么办如此,算不算不守承诺了 想到这,步月歌想着如果再梦到大蛇蛇还是要和它说明白才是。 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它。 步月歌想着想着一声长叹气。 颜君逸就坐在门口守着,耳朵又好使地听到了她叹气,更加难过了:本王让她有压力了吗是不是不该问那样的话就算是她已经有心仪之人,也是她的权利 越想越烦躁的颜君逸第一回体验到了心烦意乱是什么滋味,加上他淋了雨又坐到半夜,他还真的有点点不太舒服。 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的他又担心步月歌又害怕去看她会传染到她,纠结再三,他有跑到厨房学了煲姜汤,小心翼翼端着姜汤来到步月歌放门口:“步月歌。” “在、阿嚏……”步月歌也是同样的想法躲在了门口,“王爷,月歌准备睡了。” “开一下门。”颜君逸戴了面巾遮挡,不想她看到自己流鼻涕的样子。 步月歌将门开了一条缝,也戴了面巾遮挡,她自己是大夫更是注意。 瞧见颜君逸端着一碗姜汤,她连忙接过:“王、王爷,这、这本是月歌该做的。” “无事,你喝。”颜君逸丢下四个字,转身走了。 强忍着没打喷嚏,回到自己屋中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被小黑金蛇嫌弃万分:“何时这般虚弱了” “本王终于明白人类所说的思虑会病是何意。”颜君逸光顾着给她烧热水,自己那份竟然没人准备 自己在府中地位何时如此低了 “来人。”他一声吼,今晚负责守着的两个暗卫连忙闪现:“王爷。” “喊人烧些热水给本王。” 很快就有人伺候完毕。 颜君逸泡完澡后缩在床上裹紧小被子,越想越难过:她竟然有心仪之人了,呜呜呜……本蛇终究是迟了一步吗 负责守着的暗卫问管家:“王爷的贴身丫鬟不做这些事吗” “谁说不是,整的我们也不方便进来伺候。”管家说完叹着气离开。 这对话被步月歌听见,她很内疚。 自己来府中没有照顾好王爷,还总是让王爷照顾自己。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空碗,将碗放回屋中,直奔药房。 找了几种药材搭配,想着熬一点不苦的药汤给颜君逸,可竟然差了一味最重要的药材。 她看看时辰应该还有家药铺没关,围裙都没摘就匆忙离开王府去了药铺拿药。 着急出门的她光顾着走路,并未留意身后跟了人。 而守在王府门口一整天贼眉鼠眼的八个人终于等到了她,顿时精神百倍,眼睛冒贼光:“大金元宝终于独自出府了,嘿嘿。”。 其他人也跟着奸笑,有个:“嘿嘿,我们在哪下手比较好” “主子交代过,千万不要在皇城内,到处都是摄政王的眼线,容易暴露。” 跟了一路的他们小声议论:“她进了药铺。” “如此,我们就只能在方才她路过的那小巷内下手了。” “走!” 八人像是暗夜中的老鼠隐去,进了步月歌回府必经之路,一条比较黑暗的小巷。 步月歌买到了药也急着回去,自然绕近路,只是她没想到刚进小巷,颈后就被人重重敲了一下晕了过去。 八个“老鼠”看看彼此:“啧啧,这小娘子确实好看呐,要不是那啥,我们真可以先……” “找死!”其中管事的敲了一下说话的这人的头:“赶紧带走。” 他们立刻将步月歌抬进了一轿子,来到了一处空宅。 一打扮妖艳的老妇人胳膊上挽着一套婚嫁红衣站在那:“人带来了” “是,您查验。”八人的管事上前。 老妇人使了一个眼色,她身后立刻闪现了四位女子。 她们很快上前拿着红衣嫁装进了轿子给步月歌换上。 老妇人将三个金元宝给了八人的管事:“想要活命速速离开皇城。” “您放心。”八人管事带着其他人飞速离开。 老妇人沉了沉满是皱纹的眼眸,略带浑浊的眸光里透出了杀气。 没多久有人进来:“嬷嬷,已经处理好,八人无一活口。这是三个金元宝。” 老妇人看了一眼那带着鲜血的金元宝摆了摆手:“你们拿去分了就是。起轿!” 方才那四位女子立刻抬了轿子出了这空宅大门。 老妇人慢慢走出空宅,还再次看了看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一个纵身飞跃跳上了空宅旁的老树枝。 等步月歌醒来,她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光亮。 似乎有点喘不过气,她下意识想坐起来,发现根本直不起身,头碰到了很结实的东西,她在黑暗中摸了摸:是木头 直觉告诉她很不妙!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步月歌一边喊着一边用力往上推。 她害怕黑,她害怕这样的密闭空间,她很害怕:“王爷……摄政王……” 她渐渐没了力气,越来越喘不过气,她再次昏迷之前喃喃道:“颜君逸……” 第34章 妙啊,这牌打得漂亮! 步月歌做了个梦,梦到大蛇变成了颜君逸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出去,却突然窜出来一个大棺材将她和颜君逸都砸在了棺材下。 超级害怕这种狭小空间的她抓破了手指,马上要窒息传来的死亡恐惧让她从梦中惊醒:“不。” 睁开眼睛还是一片漆黑,还是那般死寂的闷。 为了能保命,她尽可能的减慢呼吸,或许是因为渐渐冷静下来,她听到了外面的哭声、议论声。 “老爷呐,你说说你怎么就突然没了。这冲喜的新娘可刚刚到呢。” “大夫人,显然这冲喜的新娘就是个扫把星,还不如先将她埋了再说。”听到这句话,步月歌感觉有点耳熟,这女子的声音有点像……她本来对声音就敏感,听过的声音都会记着。 很快她就将这声音和声音的主人对上了号——是她,那抹鹅黄。 这女人怎么会在这 步月歌越想越求生欲极强,她可不能这么死了。 这个时候越是挣扎叫喊越是死路一条,保持沉默安静或许还有生路。 “说的也是,本来老爷都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大夫都说还能熬一熬,这不才找了中书侍郎家的三小姐林思思来冲喜,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是……唉……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先将那扫把星埋了再说。” 这老妇人也真歹毒,不管来冲喜的人是谁,她都毫无怜悯之心。 步月歌听着她们的对话,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妙啊,林思思这牌打得漂亮! 林思思按捺不住的笑意挂在唇角又赶紧收回:“是,大夫人,女婢这就安排。” 她一边朝棺材走一边偷笑:柔柔这计策果然妙啊,一来步月歌替了自己,自己以后就可以拿着礼金换个身份自由生活;二来就算被发现有掉包,那也是自己那爹担着,谁让他为了官位竟然连他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物品一样送走,呵,中书侍郎也做到头了。就算没被发现,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没一会儿她走到了棺材前,指挥着人喊道:“大夫人说了,你们几个速速将这棺材抬去埋了,晦气。” 顿时步月歌感觉棺材离地,不知道晃悠了多久,步月歌竟然瞧见了一丝月光。 这棺材还没有钉棺材盖,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她眯了眯眼睛:机会来了。 等待…… 没多久就听到抬棺材的人议论:“你说这蒙将军家是搞得什么名堂” “谁知道,我们还是少说话的好。你们没看见那棺材抬进来的时候,棺材里的女人还喘气儿呢。” “唉……这是要活埋人家吗我吴大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说这句话的男人突然就松了肩膀和手。 棺材失去平衡自然“咚当”一声,一角落地。 步月歌在棺材里也失去了平衡,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可她连忙忍了下来。 没一会儿其他三人也将棺材三个角放下:“说的也是,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那钱不要也罢,我吴大给你们钱,我们走。”这位叫吴大的人召唤几声,没多久他们竟然真的走了。 步月歌等了好久没听到声音才慢慢挪动,跪坐起来的高度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出去:“这是哪儿” “驾!”突然传来的吼声吓得步月歌准备缩回去,但是为了活命她用力将缝隙挪开大了一些,顿时空气充足许多,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躺平一动不动。 心里按下决心:回去第一件事强身健体! 在王府待了这些日子,肥了不少,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猪猪。 没一会儿,步月歌就听到棺材外的马蹄声停了,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宫千柔的声音:“来人,将这棺材打开。” “是。” 四名壮汉推开了棺材盖儿,其中有人将手指放在她鼻翼下很快拿开了手指:“还有气儿。” “抬出来放在马车里。”听到肃亲王这声音,步月歌算是彻底明白了——肃亲王、宫千柔、林思思,这三人就是一丘之貉! 她被人抬了出来放在了马车里。 本来打算跳马车的她,忽然听到宫千柔欠揍的话语:“还是将她绑住好点,万一……” “没错没错。”肃亲王亲自动手将步月歌绑了个结实,还忍不住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脸。 气得步月歌恨不得张口就咬断他的手指。 宫千柔说话的功夫拿出来一套被撕碎的红色嫁衣丢在了棺材里,还洒了一些鸡血在衣服和棺材内外。 没多久马车开动,步月歌再次听到了不太想听到的声音。 肃亲王见步月歌一身红嫁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又不得不先搂着宫千柔夸赞一番:“妙啊,柔儿这牌打得着实漂亮!” “哎呀,王爷又取笑人家。”这柔声细语嗲得步月歌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爷别闹,这车上还有人呢”宫千柔虽然心里嫌弃万分,但是面上还在欲擒故纵。 肃亲王虽然心思在身旁的步月歌,但是面上还得一番安抚眼前的宫千柔:这女人心机重,可以用。 一想到等会终于可以得到步月歌,肃亲王就又激动了一些,对宫千柔那是上下其手加上嘴……实际上,他将宫千柔当成了步月歌。 宫千柔娇滴滴地哼唧声,让步月歌都不得不睁开眼睛一条缝看去:啧啧,没想到看到活春宫图只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两个这苟且模样! 步月歌见他们两个打得火热,干脆大大方方睁开了眼睛看了个透彻,就连他们两个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痣哪里有纹身都记了个仔细。 只是让她纳闷儿的是,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亲亲我我的也差不多了,咋就停了 莫非难道步月歌内心偷笑,原来肃亲王找自己医治隐疾竟然是真的。 这货废的! 既然如此,等她逃出去,就让他更加废一点好了。 没兴趣看下去的步月歌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故而干脆闭目养神。 琢磨着怎么将他们这打得漂亮的牌变成稀巴烂。 宫千柔整理好衣服清了下嗓子:“柔儿先回了,肃亲王好好享用。” “柔儿……”肃亲王装着舍不得的样子又将她搂在怀里“啃”了一番,宫千柔离开马车的时候差点没吐了。 没用的男人。 暗自抱怨着进了轿子,林思思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柔柔,不然我今晚就被活埋了。蒙将军怎么就死了呢” 宫千柔现在对任何人的抱抱都很抗拒,她推开了林思思:“不清楚,死的蹊跷。反正这事了了,你赶紧离开皇城。” “嗯呢,我这不想着离开前再来见见你。”林思思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元宝箱,“这个给你,谢谢你帮我。” 宫千柔没客气地打开,见全都是金元宝,态度又变了,立刻换了笑颜,手拍了拍林思思的手:“客气啥,我们姐妹一场。你记得我说的,如若有什么,死不承认懂” 林思思用力点头:“你放心,死不承认。” “乖,前面就到码头了,路上小心。”宫千柔突然脑袋里窜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林思思不小心掉在河里淹死那就完美了。 她都为自己蹦出来的念头感到惊讶,连忙用笑容掩饰。 送林思思上船时,宫千柔还摘下自己的手镯递给她:“思思,我也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这镯子我戴了许多年,送给你做个念想。” 林思思是真感动!她知道这镯子对宫千柔来说很宝贝:“谢谢柔柔姐姐。” 她伸手要抱,被宫千柔躲开:“快上船,免得出岔子。” “是。”林思思依依不舍上了船,本想着回头招招手,却发现岸上连轿子影子都没了。 宫千柔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外衣换上,将方才的衣服赏给了车夫,让车夫拿回去给自家媳妇儿穿。 车夫不知所以还连连感谢。 此时,天开始蒙蒙亮,初升的朝阳像一轮血月挂在天空。 皇城早起的人都惊讶万分:“这怪异天象是怎么回事” 第35章 他亲临肃亲王府,直呼其名 摄政王府。 颜君逸一晚上都心神不宁,一大早准备出发去蛇岛休息几日。 故而来到步月歌房门口喊她一起去。 可当他喊了几声房中无人应答时,他焦急万分不得不推门而入,发现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睡过的迹象。 他连忙询问,昨晚负责守夜的侍卫只好如实回报:“她戌时出门,一夜未回府。” 但凡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心惊担颤。 目光投向颜君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王爷如此模样。 这冰冷的面庞、威武的身躯无不透着寒气。 暗卫更是瑟瑟发抖。 就是昨天晚上他们没有跟,想着已经睡下的她,哪可能再出门。 谁也不敢作声。 管家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昨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王爷不让步月歌伺候着实怪不着人家姑娘:“王爷,已经派人去查,想必很快会有回复,您切莫着急。” 颜君逸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在探查她的踪迹,可让他失望的是,她没有戴他给的镯子。 “王、王爷!”平时负责查探消息的一位暗卫跌撞着闯了进来,“貌似出、出事了。” 听到“出事了”三个字,颜君逸周身散发着更加冰冷的寒气:“说。” “蒙将军昨夜突然去世,蒙将军府中有些怪事传出。”暗卫说这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中书侍郎一家竟然在蒙府门口大闹,说自家女儿是嫁人怎么就被活埋,他们找到了棺材是空的,找蒙将军府要人。” 小井看颜君逸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他震怒,着急提醒说话这位暗卫:“麻二你说这个与我府中月歌姑娘有何关系” 麻二急忙说重点:“属下在棺材所在地仔细巡查过,停靠地外有不少马蹄印、还有车轮印,我已经让麻三麻五分别追着车轮印和马蹄印去找。这个是属下在草丛中寻到的物件,摄政王您看看是不是月歌姑娘的。” 大家瞧着麻二手里的金令牌,全都倒抽一口凉气,这令牌不是步月歌还能是谁的 全王府就只有这一块金子做的令牌。 颜君逸捏着那块金令牌紧紧握在手心:“召集府兵,小七小井麻二你们仨各带一路,分别前往蒙将军府、马蹄印去向、马车轮印去向。” “是!” “管家派人手去茶楼等地继续打探消息和寻她的踪迹。”颜君逸说完铁青着脸快步走出了王府大门。 一声口哨声,战马和大白虎奔腾而来,他跳上战马,同时弯下身子将手腕的串珠放在白虎鼻子下,很快白虎朝一个方向窜去。 颜君逸驾驭战马飞速跟上。 此时街上人少,白虎又懂得躲开人群,没多久就来到了郊外。 白虎在一处树林前停了下来,原地来回走了几趟,鼻子在地上嗅,最后它选了一个方向窜了进去。 颜君逸骑着战马跟上,每往前走一步,他就眉头更紧锁一些,过了这树林可就是属于西域境地管辖。 这时,他听到树林有人说话声。 他命令白虎等等,白虎就蹲坐在原地。 颜君逸骑着马顺着声音方向走过去,见到是麻二,麻二也看到了他,急忙上前:“王爷,这里就是棺材停放的地方。” 颜君逸跳下马看了看那车轮印记:“车轮和马蹄在前面这里分开,不对,还有一部那车。” 他指了指左手边,麻二看去:“确实如此,这里杂草多掩盖住了。” 颜君逸眯了眯眼睛:“你们继续追,本王追这条隐藏起来的路线。” “是。” 颜君逸顺着这条路走,正好尽头就是白虎蹲坐的地方:“继续。” 白虎一跃而起,它跳得速度极快,没一会就出了树林,来到了江边。 “嗷……”白虎一声虎啸在站着地方用力刨着什么,没一会儿叼出来一项链,跳着来到了颜君逸面前。 他小心翼翼接过项链,红宝石的光芒瞬间闪烁:是他送给她的。 “步月歌……”他将红宝石项链紧紧攥在手心,往白虎站着的地方走去,他蹲下来细细查看这地方的泥土,尝试各个方向和力度朝这地方丢红宝石项链,都不可能埋藏的那么深。 如此说来……颜君逸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一下下,她应该无事。 显然这红宝石项链是她故意埋在这里的,那么她人去了哪里 颜君逸跳上战马往回,来到了蒙将军府。 小七上前:“王爷,蒙将军府和中书侍郎他们已经全部被封在了蒙将军府中。皇上亲自派了魏尚书来审理,有人将蒙将军冲喜之事上报了刑部和皇上。至于什么人递交的尚未查到。” “本王只想知道她可来过此地。”颜君逸一针见血让小七惊讶:“小七正要说这件事,中书侍郎来闹的理由就是说蒙将军府活埋他家小女儿林思思,然而棺材里没人,蒙家大夫人死不承认冲喜人是他家小女儿,她还一口咬定冲喜之人自己逃了,您说怪不怪。” 颜君逸脑海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线路:“真会钻空子,这家大夫人可是西域人士” “是,王爷为何突然这么问” “想办法问到冲喜之人是谁。”颜君逸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来到了小井那边,小井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查过肃亲王的马车车轮,和树林那的其中一个很符合。” “傻子。”颜君逸冷哼。 小井看着自家王爷骑马离开的背影有点纳闷儿:“王爷是说谁傻” 颜君逸回了一趟王府,确认步月歌还没回来,又去往江边,正好遇到麻二带着人往回走:“王爷,问到一条线索,这江边有个船夫昨日夜晚来熟悉水路线路,见到一对妇人在这江边聊什么,其中一妇人是从马车上下来,从船夫描述的马车大小来看,必定是一品官官用马车。” “一品官官用”他冷眸沉了沉,“回皇城,通知邀月楼所有一品官及以上官客,但凡今日马车前往,无论买什么都免一单。” “啊” 麻二迷迷糊糊去传了命令。 没一会儿坐在马车停靠处正上方贵宾室里的颜君逸就将所有马车都记在了心里,他问身旁的麻二:“有对上的马车吗” “大小的是有,车轮印尚未对上。”麻二刚说完,楼下的手下就冲他挥了挥草帽:“这天气闷热,怪啊!” 麻二立刻小声道:“王爷,马车找到了,就是那一辆。” “宫丞相……”颜君逸转动了一下扳指倏地起身来到了羽洛坊:“沐云,步月歌不见了。” “什么”正在化妆的沐云听到这话眼睛画了一半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颜君逸将自己的猜测说完,突然凑近沐云:“本王需要你去问问正在邀月楼血拼的宫千柔,最好是拿到准确的证据。” “你几个意思这是要我美男计我死讨厌她,你是知道的。”沐云面露难色,可一想到步月歌下落不明又不得不应下来,将手中的粉扑用力一扔,“你和她欠我一顿饭。” 颜君逸没一会儿就来到了肃亲王府,看门的赶紧去报,等肃亲王下令说自己不在府中时,颜君逸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被这过于冰冷的面庞吓得连连后退又使劲劝自己莫慌:“摄、摄政王有事” 颜君逸优雅落座,右手突然用力拍在桌上:“萧德举!” 桌子“咔嚓”一声碎裂,肃亲王感觉自己被劈裂了,差点当场跪。 这时候喊人家全名,怪不好意思的。肃亲王那张脸哭笑都挤在了一起。 但凡听到摄政王这语气喊人家全名,一般这人都差不多活到头了。 第36章 凑齐一桌麻将,给本王打! 肃亲王都不敢正眼看颜君逸的脸,他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小声嘀咕:“那张桌子挺贵的。” 可是西域富商送给他的,当时他找人去鉴定过,价值百个金元宝呢。 颜君逸将一令牌丢在肃亲王萧德举脚边:“这令牌你可熟悉” 能不熟悉吗那是他的随身令牌! 麻烦了。 萧德举忽然明白颜君逸来王府找他是何原因。 他怎么都没想到颜君逸能这么快找上门。 以为一切都没什么漏洞的萧德举,现在越想越后怕。 这令牌要怎么解释才好脑子转了一圈的萧德举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几声:“熟悉,这令牌是我的,前阵丢了。难道是那日去摄政王府丢在了归仁堂” 他说着还弯腰捡起了令牌,拿衣袖擦了擦令牌,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 颜君逸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原来如此。” 肃亲王以为自己真的就这样糊弄过去,就开始嘚瑟:“摄政王,被您劈坏的那桌子挺贵的,百来个金元宝呢。之前听说您并不会武,难道是糊弄我们的” “本王是不会武功,但是天生神力,偶尔发挥一下。”颜君逸话音落,那张被劈坏的桌子已经朝着肃亲王飞了过来,他吓得一直往后退,眼看着要砸到他的时候,他不得不直接跪了。 跪下的高度矮很多,他只感觉头顶一阵凉风,身后便传来“咚”的一声。 他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都跑来查看,见到颜君逸又不得不赶紧跪拜。 这时,门口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我怎么在这” 听到这声音,肃亲王脸又白了一圈:她怎么这个时候来府了 宫千柔也纳闷儿,自己分明和沐云聊天聊得十分愉快,怎么就来到了这地方。 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肃亲王,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就是肃亲王府 他为何跪在地上 再抬头一看,她也跪了:“千柔见过摄政王、肃亲王。” 肃亲王回头看她,就差没把眼睛挤出来了。 颜君逸看都没看宫千柔,将视线放在了门口外正在被带进来的两个人。 小七和小井带着一位蒙着面的人走了进来。 小七为身旁的男子解除了头套,拱手道:“摄政王,这位就是您要找的人吴大。” 小井也拆开了妇人的头套:“摄政王,蒙将军的大夫人在此。” 吴大一听赶紧下跪,哆哆嗦嗦愣是没说出来话。 小七已经告知了颜君逸吴大就是昨晚抬棺之人。 蒙将军的大夫人本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 颜君逸点头:“很好,凑齐一桌麻将,来人,抬麻将台来。” 啊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懵逼。 可听到的人不得不赶紧照做。 很快一张漂亮的麻将台抬到了屋中央。 颜君逸的话语不容拒绝,平和中透着无尽的威严:“你们四个坐,给本王好好打牌。” 没人不敢按照他的意思,只好同坐一桌,谁都没有动麻将。 颜君逸却说:“谁赢得最多,本王就答应他任何一个条件。谁输得最多,就要答应本王任何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本来生性好赌的宫千柔和肃亲王都乐了,立刻异口同声问:“摄政王说的可是真的” “真。” 抬棺人吴大为难了,吴大只能跪下:“摄政王,小的没有这爱好,更加没有钱。” “你们两个输了算本王的。”颜君逸这么一说,宫千柔和肃亲王互相使了个颜色。 抬棺人只能接过筹码开始陪玩。 虽说他平时不怎么玩儿,但是他喜欢去茶楼,经常看一些人打牌,多少也知道规则。 加上新手手气还不错,几轮下来,他还赢了些。 肃亲王急,越是急输得越多。 没多久就成了宫千柔独赢,她之前的纳闷儿慌乱害怕担忧统统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忍不住的笑意。 她还时不时偷瞄颜君逸,开始做梦:莫非是摄政王对自己有意故而来试探自己和肃亲王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的宫千柔渐渐就得意忘形。 颜君逸特意坐了一张高椅子,看着他们四个打麻将。 小七和小井其实很不能理解,摄政王不是很着急找步姑娘吗这会儿怎么还有心思让这四个人打麻将 两个抬棺人输得有点多就开始害怕,只是颜君逸给了他们更多的筹码,他们也真正开始投入。 没多久,吴大开始反败为胜。 他的筹码都快放不下了,嘴巴乐得合不拢。 肃亲王和宫千柔都急了,他们两个输得差不多。 这时,颜君逸突然说道:“再有半个时辰定输赢。” 肃亲王急得站了起来:“怎么您定规则”凭什么听你的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颜君逸根本不搭理他反而说了一句:“三局定输赢。” 这下肃亲王更加急了:“这不公平!” “公平”颜君逸冷笑,“好好打牌,等会儿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公平。” 此时麻儿的口哨声响起,小七闪身出去没一会儿带了一张字条回来给颜君逸。 他打开字条,上面一行小字:“王爷,刚追踪到她的下落,尚未追到人。可以确定的是,蒙将军死得蹊跷,仿佛有人故意让步姑娘陪葬。” 颜君逸提着的心终于落地,抿嘴笑了下很快恢复原来的冷漠,在小七耳边小声道:“绑她到蒙将军府的人都找到了吗” 小七点头。 “好,全都送去刑部。另外让魏尚书来此,就说本王为他安排了一出好戏,来看。”颜君逸同时给了小七一张字条:“给他这个,他就明白。” “是。”小七领命离开。 而那四个打麻将的人,并没有留意到这些轻声细语和小动作。 蒙将军大夫人最爱打麻将,还从来没有输过。 而今天竟然连连输:“气死了!不玩儿了。” 她竟然忘了这是何场合,直接站起来拍桌子打乱了桌上的麻将。 “哎哎,你怎么这么没品。”刚刚赢了的宫千柔也顾不上是谁了,肃亲王更是如此:“蒙家大夫人,你过分了。” 吴大认得蒙家大夫人,再看旁边的人都非富即贵,自然不敢出声。 颜君逸冷声道:“四位落座继续,今儿个不到子时不休息,子时一过,谁赢谁就可以得到本王一个承诺。” 宫千柔和肃亲王立刻开始码牌,蒙大夫人也不服气故而也落座。 吴大只能继续陪。 眼看着马上过子时,四个人输赢几乎差不多,只要这一局有人赢,那么这个赢的人可能就是最后的赢家。 刚摸完牌,其他人都在整理自己的牌,吴大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甚至忘了自己身后的男人是摄政王:“您来帮忙看看,我这牌是” 颜君逸起身走了过去站定后拍了一下桌子:“他胡了!天胡十三幺!” 什么其他三人震惊地凑了过来…… 第37章 他这牌才叫打得漂亮!学到了 传闻中的天胡十三幺,只听过没人见过,就连这从十来岁就开始打麻将的蒙大夫人也是惊得下巴当场掉在了桌上。 没等众人做出反应,门外突然闯进来刑部的人将他们四人围了个结实,甚至连防止会武功的人从空中飞走的“抓鸟网”都架上了。 肃亲王和蒙大夫人都知道,这种阵仗,一般是对付穷凶极恶的暴徒才用的。 宫千柔这才明白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简单,摄政王怕不是看上自己,而是怀疑了什么。 虽说心跳乱得不行,但是她面上可一点儿没慌。早在她策划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这情况,万一如此,她依旧有法子应对。 这次她选择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 肃亲王沉不住气的到底先说了话:“摄政王,您这是”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魏尚书从自己身边经过,还象征性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肃亲王。” “魏尚书。”肃亲王向来和魏尚书不和,这魏尚书总是看自己不顺眼,无论什么事儿都要反对自己。 亏他还是自己的亲舅舅,肃亲王就想不明白这件事,甚至因此而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妃亲生。 想到这,肃亲王挺了挺身子板儿,好让自己看起来壮实一些,身旁这些刑部的人各个都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就和一堵墙似的。 魏尚书来到颜君逸面前行了大礼:“摄政王,您且一旁喝茶歇息。” “嗯。”颜君逸冷着一张脸坐在旁边的位置,刚坐下就有一小厮过来伺候上茶。 他余光扫了一眼这小厮,眼生没见过,故而并未动那杯茶水,而是盯着蒙大夫人左脚的鞋子眯了眯眼:有干了的泥渍看来她忙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呐。 这时小七又一次来报,将沐云那边东西消息全都带了回来,颜君逸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的人都先撤下去。 毕竟有魏尚书在,他可不想越权做事。 魏尚书来的路上已经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将事情的大概经过都已经说得明白。这封信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写的,他不动声色坐在中间的位置开口就问:“你们可认得步月歌” 明知故问,必有蹊跷。 肃亲王又抢先回答,生怕自己回答晚了就会更加遭怀疑似的:“本王认得,当初本王追求过她。” 呵,他倒是大言不惭,他也配追求她颜君逸的目光慵懒,看似无心听什么,实则那忽然闪现的黄金瞳正意味着他,恨不得用目光将肃亲王背后刺成窟窿。 月歌失踪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肃亲王回答完,魏尚书就差点没拿起旁边的茶杯丢过去,“哒”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看看旁边的三人,那三人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他来火。 这时有人已经拿着步月歌的画像来到其他三人面前,魏尚书又问:“你们可认得” “小的不认识。”吴大摇头吓得跪下,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如今这怎么会见到刑部大人他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那天抬的棺材有蹊跷之事。 蒙将军的大夫人摇头:“不认识。” 宫千柔倒也算实话实说:“见过几次,不熟悉。” 魏尚书直接说道:“林思思你们可认识” 蒙将军的大夫人先一步说明:“未曾见过,但是确实是亡夫的冲喜七夫人,只是这七夫人先亡夫一步而去,当时混乱,我晕了过去,并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好一个推脱的一干二净的说辞!颜君逸冷静地听着。 肃亲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 “我昨日很晚的时候在江边见过她。”宫千柔实话实说了,这让肃亲王有点懵。 江边她好端端的提江边做什么肃亲王听到这两个字明显有点慌,他试图从宫千柔的眼神中看出来什么,然而宫千柔根本没看他。 还在心里编排他:这个傻子,这时候总是看本姑娘作甚,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不知道他到底将步月歌如何了怎么会失踪难不成真的被她跑了 想到这,宫千柔心底升起一丝恨意,步月歌这女人怎么每次运气都那么好掉进肃亲王这虎口还能逃了 “你在江边见她有何重要之事”魏尚书的每个问题问得都十分巧妙,颜君逸眼神里投去欣赏。 宫千柔又实话实说:“她说她逃了,不想做冲喜之人。” 听到这话,蒙将军大夫人刚要开口被魏尚书打断:“林思思她可还说了其他” “她还说蒙大将军死的蹊跷。” “她逃走之时已经知道蒙将军已故”魏尚书这小问题咄咄逼人,根本没有给宫千柔思考的机会,她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后来我看着她上了船,我才回了家。” “嗯。”魏尚书看了一眼旁边的记录官记录的文字都准确之后就将视线转向蒙将军的大夫人:“大夫人说不认识步月歌,没见过林思思,那么冲喜当日,您见过什么人” 她沉了沉气,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千柔后才看向魏尚书:“我确实未见过林思思,当时来冲喜,我光惦记着夫君身体情况,并未留意是谁。这些事都是我身边的巧儿去处理的。” “包括和中书侍郎谈妥由他家三小姐林思思入府冲喜” “是。” “巧儿何在” “这……”蒙大夫人这时候才感觉哪里不对了,可她只能如实说,“她不见了,那日我让她全权处理此事,后来她负责让抬棺人将冲喜之人抬走去埋掉…” “冲喜之人可是林思思抬走埋掉之时棺材中的人可确定已经身亡”魏尚书打断了蒙大夫人的话语,连着两个问题问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颜君逸感觉到身后的椅子靠背似乎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沏茶那小厮此刻激动地抓住了椅子靠背。 他抬眼看去连忙收回视线:还就没见过什么人能长得这么丑的,那颗大黑痣就过于……等等,他似乎想到了同款黑痣。 颜君逸再次回头偷瞄身后这小厮,莫非难道 他决定不动声色,转回头继续听魏尚书他审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特别小声的一句话,如若不是他耳力极好,除了说话的人,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就算有人听见可能也听不懂,因为这句话不是北域口音,而是西域本土官方语言,并且是西域贵族专用的语言,普通西域人是根本不会这种语言的。 “他这牌才叫打得漂亮!学到了!” 颜君逸冷眸微敛,盯着蒙大夫人忽然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厮,他暗忖着:看来这蒙将军的大夫人不仅听得见而且还听得懂方才那句话,妙啊! 第38章 她围着他十万个为什么 蒙将军家的大夫人很快转回头,她以为没有人发现她的细微动作。 就在这时,颜君逸忽然将身后的小厮拽来自己身旁,动静有点大,大家全都看向这边。 反而蒙大夫人没有回头。 颜君逸垂眸盯着怀里的小厮,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你这般大胆不怕死吗” 他都快急死,她倒是还挺能演。 还女扮男装在这看热闹! 又气又高兴的颜君逸丝毫不顾及其他人什么看法。 魏尚书尴尬的嘴巴一直张着几秒才合拢,还轻咳了几声,见颜君逸丝毫没有收敛故而正好有了借口:“来人,将他们全都带回刑部审讯。” “哎哎,魏尚书,你这不符合”肃亲王的话没说完,魏尚书拿出了皇上的圣旨,念完头也没回快步离开,还小声嘀咕:“摄政王过于开放了,过于开放。” 蒙大夫人倒是没再说话反而离开时多看了几眼摄政王怀里的小厮,眯了眯眼。 宫千柔方才没有看清楚是谁,只是大概看到摄政王怀里多了个身材娇小的人,等她路过看了个明白时,脸都黑了:没想到摄政王如此重口味怀里那小厮是个男人也就算了,那么丑……越想越凌乱的宫千柔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要前往刑部。 所有人离开,颜君逸大大方方抱着怀里的“丑男人”离开了肃亲王府。 抱着上了马车,抱着回到了王府,抱着进了她的屋。 这一路,回头率极高,议论声极大。 没多久,皇城各大茶楼就传出来各种版本。 竟然将蒙将军去世这件事都盖了过去。 颜君逸站着,她坐着。 她一路就没敢露脸,全程捂着自己的脸。 “王爷是如何发现月歌的”她自认为自己装扮得很好,最起码骗过了肃亲王府的人。 “大胆!”他紧张死了!生怕自己万一不够细心,没有留意到她,万一她被肃亲王府人发现,她就真的可能死在那了。 可当他看到步月歌往下耷拉的眼睛透着可怜巴巴时,心软得恨不得将她立刻搂进怀里。 “速速去将这妆卸了,来本王书房。”他的话虽然凶巴巴,但是心疼得不行。 不管如何,她终于再次回来自己身边。 看着步月歌立刻听话照做“嗒嗒”跑走的样子,他有些难过:他终究无法时时刻刻护她周全,要怎么办才好。 他转身去了书房等她。 等待的时候他接到了魏尚书发来的迷信,他拿起毛笔写了一个字:“除。” 魏尚书收到回信的时候倒抽一口凉气,摄政王如此决定,可有想过已故的蒙将军会不会引起不愉快 他决定晚些时候亲自登门拜访。 此时,他准备正式开审。 他依旧问蒙大夫人:“冲喜之人可是林思思抬走埋掉之时棺材中的人可确定已经身亡” 蒙大夫人不语,反而偷偷啜泣:“唉,我可怜呐,夫君刚刚离世,却要受这般屈辱,不如我就此随夫君去了…” 说着,她竟然真的站起来冲着旁边的柱子撞去。 大家都捏着一把汗,甚至旁边的侍卫都要拦一下,可看到魏尚书没反应,他们也不敢擅自上前。 蒙大夫人眼看着撞上柱子,连步子都放慢了不少,心里琢磨着:快拦住我。 可没有人拦着,就在她快要撞上去时,魏尚书突然来了一句:“蒙大夫人若是撞死了,等于认罪咯。” 大家齐刷刷的目光投向魏尚书:…… 魏尚书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夫人还是老老实实说实话,没必要在本官处上演苦情计。” 宫千柔听到这话又有点担忧,自己本来也要如此,如今看来行不通。 “蒙大夫人!回答本官的问题。”魏尚书突然严肃,蒙大夫人只能回答:“来冲喜的确实是林思思。” “你可确认过棺中之人就是林思思”魏尚书“哒”一下拍了桌子。 宫千柔反而吓了一跳。 蒙大夫人叹气:“未确认。” “这么说你让人去埋人,也未确认棺材内的人是否死亡”魏尚书这一个个问题问得蒙大夫人无力招架:“是未确认。” “抬棺之人是你找的” “不是,也是那巧儿确认。”蒙大夫人跌坐在原地,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魏尚书又问宫千柔:“宫千柔,你方才说你只是在江边见了林思思,那么,她既然在忙着冲喜,又是如何与你取得联络” 宫千柔的心“咯噔”一下:“这” “如实回答!”魏尚书又拍了桌子,这时中书侍郎被带到。 中书侍郎跪下就要哭诉被魏尚书制止:“本官未问话,一边呆着。” 没一个好鸟! 中书侍郎只好跪在一边。 宫千柔哭唧唧道:“是巧儿来告知我的。” 魏尚书转而问肃亲王:“肃亲王大晚上带着家兵是去看棺材玩儿” 肃亲王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宫千柔,她又不搭理他,于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去找步月歌的。” “去棺材里找她”魏尚书的话刚问完,宫千柔要插话被呵斥,“肃亲王回答。” 肃亲王知道自己这罐子是摔了个稀巴烂:“是。” “如此说来,肃亲王早就知道那棺材中的人是步月歌,而不是林思思” “我……”肃亲王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他知道,他确实算知道。 可是说他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蒙大将军家那些破事。 这下,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家摆了一道。 破罐子摔早了。 有些后悔的他只能亡羊补牢般的解释:“我只知道去那接步月歌,至于蒙大将军府中那些事本王不知。” 宫千柔在心里将这傻逼男人骂了个十万八千遍,好在没人看到她! 呼……宫千柔决定继续死不承认了。 魏尚书突然冲过来蹲下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笑。 笑得宫千柔、肃亲王、蒙大夫人都感觉这笑容有点瘆得慌。 突然他看向抬棺人吴大:“你来说。” 吴大虽然反应慢但是听到这些人的话语,大概猜到了什么:“回魏尚书,小民吴大是当晚负责抬棺的四人之首,当时我就在现场。亲耳听到蒙大夫人和她身旁的女子说,要将棺材中的人活埋了。” 这话说完,其他三人都转头要说话,被魏尚书堵住了嘴。 没有人看到魏尚书的手怎么将抹布拿出来又怎么将抹布堵住他们三人嘴巴的。 中书侍郎听到这话就开始嚎:“我可怜的女儿呐……” 声音刚传出来没一会儿就没了声,同样被魏尚书堵住了嘴。 “你继续说。”魏尚书蹲在那看着吴大,吴大跪得超级低,就差没和地板融为一体:“路上我实在不愿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故而丢下棺材带着他们三人走了。” 魏尚书点头:“如此说来,本官帮你们回忆回忆。” 他看向中书侍郎拽掉他口中的抹布:“你要将三女儿林思思嫁给蒙将军冲喜,可见你女儿真的进了蒙府” 中书侍郎摇头:“当时是夜晚,而且这事不好,所以我们只是将她的轿子抬到蒙将军府就离开了。” “所以你不确定林思思是否进了将军府。” “不确定。” 魏尚书将抹布塞回中书侍郎口中,他看向蒙大夫人:“你说的巧儿不见了但是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不见得大家都看不见听不见。如果吴大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就事在不确定棺材里的人是谁,且确定棺材中的人没死的情况下,让人活埋无辜之人。” 他又问肃亲王:“肃亲王显然知道棺材中的人是步月歌才前往,可是一个人带着家兵去的” 肃亲王使劲摇头。 宫千柔心里使劲骂:没用的男人! 魏尚书指了指宫千柔问肃亲王:“肃亲王和宫千柔一起去的” 肃亲王再次使劲点头。 没等宫千柔较弱哭泣,魏尚书突然起身且哈哈大笑:“来人,带巧儿!”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步月歌胡乱洗了把脸换回来自己的衣服就冲到了颜君逸的书房中,拽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顿摇晃,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王爷,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小厮是我的” “王爷,你是不是发现我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了” “王爷,你不担心我吗你不怕我死掉了吗” 颜君逸很是享受地看着她的小脸,心里美死,面上冷死。 第39章 他们三人是被人摆弄的棋子而已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这模样,心里乐开了花,管她有没有心仪之人,现在的她就是他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哪怕她有心仪之人,或许也是她年少无知,假以时日引导,想必她一定会明白谁才是她的心仪之人。 自我劝说成功的颜君逸竟然就这么把自己劝开心了。 “再摇下去,本王的胳膊怕是要脱臼。”他和她开了个玩笑,她吐了吐舌头:“可是月歌还是好奇,您怎么发现的我在肃亲王府转了一圈都没有人发现。” “他们王府的人傻。”他很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很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他只想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诉说那晚发生的事。 步月歌本来不想说太详细,然而当她看到颜君逸的时候就很想说:“您知道吗那晚我就这样被敲晕,再醒来就在棺材里了。” 他瞧着她的小模样,眼底泛起了一丝泪花,他用力咬了咬牙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遭遇了这般可怕之事,他要怎么惩罚自己他要如何补偿她才好 步月歌一边说一边比划,还做出各种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的故事:“当时棺材盖盖得死死的,可把我吓坏了,还好后来那个抬棺材的人将棺材丢下,我才能喘口气。没想到宫千柔和肃亲王竟然赶来,后来他们两个还在马车里……” 她说到这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她还是说了当时的细节,瞧着颜君逸并未制止她的意思,她才放心下来。 “这俩个变态早就该在一起。”颜君逸突然冒出来一句,接着一拳砸在了桌上。 小黑金蛇在一旁听着也气得愤怒,用蛇语对颜君逸说道:“这些害人精,不能放过!” 步月歌看着颜君逸身旁的桌子就那么裂开,真的又惊又羡慕又崇拜,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摄政王你好厉害!” 可她身子骨特殊,不能练武。 不然她怎么都要学一些武艺傍身。 颜君逸站了起来:“上楼来。” 步月歌连忙跟上,他突然问:“你身体没事” “没事没事。”她连忙摆手,这时他们来到了书房的二层。 步月歌又震惊了:“这……太有品位了”皇宫都不一定有这么好! 二楼简直就是书卷的天地,所有的书架全都落地而放,各种书摆满书架,每个书架之间都是软垫,可以随意坐或者躺着 她也学着颜君逸脱下外靴,只是她似乎没有换的鞋子。 颜君逸看看她的小脚:“等等。” 他快步走到最里面的架子,拿出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回到步月歌身旁:“试试看。” 这是他有一次去西域收租遇到一家老字号鞋店关门,选了几双女式鞋子,猜测着她不同年纪会穿多大来买的。 买回来后就一直放在书房二楼。 梦想着有一天,她可以穿上这鞋子和自己待在书房里。 他处理公务,她一旁嬉笑。 想到这,他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暗自笑了笑:如今算是梦想成真了吗 在她没有再出现,他的全世界就只有公务和想她。 如今她就这样生生站在自己身旁,他的全世界就只有她。 步月歌欣喜地打开了盒子拿出来那双淡紫色的软绢布鞋穿上:“竟然刚刚好。” 她笑着看他,他很快收回视线:她的笑容太过迷人,像是盛夏烈日般热烈。 在她没有主动告知自己她的心仪之人时,他都要收起自己的热情,收起自己的喜欢,不要成为她的负担。 这么想着,他带着步月歌转了一圈书房的二层:“就是这么大。” “王爷您平时都喜欢待在这里吗”她可以来这里吗太喜欢这里。 静静地……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 她忽然明白颜君逸身上好好闻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原来是淡淡的檀香味儿。 “是,如果你喜欢,以后你可以来此看书学写字,明日本王让人将那块空地放个新的书台。”给你,后面的“给你”两个字,他并未说出口。 步月歌高兴地原地转圈:“太好了,我正想和您学学书法。还有,您可以教我简单的防身之法吗” “好。”他也正有此意,万一他没有在她身边,万一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告知她保命和逃脱之法:“这红宝石物归原主。” 他从怀中拿出那串项链,项链在步月歌眼前晃了晃,她接过后更加崇拜的眼神看向颜君逸:“王爷,您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一切,所以您才不担心我有事。” 谁说不担心,他担心死了!颜君逸非要“嗯”一声,就瞧见步月歌眼底闪过的一点点小失望,他连忙补了一句:“本王猜到红宝石是你故意留在那的,所以感觉你无事,但是依旧很担心你。” 步月歌眼底的小失望瞬间消失:他是担心她的,小开心。 她抿了抿唇,他看到她唇瓣上微微泛起的干涸,于是他隔着衣衫拽着她的手腕来到一处中间位置的书架:“坐。” 他和她盘腿坐在软垫上,他在小茶台泡好茶给她一杯:“边喝茶边说。” “这是月歌最喜欢的西域清茶,王爷也喜欢吗” “嗯。”他不喜欢,可他从沐云那知道她很喜欢,特意让人从西域买回来的,刚刚到的,“那么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步月歌长话短说:“月歌猜测宫千柔和林思思商量好让我代嫁冲喜,林思思拿了嫁妆逃走,宫千柔告知肃亲王我大概的位置。可是月歌有几个疑问:一,绑了我的人是谁的人二,林思思怎么替代了巧儿而没有被蒙将军的大夫人发现三,林思思和巧儿去了哪里四,万一我被闷死在棺材了,那么肃亲王和宫千柔就是看到一具死尸,他们很可能不知道我在蒙将军府差点被闷死。所以这里面哪里不对劲。” 她一边说一边琢磨,颜君逸看着她机灵的模样更是喜欢得紧,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布局之人非他们三人,他们三人是被人摆弄的棋子而已。” 第40章 漂亮的一锅端 步月歌听到颜君逸这句话,顿时心生敬佩之情,目光里透着仰慕:“月歌愿闻其详。” “晚些时候你会知道。”颜君逸给她倒了一杯西域清茶,这时小黑金蛇摸摸索索爬了过来,顺着步月歌的手腕绕了上来,闻到了茶香探出脑袋想要试试,步月歌将茶杯端起来放在小黑金蛇嘴边:“这可是西域清茶,很好喝的。” 小黑金蛇刚刚伸出舌头,茶杯边儿还没碰到,颜君逸的手就已经伸过来将茶杯抢走放在步月歌面前:“本王拿给你喝的,你给它尝什么” 它不配!这是给她的独有关照。 有点霸道!她吐了下舌头:“知道了。” 小黑金蛇骂骂咧咧:“你这就过分了,你给她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好吗小姐姐这是心善!不像你宁可渴死我这个蛇宝宝。” 颜君逸懒得和它争论,将它拽过来随意缠了几下就变成了一个蛇盘:“在我们没有离开之前,当活体蚊香。” “过分了!”小黑金蛇说着已经伸出蛇信子吃了只蚊子,它都怀疑这些蚊子是颜君逸故意放进来的,这书房别说蚊子,就连它都是第一次进来。 步月歌又想笑又有点害怕,默默喝着茶不敢再多言。 就这么一杯一杯喝了许久,步月歌实在忍不住了:“月歌去下如厕。” “嗯。”他正要再给她倒,她摆手摇头:“今日份茶水真的够了,我怕晚上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颜君逸满眼纳闷儿看着步月歌跑走的身影:莫非还是吓到了看来今晚要护着她才是。 小黑金蛇虽然被迫营业成活体蚊香,但是还是好心提醒他:“你快到内个时期了,注意不能总是入人梦境。” “嗯。”他最近没有进入她梦境的原因确实也和那个时期有关。 没多久步月歌跑了回来,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王爷,为什么这二楼的书房隔音如此好是用了什么好的隔音材料吗” 她想着以后自己的药铺也需要有这样一间诊室才是。 “蛇皮。”他实话实说,她以为逗趣并未当真:“喔。” 正当步月歌又要开始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颜君逸忽然灭了所有的蜡烛,人也飞快来到步月歌身旁将她搂在怀里:“别出声,有陌生人在屋顶。” “啊还有人敢来您书房屋顶”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步月歌不敢再多说,她发现颜君逸距离她太近了……他的怀抱总能给她安定感是怎么回事 自从得到他的允许,加上现在只有月光照进来,她开始大大方方看他: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俊朗雕刻般的面庞。 不知是不是十几个时辰未见,怎么看着他有些瘦了原本面庞还会有些肉肉的,现在轮廓线清晰得如同刀削过一样。 她轻声道:“王爷您瘦了。”等屋顶的人走了,她要快点去做点好吃的给他。 颜君逸低头看她,心疼得不行:“你才瘦了。”小脸都不肉嘟嘟的,不好捏了。 接下来的日子,准备辞官,专心在府中养她。 互相想着怎么将对方养肥肥的俩人,越看对方越凑近……几乎将屋顶走来走去的人给忘了。 “啊……”一声闷闷的叫声闪过,颜君逸松开了步月歌。 没等步月歌反应,书房的烛光再次亮起。 她反而吓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跳到他的身旁,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整个脊背瞬间僵直,和小黑金蛇被他捏住命脉之时一模一样。 他竟然不知所措! 小黑金蛇趁机边逃走边偷笑:没想到颜君逸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终于明白本蛇宝宝的痛了 这世间总有一个人会成为你的命脉。 颜君逸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想回身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要一动不动,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没人情味儿 自己纠结半天,还是回了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莫怕,本王在的。” “嗯。”步月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她想到当时在棺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颜君逸。 这个世界如果还有让她记挂的人,那就只有他了。 这算不算心仪之人 他感觉到她的轻微颤抖,感受到衣襟的湿热,他忽然好心疼她。 “以后太晚要出门,可以通知本王,陪你去。”他不忍心再限制她的自由,他又担心她的安全,最短时间想到的就只有如此。 步月歌心生感动:“真的吗可以吗” 自从经历这事,她心里也有些害怕。 “嗯。肃亲王以前也敢如此对你”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仰起头:“有几次差不多,但是也没有如此恐怖。那几次我都侥幸逃脱。”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这次幸好是棺材盖没有钉死,幸好我趁肃亲王没留意跳进水中游走,不然,我可能就没了。” “不准。”他用力抱紧她。 他顾不上任何,此刻此时他只想抱紧她。 他根本不敢多想一分,如果棺材盖钉死,如果她没有逃走……那些害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想哭也是假的。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这么抱过她了。 她又一次哭了。 他让她哭。 直到她哭够了,再次扬起委屈巴巴的小脸望向他,他轻抚了她的面庞:“吃饱喝足休息好,今晚本王会给你个交代。” 步月歌懵懵的跟着他离开书房,一桌子美食等着她。 吃饱喝足真的困了,竟然躺在他身旁就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颠簸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又被抱着来到了刑部审讯房。 如今已经子时,颜君逸和她坐在魏尚书身后。 魏尚书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打了个激灵转了身,端着酒杯敬天地一般看了一眼颜君逸,又连忙转回身去:“你们几个死不承认是没有用的,本尚书很多时间陪你们。只可惜,你们不能吃喝不能睡,啧啧……” 吴大率先就受不住了:“魏尚书,我吴大说的全都是实话,我家中老小都等着我回家。” “也是,那你回。”魏尚书直接让吴大走人,这时巧儿也说话了:“巧儿也没有参与此事,恳求……” “也对,你也走。” 步月歌小声问颜君逸:“魏尚书审案好特别。” “是很特别,也十分狠。”颜君逸生怕她不懂自己的意思,还补了一句,“对待伤害你的人,你要学魏尚书这般。” “喔。”可她没有权力 颜君逸小声在她耳边告知:“就算没权力也有没权力的办法,晚些时候本王会教你。今晚你好好学。” “是。”她一边应声一边半边脸都红了,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时宫千柔虚弱地哼哼:“我也都说了,我并不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肃亲王喜欢步月歌才让我帮他想办法。至于步月歌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 肃亲王也饿得烦躁:“什么我让你帮忙想办法,是你主动提的好吗” “闭嘴。”蒙大夫人更是饿得暴躁,“魏尚书,你这样关着我合适吗我夫君还尸骨” “你闭嘴!”魏尚书突然用力一敲台面,酒都洒了出来,“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魏尚书何出此言”蒙大夫人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漏洞,巧儿被人掉包她确实不知道。 “巧儿说有人将她绑在了柴房,这事你说你不知道,好,就算你不知道。那么林思思冒充巧儿,你必然知道。”魏尚书突然说出此话,让宫千柔倒抽一口气,等等,如果说林思思冒充了巧儿,莫非林思思还瞒着她什么莫非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林思思……她真的逃了还是 蒙大夫人刚要否认,就见魏尚书丢过去一张纸:“这是你和林思思的书信往来,差人绑走巧儿的正是你本人。” 蒙大夫人脸色都白了,怎么会她当初的书信都烧了,怎么会难道自己被林思思卖了 “不不,我”蒙大夫人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魏尚书,顿时慌了。 当魏尚书的手伸向她的面庞时,她更加慌了,下意识往后躲。 随着一声撕掉什么的声音和一声闷哼,很快传来宫千柔的尖叫声:“啊……死人了。”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倒在那一直口吐黑血的蒙大夫人,全都惊得站起来往后退,中书侍郎直接晕了过去,肃亲王捂住了口鼻。 步月歌也吓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颜君逸的手:“这是怎么了我要去看看吗” 医者的救人之心……颜君逸太喜欢她了,他轻声道:“救不了,已经死亡。本王说过,他们都是棋子。死掉的人在被人拆穿的那一刻就是她死亡之时。” “她可是蒙大夫人,何人敢用她做棋子”步月歌接着说,“不对,中书侍郎、宫千柔、肃亲王可都算个人物,这人敢用他们做棋子,这是要下多大的一盘棋” “聪明,分析到位。下棋之人还未知晓,不急。先将这些棋子来个漂亮的一锅端,也不错。”颜君逸淡淡地说完,才留意到步月歌放在自己手背的小手手:啊……她主动握他的手了!会不会有种可能,她心仪之人是自己 本蛇好慌…… 第41章 她还活着吧? 颜君逸觉得好慌,步月歌也心惊担颤。 她想得有点多,如果说宫千柔和肃亲王处心积虑不过是想要自己替林思思嫁给蒙将军冲喜,那么又有一点说不通的是:万一自己死了呢 想到这她就有些后怕,自问自己并未得罪什么人,难道有什么人要借刀杀人 杀了自己又可以将所有责任都退给蒙将军家或者肃亲王 步月歌想到这,握着颜君逸的手就微微渗出了汗珠。 他也感受到她小手的微凉,转头看她:皱着眉头,这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了 不光步月歌猜测到了可怕之事,宫千柔看到蒙大夫人倒地,恍然间猜测了一件事——她自己或许被人利用了! 宫千柔不过就是想着让步月歌别那么拽,正好林思思需要替嫁人,她就是最好的人选,按照她当时给林思思的计划,是要肃亲王到时候去蒙将军府后院接步月歌。 可是根据方才这些人说的,那么步月歌很可能死在棺材里!如果真的死了,那么一旦追究起来,她岂不成了怂恿者更让她担忧的是,通知她和肃亲王去树林那位置找步月歌的,不是林思思那又会是谁 想到这,她连忙跪地决定如实说出一切,毕竟这会儿她隐瞒和死不承认对自己很不利!有人要借刀杀人!“魏尚书,我想起来一些事了。” “很好,看看是不是这张纸上写的这样,如果是抄一遍,直接画押;如果不是,你修改后抄一遍画押。”魏尚书拿着一张纸放在宫千柔面前。 宫千柔看到这张纸上写的每个字都心惊担颤,怎么会到底是谁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写出来了莫非林思思回来了她颤抖着抄写完画完押:“魏尚书明鉴,我真的不知晓蒙将军府的事情。” 魏尚书没理她,蹲在肃亲王面前给了他一张纸,肃亲王这会儿还没有像宫千柔那般想明白,反而纳闷儿宫千柔怎么全招了:“肃亲王看看,这张纸上写的是不是和你相关的。” 肃亲王看着纸上的内容开始冒冷汗:怎么回事是谁将他和宫千柔密谋之事提前说了 宫千柔不可能说,她也是刚刚才画押。显然她看的那张纸也写了所有经过。 魏尚书故意强调了几句:“也就是说肃亲王本来是要去蒙大将军府接走步月歌的。” “确实是如此,不知道是何人通知我去树林中的棺材寻人,我当时听到还半信半疑,还纳闷儿怎么突然改了地点。” “确实是如此,千柔当时接到通知也纳闷儿,为何说好的突然变了。莫非是林思思自作主张她想利用我们” “不是她,她根本没打算让步月歌活。”魏尚书这话一出,肃亲王和宫千柔顿时明白过来了:自己被人利用了! 宫千柔急了:“您的意思是林思思想要借刀杀人” “是这么回事。一旦步月歌被活埋,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问题就在于通知你们的人显然是林思思没有预料到的。”魏尚书说到这蹲在宫千柔面前:“你见到林思思的时候可发现异样” 宫千柔一听林思思竟然敢利用自己,气得连旁边躺着死人都不怕了:“容我想想。” “慢慢想。”魏尚书来到中书侍郎身旁,没客气地踢了一脚:“喂,装晕差不多得了,现在说说你家三女儿有没有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中书侍郎本来还想多闭一会儿眼睛,就听魏尚书一声喊:“蛇!” 中书侍郎“嗖”一下就坐了起来,还抱住了魏尚书的脚腕:“哪有蛇” “赶紧说。”魏尚书打了个哈欠,揪起中书侍郎里面的衣服,“这件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北域织物。” “这……” “别这那了,我说过,你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说。”魏尚书说着就要抽走自己的右腿,反而被中书侍郎拽住:“我说我说。林思思其实不是我和大房的亲生三女儿,我家亲生三女儿是叫林思思,可是从小就走失了。现在这位其实是我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那女人走了将孩子丢给我,我就只好带回来说是思思找到了。” “说重点。”魏尚书并不想知道这些过往,他只需要确认林思思到底有没有和中书侍郎串通一气。 中书侍郎摇头:“我以为您让我说的重点就是这个,其他的我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没了”魏尚书眯了眯眼睛,“你说抬着轿子到了蒙大将军府外就走了,那么你确认轿子里的是林思思吗” “这……”中书侍郎摇头,“我只能确认从我府中离开的时候,是林思思上了轿子。” “她是何打扮”魏尚书接着又说,“重点是穿了什么鞋子。” 衣服容易换,但是鞋子容易忽略。 她那么匆忙,根本没空换鞋子。 “自然是红色喜鞋。”中书侍郎说完,宫千柔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对鞋子:“可是这个模样的喜鞋” 中书侍郎接过来认真看着:“不是这模样。” 他拿起笔加了几条花纹:“是这个样子的喜鞋。” 宫千柔站在原地蹦跶和尖叫:“啊!我们都被林思思耍了!” 三个男人全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魏尚书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双筷子夹住了宫千柔的嘴巴,瞬间安静下来。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没有”魏尚书又打了个哈欠,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来人,去请验尸官凌大人。” “是。” 宫千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唇:“按照我和林思思之前的计划,她的喜服和步月歌的是一模一样的。而我见到的林思思显然穿的鞋子不是喜鞋,是一双鹅黄色的鞋子,模样就是我画的那样。” 魏尚书点点头:“继续。” “计划的是她走水路先去北域杭城躲躲,如今想来她的船驶向的方向并不是去杭城。”宫千柔提笔画了方向:“这显然是去西域的。” “那可不是边境么。”魏尚书深吸一口气长叹:“唉……你们呐聪明反被聪明误,计划算计别人差点被人算计。通知你们去棺材那的人,实则救了你们。想必很快就会知道是谁了。” 这些话听得中书侍郎、宫千柔和肃亲王直冒冷汗。 谁说不是。 万一没有人通知他们,他们就是同伙。 然后就成了蒙大将军府活埋人的同伙! 肃亲王有点后怕地问:“步月歌,她还活着” 宫千柔从来没有如此希望步月歌活得好好的,也连忙上前询问:“我离开你马车时,她不是在你马车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肃亲王急得跺脚:“说的就是嘛,我其实没想如何她。我就是喜欢她那性子,可没打算霸王硬上弓的。” 宫千柔下意识点点头似是很认同,其实心里冷哼:你特么也得硬得起。 肃亲王看起来要哭:“她没晕,我正准备调转马车回府时,她就踹了我一脚,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绳子解开的。你们看,我这胸口被踹的痕迹还有呢,当时那一脚可狠,可疼了。”他说着就解开了衣服给大家伙看。 就,有点辣眼睛。 颜君逸伸手就捂住了步月歌的眼睛:“莫看,踹得好!” 只听肃亲王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她踹完就和那泥鳅鱼似的跳进水里不见了,我让人捞了好久都没有捞到。多邪乎!” 宫千柔现在一门心思希望步月歌活着,甚至抱怨起肃亲王来:“定是你猴急了。” “才没有!” 魏尚书呵斥一声:“闭嘴,站一边去。凌大人,您来了,这边请。” 魏尚书说着就引着刚走进来的男人来到了死者身旁。 第42章 验尸官凌大人 来者凌大人一身藏蓝色布衫,戴着面罩,没人看得到他到底是何模样。 就连平日接触他最多的魏尚书也只能见到他那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 如果说北域有两个神秘男子,第一神秘自然是摄政王,第二神秘就是这位验尸官凌大人。 他从不说话,每次做事都是书写表达一切。 魏尚书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凌大人走到死者身旁先是一记深鞠躬,接着就席地而坐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布袋,平铺好布袋之后,速度极快抽出几样工具,没有人看清楚他都做了什么。 当他开始收拾工具再次站起来行了个礼之后,魏尚书连忙上前引着他来到有纸笔的桌前:“凌大人您慢慢写。” 凌大人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西域奇毒,死者假面被揭开之时就是她毒发身亡之时。 他写完站起身双手递上这张纸,魏尚书看到后反问:“您的意思是,本官解开她的假面,这毒自动侵入她肌肤使得她中毒而亡” 凌大人点头,行了个普通的官员之间的礼慢慢走了出去。 他走到到门口之时,也算是正常的侧身转弯,任谁都不会去留意到,他看了一眼魏尚书座位后的布帘。 可就是这一眼被颜君逸看到了。 他压低声音告知步月歌:“你在此勿动,本王去去就回。” “好。”步月歌十分好奇那位凌大人写了什么,蒙大夫人怎么就死了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颜君逸如一抹魅影一般来到了凌大人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于这位神秘的凌大人,他早有耳闻,只是平日并无任何时间和他打交道。今日得见,果然特别。 只是,他转身时的那抹眼神显然知道布帘后有人。 除了魏尚书,没有人知道他和步月歌就坐在布帘后,除非这位神秘的凌大人有透视眼。 凌大人见到有人拦着自己就停下了脚步,当他抬眼时,那双特别的冷眸先是闪过一抹不屑接着透出一抹审视,最后保持了一分冷静、一分平和,也对颜君逸行了一个官员平时见面会行的礼,接着拿出来一个小本子写了一句话:“不知摄政王拦住下官可是有事” 颜君逸见他手写,眯了眯眼反问:“你不会说话” 凌大人将小本子双手拿着放在身前,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颜君逸才发现这位凌大人身高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有些眼熟,特别是方才他看向布帘的眼神,和那天看到步月歌摇晃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很像! 颜君逸开始认真打量这位凌大人,无论从身形还是感觉,他都符合。只是,那位白衣男子会说话。 记得那天白衣男子还对步月歌说了两个字“调皮”,一想到这,颜君逸瞬间又醋意大涨。 再加上想到白衣男子帮步月歌付银子给供应商时,暗卫汇报男子可是说了话的。 越想越心生嫉妒的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推了白衣男子一下,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男子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直接倒地,还滑出去好远。 颜君逸冷眼看着他,只见凌大人手掌擦破皮儿,微红的血迹刺激着他的冰眸,竟然找不到凌大人他任何会武功的痕迹 莫非自己认错人,白衣男子不是他 不,这气息太过接近。 颜君逸一步步朝着凌大人走了过去,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拽起来:“你是那位白衣男子。” 凌大人并未惧怕,冷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似是在说:证据呢 很好,他的眼神等于认了。本王是没证据,可是本王的感觉就是证据。颜君逸正要拽着凌大人去无人之处好好询问一番就听到魏尚书喊了一声:“摄政王。” 魏尚书背后发冷,自己的助手见到跑来告诉自己说摄政王对凌大人出手,他就后怕。 传言这摄政王喜好过于独特,之前喜欢特别丑的女人……想到这他连忙凑过去:“下官还得要凌大人进去看看那位死者,她的口中开始吐黑水,我怕有怪事。” 没等颜君逸说话,也没等他松手,这位凌大人像是离了弦的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魏尚书陪着笑行了礼要撤走被颜君逸跟上:“这位凌大人是何来历” 魏尚书的心“咯噔”一下,心想着摄政王呐,现在可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可他又不得不回答:“之前有个大案,本来要定论,是他突然出现递给本官一张纸,上面写本官断得不对,死者并未自杀,而是他杀。见他有些本事,想留下他做个仵作,可他拒绝。非要我和皇上请旨要个新称号——验尸官凌大人。” “凌易”颜君逸有印象了,那折子还是他自己亲自批的,魏尚书点头:“确是凌易。” 颜君逸有些闷,如果凌易真的就是那白衣男子,岂不是等于自己引狼入室 魏尚书不知道颜君逸是何想法,只好小心提醒:“摄政王,凌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才不人才关本王什么事!他碍着本王追媳妇儿了就不行。 魏尚书看着颜君逸铁青着脸也不敢再多说其他,只好赶紧用案情来缓解气氛:“下官猜测,那位死者并非真的蒙大夫人。” “还用猜测一定不是真的蒙大夫人。”颜君逸丢下这句话就回到了步月歌身旁。 这一阵风似的摄政王让魏尚书瑟瑟发抖,他赶紧快走两步来到凌大人身旁:“凌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凌易突然站起身,拿出小本子写下:“速速封闭此处。” “嗯”魏尚书不解但是还是按照这要求做了。 刚刚交代完毕,就看到凌易接下来写的字——“任何人不得离开此房间,这死者的毒会传染,在下官没有确认大家无事之前不得离开。” 看得魏尚书瑟瑟发抖:“这,这不是真的” 大家看到魏尚书这般都有点怕了。 特别是宫千柔眼睛尖,看到了字:“啊!她这毒可以传染的吗我可不想死,呜呜……” 凌易又写:“让她闭嘴,不然吸入更多,死得更快。” 魏尚书拿过那张纸展示给宫千柔看,她立刻捂住了口鼻躲去老远一个角落偷偷哭。 肃亲王本也想叫嚣,但是也不敢,也捂着口鼻躲去了另外一个角落。 凌易递给魏尚书一颗药丸和一个面罩,小本子写着“您服下,无事,配合我就好”。 魏尚书忽然感觉自己被利用了,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这死者到底何事” 凌易没说话,拿着一把特别小的刀,开始小心翼翼在死者面庞处划着什么。 大家都不敢出声。 没多久他就足足揭下来五张假面。 一张张摆好后,他来到桌前开始画什么。 最后他将七张画像和一张纸递给魏尚书:“其余六张是她不同身份的模样,最后这张才是死者的真实模样。根据这画像去搜见过她这些面庞的人,或许会有更多线索。至于本次案件,可以结了。那些害人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故而,让他们活在方才下官谎言的恐惧中就是。” 魏尚书忽然明白了,他接过画像后收好,将写着字的纸直接丢进了火炉:“来人,将涉案的活人全都带到隔壁刑房,直到凌大人确认他们中毒无碍再说。” 坐在布帘后的步月歌看迷糊了。 而颜君逸唇角勾了一下:凌易这样的处置方式,看来不是敌人。 第43章 忍不了的醋意,淦! 肃亲王先一阵凶:“魏老二,你真敢!我可是你亲外甥!” 魏尚书当作没听见。 “舅舅!你不能这么对本王,怎么说我也是皇上亲哥哥对不我要见皇上!”肃亲王嚎叫声太大,又被魏尚书塞住了嘴巴。 宫千柔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了,一听说自己很可能中毒,心慌的一批,听到肃亲王方才的嚎叫声她真真的从心里感到恶心:自己怎么就还能看上这种男人这时候想起自己是皇上亲哥哥了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都不像是皇上亲哥哥。要风度没风度,要权力没权力!唉,难怪自己爹不让自己和这男人多接触。 她第一次有点后悔,可现在后悔也没用,都是步月歌那臭女人,一定是和自己八字不合。 如果自己有事,也不能让她好过。 想到这,宫千柔转身哭得那叫一个惹人垂怜,就连方才还对她气愤万分的肃亲王这会儿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搀扶:“魏尚书,求求您能否告知我父亲,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说完她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魏尚书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仅不为所动而且还怼上了:“这还没有什么事儿呢,怎么感觉你要生离死别一样真能演。” 钢铁直男魏尚书如今三十加,尚未婚配,果然单身是有原因的。 在场的人听到都砸砸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似乎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 话糙理不糙。 让魏尚书这么一怼,大家伙顿时又没有心情欣赏宫千柔梨花带雨了。 没多久,方才还热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屋子被分成了两边:布帘前、布帘后。 布帘前魏尚书和凌大人。 布帘后颜君逸和步月歌。 凌大人又递给魏尚书一张纸,上面写着:“这毒需要关他们一个月才可确认有无大碍,我没三天来检测一次,无论谁求情都不能让他们出去,除非后果自负。后果是——死。” 魏尚书倒抽一口凉气:“真的你不是唬我的” 凌大人摇头,魏尚书都被摇迷糊了:“真的有毒” 凌易点头。 魏尚书推了他一下:“你不早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吓唬那几个人。” 凌易耸了耸肩抬腿就走人,临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布帘后。 颜君逸全靠深呼吸才压下自己那浓浓的醋意。 然而…忍不了的醋意,淦!他站了起来。 布帘外,魏尚书独自一人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他看到颜君逸走了出来:“摄政王。” “凌易每次都捂得这么严实他住在哪里” “下官真的不知,凌大人颇为神秘,不仅没有见过他到底是何长相,而且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凡有事,都是差人用信鸽朝西边放过去,没多久他就会出现。” 颜君逸看看魏尚书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更窝火。 他很纳闷儿当时自己怎么不批阅得仔细些,早知应该要求所有应聘之人都和举荐之人都附上画像。 如今整的他无比好奇凌易到底长什么样子,那晚他跟过去也只是看了个背影和侧面,并没有看清楚他模样。 不行,需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白衣男子。 没等魏尚书回答就听颜君逸命令道:“你负责将我带来的人送回摄政王府。” 步月歌刚刚走出来就听到颜君逸这话音落地,人就不见了踪影。 现在轮到步月歌和魏尚书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魏尚书好,我可以自己回去。”步月歌不想让魏尚书知道自己身份,行了礼就准备走。 魏尚书又是个较真的人:“不不,本官必须送你回去,走。” 坐着魏尚书的轿子回到了王府,他还叮嘱了一句:“你千万不要再出去,不然我等于没有完成摄政王交代的任务。” “是,谢谢您了。”步月歌哪敢出去,小跑着回到自己住处就琢磨今晚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着:“莫非我是无意中招惹了什么人物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复杂了也不知道摄政王去追什么人了。” 那位追到凌易的摄政王开门见山:“你可是帮步月歌支付了银子的白衣男子也是那晚见过步月歌的白衣男子” 凌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又拿出小本本写了一句话:“明知故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气死本蛇了!颜君逸抬手就掐住了凌易的脖子,只感觉手腕传来一阵麻酥酥,头晕得不得不扶住了旁边的柱子,而凌易就这么轻飘飘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走了。 那抹眼神能让他记一辈子。 更让他差点气得蛇心梗的是,凌易又拿出来那该死的小本本写了两个字:“酸臭。” 可他动不了。 接着又给他看了一句话:“一炷香时间自会解开。” 颜君逸差点放大招,可这里人多,他不能暴露身份。 凌易如一阵清冷的风从堂堂摄政王面前飘过。 这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期间还有不少人经过,见到颜君逸都赶紧打了招呼“飘”走。 各个走很远才敢小声议论:“摄政王这是怎么了” “看脸色很生气的样子。” “不会我们刑部谁得罪他了” “千万不要。” 头终于不晕的颜君逸寻着凌易身上那股淡淡草药味儿一路追了过去,最终在竹林前停了下来。 穿过这竹林是简老的地盘,莫非凌易住在那 简老还未返回,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得意弟子有本事。 颜君逸犹豫之时,只见一抹白色身影飘过,他紧忙随着这抹白色追了过去。 白色身影轻功了得,几个轻松跳跃就差点甩掉了他。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是否会被人看到,用了一成功力追到了白衣人抓住了此人的肩膀。 这白衣人一个微妙的转身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接着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差点就提到了颜君逸。 颜君逸憋屈了一晚上,如今遇到这么一位武功高手,他且不管对方是谁先比试几下再说。 见对方没有拔剑,徒手与自己交手,他便也徒手抵挡。 几招下来,两人几乎平手。 他们两个分别站在两棵长得都很高相隔不过一步的竹子顶端,互相望着对方。 颜君逸经过交手,已经确定了他是谁:“凌易,不要故弄玄虚。你虽换了衣衫戴了面具,又尽可能的用香粉掩盖气息,但是草药味儿依旧十足。” 只是他总觉得凌易戴着的这张白狐面具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对方一动未动也未多言。 颜君逸轻松点了一下脚尖就要冲过去揭开他的面具,眼看着手要触碰到时却看到对方不知道何时拔出来的软剑,剑尖直指他的鼻尖…… 第44章 关着,关到本王消气为止 颜君逸来到北域这么久,第一次遇到对手。 这让他又惊讶又激动又恼火。 怎么能输给她的心仪之人他正想使出一记长龙甩尾,却见对方收了软剑,狐狸面具下的唇微勾:“最近竹林多瘴气,简老交代莫要进来,即便是你,也无药可解。” 他说完轻松跳下,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可恶,就这么输了他真的是简老头儿的徒弟 不甘心的颜君逸正要踩着竹林尖飞过去,就听对方的声音传来:“竹林上方亦不可,我不是凌易,不必追。” 换作以往颜君逸早就追了过去,如今心里有了惦念的人,他不能冒险。 万一真的如此人所说,自己岂不是更加不能保护步月歌 他转身回了王府,见到一官家轿子停在门口,管家见他回来连忙上前:“王爷,宫丞相来了。” “不见。” 管家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宫丞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摄政王,下官用要事告知您。” “何要事” “事关我朝安危。” “如此紧要,宫丞相还是去告知皇上。”颜君逸冷哼甩袖,他才没兴趣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一切没事。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如果宫千柔和肃亲王本来是布局人的计划之外,那么这布局人又是如何得知宫千柔和肃亲王的的计划这么推过去,关键人物就是林思思了。 只有找到林思思,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说和北域抗衡,他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如果是想要步月歌的性命,那么…… 想到这,他顾不上宫丞相会不会看到自己会武功,几个跳跃就来到了步月歌屋外,敲了敲门:“是本王。” 门瞬间打开:“王爷您回来了” 看到她期盼的眼神,颜君逸感到丝丝安慰,她在期待自己回来就算她有心仪之人了,他也会默默守护在她身旁。 他“嗯”了一声。 她和他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互相看着彼此,步月歌忽然反应过来赶紧侧了侧身:“王爷进来坐会儿吗” “不了。”他欲言又止,很想问问她是否真的无碍,是否还害怕,最后憋出来一句,“以后万一遇到类似事件逃脱了就立刻回到王府,还跑去肃亲王府,是想再羊入虎口吗” 她听着他似是责怪的话语,心里却暖暖的:“是,月歌记下了。” “嗯,好好休息。”他说完还是没挪动步子,想她,想抱着她。 步月歌也想和他再聊会儿,虽说方才琢磨了个大概,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王爷,您困了吗” “有事” “月歌还是有些地方没想明白,要不您还是进来坐会儿” “随本王来书房。”她的闺房还是不要乱进才好虽然梦中进了不少次,但是她现在有心仪之人了,他要收敛一些。 这会儿理智的颜君逸确实是这样想的。 来到书房二楼,她趴在那写写画画:“如此说来,蒙大夫人是假的,林思思生死未知,那么真的蒙大夫人呢林思思到底去了哪里” 他看着纸上那鬼画符般的字,又喜欢又想笑,主要是她的小模样太可爱了。 他拿过纸笔,轻轻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这些人都是棋子罢了。” “哎”步月歌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满眼都是崇拜,“您怎么知道” “目前不知道布局人到底是何目的,但是经过此事,想必会安静一阵。”颜君逸无法说出来自己怎么知道,他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力,这是人类无法触及的。 步月歌点点头:“蒙大将军也是可怜,他突然死亡,蒙大夫人又如此,家里一定乱作一团。” “自顾不暇还想着别人”颜君逸略显不满,“如果不是他要冲喜,或许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说到这,颜君逸和步月歌相视一望,都要说什么。 “你先说。”他喜欢听她说话,无论她说什么。 “如果您说的布局人一早就将病重的蒙大将军放在了棋盘内,如果林思思本就是布局人手下,如果蒙大夫人何时变得怪异被查出,一切就说得通了。”步月歌说着就站了起来,“我还是乔装去一趟蒙将军府。” “不准。”颜君逸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庆幸自己反应速度快,不然眼前这人儿就跑了,“魏尚书已经安排了,你消停地等结果。” “也是喔,我这该死的正义感,嘻嘻。”步月歌坐下来嘿嘿笑,颜君逸又着了迷。 看着她笑着问自己:“王爷,那晚在屋顶的人又是什么人” “路过的人。” “嗯”步月歌感觉自从来了摄政王府,经历的事儿都是以前不可能会经历的,“还有人会专门走人家屋顶” 她星眸中闪着光亮,等待着他的回答。 喜欢看她好奇的眼神望着自己。 为了多看一阵这样的眼神他就在心里想想,就不说。 他派出去的暗卫小武就很喜欢,那晚刚回到,太久没回来被小井和小七当成了贼人。 这时管家在外面小声喊道:“王爷,宫丞相气乎乎走了,魏尚书找您。” “让他在归仁堂等本王。”颜君逸说着起身,本想一个人去,但是瞥见她好奇的小眼神儿,又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跟上来,从归仁堂后门进,躲在屏风后。” “好哒。”步月歌紧忙跟上。 到了归仁堂,他看着她蹑手蹑脚站在屏风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才从正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魏尚书回头正好看到了颜君逸这抹笑容,当场愣在原地,连颜君逸和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直到颜君逸冲他喊了一声“魏尚书!”他才回过神:“摄政王,果然和您所料一样,巧儿离开后无处可去还是回了蒙大将军府。” “可查到蒙大夫人何时与往常不同” “说来也奇怪,府中之人都说只有前几日才觉得蒙大夫人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平日这蒙大夫人一般就在家中的小佛堂吃斋念佛,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蒙大将军纳妾三房都没有出现过。最近这冲喜之事听说是三房提出来的。” “三房是何人” “三房是巧儿的亲妹妹,这两姐妹相依为命的,并无父母。哦对,我来要说的是,巧儿方才被人发现在自己屋内自缢。三房在屋内喝了药,下官来的时候还在抢救,现在不知抢救过来没有。”魏尚书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道,“王爷,冲喜这案件暂时没有人员死亡,应该早点结案。至于背后涉及的或许需要时日才可水落石出。” 颜君逸挑眉:“有人给你压力要你放人了” “宫丞相去找皇上哭诉了。”魏尚书给了颜君逸一抹“您懂的”之眼神,“您的丫鬟也无大碍,要不先将他们放了” 颜君逸立刻冷了一张脸:“无大碍但是让她受惊了,如若不是她机灵跳入湖中给本王留下线索,你如何确定她无大碍” 怼得魏尚书说不出来话,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又听颜君逸冷哼:“凌易不是说他们都中毒了吗为了他们着想,关着。” 关到本王消气、关到本蛇媳妇儿准许他们出来为止。 第45章 白衣男子竟然找上门 颜君逸惦记着屏风后的小月歌,他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魏尚书嘴巴动了几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有事”颜君逸冷眸扫过,魏尚书耸耸肩:“没其他事。” “慢走。” 魏尚书:…… 颜君逸瞪他,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转了身往门口走,又转回身:“王爷,真的不考虑放了他们么” “问凌易。” 魏尚书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口,甩袖离开。 出门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来这也是白来。” 估摸着魏尚书真的离开王府,步月歌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王爷,不放他们皇上会不会怪罪于您。” “无事。”他转身朝向她,“一想到你差点回不来,本王想他们死的心都有。” 说完他就跟这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往外走去。 步月歌连忙跟上:“王爷,要不放了他们。” 她担心他会为难。 “不,凌易说了他们会有中毒的可能性。”颜君逸心里想着和凌易的交手,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步月歌光想着劝他放了那两人,没有留意就直接撞了上去,他却刚好转身。 她妥妥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不好意思,我又没有看路。” “你为何想要放了他们如此心软如何做成大事。”他不是故意要责怪她,而是想要她知道,有些坏人不除,终究是给自己留了祸害。 他低头,她仰头。 步月歌唇角往下耷拉了一下,低下了头:“月歌知道了。” 虽然有点委屈,但是他说的也是对的。 他见她耷拉着脑袋,又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从怀中拿出来上次从沐云那要来的银票递给步月歌:“本王差点忘了给你,这些是上次我们在羽洛坊演戏遇刺那晚赚的。” 步月歌惊讶地接过银票:“月歌其实都没做什么,怎么还有钱给我反倒是您受了伤呢。” 这会儿的她还没细看金额,也没多想。 “那晚的表演给他们增加了不少人气,给钱是应当的。这些是你应得的。”他生怕她不肯收,多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步月歌那惊讶到合不拢嘴又俏皮的小模样:可爱爆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不行,这么可爱的媳妇儿不能心仪他人。 一阵想得通一阵又想不通的他,这会儿强烈的占有欲再次从心中升起。 必须要和白衣男子争一争! 步月歌看看银票又看看颜君逸:“王爷,这金额是不是填错了” “没错,本王确认过,你择日可去月通银号兑换到你名下。” 步月歌看颜君逸那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她抓住颜君逸的手放在自己面庞:“王爷,您掐一下我。” 此刻已经心脏快要跳出来的颜君逸,快要克制不住自己。 喉结几番滚动之后,他才在她的面庞轻轻捏了一下,几乎等于轻轻抚摸:嗷嗷!好好捏!好软! 然而步月歌没感觉到什么:“用力点。” 颜君逸强行压制着自己周身的发热,不让面庞变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怎么捏下去的,只听到步月歌“嘶”了一声,他心疼的连忙松开手:“可是捏疼了本王…” 他话没说完就被步月歌打断:“就是要捏疼,我不是在做梦,这、这银票真的给我的” 之前颜君逸给了她不少金元宝、珠宝,她都想好好收着,并没有打算变现。 如今这实打实的银票,实在让她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 有了这些银票,她是真的可以重新开药铺了! “真的。”见她如此高兴,他也心中喜乐。 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傻乎乎直勾勾看人家的模样。 更加没有留意到不远处屋檐上跳下去的那抹黑影。 步月歌开心地抱住了颜君逸:“谢谢摄政王,没想到在茶楼表演这么赚钱,以后如果有机会月歌可以去吗” 呃……“可以。”他怎么忍心拒绝抱着他的小可爱。 小黑金蛇刚好溜达回来见到这一幕,用蛇语对颜君逸说道:“啧啧,还不赶紧表达心意,你真是要愁死本蛇宝宝。” 颜君逸再也无法克制,脸瞬间热的发烫,喘息开始变得粗重许多。 他连忙推开步月歌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羽洛坊每天进账是所有茶坊中最多的,你若喜欢可以去。” 他都能听出来自己声音略微颤抖。 可就在这时颜君逸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珠串不见了,那可是步月歌送给他的。 来不及多说什么,他连忙去寻找,猜测是掉落在了竹林处。 步月歌看着他匆忙跑走的身影,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所措,小声自言自语:“王爷是不是生气了步月歌,你可真敢,竟然主动抱了摄政王” 想到这她捂着脸也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先是将银票锁好,接着泡了澡,一边泡澡一边就想到了自己方才抱着颜君逸时候的温暖和安全感,她抿了抿唇笑了笑,一抹绯红闪过面庞,她捂了捂脸又打了几下水:“哎呀,步月歌,你羞死个人了。” 越想越害羞的她发现自己心跳变得好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情窦初开了。 很快她摇了摇头:“步月歌,你清醒一点,你来是学本事的,是要养父母报仇、兴家望族的,可不是让你来犯花痴的。” 恢复理智的她急忙擦干身体穿好浴衣,将自己的心意压在了心底。 她抱着简老给她的书慢慢翻看着,这时忽然一阵大风吹过,窗户被吹开,她去关窗正好看到管家来敲门。 “翁伯” “月歌,外面有位男子找你。” “男子”步月歌纳闷儿,“好的,您让他在外等候,我换好衣服就来。” “好。”管家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就心里犯嘀咕,要不要告诉王爷呢 正好小井也来问:“要不要告诉王爷” “我哪知道。”管家有点心烦,“你说门口那男子是何人虽说带着面具,但是看身形不像是丑男。” “可不是嘛,身上还有淡淡的草药味儿。”小井刚说完,就看到从另一面飞进来的颜君逸,他没忍住嘀咕了一声:“王爷轻功一流。” 颜君逸找到了珠串松了一口气连忙回来,想着找步月歌解释一下自己方才突然离开,却看到她猫着腰小跑着往大门口走。 管家拽着小井躲进了假山后:“我看我们不必说了,王爷指定会跟着。”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果不其然,颜君逸跟了过去,刚刚到大门口他就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衣,这一身白衣虽说不完全一样,但是那袖口的绣文是一模一样,都是一金色的祥云,特别明显。 这白衣男子竟然找上门了 莫非自己搞错白衣男子、凌易和自己在竹林打斗的男子并非一人 他正要过去,就见步月歌又摇晃那男子胳膊,声音那般温柔:“不是说了过几天再说嘛,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她要说什么难道是要告知自己,她的心仪之人是谁不不,他不想听。颜君逸扭头就走,却不知他这般模样已经被面具后的男子看了个清楚。 第46章 紫眸对黄金瞳 颜君逸承认自己怂了,他不想听到她亲口说出她的心仪之人是谁,一点都不想听到。 本想赶紧跑走,不远处面具男的冰冷又不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月歌,离开这里。” 什么竟然怂恿她离开 他怎么这么自信 就算他是她的心仪之人,可又如何能有这摄政王府更能护她周全 怂不起了!颜君逸转身走了出来:“这位是何人” 早晚要面对,豁出去了。 他冷眼看着面具男,面具后的那对紫眸让他愣了一下:似是在哪里见过。 他猛然想起和自己在竹林对打的男子,那对眼睛就是紫眸:“是你” “是我。”男子冷哼,“不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待在这。” “你又有何自信她离开这会更好”颜君逸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总挑唆丫头离开。 莫非他们已经相爱 这个猜测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刀直接将他的心砍成两半,抛去空中切了个稀碎。 带着支离破碎的心,他忍无可忍,黄金瞳闪现一下很快消失:“想她离开可以,打过本王再说。” “原来摄政王对外宣称不会武功是假的。”男子不依不饶,已经拔剑。 而颜君逸徒手应对。 这时,小井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看管家:“要不要借我的剑给王爷一用” “赶紧丢过去呐,没看到那人的剑一看就是上等宝剑。”管家接着喊了一声,“王爷,接剑。” 颜君逸顺着声音回头,正好看到小井的剑丢来,他轻松一跳就接住了剑:“有本事进来府中打个痛快。” 颜君逸提着剑轻松跳上王府大门,在墙边快步如飞。 “谁怕谁!”男子也轻松一跃追了过去。 管家和小井都好奇地追过去。 守在大门口的侍卫们好激动地议论:“王爷竟然会武功了” “我就说王爷肯定会武功,好想追过去看看。”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愣在原地的步月歌。 她倒腾着小碎步赶紧追了过去:哎呀妈,她刚刚都吓傻了。 他们两个要是真打起来这怎么得了。 追到王府平日府兵练武的空地,步月歌差点撞上管家:“翁伯。” 管家点点头小声道:“不得了,俩人竟然旗鼓相当。” “不不,我感觉人家更胜一筹,王爷似乎使不上力气。”小井凭着自己的经验判断。 小武和小七闻声赶来:“什么情况” “王爷和来找月歌的男人就这么打起来了。”管家简单解释,他们四个齐齐转头看向步月歌,异口同声:“这男人是你心仪之人” 步月歌都没细听他们的问话,全身心都惦记着眼前打得如火如荼的俩人,随意回了一下:“嗯嗯。” 四人齐齐转回头看向自家王爷,立刻凑到一堆小声嘀咕:“敢情王爷表错情”“莫非是我们会错意” “得了,难怪王爷要动手。”“王爷好可怜,被人捷足先登。” 他们的话说得特别小声,步月歌是没听见也没有留心听。 可耳朵巨好使的颜君逸听得清清楚楚,一腔怒火忍无可忍,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儿怎么就被人捷足先登 怎么可以! 他直接将小井的剑刺向旁边的一假山,接着提腿空踢,愣是将面具男的剑踢掉。 大家见到他这般腿力全都震惊:“不得了,踢得速度太快了,简直无影无踪。” “王爷这是真的怒了。” 听到这话步月歌急得跺脚:“你们别打了。” 管家劝她:“这个时候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小井点头认同:“男人的胜负欲此时占据上风。” “没错。”小七像拍哥们儿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步月歌的肩膀,接着就感觉到手疼得厉害:“嘶,什么情况” 小武凑过头看一眼:“貌似是王爷方才丢过来的,注意你的爪子不要乱碰。” 小七紧忙跳开,距离步月歌三步,举着自己的手:“好狠,顿时就肿了,力度之大。” 步月歌想去拦着他们,但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是根本拦不住,只能再次喊道:“你们别打了!” “出去打,不想她见到。”面具男提议,颜君逸认同:“越过围墙那边正在开发的空地。” “好。” 俩人几个跳跃就离开了众人视线。 小七他们推着彼此急忙追过去,他们跑得太快,管家和步月歌都跟不上。 管家跑不动,扶着膝盖原地喘气儿:“他们肯定是去准备建学堂的空地了,你拦着他们别真的伤了王爷。王爷…” 没等管家说完,步月歌提着裙子跑了。 管家一声叹气:“我话还没说完,王爷有内伤啊,不能动武的。” 随着步月歌追过去的还有小黑金蛇,它一边急着游走跟上一边心里骂:这货到底要不要命了!居然真的动了武幼稚、白痴! 步月歌好不容易追到,就看到小七他们三个在喝彩:“王爷威武!”“面具男也不赖。” 她有点来气:“你们这么闲来围观” 小武点头:“我们现在确实闲。” 气得她没话可说,只能冲着他们两个跑过去:“你们别打了!我求求你们!” 步月歌越是这般,颜君逸越来火,她竟然为了这男人求自己! 而面具男似乎也更来火:“跟着你,她没好过。” “胡言乱语!” “难道不是自从进了王府,你并未护她周全,反而让她几次三番陷入险境。这次更是,如若不是她机灵命大,你认为,她还能活着回来肃亲王对她做过那般可怕之事,她来找你帮她报仇,你又如何帮了她”面具男字字清晰,听得小七他们连忙捂住耳朵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步月歌更是急得原地跺脚说不出话。 颜君逸听到面具男这般质问竟然没了底气:他说的没错,自己光顾着宠她、对她好,却忘了她需要的不是这些。 她要的是他的地位帮扶,她要的是他帮她报仇、兴家望族。 终究是他的错。 颜君逸分了神,这时面具男的剑已经直指他而来。 看得小七他们三个焦急万分:“王爷,小心!” 步月歌更是吓到,一边狂奔一边大喊着:“不,不要!王爷小心!” 颜君逸本可以躲开剑,可是当他看到她冲自己狂奔而来,当他听见她喊让自己小心,他自私地想: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可惜,不是对心仪之人的在乎。 而是对自己后台的在乎。 他忽然心如死灰般一动不动,任由那把剑刺进了自己的右边肩膀。 他从半空跌落,慢慢闭上了眼睛:好久没这么疼过了…可是肩膀的痛也比不过自己此时的心痛…… 第47章 他亲眼看着白衣男子带走了她 颜君逸直直跌落,吓坏了小七他们,三人急忙冲上前去接住他。 “王爷。”小武焦急万分,他虽说出去数月但是王爷身体不至于差到这地步,怎么会直直跌落,这时他留意到颜君逸伤口处的不对劲,“剑上有毒!” 这四个字喊出,惊得小七和小井急忙拨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小七急忙问小井:“你可随身带着简老给的解毒丸” “没有了,最后的几颗都让王爷拿走。”小井他们不知所措,因为入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颜君逸这般虚弱过。 这时,白衣男子却冷哼了一句“如此虚弱,还对她有妄想”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而步月歌这会儿才冲到了颜君逸身旁:“让我看看。” “你让开,都是你招惹来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才害王爷受伤的。”小武不知情况,一把就将步月歌推开。 没等小七、小井说话,白衣男子已经将长剑抵住了小武的肩头:“与她道歉!” 小武也是倔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死不道歉!” 步月歌急了:“够了,你们都让开。” 她连忙查看颜君逸的伤势,剑伤倒是真的无碍,但是这毒……她猛回头看向白衣男子:“解药拿来!” 白衣男子十分不情愿地咕哝:“让他受点苦怎么了” “拿来!” “没有!” 小七和小井起身就要动手,白衣男子反应极快,一个回旋踢就将俩人踢晕。 自问他们三人也算是颜君逸身旁一等一的暗卫,竟然一招被人踢晕,着实震惊了小武。 他拔剑相向,然而剑刚出了剑鞘,手背传来剧痛,剑落地,他人竟然也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冷哼:“不自量力。” 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关键见势不妙,召集了府兵将他们都围住。 白衣男子将剑指向了步月歌:“你走不走” “解药!”步月歌扭头倔强的眼神瞪着他,他也倔强万分:“有本事自己解。” 说完,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缕白烟似的“飞”走。 府兵和其他暗卫见状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北域竟然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这轻功可不是一般了得! 步月歌气得冲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大吼:“你太过分了!” 颜君逸没有失去意识一切都听得见。 方才他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加上他睫毛浓密,故而没有人发现他其实看得到一切。 当他看到步月歌为他要解药,为他和那白衣男子生气之时,那颗蛇心的剧痛似乎得到了一丝的缓解。 他准备将眼睛彻底合上之时,伤口传来奇怪的感受,这种感受瞬间席卷了全身:不好!毒中有类似雄黄之物! 普通的雄黄已经无法将他如何,可是这……“唔……”他难受得卷起,管家也心有怨气,招呼人将颜君逸抬了回去。 “快去请御医!”吓傻的管家现在才想起来去请御医,他焦急地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颜君逸,心疼又担心的原地打转,“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小黑金蛇瞧见颜君逸如此也吓一跳。 它连忙窜到床上在他耳边小声用蛇语问他:“你怎么回事” “剑上有毒,这毒比雄黄凶猛。速速想办法让所有人离开。”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出声,好在他可以用蛇语。 “什么人要害你”小黑金蛇气得两眼透着杀气,他轻咳几下:“未查明,切不可轻举妄动。” 万一白衣男子真的是她心仪之人,绝对不可以对他如何,不能让她伤心。 听到颜君逸咳嗽,步月歌不顾任何人阻拦冲了过来:“在御医没来之前,让我看看。” 她瞪向拦着她的小七他们,管家被折磨眼神惊到,也摆了摆手让大家先退下。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徒手撕开了颜君逸受伤之处的衣服。 颜君逸用尽全力说了一句:“你莫要冒险,这毒不一般。” “月歌知道这时候不该替他狡辩,但是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是他下此毒,他定是被人利用。”步月歌本来不想说,但是她不想颜君逸误会。 颜君逸慢慢闭上了眼睛:“嗯。” 小黑金蛇透过暗卫的小声议论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气不过地冲撞了步月歌的手,怒视着她,用蛇语凶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他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让别的男人伤害他本来还想着认你做新主人哒,哼,现在不理你了。” 步月歌虽然听不懂蛇语但是看到小黑金蛇此刻的模样,她知道它在生气。 她心里就像是被填满了大石头一样难受,从针袋中取出几枚小银针,扎在颜君逸受伤之处。 银针瞬间变得乌黑发紫还透着奇怪的光,步月歌眯了眯眼睛,瞬间想到了简老给她的那本书中提及的——魔毒。 魔毒至阴,已经无人用此毒。 到底是何人又将此毒重新启用 步月歌看着颜君逸的伤口忍不住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手指腹轻轻地划过伤口周边:“有人可以帮忙打盆冰水,同时拿一些冰块过来吗” 她不敢命令谁,只能用祈求的眼神恳请的话语。 管家差人去拿。 很快,她帮他清理了伤口,同时用冰块将伤口周围封住,使得血液凝固。 这种魔毒必须用极寒之物才能解毒。 而冰块也只是暂时封住避免毒性扩散。 颜君逸疼得额头冒汗,但是怕她担心不敢出声。 她轻抚了他的额头:“如果疼,您就喊出来,或者咬着这个。” 步月歌直接将手腕递了过去,他下意识别开脸:“不可。” “没事的。”她直接拿出银针刺中了手腕内侧,鲜红的血流出,小黑金蛇顿时要受不住地咬住,被颜君逸手快的按下。 颜君逸低吼一声:“拿开!”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血…… 这特异的香气让他快要控制不住。 步月歌将血滴入他的口中,清凉微甜侵入他的每个细胞。 他还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松开了口:“来人,将她轰出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血。 小武最先上前将步月歌拽了出去,还嫌弃地说了一句:“真不知道摄政王找你回来做什么贴身丫鬟,听说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就没好过。你真是这府中最无用之人!” 步月歌本不想在意,可终究这句话是戳中了她的痛。 是,她才是这府中最无用之人。 这时御医已经赶到,正要上前诊治却也被颜君逸赶了出来。 没多久所有人都被赶出来,管家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这可如何是好” 步月歌被众人拦在最后一排,她担心地踮起脚尖伸着玉颈,还时不时跳起来。 这时有人尖叫:“好多蛇!” 步月歌低头看去,地面满是各种各样的蛇,她的“小心肝儿”正在她脚边准备盘旋而上。 她正要将“小心肝儿”揪起,却感到腰间一阵微凉:“你真是不想活了,手腕的血就不知道止一下”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身反手就要打,而她转身的功夫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半空中,还被点了穴位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他,那毒不是你下的对不对” 白衣男子看着下面那些耸动的人头、慌乱不堪地赶蛇,仿佛并未听到步月歌的问话而冷哼道:“看看他府中这些人,根本无力保护你。” “胡说,他府中全都是能人巧匠,哪个都是人才有本事的人。”她说到这忽然垂眸,“除了我…” “正好带你离开,你便不用受此委屈。”白衣男子抱着她腰间朝远处“飞”去,本来皎洁的月光照着不失为一副美画,然而顷刻间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步月歌垂眸看去:“王爷!” 只见颜君逸强撑着靠在门框,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他亲眼看着白衣男子带她离去却毫无办法,从未如此失落的颜君逸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那口血腥:“噗……” 一口黑血喷射状吐出,他滑落晕厥。 众人急上前:“王爷!” 第48章 她这一声称呼吓得他翻下床 步月歌回眸之时看到了颜君逸晕倒,心急如焚。 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解开了被封的穴位,还挣脱了白衣男子,两脚一踩空,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半空之中。 尽管她心里吓得哇哇大叫,但是倔强的性子愣是没吭一声。 她甚至做好了直接摔落在地的准备。 就听白衣男子一声低吼:“犟种!” 正当他想要俯冲下来将她再次带走之时,一道暗影闪过,将步月歌接住缓缓下落。 她望着颜君逸俊朗的面庞,看着他唇角的血渍:“你” “不要走。”他强撑着落地站稳,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下将她抱进了屋内,如同地狱魔音的命令道:“任何人不准进来,擅闯者杀。” 管家和暗卫们就像是被这冰冷之音冻住了一般,全都大气不敢出。 白衣男子匆忙落地,想要追进去被众人拦住,气得跺脚冲着屋内大喊:“步月歌!” 这一声喊倒是提醒了管家,他连忙喊道:“抓住这男子,都是他害王爷中毒。” 白衣男子本就一心挂记着步月歌,再加上方才步月歌挣脱之时狠狠推了他一下,正好碰到了他未恢复的旧伤,使得他确实力不从心。 最后小武将他反手扣住拿下,关进了府中地牢。 将步月歌抱进屋内放下她之后,颜君逸就开始狂吐黑血,她急得哭了,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撕成碎条接着,她本想要喊大夫进来,他却抓着她的手:“本王、无事,不要让他们进来。” “怎么会无事,你、你都吐了这么多黑血了。”步月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他却还惦记着让她不要担心自己:“本王真的无事,让我睡会。”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躺在软塌上,沉沉睡去。 步月歌一边收拾一边哭。 收拾好后,她来到他身旁,探着他的脉搏:奇怪,脉象来说确实没事,可是他怎么吐了那么多黑血 她将手放在他的额头轻轻试探,没有发烧。 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庞,还有唇边的血渍,她起身去打了温水为他擦拭掉血渍,又帮他脱掉脏了的衣物,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 此刻的她,全身心都是担心他的伤口,让她惊讶的是,方才的剑伤竟然在一点点愈合。 她看入了迷。 他突然睁开眼睛,瞬间感觉自己浑身微凉,有些尴尬但故作镇静:“可否帮本王穿上衣服。” 她倏地脸红,急忙帮他穿衣,一边穿一边解释:“就是看到伤口真的在愈合,月歌好奇了。王爷莫要多想。” 他不多想,他很享受。 “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步月歌听到这话反而心生愧疚:“月歌的错,来王府数日,竟然没有好好做好丫鬟的本分。从今日开始,月歌寸步不离王爷。” 他这是因祸得福了吗她这话的意思是要和自己很贴近 他好害怕她跟着白衣男子就那么走了。 当他看着她推开白衣男子就那么直直地落下来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得不用了一些金丹之内力撑着自己的虚弱身体过去接住她:“就那么落下来,你就不怕摔死。” 步月歌抿嘴:“摔不死的,我试过几次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顶多就是疼一下下,很快就可以站起来没事儿人。记得小时候在大山里,有一次我调皮跑到最高的树上去眺望,看到大海的时候太过激动摔下来,当时差点没把大蛇吓死。” 是的,那条大蛇就是他!她不提,他差点忘了,她似乎是有这种本事。 “大蛇”颜君逸明知故问。 步月歌点点头,可她觉得这时候提及大蛇不太好,帮他系好睡袍腰带后连忙问道:“您真的没事了” “无事,现在好很多。”如果方才不是她,他可能已经显露原形。 难道那白衣男子知道他底细不可能。 他在北域这么多年,并未显露过任何痕迹。 步月歌肚子咕咕叫被他听到,他轻声道:“本王饿了。” “王爷想吃什么” 步月歌俏皮的模样带出一丝机灵,眼眸中的亮光像星星一般照亮着颜君逸方才已经破碎的心:真好,她还在自己身边。 “你不再惧怕本王,好吗”他真心恳求。 她愣了愣神用力点头:“好。” 王爷其实是个很热心肠的男人。 别看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自从她进王府之后,他对自己多方照顾。 倒是自己总是给他添麻烦。 等他彻底好了,她一定要赶紧将新药铺开起来。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站起身:“我去准备些吃的。” “嗯,去。”颜君逸刚想闭会眼睛休息,就听到门口传来小武的吼声:“王爷,您没事那面具男关在地牢了,要怎么处置” 步月歌听到心中一紧,步子停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往前走。 颜君逸长叹气:“出去!” 小武刚进来就听到这命令,接着小七就将他拽了出来,还赶紧关上门。 小武愤愤不平:“王爷怎地凶我” 小七拍了他肩膀一下:“这个时候提什么面具男,你真是出去待傻了。” “我怎么傻了好在王爷现在看着没事了,不然定然不放过那女子…”他话没说完就被小七捂住了嘴巴:“你快闭嘴,这话不能说。” “有何不能。”小武倔强的样子让小七想要给他一巴掌,小七拽着他走人:“犟种,晚点和你细说。” 没一会儿步月歌端着清粥小菜回来,坐在他身旁要喂他吃。 颜君逸非要自己坐起来吃,被小黑金蛇骂了:“你这老蛇,就不知道享受人家小姐姐的好意,躺下安心等着被喂。” 也有道理。他慢慢躺下:“辛苦你。” 步月歌摇头:“这是月歌应该做的。” 她一勺勺喂他吃下,他却问:“你吃什么” “我方才在厨房吃了包子。”她看着清粥和小菜都被吃光,很是满意,“王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有你不在本王身边,本王才不舒服。他缓缓闭上眼睛:“你先去歇息。” “月歌扶您去床上歇着。” “嗯。”颜君逸慢慢起身,任由她扶着自己,别提心里多美了。 她和他他刚迈上床前的台阶,就差半步就到,小黑金蛇故意游走过他们两个脚前。 怕踩到它,步月歌自然抬脚让它过去。 颜君逸后来才看到小黑金蛇,他抬腿时,步月歌也在抬脚,重心不稳,两人就齐齐跌到了床上。 嗯……疼死。他皱了一下眉头又紧忙舒展开,步月歌反而不敢动:“是不是碰到您的伤口了” “无碍。”颜君逸强忍着疼,喘息也变得急促。 她压到伤口是轻,压到他……那是真重。 步月歌忽然一愣,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一阵手忙脚乱才起来。 站在床边腰板儿挺得笔直。 转身走不是,站在这恨不得脚趾抠出一座城堡:王爷果然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 她憋气憋得脸更红了。 他十分尴尬的撑着坐起来,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上。 抬眼就看到她红彤彤的面庞,忍俊不禁道:“你再不喘气,怕是要憋死自己。” “呼……”步月歌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久没喘气了,她支支吾吾比比划划半天愣是半个字没说出口。 直到她冷不丁想到小武方才说的话:“王爷,我现在去趟地牢看看我哥。” 说完她转身跑走。 步月歌这一声称呼,吓得颜君逸翻下了床。 他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问号:哥 第49章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兄长 颜君逸琢磨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哥的意思就是兄长的意思吗 难道说 他立刻跳起来直奔地牢,这一路走得飞快,心急如焚。 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得罪了大舅子 管家看到自家王爷健步如飞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王爷中的毒无碍了。” 小七纳闷儿地问:“王爷这是要去地牢吗” “看着像,方才步月歌好像也去了。”管家和小七暗戳戳交换了一个眼神,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地牢许久不用,进去之后就有股奇怪的味道,颜君逸向来对气味敏感,只好用衣袖挡住了鼻子。 想到步月歌也来此昏暗之地,赶紧加快步伐。 小武正歪歪个脑袋想要刁难步月歌,还没等她做个解释,眼看着小武就被丢了出去。 “嗖”一下的抛物线,“咚”撞到了门口的木门上。 管家和小七刚到门口,看到小武被丢在他们脚下,顿时没了八卦的心,转身溜走。 小武委屈巴巴地揉了揉屁股,还想探出头问问为啥丢他,就被返回来的小七拽走:“赶紧走,不然就不是丢出地牢这么简单了。”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那女人要见面具男,我都还没说话。”小武越想越委屈,自从他回到王府,怎么哪哪都不对。 小七看他一副傻傻的样子,边叹气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去西域那边呆傻了,回来之后怎么做事反应都不那么灵光怕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口中的那女人,来到王府第一天,王爷就亲自拿金子给她做了一块令牌。那令牌代表的意思是,她可以在府中畅通无阻,可以命令我们所有人。懂” 小武愣愣地看着小七,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懂。” 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懒得理你,你自己慢慢琢磨。” 地牢内。 颜君逸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些什么才好,他亲自打开了门,步月歌刚要进去,他拦住了她:“出去说。” 说完他看了一眼坐在那气定神闲的面具男,欲言又止,过于尴尬。 步月歌点头,跟着颜君逸往外走,走了几步发现某人还坐在那一动不动,她气呼呼冲回去踢了一下门,门锁上的铁链叮当响:“你怎地还不出去王爷都亲自来放你出去了。” “本就不该关我,他要道歉。”面具男冷哼。 颜君逸正想回身道个歉,然而却见步月歌叉着腰站在面具男身前一把将面具摘下:“你别闹了好吗” 面具男想要抢回面具,步月歌不肯,拿着面具就往外跑。 面具男紧忙跟上,经过颜君逸身旁时,连一抹眼神都没给他。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还好有步月歌救场,不然自己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活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如此心慌过。 步月歌举着面具跑出来:“来追我呀” 面具男其实很快可以追上她,然而故意放慢了脚步。 颜君逸看着这一幕不禁想到了和她在大山里的时候。 那会儿她也特别喜欢她跑让他追。 有一次,他捡了一个风筝给她,她欢喜万分,几乎跑了一天。 尽管风筝没有放起来,但是她还是带着笑容在他怀里睡着。 曾经的日子,怕是回不去了。 有时候他在想,修成人身真的好吗 “王爷!”步月歌喊他,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连忙走了过去,这次他主动问她:“这位是” 步月歌站定,手里还拿着那面具,指向身旁的男子:“这位是月歌的哥哥。” “哥哥”颜君逸纳闷儿。 步月歌捂了一下嘴巴接着改口道:“就是兄长,兄长喜欢我喊他哥哥,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改过来。” 颜君逸心里产生一个疑问:亲兄长吗 差点脱口而出,可对上那对紫眸时,他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他几乎忘了步月歌刚到大山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对紫眸,只是后来不知何时她的美眸就变成了普通的颜色。 对面的男人依旧带着一脸的不屑:“步修远。” “颜君逸。”颜君逸好紧张地介绍自己。 步月歌站在那有点尴尬,她总感觉哪里不对,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她拽了一下步修远:“哥哥,你怎么可以对摄政王如此” “毒都给他下的是那种很快好的,对他够好了。就是你傻,傻乎乎地掉下去,你不要命了”步修远一对着步月歌就立刻换了个人,虽说听话语像是责怪,然而语气满满的宠爱和温柔。 步月歌突然将面具摔在地上:“你不提此事我差点忘了,方才我去地牢就是要找你算账的。就算你是为了我好,那也不能给摄政王下毒,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会要脑袋的!” 不至于不至于。颜君逸见到她如此维护自己,心里是又美滋滋又很担忧。 他正要上前拦着步月歌,就见步修远冲到自己面前:“喏,脑袋在这,你拿去。” 他哪敢!颜君逸很想笑一笑,正所谓一笑泯恩仇 可他此刻笑不出来。 步月歌冲过来挤在步修远和颜君逸之间,转身背对着颜君逸一把推开了步修远:“哥哥,你休得胡闹!这里是摄政王府。” “喔。”步修远倒也没有再嘚瑟,反而突然行李:“摄政王好。” 他也好想行礼,使不得。 他们是平辈人。 可众多眼睛看着,他只能轻声道:“不必多礼,哥” 他差点脱口而出哥哥,接着连忙改口:“本王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步修远直起身体:“随你。” 步月歌又拽了拽他,笑着对颜君逸解释:“我哥他说话总是怪怪的,您不要介意。要不我还是先送他离开王府。” 甚好!快让本蛇好好准备准备、好好安排安排再见面。 “好。”颜君逸故作镇静目送他们离开。 然而步修远突然转身,乐呵呵冲着颜君逸又行了个礼:“多谢王爷的不砍头之恩,王爷放心,那毒不是毒,过阵你会感谢我的。” 步月歌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然而她和众人一样都惊了。 只见颜君逸突然回礼,还来了一句:“兄长莫取笑……” 后面的话他愣是没说出口,因为在他行礼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步修远“哈哈”大笑:“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兄长呐,好,很好。” 步修远那句“这一生猝不及防的兄长”,犹如魔咒一般响彻在摄政王府每个人的脑海中。 所有人都风中凌乱了…… 第50章 等于变相见家长吗?别胡说! 小七惊得没了脑子般脱口而出:“王爷这是等于变相见家长了吗” 小武为自家王爷抱不平,十分气不过:“别胡说!哪里是什么家长,王爷又不是那女人的谁,也不是人家赘婿,可能就是好奇喊了一声兄长有什么大不了。” 管家使劲打了他们两个一下:“你们可快闭嘴!” 堂堂摄政王竟然给人行礼,还称呼人家兄长,本来暗戳戳的心思顿时登上了台面。 颜君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明早怎么见人。 全给整失忆,不太现实。 小黑金蛇乐疯,一晚上都窜来窜去,一会儿跳回笼子里喊:“你也有今天。” 一会儿跳到床上他胸膛前蹦:“你现在好像一条死蛇。” 是的,他回来躺在这一动不动一晚了。 凭他怎么聪慧也无法想到最好挽回面子的办法。 小黑金蛇笑够了开始安慰他:“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其他心仪之人,她” 颜君逸猛地坐起来,小黑金蛇没料到,被甩到了地上有点头晕,骂骂咧咧地游走回了小窝蜷成一团:“一惊一乍的,不像你。” 无错,本王且不可自乱阵脚。 颜君逸沉了沉气起身沐浴更衣后就出了王府。 步月歌昨晚一晚也没睡好,在梦里跑了一夜。 梦到自己无论怎么追颜君逸都追不上,他距离自己分明那么近,可怎么跑都追不到他,又那么远。 醒来有一阵都还迷迷糊糊的她站在衣柜前看了好久,感觉衣服全都换新的了是怎么回事:“奇怪,好像穿过的都不见了,而且平时还算喜欢的那两套也不见了。” 她翻腾好一阵也没看到,最后只好随意选了一件套上,直奔隔壁。 “王爷”步月歌小声喊,一想到昨日自家兄长做的那些事,她就说不出来的内疚。 这时管家翁伯来交代几个佣人到院落修整花草,看到步月歌站在那喊就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下:“王爷一大早就出了王府。” “喔。”她有些失落地离开,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大白虎坐在那舔毛毛,她好一阵没见它就凑过去抚了抚它的长毛:“你说王爷会不会生气呢” 大白虎看看她低吼了一声,这一声吼倒是把门口的守卫吓一跳。 步月歌叹了口气:“唉。” 感觉王爷肯定生气了,要怎么哄哄王爷才好 王爷什么都不缺,上次的礼物是传家宝,可她就那么一件传家宝。 现在怎么办她忧愁的面容挂在脸上,并未留意到大白虎在偷瞄她。 正当她耷拉着脑袋准备离开时,大白虎轻松一拽将她放在虎背上:“嗷呜……” 这一声吼,直接将门口的侍卫们差点吹跑。 还没等他们站稳,大白虎一跃而出,疯狂跑走。 步月歌开始还害怕,后来发现自己窝在它长长的虎毛中又稳又舒适。 她翻了个身躺在虎背上,看着天空中朵朵白云,像一朵朵。 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小时候在大山里和大蛇一起生活的日子。 大蛇虽说不会如此将她放在背上跑,但是会让她骑在它脖子上,每天都游山玩水,很是惬意。 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它了。 最近一阵她委托的找蛇人都没有音讯。 她想到这又转回身,坐了起来。 她发现这大白虎很是厉害,竟然会避开人群还丝毫不减速度。 人们看到都纷纷驻足看去:“老虎背上的女子是上次那位吗” “好像是。” 大家都被大白虎带着步月歌奔跑吸引,自然不会留意到人群中戴着草帽垂着面纱的她。 她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大白虎那,找了个穿着刑部官服的男人问了一句:“敢问大哥,刑部最近关的三个人关在哪” 男人光顾着看大白虎,随口就回答:“就在里面呗。” 她抬眼看了看门匾“魏府”,快速闪进了人群。 等男人回过神来四下看看,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回事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这时,他身前一位妇人突然倒地:“哎呦……” 他下意识伸出手搀扶:“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哎呦,我肚子剧痛。”老妇人叫声挺大,围观群众都凑了过来。 步月歌也听到了喊声,她回头看去:“大白虎,等等。” 大白虎似是听懂放慢了脚步。 她跳下大白虎朝着人群跑去。 “麻烦让一让,我是大夫,我看看。” 她这么一喊,众人让出来一条路给她。 男人半跪在地扶着老妇人的头:“她突然晕,说是肚子剧痛。” “我看看。”步月歌一手探脉一手轻轻按着老妇人的腹部。 当按到老妇人腹部某处之时,老妇人又使劲喊了一声:“好痛!”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大哥,不知道可否麻烦您带她去附近医馆,她脉象和腹部并无不妥。” 步月歌有个原则,她诊不出来的绝不逞能。 按照她此时的判定,老妇人疼痛是装的。 顾及老妇人面子,她并未说出实话。 正当她起身要走之时,老妇人突然开口说话:“大人,求求你救救老身,这女子我认得,之前她开了个药铺叫青禾堂,后来关门。我曾经去她那看过病,她也是说我没事,后来我换了一家,人家给我开了药……咳咳咳……她怕是个庸医。” 男子白了步月歌背影一眼:“老人家您莫担心,我这就带您去长青堂,距离这不过百步。” “真是谢谢您了。” 说着男子已经背起老妇人穿过人群。 人们对步月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碍于大白虎站在她身旁,没人敢靠太近。 这老妇人胡编乱造,她从未到过青禾堂,步月歌站在原地心中愤愤不平,拳头握紧又松开:算了,一个老妇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她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将青禾堂重新开起来。 想到这她跳上大白虎:“我们去趟月通银号。” 大白虎低吼一声吓跑人群,朝月通银号跑去。 步月歌心大并未多想,经过长青堂的时候,大白虎还放慢了脚步,她也只是打眼一看,并未留意到那老妇人狡黠的目光。 更没有人留意到魏尚书的官轿停在不远处许久。 第51章 好一个调虎离山 话说方才那男子带着老妇人来到长青堂之后,长青堂管事就开始叹气:“老人家,你这病不太好办,且不说如果要医治时间太长,关键是有些药我们这铺子暂时缺货。” 这一来二去就拖了许久时间。 男子有点焦急,他时不时向外张望,到了他回府换班的时间:“大夫,这老人家就拜托您了,我现在有点事要先走。” “你不是她儿子”长青堂管事皱着眉头问,眼神里透着怀疑。 还未等男子回答,老妇人竟然开口应声:“是我儿子,他不孝顺。” 男子一听就急了:“哎,你这老人家怎么这么说话” 老妇人似是被吓了一跳,身子往长青堂管事那边靠了靠:“大夫,我这病治不好了没关系,我……” “您等会儿,我生平最看不起不孝顺的人。”管事一个颜色竟然站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男子平白无故被冤枉莫名来火:“懒得费事和你们解释,清者自清。” “来人,拦住他。” “怎么着,你们还想强行关押我不成”男子并未受过如此窝囊气,“我冷清何时被人如此冤枉。” 好人不好当! 他气呼呼的往外冲,方才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全都排了一排站在了门口,直接将冷清拦住。 冷清才不管这些,抬手就打。 没一会儿那几个男人竟然被打倒,刚要往外走就撞上了衙门捕头:“何人闹事” 长青堂管事上前:“这男子要将他重病的老母亲丢在本药馆,还打伤了我这么多徒儿。” “哎,不是这么回事!”冷清百口莫辩之际,老妇人竟然开口“大义灭亲”:“官爷,我儿鲁莽,都是我的错。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老身这病不治也罢。” “你们怎么都睁眼说瞎话呢!”冷清气炸肺了。 衙门捕头不管这些,一股脑将冷清他们全都带回了衙门。 而此时在等待冷清来换岗位的冷四焦急地原地打转。 “冷四。” 冷四下意识回头,打眼一看就走了过去:“你怎么才来,我尿急!” 说完就将钥匙和看管记录签名单给了他。 他接过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被关在里面的肃亲王和宫千柔看到是看守并未理会。 倒是中书侍郎烦躁异常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啪”的一声响,一巴掌扇在了中书侍郎的脸上,他捂着脸指着“冷清”:“你你、你竟然打我你等我出去的!” “你没机会出去了。”话音落,长剑划过,鲜血四溅。 宫千柔吓得尖叫着往角落躲。 她知道指望肃亲王没戏。 果然肃亲王见到这一幕吓得也往宫千柔所在的角落躲。 他们两个看着“冷清”提着滴着血的剑朝他们走来,吓得打哆嗦。 肃亲王这会儿只能搬出来身份尝试逃脱:“你、你一个府兵怎么敢如此待魏尚书、魏尚书就是我亲舅舅,他回来一定会” 他话没说完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只要“冷清”稍微扭动一下,肃亲王瞬间也会像中书侍郎一样玩完。 宫千柔吓傻了,腿一直在抖。 肃亲王更是吓得当场尿了。 宫千柔心里现在是一万个嫌弃肃亲王: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欺负步月歌的,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霸道刁蛮不讲理的肃亲王。 就在这时,肃亲王突然开口道:“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是钱财还是地位还是权利” “就凭你一个冒牌货也配在这吹牛”“冷清”这话说完,宫千柔也忘了害怕,瞪向旁边的男人。 肃亲王有点懵:“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冒牌货了” “我说你是冒牌货就是。”“冷清”微微转动了一下剑,肃亲王顿时感觉到自己脖子疼得要死:“啊啊,我都听你的,大侠你可千万小心这剑。” 宫千柔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一边心里万分鄙视一边寻求出路:“大侠,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我爹是宫丞相,你知道” “哈哈哈……”“冷清”这一波狂笑笑得他们两个原地石化。 一动不敢动。 笑够了的“冷清”冷哼:“他一个亲王都给不了,你爹不过是个丞相,能给我什么” “不不,这你有所不知,我爹其实可比他厉害多了。”这个时候了,宫千柔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冷清”挑眉:“哦怎么个厉害法” 宫千柔虽说不知道自己爹到底具体多厉害,但是她知道家里经常来往一些重要客人,他们可不仅仅是当朝大官:“我爹不仅在北域势力强大,在西域也有关系网。” “真的”“冷清”故意很有兴趣一般反问,宫千柔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真的,特别真。” 肃亲王“哦”一声,拖着长音:“宫丞相果然和西域有来往!” 他话音都还没落地,就看着剑从自己脖子上划过,直接晕了过去。 “冷清”不屑地看了一眼:“没用的东西。” 宫千柔赶紧拍马屁:“就是就是,大侠您是想用剑柄怼晕他结果他自己晕了,而且您看,他都吓尿了。” “冷清”瞥了一眼地上的液体,下意识捂了下口鼻:“大小姐,我其实是来救你的。” 听到这话宫千柔感动地想哭:“真的是我爹让你来的吗” “冷清”点头:“您从左侧门出去,我已经安排好,外面有马车等您。另外,这封书信务必带给宫丞相。” “好的好的。”宫千柔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破地方,管它什么书信,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 “好,那您先走。”“冷清”看着宫千柔跑走,唇角微勾。 收回视线的时候瞥了一眼地上的俩人,抬起右手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很快从屋顶跳下来几个人将中书侍郎和肃亲王抬走。 “冷清”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之后,一个纵身跳上围墙,几个漂亮的飞跃离开了魏尚书府。 方才换班的冷四总感觉哪里不对,故而返回来查看,当他看到空无一人之时连忙大喊:“不好了,有人救走了他们。” 冷四一转身就看到了魏尚书带着人走了过来。 “大人,他们被人救走了,不对,我” “起来。”魏尚书一边走一边应声,等他走进去后,背着手站在那看了好一阵,侧脸对旁边的凌易说道:“凌大人怎么看” “稍等。”凌易提着自己的工具箱来到了那滩血渍旁,接着又是一阵细致观察:“被关在这的中书侍郎应该死了,但是我们认为的中书侍郎未必是真的中书侍郎。另外,倒地这位确实是肃亲王,液体沾染到银针显示的颜色确实是本官为他们调制的毒。” “如此说,他们需要肃亲王”魏尚书想要捋胡子,然而摸了一下下巴收回手,毕竟他还很年轻,胡子没那么长。 凌易点头:“大家随我来。” 魏尚书跟着凌易来到侧门外,凌易小声道:“看来救他们的人,目的是在宫千柔。” “哦如何判定”魏尚书心里简直对凌易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心里,凌易简直就是他的神! 凌易指着车轮:“这车轮乃仿制的宫丞相家独有的车轮。” “这你都知道”魏尚书忽然好害怕,自己那点小癖好是不是凌易也知道。 凌易点点头:“谁让宫丞相曾经让我去他家给一个丫鬟验过尸。” “啥”魏尚书想打人。 凌易耸肩:“现在重点在于,宫千柔和肃亲王到底去了哪儿。” “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如若早些放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有此事”魏尚书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来报:“大人,冷清回来了。” 冷清跪地立刻长话短说说了所有情况:“请大人责罚,想必是有人冒充了我。” 凌易冷冷地说道:“好一个调虎离山!” 第52章 今晚住在蛇岛?(1) 凌易这话一说,魏尚书秒懂:“凌大人这话秒啊!” “不必着急,宫千柔会主动回来的。”凌易心有成竹,魏尚书小声问:“那肃亲王呢” “看他造化了,如果对方不想留他性命,说不定他活不到回来找我看病;如果对方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或许他会和宫千柔一起回来。”凌易笃定的眼神让魏尚书心中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凌易拿出来一个小布包递给魏尚书:“你随身带着,可防身,万一不小心中毒,这里面随意一颗可保你性命。” “多谢凌大人。”魏尚书一点没架子行了礼,凌易依旧目光清冷,淡然无声的经过:“下官先离开了,魏尚书慢慢琢磨这盘棋。” “好。”魏尚书目送凌易离开,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处,心跳怎么会变得如此夸张 自己不对劲! 想到这,他连忙前往皇宫和皇上汇报此事。 而步月歌竟然被大白虎带到了蛇岛:“大白虎,你居然知道这里” “嗷呜。”大白虎发出一声很小的吼声,像是在回应步月歌什么。 她这是第三次来蛇岛。 前两次都是和颜君逸来,都是跟着他,并没有认真细看过蛇岛。 大白虎一步步走得很慢,步月歌有了闲情细看着蛇岛的风景:“原来除了桃林,还有这么多美景。” “嗷呜。”大白虎再次发出吼声,这次声音有点大,惊动了林子中的鸟儿们。 步月歌跳下来,大白虎像只大猫一样扑向那些鸟儿。 她笑了笑,提着裙摆朝前走去。 好在距离山顶并不远,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走到了山顶。 仰头看去“羽龙殿”三个金光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夺目。 她朝大殿跑了过去。 而此时正在殿中修身养性的颜君逸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靠近。 经过调息后,他暂时又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人身。 步月歌刚刚走进大殿,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这大殿和他其实息息相关。 如果说的直接一点,大殿就是他,他就是大殿。 此次修整,就是将自己的元神存放在了大殿之中以保自己安全。 “哇……好漂亮。”步月歌见识过邀月楼的富丽堂皇,可这羽龙殿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说它奢华却又透着低调,清香的天然木香味儿让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唔……好舒服。” 她闭着眼睛往前走,仿佛在这大殿里,她整个人都换了个心情。 颜君逸匆忙收了心神来到她面前不远处,等着她自己撞上来。 没成想步月歌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让颜君逸感到意外:她竟然有如此强的感知力 莫非她体内的千年桃木灵血已经启动 这……不太妙。 步月歌看到颜君逸倏地脸红:“王爷” 颜君逸面上保持着独有的冰冷:“嗯,你怎来此” “大白虎带我来的。”她实话实说又有点心虚,“王爷,是不是这里我不可以来” 随便来!只是他担心她被那些蛇欺负:“路上可还顺利” 他问这问题只是害怕蛇岛那些不听招呼的蛇故意“欺负”她,但是没想到步月歌竟然说了遇到有个老妇人冤枉她的事。 颜君逸很有耐心地听完,握住她的手腕一边往大殿外走一边询问:“那老妇人可有何特征” “这个我要想想。” “嗯,不急。慢慢想。既然来了,本王就带你再转转。”颜君逸说完,接着又补了一句,“今晚住在蛇岛。” “喔,啊”步月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今晚住在这住在大殿吗看大殿空空的,似乎……” 他带着她来到了大殿外,突然站在她面前和她面对面:“不空,你来看。” 他说着竟然挽着她的腰肢,一个纵身飞跃来到了大殿二层。 步月歌惊了:“王爷,你” “在这里本王的轻功还好。”不比大舅哥差的,这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口。 而且他之所以急匆匆来蛇岛,就是为了倒是安排见大舅哥的时候能保持好形象。 万一突然发情、万一突然露蛇尾那不是要命! 步月歌仰着脸望着他:摄政王真的好帅,特别是来到蛇岛后,他的面容似乎更加温和,整个人的气质更加魅力十足。 他感受到她的炽热目光,心跳都跳到了280却还能轻微低头看向步月歌:“你喜欢看本王” “喜欢。”步月歌说完就被他此刻这抹该死的媚眼迷倒,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在说什么。 颜君逸心中狂叫:啊!她喜欢! “你之前所说的心仪之人,可有机会让本王见见”他故意的! 步月歌小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好的,没问题,一定介绍给王爷认识。” 颜君逸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顿时不好了,莫非自己又会错意“你心仪之人是别的男人” 步月歌又点头:“对对。” 颜君逸差点没把持住力量,往下跌了一下,吓得步月歌连忙抱住了他的腰间,小脸下意识贴在了他的胸膛:“好怕。” “怕当初你推开你兄长,从半空跌落时怎地不怕”他不死心,他今天必须要弄清楚她的心仪之人到底是谁! 步月歌支支吾吾:“那时候就想着您受伤了,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没怎么伺候好您,又害您受伤,我很内疚。” “所以你是内疚” “是的。” 内疚不是喜欢。 他尽管心情低落,但是还是带着她来到了大殿二层。 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她是唯一一个来这里的人。 步月歌看着这里和王府几乎一模一样的布置惊讶地问:“王爷为何喜欢来此” 还不是因为这里地势最高灵气够足,之前为了找你,本王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感知你的所在。 如今…… 他跟在步月歌身后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可否告知你心仪之人有何特别之处” 躲在他怀里的小黑金蛇实在受不了他这般磨磨唧唧了,蛇语骂骂咧咧地嫌弃道:“你直接开口问她,是不是心仪于你,不就完了说不出口又或者,你直接问她的心仪之人是谁,完事儿。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没和人表白过。 这一点,他坦然承认无此世面经历。 步月歌回眸浅笑,柔声轻问:“王爷可有心仪之人” 小黑金蛇直接激动地窜进步月歌怀里,一个劲儿蹭:那男人不能要了,它必须要这个小姐姐做新主人。 它还冲着颜君逸吐舌头,蛇语biubiu冒:“略略略,我新主人这反问,问得十分之妙啊!看你怎么回答。” 第53章 今晚住蛇岛(2) 步月歌小脸仰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看得颜君逸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小黑金蛇也学着步月歌的样子瞧着他,他伸手揪住小黑金蛇将它提走,躲开步月歌期待的小眼神儿:“跟上。” 他揪着小黑金蛇在前面走,看似并无异样,实则在用蛇语和小黑金蛇对话。 “她有没有跟上来” 小黑金蛇冷哼:“你这属于四不男人,知道不” “什么四不男人” “这都不知道最近茶楼和戏园子都特别流行的一个话本,讲的就是大坏蛋对待女子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胡说,本王才不是这种男人。”颜君逸气得将小黑金蛇随手丢进旁边的草丛中。 他转身停了步子,看到步月歌小碎步追上来。 小脸红扑扑的像极了此时漫山遍野盛开的花儿。 他轻松一跳随手摘下一把橙灿灿的野果,伸手在旁边的小瀑布冲洗干净,递给步月歌:“这果子很解渴。” “谢谢。”步月歌确实口渴,接过果子,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帕子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先给了颜君逸:“王爷也吃一个。” “嗯。”他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比起西域深山的果子差一点,但是依旧好吃。 步月歌尝试着咬了一口:“唔,好吃。没想到这野果酸甜度刚好。” 好久没吃过野果的她不禁想到了小时候和大蛇在山里吃香喝辣的日子,那会儿还真是无忧无虑。 其实方才她心里有点小失落,颜君逸没有回答,让她不得不猜测他心中是有喜欢的人。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就算王爷有喜欢的人那也是正常。 自我劝说成功的步月歌不想再想这件事,她紧忙追上颜君逸:“王爷,月歌还是想要将青禾堂开起来。” “怎么”他本想让她多休息一阵,多玩玩。毕竟咱们也不差这个钱。 “月歌来王府数日,整日无所事事般闲人一个,自己心里过不去。” 哪有!分明每天都那么忙,忙着学毒术,忙着在他身边。他想选择默不作声,冷不丁就想到小黑金蛇方才说的什么四不男人,于是开口说道:“并非闲人,你很上进。” 步月歌一下子跳到颜君逸身前:“月歌知道王爷是在安慰我,可月歌不喜欢这般安慰。反而希望王爷真的能教月歌一些经商之道。” 果然和小时候一样闲不住,什么都想要急着去做。颜君逸望着她倔强的小模样,唇角微扬:可爱! 既然如此,本蛇就支持她。 步月歌见颜君逸好一阵子都没有回她,吐了吐小粉舌:“王爷见谅,月歌说话有点过了。” “嗯。”他光顾着想自己心里的计划又没有说什么,这让步月歌接下来都保持沉默。 特别是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就像是被杂草塞住了。 她很想和他说点什么,可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颜君逸则满脑子都是计划,又是担心帮她过多,她没有成就感;又是担忧自己安排太多,她不满意…… 两人沉默无言往前走。 小黑金蛇和大白虎互相看看对方。 小黑金蛇叹气:“你就说愁人不愁人” “愁死人,我都把人给他带来这里了,他倒好,愣是给人家小姐姐的浓浓的热情之火浇灭!”大白虎记得拿着大爪子刨地。 “真的没法要了这主人。”小黑金蛇眯了眯眼,“大白虎,要不你现在去帮他一把” “我如何帮他”大白虎发出“赤”一声,喷的小黑金蛇十分嫌弃的原地转了几圈才回答:“你奔过去撞一下步月歌,让她要摔倒。等王爷去扶她的时候,你再撞一下王爷。如此,他们要是还不能抱抱,我们就换个主人。” “好!”大白虎狂奔几下就来到了步月歌身前,开始还故意蹭几下,接着就稍微一用力将步月歌撞到。 颜君逸自然连忙伸出手拽住她。 大白虎趁机又撞了一下颜君逸。 正以为自己帮了他们的大白虎蹲坐在那拍手,就听到步月歌一声尖叫“呀……” 颜君逸脚下一滑也随着她跌落下去。 小黑金蛇刚赶到:“完了,这里是蛇岛唯一的悬崖。你真会选地方。” 大白虎眼角往下耷拉着,发出“呜呜”的吼声,在原地来回打转:“怎么办我要跳下去吗” “你跳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小黑金蛇快速往前游走,“快跟我来我,我知道一处近路。” “好。” 一蛇一虎急匆匆赶往悬崖下。 步月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颜君逸冲自己而来。 他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用力一带将她带起。 接着手揽住她的腰肢,紧紧搂着她:“抱歉,大白虎调皮,让你受惊了。” 他话语说得那般平静,心跳却快了几倍。 虽说他知道蛇岛这悬崖并不太高,但是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他就心疼万分。 想当初在大山中第一次遇到她,她就是这般惊恐的眼神。 他抱着她缓缓落地。 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紧紧搂着他的腰。 她想要连忙松开手,他却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不怕。” 好耳熟的话语让步月歌莫名的瞬间心安。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不怕,我在。” 这时步月歌的肚子传来“咕咕”叫声,哎呀,好丢脸。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更深。 他笑了笑松开了她:“跟上。” 他突然松开她,竟然让她有点失落感。 没想到摄政王的怀抱如此温暖。 都传言说他冰冷无情,六亲不认,可她并不这么觉得。 刚走了两步他停下来等她,还伸出手:“本王牵着你,免得又摔倒。” 步月歌乖乖将小手放在他厚实的大手掌中,她时不时偷瞄几眼:好肉肉的手掌心,好舒服。 她跟着他走在一条溪水上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小路,如果不是他牵着她的手,她肯定会趔趄着跌进溪水中。 “小心这里滑。”他每走几步就会提醒她,仿佛她是个小朋友。 走过溪水石头路,她发现这里景色怡人,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可现在并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低头看去时,她美眸闪过一抹惊讶,好奇地问:“王爷,这里是哪里怎地这水的颜色如此特别” 第54章 今晚住蛇岛(3) 之前的溪水是清澈透明,如今眼前这溪水是透明的翠玉色。 如果不是知道是溪水,她差点以为是一大块天然翠玉。 颜君逸耐心解释:“这颜色是因为此处地域特殊,你可感受到一进入这里,温度骤降” 步月歌听他这么一说才留意到确实如此:“奇怪,这里并无山洞,为何会如此低温” “奇在这块土地,它乃天然翠玉。” “真的是翠玉”步月歌美眸闪亮,他瞧见唇角勾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是不是又想着将这块翠玉凿开搬回王府” 步月歌抿了抿唇,眼眸中透着笑意,吐了下舌头:“嘻嘻,被您发现了”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小财迷,搬什么办,整个蛇岛都是你的。 “这翠玉天然行成,传言是某位神仙的一面宝镜。” “真的” “真的。”颜君逸感觉又可以和她有共同话题聊聊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她以前最喜欢听这些神怪故事,“不然这么大一块天然翠玉,形状如此圆润实属少见。” 步月歌最喜欢这些民间小故事,小时候在大山里和大蛇一起生活的时候,它经常给她将这些小故事。 不过想到大蛇,好像好一阵子没有梦到它了。 颜君逸光顾着看她小巧精致面庞闪过的各种小表情,一个没留神踩到了一条刚睡醒迷迷糊糊没睁开眼睛在溪水中游走的小蛇。 步月歌想伸手去抓住颜君逸,可是她力气太小,反而扑向了颜君逸。 本来趔趄几下可以站稳的他,直接被她扑倒。 好在溪水不深,可翠玉很硬。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的骨头似是被重新组装了一般:“嘶。” 她慌乱中扑腾着溪水想要站起来,可是越扑腾越是压着他压得紧实:“抱歉,王爷,我……” 等她好不容易坐起来,以为终于搞定,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他胯部。 她的脸倏地发烫,又想挣扎,被颜君逸一声低吼吼到不敢动:“莫要再动!” 再动,他就要克制不住了! 该死,好丢人。 竟然在这个时候起了反应。 他的蛇心跳得一片混乱。 他偏头之时,看到小黑金蛇和大白虎在那偷笑。 “成了,啧啧,看他那一脸老蛇春心萌动的样子。”小黑金蛇骑在大白虎头顶偷乐,大白虎也笑弯了眼睛:“我们走。” “给本王回来!”颜君逸用蛇语命令小黑金蛇,然而他们无情地离开。 独留他一条蛇面对此刻的万分尴尬。 他不敢动。 体内涌动的情,血液中翻滚的欲,就像是要绽放的鲜花让他无处躲藏。 步月歌小脸更是羞得通红,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虽说没有和谁恋爱过,却也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 他躺在冰凉翠绿的溪水中,她坐在他腿上一动不敢动。 如此特别的造型引来周围的小蛇们偷偷围观。 方才迷迷糊糊游过的那条小蛇更是吓得躲进了蛇群中。 见状还小声问了问旁边的同伴:“老大如此,不会有事” “你还小懂什么,这样才不会有事,证明我们老大终于可以后继有蛇。”回话的蛇一脸得意。 迷迷糊糊的小蛇这才放了心:“为何老大还不起来” “果然还是太小,你可知道这翠玉溪水可以助长蛇欲。” 颜君逸将它们的对话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怎么忘了这事。 难怪这溪水虽然冰冷,但是他反而越来越难受。 糟糕! 他咬紧牙关挤出来几个字:“你速速上岸,本王稍后就来。” “喔喔。”这句话就像是解除了步月歌的封印一般,她也顾不上自己形象是不是美观了,反正自我感觉就是一顿连滚带爬,跑到岸上躲进了一簇花丛中。 抱着膝盖坐在那一动不敢动,时不时用小手摸摸自己的脸:“羞死了。” 她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可是,王爷怎地如此容易…… 传闻王爷不近女色,从不动情,莫非都是假的 顺带着就又想到了自己方才问他的问题,她就在那小声嘀咕:“王爷难道有心仪之人,不方便说” 步月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会七上八下。 而躺在溪水中的颜君逸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颜面尽失。 他瞧着她跑进花丛中之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站在原地三秒钟犹豫。 是沿着溪水先返回羽龙殿还是带她去山洞帮她点燃火烤干衣服。 当他低头看到某处之时,立刻觉得闪走。 他轻盈的几个跳跃,脚尖犹如蜻蜓点水……这一幕恰巧被步月歌看了个正着。 她被吸引着站起了身:“好帅气……” 她终于理解了“嗷嗷族”们为何见到他就会嗷嗷叫。 此刻,她也想同她们一样“嗷嗷叫”。 她双手握拳在下巴处,将这抹帅气的身影记在了心里:她回到王府之后一定要画下来。 颜君逸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自己,刚换了身衣服就看到小黑金蛇和大白虎眯眯着眼睛笑得贼:“这都能忍” “滚。”颜君逸刚要抬手扇走它们,就见小黑金蛇咬着一件衣服袖子:“喏,快拿去给她换上。” 大白虎还叼着一火把:“马上天黑了,住在山洞需要这个。” 颜君逸一手拿着衣服一手举着火把飞速来到了花丛旁。 她人呢“步月歌”他小小声喊了一声,这是他第一回喊她的名字吗为何心跳会跳得如此之快 “步月歌”他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心头一紧:她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这是他的蛇岛,按理说不至于有谁敢动他的人。 “步月歌”他喊她名字的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王爷!我在这。”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她正冲着自己招手。 原来,她发现了另外一处山洞。 那山洞,也算是他的一个秘密。 他飞了过去,先点燃火堆,然后主动躲在外面:“你快换好衣衫,免得着凉生病。” “好。”步月歌接过衣服看了看,竟然是一件衣裙:这里怎么会有裙子莫非是王爷给他心仪之人准备的 她虽然不想换,但是又怕自己生病耽误青禾堂重新开业之事,只好勉为其难换好。 倒是很合身。 她走到他身旁:“王爷,我换好了,今晚我们是要住在这山洞吗” 第55章 她和糙汉的山洞之旅(1) 步月歌话音刚落就被眼前的情形迷住了心。 只见颜君逸正在不远处的另一条溪水中摸鱼,他撸起了袖子,那漂亮的胳膊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落日余晖照在他俊朗的面庞映衬着他的认真。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般认真,步月歌忍不住抿嘴笑。 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慢慢坐在溪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不穿官服的他竟然有另外一种魅力。 糙汉这两个字突然从步月歌的脑海中跳出来,她娇俏的面庞立刻泛起绯红。 不知怎么,目光就飘向了他小腿,黝黑的肌肤透着光泽,肌肉的线条展示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猛地想到之前跌进他怀里,结实的胸膛…… 哎呀,步月歌,你在想什么!她连忙捂住脸。 一阵潮湿的气息扑来透着一丝丝的热感:“何故捂着脸可是蚊虫太多” 他懊恼自己思虑不周,光想着带她来此,忘记燃起些草药驱除一些蚊虫。 步月歌听到他说话连忙站起身,目光所触及的正好是他锁骨处。 平日里他都把自己裹得十分紧实,如今这慵懒散乱的领口随意散着…… 顺着看下来,嗷嗷嗷……胸膛的肌肉线条也是如此安美! 步月歌明显感觉自己不对劲。 春心萌动了嗷……她小小声道:“我宣布加入“嗷嗷族”。” “嗯”分明听到她说了什么的颜君逸还故意装着没有听懂的样子,“什么” 小黑金蛇和大白虎正好带来一些吃的喝的加驱蚊虫草药,见到他这般模样又躲在大石头后开始吐槽。 小黑金蛇撇嘴:“啧啧,你看出来没他真的是闷骚!” “何为闷骚”大白虎晃了晃脑袋,小黑金蛇耐心解释:“你以后让小姐姐带你多去茶楼,就懂什么叫闷骚了。” 大白虎用力点点头,默认茶楼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地方:“所以到底什么是闷骚” “就是他这样呗,你看出来没自从我说了他是“四不”男人,他就很不服气地改了策略,现在是走直白诱惑路线。” “直白诱惑路线”大白虎伸出大爪子扑棱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懂,有蚊子咬我。” “嗷呜!”大白虎没忍住地跳出来,它这一跳有点猛。 小黑金蛇没眼看地背过了脸。 大白虎站在溪水里不敢动,看了一眼颜君逸更加吓得低下了头,沾了一点水假装洗洗脸。 实则挡住颜君逸投来的恐怖目光。 步月歌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跳得太过猛烈。 方才大白虎这一跳,跳进了水里,水花溅起,都没等颜君逸做出反应,水花就呲了他们两个一脸。 步月歌根本没顾上自己被溪水打湿的发丝,目光顺着溪水流动滑落…… 薄衫已经被打湿,若隐若现的腹肌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像极了一块块金元宝。 她的小手丝毫没受控制地伸出…… 眼看着就要碰到的时候,小手掌就握成了拳头,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又戳一下……如此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她终于下手了。 而颜君逸本来还恼火大白虎将她的面庞发丝都打湿,当他看到她的后脑勺对着自己时,当他感受到腹部传来的一下下戳戳时,他大气都不敢出。 她在做什么! 一动不敢动。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石头。 步月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几次想要说话都没发出声,最后经过几次深呼吸终于蹦出来一句话:“王、王爷,你衣服湿透了,还是尽快去换换、换衣服。” 结结巴巴终于说完,她都不敢抬头。 因为她才意识到自己戳人家腹部戳了好久了! 尴尬到脚趾可以抠出来一座“羽龙殿”。 颜君逸很想要“嗯”一声,可是这个字就像是被什么压在了喉咙,愣是没发出来。 他松开她,将手中提着的鱼递给她:“你先拿着,本王去去就来。” “好。”步月歌提着几十条鱼往山洞走,顺路还捡了几根笔直的树枝儿准备用来串鱼。 大白虎偷瞄,发现颜君逸先走一步,它连忙追上步月歌将她手中的鱼儿叼着,还用脑门儿蹭了蹭她的胳膊。 步月歌摸了摸它的头:“吓坏了好在王爷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不然要是换作平日,你这般将他刚换好的衣衫打湿,他岂不是要罚你跑十圈” “嗷呜……”大白虎小小声叫了一声,又轻轻蹭了蹭步月歌:托香香小姐姐的福。 刚到山洞,大白虎就将自己背上的布袋子抖落下来,小黑金蛇也游了过来:“嘶嘶。” 它将自己蛇尾卷着的防蚊虫草药递给步月歌,她惊讶:“哇,这个太好了,正好我需要。” 大白虎将鱼甩来甩去,最后将鱼挂在了一处翘出来的石头尖儿上。 步月歌借着方才的火堆将草药点好放在四周:“唔,好好闻,不知道这是什么” 小黑金蛇和大白虎只能互相看看对方,如果说人话会吓到她,还是选择沉默。 “是简老给我的。”颜君逸的声音传出,步月歌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露出脑袋,头发随意散落,竟然别有一番感觉。 “本王没有太多衣衫在这边。”没带她来蛇岛之前,他在蛇岛大多都是修炼,根本不需要衣服,“所以只能湿着。” 步月歌也没多想,小碎步跑过去:“那您快将湿了的衣服脱下来用火堆烤烤。” “可以吗”他害羞!要不是皮肤颜色黝黑,一定被她发现自己此刻的脸红发烫。 小黑金蛇用蛇语冷哼:“大大方方出来呗,人家小姐姐又不是没见过。你这叫闷骚。” “嗯” “别问我什么是闷骚,茶楼听的,我解释不明白。”小黑金蛇说着就飞速游过去将颜君逸拽了出来。 他只好一边纳闷儿一边走了出来,湿着的衣服实在不舒服,他脱下湿衣服后才发现并没有架好烤架:“稍等。” 步月歌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开放。 不,是放得开。 嗯,她是个大夫,理当更加放得开才是。 就当王爷此时是她的“病人”。 颜君逸从她身旁轻轻走过,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步月歌又无法控制住地转头看向他的背影。 宽广的肩膀,倒三角的脊背,结实的肌肉带着水珠如星星在发光;窄腰上挎着宽松的长裤,慵懒又不失力量感…… 救救她!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她两手交替着扇着风:“呼呼……呼……” 小黑金蛇和大白虎交换了个眼神,大白虎抖了抖头,小黑金蛇及时咬住掉下来的草药包,精准投入火堆中:“撤走。” 大白虎“嗷呜”一声和小黑金蛇跳出了山洞。 步月歌实在受不了这份燥热,她跑到山洞口,本想等颜君逸,却被远处天边淡紫色的天空吸引了目光:“好美。” 颜君逸正好扛着木柴回来,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提着的担忧总算放下:她喜欢这里就好。当初选这里,都是多方参考她小时候的喜好,尽可能的和西域那座大山接近。 “如果喜欢可以常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引得步月歌转头看向他:嗷嗷!没想到摄政王竟然可以有这般糙汉的一面! 第56章 她和糙汉的山洞之旅(2) 喜欢,她很喜欢! 步月歌强压着自己的激动,轻轻点了点头:“喜欢的,如果以后王爷来,方便带着月歌的话,” “好,本王记下了。”他不敢再多看她,紫色的晚霞衬得她精致娇俏的面庞又多了一分柔美。 再加上他自己此时这般模样着实不雅,需速速架起烤架才是。 他步履匆匆走进山洞,瞧见那两大灯泡没在,顿时松了口气。 本来就打算将手中的野鸡丢给它们,好打发它们别在这碍事,如今倒是不必麻烦了。 步月歌本想伸手帮忙串鱼,他不让:“你坐着歇息一会儿就好。” 她只好听话照做,坐在那歇息。 然而她眼睛一点儿没得到歇息,根本不想离开他的身体一秒钟。 他三下五除二架好了烤架,看他架起烤架的每个动作都那么迷人。 她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戳人家是想问问,他这般完美的身材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嗷嗷族”的那些人知道吗不不,最好不要知道。 如果给她们看到他这般迷人的身型,怕她们会疯狂! 步月歌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颜君逸一边串鱼一边偷瞄她:确认她在看自己,就放心了。 将鱼串好之后,他将大白虎它们带来的布袋打开,拿出来些许调料一番涂抹后,将鱼放在了烤架之上。 生怕她害怕,他提着野鸡走到山洞外,很快处理好之后也放在了烤架上。 没一会儿,步月歌就被香味儿引得站了起来:“好香啊,王爷这是涂了什么佐料” “回到王府本王写给你。”他一边说一边将鱼和鸡肉翻个面烤。 步月歌想起他的衣服还在那放着,连忙跑过去拿来,用另外没有用完的木枝简单架起来,将衣服摊开放在了火堆边。 “这个烤好了,你先吃。”颜君逸将一串烤好的鱼递给她,她笑着接过来:“那月歌就不客气了,真的有些饿了。” “嗯。”他低头继续认真烤。 她坐在火堆不远处的石头上吃着烤鱼,没一会儿一条鱼就被她吃光光:“太好吃!王爷,您完全可以出个秘方开个烧烤档。” “哦”颜君逸倒是没想过这点,“悦风楼和醉云轩确实没有这些。” “嗐,那些是达官贵人们吃的,像我这种普通老百姓自然是吃不起那些。”步月歌坦然直言倒是没多想,反而她的话让颜君逸上了心:她说的有道理。 “有理,你若有兴趣,回去就按照你说的开间铺子试试。”他只是想要支持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也没多想。 步月歌却激动地跳起来:“真的吗月歌可以这么做吗” 她抓着他的胳膊,在他面前跳跳,像极了小时候。 也像极了她抓着大舅哥撒娇时的模样。 她终于不怕他了! 这简直是近来最开心的事。 “可以。”他任由她晃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也不忘翻面,很快又递给她一只鸡腿:“这个也好了。” “王爷一起吃。”她将鸡腿放在他唇边,他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 他不敢多吃,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蛇欲爆发。 步月歌看他咬这么一小口就劝道:“王爷再多吃点。” 他盯着那香喷喷的鸡腿,重点是她的小手举着放在他唇边。 比起鸡腿,他更想……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用力一闭眼睛一偏头:“本王最近茹素。” 将大白虎赶走去休息的小黑金蛇又返了回来,它探出小脑袋时正听到颜君逸说这句话,冷哼道:“你真能扯!你什么时候茹素了” 颜君逸眸光闪过,瞪了小黑金蛇一眼。 “喔,那好。月歌就不客气了哦。”她一口咬下,“唔,这个更好吃。” 他紧盯着她的樱桃口,为什么现在看她吃鸡腿都能反应如此强烈 他不对劲! 小黑金蛇用蛇语在那叫唤:“哎呀,你们两个终于算是间接接吻了!” 什么间接接吻他趁着步月歌吃鸡腿,盯了小黑金蛇一眼,用蛇语命令道:“解释何为间接接吻” 小黑金蛇一点不吝啬自己最近学到的:“我也是在茶楼听到的,那位说书先生说的。比如,她咬了你方才咬过的地方,这就算是间接接吻。” 颜君逸将几串鸡肉丢了过去:“退下。” 他蛇心突然跳动猛烈: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间接接吻 小黑金蛇咬着鸡肉串闪走,毕竟等会儿可能儿童不宜再说了,它可是很识时务的小蛇蛇。 他转头看向正在吃新一串烤鱼的步月歌,火焰的光照在她的面庞,衬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刚刚熟透的水蜜桃。 他喉结快速滚动几下,连忙收回了视线。 总感觉身体有点燥热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自己胳膊开始有点变粗的血管,感受到血管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再疯狂加快,不对劲。 他将烤架拿到一边:“月歌可慢慢吃,布袋里有甜酒可解渴。” “王爷真的一点都不吃吗”虽说这些她也可以吃完,但是她有点担心王爷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贪吃的“小猪”。 颜君逸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小腹下,急忙站起来转身背对着步月歌。 他速度极快的将已经干了的衣服穿上,沙哑透着性感的声音响起:“本王去去就回。” 该死,竟然在这时候如此! 今天丢的脸还不够吗 他一个纵身跳跃飞出了山洞,快速隐匿在黑暗之中。 随着他飞跃的速度加快,他强烈的蛇欲让他的血管快要炸裂。 一个纵身跳入冰寒镜湖中,身体几个波浪的摆动,它不得不显出原形来舒缓自己此刻突然爆发的欲望。 好在蛇岛有此极寒之湖水,不然他今天怕是要克制不住自己,将她……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可以尽情在湖水中舒缓掉身体的燥热难捱。 巨大的蛇身在湖水中游动,犹如一条龙。 “啊……”一声尖叫传入他的耳中。 他猛地睁开眼睛,血红色瞬间褪去,金色瞳孔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他快速定位到尖叫声的方向:不好! 第57章 她和糙汉的山洞之旅(3) 颜君逸快速摆动身体,再次在冰寒湖水中转了三圈后,一个用力飞跃,窜出湖面。 随着他一声低吼,湖水像是一块冰,被他的尾巴撬动敲打成了碎片飞到半空中。 就差一点,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在冰湖中,他或许就在今日可以化为蛟龙。 他并不后悔什么,匆忙飞向她身旁。 在快到山洞的时候,一记潇洒的转身,他一身藏蓝色衣衫轻盈落地。 他飞速跑进山洞:“你没事” “它们……”步月歌看着聚集在不远处的蛇群,依旧一动不敢动。 哪怕此刻已经缩进他的怀中,她依旧有些害怕。 这些蛇是她没有见过的品种,它们有着特别的眼睛,她没有办法分辨它们是毒蛇还是非毒蛇。 “莫怕,许是这肉香味儿吸引了它们。”颜君逸向它们投去一抹“速速退下”的眼神,它们集体行礼退下。 走在最后的那条蛇转头看了一眼颜君逸,用蛇语提醒道:“您要小心,她的千年桃木血……” “退下!”颜君逸用蛇语下令,它连忙低头行礼速速退去。 颜君逸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起旁边多出来的树枝挑了一下火焰中的“异物”:诱蛇香! 难怪他突然燥热难耐,难怪蛇群长老们会聚集于此。 可恶,这小黑金蛇就知道多事。 步月歌见他挑起来一个小口袋一样的物件:“这是什么” “抱歉。”他没法解释,“现在没事了,你可还想在此要不本王带你回……” 她忽然伸出小手,手指按在他的唇边,美眸透出一抹朦胧:“不用回殿中,这里…” 她不对劲!难道这不仅仅是诱蛇香 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小脸红的有点过分。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正常温度。 可是她的手竟然如此冰冷 他想起之前简老给他的药丸,连忙拿出来一颗放入她口中。 渐渐的,她眼神中的那抹迷离散去。 她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倒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依靠着后面的大石头,轻轻搂着她,感受着她在他怀中的安静:呼,有惊无险。 如若他再晚来一步,那些蛇群长老怕是要将她带离蛇岛; 如果晚一步,她体内的千年桃木血一旦苏醒,她…… 不,不会。 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想到这他垂眸,她红润的唇正在轻轻动着,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他将山洞洞口封住,找了一处平整干燥的地方,铺好了一张临时的软草床,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好,又将小黑金蛇它们带来的软垫铺上,这才将她放下。 同时又给她盖好被子。 好在小黑金蛇考虑的这些算是周到。 他守在她身旁,一边看着她,一边调整着火苗的温度。 “唔,渴。”她喃喃道。 他连忙起身走到山洞后面的一处溪水接了一些清泉回来,一点点喂她喝下才放心下来。 她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如此,他只能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 生怕吵醒她,他只好一半身体在“床”上,一半身体在石板地面上。 他还不敢睡死,担心她又口渴什么的自己听不到。 直到清晨外面微微亮,他眨了几下眼睛,实在撑不住地睡着。 阳光照入山洞,反射到步月歌的面庞,她眼皮轻微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见到颜君逸俊朗的侧颜时,她惊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生怕发出声响吵醒了身边人。 她瞪圆了杏眼:昨晚自己没喝多,怎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这……她四下看看。 草床,软垫,被子发生了什么事 步月歌以为自己在做梦,右手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她咧嘴。 不是梦。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睡姿——一只腿压在人家身上,一只胳膊肆无忌惮搂着人家肩膀…… 人家反而躺得笔直笔直的。 这显然是,她先动手动脚了。 怎么办步月歌咬着下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起身,势必会吵醒他;不起身,这样继续装睡真的好吗 在心里几番争斗之后,步月歌决定继续装睡! 她使劲闭眼睛,然而肚子居然又饿了! 她十万个鄙视自己,什么时候饿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咕……”一声长鸣,她赶紧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颜君逸。 等了一会儿,感觉背后没动静才算出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吵醒他。 这会儿背对着他,她反而想得多了:这么说昨晚就这么和摄政王待了一晚同床共枕而且自己还那般放肆地抱着他睡了 哎呀,怎么可以!步月歌呐步月歌,怎么办才好。 好想哭,可心里又很乐呵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的她到底也没有琢磨明白为何如此。 反倒是这般劝说自己:一定是自己对摄政王太多崇拜,并不敢对他如何。 于是,睡着之后的自己将他当成了大蛇蛇,所以才会那般放肆。 对对,就是如此。将自己成功劝慰好之后的步月歌转了个身。 只是一眼,她再次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看着颜君逸此时和自己一样的姿势,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颜君逸以为她还没醒来,故而翻了身想看着她,谁知道竟然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 他完全不敢呼吸。 她憋着气不敢动。 她很想凑近是怎么回事 他好想一亲芳泽怎么办 全都在线等,十分急躁! 一个俊朗面庞红成红日头;一个娇美小脸红成红苹果。 相对良久之后…… “本王昨晚怕你冷,故而躺在这挡风。”他猛然起身背对着她憋出来这样一句话。 她赶紧喘口气,可惜这口气憋太久了,惹得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 “本王去煮早饭与你。”他落荒而逃。 一口气跑出老远,一边摘野果一边心里骂自己没用。 小黑金蛇骑着大白虎走来:“喏,刚买回来的早饭。” 颜君逸猛回头瞪,大白虎吓一跳虎躯一抖将小黑金蛇抖进了他怀中,他提起小黑金蛇:“都是你丢了诱蛇香!说,还丢了什么差点害她千年桃木血苏醒。” “啊”小黑金蛇没有想到会这样,“冤枉,我顶多就是想让你因为诱蛇香该表白表白,该亲亲亲亲嘛,我发誓我可绝对没有想要让她苏醒。” 颜君逸眯缝起眼睛:“谅你也不敢!看来是蛇岛有蛇不安分。” “你要不先带她回王府,等肃清这蛇岛不安分之蛇后,再让她来玩儿。”小黑金蛇说完,指着他带回来的早饭:“这个我可是和早餐铺买的,绝对是安全的。不信,你可以先试试。” “嗯。”颜君逸将它丢远。 随着“嗷……”一声和一道抛物线,它落在了大白虎背上:“还好是你,我的大白虎。” “他没生气”大白虎担忧地问,“方才看他眼神好可怕。” “总有不安分的蛇,走,随我去找找看,到底谁想害我们。”小黑金蛇将昨晚之事告知了大白虎,大白虎也气愤不已。 于是,一蛇一虎开启了寻奸细模式。 而返回山洞的颜君逸,在山洞外临时找了块大石头做桌子:“来吃早膳。” 步月歌已经梳洗好,听到喊声连忙跑了出来。 在跑出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反正想不起来了,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找到合适机会再问问王爷为妥。 当她看到他所说的早膳竟然是她最喜欢的早餐摊之食物时,眼睛都亮了:“呀,是我喜欢的小笼包,王爷怎么知道月歌喜欢吃这家还有,您可以这么快往返蛇岛吗” 第58章 她和糙汉的山洞之旅(4) 颜君逸瞧着眼前可爱的她,只顾着盯着人家的朱唇,怎么会有说话都这么好看的人。 步月歌偏了偏头:“王爷” “唔,好吃吗”颜君逸躲闪开她温柔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的小笼包。 她捏起一个放在颜君逸唇边:“您尝尝。” 他轻轻咬了一口,竟然如此好吃! 抬眼之间正对上她的美眸:“你喜欢就多吃些。” “嗯!”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不用再担心不用再害怕,“这家旺记的小笼包是最好吃的,王爷怎么知道月歌喜欢” 她再次试探,她想要知道。 “大白虎带回来的,或许是碰巧。”他实话实说,她略微失落:“喔,原来如此。” 一时沉默无言。 刚刚返回来的小黑金蛇看到这一幕直接撞大白虎脑门儿:“咱就说这王爷还能不能追到媳妇儿。” “难说。”大白虎摇了摇头。 颜君逸听到它们的对话,拿起旁边的小石子就丢了过去,一抹厌恶的眼神扫过。 它俩赶紧跑走。 颜君逸起身取了些清泉水回来,步月歌又回忆起和大蛇一起生活的日子:“王爷怎么也会这般取水呀,还有这个叶子杯子……” “怎么” “我以前小时候,有条……油条,我喜欢吃油条,每次吃太多就会这样去山涧取清泉水喝。”她还不敢说太多大蛇的事,有点担心王爷和别的人一样以为她脑袋有问题。 他心中暗笑,装着没听出来:“明早吃油条。” “哎”步月歌将最后一口金沙包吃掉,差点没呛到,他递过去树叶做成的杯子:“慢慢吃。” 她还是小时候那样,一吃到自己喜欢吃的就小得意。 他看着她喝完清泉,才伸出手:“别动。” 步月歌一动不敢动,斜着眼睛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发带松散了,王爷竟然亲手帮自己系发带耶。 她的小心脏又一次跳动猛烈:“王爷,昨晚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 颜君逸刚刚系好她的发带,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磁性:“你是指什么” 步月歌感觉自己耳朵倏地变热,想要说点什么却都卡在了嗓子眼儿。 他见她脸红成了小太阳,便直起身体不再逗她:“除了踢打本王之外,并未做其他不该做的。” 步月歌将他的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几遍,脸更加发烫了,竟然踢打王爷“对不起王爷,月歌真不是故意的。” “无事。”颜君逸站在她身旁,“穿过这山洞是另外一番天地,去看看。” 她紧忙跟上,一边走一边琢磨昨晚之事,越想越觉得离谱。 还好王爷没生气,可是做错事情总要弥补才是。 她小跑着追过去,脚下石头太滑,她没踩稳崴了脚:“哎呀。” 只觉耳边一阵清凉,腰间被强有力地撑住:“小心些。” 她灵眸眨动,轻声呼唤:“王爷…” 他扶直她的身子,等她站稳将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前面石路更滑,扶着本王胳膊好些。” “好的,谢谢王爷。”步月歌小心翼翼将小手拽住他衣袖,刚走一步脚下又一滑,她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抓住。 他很是满意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步月歌有点冷,她下意识贴近他的胳膊:“王爷,还很远吗” “不远。”他话音刚落,步月歌瞧见眼前忽然一亮,没等她伸出手挡光,一只大手已经挡在了她的眼前:“适应后告知本王。” 步月歌睫毛眨动正扫在他的手掌心,如同拨动了他的心弦。 “可以了王爷。”她猫儿般的柔声细语,彻底将他的心攻陷。 他搂起她的腰肢一跃而起:“抱稳。” 她开始紧紧抱着他,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直到颜君逸轻声在她耳边轻语“到了”她才睁开眼睛。 “这……”她完全没有料到这里竟然是一片冰雪世界,“怎么会” “这就是穿过山洞后的神奇,虽说这里冰雪皑皑,但不冷。” “真的好神奇,王爷怎么会发现这样的宝地。” 颜君逸冷眸低垂淡淡一笑。 步月歌松开他尝试着慢慢往前走:“王爷……” “我在你身后,不要怕摔倒。”他记得她喜欢滑冰,可还没有完全教会她,她就离开了。 “王爷……”她似乎只有喊他一声才会安心,他也非常耐心,只要她喊他,他就应声。 很快,步月歌已经可以慢慢滑着走。 她有天分,他尝试松开她的手,她却立刻紧紧抓住:“王爷别松开我的手。” 他多希望真的如此。 “好。”他继续陪着她,直到她额角微微出汗,他才提醒:“休息会再玩。” “好呀。”步月歌太喜欢在冰上起舞的感觉,虽然她现在只能滑着慢慢走,但是都让她很是开心。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想的开心。 他望着她由心而发的笑容终于舒心不少,她终于不再面庞带着淡淡的忧伤。 哪怕只是这样短暂也好。 她开心,他就开心。 哪怕这是他为了哄她开心用自己的修为维持的世界。 “王爷,我再去滑会儿。” “好。” 他坐在那看着她,趁着她不看自己的时候,用蛇语命令寻大白虎来,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短笛吹着悠扬的曲子。 不多久大白虎跟着他的短笛声狂奔而来,黏在他身旁像一只猫。 大白虎轻轻蹭着他的胳膊,他摸了摸虎头站起身,短笛竟然变成短刃。 他出刀极快,几抹刀光闪过,树枝就变成了整整齐齐的木头,取下自己的头绳将木头绑紧,又将大白虎身上的锦衣取下垫在木头上:“等她滑累了,你用尾巴勾住此雪橇带她去旁边的山涧转转。” “嗷……”大白虎低吼,步月歌顺着声音滑过来:“大白虎。” 一下子没收住速度,就抱住了大白虎。 颜君逸忽然改了主意,三下五除二将雪橇扩大了几倍。 轻轻将还在那蹭大白虎颈项毛毛的步月歌拽进自己怀里,立刻抱她坐上雪橇,动作之快让步月歌有点呆。 颜君逸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坐在她身旁:“坐稳。” 步月歌有点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王爷又要有什么新主意。 “走。”颜君逸一声令下,大白虎尾巴勾住了木雪橇用力猛跑。 趔趄一下的步月歌紧忙抱住颜君逸:“王爷……” 步月歌听着自己的声音在风中颤抖,有点激动地伸出胳膊:“好玩。” “尝试大声喊,啊……”颜君逸突然高声大喊。 步月歌想学,可是她喊不出来:“啊。” 只是笑小小声的喊了一下,颜君逸清眸望着她:“再试试。” 受到鼓舞的步月歌将声音提高了一点点,又提高一点点…直到像颜君逸那样大喊出声:“啊……” 她的声音回荡在冰山雪谷之间…… 第59章 学堂和药铺的步老板? 步月歌喊了好几次之后坐了下来:“原来这样可以让心情变通透。” 她眉心的愁云终于散去了不少,他很满意。 颜君逸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精致面庞,心底钻出来的喜爱从唇角溢了出来:“是。” 她面带桃花笑,转身遇君郎:“王爷” “嗯”他轻声应声,抬眼看向她,她抿了下唇:“王爷笑起来真的好看。” 他愣了愣神:“本王笑了” “是哒,您看看。”步月歌将自己的小脑袋往前伸了一下,冰面映衬着她的笑颜,很快颜君逸的面庞凑了过来。 他冲着冰面挤出笑容,他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笑容,是刚才那样的。” 她的发髻轻轻扫过他的面庞,他偏头看向她:“刚才那样是怎样” 她也偏头看向他,小手伸出轻轻划过他的唇角,像是羽毛轻抚,未等她多言,他无意识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有点凉。 王爷的手又温暖又厚实……步月歌紧张的像一只刚刚出蛋壳儿的小鸟一动不敢动。 “回了,你有些冷了。”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挤出笑容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只有在她真的开心时他或许才会有那般笑意。 “嗯。”步月歌第一次有了一种安定感,许多年没有这样依赖过谁。 曾几何时进入王府的想法如今竟然不愿意想起。 这样的王爷,她怎么忍心当成工具来利用。 只想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 一路他都不多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到了很难走的地方才提醒她:“小心。” 刚走到山洞口,她站在他身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这么大雨” “倒是好看。”他想起她小时候最喜欢站在山洞边看下雨,有时候可以坐在山洞口看雨看大半天,喊她吃东西都不肯。 他偏头望着她灵动的大眼睛眨着,长翘浓密的睫毛忽闪,微微仰着头伸着手任由雨水打在她的手掌。 他急忙拽她回来一些:“莫要淋湿了。坐下来慢慢看,本王去找些吃的。” “好。”步月歌坐下来托着下巴看雨、听雨。 她不禁想到了和大蛇在山里生活的日子,那会儿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哪怕是被人抛弃在大山中,她都未曾有过恨意,是因为大蛇对她真的很好。 大蛇还会偷偷溜到人类的村落裁缝铺拿一些衣服回来给她,将大山里的珍宝作为衣服的酬劳。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知道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什么。 特别是离开大山之后,养父母虽然对她很好,但是要求严格,药材很多时候有相近的模样,一旦搞错事关人命,所以她从那时起就没有放松过。 每天就像是提着一根弦在过日子。 加上养父母给人看病收费便宜,做的事情比别人多几倍,收到的银两几乎要无法养活她。 她有时候馋外面的好吃的,就只能偷偷去帮人看病获取额外的钱财,被养父母知道后,愣是让她饿了三天三夜。 从那之后,日子一直过得清贫。 直到自己可以独立坐诊,刚刚好一点点就遇到了肃亲王。 性格刚硬的她并不懂圆滑和妥协之道,直到养父母被害死,她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 她回想到这又一次伸出了手,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手指尖。 她轻轻弹动着手指,像是在雨中弹琴。 颜君逸带了食物回来,看到她这般模样,看了个仔仔细细,连她睫毛眨动,手指怎样弹动都记在了心里。 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些都画下来。 “给。”颜君逸知道她一旦开始看雨,是根本不会离开那块石头,除非看到雨停。 步月歌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盒:“王爷您会变戏法吗” “算是。”颜君逸坐在她身旁:“回了一趟羽龙殿,正好大白虎布袋里有些食材就随意做了。” “这是王爷亲手做的”步月歌连忙总雨中收回视线看向食盒,“翠叶细面” 她还记得翠叶细面好开心。“嗯。” “王爷怎么会知道这种面”步月歌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唔……是我小时候吃的翠叶细面的味道,好好吃。” 她埋头干面…… 颜君逸很满意地点点头:她喜欢就好,一定要将她养肥一点才好,太瘦了。 她刚吃完将食盒收整齐,就看到眼前的竹子杯,淡淡的清香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这是” “翠竹露。” 她瞪圆了眼睛接过,抿了一小口:“唔,好好喝。王爷竟然有翠竹露的配方” “是。” “这可是皇上才能喝到的,传闻中难得一见的翠竹露重金难求一杯,王爷,我今天感觉自己赚大发了。”她乐呵呵道。 皇上也不一定喝的到,他都是看心情才会带一点回去:“喝完,驱驱寒。” “嗯!”步月歌都不舍得喝,一点点抿,好久才抿完,就差没将竹杯壁都舔了。 看她伸着小舌头的模样,他唇角勾了一下很快消失,抢过杯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贪吃。” “嘻嘻。” 这会儿雨停了,他带她离开了蛇岛。 泛舟湖面,她开始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王爷,真的谢谢您,月歌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和开心过了。” 他没作声,心里却像是有只小鼓在打,她开心就好,总算做了点正经事。 没多久步月歌就有些乏了:“王爷,这酒后劲儿还有点大。” 她坐在窗边开始还撑着头打瞌睡,后来干脆像猫儿一样蜷缩在他身旁睡着。 不一会儿还挪动了几下让她的脑袋躺在他腿上,小手更是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最终摸到他的腰间,许是姿势最舒服了,这才老实下来。 颜君逸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仔细瞧她:皮肤越来越通透有光泽,五官也是越来越精巧艳丽可爱,身材……越来越美了。 只要能一直让她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就好。 到达岸边时,大白虎已经在等候。 他抱着她轻松一跳坐稳:“回府。” “是。” 快到王府时,看到旁边那块让沐云建学堂的空地围了不少人在张望:“这怎么这么快就建好了” “学堂是所有人都可以上的吗” “你傻,肯定不是,一定是给有钱有权的人上的。” 这时,步月歌揉了揉眼睛醒来,她坐起身看到突然建成的学堂,震惊的揉了几次眼睛。 就在这时,颜君逸跳下大白虎走到人群前,自带的威严让众人都连忙下跪行礼。 更是有人认出他:“参见摄政王。” 方才说话的几个人直接发抖。 颜君逸如尊神邸,声音低沉透着不可忤逆:“此学堂并非只有有钱有权人家才可以上,具体规则要等学堂旁边的青禾堂药铺步老板敲定之后择日公布在此。学堂和药铺会择日同时开张。” 他左手臂抬起指着步月歌的方向。 大家回头望去,又是吓一跳。 大白虎本就高大,加上步月歌此时坐在虎背,更显得犹如女菩萨一般神圣。 步月歌惊呆,王爷方才是称呼自己步老板吗 还有还有,青禾堂药铺 这是怎么回事 第60章 收了她的银票,赶她出王府? 步月歌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着众人,众人皆是惊讶万分的目光看着她。 人群中也不乏摄政王府的门客,他们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就是,能让摄政王亲自提名的,不简单。” “岂止是亲自提名,我看就是直接帮衬。我们这些门客可都没有这些待遇。” “想必十分厉害,毕竟摄政王府可是从来不养闲人、废人。” 大白虎带着步月歌往颜君逸的方向走,步月歌自然也听到这些议论。 刚刚听到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很快劝说自己,不必在意。 自己一定会用心将药铺经营好!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步月歌看准了位置,轻松跳下,竟然稳稳地站在了颜君逸身旁:“王爷,这是” 此时已经戴着半边金边面具的他清眸中透着温柔的光看向她:“给你的惊喜。” 步月歌心中感动万分,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行礼:“多谢王爷,月歌一定将您的大恩” 没等她说完,他打断了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本王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众人听到全都倒抽一口气。 放眼望去,这学堂怕是整个皇城最大的学堂了,这药铺更是建的十分有特色,一点都不次于皇城那几家大药铺。 不远处有一抹充满恨意的眼神瞪向步月歌。 “现在你愿意配合了吗” “好,我答应你们,一定要让这贱女人生不如死!” 大家都在等待步月歌开口,自然都没有人去留意那充满恨意眼神女人是谁。 她就像是暗渠中的老鼠仓皇逃走。 步月歌没有在此时多说什么,只是连连道谢。 这让大家对她的猜疑更多。 颜君逸带着她离开人群回了王府。 很快有人上前牵走大白虎去帮它洗白白。 颜君逸走在前面,步月歌小碎步跟在后面。 竟然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颜君逸开了口:“此事你真不需要放在心上。你先回房休息,晚些时候本王带你去找巫先生选个良辰吉日开张。” “是。”步月歌并不拧巴这件事,可她也有她的主意。 颜君逸看着她进屋还有些担心:“她应该不会生气。” 小黑金蛇从他怀里钻出来:“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不必。”他揪着它去了书房。 他提笔作画,小黑金蛇开始还看得认真还会好奇地问问,后来直接打了瞌睡。 颜君逸将它提起丢进了它的小窝。 它骂骂咧咧着继续睡去:“就知道偷偷画人家,又不直接说,蛇岛那么好的机会都被你错过,你真的不会追女子,唉……” 颜君逸才懒得搭理它,他将在蛇岛的每一个相处画面都画了下来。 画完后,他将这些和之前画的放在一起:“做成一本本画书,以后给我的娃娃们看。”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黑金蛇打击他:“你可别妄想,现在连人家喜欢不喜欢你,想不想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就想到娃娃们,真的是八字还么一撇的事,你就已经想到了以后。” “闭嘴。”他才不这么认为,虽说在蛇岛并未如何但是他也是尽了全力吸引她的注意。 个人感觉良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 他连忙将画锁进柜子里:“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步月歌探出个小脑袋:“王爷。” “有事”他已经猜到她必然回来找他。 只见她慢慢走了过来,双手一直背在身后,似是有话要说有半天没说出什么。 他瞧她这般不好意思便故意开口道:“有事直说就好,不必在意本王。” 她怎么敢不在意。 方才跑去问了问沐云这学堂和药铺造价,她差点当场晕倒。 听到那个数字后,她算了几遍才算清楚,就算是她的药铺生意巨好,那也只能赚个药铺门口的地砖钱。 越想越焦虑的她直奔了银号,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提了出来。 她慢慢从身后拿出来那几张银票:“王爷,这里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知道根本也不够学堂门口那块门匾钱,可是我” “拿来。”他知道她一定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帮助,故而直接伸出手。 她惊喜万分将银票递上。 小黑金蛇听到他们对话睁开了眼睛,正好瞧见这一幕,用蛇语暗戳戳提醒颜君逸:“人家的全部积蓄喔。” 颜君逸没搭理它,正在认真看着手里的银票。 没想到她还攒了不少钱,比之前报给他的那张表格上的数目还多了一些。 他在脑海里快速算出多出来的那部分,抬眼看向她:“本王收了,步老板好好努力。” “王爷可别这么称呼月歌,我”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王府丫鬟,更加不是本王的贴身丫鬟。”颜君逸这么一说,小黑金蛇都惊醒了,连忙用蛇语问他:“你咋了原来一直想要抓着人家不放才让人家做你的贴身丫鬟,现在又是闹哪样收了人家银票,赶人家出王府” 步月歌也急了,难道王爷又生气了 这是要赶她出王府吗 “王爷,月歌并没有想不做您的贴身丫鬟,也没有想离开王府。” 颜君逸冷眸低垂,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当奴当惯了舍不得” “嗯”步月歌最受不了他在自己耳边这般柔声细语,半边身子都麻了,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我” “本王已公布出去,你从即日起不再是丫鬟。” “王爷,月歌可是哪里做错什么您”步月歌焦急的目光望着颜君逸。 他拿出一本类似折子的东西递给她。 她接过来打开,心跳加速:“这是真的吗王爷。” “真。” 步月歌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到底是没忍住“咕咚”一下跪那了,刚要磕头就被颜君逸提了起来。 他胳膊环着她的纤细腰肢,冰眸扫过她惊慌的面庞:“本王说过,不准跪。” 她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像是那刚成熟的水蜜桃。 她看着他从自己手中拿过那本“聘书”,潇洒的一只手打开,看着那薄厚适中的唇再次微动,:“从今日起,步月歌乃本王的特聘助理,主管所有医药相关的所有产业,无需经过本王批准,她享有该产业链经营的一切权力。本王念给你听了,现在真的懂了” 步月歌小脸发烫:“嗯,懂了。” 他的手掌好烫,腰间被他这般搂着,就像是一团火焰从腰间燃气。 他距离自己这么近,又这么好看,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更要命的是,步月歌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心的异样,这般猛烈的跳动和之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它并非紧张并非害怕,而是一分崇拜,一分敬仰,一分欢喜,还有一分……爱慕。 第61章 巫先生到,管家晕倒 步月歌美眸盯着颜君逸那张距离自己不过一毫的俊朗面庞,她才发现他的皮肤是真的好的过分。 忍不住伸出小手又戳了戳,还顺带用食指手腹摸了摸:哎呀,好滑,他身上皮肤虽然也很滑,可是这脸上的皮肤真的是细嫩多了! “王爷可是有什么保养皮肤的法子怎地这皮肤如此细腻,月歌都羡慕了。”步月歌脱口而出,根本没有多想,除了光顾着摸,这脑袋里又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做点药膏系列放在店铺里卖。 颜君逸自然不知道步月歌脑子里想什么,他整个人已经僵住在那一动不能动。 本来想着调戏人家,现在可好,他感觉自己被反调戏了。 管家到处找王爷,来到书房一声喊:“王爷” 爷那个字都没有完全汗臭,人也刚刚站到门口就立刻转了个圈。 他老人家抚着心口,小小声自言自语:“哎呀嘛,我这老头儿这颗老心脏都乱跳了。” 步月歌小脸一红微微低头,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心里暗暗怪自己:步月歌啊步月歌,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敢对王爷如此 颜君逸这才回过神:自己方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轻咳一声:“晚些时候我们再聊,不知道最近你兄长可有空闲” 步月歌“嗯”一声,紧张兮兮望着他。 他心慌的一批,面庞却透着无比正义感望着前方:“定好时间通知本王即可。” 步月歌瞧着他离开的背影:王爷似乎又好看了许多。 她本想摸摸又是一阵“蹦蹦”乱跳的小心脏,结果摸了下自己的面庞:奇怪,自己面庞摸起来也滑,难道是因为蛇岛空气好水土好 好像每次去蛇岛回来自己皮肤都好好,想到这步月歌急匆匆跑了出去。 管家正和颜君逸汇报说门口巫先生求见,就看到步月歌蹦蹦跳跳跑出来,先是和他们打了招呼,接着又蹦蹦跳跳跑得飞快。 管家总觉这丫头似乎灵动了许多,还转头看了看她,转回身的时候竟然忘了自己说到了哪里:“王爷,老奴方才说道哪儿了” “巫先生在门口。” “啊对,那王爷是让他来书房还是” “不好。”颜君逸话音都没落地人已经追了过去。 管家感觉自己被一阵旋风吹得头有点晕。 小武又从另一侧急匆匆跑来撞到了管家胳膊,管家又转了一圈,这会儿头更晕了。 还没等小武和他说话,管家就直接昏了过去。 “翁伯!你怎么了这是” 步月歌刚好转弯看到,颜君逸听到喊声也回头看去。 俩人齐齐往翁伯这边跑回来。 颜君逸打眼一看连忙拽开了小武:“别挡着,帮忙扇扇风。” 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王爷身份,拿着衣摆扇着风,小武也有样学样赶紧如此。 步月歌跑得飞快,紧跟着到了,熟练的诊断后拿出小布包,取出银针施针,刚施完针就连忙起身问道:“府中可有冰块” “有。”小武了应声,步月歌快步跑到书房写了个方子递给小武:“你让别人去拿冰块过来,然后你拿着这方子去最近的药铺拿药。” “给本王。”颜君逸将方子抢走,“你去取冰块,快!” 小武几个纵身就飞走,颜君逸原地站了一秒后决定亲自去王府指定的医馆药铺“成樱堂”。 巫先生站在王府门口就看到颜君逸飞走的身影,美眸微眯追了上去。 颜君逸进了医馆,掌柜的见到他吓一跳,以为是医馆做了什么错事:“王、王” 毕竟自从合作以来,摄政王可是从来都没有来过,全都是委托巫先生亲自打理的。 颜君逸直接将方子丢过去:“速速去拿药。” “啊是。”掌柜的都有点恍惚地接过药方,亲自抓药打包好递给他,他提着药方刚转身要出门就差点撞到了巫先生。 他躲闪开直接出了医馆门:“晚些再与你说。” “好呀,那我等你找我咯。”巫先生微微偏头看着颜君逸离开的方向,心里升起一点点不爽:之所以亲自登门王府就是想问问是不是有做错之处,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在王府旁边新建了个药铺呢还特意瞒着 越想越心闷的巫先生扭身回了里屋。 掌柜的都没敢多说话,弯着腰行礼。 直到两尊神都看不见踪影,他才直起身抚了抚老腰,轻声叹气道:“今日打烊后得去茶馆消遣消遣。” 颜君逸提着药回来:“要如何做” 步月歌此时已经将冰块放在管家头部四周,还在施针。 直到施完针才起身回了他:“给我,麻烦您和小武将他老人家抬到里面那张长凳上。” “好。”颜君逸弯腰,“你还愣着作甚” 小武这才回过神连忙帮着抬,小七来找颜君逸看到这一幕也赶紧来帮忙。 三人很快将管家抬到长凳上。 这时步月歌正在自己住处将草药全都怼碎,开了平日用的火炉熬着草药汁。 小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她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他就看到了步月歌匆匆而来的身影就冲了上去,抓住步月歌的手腕就往里跑:“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 小七瞧见赶紧过去拽开小武将他挡在身后,狠狠掐了小武的手一下。 颜君逸冷眸扫过小武的手:“去领手板一百下。” 小七捂着小武的嘴巴拽着小武就往外走:“是王爷,我现在就带他去领罚。” 小武梗梗着脖子还不肯痛快地走,被小七直接用力砍了脖子砍晕扛走。 颜君逸轻声问步月歌:“翁伯无大碍” “无碍,救得及时。” 他信她。 步月歌亲自扶起翁伯,颜君逸赶忙上来帮她扶稳,看着她喂那草药汁给翁伯。 草药汁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厌恶一切和医相关的,可她偏偏做这行。 她喜欢的,他就支持,哪怕是他极度厌恶的。 草药汁竟然被她全都喂了下去,这让颜君逸震惊:“翁伯最不喜欢苦味,怎么会都喝了” “这个闻起来是有点怪味,但是不苦,是有点茶馆那种青叶汁的微甜。”步月歌拔出所有的银针,最后选取最长的一根直接从翁伯脑顶刺下,看得颜君逸半边身子都紧了。 因为他想到的是,万一以后自己不听话惹她生气了,她会不会拿针扎自己 虽说自己老蛇皮挺厚,可是她这下针的速度和力度,怕是也能戳个巨疼。 他自己脑补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 “唔,咳咳。”翁伯发出声响,颜君逸眼睛都透出亮光:“老翁头儿,你可算醒了。” 管家许久没有听到自家王爷这般有人气儿的话语,心中顿生温暖:“王爷……” 两行清泪流出,转头看向步月歌:“是月歌救了我” 颜君逸替她回了:“是她,如若不是她及时救治,怕是麻烦。” 管家起身就要拜谢,被步月歌拦下:“您万万不可如此,救人是我医者本分,不必太放在心上。” 翁伯抹了眼泪。 步月歌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项,同时写了一张药方给他:“我药铺还没开张,您先去附近任何药铺拿药。” “我知,我们王府有个指定的医馆和药铺,我会去拿药的,真的谢谢你了,月歌。”翁伯感谢完抹着眼泪离开。 步月歌收起银针包,抬眼之时就发现颜君逸在盯着自己:“王爷,月歌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有。”颜君逸站在她面前,微微低下头望着她,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她的面庞。 第62章 她为他动怒 步月歌有点紧张,颜君逸伸出右手轻轻划过她的面庞,摘下来一片草药叶:“这个。” 她美唇微微勾起:“谢谢王爷。” 俩人说完四目相对,谁也没挪开视线。 他收回右手轻垂在腿边,手指都还在颤抖:她的皮肤好滑。 她长睫轻轻眨动:他的手有些微凉,手指划过自己面庞时,为何自己会有一刻的不敢呼吸 是喜欢他吗她反复地询问自己,得到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是。 可她现在和他身份悬殊,真的可以妄想此事吗 不可以。步月歌的理智终于战胜了心动:“王爷可还有事要吩咐” 颜君逸差点就脱口而出再次告白,祈求和他在一起,可是想到她来府中找他的目的,他的理智也战胜了心动:“无事。” “那月歌先告退了。”步月歌微微欠了欠身子离开。 从他身边经过时,她稍微停了一下:“月歌这就去和兄长约时间,只是想问问王爷,您想要见我兄长可是有事要谈” 尴尬了。颜君逸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 “好的,月歌这就去。” “你兄长生活在竹林” “王爷为何这样问” 步月歌心里没底,实在担心自家兄长会得罪王爷,不知为何被兄长找到,总感觉他和自己小时候记忆中的兄长不太一样。 她印象中兄长不善言辞,和摄政王有点像,可现在的兄长话多且逗趣,还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回想到这,步月歌回过神发现王爷还没有回答她,生怕自己多嘴就紧忙补了一句:“兄长生活在哪,月歌确实还不知,几次都是兄长找到月歌的。上次他给月歌的地址也是羽洛坊,所以月歌也要去找找看。” “嗯,无事,你定好时间通知本王就好。”颜君逸故作震惊掩饰着自己的心慌,看着步月歌彬彬有礼地离开才收回了视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晚,颜君逸来到了步月歌的梦中。 梦中的步月歌有点激动,主动搭话抱住了他:“大蛇蛇,好久没有梦到你了,你最近去哪儿了” 大蛇蛇不敢说话,他不敢动,任由她抱着贴贴。 直到步月歌翻了个身松开他,他才连忙深吸一口气。 这一晚,他在她梦里超级老实,根本不敢撩。 因为她有点大胆放肆,抱着他睡了一晚。 次日晨,步月歌醒来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急匆匆赶到羽洛坊吹响了短竹笛。 没一会儿,步修远不知道从哪儿飞来落在她面前,先是用手指骨节轻轻掐了一下她的鼻尖:“大清早的找我何事” “兄长……” “嗯” “哥……”步月歌摇晃着他的胳膊,“摄政王想要邀请你吃饭,你可否安排一下。” “他让你来的” “对呀。”步月歌不知所以,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兄长,步修远冷哼:“他为何不自己来” “哥!”步月歌用力甩开了步修远的胳膊,“你上次给王爷下毒都还没有说你什么,王爷主动请你去吃个饭,你还诸多理由” 她嘟着嘴巴环抱胳膊转过身去:“哼!” 步修远用胳膊轻轻推了推她:“生气了” “当然生气!”步月歌回过头说完又背对着他,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躲在远处树枝上的小七是一动不敢动,奉命保护步月歌的他,找了个好位置刚刚躺平,就被眼前的王爷吓到一直打嗝儿。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小七刚要打嗝儿,就被颜君逸使劲拍了下后背:“别出声。” 小七捂住嘴巴憋红了脸。 颜君逸自然是听到了步月歌方才所言,顿时心花怒放,心里还不停自言自语:丫头莫生气,兄长也是为了你好,很可能是在考验我……但是不管这样,见到步月歌在步修远面前如此维护自己,他在心里已经嘴丫子咧到了耳根。 “那好,你气,我就不去见他。”步修远说着转身就走,步月歌等了一会儿偷偷回头,发现他真的走了,气得大叫:“哥!” 这一声喊吓了小七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颜君逸也吓一跳,紧扣着树枝儿晃了两下才没让自己跌下去。 步月歌跺脚:“你要是不去见他,我就真的生气了。” 步修远的步子停了一下,刚迈出去一步,悄悄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步月歌的影子,急忙追过去:“喂,小妹!真的生气了我去还不行吗” 他顺着小路追过去,并没有看到步月歌的身影:“小妹!” “还真的跑了,这跑得速度太快了”他四下看看,抬头发现树上有异动,“谁在那” 步修远几步跳上树枝,发现除了一只小白猫并无他人。 他随手将小白猫抱下来,轻轻放下:“别乱跑了,树上摔下来不得了。回家找妈妈。” 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异动,回头看去,只见步月歌站在那鼓着小脸。 他笑嘻嘻跑过去:“小妹……答应你就是,你可不能真的生气。” “差点真的生气!王爷对我很好,你还下毒毒他,这笔账都还没有找你算。” 没等步月歌说完,步修远服软:“好好好,我去见他就是,你快莫生气了。” 步月歌小脸这才缓和一下:“几时” “你定。” “那就今日晚膳时间,地点就” “我去王府找你们汇合,地点让他定。”步修远自然知道自家妹子纠结地方,他可不想妹子烦恼。 “嗳,好的,那我先回了。”步月歌完满完成任务,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儿进了王府。 她一路小跑跑到颜君逸书房:“王爷” “进。”颜君逸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方才和小七简直就是连滚带爬般的逃离! 步月歌笑呵呵行了礼:“王爷,兄长说今日晚膳时间到王府来,地点您定。” “唔,如此,那就在王府设宴就好。”颜君逸似是在自言自语,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在走来走去。 直到小黑金蛇用蛇语提醒他:“你已经在那晃了快半盏茶了。” 颜君逸赶忙停下看向步月歌:“你用早膳了吗” 她摇摇头:“还未,王爷呢” “也未,要不一起” “要不一起” 俩人异口同声,步月歌害羞地低了低头。 颜君逸“嗯”了一声:“你去用膳处等本王。” “好。”步月歌想着正好可以回去拿自己今日可以开罐的甜酒。 颜君逸想的是,他得赶紧去安排妥当才是。 第一回正是见大舅哥,必须安排满意,吃好喝好以后才更好。 第63章 小皇帝不见了! 颜君逸先交代人做好今日早膳赶紧送过去,接着又亲自交代厨房务必选用比悦风楼更好的食材,本来都敲定菜单了,又觉得不妥,纠结万分后他亲自去悦风楼第七层。 悦风楼掌柜的见到他差点当场跪,毕竟悦风楼开业到现在,还没有见王爷亲自来交代菜单,最主要是从来没有哪位贵宾让王爷启用第七层。 一般顶多就是第四层而已。 掌柜的低头哈腰抹着额头的汗珠,小本本记下,生怕自己脑袋记不住,虽说他可是摄政王最得意的门生,是过目不忘之人。 “不可出岔子。”颜君逸向来不啰嗦,交代完毕不会再重复强调,可今日强调了,听得掌柜的更是冷汗涔涔:“是,王爷,您放心。” “嗯。”颜君逸离开悦风楼就来到了邀月楼,取了件宝物才回了王府。 刚到王府门口,宫中的大公公就哭着扑了过来,被他躲开。 大公公抹着眼泪揪住他衣摆:“摄政王呐,皇上说了,如果老奴再请不到您去宫中早朝,就要将老奴的脑袋摘下了。” “摘下。”颜君逸拽出衣摆继续往里走,还交代侍卫不准放他们进来,大公公哀嚎道:“王爷王爷……皇上说今日收到一宝物想赐予您…” 话没说完,颜君逸打断:“送来王府就是,本王今日有要事不出王府。” 大公公的眼泪将他的白脸都磨花了:……哭没用,宝物没用,那怎么办 没等大公公琢磨出新的招儿,就听颜君逸冷声道:“什么人都不能让本王离开王府。” 大公公耷拉着脑袋念叨着:“完了完了,用了五十年的脑袋是保不住了。” “放心,本王会厚葬你的。” 大公公:…… 颜君逸留给他一抹孤傲的背影,大公公欲哭无泪回了宫,如实将自己遭遇的一切声泪俱下的和小皇帝说了个痛快:“皇上,求您给老奴一个痛快,真的不要让老奴再去找摄政王了,呜呜呜……” 众大臣都不敢作声。 小皇帝更是满额黑线:“退朝退朝。” 气鼓鼓的小皇帝回到书房看着那一堆奏折就揉太阳穴,大公公立在那和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小皇帝皱了会儿眉头突然勾勾手指,大公公相当做没看见,只听他一声吼:“老轮子!” “哎哎,老奴在这呢。” “你要是耳朵或者眼睛不好使了,朕准你出宫养老。”小皇帝站起身,大公公连忙上前:“不不,老奴死都要死在宫里。” 小皇帝勾勾手指,大公公连忙凑了耳朵上前,只听小皇帝压低声音道:“带朕出宫一趟。” “使不得啊…”大公公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小皇帝捏住了嘴巴:“速速去准备,之前就说要去摄政王府,都是被这些破事耽搁多日。” “是。”大公公哪敢再多言,很快取来了小皇帝平日微服私巡的衣衫帮着换上,主仆二人就离开了皇宫。 小皇帝出了宫门就拍了大公公肩膀一下:“可以嘛,老轮子,没想到你现在进出宫都比朕畅通无阻,看守问都没问你车里何人。” 吓得大公公颤抖着要跪被小皇帝呵斥重新坐下:“朕不让你跪,你不准跪。而且千万不要暴露朕的身份。” “老奴” “咳。”小皇帝握拳放在唇边轻咳,大公公连忙改口:“黄公子说的是。” 这一路,大公公的心是一直提在嗓子眼儿。 眼看着快到摄政王府,小皇帝瞧见邀月楼很是热闹:“今儿个什么日子” “回皇上,回黄公子,今儿个邀月楼八周年庆典,全楼物品98折。” “居然打折”小皇帝眼睛都冒亮光,没等大公公说话,他已经命令马车停下,几个纵身跳跃进了邀月楼。 大公公是连跑带颠也没追上,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命令暗卫们速速寻找。 小皇帝直奔三楼,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只好亮出了皇帝专用牌子才让他进。 买好东西的小皇帝和赚了多大便宜一样往外跑,一下子就撞到了人。 “哎呀。” 他连忙跑回来:“你没事” 被撞倒的女子缓缓起身,低着头欠了欠身子:“无碍,小公子不必挂怀。” 小皇帝冷眼看看她,一身淡紫色的毕罗霞裙,一支淡紫色的头钗惹得他多看了几眼,不知道是哪家贵妇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熏衣香,如此好闻。 小皇帝并未在意这特殊的香气,抱着买的礼物出了邀月楼,本想转弯去停马车的地方找大公公,然而刚刚转进巷子就一阵眩晕倒了过去。 一辆马车停稳,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闪过,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公公和暗卫根据邀月楼小二们的描述断定小皇帝是离开了邀月楼,然而他们找遍都没找到人。 急疯了的大公公连滚带爬冲进了摄政王府:“摄政王呐……” 管家连忙上前搀扶,听闻大公公小声说出急事之后,赶紧让小井去找王爷汇报此事。 颜君逸正在琢磨晚上送什么礼物给大舅哥就听到小井的大呼小叫:“王爷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金如意走出了藏宝室:“何事大呼小叫。” 正好来给颜君逸送清凉糖水的步月歌听到了小井的大喊,停了脚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颜君逸看到了她:“进来。” 步月歌连忙将糖水放下要走,颜君逸却拦下她:“莫要急着走,等会儿喂本王。” 步月歌小脸一红,只能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 小井顾不上吃不吃狗粮了,焦急地说道:“王爷,黄公子不见了!” “什么”颜君逸知道小皇帝平日贪玩,经常跑出宫,但是自从步月歌遇到一些怪事之后,他就明令禁止小皇帝这阵子都不可出宫,甚至就连前阵要来摄政王府住一阵的计划都取消。 他急着往外走,走两步又退回来:“你随本王一起去找。” 一刻见不到她,他都心慌。 毕竟晚上要见大舅哥,必须在晚膳之前找到那贪玩的小东西。 这时,大公公也扑了进来:“摄政王,老奴罪该万死啊……” 颜君逸直接大长腿迈过他:“如果找不到黄公子,你确实死一万遍都不够。” 大公公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摄政王的手握着谁的手 难不成摄政王是因为府中藏娇不肯上朝 他顿时感觉这件事比小皇帝失踪还大事! 那岂不是自己受皇太后委托的说媒之事要泡汤不不,不可,那位可是皇太后的亲侄女,视如己出的闺女! 等等,方才那位女子的衣着打扮怎么和邀月楼三楼店小二们所说的女子一模一样 “来人,给本公公追上去!”大公公连忙起身,收起了眼泪,眸光中闪过阴冷,“等等,且不可惊动摄政王,待女子独自一人时……”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皇上的暗卫们领命消失。 第64章 杀无赦 大公公越想越来火,摄政王府怎么就藏了个女人他都不知道。 他可是夸下海口,承诺一定为皇太后的亲侄女做这个媒,可如今……他小碎步倒腾着紧跟了过去。 颜君逸一声口哨战马飞奔而来,他帅气跳上战马,伸出手拽了一下步月歌,动作娴熟到以为他们两个是好搭档。 她不多问,急他所急,猜测多半是很重要的人物走丢。 他去遍了小皇帝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几处地方,最后回到邀月楼找当时见过小皇帝的所有人问话。 怕步月歌无聊,就让她去四层以上的地方随便转。 颜君逸在三楼听完每个见过小皇帝的人所说话语后,他盯着其中最左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二问:“你说他出门时撞到了一个紫色衣裙的女人” “是。” “此女子的画像何在” 店小二抖得更厉害了,没多久有人拿了一张画像呈给颜君逸过目。 只听颜君逸一声令下:“将此人关押不可送水送饭,直到找到那位公子为止。” 店小二大呼小叫着被拖走,很快没了声音。 颜君逸将方才的画像蜷成一团扔进火炉,直奔四楼:“与本王一起来的女子呢” “她说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出去他告知邀月楼所有人只要步月歌回来立刻让她上顶楼见他。 步月歌生怕自家兄长返回故而离开一会儿去找他再强调一番。 她刚离开邀月楼没多远就被一个小乞丐缠住,求她去帮忙看看他娘亲。 步月歌心善,再看这小乞丐着实可怜,也没多想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废弃宅院。 她对这一带有点陌生故而问道:“你娘亲在哪” “就在里面。”小乞丐指了指,她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被人架着堵住了嘴巴。 “唔唔。”步月歌回头看去哪里还有小乞丐的影子,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绑架了。 问题是绑架自己做什么 这时听到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议论:“今天可是干了大事。” “就是说,难得。老大就是厉害,还能想出这招。” “谁说不是。” 步月歌劝自己一定要冷静,静观其变。 被他们架着来到后院一空房,这时其中一个壮汉指着角落道:“去看看那小子怎么了,如果救了他,到时候我们老大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将你收个偏房。” 步月歌看了一眼角落的年轻男子正在皱着眉头冒冷汗,似是很难受。 她连忙上前查看发现不对,这男子并无大碍,难道他和自己一样是被绑来的 未确定她亦不敢冒险,于是转头对两个壮汉说道:“告诉你们老大,这小子如果不赶紧救治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她话音落,小子还很是配合地咳嗽了几声。 两个壮汉无法决定,一个留下一个去询问,片刻便回来:“如何救治” “立刻拿这个去月通银号当掉,一定要要价三两黄金!而后再去邀月楼门口的临时摊买三袋珍珠粉,山鹰羽毛两支,破火石一个,乌鸡内金一两。” “你当我们傻我们刚从那将你截来,现在我们再去”其中一个壮汉冷哼,“再说了你说的那都是些啥玩意儿听不懂。” “你们可不是傻么,绑人都绑个病秧子,一个时辰,随便你们。”步月歌一脸认真,举着那块金牌牌,闪得另一个壮汉不得不接了去请示。 半个时辰后,壮汉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丢给步月歌:“喏,都在这,赶紧救人。” “你们出去。” “怎么还怕人家看见”壮汉憨笑,步月歌呵斥:“出去!” 壮汉只好在门外。 步月歌将布袋打开,唇角微勾:成了,王爷一定知道了自己所在之处。 她余光瞥过发现这年轻男子正偷瞄她,她拍了他一下:“你是何人不会那么巧就是那位大公公找的黄公子” 年轻男子一咕噜坐起来:“你怎知道” “你真是”步月歌觉得自己的直觉有时候真的特别管用。 她将布袋里的东西全都敲碎,碾成粉末状,最后又装进了布袋里。 “这是何物”小皇上激动得很,丝毫不觉得自己此刻多危险。 “好东西就是了。”步月歌不说,他反而着急:“到底是什么” 壮汉刚要进来查看就听到有人大喊:“跑!” 跑两个壮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箭射成了箭靶。 大公公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小皇帝就哭上了:“皇……黄公子,您可急刹老奴了。” 小皇帝躲闪到步月歌身后,而步月歌被大公公身后的两个暗卫架走。 大公公先让暗卫护送小皇帝回宫,他则转弯来到了旁边的柴房。 步月歌纳闷儿地望着大公公:“您这是何意” 大公公打量着她:看着也无甚特别,怎么就能在摄政王左右 再瞧她现在的衣裙:“你这身打扮与店小二所说一模一样,特别是头钗都是紫色祥云款,别以为你自导自演的歹事无人发现,你就是贼人头子!” 嗯步月歌反应极快:“大公公,我们在摄政王府一面之缘,并无得罪与你,这等诛九族大罪之事可不能乱说。” 大公公冷哼:“你果然知道黄公子身份。” 他这身打扮,那么多暗卫,摄政王又那么在意,除了皇上还能是谁用脚指头都猜得到!步月歌有点无语。 大公公可不管她是不是摄政王之人,这么大的嫌疑之人怎能放过,他给旁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一点没客气上前抓着步月歌的手腕,两块竹板就用力夹住了步月歌的手指,两个大男人用力拽,竹板夹得步月歌手指生疼。 她额头疼得瞬间冒冷汗,忍无可忍喊出了声:“啊……” 大公公冷哼:“你这点小伎俩或许能蒙骗过摄政王,但是可骗不过我,想我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勾心斗角的伎俩没见过,你无非就是想要……” “我看是你想要死!”身后传来一声地狱魔音,大公公打了个激灵,步月歌偏头看去,眼睛开始冒星星:“王爷……” 她还冲着他笑!他都紧张死了。 颜君逸一脚将大公公踢飞,两个暗卫吓得赶紧松手跪地不敢动。 他拽起步月歌紧搂着她的腰肢,轻轻捏起她的手腕看着她的手指,鹰眸沁着晶莹,心揪在了一起:“疼吗抱歉,本王来晚一步。” 如若不是简老那边来了新消息,他一定不会耽搁那半盏茶的功夫,让这群蠢货欺负了她。 步月歌看出颜君逸是真担心连连摇头:“没事,就是夹了一下而已,真不疼。” “怎会不疼,都红了。”颜君逸直接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丢给他带来的皇宫侍卫们一句话:“将这些蠢东西押回皇宫,传本王令,杀无赦。择日执行。” 步月歌樱桃唇微动,颜君逸垂眸看向她:“不准求情。” 她抿了抿唇,不敢多言。 第65章 埋下祸端 步月歌一路都被颜君逸这么抱着,小脸红得发烫,不得不用手挡住了小脸。 直到回到王府,颜君逸找人确认她的伤势无碍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你怎那般大胆!如若本王没有看懂你的暗语,该如何” “不会哒,王爷这般聪慧,怎会看不懂。月歌反而好奇王爷怎么猜到的。” 步月歌仰着小脸,看得他再次蛇心荡漾。 该死的发情期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收回视线,侧身望着前方,缓缓道:“三两黄金乃寓意皇上,临时摊买三袋珍珠粉,山鹰羽毛两支,破火石一个,乌鸡内金一两,则取前面首字谐音,伞杉坡屋,这是一处荒废的伞家老宅。” 步月歌一边听一边点头:“王爷说的全对。” 颜君逸从怀里拿出来那块金牌牌:“收好。” 她微微低了头:“谢谢王爷。” “下次不可如此冒险。”他虽这么说但是心里欣赏她的胆量,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 好想现在就对她表明心意。 心里已经纠结万分,翻山倒海,表面上依旧震惊如泰山:“你在府中休息,晚些时候回来接你。” “好。”步月歌目送他离开就去了书房,她要好好练字,要将在王府的每天都记录下来。 一边练字一边回想她来到王府的这三个月,感觉和在大山里生活一样精彩。 她还小小声念叨:“真的是玩乐丧志,步月歌啊步月歌,你忘了你为何要来摄政王府吗” 尽管这么说,可心里依旧美滋滋。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哪里在练字,分明是在画人。 只是……她画的人怕是只有她自己看得懂是谁。 小黑金蛇游了过来,趴在书桌瞧她画的画:呃……颜君逸要是知道在她笔下自己这般丑,可能要叫着回蛇岛重新塑型。 她一张张画,它就陪着她。 毕竟有人离开王府的时候有交代,在他没有回王府前,它得全陪。 它游到她手旁,轻轻舔了她的伤口,微凉感让她放下了毛笔任由小黑金蛇舔着她的手指。 让她惊讶的是,被小黑金蛇舔过的红肿竟然渐渐消退了。 她揪起小黑金蛇,四目相对,她托着小黑金蛇就往自己住处跑:“我就取一点点你的唾液。” 小黑金蛇眼角往下耷拉着,它就知道颜君逸让它这么做,不是好事!哼。 步月歌说到做到在,真的就只取了小黑金蛇的一点唾液,她将这唾液与从伞家老宅拿回来那布袋里的粉末混在一起,兑了一定比例的清水搅成糊状倒入几个小盒子里,然后拿布袋装好这些小盒子,小心翼翼跑到了王府后院的山洞里。 小黑金蛇一路跟着,差点没脱口而出人声问她在干吗。 步月歌来到山洞,将布袋丢进了那晚颜君逸泡澡的湖水中就转身离开。 小黑金蛇探出头看了一眼:她这是要做什么 没等它窜进湖中,就被步月歌提走。 这时它发现步月歌手中还有一条蛇。 “小心肝儿,可算又找到你了,今天开始你不能乱跑,必须和小黑金蛇待在一起。我这就给你们换个大点的笼子。” 小黑金蛇一听就急了:哎哎,别给蛇乱配好吗 “小心肝儿”的蛇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用蛇语小小声说了句:“呵,傻蛇。” “你说谁傻”小黑金蛇立刻反驳。 步月歌光看着两条蛇一路总吐蛇信子,哪里知道它们俩在对骂。 骂骂咧咧一路,小黑金蛇骂的口干,回到小窝就咕咚咕咚一阵灌水。 “小心肝儿”被步月歌带了过来,丢进小黑金蛇的笼子之后就将它们俩提到了自己屋后的小院子:“今天开始,你们俩不准乱跑了,王府大,危险。” 小黑金蛇和“小心肝儿”对望,目光恨不得杀死对方。 在步月歌看起来还以为它们很喜欢对方:“好好相处喔。” 小黑金蛇:不可能! “小心肝儿”:绝不。 步月歌独自回到了书房又开始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竟然睡着。 连颜君逸进来她都没醒。 他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纸张,随意捡起来一张,看着上面七歪八歪的小字,好生辨认了一阵才认出来是——“王爷可真好看,可惜我画不出来”,他唇角微勾又捡起来一副画作。 看着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不太能接受她画的是自己。 特别是那头发是怎么回事一个圆圈上竖起来几根他头发是这样的 怀疑人生的颜君逸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又看了一眼画:嗯,没头发的老妖怪。 他伸出手将她胳膊下的那张画轻轻抽出,甚感欣慰,有头发了。 只是头发有点过多过长,怎么看都只能是疯癫后的他。 再一行歪歪曲曲的小字——在王府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他放下她的画作,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书房的软榻上,给她盖好薄被后,他收拾完地上的纸张全都锁进了他的小箱子。 接着提笔画下了她趴在那的模样,还有此刻睡着成“大”字的可爱模样… 一行隽秀的小楷——佳人如玉,润心无声。 他看她翻身,连忙将自己的画收起放进旁边的小柜子。 见她并未醒来,他怕吵醒她,故而离开书房去准备好今晚的见面礼。 管家颠颠地跑来:“王爷,皇” “摄政王!”身后传来小皇帝的喊声,颜君逸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莫要发脾气。 “咚”一下扑进他怀里,被颜君逸嫌弃地推开:“何事” “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小皇帝有点委屈地瞧着他,他冷哼:“要为那阉人求情,请回。” 小皇帝愣了一下急忙摆手:“不不,那不是。” 不是才怪。颜君逸这会儿还没消气,一想到步月歌的小手手都红成那样就恨不得将那老东西手骨夹断。 “他不过是认错人,着急了些,其实还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再说了,那位美女心善,指定是不想摄政王为了她杀人。”小皇帝语速极快,到底还是在求情。 他可是以此为由才能顺利离开皇宫的,不然就光是那些女人哭泣都能将他淹死。 颜君逸指了指大门口:“慢走不送。” “喂!”小皇帝跺脚,接着追了上去抱住了颜君逸的胳膊:“我不管,你要是还生气那你骂我,都是我平日惯坏了大公公。” “下来,成何体统!”颜君逸十分反感人靠近他身体,一点没客气地将小皇帝甩下来。 小皇帝摔到地上,吓得管家赶紧上前搀扶。 小皇帝冲着颜君逸喊:“现在还不能杀大公公,杀了就是埋下了祸端!” 有道理,他就是不。颜君逸理都没理小皇帝,丢下一句毫无人情味儿的话,也是给暗卫们的命令:“王府东院不准任何人靠近,近者丢去喂老虎。” 小皇帝:…… 管家:……那还能去给王爷送吃的不难道王爷是打算带着步月歌单独住了 第66章 这次露大发了,万分火急 小皇帝站起来就要追过去被颜君逸一巴掌怼在了脸上。 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九五之尊被封印了脑袋,胳膊腿儿都在不停地扑腾,像极了狗刨式。 “真的不能杀,有损威严。”小皇帝豁出去了,毕竟如果求情成了,他才能留在摄政王府逍遥一阵。 真不想回皇宫,每天面对那些女人和老头儿们。 一想到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在自己面前叨叨,他就更加铁了心一定要劝退摄政王的想法。 再想到那些老头儿们愁眉苦脸忧国忧民的样子,他又连忙说道:“我有办法让那位美女喜欢你。” 此话一出,管家等周边人连忙转头看天:“老奴什么都没听到。” 其他听到的人也都望天装傻:“没听到。” 小皇帝感受到自己俊俏小脸上的手终于松了一些,又赶紧补了一句:“不管如何,朕也是和她有过短暂的相处,她还是朕的救命恩人,啊对,朕其实不是来求情,是来感恩的。” 颜君逸收回手反转掌心对着小皇帝:“可带了什么感恩礼物” “嗯”小皇帝心里骂骂咧咧:又要讹朕!“带了。” 他不得不从怀里拿出来一张银票:“喏。” “嗯,这张入府西院的门票还算可。来人,带这位贵客去西院上房休息。东院依旧任何人不准靠近。”颜君逸收走“门票”,加快步伐直奔书房。 这么多银子,她看到一定很开心。 他都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开心的小模样。 颜君逸刚进书房门就看到步月歌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王爷,你回来了” 她颠颠地跑过来,在距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住,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不知是何时辰了” “还未到晚膳时,饿吗”颜君逸从袖中拿出来一提包装精致的点心,“先吃些。” “好,我来泡茶。”步月歌一眼就看出第一个包装纸包的是财记家的绿豆糕,她接过点心,一一打开摆好,泡好茶给颜君逸先倒了一杯:“王爷。” 他瞧着她美滋滋的模样,不禁也唇角跟着上扬。 他不喜欢吃点心,根据她写的食谱猜测她会喜欢,于是回府路上特意让人绕到几家好吃点心铺买了些回来给她。 哪怕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这样看她乐呵呵的,他就满足。 步月歌挨个尝了一遍才发现颜君逸没吃:“王爷不尝尝吗” “嗯。”他不忍拒绝她的美意,拿起一块绿豆糕抿了一小口,抬眼之时目光与她透亮的眼神相碰,柔声道,“好吃。” “是呢,财记家的绿豆糕真的一流,绝对真正祖传秘方,我之前试过好多次都没有这般口感。细腻又保有绿豆原本的模样,不知怎么做到的。”步月歌又拿起一块轻轻咬一小口,慢慢嚼着。 他看着她时不时伸出小舌头舔一下唇边就愣了神:吃东西能吃的这么好看的,只有她。 看她吃东西就是一种享受。 他放下绿豆糕杵着下巴喝着茶,只为看她。 就连她睫毛眨动的细微之处都被他看了个仔细,还琢磨着晚些时候要修一下他的画作,没有将她的灵动之美画出来。 步月歌没一会儿就将小点心吃完,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王爷,您都没吃。” 就喜欢看你吃,吃胖乎乎的才好。“你吃就等于本王吃了。” 步月歌抿嘴笑着,猛然想起小黑金蛇的事,就将小手伸开摆在他面前:“王爷,您看,月歌的手没事了。” “没事也不准求情。” 她轻咬了一下下唇,看得颜君逸喉结快速滚动几次。 只听她不急不慌道:“月歌手没事还要谢谢小黑金蛇……” 于是她说了个仔细,听得颜君逸直接站起身:“小黑金蛇何在” 让它护着她安全,它倒好,竟然上舌头了!就算是为了帮她的手快点康复也不行。 步月歌吓一跳,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我将它和“小心肝儿”关在一个笼子里了,想着它们能有个伴儿。” “哦”颜君逸听到这又重新坐下,这样好,说不定就能将小黑金蛇气死。 他端起茶杯要喝茶发现空的,伸手去拿茶壶,步月歌也伸手拿茶壶,两人的手就这么触碰到一起。 他和她同时急忙收回,又伸出,又碰到。 来回几次,步月歌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月歌来斟茶。” “嗯”这个字愣是卡在颜君逸的喉咙处出不来,他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无法出声。 蛇心跳得那叫一个快,和用力敲大鼓似的“咚咚”响。 又一次差点脱口而出的表明心意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 茶喝完,颜君逸热得要炸:“本王去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月歌也去收拾一下。”步月歌先一步离开,他盯着她的背影心跳得更快了,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同沐浴的画面…… 呃……今晚一定要与大舅哥说明,看他态度如何。 如若支持,他要尽快表明心意与她。 什么都还没发生,某位权力滔天的家伙竟然卑微的在脑海里先想了个遍。 直接想得冲到后山山洞里的金湖中给自己消消火。 他闭目养神,让自己是身体平和下来。 没一会儿他发现右手不远处似乎有东西,他游过去摸了摸,抓起一个布袋:“这是什么” 没等他反应,就听到“哒哒”地跑步声,还有一种熟悉的香气袭来。 她又来了! 现在出湖水穿衣服已经来不及,只能又装睡 然而这次连装睡都来不及,他就看到了身后的步月歌。 步月歌也愣愣地站在那看着他:王爷身材又好许多!看上去又结实不少,特别是肤色亮得让人羡慕。 还有那紧实的翘臀……呃,真的要喷鼻血了! 他看她目不转睛,这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还好是侧身! 他像一条鱼一样秒入水中许久。 步月歌看着湖面开始冒泡泡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世界回过神:罪过罪过,怎么可以想那种事,步月歌,你…… “王爷”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往前走了几步,跪在湖水边,小手紧扣着湖边的石头,探头往湖水里看。 颜君逸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热再次汹涌而来…… 他顾不上脸面,只好从湖水中探出头:“你先出去。” “喔喔……”步月歌小脸涨得发烫,站起身就要往外跑,太激动脚下一滑,手臂划着就往后倒。 他刚要溜进湖水中就被她吓到,赶紧冲出水面用手撑住她的后背,一个用力跃出湖面,反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离湖边,声音温柔到补鞥呢再温柔:“小心,上次落水发烧,你忘了” 步月歌感觉自己要热炸了,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小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是……满眼都是美好的肉体,小手随便放哪都能触碰到他,这可如何是好!羞死个人了! 他倏地脸红:羞涩……这次露大发了,怎么办 在线等,万分火急! 第67章 小皇帝骂骂咧咧 步月歌实在想不到其他法子了,只能将小手手搭在他的肩膀,仰着红透的小脸:“王爷,是不是应该先处理一下皇上被人劫持之事” 不处理,什么也没有本蛇现在想要亲媳妇儿重要。颜君逸清了一下嗓子都没清成,想说话就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糊住了。 他细长的眼睛低垂,余光瞥过她的小手,简直是用了洪荒之力才憋出来一句温柔如晚霞的话语:“你先回去换衣服。” 乖……差点脱口而出。 “嗯,好。”她想低头又不敢,生怕看了不该看的,会被摄政王……哎呀,好羞。 他松开她,她捂着脸跑走。 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那个被遗忘的布袋子孤零零地飘在湖面,还冒出几个泡泡。 她一转身,他就跳进了湖中缓解身体的炽热。 胳膊叠着撑在岸边,探出个帅出仙界的头望着她跑走的背影,毫无察觉地傻笑着。 刚刚进入湖水中还好,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燥热感比之前更加强烈。 直觉告诉他这湖水不对劲,他纵身一跃跳出湖面,变出一身新的装扮穿好,随手一挥湖中的布袋就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出来其中一个小盒子打开轻闻了一下:这是 他慌忙将小盒子盖好放进了袖子里。 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难道她是来拿这个布袋 他提着布袋来到步月歌房门前敲了敲门,门接着就开了,她小脸依旧红扑扑的,他提着湿哒哒的布袋:“你是去找这个吗” “呀,是的。”步月歌连忙双手接过,“谢谢王爷。” 本想问是何物,身后传来管家的喊声:“王爷,皇上在那骂骂咧咧,我们这招架不住了。” “让他骂就是。” 步月歌劝道:“要不您先去看看我正好将布袋里的东西放好。” “嗯。”颜君逸转身跟着管家离开。 管家忍不住回头看看步月歌,她的话现在这么有用看来很快王府就有王妃了。 这等好事,一定要及时告知老王爷王妃才是。 没走进院子,颜君逸就听小皇帝骂骂咧咧:“朕还能不能有点威严感就这么将朕打发在这,过分了。” “可以,臣立刻差人送皇上回宫。” 小皇帝吓一跳,回过神又惊呆,像个小孩子一样跑过来绕着颜君逸转了几圈:“奇了,你居然穿白色!” 颜君逸满额瀑布线,感觉自己上当了,这孩子就是想要见到自己。 他打了一下小皇帝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放肆。” “嘻嘻,从小我就这么放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说个秘密……”小皇帝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可听说,太后打算将她的亲侄女介绍与你。我们聊聊对策” “要你何用”颜君逸听到这件事就头大,一想到上次类似事件,他感到脊背发凉。 小皇帝顿时来了兴致:“那必须有用,我知道你王府藏美人儿,所以一定要在太后那边安排个细作。” 颜君逸挑眉,秒懂:“大公公” “是。”小皇帝焦急的眼神望着颜君逸。 然而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喂喂,你倒是吱一声。” “安心待着,再骂骂咧咧,送你回宫。”颜君逸潇洒离去,小皇帝柔弱假哭,还不敢骂出声,只能心里骂嘴上小小声嘀咕。 然而,半个时辰后,小皇帝被摄政王府的晚膳俘虏了:“你们什么时候换了食谱” 管家拱手弯腰回话:“就前阵子,这些食谱都是月歌写的。” “她名字叫月歌”小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要是能挖进宫中教教御膳房那些人就好了,“听说她是丫鬟入府” “是,那时您说要来府中,可摄政王府向来没有女人,故而招了一些。” “现在呢” “现在……”管家如实回话,“现在也只有月歌一人。” “颜君逸!”小皇帝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妙计,他居然没有答应就很生气。 管家亦不敢作声,一旁候着。 颜君逸刚坐上马车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 步月歌摇头:“没事哒,王爷不会是着凉了那湖水甚是冰冷。” “无事。”颜君逸想到了小皇帝提起的事情,看来回来还是要找他商量此事。 皇太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然,她去找自己的人类爹娘哭诉……一想到那画面,颜君逸脊背一僵。 万万不可。 他想到这偏头看向步月歌:“你对那种特别热情的老人家会反感吗” “嗯”步月歌萌萌哒望着颜君逸,“王爷是指怎样的老人家呢” “算了,无事。”颜君逸不敢想。 悦风楼顶楼,颜君逸庆幸自己没迟到。 他和她刚刚坐下,颜君逸抬头看去:“屋顶有人。” 他纳闷儿的起身去查看,毕竟能避开所有暗卫在屋顶的人,不简单。 打开窗户轻松一跃就来到了屋顶,没人 他稍微走动几下,察觉身后飞来暗器,一个急速侧身完美躲过了短刃,“哒”一声,短刃扎在了屋顶。 暗卫听到声音冲上来,颜君逸厉声让他们散去。 转过身正面朝向朝他丢了短刃的大舅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听到声响的步月歌从窗户探出头看去:“哥哥,你站在那作甚” 颜君逸不敢动,不知道兄长是打算从大门上来还是从屋顶下去 步月歌喊完就往后退了一步。 一抹淡蓝色身影轻松从窗户那“飘”了进来。 接近着,颜君逸随着“飘”进来。 “哥哥,你怎的不走大门”步月歌小声问。 步修远回手揉了揉步月歌的头,步月歌嫌弃地打开他的手:“不要弄乱我的头发。” “怎么现在有喜欢的男人了,害怕形象不佳” 这话一出,颜君逸和步月歌同时愣了。 颜君逸心跳得厉害:大舅哥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她有喜欢的男人了 步月歌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兄长,你在胡说什么呢” 步修远也懵:他胡说了吗 第68章 火药味儿十足 步月歌皱着小眉头,凤眸皱成的方块形状:“兄长,你真的是……” 步修远两手一摊:“我胡说什么了” “你、你你”步月歌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气鼓鼓坐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她都还没有表明心意呢,兄长竟然说了出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早知道就不让他来吃饭了。 步修远瞧着自己妹妹似是真的生气了,心“咯噔”一下,莫非、难道自己提早知道的那点剧情有变化 擦,这复杂了。 他悻悻坐在颜君逸对面,深吸一口气叹出,实在不想抬眼看对面那张冰山脸。 真不知道自家妹子到底喜欢对方什么。 可来都来了,只能看。 他冷着一张脸,颜君逸本来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已经在几秒前崩塌,想要换的笑脸变成了万年冰山脸。 步修远眯了眯眼睛微微扬起一点下巴。 颜君逸双拳握得紧紧的,压在桌面。 这时上菜的一一端了进来,步月歌眼睛冒了亮光。 天呐,全是自己喜欢吃的。 而且很多是自己食谱上的! 王爷……她满眼欣赏仰慕的瞧着颜君逸。 这一幕被步修远的余光瞥见,清了一下嗓子:“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好。” “嗯” “嗯” 颜君逸和步月歌同时发出疑问看向他。 他正要撸起袖子准备和“冰山脸”干酒,怎么都要问清楚这小子对自家妹子是不是真心实意。 这要是按照他知道的剧情,妹子跟着他可要吃苦。 步月歌眉头紧蹙:“兄长,你今晚很不对劲。” “有吗” 她实在忍不住了,起身拽起步修远就往外走:“王爷,您先吃,我和兄长说两句话。” “喔。”颜君逸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哪里吃得下去,所有计划好的,现在全都泡汤了 到底步月歌喜欢的男人是谁! 难道是从小订的娃娃亲,他和她重新联系上了 可是她也和自己定亲来着,莫非是口说无凭了 越想越郁闷的颜君逸此时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心里打着鼓。 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心神不宁。 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胡思乱想! 就是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想到了步月歌和那位男子生了几个孩子。 小黑金蛇嘿咻嘿咻爬了上来,刚进窗户就看到颜君逸那张黑脸:“嘶嘶,你这是黑脸给谁看呢” 颜君逸撇嘴:“你怎么出得来” “别提了,费了本蛇十万八千年的功力,没想到她养的那个小心肝儿竟然是少有的黄金蟒,它竟然能隐忍做条虫一般的小蛇。”小黑金蛇说着还爬到他杯子旁喝了几口水,“还好那家伙是个公的,还是个宝宝。不然,你岂不是多了个蛇情敌” “嗯”颜君逸没想到自己竟然判断有误,“公的” “可不是嘛。”小黑金蛇四下看看,“这么一桌子精品美食,你自己吃” 一提到这个,颜君逸又郁闷了:“她与她兄长在外说话。” “我去听听。”小黑金蛇还没等颜君逸同意就已经溜了出去。 步月歌拽着步修远在一个角落:“哥哥!你莫要乱说,什么喜欢的男人,我、我” 她有点羞于说出口,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毕竟也这么多年都没有一起长大。 她很多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 步修远恍然大悟的挥了挥手点了点:“你们还没有那个,那怎么就要这个了” 步月歌歪了歪小脑袋,表示脑袋里有许多问号:“你说什么呢” “正好,速速搬出王府才是。进去就很压抑。”步修远心中笃定转身就往回走,无论步月歌怎么喊他,他头也不回。 小黑金蛇先一步回到,将对话和颜君逸一个字不差的说了:“我说,你到底何时表明心意就算有情敌,只要她未婚配就可嘛,万一真的搬出去,你” 这时,步修远走了进来,重新坐在了颜君逸对面。 这回两人目光里都透着少许气愤。 步月歌只好回来坐下。 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两个,这是 无论谁夹什么菜,对方都要去夹一筷子。 到最后变成了筷子打架。 小盒金蛇小尾巴捂住了眼睛:完了,彻底得罪大舅哥。 步月歌下巴都快掉到桌上,还能这样 她踢了几下步修远,接过步修远坐到距离她远一点的地方。 她只好起身出去冷静一下,好热。 好闷,气压好低,火药味儿十足。 颜君逸此时已经失去了足够的理智,简直将步修远当成了假想敌。 在他认为,步修远就不应该让其他男人接近步月歌,作为兄长严重的失职。 步修远开启敬酒模式。 一杯一杯下肚,颜君逸已经快要撑不住。 他开始是用右手拿着酒杯,现在用左手拿。 步修远刚要继续和他喝酒,就瞥见了他左手腕的珠串,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珠串道:“你手上的珠串哪里来的” 颜君逸瞥一眼:“兄长何故问” “你快说!”步修远急了,刚才他还以为自家妹子和这小子没什么,怎么就给他珠串了 颜君逸刚要回答,就见步修远双手撑在桌上,一张英俊的面庞凑近,狭长的眼睛紧盯着那串手串,突然抬眼瞪他:“你和我妹妹进展到哪一步了” 嗯几个意思颜君逸反问:“兄长所说的月歌喜欢的男人,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喜欢的男人不就是你吗还问步修远眯了一下眼睛,难道说他误会月歌喜欢其他男人 如此,倒是要逗他一番才是! 谁让自家妹子竟然将那珠串送了他。 他趁颜君逸不注意就随手丢了点东西在他的那壶酒中,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且还换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王爷这般感兴趣月歌和喜欢的男人进展,莫不是也喜欢我家月歌” 刚刚拽开门一条缝的步月歌听到这问话,当场呆住。 小黑金蛇光顾着跟着步月歌,也来不及告知颜君逸它才听到的消息,只求颜君逸这老蛇能够对答如流,不要胡说才是。 步月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脸一阵阵发烫,耳朵都快贴到门里面去了。 颜君逸没料到步修远竟然这么问,而且他胡思乱想的已经是满脑子浆糊,还没有百分百确认月歌对自己心意的他,身为男人有个叫面子的东西此时占据了上风:“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步月歌!”步修远这犟脾气就上来了,非要问明白。 颜君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是!” 不是步修远瞬间火大,倏地站起身,差点掀翻了桌子:“你再说一遍!” “不是!”再说就再说,气势上不能输了别的男人,颜君逸想站起来,可是晕得很。 这酒有问题!他指着步修远…这男人总是害他…… 第69章 醉心于她 颜君逸捂着心口:不好,又是类似上次的那种毒。 只是,这次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一些。 步修远坏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你这厮真是磨磨唧唧,赶紧努力。不然,我就真的将自家妹子许配给别人了!哈哈哈……” 颜君逸晃了晃头,只感觉步修远说的每个字都如天外来音,拖着很长的音。 不,绝对不可! 在步修远问自己的时候,颜君逸认真思考了,他终于百分百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喜欢。 而是,爱…… 他爱上了她。 哪怕到最后,她不喜欢自己,他也会是她身边那个默默支持她的人。 他生怕自己等会乱说话,直接点了自己的哑穴。 “咚”一声倒在桌上。 步月歌本想转身离开的,可是听到声响又忍不住冲进来。 摸了摸颜君逸的额头:“哥哥,你又给他下毒!” “小事小事。”步修远夸着海口,“你快吃些,等会我送他回去就是。” “不了。”步月歌尝试搀扶颜君逸,可是他这次似乎真的醉了,这般沉 小黑金蛇用蛇语喊他也喊不醒,气得小黑金蛇用蛇语骂骂咧咧了:“这就醉了,看来是时候每天让他喝点蛇岛新出的酒才是。上次那坏蛇已经被抓到,正好做了绝味酒。” 步修远找人拿来食盒将食物装好,接着递给步月歌。 步月歌不肯接,他嬉笑着说道:“拿着,万一等会你们饿了,正好还可以吃点。” 她一想也是,只好接过。 步修远一手搀扶起颜君逸:“嘿,你小子该减减肥了。” “兄长!”步月歌小心脏都快跳坏了,“好好的一顿饭,被吃成这样,莫要乱说话了。他可是摄政王!” 摄政王又如何,他喜欢你,傻妹子。步修远二话不说扛起颜君逸到了马车,乔装成车夫的暗卫们连忙上前帮忙。 他们从小在王府长大,第一次见自家王爷喝醉酒。 又激动又担心。 七手八脚终于将他抬上车。 步月歌紧忙跟上,本想拿出解酒丸给他服下被步修远制止:“不可,和我给他的药有冲突。” “你”步月歌真的被气死,“如若不是等会儿怕王爷有事,一定不让你跟着了。要不要服用解药” “不用不用。”步修远双手摆动,眯了眯眼看着步月歌:“说不定你就成了解药。” “胡说什么。”步月歌要绕过他坐在颜君逸身旁,虽说方才听到王爷说不喜欢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和失落,但是她喜欢他,她在乎他。 哪怕他不喜欢自己……步月歌轻垂美眸,轻声叹气。 步修远拦住了她,将她拽在自己身旁坐下:“这会儿安心做坐着吃点东西。” 今晚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他还是心疼自家妹子没吃东西,怕她等会没力气。 步月歌并不知自家哥哥的想法,想着今晚怕是要陪着王爷,以防王爷不舒服,于是打开了食盒。 到了王府,步修远非要亲自扛着颜君逸。 管家示意让所有暗卫都退下,叠着双手看着步月歌急匆匆跟着的模样,捋了捋胡子,笑眯眯。 “老头儿,你笑什么”小皇帝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吓了管家一跳,管家连忙转身:“皇上您早点儿歇息。” “歇息什么歇息,朕是年轻人,这会儿才要起来嗨。”小皇帝小心翼翼跟了上去,突然小井他们几个跳出来站成一排拦着:“皇上请回,王爷有令,东院您不能去。” 小皇帝不跟他们杠,扭身走了。 小井他们看他走远就才议论:“你说王爷怎么喝那么醉” “莫不是见兄长什么的失败了” “那位兄长着实力气大,王爷就那么被扛着。” “啧啧,不得了。” 步修远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手一抖就将颜君逸丢在了软塌。 步月歌又打了他一下,一边查看颜君逸有没有事一边责怪道:“怎么这么大力,摔坏了怎么办。” “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和哥哥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他喜欢的想要得到那种”步修远问的很小声,步月歌白了他一眼,小小声嘀咕:“我喜欢有什么用,王爷又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步修远没听清,又问,被步月歌推了出去:“哥哥快回去。” “你随我一起走”必须试探清楚,不然自己不是白安排了,步月歌拽着她手腕,她还没等说话,就感觉自己另外一只手被人拽住了。 颜君逸刚好醒来可眼皮太沉睁不开。 他听到了步月歌的嘀咕声,可惜他方才怕自己乱说话点了哑穴,现在恨不得锤死自己。 激动万分的他,死都不会松手。 谁敢让她离开王府,他一定将那人丢去花楼! 步修远瞧着心里乐呵,成了。 他故作失落:“唉……妹子大了不中留的,行,以后哥哥就不管你的事了。你记得,有事随时找哥。” “嗯。”步月歌听到自家兄长这么说,亲情涌上心头,这世界只有他这么一个血缘亲人了,“哥哥慢走。” “好,你呀,一生气就喊我兄长,高兴就喊我哥哥。”步修远说完一个纵身就离开了王府。 小井他们望着这抹身影小声道:“我们王府的防备是不是应该加强一些” “也是,不然就任由他这么飞来飞去岂不是很丢面儿” 忙着去加强防护的他们,并没有留意到有个小脑袋从柱子后探出来。 方才那高手一定要想办法弄进宫才是。 今晚务必要做点什么,不然大公公可能真的要掉脑袋了。 步月歌满眼担心地看着颜君逸:“王爷可会哪里难受” 浑身难受!想要……颜君逸在心里用力捶着自己的心。 怎么办她太香了……媳妇儿…… 步月歌搀扶着他右边胳膊往里面走,只感觉他左边的胳膊似乎动了一下:“王爷有事” “没事,关个门而已。”颜君逸在心里回答,该死的哑穴还不解开。 被门撞到头的小皇帝蹦跳着开骂,然而步月歌听不见。 因为颜君逸设了结界。 今晚,任何人和非人都不准打扰! 小黑金蛇也吃了闭门羹:哎呦老蛇开窍了居然明目张胆设结界不怕被那些东西发现了 颜君逸克制着自己翻滚的血液,在步月歌要扶着他到床边时,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步月歌纳闷儿地扶着他。 直到来到金湖,她才明白:“王爷可是要入这湖水中” 颜君逸点头。 “好,您等等。”她跑回去拿了一条超级结实的长纱系在自己腰间和他的腰间:“您小心些。” 傻丫头!颜君逸俊朗微冷的面庞从她的唇边划过,她屏住了呼吸,看着他入湖,连着吞了几口唾沫,小心脏被迷乱都乱跳到没了固定节奏,她使劲劝着自己:步月歌,你在想什么王爷不喜欢你,他有心仪之人。 他的哑穴终于解开,他游到岸边,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月歌……” “嗯”坐在岸边的她垂眸看去,王爷这张面容太过妖孽了!可是又透着十足的仙气……让她想要……靠近。 王爷的眸子怎么透着金色她看入了迷,却也渐渐陷入沉睡。 他再也无法压制步修远给他下的毒的毒性,“咚”一声,一条巨大的蛇尾窜出金湖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他缓缓上岸,将她缠在怀中。 微凉的蛇尾钻进她的长裙之下…… “月歌……”他是她的裙下之蛇,永远是。 第70章 终未说出口,初到成樱堂 步月歌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深沉的梦,梦里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有人轻轻拥着她。 她想要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反而一会儿看成大蛇一会儿看成摄政王。 “唔……”她翻了个身抱了抱身旁,以为是软被就用力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小脸埋进去的时候还将腿也压了上去。 颜君逸刚刚恢复人形就被她如此搂着,一直大口呼气来平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 他偏头看着她: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你……问你…… 颜君逸急忙转回头不敢再多想。 他将她抱起回了屋内将她放在床上。 几次要离开都被她拽住,他只好躺平,任由她将自己当成被子一般揉。 他不禁想到了步修远给自己酒中放的东西,莫非兄长是默许了 越想越有些激动的他,决定次日再去和兄长确认一番才是,兄长比自己更着急的样子连这等手段都用。 想到这,他偏头看了一眼步月歌,更加心疼她:“唉,连你那兄长都如此不靠谱。还是本王对你最好。” 步修远回到住处,瞧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消失又一点点回来,最近消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仰头望了望月光:“颜君逸值得托付,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能帮妹妹将一切都安顿好。” 他长叹气起身,背着手进屋。 那双手时而被金光缠绕消失,时而又如常。 他提笔将所有要交代的事情写下来,同时整理好银票和地契,全都锁在了一个铁盒之中。 还有最后一处地契没有拿到,还需要一些时日。 颜君逸本打算次日早些起身,然而他忘了自己设了结界。 外面已经喊翻了天,他和步月歌都听不见。 还是步月歌先醒来,她睁开眼就看到颜君逸这神颜,灵眸眨动不敢相信,想到昨晚的梦,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姿势——一手搂着他的胳膊、一手伸进了他的衣襟中、一腿压在他的小腹…… 呃,这……步月歌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吵醒了他,又当如何解释 脸热的发烫,她细细打量着他的侧颜,这真是一张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脸,是神仙下凡 感觉被人盯的颜君逸突然转头看她,她想闭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他转了个身面对着她:“怎么现在如此害羞昨晚……” “王爷莫要说了。”步月歌小手捂住了脸。 颜君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去,步月歌慢慢透过手指缝看过去,要不要现在和王爷表明心意算了。 憋闷在心里着实难受。 她爬起来追了过去,刚到门口就转了身,门口乌压压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她躲在门口偷瞄。 只见全王府的人几乎都在门口了。 小皇帝站在最前面:“我的摄政王,你可算起来了。你知道你们睡了足足快两日了吗” 步月歌心跳加速:两日了现在可如何是好王爷从自己屋子出去的,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颜君逸狠狠瞪了小皇帝一眼,这小子是真讨厌,现在拖了全王府的人来陪他,笃定本王不会将所有人都丢去喂老虎! 讨厌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他不慌不忙走到小皇帝身前:“西域使者已到皇宫,你还不回去处理政务” 擦,一句话将小皇帝劈了个清醒,他立刻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接着一个变脸抱住颜君逸:“你知道的,朕不善于应对那些家伙,你就可怜可怜我嘛,大不了我同意你带着你家月歌一起进宫就是。” 我家月歌嗯,这称呼听起来甚是好听。“可考虑。” “莫要考虑,一起去。”小皇帝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好。” 听到他答应,小皇帝激动地跳起来像只树袋熊似的抱住他:“我就知道摄政王最好了,现在就出发。” 颜君逸在他耳边轻声道:“太后侄女的事务必推了。” “放心,必须的。只是那大公公”小皇帝搂着颜君逸的颈项和他对望一秒,“要不让他去做个细作嘛,我们也好探知太后那边的事。” “嗯。”颜君逸本很厌倦这些,但是如今不得不如此。 他不想他家月歌再有误会。 小皇帝跳下蹦跶着跑走:“马车停在王府外了,等你们呦。” 颜君逸望着跳走的小皇帝:这小子真是鬼精,没有他做不到的。看来,自己退休指日可待。 步月歌小碎步追了上来:“王爷,月歌” 她忽然又犹豫,自己突然表明心意会不会让王爷很困扰。 那晚王爷已经说了不喜欢自己呢。 见她低着头似有话要说:“有事吗” 步月歌缓缓抬起头:“小皇帝被绑之事可查到结果” 颜君逸眸中闪过一抹失落,转了身背对着她说道:“本王出去一趟,你可前往成樱堂去找巫先生定开张日子。” 本来想带她去皇宫的,但是听到她问小皇帝就心里升起醋意,还是让她少接触那小子,少去宫中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为妙。 “好。”步月歌心里也有点失落,她是又说错什么了吗 摄政王总是对她忽冷忽热的。 颜君逸坐上马车,小皇帝还探头望了望:“不带她吗” “不。” 小皇帝瞥见颜君逸的脸色不太对,又是一如往常的冰块脸:“你总是这种冰块脸,一点都不招人稀罕。” “又没让你稀罕。” “月歌也不会稀罕。” 听到小皇帝提到月歌,颜君逸偏头看向小皇帝:“她那日救你,都发生了什么,本王要知道所有细节。” 小皇帝一路说得眉飞色舞,颜君逸听得要原地炸裂。 虽然知道是救人,但是听得他心堵。 “绑你之人,是何人。”颜君逸打断了小皇帝后面的胡编乱扯,小皇帝眨眨眼:“你怎知朕找到了。” “如果连这种小事你都处理不了,如何应对其他。” 小皇帝嘟了嘟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朕找到了嘛。好奇死了。” 颜君逸冷哼:“如若没找到,你能来王府” “果然朕什么都瞒不住你,是,已找到。你关押的那个店小二被人灭了口,故意放灭口之人离开,树藤摸瓜找到了幕后之人。” “何人”颜君逸已经猜了个七八分,他需要确认之后再动手。 小皇帝轻声道:“竟是那肃亲王和宫千柔。” 而与此同时,步月歌来到了成樱堂门口,掌柜上前:“敢问这位姑娘寻何人” “我来找巫先生。”步月歌礼貌回话。 掌柜打量了她一眼:“稍等。” 步月歌四下看看:这成樱堂布局有些奇怪,草药味儿也有些怪,夹杂了一种异香。 怎么一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异香呢 第71章 她初见巫先生,听闻了旧事 没多久掌柜的笑着走出来:“姑娘里面请。” 步月歌跟着掌柜的绕了几个弯来到一处特别安静的小院子,掌柜的弯腰单手指引:“您请进。” 说完,掌柜的弯着腰退了出去,同时将小院子的门关好。 步月歌四处看看,这里也有那种淡淡的异香。 “姑娘右边第三个门进来就是。”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带了一点女子气步月歌快步走到右边第三个门,刚站在门口,门就自然打开。 门开,那股异香则更浓。 她让自己尽可能的减缓呼吸,直觉让她抗拒这异香。 屋内白色纱幔随风飘舞,她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纱幔才来到一处雅室。 只见一男子坐在古琴旁,轻轻弹奏,见到她站在面前,才停了下来:“姑娘随意坐,不知来找我有何事” 步月歌礼貌地欠了欠身:“巫先生好,月歌是奉摄政王之命来此。” “早有耳闻,摄政王府新聘用的丫鬟,哦不对,如今应该称呼你为步老板。” 步月歌细细打量着这位巫先生,虽说他穿着打扮是男子,可是他的声音真的很像女子,再加上他这容貌……“巫先生莫要取笑月歌,哪里是步老板,不过是谋生罢了。” 巫先生突然大笑:“谦虚了,你来可是为了开张择日之事” “正是。” “你稍等,随意转转,我去去就来。”巫先生说完轻盈起身转进了右边的纱帐内。 步月歌打量着这里的布置,看来这巫先生是真的超喜欢白纱,满屋的白纱飘舞,除了这张古琴竟然空无一物。 她坐在古琴旁,手指轻轻拂过,学着拨弄了琴弦,一声空旷感极强的琴音弹出,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一丝心悸。 拨弄琴弦的手指竟然破了,她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撒上止血。 巫先生瞬间闪出吓了她一跳:“巫先生,你” “时辰。”巫先生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了开张的吉日吉时。 她双手举起接过,起身要告辞:“多谢巫先生。” 巫先生没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看着何处,看得步月歌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月歌告辞。” 步月歌加快了脚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直到走出成樱堂,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她站在成樱堂门口仰头望去,竟然看到巫先生站在门上方的屋顶望着她。 吓得她一路不敢停直接回了王府。 正好遇到沐云来做学堂和药铺最后的收尾,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沐云,你可知成樱堂” “当然知,摄政王府指定的医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等步月歌回话,沐云接着说:“是不是你去找她选日子了” “是。” “你脸色苍白,可是遇到什么事”沐云担心地问,虽说他没有去过成樱堂,但是多少都听说过一些传闻。 步月歌摇头:“就是觉得巫先生的眼神有点吓人。” 她现在回想起都还觉得吓人:“特别是直勾勾盯着你的时候,就感觉阴冷。” 沐云皱眉:“她很少见人,除非有重要事情才会出现。我记得上次她来羽洛坊还是和摄政王一起,当时我第一次演奏古琴。” 步月歌好奇万分:“他和摄政王关系好” “应该是,反正比我认识摄政王还早。” 步月歌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有点不舒服:“巫先生古琴弹得很好” “一流,她就在看我表演那天弹过一次。那之后我就再没听过她弹琴。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差点以为是仙女下凡,她长发飘飘身姿优美的从空中缓缓降落,白纱漫天飞舞……”沐云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并未留意到步月歌眼神闪过的惊讶和落寞:“你的意思是,巫先生是位女子” “当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她开始喜欢女扮男装。”沐云说着看到有人挂牌匾,折扇敲了一下手心:“你们注意点,不要将红布碰掉,过来中间一些。” 他指挥着人挂好牌匾偏头就发现步月歌不见了。 步月歌有些落寞地回到王府,碰到管家端着刚出炉的小米糕:“月歌来尝尝。” 她强行挤出来一抹笑容摇摇头:“不了,心堵,吃不下。” 管家的笑容僵在脸上,沐云正好进来:“我就说什么香味儿这么诱惑我。” 管家扬了扬下巴:“她这是怎么了从未见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知,我去问问。” “不必了,您吃完小米糕慢走。”管家端着小米糕朝步月歌的方向追了过去,自从上次步月歌救了自己,都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她。 今日是自家老太婆亲手做了小米糕,想给月歌尝尝。 “月歌……”管家追了上来,步月歌停下脚步:“翁伯,我不太想吃。” “就尝一口,我家老太婆亲手做的。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步月歌不忍心拒绝拿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唔,真的好好吃。” “你拿去吃,翁伯想和你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难过,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谢谢翁伯,也替我谢谢您夫人。” “小事。” 步月歌接过小米糕行了礼离开。 她坐在顶楼的摇椅上,一边吃着小米糕一边自我劝导:“想必是好朋友,故而才走得亲近些,步月歌,你不可胡思乱想。既然没有机会对人家表明心意,那就专心做好学堂和药铺的事。” 道理都能懂,可是道理变成行动太难。 好不容易自我劝导有点成效,她将装小米糕的盘子拿去还给翁伯的路上又听到管家在交代人办事:“速去悦风楼,王爷今晚要与巫先生一起用晚膳。” “是。” 劝导失效了,步月歌满脑子都是摄政王和巫先生一起晚膳的画面。 甚至连巫先生身着长裙的模样都脑补了画面。 她感觉自己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去看看。 另一个声音拉扯着:不去!万一王爷是与喜欢的人一起晚膳,自己去做什么 最终,另一个声音赢了。 一整晚,步月歌都坐在院落里托着下巴失魂落魄的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魂落魄,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除了胡思乱想,竟然没有一个念头是好的。 她的心分成两半在拉扯:问摄政王还是不问 不远处终于走来一抹身影,她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沉下来。 王爷竟然是笑着回来的! 看来晚膳十分愉快咯…… 颜君逸早就看到步月歌坐在那,还特意加快了步伐。 正当他要开口喊她时,却见她猛地起身跑回屋内。 “砰”一声将她的房门紧闭。 她这是怎么了颜君逸看了看自己特意带回来的好吃的,还要拿给她么 第72章 她要搬出王府? 步月歌回到房中,满脑子都是王爷笑呵呵的模样。 她来到王府数日,见到王爷的笑容真的是屈指可数,今晚王爷与巫先生用晚膳都这般许久,想必是相谈甚欢。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步月歌十分犹豫,心里很想去开门,可脑袋里总是钻出来一个声音:不要去开。 最终步月歌也没有去开门,还吹灭了蜡烛佯装已经睡下。 颜君逸看到屋内烛光熄灭,看了看自己带回来的绿豆糕,只好将绿豆糕放在门口,本想知会一声,想到她许是累了,故而未在打扰。 回到屋内,颜君逸想起与步修远晚膳时聊到的事,原来,月歌她并未有什么婚约。 他下定决心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月歌表明心意。 步修远提议越快越好,最好是在学堂和药铺开张那日。 方才颜君逸想着问问步月歌今日去找巫先生选定了哪天,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他感觉哪里不对劲,故而特意问了暗卫小井。 小井将每个细节都说完,颜君逸问了一句:“这么说,自从成樱堂回来她就没有再出过王府” “是的,王爷。” 这就更加奇怪了,王府中人肯定不会有人惹她生气,到底是哪个混蛋惹了她,明日本王定让他不好过! 颜君逸当晚几次尝试想要进入她的梦中都没成。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什么拦着她”颜君逸一晚没睡,天刚蒙蒙亮他就去了一趟成樱堂。 他知道巫先生喜欢早起:“看看这是什么” 巫先生打坐结束,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药膏” “不知。” 巫先生用右手食指腹轻轻抹了一下,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嗅:“稍等。” 一个时辰后,巫先生将一张功效单放在了颜君逸面前:“这东西不可常用,虽说有去皱功效,但是用久了就会产生依赖性。特别是你,不可用。” “为何” “会让你的灵力减弱。” “怎么会”颜君逸不解,巫先生笑了笑:“不方便多说,你不要用就是。一大早来找我可还有其他事” “昨日我王府人来找你选了什么日子” “我给了她几个时辰,具体哪个,看她选哪个。”巫先生取山涧清泉煮了热茶,“你可留下来喝茶” “不了。”颜君逸本想问问巫先生女生都喜欢心仪之人怎样的方式,可话道嘴边还是犹豫了。 “王爷慢走。”巫先生倒是没有多留他,还给他一个香囊:“这香囊你随身带着,可以防止万一遇到什么,可以救你一命。” “嗯。”颜君逸没多想随身带着了。 回到王府不久,宫中又有要事,他不得不急忙前往。 刚到大殿,就看到小皇帝正在发火:“怎么朕就没有这权力肃亲王和宫千柔堂而皇之将朕带走,不管是何原因,都是死罪!” 宫丞相跪在那双手举起了官帽:“如此,臣多谢皇上这么多年的厚爱。” 辞官颜君逸看到这倒是感觉很意外,宫丞相一直看官位比什么都重要,如今竟然主动辞官 正当小皇上要说点什么,颜君逸插话:“如此,本王也多谢宫丞相这么多年对我北域的厚爱了。” 宫丞相甩袖。 顿时大殿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跪在地上,开始为宫丞相求情。 本来还有一点恻隐之心的小皇帝暴躁了:“准了!从现在开始,想要和宫丞相一样辞官的,朕统统准了!” 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瞬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本来就是察言观色地跟风,加上宫丞相这么多年已经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个时候,他们总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宫丞相就这么辞官。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连同他们也一起赶走 跪着的大臣们想起身却不敢,想要辞官更加不敢。 这么一对比,谁敢再求情 这时,有一位平时和宫丞相关系紧密的大臣跪着往前走了两步:“臣也恳请辞官。” “行,准。”小皇帝无所畏惧的样子让颜君逸都担心起来。 这小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都会稳重地看看自己,今天竟然在大殿上恼了 感觉自己所有的辅佐并没有让他更加成熟。 “臣请辞。” 接着陆陆续续跪在地上的一大半大臣都放下了官帽。 小皇帝没说话,宫丞相却在那自我感动上了:“多谢各位厚爱,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这是我的家事。我的女儿一定是被人害才会这样做,呜呜……” 说到这,他竟然哭得伤心欲绝。 顿时,整个大殿竟然一片男人哭声。 小皇帝看着他们哭了一阵,接着大笑:“很好,既然你们都请辞,朕已经准了。小明子何在” “皇上,奴才在这。” “记录,将件事如实写,特别要将这些人名都记录好,他们主动辞去官职,朕也全都准了。另外贴告示出去,今日起,皇宫大门外设每季度考题,考题由朕亲自出亲自过目。中者入宫为官。”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彻底懵逼。 没一会儿,小皇帝竟然下令所有辞官者永不录用。 世世代代只可从商。 颜君逸全程一个字没说,只看那些大臣们哭丧着脸离开。 大殿只有他和皇帝二人时,小皇帝冷哼:“这些人以为威胁真就会怕他们” “没想到你才是最会算计的那个。”颜君逸突然鼓掌,“你也是最狠的那个。如此,我这个摄政王似乎也可以……” “你打住,你不准。别以为朕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谁对北域衷心,朕还是看得出来。”小皇帝退朝,急匆匆拽着颜君逸去赴皇太后的约。 颜君逸再三询问:“真没有” “没有,大公公都和朕说了,就是皇太后惦记你,想见见你。” “为何本王很心慌”颜君逸感觉不妙,扭身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爽朗的喊声:“这位就是摄政王” 与此同时,步月歌走出房间门就看到门外放着的绿豆糕,她捡起抱了好一会儿,跺脚埋怨自己:“步月歌!你到底在作什么” 她放好绿豆糕到处问人:“王爷去哪儿了” 没有人知道。 她不知道为何竟然转到了成樱堂。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巫先生走出来:“这般女子着实迷人,哪怕她现在是一身男子打扮,依旧英气非凡。换作我是王爷,定也喜欢这般女子。” “啧啧,让我听听,这是谁在酸” 步月歌偏头看去:“你怎么在这”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需要个新住处。” “你又怎知我要搬出王府”步月歌纳闷儿万分,自己这个想法还未和任何人说过。 “巫先生说的。” 听到这句话,步月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73章 搬离王府遇祸事 步月歌怎么都没想到巫先生什么都知道,她反问沐云:“你和她关系也很好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起” “当然,她可是我们的顾问。我之前没提起是觉得没有必要提起,你又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沐云笑呵呵拿出来一个物件,“这个送给你的,可以放在药铺柜台上。” “是何物” “貔貅。”沐云说完还自顾自抱了进去,“你选了何时开张” “还没选。”步月歌心里别扭,她突然就不想用巫先生选的日子,她问沐云,“巫先生原名叫什么” “不知,我从未问过。” “不知那你们如何与她关系很好” “嗐,也不是说关系很好,就是有事有求于她才会找她。平日她也不会和我们一起吃喝。她喜欢一个人安静。”沐云将貔貅摆好,“好看,果然巫先生眼光就是不一样。” 步月歌一听立刻问:“你找巫先生买的” “当然。”沐云话都没说完,就见步月歌将貔貅放在他怀中:“拿回去,我这不需要这些。” “啊” “你也出去出去。”步月歌心中烦躁,推着沐云离开。 沐云只能抱着貔貅往回走,路上遇到了一位蒙面纱的紫衣姑娘撞到了他,手中的貔貅掉落在地,他叹了气却也未责怪。 反倒是这姑娘主动捡起后,还赔了他银票。 “这多了一些。” 紫衣姑娘一个字未说,行礼离开。 沐云回头看去,这女子身上的异香有些熟悉,看穿着打扮并非我北域之人。 他好奇地跟了过去,直到看到她走进了成樱堂才放心下来:“原来是去这的,那就放心了。” 他刚一转身就见到步月歌站在自己身后:“你怎么在这” “你来这做什么” “我看到一女子,只觉她自带的异香有点好奇,故而跟来。既然是去成樱堂的就没问题。” “为何” “你有所不知,巫先生从来不接不认识人的问事。”沐云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步月歌,“你有点不对劲!为何一提到巫先生你就板着脸” “哪有,我是来问问可有其他时辰。你真有空屋租给我”步月歌还是决定要搬出来。 沐云带着她来到王府不远处的一间空屋:“这里距离王府不过几步,而且还自带小院子,你可喜欢” “好,我这就搬。”步月歌回到王府就一顿收拾,她看了一眼小黑金蛇:“拜拜。” 小黑金蛇急坏了,原地转圈却没办法出去,因为颜君逸担心它乱跑惹事将它关在这了。 看着步月歌离开,管家也急了:“可与王爷商量过” “王爷准许的。”王爷都不喜欢她不在乎她,再说了自己来此就是学本事的,既然王爷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还是把药铺和学堂管好才是。 其他的……罢了,不去想。 管家怎么劝都没劝住,步月歌留下书信就离开了王府。 一顿收拾后,她也有些乏了,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晨,她醒来还习惯性的想要去找颜君逸,出了屋门看到院子才想起自己搬了家。 她打开大门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特别。 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她小声责怪自己又在自作多情:“步月歌,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王爷怎么会来找你!” 就算是你死了,王爷怕是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这么想着让自己死心,她收拾妥当就来到学堂和药铺做最后的准备,她将开张告示贴了出去,还特意来到茶楼想请沐云帮忙宣传。 沐云听她说是自己决定的日子就急得站了起来:“步月歌,你这有点任性了。怎么可以自己决定” “为何我不可以自己决定”步月歌也有点生气,“你帮不帮忙宣传” “我帮肯定会帮,但是你这日子……” “算了,我不用你帮。”步月歌堵着气离开,找到其他的茶馆给钱让别人帮忙宣传。 自然很多人乐意做此事。 她离开茶楼的时候遇到了巫先生走进来,她虽说礼貌地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给人家好脸色。 巫先生看似没在意,却在步月歌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王爷昨晚没有回王府,你真的很会挑日子。” 无论哪一句都能让步月歌想很多。 王爷昨晚没回可是和巫先生在一起 说自己会挑日子的意思是 正当步月歌要问个究竟,就听那边传来吵嚷声:“有没有大夫” 她小碎步跑了过去,挤进人群的那一刻她惊了,这女子怎么和巫先生如此想象 那方才她看到的是巫先生吗 她扶住倒在地上的紫衣女子:“你是巫先生” 紫衣女子摇头:“我” 她话都没说出,一直口吐紫黑色的血,步月歌把了脉:救不了。 紫衣女子突然用力掐住步月歌的手腕,步月歌吃痛地站起来躲闪,紫衣女子又抓住了她的脚腕,众人只听紫衣女子说道:“她,她害死了我。” 大家都以为紫衣女子说的她是步月歌,不由分说就将步月歌推到了风口浪尖,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关了起来。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然而无论她怎么大声喊,都没有人理她,只能听到她的回音。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从牢中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只有小皇帝和颜君逸。 “臣冤枉呐,皇上,真不是我。”肃亲王说完又四下看看,突然提高分贝,“大胆,怎可说本王!” 小皇帝小声对颜君逸道:“看他这模样是真的疯了,我找人试探过。” “嗯。”颜君逸眼皮都没抬。 接着,小皇帝又问旁边的宫千柔:“你可认罪” 宫千柔摇头说不出话。 颜君逸命人拿来纸笔,宫千柔提笔写道:“我不是宫千柔,我是林思思!他也不是肃亲王,我们被人调换了。” 正当小皇帝让人将她写的东西呈上来时,只见旁边的肃亲王突然发疯一般狠狠掐住了宫千柔的脖子,同时抓起宫千柔写的东西揉成一团要塞进嘴巴里…… 第74章 她所在之处火光冲天 肃亲王这般疯癫,侍卫们不得不先守在小皇帝身前保护。 这时,魏尚书带着人冲了进来,令人拽开肃亲王。 旁边的宫千柔一阵咳嗽,发出呜呜的哭声。 肃亲王面目狰狞地挣扎,被魏尚书一巴掌劈晕过去,才算还大家一个安静。 宫千柔刚要拿纸笔再写什么,也被魏尚书劈晕。 小皇帝见状纳闷儿地问:“魏尚书,这是” “皇上见谅,臣已经追踪他们多日,故意将他们放进宫中。如今需要将他们的处置结果公之于众,方能掉来大鱼。”魏尚书呈上一份折子,“这里面记录的是前因后果。” 小皇帝第一次认真看折子,看完之后递给了颜君逸。 颜君逸接过并未打开:“臣已知晓。” “哦”小皇帝冷下一张脸,“这么说,你们连朕都算计在内了” “并非如此。”魏尚书赶紧解释,他知道摄政王自然不会多解释半个字,“皇上您出宫这件事并非我们计划之内,只是我们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摸到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那还是将朕算计了。”小皇帝两手一摊,“也就是说,朕的行踪已经提前被你们所说的幕后之人知晓。如此说来,朕的身边,不干净呀。” 魏尚书心中惊叹:没想到小皇帝并非外表看起来这般无用,果然还是摄政王看人准,连他这个亲舅舅都不了解小皇帝。 “是,所以臣特来请一道密旨。”魏尚书看了一眼颜君逸,赶紧低头。 小皇帝指着晕倒在那的俩人:“这两个人真的是替身。” “是替身,并非真的肃亲王和宫千柔。臣追踪他们许久,真的肃亲王和宫千柔尚未露面,还没有完全掌握他们的最终目的。” “那岂不是朕打草惊蛇了”小皇帝有点后悔将这两个家伙抓回来。 颜君逸总有种不安感:“不算打草惊蛇,或许是好事。魏尚书,慢慢审,特别是那女子,方才她写的是,她是林思思。” “是。”魏尚书领了小皇帝的密旨带着这两个替身离开。 小皇帝也急匆匆闪走,倒是颜君逸跟着魏尚书走了一段:“魏尚书有话说” “摄政王您听了千万别恼。”魏尚书感到背后冒冷汗,处理过那么多案子就没有遇到今天这么棘手的。 颜君逸幽幽的声音传来:“到底何事” “今日一位紫衣女子当街暴毙,死在一女子怀中,死前指着女子说是女子害死了她,故而这位女子此刻关押在牢中。”魏尚书一口气说完,还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和颜君逸保持着一定距离。 颜君逸眼神阴冷:“所以” “所以,摄政王您别动怒,本官一定尽快问清楚事情的经过”魏尚书话没说完被颜君逸打断。 “这女子是步月歌” “啊,正是。”魏尚书又往后退了几步,颜君逸一下就抓住了魏尚书的衣襟,差点将他当场提起。 还好他保持了三秒的冷静:“带本王去看她。” “这” “嗯” “是。”魏尚书心里是七上八下,最近的案件一个比一个难,肃亲王和宫千柔的已经让他很头疼,又来个步月歌,看来今年他的年休又要泡汤了。 此时沐云急匆匆冲了进来:“你们都在这正好,步月歌怎么会被抓走她分明是要去救那紫衣女子。” 颜君逸快步朝前,他们两个紧忙跟上。 一路沐云就将经过说了个明白,魏尚书轻声问:“这步月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我总有一种预感,所有的这一切都冲着她来的” “如果说得罪人,我看多半是遭人嫉妒。肯定是因为颜君逸对她格外好,惹来小人。”沐云也着急,口不择言的继续说道,“我看她进了王府之后就没有遇到好事。好不容易要开新药铺新学堂,这节骨眼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魏尚书一直给沐云使眼色,就算沐云在这宫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此时真的有点话多。 难道没看到颜君逸的脸已经黑的比现在的天儿还黑吗 他们仨刚到大牢门口,身后突然瓢泼大雨。 巨雷滚滚,闪电连天劈。 沐云吓一跳:“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闪电。” 这时听到颜君逸一声冰冷的问话:“你说见到紫衣女子去过成樱堂” “正是。当时我感觉她身上有股奇异香味儿,故而跟了过去。”沐云说完,颜君逸淡淡一声:“小皇帝在邀月楼撞到的女子也是身上有异香。” 魏尚书脑子反应快:“摄政王的意思是,或许皇上遇到的女子和这位暴毙之人,才是一人” “嗯。沐云带小皇帝去看看那暴毙女子尸体。”颜君逸这话一出,魏尚书大气不敢出,瞪了沐云一眼:让你乱说话,现在知道被摄政王惩罚的滋味了 沐云一万个不情愿十万个不敢:“王爷!你是想我死得快一点吗让皇上去看尸体” “不然你怎知是不是一个人又如何还我月歌清白”颜君逸反问。 开始魏尚书和沐云并未觉得如何,但是后来他们两个才反应过来,相视一望:我月歌这…… 好家伙,等于公开表明他的态度了。 从未见过摄政王如此偏袒过谁。 哪怕是小皇帝,摄政王也没这么宠过。 “还不去”颜君逸瞪了一眼沐云,沐云只好硬着头皮前往,魏尚书提了一句:“我让凌大人去停尸房等你们。” 颜君逸没作声,只顾着快步往前走。 刚转弯,就见一堆人混乱着跑来跑去。 魏尚书心里“咯噔”一下:“何事” “大人,不好了,地下一层牢房突然大火,正在全力抢救。” 魏尚书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 颜君逸此时像一阵风,从他面前闪过,冲向了地下一层的牢房。 魏尚书紧忙调更多人来分成两路人,一路人将这里的关押者转到安全地方,一路人赶紧救火。 不断窜出的浓烟使得他连连咳嗽:“摄政王!” 而刚走出不远的沐云听闻此事,回头看着那火光冲天的大火,失魂落魄地冲了回来:“步月歌!” 小皇帝很快听闻此事,连忙赶往大牢,一路皱着眉头双拳紧握:可恶至极!竟敢火烧大牢这些祸害是容不得了。 第75章 计划之外,是谁害她? 小皇帝匆忙赶往大牢却被大公公抱住了腿:“皇上,万万不可去。此时十分危险。” “松开,朕岂能不去看看。” 大公公哭喊着:“奴才替您去看,您现在不可去呐,这火光冲天,照巫先生的说法,不太好。” “朕不信这些,让开。”小皇帝厉声呵斥,大公公依旧不肯让,他只能让侍卫将大公公拽走,急匆匆赶过去。 沐云站在外面想冲进去被魏尚书拦下:“不可,现在火势太猛。” “摄政王呢”沐云焦急地走来走去,魏尚书叹气:“摄政王已经在火海之中,我们还是赶紧帮忙灭火。” 众人一阵忙活,大火是灭了,可没有找到颜君逸和步月歌。 向来好脾气的沐云都急躁地骂人:“还不去找” 魏尚书忽然拽住沐云:“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沐云一边拽着魏尚书一起寻找一边询问。 “第一,这里本来关押的犯人都已经转到了另一处;第二,外面如此大雨,竟然无法灭掉火苗,最后火熄灭也并非我等灭掉。如此说来……” “有人故意!”小皇帝匆忙赶到,“怎样” “见过皇上。”魏尚书拽了下沐云,沐云才行礼:“皇上。” 小皇帝见到沐云三份惊喜,但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你们有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不,是一种特别的异香。” “有。”魏尚书皱了下眉头,“皇上,紫衣女子需要您确认一下是否是” “朕确认过,是同一人。”小皇帝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件事牵扯的复杂了。” 凌易快步赶来,先是见过小皇帝,接着拿出来几颗药丸递给每个人:“你们速速服下,方才的紫衣女子尸身散发怪异香气。” 大家接过药丸服下。 这时,凌易眯缝起眼睛:“这里也有异香。” “是,我们方才还在讨论,现在摄政王和步月歌下落不明。”魏尚书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侍卫,“肃亲王和宫千柔带去了哪里” “本、本来也带来这里,现在也不见了。”侍卫连忙下跪,瑟瑟发抖。 小皇帝气炸肺:“可恶!竟然闹腾到朕的皇宫里来了老魏,随朕来。” “不找摄政王他们了”魏尚书一听皇上称呼自己老魏就心里打颤,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看了一眼沐云:“你带着人继续找,多留意皇宫一些平日没人出入的地方。” “嗯。”沐云虽说不想听小皇帝招呼,但是这会儿他不得不听。 凌易也请求跟着沐云一同寻找。 俩人带着几队人几乎将皇宫翻了个遍愣是没有找打任何蛛丝马迹。 沐云气得摔了手中的折扇:“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何一点线索都没有” 凌易此时蹲在被烧成灰烬的大牢处,看着某个地方:“沐云,你来看。” 沐云弯下腰偏头看看:“什么” “你蹲在我这里看。”凌易让开位置让沐云蹲下,沐云惊讶地问:“为何那一处地方并未有烧过的痕迹莫非这火还会找地方烧” 凌易朝那抹透亮走了过去,沐云紧紧跟上。 他们俩人轻轻推了一下,这透亮之处竟然可以推动。 沐云纳闷儿地问:“这不是地牢入口旁边的门吗” “正是。”凌易摸了摸四周,“奇怪的是,这门冰凉。” 沐云尝试推动:“奇怪,现在又不动了” “找找,这里或许有个机关。” 凌易和沐云在旁边四下寻找,这时大公公跑了过来:“二位,皇上有请。” 他们不得不跟着过去。 可跟着大公公绕了许久,凌易和沐云相视一望表示怀疑。 凌易问:“大公公这是要带我二人去哪儿” “皇上在水云庭等你们,说是有要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二位稍安勿躁,前面就到了。” 而凌易和沐云都没再往前走。 大公公走了几步回身:“二位不走,可是要抗旨” “我看你才是抗旨的那个人。”凌易冷哼,“假冒肃亲王也就罢了,如今你又假冒大公公,找死。” 凌易不知道从哪儿拔剑相向。 眼前这位大公公更是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把大刀。 沐云看着俩人大打出手,惊呆的往后退了好多步。 感觉撞到了人,就回头看去:“你唔……” 他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巴拽到了一旁。 而凌易和“大公公”打斗激烈且不相上下。 最后“大公公”试图用烟雾掩饰逃走,没成想一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罩住,很快跳出来许多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就听凌易冷哼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让你随意出入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们。” 沐云探出个小脑袋:“所以我们都成了配合演戏之人” “不敢相信。”步月歌也想要探出个小脑袋被颜君逸拽了回去。 颜君逸轻声责备:“被人利用了还不生气” 步月歌轻轻吐了下舌头:“能帮皇上捉到坏人,不敢生气。” 沐云回头看颜君逸:“摄政王这次都被小皇上糊弄了过去” “嗯。”颜君逸此时不想拆皇上的台,虽说这些都是他计划的,但是步月歌是计划之外。 到底是谁要将步月歌牵扯进来 知道自己计划的人不过四人:皇上、凌易、魏尚书、巫先生。 前三者并没有任何理由和可能将她牵扯进来。 巫先生……颜君逸皱了下眉头拽着步月歌离开,沐云紧忙跟上。 一路都在各种问问题:“摄政王,这事你早就计划了那大火是怎么回事” 颜君逸一字不提,他已经和步月歌解释过。 只要她知道经过就好。 步月歌此时满眼都是崇拜:没想到王爷做事如此细致谨慎,竟然早就将坏人的计谋识破。 自己被紫衣女子诬陷入了宫中大牢是王爷计划之外的事,她信他。 计划之外,王爷竟然冲进火海只为救出自己,这份恩情,她又要怎样偿还 她一想到方才王爷冲进火海将自己带到密道的模样就更加心动不止。 他像从天而降的神,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将她救出。 特别是与王爷躲在那狭窄的地方,她能感受到他的克制与冷静。 步月歌越想越多,对颜君逸的崇拜越来越强烈,对他的喜欢也越来越浓烈:王爷,是位有担当的男子。 她要不要坚定的对他表明心意 第76章 说他和她不合适 颜君逸让沐云带着步月歌先回摄政王府,还千叮万嘱,无论中途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理会。 沐云接到任务自然是欣然答应。 步月歌犹豫着还是问了一句:“王爷,你” “本王有些事。”颜君逸不想她担心,转身去了紫衣女子的停尸房,凌易、小皇帝和魏尚书都在。 凌易立刻说明了情况:“这女子所说的害死她的人一定不是步月歌。” “如何证明”魏尚书急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能够少一个案件就少一个。 “是何人将步月歌带来或者说是何人将她押来”凌易淡定地问。 魏尚书回想了一下:“是个新人。” 他仿佛想到什么立刻差人去找这个新人,然后很快属下回报:“大人,并没有此人。” 魏尚书拍了一下脑门儿:“皇上,看来宫中有细作。” 小皇帝背着手走来走去,没有立刻回答魏尚书的话。 这时颜君逸轻声道:“而且这细作不得了,在得知我和皇上的计划之后,立刻找人来搅局。步月歌和紫衣女子就是这细作拿来搅局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她们身上。” “这么做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凌易反问了一句。 其他三位互相看看彼此,异口同声道:“无人。” “不对。”小皇帝又背着手走来走去,“看似无人获益,但是如果朕身边的人有参与其中,一旦真的造成宫中混乱,那么……” “他们目的在您。”凌易立刻断定,同时他打开了紫衣女子的衣袖:“你们看,这手腕处有一处奇特的纹,我开始以为是什么族的图腾崇拜,现在看来…” “毒藏于此。”魏尚书指着手腕断言,“不好,肃亲王和宫千柔手腕也有这奇特的纹。” “看起来像缠绕在一起的九头蛇”凌易转了几个方向,最后拿出自己的手稿,“各位觉得呢” “有点像。”魏尚书在这方面很弱势,他其实看不出来像什么。 小皇帝瞥了一眼继续原地走来走去。 倒是颜君逸接过了手稿认真看后反问凌易:“你的画风有点像书画家浅墨。” “是,我很崇拜他,所以有模仿。” 小皇帝突然拍了一下颜君逸的胳膊:“朕想来想去,只有一人有知道我们计划的可能性。” “嗯。”颜君逸不想说,他看了看小皇帝,“正想去见见她。” “朕随你一起去。” “不必,你要在宫中稳住阵脚。他们没有得逞,担心会有其他动作。”颜君逸又看了一眼紫衣女子手腕的图案,“假肃亲王和假宫千柔何在” “隔壁。”魏尚书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想必是你们识破了他们的诡计,他们也急了。”凌易突然拿出小刀在紫衣女子手腕的图案处轻轻划了一下,“你们快让开。” 没多久,凌易用一个玻璃瓶子装了几只浑身通红的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不停地撞击玻璃瓶,直到撞不动才停了下来,依旧发出透亮的红光。 “这是何物”魏尚书最害怕虫子,下意识抓住了颜君逸的胳膊,颜君逸很是嫌弃地抖开:“这是一种蛊虫” “还无法确定,我需要时间验证。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带有异香的人,都要小心。这些药丸,你们都随身带着,可以每天一颗,以防万一。”凌易拿出三个小瓶,小瓶子里是小小颗的药丸。 小皇帝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魏尚书,你亲自去趟丞相府,让宫丞相速来见朕。你们不觉得辞官的他们过于安静了吗” “您的意思是”魏尚书点头,“臣立刻去。” 小皇帝背着手和魏尚书离开。 凌易背对着颜君逸问道:“王爷是真心喜欢步月歌”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颜君逸不知道如何回答:“关你何事” “王爷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本王不回答。”颜君逸甩袖离开,凌易缓缓转过头,眼睛眯了眯,狭长的美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淡紫色,接着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紫衣女子,用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妄想冤枉她呵。” 步月歌跟着沐云回到王府门口,她还是犹豫了:“我还是回我自己的住处。” “不行,你暂时还是在王府安全。” “我就在住处不出来就是,距离王府不过几步。”步月歌着实没有脸面再回去,这打脸打得太快,“而且后日学堂药铺开张,我不再出门就是。” “那我随你一起。”沐云可不放心,经过此事之后,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步月歌笑他:“你跟着我回我的住处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沐云死活都要跟着,步月歌拧不过他只好如此。 他就坐在门口,看到屋内熄灯,他才依靠着门框闭目养神。 颜君逸则来到了成樱堂。 管事的主动上前告知:“巫先生未在堂中。” “去哪儿” “不知。” 颜君逸等了一阵很不放心步月歌起身准备离开,刚交代了掌柜的,巫先生回来后让她立刻去王府,就看到巫先生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王爷,有事” “嗯。” “里面请。”巫先生经过颜君逸身旁,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和紫衣女子散发的香味十分接近。 而且他察觉一进来成樱堂,就会有这等异香。 难道他皱起了眉头跟了过去。 巫先生换了一身衣服才邀请颜君逸进了里屋。 “王爷今日是要听古琴还是喝茶” “不必,本王今日来是想要问你一件事。”颜君逸话音刚落,只觉忽然眼睛打架,一阵莫名的困意袭来,使得他晃了几下。 等他想要强撑着往外走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 似乎有什么接住了他。 眼皮越来越沉,他很想睁开眼睛,很想保持清醒,可是毫无用处。 “送他回王府。” “是。” 步月歌熄灭烛光后本想悄悄出门,哪知一出门就发现沐云守在门口。 她赶紧关上门,悄悄从后门离开绕到了王府旁。 正好瞧见一辆马车听到王府门口,她好奇地望去,只见巫先生扶着颜君逸从马车上下来。 看起来颜君逸整个人都扑在巫先生身上。 步月歌惊得眼睛瞪得溜圆,生怕自己看错,还特意揉了揉眼睛走近了几步:“王爷” 巫先生听到了这一声轻喊,当作没听见的对门口的侍卫说道:“王爷在我那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你们搀扶他进去。” “是。”侍卫们都认识巫先生,甚至连管家都惊讶:“王爷怎么会喝这么醉” 巫先生淡淡笑着:“王爷许是有些心烦身累。” 说者有心。 听者上头。 步月歌现身朝王府走,被巫先生拦了下来:“步姑娘,有时候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王爷已经给了你药铺和学堂,再缠着他,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什么意思”步月歌冷了一张脸。 巫先生笑得十分之媚:“两个人相处久了,一方让另一方感到疲惫,就会渐渐生出厌倦。你那么聪明一定懂我的话。是不是” 她此时一身淡紫色的拖地长裙,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娆。 侧身站立在步月歌面前,回眸一笑,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步月歌看了看王府大门,又看了看马车,只见巫先生掀开了马车车窗帘,面色冷艳、声线魅惑:“你们不合适。” 第77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步月歌一口气闷在心口,听到巫先生这般说,莫名的不想忍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许是步月歌这般较真的样子让巫先生有点惊讶,她淡淡一笑正要放下车帘,就听步月歌大大方方地说:“我都还没有和摄政王相处,巫先生说的怕是你自己,相处久了的朋友也不能替对方做决定,哪怕您是德高望重的先生。” 说完,步月歌提着裙子跑进了王府。 巫先生看着她跑进去的背影,嫣然一笑,放下了车帘对车夫说道:“去见他。” “是。” 马蹄声在深夜的街道显得格外响亮,进了竹林,有一队萤火虫引着马儿往前走一般,马车在竹林内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巫先生披着一身红色的斗篷下了马车,每走一步,长长的斗篷拖过干枯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像极了一条蛇在竹林间窜动。 突然一支长箭飞来,巫先生眸光闪动,轻轻偏头躲开。 接近着“簌簌”的箭像是掉落的竹叶冲着她而来,她一个轻松跳跃翻身,又一个打横腾空,身体像是固定在半空中的陀螺一般旋转,将这些箭全都踢飞。 部分箭七零八落散在地面,也有部分箭刺中竹子,这些被刺中本来枝繁叶茂的竹子顷刻间枯萎。 巫先生刚刚落地,双脚用力一蹬,直接飞上竹子上端,只见一抹红色身影在暗夜竹林中飘过,顷刻间落在了竹林深处这抹橘黄色烛光的竹屋前。 巫先生气冲冲往里走,颇有一种女将军的气势:“步修远!” 这时一连串的竹叶形飞刀朝她飞来,她不得不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刀光剑影闪过,竹叶形飞刀全都落地,刺中的地方杂草也瞬间枯萎。 她提着软剑直飞入屋内,大门开着,仿佛早就在等她。 然而等她冲进屋内,未见人影:“出来!” “咳咳……是你。” 她只能听到步修远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人,只能透过声音判定他的方向:“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咳咳……” 从不紧张的她忍不住皱了眉头:“步修远,你别闹,在哪” “咳咳咳,你再靠近一些就要撞进我的怀里了。” 巫先生看着前面空荡荡的竹椅,不相信的往前又走了一步,等她意识到确实撞了什么已经来不及躲闪。 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搂住了腰,可她却看不到什么。 只能感受到她腰间的微凉,还有胸口前传来的冰凉气息,她瞪大了眼睛伸出手轻轻触碰,摸到了类似冰块的东西:“是你” “嗯。”步修远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只能缓了缓开口说道,“别担心,等会儿就会好。只是,你确定要一直坐在我腿上吗” “你倒是松开我。”巫先生打了他一下,就像是打在了冰块儿上,她的手生疼。 她的心猛地抽痛。 从小到大,见过了太多生死离别,看过了太多的奇异命运,可是真的到自己时,原来心是会痛的。 步修远不仅没有松开她,而且将她用力往前一带,她感到胸口处传来了微凉,正当她想推开他,他一声长叹:“让我抱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不动了。” 巫先生不敢相信地问他:“你之前不是说找到了方法” “不行。”他是找到了方法,可是需要用她喜欢的人的灵力,他不能那么做。 巫先生猜测着问:“也是因为步月歌” “嗯。”是她,她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而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 巫先生气得胡乱轻轻打着:“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因为她,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你们都心甘情愿为她” “除了我还有谁” “我不能说。”巫先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她不能说的一个字都不可以,哪怕是对她心爱的男人。 可他不知道她爱他。 想到这,巫先生推开了步修远:“要死就痛快死好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总是用最狠的话伤我的心。” “你的心不都放在步月歌身上了吗”巫先生是多么理智克制的人,她知道自己这样说话不对。 步修远渐渐闪现身型,大笑着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吃醋了” 她不自觉的双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生生将眼泪藏了回去:“你最近这样越来越频繁了是吗” 她知道,她不想想起。 “嗯。我拜托你做的事,你”步修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说完一句话都耗费完了所有的力气。 “放心,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只是能不能真的成,我不知道。为了帮你做成这件事,我等于败坏了我的人品。我和摄政王的关系都被你给利用了。” 步修远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的发丝捋在而后:“我欠你的,或许这辈子还不上了,只能将我所有的钱财都给你。咳咳咳……” 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开始喘不过气。 巫先生忍不住地落泪:“步修远,我去帮你喊大夫来。” “没用的,简老都束手无策的事。何况,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又在说胡话了。”巫先生扶着他躺下,不顾他的劝阻非要去找大夫,急得步修远大喊一声:“巫云影!” 她脊背一僵,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喊过她的真实名字。 更加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她都是告知他自己的花名——巫晴。“你怎么会知道” “咳咳,这不重要了,拜托你,帮我照顾她。” “我不,要照顾你自己照顾,没见过你这等男人,让爱你的女人去照顾另外一个女人!”巫先生边说边落泪。 步修远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你、你终于承认爱我了。” “你”巫先生意识到自己上当,正想轻轻打他几下,就见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云影,如果我消失了,你一定要忘记我,忘得彻彻底底。” “好,我会的,一定会。”她恢复了冰冷的面庞,步修远笑着轻咳:“那就好。” “你要是敢消失,我就敢欺负她,直到让她活不下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步修远淡笑着说道。 这句熟悉的话让她莫名更加的嫉妒:“我一定说到做到,让她生不如死。” 步修远强撑着坐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你不能,你也不会。我爱的人是你,如果我消失了,你记得我就是永远爱你。拜托你照顾的她,是、咳咳,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脉至亲,我的亲妹妹。” 第78章 噬心的痛 巫先生听到步修远的话,很少显露情绪的精致面庞闪过一抹绯红,竟然是亲妹妹。 她早该猜到的。 那自己岂不是在那吃干醋 想到这她忍不住轻轻捶了步修远一下:“你真是……” 话都不说清楚,害她误会太深了。 如果是亲妹妹,那么她倒是十分乐意帮这个忙。“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想妹妹有一个好的归宿,是吗” “对,我这个妹妹太要强了,咳咳,哪怕再喜欢的人,她都能狠心不说一个字。” “为什么”巫先生问完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我明白她了。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和坚强彰显着她的自尊心极强。哪怕是自己十分喜欢的人,如果不是百分百确认对方对自己的心意,她宁可憋死自己。” “是的,所以拜托你了。”步修远十分诚恳,就差没跪地上求了,巫先生冷哼:“你就不怕我真的喜欢了摄政王” “你不会,他不适合你。”步修远虽说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有点小担心,“要喜欢你不早就喜欢了,还等到我出现” 他撒娇般地抱住了她,任她怎么骂怎么轻轻打他,他都不松手。 不知不觉他竟然就这样睡着。 她望着他睡着的模样望了整整一宿,天刚蒙蒙亮,她就离开了他的小屋,给他留了一张字条:“答应了你,我也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云影留字。” 步修远醒来已经是她离开后的第三天,看到字条,他看着字条傻笑了好一阵:“这个倔强的女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有点点透明,但是好很多,决定出门去见见步月歌。 刚到王府门口就听到了不少人在议论:“她这般违背巫先生的意思,摄政王没有发火” “没有,不过听闻三天前那天晚上,她后来哭着跑出来的,再没有回去过。” 步修远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就有点担心了,莫非自己给他们两个设置的障碍过头了他会不会闲得多管闲事了 他上前询问了其中一人,得知步月歌现在的住处后一路小跑跑到了门口,张望一阵没有看到有人,只好转身想去找巫云影。 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人:“是你” “兄长来此有事”颜君逸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步月歌,急得要疯。 “几日不见她来看看,没什么事。听说药铺要开业怎么停了”步修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不会是闯大祸了 颜君逸本就冰冷的面庞显得更加冰冷,简直像要结冰,他拽起步修远的衣服就往王府走:“兄长来的正好,来王府一叙。” 步修远有点慌。 他真该去问问巫云影,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也从颜君逸口中得知了所有。 “这么说,月歌当晚生气哭着离开王府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本王醒来后也是第二日才听说此事。当本王去她新住处找她时,并未见人,等到今早都没有见到她。”颜君逸一声长叹气,“她选的开张日子是今日,都没见她回来。” “可有寻她” “暗卫说是她故意甩开了他们,想必是躲起来。”颜君逸怎么会不寻找,这两三天简直就要将皇城和周边翻遍,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证明她遇到坏事了。 就在这时,小井慌张着冲进来:“王爷,她回来了。” “是吗”颜君逸说话的功夫已经跑了出去,步修远本想跟上,可是他一下子跌倒,撑在地面的手开始变得透明,该死的,现在又不行。 他只能趁着还没有全部消失赶紧离开。 这里距离巫云影那最近,他只能先到她那躲起来。 颜君逸跑到王府门口又停住了脚步,他竟然不敢上前。 他感觉到她在生气。 虽然她一脸平静,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这时候,还是别说话的好。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她招呼人手准备开张事宜。 半个时辰后,鞭炮声响起,大家都纷纷表示庆贺。 只听她轻声说道:“学堂的事情,我思前想后还是由王爷另请高就比较好。青禾堂今日开张,看诊三天,免诊金,只收药费。” “真的”有些小病小痛的老人家很有兴趣,步月歌点头:“真。” 颜君逸就那么站着看她忙碌,看了一整天。 直到月上枝头,她才歇业。 经过颜君逸身前时,她停了一下,依旧侧着身:“王爷,请原谅月歌没有提前告知,毕竟月歌才疏学浅,学堂之事思前想后还是做不来。” 颜君逸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可他的鞋子就像是被什么黏在了地面。 他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经过,看着她回到她现在的住处,心就像是被她抓走了一样,难受死了。 管家都看不下去了,见到颜君逸回来就上前劝说道:“王爷,有些事要解释清楚的。” “嗯。”颜君逸想要解释,但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对于事情的经过他不记得不说,问巫先生,她更是一口否认。 于是就成了一件死无对证的事。 甚至于他连步月歌为何哭着离开王府的缘由也不知。 步月歌回到住处就熄灭了烛光。 她这几日已经习惯了黑暗。 黑暗中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她躺在摇椅上望着窗外的月亮。 思绪不禁飘到了巫先生送摄政王回来的那晚。 她当时是不信他和巫先生有什么的,甚至于在走进王府的那一刻,她劝说自己哪怕有什么,哪怕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她也不会怎样,她还想祝福他们。 可是当她看到摄政王的睡颜,当她听到颜君逸说的话之后,她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 她哭着离开,是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是知道自己的心太痛了。 消失三天,她想了很多很多。 而这三天,她简直度日如年。 第一次心上有了在意的人,如今想要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拔走,想要将他从脑海里剔除,太难了…… 可是每当她想要妥协的时候,颜君逸那晚的话就会跳出来刺痛她的心。 他那般温柔地说道:“巫巫,你的千年桃木血好香……” 他都称呼她“巫巫”了! 自己难道不该“呜呜”吗 想到这,步月歌又是一阵扎心的痛。 这种痛不像断胳膊断腿儿那般,而是一种时不时跳出来折磨你一下的痛。 像极了万虫钻心。 是一种噬心的痛。 第79章 误会那么大 步月歌越想心里越闷,她对自己很生气。 明明当初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为了找到摄政王做靠山,如今怎么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步月歌啊步月歌,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这么没出息怎么能够情字当先 一番质问咒骂自己之后,她挂着泪痕睡去。 清冷的月光毫无感情的照在她娇俏又透着一丝英气的面庞,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感觉有人轻轻拭去了她的泪痕。 以为在做梦的她翻身就抓住了梦中人的手放在脸庞,小声嘟囔着:“他那晚连醉酒都喊着巫先生巫巫,你说他是不是钟情于她” 没人应声让她更加相信是梦,甚至还用这人的手擦了一下眼泪,自己的小手握拳轻轻捶着自己的心口处:“这、这特别难受。说疼又不是疼,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是在心上蒙了一层东西,心里不亮堂,哭也不能让心舒服。你懂吗” 她嘟嘟囔囔着,到底还是哭了好久,连衣襟都哭湿,眼睛第二天早上都哭肿。 她一边化妆一边骂镜子里的自己:“步月歌,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想那些事!不许再在意!他喜欢不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喜欢你。” 话这么说出来,她小脸一垮更难受了。 心又是堵得很。 使劲锤了几下硬着头皮出了门。 路过王府的时候,脖子差点不受控制地扭转看看,愣是被她用手固定住脑袋走进了青禾堂。 王府门口的侍卫们小声议论:“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突然搬走。莫非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店铺,不需要做丫鬟了” “多半是,我要是能有本事和钱财自己开店,可能也不想做侍卫。” 刚走到门口的颜君逸听到他们议论停了脚步,满脸阴云密布。 他昨夜悄悄溜到她的住处,被她当作梦中人,听她拽着自己的手哭诉,他快难受死了。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时候就算是告知她自己的心意,她也不会相信。 怎么事情就不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发展呢颜君逸立在那如同一个雕塑,见到他这般,王府的人能绕着走的都绕着走。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颜君逸如此黑脸。 颜君逸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咚咚”地离开了王府直奔步修远的住处。 然而他扑了个空。 转身他去见了沐云,沐云正要表演都被他勒令取消。 沐云也被颜君逸此时的模样吓到:“谁得罪你了” “我得罪别人了。” 沐云听得迷迷糊糊:“你得罪别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是,就算你得罪别人,你生什么气脸这么黑是要吓死谁” 他一边说一边胆怯地递过去一杯清茶:“喝点茶消消火。” “我是对自己很生气,并非对我得罪的别人恼火。” 颜君逸一路上总算想明白自己为何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更加不知道步月歌为何突然要搬出去。 沐云一听以为是十分可怕的事,赶紧盘腿而坐准备做个好听众。 当他听颜君逸说完,他眼睛眨动几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儿八经表明心意,然后就成这样了” “嗯。”听到沐云这般总结,颜君逸这心就更加堵得很了,他也学昨晚步月歌握起拳头锤了几下。 然而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难受了。 沐云突然大笑,甚至笑出眼泪。 看得颜君逸很想要将沐云原地揉成马球,踢出窗外:“笑甚!本王当你是朋友才说与你听。” 毕竟巫先生现在成了不能去见的人,可是误会那么大,他冤屈也那么大。 沐云连掐带揍自己才算将笑止住:“你们两个是要笑死谁这些话当面说开不好吗” “可她现在躲着本王,又搬出去住了。”说到这颜君逸敲了一下桌子瞪了一眼沐云,“听说是你帮她找的住处” “不不,是巫先生提议的。”沐云摸了摸下巴,“等会,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颜君逸从旁边扯了一张宣纸一边提笔写着一边说着:“是有点不对劲。或许我和她之间的误会要从某些小事说起。” “你先将你知道的小事都写下来,不知道的到时候让她填空。必须今晚就将误会解开,不然还得了误会多了就意味着失望多了。一段感情还没有开始就要被互相的猜疑失望扼杀掉,我不允许。你在此等我回来。”沐云自顾自说完就跑去了成樱堂,拽着巫先生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到底为什么你向来不会做拆散别人姻缘的事。” “他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看就挺合适。再说了,合不合适也得让两个有情人尝试过后才可定论。”沐云极少在巫先生面前这般讲话,今日涉及到他最好的两位朋友,他有些激动。 巫先生叹气:“这般小事就已经让女方怀疑失望退缩,男方不知所措,我来问你,他们要如何才能走在一起” 这问题问得沐云愣住片刻又反问:“可你也不该让月歌误会。” “我做了什么让她误会我不过是将摄政王送回王府罢了。” “摄政王怎么会醉”沐云语速都快了许多,“分明是你故意,你可知如此做,摄政王以后都不敢再来见你。” “不来就不来。” “你”沐云也了解巫先生的脾气,想必这皇城除了颜君逸,最犟的人就是巫先生了。 她不屑于理会任何人的来和去。 沐云气得甩袖离开,虽说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最起码知道一件事,抛开巫先生的事情不说,颜君逸和步月歌两人确实需要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等你暗恋我我暗恋你,还互相不知道的感情,到底是想气死谁 沐云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大螃蟹闯进了青禾堂,拽着步月歌就往外走,步月歌开始还柔声细语,后来被他拽得手腕疼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沐云,你做什么” “随我去一趟羽洛坊。”沐云本想脱口而出摄政王在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说。 步月歌摇头:“我现在没空去玩,正忙着看病人。” “义诊有什么好看,随我去一趟。”沐云心想,什么事能重要过你男人 步月歌白了他一眼:“荒谬!” 说完转身回了。 沐云只好一直等,等到她打烊。 “我在这等的腿都麻了,你就随我去一趟。”沐云突然出来吓步月歌一跳,她纳闷儿地问:“你这是何故” “随我去一趟。”沐云就差没撒娇了,步月歌点点头。 刚走两步就看到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探出头看着她,她招招手:“过来,你有事吗” 女孩儿扭捏着走了过来:“学堂不开了吗” “嗯” “我想读书,可是我是女孩子,而且我家没有钱。”女孩儿说完眼泪汪汪。 步月歌瞧着女孩儿一身补丁衣裳,头发散乱的随意扎着,脸上被灰遮住都看不清五官,脚上穿着一双烂的不像样的草鞋。 她的心猛地疼了一下,自己到底在赌气什么 学堂为何不开 开! 只要想读书就可以。 她有时候特别讨厌自己的恻隐之心,可又无法控制,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开的,我还在选日子。” “真的吗”女孩儿眼睛程亮地望着她,她点点头:“真的。” 女孩儿突然给她鞠了个躬,又猝不及防跪下磕了个头,咧着嘴欢快地蹦走。 步月歌冲着小女孩儿背影喊道:“早点回家。” “知道啦。”小女孩儿回头冲着她笑。 这天真的笑容让她想到了她小时候,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般笑容。 这时一辆超快的马车窜出,步月歌瞪大了眼睛一边大喊一边朝着小女孩儿跑了过去:“小心!” 第80章 他好委屈怎么办 沐云被步月歌这速度吓到,她怎么做到瞬间移动的 他原地愣了个眨眼的功夫才紧忙跑过去:“没事” 只见步月歌一手抱开了小女孩一手竟然拽住了马缰绳:“什么人,下来!” 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小女孩儿此时已经被马车撞飞。 可恶。 步月歌眸中闪过一抹血红,沐云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想去找颜君逸,可这会儿又走不开:“月歌小心。” 他从步月歌手中接过缰绳,冲着马车里的人说道:“下车道歉。” 这时车夫跳下来,沐云感觉眼前闪过一抹黑,这车夫身型是不是过于高大了 站在他们面前像一堵墙。 沐云下意识伸出胳膊拦着身后的步月歌和小女孩。 步月歌抱起小女孩查看着:“没事” 小女孩也是被吓到,又点头又摇头:“没有,谢谢姐姐救我。” 步月歌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她的头发干枯如草打了结,再看她身上似乎有脓疮,顿时心疼。 “是这孩子自己突然冲出来,差点吓到马儿,惊到我们主人。还让我们道歉”车夫说着还推了沐云一下,沐云只感觉左边肩膀被他推这一下都疼得很,生怕他伤害到身后的她们。 “而且这马儿乃千金难买,要是伤到了马儿,哪怕这小女孩死了都无法赔偿。你要庆幸她没事,不然她死了还要连累她的家人!”车夫说话语气特别冲,居高临下的鄙视眼神让很少动怒的沐云来了脾气。 “听你的意思,这马儿还贵重过人命了”沐云躲开了车夫的再次推搡,还回头告知步月歌:“你们快走,去羽洛坊!” 步月歌这会儿也知道不是逞能的时候,抱着小女孩一路跑。 车夫本想抓住她被沐云一记飞腿踹开,他手中的折扇“嗖嗖”几下敲在了车夫的脑袋上,敲得这大块头的车夫一阵晕。 等车夫反应过来后,他抓住了沐云的肩膀,像是摔个物件一样将他甩出。 沐云看似被摔出,实则正好借力离开。 车夫瞧着沐云逃走的样子叉腰大笑:“敢打我” “好了。”马车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接着轻轻咳嗽了几声,“不要惹事,赶路要紧。” “是。”车夫立刻听话照做驾着马车离开。 然而刚刚走出没几步,马儿原地飞踢几下,疯了一样往前冲,直接将车夫甩下了马车。 车夫焦急的一边狂追一边大喊:“主人!” 他跑得速度再快哪里快过马儿,马儿嘶吼声响彻了夜空。 车里的咳嗽声也更加厉害,最后一抹淡蓝色身影摔出了马车。 车夫急忙跑过去:“主人!” “现在可体会到了小女孩当时的恐惧”夜空中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车夫刚要出手就被淡蓝色衣着的男子拦住:“抱歉,我们赶路,我、咳咳” 车夫见男子一直猛咳,焦急地哭:“是奴才不好,不该那般。” 颜君逸回头看了一眼步月歌:“可原谅他们” 步月歌瞧着这淡蓝色衣着男子确实重病缠身,她轻声问小女孩:“你可愿意原谅他们” 小女孩点点头:“希望他们不会再这样,万一伤害到其他人也不好的。” 颜君逸使了个眼色,小井和小七将车夫敲晕架走。 还让小武将小女孩送回家。 这才问淡蓝色衣着的男子:“你是西域齐王墨韵” “你”淡蓝色衣着的男子咳嗽了许久终于缓过气来,抬头看去,“摄政王” “深夜在我北域皇城这般放肆,齐王有些过了。”颜君逸在半路碰到了步月歌,实则是他听到了线人来报,说西域齐王终于现身。 他跟了许久的人,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实在抱歉。”墨韵强撑着站起身,微微行礼。 抬头之时看到了站在颜君逸身后的步月歌,眼睛都直了:“方才可是也冲撞了这位姑娘” 步月歌一脸冰冷:“算是,只是你这般咳嗽可是已有些时日” 颜君逸十分不爽地往右边站了站,挡在两人之间:“齐王这边请,羽洛坊一叙。” “等等。”步月歌不得不拦下,她猜测这齐王深中奇毒许久,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难以熬过今晚,“王爷,原谅月歌打断一下,齐王怕是需要尽快服用汤药缓解毒性。否则今晚……” 齐王墨韵很想在步月歌面前表现好点,毕竟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一眼就心动的女子。 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本王本想赶去找一位隐世神医的。不知道这马儿是怎么突然发狂。” “马儿被人下了毒。”步月歌毫不含糊地说道,她直接绕过颜君逸抚上了墨韵的手腕,墨韵弱不禁风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风再大一些就会被吹倒一般。 步月歌拔出银针毫不留情刺下,疼得墨韵直接倒地。 柔弱的像是不能自理的废物。 颜君逸以为他装的,满眼都是鄙夷和气愤。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步月歌可以说两句话,竟然还要带上这货。 “王爷,可否麻烦您” “不可。”颜君逸转身要走,想要本王扛他休想!然而,这都是他的想象,当他听完步月歌后面的话之后,还是帮着背起了墨韵回到了青禾堂。 他站在一旁像个门神,看着她忙来忙去。 直到天刚蒙蒙亮,她才松了一口气:“这命算是救回来了。” 墨韵睡得深沉。 颜君逸琢磨着自己说点什么:“看他的面色确实好很多。” “是,昨晚他如果没有遇到我,可能真的没了。”步月歌皱了皱眉头,“王爷,他这次中的毒,和我之前在舞台中的毒有点接近。” “哦”颜君逸瞬间心花怒放,她终于和自己正常说话了,开心!“等他醒来可以问问。” “嗯。”步月歌背对着颜君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到昨晚沐云提醒自己,一定要把话说开,他侧了侧身:“月歌可否听本王解释几句” “不必了,王爷一晚没休息,还是去休息一下。”步月歌始终没有转身,颜君逸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刚走到王府就看到沐云在那张望:“看什么” “听说你昨晚夜不归宿了聊开了”沐云看到颜君逸英雄救美后,就赶紧闪走,一大早好奇死的赶过来。 颜君逸摇头:“她昨晚在救墨韵性命。” “啊那你就站在那看着那不是解释的最佳时机吗” “是吗本王今早才开口,她说不必了。”颜君逸这会儿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 沐云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的是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 谁说的他很会。“这么多年什么关系本王没处理过怎会一窍不通” “你处理的那都是非男女之情的事。算了,你赶紧想办法解释,或者说哄哄她。” “还哄得好吗”颜君逸忧郁的眼神扫过,沐云一哆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受不了!” 说完,沐云灵机一动:“我有个办法。” 他拽着颜君逸来到了邀月楼旁边:“你可记得你当初的承诺” “记得。”颜君逸眼角透出一抹笑意,“我懂你的意思了。” “懂就好,赶紧行动!快点哄好她。”沐云看着急匆匆走开的颜君逸,心中长叹:快解释明白。 颜君逸再次来到青禾堂,见门口站着昨晚的小女孩,他蹲下来轻声问:“你怎么不进去” 小女孩吓一跳,加上颜君逸自带的威严,莫名的她就哭了。 这时步月歌从外面买了食材回来瞧见这一幕:“王爷怎么连一个孩子都要凶。” 说完,她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了青禾堂。 颜君逸委屈巴巴看着她们的背影:本王哪里凶了 难道是本王长了一张看起来就很凶的脸 他好委屈怎么办 第81章 尴尬到抠出三座城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抱着小女孩从自己的视线消失,站在那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出来好。 没一会儿步月歌走了过来,他的心“咚咚咚”跳得猛烈,喘气的节奏都不规律了。 她递给他一个红色的小药丸:“王爷吃下这个回去休息,晚些时候月歌再去找您。” “真的”他害怕她是哄自己走人。 “真。”她说完扭身走了。 颜君逸欢喜着离开了青禾堂,刚要进王府就听到步月歌的喊声:“王爷,请稍等。” 他缓缓转身,她跑得太快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他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小心。” “王爷,这个也一同服下。方才是月歌的不对不该责怪您,小女孩说她哭是因为看到您眼睛有猩红色。”步月歌一口气说完才长出一口气,仰头看向颜君逸,同时将一颗透明色的药丸放在了他的手心。 颜君逸一扬手就将药丸吞下:“谢谢。许是本王几日未睡好之故。” 几日那晚被巫先生送回来的时候睡得挺好的。步月歌没出声欠了欠身子当行了礼转身走了。 颜君逸瞧着她的小模样,这还是在生气呐。 他背着手皱着眉回到寝殿,小黑金蛇蹭过来:“你什么情况看起来老了好多。”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强说了。”颜君逸一声长叹气。 小黑金蛇知道他最近心情差,想着哄哄,没想到撞南墙了:“你不要这样嘛,或许她搬出去也不是坏事。而且你想她就住在王府隔壁。” “那也是搬出去了。” 没等小黑金蛇再说话,他突然眼睛冒亮光:“有了。” 小黑金蛇急匆匆跟出去:“什么有了这般生龙活虎的,莫非” 颜君逸着急的模样让小井他们也很好奇:“王爷许多天没这般有劲儿了。” “可不是嘛,差点以为进错王府,王爷变成了病娇。” “何为病娇”小武问。 小井白了他一眼:“你是别的朝代穿越来的,怎么什么事都慢半拍,有空要多和管家聊聊,他老人家有空就去茶楼,可以听到好多好玩儿的段子,听说最近特别流行的那段故事就有点像咱家王爷。” 小井有些得意的笑着喝了一口水,看到小武和小七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身后,鼓着腮帮子缓缓回头:“噗……” 喷出去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形成了一抹彩虹。 他吓得赶紧跪下:“王、王爷,对、对不起,我” “你们三个去把那边那堵墙打个侧门,隐蔽些。”颜君逸指着他们三个身后不远处的墙命令道。 小七秒懂:“好的,王爷,我们立刻去。” 小七拽起小井,拖着小武赶紧闪走。 没一会儿颜君逸听到“咚咚”的砸墙声就心里舒坦许多。 小黑金蛇忽然悟了:“原来你是要将她那边的屋子也变成王府范围。” “嗯,都是沐云那小子多事。”颜君逸想到方才小井他们聊到的事,回屋换了身装扮来到了羽洛坊。 沐云一眼就认出他,故意凑在他身旁:“最近你都不用早朝” “退休。”没什么事比他哄好媳妇儿更重要。 “啊”沐云嘴巴张的老大,被颜君逸捏住:“听说最近茶馆流行的段子很有趣” “我哪儿知道。”沐云刚说完就有人在他耳边轻声提了一句立刻退下。 沐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就要掐颜君逸的脖子,被颜君逸反手扣住两手手腕拖进了屋里。 这一幕被刚进来的一位女子看了个正着,她面戴白纱,白纱后一双精明的丹凤眼微微眯了一下:方才那两位北域男子看着还可。 她将他们的模样记了个清楚。 进里屋的沐云指着颜君逸:“你为何将那块地都买了!我不卖。” “嗯那块地主人似乎是你额娘,她老人家已经同意了。” “不行,不可以。” “你现在像极了在你额娘面前撒泼的幼儿,幼稚。” 沐云满额黑线:“你” “没办法,谁让我看着你从小长大,大概就这么小”颜君逸故意比划几下,气得沐云没好气地问:“你要听哪家说书先生的段子,带你去就是。” “听闻有家说什么病娇的”颜君逸说得轻描淡写,似是并不感兴趣一般。 沐云气鼓鼓起身去询问,很快回来依旧没好气儿:“走,安排好了。” 颜君逸昂首挺胸,沐云柔弱娇气般气愤。 时不时偷瞄几眼颜君逸,投去的都是愤恨的眼神儿。 殊不知这一幕又被方才戴白纱的女子瞧见,她撇了撇嘴,兀自嘟囔了一句:“北域男子这般怪异。” “小姐,哪里怪异,分明是那位黑衣男子欺负白衣男子了。我看这白衣男子就十分俊俏,反倒是那位黑衣男子瞧着怪异。” “胡说,黑衣男子虽说戴着面具,看他的身型就知道更有男人味儿。你不懂。”女子丢起一颗花生米入口,一边嚼着一边问,“寻鹿先生今晚似乎迟了些。” “方才听闻是有贵客,故而耽搁了一会儿,应该快开始了。” “嘘,别说话。”女子瞧着周围的烛光渐渐熄灭一些,茶楼的氛围顿时变得浪漫,只见一位身着紫粉色长衫的男子手持一紫色灯笼走上舞台。 刚刚坐下,掌声立刻响彻茶馆,不少热情的粉丝开始大喊:“寻鹿寻鹿!” 女子眼睛冒亮光坐直了身体:“少见他这副打扮,真好看呐,去给本小姐要壶上好的子非纯酿。” “是。” 寻鹿手里拿着的灯笼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欢呼声立刻收声。 “今儿个给大家讲讲这病娇王爷如何哄自己心仪女子。昨儿个讲到女子误会了王爷,王爷没招,在女子家门口等了半宿也没能哄好,各位猜猜看,后来王爷怎么哄好那位女子” 颜君逸坐在距离舞台最近且单独又隐蔽的包厢,听到这些话眯了眯眼:“沐云,去拿壶子非纯酿。” “喔。”沐云现在琢磨着哄好颜君逸,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将那块地和屋要回来。 毕竟他名下的地契屋契,现在就只有王府旁的那块地方最值钱。 去拿酒的路上,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颜君逸这是在报复自己!嫌弃自己多管闲事让步月歌搬出去了。 呜呜,他不是故意的说。他耷拉着唇角来到点酒台:“子非纯酿。” 掌柜的见是沐云赶紧赔笑:“给您。” 而这时身后传来戴白色面纱女子丫鬟的喊声:“是我先来要这酒的,既然只得一壶,那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沐云才没理会,头也没回走了。 掌柜的和小二赶紧上前劝说,最后用一壶紫云桃花醉打发了她。 丫鬟回到屋中就开始抱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小姐,我看这北域皇城不过如此,我们还是早早回西域好了。” “别吵。”戴白色面纱的女子提酒先喝,直到听完寻鹿今晚的段子才开口问道:“哪个男的抢了本姑娘的酒” “就是方才我说好看的那位白衣男子。”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男人。走,随我去看看。” 丫鬟赶紧带路,还不忘小声嘀咕:“定是那黑衣男子要喝的,白衣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喝酒之人,他皮肤那么好。” “你小丫头懂什么,黑衣男子的皮肤才更好。”这位女子越说走得越快,段子听完了,是时候看看美男在做什么了。 她指了指包厢:“是那间” 丫鬟点头。 “守卫颇多,你去引开他们。” 丫鬟轻车熟路般冲过去哭闹:“公子,你不能不理我呀。” 女子一哆嗦,自己这贴身丫鬟不去唱戏着实可惜了。 趁着丫鬟抓着小井他们哭闹,她一个轻松跳跃从窗户进了包厢内。 刹那间,三个人都尴尬到脚趾扣出三座城! 第82章 她在做梦吗?王爷好可爱喔 沐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遭此待遇,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也愣愣地看着他,对视三秒后,俩人各种嫌弃的互相打彼此。 颜君逸瞧着两位成年人像小孩子一样打来打去,莫名的就想到了一些以后……万一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们两个似的,该多可爱。 这么想着,颜君逸悄悄起身默默直奔青禾堂。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误会解除。 步月歌提早打烊,要去隔壁学堂面试几位教书先生,刚关好药铺大门就看到了颜君逸:“这位可是有事找我” “是我。”颜君逸瞧见她看陌生人似的眼神才想起自己为了去茶楼换了个模样还戴着面具。 步月歌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赶紧行礼:“王爷。” “本王去了羽洛坊,你这是”他一和她说话就紧张。 “我去面试几位教书先生,学堂计划在下月初招学生。正好想请教您一些问题。”步月歌现在不胡思乱想感情之事,反而冷静又淡定。 颜君逸点头:“本王随你同去。” “那自然是好,王爷最近似乎公务不太繁忙。”步月歌一边掐着自己的手一边说话,提醒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即便是王爷和巫先生好了,她都没资格生王爷的气。 现在回想自己搬出王府真的是幼稚。 然而向来不后悔的她,硬着头皮也得往前走。 颜君逸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没说话,面试完几位教书先生,俩人讨论之后决定录用其中三位。 学堂院落就只有她和他,他瞧着她额间的汗珠,递过去手帕:“擦擦汗,这里太热,要不要随本王去一清凉之处” 以前他会直接说随本王来,现在反而会问问她的意见。 步月歌也有些惊讶,一想到自己前阵对摄政王的态度莫名有点自责:“好,现在出发吗” “嗯,骑马去。”颜君逸一声口哨,战马来到了学堂门口等候,他轻松跳上战马伸出手拽她上马。 一前一后,俩人都有一点点的尴尬。 特别是步月歌,忍不住想到了前段时间和他一起的日子,竟然面泛绯红。 颜君逸一路喘息都不正常,时不时就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此时的感觉又仿佛和她并没有什么误会。 一路狂奔的战马让俩人的心情越来越好,直到到达目的地,步月歌望着山下的美景,不远处让人惊叹不已的紫色晚霞更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无忧无虑之感:“这里可是皇城最高山” “非也,这是本王特意依照地势建的观景台。所有都是天然的,而且早上那边就可以看到日出。”颜君逸跳下战马牵着马绳站在一旁。 步月歌也赶紧下马:“王爷怎么会发现这么多好地方” 专门为你而寻,你小时候不是喜欢看日出日落他摘下面具轻轻望着她:“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 这一回答让步月歌的笑脸有些僵硬,她顿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王爷这般坦诚,想必能被王爷喜欢的人更是胜人一筹。” “嗯。”颜君逸指着远方的晚霞,“这里和蛇岛的晚霞不一样,你看那片海,马上就到最美的一幕了。” 步月歌虽然看着那边的方向但是心情已经一落千丈。 颜君逸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他在寻找她的这些年,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想到她会不会喜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开心。 当初选择这里做观景台,是因为他想到她说的一句话“如果每天可以看到很美的风景,我就会很开心呀。”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颜君逸偏了偏头看向步月歌:“你” 步月歌的心已经拧成了麻花,她突然仰头望向颜君逸:“王爷,你心仪之人可是在皇城内” 颜君逸点头。 她抿了抿唇又问:“她是不是很厉害” 颜君逸反问:“你何故这般好奇她” “就、就好奇问问。”步月歌已经无心欣赏景色,“月歌想起家中还有药材在熬着,先回了。” “走路回” “嗯。”她提着裙子走得飞快。 颜君逸没有立刻追,而是看着她在小路绕来绕去,直到绕了快半盏茶的功夫,他才走了过去:“这里是为了保护看风景的人不受打扰,也是有安全防护作用的迷宫。” 步月歌虽说气鼓鼓,但是又心生佩服。 不知道他脑袋里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奇特的想法。 就是有一种前一秒下了狠心离开他,后一秒就立刻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的纠结。 这种纠结使得她的心难受万分,她下了决心,猛地仰起小脸:“王爷,我想知道您对月歌这般好,是因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稀罕你。可他说不出口,他怕被她嫌弃。 那个叫寻鹿的说书先生说得有理,越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越是想要装一装。 装病娇王爷他则无那天赋,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又不太好 步月歌问完又后悔了,自己又脑袋秀逗了吗“罢了,当月歌什么都没说,恳请王爷带月歌走出这迷宫。” “好。”颜君逸说着就牵起她柔软的小手,领着她一边走出迷宫一边解释,“你仔细观察这些叶子的变化,但凡看到有翠绿色的就是正确的方向。” “喔。” “你为何突然搬出王府” 他突然问,她正集中精力记迷宫的路线下意识就答了:“我也不知,似是在赌气。” 果然是在赌气!他一定要重新树立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回答完步月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王爷之前不是说要月歌离开王府” “本王未曾说过。”颜君逸不和她争辩接着问,“那晚你为何哭着离开王府,如果本王说我不过是去找巫先生询问一些与皇宫案件相关的事,不知道为何会晕过去,被她送回来,仅此而已,你是不是不相信” 他转身朝向她,墨眸中闪过一抹疲倦。 步月歌抿着唇点头:“是!开始月歌是不信的,后来月歌本想看看王爷可有事,听到王爷说“巫巫,你的千年桃木血好香……”,月歌莫名的心里难过,所以哭着跑了。” 颜君逸听到她说出缘由,哭笑不得还不能笑,晚点再解释,现在需要知道是否还有其他误会,故而问道:“你在这之前就搬出去肯定不是因为这句话,可是受了其他委屈” 步月歌听到王爷这么问自己,连她都不明白哪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干脆一股脑的全都说了。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还是最相信王爷。 哪怕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了,她也无法不喜欢他。 这样不对,她一定会改的。 颜君逸忽然将她轻拥入怀,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小傻瓜,巫巫不是说巫先生的巫,而是本王做梦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呜呜是哭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像这样…” 他说完松开她,在她面前攥起拳头放在眼镜旁转动,还故意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放下拳头恢复了平日面庞的冰冷:“懂了” 步月歌眼睛都没敢眨,王爷方才是在和自己解释吗他还特意做了那么可爱的动作 她不仅一点儿不生气了,而且还更加喜欢他了怎么办 颜君逸看到她愣住,在她面庞前摆了摆手:“懂了吗” 步月歌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呜呜呜,王爷,我是在做梦吗我方才看到了不一样的王爷,他好可爱喔!” 第83章 他第一次下厨,她笑翻了 步月歌抱着结结实实的他,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离谱,赶紧站直身体:“王爷,原谅月歌得意忘形了。” 被她抱着极度舒适,还沉浸在美梦中的颜君逸根本没有听到步月歌的话。 步月歌瞧着迷宫已经走出来,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终于跑下了山坡,一抬头就正看到天边即将下落红彤彤的太阳:“太美了。” 颜君逸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山下还有一处迷宫,既然你想要回去,本王现在带你走出去。” 其实她现在又不想回去了。 和王爷待在这挺好的,步月歌小声问道:“不知道这里可有住处” 颜君逸刚迈一步,听到她这般问就立刻回答:“有,不过要到半山坡。” “明日我已经交代小川看店,要不” “好。”颜君逸扭身牵着她就往半山腰走,见她有些疲倦,一个不留神崴了脚,他问都没问直接背起她就继续往上走。 步月歌脸涨的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管它是片刻的做梦还是怎样,此刻自己这般被王爷照顾,原谅她这会儿的贪婪。 她轻轻将小脑袋放在他的肩膀:“王爷累吗月歌可以下来走。” “不累。你脚腕崴到了,等会看看严不严重。”颜君逸方才看着步月歌往山下跑,一瞬间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总在做自己不擅长的。 他喜欢她,他就是要宠着她,他要简单直接的让她知道。 步月歌心里别提多美了,被喜欢的人背着走山坡,如果在西域,那可就是定了一门亲事。 就像她送了他祖传的珠串……不过王爷不是西域人,自然不必信这些。 颜君逸慢慢放她下来:“小心。” 他蹲下来,手指轻轻触碰了她的脚腕:“可还疼” “还好。”步月歌尝试走两步,可是脚腕的疼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怕是伤了,如果这里有草药敷一下应该很快就好。” “有,很多。歇会儿,晚点本王背你去找。”颜君逸不由分说打横将她抱起往里走,“这院子比较简陋,屋内的布置也简单,平时本王几乎不在这里煮吃的。你可饿了” 她点点头:“有点儿。” “想吃什么”颜君逸琢磨着山下有块地,平日都是借给一对老人家夫妇用,不知道能否讨来一些肉菜。 她被放在了院子里的吊篮摇椅上,一时就忘了回答:“王爷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椅子。” 颜君逸点点头:是你喜欢,本王特意和山下的夫妇学了手艺,自己做的。 “你歇息,我去山下一趟。” “好。”步月歌瞧着颜君逸的背影,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王爷快去快回,眼看天色暗下来了。” “嗯。”颜君逸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快步跑下山,就差没蹦跶着下山了。 老人家见到他,赶紧弯腰行礼:“恩人。” “老人家万万不可再如此客气。”颜君逸瞧着一院子的竹藤制品先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们新做的” “是,没什么事就做着打发些时间。” “嗯,我买两个。”颜君逸一手提了两个篮子,一手将碎银递过去。 老人家摇头:“不不,送给您。” “不可,收着。”他非要将银子给老人家,老妇人在一旁抹着眼泪:“拿着,他这是照顾我们老两口。” 老头儿也抹了抹眼泪:“多谢。” “可否将这个篮子帮我装些菜肉” “当然。”老妇人眼睛都亮了,接过篮子去装了个满满当当,还笑呵呵问他:“你这是打算住在这几日” “或许。只是这些要怎么煮可否教我”颜君逸从来没有自己做过菜,想着说书先生寻鹿说女孩子都喜欢男人给自己做好吃的,虽说不知道真假但是他想要试试。 老两口超热情地教他。 老妇人看着颜君逸认真炒菜:“对,注意火候不能太大,最后要小火慢炖。” “喔。”他活这么久,此一回这么认真做一件事,鹰眸紧盯着火苗,还要盯着锅里的肉,“没想到炒菜这般麻烦。” 他想到她之前在王府做包子那般好吃,就压力更大了。 他皱着眉头:“这些调料要现在放进去吗” “可以。”老妇人说着帮他下了调料,“差不多了,将火调小一些,慢慢炖,大概就半盏茶功夫出锅。” 老头儿提议道:“要不在这做好拿上去吃” “不了,炖好这肉,其他的我拿上去炒。”他好不容易学会的,怎么都要在她面前显露一手。 老妇人重新提了个大一点的竹篮:“我帮你分好了,每一扎就是一道菜,现在这天气,这些最多是到明日中午。” “好。”颜君逸礼貌接过竹篮,然后将炖好的肉装好放在另外的一个空竹篮,一边挎着一个离开。 老两口悄声议论:“你说他是不是有媳妇儿了” “看这样子像。” “好事呐,这要是能早点生个娃儿就好咯。” 颜君逸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脸红到脖子根儿。 回到院子看到步月歌的时候更加害羞:“本王回来了。” “好香啊” 颜君逸先将篮子里的肉拿出来放在石桌上,接着抱起步月歌:“你先吃这个,我去做其他的菜。” “没事,月歌可以等王爷一起。” “不可,这个我方才吃了几块,十分好吃。趁热吃掉。”他每个字都说得特别顿,听起来就有点好笑,步月歌抿着嘴强忍着笑:“好的。” 颜君逸瞧着她吃下一块:“如何” “好好吃!没想到王爷还会做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他看着她的笑颜,心情大好:她终于笑了。 “嗯,本王会做,好吃就吃光。”说完他就提着另外一个菜篮子去了厨房。 步月歌感到幸福,忽然有一种回归田园生活的感觉。 她没一会儿就将红烧肉吃光盘。 她瞧着装红烧肉的小竹盘,上面铺着一层干净的荷叶。 这小竹篮编制的真漂亮。 她将荷叶和肉汁拿出来放一边,端详着小竹篮,琢磨着如果在青禾堂用这样的小竹篮给病人分类装药岂不是更好 这样那些年纪大的老人家就不用担心包药材的纸破了会弄混药材了。 想到这她一只脚跳着来到了厨房,刚要喊王爷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躲在门口探出小脑袋偷瞄:王爷这模样也太可爱了! 只见颜君逸蹲在灶台前,皱着眉头无比认真地在调整火候,时不时被呛得咳嗽,偶尔抹一把脸,突然窜起来的火苗吓他一跳,直接将菜扔进锅里…… 一系列的小动作,惹得步月歌实在忍不住笑了:“王爷,你是第一次炒菜吗” 颜君逸无比认真,听到她笑和问话也不敢眼睛离开那口看起来像怪兽的大锅。 一阵手忙脚乱,无人指导版的第一个菜终于出炉。 他将青菜倒在盘子里,就差没把那口锅扔掉。 黑乎乎的一团看起来就不能吃。 他长出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步月歌,抽了下鼻子眨了眨眼睛:“是第一次炒菜。红烧肉是我做的,只是有老人家在一旁教了我。” 步月歌也被辣椒呛得流眼泪,轻咳几下跳着走进来:“我来。” “不可,要不你在一旁教我”颜君逸倔强的一定要自己炒,步月歌笑着点头。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颜君逸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四个小菜,很是开心地端起其中一盘:“尝尝,好吃不” 步月歌看着满脸都是灰,头发凌乱的颜君逸终究忍不住大笑了:“王爷,你看起来更好吃!” 第84章 本王喂你吃,不得胡思乱想 颜君逸果断放下了那盘菜,大手穿过她腰间用力一带:“本王哪里看起来更好吃” 步月歌倏地面红耳赤,恨不得咬了舌头完事:“月歌说错话了。” 颜君逸单手抱起她将她放在灶台旁的干净处坐下:“脚腕还没好,坐着,本王喂你吃。” 步月歌愣住,只听眼前帅出天际的王爷对她说:“不知道你是想要加点孜然烤着吃还是要清蒸吃” 她看了一眼他递到自己唇边的醋溜鱼块,张开嘴巴吃下,居然超好吃!她眼睛瞪得溜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忽然唇角勾起一抹魅笑:“看,你也会说呜呜的。” 步月歌知道自己误会了人家,更加脸红,咽下鱼肉后赶紧道歉:“对不起王爷,是月歌” “嘘……”颜君逸右手食指抵在她的唇边,“吃饱再说话。” 她看着他左手夹起一块虾滑:“试试这个。” 就这样,步月歌被喂饱。 她小脸发烫:“王爷不吃吗” 他双手撑在灶台都还高她半个头,垂眸凑近:“你不是说本王更好吃方才那个问题,可想好了” 步月歌就不知道怎么小脑袋瓜想到了自己梦中的某些画面…… 可是就算做梦,王爷可都是穿得板板正正。 如果是放孜然烤又或清蒸,是不是都得……她眼睛眨眨:“应该清蒸就可以叭。” 他内心的小恶魔已经张着大嘴狂笑,面上却清冷得如神明:“好,那么清蒸之前是不是需要洗干净听说,往往上等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比如……” 步月歌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喘息,偏偏要命的一个字“我”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好不容易才包一包缝一缝合一起的心,再次被挑起波澜:“王、王爷,你、你” “你不要多想,本王是说这块豆腐。”颜君逸不知何时从冰水中取出一块豆腐,刀速极快的将豆腐切成了小块,接着调好了一碗酱料撒上,小葱花点缀之后热油淋上:“本王吃这个就好,你想试试吗” 步月歌无意识地抬起手扇了扇风:“不了,月歌饱。” 她瞥了一眼方才的那四道菜,全都被她吃了! 还有那盘红烧肉,这下真的又要长肉肉了。 “那你喂本王吃。”他一手端着那盘豆腐,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走。 步月歌感觉自己在他怀里就像一只小鸟,随意揪着就可以揪走。 院子里的石桌石椅也舒服,他小心让她坐稳,才坐在她身旁:“喏,喂。” 步月歌看他这花脸就有点想笑,拿出手帕沾了沾旁边的清泉水,帮他一点点擦掉灰尘:“王爷都变成花脸了。” 他任由她摆弄,平日里自己这张脸,他可不让任何人碰。 只有她可以。 她擦干净他的脸,夹起一块豆腐放在他唇边,当他正要张开嘴巴吃下的时候,她忽然转了筷子的方向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乐呵呵嚼着,吃完还赞叹一句:“王爷是有做菜的天分,怎么随便做一下都这么好吃” “调皮。”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抿了下唇又夹起一块放在他唇边,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张开嘴巴,正当她刚把第二块放入她口中时,他右手轻轻一带她的腰,筷子和豆腐同时掉落,他左手接住筷子托住了豆腐放在了自己嘴巴里,嚼完咽下才坏笑着说道:“别想吃本王的豆腐。” 谁、谁要吃到底谁在吃谁豆腐步月歌小脸彻底红成了活火山,她推开他单脚跳开:“王、王爷这是作甚差点” 差点就亲亲了! 她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就心跳得乱七八糟。 颜君逸将那盘豆腐吃光后才望向她:“站那么久了,脚累,坐下。本王不逗你就是。” 步月歌信以为真坐了下来。 颜君逸突然起身轻松一跃,脚尖点了一下石椅飞走,没等步月歌反应过来,只见他如同一道流光,顷刻间院落院子里已经烛光点点,亮堂起来。 美好又浪漫…… 步月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哪怕脚腕还有点疼,她一瘸一拐往前走着:为何王爷总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家院落就是这般美,这是她对小时候家的唯一记忆。 可是这件事,她只对它说过。 王爷怎么会知道 步月歌心中感动又欣喜:“王爷……” “喜欢吗”颜君逸不知何时早就站在她身后。 她用力点头,急忙擦掉泪水回头看去:“您怎么会知道我最喜欢这样的院子” “猜。”颜君逸再次打横将她抱起回到吊篮摇椅,这次换他坐在里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步月歌不好意思要下来,却听他突然说道:“莫非你并不知道本王的心仪之人是谁” 步月歌的心“咯噔”一下:“月歌怎会知如若王爷有心仪之人,这般抱着月歌更是……” 她像个调皮的三岁小孩扭扯着,他搂她更紧,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对本王是何心意你可有本王之外的心仪之人” 步月歌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问题等于是一个问题,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月歌没有其他心仪之人,这阵子只和王爷有接触,又怎么会有其他心仪之人。” 原来如此!他心安了。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她顺着他的手劲儿转回头。 凤眸对龙眸……情缘流转。 颜君逸浑厚磁性的声音传来:“巧了,本王也只和你接触,也是除了你没有其他心仪之人。你可愿意答应本王的追求” 他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心跳得“砰砰”响,她抵在他胸膛的小手都感受到了这股强烈。 他的话语如同盛夏的正午阳光融化了步月歌心中所有的寒冰,如突然卷起的巨浪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她老实的小脑袋已经在自己点点点。 颜君逸笑了,他捧起她的小脸:“吃过本王的豆腐,不得胡思乱想了。” 第85章 霸气告白! 步月歌星眸眨动,皎洁的月光肆意洒在她精致的面庞,衬得她肌肤通透润如玉,流转在她那樱桃红润之唇边,犹如浅镀了一层银粉。 颜君逸喉结连着滚动几次,几日不细看她,怎地就又漂亮了许多。 面庞的肌肤吹弹可破,这唇……他想…… 他的唇完全不受控制地凑近。 步月歌更是面庞快速闪过绯红:“王、王爷,这是何意 ” “本王表达的还不够清楚”颜君逸的声音都变得沙哑,犹如那盛夏被烈日灼烧过的沙砾滚过,烫着步月歌的心,“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的心仪之人就是你,且一直是你。” 他鹰眸扫过,如同那烈火灼烧着她的心。 她无意识地抬起手呼扇几下才算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害羞地低头,那句“月、月歌亦是如此。”愣是被她咽了回去。 着实说不出了。 王爷这番表达太过霸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直到颜君逸轻声问她,她才回过神:“月歌可愿意” “愿意”她连忙又补了几个字,“愿意如何” 还是问清楚些更好,王爷说了不准她胡思乱想。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可愿意……” 颜君逸恨不得脱口而出“嫁给本王”,可万一她害怕逃了怎么办纠结三秒,他改了口:“可愿意与本王订婚如若之后你嫌弃本王,不喜欢了,可解除订婚之约。” 可以这般步月歌心慌意乱:“王爷这又是何意” 颜君逸见她眼眸中闪过害怕,连忙解释:“月歌莫要想多,本王的意思是,生怕本王提出婚约,月歌压力太大。故而想到此办法,也就是说,你我二人确定心仪彼此,先相处一阵。如若月歌觉得本王不是你的最佳选择,你大可提出。” 其实他也不太懂,只是大舅哥步修远非要自己如此,他也只能听话照做。 毕竟到时候月歌的娘家人就只有步修远,还是要尊重她娘家人的意愿。 步月歌眨眨眼:“似乎对月歌而言并无太多损失。” “正是,而且如果月歌觉得订婚会对你的名声有损害,本王可……”颜君逸语速都变快不少,他好焦急,能否成就在此刻。 按照步修远的意思,大多时候订婚其实就是婚约已成。 他话未说完就被步月歌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她娇俏的面庞微微低着:“王爷能看上月歌是月歌的福分,今晚月色正浓,要不我们就在这行订婚之约还是王爷需要告知家人,月歌可以……” “甚好!本王即刻准备,你、本王、你”颜君逸从来没这般紧张过,她答应了她主动说要今晚是拜天地的意思吗 他跳下吊篮摇椅,来回走了几步又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冷静下来:“你稍等,本王这就去准备些,等我。” 他狂奔到山下,两位老人家正要进屋,瞧见他气喘吁吁跑过来,老头儿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颜君逸语无伦次,最后终于将事情说明白。 老妇人大笑:“这是问我们有没有拜天地的东西” “对。”颜君逸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激动,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拜天地了,是真的吗 他也学步月歌常用的办法,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嘶,是真的疼。 就听老头儿和老妇人乐呵着交代:“你去请姑娘来,我们现在就准备。” “哦,也好。”颜君逸扭头就往山上跑,一口气跑到半山腰,上气不接下气急着说道:“月歌可愿意随我去山下我很多年前救了一对夫妇,两位老人家帮忙准备订婚之约所需要的东西,我们……” 步月歌从吊篮摇椅下来跑到他面前,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穿过他的腰环抱着他:“王爷不急,歇歇。月歌随你下山就是。” 他双臂垂在身旁,反而不敢像往常那般抱着她。 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他差点以为就哄不好她了。 她既然答应了自己,想必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那之前岂不是二人互相心意彼此而不知 现在自己真的要和她订婚了吗 现在胡思乱想的成了他,他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慌乱。 又想到今晚仪式或许太过简陋,待回到皇城,一定补一个她喜欢的。 这般想着,颜君逸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拥着她,感受着此刻的真实。 月光倾洒在两位有情人身上,周围的一切仿佛寂静无声。 全世界只有他和她二人。 如果可以,他想时间停留在此刻。 让这份美好的时间在长一些…… 步月歌听着自己心跳的“砰砰”声,也听到了他心跳剧烈之声:“王爷……” “嗯”一个字都卡在喉咙,嗯了几次才发出声。 “就是想喊几声,月歌真怕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他说着将她搂紧,她仰起头望着他,他再次缓缓低头。 她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不由自主地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他蜻蜓点水般的扫过,她的身体都微微发抖。 他不敢再继续,继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是紧的,清了清嗓子才声音微微颤抖地问她:“我们下山” 步月歌脸热得发烫:“嗯。” 他牵着她的小手,俩人一步步慢慢走下了山。 刚走进两位老人家住处的院子,俩人都被这般正规的仪式惊到。 两位老人家乐呵呵快步走了过来:“好好,真好。” “姑娘好生俊俏。”老妇人轻轻抚着步月歌的手背,带她往里走。 老头儿则拽了拽颜君逸:“喜服我们就没有,仪式是全的,你放心。” “多谢您。”颜君逸行礼,老人家摆手:“不必不必,我们老两口躲在此处活得逍遥自在,多亏了你。她们还需要稍作准备,我们坐那边等会儿。” “好。”颜君逸根本坐不住,刚坐下就站起来,时不时往屋里瞅瞅,又时不时走近屋子探头看看。 老头儿看他这般也没拦着,自顾自喝着酒:“来喝一口,不用这么紧张。订婚在我们老家也算是一个小仪式。” 老头儿说到这长叹一口气,兀自在心里想:这老伴儿多半是将那位姑娘当成了我们的闺女。如若我们的闺女活着,真和那位姑娘差不多大。” 颜君逸坐在老头儿对面:“您当年娶妻可也紧张” “紧张得很,当时我家老太婆可是”老头儿摇摇头摆摆手,“算了,往事不提。订婚后,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姑娘,要是姑娘不高兴可是可以退婚的。” “哦你们老家也是这般规矩”颜君逸虽说从来没有问过两位老人家的来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猜测多半和步修远是一个地方人。 正当颜君逸想要询问多些时,就听屋里传来一声尖叫:“啊!” 第86章 剑无情,他深情 颜君逸听出来是步月歌的声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老头儿刚喝下一口酒,看到窗户透出来的影子也紧忙跟了过去。 俩人刚刚冲到门口就都停住了脚步。 只见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抵在步月歌的脖子:“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女儿!二房,你” 颜君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到步月歌给自己使眼色,愣是半天大脑空白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一边给颜君逸和不宇哥道歉一边急匆匆劝道:“老伴儿,你快松开人家姑娘,你认错人了。” “住口!都是你没用,如果不是你当初心软,我们怎么会被二房他们骗,害了我们那无辜的闺女,呜呜……我的老闺女啊……”老妇人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情绪激动的浑身发抖,她紧紧抓着步月歌:“你说,你为什么要将我闺女丢掉!啊” 步月歌不敢说话,她垂眸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目测这可是一把真的古剑,虽说看起来许多年不用但是依旧闪着锋利的光。 她的手一直抓着老妇人的手腕。 这时老妇人十分激动地推着她往外走:“今天我就要给我老闺女报仇了,哈哈…” 颜君逸和老头儿都想要上前,却听步月歌一声喊:“你们别动。” 他们只能停下来,颜君逸担心地盯着老妇人手中的剑,很想用手中的石子弹开她,可是她剑下的人是步月歌。 他反而失去了那份冷静。 换作旁人,他早就将对方制服。 步月歌趁着老妇人手抖一下,稍微将身体往后退了退:“老人家,你忘了今日是你闺女出嫁的日子。” “胡说,她死了。”老妇人瞪着步月歌,步月歌并不惧怕:“我没胡说,您细细看我,我是您闺女。” “是吗”老妇人开始动摇,她仰着头凑近,眯起眼睛盯着,可手中的剑又近了一点,看得颜君逸心惊担颤,身体不由自主上前。 老头儿似乎明白了步月歌的意图,拽了拽颜君逸:“老伴儿,她是我们闺女,你看,这是女婿啊。” 老妇人晃了晃头,冲着颜君逸喊道:“你走进点,我看清楚些。” 颜君逸和老头儿一起慢慢靠前,距离步月歌还有半米距离,老妇人突然将剑指向他们:“你们是坏人!退退退。” 幸好颜君逸拽了一下老头儿,不然他就不是仅仅衣服被划破这么简单了。 “剑很锋利,你小心。”颜君逸实在忍不了了,手中的石子已经抵在指尖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颜君逸的话不知怎么又刺激到了老妇人:“你们三个都是坏人!” 她一边乱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大喊大叫。 步月歌也趁机挣脱了她的手。 当她意识到步月歌挣脱后,更加气愤,朝着步月歌刺来。 就在这时,颜君逸手中的石子弹出,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头儿突然上前似是要抓住老妇人的手,却被石子弹中右肩,吃痛地他倒地。 老妇人反而大笑着继续朝步月歌刺去,步月歌已退无可退,正想寻找最佳时机躲开她的剑尖,只见一道身影闪过挡在了她身前,毫不畏惧毫不犹豫地将她抱开。 步月歌听到了剑刺进他左肩的声音:“不!” 一声尖叫让老妇人又晃了晃脑袋,颜君逸趁着这机会将步月歌抱出了门外:“走!回半山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步月歌死活不肯,加上老妇人又追出来,颜君逸右手抱着步月歌,左手抓住了老妇人的剑。 看得步月歌大哭:“颜君逸,你疯了吗” 她哭喊着冲上去想要推开老妇人,哪知老妇人突然抽出剑,手腕极快地旋转,剑被丢在半空又落在她的手中,她唇角微勾,提剑直指步月歌:“纳命来!” 步月歌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拽开。 剑尖刺进颜君逸的右肩头,他右手紧紧握住了剑,免得剑刺进太深。 步月歌看着他手流出的鲜血,心急如焚,爬起来冲了过去,一下撞到了老妇人的腹部,老妇人没有料到步月歌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下意识用胳膊肘砸下,步月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臂紧抱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提起甩了出去。 老头儿这会儿爬了出来抱住了老妇人哭喊:“老伴儿,你醒醒啊,醒醒……” 步月歌捡起老妇人丢在地上的剑朝着她走去。 颜君逸察觉到不对,大声喊着步月歌的名字,可她就像听不见一般,她拖着剑一步步往前走,剑尖划过之处竟然闪出火光。 她并未留意到自己此时的变化。 颜君逸趔趄着过去拽住她的手腕,当她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瞥见了她眸中闪过的猩红,他用力拽住她:“不可!” 此时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只见老妇人突然捂住了耳朵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不不,女儿!” 老头儿抱着她除了哭还是哭:“老伴儿啊……”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亮紫色的一道光芒劈中的步月歌手中的长剑,颜君逸趁机抱住了步月歌,紧紧搂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挣扎、捶打。 “放开我!她伤了你!”步月歌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才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紧忙停下来拳头:“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颜君逸双臂环拥着她,想到了方才她喊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由温暖万分,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打横抱起她往回跑,一口气跑回了半山腰,直到进了屋,他才松口气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步月歌一边狂流泪一边查看着他的伤口:“还抱着我跑这么久,让你放下我还不肯,现在伤口更严重了,你还说没事。” 颜君逸看她哭成泪人心都碎了:“你没事就好。” 好险,方才的她眼睛都变成了猩红,万一……不,千万不可。 她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步月歌一直哭,直到将颜君逸的伤口简单处理好才松口气,她看一眼外面的大雨:“必须要回去拿些药来。” 颜君逸拽了下要冲出去的她:“不必,再多的药不如你陪在我身边。你快去隔壁屋换了衣衫,不要着凉,衣柜内的衣服都是根据你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步月歌泪水就止不住,这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她。 他举起双手:“你莫要再哭,看本王现在这两只手,是无法为你擦去泪水了。” “我先帮你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她倔强地拿起旁边的干净白布,轻轻擦着他的上半身。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烫,用指尖捏住了她的手腕:“本王自己来就好,你换了衣衫休息,本王也乏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他故意推着她离开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的瞬间他抵在门后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胳膊上青筋的窜动:糟糕! 第87章 她是替代品吗? 颜君逸紧握拳头试图抑制一下这快速流动的血液,然而伤口促使他的灵力闪现,窜动的强大灵力正要启动修复能力,帮他修复剑伤。 不可。他吹灭了屋内的蜡烛从后门离开去山顶的灵湖。 步月歌回到旁边屋中快速擦干身体,打开衣柜惊讶到好一会儿合不拢嘴,没想到这里整一排衣柜全都是各种衣装。 她挨着打开柜门,又是春夏秋冬四个柜子全都满满的。 而且随意拿出来一件都是她的尺寸。 如此说来这些并非是其他女子的衣装,难道是王爷根据自己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王爷!步月歌紧忙从夏装衣柜中拿出来一件换上,匆忙跑去隔壁屋子 她一边跑一边抬头看了看天,真是奇怪,他们刚刚离开老人家的住处,雨就停了。。 而且皓月当空,皎洁如雪。 她轻轻敲门,连着喊了几声“王爷”都没人应,见屋内无光,尝试着推门走了进去,借由着月光一步步往里走:“王爷你在吗” 除了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她并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儿,按照方才王爷那般严重的剑伤,不可能一点儿血腥味儿都没有。 转了一圈发现颜君逸并未在屋内,她猛然想到:不会 担忧万分的她飞奔回到山下,老头儿正在院子里收拾残局,看到她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歉:“对不起你们小两口了,不知道什么刺激了老太婆,她已经多年没有发病。真的太对不起了。我琢磨着收拾收拾就搬走,真的是没脸面对他啊,他当年好心救了我们收留了我们,可我们竟然差点恩将仇报,这……” 老头儿说着就闷声哭了起来,步月歌上前搀扶:“虽然现在我不能说原谅你们,但是我并未过于责怪你们。当时,她帮我梳妆,不知怎么突然就拔剑相向。之前并未说什么话语。” “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总之没有伤到你就是万幸。如若今晚你伤了,恐怕我家老太婆就没这般幸运了。”老头儿一直弯着腰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步月歌到底心软了:“您还是坐下说。” 她看着这里的样子,猜测颜君逸并未来此就放心不少,方才她也担心颜君逸回来这边。 “嗯。”老头儿坐下,看了看步月歌,“他十分在意你,我们都看得出来。这些年他每年都会来这里四次,春夏秋冬各一次,有时候会来我们这看看。总会重复一句话——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她,想必你就是他寻觅多年的女子。” 步月歌的心“咯噔”一下,寻觅多年她不过今年才认识他,莫非他真正的心仪之人是老人家所说的那位女子 而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她微微凑前:“或许,老人家可听他提起更多” “有的,他经常发呆,絮絮叨叨一句话“她到底在哪”他之所以在这里半山腰建了寝殿,也是因为你喜欢。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找到了你。” “可否还有更多”步月歌现在心慌万分,她就算是个替代品,她也要做个清清楚楚的替代品。 总好过被蒙在鼓里,以为摄政王喜欢自己,万一自己投入太多情感,到时候再知道岂不是一个更悲惨的替代品 如此想着,她开始询问更多。 渐渐的她知道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这里和蛇岛都是因为摄政王寻找的那位女子; 比如,邀月楼、悦风楼、羽洛坊等茶楼、也是依照那位女子的喜好而建; 比如,那位女子和他曾有婚约 虽说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她全都记在了心里。 她会一一确认的。 如果他只是将自己当作替代品,那么就解释得通,为何刚到王府卸掉丑妆之后,他对自己就格外照顾格外好。 难怪他会送她那么多贵重礼物! 原来如此。 步月歌木然地站起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想到了那衣柜和衣柜里的衣服,还想到了王府里自己住处的衣柜衣服还有屋内的布置……或许都是按照那位女子的喜好而为。 越想越心情差的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她感觉得到,哪怕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替代品,她也喜欢他。 这是无法改变的,哪怕她搬了出去,哪怕她让自己万分忙碌。 可是只要一空闲下来,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他也是如此这般想着那位女子 老头儿发现了步月歌的不对劲,紧追上她:“姑娘,你没事” 步月歌摇了摇头。 老头儿递给她一些瓶瓶罐罐:“这是治疗剑伤极好的药粉,一定帮他涂上,不会留疤。” “嗯。”步月歌接过药粉一一确认是无毒有用的药粉,重新兜好提走。 “姑娘,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你” “我没事。”步月歌听到了拍门声和大喊声,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她” 老头儿叹气:“方才你们离开后我趁着她好一点只好将她关在那屋子里。” 步月歌看了一眼老头儿的伤口,似是他已经处理过:“你的伤没事” 老头儿摇了摇头:“无碍,我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如果不是想着万一女儿还活着,万一她还在找我们,嗐,我说这些做什么。” 步月歌医者父母心,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这病许多年了” “是的,算来也快有十八年了。”老头儿一声长叹,“我们闺女离开时不过才两岁,想想如果活着,也真有你这般大了,可能她也是一下子想到了当年。” 老头儿絮叨着“不说了”,递给步月歌一个灯笼:“这灯笼你拿着快回,路上小心。你来这他知道吗” “嗯。”步月歌不想说她是因为找不到颜君逸,担心他来这做傻事才跑下来。 他去哪儿了 莫非也和那老妇人一般触景生情想到了那位女子 她点了点头提着灯笼快步回到了半山腰,发现颜君逸的屋子还黑着,尽管心里难受但是还是提着灯笼四处找找。 围着半山腰这平整之处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他人影,她放下灯笼双手合拢大声喊着:“王爷你在哪儿” 而她所喊之人此时正快马加鞭赶往皇宫。 第88章 又来一个肃亲王、一个神医宫千柔? 颜君逸在步月歌离开那一会儿收到了来自皇宫的紧急信号。 他不得不立刻返回。 他以为她在房间,他以为自己很快会返回,故而来不及告知火速回到了皇宫。 小皇帝奄奄一息躺在那,双唇发紫且紧闭。 太医们跪了一排排,皇太后哭成泪人,已经没有力气发脾气了。 看到颜君逸回来,连忙上前:“摄政王,皇儿他突然昏厥便成了这幅样子,这些没用的太医们拿着那么高的俸禄,如今竟然束手无策。说、说皇上他……” 皇太后哭晕了过去,颜君逸让人赶紧扶皇太后去休息,坐在了小皇帝病榻边,轻轻抚上他的手,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们诊断的结果是什么” 太医院余总管跪着上前,声音哆嗦着回道:“回摄政王,我、我们找不出病因。皇上这病怪…” 他一边回答一边擦着冷汗,心跳都快停了。 颜君逸气急:“怪在何处!” “就如走了一般,却还有呼吸。”余太医说完连忙叩首,浑身颤抖。 其他太医也和他差不多。 这时有人来通报说前丞相宫有余带来了神医,恳请求见。 颜君逸眯着眼睛,好你个宫有余,来的真是时候。 如若拒绝他,万一皇上有个好歹,他便可借题发挥,从而让裕太后那边有了掌权的可能。 如若不拒绝,万一他治好了,更加会再次成为小皇帝的劲敌。 这些年宫中的各种争斗颜君逸不是不知道。 小皇帝好不容易借机将那些奸臣除了,如今…… 颜君逸知道此事不简单,但此刻要立即做出决定。 “肃亲王和魏尚书带凌易求见。”一位公公跌撞着跑了进来,直接扑倒在地,掉出来一个小圆球,没人看见被颜君逸踩在了脚下:“传他们速速觐见。” 没一会儿小皇帝病榻旁站了一排人。 肃亲王、宫有余和宫千柔一边,魏尚书和凌易站在另一侧。 宫有余和肃亲王拿自己的性命担保,宫千柔这阵子遇到了隐士高人,学到了顶级医术。 颜君逸默认让她上前诊治。 宫千柔拿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没人看得懂是何物,太医们更是一脸懵。 不一会儿宫千柔起身:“皇上这病症无碍,待千柔开些药与皇上服下,不出一个时辰自可好起来。诸位不必担心。” 此时听闻此事的裕太后哭着赶来:“真的吗皇儿无事” 颜君逸冷眼看着。 宫千柔行礼:“回禀太后,无碍,请稍后。” 大家看着宫千柔拿着奇奇怪怪的物件,还有一根针扎进了皇上的手背,很多太医都不敢看。 倒是肃亲王和宫有余一脸淡定。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小皇上的哼哼声,没一会儿咳嗽了几下,接着突然坐起猛一阵剧烈咳嗽又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 “皇上!” 甚至有人开始偷偷哭泣。 这时就听小皇上一声骂:“大晚上的哭什么晦气。” 宫千柔淡笑:“各位不必担心,这是千柔所用药物的作用,待这些输完,皇上定无碍。” 于是乎,所有人都盯着那奇怪的东西看着,直到最后一滴滴完,大家都看向宫千柔。 只见她拔出方才那根针收好后,给小皇帝手背上贴了一个奇怪物件:“皇上您现在可好些” 小皇帝直接坐了起来:“无碍,你们都在朕寝宫跪着做什么” 众人出了一口气。 裕太后更是先一步冲上前抱住了小皇帝:“皇儿无事就好就好。” 小皇帝本能地推开她:“离朕远点,朕乏了,你们都退下,摄政王、魏尚书和凌易留下。” 他们三人听到小皇帝直接提到他们,顿感震惊。 按理说,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救命恩人们 宫有余的脸都黑了,肃亲王直接走到小皇帝面前:“皇上,兄长今日刚回来。” “喔,出去。” 宫千柔反而略显淡然,她行了礼就离开。 宫有余紧忙追了过去:“你怎么不上前邀功” 宫千柔理都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肃亲王追了上来:“没想到千柔如此厉害,本王……” 宫千柔猛地回头:“请你们两个记住,我虽是宫千柔的名,但不是她的命。我不是你的女儿,更不是你的妾,懂” 她白了他们两个一眼快步离开。 肃亲王和宫有余互相看看彼此,眸中都闪过一抹狠毒。 肃亲王冷哼:“不就是学了点本事,救了皇上,这般无情” “她真不是我的女儿。”宫有余狠狠道。 不是也好,万一日后她真的惹了事,也正好和她撇清关系。 宫有余此次之所以推荐宫千柔来救治皇上,都是因为那人拿了令牌来,如果他不做这件事,怕是日后的日子更惨。 他气得甩了甩袖子,这时一位宫女来到他身旁:“裕太后有请。” “嗯。”宫有余随着宫女离开。 肃亲王没事儿人似的准备回自己的寝宫,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敲晕扛走。 等他醒来就看到小皇上、颜君逸他们四个盯着他。 “皇上,这、这是何故” “你到底是谁”魏尚书开口质问。 肃亲王撇撇嘴:“我还能是谁,我是你的亲外甥呗。” 魏尚书蹲在他面前:“是吗那你说说看,你小时候伤到胳膊那次,我到底在不在你身旁” “哪次伤到胳膊” “就你从树上摔下来那次,大概几岁来着”魏尚书还凑近一些,“好好想想回答,错了可是会掉脑袋的。” “啥这不成,问你前天吃了什么菜怕你也记不得嘛。你们是怀疑我不是肃亲王本人” “我给你说个事儿。”魏尚书将前阵有另一个肃亲王和一个宫千柔来到宫中的事告知了他,“那个肃亲王此时就在旁边,至于宫千柔她倒是不承认自己是宫千柔,反而说自己是林思思。你说,我们信谁” “那必须是信我!你们信我,我才是真的。” 颜君逸冷哼:“你如何证明” 肃亲王两手一摊:“你们不对劲,皇上刚刚好起来,难道你们不该先调查是谁害了皇上吗” 颜君逸眸中闪过暗笑: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89章 换脸? 肃亲王话音刚落,外面就带进来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之前是肃亲王和宫千柔,还有一个就是方才给小皇上治病的宫千柔。 四人跪在地上互相看看彼此,没有一个说话的。 这时小皇帝问给他治病的宫千柔:“你来告诉朕,他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宫千柔缓缓抬头:“回皇上,民女不知,我才是宫千柔。” 此时旁边的“宫千柔”指着自己的脸:“皇上,我是林思思,我、我就是被旁边这个贱女人换了脸!” 她指着宫千柔破口大骂,宫千柔没说话,反而她旁边那位疯了的肃亲王又开始胡言乱语:“不,她疯的,她就是宫千柔,那个女人才是林思思!” 这一番争论如若是不知情人,必定被混淆了视听。 可在场的颜君逸、小皇上和魏尚书他们三人对这些人的伎俩已经了如指掌,如今他们不过是想要牵出这背后之人。 颜君逸冷哼:“你这么清楚他们谁是谁,那么你又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他、他也不是肃亲王,我和你们说,有一个很恐怖的地方,那里……”这男人的话没说完突然两眼一翻“咚”一声倒地。 凌易紧忙上前查看,很快回禀:“皇上,这人体内的毒此时已发作,故而已无性命。” 自称林思思的女人见到旁边的死人开始慌乱:“不,不会的,他们说那个是用来缓解我面部的疼痛的,不” 她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宫千柔,一如旁边之人死前那般疯地冲到宫千柔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宫千柔倒是没有反抗,任由她掐着,可就在凌易和魏尚书上前要拽开她之时,她也两眼一翻没了呼吸。 小皇上气得摔了旁边的药碗:“反了!到底是何人在此故弄玄虚,草菅人命!” “我、我说,我、不、我来的时候也吃了那种药,我、”今天出现的肃亲王指着跪在那一动不动的宫千柔,“她没吃,她一定有问题。她可能真不是宫千柔,我” 凌易立刻上前将一颗药丸让此人吞下,语无伦次的男人才慢慢镇定下来。 小皇上给了凌易一个颜色,凌易搀扶着这男人走到了隔壁的纱幔之后。 魏尚书又蹲到宫千柔面前:“是你主动说,还是我让你说” 宫千柔一脸平静地看着魏尚书:“魏尚书,可有人告知你你这模样审案着实不雅。” 魏尚书:!“雅不雅的本官不在乎,你还真是管得宽。” “那民女就无话可说了。”宫千柔跪在那似是舒服得很,满脸写着“不屑”两个字,还特别气人的来了一句,“没想到皇家就是这样对待医者的。” 虽说没提救皇上的事,但任谁听都听得出来就是变相表达对救命恩人不好。 颜君逸方才出去了一下,刚进来就丢在宫千柔身旁一块令牌,魏尚书捡起令牌在宫千柔面前晃:“这是你的令牌凤潜木” 没等宫千柔回答,颜君逸冷声道:“传言东南屿浅凰族惨遭灭族,之后销声匿迹。然有消息传出,该族族长之小女儿逃脱,入了西域,而后又来到北域,以自己是中书侍郎之女林思思的身份活跃在宫丞相之女宫千柔身边。” 宫千柔唇角微勾望向颜君逸:“林思思确实与我交好,可上次事件之后,我已经认清了她的” “好了,不必再编纂故事。”魏尚书没了耐心,“自从真的肃亲王和宫千柔被救走,本官派出去的人已经跟踪你们多日,真正的肃亲王和宫千柔此时已经成了痴傻废人在宫中修养,莫非你的上司并未告知你这信息” 宫千柔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真假是非如若有确切证据,大可不必在此费口水。” 魏尚书又被她怼了,气得他直接站起身。 这时凌易带着方才那男子回来,那男子跪地叩头:“请皇上赎罪,小人从小流浪多年,十年前被人所救养大,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何阴谋,只知道此次我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以肃亲王的身份回宫,至于方才那疯掉死亡之人,我之前并未见过他。” “那你可以认得旁边这位女子” “不认识,她和我们、等等,”这男子跪着来到宫千柔身侧,细细盯着魏尚书手中的令牌:“这令牌可不得了,每次我们领取任务都是认此令牌的。” “也就是说这令牌是给你们分配任务之人所有”魏尚书晃着那块令牌,“看清楚。” “看得清楚,而且这令牌有个奇特之处,那就是如若是该令牌所属人之物,只需要将令牌所属人的血滴在这豹子眼睛之处,令牌就会变成浅金色。” “哦”魏尚书余光瞥见宫千柔眸光中闪出的慌乱,他提着令牌突然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最终又蹲在了宫千柔面前,没等宫千柔反应,她右手的手腕已经被凌易抓住,银针刺向了她的右手食指,鲜血极快的速度滴入了令牌之中。 让大家惊讶万分的是,令牌确实开始变成浅金色,而且中间的豹子头开始转动,直到转到宫千柔所在的方向,它才停止,同时如同活物一般从魏尚书手中飞出撞进了宫千柔的锁骨之间。 宫千柔万分慌张,想要用手将这东西扣下来,然而随着她用力越多这东西扣死在她的皮肉之间更深。 她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子:“你到底是谁你、你是来灭口的” 宫千柔这般一说,魏尚书和凌易顿时紧张地抓住了旁边的男子。 这男子狂笑却发出女人的声音:“林思思,你别以为你害我我不知道,凤潜木这职位你也配” 林思思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如果没有人将此令牌摘下,她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死得凄惨。 她抓住旁边的凌易:“快、快救我,取下这诡异令牌,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男子竟然从口中拽出三根银针朝着林思思的颈项刺去:“是你害我成这般鬼样子,林思思,你去死!” 林思思自然伸出胳膊去抵挡,她将最后的希望投向凌易,可凌易一脸冷漠看着她。 小皇上和颜君逸谁都没开口说话。 就在银针快要刺进她皮肤的那一刻,这男子的手被凌易的银针先一步刺中,男子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腕,不敢相信的目光投向凌易,同时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师兄,你” 第90章 耽误他正事,不干了 林思思听到旁边的男人这么喊凌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难道凌易才是 不!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大限将至:“救救我……” 凌易冷声质问:“那些惨死在你手中的他们也曾这般求过你,你怎么对待他们的” 林思思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难,她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没多久就抓出了血痕,眼角开始流血:“救、救” “那些人也这般恳求过你,你又是如何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死去”凌易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林思思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指着凌易:“你、你是个叛徒!” “叛徒你为了你的一己私利陷害了多少人”凌易转了一下令牌,令牌后闪烁的光芒惹得林思思疯了一般扑过来,他往后退了退,“林思思,你可认罪” “不、不、不认,我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报仇,我有什么错” 旁边被刺中手腕的男人指着林思思:“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咳咳,我、” 他强撑着跪地磕头:“师兄,我错了,肯定师兄责罚。” 凌易没搭理他,反而拍了拍手,“呼啦”一下子进来十几个人。 林思思看到这十几个人的时候跌坐在地,面露惊恐:“你、你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凌易接过魏尚书递过来的状纸丢在林思思面前:“认罪。” 十几个人纷纷跪地:“多谢皇上搭救……” 林思思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她凭着最后一点力气问凌易:“到底何时我引了你们怀疑” 颜君逸没了耐心:“你做的每件事都让我们怀疑,如果你非要知晓,本王不妨告诉你,从你替宫千柔在邀月楼对步月歌恶言相向开始。” 林思思瞪大眼睛,用力喘息,眼看着就要无法呼吸,凌易将一颗药丸放入她口中救了她,。 很快她恢复了正常呼吸,回想了过往:“原来如此,从那时我就引起你们怀疑了。” 凌易冷哼:“速速签字画押,莫要做无畏的挣扎,这里跪着的十几个人都是证人,每个人所知道的事都可以让你死一万次。” 林思思瘫倒在地,她知道凌易的厉害,不得不签字画押。 魏尚书看了看小皇上,小皇上点头,魏尚书接过圣旨,立刻命人带着其他人离开。 屋内只剩颜君逸、小皇上、凌易。 凌易跪地:“请皇上责罚,凌易粗心大意,害皇上差点遇险,凌易罪该万死。” “好了,朕现在不是没事你也不容易,如果你被发现,我们的计划怕也无法这般顺利进行。” 颜君逸没作声,琢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幸好查出林思思幕后背景,幸好小皇上早有安排让凌易去了西域。 想到这颜君逸偏头看看他们二人:“你们的计划如此周全,应该早些告知本王。” “不敢告知。”小皇上知道颜君逸这是在小小抱怨,“林思思这人十分警惕,万一告知于你,你怕是没办法不在意。” “你们如此小看本王”颜君逸冷哼着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辞呈双手呈上:“如今皇上已可独当一面,本王恳请皇上让本王辞去宫中职务。” “不不,不可。”小皇上赶紧上前拽住颜君逸的手,“你不在朕心里着实不踏实。” “皇上能在数年前让凌易深入林思思内部还做了她的上司,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皇上千万不要再谦虚。”颜君逸一直着急处理好此事好辞官回家好好待媳妇儿,如今尘埃落定,他终于可以好好陪她做她想做的事。 一想到这,他放下辞呈转身闪走:耽误他追媳妇儿的正事这么久了,不干不干了! 小皇上看看凌易摊手:“你见过这么想辞官的吗” 凌易摇头又点头:“皇上,宫丞相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 “不急,恢复他的官职。”小皇上说完,看似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如此可以堵住裕太后那边的悠悠众口,给朕更多的时间准备。” “可摄政王此时辞官,会不会” “朕不准他辞官,有事自然还是会找他。”小皇上说完提笔写了道圣旨让凌易亲自去王府传旨,“朕准他休息一阵。” “是。”凌易将圣旨放在长袖之中去了摄政王府,却被告知颜君逸并未回府,他只好在府中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而这三天颜君逸只忙着一件事就是哄步月歌。 当晚颜君逸回到半山腰就看到步月歌在迷宫里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出来,她一个激灵醒来,看到是他立刻就哭了,小拳头不受控制的在他胸膛捶啊捶:“王爷去哪儿了” 她的小脑袋已经被胡思乱想占据。 她哭够了,竟然在他怀中睡着。 次日晨,颜君逸看着怀里的步月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昨晚她那般哭诉,是在担心自己吗 步月歌缓缓睁开朦胧睡眼,顿感眼睛肿肿的,好不容易睁开一条小缝就看到了颜君逸的神颜:“王爷” “眼睛都哭肿了,下次不要如此。”本王担心死了!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后半句。 颜君逸没等她开口问,主动说了昨日发生了什么,听得步月歌直接坐直了身体,用力睁着肿呼呼的眼睛,听到惊心动魄之处,她还用小手撑起眼皮,嘴巴惊成“o”型:“这么说,肃亲王和宫千柔都被林思思利用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们都痴傻了”步月歌撇了撇嘴,“如此,月歌也不必再当他们是什么仇人了,不然岂不是月歌也是痴傻的人” 颜君逸瞧着她小手撑着眼皮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太可爱了! 他带着她下山,特意绕开了山下的老人家。 步月歌一路各种问题,俨然一只激动的小麻雀:“王爷,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林思思的” “那晚邀月楼你遇到宫千柔和林思思之后,你的衣服就带着一种奇怪的异香,加上后来你中毒带你去简老那,简老也提到了这种异香,这两件事已经让本王对她怀疑。于是,本王便让简老去西域查此毒。” “王爷你太厉害了!”步月歌再次心生敬佩,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有王爷这般心思缜密“那么你们又如何设计了这出戏让林思思自己走进来呢” “不久前简老传回消息,我们得知林思思是传言中东南屿浅凰族唯一的后人。加之那些陷害你的事件,小皇上被带走的事件等等,所有的事件串在一起,我们认定林思思最终的目标一定在小皇上。你被我保护起来了,她只好亲自动手,所以才有了昨晚的惊险之事。” 步月歌总算明白了一切,震惊地问:“这么说,皇上为了此事竟然甘愿当诱饵” “嗯。”颜君逸看着她头发毛茸茸的,忍不住摸了摸,“好像大白虎的头顶。” “呃……王爷!月歌在说正事。”步月歌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顶,回头抿嘴看着他笑,突然伸出手将他的头发也揉乱。 从来没有人这般对待过他的头发,他慌忙抬手捂住,双腿不小心踢到了马儿。 平时这是让马停下来的指令,马儿自然停下。 她本就歪着身体,突然停止,她往后倒去。 他连忙伸手救她。 于是,二人双双跌下马儿,落入旁边的草坡中。 他生怕她受伤,连忙紧紧抱住她,让自己成了肉垫。 她小手擎着,趴在他胸膛,晶莹的美眸眨呀眨:微光照在王爷这神颜之上,让她好想……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你没伤到” 第91章 谁伤了他的眼睛 步月歌摇摇头,小脸通红着赶紧起身,伸出小手:“月歌没事,王爷没事” 颜君逸多想说自己有事,可他身强气壮的不允许他说这般让人无法信服的谎。 她两只手拽住他的手才将他拽起,他就没松开她的手。 步月歌感觉自己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昏昏的,仿佛自己和王爷这般漫步是在做梦。 现在的她又不太在意自己是不是替身,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向来孤傲高冷的自己,为何遇到王爷就这般无底线了 回到王府门口,她才挣脱了他的手:“王爷,月歌先回了。” “好。”他目送她离开,她回到自己住处刚走几步就愣住了:“何时这里多了道门” 她的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颜君逸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本王新加了一道门,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随意进来,万一你有事可以随时过来王府找本王。” 步月歌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心里有点点不高兴,但是看到颜君逸将钥匙放在自己手心时,她又觉得无所谓了。 “本王是担心你万一有事,你莫要多想。” “嗯,谢谢王爷了。”步月歌说着就推着门要关上,颜君逸也只好往后退,直到退回王府,听到门“砰”关上,还听到门锁上锁的声音,他才喊了一声:“月歌要不要来王府用晚膳” “不必了。”步月歌就在门口,她抿着唇跑进了屋里,小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如果不去在意老人家说的那些话,王爷的意思莫非是想要与自己结为夫妻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跑出去开了门:“哥” “你去哪儿了”步修远焦急地抓着她胳膊,“你没事” “没事,哥哥怎么这般焦急” 能不焦急吗他……怕是快走了,在走之前一定要安顿好这个妹妹。 步修远开门见山:“你可是心仪摄政王” 步月歌惊得眼睛瞪圆:“怎么这么问我可是女子,这种事怎好……” “你告诉我是不是。” “王爷和我说要订婚,我” “他说了那你是何意见”步修远焦急万分,他连忙收回又变透明的手,“走,你随我去见他。我们当面将这件事说明白。” 步月歌呆呆地跟着过去,颜君逸听说步修远带着步月歌来府中,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都没等他换身衣服,就听到步修远的喊声:“王爷” “本王在书房。”颜君逸站在书房的窗边喊道。 几个眨眼的功夫,步修远和步月歌坐在了颜君逸的对面。 “你提的订婚之事可当真” “当然。” “好,这些是彩礼清单,你尽快将我提及的土地、屋子过户到我妹妹名下。”步修远一点不含糊,尽管步月歌一直在拽他的袖子,甚至最后气急掐了他的胳膊,他也必须要这么做。 颜君逸其实并不在意,哪怕更多的彩礼他都愿意给。 正当他要开口之时,步月歌忍不住反对:“不可,我不同意。” 说完她起身跑了。 颜君逸想追过去被步修远拦下:“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颜君逸发现了步修远的不对劲,他看到步修远的手竟然一阵阵消失:“你” “快!”步修远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我时日不多了。” 他这话一出,颜君逸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别激动,听我说。”步修远一阵猛咳,接着又拿出来一份清单,“这些都是我已经过户给我妹妹的,你先帮她收好,不必让她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给她的东西,喜欢自己满满创造。你答应我会照顾好她的对不对” 颜君逸明白了步修远的意思:“是,我会永远对她好。你说的这些彩礼我即刻过户给她,你放心,以后她名下的财产不会少,我懂你的意思,也懂她的想法了。” “好好好。”步修远没力气地瘫在桌上,“你记得你的话。”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君逸的直觉告诉他,步修远并非病了,而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操控着他一般。 “我并非这里的人,你知道这点就好。或许是来这里的时间到了,所以我的身体最近开始频繁这般。” “可需要找人看看” “没用,巫先生看过,她也束手无策。”步修远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给巫先生。如果有一天她成为了你们的敌人,或者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麻烦你将这个小盒子给她。” “好。”颜君逸双手接过小盒子,“感谢你这般信任。” “你记得,我妹妹钟情于你,但是她是个普通人,无论发生什么,请你包容她,别放弃她。咳咳……”步修远很想说出自己知道的未来,然而他说不出,他尝试过写下来也写不出来。 步修远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得睡会儿,别让她看到我这样。” 颜君逸看着一半透明脸的步修远点头离开,同时命令守卫任何人不准进入。 他赶紧去找步月歌解释清楚。 听闻步月歌朝酒肆的方向跑去,他虽然不喜欢酒肆,但是还是追了过去。 刚进门就被女人围住:“公子这般特别,面具好精致喔。” “真好看,公子想喝什么酒” 他毫不客气的差点将人家女子的手腕拧断:“让开。” 女人们见他不好惹,纷纷散开。 他面具后的鹰眸快速寻找着她的身影,她不在这。 转身出门就瞥到一抹淡紫色的裙角,他紧忙追过去。 “月歌”他轻声喊着,身着淡紫色裙子的女子没停下反而快步往前走。 颜君逸认得这身裙子是他亲手设计让老裁缝定制的,就算这女子不是步月歌,那么她一定和步月歌有接触:“你站住!” 女子提着裙子跑,他轻松跳起左右各一下点着墙壁跃过了女子头顶上方,在她面前落地拦住了她的去路,颜君逸惊讶:“是你” 一把棕色的粉末飞来,颜君逸连忙用衣袖挡住口鼻,却没成想粉末飞入了他面具后的眼中,剧烈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捂住眼睛。 紫衣女子趁机离开。 他疼得倚着墙坐着:月歌,你在哪儿 第92章 妹子,嫁了吧 颜君逸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终于感觉刺痛感消失了,他才尝试睁开眼睛,然他只感觉一片漆黑。 他将手放在自己眼睛前晃了晃,确实看不见了! 凭着记忆他摸着墙壁来到了巫先生的成樱堂。 掌柜的见到是他赶紧去禀报,巫先生听闻匆忙跑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 “扶本王进去。”颜君逸压低声音,巫先生看他双眼就知道他看不见了,急忙扶着他走进了密室,急忙检查他受伤的眼睛:“她不是还有很多年才可以成人吗怎么会提前出现而且她这么做又是为何” “她记仇。”颜君逸长叹一声,“我这眼睛可还有救” “目前我是没有法子,不知道简老能不能有办法。”巫先生实话实说,“我只能先帮你缓解疼痛,因为她这种毒多半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你方才疼痛感可是钻心之痛” “是。”颜君逸第一时间想到了步月歌,万一自己真的永远看不到了,不能耽误她才是。 可自己还答应了步修远,这……想到这,颜君逸开口问巫先生:“你上次故意让我酒醉,送我回府,到底何故” “我不能说,总之,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你和她关系可还好”巫先生知道他早晚会问,可她答应了步修远不能说。 他想到步修远还在府中:“你还是要送我回王府,步修远还在府中,他” “他可是变了透明”巫先生不想隐瞒颜君逸,他们是太知根知底的好友。 颜君逸点头:“是的,他……你早就知道他的事” “实不相瞒,我喜欢他。只是他……”巫先生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颜君逸猜测她多半是哭了,这么多年,他第一回发现她也有感情:“没想到你还会有感性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最理智的女人。” “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不去继承祖传之术,我宁可做个普通的女人。”巫先生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颜君逸看不到她,只好劝说:“任何时候你都有选择,以前你选择了继承祖传之术帮了我们这么多,如今你亦可以选择做个普通女人。” 他说完,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你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突然被抱了一下,她搀扶着他:“谢谢你,我现在就送你回王府,你方才那句话点醒了我。没想到我指点你们这么多年,我才是最需要指点的那一个。” “本王说什么了”颜君逸并未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点醒她的话,她却让他少说话,减少消耗气力:“这件事你是不是又打算不告诉步月歌” “你怎么知道” “猜测,以我多年对你的了解。”巫先生没等他说话就补了一句,“可是我建议你实话实说。” “我担心她无法接受。” “终究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巫先生说完扶着他下马车,管家连忙跑了过来:“王爷,不好了!” “怎么”颜君逸顺着声音的方向假装自己眼睛无事,管家叹气:“步月歌在您离开后要去见兄长,侍卫门自然拦着,可她非要闯进去,结果……” “他怎样了”巫先生先一步抓住了管家的手腕,管家叹气摇头:“没气儿了。” “人呢” “在隔壁院子,步月歌十分伤心,听她絮絮叨叨着说什么毒死了她兄长。” “不,不。”巫先生朝着管家说的方向跑去,一把推开步月歌住处的大门冲了进去:“步修远!” 步月歌正抱着步修远痛哭:“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喊你哥哥吗你倒是说说话呀。” 颜君逸跌跌撞撞着走了进来:“月歌” “你出去!”步月歌不由分说冲过来推了颜君逸,他看不到,被她这么一推趔趄着往后。 这时他听到了紫衣女子的窃笑声:“颜君逸,你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当年我那么恳求你帮帮我,救救我,你是怎么狠心做到不理的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颜君逸知道她一定就在附近,可他现在看不见,不能轻举妄动。 步月歌在这,他必须好好保护她。 他转身朝着紫衣女子声音的方向跑去:“是你给步修远下了毒” “这要怪步修远自己,谁让他曾经来我这买过东西,我才知道他原来可以进出王府。巧了,原来他的妹妹是你喜欢的女人呀……”她故意拖着长音,一抹刺鼻的异香传来,颜君逸知道她就站在自己身旁:“胡说,她已经与我王府无关。” “是吗你现在想和她撇清关系迟了。”紫衣女子瞬间消失,颜君逸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出来!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解决就是。” 他猛然想起了之前沐云对自己说的话,一旦有人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她就会常处在危险之境。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可以随时隐退,可她不可以。 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她有太多的梦想想要完成。 他还是担心她,哪怕她继续冤枉自己。 他慢慢走回,这时听到了步修远的声音:“你们这是作甚提前哭丧” 他提着的心顿时落地,还好步修远没事。 步修远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王爷,怎么不进来” 步月歌已经知道了实情,哪怕不敢相信,却也对颜君逸十分抱歉,她赶紧小碎步跑出去行了大礼:“王爷,请原谅月歌冤枉了您。” 可他看不见她在行大礼,只能顺着声音的方向:“无事,你兄长无事就好。” “是月歌鲁莽了,对不起。”这时巫先生走到步月歌身前扶起了她:“起来,你这样跪着,他要多难过。” 颜君逸听到连忙伸手:“不必跪,本王不是说过” 步月歌察觉到异样,她看向巫先生:“他” “本王无事,回了。”他转身要走,就听到巫先生对步月歌轻声说道:“他眼睛被人毒瞎,现在看不见。” 看不见 步月歌过去牵着他的手:“进来让月歌看看。” 她检查过后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蛇毒!而且是一种超级毒的毒蛇蛇胆炼制而成的毒所制。” “你可有治疗方法”巫先生没想到步月歌竟然医术了得,步月歌摇头:“没把握,但是我一定要试试。王爷随我进屋。” 此时又没事的步修远依靠着门框看着她:“妹子,嫁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步月歌、颜君逸和巫先生同时愣了。 步月歌羞红了脸:“哥哥!” “说真的,我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我想看到你有个好的归宿。”步修远说完看了眼自己又开始变透明的手,巫先生抱住了他:“我要嫁给你!” “我不能娶她。” 第93章 做一对神仙眷侣 在场的四人全都愣住。 步月歌看向颜君逸:“王爷可是说不能娶月歌” 颜君逸方才确实说了,他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自己这种处境,他担心会对她有伤害:“是。” 天知道他说出来这个“是”字有多难受,仿佛这个字吞噬了他的心一般。 天知道他多想娶她。 可是,他知道不是这个时候。他不能让她委屈,自己现在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怎么能让她嫁给这样的自己 步修远抬手就推了颜君逸一把:“你几个意思前不久和我发誓的话现在都不算数了” “不、不是这样。”巫先生拦住了步修远,“你们先别急,也别误会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本王就是这意思。”颜君逸铁了心的如此,气得巫先生也推了他一下:“你不要自以为是,到时候后悔莫及!” “本王不会后悔。” 巫先生翻白眼:“你就死犟,你敢发誓你这么说不是因为担心步月歌委屈你知道自己眼睛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好,所以故意这么说,对不对!” “不是。”颜君逸被说中了心思开始否认。 巫先生鄙视的语气开骂:“你是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扭捏,学学我,喜欢就要在一起!我已经决定关闭成樱堂,带着步修远游山玩水去了,做一对神仙眷侣。” 现在轮到他们三人震惊了。 特别是颜君逸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她:“你何时变得这么不理智” “是,我从来没有不理智过,从来没有任性过。我从出生开始就规规矩矩。或者说我的出生就是规定好的,我从来没有任何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也一度认为我就是这样了。每天活得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巫先生语速极快,不像平时说话慢吞吞,她说到这,听得步月歌一愣一愣的,而且对她生出了莫名的敬佩:“巫先生,你好厉害。” “是颜君逸厉害,他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我任何时候都有选择权。或许过往我是不得不,那么现在并没有人非要我做现在的一切。我承认,当初听说在王府旁边建了一个新的药铺时,我是心生嫉妒的,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和这个男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她说着就挽着步修远的胳膊,哪怕看到他胳膊在慢慢变透明,她也无所谓地牵着他透明的手,“现在你没有选择权,你只能听我的。” 步修远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忍住掉眼泪,用力点着头:“你这女人也太飒了!” “飒”巫先生纳闷儿地问,他大笑着:“飒得老子想要吻你!” 他直接吻下,毫不犹豫! 看得步月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颜君逸看不见但是听得见,听得他十分震惊:没想到大舅哥如此凶猛!相比之下,自己是不是过于胆小了现在收回方才自己说的话还来得及吗 他凭着感觉和细细分辨了声音挪动到了步月歌身旁,拽了拽她的衣袖:“我们先出去” 步月歌主动牵着他离开,还关上了大门,她并没有松开颜君逸的手,反而轻声说道:“月歌忽然明白了巫先生所说之含义,心生敬佩感动。生而为人,能有兄长这般经历,神仙都会羡慕。” 颜君逸恨不得也不管不顾搂住她开口求婚,可他始终差了一些勇气和自信。 换作之前,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可是经过几次步月歌差点受到伤害的事情后,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沐云所说的话,如果他的喜欢成了她的危险,那么,他宁可让自己痛死,也不忍心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不能每时每刻跟着她,怎样才能护她周全 颜君逸想得多想得长远,想到了责任。 然而现在的步月歌反而受到巫先生行为的鼓励:“王爷,之前您说的订婚还算数吗” 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虑:“嗯” “巫先生这般勇敢,月歌羡慕想要学学。”步月歌仰着小脸瞧着颜君逸,他恨不得立刻说算数,可他知道现在和自己订婚,对她而言不是此刻的最佳选择:“你来王府不是要复仇如今仇人或许痴傻,你就放弃了” 她所有的期盼被他这句话敲得粉碎,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月歌明白王爷的意思了,打扰王爷了。” 他凭着感觉判断着她已经离开。 她转身时的那声轻叹就像是凶猛的巨浪差点拍碎了他的理智,他多想冲过去抱住她……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月歌,对不起。 有一种深沉的爱,或许不被世人理解和相信,可是它真实存在于那些懂得如何爱人的人心里。 那神仙眷侣一边一个站在颜君逸身旁。 步修远搂着他肩膀狠狠拍了几下:“你小子又是几个意思” 巫先生故意说道:“月歌的背影看起来超级失望,颜君逸你何时这般胆小了眼睛就算看不见了,我相信月歌都不会嫌弃你。” “可是我嫌弃我自己。”颜君逸鼻头微酸,“眼睛看得见的时候都没有护她周全,如今瞎了又” “打住,求你能不能学学我媳妇儿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想太多就没了,不是你离开就是对她好,不是你每分每秒陪着她就护她周全。如若她要成为参天大树,没有谁可以护她周全。”步修远着急,他马上就要跟着巫先生去环游各界了,以为可以将妹子托付给身旁这男人,谁知道这男人临阵脱逃了“你若是临阵脱逃了,我在和媳妇儿出游之前,给她招个亲。” 说到这,步修远松开了颜君逸,牵着巫先生的手:“走,我们去找我妹,明儿就开始比武招亲。” “成,我正好找妹子有事商量。”巫先生拽着步修远的手跑走。 俩人的欢声笑语传进颜君逸的耳朵,他和月歌也可以这样吗 等等,比武招亲是什么鬼 “喂,你们两个,给本王站住!”颜君逸小步往前走,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 第94章 我家月歌?他被塞了满嘴狗粮 颜君逸只能凭感觉和声音来断定这人是谁:“你是何人” “我们家主人找您羽洛坊一叙。” 一听是陌生女子,颜君逸赶紧甩了甩手,还好方才她只是递给他一个东西,这要是真的碰了自己的手,要是被月歌看见,自己岂不是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们家主人何人”颜君逸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现在看不见,忽然想要找步月歌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要步月歌像之前那般护着自己是怎么回事 女子这才留意到颜君逸似乎看不见,她故意在他眼睛前方摆了摆手,眼神中闪过不屑:“您随我去自然会知道。” “可笑。”颜君逸转身就走,哪怕看不见,气势也不能输。 他琢磨着是谁,莫非是西域齐王墨韵那小子自从被月歌治好后就突然消失……想到这他凭声音很快找到了步月歌:“月歌留步。” 步月歌刚刚和先生们确认好课表,见到颜君逸,还是礼貌客气地走了过去:“王爷有事” “方才有一陌生女子放入我手中这物件,你可帮本王看看是什么”颜君逸举起右手托着。 步月歌尽管在心里一遍遍劝说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但是看到颜君逸这般安静又呆萌的模样,情不自禁拿起他右手掌心的东西:“王爷,这看起来是一颗夜明珠,微凉呈现微弱的淡蓝色。” “淡蓝色”颜君逸想了想问道,“可是还有淡紫色的光芒游动” 步月歌细细观察:“并未看到,不过倒是有一丝鲜红色在窜动,似是鱼儿游泳那般。我好像在哪见到过这珠子。” 颜君逸轻声道:“西域齐王墨韵。” “是那晚月歌救的那人吗其实他还需要一个周期的巩固药才好,可惜他突然消失。”步月歌将珠子放回颜君逸手中,“王爷可还有其他事” “你可有空陪本王走一趟” 步月歌这会儿确实没事:“晚些时候约了兄嫂晚饭,要回来。” “嗯,不会耽误你们。”颜君逸又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得很。 步月歌见颜君逸这样,方才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和狠心,现在全没了:“好,月歌扶您。” “谢谢。”颜君逸第一次和人说谢谢,步月歌惊得有点慌乱:“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月歌谢谢王爷才是。” “谢本王什么谢谢本王出尔反尔”颜君逸轻轻握着她的小手,“你能否当本王方才说的那些是梦话” 他果然被巫先生说中,十分后悔中。 步月歌抿着唇,红着脸细细端详着现在的颜君逸:“月歌自然是要谢谢王爷给了月歌这么多机会,学堂后日开始招生,药铺已经走上正轨。” “嗯。”颜君逸知道她故意岔开话题,亦没再问。 此时方才的女子走了过来:“我们家主人只说请您一人。” “既然如此,我们不去了。”颜君逸握紧步月歌的手转身往回走,女子没辙只好拦下:“到了之后,我自会问问我们家主人。”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步月歌,步月歌也没客气地回盯:“你这般盯着我们作甚” “请上马车。”女子本以为步月歌是个软柿子,趁机将方才受得气发泄一番,没成想步月歌可没有她看着那般柔弱。 一路颜君逸都没舍得松开步月歌的手,哪怕几次步月歌要抽回手拿东西,他都不让:“本王后悔了,订婚之事我们今晚从长计议可好” 步月歌“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 这让颜君逸抓心挠肺般的难受,她莫非真的要比武招亲 到了羽洛坊,颜君逸牵着步月歌的手走进了包厢。 “主人,他” “放肆!” 颜君逸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墨韵。 女子委屈地退下,关上包厢门的时候还瞪了步月歌一眼:这女子一定就是齐王心仪之人!方才齐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可恶。 墨韵轻咳几声:“抱歉,属下不懂事,请王爷和月歌见谅。” 月歌谁准他这般称呼她他要想个特别点的名字才是。墨韵后面说了什么,颜君逸根本没有听,他满脑子都是后悔。 直到他听到墨韵对步月歌说道:“墨韵本想单独亲自登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没有想到您竟然随摄政王来此,这份薄礼请笑纳,小小心意。也恳请您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心意收到,礼物算了。”步月歌不想无功不受禄,“何况您支付过诊金。” 墨韵有点心凉,这是摆明了拒绝。 谁知道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本王就替我家月歌多谢齐王了。” 本没想在意的墨韵打算松手,可是听到“我家月歌”四个字的时候,一边瞪着颜君逸一边用力拽着礼物盒。 而颜君逸也在用力拽。 步月歌小手放在礼物盒上:“你们同时松手,我收下就是。” 她此话一出,他们两个只能同时松开了手。 步月歌一手拿着礼物盒一手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这药盒中的药你一日服用一颗,你轻咳的症状自会消失。” 没等墨韵说话,步月歌又紧忙补了一句:“不必再支付诊金,这礼物就当是药费了。” 墨韵只能点头笑笑:“月歌是个什么都要算清楚的人。” “是,我” “她是怎样的人不用你评价,你派个女人去找本王是何居心本王是你随意找个人就能带走的”颜君逸越想越气,自从做了个方才那个错误的决定之后,现在怎么都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带月歌来这里自己又看不见!掉价! 永远都对自己很生气的颜君逸,突然感觉到身旁传来她的香气,她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背,轻声说道:“王爷说得有理,不知齐王可有事” 墨韵的心莫名地不舒坦了:“本王身份不宜在北域张扬,故而只好请摄政王来。” “呵,请差点没将本王绑来。”颜君逸的手放在膝盖,动都不敢动,她的手也没有离开他的手背,反而还时不时揉揉捏捏。 这举动也被墨韵瞧见,什么叙旧的心情都没了,开门见山道:“本王要带林思思回去西域。” “哦”颜君逸就知道那件事没那么简单,这背后牵扯的如若被他猜中,或许这是个和西域达成互通贸易协议的最佳时机。 这时门外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颜君逸下意识将步月歌护在怀里… 墨韵再也坐不住地站了起来: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要看到这般情形 本来想着此次前来鼓足勇气追求月歌,如今倒好,莫名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啊呸呸呸! 第95章 我们王爷不给人家留面儿 步月歌也紧紧护着颜君逸,生怕外面的人突然闯进来伤到看不见的他。 墨韵在他们俩人身后看得那叫一个心堵,连自己费心费力找颜君逸来做什么都要忘个干净。 打斗声越来越近,步月歌扶着颜君逸往后退了退。 房门大开,方才带他们二人来此的女子冲进来背靠着门:“快” 她的话都没说完,门垮了。 一帮持剑蒙面的紫衣人冲了进来,这女子倒也勇敢,强撑着起来立刻冲到最前面拦下了几个紫衣人。 步月歌焦急地问墨韵:“你会武” 墨韵摇头。 步月歌左看看右看看,左边这位王爷大病初愈不会武,右边那位王爷看不见,自己又无本事一手提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走!”女子冲着他们三个喊,步月歌此时倒是对着女子敬佩万分,她一个人竟然可以拦着十多个紫衣人! 这时颜君逸喊了一声墨韵,墨韵懵着凑过来:“何事。” “挡在她身前,你死都不可让她有事。”颜君逸说完就将墨韵拽到了步月歌身前,还叮嘱步月歌:“不准跑出来。” 步月歌正要说点什么,就瞧见颜君逸一个纵身飞向紫衣人。 他抽出随身的软剑,凭着声音断定了方向,没几下就让本来嘈杂的房间安静下来。 他刚收好软剑,就听到了沐云的声音:“还不速速全都待下去严加审问!” “是。” 沐云引着他们来到了另外的一处更大的包厢,自己则退了出去。 那女子自从见到颜君逸将紫衣人全都打退的飒爽英姿后,两眼一直冒星星,就连墨韵让她退下她都没听到。 墨韵厉声呵斥:“牧青野,还不退下!” 这位叫牧青野的女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还多看了颜君逸好多眼才关上包厢门。 “王爷你没事快让月歌看看。”步月歌感觉自己的心脏现在还“砰砰”跳得厉害。 之前所有的决定在这一刻又全都被推翻,她在意他,她不想他有任何事。 特别当他冲出去的那一刻,她瞬间明白——她没办法不在乎他,没办法放下他。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想法越来越坚定,她前后左右查看后才放心下来:“好在没有伤。” “本王无事,坐,方才让沐云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可有准备”颜君逸说着伸手去触碰桌子,步月歌连忙拿起一块放在颜君逸唇边:“有准备,王爷也吃一口。” “唔。”颜君逸小口咬下慢慢嚼着。 步月歌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半秒,直到看着他吃完一块,又给他递了杯茶水才松了口气:“王爷果然无事,月歌就放心了。” “你可吃了绿豆糕” “你方才吃的喝的,她都先试过之后才喂的你。”墨韵本来有好多话要说,被他们两个这么一整,顿时一点儿不内疚了。 反而对自己很生气,感觉自己就是来促进人家二位情感更进一步的。 月歌是在乎自己的,开心。颜君逸微微抿了一下唇,内心得意万分,要知道自从他打走那些紫衣人,步月歌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的手。 本想带着她离开,可她似乎并未惧怕,也没有提及离开,故而带她多了解一些复杂之事。 不知是不是步修远的话在颜君逸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越来越觉得有理。 步月歌如若想要成长为大树,那么就不可将她当成温室的花朵。 温室固然好,可也会让花朵无法生存在温室之外。 步月歌被墨韵点破微微脸红:“齐王可是认得那些紫衣人月歌方才看你并未太过惊讶。” 墨韵叹气:“抱歉,连累月、连累步姑娘受惊了。”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您找我们家王爷来此,又出这档子事,我看以后要是您再找我们王爷有事,不如就去王府约见。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颜君逸此刻心都开了花儿,哪里还在乎什么齐王什么刺客,他满脑子都是步月歌方才话语中的那四个字“我们王爷”! 墨韵明显感受到步月歌对自己的厌恶,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揽这活儿,还不如继续做个“病秧子”来到北域待在她身边多好。 如今带着任务带着身份反而成了负累:“摄政王见谅,我没想到此番行程还是被我大哥发现,竟然出此阴谋,想要让我命丧于此。” “那些紫衣人是你大哥的人”步月歌虽说不知道墨韵提及的大哥是谁,但是她很想知道那些紫衣人的讯息。 “是,紫衣人是他的亲信杀手。” “你大哥有这么蠢” 他的反问让墨韵瞬间脸红:“你是说有人故意如此” “你大哥如若真的要下手何须等到你在北域呆了数日之后。”颜君逸冷哼,墨韵心里骂:颜君逸你就不能给老子留点儿面子呜呜,好歹人家也是西域一个小齐王。 步月歌接过话来:“这些紫衣人身型纤细身手灵活,并不像西域男子。不知西域女子是否是这种身型” “女子”墨韵和颜君逸同时发问。 颜君逸点了点头:“月歌此话倒是提醒了本王,方才交手之时,那些人的剑法并非杂乱无章,她们” “她们似是在走阵法。”步月歌想到之前在书房看过的一本书提到过,“只是这是什么阵法呢方才那位牧姑娘不知道看出什么没有。” 墨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有些怪异,那些女子” 这时门外传来沐云和牧青野对话的声音:“让开,我要进去。” 牧青野就是一把剑拦着:“不行,他们在谈事。” “你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有坑,我就是进去” 门被步月歌从里面拽开,墨韵喊道:“牧青野,你和他一起进来。” 牧青野只好收起剑,沐云要先一步往里走,还被她拽住,她先走了进去,经过步月歌面前的时候还狠狠白了她一眼,极小声又凶巴巴来了一句:“你就是个没用的花瓶。” 步月歌脑袋“嗡”的一下:这牧青野莫非脑袋真有坑怎么突然凶自己自己得罪她了 第96章 她冰雪聪颖 沐云急着和颜君逸汇报要事,可牧青野非要选方才步月歌坐的位置,一边挨着墨韵一边挨着颜君逸,还是不是左看看右看看。 沐云只能在颜君逸另外一侧小声说道:“那些紫衣人全部是不能说话的,所以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本就是如此还是被人所害” “猜测是后者。”沐云刚要继续说什么,就发现颜君逸往自己这边凑了凑,他这才意识到颜君逸的眼睛似乎不太对劲:“你眼睛怎么了” “暂时看不见,因为一些私人恩怨,无事。” 这句话碰巧被刚刚走到的步月歌听到,她一直没机会问问他这眼睛到底是何缘故,竟然是私人恩怨 按照他的性格,对方多半也是讨不到好处,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竟然敢对他下手。 这时,步月歌留意到牧青野坐的位置正是自己的位置,她一点不客气地推了一下牧青野,紧挨着颜君逸坐下,小手轻轻抚在他的手背。 他这才放心下来,刚刚就感觉到右边有奇怪的气息,下意识往沐云那边躲了躲,果然那气息就不是步月歌。 还好还好,不然…… 墨韵已然看不下去:“咳咳,如此说来是无法从紫衣人得出什么结果了,不知道何人这般张狂。” 他说完看似低头喝了一口茶,实则余光瞥向了牧青野。 牧青野倒是一脸无辜、毫无顾忌地打量着颜君逸:“没想到北域也能有这般男子,着实让我震惊。不知王爷可有婚配” 沐云一口茶水差点“噗”出,接着还连续咳嗽了几声。 咳嗽结束,他发现没人说话,偏头看看颜君逸,正试图抓着什么。 步月歌收回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故意说道:“王爷,牧姑娘在问你是否婚配。” 他知道!他想装着听不见。现在可好,说婚配了,旁边这位明显是有点不高兴,万一当场给他个下马威,他不是老脸丢尽 要是说没婚配,可他心里已有她,在他心里自己早就是她的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又是何人为何哪哪都跟着王爷之前听说你是贴身丫鬟,可你毫无丫鬟的礼节,莫非你是侧妃”牧青野向来直言直语,这番说辞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集体咳嗽。 刹时间仿佛这屋子里多了三个体弱多病的男人。 沐云小声提醒颜君逸:“你还记得那晚从窗户砸到我的那个女子吗牧青野就是那个女子!” 颜君逸自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小声问:“你和她那般亲了,她就没有找你负责” “我、我说了,她说不用我负责。”沐云声音里透着些许委屈。 俩人的悄声议论惹得牧青野反而多了一丝不悦:“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我,反而与旁边的男子聊得那般开心。” “我有名字!沐云沐云沐云!”沐云竟然恼了,冲着牧青野连着说了三遍自己的名字。 这一来一回看得步月歌惊讶,看来他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牧姑娘可是早就见过他们二人” 墨韵内心里的小人儿好想大哭,谁能看看他 牧青野孤傲的眼神儿瞧着步月歌:“是,那晚我在听寻鹿先生的段子,碰巧遇到他们二人。竟然和我抢酒,故而我想要进屋将他们二人教训一番,没成想着陆点没有选准确,就扑倒了他。” 步月歌惊得小心脏跳得那叫一个混乱:扑倒她猛转头看向旁边二人,沐云一直摆手,实际上是和牧青野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然而这举动在步月歌看来似乎在掩饰什么。 颜君逸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步月歌的正怒视着他。 牧青野眸中闪过一抹调皮,唇角勾起,故意说道:“那晚可不止扑倒,你知道的,扑倒之后就很容易” 她说到这却不说了,凑近步月歌的耳边:“他的嘴唇好柔软,挺好亲。” 步月歌瞳孔倏地变大变圆,闪过一丝鲜红,突然转头伸手掐住了牧青野的脖子,直接站起身推着她撞到了墙上:“你说你亲了摄政王” 颜君逸听到这质问一个脑袋三个大,这都什么和什么“发生何事”他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空了 “月歌”他察觉到了她体内千年桃木灵力的波动,担心地喊道,“月歌” 沐云也意识到不对劲:“她怎么那么大力气。” 颜君逸一边让沐云扶着他过去一边喊着:“月歌,且听实情。” 墨韵看蒙了,怎么了这是没想到步月歌还有这般力气 他也连忙过去劝说,这一看不得了,牧青野的面色发青,眼看着要没气儿了:“步姑娘,快松手,你要掐死她了。” 步月歌一下松开了牧青野的脖子,惊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怎么了” 颜君逸不管不顾将她揽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一边扶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她那晚亲的是沐云,并非本王。” 步月歌瞪向沐云:“真的吗” 沐云点头承认。 步月歌回头看向牧青野,挣脱了颜君逸的怀抱半蹲在牧青野身前,手指腹抚在她的手腕,她挣扎,步月歌就捏得紧:“牧姑娘可曾婚配” “关你屁事。”牧青野恼火万分,没想到来到北域竟然被一个丫鬟差点掐死她抬手打开了步月歌的手,推了一下:“没用的花瓶。” 步月歌没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扶着颜君逸:“王爷,我们差不多要回了。这场闹剧,月歌看得有点累。” “哎”沐云想不通,“怎么是闹剧了” 步月歌冷哼:“那些紫衣人是牧姑娘的人。至于缘由,我想齐王比我们更清楚。方才月歌失态差点失手掐死了牧姑娘,说声对不起。方才月歌把脉,月歌掐的那一下对牧姑娘的身体并无损害。反倒是……牧姑娘,你若未曾婚配,还是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才是。” 她不想说太多,既然牧青野对她有敌意,她即便是再医者父母心,也懒得废话半个字。 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感觉体内有一种燥热的力量想要挣扎而出。 步月歌给墨韵行了个礼,扶着颜君逸拽着沐云救走了。 牧青野看到他们仨离开的背影气得捶地:没想到这花瓶如此冰雪聪颖! 墨韵对步月歌的欣赏更多了,没想到她竟然识破了牧青野的小计谋。 他回头看向牧青野本想上前劝劝,但是看到牧青野这般模样也没敢,他是知道她的暴脾气。 在西域,还没有人敢如此对她。如今遭遇这些,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她不能对月歌如此,墨韵叹气:“本王早就劝过你,这样的闹剧容易砸到自己脚。摄政王乃人中龙凤,岂是” “你闭嘴!分明现在是那丫鬟让本郡主丢了面子。她有什么好看看你们三个全都对她那般好!”特别是摄政王!牧青野越想越气,自己那晚怎么会看走了眼,竟然亲了沐云那蠢货 “颜君逸,你是本郡主的如意郎君!”牧青野突然大喊,吓得墨韵差点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步月歌听到了喊声,停了一下看看旁边的沐云:“你送王爷回,我要去和兄长晚膳。” 根本没等他们反应,步月歌已经快步跑走。 一口气跑到了和步修远巫先生约好的地方,这一路她边跑边哭,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巫先生正好端着一锅汤出来,瞧见她抹了一把眼泪,赶忙招呼:“月歌快来帮忙。” 而被丢下的颜君逸气得手发抖,甩开沐云的手颤颤巍巍冲到包厢门口,指着错误的方向正要凶,沐云急忙将他的手转向牧青野还小声提醒:“这才是对的方向。” 颜君逸冷声道:“本王命你们二人速速离开北域,不然让你们西域知道什么叫“后悔”。” 沐云一激灵,赶紧搀着他离开:“莫动怒。” “本王命你收了那牧青野。”免得她来惹他家月歌生气。 “啊”沐云心里嘀咕:这也能命令的吗 第97章 真比武招亲? 颜君逸回到王府也坐立不安,看得沐云实在受不了:“要不我带你去找她?” “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应该没有,不都解释清楚了嘛,再说了,你清者自清担心什么?”沐云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巴里慢慢嚼着,就发现小黑金蛇死死盯着他:“小蛇,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 “啊!”沐云没想到小黑金蛇竟然突然窜了过来,一点没客气的在他脸上一顿扭扯,像是在抽他的脸,沐云赶紧躲在颜君逸身旁:“喂,你管管你的宠物。” “嗷……”门口一声虎啸又吓了沐云一跳,“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找她总行了?” “嗯,你送本王过去,然后去收了那牧青野。”颜君逸着实受不了今晚这般刺激。 沐云一路偷笑:“哪有你这样对待追求者的?派别的男人……” “要不本王派别人去?”颜君逸故意试探,没想到旁边的小黑金蛇竟然大骂:“哼,这沐云竟然这般花心大萝卜,过分。” 听到小黑金蛇骂,颜君逸用蛇语问道:“你吃醋?” “胡说,我就是气不过他那次碰到了我。”小黑金蛇嘟囔完蜷成一团气鼓鼓背对着他们,心里愤愤不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变形。 沐云并不知道这对话,反而摆手:“不必派别的男人了,我尽力而为。” “很好,让她不要乱说话,本王对她并无任何心思,她就算喜欢死了本王,也没用。”颜君逸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听得沐云有点遭不住地问:“牧青野也没那么差劲?” “她让月歌不开心,就是很差劲。”颜君逸回答完则闭目养神,自己这眼睛怕是要一阵才能好了,要不啥也不管地蹭住媳妇儿照顾? 他们刚好路过悦风楼、茶楼和酒肆,吵闹声热闹得异于往常。 沐云好奇地掀开马车车窗帘看去:“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人,不知何事。” 一张纸飘了过来,沐云随手捏住拿进马车里:“哦?” 颜君逸闻到了淡淡的桃花酒香,黏在纸右上角的一片桃花瓣飘落在小黑金蛇的鼻尖,惹得它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凑过去看了看,用蛇语尖叫:“步月歌真的要比武招亲啊?” “什么?”颜君逸伸手去触碰,沐云呵呵笑:“这帖子满大街都是,摄政王,这次你的情敌可多了。要不,你也整个什么招亲?” “闭嘴。”颜君逸胡乱指着:“速速说与本王听。” “可惜了,你看不见,不然看看你的情敌们也不错的。”沐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偷乐,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分明在意牧青野。 他家牧青野有那么差劲吗?怎么能那么说她?其实,还挺可爱的。他满脑子都是牧青野那股野劲儿,洒脱劲儿。 颜君逸气得一阵乱抓,抓到了那张纸捏成一团丢了出去。 沐云“哎哎”了两声,正巧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牧青野:“她怎么在这?” “车夫带你去就是,我去会个熟人。”沐云勒令停车,跳下马车直奔牧青野。 颜君逸忽然不想去找她了,命令马车返回王府。 他独自去了站在那感受着微热的晚风,小黑金蛇不停地啰嗦:“你怎么回事?那么多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就那么错过。如今可好,让人家比武招亲了,主要是招到了,怎么办?你看着她嫁人?” “如若你眼睛没事也好,总能打败那些家伙,现在你眼睛” “闭嘴。”颜君逸心烦意乱,他尝试用武力冲破眼睛的屏障,然而只要稍微到达眼睛一点武力,眼睛就会刺痛。 小黑金蛇忍不住问他:“不会是她用了蛇毒?” “嗯。” “这家伙真的是不识好歹,你为何不说明?当年的事情并非你的错。”小黑金蛇叹气,“其实你是救了她。” “也要负一点点责任,如果不是本王发现的迟了些,或许她们族人不至于死伤那么多。”颜君逸回想着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步月歌还没有到西域那座深山,他也还没有开始修行。 这时身后传来声响,小黑金蛇先看去:“月歌?” 颜君逸紧忙转身,即便看不见也要保持姿态。 这时只听一声娇滴滴喊声:“王爷?” “嗯?”颜君逸莫名紧张,特别是当她靠近自己时他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当她碰到他的手事,他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立刻抽回手。 小黑金蛇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用蛇语轻声问他:“你怎么躲着她?” “她不对劲。”他下意识用蛇语回答,而就在这时听到她笑着问:“王爷觉得月歌哪里不对劲?” 小黑金蛇和颜君逸同时意识到一点——她听得懂蛇语! 她不是步月歌! “嘶!”小黑金蛇充满敌意地冲了过去,没想到连靠近都没靠近就被一巴掌煽开,小黑金蛇晕了过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啊呜”,颜君逸听到声音一个飞身来到小黑金蛇旁边,就在这时步月歌的声音再次传来:“王爷?” 正当他要伸出手顺着声音掐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另一个步月歌的声音:“王爷?” 两个步月歌?不!颜君逸意识到方才自己抗拒的那个一定不是步月歌。 可如今他看不见,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才是先来的那个。 步月歌顺着声音看去:“牧青野?你怎么在这?” “看你这话说的,我来这当然是送王爷回来。”此时左边的声音是牧青野的声音,颜君逸信以为真,变成牧青野模样的自然就是方才先来的那个“步月歌”。 只有她才可以变化模样。 正当颜君逸准备带着步月歌离开的时候,就听步月歌突然问道:“王爷不管牧姑娘了?” 这奇怪的香气?她也不是步月歌。 颜君逸察觉到不对,她们都不是步月歌! 然而就在他准备召唤暗卫之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了,摄政王。” 宫千柔的声音?颜君逸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他上当了! 这个局,专门为他而设。 如今,能否破局恐怕要看他的造化,看他和步月歌之间的缘分了。 “你们到底是何人?”颜君逸厉声呵斥,“莫要故弄玄虚,速速报上名来,不然就莫怪本王。” “呵呵,王爷,我是月歌。” “胡说,我才是月歌。” “我是月歌吗?还是我是宫千柔?可惜,你都看不见。” 时而是步月歌一人的声音,时而是三人,颜君逸正要出手,只听一阵狂笑过后又传来步月歌虚弱的声音:“王爷,我是月歌。” 他懊恼万分,他那般在意她,此时竟然无法分辩她的声音! 万一她真在其中,自己误伤了她该如何是好? 第98章 他被抬走 颜君逸只能通过声音去分辨,然而没多久他就发现这里并非他的王府,而是她设定的另一个空间。 “颜灵儿,你莫要在此作怪,否则休要怪我” “你要怎样?如今你进了我的灵一空间,你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难不成你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将我丢在那灵山自生自灭?”颜灵儿此时的声音和步月歌的声音一模一样,可通过她说的话语,就知道她不是步月歌。 颜君逸只能妥协:“你到底要怎样?” “你担心了?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颜灵儿狂笑着说道,“我要怎样,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将我丢在灵山自生自灭,如若不是我命大够狠,恐怕我现在早就成了山中的一抹泥土。” 他有他的苦衷,他不能说出那个秘密,哪怕被她这样误会也不能说。“如若你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切莫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你是说步月歌吗?你怎么这么在乎她?”颜灵儿终于站在了颜君逸面前,就在这时颜君逸双手合掌做出一个手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没多久他的手掌心多出来一个透亮的红宝石,颜灵儿震惊地往后退:“颜君逸,你竟然请出了这等宝物,你” “你若不害人我不会收你入此宝物,可你竟然心生害人之心,留你不得。”颜君逸下了狠心,红宝石越变越大,光亮也越来越深,深到如同暗紫红色。 颜灵儿忽然没了动静,颜君逸亦察觉不到她的影踪,一声微弱的喊声传来“王爷,我是月歌,我……” 这声音太过相像,颜君逸还是担心地收回了红宝石,周身的淡紫色褪去:“颜灵儿,放了她。” “你不是要收我入宝物吗?你收。只要你敢收,我就敢带着她一起。”颜灵儿笃定颜君逸不敢冒险。 此时空间变得阴冷,颜君逸尝试伸手去触碰,他必须冒险! 笃定颜灵儿根本无法将步月歌带来这空间。 他步步逼近,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什么时,仿佛被刺了一下急忙收回手。 颜灵儿狂笑。 空间内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地面的尘土如同无数的野马狂奔下沉,颜君逸只能用灵力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半空,避免被拽入旋涡。 颜灵儿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字都带着回音:“颜君逸,我还会来找你的,记得保护好她。不然,下次再见,她可就不是她了。” 狂笑着随着一阵猛烈的下坠瞬间消失。 颜君逸周围恢复了平静,他怅然若失地站在那,头脑一片空白。 这时身后传来步月歌的声音:“王爷,我带了草药来帮你敷一下眼睛。” 颜君逸缓缓转身,周身的红色光芒渐渐淡去:“好。”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触碰到她的时候先慢慢顺着她的肩膀抚上她的耳垂:“你戴的什么耳环?” “珍珠耳坠。” 颜君逸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颈项:“你是谁?” “我是步月歌,王爷。”她双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试图扳开,然而她越是用力扳,他的力气越大,退着她步步后退。 他感受到自己手掌心传来的刺痛,他用力捏紧,一阵冷风飘过他的身旁,依旧是步月歌的声音:“王爷你可真狠心。” “你不是步月歌,你又是谁?”颜灵儿不能太久停留,所以颜君逸断定这时的女人并不是颜灵儿。 声音突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颜君逸,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你怎么会在这?”颜君逸心惊,当年之所以将颜灵儿留在灵山,为的就是镇守这灵兽。难道颜灵儿用自己的灵力换了灵兽现世? 不,这不可能。 这男人的声音渐渐淡去:“我还会再来,我闻到了千年桃木血的香气。她还活着!” 颜君逸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只能使出灵力将此灵兽重新镇压回灵山,而他也第一次用灵体离开片刻回到灵山。 看着灵兽被重新镇压,他才松了一口气。 许久不来灵山,每一处景色都似曾相识,未曾变过。 可惜不能打破戒律带些草药回去,看来还是要一阵子看不见。 他回到王府后,就感觉自己被人抬着走:“抬平稳点。” 大舅哥的声音?颜君逸轻咳一声:“这是要将本王抬去哪里?” “你醒了?方才怎么喊你都没反应,我家那位说了,抬你去竹林让神医医治眼睛。”步修远说话都带着酒气。 颜君逸满额黑线:“可放下本王自己走。” “抬着速度快点,你们抬稳点,这可比猪贵重多了。”步修远一路上叮嘱,但是总将颜君逸和猪放一起比较,让颜君逸哭笑不得。 到了竹林外,步修远遣散了其他人,亲自扶着颜君逸往里走,颜君逸想起方才的事情抬手就掐了一下步修远,步修远骂骂咧咧:“你干什么?君子不要乱动手。” “我只是确认你是活人。”颜君逸暗笑:终于掰回一局。 步修远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这小子甚是小气。” “本王不小气,只是不喜欢与猪放一起比较。”颜君逸感觉撞到了人,急忙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草药香传来,他轻声喊道:“月歌?” “凌易。” 这两个字差点没让颜君逸当场裂开:“神医是你?” “你以为是谁?”凌易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腹抚上颜君逸的眼睛,“按压疼吗?” “不疼。”早知道是他,还不如找机会自己去灵山拿了草药自己治,“本王眼睛其实无碍。” “无碍你为何不娶我妹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欲擒故纵!”步修远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儿,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巫先生拽走:“你莫要在这捣乱,明日比武招亲好多事要做的。” “也是。”步修远乐呵呵跟着巫先生走人。 颜君逸风中凌乱,十分不情愿但是不得不问凌易:“他们所说之比武招亲是何意?” “字面意思。”凌易话音落,银针落,疼得颜君逸差点爆粗口:“轻点能死?” “不能死但是不管用。”凌易一边说一边扎银针,颜君逸开始还疼得站不稳,没多久竟然有一种周身舒畅之感。 凌易冰冷的手扶着他,冷冷的声音警告他:“盘腿打坐一盏茶的功夫才准睁开眼睛。” 颜君逸本不想听话照做,凌易这厮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敲了他的腿,吃痛之间凌易不知道怎么一阵摆弄就将他的腿整了个“莲花座”:“切记不可睁开,否则永远看不见。” 凌易刚准备去拿草药包又回头补了一句:“意思是,永远看不到月歌的美。” 他瞧着颜君逸老老实实打坐闭目,才松了一口气去拿草药包。 进屋后他轻声问步月歌:“你何必如此,明明是你救了他,为何非要将这个人情卖给我?” 第99章 他暗戳戳要破坏比武招亲 步月歌淡淡笑着:“并非卖这个人情与你,是只有你才能治好他的眼睛。我只有书本上的方子,如若让我亲自动手,我未必有你这般熟练。月歌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事需要月歌帮忙,月歌定当竭尽全力。” “好,我也不让你为难了。”凌易转身准备回屋休息,刚走两步又转回身,“他还在外面坐着,你要不要去见见他?看他面色似是很疲倦。” “好。”步月歌欠了欠身,“明儿学堂的草药分辨课就有劳师叔了。” “嗯。”凌易背着手离开,步月歌走到窗边悄悄看看外面的颜君逸,犹豫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王爷。” 颜君逸心有余悸,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步月歌,他试探着问道:“月歌?我初次见面送你的礼物你可记得是什么?” 步月歌愣了愣神:“王爷您稍等。” 她转身回了自己在此处的闺房,抱出来一个木盒,轻轻放在颜君逸身旁,捉起他的手放在木盒中:“王爷,这些都是您送给月歌的礼物,一样都不少。至于银票和金元宝是另有存处。” 颜君逸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你莫要误会本王,我只是确认是你不是真的步月歌。” “哦?”步月歌感觉颜君逸这话里有话,“王爷可是遇到了什么人冒充我?” “正是。”颜君逸本来不想说,犹豫之后决定告知步月歌,“本王送你的那个红镯子你可方便戴着?” “好,我现在就戴上。”步月歌听完颜君逸所说之事,甚是震惊,“竟然还有人可以如此?那如若月歌遇上又当如何分辨?” “镯子一直戴着,那些东西就不敢靠近你。”颜君逸紧握着她的手不想松开,“月歌……” “嗯?”步月歌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王爷眼睛可感觉好些?” “舒服许多,没有灼热感了。”颜君逸从来没有如此纠结过,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月歌,如若你与本王一起会有许多危险,本王又不希望你担惊受怕受到伤害,是不是离你远些才好?” 步月歌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颜君逸,现在无人打扰,她可以肆无忌惮好好看看他:这些日子他都清瘦了不少,轮廓感更加的清晰,特别是这完美的下颌线,雕刻都没有这么完美。 “王爷可是在女娲娘娘那说了许多好话?”步月歌故意避而不答,她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做何决定。 “怎讲?” “王爷这模样真的生的过于俊俏,如若不戴面具走在大街上,怕是会被许多女子装麻袋里扛回家。”步月歌瞧着颜君逸那般认真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抿嘴偷笑,而目光始终都舍不得离开颜君逸半分。 此时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面庞,衬得他更加贵气淡雅。 一片竹叶轻轻飘落在他的鼻尖,惹得他下意识用手去碰,步月歌正伸手想要帮他拿下。 不知怎地,她的手就轻抚上他的面庞,他则抚上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正要穿过她的腰间,步月歌抽出手扶着他的胳膊:“王爷早些休息,月歌扶您。” 颜君逸没再作声,任由她摆弄。 看着他躺下,她才轻轻关了房门离开。 步月歌仰头望着浩瀚星空,瞧着皎洁的圆月想到了颜君逸方才的问题,其实她当时就想回答,她并不在意什么危险不危险,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她不能如此回答。 王爷他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哪怕自己不在乎自己是个替代品,可自己与王爷的身份悬殊太大,加上师叔今日所说之事,自己除了要注意分寸更是要记得自己的任务。 越想越心烦的她轻叹一口气起身回了屋。 次日清晨,颜君逸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竟然有一点朦胧感,正当他要起床去看看为何如此吵闹,就听到旁边凌易的声音传来:“不让你睁开眼睛,你就是不记得。好在早就预料到你会忘记,躺下,换了药你再出去。” 颜君逸速度超快钻进被子裹紧:“你怎么不经本王允许私自闯入。” “是不是现在闯入的人如果是步月歌,你就不会这么凶?”凌易轻轻擦掉昨晚的药膏,重新帮他敷上新的药膏,“等半个时辰,我帮你擦掉,你就可以出去看热闹了。” “何故这般吵闹?” “你还真的贵人多忘事,昨晚不是和你说了,今日比武招亲。”凌易说完就先知般地按住了颜君逸的肩头,“老老实实躺着,眼睛看不见,就算你冲上去和人家比武,也不见得打得过。” “放开本王,即便本王看不见也不会输。”颜君逸心急如焚,“放开!” “老实躺着。半个时辰你急什么,月歌都还没有起床。现在不过是造造势。”凌易直接点了他的穴位,“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你。”颜君逸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点了穴困在竹林,如若不是昨夜回到灵山消耗了太多灵力封存灵兽,不至于这般受制于人。 凌易还唠叨:“听闻比武招亲连着七日,最后一日则是决赛。胜出者如若月歌喜欢,则为赘婿。” “赘婿?”颜君逸脑袋“嗡嗡”的,意思是如若他赢了,他要成为步家赘婿? 好你个步修远,是故意坑他的! 凌易声音清冷:“对,赘婿。本以为巫晴提出这建议没有人报名,没想到竟然足足十页纸,上百个人名。” 巫晴!“呵,平日她做事没见她这般上心,居然提出赘婿之说。” “或许你有所不知,在西域确实流行赘婿,谁让西域是以女为尊呢?尽管现在男女平等许多,但是大富大贵人家还是会给自家千金招赘婿。”凌易说到西域就滔滔不绝,“有件事你或许不知,步家在西域可不是一般人家。哪怕步月歌和步修远的亲生父母被人所害,他们兄妹失了步家的掌舵权利,但步修远在北域的实力足够他为妹妹招个赘婿。报名的男子中也不乏名人,听闻茶楼那位寻鹿先生竟然也报名,还有北域墨家三公子也报名,还有……” “住口!”颜君逸心中冷哼:论在北域实力,谁能强过自己?“快拆了本王眼睛上的草药,这些报名人真是自不量力。” “还没到时间。”凌易继续唠叨,“话也不能这么说,报名人中还有皇子,听闻肃亲王竟然突然康复也报了名。” 这时,一小学童跑了进来:“先生,外面擂台已经开始了,您还不去做评委?” “这就去,走走。”凌易随着小童快步跑走。 凌易还做评委? 颜君逸感觉自己脑袋里全都是绕的乱七八糟的黑线:很好,原来全世界都很支持这件事!他们是不是对本王的实力有什么误解! 颜君逸从来没这般认真思量过什么,如今他暗戳戳的开始琢磨如何破坏这该死的比武招亲…… 第100章 这么多人来抢做赘婿? 比武招亲这件事简直太过热闹。 就连小皇帝听闻这么多人来抢座赘婿都好奇的悄悄换了装来凑热闹,他悄声问凌易:“你说谁能胜出?” 凌易摇头:“不好说,而且我才知道他们会选在晚上比赛,这规则十分惊喜。” “你做评委的不知道谁知道?”小皇帝太好奇,“如若不规定做赘婿,朕也可以参赛。” “您也可以,谁敢让您做赘婿?”凌易心里明白这规则的缘由,但是不能说。 步修远刚宣布开始,就连忙退到后台,巫晴扶着他:“怎么了?” “开始变透明了。”步修远将自己的衣袖掀开,巫晴紧忙搀扶着他来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他叹气:“你等等我,这七天结束,我就陪你去看遍千山万水。” “没事,我等你。你可难受?”巫晴瞧着他面庞也开始变得透明,心里揪着可不敢多言。 步修远缓缓闭上眼睛:“我眯会儿,听着外面热闹我也开心。” 步月歌正好进来:“巫先生,他?” 巫晴摆手:“没事,你不必担心,我照顾他。” 说着,巫晴轻轻拽着步月歌的衣袖往外走了两步,看向擂台:“如今报名的人这么多,你可是真的想要如此招亲?” “嗯。”步月歌不愿多说,她之所以答应一来是想让兄长高兴,二来她听巫先生说这般热闹的事或许可以让兄长的病好起来。 尽管之前她从来不信,但是现在不得不一试。 她换了一身男子装扮坐在凌易身旁:“这七日晚每晚只比半个时辰?” “是,这是报名的名单,你看看。肃亲王竟然也来了,安排在第六天晚。今日的寻鹿先生倒是比较出众。”凌易指着擂台上身着亮白色衣衫的男子,“他根本没有真的出手,只是一把折扇已经让他这般出彩。” 寻鹿先生?步月歌顺着舞台看去:“他有点像紫烟。” “就是他,是一人。”凌易在打分表上一一打钩,步月歌好奇拿过一张空白的表格:“这是我兄长设计的?” “是,你兄长真的是奇才。这等规则表格都制定出来,我服他。”凌易说完还拍了拍手。 小皇帝坐在角落装着谁都不认识的样子暗中观察,他来此其实也有私心,琢磨着收几个武艺高强之人回去做贴身侍卫。 不得已将宫丞相官复原职,他也顺带看看肃亲王和宫丞相到底是何用意。 传言这肃亲王和宫家那位千金一夜之间突然好转,没事儿人一样。 就在这时凌易差点站起来:“肃亲王怎么突然来了?” 步月歌听到这三个字心都一惊:“他也报名?宁可做赘婿?” “是。”凌易翻看了出场表,“他分在二组,好在没和寻鹿先生一组,不然今晚他们二人就要决胜出一人,着实不妥。” “早知加些规则。”步月歌实在不愿意看到肃亲王,故而起身要走,却被刚坐下的巫晴拽住:“莫走,看下去。” “看什么?”步月歌被巫晴死死拽住手腕:“坐。” 她只能坐在这看下去,没多久她就被肃亲王如此高超的武艺吸引了目光:“他何时这么厉害?” 步月歌不可能记错,以前的肃亲王根本不会武! 巫晴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他才是真的肃亲王”。 步月歌不解,小字回复——“那之前我遇到的人是?” “假的,替代品。”巫晴没再作声,步月歌好奇万分的猜测着。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肃亲王和寻鹿先生分别获得第一组和第二组的第一名。 连着六晚,前来观看参赛的人越来越多。 第二名都被小皇帝悄悄带走入了宫,竟然组成了三支贴身护卫队。 第七晚围观的人多到擂台不得不在羽洛坊比试。 入场的人需要支付百个金元宝方可入内。 这操作让皇城沸腾了。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小皇帝超想去看决赛,然而被两位太后拦着无法出行,走来走去地烦躁,最后只好妥协:“朕准了,但是说好,入宫的妃子必须是朕亲自看过,准许才可。” 没等两位太后再说话,他撒腿就跑。 这地方真的不如外面自在。 本想找颜君逸走个后门来个超级贵宾座,可是看到颜君逸的黑脸,他悄悄坐在了距离舞台比较近的“皇帝专用包厢”。 颜君逸这七天每天都在度日如年。 步月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七天都没见到人。 特别是他听闻步月歌还和肃亲王说了话,还见了墨家三公子墨行知,甚至和寻鹿一起用晚膳等等诸如此类之消息,内心抓狂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老实医治眼睛。 终于今日傍晚看得到,他一口气冲到羽洛坊,下令必须支付一百个金元宝才能入内光看决胜时刻。 牟足了所有劲儿的颜君逸毫不客气地在决赛人名单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当凌易瞧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哭笑不得。 他拿给巫晴看,巫晴摇头:“已经算不错的,如若照着他以往的处事风格,怕是早就将擂台砸了。” “他多半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故而不好那般砸擂台。”凌易将颜君逸的大名挂上,门外愿意出千金的人都有。 他看看巫晴:“我突然觉得颜君逸有自己的心思。” “难道规定买入场券的人是他?”巫晴瞥向擂台,只见肃亲王、墨行知已在擂台一,而寻鹿和另外一个蒙面侠在擂台二。 凌易敲响了铃声,全场肃静:“根据规定,蒙面侠今日一定要将面具摘下。” 大家都期待这蒙面侠是谁,步月歌也不例外。 这些天她知晓了太多事,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原来身处漩涡。 想逃脱,难于上青天。 蒙面侠将自己的面具扔向观众,发出一阵尖叫之后,大家看到蒙面侠的真面目后都震惊的不敢喘息。 步月歌惊得站起身:“怎么会是他?” 巫晴和凌易也都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是他?这么多天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果然入场券是给他买的! 擂台上闪过七彩光束,一阵悦耳的古琴声响起…… 第101章 他暗伤已认输的寻鹿先生? 沐云的古琴音则是开场曲。 一曲结束,凌易只能宣布决赛开始。 决赛规定是赤手空拳对打,时间以古琴一曲为限。 琴音再次响起,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肃亲王和墨行知这一方不相上下,单看肃亲王的招数似是一直在躲闪,墨行知看起来居上风,然而实则被肃亲王牵着鼻子走。 没多久,墨行知的体力就明显不如开始。 当琴音来到最激烈的一段时,墨行知已经处于下风,肃亲王拳拳直捶,速度快而狠。 没等这曲结束,墨行知已经无力抵抗,不得不拽了响铃,宣告认输。 肃亲王背手而立,款款离开擂台坐在一旁休息,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轻松二字。 他对步月歌笑了笑,举起茶杯似是敬茶一般,步月歌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不想和他有什么视线交集。 这些天,肃亲王没少找她,将过往的事情和盘托出,解释之前的事情并非真的肃亲王所为。 而步月歌才知道肃亲王几年前就被小皇上派到了西域有要事,曾经一度失联,小皇上怕被太后责怪故而找了个替身留在北域。 碰巧在失联那段时间,这位替身肃亲王得了势嚣张万分。 小皇上也只能一忍再忍。 直到前阵肃亲王带着当年的密令返回,这才将真相揭开,假替身确实成了痴傻。 作为补偿,小皇帝奖了真正的肃亲王一处新王府,就在摄政王府斜对面。 步月歌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感叹:这真真假假的,着实恼人,她现在真的成了报仇无望。 这位肃亲王送了许多礼物道歉,可步月歌一个都没收。 连她都没有料到肃亲王居然来参加比武招亲。 越想越后怕的步月歌小手捏着衣襟攥成拳头,目光投向颜君逸。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她一个小人物,哪里值得摄政王为她蒙面比武! 她现在又希望颜君逸胜出又不希望。 胜出自然是合了自己的心意,不胜出意味着她要嫁给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陌生人。 如今墨行知已败,寻鹿看起来已经很吃力…… 琴音停,颜君逸右手狠狠砸向寻鹿的右肩,本就快要无力的寻鹿单膝跪下,拽响了认输铃。 颜君逸及时收回了右手,并未真的砸下去。 而寻鹿本来刚要站起来却突然双膝跪地,头如同一块巨石一样“咚”一下砸在了台面。 这下引来观看者的议论和斥责声。 “人已认输,为何还下狠手?” “不公平!” 喊声咒骂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乱扔东西,还有人要求退款……场面一度混乱。 步月歌急忙上前,顾不上什么礼节将手指腹放在寻鹿的手腕:中毒? 凌易和巫晴开始还好声好气劝说,后来巫晴没了耐心,直接派出了自己的秘密心腹们拦住了要冲上台的众人。 沐云的琴音再次响起,如同一波巨大的海浪将众人浮躁的心抚平到变得恐惧。 颜君逸虽然摘了蒙面但是半边的黄金面具依旧摄人心魄,他懒得理会那些围观群众,蹲下来询问步月歌:“他怎么了?” “似是被暗器伤到中了毒,但是我还没有找到伤口。”步月歌拿了一颗药丸给寻鹿服下,“王爷可否帮忙将他搀扶到那边的安静包厢?” 没等颜君逸动手,肃亲王萧德举已经先一步将寻鹿背起朝着包厢走去,还温柔的对步月歌说道:“可能要让比试暂停了。” 步月歌点点头跑到凌易身旁:“今日先这样,寻鹿中了毒,我还不知道是何种毒。” 凌易和巫晴商量过后决定暂缓比试,时间待定。 步月歌也没空理会那些人的吵闹,颜君逸本想跟过去看看寻鹿的情况,但是他没有上前而是追着一抹身影而去。 追着追着就追到了皇城的护城河:“是谁?” “王爷?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颜灵儿,你立刻回去灵山,否则休要怪我将你和那灵兽一起封在石像内。”颜君逸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突然从右后方飞来一暗器,他反应极快,右手抬出,手指轻轻捏住这枚暗器。 一般的暗器根本不会伤到他分毫,而这枚暗器竟然割伤了他的手指,随着他血液渗入暗器,一阵剧烈旋转的黑雾从暗器中窜出,顺着他被割伤的伤口进入到他的血液内。 不好!中了蛊。颜君逸急忙拿出随身的软剑,冲着方才的伤口处毫不留情地砍下,只见一只只黑色的小虫飞出继而落地。 或许是他对自己下手太过狠绝,颜灵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她再次被召回了灵山。 颜君逸四下看看无人,急速恢复了胳膊的伤口,一边往回走一边换了衣装。 他不仅看了无人而且也感受到周围没有活物,故而才敢如此胆大。 他不想自己衣服上的血渍惹来步月歌的担心和怀疑。 可惜,他没有留意到在屋檐下藏着的一只蝙蝠形状却张着獠牙的怪物。 他离开不久,那怪物张开翅膀飞向灵山。 颜君逸刚回到比试之处就听到寻鹿没了气息的消息,他冲进包厢:“他如何?” 步月歌摇头:“我尽力了,这毒太过奇特,而且我一直没有找到中毒之处。” 颜君逸正要上前被肃亲王拦下:“此时蹊跷惹来非议对王爷本就不利,王爷还是不要靠前比较好。” 屋内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好意,可颜君逸一掌推开了萧德举,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掀开了寻鹿此时盖着的白布,他伸出右手问步月歌:“可有剃刀和短刀?” “王爷,他已经没了气息,您……” “拿来。”颜君逸猛回头眸光中透着怒气,步月歌只好递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剃掉寻鹿额上端的头发,站在他身旁的沐云和步月歌都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伤口在这! 步月歌忽然明白了颜君逸的用意:“王爷,月歌来。” “不,你们都别靠近,捂住口鼻退后五步,快!”颜君逸一边说一边拿着短刀顺着额头上的伤口轻轻划开,他强忍着往里压下,突然包厢内传出婴孩哭声:“啊啊……” 屋中其他人正要凑前看个究竟,就听颜君逸吼道:“退后,捂住口鼻,不准喘气!” 第102章 将她住处大门封了 步月歌担心颜君逸还是忍不住要凑前,却别萧德举拽着,他冲她摇摇头。 她甩开他的手冲了过去,丝毫不畏惧地拿起另外一把短刀帮颜君逸清理伤口处的毒蛊,说不害怕是假的,步月歌虽说接触不少毒但是这种毒蛊是她未曾碰过的。 连简老都不让她碰这些,可是现在为了救寻鹿先生,为了帮颜君逸,她只能利用自己平时在书本上看到的知识尝试着剥离那些毒蛊。 随着剥离的越多,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小。 颜君逸趁着步月歌没注意偷偷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了伤口处,一声刺耳的尖锐声划过,一切恢复了安静。 紧接着一声粗重的呼吸声引来众人的惊诧目光:“寻鹿先生又活了?” 寻鹿发出一阵连续的咳嗽声,没多久他缓缓坐起身:“刚才发生什么事?”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步月歌担心地问道,颜君逸轻声问她:“你可有随身带着青禾堂平时摆在台面任由人拿去的药丸?” “有。”步月歌没有想到颜君逸居然知道这些,她拿出来三颗,颜君逸示意全都给寻鹿服下。 寻鹿吞下药丸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并无不舒服之处。” 步月歌探着他的脉搏:“一切正常。” 颜君逸看向步月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大意,这种毒容易反复,需要连续服用这药丸七天,每天三颗。这七天可否让他待在青禾堂,本王会派人保护他。” “好。”步月歌虽然不知道颜君逸为何突然小声但是她是打心里敬佩他。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药铺的药丸。 寻鹿先生随着颜君逸步月歌一同离开,有些他的粉丝不放心地站在门口等候,当看到寻鹿时,粉丝们都惊呼不已:“寻鹿先生竟然无事了!” “寻鹿先生,请问是蒙面侠伤了已经认输的您吗?” 寻鹿没有想到大家竟然误会:“并不是,我和蒙面侠关系很好,大家不要误会和乱猜测。多谢各位关心。” 寻鹿和颜君逸步月歌同乘一辆马车,他单膝跪下:“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寻鹿和紫烟定当誓死追随。” “紫烟?”步月歌纳闷儿地问,“你和紫烟不是同一个人吗?” “并不是,我们是双胞胎。”寻鹿话音落,马车的布帘掀开,车夫摘下面帘:“我是紫烟。” “原来如此。”步月歌偏头看看颜君逸,他似乎在闭目养神,故而她也没敢打扰。 回到青禾堂,步月歌让小尹帮忙安排了紫烟和寻鹿的住处,颜君逸已经回王府调了五个人保护他们二人。 颜君逸特意强调着:“寻鹿连续七天不可让一滴水碰到伤口,切记。” 寻鹿拜谢。 步月歌随着颜君逸离开了青禾堂,本想回到自己的住处,可到底没忍住问了颜君逸:“王爷,你怎么会参加比武?月歌不想您名誉受损。” 颜君逸淡淡地丢下一句:“本王只是想活动筋骨。” 很想潇洒离开的他走两步又退回来:“听闻你见了萧德举?” “是,月歌正想将这些事说与王爷听,如今萧德举不是我遇到的那位,我现在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找个傻子呆子去寻仇,唉。”步月歌本就心善,如若不是萧德举害了她的养父养母,她根本不想找谁寻仇。 颜君逸压低声音道:“不准你靠近他。” “为何?他这人与之前的那位并不相同。”步月歌不理解,等着颜君逸解释与她听。 谁知道颜君逸竟然气愤地甩了甩袖子:“本王说不准,你记住就好,不要多问!” 步月歌瞧着他的背影,有一丝的难过。 本想着对他表示感谢,也想与他多聊聊寻鹿的伤势病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生气。 不甘心的她追了上去:“王爷可否详说,如今的肃亲王新王府就在摄政王府斜对面。” “什么?”颜君逸这几日也与世隔绝般只顾着琢磨怎么赢得比武招亲,没想到那小子竟然下手如此之快,“不准和他私自来往。” 本想说完就走人的他抓住步月歌的手腕就往王府走:“今日开始,你从王府大门进,回你的住处。” 步月歌小碎步跑,颜君逸见到管家就下令:“去让人把她住处的大门封了。” 管家眨巴眨巴眼睛:自家王爷这是比武比输了?准备将小娇妻藏在家里? 都是今晚王府那鱼池发生怪事让他没空去观看。 管家招呼人去封门。 萧德举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眸中闪过一抹诡异:呵,步月歌,还是那么好骗! 他淡然转身进了新王府,刚进门就有人上前汇报:“主子,宫千柔求见。” “带她过来。” “是。” 这一晚,肃亲王新王府的人都听到“怪异”声音一整晚。 次日晨,听闻宫千柔并未离府,宫丞相到访。 颜君逸一早就听到了暗卫的汇报,他眯了眯眼:“萧德举这盘棋走的真的够阴险。” 步月歌醒来就准备去青禾堂看看寻鹿,路过颜君逸的院落探出头看了一眼,本想悄悄离开却被颜君逸喊住:“探头不如进来。” “不了,月歌急着去看看寻鹿。” “本王让人接了他过来用早膳,你在这等。”颜君逸手里的小黑金蛇窜到步月歌手腕,各种蹭,惹得她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你好像长大了一点。” 小黑金蛇用力点点头,还轻轻触碰了一下步月歌的小脸。 颜君逸一样样打开食盒,香味儿飘来,惹得步月歌要流口水:“悦风楼的早茶?” “是。” 好久没有心思吃东西的步月歌长叹一口气,不管如何还是要好好吃饭。 无论比武招亲什么结果,她都只想和摄政王在一起! 昨晚想了一晚,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哪怕是替代品,她也心甘情愿。 “王爷,这可是今年新上市的茉莉茶?”步月歌刚坐下就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颜君逸轻轻摘下她头发上的一片树叶:“是,刚刚连夜运到的,你有口福。” 她温柔的目光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他就有一种心安感,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感? 第103章 两位王爷争着当赘婿? 步月歌不知道在心里劝自己多少次,一定不要对摄政王动情,可是情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 越是让自己不要在意,越在意。 骨子里的那点傲气在遇到他的时候,竟然荡然无存。 哪怕是前阵子那般纠结,哪怕是下定了决心专心做事攒银子,可是只要空下来就会想到他,只要看到他所有的决定全都被推翻。 颜君逸看出她有些走神,趁机也多多看了看她,许多天没有看到她,又好看许多,眼神中多了几分淡然和沉稳。 这时寻鹿走了进来:“参见摄政王。打扰二位,我今日感觉好了许多,和紫烟商量后,还是想搬回去。” “不可,你这七天只能待在青禾堂。”颜君逸深知这种毒的可怕,甚至于七天后也要多留意观察才行。 寻鹿皱了皱眉头:“可是茶馆确有事要我回去处理。” “何事能重要过你的性命?”颜君逸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坐。” 寻鹿只好坐下来,迟迟也不敢动筷。 步月歌看出他的拘谨,拿了两笼小吃放在他面前:“寻鹿先生不必拘谨,可当这里是茶馆。” 他哪里做得到!“摄政王、步姑娘,我还是回青禾堂用早膳为妥。” “好。”颜君逸说着拿出来一颗玉珠,“这个你随身带着,万一有不舒服可将这珠子放在伤口处。” 寻鹿双手捧着拜谢离开,回了青禾堂。 步月歌犹豫再三还是好奇第问道:“王爷给他的那颗珠子是邀月楼进大门陈列的那种白玉珠吗?” “是。” 她惊得嘴巴成“o”型:“一模一样?” “倒没有那般贵重,只是白玉珠中最普通的一款。”颜君逸又给步月歌盛了一点儿虾粥,“吃完这一晚,本王告诉你这是何种毒,为何要他在青禾堂待满七日。” 步月歌听完就立刻捧起那碗粥快速喝完,眼巴巴瞧着颜君逸,眸光中闪着期待和崇拜:这样什么都知道的王爷哪里找?无论如何都想待在他身边。 颜君逸看着光盘满意地点点头,命人将桌子收拾好带着步月歌来到了书房。 他打开一张新的宣纸,提笔写着画着,没一会儿将写好画好的纸递给她,她接过后惊讶万分:“真的是这种毒?简老给我的一本书中提过,我也猜测是,但是这种毒不是已经灭绝许久了吗?怎么会再出现?” “并非来自北域本土。”颜君逸指着纸中的几株植物,“这些全都是西域鹰魔山所有。” “您怎么知道?”步月歌好奇到爆,西域鹰魔山她从小就听过,当时家族有规矩,任何人不准踏入鹰魔山半步。 颜君逸沉了沉气:“鹰魔山常年被黑雾浓雾围绕,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让人们无法靠近,它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寸草不生之山。但是,如若真的在山中就会发现是另外一种景色。” 步月歌指着纸张上的画:“这是一角?” “嗯,能够穿过黑雾浓雾才会见到。然,大多数人进了黑雾已经被瘴气所毒,根本走不到这些美景所在。”颜君逸指着画中的一种七瓣花继续说道,“这种花是寻鹿所中之毒的主要毒引。” “也就是说这花剧毒?” “无错,大多数人看到这花的时候都会被它的美吸引,只要轻触过,这人基本就完了。”颜君逸拿起毛笔在花瓣上加了一笔,“最毒的花瓣往往颜色最亮丽,大部分是背着太阳的那一侧。” 步月歌牢牢记在了心里:“王爷画得可真好,如若是上了颜色,怕是要以为这是真花。” 颜君逸轻声问道:“有空本王教你画。” “那是自然好,之前就想将一些配方画出来。可是月歌不知道能不能学会。”步月歌小心翼翼将纸张卷起,仰着小脸崇拜的眼神看向他,他拿出手帕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能学会,如若学不会本王帮你画就是。” 步月歌再次心软了,她喜欢他,她无法放下他。 哪怕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哪怕他心里还有一位女子,她都不想在意了。 “王爷?” “嗯?” “您为何去参加比武招亲?岂不是丢了您的面子。”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颜君逸害怕她又将责任揽下,于是扯谎道:“莫要多想,本王去参加有其他原因。” 听到他这么说,她虽然好奇这个其他原因是什么,但是没再多问。 她也没机会多问。 颜君逸称自己有事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步月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顿时少了些生气儿。 正要迈进青禾堂的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月歌?” 她回头望去:“肃亲王可有事?” 萧德举见她突然对他这般冷淡,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见你这般愁容,可是有心事?” 他边说边伸出手想要抓住步月歌的手,她急忙退后躲闪,将手藏在身后:“您如若没有其他事,月歌去忙了。” 自从听他解释过所谓的过往,看到另外那个痴傻的替身肃亲王后,步月歌一直很矛盾,很想躲他。 他却参加比武招亲,让步月歌百思不得其解。 “有事,我昨日不知被什么伤了手腕,你看。”萧德举撸起袖子露出右手手腕。 步月歌瞥了一眼:“您还是去找御医帮您包扎为妥,月歌这并不治疗外伤。” 萧德举倒是没多说点点头,还和步月歌道歉:“抱歉,本王唐突了,想必月歌还是对本王心有芥蒂。本王理解,换作谁都会无法释怀,哪怕是替身,也是打着本王的名号做了恶事,我属实愧疚,总想着能否做点什么弥补。” 他说着说着竟然眼眶含泪,看得步月歌不知所措。 “肃亲王,比武招亲擂台决赛马上开始了,您怎么还在这?”步修远的声音从萧德举身后传来。 萧德举惊讶万分:“什么?怎么没有人通知本王?” “通知了,您家丁没有告知您。这会儿跑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步修远话音落,萧德举竟然真的拔腿就跑。 步月歌想到方才颜君逸突然离开,莫非王爷也是去了擂台赛:“哥哥,摄政王也去了?” “当然,不就他们两个决赛吗?”步修远眯了眯眼,“堂堂北域两位王爷争着当我们步家赘婿?这事儿我怎么想都有点想不通呢?月歌,你说” 他偏头,只见步月歌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跑了出去:“这丫头,跑得比兔子都快!” 步修远乐呵呵地看着步月歌跑走的背影,并未留意到背后正朝他伸过来的一双手… 第104章 他咬了全青禾堂的人 步修远感觉后面有什么,正准备回头就听到巫晴大喊:“蹲下!” 他下意识蹲下,一个重重的像木头一样的人就从他的头顶掀了过去。 没等步修远起身,巫晴已经一把抓住了这人的双手,用自己的发带将手腕绑紧。 步修远站起身这才看到了这人的模样:“寻鹿?你?” 巫晴摇头:“他的毒发作,糟糕。” 她大跨步跑进青禾堂,看着一地躺在那被咬的人,心惊地大喊:“修远,快将他带进来。” 步修远拽着呆呆无意识的寻鹿进了院子,看到这一幕后赶紧将大门关上:“这可如何是好?” “你先将寻鹿绑在屋内的椅子上,我看看这些人的伤势。”巫晴那天听颜君逸大概提了提这种毒之后一直在忙着配解药,今天刚刚做出来三颗解药,正要拿来给寻鹿试试,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按照颜君逸所说,寻鹿不可能再这般毒性发作咬人。 她只能将三颗药丸拆成一小份一小份给被咬的人服下,好在没多久这些人都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并无大碍。 巫晴让他们待在原地不要动,最少待一个时辰。 众人倒是听话,只是他们免不了议论。 “掌柜的怎么让他住在这里,我们的性命不是性命吗?” “就是,方才看他那样子好可怕,分明就像猛兽一样要将我们都撕碎。” “还好我们被巫先生救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一声声叹气,听得步修远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当时他也反对让寻鹿住在青禾堂,不知道颜君逸那小子怎么想。 想到这,他赶紧让人去告知步月歌和颜君逸。 毕竟寻鹿的情况他们两个最清楚,巫晴一个人处理,他也不放心。 “他如何?” 巫晴摇头:“很奇怪,按理说已经无碍,不知道怎么突然毒性很强,我现在带来药丸都救了外面那些人,余下的这点药丸顶多能维持他两个时辰这样昏睡。只要他醒来就会更大力气。” “捆结实些?” “没用,就算你捆现在的十倍,也会被他拽开。”巫晴虽然这么说,还是找来更结实点的绳子一圈圈绕着,“能阻拦一会儿是一会儿,一个时辰一到,赶紧让外面那些人去其他地方。” 正在比试中的颜君逸和萧德举几乎不分上下,围观的人群更是欢呼雀跃。 沐云的琴声一直在加快速度,也意味着比赛氛围更加紧张。 凌易见到步月歌,轻声说道:“今天的肃亲王很奇怪,武艺超强,摄政王怕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会?”其实在步月歌心中,颜君逸来参加,她反而一颗心落地。 她笃定颜君逸肯定会赢。 可现在看到擂台上颜君逸分明在连连后退,萧德举根本没有给他还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大声喊道:“不好了,寻鹿咬了青禾堂的所有人。” 而步修远派来的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一声大喊。 步月歌心惊,台上的颜君逸更加乱了节奏。 眼看着被萧德举踹下擂台,步月歌紧张的都喊不出声,只能远远看着,心中默默为颜君逸加油。 步修远派来的人走到步月歌身旁告知了具体情况,她不得不先一步离开,马车飞快驾回了青禾堂。 她推门就看到满院子坐着的人们,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埋怨。 其中一个小学童跑过来抱住了她:“师傅,我会不会死?方才寻鹿先生咬我,可疼了。您看看。” 说着,小学童就偏了偏头,将自己颈项被咬的地方展示给步月歌看。 步月歌心疼地拂过伤口旁边,看着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才放心下来:“不会死,伤口正在愈合。” “巫先生给我们每个人都吃了一点药。”小学童边说边牵着步月歌的手来到了关寻鹿的房间:“他们在里面。” 步月歌抱了抱他很是内疚的对大家说道:“后面的空房间全部腾出来给大家暂时居住,住满七天无碍再离开。所有的费用都我来出。” 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人不乐意:“我们都拖家带口的,自己住在这家里人也不能放心。” “就是,家里老小都指望我回去的。” 不多时,院子里的众人又开始抱怨。 这时,颜君逸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这毒你们已经看到,没有治愈,跑出去了就会威胁到别人,威胁到家人,想回去可以,只要离开了青禾堂,生死自负。” 大家都有点害怕,可还是有人顶嘴:“当初是你们让寻鹿住在这里的,并没有告诉我们这么危险,如果知道这么危险我们就不在这里做事了嘛。现在这么说是在威胁我们咯?” 步月歌本想解释,颜君逸瞪向说这句话的人:“对,就是威胁。事情发生是谁都不想的,积极面对和解决好过抱怨。我提出了解决方案,你不接受,那么你就要对你的选择负责任。” 这话说完,大家都小小声议论,很快就没了声音。 巫晴走出来说道:“你们去后面住处休息,一个时辰到了我会让人给你们发解药。” 等到众人离开,巫晴才轻声对颜君逸和步月歌说道:“我现在的解药只能救他们,可是寻鹿现在的毒性莫名变得最强。也就是说你们帮他处理的那些毒素全都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怎么会这样?他离开过青禾堂?”步月歌翻出进出记录表,一页一页找,“他去过王府,回来之后并没有出去过。” “问问方才那些人。”颜君逸指了指后院,步修远走了出来:“我刚问过,他们说并没有人来找过寻鹿,他从王府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他的房间。” 颜君逸推门进了屋子看着寻鹿此刻的模样,步月歌要凑前被他拦下:“你们都出去,本王看看。” “不行,我要在这。”步月歌不放心颜君逸一个人,巫晴提醒道:“之前的解药对寻鹿无用了,你要小心。” 步修远上前拽走步月歌:“耐心在门口等待,我们在里面,他反而不自在和无法专心。” 步月歌在门口走来走去,停下来就会问巫晴:“这种毒到底是什么毒?你为何不能告诉我?” 第105章 他不得不冒险 巫晴摇头:“不能说。” 这是个秘密,而且这秘密颜君逸暂时还没有打算告诉她。 步月歌心急如焚:“告诉我,我或许可以研究其他快速的解药。” 巫晴还是摇头,这时步修远从外面走了进来:“妹子,不要多问了。有件事比较棘手,比武招亲的结果被人改了。” “什么意思?”步月歌心跳速度都比往常快了许多。 步修远拿出来一张告示:“我们贴出去的是摄政王胜,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改了,改不了的全都贴上了这张。” “不会是肃亲王做的?”巫晴细看着告示,“可是这字迹确实像凌易写的。” “月歌!”萧德举的声音传来,没多久就冲到了步月歌面前,又要抓着步月歌的手腕被步修远挡住:“肃亲王有话站在那说就是。” “月歌你可别误会我,这些告示我已经命人去拆除,另外已经下令绝对不允许大家议论此事。”萧德举此刻的模样那叫一个焦急,眼眶里微微泛着晶莹,似是生怕步月歌误会一般。 步月歌根本没心思管这些:“无事,肃亲王请回。” 她转身背对着他们,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可以看到门内颜君逸的样子。 巫晴也上前拦了拦:“王爷慢走。” 肃亲王一看自己的计划并未得到预期的效果,于是假装不在意地点点头,临离开还一步三回头,每回头一次就和步月歌解释一边。 直到人影闪出了青禾堂。 步修远冷哼道:“他这模样让人看着还有点难受。只是,他确定那些做法是真的为了月歌好吗?” 巫晴拽了拽步修远走到一边:“现在可如何是好?没想到竟然被人颠倒黑白。方才到底是谁获胜?” “今日摄政王连连后退根本没还手,怎么看都像是要输,可是快到时间的时候,他一招将萧德举反压在地,萧德举别提多尴尬了。”步修远轻声在巫晴耳边继续说道,“现在这般,都不用再多问,月歌明显喜欢摄政王。” “那还用说,只是没料到这比赛竟然这般惊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巫晴仿佛想到什么,“我回去一趟。” “好。”步修远目送自己的爱人离开,转了方向来到步月歌身旁,“月歌,不要担心。” “过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 巫晴方才离开的时候让人看住大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步修远劝说步月歌:“要不你去看看后院那些人?” “嗯。”步月歌走了几步回头,“如若王爷出来了,无比告知他我去后院,也一定要告诉我他出来了。” 步修远点头,继续等待颜君逸。 他走到门口轻声喊道:“颜君逸?我进去一下?” “不可。”颜君逸声音微弱,他背靠着门,“任何人不要进来。另外那些被咬过的人也全都不准离开后院。” “这么严重?”步修远本来不想惊奇,毕竟自己都能穿越来到这里,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毒这么厉害。 “是,非常严重。我怀疑有人给寻鹿下了最大量的毒,也就是说,被他咬过的人就算服用了巫晴的解药,也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无事。” “月歌去了后院,巫晴回去一趟。这么说,还有一个时辰找到解决办法?不然后院那些人就会变得和寻鹿一样出来咬人?”步修远骂骂咧咧道,“这特么不是以前我玩的游戏里的那种“僵尸类”吗?” “对。”颜君逸看着被自己好不容易困住的寻鹿正在变化模样,不得不再次动用了灵力加强了这间屋子和青禾堂外的结界。 步修远担心了:“有办法解决?” “我正在尝试,如果一个时辰内找不到解毒的办法,那么……”他不得不冒险用点灵力了。 “你别,你好好尝试,我再去派更多人守住大门口。” 颜君逸听着步修远离开的脚步声,这才双手做出手势,淡红色的光芒在他周围闪现。 在王府睡觉的小黑金蛇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动用了万年金丹?疯了吗?” 不放心的小黑金蛇速度朝颜君逸的方向窜来。 而刚离开王府,小黑金蛇就感觉到不对劲,为何这周围竟然布满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黑灵? 黑灵不是被颜君逸镇压在蛇岛了吗? 它加快速度冲到了青禾堂外,无奈结界拦住了它,它只好用蛇语和颜君逸对话,颜君逸打开了一个小缝隙让它进来。 小黑金蛇看着变成怪物的寻鹿:“这是黑灵毒?” “是。” “怎么回事?不是被你压在蛇岛吗?” “不是来自蛇岛。”颜君逸正在用金丹清理寻鹿身上的毒气。 小黑金蛇猛然变大,也吐出了自己的红丹。 颜君逸手指上的红宝石感应到了真正主人的召唤,脱离戒指托,朝着红丹飞去。 红丹离开小黑金蛇半米后开始变成黑金色。 与颜君逸的万年金丹开始融合。 渐渐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透明圆球。 只听颜君逸默念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语,这颗大圆球飞到寻鹿头顶,白色的光洒下,寻鹿开始恢复人样。 圆球也随着变成了黑色。 直到寻鹿变成正常模样,圆球的黑色也最浓。 颜君逸轻声道:“后院还有那么多被咬的人,可是月歌在后院。” “我带她离开后院,你速速驱除那些黑灵毒。”小黑金蛇收回了自己的红丹,红宝石也退回了戒指托。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颜君逸的那颗金丹飞出了屋子直奔后院。 小黑金蛇紧跟着来到后院,咬住步月歌的裙摆就往外拽。 步月歌以为颜君逸有事,紧忙跟了出去。 颜君逸趁机将后院人中的毒全都吸附到金丹上,等他刚刚收好金丹,就听到外面传来步月歌焦急的声音:“王爷?你没事?王爷?” 此时,颜君逸还未完全消化那些毒素,无法回答。 反而寻鹿渐渐醒来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他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步月歌仿佛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不管不顾要推开门,可是她的手刚刚碰到门就被什么刺来了一般,疼得不得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奇怪。” 小黑金蛇长叹一口气,用蛇语问颜君逸:“你好了没有?我现在的力气只能拦住她这一次,她体内的千年桃木血竟然能量变强了。” 步月歌感觉手没事了,于是再次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 他不经意地抬眸,清风吹散着他的长发……看的步月歌愣了神:“王爷?” 步月歌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嗷嗷,她真的没法不爱。 平日那位酷帅高冷的王爷,此刻怎会这般柔情? 第106章 他敢给彩礼?让她收下再说! 步月歌被颜君逸这般与往常不同的造型吸引了。 平日她见到的颜君逸大多都是冷酷的,如今任由衣衫长发随意散乱的他,竟然多了一分温柔。 颜君逸见到步月歌的时候还淡淡笑了笑,强撑着经过她的身旁:“本王需要休息,任何人别来打扰。” “嗯,您?”步月歌想要上前搀扶,他却甩开了她的胳膊,看似没事人一般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尽管她有些失落但是并未太在意。 寻鹿轻声道:“月歌跟去看看王爷。” “嗯?”步月歌试了试寻鹿的脉搏,确实已经无碍,对上他的双眸时,她急忙闪躲开,“王爷不让人打扰,需要休息。” “不,他需要人陪。”寻鹿轻轻推了推步月歌,“去找他,信我。” 步月歌半信半疑追了出去,看到颜君逸正站在门口撑着木柱:“王爷?” 颜君逸本想再强撑几步走进王府再说,可是当他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头瞬间一阵眩晕,人就倒了下去。 步月歌见状急忙上前拼了全力撑住了他的身体:“快来人。” 王府门口的侍卫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过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快帮我扶他回青禾堂。”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距离,她不放心他。 侍卫们小心翼翼搀扶着他进了青禾堂门口的小房间,平日步月歌都在这配药和研究药方,极少有人打扰。 她让他们先出去,自己轻拂过他的脉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王爷,您这是用自己的身体在消化那种毒吗?” 这脉象和寻鹿刚中毒的时候太像了。 步月歌超级麻利地拿出来随身带着的宝贝银针,连着刺下几个关键的穴位,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 没一会儿银针竟然全都化为乌有。 步月歌又急又惊,手抚上他的额头,烫的离谱:“王爷?” 她跑来跑去又是准备冰块又是温水帮他擦拭身体,一顿忙活,总算温度没么高,可依旧在发烧。 她连之前自己一直不敢尝试的穴位都尝试了,因为养父母说这种穴位刺下可能会有半身不遂危险。 可如今颜君逸高烧,性命堪忧,哪里还顾得上不能动。 小黑金蛇窜进来瞧着,也担心万分,用蛇语喊着颜君逸,可他似乎听不见,毫无反应。 记得小黑金蛇也窜来窜去。 没多久,步月歌的银针下完,她焦急带着哭腔地喊着:“王爷?您醒醒?” 连着一整天,颜君逸都高烧昏迷不醒。 后来刺下去的银针倒是没有被化掉,可效果未知。 步月歌用了她所有能用的办法都无法为他退烧。 第二天半夜巫晴敲门:“用这个磨成粉后化成糊状喂他吃下试试。” 步月歌看着浑身淋湿的巫晴,心生感激:“谢谢。” “快试试。”巫晴脱下雨衣,走进屋内感觉好冷,看着屋内的冰块,她不得不提醒步月歌:“你穿多些,在这样冰冷的屋内待久了,小心你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只要他醒来就好,哪怕是用她的性命去换他的,她都乐意。 步月歌不眠不休连着三天陪着颜君逸。 第三天半夜,她实在撑不住轻轻趴在他的手边睡着,不放心地牵着他的手。 颜君逸缓缓睁开眼睛,偏头看去,正好看到步月歌挂着泪痕的面庞,他抽出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傻丫头。” 这三天他听得到声音,却无法醒来。 小黑金蛇见他醒来激动地蹭蹭他的脸:“以为你就这么挂了。” “少诅咒本王,这毒确实狠。” “比之前的黑灵毒更猛,你以前根本不会有事。”小黑金蛇担心地问,“这几天你是不是去找黑灵毒来源了?” “没有,我确实差点挂了。我能听得到这里的声音,但是我无法调用自己的身体,无法醒来。我仿佛被困在了一处,周围什么都没有。”颜君逸说完,步月歌的头稍微动了一下,他轻轻抚着她的乌发:“睡。” 似是听到他声音的她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竟然迷迷糊糊爬上床,蛄蛹蛄蛹抱着他胳膊沉沉睡去。 还时不时念叨两声:“王爷,你一定要没事喔。” “王爷你怎么这么傻,居然自己吸毒!” “傻傻的王爷。” 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搂着他呓语着:“月歌喜欢傻傻的王爷,没想到王爷也有柔弱的时候,那模样看起来好好捏的样子。” 小黑金蛇捂嘴偷笑,识相地窜走。 给他们二人腾出来美好空间。 颜君逸感觉她的小手似乎在乱摸,似乎在触碰着他的肌肤,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外衣! 倏地脸红,他往里面挪了挪,刚要喘口气,没想到步月歌竟然又朝他挪了挪,紧挨着他。 颜君逸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他只好一点点坐起来,小心翼翼下床穿上外衣走到了外面。 “呼……”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他回头看看屋内睡得香甜的她,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又救了自己一次。 小黑金蛇凑过来:“你就说怎么报答人家月歌嘛,我看以身相许都不太够。” “嗯,本王亦这般觉得。”颜君逸想到自己比武差点输就纳闷,“萧德举很不对劲,他和我打斗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灵力。” “说不定黑灵毒就是他整的,总感觉他很阴间。”小黑金蛇说着窜进颜君逸怀中,“还有,听说到处都说他赢了比武招亲,步修远跑了三天还没搞定这事。传言,只是传言,明日萧德举可能上门提亲,做赘婿也无所谓。” 颜君逸眸中闪过一抹阴险:“他做梦。” 小黑金蛇打了个寒颤,好久没看到他这般阴险的眼神了,不知道萧德举得倒霉成什么样:“你是不是想到应对办法了?” “不急,让月歌收了提亲的彩礼再说。不知道彩礼够不够多,不够的话,让萧德举再去准备。”颜君逸话音刚落,步修远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据我所知,明天那厮的彩礼可以买下一座城,不知道够不够多。” 小黑金蛇舌头都被吓出来了:萧德举是认真的?竟然舍得一座城的彩礼? 它也看向颜君逸,又打了个寒颤。 完了,摄政王真的怒了。 第107章 他那小彩礼只能买下一座城而已 步修远还在那唠叨:“他到处宣扬自己赢了比赛,还扬言已经备好买下一座城的彩礼,我想知道那天比赛你们两个到底谁赢了。” 颜君逸暗忖:萧德举真人比那替身更加阴险狡猾。 他不屑的眼神飘过,偏头冷哼:“自然是本王胜出。” 步修远又拍了拍他肩膀:“那你好好想想办法。” 颜君逸瞧着他,不知道作何表情才好:“比武招亲这事是修远兄安排的,自然是你好好想办法。” 说完他竟然要起身回屋。 步修远拽住他:“一起商量?” “不。”谁捅的马蜂窝谁负责。颜君逸这会儿一点不惧怕这位大舅哥了,甚至觉得他有点可爱,歪打正着让自己更加坚定了不管不顾娶月歌进门的决心。 他轻轻关上房门,只想守着她。 步修远本想拍门,想到自己妹妹在休息,只好唉声叹气丢下一句:“颜君逸,我准备不管这事了,虽说比武招亲是我折腾的,但是我不想负责。” 他说完竟然哼着小曲儿走了。 颜君逸小心翼翼打开门,他真走了? 他真不管,那自己得管管。 虽说方才他没打算认真,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得另做一个打算。 萧德举再造势又如何?比赛结果被凌易记录好的,只是凌易这小子被突然召唤进宫,怕是也和萧德举有关。 这厮就是想要趁凌易不在颠倒黑白,下聘礼娶月歌。 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颜君逸心中冷哼着刚要迈步出门,就听到步月歌轻声呼唤:“王爷?你醒了?” 他正要回身,她已经撞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王爷,是你吗?” “是本王。本王无事了,莫担心。”颜君逸缓缓转了身轻拥着她,垂眸望去,轻抚她的面庞:“多亏你救了本王,不然本王此时怕是已见了阎王。” 他话音没落,步月歌右手食指轻轻抵住他的唇:“呸呸呸,这话不可说,王爷会活许久,长命百岁的。” 他笑着她的面庞,唇角微勾:“月歌?” “嗯?”步月歌始终感觉不真实,她还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巨疼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王爷,你真的好了。” “好了。本王想问你,你”颜君逸差点脱口而出,到底忍住,拽着步月歌来到门口,一声口哨战马飞奔而来,他带着她骑上战马直奔邀月楼。 本来已经打烊的邀月楼,听到紧急铃响起,掌柜的赶紧来开门。 一般这种紧急铃都是大老板驾到,他瞧见颜君逸带着步月歌,心知肚明是何事:“您请进,本店虽然已打烊,但您和这位姑娘可以慢慢逛,不打扰您了。” 掌柜的说完退下。 颜君逸带着步月歌直奔顶楼,看守的人都悄悄隐去,生怕打扰到他。 步月歌好奇地问:“王爷为何深夜带月歌来此?” 颜君逸默不作声,简直犹如一头壮实的公牛。 直到来到密室,他转动了一个开关,并不避讳步月歌在。 步月歌开始不太明白,后来猜测是一道密码锁:“王爷,方才那种密码锁是您设计的吗?” “是。”颜君逸牵住步月歌的小手一路往里走,走到最深处,突然一道白光照下,步月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开始慢慢降落。 她吓一跳,自然第一时间抱住颜君逸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王爷,这是?” “和上来的那种木盒子差不多,这种是降落的。”颜君逸心里美滋滋,很想抱住她,又担心自己一伸手,她再松开自己的腰。 于是,他强忍着将双臂垂在身体两边。 直到降落到地面停稳,步月歌才松开了他,他赶紧又牵住她的小手:“来。” 步月歌惊讶地看着周围:“王爷,您这是在地下建了一座新的邀月楼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白光照到的地面犹如一面镜子,这地下和地上的构造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所有东西不对外出售。”颜君逸一边解释一边带着她穿过一道道长廊,最后停在了一座名叫“颜珍宝阁”的小阁楼门前。 他轻轻推开大门,里面耀眼的金光让步月歌不得不用手挡了挡眼睛后才缓缓放下,她万分好奇地走进去:“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颜君逸轻搂着她的腰肢将她转向自己,“月歌。” 步月歌仰起小脸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王爷?” 他双手在她腰后扣住,小心翼翼往他怀里一带,心一横:“月歌可愿意嫁给本王?” 他说完这几个字之后脑袋一片空白,如同没有说过这句话一样。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口! 曾经幻想过各种浪漫的情形,然而竟然被萧德举那货逼得不得不用这办法。 步月歌以为自己幻听:“王爷说什么?是在开玩笑吗?” 他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他不是一直在找那位女子? 莫非那位女子已经……没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娶自己? 步月歌的脑袋里全都是问号,心却跳得飞快。 摄政王竟然和自己求婚? 颜君逸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月歌可愿意嫁给本王?” 步月歌竟然说不出来一个字,然而身体诚实的一直在点头。 颜君逸激动的将她搂得更紧:“可是愿意?” 步月歌还是只能点头。 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吗? “王爷可是要娶月歌为妻?”步月歌说完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说什么,不是想说“愿意”二字吗? 颜君逸用力点头:“是,本王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好害羞!可不想拒绝! “月歌愿意。”步月歌声音都颤抖了,颜君逸又紧张又激动地缓缓低下头,她仰着脸不知所措,眼盯着他那厚薄适中的唇在一点点靠近…… 不知道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声音“这就愿意嫁给他了?也不问问他拿什么娶你?” 虽说这声音万分讨厌,但是提醒了颜君逸。 他搂着她转身面对那金光闪闪:“月歌,这些是本王给你的彩礼,晚些时候本王告知你密码锁如何转动,以后这里你可随意出入。” 这不比萧德举那“买下一座城的彩礼”多多了?而且还很高级! 他冷哼:“他那小彩礼不过只能买下一座城而已,和本王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嗯?”步月歌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听到他冷哼声更是纳闷万分,“什么买下一座城的彩礼?” 第108章 误入“千年老妖”酒肆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纳闷儿的小模样就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无事,本王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的密码开锁。” 步月歌像个头脑一片空白的小傻瓜跟着他一番了解,第一次对他满心满眼都是崇拜:“王爷竟然如此富有?” “就还好。”这些不过是他在这里的一小部分财产,慢慢展示给她看比较好。 步月歌终于学会了旋转密码开锁,尝试几次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颜君逸将一个爱心形状的红宝石扣在了她的项链上,却没有告诉她这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当年他告知过所有他手下的人,这颗爱心形状的红宝石是何物。但凡有他线人和资产的地方,看到这颗爱心形状的红宝石就会知道,步月歌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只当作是一颗新挂件:“王爷怎么这么会做这些小玩意儿?月歌在王爷面前仿佛成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有何不好?”颜君逸再次牵起步月歌的小手:“以后不准同意这等无聊的比武招亲。” 没等步月歌说话,他又轻声道:“可愿意嫁给本王?” 步月歌恨不得立刻点头,她面带微红地问道:“王爷可否要与家人商议?或者是否要月歌见见您父母?” 听到她这么问,他忽然头大。 见他的父母? 这……不太好办。 他一想到自己父母如果见到步月歌后会发生的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急,月歌可慢慢考虑。” 步月歌纳闷儿地心里嘀咕:她考虑什么?莫非他不想让自己见他父母? 难不成他娶她只是想要自己做个侧妃? 各自打着各自主意的俩人忽然有点尴尬。 步月歌抽出自己的小手:“是,月歌不急。如若王爷没有其他事了,月歌先回了。” 她说完走人,留给他一抹淡淡的草药香。 他还沉浸在如何带她见自己父母的想象中,等他回过神追出去,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步月歌离开邀月楼后本想回王府,可路过酒肆时想进去喝两杯。 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向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 她刚刚走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喊声:“姑娘快来,我刚刚开封的蜜茶桃花酒。” 听到别人这般热情地招呼她,她强迫自己挤出来一抹笑容走了进去:“蜜茶桃花酒?” “是呢,快来尝尝。”女子背对着她,这时有人打趣道:“老板娘怎地不给我们在这些常客也尝尝此酒?” 女子转过头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不配。” 一声声唏嘘声后,女子笑着端着两杯酒来到步月歌面前,她才看清了女子的模样,第一印象就觉得这女子怎么这般耐看?并不是惊艳的美,但是你看了她一眼就无法挪开视线。 女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姑娘眼生,第一次来我这酒肆?” “是。”步月歌倒是不避讳,“老板这酒肆生意真好。” “还行,这条街的酒肆我勉为其难排第二,快尝尝好不好喝。”女子说完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步月歌没有喝过酒,她端起那精致的桃粉色雕桃花的酒杯,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小口,眼睛都透出一点亮光:“老板这酒竟然这般好入口?” “是的呢,你有口福,我这款酒可是专门为了我们女子酿的,喝了这酒可有奇效。”女子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步月歌又抿了一小口:“你里面放了药材?” “呀,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投缘,只是一眼就想要招呼你进来认识认识。”女子竟然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这“千年老妖”酒肆的老板白灵犀。” 步月歌不知她这是何意,试探着伸出手,白灵犀拽住了她另外一只手:“你好,请问怎么称呼你?” 白灵犀这与常人不同的打招呼方式让步月歌愣了一会儿才回答:“称呼我月歌就好。” “呀,原来是你。”白灵犀一身红色纱裙,戴着各式各样的首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舞姬。 她一朵红花似的“飘”到步月歌身旁,右边胳膊肘轻轻搭在步月歌的左边肩头:“比武招亲的女子是你?” 步月歌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认出来,只好点头:“是。” 白灵犀拽着步月歌进了柜台里面,还提着一壶酒带着她往里走。 “跟我来。”白灵犀带着步月歌绕了好几个弯路,直到走到一高处,步月歌才发现这里面的院子后面竟然有一处观景台。 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王府那处观景台,还有那处摇椅。 自己从来没想过,那些是王爷给他心中那位女子建的? 白灵犀察觉她情绪低落,一边将酒热上一边笑着问她:“能让摄政王参加的比赛,月歌姑娘你不简单。” “白老板见笑了,其实” “不用称呼我白老板,喊我灵犀就好。”白灵犀满眼都是步月歌,看得步月歌都纳闷儿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白老板,不,灵犀,可是我面庞有什么?” “没有,是你太好看了。”白灵犀过于直接坦白的回答让步月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淡淡笑笑。 白灵犀将热好的酒端给步月歌一杯:“试试,热了的酒更好喝。” 步月歌不好拒绝:“我平日不喝酒。” “看得出来,没想到月歌的第一次喝酒竟然是和我一起,灵犀我深感荣幸。”她说着竟然站起身冲着步月歌行了个大礼,惊得步月歌要起身被她拦下:“以后这里你可以常来,我喜欢你。” 步月歌听着这有点耳熟的话语,又想到了颜君逸。 她纳闷地看着白灵犀:“灵犀,你很特别。” “哦?有何特别?” “就很特别,与普通女子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具体,就是一种感觉。 白灵犀大笑:“你也很特别。” 能让两位王爷争夺的女人?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特别,多重要。 白灵犀和她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步月歌也学着她的样子仰头喝下,入口微甜,入喉微凉……这酒…… 第109章 他帮她收彩礼? 温热的酒似乎更加甘甜,步月歌一杯喝下顿觉有些恍惚:“有些醉了。” “微醺。”白灵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喝酒,今晚就喝这些差不多了。” 她说着又拿出来一白色毛绒围巾双手捧着递给步月歌:“这是初次见面礼,希望你不嫌弃愿意和我成为朋友。” “谁会拒绝你这么美的女子做朋友吗?”步月歌狐疑着接过,眯起眼睛笑着,“唔,好毛茸茸……” 她将面庞放在这白色毛围巾上轻轻蹭了蹭,轻柔地闭上了眼睛。 这触感太舒服了…… 不知怎么她竟然睡着,似是进入了梦境。 这梦境太美,美到她都想笑着醒来! 梦境静谧到她似乎不用呼吸,她顺着一条清澈小溪的石子路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观赏周围的风景,但凡她走过之处竟然都开出一朵朵粉白色的睡莲。 两旁是成片成片的桃花林,数千的桃花花瓣被风吹起,一场绝美的花瓣雨让她忍不住旋转着往前走。 她纯白色的裙摆像是在起舞的蝴蝶。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月歌”? 是谁?她停止旋转,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往前走去。 穿过一片片桃花林,隐约看到一间木屋,木屋前竟然有几头小梅花鹿朝她这边张望。 刚开始有些警惕地看看她,没一会儿竟然都朝着她跑过来,围着她,小鹿角轻轻触碰着她的衣衫,似是在撒娇。 步月歌惊喜地抚着它们的颈项往前走,只恨自己为何没带些好吃的过来喂喂它们。 随着她往前走,不知道从哪儿飘来许多雾气,不一会儿就看不到木屋,而正当她想要朝着记忆中木屋的方向快跑几步时,雾气越来越浓,小梅花鹿不知怎么消失了。 但是她又可以听到小梅花鹿的叫声:“有人吗?” 她的喊声似是传来回音“有人吗?” 可她认真听,这回音并不是自己的声音。 她不再往前走转了身往后跑。 跑到她有些疲倦才发现无论她朝什么方向跑都在原地! 这时她再次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是王爷?” “王爷!”步月歌用尽力气大声喊,可是除了她自己听得到,并没有其他人听得到。 而且奇怪的是没了回音。 她感觉呼吸有点费力,只能蹲下来缓口气。 喊她名字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不仅仅有颜君逸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有兄长的声音。 她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就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 和之前的回音很接近的声音突然传来:“月歌跳进溪水中。” 溪水?步月歌站起身朝着溪水的方向走了几步,弯下腰轻轻划了几下,她发现这溪水竟然不流动。 这里是梦境!她猛然意识到,“扑通”一声跳进溪水中。 猛地一口水呛入口中,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倒抽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月歌!”颜君逸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你醒过来了。” “我怎么了?”步月歌几乎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看看这里似乎不是王府,再看步修远和巫晴匆忙从外面跑进来,异口同声道:“还好你醒了!真是急死我们。” “我?”步月歌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这里是哪里?” “你怎么会看到那酒肆,真是怪了。”巫晴嘟囔了好几遍,步月歌这才有点印象:“昨晚我似乎进了一家酒肆,叫“千年老妖”酒肆?” “呼……”步修远长出了一口气,巫晴更是心提到了嗓子字眼儿:“你居然还记得那酒肆的名字?” “记得,我还记得酒肆老板说她叫白灵犀,给我倒了两杯蜜茶桃花酒,还送了我一个白色皮毛的围巾,十分舒服。”她四下看看,想要找寻那条围巾,却看到步修远手中提着的一断了的狐狸尾巴:“你是说这个?” 步月歌不能确定是不是,她摇摇头:“这是围巾?” “月歌,我”步修远急得原地跳,巫晴推了推他,也顺带拽了拽颜君逸,示意让他们两个都出去。 屋内独留了巫晴和步月歌,她轻声对步月歌说道:“月歌,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呢?”步月歌这会儿感觉好很多,坐起来听巫晴说。 巫晴将方才步修远提着的狐狸尾巴拿过来放在她面前:“这就是那女人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喝了她给你的酒之后就进入了一处桃花林,对吗?” 步月歌点头又摇头:“是见了很美的桃花林,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喝了她的酒,也不确定这狐狸尾巴是不是她送我的见面礼。” 巫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得不将狐狸尾巴反转:“你看,这是你昨晚胭脂的痕迹,显然你抱着它睡着。” 步月歌捏起一小块胭脂,用手指捻开,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确实是我常用的胭脂。” “那是自然,这是出自邀月楼顶级胭脂,我是熟悉的。”巫晴似是下了决心,一口气说完:“月歌,这么说,你昨晚看到的“千年老妖”酒肆是一般人都看不到的。换句话说,你与常人不同。” 步月歌听完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看到妖?白灵犀是狐妖?” 巫晴点头:“是。” “那你们怎么知道?”步月歌的反问让巫晴愣了一下才回答:“有件事你不知道,我的成樱堂和她有生意往来。” “嗳?”步月歌更加迷糊了,她甚至还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是人?” “我是人,但是我不是一般人。我虽然看不到它们但是我家祖传秘术有办法和它们沟通交流。总之,如果下次你要再想喝酒,就只去醉云轩。”巫晴说着还握住了步月歌的手,如长者交代晚辈那般语重心长的叮嘱许多次。 步月歌虽说心中好奇万分,但是想到自己做梦时的可怕之处,还是点头应承下来:“好。” “嗯,还有件事,就在你昏睡的这七天时间” “七天?”步月歌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七天! 巫晴拍了拍她的手:“莫要激动,听我说完。” 步月歌满脑子各种疑问却也只能先听她说。 巫晴轻咳一下:“有件事,在你昏睡的七天内,摄政王帮你收了很多彩礼。” “嗳?”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 “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离谱,但是你还是先来看看这些彩礼。”巫晴说着牵着她的手从侧门走到了后院,步月歌总感觉这地方和梦境里的桃林太过相似:“这是哪里?” “就是千年老妖酒肆所在的梦幻桃林,只是你现在看到的是真的桃花林。”巫晴说着捡起一朵桃花给步月歌,她放在鼻翼下轻轻转动,抬眸之间就被木屋吸引了目光:“这不是我梦境中的木屋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巫晴说着已经推开了木屋外院落的大门,步月歌心咯噔一下:“这是?” 莫非就是摄政王说过的买下一座城的彩礼?确实比王爷那一屋子金子差太远。 “肃亲王萧德举到处说他赢了比武招亲,还亲自找到步修远住处下彩礼。” “他怎会如此无赖行为?”步月歌纳闷地问,“如果这些彩礼都是萧德举给的?兄长同意我嫁给他?不,不对,你方才说是王爷帮我收了这些彩礼?” “是。”巫晴瞧见步月歌的脸色不对,赶紧解释,“但是又不是彩礼。” “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快被你绕迷糊了!”步月歌焦急万分,“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没被安排嫁给谁?” “当然没有,只是……” 第110章 宫廷美食大赛?太草率! 步月歌提着一颗心瞧着巫晴:“只是什么?” “只是,肃亲王后来发现上当,故而告到皇上面前,所以”巫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特别是看到步月歌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时,更是莫名心慌,“所以皇上十分为难,只好决定用“宫廷美食大赛”胜出者可决定此事。” 步月歌眨巴眨巴眼睛:“谁为参赛者?” 巫晴无奈地撇撇嘴:“三人,你、肃亲王、摄政王。” 步月歌一口气没上来:“那谁为评委?如何能确保公平?” “就,皇上有一个自己的美食鉴定团,总共十人。” “也就是说趁着我昏迷不醒,皇上就这么定了我的婚姻大事?太草率!”步月歌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我抗议。” 巫晴递给她一份告知书:“摄政王之前也去抗议来着,然而皇上心意已决,任何人说都无用。公告已经发出,大赛定在你醒来后的第三日。” 步月歌:“……” 这小皇帝就真的很离谱!早知道上次就不好心救他了。 这时颜君逸和步修远都走了进来。 步修远还轻声劝着:“妹子,这比赛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选自己喜欢的男人做夫婿。如果他赢了,那正好你们” 步月歌打断他的话:“如果肃亲王赢了呢?那我是不是就要乖乖嫁他?” 绝无这种可能!颜君逸心中暗道,面上却冷静的像一座冰雕。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他只能躲闪。 步修远突然单膝跪地捂着心口处:“巫晴,我” 巫晴急忙搀扶住他:“月歌的事我看你也不要管了,你的时日已不多,我们两个还是尽早出发才是。” 步月歌猛然想起自己兄长身患怪病,不禁责怪自己太过自私,总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忘了兄长:“巫先生说的是,你们去游山玩水就是,我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处理。” 巫晴一手搀扶着步修远,一手从袖中拿出来一卷看似很古老的书籍递给步月歌:“这是我巫门秘术,今日我就将它传与你,你能否参透这其中的奥秘就看你的造化了。” 步月歌不知所以,木然地接过这本古籍,只是翻开第一页都已经让她震惊:“这是?” 颜君逸更加没有想到巫晴竟然将这么重要的祖传之物很是随意的给了步月歌:“巫晴,这可是你祖传之物。” “我已经无心再继承祖传之事,更加无心去寻找继承之人。如若我以后能有子嗣再说,如若我与他就此了去人间,月歌就是我巫门的继承人。这枚戒指你戴好。”巫晴说着竟然从手指摘下一枚金戒,神奇的是这枚金戒竟然如一只金色的蝴蝶飞到了步月歌右手的小手指上,“咔哒”一下扣住。 巫晴嫣然一笑:“看来这掌门戒指认你这个新主人。” 步月歌急忙走过来行礼:“多谢巫先生。”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巫晴轻轻握住步月歌的手,“是不是应该改称呼我一声嫂嫂?” “嫂嫂。”步月歌抱住了巫晴,又抱了抱步修远:“兄长你保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回来找我。” 步修远轻轻拍了拍步月歌的后背:“我一定努力活着。记得收好我给你的那些,还有让那小子帮你保存的东西,时刻挺直腰板儿,你背后有超强的支持。千万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吗?” 巫晴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兄长说的是,切不可委屈自己,如若这男人亏待了你,不要了就是。你兄长留给你的足够你随意挥霍,我给你的那本书如若你参透其中十分之一,都可以保你一生无忧平安。” 被冷落在一旁的颜君逸深感自己压力很大。 看着他们三人抱头痛哭又依依不舍分开,他都不知道上前还是不上前好。 直到目送那一对潇洒的恋人离开,他才敢开口说话:“月歌不必为美食大赛烦恼,本王一定会胜出。” 步月歌没说话,她这会儿心里十分别扭,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毕恭毕敬站着。 颜君逸看出她的不悦,也只好先离开。 没多久跨步上马直奔皇宫,然而小皇帝死活不见他,还传话——美食大赛这件事绝不更改,除非他驾崩。 连传话的太监说完这话都连着“呸呸呸”三下:“摄政王,这件事真的无法改变,老奴劝您还是回去做准备,皇上已经知晓步姑娘醒来,所以大后天一定开赛,风雨无阻。” 气得颜君逸连着咳嗽了好一阵,回到王府更是闷闷不乐了两日。 因为这两日,步月歌不仅没见他而且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比赛当日,早上还艳阳高照,比赛主持人刚刚宣布开始,话音都还没落就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看得小皇帝有点心惊:难道朕这决定错了?莫要怪朕,朕实在是吃腻了御膳房里那些人做的玩意儿嘛。 然而这天气并没有因为他的心惊而有所缓解反而越演越烈。 只要主持人一说话,这皇宫就狂风暴雨巨雷闪电。 最后不得不临时将比赛场地改在悦风楼。 又要清场又要做好保护皇上的工作,故而这比赛愣是延迟到傍晚才算正式开始。 说来奇了,场地一改,顿时风和日丽。 众人还欣赏了一波绝美的晚霞。 步月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次和颜君逸在蛇岛看晚霞时的一幕:那时王爷英俊威武,此刻的王爷……她假装不经意间瞥过,他那般严肃认真的模样莫名可爱。如若是有一个小小只的王爷…… 步月歌被自己这般想法吓到,连忙轻轻晃了晃脑袋,开始检查自己准备的食材。 颜君逸的心跳得超快,他太好奇她这两天到底准备了什么美食。 而肃亲王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让他真的很不爽。 早知道他如狗皮膏药般讨厌,不如早点让他滚去南屿更好。 小皇帝暗中观察着三位参赛者,内心偷乐,敲了一下面前的鼓铃,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场,众人都被肃亲王吸引了目光。 只见萧德举手握一把极小的尖刀,似是在舞剑般步履轻快,动作优美,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尖叫:“天呐,肃亲王竟然雕了一条龙!” 萧德举唇角微勾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呵,他们两个想要胜出?怕是比登天都难。 步月歌,你只能是我肃亲王的侧妃! 第111章 “和你本人一样华而不实” 肃亲王认为自己稳赢,是因为他得知这次真正的评委其实是皇上,其他十名评委不过是做做样子,而且这十名评委之中还有两位是他这边的人。 当他将龙雕刻完毕之后,又是一套行云流水般的舞姿,将这雕刻好的龙轻轻放入热油中轻轻炸了一下立刻拿出,接着将细碎的白砂糖用极美的动作将其洒了上去。 众人惊呼,就连评委们都赞叹:“白龙变了金龙,妙啊。” 萧德举端起长盘行礼:“臣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肃亲王这美食是专门做给皇上的。 评委们哪里还敢动筷,直接打分后,将这“金龙”呈上去,坐在最上方的小皇上差点没气抽过去,尽管看到“金龙”也很震惊,但是他对此没有一点食欲。 好气! 这气氛瞬间尴尬了。 大家以为小皇帝会开心地点评,然而看到“金龙”被端回来摆在台上,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萧德举见此也颇为惊讶,难道不够精美? 正当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时,就听有位评委忍不住赞叹:“好香。” “这是什么香味?” “不知,有点像炖肉。” 小皇帝也闻到了香味儿,好奇地伸了伸脖子看看是谁做的好吃的,只见步月歌打开一个看起来像瓦罐的东西,顿时赛场全都是炖肉的香味儿。 没有一个人不吞咽口水。 步月歌盛好汤端到评委面前,还特意盛了一碗让人送到小皇帝那。 刹那间评委们都赞不绝口:“鲜甜。” “没想到只是一碗普通的鸡汤。” 小皇帝那有人先要试喝,等得他好着急,当他看到试喝人盛出去小半碗的时候,气得他骂人:“朕还喝不喝了?” 试喝的人赶紧跪下:“皇上莫怪,实在是太好喝了。” 小皇帝也没空责罚,端起来尝了一下口:“唔……好喝!” 没一会儿一小碗已喝完,半瓦罐的汤已经端了上来,他根本没工夫顾其他,愣是将这半瓦罐汤如数喝下才心满意足继续看比赛。 这时评委们又被颜君逸做好的美食吸引了目光,步月歌更是好奇地凑了过去,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是什么? 萧德举铁青着脸,强迫自己挤出来一抹笑容探了探头:“没想到摄政王竟然做得一手好菜,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教会的?” 本以为颜君逸一定怼他,从而好让他有机会往食物里放点东西,可是颜君逸根本没搭理他,细心地摆盘,总共做了十一份,每一份摆盘都不同。 前面十份摆在了评委面前,评委们根本不用尝就知道摄政王必定胜出,甚至连萧德举的人都不敢打分太低。 呈给小皇帝的那一份摆盘更加精美,而且上面还罩了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罩子,只有上面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评委们齐齐回头看去,对皇上那一份美食好奇得很。 小皇帝连试吃都不让了,自己亲自打开那个奇怪的罩子,眼睛瞬间亮了:“摄政王,这份美食要朕如何下口?” 太可爱了!小皇帝内心在尖叫。 惹得众人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 颜君逸开口解释:“可以先从靠近皇上的那一侧开始吃。” 步月歌忍不住悄悄问道:“王爷您是怎么做出那么可爱的食物的?” “秘密。”颜君逸故意凑近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如若想学,可以拜本王为师。”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可是步月歌感觉自己的脸在一阵阵发烫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过于魅惑了,他的唇是不是距离自己太近了? 突然小皇帝一声尖叫,吓得大家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 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帝又一声尖叫。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上了比赛擂台问颜君逸:“可还有?” 颜君逸摇头:“只此一份。” “过分了过分了。”小皇帝就知道颜君逸没那么好心,“说,什么条件,朕还要吃。” 评委们听到这话都不敢作声,等于皇上已经决定了谁是胜出者。 肃亲王脸色更加难看,又好奇又纳闷儿又气愤地凑前:“皇上,您?” “朕宣布,今晚的胜出者是摄政王。他所做的美食不仅食材难得,而且口感层次丰富,摆盘好看精致又可爱,你们几个评委可认同?” 评委们哪敢不点头。 萧德举唇角抽搐做最后的挣扎:“皇上,您是不是偏心了?臣做的……” “住口。”小皇帝这会儿抓心挠肺,转头问颜君逸,“分量太少了,朕还没有品尝够就没了。” 评委们只能附和:“确实确实。” 萧德举收买的两个人硬着头皮想说点反对的话,然而被小皇帝瞪了回去,还拿出来一份兑换书丢给萧德举:“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且不说你做的那东西让朕完全没有胃口,光是花里胡哨一顿乱划已经让人烦躁。美食,讲究的是入口之感,而不是摆在那好看。” 颜君逸往前走了一步:“本王今晚所用食材全都是从各地精选的当季食材,呈给皇上的那份名曰五福临门,五种颜色五种口感,中间的是五种之混合,入口会呈现出酸辣,继而略微带一点点苦,之后回甘,则为甜。” 评委们惊呼:“我们吃的则是中间五种的混合口感。” “无错。”颜君逸微微点头,“呈给皇上的自然要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妙!”小皇上拍手称赞,“朕宣布今晚的获胜者是摄政王!” “多谢皇上,臣这有一份食谱,这副画则是做好后应该呈现的样子,一并送给皇上。可让御膳房研究研究。”颜君逸早就猜到了小皇上的心思。 小皇上宣布散场,大家都赶紧撤走。 萧德举当场石化,恨不得一阵风将他吹走也不要站在那丢人了。 尽管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也不敢就此发作。 颜君逸缓缓牵起步月歌的手走到肃亲王面前,俨然如教育孩子一般说道:“你做的食物和你本人一样华而不实。” 他盯着颜君逸和步月歌离去的背影,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颜君逸领着步月歌来到顶层,缓缓牵起她的手:“月歌,你可愿意嫁给本王?” 第112章 真正的王府,太长见识了! 皎皎朗月,静谧初秋。 细碎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面庞,衬得她格外娇小动人,美眸中闪过一抹害羞:“王爷这般直白,月歌……” 颜君逸心弦绷紧,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墨眸紧紧盯着她,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然而还没等步月歌说出后面的话,突然一阵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的使得他不得不拽着她往回跑。 刚跑没两步就瓢泼大雨。 他紧忙挡在步月歌身后:“别淋湿了。” “王爷,你背部衣服都湿了,我们快先回王府。这秋雨可淋不得。”步月歌担心地说。 颜君逸点头:“随本王来。”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心里犯嘀咕:每次自己求婚没等到答案就被打断,这月老看来是活得有点舒坦。 步月歌不知所以跟着他绕了几道弯,最后走过一道桥:“这是?” “这一带所有的楼本王都有专属的通道可以来回穿梭其中,即便是这般狂风暴雨,也不必惧怕。”颜君逸对自己这个设计十分满意,“有空本王拿出这些楼宇的设计图给你看看,你亦可学学。” 步月歌光顾着欣赏这特别的设计,都忘了回答颜君逸的话语,实在好奇地问东问西:“王爷,您是怎样想到这般设计?也就是说邀月楼、悦风楼、茶楼、醉云轩酒肆等都是串联在一起的?” “无错,正是如此。而且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颜君逸无时无刻不想告知步月歌她有多独特。 无论比武招亲还是美食大赛,换作平常他是理都不会理会觉得很无聊的事,可是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愿意尝试而且势在必得。 步月歌对颜君逸的崇拜已经爆棚,她忍不住跳起来抱住他,而他为了俩人保持稳定自然而然托住了她。 她轻轻搂着颜君逸的颈项:“王爷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赢,万一是肃亲王赢了,岂不是月歌就真的要嫁给他了?” 颜君逸挑眉:“你这般不信任本王?本王能让他心甘情愿将彩礼放下还来参加这美食大赛,就已经胜了。” 步月歌美眸里透着精光:“我懂了!原来这都是您的计谋。” “聪明。”他抱着她继续往前走,推开前面的一扇大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王爷,月歌……” “无碍,本王喜欢。”他根本不让她脚落地,就这么一路抱着将她放在一个高台坐下,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又很快松开:“在等本王,待本王去换件衫。” 步月歌听到跳下来跟了上去:“月歌帮您。” 她这应该就是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好。” 颜君逸一边踱着步往前走一边暗自琢磨着。 绕了一道又一道,步月歌才看明白这里是一处超大的寝宫! “王爷,您不会将悦风楼、邀月楼等所有楼宇的顶层做了这间寝宫?”步月歌走得脚酸,后悔自己跟来。 颜君逸点头:“是,这是本王真正的住处。” 如若不是你的出现,他早就不会每天回那个临时住处。 “你所知的王府只是位置方便,面积较小适合临时落脚。”颜君逸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道门,这一屋子的衣服看得步月歌嘴巴都合不拢:“王爷……这” “这是邀月楼的楼顶,专门用来放本王的衣服。”当然也有你的衣服,他瞥了一眼右边那面墙某处摆放的一个白玉花瓶,那可是只有他能开的秘密机关。 步月歌抚着心口:“太厉害了,这,月歌都找不到词汇形容。” “帮本王选身衣服。”颜君逸褪去湿透的外衫,步月歌红着脸跑向左边那一面墙的衣服,选来选去都不知道哪件才好,最后干脆闭着眼睛随便拿了一件跑回来:“王爷穿这件白玉色的锦袍。” “好。”他几乎不怎么穿白色,既然她喜欢他就穿给她看。 他伸开胳膊,她紧忙踮起脚尖帮他穿衣。 一阵手忙脚乱才算勉强帮他穿好,步月歌脸红成了红苹果:“抱歉,月歌太久没有伺候您穿衣了。” “无碍。”他稍作整理之后,主动牵起她的手来到白玉花瓶前,站在她身后,从背后环抱住她,他的手扶着她的手背,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左耳边流转:“这花瓶需要这般拧动……” 教她拧动之后还温柔地问她:“记住了吗?” 步月歌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是麻的,左边脸烫的像被烤熟的地瓜:“记、记住了。” 实际上她根本没记住!光是方才颜君逸的靠近都已经让她紧张的身体僵直如同一块木头。 颜君逸瞧出她的紧张和走神,生怕她站不稳摔倒,故而揽着她的细腰往里走,他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里放的是你一年四季的衣服,之前我让他们拿去王府的只是其中的百分之一。毕竟那个王府地方太小,你住的那间屋更是狭小不堪。” 步月歌听得脑袋嗡嗡响,没想到王爷如此豪!原来那王府还算小?光是随意转转都得三四天才能转完。再说她住的那间屋,狭小不堪?不,那简直是豪宅!前后大院子怕是都快有皇上的御花苑那么大了。 想到这步月歌打了个寒颤,冷不丁问道:“王爷,这里快要赶上皇宫了。” “那不至于,只是实用性来说,确实和皇宫的使用大小差不多。毕竟皇宫空着废弃着的地方太多。”颜君逸带她绕过一道屏风,步月歌总算清晰地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了一个多么富有的男人! 光看着一屋子的衣服,我的天呐!她内心狂吼,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这就是兄长所说的那种东西?她偏头看向颜君逸:“王爷,这或许就是我兄长所说的叫“衣帽间”的东西。” “衣帽间?”颜君逸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认同地点点头:“这个称呼好,这里就是月歌你的衣帽间。” 步月歌走到第一排,上面的字迹让她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春季还分了每个月份的衣衫?” “是,方便拿取。” “那脏衣服在哪里清洗?可是有专门的…” 颜君逸纳闷地望着她耐心地回答:“这里的衣服不需要洗,脏了扔到楼下就是。他们会分门别类,将外衣稍作整理之后挂在一个专门的地方出售。” 步月歌惊得嘴巴上下合开几下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莫非这就是兄长所说的二手衣服?王爷您穿过的等同于大牌二手?” 颜君逸又点头:“兄长这话说的有理,如此明日一早本王去楼下开个会议,可将一楼专门卖这些废旧衣服的位置再分出一个大牌二手区,标明是本王穿过的,全部竞拍抢购。” 步月歌内心尖叫:她太有眼光了?喜欢了一位这么有商业头脑的男人!嫁了嫁了,赶紧的。 她突然转身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颈项,根本不敢睁眼,撅着粉嘟嘟的嘴巴凑了过去。 不管了,亲到哪是哪。 第113章 不管了,亲到哪是哪 颜君逸瞧着步月歌凑上来的小模样,喉结滚动得乱七八糟,呼吸也变得奇奇怪怪,大手一揽将她单手抱起,墨眸低垂,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声带发出微弱又磁性魅惑的声音:“月歌你这是……?” 他好慌,他要主动亲下去吗? 他怕自己会错意。 他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步月歌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语,嘴巴撅着凭着感觉凑了上去。 真的是不管不顾了,亲到哪是哪。 然而两三次都亲到了衣服。 最后她使劲踮起脚尖,用力一勾他的颈项,狠狠亲下。 软乎乎是皮肤的触感,应该是亲对了。 她倏地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喘息急促又不知如何是好,想要睁开眼睛又不敢。 当她正要再次胡乱亲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伴随着不由自主的一声尖叫“呀”,她不受控制地睁开了眼睛:“王、” “不要说话。”他一想到方才她那般可爱的模样,一想到她亲到他的喉结处……就,由心而发的难忍! 他恨不得狠狠亲下,可是最后的一点点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那如猛兽般的念头。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拉长着脸压制着内心的冲动,克制着想要将她立刻洞房的念头…… 步月歌羞红了脸将头埋起来,心里嘀咕着:都怪兄长胡说,这样直接反而惹得王爷不高兴了。 步修远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吓得巫晴赶紧给他拿来斗篷披上:“山里晚上冷,你非要坐在这数什么星星。” 听起来似是抱怨却依偎在他怀中陪着他一起看星星:“修远,你若是回到了你的时空,还会记得我吗?” 步修远最近变透明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现在另外一边已经透明且无法恢复,被她依靠着的这一侧身体还偶尔能恢复,他伸开胳膊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会,就算身体脑袋记不住,我相信我的灵魂一定记得住。” 巫晴笑着流泪:“好,我相信你。” 步修远看了看自己正在变透明的手,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如果我消失了,你别难过,我不想看到你为我流泪。我不值得。” 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她知道了这人世间太多太多的秘密。如今好不容易喜欢了,可他竟然不属于这个时空,他要离开了……她咽下眼泪吞下所有的难过,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是,你不值得。” 就在这时,步修远眼眶含泪地盯着她,抽了一下鼻子,胳膊搂过她的后颈,狠狠吻下…… 这一吻,不知道多久。 吻着吻着,她怀中的人不见了,只留下空气中他的气息。 衣服轰然落下,她再也克制不住抱着衣服痛哭。 明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会难过。 “修远……”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抱着他的衣服冲进木屋,做着没有人看得懂的手势,摆放了没有人看得懂的蜡烛阵,她轻松跳起盘腿而坐其中,口中念念有词…… 这天百里云山山脚下的村民说看到了怪事,他们看到天空一道火光,不知道是从上而下还是从下而上,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与此同时,刚刚站稳的步月歌猛然心痛的不得不弯下腰:“啊。” 颜君逸心惊:“怎么了?” 她捂住心口连着咳嗽了许久,心痛才缓解。 她大口喘着气平复自己的难受,颜君逸说了什么她似乎都没有听到,只能摇头。 他将她抱起放平:“可好些?” 她目光呆滞摇摇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 而且根本止不住泪水。 他看着她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 莫非是步修远走了?他猜测着,之前巫晴和他提过,一旦步修远离开必有怪相。 方才他看到百里云山那边一条火红光直直地冲上天空…… 步月歌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摇了摇自己剧痛的头又躺下了:“王爷,月歌睡会儿。” “嗯,好。”颜君逸担心地陪着,然而她这一睡就是三天。 他一刻都没敢休息,时不时将手抚上她的额头,确认她并未发烧才放心。 还会时不时贴近她,感受她的呼吸,确认她的呼吸是平稳无碍的才舒心。 三天后的傍晚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打瞌睡的颜君逸,她坐起身轻轻拂过他的面庞:“王爷?” 颜君逸睡着了并未听到,她扶着他躺下,托着下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找点吃的。 突然而来的饥饿感让她心烦,而且口渴的不得了。 绕了一圈她知道自己成功迷路。 她轻声呼唤着颜君逸:“王爷?” 颜君逸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摸了一下身旁,她在喊自己? 他顺着声音寻找,很快找到了她。 只见她蹲在那托着下巴很是无奈的样子,着实可爱。 他慢慢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起,她吓一跳:“呀。” “王爷?”步月歌回身反抱住了他,“这里真的太大,我居然迷路了。” “肚子饿?”他轻拥着香香的她,“在这等。” “好。” 没一会儿他端着悦风楼的食盒再次出现,将小菜一样样摆好:“睡了三天,不可吃太多,这些食物都比较软,你慢慢吃。” “我睡了三天?”步月歌先给自己把了个脉,似是身体无碍,怎么会睡这么久? 颜君逸揉了揉她的头发:“无事,别想太多。” 等见到巫晴确认之后再说与她听。颜君逸兀自想着,时不时夹起一口菜也是喂她吃:“你太瘦,多吃些。” 不然以后哪里有力气生宝宝。 他脑补了和她结婚后的画面,心里乐开了花。 步月歌真的饿,犹如一头小牛埋头一顿吃。 吃饱喝足她才露出笑容:“王爷怎么不吃?” “秀色可餐。”本王看你就足够了…… “嗯?”步月歌纳闷地看着他,颜君逸拿出来一份清单:“这是本王下的彩礼你看看。” 步月歌看着那一长串拖到地上的绢布:“这么多?” “不多,另外,如若你不喜欢这地方做婚房,本王可以再选一处重新建就是。” “这里可以了。”她根本不敢想再大自己会如何,怕是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在自己家迷路失踪的王妃。 她一直往上拽,终于看到了最后一项:“足足五百项,王爷,这……您用不用和您父母商议?月歌用用见您父母?” 不见!颜君逸摇头:“只要你同意,本王即刻找人选定订婚日。” “订婚?这只是订婚的彩礼?”步月歌无法淡定了。 颜君逸点头:“月歌可是有不满之处?与本王明说就是。按照你兄长所托,只能先订婚,相处一阵时日,如若你觉得本王还可,再结婚。” 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必须赶紧收了才是。 才不要听兄长的。 万一到时候生变故她不是要毁青了肠子嘛。 步月歌有点眩晕地脱口而出:“不必那般麻烦了,直接结婚。” 她要立刻成为他的新娘! 立刻成为摄政王妃! 第114章 想要终成眷属?好难。 步月歌的小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颜君逸一下子没适应:“月歌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结婚?” “嗯。”步月歌用力点头,她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将摄政王抱回家! 她一点都不想在乎自己是不是替身,更加不想在乎谁喜欢谁多一点。 她十分确定的是,自己这颗心全都是他,自己只想嫁给他。 最近不少人都来对她示好,可她对他们毫无感觉,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颜君逸瞧着她娇俏的面庞,声音哽咽又带着沙哑:“真的?不反悔?” “不反悔。”上次在山脚下虽然有点动摇,但是这一次她不反悔。 她就差没反过来求婚了,求他快点娶了她。 颜君逸的心差点跳出了胸膛,他带着她直奔皇宫。 “王爷,我们这是?” “要赐婚。” “嗯?” “避免再生其他变故。”颜君逸骑着战马带着她直奔皇宫,到达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各大臣都在候着准备早朝。 瞧见颜君逸手牵着步月歌走来,各个揉揉眼睛探了探头,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宫丞相倒抽一口凉气,紧忙跑到里屋和肃亲王轻声道:“王爷,摄政王带着步月歌入了宫,莫非?” “什么?”肃亲王后来回去才想明白,自己那些所谓的“彩礼”根本就是颜君逸用阴谋骗了他,正想今早早朝参他一本,他倒好,竟然带着女人来了? 越想越气的肃亲王一拳砸在了桌上,吓得旁边的几个王爷都赶紧躲出去。 宫丞相瞥了一眼桌上的裂痕,眯了眯眼暗忖:真的肃亲王看来不容小觑,呵,不过,亦在本官的掌控之中。 看你们为了个女人这般争斗,甚好。 想到这他急忙差自己的轿夫回府报信。 肃亲王直奔大殿,看着颜君逸和步月歌在他前方不远处就追了上去:“摄政王今日是来早朝?” 他似是在和颜君逸说话,眼睛却盯着步月歌。 颜君逸将步月歌挡在身后:“关你何事。” 说完,他干脆打横抱起了步月歌快步离开。 步月歌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王爷,早知是早朝时间,我们” “就要此时,本王要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要娶你为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皇帝也早就收到了风声,一路小跑着刚坐下,就看到颜君逸抱着步月歌走进了大殿:“来人,告知众臣今日早朝推迟一盏茶的功夫。” 肃亲王带着怒气冲进来,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小皇帝一声令下:“朕的话没听见吗?” 太监和侍卫们才赶紧执行。 太监传完话本想回来就发现小皇帝亲自过来关上了大门:“全都门口侯着。” 大门一关,小皇帝就要去拽住步月歌的衣袖,被颜君逸拦住:“皇上,臣要请求您” “看你这小气劲儿,朕不过是要单独问问月歌乐不乐意,”小皇帝探了探头,“月歌你喜欢这男人什么?” “嗯?”步月歌没有想到皇上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红着脸回答,“就,都挺喜欢的。” “没有讨厌的地方?比如他不会笑总是冷着一张脸,比如他脾气超级差总是凶,比如他”小皇帝话没说完就被颜君逸捂住了嘴巴,“臣请求您” 小皇帝“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请朕赐婚是?” 颜君逸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皇帝如今虽说只十五岁,却精明得很:“是。皇上哪里不一样了。” 小皇帝莫名心慌乱一下:“还能哪里不一样,少胡说。” “处事如本王这般年纪了。”颜君逸说完要跪,被小皇帝拽住:“别闹,你是想要折朕的寿吗?还跪?朕赐婚可以,只是你必须答应朕三个要求。” “是何要求?”颜君逸早就料到这小皇帝一定有要求,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强调,“即便皇上不赐婚,本王也是要与月歌结婚的,而且本王非她不娶。只有她才能做本王的王妃。” 这话一出,惊得不仅是皇上,连步月歌也震惊了。 她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只知道现在她满心满意的都是他:王爷这般言辞太帅了! 小皇帝丢来一份圣旨:“喏,这样的要求,你放心,朕指定不会去让你做那种要生要死的可怕之事。朕只是担心你娶妻之后就更加不理国事,过你的小日子去了。” 小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委屈地嘟起了嘴:“月歌,你帮朕劝劝他,就算你们结婚,也要让他来帮朕分担些国事才是。” 步月歌点点头:“有理。”难道王爷打算婚后就待在家里? 她纳闷儿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王爷确实有待在家里的资本,就光是那些订婚彩礼就算花也要几辈子。 加上兄长留给自己的那些财产,以及巫先生留给自己的秘籍,还有简老给自己的秘籍……就,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小富婆。 这让本来有些担心配不上颜君逸的步月歌总算多了一丝自信。 听到步月歌这么说,颜君逸更加将她藏在身后:“皇上有话直说,不必以此要挟。” 此时外面有吵嚷声传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皇上,燕亲王和燕王妃来了。” 听到这一声喊,小皇上和颜君逸互相看看对方,齐齐打了个寒颤。 小皇上将那圣旨塞到颜君逸怀中:“拿住圣旨,朕已经赐婚,你已经接旨,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颜君逸正要将这圣旨还回去,门就被推开了,一声洪亮的话语传来:“老臣携夫人参见皇上,吾皇……” 后面的话小皇帝都听不进去了,一颗心跳得“砰砰”响,再次将大门关上一番客套之后,他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步月歌,小碎步倒腾着回到自己的龙椅才算安心下来。 呼,这可如何是好,摄政王的克星们怎么突然驾到? 步月歌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看着他们对自己那般审视的眼神也猜了个大概,想必这二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 小皇帝瞥了一眼颜君逸和步月歌,心中感叹:想要终成眷属?好难。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沉稳一些:“许久不见燕亲王和燕王妃,身子骨还是这般健朗,不知二老此次前来皇城是所为何事?” 第115章 老颜,你差不多得了 熟悉燕亲王和燕王妃的人都知道这老两口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想当年燕亲王以千人精英军敌南屿大军,愣是将南屿大军打得溃不成军逃回南屿再没出现过。 那次之后,南屿的实力大减,渐渐的从版图上开始消失。 如今的南屿小到如皇城这般,全靠北域照拂才让百姓安居乐业。 而燕亲王和燕王妃则一直奉命镇守南屿。 小皇帝问完这问题,两个老人家压根没正面回答。 燕亲王反问道:“皇上这是不欢迎我们老两口?” 杀气!小皇帝陪着笑:“哪能?只是您二老突然驾到,朕未曾远迎,心里过意不去。” 他说完瞥了一眼颜君逸,挤成眯眯眼了,示意颜君逸赶紧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可是颜君逸当作没看见就算了,还“扑通”一声跪地,差点没把小皇帝给吓得跳起来,当从他即位到现在就没见到颜君逸这么跪过。 上次这么下跪还是在老皇帝驾崩的时候。 呃……小皇帝预感不妙。 就听颜君逸先是给自己父母磕了头,接着朝向小皇帝:“谢主隆恩,此次赐婚臣接旨,即日完婚。” 小皇帝脊背发冷,都不敢正眼看燕亲王和燕王妃,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好你个颜君逸,竟然拿朕当挡箭牌,“其心可诛”! 颜君逸说完一手抱着圣旨一手牵着步月歌的小手就往外走,经过燕亲王和燕王妃身旁时轻声说道:“如若不想再丢脸就随儿子回府再议。” 燕亲王“嗷”一声刚要说点什么,就看到燕王妃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将要说的话和高声调都收了回去,陪着笑脸伸着手做出“请”的姿势:“夫人先。” 燕王妃快步追了上去走在颜君逸另一侧,燕亲王也只能赶紧跟上。 宫丞相瞧见这一幕,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怎么回事?燕亲王居然没有大闹一场?这很不对劲。 肃亲王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将颜君逸他们一家团灭算了。 而就在这时,有个小太监跑来传话:“奴才叩见燕亲王燕王妃,叩见摄政王,裕太后听闻亲王回了皇城,有请各位稍作休息。裕太后还说,安排了迎接晚宴。” 燕亲王看看燕王妃,燕王妃又看看颜君逸:“儿砸,去吗?” “能不去?”颜君逸冷着脸透着一丝丝的不满,燕王妃也感觉他们老两口似乎来的很不是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燕亲王听到颜君逸这般口气就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和你娘亲说话呢?” 还没等颜君逸回话,就听燕王妃轻声骂:“你凶我儿砸作甚,快想想办法,我乏了不想去见什么太后,更加不想去晚宴。” 燕亲王低头哈腰地赔礼:“夫人莫生气,我这就处理。你们先行一步就是。” 燕王妃大摇大摆带着颜君逸离开,步月歌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宫中果然复杂,光是这无形中的低气压和各位“神仙”的气场都让她紧张。 燕亲王看到他们平安离开,转身就挺直了腰板儿:“还不带路?” 小太监背后冒汗,额头冒汗,一边擦汗一边带路一边害怕:裕太后是说传话,可是没说让他们必须都到,如今只来燕亲王一人,自己应该不会被责罚? 燕亲王似乎猜到了小太监的心思,快迈步进去的时候对他说道:“等会我打你,你哭着爬,她自然无法责怪于你,懂?” 这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小太监秒懂:“懂,多谢…” 没等他话说完,燕亲王已经抬手打上了:“让你这奴才吓了我夫人一跳,如今可好,她和我生闷气。” 就这么打着进了门,看得裕太后除了扯出嘴角那抹尴尬的笑容,都不知道怎么打断他才好。 燕亲王是出了名的暴躁,她真怕他再用点力把自己最机灵的小太监打死。 本来还想忍,但是看到小太监满地打滚地求饶,她只能开腔劝阻:“哎哎,老颜,我说老颜,你赶紧住手,差不多得了。等会儿你把他打死了,多么晦气。” 燕亲王颜柯一居然很听劝,虽说没打了,但是一脚将人家踢了出去。 小太监爬走的样子让裕太后都咧嘴心疼了,赶紧派自己的心腹宫女去送药。 小太监一边爬一边哭,没人知道他心里对燕亲王感激万分:老王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看着打得那么用力,实际上自己一点不疼?不知道老王爷从哪儿变出来像血一样的东西,整的自己满身都是。 向来爱干净的小太监打了个哆嗦。还有,踢飞自己是没错,可自己落地之时为何也不疼?好想站起起来走喔。“小虎子?” 小太监听到贴身宫女的声音之后赶紧继续哭着爬。 而殿内的裕太后嘴巴动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现在一点心情没有了。 本来宫丞相差人来告知她燕亲王进宫,正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将自己外甥女介绍给颜君逸,如今瞧见他这模样根本不想如此。 都知道他夫人燕王妃更暴躁! 想到这,裕太后“呵呵”笑了两声:“老颜,你我好歹表兄妹一场,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隔壁那个皇太后,说得好听那是你给封的,说的不好听分明就是奶妈上位!我这些年忍了又忍,我……” “表姐……”燕亲王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我家那位你是知道的,不喜欢热闹,脾气还大,刚刚被突然出现的小太监吓一跳,她就闹脾气死活不来,拽着儿子就跑。不过她还是叮嘱我要将这礼物送给表姐。” “不愧是北域拍马屁之王。”裕太后冷哼着抬了抬眼,可是当她瞧见燕亲王手捧着的那块玉坠之时,急匆匆就想跑过来看,从位置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摔倒。 燕亲王爽朗一笑:“表姐说笑了,老颜我是南屿养马之王,谁人不知我南屿的马儿一等一的厉害。” 谁要听你说养马!裕太后小心翼翼从他手掌心中捧出来那块玉坠:“这、这可是传闻中的“青龙之心”?” “正是。”燕亲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捋着白白长胡须,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十分骄傲。 用点小恩惠就能收拾这小妖婆,不愧是他! 与此同时,燕王妃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说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来北域路上一直没离身的香囊:“糟了!” 第116章 那个这个的分不清 步月歌本想问问怎么了,然而看到燕王妃那阴沉的脸,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偷偷看看颜君逸,见他闭目养神如没听见,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襟,而他依旧环抱胳膊不作声。 燕王妃连着念叨了几遍“遭了遭了”之后直接命令车夫停马车,调转马车往皇宫去。 这时颜君逸也没作声。 直到马车停稳,燕王妃直接拍了一下颜君逸的肩头:“随我进宫。” “不去,我在车里等您。”颜君逸还真的够倔强,无论燕王妃说什么怎么打他,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老人家骂骂咧咧下了马车,气冲冲迈着大步往前走。 步月歌怯怯地看了看颜君逸:看来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很微妙啊。虽说自己因为工作平时也和一些老人家有接触但是和父母相处这种事,她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颜君逸握住她的小手:“莫怕,不必在意他们。” 说完他还晃了一下圣旨接着说道:“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一早办婚礼。” 步月歌:…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惦记着婚礼:“可是老人家似乎不高兴,我们要不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不必。”他生怕她反悔,“是本王与你过日子又不是他们,他们反对与否都不重要。” 步月歌只能强颜欢笑:“真的可以?” “只要你不反悔,你不动摇,就可以。” 听着颜君逸一字一字慢悠悠的话语,步月歌不知道为什么想笑,抿着唇偷笑:“好……” 她故意将音拖长,主动将小手放在他的臂弯,小脑袋瓜轻轻倚着他的胳膊:“王爷,这次月歌不会反悔,也不会动摇,只是月歌想知道二位老人家反对什么?是觉得月歌的家世配不上还是?” “不知道他们,怕是本王无论找谁他们都要反对。” “嗳?”步月歌不解地问,“那王爷之前可有心仪之人带给二老见过?” 颜君逸突然伸出手轻捏了着她的下巴,大拇指腹轻轻滑过她的唇:“我怎么闻到了一点点醋味儿?” “嗯?醋味儿?”步月歌三秒后才反应过来,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王爷,您还未回答月歌的问题。” 她就是想问想知道嘛。 她眨动着精灵的大眼睛,无意识地嘟起了唇。 她绝对是故意的!颜君逸喉结滚动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唇在慢慢靠近……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开始也睁着眼睛,马上就要亲到了,见她还在睁着眼睛,他脸红了,清了一下嗓子才发出磁性沙哑的声音:“闭上眼睛。” 紧张的她,两只小手都握着拳,心跳加速的快要蹦出心口。 听到他的话依旧反应慢三秒。 简直就是忘记了怎么闭眼睛! 颜君逸也紧张得很,他瞧着她眼睛仿佛睁得更大之时,他先吻了她的额头,她这才缓缓将眼睛闭上。 轻吻过她的眉心、鼻尖……刚刚触碰到那份柔软,就听到燕王妃的大嗓门儿:“你这臭老头儿,就知道你会不识好歹的将那宝物给了那个小妖婆,就连不识玉的人看到都会知道是无价之宝,你倒好,就” 直到她发现燕亲王愣在那一动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看到有什么,于是乎推了燕亲王一下:“赶紧上马车,发什么呆。” 步月歌感觉自己浑身发烫,下意识往颜君逸身后躲了躲:呀,好尴尬!尴尬到脚趾可以抠出一座新王府!不管亲没亲到,可都被未来的公公看到了,这就……啊呀。 她越想越躲得严实,最后从燕亲王和燕王妃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无头”的样子。 颜君逸的心都差点被吓出来,他恨自己为什么不狠下心就那么吻下去,不管谁看到他都无所谓。 他的媳妇儿,他亲一下怎么了? 可他终究是在乎她更多。 害怕她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他瞥了一眼那两位一直在小声嘀咕的老人家,一把揽过步月歌,让她大大方方躺在自己怀里:“小心闪到腰。” 他说完还拿袖子挡了挡二老投来的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步月歌的脸被他拿袖子挡着,她总算能顺口气儿。 这马车里的气压太低,她依旧不敢正常喘气。 她从来没觉得回王府的路途这般漫长,长到她撑不住地睡着。 颜君逸打横抱着她进了王府将她放回她的卧床才去见自己父母。 他将父母安顿在侧院,见到他们开门见山地通知:“我们明日完婚,无论你们反对的理由是什么,都无用。” 燕亲王刚要发火就被燕王妃拽住。 燕王妃一改方才的气愤,反而走到颜君逸面前悄声问了一句:“你们那个了?” 嗯?颜君逸纳闷儿地看看自己的母亲,察言观色之后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仅那个了,还这个了。” “嗯?”轮到燕王妃纳闷儿,她瞪圆了眼睛,在颜君逸肚子前比划了一下,“这个了?” 颜君逸观察她比划的这形状,用力点点头:“是。” 燕王妃喜形于色:“真的?” “真。”颜君逸的话音都没落地,燕王妃推着他就往外走:“你快去陪着她,这个时候她身边不能没有人。婚礼的事情我们两个搞定,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被赶出门的颜君逸眨眨眼:不反对了?所以母亲所说的那个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他想去陪着她却是真。 方才怕她尴尬,于是动用了一点香气让她睡着,不知道会不会……他小跑着冲进步月歌的房中,一看床上空无一人,心中暗自担忧,还不敢大声喊,一边到处寻着她的香气一边轻声喊着:“月歌?” 步月歌迷迷糊糊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热,太热了!她跑着冲向王府后面的山洞,她要跳到那个冰湖之中凉快一下才是。 感觉自己要炸了。呼……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噗通”一声跌进了湖中。 寒冰刺骨之感让她猛然清醒,惧怕水的她扑腾着大喊:“救命!救、救” 越是喊越呛水,越呛水她越恐惧,越恐惧越是乱扑腾,人也越往下沉。 “唔……救、王爷、救我……” 随着“咕咕咕”的冒泡声响起,她渐渐沉入湖底。 第117章 新郎新娘不见了? 颜君逸找遍了王府都没有找到步月歌的踪影,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再次使用灵力。 本来不该在此时再用一丁点儿灵力的他却动了真气,他强忍着自己的痛苦终于搜寻到她的一丝踪迹,然而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回馈给他的是死气。 不,绝不会如此。他第一次头脑不清晰,第一次不知所措。 小黑金蛇也用尽全力搜寻,甚至还让它最讨厌的“小心肝儿”帮忙一起找。 “小心肝儿”一直对颜君逸和小黑金蛇就没好感,它开始不乐意,可是当它意识到不对劲时,速度飞快的朝着后山跑去。 小黑金蛇来不及回去通知颜君逸,只好先跟着它飞奔而去。 进了山洞,小黑金蛇嗅到了一丝步月歌的独有的香气,但是太微弱了,它用蛇语问“小心肝儿”:“怎么办?她不会坠入湖底了?” “还用问,一定是。”“小心肝儿”的蛇音都没落地,已经冲进了湖水中。 小黑金蛇不能入这湖水,故而赶紧跑回去通知颜君逸。 颜君逸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人发现,冲入湖中寻找着她的身影。 然而在湖水中他看到“小心肝儿”竟然成了人,虽说是个少年模样,但是一想到它如此快的变化人形就想到了一件事。 连他都无法发现步月歌的踪影,它却如此快的发现,步月歌一定拿了自己的血喂过它! 可恶。 他不由分说冲过去掐住了这少年的颈项:“你是不是喝过她的血?” “不,准确说是我救了她。”少年并不惧怕,反而轻松逃出了颜君逸的手,“此时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沉入湖底了。” 沉入湖底?颜君逸来的路上都没敢这么想,他现在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抓狂又不知所措。 少年一边往下潜一边安慰他:“不必担忧,我现在已经可以感知到她,她没事。” “没事?”颜君逸紧跟着少年往下潜,“湖底地形复杂,我们并排潜入方可。” “好。”少年偏头看了一眼颜君逸,随手拽了他的披风围了围自己的身体,“我叫锦秋,其实是她的一魄之万分之一所化,所以你不必对我防备。” 原来如此。颜君逸加快了下潜的速度:“马上到湖底了。” “嗯。”锦秋随着颜君逸落地,“等会你就说我是你的表弟。” “好。”颜君逸站稳后闭上了眼睛感知方位,锦秋却说:“不必这般复杂,她应该在坤位。” “湖底漆黑,不容易判断准确。”颜君逸不敢冒险,再三确认后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刚刚走到坤位就感觉地面开始摇晃。 远处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窜来,还发出“隆隆”声。 锦秋害怕地抓住了颜君逸的胳膊:“什么东西?” “镇守金湖的海蛇。”颜君逸默念着一些无人懂的经文,没一会儿周围的湖水竟然被分成了两半,随着“隆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他念经文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直到距离他们两个不到三米的地方窜出来一条巨蟒。 锦秋仰起头都看不到它的头:“好家伙,这么大个?” 颜君逸缓缓睁开眼睛,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语言,渐渐的巨蟒俯下身体,似是在叩首一般缓缓退去。 他带着锦秋随着巨蟒退去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而燕亲王和燕王妃则指挥府中人忙活了一夜准备婚礼。 天刚蒙蒙亮,燕亲王和燕王妃就来到了颜君逸的住处,管家赶紧先敲门:“王爷?” 燕亲王嗓门儿大:“臭小子,赶紧起来!我们忙活一晚,你倒好消失了一晚?” “你小点声!”燕王妃在燕亲王耳边悄声说道,燕亲王赶紧捂住嘴巴:“对对,我差点忘了。” 这时管家黑着脸回来:“王爷没在屋内” “什么?”老两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燕王妃很快冷静下来:“步月歌住在哪?” 管家这才想起昨晚看到颜君逸抱着步月歌去了隔壁,他指了指旁边:“住在隔壁院子,这边走。” 仨人来到侧门绕了几个弯终于进了步月歌所住的院子,管家不方便进屋,燕王妃亲自进屋,还不敢太大声:“我的乖儿媳妇儿,你在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屋内的回音,她快速看了一圈冲出来:“屋内没人。” “几个意思?”燕亲王也冲进屋,“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昨晚他们根本不在这。” 管家急得跺脚:“大门的侍卫们没说王爷王妃出去了。” “现在可好,婚礼布置好,新郎新娘不见了。”燕亲王气鼓鼓捋着胡须,和燕王妃使了个眼色,他点着头命令道:“管家随我来。” “是。”管家赶紧跟着燕亲王离开,燕王妃则轻轻关上门,拿出自己昨天费了不少气力才要回来的“青龙之心”,左手托着右手轻轻拂过。 本就翠绿的“青龙之心”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接着白光外环绕着金光,金光瞬间变成了草绿色的光…… 没多久燕王妃就收好宝物,直奔后山。 燕亲王交代好管家照样迎客之后就立刻追上了燕王妃:“臭小子在这山中?” “臭小子不知深浅,我儿媳都这个了,他居然还敢使用芊云香给她催眠?”燕王妃快步如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位年轻女子。 燕亲王只能小声劝说:“莫气莫气,芊云香也没那么大威力。” “胡说,威力极大。我媳妇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将那臭小子挂在王府门口晒鱼干。”燕王妃说着已经来到了金湖旁。 燕亲王不敢再出声,一旦自家夫人说出晒鱼干三个字,那是真的怒了。 如今,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那傻儿子能将儿媳妇平安带回来。 不然……他瞥一眼正在发火的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傻儿子在家族中的地位怕是要垫底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来的路上说,一定要将此事搅黄,绝对不允许这儿媳进家门的。 当初话说的有多狠,如今就有多宠爱。 “咚”一声,燕亲王一个没留神就发现燕王妃不见了,他冲着湖面瞬间凹进去又恢复的地方喊道:“嗳,喂,老太婆,你、你欺负我怕水吗?” 与此同时,皇宫内裕太后正在大喊:“他、他们俩个是欺负我怕水吗?” 第118章 娘亲们的小秘密 裕太后吼完裹紧自己的小被子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还很难受地抽了抽鼻子。 鼻涕眼泪的看着有点可怜。 小皇帝本来只想路过,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决定进了请个安。 裕太后连连摆手:“皇儿莫要过来,母后感冒了。” “喔。”小皇帝本来就没打算走近,他对这位裕太后只有客气,没有情谊。 说来小皇帝也是可怜,他生下来就被人丢进了冰窟里,幸好被颜君逸救了,不然怕是自己刚出生就玩完。 他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眼前的裕太后一口咬定是如今的皇太后将小皇帝丢了,可惜只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 老皇帝一怒之下将小皇帝赐给如今的皇太后抚养。 简单说,小皇帝的亲生母亲就是裕太后,可惜他从小和她生分。 加上皇太后对他极好,虽然裕太后给他一条性命,但是他也给她一个地位。 回想到这,小皇帝长出了一口气:“朕回了。” 裕太后本来要说的话愣是咽了回去,给她来送药的老嬷嬷看不下去了:“小姐,您都入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天真。自己亲生儿子被人抢了去见到你这般无情,你” “嬷嬷。”裕太后摇晃着老嬷嬷的胳膊,犹如在自己母亲身边撒娇一般,老嬷嬷叹气:“好好,我不说了。快把药喝了。” 裕太后平日里看似嚣张刁蛮实则心地善良。 她只有如此,小皇帝才会更加讨厌她,那边那位太后就不会对小皇帝心生疑虑。 她一边喝着苦药一边吞着泪水。 当年自己年少无知,以为生下皇儿就能高枕无忧,没想到竟然差点为自己的亲生儿子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她明知道就算自己说出真相也没有相信,她也要说。 如此那位皇太后就会以为她真的蠢,如此才会留她的皇儿一命。 她这边想着,老嬷嬷在那小声嘀咕:“真是搞不懂,小姐你以前并不是怕事之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现在可好,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你这般差劲。” “放肆!”裕太后直接将药碗摔在地上,老嬷嬷知道自己话多了赶紧跪下求饶。 老嬷嬷却不知道裕太后其实在保护她。 因为方才门口那抹身影是皇太后的眼线。 如若这些话被传了回去,老嬷嬷的性命堪忧。 她喊了一声门口的宫女:“还不来人将这老眼昏花的老妇人拖下去责罚?” 那位眼线宫女立刻上前,走进来都带着一副嚣张的模样,看得裕太后一口闷气上不来,她拿起旁边的茶杯就砸向了老嬷嬷的额头,顿时鲜血流下。 看着老嬷嬷被那宫女带走,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她安排在皇太后那边的耳目传话回来,那宫女将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皇太后还亲自看了一眼老嬷嬷,确认伤得严重这才作罢。 裕太后走到窗口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暗道:希望兄长不要责怪她和他争“青龙之心”,她也是故意为之,故意吵闹让自己落水,故意骂走燕亲王和燕王妃,为的就是让兄长他们一家远离皇宫。 皇太后假借自己的名义传话,如若不这么做,兄长一家怕有不测。 想到这,她轻声叹气。 这宫中困住她一个人就好,她不希望她的家人也困在这。 什么时候她的皇儿能知道真相,什么时候再说。 与此同时,小皇帝也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母后,您再忍忍,快了。 在这皇城之内,没有人能真的随心所欲生活。 哪怕是颜君逸,他也无法事事都称心如意。 他好不容易打开了金湖湖底的大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人。 锦秋快速看了个遍:“奇怪,怎么进来反而感知不到她了?” “当然感知不到,这里根本不是她所在的位置。金湖湖底有一个八星阵。”燕王妃轻松落地,哪里看得出是个老人家,声音铿锵有力,意气风发朝他们两个走来:“跟着我,这八星阵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锦秋瞧着这气场超强的老太太,不禁又为步月歌担忧,未来婆婆如此厉害,不知道她怕不怕。 步月歌啊步月歌,你到底在哪?锦秋紧跟着燕王妃,颜君逸担忧地皱着眉头被燕王妃瞧见,她冷哼:“别担心,她一定没事。” “有我的“青龙之心”保护她,她哪里会有事。”燕王妃十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颜君逸惊讶之余小声问:“您何时将那宝物给了她?” “臭小子让你陪我进宫你不肯,我自然是抢回来宝物悄悄放在我儿媳妇那了。至于何时放的,我就不告诉你。小心!” 她老人家直接一个悬空三百六十度旋转,躲开了暗器后轻松落地:“进入八星阵了,跟紧点。” 经过一番“打斗”,燕王妃第一个走进了大殿之中。 锦秋紧随其后,燕王妃瞥了一眼:“小伙子反应敏捷身手不错,就是缺了一点力量。” 她又看了看刚跑进来的颜君逸:“臭小子你最近光顾着抱你媳妇儿,怕是少练功了?” 锦秋得到夸奖很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呵呵凑过去:“是的呢,他这段时间基本没有练功。” 颜君逸:…… 竟然无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他冷着一张脸往前走:“月歌?” “别这么大声喊。”燕王妃说着就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嘘。”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阵“隆隆”声。 锦秋轻声问:“不会又是方才那只巨蟒?” “不。”燕王妃一手抓住一个,“等会儿我怎么跳你们就跟着我怎么跳,绝对不要掉队。” “好。”锦秋虽说长着少年模样,可心智还是如同孩童,特别见到自己崇拜的长辈就秒变听话少年。 没等颜君逸反驳,无数条看不清楚的白光窜出。 “跳!”燕王妃带着他们两个连连跳动,最后颜君逸反抓住他们两个:“这是八星阵真正的阵法,方才那些暗器不过是对付一些不懂阵法之人。” 颜君逸用特别柔的两掌将他们二人推出了阵法:“你们去找她,我来破解阵法。” 第119章 亏您还能想起 燕王妃扭身就走,锦秋还犹豫了一下,他赶紧追上燕王妃:“您不担心他?” “我只担心我儿媳妇。”燕王妃走得飞快,脚下简直就像是装了风火轮,开始锦秋还能跟得上,后来追得气喘吁吁。 直到见到步月歌,她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儿媳妇没事。” 锦秋忍不住抖了一下:真是会马后炮,也不知道是谁方才焦急到跑得飞起! 他打眼看去:“她似乎睡着了?” “算是睡着。”她不想过多解释,毕竟这“青龙之心”的秘密不可外传。 她做着锦秋看不懂的手势,尽管锦秋学着她比划,但是只能学到模样。 当他看到燕王妃带着步月歌轻松“飞”走时,原地跳了好几下:“喂,怎么丢下我?” “听不见。”燕王妃带步月歌一个出去比较轻松,带两个也不是不能带出去,只是她懒。 好在锦秋聪明,“飞”不起,他跳总行。 只要跳出这湖底,他就能随意游出去。 燕王妃刚出湖面,燕亲王就急忙搀扶:“帮把手,儿媳妇找到了。” 两位老人家将步月歌放平在湖边,燕王妃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收走了“青龙之心”:“幸好有它护着,不然她怕是入水就没了。” “夫人威武,预知到这一切。” “你还好意思说!差点被你送人。” 燕亲王知道自己这次犯错很严重,怕是一时半会都过不去:“夫人,我错了。我们先将儿媳妇抬回去还是怎么……?” 活这么久,他老人家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燕王妃看了一眼刚爬上湖边的锦秋:“你过来。” 锦秋不知所以走过去,不知道燕王妃做了什么,他就穿上了衣服。 正当他新奇自己的新衣服时,感觉膝盖窝被人踹了一下,他就半跪在了地上,没等做出反应,只感觉脊背好沉重。 “背她回去,湖中之事只字不提。”燕王妃命令完,本想拍拍手先走,刚走了一步又返回来不放心地扶着,看到锦秋傻呆呆看着自己,就凶了一声,“还不赶紧背她回去?” 锦秋大脑一片空白的赶紧将步月歌背了回去。 燕王妃差人做了苦菜面糊,笑呵呵看着步月歌,就等着她醒来亲自喂她吃下才放心。 这苦菜面糊能解了芊云香的余留。 没多久步月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燕王妃坐在自己床边,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让她十分尴尬的是,她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她似乎想不起来一些事:“您?” “这么震惊做什么?”燕王妃早就收起了方才的笑容,板着一张脸,“吃。” 步月歌哪敢让未来婆婆喂自己,赶紧要接过碗:“月歌自己吃。” “不行。” 一个非要喂,一个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了。 步月歌是真的勉为其难地吃,她每吃一口就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丢进了最苦的药罐里。 尽管她尝过许多苦味,但是这种苦真的一言难尽。 重点是,它不是药,它是面糊! 看着步月歌将这些面糊吃完,燕王妃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她抱着空碗闪走,将空碗递给站在门口的锦秋:“拿去给厨房,困死了。” 锦秋捧着空碗有点风中凌乱地看着她离开,再看看手中的空碗:完了,月歌这是入了什么老虎窝? 殊不知最风中凌乱的是那位被遗忘的王爷…… 步月歌本以为自己会不舒服,可是当她吃完那些面糊后,反而感觉周身轻盈了许多。 她本想出门去找颜君逸,但是一想到万一撞到老人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于是侧身躺下,背对着外面,裹紧小被子,紧紧抓着被子边小声劝自己:“步月歌啊步月歌,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躲闪。明儿睡醒,还是大大方方面对他的家人才是。” 刚嘟囔两遍她就又有些困意了,不知道何时再次沉睡。 燕王妃回到自己住处就美滋滋地乐,燕亲王一看夫人心情好,连忙凑上前:“给你捏捏肩膀?” “嗯。”燕王妃坐下任由燕亲王按着,还时不时指挥一下肩膀哪里需要加重力度。 看她眉心舒展,他才敢开口询问:“明日婚礼能如期举行。” “那是自然,儿媳妇喝了满满一碗苦菜面糊。”燕王妃很是得意。 燕亲王心里打了个寒颤:“都喝了,一口没剩?” “嗯。” 真厉害!想当初他都没喝完,只喝了一半。虽说那是好东西,但是真的难以下咽。 燕亲王一边捏着燕王妃的肩膀一边问:“儿媳妇救回来了就好,不然那臭小子真是酿成大错。” “岂止是大错,是不可挽回的错。”燕王妃说到这就很生气,她转念一想,“只是有件事我有点想不明白,儿媳妇就算闻了一下芊云香睡着,但是也不至于“梦游”一般自己走去金湖。” “你的意思是府中有……”燕亲王话没说完被燕王妃抵住了嘴唇。 俩人超有默契地吹灭了屋内蜡烛,瞬间有个黑影从窗边闪过。 直到确认这黑影离开,燕亲王才重新点了一支蜡烛:“何人这般大胆敢在臭小子府中做眼线?” “多半是臭小子光顾着追我们的儿媳妇,被人趁机而入了呗。”燕王妃说到这,突然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糟了。” “怎么了?”燕亲王十分担心地握住燕王妃的手,她看看他:“我好像把儿子忘在金湖湖底了。” 呃……燕亲王不禁就想到了一些过往,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就忘了,以前也经常忘记。只是,他自己能回来参加婚礼不?我只关心这个。他不回来,儿媳妇多难过。” 燕王妃拍了拍额头:“就是自己回不来,我再去金湖一趟。” 这时一阵寒风吹开了屋门一般,阴森之感瞬间扑面而来。 两个老人家正要提剑的提剑拔刀的拔刀,仿佛看到门口出现了一抹幽怨的身影。 可就是看不到人。 “亏您还能想起本王在湖底,难得。”颜君逸幽怨的声音越来越近,简直就在他们耳边一样。 燕王妃往燕亲王怀里躲了躲,看着自己左边的空气:“臭小子好像在我左耳边说话。” 第120章 他来要回彩礼? 燕亲王一把将燕王妃挡在身后冲着左边的空气吼:“臭小子,皮痒了吗?敢这么对你母亲。” 颜君逸正要从屋顶跳下来就看到步月歌站在门口,又惊又害怕又有点失望的小模样看得他心疼。 他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对步月歌透露一些自己父母的特殊之处。 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 步月歌本想来问问二老看到王爷没有,一路上紧张地幻想各种开场白,甚至连自己要怎样的声调讲话都想好了。 可是当她看到燕王妃和燕亲王不太对劲的行为之后,她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幼稚,或许结婚不是她想的那样? 在步月歌来摄政王府时,她可从未想过嫁人这件事。她一想到自己现在与进王府之时的目标背道而驰,就忍不住的心里别扭。 她对自己很失望,对自己很不满意。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被燕王妃喊住:“你站住。” 燕亲王拽拽她:“不能这么和儿媳妇说话,要温柔。” “我这辈子都不懂这个词。”燕王妃白了燕亲王一眼,冲着步月歌招招手:“过来。” 她脑袋一团浆糊地走了过去:“月歌拜见伯父伯母。” 伯父伯母?燕亲王和燕王妃互相看看对方,燕王妃抬了抬下巴让燕亲王开口:“你与颜君逸即将完婚,不必这么客气地称呼伯父伯母,可随着颜君逸称呼我们就好,就该” “咳。”颜君逸绕了个大弯从正门跑进来,想要抓住步月歌的手,她却躲开了,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她微微欠了欠身子:“王爷,月歌猛地想起药铺今天盘点,失陪一会儿。” 她说完又给二老行了礼转身快步闪走。 颜君逸黑着脸看了看燕王妃:“你给她吃你做的黑面糊了?” 燕王妃躲在燕亲王身后,探出脑袋:“是,那东西可解她的毒,再说了你小时候不” “你们何时回去?”颜君逸一想到步月歌咽下苦菜面糊就心疼得不行。 燕亲王不满了:“臭小子,我们辛苦张罗婚礼,你们还没礼成,就想赶我们回去了?如若不是你母亲给了她“青龙之心”,你现在还能见到她?冒冒失失的,一点没长进,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光是你那点芊云香只能让她睡一觉,还不至于让她被操控去金湖。” 燕亲王一口气说完,气鼓鼓盯着颜君逸:“想我们走是?行,我们走。” 他拽着燕王妃就要离开,本想着颜君逸能拦一拦,然而他们两个走出王府大门了,都没见到人追出来。 燕王妃甩开了燕亲王的手:“看你多冲动,就不会好好说话?而且你忘了我们此次到底为何而来?” 燕亲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嗐,我真忘了。” 他像个腼腆的男孩往燕王妃身旁凑了凑:“要不我们再回去?” “算了,晚点。正好出来了,我们去办点事。”燕王妃给燕亲王使了个眼色,俩人仿佛“嗖”的一下消失,这一幕正好被走出大门的肃亲王看到,他揉了揉眼睛问旁边的随从:“你们方才看到那站着两个老人家吗?” “未曾看到。” 肃亲王眯了眯眼:怪事,难道自己眼花了?他一边好奇一边朝着步月歌的药铺走去。 他人刚到门口,小药童眼尖地看到,飞速跑到步月歌面前告知。 步月歌交代小药童告知掌柜的自己已离开,然而从后门离开绕到了学堂。 她不想见到肃亲王。 她离开学堂后朝着闹市区走去,一来想着给未来公婆买礼物,二来想着去茶楼找找平市经常和她聊天的已婚女子们讨求点经验。 本以为自己成功躲开,可是当她刚到茶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肃亲王。 他莫不是找人跟踪了自己?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茶楼? 萧德举笑呵呵走了过来:“想躲着我?这么错愕的表情,我喜欢。” 步月歌想到当时得知害死自己养父母的不是真的肃亲王时还犹豫过要不要继续报仇,后来她找到假的肃亲王才得知假肃亲王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要得到这位真的肃亲王的许可。 想到这她又对自己很生气,眼神里透出厌恶:“肃亲王可有事?” “有事,还是特别重要的事。”肃亲王说着就伸出手要去抓步月歌的手腕,她自然往后躲,他用力伸手。 正好露出了他右手手腕内的黑色印记,步月歌震惊地盯着那黑色印记。 她对这形状奇特的黑色印记印象特别深刻,当初自己养父母死时,他们手中各自紧紧攥着一块布碎,布碎拼在一起就是这个印记——一半豹子头一半虎头。 后来她在假肃亲王的左手手腕也见到过这黑色印记! 肃亲王察觉到步月歌盯着他的手腕看,连忙收回手臂还拽了一下袖口。 他冷下一张脸使了个眼色,瞬间步月歌就被围在了中间,她警惕地看着他们:“你这是何意?” “本王说了有事找你。” “何事?在此说就好。”步月歌四下看看,想要搜寻机会逃了,然而肃亲王仿佛早有准备竟然围了三层。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快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收了肃亲王的彩礼却要嫁给摄政王,啧啧,这种女人怎么好意思出现在茶馆!” 这一声叫嚷惹来不少人围观。 顿时议论声吵闹不已,一传十十传百的,整座茶楼的茶客们都好奇地看着这里。 肃亲王还想装好人:“月歌,你要相信,喊这句话的人绝不是本王的人。” 步月歌冷哼:“肃亲王真的好本领!” “嗯?”他本以为她肯定求饶,听说她特别爱面子,他才想到此计策。 步月歌推了推右边围着自己的男人:“让开。” 男人不肯,她直接拔出来一把短刃刺了过去,男人疼得捂住胳膊,她则趁机爬到了男人身后的石狮子旁站了起来:“既然这么多人都好奇,我不妨就和大家说说所谓的“彩礼”到底怎么回事。” 肃亲王没想到步月歌不仅不畏惧而且还要公开了说,他又好奇又担心地抬头看去:“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狡辩。” 方才那个声音又叫嚣:“王爷大度!” 这次步月歌看到了这人,随手从背的布袋里拿出来一颗榛子就朝那人丢去,正正丢到那人的脑门儿中间:“大家快看,就是这个人造谣生事,把他推到前面来听听清楚。” 那人捂着脑门儿被推到了肃亲王身边,偷瞄了一眼之后指着步月歌就骂:“你这女人无耻,收了人家彩礼是真还死不承认?” 他来要回彩礼?步月歌眯起眼睛从布包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纸,解开系绳,她捏住顶端,纸缓缓打开。 她扬了扬下巴问叫嚣的男人:“你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所说的彩礼?” 那人正要凑前看被肃亲王一脚踢飞:蠢货,让你看就看?你知道个屁?这不等于摆明了你就是本王的托,蠢死! 他笑呵呵接过清单:“还是本王这个当事人确认一下比较好。” “那最好不过。”步月歌松手,肃亲王下意识伸手去拽住却没拽住,清单掉落在地,他正要弯腰捡起又倍觉掉价,清了一下嗓子示意让旁边的人捡起递给自己。 步月歌跳到了石狮子背上站住,居高临下地说道:“肃亲王可看清楚些,您只有一次耍赖的机会。” 第121章 比狠毒谁也狠不过她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耍赖?萧德举顿时感觉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随意扫了一眼就将这张长长的纸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一脚:“无论是不是,本王给你的彩礼,你可是收了。” “哦?谁证明是我收的?”步月歌娇俏,这会儿趴在石狮子背上,胳膊肘撑在石狮子头托着微红的小脸,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萧德举。 萧德举脑袋“嗡”的一下,当时自己确实没有见到她的人影,而且为了置气他就当着颜君逸的面将那些彩礼全都抬进了摄政王府。 呃……他好想给自己一拳,怎么会糊涂成那样?彩礼怎么抬进了摄政王府!他有种不好预感地看向步月歌,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头,眸中透出凶狠:“步月歌,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 “肃亲王您说什么?我听不清,可以请您大点声吗?”步月歌左手放在左边旁,似是拿着一个小海螺一样自言自语,提高了声调,“啊?您说没有证据?” 她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看起来有些皱巴巴的纸:“各位看,这些都是肃亲王亲手写的借条,大多都是他欠本人药铺的药材钱,还有他欠摄政王的钱,那日他将所谓的“彩礼”钱送到了摄政王府,说好的是还钱。据我说知,肃亲王所说的可以买下几座城的“彩礼钱”还不够还完这一张借条。所以,并不存在什么我收了他“彩礼”一说。” “胡说!”萧德举气急,伸手就要去抢那张借条:可恶,果然不该相信颜君逸,他居然将这么重要的借条都给了她? 萧德举本想着让她丢脸,如今居然被她有理有据的驳了个彻底:“住口。” 他再也没了耐心,如若不是得知了步月歌的秘密,他才懒得废这功夫,他才不想娶她做肃亲王妃。 颜君逸既然这么在乎她?不如……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毁了她好过看她过得好。 等她成了没人要的垃圾,他再将她收为外室岂不更好?呵。 他轻松一跳跳到了石狮子上将她捉了下来:“本王带你去看看那些足可以买下几座城的彩礼。” “放开我!”步月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萧德举的牵制,同时又拿着那把短刃对着他,“别过来。” 萧德举根本不听她的,反而步步逼近,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阴狠的笑:既然明的不行,那就…… 他看准了时机一下打中她握着短刃的手腕,吃痛的她松了手,那把短刃落地,她也落入了他的怀中:“你要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的。” “看着又如何?”肃亲王将她的手反扣在她身后,拽着她靠近自己的胸膛,同时对围观的人大声喊道:“她就是害羞,实际上她不仅收了我的彩礼而且还和我有过了肌肤之亲……” “你胡说!”步月歌气得用胳膊肘用力怼了他。 他居然巧妙躲开,还点了她的穴位使得她动不得说不得话。 他抿嘴笑得无耻:“你就算把眼睛瞪得和铜铃那般大也无用,本王今天就要……” 他说到这故意在她耳边划过,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说颜君逸还会不会要一个被本王睡过的人?” “无耻!”步月歌只能在心中怒吼,她猛地回头怒视,这一举动在围观的外人看来却是他亲了她的面颊。 众人的唏嘘声和议论声让她意识到自己又错了。 本以为自己有理有据就可以,却忘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无赖,无赖怎么会和人讲理? 无赖怎么会害死了她的养父母还如此恬不知耻将所有错事都推给别人。 心中的愤怒让步月歌忍无可忍,她已经做好和肃亲王同归于尽的准备,如果自己注定无法逃脱,那么她就让他和自己一起死! 她对自己很生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武。 恨自己在摄政王府怎么没有认真学本事!怎么就光惦记着摄政王。 肃亲王堂而皇之在众人面前带着她坐上了马车,此事在茶楼瞬间传开,没多久整个皇城乃至皇宫都传遍。 小皇帝正在和皇太后喝茶,听到此事震惊地站起来:“什么?怎会如此?” 他好心慌,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皇太后却唇角微勾:终于成了!不枉她这般巧妙的安排,呵,颜君逸和她斗?终究还是年轻了些。 她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实则用茶杯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小皇帝匆忙告辞,她让屋内的人全都出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确认只有自己在屋内时,她才咳嗽了一声:“还不出来?” 宫丞相似是很艰难地从某个缝隙挪出来,刚要行礼就被皇太后制止:“行了,不必多礼,此时就你我二人。” 宫丞相开始还规规矩矩站在她身旁给她捏了捏肩膀:“还是你高明,这等计策都能想到。” “谁让我生了个傻儿子呢?”她说完叹气,“德举这孩子也是命不好,所幸他能为我们的大计做点贡献,本宫会厚葬他的。” “外面自称自己是真的肃亲王的那位该当如何?”宫丞相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变化,惹得皇太后回头看了看他:“你声音怎么和那大公公似的,怎么回事?” 宫丞相赶紧咳嗽几声:“许是最近没休息好。” 皇太后勾勾手指,他赶紧跪在她腿边扬起头,她竟然肆无忌惮地拂过他的脸:“唉,你也老了。” 宫丞相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将手放在她的手背:“所幸我们的大业将成。” “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皇太后长叹气道,“唉,如今我们的儿子都没了,你不会怪我心狠?” 宫丞相兀自心里冷哼:呵,比狠毒谁也狠不过你。 “宫英才是不争气又蠢,那般躺着还不如去了好。肃亲王则由你你从小带大的,我都没办法帮忙了,你这般决定肯定也万分难过。只是,在外面活跃的那位男子到底是何人?”宫丞相实在忍不住问,生性多疑的他颇为怀疑皇太后和那位自称自己是真肃亲王的男子之关系。 皇太后笑得张狂:“你吃醋?” 宫丞相脊背发冷,双手暗暗握拳,满额黑线:…… 醋个头!别绿就行! 第122章 告他状?“坟头绿光普照” 小皇帝看似急匆匆离开,实则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且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但凡是皇太后殿内的人,都知道她的事,都不会议论也不敢议论,之前有几个宫女乱嚼舌根,第二天悄无声息的就没了踪影。 传言当晚有几声超级凄惨的叫声,传闻是被皇太后硬生生拔了舌头。 据说宫女们住处入口处后来增设了一个台子,台子上面放了一深绿色很重的花瓶。 在皇太后殿中做事超过二十年的老宫女都知道那花瓶里装的是什么,她们每次教导新进宫的都会警告她们不要靠近那花瓶,看到花瓶就提醒自己闭嘴。在这殿中做事,万事不可议。 有一次一个冒冒失失笨手笨脚的小宫女撞到了花瓶,幸好小皇帝路过免了她死罪。 后来这小宫女也没了舌头,偶尔会疯癫般比比划划告诉新进宫的人不要靠近那个花瓶。 有调皮的就问她花瓶里放的什么?她当场就将那宫女舌头拽住,大家求饶她才松手,她比划着,大家都明白了——那花瓶里装的都是多嘴多舌的宫女舌头。 这件事让当时在场的宫女全都吐了。 其实最开始确实是,后来已经被小皇帝换成了普通花瓶,只是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问。 所以,这也造成了殿中人都沉默不语。 哪怕有人看到了小皇帝也装着没看见。 小皇帝看着宫丞相出来,他给早就埋伏在树上的心腹使了个眼色,没多久,宫丞相在去悦风楼的路上被一帮黑衣人拦了去路。 一番打斗之后,又一波人将他救下带回了宫中面见小皇帝。 而此时有个衣衫破烂的人正跪在那哭,“呜呜”的哭声让不知情的宫丞相听起来颇为好奇。 待他走近一些才发现,这不是肃亲王吗? 这…怎么回事?他跪拜后打算起身,可小皇帝没说让他起来,他只能跪着看看右边的肃亲王,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肃亲王终于开口说话:“恳请皇上为臣做主啊,呜呜…摄政王骗了臣不说,还伙同步月歌骗走臣的彩礼…您看看他把我揍成什么样了。” 颜君逸始终冷着一张脸,心里只惦记着等在宫外马车里的步月歌。 方才好在小七跟着,小武回来禀报,他很快追上了肃亲王掳走步月歌的马车,一路上听小武讲述肃亲王在茶楼的所作所为,气得他决定将肃亲王就地正法。 特别是当他追上后掀开马车帘子看到肃亲王正要对步月歌动手动脚,他先一脚踹去,揽着步月歌的细腰将她带回自己的马车内,叮嘱小七他们护着她去前面路口等。 萧德举也恼了,到底使出了看家本事,掌掌逼得颜君逸步步后退,他还很是得意:“颜君逸,你这摄政王也当到头儿了,这些年你…”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雷劈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雷就将他劈得迷糊,衣服破烂不堪到只能护住某处。 他迷迷糊糊趴在地上,内心在疯狂捶地,骂骂咧咧:那人骗我,说好的可以让我有灵力和武功对付颜君逸呢? 这时颜君逸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该庆幸她没事,不然肃亲王你活不到现在。” 一点不懂何为求生欲的萧德举居然还敢说话:“她面颊好香,好多人看到我…” 他话没说完,只感觉自己如同毽子般被踢来踢去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之后,终于落地。 那一刻他居然感觉到了幸福。 幸福总是很短暂,他的手被被颜君逸绑了绳子,就和在拖一只废柴一般拖着他来到了马车,颜君逸将另外一头的绳子绑到了前面一辆马车的车尾,萧德举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于是冲着坐在后面马车里的颜君逸大喊:“喂,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母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颜君逸根本懒得理他,坐进马车就一把将步月歌搂在怀里:“受惊了。” 步月歌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他解开了她的穴道,又将她搂的更紧:“没事了。” “可是王爷,我……月歌名声扫地,怕是不” “我们明日一早就完婚。”颜君逸说着又将她抱紧一些,“是本王错了,对这些垃圾一再纵容,害你受委屈了。名声之事你不必在意和担心,你嫁的是我,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愿不愿意今晚就和我住一起。” 嗯?躲在角落没敢出来打扰的小黑金蛇听到之后先惊讶再欢呼:直球!甚好!早该这么干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撒花… 它偷瞄暗自欢呼:亲她亲她! 步月歌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半天蹦出来一句:“这…他们两位老人家会不会介意今日传言?” “儿媳妇,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介意的。我知道你们连娃娃都有了…唔唔,你干嘛捂住我嘴巴?”马车顶突然传来燕王妃的声音着实吓了步月歌一跳。 颜君逸听得心惊担颤:原来她老人家那天神神叨叨说的那个这个竟然是这个意思!要不要告诉她,他都还没有和他媳妇好好亲亲,呃……都是那些混蛋们耽误他的好事! 马车顶一顿踢腾以后,终于消停,然而燕王妃又喊了一声:“我们先回去准备,你们进了宫速速回来,反正皇上已经赐婚,你们已经是夫妻了。” 对哦!颜君逸激动的要站起来,“咚”一下磕到了头赶紧坐回她身旁:“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 颜君逸掀开布帘:“拖着他去茶楼一带,让他当着众人面承认自己错。” 肃亲王开始疼的哭喊,现在已经没力气了。 刚到茶楼一带,萧德举就被围观了。 他不想说自己错,不想说事实,故意假装晕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被皇太后派出来的人发现,皇太后立刻让人将他带回了皇宫,和小皇帝告状。 萧德举强撑着哭诉完自己的遭遇,本以为小皇帝会同情自己,没想到小皇帝没说话,反而问颜君逸:“摄政王你怎么看?” 颜君逸避开问题直接说道:“彩礼是他欠我的钱,方才发生的事也已写清楚明白,证据在您面前那两本深蓝色封面奏折里。另外,不论真假肃亲王萧德举,这么多年欺压百姓残害生命勾结外域对我朝不利的罪证也罗列得很清楚,棕色封面的那一摞都是证据。还有,这里有些关于皇太后和这位假肃亲王的一些趣闻,也算证据。” 萧德举听得差点心梗,自己被发现了? 宫丞相抹了一把冷汗:怎么感觉大事不妙?而且,趣闻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时,颜君逸瞥了一眼他们:告他状?他们也配? 他丢给宫丞相和假肃亲王萧德举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恭喜你们俩坟头绿光普照。” 第123章 可还愿意纳侧妃? 但凡听到颜君逸这句话的人都在心里狂笑不止。 平日大家都被宫丞相和肃亲王欺负过,这会儿别提多么的大快人心。 让颜君逸震惊的是,小皇帝竟然一改往日的浮躁,真的拿起了那一叠奏折翻看。 换作平时这些奏折他一定叫嚣着太多太多,一定求着他帮忙批阅,可是现在他居然真的在看。 这和颜君逸计划的时间不太吻合,他本以为速战速决好早点回到马车里陪步月歌,满心只惦记着快完婚! 一想到今日步月歌被人欺负,他就又忍不住很隐晦地踹了一脚假肃亲王。 就在这时小皇帝皱着眉头喊了一声:“麦斯羽?你是西域人?” 被踹了一脚的他头更晕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日子竟然这么快要到头了吗? “麦斯羽!朕问你话呢。” “回、回皇上,臣” “你还敢称自己是臣?臣毛线臣!”小皇帝突然暴躁,不仅骂骂咧咧,而且还将手中的一本奏折直接丢了过来。 好巧不巧砸到了宫丞相的额头,宫丞相顿时也感觉头有点晕,偏头看到旁边这位什么“卖死鱼”的家伙更加反胃,再想到颜君逸方才说的那句话,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皇太后这老妖婆!她居然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噗……”又喷了一口老血,直接晕了过去。 小皇帝让自己的暗卫们将宫丞相带了下去,命凌易前往诊治。 麦斯羽第一次心慌了,他从进宫就开始到处偷瞄,试图找到皇太后的眼线,然而看了一圈又一圈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当他再抬眼就看到魏尚书蹲在他面前,把他吓一跳:“你?” “你什么你?称呼大人!”魏尚书抬手就拍了一下麦斯羽的后脑勺,打开一张又一张的状纸:“瞅瞅是不是都是你干的坏事,如果是,签字画押。” 麦斯羽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叫屈:“皇上,您冤枉臣、草民冤枉呐……咳咳,噗……” 他也想学宫丞相吐血晕倒完事,可是他这口血没吐出来就不得不咽了回去,因为他听到魏尚书开始絮叨:“你冒充肃亲王去西域实则你本就是西域人,光是这一条欺君之罪,你已经可以死一死。” 麦斯羽哆嗦了一下:“大、大人,这样说草民是不是死的有点草率。” “哦,这里还有条,有两位老人家医术高超,你为了给……”他看到皇太后那三个字不敢直说,只能改成“某某某”,“你为了给某某某寻得驻颜药方将二老残忍杀害,还逼迫其养女步月歌给你做妾,啧啧,谋害摄政王妃极其父母,你又可以死一死。” 没等麦斯羽说话,魏尚书语速极快念完了几张纸,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麦斯羽:“这几张纸,几十个你都不够死,你坟头不仅绿光普照,可能还杂草丛生。毕竟每一项罪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不,我是西域人,你们不能用北域律法……” “呦?承认自己是西域人了?”魏尚书翻出第一张纸是关于麦斯羽身份的,“签字画押。” 麦斯羽打眼一看只是写证明自己是西域人,于是赶紧签字画押,以为能保自己一命:“我是齐王的人。” “你快别胡说!”齐王墨韵的声音从麦斯羽背后传来,他头都不敢回,只想找个地缝遁走完事。 “我是、是郡主牧” “你可别乱说,本郡主可不认识你。”牧青野走到他身后又踹了他一脚,然后跟着齐王赶紧给小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你们、你们”麦斯羽还想表达一下自己对西域的“爱”,却听齐王墨韵冷哼:“你们这些宵小之人,真的是丢我西域人的脸!我西域每年朝贡北域,从未有过任何不忠之心,你休要再次胡说八道。即便按照我西域律法,你也要死几死。” 颜君逸听到这忽然感觉自己被小皇帝算计了。 小皇帝就等着自己给他准备好这些证据! 好嘛,连他都算计?连他要娶媳妇儿这件事都被小皇帝列入除奸臣计划之内了! 想打人。这时凌易和几个侍卫带着宫丞相再次来到大殿。 宫丞相欲哭无泪,装晕都没资格了吗? 凌易一番礼节之后对小皇帝说道:“禀皇上,宫丞相身体无碍,方才不过是急火攻心,吐了一点无用之血,反而有利于他身体康健。” 呃……宫丞相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换作以往皇太后早就差人来给他通风报信,今天居然没有。 莫非她要丢了自己这颗棋子?不不,不会的,她就算再狠心,再让他头顶冒绿光也不会……万一真的呢?他还有何胜算? 凌易说着又给麦斯羽喂了一颗药把了脉:“皇上,此人身体也无碍,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臣已经喂下“正气丸”,想必他几十年也死不了。” 麦斯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颜君逸正要说话就看到魏尚书带来一堆人,方才脸上还带着一点倔强的麦斯羽此时就像蔫了的菜叶。 魏尚书在他们二人面前放下一堆纸:“你们可以慢慢看,我们有很多时间。” 小皇上“咚”一声拍了龙案:“你们可以慢慢看,我们也确实有很多时间,但是这些人证物证,朕可以立刻砍了你们!” 宫丞相看到那么多人证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多年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颗棋子早就已经无用了,早在皇太后让假宫千柔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是弃子。 而且如今回想,显然比皇太后更加运筹帷幄的是小皇帝:“皇上饶命啊……罪臣、罪臣愿意如实说出,望可将功抵过。” “将他们都带下去,今日之内如若不认罪,立刻砍了。” 魏尚书小声问了一句:“如若认罪了呢?” “认罪了还用问?”小皇帝这哑谜让魏尚书只能“呵呵”着带走了人。 颜君逸向小皇帝投去欣赏的目光,很快转为不爽的表情,他抱拳告辞:“恭喜皇上如此筹谋除去奸佞之人,草民告退。” “你等等,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朕还有事要与你商议。”小皇帝开始翻奏折,颜君逸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草民急着回去洞房,此乃天大之事。”在大殿之内回荡… 听得小皇帝无力反驳:好有道理又似乎没道理。 齐王墨韵除了哆嗦也无能为力,谁让自己不如人。 牧青野却回头偷瞄颜君逸,没一会儿抱拳询问:“皇上,敢问摄政王可还愿意纳侧妃?” 啊?除了大殿上俩男人,跑得快却耳朵好使的那个男人也听见了。 瑟瑟发抖着跑得更快了:绝不会纳什么侧妃,他颜君逸只娶步月歌一人,白首不相离。 第124章 桂花香吻 颜君逸冲上马车的时候还有点喘,步月歌见他如此紧忙上前询问:“王爷您这是?” 他摆摆手:“无碍,跑太快了。” 她还是不放心的为他把了脉:“王爷最近心火有些旺,且不可过于急躁。” “好。”确实近日为娶媳妇回家急躁了些,他将方才之事告知了步月歌,“如此,你养父母的仇也算得报,虽迟但到。皇上这盘棋下得好大,不会放过他们的。” 颜君逸说这话的时候颇为骄傲,有种“孩子长大了老父亲很是欣慰”的感觉。 步月歌眨了眨眼睛:“就,这样报仇了?” 颜君逸猜到了她的心思连忙说道:“本王一直记挂着此事,无奈宫中“杂草”颇多需要些时日。除了“杂草”就好,不必分你我。” 步月歌听了心里暖暖的,她欲言又止,他鼓励道:“今日往后,有何事直接说就好,不必担心。” 呜呜,媳妇儿好像还是怕他。他怎么办?怎么可以让媳妇儿和他撒个娇! 她小脑袋点点:“好的,王爷。” “如若没有他人在,可称呼我君逸。” 步月歌:……她不敢,始终有种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他搂紧她:“那日你落入金湖之中,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她扬起小脸:“我落入金湖了吗?” 他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看来是那位急着抱孙的婆婆消除了她的记忆。 他缓缓低头轻吻了她的唇,她娇俏的面庞顷刻间泛着粉红:“就有一次,可能太过恐怖,你选择忘记了。忘记就忘记,只要记得我就好。” 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他,颜君逸的唇再次吻下…… 风也缠绵,雨也缠绵; 花也浪漫,雪也浪漫; 一吻情深,四季缱绻。 车夫识趣的将马车停靠在一风景优美如世外桃源之地,带着暗卫们远远地保护着。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湖边的林荫小道,她时不时看看他面庞泛红:“王” “嗯?”颜君逸停下来面向她,轻轻揽着她的细腰:“称呼不对,要罚!” 步月歌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要怎么罚?” 好怕,这样的王爷是她未曾见过的。 颜君逸温柔吻下,如那春风拂面又如夏日台风。 这一吻吻得步月歌一阵眩晕,说什么都不受大脑控制了:“原来王爷所说的罚是这般…” 她的话未说完,又是一记长久的闪电吻…… 秋风飘过,淡淡的桂花香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一如她和他身边的温度在急剧升高中。 情窦初开,或许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 步月歌渐渐的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甚至忘了呼吸。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要喘不上来气,连忙推开他一些,面庞红艳艳地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喉咙好像被桂花香糊住了一般。 颜君逸想要再次牵起她微凉的小手,步月歌紧忙往裙子上抹了抹,方才太过紧张,她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主动穿过他的大手掌,随着他漫步在桂花树之间:“这里全都是桂花吗?” 她问完就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用力吸着,她太爱桂花香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任由那颗心跳得乱七八糟。 他是记得她最喜欢桂花香的,每次她都会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使劲儿闻,恨不得将头埋入桂花中。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记得。 他在寻她的这些年全都一一置办好,只为等她来。 他不由分说背着她来到了山顶,她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色迷倒。 颜君逸一手搂着她一手指着一些方向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忘记带你来此,这里是我送你的另一座岛,这里是桂花岛,隔壁哪座矮一点的山是茶园,山脚下则是谷物……” 担心她觉得无聊,他收回手轻抚过她的面庞:“这些以后我再和你慢慢盘点。” “慢慢盘点?”步月歌说话声音都变了个声调,害羞又温柔,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一个人的感觉?她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颈项:“王、哇……莫不是有一本账本要一一核对?” 颜君逸眯起眼睛:“改了口也是喊错,罚。”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心里嘟囔着:不能再亲亲了哇,再亲亲嘴巴要痛的哇。 他瞧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大笑,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把钥匙放在她的手掌心:“这是新医馆的钥匙,地址在皇城中心原来成樱堂的位置。” “哎?这也是惩罚?” “是。” 咦?那她是不是每次喊错称呼都能收获一家?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财富秘籍。 哦不,是医馆!她终于拥有第一家医馆了吗?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她喜笑颜开,美滋滋地转着圈圈,裙摆掀起一阵阵风,桂花香随着她的旋转也似乎香的很过分。 他唇角上扬,心生喜悦,看着她这般开心他就开心。 想他这阵子不用上朝,虽然忙着追她,但是也没有疏于赚钱和安排礼物。 之前送的礼物都太小气,如今经过一番妥当的安排,他终于可以大大方方送大气的礼物了,比如桂花岛这类的各种岛。 而且可不止一本账本,就,不知道她看到那么多账本会不会厌恶,发现有那么多地方要盘点会不会厌烦? 以后再说,不能让她太过辛劳,毕竟数钱也是很累人的讨厌差事。 他忽然有点心疼她,缓缓走到她身旁拽着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又是一吻。 吻得不知时间已过许久。 天边大红的落日照在她和他的面庞,感受到光芒,她才意识到又亲亲了! 哎呀呀……步月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小拳拳轻轻捶着:“今日不可再亲了。” 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腹温柔地拂过她微微翘起的唇,避重就轻地说道:“以后管理药铺和医馆等,不需要如你现在这般费心费力。” 步月歌娇美的灵眸眨动,嘟起的唇勾起一抹柔美的弧度:“好……以后烦请夫君多多指教。” 夫君?夫君!天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美好的称呼。还让她称呼自己什么破名字,颜君逸太过激动,声音透着沙哑:“再说一遍。” 她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清,于是又说了一遍,还放慢速度放柔声音:“烦请夫君多多指教。” “你称呼我什么?” “夫、没什么。”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脱口而出了“夫君”两个字,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害羞地跑走。 真是彻底暴露了!殊不知这两个字她做梦之时喊了许多次。 想到梦,她想起好像许久都没有梦到那条大蛇了。 他轻松追上了她,直接打横抱起她转着圈圈,不管不顾地喊着:“我有夫人了!夫人夫人夫人!” 步月歌嬉笑着搂紧他的脖子,笑着问:“你夫人是谁呀?” 他亲了她的面颊:“我刚亲了她。” 她和他笑作一团。 有人说,好的爱情会让两个人感受到爱。 而爱最明显的表现方式就是,只要是他就很开心,哪怕和他一起发呆,肩并肩坐在山头看夕阳。 他捧起她那被晚霞照亮的面庞:“夫人……” “夫君……”她好想收回方才的话,她的唇不受控制的正在一点点靠近。 鼻尖相触,她柔声道:“夫君,你好香。” 好香的是她!他忍不了了:嗷呜…… 不远处那红彤彤的落日都受不住这般美好,害羞地缓缓下落。 他和她的剪影美到让山中有灵气的动物们都忍不住驻足欣赏。 这美好的落日之吻,如桂花香一般沁人心脾,百闻(吻)不腻…… 第125章 太子又如何?“撒泼耍赖”终成婚 插播一段后话——这美好落日之吻不知怎么就成了寻鹿每日必讲的故事,寻鹿说是当事人独家授权给他的,后来还由神出鬼没的知名书画家浅墨亲自画了话本子在沐云所在的羽洛坊独家销售,此话本一出,说一秒抢空一点都不夸张。 因此,皇城女子全都羡慕不已,听得时候时而唇角上扬时而眼眶泛红。 人间谁不想被人这般爱着? 以致于小皇帝后来很是苦恼,出台了许多政策鼓励大家不要迷恋“美好落日之吻”这般传说,然而均无效。 这份迷恋,据说持续了许多许多年,流传了很多很多代。 回到落日之吻当晚,趁着还有余晖,他背着她下山,坐着马车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完婚。 燕亲王和燕王妃坐在高堂的位置合不拢嘴,特别是步月歌要跪下敬茶,燕王妃根本不让跪:“站着就成。” 她笑呵呵抢过茶杯赶紧喝一口,生怕步月歌会反悔不做她儿媳一般。 颜君逸以为自己也不用跪,刚举起茶杯就听到燕王妃凶他:“你怎么不跪下敬茶?” 他指了指步月歌:“她都不用跪,为何我要跪。” “你是我儿子,你当然要跪。她是我女儿,自然不用跪!懂?”燕王妃顿时就冷了脸,吓得步月歌刚要上前劝就被燕亲王拦下:“好儿媳不用理会,颜君逸这臭小子要是以后欺负你,你只管抛下他来南屿找我们就是。” 步月歌感觉自己地位好高,有点心慌,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公婆竟然对她好过对摄政王? 颜君逸只好跪下敬茶,好怕两个老人家出幺蛾子不让他和媳妇儿洞房。 礼成后,燕王妃牵起步月歌的手就走:“今晚不和他住一起,你的床我帮你铺好了。” 就知道逃不过!颜君逸急了:“不是要送入洞房吗?” “你也配?”燕亲王挡在自家夫人和儿媳妇面前,“你们撤,我来收拾这臭小子。” 颜君逸伸出胳膊要拽住步月歌被燕亲王打了一下手腕:“跟我来。” “谁要跟你,我要跟我夫人。”颜君逸话音刚落就被燕亲王敲了脑袋:“让你来就来,有事说。” 燕亲王打开一盘棋:“坐。” “谁能坐得住?” “我。” “你不是新郎,我的新娘在等我。”他说着又要走,就被燕亲王突然抽出来的长鞭打到了小腿肚,好在他跳得快跳得高,知道这盘棋不下完,自己别想洞房。 虽说不一定真洞房,但是他就是想要和自己媳妇儿一起住好吗。 他一边落棋子一边说:“你娶她当晚也有人找你下棋?” “可不是嘛,我爹找我下棋。你不用委屈,这是家族传承。” “这种传承不要也罢,不符合人性。”颜君逸郁闷极了,满脑子都是步月歌可怜巴巴的画面。 燕亲王冷哼,“哒”一颗棋子落下:“反正你不完全是人,自然不必很符合。” 颜君逸:…… “我完全是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有必要提醒这老头儿,自己还很年轻,他老了。 燕亲王落下最后一颗棋子:“你输了,今晚你见不到你媳妇儿了。” “凭什么?” “凭你如此不冷静不淡定。” “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你们……”颜君逸恼了,“哗啦”一下将棋盘扬了,“告辞。” “站住。”燕亲王拿起一颗棋子丢了过去砸中了颜君逸的后背穴位,他走了过去,“今晚有好戏看,所以必须将你们分开。” “你最好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颜君逸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眼前的燕亲王实则是他师傅,实打实修成正果的仙人。 燕亲王做了个手势“嘘”,很快屋内暗了下来,他解开了颜君逸的穴道:“跟我走。” 俩父子来到本来小两口打算洞房的房屋外的那颗老树上:“等。” “屋内怎么有人?” “自然是我们安排的,你不觉得你府中有细作吗?”燕亲王看着屋内的人影捂嘴偷笑,“没想到小七和小武演得还挺好。” “呃……”颜君逸没法想象自己看到的画面竟然是小七和小武,以后可能都没法直视他们了。 “你别嫌弃人家,多亏了他们两个,不然我这么短时间上哪儿找信任的人。今晚礼成后我们特意选了那间屋子,就是为了制造你们已经入洞房的假象。” “你们两个分别带走我们,然后让小七小武冒充我们进了屋?” “没错没错,嘘,来了。”燕亲王压低身子还用力拽了一下颜君逸,他确实没有精力应对府中细作,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好在他们二老想得周到。 之前几次事情,他就觉得不对劲。 这时,有一个人蹑手蹑脚先进了门,从颜君逸的角度看过去:看身形像是一女子。 “我府中无这般身形女子,这人是谁?” “等。”燕亲王又压低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树叶中。 没一会儿这女子不知道点了什么,一串火光飞升之后,没多久一帮人就从各处落入了院中。 他们全都穿着黑衣蒙着面,将屋子围住,连屋顶都布置了人看着。 颜君逸眯了眯眼:“老头儿,你还能一对几?” “别吵,哪里用我们出手,继续等。” 一声刺耳的猫叫,这帮黑衣人竟然瞬间躲了起来。 又呼啦啦落进来一帮人,这帮人也穿着看似黑衣的衣服,只是他们全都是拿刀的。 “西域人?”颜君逸认出来那刀的形状,之前和步月歌在沐云舞台表演那次,沐云查到的刀就是这种形状。 “两伙都是,看他们自己打自己人。” “不一样。” “反正都是西域两股势力,管它。”燕亲王说完学着方才的猫叫声叫了一声,叫完用胳膊肘兑了一下颜君逸:“记得西域太子最喜欢的东西吗?” “荧光绳?” “对,丢下去。”燕亲王拿出来一条荧光绳,“这是后来的黑衣人动手的暗号。” “你怎么不丢?” “让你丢就丢嘛,废话这么多。”燕亲王说着敲了一下颜君逸的后脑勺,吃痛的他随手丢下,顷刻间院落中如聚集了萤火虫,一团团荧光绿闪闪发光。 “砰”一声门被后来的黑衣人撞开。 先来的黑衣人又听到了哨声也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燕亲王喊了一声:“放网。” 没等颜君逸反应,燕亲王已经拽着他飞向屋顶。 没多久,他们站在屋顶看着被网罩住的他们打得热闹。 “不愧是你,这招天罗地网有点狠。” “还不是为了你,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了。”燕亲王说完拍了一下颜君逸的肩膀,“我们俩个带我们的儿媳在简老那住着,你处理好来找我们。” “什么?”颜君逸不知道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而这时小武和小七跳上了屋顶:“王爷,皇上有请。” “现在?” “是,”小七犹豫了一下还是脱口而出,“王爷,据密报,皇上之所以这个点儿有请是因为西域太子在寻人提亲。” “什么?”颜君逸预感不妙,来到皇宫内就看到了所谓的西域太子,长得就很一般。 他很不想承认西域太子的帅气。 只听西域太子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摄政王,再长话短说一遍,这是很多年前步月歌与本太子的订婚协议,此番前来,一是来寻她,二是来提亲。” 好险!今晚完婚了。芜湖……颜君逸内心庆幸,面上冰冷,墨眸瞥过,透出不屑,仿佛眼神在说:太子又如何? 本王“撒泼耍赖”终成婚,奈我何? 第126章 千年桃木血苏醒 西域太子的话音落,殿中安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颜君逸默不作声,似是没听到一般。 小皇帝刚刚处理完自家糟心事,情绪正低落,满脑子都在琢磨着皇太后被赶入牢中时狰狞的面孔还有她那句让人不得不琢磨的话语“你会后悔的,你以为这朝中就只有我阴险吗?你我都被你裕太后骗了!”。 这句话之后,皇太后就疯了一般破口大骂,甚至还说了许多诅咒裕太后的话,让小皇帝记忆最深刻的一句就是“裕妖婆,你早晚会死在你儿子手里,哈哈哈”。 每个字都像是扎在小皇帝心里的魔,无论别人说什么,小皇帝都会想到这句话,还有皇太后那张疯了之后恐怖的脸。 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般面庞。 那时是他刚刚出生没多久,他还带着之前的记忆,当他如看戏一般看到亲生母亲裕太后将刚出生的自己举起来,做出一个要摔下的动作后将自己抱在怀里痛哭。 她那会儿的脸就像皇太后那样,恐怖。 尽管他刚出生,但是他依旧记得。 因为他本就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他是个穿越人。 小皇帝回想到这抬眼看了一眼颜君逸:“摄政王,这事你可知?” “不知。阿猫阿狗都可以举着一张无人作证的废纸说和我夫人有婚约。一纸婚约就想捆绑住一个人?真是天大的笑话!”颜君逸的音调由低到高,由无所谓到冷漠的鄙视,听得西域太子差点当场发火。 他拳头都握了起来。 小皇帝知道西域太子就没有消停过,此番前来可不是简单的寻人提亲。 小皇帝缓缓站起身:“说的也是,不巧了,步月歌已和摄政王完婚,此刻的她已经是摄政王妃。” 西域太子又拿出一张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纸:“这是步月歌父母留下的。据我所知你们不过也刚刚完婚并未洞房,既然你说的那么正义凛然,那么是不是也请步月歌本人来此一议?毕竟,和本太子有婚约的是她,不是在座的其他人。” “你”颜君逸虽然知道他是在挑衅,换作其他事情或许他可以忍,但是只要涉及到步月歌,他就无法淡定。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上面的字迹和话语,他更加揪心。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父母留下的,她所期盼看到的。 小皇帝点头:“朕认同,摄政王不如请摄政王妃来此一叙。” “大可不必。”颜君逸往前一步,“敢问西域太子怎么称呼?” “墨霆。”他很识趣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似是已经猜到颜君逸接下来要说的话。 颜君逸看他直接回答了,唇角微勾:“如若不是公事,即便你是西域太子也不必要这么晚来打扰皇上。敢问你寻人提亲,为何来皇宫找皇上?” 墨霆没有料到颜君逸竟是问这些:“本太子” “不论你在西域什么身份,在北域,如不是公事,你没有资格在此打扰皇上。”颜君逸说完礼节到位的说道,“皇上,如若没有其他事,臣回了。正如墨霆所说,今晚是臣洞房花烛夜,不能耽搁。” 说完他大摇大摆走了。 小皇帝也打了个哈欠:“是喔,有道理。那谁,墨霆,你要提亲也是找步月歌本人。退下。” 就在这时,墨霆突然说道:“步月歌是我西域灵女,不可嫁给外域人。” 小皇帝和颜君逸都停了一下,但是谁都没理他,都径直走了。 可是小皇帝和颜君逸都藏了心思。 小皇帝听闻西域灵女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未婚配前,可是西域皇族各位未婚男子追逐的对象。 至于是何权力,无人得知。 颜君逸黑着一张脸往回走:可恶,到底是谁显露了秘密!她是灵女的事情怎么会被墨霆这混蛋如此轻轻松松的说出来? 回到王府他先去了地牢,看到两派黑衣人都跪在那。 燕亲王见他回来,小声对他说道:“竟然全都不会说话,会说话的带头的已经服毒自尽。这帮人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西域皇朝内部动荡了。”颜君逸想到今晚见到的墨霆,他眉心若隐若现的黑丝不简单。 他可不想齐王墨韵那般佛系。 燕亲王皱着眉头:“皇上这么晚找你作甚?” 颜君逸大概说了情况,燕亲王“啪”一声拍了桌子,桌子顿时裂开两半:“这如何是好?” “怎么如何是好?她已是我的夫人。”颜君逸交代了一句,“给他们纸笔,三天后如若没有人愿意认罪,全都带去磷矿做事。” “是。” 颜君逸问燕亲王:“步月歌在哪?” “应该和”燕亲王想到这,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儿,“不好,万一坏东西故意引我们留意这些黑衣人,万一她们两个躲藏之处不安群的话……” 他们急速赶往燕王妃带着步月歌去的地方,结果山脚下的木屋空无一人。 燕亲王气得跺脚:“我以为住在这里的那两个老人家是好人。” “是我疏忽了,当时带月歌来此的时候他们两个老人家就已经表现出了怪异。我也没有狠下心追踪到底。”颜君逸一边说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地面上一小串黑色的粉末,他蹲下来捡起来一点捏了捏:“这是步月歌留给我们的信号,顺着这黑色粉末找找看。” 俩人追着黑色粉末追到了码头就没了踪迹。 四周寻找也只找到了被网包住吊起来的燕王妃。 “夫人?”燕亲王心疼不已的轻声喊着,燕王妃缓缓睁开去救月歌!她被那些人带上船了。” 说完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可恶,他们知道我的弱处,竟然用了七星粉。” 颜君逸墨眸瞬间变了黄金色:“那些人的手腕处可有这样的黑色印记?” 他一边说一边画了一个符号。 燕王妃点头:“没错,而且我还听到其中有个人说,“步月歌,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着。”” “莫非他们带着她回了西域?”燕亲王猜测着。 颜君逸摇头:“这湖水无法到达西域,他们或许并未走水路。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回王府修养,暂时不要再做任何事,交给我处理。” “好,你小心,这些人不一般。”燕王妃提醒着,颜君逸点头之余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到底用了灵力化身黑影穿梭在丛林中。 他所经过之处,如一阵清风飘过。 正当他快到丛林尽头,他发现右边不远处林中一堆鸟儿突然扑腾着窜出,一道红光冲天,尖锐的高分贝声音惹得不少动物都原地打滚。 他飞速朝那道红光冲过去:糟糕,大事不妙,她的千年桃木血苏醒了! 第127章 他们想她死 颜君逸朝着那道红光飞速而去,到达时,林中火光冲天,无数的珍奇异兽乱窜。 他如逆流而上的雄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 数次差点被掉落的厚重树枝砸中,他心急如焚,万一她真的苏醒,以她现在的灵力无异于自毁。 不可以! 他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哪怕已经被人察觉到了异常的灵力。 “主人,他来了。”一声听起来苍老如老太的声音响起,时而空灵低沉时而刺耳尖锐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回答着:“等他许久了。” 苍老的声音弱弱地问:“那她怎么办?” “不必理会,继续刺激她的苏醒,就算她醒来,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哈哈哈…”狂傲的笑声响彻深谷。 苍老的声音陪着笑:“还是主人你筹谋得好,几条线足以分散了颜君逸的注意力。” “而且每条线都可以将步月歌带来此地。”显然,这位被称之为“主人”的家伙已经狂傲自满到极点,他居然可以主动解释给她听,“步绿萝,你可知本君从何时开始布局?” “绿萝不敢乱猜,只是感觉似乎从步月歌再次出现,您的人就已经盯上了她。您收买了北域的肃亲王,利用他的贪婪制造了真假肃亲王。哦还有,宫千柔也是如此。我帮她掳走步月歌去冲喜那次,也是您对宫千柔的试探?”步绿萝的声音听起来是苍老的老太太,可是她不过才二十出头,与步月歌相差几天。 “聪明!” “是主人您教导得好。”步绿萝句句奉承,“敢问炎君还布了哪些坑等着他们跳呢?” 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说。 她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在这位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的炎君面前,她要时刻保持傻白甜。 炎君冷笑着:“你可知那两位老人家是谁?” “绿萝不知。” “那你可知最狠毒的莫过于什么?” “莫过于?”步绿萝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们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 炎君的狂笑声响起:“可惜,他们认不出步月歌,步月歌也不认得他们。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说,如果让他们互相残忍对待,是不是特别解气?” “实在好奇他们做了什么气到了主人。”步绿萝第一次听炎君提起,忍不住问了。 没想到的是,炎君竟然回答了:“如果不是他们阻拦我,步月歌早就已助本君修成正果,离开了这黑暗地狱。” “那步月歌有这般威力?”说的她都很好奇了,莫非这步月歌有什么与常人不同之处? 她当初之所以选择不回步家,一是因为自己父母本就在步家地位低微,二是因为她要变强报仇,当年自己刚刚出生就被步月歌父母抱走,被他们毒哑,试图让自己替代步月歌。 呵,步月歌从出生就是被步家超级重视的存在。 她的大伯甚至不惜代价要为步月歌建宫殿!可笑。 真的要感谢步家二房那位狠毒的二伯母,如果不是她,步月歌怕是要在步家甚至在西域呼风唤雨了。 回想到这她才意识到炎君没有回她的话,而且炎君似乎已经离开:“主人?” 山谷回音刚落,她就感觉身后有强烈的剑气传来,凭着直觉她紧忙躲闪。 然而剑尖直指她的咽喉处:“步月歌在哪?” 她定睛一看才看到渐渐显现出身形的颜君逸:“你?” 如此快的速度,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未必能达到,她躲闪得快是因为她已经非常人。 她出卖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换了现在的武功和灵力。 可他…步绿萝一个快速转身,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剑,冷笑着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我要让你们体会到什么叫生离死别之痛!” “先让你体会下什么叫生疼。”颜君逸的剑突然变成了一片片竹叶,随着他手腕轻松一转,那些“竹叶”就变成了一把把短刃,速度极快地冲向步绿萝的面庞。 步绿萝没有料到颜君逸竟然知晓她的致命弱点,连忙躲闪。 按照她平时的速度完全可以多闪开这些竹叶般的短刃,可是颜君逸的这些短刃就像是可以追踪她的位置一样,无论她怎么躲闪,它们都紧追不放。 而且随着她躲闪的速度越快 短刃就越来越多。 刹那间,山谷内的短刃就像是突然蹿出的毒蛇一般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终她被逼到了山谷中的瀑布边。 跳下去不知道多深?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只觉一阵眩晕。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并不知道这瀑布通往何处。 奇怪的是,那些短刃竟然停住,就像是活物一样将她围住。 她尝试往后退了一下,身后的短刃直接抵住了她的腰间。 腰后的刺痛使得她不得不往前走了一步。 这时颜君逸如同从地狱走出来一般,冰冷的眸光略过:“你大可试一下跳下去,它们会随着你一起下去,直到确认你断了气,它们才会回来。” 步绿萝强撑着嘴犟:“谁会信你?莫不是这些短刃还有生命不成,它们怎知我…” 她的话没说完,胳膊不小心碰到的短刃已经刺中了她,胳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她开始思考颜君逸所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跳下去就算侥幸入水游走,也会被这些短刃刺成筛子。 颜君逸步步逼近,短刃们也步步逼近。 不少短刃已经刺入她的皮肤,她皱了皱眉头:“就算我告诉你步月歌在哪,也迟了。她活不过今晚。” “如若她死,你们都要陪葬!”颜君逸话音落,山谷开始摇晃,不少碎石砸落。 步绿萝看着自己伤口开始发黑心惊:“短刃有毒?” “她在哪?” “我、”步绿萝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主人救我!” 然而除了她的喊声、山谷内碎石砸落声,无人回她。 “不不,不…”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沦为了弃子,可还是不敢相信,“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主人!” “她在哪?”随着他的怒吼,那些短刃全都围在她的颈项之处。 她突然大笑:“我死了,你永远找不到她。哦不,是连她的尸骨你都找不到!” 第128章 妖树阵 “你试试。”颜君逸并没畏惧,短刃继续逼近,步绿萝脚下一滑身子往后趔趄了几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然而除了抓住空气就是抓住了几把短刃。 短刃的锋利让她震惊,被割破的肌肤渗出血后立刻又痒又痛,仿佛在被无数的虫蚁啃食。 她开始还能忍,没超过十秒,她已经难受地蹲下。 凶狠的目光瞪向颜君逸:“试试就试试。” 她在赌,赌他会害怕。 毕竟如今除了自己知道步月歌在哪,没有任何活人知道。 她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庆幸,好在把步月歌关进去的时候将那些做事的人都灭了口。 幸好没有听什么西域太子的,他派去摄政王府的那些人还不是全都被抓了。 想到这她突然笑得诡异,猛地站起身,似是很英勇一样往后倒去。 刚往下落的时候她看到了颜君逸匆忙上前的面庞,还有些得意,以为自己赢了。 然而当她继续往下落,速度越来越快,颜君逸的面庞越来越模糊之时,她开始害怕了。 她尝试大声喊,可是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此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她偏头看到一丝丝黑气:“炎君,您?” “蠢货!竟然不听我的命令,私自决定?呵,那你就为此付出代价。”炎君的话随着一缕黑气飘散在空中,步绿萝慌了:“不!” 她证实了自己已经是弃子,更加证实了自己赌错了。 她用尽全力将所有的灵力集中在被损坏的声带:“步月歌,快看看你的好夫君,明知道你会死,他也见死不救。哈哈,所有人都是为了你的千年桃木血而来!” 这一声喊让颜君逸后怕,他在此并没有感受到步月歌的气息,以为步月歌并不在此。 如果她在这,如果她听到了这些话……不。 颜君逸正要飞身而下,却看到一团黑气猛然窜出将步绿萝直推入瀑布之中。 随着一声沙哑的吼声,步绿萝消失在了瀑布中。 他缓缓降落,没多久就在崖底瀑布边的石头上看到了步绿萝。 他走到她身旁,默念了没有人听得懂的话,那些短刃再次合起来变成一把长剑,剑柄自动来到他的手边,他握住剑柄轻轻抵着步绿萝的咽喉处:“别装死,我的毒可不是让你死的。” 步绿萝也察觉到了怪异,虽说自己中了毒,但是身体竟然无事。 特别是现在有一种轻快感,难道他其实是救了自己? 他的剑尖戳中她的咽喉皮肤,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开始示弱:“我不想死。” 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她又有了新的决定,既然他不想她死,那么她何不利用他? 而且他在,炎君似乎不敢靠近。 她试探着询问:“如果我告诉你步月歌在哪,你是否可以饶我一命。我是步月歌的堂姐步绿萝。” 是她的亲人?颜君逸庆幸自己的急中生智并没有要这人性命,虽说不知真假但好过一剑要了她的命。 他发现这女子有黑气缠绕故而用短刃解了她的毒看看能否唤醒她的一点人性:“你可知你之前已经中毒颇深,如若不是短刃,你活不过今晚。” 步绿萝点头:“我已知晓,多谢摄政王。” “你认识我?” “北域的摄政王何人不知晓,当初你为了救月歌不惜得罪了沈将军家…幸好你赶到及时,不然月歌就被林思思那货害了。” “林思思现在何处?” “她负责看守月歌,月歌就被关在这山谷之中。”步绿萝发现自己说这么多,炎君都没敢靠近,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只要她能够去到山谷的巽位,她就可以离开这。 颜君逸的剑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咽喉处,甚至刺进了一点:“说谎都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你也配说自己是月歌的堂姐?” 他说完竟然直接几个纵身飞跃离开。 步绿萝丝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说谎? 就在这时一团浓厚的黑气窜出一边骂着她蠢货一边将她拖进了瀑布中。 “不,炎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如此衷心,你”步绿萝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害怕地求饶。 炎君将她拖进了瀑布中才显出了人形,她看着眼前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是你?” “你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你蠢在哪里?颜君逸如何知道你在说谎?你可知?” “不、不知。” “你甚至连步月歌被关在哪都告知了他,如若不是本君机灵躲得快,这里怕是你我的坟墓!”炎君抬手又是两巴掌,扇得步绿萝昏沉。 她还是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炎君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步月歌替嫁冲喜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当你说出这件事,他已经怀疑你,而且他查到当晚有个老妇人带着一堆黑衣人带走了步月歌。” “他、他怎么会知道那老妇人是我?”步绿萝恍然大悟,“难道他并非完全是人类?他可以感知到气息?” “就算没有感知到,他也查到了。你的话只是将他所有的怀疑串联在了一起,从而验证了他的推断!蠢!”炎君气得将她甩到一边,她奄奄一息似是并不完全明白:“他又怎么会知道步月歌被关在哪?我并没有说……咳咳。” 她看着自己连吐黑血,意识到不对劲:“他解了我的毒,我怎么会?” “呵,蠢就不要再说话了,只会让我很嫌弃。”炎君说着步步逼近,步绿萝瞪圆了眼睛想要往后退:“你?” “你还有用,也仅此一用。” 话音落,瀑布中只剩了步绿萝一人。 准确说,是炎君一人。 她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体似是在适应,没一会儿她朝着瀑布中的岩洞走去。 颜君逸用了灵力洞察人心,再加上步绿萝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瞟过瀑布上的右侧,他猜测步月歌一定被关在山谷外。 不然山谷动荡,步绿萝早就紧张。 他们是想她死,但是还未到那个时辰,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颜君逸一路观察,但凡山谷掉落碎石的地方他都一一避开,直到飞出山谷在山谷外发现一处无论其他地方怎么摇晃,而这一处的树木丝毫不动。 他朝着此处走去,刚刚到边上不小心碰到了一朵花,无数的树枝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朝他窜来:不好,妖树阵! 第129章 他会傻,她会忘了他 颜君逸借力使力,踩着快速冲他而来粗树枝几个轻松跳跃就站在了老树顶端,无数的树枝朝着树顶窜去。 他继续踩着那些树枝绕圈,没多久所有的树枝都缠绕在了一起。 老树本张牙舞爪的树枝如今全都互相绕在了一起,看过去如同一颗大核桃。 趁着老树无法动弹,他很快找到了巽位,一脚踢碎了挡在那的大石头冲了进去,有些细小的碎石砸在他的面庞划出极小的血痕。 “月歌?”他四下寻找着她的气息,这山谷与方才的山谷不同,到处都是怪树怪草。 它们如同各种猛兽潜伏着,伺机而动。 而它们的怪力阻碍着他寻找她的方位。 如若他借用火神之力将此处的怪树怪草都清除,这山谷很可能会因此而坍塌。 如若不清除,自己就要耽误太多时间找到她。 “王爷……”一声微弱的喊声闪进他的耳中,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而那些怪树怪草就像是匍匐在地面的地龙一样蹿了出去。 它们一部分拦着他的去路,一部分朝着步月歌的方向窜去。 它们不停地叠加似是要将步月歌所在的地方彻底封住,颜君逸不得不现了元神。 一记神龙摆尾,将大多的怪树怪草全都拽了出来。 他布下结界,那些活下来的怪树怪草们持续地攻击着。 他来不及换回原来的模样,不管不顾冲向她,她虚弱地看着朝她而来的他。 他心疼地抱住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可是无人知道最心痛的是他。 面对她正在不断苏醒的千年桃木血,为了她能够活下去,他必须用他的全部灵力将千年桃木血再次封印在她体内。 而这样做,意味着会发生两件事:一是他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也可能会成为傻瓜;还有就是为了让她忘记这段经历,她可能会忘了此刻之前的所有过往。 如果不这么做,她会死在他的怀中。 尽管她若死去他也不会苟活,但是他不想她死。 宁可他变傻瓜,宁可她忘了他。 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喉结不断地滚动。 他轻轻吻着她:“月歌……” 随着他的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头脑中的画面似是被剪成了碎片,渐渐的,她似乎只能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直到连名字也听不到,她像是漂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君逸先醒来。 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发现自己没傻,莫名的精神让他急忙看向旁边。 步月歌似是睡着,他打横抱起她朝着不远处的光亮走去。 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 虽说没傻,但是他感觉自己力气不足。 果然很普通了。 可他依旧高兴,不管损失了多少灵力,只要能换她活着,就值得。 他快到光亮处的时候,感觉地面在晃动,他咬着牙凭着意志力强撑着跑了出去。 就在他刚刚跑出去没多远,身后的山谷就像是被什么拽下去一样,“轰隆隆”声传来,一个巨大的坑就在他和她身后不到半米。 他不敢乱动。 直到身后再无动静,他先将她推出去,然后尝试自己一点点往前。 刚刚站稳,他急忙抱起她继续往前跑。 随着他跑动,地面又开始震动。 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实在跑不动,回头看去后面地面再没有凹陷,他才在一处空的木屋门口停下来。 他将她放平在木屋外的凉亭内,确认她呼吸平稳,脉象无事,他才松口气。 莫名的非常口渴,他看她的唇也有些微干,决定去四下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泉水。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院子的井口边,是口干涸许久的井,他只能往外走。 暂时没了灵力,他也只能如普通人一样去寻找。 好在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溪水声,他连忙用从木屋拿来的水桶装了两大桶,扛起扁担,准备往回赶。 然而他用力起了两次都没有扛起来。 实惨!扛两桶水的力气都没了? 不服输的他再次尝试,然而那两桶水就像是和他对着干一样微丝不动。 这时有男人声传来,他下意识想躲开,然而来不及。 四个男人同样来挑水,看到他立刻收声停住了脚步。 其中有个看起来十分壮实的男人胆大地往前走了几步:“兄弟,你这浑身是血的怎么回事?你不是我们村人?” 颜君逸:…… 这口音听起来像是西域人。 好在他会不少地方方言,他点头,用和他们一样的语言回答道:“我和夫人路过此地,没想到遇到泥石流。” 他太口渴,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方才说话的男人凑近:“你们能逃脱,幸运。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大宽。他们是我的兄弟二宽、三宽、四宽。” 大宽说着就拍了一下颜君逸的肩膀,颜君逸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换做以前,他哪里会扛不动两桶水?哪里会被拍一下就散架? 现在他只能尴尬地躲开:“我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告辞。” 他使出所有力气终于将那两桶水扛了起来,然而走了没两步,两桶水再次占据了上风,活生生让他只能看他们笑自己。 等他们笑够,大宽直接走过来扛起两桶水:“走,我给你送过去。能理解,想必是你方才抱着夫人跑太久没了力气。你放心,我们村里人都很热情好客,你若是这段时间需要养养身体,吱一声,我找人帮你们家送水就是。” 颜君逸许久没有和这样的村民打过交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太多年勾心斗角的日子,他已经忘了什么叫纯真质朴。 然而当他看着大宽将水送到木屋,看着大宽找了村里人将闲置许久的木屋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可以入住后,他忽然有了个特别的想法。 他走到大宽身旁:“可否保密我们在此?” 大宽愣了一下接着咧嘴笑着,又要拍他肩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大宽将手往自己衣服上抹了抹:“放心,我懂。只管住下,你这地方和村里还有点距离,大可放心。我住的地方就是方才和你说过的,有什么需要找我就是。我们先回了。” 说完大宽就带着村民们离开。 颜君逸目送他们离开,回到屋内他坐在沉睡的步月歌身旁,轻轻捉起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月歌……你快醒来。” 第130章 奈河村的初雪 颜君逸趁她沉睡,先将木屋和院子收拾了一番,还手脚麻利地修好了院落的围墙和大门。 虽说防不了什么但是总归看起来规整些。 家里东西不多,但是暂且需要用的都有。 只是没有柴火和米。 他刚走出大门口就撞见大宽挑这个扁担过来,冲他挥挥手打着招呼。 大宽看了看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可以嘛,这么快的功夫就将这好久没人住的屋子院子收拾好了。 “我来给你送些米面菜肉、柴火,还有两床新的被褥几身新的男女衣物,我媳妇儿刚做好的。” 说这话的功夫大宽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将扁担放下:“我就不进去了。” “多谢,这么多东西我需要支付银子给你吗?” “不用不用,你能来这住,我很高兴。我就巴不得我们村子人多点。”大宽话语真诚,颜君逸点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真不用客气,而且银子在我们这也几乎用不着。我们家家户户都自给自足。” “你们不需要买东西?那你们在这靠什么生活?”许久没有与这般纯真的人相处,颜君逸竟然有些许的不适应,他还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又感觉太假。 “不太需要,除非你要去镇上买点什么贵重的东西。像我们奈河村都是靠那条神气的奈河世世代代这么活着。”大宽憨厚的模样让颜君逸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这里到镇上要多久?” “你且不说多久,光是这个距离已经劝退村里很多人。”大宽指着不远处的几座大山,“你先要平平安安翻过那几座大山,这山中经常有猛兽出没。” “那你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 “我倒是离开过,差不多一个月出去一趟,主要是看看镇上城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如果有我和我几个兄弟一起运回来,很快我们村里也就能有。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奈河村,不必镇上差。”大宽越说越兴奋,“嗐,看我这话痨,要不要我帮你提进去?”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多谢。” “别这么客气,你们暂且住在这就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千万不用不好意思。我先回了。”大宽一边说着还是一边将米面菜肉提了进去,然后扛着空扁担大步离开。 颜君逸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明日可否麻烦你带我转转村里?” 大宽听到回头招手,大笑着回答:“没问题。” 颜君逸很生疏地抬起胳膊挥挥手。 他将米面菜肉放好,取了其中一小块肉剁成肉碎,仿佛熬好的米粥中,从院子摘下的一片香叶洗干净撕碎放入,灭了柴火盛了粥端进屋内。 西域不同北域,同是深秋,但西域夜晚的温度明显低如寒冬。 他沐浴后将大宽拿来的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将大宽送来的被褥铺好,为步月歌换了干净的衣裳,将她抱回新铺好的床铺,给她盖了盖被子。 尝试喊了她两声,她都没醒来,他坐在她身旁将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月歌,希望你别忘了我。我当时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见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餐桌前盛出来一碗肉粥自己先喝了。 将余下的肉粥用陶罐扣上保温。 算时间,她应该也快醒来了,怕她冷,他又点燃了屋内的壁炉。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村里的屋子设计和建的都颇为人性化。 壁炉燃起,整个屋内温暖了许多。 他打开一点窗户,寒冷的风瞬间钻入,一片微凉落在他的手背:竟然下雪了?她喜欢下雪。 惊喜着来到她身旁:“月歌,外面下雪了,你要起来看看吗?” 他看到她又长又翘的睫毛轻微眨动,连忙又轻喊了她两声“月歌”。 “唔。”步月歌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浑身散了架一般,偏头看看他又眨眨眼睛,转回头看着天花板:“这是哪?” 他感到庆幸,听到她这么问,多半是还记得自己:“是一个村落,我们暂时住在这。” 步月歌“嘶” 了一声:“浑身疼。” 这都算好,如若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经过那般冲击,怕是早就碎了骨头。 “我扶你起来吃些粥会好些。”他知道她现在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要小心呵护才是。 如若恢复得快,三日即可。 她点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来到桌前坐下,任由他一口口的喂自己吃粥。 “好吃吗?” 她点点头:“香。” 很快粥已见底,他满意地收走碗筷洗干净放好,回来就看到步月歌站在屋门口仰着头伸出手在接雪花。 白净的面庞荡着美好纯真的笑容:“下雪了,好久没看到雪了。” 他走到她身旁,也伸出手和她一起接着雪花:“是,北域还未到下雪时。” 她收回手拂过他的面庞:“你是谁?” 他的心“咯噔”一下,似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你不记得我了?” 步月歌轻轻摇摇头:“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是我醒来看到你就感觉很安心,所以我没有立刻问你是谁。想必你我是互相熟悉的人。” 不排斥他就很知足。 他双臂环着她的细腰:“你说得很对,我们十分熟悉。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人。” “夫君?”步月歌很是惊讶地看着他,“我、我以为你是哥哥。” 很扎心!颜君逸感觉自己心口处有无数的小刀在那戳戳戳:“不,不是哥哥。” “可我记得我有个哥哥。”步月歌的话让颜君逸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尴尬地偏头岔开话题:“雪越下越大了,怕是要提前入冬。” 步月歌这时挣脱了他的环抱,往后站了站:“我不记得我和谁结过婚,我不记得我有夫君。我只有一个哥哥。我……” 说着说着她有些害怕的捂住头:“不,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心疼地抱住她:“别急,过两天就会记得。你是步月歌,我是颜君逸,我们刚刚结婚不久,在这村落附近遇到了山体滑坡,故而暂时住在这奈河村。你受到刺激暂时不记得是正常。” “正常吗?”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紧紧抱着她:“正常,不怕,我在。” 听到他说“我在”,步月歌莫名心安许多。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穿过他的腰间,也轻轻环抱着他,依旧倚着他的胸膛,偏头看向院子,忍不住又伸出手接落下的雪花:“奈河村?为何如此熟悉?我好像来过。” 她来过?颜君逸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如若想不起来不要烦恼,我们暂时住在这,可以慢慢想。” “嗯,好的,夫君。”她似是接受了现实般乖巧的称呼让他忍不住捧起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外面冷,回,夫人。” “唔。”她不经意地嘟了嘟唇,他忍无可忍地轻轻吻住,关了屋门。 屋内那温柔的烛光映衬着他们的缠绵,屋外这奈河村的初雪落了一整夜…… 第131章 短暂的幸福时光 次日晨,颜君逸悄悄起身打算先扫扫院落里的雪。 他本不想吵醒她,可是他刚穿好衣衫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唔,夫君为何起这么早?” 听到“夫君”二字,他就心里乐得飞起,连忙转身,瞧她就那么坐在床上,赶紧用被子将她裹住:“小心着凉。” 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裹着被子乐呵呵地望着他:“我好像许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哦?” “你真的是我夫君?”步月歌偏偏头,灵眸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搂着她:“当真,特别真。” 她以为在他怀里:“可是为何我总感觉和你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或许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她仰着头望着他,悄声问:“夫君,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住一起了?” 不是好久,是初次。他莫名的面庞泛起一抹微红,责怪自己昨晚居然就那般抱着她看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做! 呃……他的唇轻轻吻下:“是。” “我就说怎么感觉你那么紧张,嘻嘻。”这时步月歌肚子“咕咕”叫,他找了借口赶紧离开。 走出屋子,一阵寒风吹过才将他刚才的紧张和害羞之感吹散。 正要走去厨房做些吃的,背后突然被她环抱住,她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我和你一起做饭、一起扫雪。” “嗯,好。”他转身牵着她的小手,她却挣脱了跑走。 他看着她像个孩子般在雪地里奔跑,不禁唇角上扬:真好,在这里,她再也不用记着什么复仇,记着什么经营。 他一直想要将她那些年受的苦补偿给她,然而渐渐的他发现无论给她多少礼物,无论给她多少金银,她似乎不快乐。 她的心头似乎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乌云,他猜不透。 “唔。”胸口传来的撞击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眼看去,她正在大笑着喊他:“夫君,我们来打雪仗。” 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雪,弯下腰抓起一团雪捏成学团朝她丢去,故意砸在她的脚边,生怕自己力度掌握不好,雪团会砸痛了她。 不一会儿院落中传来欢声笑语。 他们二人光顾着玩耍,并没有留意到院落外的大树上那些贼溜溜的眼神。 直到他们二人手挽着手进了厨房,大树发出一阵扑簌簌的声音,掉落的雪正好砸到了前来送东西的大宽,他抬头望去,皱了下眉头很快舒展开,急忙收回视线朝着院落大门走去:“兄弟!” 颜君逸听到喊声:“我去看看。” “好。”步月歌乐呵呵盯着锅。 她不会做面食,方才颜君逸教她烙饼,她感到新奇,超级认真学。 颜君逸打开大门:“大宽?” “这些是今早上我刚采摘的新鲜菜,刚好中午吃。”他看了看厨房那边,“你们才吃早饭?” “是。”颜君逸一想到昨晚就莫名脸红,大宽爽朗的笑着说道:“懂。这样,我以后给你们送东西就放在门口这大石头上。” 他说着竟然将一块大石头轻松搬了过来放在了门口。 颜君逸惊讶于他的力气但并未表现出来:“好,只是我要如何报答你这般的照料?” “报答什么?不用客气。这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是我这么照顾着。”大宽说着打了招呼要离开,刚走两步又转了回来,轻声道,“关于你们的事我不会问,但是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方才我见到一些鬼鬼祟祟之人在那棵大树上看你家院子,他们离开的时候速度极快,我连个人模样都没看到。如若是你们得罪过什么人,那么你们要小心。” 此时颜君逸心生感动,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反问道:“你怎知我不是坏人?” 大宽一愣,收敛了笑容:“这么多年我还没有看错人,希望我这次也不会错。” 颜君逸点头:“我们午饭后就离开。” 哪怕有过这么片刻的短暂的幸福时光也够了。 是他天真了,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 大宽木然地点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还真有些不舍,随时可以回来住。” “好。”颜君逸应了一声,伸出手看似是帮大宽整理背篓,实则放了酬金在背篓内,“慢走。” 大宽没多想点头离开,颜君逸抬眼看了看那棵大树,直到再也看不到大宽的身影,他才跳到大树之中,细细查看着树上那些琐碎的脚印。 正当他要跳下来之时,却看到一小片似是被树枝刮下来的布片,他捏起布片跳下,往回走。 步月歌端着刚烙好的馅儿饼朝他走来:“夫君,快来尝尝。” 颜君逸笑着跑过去,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一手揽着她的腰:“夫人,可喜欢这里的生活?” “谈不上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步月歌说不出来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任何事的感觉并不好,“不过,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 “真的?”他没有想到自己陪在她身边,她会很开心,这是他从来没敢想的。 “当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不记得我是谁你是谁,不记得以前所有,但是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步月歌很自然地说着,揪起一小块饼放在他唇边:“快趁热尝尝。” 殊不知她这般自然的话语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让颜君逸那颗时时忐忑的心有了一丝安定:“我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恨不得每分每秒就这么腻在一起。 可如今他的武功尽失,体力极差,仅存的一点轻功也无法带着她一起,想到这他只好开口:“等会我们吃完午饭就离开这了。” “离开?”步月歌面露不舍,“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我也喜欢,只是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 步月歌点点头:“好,我都听夫君的。” 颜君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去收拾一下行李,收拾好,陪你去村里转转。” “嗯,你先进屋,我想堆雪人。” “我先陪你堆雪人。”她摇头:“不,你去收拾,收拾好了再来陪我。” “好。”他并未多想,径直回了屋。 她回头看着他走进屋里的背影,直到他关上屋门,她猛然起身跑向了大门外:这是离开他的最好时机。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不该去找他帮自己。 她不要成为他的负累。 第132章 她舍他而去 第132章 她舍他而去 步月歌看着颜君逸进屋却猛然冲了进去,不由分说抱住了他,搂着他的颈项,一记香吻递上。 他懵懵地瞪圆了眼睛:她…… 换作以往他早就热烈地回吻,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流泪。 她不依不饶。 他尝试回吻。 越是吻得深沉越心痛。 这个吻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她似乎在啜泣,正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想要问问她怎么之时,只感觉颈后剧烈的刺痛,眼前一黑,在昏迷过去之前他只听到她不停地说三个字“对不起”。 不,月歌……他的心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惶恐。 她扶住暂时昏迷过去的他,扶着他躺在床上,一直克制隐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为了看清楚他的面容,她不停地擦拭泪水。 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句提醒,声音很沙哑:“该走了。” “我知道,不用催。”步月歌颤抖的手轻抚过他的面庞,慢慢俯身轻吻过他的唇:“对不起。” 她看似毫无留恋地离开,实则她要救他。 她不得不听那人的话,无论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他不和她在一起,他就不会被她连累。 颜君逸好似做了个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一片白茫茫,他不停地奔跑追逐,好不容易追到了步月歌,正想将她拥进怀中,却抱了个空。 不断地重复,直到他感觉一丝苦涩从口中滑入,他的心就如同被锋利的长剑不停地刺中又拔出。 “咳咳……”颜君逸想要睁开眼睛,但是似乎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无论他怎样用力怎样想要醒来都没有办法。 “兄弟?兄弟?”一声声呼唤就像是挂在风筝上的绳索将他拽了回来,他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无法动弹:桃花锁心咒?不,她…… 只要他尝试想起她,他的心就疼得没法呼吸。 她……他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挣扎着就要下地,大宽拦着他:“你这是作甚?你睡了足足三天,大夫说你要再不醒来就没了。你怎么会这样?” “她呢?”颜君逸跌倒在地,大宽用力将他扶起:“你可是说那天我遇到的那位娘子?” “是。” “我来就没有见到她了。三日前傍晚,我见你们院子外有人鬼鬼祟祟,伙同二宽三宽将他们吓跑,喊了你许多声都没有人应声,我们仨这才走进来看看。只见你蜷缩在地上,满头大汗。不瞒你说,我们村有位神医,一般人我不会请她出面,可不知为何,对你就是投缘。” “也就是说,咳咳……”颜君逸说两句就有些喘不上来气,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们来的时候真的没有见到她?” “千真万确。” 颜君逸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内侧,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色如会动一般在游动。 “不,她不会这样对我。”他不是没有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是他猜不到她这样做的理由。 颜君逸用力撑着身体要离开,一把就被大宽拽了回来:“你冷静点,神医说了你这身体最起码要在这养一阵。没有养好身体之前,你哪儿都别去。这女子要是决心离开你,你就是九头牛也拽不回来。” “住口。”颜君逸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当他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看到似是燃起的火苗,“他们来了,你快去通知村民们不要来此。快去。” 大宽不明所以,当他跑到窗边悄悄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在步步逼近,他意识到不对,回头看看颜君逸:“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滚。”颜君逸没力气地连着咳嗽了几声,“他们不会拿我怎样,你快走,不要拿整个村的村民性命来赌。” 更何况她都已经舍他而去,他死活又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 大宽害怕了,他陪着兄弟留下来打斗倒是无所谓,可是那一村的老老小小……他拔腿就跑。 好在先一步赶到,他急忙敲响了“警示鼓”,村民们很快躲进了地下暗道。 二宽三宽安顿好村民们之后来暗道入口和大宽汇合:“大哥,怎么回事?” “有危险,但是是什么我不知道。”大宽看了看坐在那喝酒的神医走了过去,“神医,你为何早就知晓他会让我们躲起来。” “他和我一样会预测。”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提起一壶酒就往嘴巴里倒,“你们务必守住入口即可,这暗道内向来食物等充足。” “嗯。”大宽不多问,毕竟在奈河村,大家都很信神医的话,哪怕她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为何声音这般沙哑。 只知道自从她来到奈河村之后,村里人生活的越来越好。 大宽还是不放心,时不时探出头看看,就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探出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马蹄声。 神医将他拽进来,反手锁住了入口:“去通知所有人,无比不要出声。” 神医话音刚落,上面的马蹄声已经让躲在暗道中的村民们都吓得捂住了嘴巴。 有些家里有小朋友的,也都连忙提醒小朋友不要出声。 太小的孩子,都被大人捂住了嘴巴,避免出声。 没多久地面传来的热感让大家更加害怕,直到马蹄声渐渐消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神医先打开了入口,第一个跳了上去确认没有人后才通知大家陆续上来。 大宽看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村落,不知道说什么好:“神医,这……” “那人已经料到村里会发生惨剧,所以派你回来及时通知村民们。” “他莫非是得罪了太子?”大宽压低声音问道,神医摇头,她看看那些带着恐惧眼神的村民们:“各位,这里已经不适合大家居住,如以往一样舍了这里。” 神医递给大宽一张图:“速速带着村民们逃到这座山山脚下安顿,暗道中的所有全部带走。” “是。” 神医看着所有人离开,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窜出,她轻松跳上战马直奔颜君逸所在的院落。 她看着也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院落,唇角微勾骑马离开。 一声声的策马鞭声响彻山谷。 一声声的鞭打声刺激着她的耳膜:“放开我。” 她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对面被鞭打之人:“这是哪里?” 这时,伴随着一声冷笑有人说道:“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淼淼。” 淼淼?步月歌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她的小名,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喊过。 而且知道她这个小名的人只有她的亲生父母。 “你是谁?” 第133章 你若如此,你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是谁?到底是谁知道她的小名?这是连兄长都不曾知道的秘密。步月歌心底无数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口。 她当初之所以答应神秘人离开颜君逸,就是因为神秘人告知了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是她压在心底一直不敢和颜君逸提及的。 她没有醒来之时实则头脑清醒,听得到他所说的一切。 她知道他为了救她没了武功,她知道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 无尽的内疚和痛苦让她不想醒来,她还没有做好欺瞒她的准备,她怎么会忘了他? 直到她做好心理准备醒来,本以为可以装成真的忘记他的样子,本以为可以和他在那奈河村简简单单过一辈子,可是当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做不到。 他注定不属于平庸。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了他这一生。 就在他出门捡柴的功夫,这个神秘人突然到访,告知了她的身世:“淼淼,你注定是西域灵女,不可以和北域皇族在一起。而且,你的父母还在等你。” 最开始她是不相信的,直到那人拿出了父母从小给她把玩的“宫灵珠”。 哪怕这个神秘人骗她,她也不可能放过这万分之一再见到父母的机会:“你需要我做什么?” 神秘人念了一段咒语:“你只需要对颜君逸说出此咒即可。” “对他可有伤害?”她不敢冒险,“我要拿我自己先做实验。” 神秘人冷笑:“这咒语对你无效,对他有效。这咒语是让他忘了你。” 忘了她?步月歌犹豫之时,颜君逸已经回来,神秘人瞬间消失。 当时她四下环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颜君逸抱住她关心地询问:“怎么了?” “你” 颜君逸当时以为她又忘了自己是谁,于是急忙又说了一遍:“我是你夫君颜君逸,记好。” 她点头。 几次想要离开她都没舍得。 神秘人再次出现:“错过今晚,则没机会了。与其让他对你越陷越深,不如早些了断。你父母快要撑不过今晚了。” 她怎能不慌。 故而,有了她对他主动的那一记长吻。 而也是在那时,她用了“桃花锁心咒”。 她并不知道这“桃花锁心咒”是何咒语,只能相信那个神秘人的话。 回想到这她长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上当了。 她想要咬断舌头自尽,有人及时拦住了她:“想死?你不想见你父母了吗?” 她心中冷笑,赌对了,这些人留着她的性命还有他用:“放开我,我要看看你是谁。” 那人犹豫之后还是解开了她手上的枷锁,她第一时间将眼睛上的蒙布拽开,一眼就看到了另一边被鞭打的颜君逸,她心痛地滴血:“你们放了他。” 可是他和她之间隔了一道悬崖。 她这一声喊,喊醒了昏迷过去的颜君逸,他想要喊她的名字,可是如今的他暂时没了武功没了灵力,就是一个普通人,随着长鞭用力挥下,他再次昏了过去。 “颜君逸!”步月歌总感觉什么在自己的体内苏醒,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就像是要努力想起什么却想不起来之感。 她不管不顾朝他跑去,被那人拽住:“你疯了,这是悬崖。” “悬崖又如何?”她后悔了,“如若他有事,我绝不独活。” “连你父母都不想见了?”神秘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刚落,一声微弱的呼唤声响起:“淼淼……” 淼淼?步月歌回头看去,不敢相信地步步走近:“爹?娘?” “淼淼啊……”其中妇人哭着匍匐向前,老翁头发散乱无法动弹只能哭着喊她的小名。 步月歌扑了过去,让她更难过的是,她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 当年她不过三岁,哪怕她记忆力再好,这么多年未见,模样已经模糊。 她跪在地上看着无法动弹的父母:“这” 神秘人沙哑冰冷的声音传来:“他们被囚禁在齐王地牢中数年,伤口溃烂已经无行动能力多年。” 步月歌偏头看去:“齐王?墨韵?” “正是。” 老翁妇人哭泣:“那人阴险呐。” “当年我们不想你入宫做灵女,故而让二房将你送走,没想到二房伙同宫内齐王设了局,你离开后,他们就以此为罪责将我们囚禁于齐王府地牢中。” 步月歌的心就像是被撕碎了再强行揉成一团:“何为灵女?” 神秘人耐心地解释:“西域皇宫有个秘而不宣的传承,立太子当年会选特定生辰的女子为灵女,美其名曰和太子妃并驾齐驱,实则在太子登基那日,这灵女就会被用来火烧祭天。” 活活烧死?步月歌倒抽一口气,没想到这西域皇宫竟然还有如此残忍之事:“美其名曰的灵女原来是如牲畜般的祭品,对吗?” “是。” “哦不,牲畜尚且还烹饪熟了,而我则会被活活烧死。哈哈……”步月歌突然大笑着站起身。 神秘人看着她起身,预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既然是祭品,早晚都是死,如若我现在死了,我最起码还可以选择我的死法。”步月歌转身就跑。 “快拦住她!”神秘人几乎破了音。 而步月歌的速度竟然格外快,绕过了那么多人来到了悬崖边。 “站住!”神秘人命人拖着她父母来到她身后不远处,“你连你的亲生父母性命都不管了吗?” 她回头看了看如两片树叶一般的人,体内的燥热感让她不得不握紧拳头缓解,她低着的头猛然抬起:“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二叔父二叔母,你们演得也真辛苦。” “你”老妇人忽然眼睛闪过凶狠。 神秘人皱了下眉头:“你如何识得他们不是你父母?” 步月歌唇角微勾猛然转身冲着颜君逸那边大声喊道:“颜君逸……” 颜君逸听到她的喊声缓缓睁开眼睛,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几下,却只能发出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月歌……” 步月歌泪流满面:“傻瓜,以后不准舍了自己救我,听到没有?” 她猛回头看向正要伸出胳膊拦下自己的神秘人:“放了他,我和你回西域就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神秘人愣了一下:“我怎知你不是诓我?” “你有两个选择,一信我,二不信我我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步月歌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滑落的碎石让她趔趄了一下,神秘人妥协:“好,答应你。” “放了他,我要亲眼看着他进北域境。”她说着抽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短刃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还有,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让他以为我坠崖而死。” 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冰冷的眸中闪过片刻的欣赏:“好。” 说着,他将一透明如冰丝般的东西递给她:“缠在腰间,我会救你上来。” 步月歌系好之后转身看向颜君逸,大声喊道:“颜君逸,忘了我!” 颜君逸想要冲破体内的封印去救她,可是他不能。一旦冲破封印,她的千年桃木血就会真的苏醒。 而她一旦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就随她一起去了。 颜君逸拼尽全力喊道:“你敢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哪知她反驳:“你若是陪我一起死,我诅咒你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好狠。神秘人那颗如千年寒冰的心竟然莫名一震。 第134章 好,本王答应你,永不相见 步月歌本以为如此他就会退缩,就会好好活下去,慢慢忘了她。 她脑海中仿佛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着她一些过往…… 也告知了她“桃花锁心咒”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没有人能够受得了那种虐心的痛楚,大多数人会选择忘了心里的那个人。 她希望他忘了自己。 然而就在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听到颜君逸一声怒吼:“好,本王答应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身后如燃着一团烈火,一声震耳欲聋的龙鸣声响彻山谷。 神秘人和他的同伴们都被这刺眼的火光吓得下意识后退。 顿时山谷中烈火丛生,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出山谷。 颜君逸俯冲而下毫不犹豫揽住了她的腰肢,黄金色的瞳孔闪过一道金光,划断了那纤细的绳索,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休想再丢下我一个人,你若死,我绝不独活。” 一抹抹记忆像是火星儿一样闪过她的脑海,不知何时,她一身红衣毫无留恋地走向火海,他被束缚在火海之外撕心裂肺地哭喊…… 片段无法凑成整片的记忆,她用力推他,他死不放手。 “颜君逸,你必须活着。”她怒视。 他冷若冰霜地盯着她:“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步月歌故意说道:“我骗你的,我系了绳索,你这个傻瓜。” “我知道,方才我已经将绳索斩断。”他将她扶起,他和她周身被火光缠绕,托着他们缓缓降落。 步月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 “想就此离开我,休想!”颜君逸话音刚落入她的心扉,一道红光绕着盘旋而上。 犹如一条窜出水面的长龙。 火光冲天,他带着她冲上半空,紧紧搂着她,狠狠吻下。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喜欢了这么一个狠人! 莫名的心痛让她狠狠回吻。 神秘人望着天空散落的火光,叹气:“果然天意不可违,这一战终究不可避免。” 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步月歌,转身离去。 这一吻,吻得步月歌差点晕过去。 他及时松开了她,也缓缓落地。 心口的剧痛使得他半跪在地面,右手握拳撑着,额头的冷汗不断沁出。 “颜君逸。” 她终于不再喊他王爷了,甚好!颜君逸冷眸挑起:“你记起了什么?” “我”步月歌也说不清楚,“似乎记起了又像没有记起。可是,我是西域灵女的事……” “本就是腐朽的规则,本王废了便是。”颜君逸本想带着她好好生活在北域,没想到西域这些蠢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他心痛缓和了一些便急忙直起身,左手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此时环着她的腰后,将她搂进怀里:“傻瓜,你不该听他的。桃花锁心咒一旦落下,我就每天都要在痛苦中度过。” 她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般迷糊:“我要怎么做?怎么能解开这破咒?” 解不开,除非他死。除非她作为灵女嫁给西域王。“无妨,这点痛,还不至于痛死我。” 她半信半疑:“真的?” “我们速速回北域。”他如今竟然因祸得福,不仅恢复了灵力而且修为也晋级到了顶级,可以随意隐藏真身,再也不用担心显露原形。 他捧着她的面庞:“记得,任何时候都不准丢下我。” 她眸中闪过晶莹,她又一次莫名心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幕幕她感觉似曾相熟。 当她垂眸之时,他点了她的穴位让她暂时晕了过去。 如若想要最快速度回到北域,那么只能锁住她恢复的记忆用神力带她回去。 这一晚,传出一件事,说西域火灵山谷有龙飞过。 当晚天降甘露,缓解了西域火灵山谷附近常年干旱的困境,使得不少生活在这附近的西域人再次可以耕田种地,好好生活。 老西域王得知此事大喜,以为是自己祈福有功,召见了大臣们和家眷前来庆祝。 正当他们庆贺之时,一声“巫女驾到”让所有人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恭迎。 就连老西域王都赶紧下来迎接:“巫女怎会来此?” “太子可回来?” “路上了,说是很快就到。”老西域王有些心虚。 巫女手中的权杖用力砸向地面,地面竟然微微震动,众人惊得不敢多言,她冷哼道:“他可带回了灵女?” “太子驾到。”又一声喊使得大家都转头看向门口。 西域太子灰头土脸冲了进来:“父王,那北域人甚是狂傲。颜君逸竟然不管不顾娶了灵女。” 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故意迟到,非要在人家婚约完成后才出现,只是谁都不敢说。 这太子向来和巫女不对付。 没等老西域王说话就听巫女怒吼:“分明是你故意迟到!故意等着他们婚后才出现!墨霆,你可知罪?” 这西域太子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他直接站起身,拔剑就指向巫女:“我何罪之有?我西域王朝为何听你这老巫婆危言耸听!” 连老西域王都差点吓晕过去,其他众人更是赶紧跪地求饶。 没有人敢替太子求情。 西域太子将剑转了一圈:“你们这些废物,竟然听信这巫女一派胡言。灵女之事执行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我们西域有何发展。对,本太子就是要反对这等昏庸之策。” 这一声吼吓得众人全都不敢再出声,使劲埋着头想要装死。 老西域王当场吓得背过气去。 全场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来人,将这巫女拖下去关入大牢!”太子墨霆令下,竟然真的冲进来一帮人将巫女捉拿。 巫女往常的威风竟然荡然无存,反而求饶:“求太子饶命。” 众人惊。 “这巫女早就丧失了原来的本事,说,你已经失去灵力多少年。”墨霆剑尖直指巫女的咽喉,顷刻间巫女变成了一个老妇,与平常老妇人无区别,她颤颤巍巍的声音哪里如方才那般威风,只听她抽泣着回答:“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已经失去灵力快十年。都是齐……” 她话未说完,一记带火的长箭穿透她的眉心,西域巫女当场毙命。 “啊……”众人吓得乱窜,墨霆震惊着下令:“立刻封锁这里,所有人不准出。” 第135章 鬼啊!他不是死了吗? 太子所下命令并无人听,亮堂的火光将大殿围住。 刹那间大殿内外剑拔弩张。 内是太子墨霆的人,外则是齐王墨韵之人。 墨霆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向来最看不上的病秧子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将自己围住:“墨韵,你好大的胆子,齐王府容不下你,这般是想取代谁。”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偷瞄,都不敢相信是齐王墨韵将他们围于此。 西域无人不知这齐王墨韵是个病秧子,命不久矣,就连老西域王都快要忘了这个儿子。 老西域王缓缓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老西域王生性懦弱,本想着熬到太子弱冠之年就找个理由退了,谁知还有半年,太子竟然熬不住。 这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去。 围住宫殿的侍卫们齐齐退后让出来一条路,披着一身黑斗篷的人朝着殿内走来。 众人都纳闷儿:不是齐王吗? 看这位黑斗篷身型和齐王相似,但是齐王不是重病吗? 墨霆下意识拔了剑:“来者何人?” 没有人回答他,直到这位身着黑斗篷的人走进来,距离他近的大臣们都赶紧后退,莫名的寒气让他们恐惧。 墨霆的剑毫不客气地刺过去,然而竟然被“黑斗篷”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剑尖,墨霆震惊之时,剑尖“咔哒”一声断裂,继而落地。 众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黑斗篷”不急不慌地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轻轻跺了跺脚,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捏住帽檐,缓缓将斗篷上的帽子掀开。 一头银发让众人忍不住看向他的面庞,有人当场被吓得乱叫:“鬼啊!” 瞬时议论纷纷:“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会?我们可是看着他下葬的。” “说的就是,这……人能死而复生吗?” “如若他活着,这西域王朝哪里轮得到墨家?” 墨霆开始不敢相信,往前走了一步,当他看清楚这一头银发的男子面貌时,整个人都瘫了,直接跌坐在地:“祁王?皇、皇叔?你?” 银发男子缓缓抬眸,眸光扫过如千年寒冰降落,众人全都张着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有老臣忍不住赞叹:“像,太像了!” 老西域王趔趄着扑了过来,双手抓着银发男子的胳膊:“你、你不是?” 说着老西域王反手就将银发男子的手腕反转,撸起了他的衣袖,看到他手腕内侧那块清晰的龙形胎记时,老西域王直接跌坐在地:“真的是你。” 众人全都不敢作声。 银发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别来无恙,我的三表哥。” 这一声三表哥犹如一把剑抵在老西域王的咽喉,听得他身体颤抖:“我、我当年看着你下葬的,这、这怎么会?” 墨霆慌了,一旦他回来,这西域王朝哪里还有他们姓墨的什么事。 银发男子一步步走向龙椅,姿态优雅地转身,轻轻落座,犹如一仙子入凡尘。 他自带的王者之气让众人不得不朝他的方向跪拜。 墨霆怒吼:“慕天策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休想冒充……” 他的话没说完,一把锋利的暗器飞过他的耳边,直接将他耳边的发丝削断,随着发丝掉落,墨霆感觉到耳朵有微微刺痛,下意识摸过去,丝丝血迹在他的指尖刺激着他:“你” “再敢多言,掉的可就不是头发,而是脑袋了。” 老西域王爬着冲到自己儿子面前拽着他,赶紧给银发男子道歉:“小儿年幼不懂事,莫要怪他。” “年幼不懂事?又怎么敢去北域提亲?”银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拂过龙椅椅背,“从现在开始,我慕天策才是这西域的王。”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威严,听得在场所有人都有点瘆得慌。 毕竟他们亲眼看到他下葬的。 莫非他们看到的不是他? 墨霆思绪转的飞快,虽然他不赞同巫女当政,但是不代表他希望真正的西域王死而复生。 “知晓你们好奇一个死了的孩子怎么会死而复生,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本王没死。”慕天策器宇轩昂地站起身,“当年你们一干人等欺负我母后性情柔弱与世无争,假传我父皇遗诏将我与她残忍活埋。” 他走下来一边缓缓走在跪地的人群中一边淡然地说道:“你们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可惜没有料到一位再柔弱的母亲在生死关头会有多大的力气,母亲将我护在身下,用她的发簪抵住了棺木,在你们不得不因为暴雨暂停葬礼之时,墓中突然震动,棺木被突然推起摔落,棺盖掉落,本王爬了出来。可怜我母亲已然没了气儿。” 说到这他在一位大臣面前停了下来,这位大臣已经瑟瑟发抖一直在擦冷汗。 慕天策揪起大臣的衣领将他拽起:“宁丞相,本王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当年假传遗诏,第二天葬礼随意埋了埋了事,这才让本王有了逃脱的机会?” 宁丞相别提多后悔了,当年新皇登基,他以为大事已成,确实没有认真看那棺木内,便让人匆匆再次入葬。 他自知自己活不了:“是又如何?如今你没有遗诏没有玉玺,你” 慕天策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众人只感觉脖子疼,都不敢求情。 直到慕天策将宁丞相丢出去,听到他“呃”一声,众人下意识回头看去,看到宁丞相正被扔到了一侍卫的矛上,矛尖刺中他的咽喉处,鲜血四溅。 老西域王吓得颤抖:“表弟,我退位,我什么都给你,求你饶了我们墨家一众老小,我” 慕天策着唇角微勾,冷眸扫过:“这是遗诏,劳烦三表哥来念念。” 老西域王跌跌撞撞着接过遗诏,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皇叔的笔迹,他一边哭着一边念。 众人瞬间清醒,原来是宁丞相和巫女勾结制造了这惨剧。 继而他们推无能的老西域王登基,老西域王做了多年的傀儡。 众人齐齐跪拜:“恭迎新王!” 慕天策一个潇洒转身,便已换了西域王的衣装。 没人看到他怎么换的衣服,没人能忘记这一晚朝堂大殿的血腥味儿有多浓。 更加没有人明白为何慕天策继位的第一句话就是:“本王会亲自去趟北域迎亲,恭迎灵女回我西域。” 第136章 他,惊艳北域 趴在地上跪拜的众臣哪里还敢说话,除了听着只能听着。 而且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新王第一个新令就是——责齐王墨韵行代理新王之职,全权处理各事。 听得所有人都迷糊,就连被莫名带回来的墨韵也迷糊。 他半夜到,半夜就闯了皇宫拍门:“皇叔,皇叔你开门,小韵儿我体弱多病着实不能担当重任,求求……” 被他吵到郁闷的慕天策亲自开了门,墨韵抱着他就哭上了,他倒是耐心,等墨韵哭完他才开口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伎俩,你去北域作甚了?”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叔,实不相瞒,我去看病。” “你这病从小装到大,别以为我不知。” 墨韵:…… 慕天策踢了踢腿,很是嫌弃地甩开墨韵:“让你代理你还装什么?还不乐呵呵地接了这职位?” “我” “你皇叔我有其他事要做,代理新王这职位适合你。”慕天策一想到要处理政务什么的就浑身不自在,他之所以夺回权力是他身为慕家人的责任。 可没有人规定夺回之后他怎么管理。 他深知现阶段墨韵比自己更适合管理这七零八落不和气的西域王朝。 墨韵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皇叔利用了我。” “也谈不上利用,只是……”借用他看看某些人的人品,慕天策突然拍了拍墨韵的肩膀:“我知道你非常喜欢做西域王,如今这般轻而易举得了,又何必来此演戏。” “咳,皇叔既然这般说,那侄儿就接了这代理新王之职。只是侄儿好奇有何重要之事能比做西域新王更重要?” “西域新王是我,你是代理,无论你做什么,哪怕做错什么,比如将那些光顾着吃里扒外的庸官……”慕天策说到这唇角微勾,“懂?” 墨韵摇了摇头跪拜:“谨遵教诲。” “不愧是我慕家人,这些年也委屈你了。”慕天策扶起他,他站着一动不动似是在等什么。 慕天策挥挥手:“回去休息,很快要早朝了。” “皇叔当年怎不带着韵儿一起逃?怎么能断定墨家人能真的当我是亲生子?” “当年我自己还年幼,自顾不暇,如何带着你。至于如何能断定墨家能收留你,自然是因为” “自然是因为皇叔你那般年幼就筹谋深算,墨霆的亲弟弟墨韵那时确实体弱多病,命不久矣,你收买了巫女来劝说,说是要找与他同时辰出生的男婴来续命,轻松将我和那墨韵掉了包。如若我没有猜错,郊外凌沙竹林内的那孤坟就是墨韵的。”他一改往常的懦弱,冷静淡定地看着慕天策。 慕天策轻轻拍拍掌:“不愧是我的亲侄儿,所说无错。故而你代替我暂掌职权,十分合适。” “看来皇叔已经观察韵儿多年。”墨韵长叹一口气,“真没想到,我筹谋多年竟然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直接捡了个便宜。” 没等慕天策说话,他往前一步轻声问道:“我想知道侄儿管好这些琐事,皇叔何时归来?又会如何处置侄儿?” “何时归来就要看我何时能抱得美人归,至于如何处置你?我还没想。如若你做得好,何必处置你?你就一直做着。还能拿我当挡箭牌,这等好事,你还在犹豫什么?”慕天策这话说得墨韵震惊,他皱起眉头:“你莫不是真的打算去北域迎娶她?” “是。” 墨韵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真是自信过头。” “我听见了。”慕天策揪起他的衣襟,“当初你以治病为由接近她,好在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你怕是已经成了孤坟旁的另一座孤坟。” 墨韵冷笑:“皇叔怎么这般自信?她对我都无感,对你,怕是会嫌弃你年龄大些。” “我不过比你大了三岁而已。”慕天策推了他一下,“不自信怎么夺回我们慕家的权力,都像你筹谋过于精细,反而无用。罢了,退下。” “皇叔,既然侄儿是代理王,” 慕天策打断了他的话:“我付你薪酬。” “成交。”墨韵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着慕天策喊了一声:“皇叔,别怪侄儿没有提醒你,做好两手空空回来的准备。” 慕天策的胳膊还没抬起,墨韵已经飞速跑走。 看着他跑没了影,慕天策一个闪身不见了人。 次日晨,西域王朝代理新王慕韵早朝,震惊了所有人。 大家都以为慕天策开开玩笑,哪知竟然是真,都以为墨韵是老西域王的儿子,谁知竟然是慕家第二个活着的血脉。 自然有人不服,控诉慕天策如此儿戏王权。 然而,慕韵只是一个眼神就将控诉之人吓得哆嗦,没想到他比慕天策看着更凶狠。 慕韵无所谓地回答:“只管控诉,待新王归来,本王由他处置。” 意思就是,你们随便骂,反正现在西域王朝中我是老大。 哪里还有人敢多言。 而接下来几天的各种新政推行更是让老臣们郁闷难忍。 可也得忍着,谁让慕韵带来的各位新臣各个年轻呢? 慕韵给所有老臣都配了一位助理,美其名曰助理,实则快要和他一样成代理。 分明就是告知这些老臣们,分分钟他们可以被替代。 到达北域的慕天策也没消停,到达当天就震惊了北域皇城。 他大手笔地买了摄政王府斜对面那控制的肃亲王府,速度极快的就将“慕府”牌匾挂了上去,更是大宴宾客,放出风声招募门生。 这一时之间北域出名的俊男美女云集在此,太过招摇。 而他的传闻更是传遍大街小巷,就连对面学堂内的学童们都悄悄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对面幕府的主人超级帅的。” “我听我舅舅说过,他说他见过,没有很帅啦。” “切,胡说,根本没有人见过他。我姨娘在里面做事,她说那位主人在三日后才会见人。这些日子不知道他在哪。” “他好厉害喔,人都没出现就已经惊艳了北域。” “咳,让你们背的书都背好了吗?”夫子出现,孩童们自然立刻收声。 夫子偷瞄了一眼正往青禾堂主屋走去的他:这般模样来追求步姑娘?要是被摄政王知道,不知道怎么死。 想到这夫子打了个寒颤收回了视线。 夫子看到的他轻轻敲门:“步姑娘,我来了。” 第137章 他不介意她已嫁人 步月歌听到这声音就头疼,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门刚被推开,她就呵斥道:“你莫要进来,站在那别动。” 慕天策倒是听话,真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小武早就飞奔去寻颜君逸,还不忘添油加醋多说两句:“这男子着实奇怪,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丑成那般模样也敢来找事。我看他根本无病非要装有病,就和西域那齐王颇为相似。” 话音落他们俩人已落地,小七急忙上前:“王爷,院里那位甚是气人,他竟然说不介意王妃已嫁人!” 颜君逸没作声地走进去,面庞冰冷如结了一层冰霜,冷眸扫过那人背影,果然是他,那日在山谷之中的神秘人。 慕天策感到身后有人,故意装着不知,还苦苦哀求步月歌:“我这病只有你能治,求求你帮帮我。” 步月歌看到了颜君逸正想冲过去解释一下却被慕天策拦住了。 小黑金蛇自知不是慕天策的对手,只敢躲在角落愤愤不平,添油加醋:“我看这家伙胳膊是不想要了。主人,你还不出手?” 步月歌下意识躲闪开他的胳膊:“你这病我治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 “不,只有你可以。你是我西域灵女,除了你无人能治。”他一点不客气,真的拿自己不当外人。 步月歌第一回认真打量这位最近每天都来青禾堂报道他:“你到底是谁?” “他是那日的神秘人。”颜君逸一个闪身来到了步月歌身旁,搂她在怀,轻吻了她的额头才看向慕天策,“你这般纠缠我夫人,可是活腻了?” 慕天策冷哼:“是我纠缠还是你纠缠,灵女与我早有婚约,是你阴险狠毒拆散她家人,还故作好人地将她囚于此,让她只对你一人信任,完全忘了她在西域的过往。” 又一个有婚约的?这西域王族怕是都疯了。 颜君逸本不想在步月歌面前发火,自从他们二人从山谷回来,步月歌对他莫名的冷淡许多,他猜不中她的心思故而行事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再生间隙。 如今这丑男胡说八道,他实在无法再纵容下去:“你胡说什么。” 步月歌拽住了他的衣襟,示意他别冲动,却给了慕天策一个厌恶的眼神:这人又说自己和他有婚约,真的是气死她算了。 就在这时,慕天策趁机一个转身闪走。 速度快到小七和小武揉了许久的眼睛才相信这是个事实。 欠揍的声音又传来:“步月歌,你莫要被他骗了。如若想要知道真相,我在“慕府”等你。随时欢迎你来。” 明晃晃的挑衅,小七小武都为自家王爷鸣不平,气得要追上去,被颜君逸喊住:“退下。” “是。” 院中只有他和她在。 他轻轻环着她的腰肢,看到她目光躲闪之时,他叹出一口闷气:“月歌可是有心事?” “没有,王爷多虑了。”步月歌挣脱,礼貌点头,“月歌还有事要忙。” 借口。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她的右手手腕将她带入怀中:“自从山谷回来,你对本王十分冷淡。莫非你后悔与我成婚?” 他不想问,可是不问就像是在心里塞了杂草一般难受。 步月歌摇头:“王爷莫多想,是月歌最近莫名心绪低落而已。” “可你我已成婚,还不如未成婚之时那般自在。”既然说了就一股脑说完作罢,颜君逸捧起她的小脸:“你以忙碌为由每晚都不回王府就寝,可是在躲我?” “不是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颜君逸语速较快略带焦急,“本王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什么,这般感觉十分不舒服,可否如实告知。” 步月歌的心就像停滞了一般,她又怎会舒服。可是…… “月歌没有什么可告知,确实忙。” “忙?”颜君逸很是难过,如若说忙,谁能有他忙?罢了,她不愿意说,他不再问就是。 他松开了她:“夫人忙。” 说完他转身离开,她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几次想要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可是她不能。 那日在山谷,他连性命都不要了也要来救她,在那一刻她整颗心都给了他,在心里发誓颜君逸便是她此生挚爱,是她唯一所爱之人。 在她没有弄清楚西域灵女事之前,她不能让他再陷入险境。 颜君逸离开没多久,燕亲王和燕王妃俩人躲在大门口暗中观察,悄声议论:“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不知,似是儿媳妇对儿子十分冷淡。” “儿子半个字都不说,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本来想着儿子眼光不行来阻止他成婚,如今儿媳妇这般好,又好不容易促成他们二人成婚,怎么就成了现在这般境况?” “我们也管不了许多,缘无常,让他们自己处理。灵山有变,必须得先回了。”燕亲王劝着燕王妃,她郁闷地点头:“走。” 落日余晖中两抹身影闪过,本应无人注意,而幕府顶楼一修长身影慢慢走出,看着他们二老离开的方向唇角微勾:“她只能是我的。” 此时有人来报:“慕公子,摄政王妃来访。” “快快有请。”他直了直身体,路过铜镜之时还特意整理了衣装和模样,尝试着用自己刚刚获得的声音轻声说道:“月歌,好久不见。” 终于不再是沙哑难听的声音!他激动万分的朝着步月歌的方向走去。 他太过激动并未留意到躲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的颜君逸。 颜君逸瞧着他朝她飞奔而去,看着她朝他款款而来,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将慕天策脑袋拧下来完事。 步月歌看着慕天策放慢脚步,她下意识停在了原地,美眸扫过却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还是来了,他不信她? 跟着步月歌悄悄来的小黑金蛇实在忍不了,直接冲向慕天策,他一个潇洒转身不仅躲开而且还顺带着搂住了步月歌的腰将她拽开:“月歌小心。” 小黑金蛇快速闪走,气得鼓着小脸骂骂咧咧。 步月歌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似的,几乎用了全力将慕天策推开:“慕公子自重。” “抱歉。”慕天策此时和步月歌换了个方向,正对着颜君逸,颜君逸看到他的面庞时惊讶地暗声道:“竟然是他?他不是死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慕天策的面庞,步月歌抬眸之间看到了他的模样,瞳孔地震般盯了好一会儿,震惊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你?”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猛一看这慕公子的模样,感觉和她家王爷很是相似? 第138章 逼迫他现了原形,引她去看 步月歌惊讶的模样被慕天策看在眼里,他很是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是我的真实模样,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慕天策,西域新王。” 他做了新王?颜君逸意识到自己在西域所布下的眼线着实有问题,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回禀? 加上山谷之事,他更加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慕天策。 没想到他蛰伏这么多年,一击即中,不仅重新拿回了西域王权而且还知晓了颇多秘密。 包括月歌的秘密。 正当他想要飞身而下将月歌带走之时,莫名升起的结界让他弹开。 他轻松落地仰头看去,正对上慕天策诡异的笑容:这人想要逼他在月歌面前显露原形! 原来之前那些局全都是慕天策所谋划,甚至连小皇帝的局他都算了进去,莫非小皇帝之前中的毒……糟糕。 好一个居心叵测之人。 颜君逸猜测的没错,此时天空中再次亮起了紧急召令,他不得不先去皇宫。 深知慕天策并不会伤害步月歌,明知这都可能是慕天策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也不得不先入宫。 “摄政王,大事不好,皇上他似是疯了。”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一边说一边擦着汗。 “此事何人知晓?” “只发了给您的召集令。”小太监快步引着颜君逸朝小皇帝的寝宫走,刚到寝宫门口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快要拽不住大门:“摄政王。” “任何人不准进来。”颜君逸推门而入,接着用力关上门,推着小皇帝的胸膛往后退:“皇上!” 他这一声喊,小皇帝愣了一下,眼睛变成了暗绿色,没一会儿眼睛依旧变成了漆黑,连眼白都消失不见,看起来煞是恐怖。 颜君逸心惊,又是逼着他出手救小皇帝。 加上灵山动荡,燕亲王和燕王妃不得不返回。 等于全方位断了他的后路和帮手。 这慕天策心思缜密到恐怖。 而这一切全都应验了他的算计。 此时,慕天策正步步逼近步月歌,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刃指着他:“你不要过来,我不相信你说的。”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不是想替你养父母报仇吗?我帮你报了,肃亲王和宫千柔是我暗中布下陷阱将他们除去的,全都是我的人。他颜君逸做了什么?”慕天策冷笑,“他什么都没做。而我只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当年我父皇应允你父亲定下了两家亲事,可惜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被各自的亲人所害,分离数十年。如今我已重掌西域大权,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他根本不给步月歌说话的机会:“你真的不想再见见你的父母吗?” 怎会不想?在山谷那时如若不是想要再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怎么会那般选择。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唯独自己被丢弃在山林之中。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慕天策就像知晓步月歌心中所想,问得问题全都正中她的心底。 他发现步月歌动摇,正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被她发现,她反转短刃对准自己的颈项:“你退后,让我想想。” “好好,我退后。”他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来是那短刃是颜君逸灵气所化,他不敢碰;二来他认为步月歌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只需要多说几句就是。 步月歌确实犹豫了,如若回到西域调查当年之事,就意味着必须放下这里的一切。 她刚刚有起色的事业,她深爱的他。 如若不回不查,她始终有个心结在那。 就在她犹豫之际,慕天策又开始啰嗦:“你以为你爱颜君逸,那是因为你被他蒙骗。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你又是否知晓当年那条救你的大蛇” “你住口!”他竟然连大蛇都知道?眼前的男人过于恐怖,可他所说的确实都是她想要知道的。 慕天策放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温和许多:“月歌,我说的你不信,我猜到。即便如此,哪怕你对我厌恶至极,我也一定要将我知道的告诉你。免得你与他生活许久以后再知道真相,会后悔万分。” 他一副全都为了她好的样子,要是换作旁人,怕是就信以为真了。 步月歌的短刃尖刺入肌肤一点点,皮肤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下眉头。 慕天策有些急了:“你别伤害自己,如若你不信我,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月歌,你好好想想。颜君逸安排了许多暗卫在你身边,你现在这般他不会不知,而他不来寻你,分明就是心虚和不信你。他多半以为你是变了心。” “你别说了。”步月歌心痛难忍,她知道自己一旦有了念头要回西域就一定会这么做。 而她放不下他。 又不得不放下。 步月歌收了短刃:“你说要如何做?我有一个条件,不能伤害他。” “只要我们回到西域,自然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他若是要纠缠” “他才不会。”她听不得任何人说他的坏话,她眸中闪过冰冷,再无往常那般的笑意,反而衬得她透出清冷高贵的气质,她走到慕天策面前,“就算我跟你回了西域,就算我是灵女,就算你与众人说和我成亲,你记得,我步月歌只嫁了一人,那就是颜君逸。他之后再无他人。” 她并没有被自己说动,反而增加了她对自己的厌恶感,这又是为何?他明明已经计划周全,明明说得话都是站在为她好的角度,为何? 慕天策愣住,继而大笑:“你好狠,这一点我们很像,或许以后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的夫君只会是颜君逸,无人可替。”步月歌每个字掷地有声,听得慕天策心在颤抖。 为什么?他的布局这般周全,即便是她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将话说的这般决绝,他不服气:“是吗?如若有一天你发现他只是拿你当一颗棋子,你也不后悔?” “你不也一样拿我当颗棋子?”步月歌反问,微抬下颌冷哼道,“我这就去皇宫请皇上收回赐婚之令,你最好记得我刚才说的,不准伤害他。” 慕天策都了下唇点了点头,似是同意。 步月歌转身离去直奔皇宫。 他看着她飘然离去的背影唇角勾出邪魅一笑。 慕天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冷着一张脸 刹那间,一道黑影闪入:“慕公子,北域皇帝已无碍,颜君逸他终究是现了原形,我们的人及时闯入用离网将其困住,如今他被关入笼中。” “哈哈哈……”慕天策笑得张狂,为自己的千机妙算感到骄傲和自豪,“有时候真不能低估了女人的多疑和心狠,这次倒是多亏了他那位好母亲。她现今如何?” “在劝小皇帝将颜君逸就地诛杀。” 第139章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慕天策听到心腹汇报,很是得意却不喜于色:“走,去看看。” 两道黑影消失于幕府,一道红色闪过:“驾!” 步月歌骑着战马直奔皇宫,速度之快惹得还没收摊的商贩们纷纷侧目:“这女子太帅了。” 自是没有人看到“千年老妖”酒肆门口的白灵犀正嗑着瓜子咧嘴笑:“她早晚要回来的,谁能拦得住?” 有些嬉皮笑脸的围着她嬉笑询问:“你是不是也要随她而去?” “说不准,看她如何决定。说到这,我也好奇了,跟去看看。”她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才嬉笑的那些人反而愁云密布:“她要是不回来,这酒肆是不是就要关门了?” “那不能,她到哪,这酒肆就开到哪,要不我们也跟去看看?” 于是,方才那些商贩们只感觉到一阵狂风莫名吹过。 白灵犀刚刚落在屋顶,就被跟来的小跟班们撞到:“你们小心点,别被人类发现了。” “放心,发现不了。巫先生不在皇城,哪里还有能看得到我们的人类。”小跟班们伸长了脖子看去,“不是?他们竟然有本事让摄政王现原形?” “切,”白灵犀魅眸上挑,满眼都是不屑,“他们才没那本事,怕是那大笨蛋为了步月歌故意如此。你们说,我怎么就不喜欢这大笨蛋呢?不然也去和步月歌抢一抢。”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步月歌的忠实老粉,那晚她来到酒肆,我们可都看到你那眼神儿了,啧啧,还变成女子的模样骗人家。” 白灵犀耸了耸肩:“人家不是怕她见我是美男子,心仪于我嘛,我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嘘……给你造成困扰的她来了,这……太帅了。”小跟班们都趴在屋檐上伸长脖子看着,白灵犀也被步月歌这般模样迷住,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喘气。 多年不见,她真的越发美艳了! 比上次来他酒馆之时更加迷人。 这骑马闯宫的模样真的是像极了当年她一人敌万的名场面。 步月歌,你真的回来了吗?白灵犀在心里兀自想着,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会儿他还是一只不过三岁到处乱跑的小白狐,因为长得丑被同族人赶走到处流浪,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她的领地。 她那时还是上古神女,刚刚闭关苏醒。 她慵懒的模样,绝美的容颜,温柔的声音……白灵犀至今都记得她看到他时的垂帘,还有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这小灵狐胆子真大,竟然敢闯入我巫山禁地,过来,让我看看。” 他怯怯地走向她,她手指捏起弱小的他,他在她面前就如小草对高山。 他仰望都看不到她全部的面容。 见他害怕,她变小了身体,一身白衣朴素简单干净清香:“你这小灵狐被人封了灵智,想必是为了保护你,如今你在我巫山修行,我便帮你解了这封印,你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做坏事。” “是。”白灵犀回忆到这忍不住说了一声,此时空中的巨雷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抬头看去:“不好,天雷劫!” “谁、谁要渡劫?”他的小跟班都吓得躲在白灵犀身后。 白灵犀不管不顾地飞下,然而道道闪电拦着他的去路,他知是天意不可违,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人,总觉得自己渺小,很多时候很多事发生的时候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其实,妖也是、仙也是,神也是。 突然的天象巨变让宫中围着的人都吓一跳。 裕太后更是趁机赶紧劝道:“皇上,您不可再心软了。这摄政王就是妖怪,你看他现在这样子,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甚是吓人。” 小皇帝呵斥道:“够了!母后不必再多言。” 裕太后吓一跳,前阵子好不容易和自己的亲生儿子解除了误会,甚至小皇帝对她态度都急速缓和,可如今她竟然在小皇帝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换作平时她一定不再多言,可今日她必须处死眼前这怪物,她竟然不顾身份不顾尊卑直接跪了:“皇上,如若您不忍心,那就赐死我!” 以死相逼,皇家大忌。 小皇帝气得站起来指着裕太后手直哆嗦。 而这时有个声音传来:“我看谁敢杀他!”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步月歌一身红衣骑着马闯入,一个潇洒帅气地跳跃安稳落地,冲着笼子跑过去。 “大胆!竟然敢”裕太后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皇上拿旁边的茶杯砸了他的嘴,准到众人惊讶之余不敢再作声。 只是这步月歌竟然能闯过那么多侍卫安然无恙,着实可怕。 众人都看向冲进来的侍卫们,其中侍卫统领跪地求饶:“皇上,我等拦不住她和摄政王的战马。” “还用你说,朕看得见。”小皇帝气疯了,这是他做皇帝这段时间唯一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事。 哪怕之前处理皇太后、宫丞相、肃亲王这些人,都在他计划之内。 甚至连裕太后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这次……他看向步月歌,只见她扑在笼子前,双手用力抓着笼子:“你是大蛇对不对?” 本来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庞然大物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长叹。 步月歌泪流满面,早就猜到是,可她不敢相信:“你是颜君逸?” 庞然大物似是在摇头。 她抹了一把脸:“我要怎样救你?”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这,自然没有人留意小皇帝那边的异动,小皇帝猛地回头,轻声问:“你隐身了?” “是,你下令赐死那庞然大物便是。”颜君逸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小皇帝和他听得见。 小皇帝不解地看着声音的方向:“为何?你” “如此,我颜君逸再不欠你皇家,两清。”颜君逸声音冷到让小皇帝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体:“你” “这么多年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答应过老皇帝,如今你已羽翼丰满,借此事,你除了我,顺应了天意。” “胡说,哪里是天意。” “天意就是裕太后和我今日必须死一人。”颜君逸轻声叹息,“赐死我也是帮了我,另外,她是来请你收回成命解除婚约的,你先说。” “什么?”小皇帝震惊,声音自然大了点,裕太后直接磕头不断地说要赐死摄政王。 众大臣也开始有人跟着附和。 而刚刚赶到的慕天策冷眼看着这一切,唇角微勾,更是得意。 步月歌正要恳请皇上将她和庞然大物一起赐死,就听到小皇帝亲口说道:“摄政王乃怪物,赐死!另,他与步月歌的婚事取消。” “不!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步月歌哭喊着,一道巨雷劈下盖过了她的声音。 第140章 要她心死,你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步月歌被人拽住无法靠前,眼睁睁看着巨雷闪电不断地劈向那庞然大物。 没多久,庞然大物的皮肤如干涸沧海。 白灵犀扭头看向慕天策:“就是这个混蛋,我与他势不两立,等着!” “主人,这天雷已经九百九十道了,为何还在继续?”小跟班们不解,按理说这天雷劫不过九十九道即可,如生灵未熬过则早就死的透彻,魂飞魄散。 可如今,这庞然大物还在又是什么情况? 步月歌大叫着挣脱了拽着她的侍卫冲向铁笼:“颜君逸,我不准你死,无论你是什么,我都” “喜欢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刚刚碰到的庞然大物,竟然瞬间飘散,如纸灰飞散却带着红光。 “不!”她直接哭晕了过去。 顿时天空晴朗,皓月当空。 皇上不忍再看转身拂袖离去,其他人速度做鸟兽散。 这一晚,整个皇宫一直飘着点点红光,最后所有的红点全都落在了步月歌身旁,围着她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面庞才开始消散。 随着消散,结界正在一点点消失。 白灵犀立刻冲了过去:“师父,你醒醒?” 他太过激动,竟然用了自己小时候的声音,而这一声“师父”唤醒了她那一丝沉睡了许久的元神。 步月歌缓缓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你是谁?为何喊我师父?”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人,可又感觉此人就是自己。 “师父,我是白灵犀。你许是忘了我,不怕,我会慢慢告诉你我是谁的。” “白灵犀?”步月歌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千年老妖酒肆?” 白灵犀心里虽然有点失望,她还是没有回来,但是能大大方方出现在人间陪在她身边,他就已经满足,他用力点头:“是。” “可我记得不是女子吗?” “那是我故意穿女装逗师父的。”白灵犀俨然就是当初的小灵狐,哪里还有男子的模样,腻歪的让他的小跟班们都受不了的背过身去将他们俩挡在其中。 皇宫密室阳台,小皇帝和颜君逸并排而立,他偏头看看:“要她心死,你这是不是太狠了点?就不怕将她推向别的男子怀抱?你看看这新来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何物。” “你早知我非凡人?” “你别岔开话题,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么折腾怎么收场。”小皇帝一副看乐子的模样瞧着颜君逸。 颜君逸转身离去,小皇帝冲着他的背影悄声喊着:“有你后悔那天!” 后悔?昨夜看到她冲进皇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如若不这样做,就不能让慕天策落入陷阱。 如若不这样做,她就不能安心离开北域回到西域去做她想做的事。 他知道她想要回去西域弄清楚过往的一切,他知道她不舍得离开北域是因为自己。 为了她能安心去做她想做的事,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小皇帝还是不放心地追了上来,当他看到颜君逸的面庞时,不禁震惊了:“你?” 莫非“桃花咒”显现在他脸上了?他下意识摸了下脸,没有感觉到异常:“怎么?” “惊为天人!”小皇帝拽着他的胳膊绕了两圈,“颜君逸,敢情之前那么帅气的你是刻意隐藏了?现在这幅模样才是你原来的模样?” 糟糕,看来这“桃花咒”破除了他的隐术。 当年他入北域时担心自己样貌太过出众引来侧目,用了隐术隐去了一些俊朗感,谁知还是引人注目,故而后来他戴了面具用来遮挡。 小皇帝见他这般愣神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喂,你别以为你不做摄政王了,我就管不了你,你可答应我的,万一北域有事你回来帮我。” “嗯。我方才是借用你的瞳孔看了看我的神颜,确实这是我的原来样子。可恶的是,有人竟然想要用这面貌。”颜君逸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慕天策的时候,他的黄金瞳看到了慕天策原来的样子。 慕天策本貌已毁,到底是谁帮他恢复了面容,而且还要盗用自己的面貌? 他想到这便快步离去,无论小皇帝在身后怎么喊都没理会。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背着摄政王的身份,悄悄回到王府后责令管家召集了他名下所有物业产业的负责人,给了他们每人一份告知书。 告知书上简单写着三个大字:“勿乱,等。” 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人,都猜到了是何意。 管家叹气:“各位辛苦,明日的小型丧礼还是要麻烦各位参加一下。” “是,我等明白。” 次日,摄政王府葬礼,门口围了许多百姓,都哭成了泪人。 之前的“嗷嗷族”们更是哭得肝肠寸裂。 本来想早点结束的,愣是被众人折腾了三日。 而步月歌更是哭晕过去,足足昏睡了三天。 下葬后,原来的摄政王府空无一人,成了荒宅。 裕太后和慕天策站在斜对面的幕府顶楼看着。 她冷冷地说道:“答应你的事本宫已做,你答应本宫的事呢?” “这是解药,连服七日即可。至于小皇帝的毒,晚点再说。” “你出尔反尔?”裕太后虽然知道可能会如此,但是她当时别无选择。 自己的毒不解,她还不想死。 她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儿子独掌大权这一天。 “裕太后是聪明人,深知这朝中只有小皇帝一人撑不起,你何不以此来要挟小皇……” “住口!本宫才不是你这种人。”裕太后拿了解药甩袖离去,慕天策冷笑:“你就是。” 一道黑影闪过:“主人,步月歌已经启程去西域。” “关闭幕府。”没想到这么顺利,慕天策头脑中闪过自己计划过的其他阴谋,不禁笑了笑,“高估了颜君逸,呵,不过如此。” 步月歌瘫在马车中,目中无光的似是看着哪里:“小白,你说他真的死了吗?为何我感觉是在做梦?” 这几天,她只要清醒着就告诉自己他死了,没告诉自己一次,她的心就如被利刃剜了一刀。 碎到无法再碎,拼也拼不起来了。 白灵犀欲言又止,为她换了额头上的凉布:“师父,你能忘了小白,也能忘了他。他,死了。如今你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西域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呢。” “死了。”步月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再次昏迷过去。 白灵犀看着她这般模样急得不知所措,只敢在心里骂颜君逸:自己渡劫成功了还这般对待我师父,打不过你我还不能在心里骂死你吗? 被骂了个透彻的颜君逸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是谁?” 第141章 想伤我师父?做梦! 白灵犀听到声音探出头看去,除了驾马车的车夫正在昏昏欲睡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步月歌微微往后仰了仰剧痛的头,眼皮似是被什么黏住一般,费了不少力气才睁开眼睛看向白灵犀:“你这般一惊一乍的是为何?我怎么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师父,你没听到有人打喷嚏的声音吗?”白灵犀不放心地窜出马车,像条泥鳅鱼似的滑到车顶,细细观察许久发现确实没人,又钻回车里,兀自嘟囔了一句:“奇了,无人。” 步月歌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身体窝在角落,白灵犀想着过去抱着她她能睡得舒服些,谁知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靠近步月歌。 “怪了,师父你会用结界了?” “莫要胡说。”步月歌说完便昏睡过去,惹得白灵犀一路尝试,然而就是无法靠近她。 天色暗沉似是要狂风暴雨,他不得不临时寻处客栈住下。 虽说他不用吃喝睡,但是他师父需要。 想到这一点,他又忍不住骂骂咧咧小小声嘀咕:“都是当年那混蛋辜负了师父一番深情,才惹得师父魂飞魄散,如今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世,却还要被那混蛋欺负。想当年师父多威武潇洒,哪里会被人间这些俗事俗物牵扯心神。” “哎呦。”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脑勺被什么狠狠打了一下,“谁?” 他四下看看发现没人,这时跟在他身旁的小跟班们忍不住提醒:“你是不是得罪什么高人了?隔空打人这本事想必也只有神才做得到。” “神才不会这般小心眼。”白灵犀猛然间猜到了什么,那天笼中的庞然大物莫不是幻术所成?他仔细回想,恍然大悟:就知道那混蛋没死! 哼,骗师父伤心欲绝?如今又来献殷勤?一定让他追妻火葬场! 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进客栈:“可还有上等客房?” “客官您真是运气好,就真真只有一间了,只是这”客栈老板伸出手指,白灵犀眯了眯眼:“八百文?抢钱的黑店?” “呸呸呸,客官您可别这么说,剩下的这间客栈是最好的,独门独栋,您说这八百文还贵吗?” “独门独栋?”白灵犀指了指旁边,“带我去看看。” “是。”客栈老板赶紧带着他走向后院。 独自在马车上的步月歌醒来,连咳了几声轻声喊着:“白灵犀?” 然而无人应声,就在马车车夫准备跑来回话之时,突然窜出来一头大白虎吓得马儿直接窜走。 车夫见状不妙大喊道:“白公子白公子,马儿受惊了,夫人、夫” 他的话都没说出口人已经被一飞来的毒箭刺中心脏当场毙命。 接着一帮骑着马的蒙面黑衣人窜出朝着马车跑走的方向追去。 听到声音冲出来的白灵犀顾不上自己被发现身份几个纵身跳跃已经来到了马车上,他急忙拽住马绳呵斥马儿转进旁边的山中。 进入山中没几步,马儿竟然驻足不前。 哪怕大白虎就在它旁边,它也一动不动。 白灵犀瞥了一眼大白虎,猜测颜君逸在,就故意说道:“谢了,大白虎。” 然后还继续唠叨:“大白虎都好过没良心的人,幻术都用到心爱之人身上了,啧啧,好狠毒。” 大白虎都听不下去了,知此处无人故而说道:“你还不看看你师父,如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已经被那帮歹人掳走。救就你这脑子还想独自带她去西域?” 被大白虎怼了的白灵犀急忙冲进马车内,看到步月歌面色苍白,嘴唇发紫,顿时急了:“可恶。” 他正要用自己的灵丹帮她疗伤,却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喊声:“放下步月歌,饶你不死。”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步月歌再次醒来,用尽全力扒在马车窗口看向身后步步逼近的黑衣人。 她不想连累白灵犀:“让我跟他们走,你” “我死都不可能让你跟他们走。”白灵犀倔强地提着两长鞭站在马车旁,“想伤我师父?做梦!我看今天谁敢拦着本公子的路。” 步月歌瞧着白灵犀手中的长鞭竟然熠熠发光不禁惊讶,这情形都是她在话本子才见识的场景,莫非这白灵犀是什么仙人? 大白虎冷哼:“毛线仙人,白狐狸一只。丑得很。” 听到有人说话,步月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顺着声音看去她只看到了大白虎:“你?你是?摄政王府那只大白虎?” “正是。”大白虎顾不上许多,只要能和她说上话,他是个啥都无所谓。 躲在大白虎锦衣口袋内的小黑金蛇听到这话心中冷哼:幸好不是让本宝宝开口说话。 步月歌嘴巴惊得合不拢,此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更是让她精气神儿都回来一半。 只见白灵犀两记长鞭挥舞,那些黑衣人两三个回合就被打翻在地,哀嚎声遍地。 看得白灵犀震惊:“这么弱?方才射中我车夫的毒箭可没这么弱啊。” 正当他纳闷之时,大白虎“嗷”了一声,他抬眼看去,一排密密麻麻的火把朝他们走来。 黑压压的一堆黑衣人使得他烦躁异常,照他目测这些也得有几千人。 “这么大阵仗迎接我师父?太热情了。”白灵犀自知护着步月歌离开重要,她在这他不好施展真的拳脚,只能假装打不过地撤走。 他跳上马车驾驭马儿往山中跑,可是这马儿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就是一动不动。 大白虎冷哼:“废马,吓傻了。” “它不行,你来。”白灵犀说着就将套在马身上的那一套套在了大白虎身上:“走!” 那速度之快看得步月歌都忍不住笑了笑:这白灵犀真是调皮。 大白虎翻白眼怒吼了一声,倒是使得那些想要往前的黑衣人停了下来。 趁着这个功夫大白虎拽着马车朝山中窜去。 黑衣人们蜂拥而至,他们无论怎么往前都无法走动。 “奇怪,怎么回事?我们明明看到他们进去了。” “这马儿多半也进不去才被扔在这。” 白灵犀回头看去,话语里透着嘲笑:“可不是嘛,你们都还不如马儿,这点本事就想要追上本公子?真是做梦。” “还不是因为我,白灵犀你记得今天。”大白虎气鼓鼓地警告。 “记得,你能咋样?”白灵犀笃定某人现在不敢现身故意说道。 步月歌感觉自己的病都莫名好了,她坐直身体看看四周,伸出手摸了摸:“白灵犀,有点奇怪,为何我觉得我不难受了?” 白灵犀趁机钻进马车内,刚进来就被什么一脚踢飞。 看到这一幕的步月歌担心地来到马车外:“你没事?” 白灵犀双手打叉:“别,你别碰我,师父。千万别碰。” 他算是明白了,有人在吃大醋!连他这个徒儿碰一下师父额头都不行。 而就在这时无数的大蝙蝠不知从何处窜出,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142章 英雄救美也轮不到他 白灵犀忍不住抱怨道:“真的是总是逼着我动手,刚刚认了师傅,不想让师父见到太多血腥,师父她不喜欢!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大白虎虎啸接话:“光说有何用,有本事就别见血灭了这些蝙蝠。” “你说的轻松,谁人不知这是那东西养的怪蝙蝠,全都有毒的。”白灵犀说着瞥了一眼探出头的步月歌,“师父,你莫要看了。” “你们在说话?”步月歌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一边问一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好疼,不是梦。大白虎为何会说话?你为何死都要喊我师父?还有” 她话没说完,只见大白虎大爪子挥过,她人就晕了过去。 白灵犀用鞭子把儿打了一下大白虎的爪子:“你干吗?” “不如让她以为是做梦还更有利于我们对付这帮毒蝙蝠。” “谁要你帮忙?切。”白灵犀自问不敢对步月歌如此粗鲁,在他心里,步月歌就是女神,是师父,绝不可这般将她迷晕。 虽然知道无害但是他始终不敢,上次给她喝酒见她醉成那样,他都吓坏,时刻提醒自己师父如今还是凡人身。 在他回忆之时,大白虎已经几爪子拍死了好多只毒蝙蝠。 看得他直咧嘴:“这就是你说的不见血?还是那么残暴!” 大白虎干脆站直了身体,环抱着前爪,还伸出来右爪指着:“你行你来。” 白灵犀再次确认了步月歌没醒来,双臂交叉,长鞭顿时变得更长更亮,一个潇洒漂亮的旋转,只见几道光圈闪过,不少毒蝙蝠发出惨叫落地。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无论这些蝙蝠死多少,就立刻会有相等数量的蝙蝠补上,仿佛它们是永远杀不死不会少的。 大白虎恼怒地吼了一声:“可恶,那东西升级了。” “你还不显形?等着我们被这些毒蝙蝠吸干血而死吗?”白灵犀也有点紧张了,如若是他自己分分钟可以跑走,可是现在还有步月歌在。 她可是凡人身,只要碰到这些蝙蝠就会中毒而亡。 想到这,他加快挥动长鞭,甚至不惜变了原形,九条尾巴如长鞭一样挥动。 这次,倒是少了不少蝙蝠。 大白虎趁机朝着蝙蝠最少的地方扑了过去跳到了蝙蝠圈外。 它正要显出原形被一个声音制止:“不可,有人来。” 白灵犀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更加笃定马车内有那家伙保护师父,不禁心里放松不少。 他急忙变回原来的模样,一翩翩俊公子模样站在马车旁转回身看着身后骑马而来的男子。 近些了他才看清楚来者何人,是他。 他刚到就拔剑一阵潇洒挥舞,白灵犀冷眼看着:这货怎么和演戏似的? 然而这些毒蝙蝠还真的被他赶走了? 白灵犀凤眸眯起:这货和毒蝙蝠一伙的!正要开口质问就听慕天策说道:“听闻月歌遇险,我拼了命赶来。” 慕天策说着跳下马冲向马车,“月歌月歌?你可有事?” 反胃!这货还不如颜君逸。白灵犀一边作呕的模样一边拿着鞭子把儿挡了挡慕天策:“你谁啊,我师父名讳也是你这等凡人能喊的?” “你又是谁?”慕天策前些天观察颜君逸葬礼真假的时候,就知道白灵犀在步月歌身前身后,步月歌竟然不反感他。 早就看他不顺眼,本想着派黑衣人将他们拦截,谁知道竟然一波两波的都没拦住,还得他亲自出马。 关键时候,谁都指望不上。慕天策瞪着白灵犀,俩人竟然忘了要干嘛。 直到大白虎拽走了马车,他们两个才紧忙追上去。 一边追一边打。 还骂骂咧咧。 白灵犀实在烦慕天策:“你想要英雄救美?轮不到你!” 加上他知道马车里有颜君逸照顾步月歌,反而下了决心拦着慕天策。 他将长鞭合二为一变成了一长笛,拦在慕天策身前吹起了长笛。 慕天策暗道不妙,这长笛声会让他失去控制。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白灵犀跳上马车离他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他才松了一口气般地跌坐在地。 然而他刚坐下就被什么提了起来,他急忙求饶:“主人我错了,我” “只是让你代替我接她回西域,你竟然惹出这么多事?” 他没惹事啊,他不过按时出现而已,除了对话什么的是他临时编的,其他的都是听话照做。 可惜为了保命他要求饶:“主人饶命,我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白灵犀。” “做个替身都做不好。”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等这人再说话,已经被掐断了脖子,瞬间变成了毒蝙蝠飞走。 慕天策渐渐显出人形:“假的始终是假的,终究是无法模仿出本王的半分神韵。” 一团黑色闪过,他不见了踪影。 大白虎拽着马车一路跑,跑到跑不动,在一处山洞旁停了下来:“喂,小白,过来解一下马绳。我渴了。” 白灵犀被摇晃睡着了,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看,指了指自己:“你喊我?” “不喊你喊谁?这里我还能喊动谁?快解开,不然我烦躁挣脱绳索会吵醒她。”大白虎烦躁地扑腾爪子要抓他。 白灵犀也怕吵醒步月歌,乖乖解开了绳索,大白虎几个跳跃扑腾进了旁边的河水中,撒欢儿扑腾。 白灵犀手里拿着马绳看着河里的大白虎忍不住冷哼:“到底是” “你想好了再说。”本来距离他有点距离的大白虎突然扑了过来,扑了他一身河水。 白灵犀本来还想说的“兽”字愣是咽了回去:“让你折腾我一身水。” 没一会儿,他就和大白虎在河里打上了。 隐身陪在步月歌身旁的颜君逸看得无语,果然指望兽类指望不上,一点不靠谱,一条河就让他们忘了任务。 小黑金蛇扭扭捏捏似害羞状:“我还是靠谱的,月歌?” “你”颜君逸想要让小黑金蛇闭嘴,步月歌一下醒了,一眼就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的小黑金蛇,她一点不惧怕地举起它:“好久不见你,你去哪儿了?你似乎长大了胖了些……”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了颜君逸,抱着小黑金蛇就一顿哭:“呜呜,他怎么那么傻,就不知道反抗的吗?不是说龙还是蛇那般巨大都很厉害吗?为何他就那么没了。” 小黑金蛇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瞪着颜君逸一边又很难过,它感知到步月歌是真的伤心欲绝。 “唔。”小黑金蛇伸出小舌头舔她的手指,试图安慰她一下,谁知她忽然抽泣着问:“为何棺材那般小?就算它死后变回了人,人……” 仿佛想到什么的步月歌冲出马车,拽着刚上岸一身湿透的白灵犀:“我还是你师父吗?” 白灵犀弯着腰点头:“当然。” “速速带我回趟北域,我要看看棺材里是不是真的有他。”步月歌情绪激动,“带我回去,咳咳。” 第143章 半夜挖坟?师父,你牛! 听到这句话的颜君逸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喜欢的女人果然很不一般,不仅胆子大而且脑回路一般人猜不到。 想必连慕天策都没想过,这些天他都围在下葬之处,也没想过埋了再挖出来看看。 他微微仰头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哪能想到自己追媳妇儿还要回到棺材里去扮演一次死尸。 虽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就……哪里很怪。 步月歌见白灵犀发愣转身就和大白虎说话:“大白虎,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带我回去。” 小黑金蛇添油加醋和大白虎说道:“听她的,赶紧带她回去。” 大白虎点点头,步月歌身轻如燕地跳上了马车,呼啸而去。 看着马车奔走,白灵犀偏头看看颜君逸:“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不然你去扮本王的死尸?”颜君逸拍了一下脑门儿,揉了揉太阳穴,着实没料到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灵犀撇嘴:“还不赶紧追?你就不怕慕天策那小子……” “果然兽类靠不住,关键时候没脑子。”颜君逸打断了他的话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白灵犀也跟着闪走,追上马车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时不时回头看看步月歌,一路颜君逸都坐在她身旁,直到快到墓地之处,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步月歌叹气:“总感觉他没死,就在我身边。” 白灵犀冷笑:“那不能,看看不就知道了。” 步月歌点头下马车,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亥时,等到丑时再挖。我记得巫先生留给我的那本书里写着,不可在此时开棺。” 刚要进馆的颜君逸听到这句话收回了步子,一直给大白虎和白灵犀使眼色,然而这两个二货丝毫没有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还学他挤眉弄眼。 气得颜君逸闭了闭眼睛长出一口气暗暗骂:“靠不住的兽。” 话音未落,电闪雷鸣。 白灵犀生怕吓到步月歌连忙上前:“师父,你还是回马车里等,又或者我们先去吃点喝点再来,毕竟还得找点工具,总不能徒手挖。” “也好。”步月歌想偷偷回王府再看看,哪怕已经是一座空宅。 大白虎拖着马车在北域皇城走过,引来太多人关注,沐云听闻冲出来拦下了马车:“月歌,你是否在?” 白灵犀长鞭把儿怼着沐云:“你是何人?” 这一个两个的男子都这般觊觎我师父美貌,人间男儿就是如此无趣。 沐云第一次见白灵犀:“你又是何人?” “莫吵了。”步月歌探出头,“沐云,这位是我徒儿白灵犀。可有吃喝处让我们缓一会儿。” 这一路上她经历的太神奇,她现在回想还有点回不过神。 沐云连连点头:“自然有,跟我来。” 跟着沐云来到一处僻静之处,一番吃喝完毕,步月歌精神又好了许多,她一想到颜君逸就心痛:“多谢沐云,打扰了,我要走了。” “等等。”沐云拿出来一些纸张和物件,“这些是我刚刚调查到的,想必来西域的慕天策不是真人。” “是何意思?”步月歌看着纸张上写的,分明就是和裕太后的通信,综合起来就是要置颜君逸死地。 她看着看着站起身:“如此说,我用“桃花咒”实则对颜君逸会有伤害?” 白灵犀抢过她手中的信件看去:“这……师父,你哪里会用什么桃花咒,你都还没恢复” 真身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他感觉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不对在哪里。 颜君逸就在她身旁看到那些信件之后,恨不得找到慕天策将他砍了了事。 这慕天策太狡猾! 想必在山林中有变,他竟然将这一切都退给了裕太后。 看来他早就有此计划,问题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颜君逸后悔自己当时心软为什么没有狠心在慕天策小时候灭了这狠毒之人。 就不会有如今的祸害。 莫非他觊觎北域? 想到这颜君逸震惊了,他本以为慕天策顶多是为了夺回西域王权作罢,没想到这人狼子野心。 如此,他就不能随她去西域。 原来如此。颜君逸终于明白,不得不先一步赶去皇宫。 可惜迟了一步,裕太后已经认罪,且疯了。 小皇帝伤心欲绝任何人都不想见,哪怕他已经隐身站在小皇帝身旁,小皇帝也不想见他:“你既然已离开北域,舍了摄政王之职,就不必操心朕了。” 颜君逸忽然感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一个都没有守护住。 他只能放下自己准备好的锦囊悄然离去。 回到沐云处,步月歌已经离开,他只能随着气息追寻。 好在白灵犀给他留了记号,他很快追上他们。 白灵犀劝说着步月歌:“师父,这皇宫是不能再去的。” “谁说我要去皇宫?” “可您这路线?” “我要去趟摄政王府。”步月歌亲自驾驭马车,大白虎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命令,它感受到了她散发出来的神力,这种神力让它惧怕。 马车停下,步月歌指了指楼顶:“徒儿,可有办法让我上去?” 白灵犀听到“徒儿”两字还十分欢喜,但是看到楼顶就打怵了:“师父,我自己可以,可是带您上去,我还没有试过。” 步月歌主动抓住他的手腕,吓得他“嗷”一声喊叫,她白了他一眼:“喊什么?带我上去。” “您以前怎么上去的?”白灵犀怯怯地看了看身后,那位男神正盯着他的手腕,他无声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我愿意的,不能怪我”。 “问你话呢。”步月歌说完干脆就抱住了白灵犀的腰,“带我上去。” 白灵犀尖叫着窜走,等他喊完,发现步月歌已经不见了人影。 “师父!”他抬头看那匾,“这里居然还有个摄政王府?” 颜君逸从他身后飘过,正要走进去,就看到步月歌已经走了出来:“好了,带我下去。” 白灵犀指了指步月歌又指了指自己,想问问颜君逸这要怎么办? 顷刻间白灵犀感觉自己身体不是自己的,颜君逸替代了他。 颜君逸借由他的身体抱着步月歌缓缓降落,还贴心地扶她上了马车:“师父小心。” 步月歌愣了一下没有回头,坐进马车后说道:“徒儿,如今时辰差不多,去摄政王墓地挖坟!” 颜君逸刚离开白灵犀身体,听到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何听起来像极了夫人生气骂人的样子? 白灵犀也感觉后面这半句听起来声音格外大,似乎还有点赌气的成分。 “是,师父。还未到丑时。” “无事,书上写得也未必都对。如今已子时,差不多。”步月歌一路未在说话,颜君逸也只敢坐在白灵犀身旁。 到达后,白灵犀还想劝劝:“师父,要不算了,这大半夜挖” “工具拿来。”步月歌已经下了车,伸手,白灵犀只好递了刨地的工具一把,自己也提了一把。 “开挖。”步月歌冷着脸看着那座坟,白灵犀干笑了两声:“半夜挖坟?师父,你牛!就是这坟墓主人实惨。” 颜君逸黑着脸耷拉着唇角:着实惨了!谁能有他惨?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却没瞒过自己夫人。 只听白灵犀一边挖一边小声嘀咕:“自作孽啊。” 第144章 她真的开棺 颜君逸听到白灵犀的话,知道他在损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此刻的他不仅帮步月歌挖自己的坟,而且还得在棺材盖打开的那一瞬间装扮成死尸躺进去。 这个时机必须算准,不然他是百分之百露馅儿。 白灵犀也担心,所以在刚刚露出棺材的时候,他就上前拦了一下:“师父,都说这半夜三更挖人坟不好,说是墓主人会怪罪,您看要不咱埋上回了?” “让他怪罪就是,我还没有怪他隐瞒我这么多事。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如若皇上不收回与颜君逸结婚之令,我也是要悔婚的。悔婚不成,我就逃婚。”步月歌气愤地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白灵犀拽到一旁:“你若不帮忙开棺,我就自己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开始撬,那卖力的劲儿让颜君逸咋舌。 敢情之前她那般柔弱是装的?就连经营药铺医馆和学堂都没见她这么用心费力。倒是挖自己的坟如此卖力?媳妇儿的想法真的让他捉摸不透。 白灵犀看乐呵一般在一旁还喊“师父加油”。 步月歌开始还用力撬,发现棺材盖儿纹丝未动,于是一个转身就将手中的扳子丢向白灵犀,白灵犀发现的时候扳子已经到他眼前了,他只能一个扎马步狂下腰躲开,很是惊险。 “师父,会死人的。” “喔,我以为你们都不是人,不会死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就感觉哪里不对。白灵犀挠了挠后脑勺:“不是,师父,就算我不是人,可是也会死掉的嘛,再说了您那扳子如若打中我的脸,留下印记多难看,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他俨然一副撒娇的模样,看得步月歌翻白眼:“还不来帮忙?” “真的开啊?”白灵犀以为她只是说笑,没想到是真的要打开,他瞥了一眼站在棺木上的颜君逸,微微抬了抬下巴。 颜君逸环抱着胳膊黑着脸,一个纵身跳跃没了踪影。 白灵犀只能上前帮忙,装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棺材盖儿后,就躺地上说太累不动了。 实则根本不想看到颜君逸的惨样,他忽然很同情喜欢他师父的男子,这是得多和自己过不去才会喜欢他师父喔。 换句话说,要喜欢他师父,那颗心得多强大才敢。 步月歌扒在棺材边看向棺内,面色煞白略带青色的颜君逸安静地躺在那。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嗒嗒”往下掉,有的泪滴正好落在了颜君逸的眼睛上,条件反射般的弹动差点没把他自己吓得坐起来。 容貌模样可以装,可是无意识的反应太难控制。 他感受到她哭成泪人,心痛得厉害,为了不让“桃花咒”反噬,他又不得不吞下这所有的苦和痛。 白灵犀终究是没忍住起来偷瞄几眼,他看出颜君逸的痛苦,也不忍心她这般伤心:“师父,莫要哭了。” “嗯,不哭了。”步月歌抽泣着说道,“颜君逸,你太狠心太睚眦必报了,那日在山谷,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准丢下我。” 颜君逸心痛难忍,是说好了,可是如若不是他丢下她,她一定会内疚自责。 现在这样反而好,所有的错都是他的,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回到西域,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见想要见的人。 他为她顾虑万千,殊不知她亦是如此。 真正互相深爱的人,总是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对方。 步月歌忽然起身离开,白灵犀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棺材内,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呐?” “关上棺材盖钉死,任何人任何妖都开不了那种。”颜君逸赶紧起身帮忙,白灵犀只好冲着步月歌离开的方向大喊:“师父,您等会徒儿,我将这棺材盖好就来。” 步月歌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只顾往前走,像极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走到马车旁,她转过头看了看趴在那的大白虎,摸了摸大白虎毛茸茸的耳朵:“你都会说话的,他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 大白虎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一声虎啸吓跑了林中的鸟儿们。 步月歌长叹气:“罢了,既然如此,如他所愿就是。” 小黑金蛇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心疼地看着刚上来马车的步月歌,它乖巧的将下巴倚在她的手腕,眼巴巴看着她落泪:这该死的颜君逸惹他媳妇儿哭成这样,这是要她断情绝爱吗? 熊孩子真的很气人的说,真想替她揍他一顿,可惜打不过。 它只好再蹭了蹭她的手腕,眼睛闪着星光,似是在说“不要难过了喔”。 步月歌将它抱起刚刚放在怀里,就发现似是有什么将它拽走,小黑金蛇趴在车门窗上一动不动,无论步月歌怎么拽它,它似乎不想离开一样:“你这是怎么了?” 小黑金蛇泪汪汪: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敢说。你身边那位大佬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乎很生气。 它转回头,将眼睛都埋在车窗木框上,一副死都不要离开木框的样子。 步月歌只好作罢,听到白灵犀命令大白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去西域皇城。” “是,师父。” 白灵犀直接骑在大白虎背上,趴在它耳边轻声说道:“你跑快点,她身体虚弱,还是需要中途休息,千万不要像上次那般停在什么深山老林。” “我又不知道哪里有客栈,你知你指路便是。”大白虎边说边狂奔起来。 结果这马车颠簸的没法坐,步月歌掀开车帘:“要不我也骑在虎背上,这马车快要被颠散架,我也快被颠散架了。” 说着她还有点想呕。 白灵犀惊讶地尖叫:“师父,你不是有了?” 嗯?步月歌和隐身的颜君逸同时看向白灵犀。 颜君逸直接踢了他一脚,接着用腹语传声给白灵犀:“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她还未曾……” 他有点害羞,根本没法说下去。 白灵犀刚要不懂装懂,又被步月歌拍了一下肩膀:“莫要胡说,我只是被颠簸的难受罢了。” “哦哦。”白灵犀傻乎乎地点点头,让出自己坐的位置给步月歌,“师父你坐这,以后有宝宝了也坐这个位置,这里是虎背最舒服最安全的位置。” 步月歌感觉太阳穴直突突:“你师父我还没有夫君,望周知。” 第145章 蛇为马,虎为车? 步月歌这句话听得颜君逸心慌慌:周知?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只和白灵犀说话。 白灵犀大大咧咧倒是不在意:“知道知道,师父,那我们出发了。” “嗯。” 之前骑过大白虎,她还算熟悉,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白虎狂奔几下之后就直接跑到了半空中,而且越跑越高,直到冲进了云霄,她直接翻了个白眼似是吓晕了过去。 白灵犀唤了她许多声她都没反应,颜君逸急忙上前确认,发现她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便也放心下来没多想。 保险起见,他还是帮她消除了记忆同时在她身旁设了保护结界,以防她突然醒来看到自己在飞,真的吓傻。 白灵犀拿出来一壶小酒:“喝点儿?” “在虎背上在飞行时还能喝酒的,你是第一兽。” “我现在是位公子,别总兽兽的,我不爱听。再说了,你现在算啥?兽都不如。现身都不敢,还说我。”白灵犀正要拿起酒壶往嘴巴里倒,就被颜君逸丢了下去。 他似是料到,不急不慌自动弹回来坐在虎背尾部,用手在自己嘴巴那比划了一下:“我新学的手势,意思是,我闭嘴,您随意。” 现在不和他计较,毕竟要仰仗他和他的大白虎赶紧将师父送到西域皇城。 等到了西域皇城再和他算账,必定在师父面前说他诸多坏话,哼。 孩子气的白灵犀喝了一壶酒直接倒在毛茸茸的皮毛里睡着。 颜君逸小心翼翼抱着她让她好睡得舒服些,他却不敢睡,无比严肃的冷着一张脸盯紧前方,生怕大白虎打瞌睡乱飞吵醒了她。 小黑金蛇探出头:“她睡着了,可以说说话了吗?” “不能。”颜君逸不敢,他总感觉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大白虎一点没懈怠,狂奔一夜终于在清晨到达了西域皇城。 温和的冬日晨光照在她的面庞,他担心耀眼特意拽了大白虎的耳朵遮挡,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睡。 大白虎一边耳朵被揪着,模样甚是搞笑,白灵犀伸了个懒腰跳下大白虎:“你们先在这等等,我先去安顿一下她的住处,千万不要出现在西域皇城,大白虎会被直接乱箭射死,因为西域皇城的灵兽都有皇家发的吊牌。” “嗯,去。”颜君逸知道西域与北域的不同,在西域是允许灵兽、妖和人类共同生存的,只是划分了不同生活区域和皇家颁发的牌子。 平时生活各不打扰,遇到也不会大惊小怪。 每逢大年初一会在皇城顺和大街举办“以物换物游园会”,各区域在这一天没有任何限制,可以来此游园会摆放各自的“奇珍异宝”。 如今距离大年初一还有半个月,肯定管控十分严格。 等待的功夫,他仔细端详了她:对不起,夫人。如今只能以隐形透明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好在那白灵犀确实是你以前的徒儿,在“桃花咒”没有解开之前,他倒是可以替代我帮你做许多事。 想到这他又有些心里堵得慌,这白灵犀真的很会算准时机出现。 正在忙碌安顿宅子的白灵犀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吓得他的小跟班担心地问:“您没事?听闻这西域皇城最近流行一种瘟疫,您可别” “啊呸呸,你这乌鸦嘴比说话。”白灵犀揉了揉鼻头,“指定是颜君逸那厮在说本公子坏话,你们赶紧将屋子整暖和些,我师父怕冷。” 各种絮絮叨叨交代好,白灵犀才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那耷拉下来的牌匾——“千年老妖酒肆”。 当初他在此落脚用来做酒肆的宅子没想到竟然能帮到师父,开心! 他随手一比划,牌匾重新挂正,名字也改成了“步府”。 他背着手看了又看:“嗯,这才像是给我师父住的府邸。” 一个闪身他来到了颜君逸面前:“可以了,我抱着师父就是。” “就不知道喊辆马车?”颜君逸背对着他,死活都不肯让他碰步月歌。 他只好拍拍大白虎:“你变个马?” “休想。” “那没办法了。”白灵犀拍了拍大白虎,顺手又揪出来在那偷笑的小黑金蛇,默念了人兽都听不懂的咒语,一匹骏马一辆豪华马车赫然眼前。 就听大白虎变成的马车哼哼:“白灵犀,我和你势不两立,你赶紧把我变回来。” 小黑金蛇看到自己成了匹马还要拉着大白虎和他们走,更是哭唧唧骂:“白灵犀!我要吞了你。呜呜呜,我还是个蛇宝宝,你居然……” “行了行了,别和你们主人似的别扭又墨迹,赶紧出发,城门开了。”白灵犀拿着长鞭就要挥舞,被小黑金蛇变成的骏马转头就咬住,瞪他。 他只好用鞭子把儿轻轻拍了拍:“晓得了晓得了,快跑。” 小黑金蛇委屈巴巴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投诉:“颜君逸,你必须帮我揍他。” 大白虎更是一路唠叨:“你知足,你那还是跑,我现在四只腿在翻滚,谁能有我痛。主人,你必须帮我将他变成球,让我滚上几滚,方能解气!” 气死两个兽宝宝了。 到达城门时,他们被拦了下来:“请出示进城许可文牒。” “现在还有这玩意儿?”白灵犀纳闷儿地问,“我没有怎么办?” 守城的侍卫冷哼:“自然是哪来回哪去。” “我就要进城,你能奈我何?”白灵犀直接将鞭子把儿抵在侍卫下巴上,侍卫顿时脸发紫。 同时当班的侍卫看了几次才发觉不对劲:“老大被提起来了,快来人将那马车的人抓住。” 颜君逸闭了眼睛长叹气:白灵犀这厮怕是个弱智! 正当他想出手的时候,就听白灵犀大叫一声:“我看谁敢抓我,我可是长公主的头号幕僚。” “长公主?”侍卫们互相看看,彼此问道:“听过吗?” “没听过。” 颜君逸以为他已经安排妥当,没想到竟然在城门口就被人拦下,还闹腾这么大,是生怕慕天策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我们西域新王并没有姐妹,我们更没听过什么长公主。来人,将他拿下。” 白灵犀用鞭子把儿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着:“没有长公主?难道我记错了?” 接着他一拍脑门儿:“嗐,看我这记性,我那是说的几百年前的长公主,她早就成黄土了。我是你们新王的知己,这是他的亲笔手谕。” 第146章 连人带马被关入地牢 “此人胡说八道,将他们连人带马全都关入地牢。”一声吼,顷刻间乌压压一堆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白灵犀自知在这地方不能造次,只能用阳间的招数,气得他一记长鞭用力敲在地上:“你们别靠近,我师父不喜欢热闹。” 颜君逸听到白灵犀说有新王手谕的时候还差点信了,看到现在这一幕他表示太无语。 幸好自己跟来,不然指望这货照顾她,显得自己太蠢。 其实他也有私心,虽然表面上看着他是为了北域皇权,为了小皇帝别和裕太后对抗,但是实际上他就是想要离开摄政王这位置,放弃权力,离开北域,只想全身心陪她。 简单说,她在哪他就要在哪。 哪怕自己现在只能以隐身的方式陪在她身边。 步月歌还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人已经在地牢。 她看着在对面的白灵犀:“徒儿,你就是这么孝敬你师父的?刚来西域就给我送进这地方?” “师父,你千万别生气,我忘了我在这只能用阳间招数,不能用什么幻术之类,不像有些人不怕死的敢用幻术。”他说着瞥了一眼站在步月歌身旁的颜君逸。 步月歌叹气:“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本以为你已经安顿好,如果没有安顿好,我们就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 颜君逸在一旁赞同地点头,满眼慈爱目光望着自己媳妇儿,不愧是他的女人,总是和他想到一起去。 白灵犀冲着颜君逸招招手:“你过来,那边是女人待的地方。” 颜君逸微微扬了扬下巴:我就在这你能奈我何? 步月歌四下看看:“你在和谁说话?” “我和马儿说话。”白灵犀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儿,“对哦,马车还在外面,也就是大白虎在外面,他能救我们出去不?” “不知道是谁说只能用阳间招数的,你觉得大白虎能自己从马车变回大白虎,然后冲进地牢将这些人全都吓晕,救我们出去?”步月歌摇了摇头,“我竟然信了你是我徒儿,差点与你一般痴傻。” “师父,你别不相信,万一呢?你都能挖坟了,说不定大白虎也能挖地牢。”白灵犀说着就又冲着颜君逸招招手,“你过来嘛。” 颜君逸一个闪身来到他身旁,用腹语问他:何事? 他正要悄声说出自己的计划就感到地面在震动:“地震了?” 看守牢房的人也感觉到了震动,全都跑向地牢外。 其他牢房内的犯人们都惊慌大喊:“喂,你们这些混蛋放我们出去。” “别喊了,他们如果有良心就不会将我们随意关在这。”一声听起来大明白的话语让众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间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破烂白衣衫的清瘦男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能出来?快放我们出去。”大家都伸出手试图抓住他帮自己开门。 地面晃动的更加厉害,大家求生欲爆棚,哭喊声更大。 一时之间,这地牢犹如地狱。 晃动让人站不稳还头晕,有人开始呕吐。 可是这位清瘦男子竟然可以走得平稳,他在步月歌面前停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 “我认识你吗?”步月歌紧抓着牢房的木头,虽然地面猛烈晃动让她有些头晕,但是总感觉有什么抱着她尽可能让她感到平稳。 清瘦男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枚银针,随意在牢房门口的锁头上戳了戳,这牢房门就打开了。 他先一步走了进去,只剩骨头的手指戳了一下旁边的马儿:“你堂堂一黑金蛇怎么给人当马儿?” 小黑金蛇听到这话,恼得很,马蹄敲着地面,发出马儿的嘶吼声:用你管,你谁啊? 颜君逸差点不能忍的显出身形,就在这清瘦男子回头时,他不得不忍住了。 一旦自己此时现了人形,步月歌怕是会恨死自己。 不可,在她没有安顿好之前,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这个清瘦男子:此人定不是一般凡人,他既然能看出马儿是小黑金蛇必定能看到他。 清瘦男子从颜君逸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步月歌:“抱歉,我认错人。” 说完,他竟然速度极快地出了牢房,“咔哒”一声就又将牢房锁给锁上了。 步月歌拽了几下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喊道:“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为何开了又锁上?” “救你之人不是我。”清瘦男子说着也回到自己的牢房,把自己又锁上了,躺平就打起了呼噜。 方才还喊他救命的众人都不敢作声,只感觉害怕。 纷纷猜测着这清瘦男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会是灵兽变的?” “说不准,你们都是什么原因被抓进来?” “没原因,我们从北域来做生意,进城门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将我们抓来。” “你们都是北域人?” “我是。” “我也是。” 大家越说越激动,竟然忘了地面在猛烈摇晃。 白灵犀顾不上许多来到了步月歌这边:“师父,我其实能让你出去,只是你不是想要多了解一下西域情况嘛,你看,这就是西域现状。” “少狡辩。”步月歌知道他所说也不全无是处,“不过,不分青红皂白将大家关在这,事有蹊跷。” “蹊跷的还多呢,”这时在步月歌左边牢房的一位老伯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新王登基,新王却不管事。如今都是原来那位齐王管事。” 齐王墨韵?步月歌将脑袋探出一点点:“老伯,您说的齐王可是墨韵?” 老伯也将脑袋探出来一点点:“正是,嘘,可不能直呼其名。我” “地、地面裂开了。”这时一人大喊声打断了老伯的话语,大家都看向正在开裂的地面,除了喊叫大哭没别的声音了。 白灵犀将步月歌护在身后,明显感觉被人推了一下,回头一看就正对上颜君逸那双冰冷的眸子,他撇嘴,又被推了一下,他腹语警告:和她保持适当距离。 “救命!快放我们出去。”大家的狂喊声让步月歌心生悲悯:“别管是阳间招数还是什么,现在快想办法让大家平安出去。” 清瘦男子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把长笛,竟然站在裂开的地面处吹起了长笛。 悠扬的笛声和众人的哭喊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奇怪的是笛声让众人渐渐平静下来,莫名的看向他,欣赏着他的笛声。 步月歌却不喜欢这故弄玄虚的男子,她看向地面震惊地喊道:“大家快看,这地面随着他的笛声在起伏!” 她的话音刚落,笛声突然变得紧凑起来,地面的起伏比刚才更加大,晃动更加厉害,众人害怕的往后躲。 笛音停,地面的晃动停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从地面裂缝处窜出。 第147章 灵蛇大闹地牢 很快西域宫中就收到了消息,慕韵得知后震怒当即下令派重兵将地牢围住。 他也换了铠甲亲自前往,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然而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都没到地牢就看到地牢的方向窜出来一冲天的怪物。 像是一个大石头柱子一样杵在那。 没一会儿,这大石头柱子就开始摇晃,使得他们这些人所在的位置地面也跟着摇了起来。 “保护齐王。”这些跟着慕韵来的兵将们都是他可信任之人,也是他的老部下,其中一位将领担心地劝说:“您还是回皇宫密道躲避为好。” 慕韵装病这么多年就是想要有一番抱负,虽然被慕天策抢了先,但是这些日子他基本将西域皇城的管理安排得很好。 这怎么突然会出现这等怪物? 他哪里甘心临阵脱逃?“不,本王要与众将士一起,降了这怪物。” “齐王,它、它好像是条大蛇。不是普通的大蛇,它、它好像我们西域的图腾——灵蛇。” “什么?”慕韵顺着属下所指的方向看去,然而现在尘土飞扬,狂风大作,道道闪电不停地直劈而下,他根本看不清了。 民众的哭喊声让他不得先下令让众兵将先将这附近的民众转移到稍微安全的地方。 无论属下怎么劝他离开,他都不肯,最后还命令属下立刻离开。 王命不可违,属下只好离开。 他用胳膊挡着风沙,眯着眼睛尽可能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灵蛇。 西域之所以信奉灵蛇为图腾,是因为若干年前,有灵蛇盘踞于此,护佑这里的百姓,故而才使得西域这么多年还存在。 曾有传言说,每一千年灵蛇会苏醒一次,蜕皮的同时也可能会进化为龙,如若化龙天降甘露,则福泽此地万代。 可是慕韵这祖上很多代,也没听说什么时候遇到过灵蛇。 可以说世世代代的西域人都没有见过灵蛇到底是何模样,只是透过图腾判断。 这图腾也怪,它活灵活现的,并不像是什么人画出来的。 “才管了这么几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齐王更好。”慕天策的声音传来,慕韵偏头看去:“你?” “嗯?”慕天策此时看起来可不像刚刚登基的时候,不仅模样变得有点奇怪,而且声音也变得沙哑。 慕韵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是个棋子。 而慕天策分明就是利用自己,如果自己管理的好,他也有理由让自己不再留恋王权,如果管理不好就像现在这样出事了,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再也无法触碰到实权。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慕韵冷笑着质问:“新王好计策,只是不知道新王怎么这般模样这般声音?” “退下。”慕天策并不想要搭理在他眼里太弱的慕韵,当初他登基并且选他做替代,也不过是因为他暂时无法以本来的面貌示人。 他等待的就是现在。 只见慕天策像是一道光冲向天空,手中的剑不停地发出剑光,不知道是和灵蛇的蛇皮发生摩擦而产生了火光还是其他原因,在众人的眼中,灵蛇就像被这道火光划开了腹部。 百姓们都害怕地跪地叩首。 慕韵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他何时拥有了这般神力? “嗡隆隆”的巨吼声过后,突然传来一阵清澈的笛音。 大家都觉得这笛音听起来很是悦耳,可是唯独慕天策突然捂住脑袋,直直跌落下来。 慕韵看到,还是忍不住冲过去想要接住他,然而他被什么钉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 “大胆,他的劫自是要他自己承担,且不说你接不住他,就算接住,死的就是你,他更是将此劫渡给了你。”这声音说完,慕韵恍然大悟,就差没骂他是蠢货了。 慕天策降落到半空,突然站立于半空,一个腾空反转就变成了一团黑气。 黑气乱窜,却又似乎被什么困住,它只能在一个范围里窜来窜去。 而慕天策正在被人扶着缓缓降落。 这人手中拿着一翠绿长笛,单手扶着慕天策的腰平稳落地。 慕韵好像被人打了一下后脑勺,又可以活动了,他出于亲情本能地跑到慕天策身旁,看向手拿长笛之人:“多谢您救了我们的新王。” “他不是你们的新王,你们的新王……”这人摇了摇头,“罢了,姑且就按你说的。” 慕韵听不懂,看不透:“他这是怎么了?半空中那团黑气是什么?”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你就和他们一样忘了这一切。”这人说完长笛声又一次响起。 等众人再醒来,除了看到自己周围地面有些裂痕,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慕韵先一步醒来,看着倒在自己臂弯里的慕天策,惊讶又纳闷儿:“发生了什么?” 慕天策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皇侄?” “皇叔,您可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慕天策缓缓坐起摇了摇头:“不记得,本王怎么会在这?” “你真不记得了?”慕韵试探着问:“你可记得暂时让我代理管着西域各界?” “嗯,这个记得,只是本王已经回来,就不用劳烦皇侄了。”慕天策说着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慕韵的肩膀:“你不要多想,本王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慕韵看了看天空,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次日,西域皇城知名茶楼“半月楼”的说书先生们却都说了一件怪事——灵蛇大闹地牢。 众人也都听着当乐子,没有人当真。 慕天策回宫,各位大臣都欢呼。 就算没看到慕韵,也没有人敢多问。 负责地牢的一位小官斗胆上前:“王,地牢破损严重,不少犯人…” “你还好意思说!本王已经听说,你手下的人为了让地牢看起来人多点,证明他们有事可做,竟然胡乱抓人,你可知罪?”慕天策拿起旁边一份奏折就朝着这小官丢了过去,“你一个小官就敢如此胆大妄为,来人,拖出去斩了。” “王,臣冤枉的,冤枉啊……” “冤枉,你拿起那份奏折看看,哪一条是冤枉了你?”慕天策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吓得那小官哆嗦着拿起奏折,连着看了十条,每一条都是他做过的。 到底是谁会如此知晓? “拖下去。”慕天策接着将旁边的一叠奏折一件件丢向跪在那的众位大臣:“都拿回去好好读读,退朝。” 各位大臣恭送他离开之后,都颤抖着手拿起来奏折,顿时朝堂上唏嘘声一片片。 这位新王是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按了眼线吗? 怎么连他们在哪吃喝没给钱都知道? 连他们的外室收了什么人的钱也知道? 可怕,太可怕了! 第148章 惊!好手段 西域王宫的这件事很快传出,还成了茶楼说书先生的话本子。 而且更夸张的是,没多久就连北域的悦风楼都争相讲着这些事。 小皇帝听到了关于慕天策这新王的各种版本,不禁心中感叹:西域这新王真是好手段,惊得朕的小心心“扑通扑通”响,激动! 他瞥了一眼,大声赞叹道:“没想到西域新王竟然如此心思缜密,妙啊。” 听到这句话的魏尚书心惊得很,自从颜君逸不在皇宫了,他就成了小皇帝最爱差使的人。 就连沐云都被小皇帝召回宫中。 这不两人商量着怎么能提一提休沐之事,一个想出去一趟西域看看步月歌,一个想和新妇度个蜜月。 沐云拽了拽魏尚书:“快去说。” “你怎么不去。”魏尚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没看皇上面生嫉妒之色吗?” 沐云摇头:“我只知道我心生郁闷之情,再不出去,我要疯掉。” “我看要疯掉的是朕,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那嘟囔什么,还不给朕滚进来?” 他们俩只好赶紧上前,跪得特别实诚,说得特别可怜:“皇上,臣已多月未休沐,家中有事,故而臣想休沐几日。” “几日?”小皇帝说着就将西域新王的话本子丢到他们俩面前,“你们还想休几日?你们怎么敢开口?看看,这西域新王多么的厉害,现在西域各大臣别提多卖力干活了,你们两个,居然还想带头休沐?” 小皇帝越说越气,干脆冲下来抬腿要踢。 要不是沐云捧住,这一脚是指定要提在魏尚书肩膀了。 小皇帝仰头看了看天:“说,你们休沐的理由是什么?” 魏尚书翻看着那些话本子,已然入迷,连小皇帝说的话他都没听见,沐云赶紧接话:“臣休沐的理由是,我想去趟西域。” 小皇帝眯了眯眼,心里开始打着如意算盘:想这沐云回宫之后也只能当个和事佬,确实没什么大用处,倒不如朕趁机顺水推舟送他一程?“哦?你要去那作甚?” 沐云听着小皇帝这语气似乎没生气,赶紧接话:“我主要是想去看看,我长这么大了都没出过北域。” 小皇帝点点头,确实,朕也没去过,要不朕也去? 这皇宫内可有可托付之人? 然而当他看了一眼他的心腹重臣魏尚书正在那沉迷话本子的时候,就拍了一下额头:罢了,三年内别想离开北域。 “只是去看看,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小皇帝又逼问,怎么都得让他自己说出来才是,作为他北域比较重要的大臣,哪能只惦记着玩耍? 沐云蹙眉,盯:莫非皇上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他试探着问:“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朕问你,你怎么反问朕?”小皇帝佯装怒了,沐云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敢欺瞒皇上,臣此番前去西域,是想看看步月歌是不是真的到了西域。再加上听闻西域王宫最近动荡不堪,臣想着会不会有什么生意经传出,去学学。” “甚好。”小皇帝立刻指着沐云道,“你速速出发,这样,朕给你上好的马匹丫鬟侍卫随从,哦还有,再赐你一道手谕,保你路上通关顺利,到达之后很快安顿好,不必去住什么客栈。” 很快,小皇帝就拿出来一份地契屋契,连同手谕一起交给沐云:“拿去,半个时辰后你立即出发。” 沐云懵了,什么情况?怎么感觉皇上早就准备好了呢? “半个时辰够吗?”他发出疑问,换作以往,他要是出发去西域,光是准备行囊都要准备上三四日,他仰起头萌萌哒的眼神儿看向小皇帝,“真的够吗?” “够的,哦,银票也在手谕后面。去。”小皇帝又抬脚了,沐云赶紧领命闪走,末了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魏尚这厮居然还在看话本子! 果然不能指望猪队友。 沐云心中叹气:总感觉哪里不对。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北域皇宫,看到的人都悄声议论:“这是出使?” “谁知道,听说是沐大人休沐去西域玩耍。” “谁家玩耍带这么多人和东西。” “不知道。” 沐云听到他们的议论,更加纳闷儿了,掀开布帘看看身后:好家伙,这哪里是去玩耍,这看起来像搬家! 搬家?他收回视线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契屋契银票,全都是真的? 皇上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对不对? 不放心的他下令让马车转弯去一趟月通钱庄,他必须得去问问钱老板,这些是不是真的。 要知道在西域如果出示假银票地契屋契,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对不住了沐大人,皇上有旨,您这一路不得停留,需一口气到达西域这里。”负责一路保护他的侍卫统领一手拿着圣旨一手展示了一张地图,上面“沐云庄”三个大字比什么都清楚。 “等会儿?意思是我不能中途去其他地方?就连月通钱庄都不行?” “是,不可。简言之,您要从皇宫直达西域“沐云庄”。” “好家伙!”沐云这才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将他“驱逐”了,别人搬家都还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搬一搬,他倒好,还不如真的出使使者。 他知道这侍卫就是死都不会听自己的,于是只好气鼓鼓坐回马车里,在心里将小皇帝骂了个十万八千遍:可恶,就这么便宜的把他打发了?打发叫花子?打发个小妾都没这么少的钱? 他翻来覆去将那地契屋契银票看了很多遍,确认就没几个钱后,他烦躁地打开手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惊!皇上好手段啊。 “什么?五年不得返回北域?皇上!”他这一声尖叫吓得跟随他一起出发的众人都打了个寒颤,连马儿们都摇了摇头。 他们很纳闷儿沐大人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皇上早在半个月前就在宫中各种筛选,这才选出了他们这些精英,五日前就已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快些准备好,随时听命等待出发。 沐云扯开布帘问侍卫统领:“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侍卫统领点点头:“是。” “啊……”沐云手舞足蹈的尖叫声在马车里响了许久,直到喊累了喊饿了才算消停。 而皇宫中被沐云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小皇上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魏尚书也因为听到这么多喷嚏声才从话本子里回了神,还咧着嘴乐呵呵问:“咦,沐云呢?” 小皇帝揉了揉很痒的鼻头,抽了几下鼻子,带着鼻音问道:“你看完话本子了?好看?” 魏尚书自知失礼:“着实好看,原谅臣看入了迷。” “嗯,朕也觉得很好看,你不愧是朕的好臣子。”小皇帝勾勾手指,魏尚书赶紧上前:“皇上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小皇帝揪住魏尚书的耳朵:“这么好看,还不赶紧替朕分忧解难,琢磨琢磨西域新王是怎么做到的!嗯?” 魏尚书紧忙捂住耳朵,偷瞄一眼小皇上:“容臣休沐后回来再想?” “休沐?”小皇帝突然就拔了剑,在手掌心拍了又拍。 魏尚书恍然大悟:“臣即刻回去想。” 惊!吾皇好手段啊。 小皇帝看着魏尚书仓皇逃走的样子,很满意地笑了笑:这还差不多。作为我北域重臣,每天总想着休沐怎么可以呢? 第149章 他寻不到,她找上门 据说连续几日魏尚书上早朝的时候是哈欠连天,黑眼圈黑的让人害怕。 直到某天早上魏尚书顶着大黑眼圈昂首挺胸走进朝堂,小皇帝乐了,当天早朝之后,特意下令让魏尚书休沐半个月。 魏尚书在众大臣离开之后,抱着小皇上就哭了:“多谢皇上,再不休沐,我家夫人就要休了我了。呜呜……” 小皇上拍了拍他,余光瞥过就看到他的鼻涕,一把推开他:“咦,就你这样,朕都要嫌弃你。去把胡子修剪一下,喏,这个是朕奖赏给你们夫妇的,你们正好也去西域转转。” 魏尚书接过皇上的赏赐,泪眼朦胧也没看清楚,光顾着感谢了。 能休沐半个月呢,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休过这么久:呜呜,感动死了。 正当他抹眼泪的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夫君?” 他脊背一僵:夫人? 他连忙回头看去,小碎步倒腾着过去:“你怎么来这了?” 他问完就明白了,显然是皇上命令她来的,不然这朝堂,岂能是她一个臣妇能来的。 新婚小两口正眉来眼去呢,就听到皇上下令:“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行囊随从等朕都准备好了,你们二人现在即刻出发去往西域,朕交代你们搜集的信息都在老魏你手里了,好好休沐。退下。” 皇上说完,飞快闪走。 魏尚书打开自己方才接过来的赏赐,一小盒金子,他连忙给了身旁的夫人,另外一个小盒子是各种提问,他随意拿出来一条——朕知你一定会想到此计策,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如何能够建立那么详细的信息收集系统,你去西域正好找到沐云,询问一番。 他又翻出来几个问题,登时傻眼了:“好家伙,这哪里是让我休沐半个月,分明是让我当了个使臣去西域干活!我不干了!” 小皇帝躲在帘子后偷笑,然后悄声和自己的心腹太监说:“瞧瞧,朕就知道他会这样。” 心腹太监赶紧奉承:“什么都逃不过皇上您的法眼。” “那可不。”小皇帝一点不谦虚,“就看他听话照做。谁让他怕他夫人呢?这叫一物降一物知道不?” 他这边说着,魏尚书那边已经被他夫人揪住了耳朵:“夫君,与你说过多少次,你现在位居高职,行事模样切不可如此孩子气。再说了,皇上早就和我打过招呼,我也是同意的。我早就想去西域看看了,听说现在他们那会下雪,想到就好奇得很。” 魏尚书瞧着自家的漂亮媳妇儿这般喜乐,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将苦楚自己咽下:媳妇儿啊,你是不知道你夫君这半个月会多苦,要做好多事情的,哪里还有时间陪你赏雪。 唉,失算了。当初得知沐云那般离去还嘲笑人家来着,现在可好。 小皇帝突然来了一声:“还不出发?” 魏尚书赶紧抓起媳妇儿的小手快步闪人。 此时在西域早就接到圣旨的沐云正拍手叫好:“老魏,你也有今天,哼。” 这时管家来报:“大人,门外有位自称是您老友的女子在等,她说她叫步月歌。” “什么?”他到处寻她都寻不到,她竟亲自找上门了吗?不敢相信的沐云激动地站起来,连身前的茶台都被他碰到,新泡的茶都洒了一地,“快快,快请进来。” 管家一看他这么激动也猜到了步月歌的尊贵,赶紧回身要去请。 结果看着自家大人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还是我亲自去。” 他一身雪白裘衣,和此时的风景快融为一体。 他几乎是跑着来到了大门口,看见步月歌的时候,太过激动跑到她面前的时候差点跪了:“你、快让我看看是不是你?” 他扳着步月歌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大笑着:“哈哈,是你,真的是你?我来西域之后到处寻找你的音讯,没想到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差点就要掀翻这西域破地方了。” 他细细打量着步月歌,只见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棉马甲,马甲绣着白色的狐狸毛,内搭了一身素白色的棉锦衣,脚踩一双暗紫色的棉靴,手里拿着一长鞭,看起来像是马鞭又不太像。 她变了,只是数日不见,她就像变了个人。 给他的感觉再也不是之前有些畏手畏脚的步月歌。 “看我这性子,太激动了,快,里面请。”沐云带着她来到里屋,这才留意到她身后站着一清瘦俊男:“这位是?” “师父,你和故人叙旧,我等会再来接您。”说完,他直接走人,连和沐云打招呼都没打,在他眼里,所有接近他师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特别是颜君逸,这些日子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自从那日地牢变故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 好在他带着师父逃离了地牢在“步府”安顿好。 师父不让他用“步府”二字,改了个奇怪的名字——“满月庵”,虽然他心里很反对,但是还是照做改了。 师父真是奇怪,莫不是以为他不懂?谁不知道什么庵的都住着是出家人。 他可不想,他还想要找另一半儿呢。 趁着今日师父在这比较安全,他正好出去转转看能不能遇到个仙女。 见白灵犀离开后,沐云担忧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收了个徒弟?” 步月歌嫣然一笑:“多亏了这徒弟,你我现在才能见面。” “哦?”沐云感觉有故事,命人重新抬了新的茶桌,自己亲自冲泡了一壶上等好茶,“愿闻其详,似是你我不见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嗯。”步月歌渐渐接受了他已经离开的事实,刚开始她总感觉他就在身边,可是地牢之后,她渐渐意识到或许一切都是她的想象。 沐云也猜到了七八分:“我在这要待上许多年,你若不嫌弃,大把的空房你随意选。” “多谢沐兄好意。” “沐兄?”沐云莫名很心疼步月歌,他很想看到以前那个虽然畏手畏脚但是看着就没有这么沉重的步月歌,“我来到这后,第一件事就是寻你,其实我来,本就是只想寻你的消息,其他……” 一想到自己接了小皇帝的任务,顿时有一种自己对步月歌的友情很不纯粹的感觉,他没有再继续说,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书先生话本子,说地牢有灵蛇出现,还有个奇女子被灵蛇救走,当时我就猜会不会是你?然而问周围的人,都笑我说这事并不是真的。开始我不信,后来问了许多人,甚至找到了齐王慕韵,连他都说确无此事。” “确实无此事,”她停了停不禁想到了那日之事: 那日,是她这辈子最奇特的经历,也正是在那一天,她得到了点化…… 第150章 覆盖了西域王城各大行业 那日,她看到那么大的灵蛇差点吓晕过去,如果不是白灵犀扶着她,恐怕她早就吓没了魂。 确实灵蛇将她和白灵犀小黑金蛇一同带出了地牢,她还记得在那大灵蛇头顶看向地面时的惊悚。 灵蛇只是扬起身体的一小节而已,都已经高到她看地面上的人如蚂蚁一般大小。 后来笛音停止后,那位清瘦男子将长笛给了她,并且给了她一本书,对她说:“这书和巫先生给你那本是一套,从今日开始你住在白灵犀帮你安排的地方,将此地改为“满月庵”,然后你需连续七日不眠不休将这两本书全部牢记,余下三日只需打坐即可。十日后,出门第一个去见的人,就是住在西域王城顺和大街的沐云,如无意外,应该是沐府。你见他只需……” 她回想到这颇感自己失态,笑了笑:“抱歉,失神了。” 沐云摇头帮她换了一杯新茶,她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好茶。” 她抬眸看向沐云:“齐王改姓慕了。” 步月歌只是陈述,并不是询问, “你可见过他?” “没有,来到西域之后,我还未曾出门,来你这是我的第一次出门。”她四下看看,“我有件事相求。” 沐云即刻屏退了所有人:“你说就是。” “我可否借用你的名号买些地和铺位。” “噗……”沐云真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他看着步月歌认真的眼神,急忙拿起手帕擦了擦:“抱歉,你是说认真的吗?” “是,很认真。”她本来想用颜君逸的名义,可惜西域这破地方不允许,说是要在本地有宅子才可以,颜君逸都没了,上哪儿有宅子?想到这,她不禁敬佩那位清瘦男子,至今她都想不通为何那位男子能视线知晓她要找沐云帮忙此事。 罢了,想不通的先不想。 她无意识的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沐云:“我可与你签好契约,你不必担心经营不善拖累你。” 沐云连忙摆手摇头:“不不,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纳闷儿你为何要用我的名?我记得之前你在北域就十分欢喜你自己名下有田产屋子等等。” “北域……他真的不在了。”她不受控制般的说出了自己闷在心里的话,在白灵犀面前她不太想说这些,可是如今见到沐云,她竟然又莫名的伤感。 不禁想到了颜君逸和她在北域那些欢快的日子…… 沐云心里给了自己几巴掌:好好的干嘛提北域,凭空惹她伤心了不是? “你想要买哪块地和哪里的铺位?”其实沐云好想问,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不过转念一想,她之前就很会做生意,想必是自己的积蓄。 之前听说她将北域的青禾堂和学堂都转给了别人打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卖掉了。 步月歌从身后的毛绒包包里拿出来一张地图,沐云赶紧清走茶台的东西,擦干茶台后才接过地图铺开。 看到地图的时候他就震惊了:次哦,这是他来到这找了许久地图! “这是……” “西域王城明细图,我圈起来的空地和空铺,全部想要入手。”步月歌说着还一一指了指,沐云惊得站起来,指着地图结巴了:“这、这些?我、我、老步!” 他绕过茶台来到步月歌身旁,没等步月歌站起身他先跪地上了,抓着步月歌的手:“你是来解救我的,呜呜,我的好月歌,好兄弟!” 步月歌知道他喜欢开玩笑,但是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这是?” 呜呜,他还不能说!皇上手谕上写了,不准将手谕上的任何一个字告知任何人,死都要他烂在肚子里。难受死了!他想要告诉他的月歌兄啊……“从今天开始,我就称呼你月歌兄,或者步兄了。” 他干脆双手抱拳,接着就要行大礼,吓得步月歌急忙阻止:“你快起来,这是作甚?吓到我了。” “我们今日,不,立刻拜把子!” “啊?” 自从兄长无音信之后,她深感郁闷。 加上颜君逸那般离开她,她的心已死。 步月歌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了,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被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兄弟的沐云感动到。 甚至那颗心竟然掀起了一点点涟漪,原来,她不是一无所有了。 她还有这么仗义的朋友。 说拜就拜,她也双手抱拳:“好!说来我确实比你大一个月,那我就不客气了。” “步兄!” “沐兄。”她笑了笑,“沐弟不太好听。” 他看着她的笑容,莫名心酸,现在她即便是笑,也是强颜欢笑啊。 “行,我们就互称兄。”沐云立刻嘱咐管家去安排祭拜仪式,没一会儿管家在院落中准备好,他牵起她的手来到院中结拜。 府中人都悄声议论:“从来没听过女子还可以结拜的。” “嗐,我们家主人做什么新奇事都不新奇,更何况是与他这般好的女子,想必也是奇女子。” 大家都羡慕万分。 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雪花柔柔的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动睫毛,他为她披上了披风:“进屋详细聊聊。” “好。” 步月歌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有一位结拜兄弟。 她忽然想到了书中所写“女子亦可为男儿事”,此时她猛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恬静的面庞多了一丝笑意,指着地图上最大的那间空铺说道:“这里我要开一间当铺,名曰——万界云。” “万界云?”沐云激动的根本坐不住,“步兄,你到底哪里来的这般奇思妙想,让我猜猜,这里莫不是想要做灵兽的生意?” “说对一半,万界云的意思是,万界都可。只要他能来得到我的当铺,我就可以提供信息给他。”步月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有点心虚,她不过是按照那清瘦男子交代的在做,根本不知道会如何。 “妙极!”沐云放眼一看,惊呆,不仅轻松帮他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而且这些铺位一旦开张,简直覆盖了西域王城各大行业,怕是要遭人嫉妒,他可得修书一封赶紧让小皇帝派多点有用之士过来帮忙才是,还要找些厉害的武将保护步兄。 他现在对步月歌是敬佩之情,与之前也不同。 “步兄,你这些铺位开张,怕是要掀起西域王朝动荡?你这几乎将王城内重要的行业都涉及了,目前有当铺“万界云”、药铺医馆“保盈堂”、镖局“庆威行”、钱庄……这、对了,那块空地你要做什么?” “嗯,这才是我要和你说的重点。后日我再告知你,今日明日我想在西域王城转转,你可有空陪我?” “有,当然有!”沐云一拍脑门儿,“看我这傻的,这三日你肯定要去买入这些铺位,对?” “嗯,主要是去验收,买是已经买好了。等我徒儿白灵犀回来,我们就出发。” “这么多铺子确实需要三日才能验收完,你可安排了开业时辰?”沐云感觉自己追求女子都没这么激动过。 “都安排了,其实,只要你点头,这些就都是你名下了。”步月歌莞尔一笑,沐云差点喘不过气来:“步兄……” 救了他一命啊!不然自己就要在小皇帝那挨罚了。 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不必等你那徒儿回来,我这就可以陪你去。”沐云说着就让管家立刻安排车马人。 步月歌点头:“也好,我那徒儿不知道又去哪儿看好看娘子去了。” 沐云巴不得那厮别来烦人,他陪着她就足够了,什么徒儿,肯定就是以徒儿之名接近他家步兄!“就是,一看就不靠谱的。” “你说谁不靠谱呢?”凶巴巴一声吼从沐云天门盖儿钻入。 第151章 挖完坟,她就像换了个人 只见白灵犀突然从半空俯冲而下,吓得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的沐云当场跌坐在地:“啊。” 白灵犀一个潇洒的360度腾空翻,平稳落地收起了短剑:“师父,莫要这么说徒儿,徒儿不过是去帮你寻了这个。” 说着白灵犀拿出来一对儿金钗:“前日见师父总是画类似的,可是要这种?” 步月歌正要责怪他吓到了沐云,可是看到了金钗莫名忘了沐云跌坐在地,她双手有点颤抖地接过这对金钗:“你、你从哪儿找到的?” “我就是去烟”白灵犀仰起头看天,挠了挠后脑勺绕了一圈才继续说,“是你找的就成,别问我在哪儿找到呗,徒儿害羞。” “他肯定是去了烟花巷。”沐云躲在步月歌身后悄声说,白灵犀给他一个大白眼,“嗖”一下就又将短剑对准了沐云的眉心,沐云下意识盯过去,竟然成了斗鸡眼,白灵犀看到大笑:“斗眼了,看在你逗笑本小爷的份儿上,原谅你的出言不逊了,但是,你居然趁我不在,和我师父结拜兄弟,很过分。” 沐云往后退了一步:“过分又怎地?你能怎样?” “我、我现在可是步兄的头号大合伙人!” 步月歌只捧着金钗回忆过往,暂时没理会他们二人:这对金钗,是她母亲的。 在满月庵的这些日子,她经常会梦到过往,梦到小时候。 她以为已经忘记的曾经,竟然一点点浮现在她的脑海。 每当醒来还记得梦中情形的时候,她就会提笔画下来,可惜她画画的本事还是颜君逸教的,学得不是很好,每次画完自己都不满意。 让她惊讶的是,每次画不出来,懊恼地离开后,再次回来书台前就会看到一副画的完整的图。 她只能当成是清瘦男子所为,每次像个疯子冲着空气问是不是他的时候,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谢谢。”她收回思绪,将头钗收进了毛绒包包里,“出发。” 她抬头往院落走去。 白灵犀紧忙收起短剑跟上搀扶:“师父小心些,刚刚下过雪,地上滑。” 沐云不服气地跟在后面小声嘟囔,重复着白灵犀的话语后撇撇嘴:“就知道拍马屁,我步兄又不是老人家,用你扶?” 白灵犀猛回头瞪他:“我耳朵特别好使的嗷,听得见嗷。你怎知我师父不需要扶?她在我心里就是老人家。” 当初他被她救起的时候,她就说自己已经几十万岁了好,真的是,这不是老人家是什么? 步月歌摇摇头也没理会他们,莫名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他们两个斗嘴,有点乐子。 白灵犀被怼得无话可说,吃了个哑巴亏的他憋屈得很,想当年他可是北域吵架无敌手,而且骂人不带脏字的,如今怎么竟然被一个小家伙怼得没话说? “本公子不与小儿一般见识。” “你说谁小儿呢?我是你爷爷!”白灵犀揪起沐云就丢在了马车外,“我师父自己坐,你和我坐在车夫的位置。” 管家和侍卫们都想为自家大人说句话,可惜没人敢,谁让白灵犀这家伙凶的像只小兽,好像只要靠近他,就会被咬死一样。 他们就这么看着自家大人坐在车夫的位置——驾马车。 “你说大人怎么不反抗?” “你看大人的样子像能反抗的吗?”侍卫两手一摊,一声长叹,“我要赶紧去送信了,回聊。” 管家点头:“我也要赶紧去安排人打扫下,说不定晚些时候,我家沐大人带女子回来住。” 沐云沾白灵犀的光,这辈子第一回当了车夫:“这马儿怎么不听话呢?” “看你这笨样,没驾过马车吗?” “肯定没啊,我从小到大就只坐马车来着。”沐云紧张死了,“哎哎,马儿,怎么不听话呢,听我说,要右转了。” 步月歌在车内被他们的对话逗笑,不禁掀开棉帘:“灵犀,别逗他了。” “我哪里逗他,我是在教他怎么做人。”白灵犀有点委屈地嘟着嘴,瞬间眼泪汪汪地看着步月歌,“师父凶我了。” “没、没有。”步月歌最怕他这样,他那双眼睛是上辈子给女娲娘娘进贡了,不知道怎么生的那般美妙,看多了就会沦陷。 步月歌心想:天不怕地不怕的,最怕徒儿泪汪汪。 沐云整个人都僵了,双手紧紧抓着马绳,眼睛都不敢眨动,好不容易眨一下眼睛竟然看到了这一幕:“喂,白灵犀,你恶不恶心。” “你才恶心,你从头到脚都透着腐朽之气,见钱眼开的家伙。”白灵犀看到步月歌放下了棉帘,立刻收回泪水,给沐云一个大白眼,“看路,前面有人。” 沐云急了:“快帮帮我,我、哎呀,前面那妇人,你快让开。” 他只能开嗓子吼了。 于是,这一路他遇到躲不开的就吼人家。 到达今天要收的最后一间铺子时,沐云的嗓子都哑了。 步月歌不忍心的递给他一颗药丸:“含着可以缓解喉咙不适,很快就好。” 白灵犀嗤笑:“切,真没用,驾车驾车不行,靠喊来当铃铛也不行,我看你也就只适合每天窝在窝里。” “你不要云。”沐云气完了,冲着白灵犀喊,这四个字直接破了音。 白灵犀嘴唇往下耷拉几下,耸了耸肩,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而这时,他们俩又凑一起了。 因为步月歌此时正在交代伙计们如何装修店铺的样子吸引了他们。 白灵犀用肩膀推了推沐云,直接把沐云撞的趔趄了几步:“哎,你说我师父怎么看着这么厉害呢?” 听到他说步月歌,沐云也没和他计较了,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步兄现在看起来特别冷静,特别有魅力。” 白灵犀勾勾手指:“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沐云也忘了方才谁欺负他来着,凑近耳朵,白灵犀在他耳边小小声说:“我觉得师父变成这样的秘密就是那件事之后。” “哪件事?”沐云试探着问,“莫不是因为颜君逸不是人这件事?还是说因为颜君逸那般模样死去之后,她太过伤心才会如此?”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白灵犀伸出右手食指摆动几下:“不是。” “那到底是为何?” “我看你手指上那玉扳指挺适合戴在我这食指上。”白灵犀看向沐云放在自己手腕处的右手,沐云立刻摘下来戴在白灵犀食指上,好奇地问:“为何?” “你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我养的那只宠物,等我喂食那会儿的模样。”白灵犀损完人,没等沐云开骂就在他耳边悄声道:“自从她挖完颜君逸的坟,她就像换了个人。” “什么?”沐云震惊地尖叫。 第152章 这黑麻麻的破屋子里能有好吃的? 沐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了一句:“她敢挖谁的坟?” 没等白灵犀回答,只听步月歌的声音从他们俩背后传来:“你们在这聊什么?” “啊没什么的师父,你看完铺位了?”白灵犀指着自己的肚子,“徒儿一天没吃饭,肚子咕咕叫了。” 步月歌拍了一下脑门儿:“是我的错,我竟然忘了今日你们陪着我转了一天都没吃饭。” 她看向沐云,见沐云嘴巴长得大大的成“o”字,她就轻轻推了一下她的下巴帮他合拢嘴:“你可知这西域王城有什么好吃的?” 沐云脑袋点点点,像小鸡啄米似的。 白灵犀揽着他的肩膀:“还不带路,驾车?” 沐云一路都在小声问白灵犀:“她到底挖了谁的坟?这事皇上知道吗?” 白灵犀真是懒得搭理他,就不回答:“你好好看路,我真是操碎了心,没见谁驾个马车都这么费劲。看着点,那边有个坑。” 好不容易到了沐云说的好吃的地方,白灵犀打眼一看:“喂,你是耍小爷我吗?这黑麻麻的破屋子里能有好吃的?” “当然。”沐云提醒步月歌小心脚下,“进了大门就好些了。” 步月歌倒是觉得新奇:“这地方看着不大,唔,好香的饭香味儿。” “实不相瞒,这里是我每三日必来的地方。而且这厨师很神秘,我来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见到他本人。”沐云说着拽了一下在门口的一个铜铃。 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方才还一片漆黑的地方竟然一点点亮了起来。 步月歌面露惊讶之色:“这是?” “特别?这里的老板有意思,客人如果没到,这里就看着是一片漆黑,如果客人到了拽一下这个铜铃,就会” 沐云很得意地晃了下头:“容我卖个关子。” 他直了直身体,似乎要见什么重要的人一样,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 他推门而入:“跟我来。” 沐云走在前面,步月歌和白灵犀紧随其后。 然而刚刚进了院子,白灵犀惊得赞叹:“这布置真是又好看又舒服啊,湍湍溪流配白玉石桥,溪水里这些鱼儿可都是名贵品种。这里的老板有品位啊。” 步月歌不语,只是静静地观赏,心里一边赞叹一边记下来一些以后自己可以用得着的设计。 沐云得意完了,推了一下站在溪边逗鱼儿的白灵犀:“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谁、谁说我没见过世面,切。”白灵犀趔趄了一下倒是没有落入溪水中,他拽了一下沐云,“怎么?看到我安然无恙站在这,你羡慕嫉妒?” “谁要羡慕嫉妒你?”沐云白了他一眼,就想挣脱他的手去追上步月歌,哪知道自己力气没人家大,“哎哎,白灵犀你……” “噗通”一声,沐云跌坐在了溪水中,很是狼狈,他赶紧站起来上岸,可是衣装也湿了大半。 白灵犀耸了耸肩:“你这平衡力差了些,以后多跟着我锻炼,我收你少点银子就是。啧啧,看看你,鱼儿都被你吓跑了。” 步月歌摇了摇头,有时候看到这徒弟也甚是调皮:“白灵犀,你过分了。” “是,师父。”白灵犀立刻低下了头,不禁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刚被她收留时,他也是顽皮,她就会说这句话:呜呜,感觉好亲切。 他只是用力拍了一下沐云,没等沐云说话,他就跑到了步月歌身旁:“师父,这里甚美,很像你以前住的地方。” “我以前?”步月歌其实挺喜欢听到白灵犀说以前的,好像在白灵犀的记忆中,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还有点像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不像现在,不得不为了生计变得一身铜臭味儿。 沐云紧追了上来站在步月歌的另一边:“步兄,他、他不是人。你、你离他原点。” “你才不是人。”白灵犀伸手就要捉住沐云,沐云闪躲,二人竟然将步月歌围在了中间,她叹气:“好了,你们闹够了吗?怎么瞬间变了孩童一般?” 他们才松开手紧跟上步月歌。 “师父,你走慢点。” 沐云小碎步跑得也挺快,不停地在步月歌耳边说:“他就这么一拍我,我衣服就干了,他真不是人,你小心点。” 直到走到屋子门前,步月歌才偏头看向沐云:“我知道,可是我信他。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人才可信。他是我的徒弟,你是我刚结拜的兄弟,希望你和他能好好相处。” 她挑眉,微微抬了抬下巴指着紧闭的大门。 沐云收声仰头,踮起脚尖拽了一下挂在上面的绳子,这次是不同的铜铃声,比大门那的铜铃声更加清脆悦耳。 屋门似是自动打开一般,只听里面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请进。” 白灵犀摇晃着手指指着沐云:“哦……我看你是看上人家这里的女子了?” “才不是。”沐云不屑地躲闪开他的手,指引着步月歌往里面走,步月歌赞叹道:“这里面和外面的院子相呼应,甚美。” “是的,等会儿我们吃饭的地方会让你更惊讶。” 然而绕了好一阵都还没到,白灵犀小声抱怨:“我都要饿过劲儿了,如若知道如此费力才能吃到,我跑到旁边的云吞铺来碗云吞才更舒坦。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那你去。”沐云给他一个大白眼,推开最后一道门:“到了。” 步月歌提起裙摆走了进去:“这……” 白灵犀气鼓鼓地冲进来,没想到他们停住了脚步,撞到了沐云背后,沐云就像被吓到的猫儿一下子跳了起来。 本来想凶几句白灵犀,但是看到他也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又得意了:“怎么样,是不是够特别?” 白灵犀用力点头:“是够特别。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得走下去,是不是还要等上个把时辰才能吃到好吃的?” 沐云无所谓的撇嘴:“那是自然。” “那我撤了,我去吃云吞。”白灵犀刚转身迈开腿准备撤,又听到沐云道:“不过,倒也不用走下去。” “这里有动力梯。”沐云站在悬崖边刚升上来的木箱子前。 当他回头时却看到步月歌小脸发白,以为她害怕,就先一步站了进去。 白灵犀好奇地凑近也站了进去,明明心里惊喜,开口说道 话却毒得很:“只有你这种怪人才找到怪老板开的这种怪饭庄!谁家吃饭在悬崖底下吃?死人才喜欢。” 动力梯?死人?步月歌心中一颤。莫非……? 她慢慢走进木箱子,看了一眼沐云,缓缓道:“我挖了颜君逸的坟。” 第153章 以后看见她绕道走? 沐云听到步月歌突然说这么一句,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个人名我都没敢提,他那时那样是我们大家都看到的,你可是有什么怀疑?” 步月歌偏头看看沐云,看得沐云心里发毛:“你可别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忽然觉得以后看见你要绕道走了。” “有何不敢提?他的名字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并不是怀疑什么,而是根本不相信什么。”步月歌的话像是在打哑谜,听得沐云云里雾里,还想再开口问问的时候被白灵犀瞪了一眼,接着白灵犀小声提醒着步月歌:“师父,你快看这峡谷,没想到上面看乌漆嘛黑的,里面竟然风景不错。不知道这老板是什么人,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建个饭庄,莫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 步月歌顺着白灵犀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心中一惊:“真没想到,竟然这么美。” 只见降落到山谷中间的位置,竟然与上面大不相同。 不仅光亮充足,而且鸟语花香,瀑布的湍湍声惹人不得不多看几眼,这瀑布也奇怪,竟然时有彩虹环绕。 突然飞出来一只大鸟吓了他们三个一跳。 白灵犀反应快:“我的个乖乖,这是什么大鸟,看起来像凤凰。” “分明是孔雀。”沐云反驳。 步月歌摇头:“我看却不然,这只鸟儿飞起来看着逼真,但是你们细细看去,它的翅膀连接的地方似是有木条。” “是吗?”白灵犀特意弯下身子,等大鸟飞过来的时候侧头从下往上看去:“师父,还是你眼力好,这是一只会飞的木头凤凰。” 沐云也看出来这大鸟的奇特:“我上次来却没看到这个。” “你上次来也是这样的景色吗?”步月歌回头。 沐云摇了摇头:“没有,上次我来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是乌漆嘛黑。” “肯定这老板有眼光,知道我师父来,故而才将这山谷中的美景展现。”白灵犀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己最敬爱的师父。 这时,他们也落了地。 沐云打开木门,先一步走了出去,伸出手要搀扶步月歌,被白灵犀一巴掌打开:“少趁机想碰我师父的小手手。” “你快闭嘴。”沐云不明白为什么步月歌会让一个这么聒噪的徒弟走哪儿跟哪儿。 步月歌趁着他们两个斗嘴的功夫,人已经先行一步。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这谷底的木楼和院子,除了有特别的七彩流光时不时环绕照亮木楼,更是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小动物跑来跑去。 正当她抱起一只木头兔子时,整个木楼刹那间更亮了。 木楼各个角落的小红灯笼瞬间亮起,只听一声:“欢迎贵客。” 木楼一楼的大门跟着打开,走出来一个清瘦的男子:“各位里面请。” 沐云惊了,兀自嘟囔了一句:“奇了,我上次来就亮了一个灯笼,没想到这木楼这么漂亮,这么一照看起来像金子做的。” 白灵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又突然跑到步月歌身旁:“师父,这木楼是金子做的。” 哦?步月歌心中一惊,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地牢中那位吹长笛的男子。 她走到他面前看了他几眼,他倒也不躲闪,反而问道:“贵客为何这般盯着月夕看?” “月夕?”这是他的名字吗?步月歌淡淡一笑:“月夕可是圆月的月字?” “正是,圆月的月,夕阳的夕。”月夕只看步月歌,甚至连沐云和白灵犀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可否知晓贵客的名字?” “步月歌。”她走近了一小步,“月夕,当真不记得我?” “听贵客的意思,你之前见过我?”月夕淡定的模样让步月歌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确实见过你,在地牢,有个吹长笛的清瘦男子。” 白灵犀直觉敏锐,他认真打量了月夕,小声对步月歌说道:“师父,他确实看起来有点像,但是不是那个男子。那个吹长笛召唤大灵蛇的,并没有他这么世俗打扮。” 步月歌笑了笑:“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无碍,里面请,盛宴已经准备妥当。”月夕带着他们往里走,又是一番小桥流水的美景,又是白雪皑皑的冬…… 看得他们三个都有些目瞪口呆。 白灵犀忍不住夸了一句沐云:“你可以嘛,这等特别之处都能被你发现。” 沐云也惊讶,只顾着点点头:“不瞒你说,我上次来并没有见过此景。如果我没猜错,我上次就是在院子里的小亭子吃饭。” “哦?”步月歌也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甚至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直到月夕将他们带到一张大餐桌前,他轻轻拍手,只见餐桌上的木盘突然转动,和变戏法儿似的,一道道菜摆满了桌。 虽说摆满,但是全都是分量不大的小盘子,而且还分了三个区域。 “你们慢慢用餐,晚些时候我再过来。”说完,月夕直接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们三个关上了门。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奇了!” 他们各自坐在一个位置,接下来更让他们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桌子自动伸展,一道菜先自动来到他们面前。 看起来像是一块豆腐。 步月歌先尝了一下,立刻惊的眼睛都亮了:“这竟然是甜品,看起来是豆腐,但是又不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冰泉水融合了桃子汁做成的果冻。入口即化,妙啊。” “师父,我应该晚点吃,我都还没有尝出味儿,就真的化了。”白灵犀挠了挠后脑勺,他吃得最快,小盘子转走后就来了下一道菜:“这一道菜,我要慢点吃才是。” 他特别慢的吃,然而吃完愣了:“我没吃出来是什么。” 沐云偷笑:“就你那粗舌头能尝出是什么就怪了。” “就你能,你说是什么?” “如果没猜错,这一道菜则是西域特产——白枣糕。”沐云心有成竹地微微扬了扬下巴。 白灵犀立刻反驳:“看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我还从没听过枣还有白色的。” “无知。”沐云终于找到机会怼他,换做别人似乎自己并没有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白灵犀那张脸,自己就想要说他一说。 白灵犀反而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步月歌:“师父,你说这是什么?” 步月歌柔声细语却来了个虎狼之词:“瑙子。” 沐云瞪圆了眼睛:“什么的脑子?” 沐云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让白灵犀误会了:“啊……脑子?” 这山谷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154章 爱意浓,千里共赏月,寄相思… 步月歌瞧见沐云和白灵犀都反应奇怪,愣了愣神才猜测他们是听错了发音:“我说的是瑙子,这是西域的一种特产,已经在市面消失多年,我也是在中提及这种水果可以拿来做成糕点。沐云说的也没错,这种果子一定要搭配另一种西域特产白枣方能做成糕点。” 沐云像是孩童得到父母赞誉一般仰了仰头:“看,我就说一定有白枣。” “去去去,看你这得意的头顶都冒泡了。”白灵犀心里不满,当年师父就让他多读点书,可是他这人一看书就头疼,看多几行字就困,着实不是看书的料。 但是如果说到美食美人儿美酒,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白灵犀不过随口一说,接着他大叫:“你头顶真的冒泡了!” 沐云最厌恶白灵犀大惊小怪,本来不想搭理他,然而他似乎听到自己的脑袋顶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极了鱼儿吐泡泡发出的声音。 他又好奇又害怕地伸出手摸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自己头顶真的在冒泡泡:“啊!” 步月歌也惊得站了起来:“沐云?” 她急忙走到他身旁帮他把了把脉:“奇怪,并无事,只是你头顶这些泡泡?” 她踮起脚尖从上往下看过去,沐云乖巧地蹲下任由她查看,只听步月歌声音也有点颤抖:“看起来你头顶成了个小鱼缸,养了一池小鱼,它们确实在欢乐地吐泡泡。甚至……” “甚至什么,你快说,我要急死了。”沐云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生怕自己今天直接就享年xx岁。 步月歌伸出手捞了一只金色的小鱼儿放在他面前:“你看。” 沐云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啊!” 伴随着一声喊,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步月歌抬头看白灵犀得意的样子:“灵犀,不是你恶作剧?” “师父,这次可真不是我。”白灵犀赶紧否认,“我白灵犀做过的事敢作敢当。” 这时,只听一声淡淡的话语传来:“是我做的。” 步月歌和白灵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月夕身着一身雪白色长衫款款而来,像极了仙子飘然而至。 “两位请坐。”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沐云扶到了旁边的软塌上,长袖一挥,沐云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方才头顶冒泡泡的情形也消失不见。 月夕走到白灵犀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小灵狐。” 白灵犀脊背一僵,这人竟然认出了他的元神,警惕地站起身挡在了步月歌身前:“你是谁?” 步月歌听到月夕这么说不仅没有惊讶,反问道:“你既认得他是小灵狐,你到底是何人?” “故人。”月夕淡笑着坐了下来,“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 没等步月歌再问,他倒是主动交代起来:“我认识你很多很多年了,月歌。当年这小灵狐被你救下,我可是看着的。” 步月歌笑着摇头:“我猜你们两个所说的那位女子并非是我。” 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颜君逸,或许颜君逸要找的那位女子就是月夕和白灵犀要找的那位女子。 或许自己只是和她同名。 她抬眸:“她和我长得像吗?” 她这么一问,倒是真的问到了月夕和白灵犀,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对方,还是月夕反应快:“不像,只是同名。” 月夕心中叹气:她果然还是没有醒来,难道她真的就再也醒不来了吗?眼前的这位女子虽说和她长得十分像,但是举手投足并不完全相同。 他追了这么多世,只有这一世只有眼前的步月歌才和她相像,难道他终究永远见不到她了吗? 月夕举起酒杯:“是我唐突了,这一杯敬你,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你说的对,你是你。” 步月歌笑而不语,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为何戏弄沐云?” “我只是不想他知道。我以为只有他是普通人类。”月夕自顾自连着饮了许多杯酒,不一会儿竟然醉眼朦胧地看着步月歌:“你们是第一个猜出食材的客人,今晚我请了,而且,我可以满足你们的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步月歌当真了。 月夕点头:“是。” 她坦然直言:“我要见颜君逸。” 月夕一愣,纤长的手指敲着桌面:“他不是已经…” “罢了,我知道不可能。”步月歌失落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月夕突然冲到步月歌面前,白灵犀刚站起来要阻拦酒杯月夕一甩袖放倒。 “跟我来。” 月夕拽着步月歌没走两步,步月歌就感觉自己一瞬间移动了,再睁开眼睛站在了一片白雪皑皑的地方:“这是哪儿?” “你不是要见他吗?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和他说你最想说的话。”月夕话音落,只有步月歌一人站在这一片白雪之间。 方才还雪花飘飘,顷刻间停止。 皎洁的月光洒在白雪之上,她抬头看去:一轮晴朗圆月正当空,月光倾洒出一道绝美的光。 原来,今日竟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北域想必热闹非凡,如若他还在一定会带她去游园会…… 她不知道为何竟然心痛难忍,想到了自己刚见到颜君逸时的情形,想到了自己和他去过的各个地方,想到了他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其实,哪怕他对着自己,心里想的是另外的那位女子,她也不介意了。 如今失去才让她明白,没有什么比在一起的时候好好在一起更重要。 “王爷……”她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听到身后传来踩雪的声音,她连忙回头,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天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不,这是真的吗? 不管真假,只是这般看到他,就已经知足了。 “王爷?”她还是喜欢称呼他王爷,就像刚认识他那般。 她不管不顾冲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本以为自己只是抱着空气,然而这种真实的触感让她不敢相信。 她直起身体颤抖着手抚上他的面庞:“夫君?” 在她的心中,他永远都是她的夫君。 不管他是什么。 “你怎么哭了?”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急忙擦掉自己的泪水:“不哭,我这是高兴。” “今儿个月圆,你怎么不去游园会?” “我在等你。” “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带你去。” “好。”她主动牵起他的手,他紧紧握着:“怎么穿这般单薄,这里冷。” 他说着脱下自己的锦披风给她披上系好。 瞬间方才的白雪皑皑变成了热闹非凡的游园会…… 她和他嬉笑逗趣,他依旧不苟言笑却极力配合。 这个世界,真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见的人见到了… 爱意浓,千里共赏月, 相思寄,万年情常在…… 第155章 是梦非梦已不重要 这一晚,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和他。 游园会结束,她依偎在他的怀中,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可开心?” “开心。” “如若喜欢,本王经常陪你逛集市。你可知北域有许多小型集市,会售卖许多可爱的小玩意儿,有些头饰都是店家亲手制作,仅此一枚。”她听到他这么说仰起头看去,此刻在她眼中,颜君逸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那般温和,那般柔情,她唇角上扬:“邀月楼里不是也有不少这样的手作?” “不同,邀月楼中的或许都是金贵之物,只是贵,但是很多物件都是工匠批量打造,并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 “哦?”步月歌倒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问:“那岂不是他们买回去了也不会升值?” “看买的是什么,有的或许会。但是我说的那种小集市的那种手作可以说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步月歌轻轻环抱着他的腰,将面庞更加贴近他一些:“那这种小集市都是何人开的,他们莫非售卖不是为了赚钱?” “嗯。这是一个靠缘分的小集市。”颜君逸的话惹得步月歌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如若不是突然响起了一声长笛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她真的忘了这里不是她认为的世界。 随着这一声声长笛声越来越急促,颜君逸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尝试伸出手去挽留,发现根本没有了方才的触感:“王爷?” “月歌……”颜君逸也想要伸出手来抱住她,可是他的手在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 步月歌瞬间回到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王爷?颜君逸?” 她像是在森林中迷失了的小鹿,转着圈四下看去,然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如刚开始那样雪花飘落着…… 她伸出手,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心,一会儿就化了:“原来是梦。” 她转身朝站在不远处的月夕走去。 刚刚走到月夕身旁,她猛地回头,身后不过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她震惊的眼神看向月夕:“这是怎么回事?” “梦境。是你心里所期待的梦,我帮你显化出来而已,喜欢吗?”月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如若你过于思念他,随时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也只能将你心中所想化为梦境,只是在梦境之中你并不会感觉是在梦境。” 没等月夕说完,步月歌淡然一笑:“懂了。” 月夕看出她眸中闪过的一抹失落:“不过你要记得,是梦。” 步月歌就像是一片雪花轻轻的从月夕的身旁飘过:“是梦非梦已不重要……” 她心爱的人,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哪怕只能在梦中见到他,她也知足。 月夕紧忙跟上她:“月歌,你可还好?” 步月歌回眸一笑:“很好,谢谢你。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多说一些你们知道的那位女子?” “这”月夕有点为难,毕竟在他心中,眼前的她就是他认识的她。 这时,白灵犀揉了揉太阳穴醒来,看到月夕就要冲过去揍人:“好你个大犀牛,是不是欺负我师父不懂幻术了?” 月夕只是一根手指就抵住了白灵犀的眉心,他无论怎么愤怒都无法靠近,只听月夕冷声道:“麻烦你恢复一点灵智,不然就你现在的智商,如若我是真的想要害你师父,你师父现在可能已经尸骨无存。” 这话说得白灵犀脸红脖子粗,正要多犟几句,被步月歌拦下:“过来将余下的菜吃完,我们回了。” “是,师父。”白灵犀虽然心中懊恼,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月夕所说的话,他之所以急着想要让步月歌想起自己,就是因为他的灵智在一点点消失,如若步月歌再不回来,他快要彻底忘记她了。 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她,他在心底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师父,一定要报答她。 白灵犀老老实实坐在那吃喝,没再多言一句。 反倒是月夕啰嗦起来,他先是对白灵犀解释:“我可不是什么大犀牛,以后不准乱说我的原形。” 又转头给步月歌解释各种菜:“这些都是我后院子种的,你如若喜欢,随时来采就是。” 见步月歌一直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后院子里还有各种草药,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探讨医术。” 步月歌听到这才抬头看向他:“这句我记下了,我要如何来这里是否需要像沐云那样找人预约你的时间?” “不必,这个给你。”月夕拿出来一个圆月形状吊坠的项链递给步月歌,“你只需要戴着它,就可以畅行无阻这里所有地方。” 步月歌接过这特别的物件,翻过来看了看:“这背面竟然是白色,正面看倒真的像月亮。” “是。”他起身主动给步月歌将这项链戴上,然后没再多言,没有人知道这看起来像个装饰品的物件可是可以连通各界的钥匙。 步月歌也起身准备离开,她还是放下了一锭金子:“这顿饭钱,以及认识你这个朋友的见面礼。你若是不收就是嫌弃。” 月夕深吸一口气吐出:“好,我收下,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告辞。”步月歌起身走人,看到沐云回头看了看白灵犀,“背着他走。” 白灵犀指了指自己,只能垂头丧气很不满地扛起沐云,还小声抱怨他:“丑东西,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等你醒来,我指定要管你要回来。” 步月歌刚刚上去,冲着悬崖下喊道:“我会再来的。” 刚准备熄灭所有灯的月夕背后一僵,长叹一声气轻声问:“你这又是何苦?” “不然你以为我这般模样可以见她?就算她不害怕,我自己也无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伴随着这声音,黑暗中渐渐走出来一抹身影。 月夕看看他摇了摇头:“终究是你自我设限,你又怎知她不爱你这般模样?” 月夕话音落,最后一盏蜡烛也正在熄灭,最后一丝光亮正好照在一张俊朗的面庞,月夕都忍不住赞叹:“看你这妖孽的脸,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自从你丢弃了王爷的身份,更是好看了许多。颜君逸,你不过是多了两个角而已,又不是多了两个头,干嘛非要这么麻烦躲着她?” 第156章 本座看着老吗? 颜君逸没有回到月夕的问话,一直盯着步月歌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视线:希望她千万不要怀疑方才那些都是假的。哪怕他自己会一直记得…… 月夕见他发呆,于是摇了摇头,长袖一甩:“罢了,懒得理你这优柔寡断之人,我要闭关了,以后她若再来此,你自己看着办。” “不准。”颜君逸没有料到月夕会给他摆这么一道,以步月歌的聪明,如若多接触几次,难不准她会怀疑。 月夕唇角勾着不屑,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任由颜君逸怎么喊,都没人再回应。 直到颜君逸来到山谷深处,看到已经呼呼大睡的月夕,他长叹一口气:果然靠谁都靠不住,难不成自己要早点出现在她面前?不,不可以,她现在在西域刚刚立住脚,还没有做她想做的事,更何况……他看了看山谷镜湖中倒影出来的自己的模样,更何况自己多出来的这两只角还要七七四十九日才可以消除,还是再等等。 他再次来到步月歌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仿佛再多看一会儿,她就会像仙子一样从空中飘落而下一样。 此时步月歌站在悬崖边看着山谷下,尽管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看了好久,直到白灵犀实在受不住将沐云丢在地上:“这家伙真的死沉,师父,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你说,这里的一切真的是梦境?”步月歌似是在问白灵犀,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梦不会这么真实。 白灵犀不解:“我方才睡得也和死猪一样,着实无法回答师父您的问题,不过就我之前的了解,确实有人可以将梦境做的十分真实,不过有一点,这家伙可从来不会真的这么做,因为不仅消耗极大,而且就算做了也是收费极高。且不说这世上能不能有人出得起这个钱,就光是他要先吞下的真金白银,那都得以灵山为单位,最起码一百座灵山。” “灵山?”步月歌似是听到了什么新奇之地,“这是哪里?” 白灵犀连忙捂住了嘴巴,还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 步月歌见他不想说却也没再多问,反而转了身往回走了,路上白灵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小狐狸变成了车夫驾马车,他非要坐在里面:“师父,这小子确实对你没意思吗?我看他这德行,多半是以兄弟之名想要靠近你。” “莫要乱说,我与他相识多年。” “那你可知道他是北域皇室人?”白灵犀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步月歌愣了愣,她摇了摇头:“不知。” 白灵犀就像是找到什么极大的借口:“你看,你果然是被他骗了,他在北域悦风楼里当琴师,实则是北域皇帝的大表哥。他母亲当年死得极惨,你可知是何原因?” 步月歌极力劝说自己不要如此八卦,可是听闻到此又不得不问:“看来我确实对他不甚了解,可是,真正的好朋友是不会用叫唤彼此的隐私来换取友谊的,除非对方自己愿意说。” 白灵犀刚要张口又闭上了嘴巴:“是。” 白灵犀掀开布帘看看:“奇怪,怎么突然阴天如深夜。” “天象异常必有大事发生,师父,我还是想说,他母亲当年是被老皇帝赐死的,据说老皇帝赐死他母亲之后大病一场。” 步月歌见他到底还是想要说一说,于是没有再阻拦,反问道:“为何要赐死?” “因为有一日当年的皇后突然腹痛难忍,接着当年的裕妃也就是裕太后也腹痛难忍流产了。奇怪的就是,皇后的腹痛症状和裕妃一模一样,就像是两人连通了似的。你懂我意思?就像是牵在一根绳上的木偶。” 步月歌点点头:“我懂了,也就是说最后这件事查来查去归结于沐云的母亲身上?” “是,重点来了,当年老皇帝派人去沐云母亲寝宫查,寝宫大门怎么都打不开,沐云母亲翎妃死活不开门,还大声喊让他们不要进去。”白灵犀说到这就来了兴致,“你想,越是不让进,那皇后和裕妃能让?于是她们找老皇帝哭诉,说是要火烧,逼迫这翎妃出来。” 步月歌听到这心头一紧,忍不住看向沐云:没想到沐云的身世竟然这般,她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好朋友的责任,嗯,以后赚了的银子多给他一些就是。 步月歌抬头看向白灵犀:“那后来呢?” 白灵犀说得激动,差点站起来,撞了头才捂着脑袋赶紧坐下,压低声音道:“后来真的火烧了!最可怕的是,就算这样的大火烧,翎妃也没有出来,除了大笑声还有一句话,再没有人见过她。” “说了什么?” “她的狂笑声让整个皇宫都感到害怕,那句话更是让老皇帝当场坐在地上,她狂笑着说“皇上,你不信我,多年的恩爱竟是假的。如此,你我两清,互不相欠。”这句话之后,大火烧得更旺,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传言当天这句话之后,她寝殿上方从大火之中飞出来一只金凤凰,金色耀眼的整个皇宫都发出金色。” 白灵犀说着说着激动的眼眶泛泪花:“她就那样飞走了,据说飞走之前他绕着沐云飞了三圈,最后还警告老皇帝,让老皇帝将沐云送出宫去。不然就让这皇宫如这火海一般。” “所以老皇帝害怕成真就将沐云送出去养?” “才不是,老皇帝当场病了。是裕妃让人将沐云”白灵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步月歌惊叹:“杀了他?那时他不过两三岁?” “是,裕妃是个狠人,后来有人说腹痛的事情就是裕妃所为。还有人说裕妃为了让当今的小皇帝继位才这么做的。嗐,这如果展开了说就太复杂了。总之,北域皇宫能远离就远离。”白灵犀摇头晃脑。 步月歌看了看沐云:“后来他是被人救了吗?” “你说对了,救他的人就是被你挖坟那人。”白灵犀话音落,步月歌莫名心惊了一下:按照时间来推算,如果颜君逸救了沐云,那么,颜君逸他……是不是有点老了? 山谷内的某人连着打了几个打喷嚏,对着镜湖问旁边的小“小心肝儿”:“本座看着老吗?” “小心肝儿”因为颜君逸不让它再出现在步月歌身旁就一直生闷气:“自己老不老心里没点……数吗?切。” 第157章 他真是天下第一蠢 步月歌一路未在作声,无论白灵犀在一旁唠唠叨叨什么她都没有搭话。 她在心里反复琢磨着一些事,快到沐云府邸门口时,她眼睛瞬间亮了:“原来如此!” 白灵犀唠叨一路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父是在说什么原来如此?” “没什么,把他送回去,我们回自己的住处。”她决定还是要回去做些准备,也为了自己方才心中得出的结论做个验证。 白灵犀像是扛着一颗大白菜一样扛着沐云进了沐府,管家瞧见嘴巴都合不拢,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而一声吼吓了白灵犀一跳:“你是何人?为何抬着我男人?” 白灵犀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身红色戎装的女子正冲着他跑过来:“你又是何人?” 女子看了一眼被扛着的沐云又看看白灵犀,眼中显然闪过一丝震惊:“他喝醉了?” 白灵犀懒得理她:“没有,睡着了而已。既然是你男人,喏,还给你。” 他还懒得扛着这货,一点没客气的将沐云放下,正要说点什么就看见这女子不由分说就将沐云扛起,和他方才一样扛走了。 管家正好走到了白灵犀面前,停在那不知所措地唠叨:“这可如何是好?” “有什么不好?这人何时有了夫人?” “不是夫人,是追求我家大人的女子,唉,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这回要出大事了!”管家小碎步跑走,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嘟囔:“怎么能拦一下呢?” 白灵犀不懂地摇摇头,但是又多了一分好奇地跟了过去,小声在管家旁边询问:“这女子不是他夫人,为何要将他扛走?难不成想要……” 管家使劲叹气,忽然灵机一动拽住了白灵犀:“你帮帮忙!” “什么?” “你、你跟我来。”管家拽着白灵犀就追上了那位身着红戎装的女子:“牧姑娘,请留步。” 牧姑娘?白灵犀冷眼看着停下脚步回头的女子,不由敬佩她的力气真大,就连他扛着沐云都还得喘喘气儿,她倒好,扛着一男人真和扛了一棵白菜似的。 “何事?”她瞥了一眼白灵犀,“你怎么还在这?” 白灵犀本不想说话,既然人家问了,他就勉为其难搭个话:“我在哪儿用你管?你谁啊管这么宽?” 女子眼睛又亮了,心中暗忖,这货看起来比沐云有趣多了,她一点没含糊的将沐云直接丢在地上,沐云许是感受到被人扔了,发出“唔”一声。 白灵犀听得身体打颤:“受不了,一个男人为何发出这般声音,走了。” 管家也看蒙了,赶紧喊人扶起沐云进了屋,关门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那目眦尽裂地看着对方,他捂嘴偷笑:现在连他的招数都不需要用了,赶紧闪走。 女子拽住了白灵犀:“我的男人我说可以,你就不能说他。他方才被丢在地上自然是疼的,哼哼一声怎么了,难不成你就不会哼唧两声?” “放开你的小脏手。”白灵犀十分厌恶别人碰他,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的手,她听到他这么说更加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开打。 管家刚走两步就跑回来提醒了一句:“二位不如出去外面打个尽兴?” “走。”女子直接拽着白灵犀的衣领就往外走。 白灵犀挣扎一阵竟然没有挣脱,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加上这女子也是用长鞭,他登时来了兴致:“报上名来,我可不随意和女子打斗。” “牧青野。”女子话音落,长鞭直甩过来,白灵犀只好躲闪。 听到“牧青野”三个字,步月歌掀开布帘看去,让她着实震惊,好久不见牧青野竟然越发英俊了是怎么回事? “这二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虽说她急着回去,但眼前二位的长鞭打斗着实吸引人目光。 牧青野用的长鞭是红色的,白灵犀的长鞭是蓝色,长鞭挥过之处简直如道道闪电劈过,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步月歌都看入了迷,莫名心生一种感觉:这两人倒是很般配。 回过神,她才记起自己回去有重要的事处理,紧忙自己驾车离开。 倒是晃了坐在马车顶端的颜君逸一下,好在他紧忙跳起坐在了她身旁。 步月歌回头看了几次马车车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方才车顶有东西,兀自嘟囔了一句:“怪事,为何总感觉身边有人?” 坐在她身旁的颜君逸本来是贴着她的,听到她嘟囔赶紧往旁边撤了撤。 看到她回到了府中,他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现在很想进去陪她,可是…… 就像方才在谷底,犹豫许久,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跟上了她。 哪怕这样做会损耗他现在为数不多的修为。 他现在的修为就连进她的府门都进不去,唉…… 他看看府门周围白灵犀设置的结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离开。 “小心肝儿”终于逮住机会:“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用自己的全部修为去护她周全,你就不怕她不知实情,就此和那些狂蜂浪蝶好了?那时候你就是丢了夫人没了钱财还丧了命。” 颜君逸揪住“小心肝儿”:“我乐意!” 他们离开,殊不知府门口一白猫一黑猫互相看了看彼此。 白灵犀为了让小黑金蛇和大白虎可以随意出入,故而将他们伪装成了一只黑猫和一只白猫。 但是在他们两个彼此眼中,时不时还会闪现出对方原来的模样。 黑猫叹气:“我们怎么帮帮他?” “你快别多事,再说了,没看他有新的宠物了吗?”白猫撇嘴,接着舔了舔前爪。 黑猫叹气:“就是,没想到那条“小心肝儿”竟然成了他的新宠物,过分。” “等等,为什么我闻到了咽味儿?”白猫抽了抽鼻子,顺着烟味儿几个跳跃追了过去,“不好,月歌的闺房着火了!” “什么?”黑猫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出府门追上了颜君逸:“步月歌闺房着火了,这会儿府中没人!你快去帮忙啊。” 颜君逸猛回头,跑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黑猫咬着他的裤腿儿就往里拽:“快点啊。” “小心肝儿”看出来黑猫就是小黑金蛇,吐着蛇信子凶它:“别拽了,他现在的修为根本进不去这道结界。” “什么?”黑猫不敢相信,“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小心肝儿”撇嘴:“他用他的修为换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很蠢?他现在如果硬闯进去救人,等于送死。搞不好还会灰飞烟灭。” “你?”黑猫不敢相信地看着颜君逸,“果然太蠢了!啊……受不了。你真是天下第一蠢!” 它尖叫着冲进府中,接着听到身后“小心肝儿”的大喊声:“颜君逸,你真的不要命了?你这样冲进去,步月歌活了,你死了,她就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嗷!” 第158章 步家二房之妾室 然而颜君逸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哪怕自己现在修为极差,哪怕他自己冲进去没了命,他也要救她。 谁让她比他还要弱,连防范周围人的心思都还没学会。 “小心肝儿”气得没招,只敢在心中抱怨:他真是天下第一蠢! 生性怕火的“小心肝儿”只能躲得远远的。 殊不知颜君逸这会儿也是怕火的,他一边往里着火的屋子里跑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冰块一样在慢慢融化。 “月歌……”这一声呼唤,藏在他心里不知多久,每天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如今看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她,一种无法言语明白的窒息感使得他心猛地停了一下。 他颤抖着双手扶起她,想试探一下她的鼻息,然而仿佛手有千斤重般无法抬起。 只好用揽着她颈项的手指指腹试探着,感受到平缓的脉搏跳动,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无事。 紧忙抱着她就往外跑,然而刚跑没两步,横梁突然坠落,他赶紧一个转身将她护在怀中,只感觉到他自己后背传来沉重的击打,他没站稳地趔趄了几下也不敢让怀里的人儿有不舒服之感。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也顾不上,抱着她紧忙从另外的出口逃离火海。 一股刺鼻的味道一闪而过,他皱了下眉头,奇怪,怎么会有灵山独有产物弃灵草的味道。 所谓弃灵草,就是连小妖都会嫌弃的一种剧毒草,鲜艳的红色和普通的绿色草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年灵山大火,很多花花草草都被烧得没了痕迹,唯独这种弃灵草不仅不怕烈火反而因为烈火的灼烧种子撒遍灵山。 当年他都花费不少精力才将这种草驱逐到了灵山朦河旁,避免与其他生灵接触。 说来奇怪,在弃灵草生长第七年,一种蓝紫色清秀麒麟花突然生长在这种草周边。 且不说一般人采不走这种草药,就算采走也需要复杂的保管才能避免采草之人不被剧毒伤害,更不用说放在屋内用火烧。 这种草遇火之后毒性更强,才是它最神奇之处。 他急忙解下自己的发带掩住她的口鼻,大步往外奔跑着。 眼看着就要跑出去,他发现这道门被人从外面封死,任由他怎么用力踢拽,门都纹丝不动。 “咳咳”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他担心地看向她青紫色的面庞:不好,她中毒了。 与此同时,府外老树上两道黑影躲着悄声议论:“这下她活不了了?” “还以为有人能来救她,看来主人还是高估了她的本事,走,回去回话。” 两道黑影瞬间闪走,“小心肝儿”猛地抬头看去:这种奇怪的味道怕是只有那家人家才会制作的。 它速度极快地跟了过去,沿路一路都留下了鱼鳞般的痕迹。 这两个人很快在一处府邸侧门闪身而入。 继而来到一间密室。 “主人,已经完成了任务。” 只听一女子冷哼:“看到她死了?” “那般大火,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女子速度极快冲到说话的两个男人身前,一手抓起一个:“也就是说没看到她死?” “主人饶命,我们急着回来和您汇报,我” 女子用力一推,俩男人摔倒在地,他们急忙求饶:“我们这就回去。” “不必了。”女子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俩男人忍不住抬头看去,这传闻中的步家二娘,大多数人都只闻其名,几乎没有人真的见过她。 传言十几年前她嫁到步家二房做妾室,没多久步家就发生了变故,大房家的人莫名失踪,二房正室被扣上谋害罪名被疯马当街踢死……二房正室死前只说过一句话“她是被冤枉的,害死人的是”至于是谁,愣是没人听清楚。 这二房正室死了之后就是不肯合眼,传言下葬的时候也是合不上眼。 后来第二年,二房当家的开始病重,步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开始落到这位妾室身上。 可是她只做事从来不出面见人,就连步家人在步府都很少见她。 她大多时候都待在密室,说是闭关清修。 曾经有人想要找步家麻烦,在步家的香坊闹事,连着闹了好多天,步家香坊几十家几乎都要开不下去了,她才遮着脸出面。 将闹事的人召集在一起,听说是只开了一个会,就让那些人乖乖走了。 那些人离开后一周,全都暴毙而亡。 有的人家属到步府找她逃回公道,又闹了好几天,她的声音就像是凭空而来,只问他们:“你们有何证据?我如果没记错,我们步家香坊打从建立之初就在门口立了超大的牌子——非本香坊的工作人员不得擅自闯入,擅闯者生死自负。” 后来这事越穿越邪乎,甚至有人说她非人,只敢夜间出入。 瑟瑟发抖的俩男人回忆了一番传言之后更加害怕了,正要再次求饶,人已经被丢出了密室。 俩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女子缓缓走出,看着俩男人仓皇逃走的样子不仅摇了摇头:“都是废物。” 她正要转弯去看看自家男人,余光瞥过瞧见了地面上时不时发出光芒的痕迹,她凤眸骤敛,快步离开。 她来到屋中就听到自家男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她一边点了蜡烛加旺屋内的火炉一边小声埋怨:“妾室不是提醒过你,一定要点着蜡烛,这寒冬时日更是如此。” “咳咳,你出去。”男人语气里透着气愤,甚至还将被子故意踢掉来抗议自己的不满,她走到他床边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压着他的肩头说道:“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你念叨了多年的步月歌,怕是要回来了。” “什么?咳咳咳”男人立刻要坐起来,可惜力不能及,他现在就连抬起头都十分费力。 她不愿多说,拍了拍他肩头要离开,突然手被他拽住:“梦婉儿,你若敢伤她,我” “你又如何?你从来都不信我!”梦婉儿突然压低身体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狠话:“我今晚已经命人去伤了她,你又能奈我何?” “你”男人想要抬手指向她,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就像是那寒冬中的枯叶,仿佛只要轻轻一阵风就会将他吹走。 梦婉儿背对着他站着,猛然微微侧了侧脸似是看向什么:“你当她是家人,她可不见得当步家人是家人。” 第159章 好久不见的“亲人” 梦婉儿的话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这步家二房步七存,他连着咳嗽许久,差点没上来气儿,憋得脸青紫。 倒是这梦婉儿不离不弃的在一旁伺候着,甚至亲自帮他清理污渍和呕吐物,也只是轻声抱怨了两句:“何必这般激动,明儿就见到了,可惜你这身子骨怕是连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给我……”步七存伸出那双枯如树枝的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就像冬天的枯树枝“嘎达”一声落在了床上,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这举动惹恼了梦婉儿:“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那东西!你干脆死了算了!” 她兀自骂完便气鼓鼓地离开了屋子,还不解气的又唠叨了两句:“不管了不管了,这步家是生是死,关我何事!” 她边骂还边扭着水蛇腰,挥舞着绢帕,一阵风吹过,她连忙裹紧了围脖,生怕着凉。 她就像是一缕青烟“飘”回了密室之中,仿佛只有在这她才能得到安宁。 丑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步家庄园:“不好了!二当家不行了!” 一时之间步家庄园乱作一团,大大小小的人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全都朝着步七存住的地方跑去,霎时间哭泣声惹得整条街的住户们都燃了蜡烛起床看看。 有的幸灾乐祸:“步家终于要完蛋了吗?” “死了好,他就是个大祸害!” 有的叹气惋惜:“可惜了,没了步家,真不知道以后这香料市场会如何。” 有的偷偷地哭:“这二当家没了,岂不是步家唯一的那家义诊药铺也会关了?” 众人都躲在自家门口悄悄议论,只是他们都被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登时,他们从议论步家二当家变成了议论这紫衣女子。 “这女子是谁?” “怎么半夜三更的走在大街上?” “莫不是?” “莫要胡说八道,她有影子的,而且踩着雪走过还有脚印。” 步月歌走得很慢,她让白灵犀将马车停在了路口,非要自己走过来。 这条路,现在对她来说很陌生,虽然她小时候似乎经常在这跑来跑去。 而住在这条街上的住客们,有的,她还有点印象。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不久前的大火,按理说,她死定了。 她不仅中了毒而且她早就尝试逃跑,门全被人从外面封住了,根本出不去。 可是,她现在毫发无损地走着,显然有人救了她,还试图再次消除她的记忆。 只是,没有人知道,无论是在地牢的清瘦长笛男子,还是现在救她出火海的男子,她都记得。 她问了几次白灵犀,他都以性命担保,她绝对没有在大火烧毁的那屋子。还说,当时他和牧青野在外面看到火光,立刻冲了进去,而她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喝茶。 步月歌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他真的看到的,她特意问了牧青野,牧青野和白灵犀的说辞一样,故而她只能佯装信了这个版本。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来步家庄园,是因为……刚回想到这,她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向步家大门前的门匾,这门匾是她生父亲笔所写——步家庄园,四个大字已经显得与众不同。 她推门而入,站在门口愣了愣神:这感觉有些微妙,为何她站在这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往里走,随着哭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步家养着的几位所谓的“神医”一顿紧急抢救后,全都束手无策摇头叹气:“二当家只有一口气吊着了,怕是……” 梦婉儿冷着一张脸站在那一动不动,似是看着一个物品一般毫无感情。 与刚刚帮他清理呕吐物的梦婉儿仿佛不是一个人。 有人轻声提醒她,该做出定夺了。 她竟然如泼妇一般将提醒之人连着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那人连忙跪地不敢再多言,她指着那些“神医”,面目狰狞地骂:“废物!他怎么会死了?他没有死!谁敢说他死了?不准哭!” 步家人都被她吓坏了,除了还有几个孩童发出哭声,其他的人都不敢再出声。 此时,有人发现了步月歌,小声议论着没人敢阻拦。 反倒是步家管家拦了她:“你是何人?” 步月歌眯起眼睛瞧了瞧管家,多年不见他已经苍老成这样:“林伯,别来无恙?” 听到这声称呼,管家心惊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 步月歌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直接朝着里屋走去,她今晚可不是来和他们叙旧的。 她刚刚跨进门槛,就有人不敢相信地喊了她一声:“大小姐?” 刹时,梦婉儿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万代仇人:“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想当年你残害同族……” 步月歌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问你一句,救还是不救他?” 梦婉儿有千言万语愣是被她咽了回去:“救。” 一种不可言状的微妙在她们之间传递着。 步月歌也未在多言,走到步七存床前,下意识用袖子挡了一下气味,同时戴上了面巾将袖子束起,在步七存手腕垫上了一抹丝绸手帕,她才将手指放了上去。 她美眸微敛,目光如炬:好久不见的“亲人”……没想到就剩二叔你一个人活着了?真让她感到意外。 如若不是有其他事情耽搁,如若不是长笛男子给她的那本书不准她回来,如若不是巫晴给她的资料提醒她不要早回来,她在得知当年真相后,真的应该回来看看,将当初那些“仇人”都一一废了再说。 可如今,她居然还要救眼前这个“仇人”! 站在旁边几个“神医”开始不服气又不屑地议论:“哪里来的乡野妇人,竟在此卖弄。” “就是,还垫上东西,是嫌弃我家主子脏吗?” “有人喊她大小姐,你们还是少说两句。” “糊弄谁呢,大小姐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那件事大家都知道的嘛。” 没等步月歌说什么做什么,梦婉儿抬手就将这几个议论的“神医”丢向人群,他们摔得生疼,捂着被摔的地方不敢再作声,可是心里愤恨不已,看向步月歌的眼神也透着凶狠,他们甚至希望步七存现在当场死掉。 他们就好将罪责全都推给步月歌。 梦婉儿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顿时又安静了许多,渐渐的房间内只听得到步七存急促费劲的呼吸声。 经历过身边人死亡的步家人都知道这呼吸声就是将死之人的呼吸声,十有八九是救不活了。 第160章 被关柴房遇怪人 步七存快死的呼吸声持续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就没了声儿,梦婉儿焦急地凑前,步月歌正好站起身,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了梦婉儿:为何这女人这么多年就没有变老过?十几年前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哦不,不是嫁进来,而是被二叔带回来的时候,她似乎就是这样年轻貌美。如今,除了目光多了些许沉稳和精明,样貌并未有何变化。 梦婉儿欲言又止,还是先一步来到了步七存身前,她只是将手指放在他的脖子侧面,就知道他死不了了。 步月歌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外走,这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她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仇恨,将这一屋子对她敌意十足的“步家人”都赶出去。 她再次回到西域后才知道,原来她是步家的“罪人”。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可笑。 这世间真真假假,人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只会相信他们在意的或者想要相信的,那就会是真相。 她刚走到屋子门槛儿,正要迈过去,就听身后传来梦婉儿的命令声:“给我抓住她,将她关到柴房去。” 步月歌一动未动,任由冲过来的家丁护院将她带走。 她听到有人小声议论:“怎么回事?关到柴房?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会是二当家他?” “应该不会,你看那几个神医一脸震惊的样子,就知道二当家指定是活了。”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步月歌也听不见了,她被丢在所谓的“柴房”里,其实就是一间不透光的黑屋子。 她刚进去就闻到了里面的霉味儿,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腐臭味儿,想必这就是梦婉儿惩罚家丁的地方。 与其说柴房,还不如地牢。 最起码地牢还有小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的一点月光。 她听着外面“叮当”上锁的声音,就知道想要从大门逃出去,除非她是空气,飘出去。 不过,她也太担心。 这时有人咳嗽的声音传来,她不得不点着了随身带着的火种,随意找了根干爽一些的木条点着,临时做成“火把”照了照四周。 只见在屋子最右角有一堆堆着的木柴条,旁边似乎坐着一个人,步月歌朝着这人走了过去:“你是谁?” 连续一阵咳嗽声使得步月歌皱了皱眉头,听这人的咳嗽声,他似乎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被人听到一样。 当步月歌快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冲出来,像疯了一样吼:“啊……啊……” 步月歌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躲开,他倒是没有继续冲过去。 她将火把稍微往前一些,他就抬起胳膊遮挡,这时她看到他胳膊上带着的厚重铁链,火光扫过之处,她才知道原来他的腿似乎有问题。 她在原地蹲下来,火光照向他的脸,他一直挡着还发出“啊啊”的声音:难道他不能说话? 步月歌轻声问:“你不能说话是吗?可以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或许是他感觉步月歌不会伤害他,于是缓缓放下了胳膊,但是依旧用双手挡着脸,似乎很怕光。 步月歌换了一根更小一点的木条,避免光亮太强,他渐渐放下了双手。 她也看到了他的模样,她心中一惊:这哪里还有人样?骷髅般的面庞没有一点血肉,仿佛只有皮了,皮肤脏的都看不出来他原来是什么肤色了。只是,他那双眼睛竟然出奇的明亮。 她盯着他的眼睛,再次轻声问:“你别怕,我也是被梦婉儿关进来的。我叫步月歌。” 她开始说话的时候,男人似乎有点疯癫,只顾着用手指绕他自己那枯如干柴的头发,但是,当他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愣了。 步月歌生怕他再次冲过来,稍微往后退了退。 然而这次往后退的是他,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进了黑暗里。 步月歌看着他的身体在颤抖,接着就听到很小声的“呜呜”声:他在哭? 这时,门外传来了骂骂咧咧声,步月歌紧忙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很快就听清了骂骂咧咧声正是自己的好徒儿——白灵犀。 还好,她这位徒儿从来不听她的话。 她来之前和他说,如若超过半炷香时间没回来,就回去。 这都还没到半炷香时间,他就已经闯了进来,还这么快找到了关她的地方……不知道为何,步月歌越来越感觉很了解白灵犀。 “叮叮咣咣”几下,门就开了。 步月歌赶紧往后退了一下,生怕这莽撞又壮实的徒弟把自己撞飞。 “师父,你没事?”白灵犀速度更快地冲上来,将她转了一个圈,发现她没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胳膊腿儿都在。” “你怎么会来?不是让你回去?”步月歌故意问,白灵犀嘿嘿一笑:“我回去干啥,师父在哪儿我在哪儿。” 他说着就要带步月歌离开,她拽了拽他:“等会儿,那边有个人,带他一起走。” “师父,您可真是!”白灵犀虽然心里十分反对,但是还是走了过去,看了看那男人,更不乐意了,“师父,他是个男人,带他回去作甚?而且你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他还要咬我!” 步月歌拦下要抬手的白灵犀:“别闹,快带他一起离开这。” “师父,你看他很抗拒。”白灵犀刚说完,就见步月歌旁边拿起一根木棍直接将那男子敲晕:“好了,扛他走。” 白灵犀:…… 他在心里默念了十万遍“师命不可违”,然后“哒哒”两下将铁链砍断,将这男人扛起就走:“这么轻?怕是活不久了。” 他们刚刚离开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喊:“不好了,那妖女跑了!” 白灵犀听见就不乐意了:“师父,他们说的妖女是你吗?” 步月歌满额黑线,真不知道这徒弟是傻还是聪明,这会儿了这问题重要吗:“是。” “我要去教训他们。” “不必了,赶紧离开这。”步月歌生怕他又不听话,赶紧补了一句,“改天给你机会再来教训他们。” “也行。”白灵犀姑且将今晚之事在心里的小本本里记下了。 很快三人轻而易举离开了步家庄园,驾着马车往回走的时候,白灵犀都纳闷儿了:“奇怪,怎么这么顺利?” 他瞧了一眼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嫌弃地问步月歌:“师父,这男人到底是何人,为何带他回去?” “不知是何人。” “什么?师父,你这个”白灵犀没敢说毛病二字,只好停顿一下接着说,“这不太好,不知道是什么男人都救吗?万一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办?” 步月歌收回视线将布帘放下,叹气道:“有你这个小魔头,大魔头都不敢靠近。” 白灵犀乐呵呵:“师父你夸我呢。”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窜出来一帮黑衣人将马车拦下,为首的那个喊声特别响亮:“杀无赦!” 第161章 这一屋子人都很暴躁 白灵犀听到这四个字一下就暴躁了,连步月歌想要叮嘱两句都没来得及。 步月歌瞧着自己这位一听到打架就两眼放光的徒弟着实头疼,是真的疼。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收了这么一位徒弟,但是又不忍心赶他走,总觉得他给自己熟悉之感。 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朋友一般。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毕竟有白灵犀在,这十几个黑衣人应该伤不到她,但是昏睡在马车外的那位男子…… 她急忙掀开布帘尝试将这男子往里拽一拽,谁知道她用力过猛,男人体重太轻,倒是将她虚晃了一下。 正当她要松开他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啊!” 她真不想尖叫,但是疼啊。 没想到他这枯柴般的手竟然这么有劲。 男人立刻松开了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步月歌倒也没有再喊,她担心白灵犀听到自己喊声冲过来一巴掌将这男人拍死。 但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白灵犀掀开布帘问:“师父,你咋了?” “无事,你快去将那些人”步月歌的话都没说完,白灵犀直接将这男人拽走提起,她焦急地嘱咐:“你别” 然而她看到的一幕让她立刻闭了嘴:白灵犀怕是将这男人当成了长鞭? 只见白灵犀拽着男人的脚踝处,甩着男人转圈圈,男人身体笔直逮住什么抓什么,没一会儿就听到一地哀嚎声。 步月歌偷偷瞄了一眼:好家伙,没想到这男人爪子,哦不,手这么厉害,这些黑衣人的脸怕是都毁了。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如若自己现在去医治这些人,怕是会被白灵犀当成疯子。 步月歌抿了抿嘴,到底从布包里拿出来一瓶药递了出去:“给你。” 白灵犀以为这药是给自己的,将男人一丢后接过来:“谢谢师父,我没受伤,这药金贵的,你自己留着。” 步月歌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好又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过去:“这瓶是给你的,那一瓶大的是给他们的。” “喔。”白灵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大瓶的是给那腿坏了的男人的,“他也没受伤,他就” “等会儿。”白灵犀举着那一大瓶药,“师父,你的意思是给这些黑衣人的?” 步月歌想“嗯”半天没“嗯”出来,只好柔声细语劝说:“师父不是提醒过你,要” “成,我知道了。”白灵犀打断了她的话,她兀自嘟囔了一句“总是打断我说话”,偷偷看向窗外,只见白灵犀一边给他们上药一边吼:“一看你们就是没有师父教,看到没有这些药是我师父赏给你们的,可贵了!真的是,我要气死了。” 步月歌看到白灵犀虽然很气愤但是还是给他们上了药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 白灵犀正好上完药回来,看到她笑连忙凑近,压低声音道:“师父,你悄悄告诉我呗,我不告诉别人,你给他们的药是不是里面有毒的那种?” “没有,就是治疗他们面部伤的药。”步月歌言毕,白灵犀嚎叫一声跨上马车驾车而去。 这一路颠簸得步月歌快吐了。 到了府邸门口,白灵犀也没吭声,直接扛起男人往里走。 步月歌知道他还在生气,故而也没说什么,紧跟着他交代着:“将他安置在左边第三间空房。” “这么大个宅子,我想着找些美女来伺候你,你倒好都给我辞退了。我想着你需要安静,故而也没说什么。你现在带回来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家伙,你说……” “我不是不知来历,也不是什么家伙。”被扛着的男子突然说话了,吓了白灵犀和步月歌一跳。 白灵犀将他放在旁边的石凳上,瞬间就忘了自己方才还在抱怨步月歌:“师父,他居然会说话。” 男人接着就站了起来对着步月歌行了个大礼,接着还跪下了:“大小姐……” 步月歌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愣愣地看看白灵犀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白灵犀抬脚就想踢,却被男子接住了脚,顿时感觉脚底传来冰冷,他收回脚踩稳:“你方才用的可是冰雪咒?” 男子唇角勾起:“是。” 步月歌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你们在说什么?” 白灵犀竟然替男子说话,过去扶起他:“师父,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再带他来见你。走了走了。” 说着,白灵犀竟然拽着男子离开。 独留步月歌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什么情况? 这时她隐约感觉到体内升起一丝异样,顾不上再多想连忙回到自己的屋内。 她沐浴后换了睡裙,掀开衣领处低头看去:这心口处的印记又亮了…… 隐身的颜君逸正冲进来看到她如此,心跳加速到他快要承受不住:好久不见,她的肌肤真的是光亮通透到让人挪不开眼了。 步月歌猛回头:“谁?” 颜君逸赶紧躲在帘子后:糟糕,她的感知力也越来越强。 奇怪了,自己明明用修为加强了她的封印,怎么会像毫无用处一样呢? 如此这般,那他这段时间的折腾岂不是白折腾了? 早知道封不住,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只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不是更好? “小心肝儿”冷哼:“终于想明白了,就是蠢。” 而沉睡许久的小黑金蛇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步月歌一跳,她急忙捧起它:“你终于醒了,贴贴。” 小黑金蛇一边和步月歌贴贴脸一边看向帘子后:好你个颜君逸!你居然连本蛇都骗了!啊……你等着,不,你们两个等着。 待步月歌睡着,小黑金蛇也窝在她枕边假装睡了,等着颜君逸和“小心肝儿”从帘子后出来。 经过这阵子的修炼,小黑金蛇的感知力更强,几乎可以靠气息知道对方位置。 没一会儿,颜君逸和“小心肝儿”就来到了床边。 小黑金蛇听着他们的对话静待时机。 “小心肝儿”叹气:“我主人都瘦了,你到底何时能见她?何时让她知道真相?” 颜君逸也叹气:“如今她一夜成名,想要靠近她更加难了。” 小黑金蛇等着他们离开房门后,速度极快地冲了过去。 “啊” “呀” 步月歌听到动静一下子坐起来:“什么人在外面?” 小黑金蛇看着眼前被咬了的颜君逸和“小心肝儿”笑得发颤,恨不得叉腰扬天长啸几声方能舒缓自己的心中的气愤。 与此同时,几年来终于可以四平八稳躺在大床上的被救男子闭着眼睛暗忖着:这一屋子人都很暴躁嗷…? 第162章 一夜成名 步月歌听到外面有动静,随意披了件棉袍出来查看,打开门却什么都没看见,于是兀自嘟囔了一句:“奇怪,莫非是幻听了?” 正准备关门回去时,瞥见正在往里蛄蛹的小黑金蛇,她一把将它捞起:“原来是你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小黑金蛇哭笑不得,只能用贴贴她的脸表示回应:哪里是跑出去玩儿,和讨厌的家伙打了一架! 想到这小黑金蛇将下巴抵在步月歌的肩头,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给了颜君逸一抹骄傲的眼神,同时冲着他吐了吐蛇信子,仿佛在说:自作聪明的家伙,看你现在要怎么圆场! 颜君逸哪里会读不懂它的眼神,只能庆幸幸好这小黑金蛇不能随意说话。 可一想到有白灵犀上次那般折腾,步月歌已经知道小黑金蛇可以说话,这一番胡思乱想让他莫名有些焦躁。 此时一只白猫在他脚边蹭来蹭去,还“喵喵”叫了两声,正当颜君逸想要蹲下来抱起它时,门倏地开了。 只见步月歌一下冲了出来将白猫抱起,看看肩头的小黑金蛇:“奇了怪,你怎么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小黑金蛇蜷成一团不想回答。 白猫“喵”了一声扑向颜君逸…… 这下可好,颜君逸来不及躲闪,下意识自然是接住白猫,然而在步月歌眼中,白猫就像是被定住在半空一半。 她看着白猫四条腿乱踢腾,正要伸手去触碰,肩头的小黑金蛇“喵”一声跳了过去,看似是将白猫压下落地。 两只猫一黑一白没事儿人似的晃晃悠悠走了,还时不时“喵”两声。 步月歌瞧着它们离开的背影更是狐疑:“白灵犀。” “师父。”和一缕游魂一般随时随地都可以突然出现的白灵犀霎时间就站在了步月歌身旁,“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在,方才那白猫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步月歌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试图将方才自己看到的情形更加生动地表述出来。 白灵犀看了一眼站在那冷着一张脸示意他别说话的颜君逸:“师父,一定是你近日筹备各种新店铺太劳累了,还是早些休息为妙。” “嗯。”步月歌揉了揉有点微疼的太阳穴往回走,关上房门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带回来的那位男子可还好?” “放心,师父,他好得很。”白灵犀看着屋内的烛光熄灭才松了一口气,拽着颜君逸就朝带回来的那位男子屋子走去。 颜君逸受不住他这般拉扯:“放开。” 白灵犀没和他计较倒是立刻松开了手,推门而入一点不礼貌:“看你这舒服劲儿,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在那惹我师父垂怜。” “你小点声。”男子竟然没事儿人一样坐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沐浴更衣过,再也不是躲在柴房里见不到光亮的“疯子”,而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他定定地站在白灵犀面前,微微仰头看了看白灵犀身旁:“你带此人来是何意?我还以为你要与我单独叙叙旧。” 白灵犀回头又转回:“你看得到他?” “当然。” 没等那两位说话,白灵犀低声一句“糟糕”惹来他们的好奇,竟然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如若你看得到,岂不是我师父也有可能看得到?”白灵犀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颜君逸:如若师父有心欺瞒,怕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真相。他师父步月歌以前可是神仙界出了名的“大骗子”! 颜君逸心惊:“他也是普通人?” 白灵犀将胳膊搭在男子肩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不是普通人,我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臂内侧的印记,“这是和大小姐同样的封印。我曾经是大小姐陪读的书童,再往前说” 他偏头看看白灵犀:“我和白灵犀同是大小姐的徒弟,我是她的二徒弟白展期。” 白展期……颜君逸试图搜寻到这个名字,然而毫无记忆。他对步月歌以外的人,都记忆极差。 他唯独记得的都是和步月歌相关:“那你为何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白展期说话慢悠悠,听得颜君逸烦躁:“那你就长话短说。” “简言之,我以为大小姐死了,故而心甘情愿被囚禁在那柴房数年,算是一种自我惩罚。”白展期忽然神情落寞,“当年步家惨事,我也只能靠我的微薄力量掩饰一些。但是始终还是有传言传出。” 颜君逸唯独不知道的就是这一段,当年他忙着在灵山镇压邪物,回到凤巧山的时候,步月歌已然变成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女孩,他正要开口就听白灵犀先一步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何事,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白展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坛酒放在桌上:“坐下聊。” 半壶酒喝完,白展期突然哭了起来:“都怪我,当年如若不是我的封印松动,大小姐也不会因此而发狂,更加不会因此做出那般错事。” 接着,白展期只顾闷头喝酒,唉声叹气。 颜君逸眉头紧蹙。 白灵犀心中也闷闷的,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莫非传言提及,师父真的将其亲生父母杀害是真的?” “是。”白展期说到这仰起头猛灌酒。 躲在窗外墙角听到这一声肯定后的步月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感到一阵心悸:莫非二叔那小妾说的是真的?莫非传言都是真的?不…… 她不敢相信,她踉跄着回到屋中,好一会儿都喘不过来气。 她努力回想,然而只能想起自己父母躺在血泊中,想起自己偷听到二叔的正室让人将她杀死埋了,那人没有杀她,而是将她丢在了大山之中,她就被大蛇所救……难道自己的记忆不是真的?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头,时不时轻轻敲几下,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形! 此时,天边泛起微微红光,西域王城的小商贩们已经早早出摊,寂静的城突然热闹起来。 人人都在传一件事:“你们听说了?步家大小姐步月歌突然活了!还回来救了步家二当家步七存。” “而且还听说那么多人都没看住她,被关进柴房,不仅自己跑了还带走了一男人。” “嗐,步家那位大小姐就没有断了奇怪之事。” “可不是嘛,听说她变得特别妖艳,说不定就是和传言一样,她就是妖怪……” “肯定是,不然当年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步月歌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一夜成名! 第163章 那白影说她是狠毒孽障 冬日暖阳似乎如常的挂在西域王城上方,可惜王城内的人们都忙着议论步月歌,并没有人留意到今日这太阳着实大了许多。 步月歌睡不着就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自己驾着马车出了门,这一路听到了太多自己的故事,听着听着她竟然就那般睡着。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马儿停在一处山涧,她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太新鲜了,甚至还有一点鲜草药的香味儿。” 她下了马车来到溪水旁,伸出手兜了一点水往脸上扑了扑让自己清醒一下。 有几滴水滑入口中,她本不想咽下,可是舌尖传来的微甜让她惊喜的眼睛都亮了许多:“这溪水甘甜,如若是用来做甜品可谓一流。” 她脱下斗篷,沿着溪水一路边走边观察,开始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想到自己竟然发现了一处如此美妙的地方,然而走着走着她就意识到不对劲,自言自语道:“奇怪,我似乎在转圈圈。” 她以马儿为参照点,又转了一圈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件事——这山涧没有出入口! 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就是妖怪,就该将她丢到那山谷里去祭“山神””。 她走到马儿旁看了看,马儿并没有受伤,还在悠闲地吃着旁边的新鲜草。 她抬头看去,自己就像是在一口大井的井底:“有人吗?” 除了她自己的回音还是回音,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 对哦,这里除了这些花草草药竟然没有高大的树,没有虫鸟儿? 本来不太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太阳渐渐落山,这山谷就变得越发黑暗,直到弯月初升,她渐渐伸出手后能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人吗?” 她的喊声已经有气无力,肚子传来的咕咕叫声让她更加纳闷。 就算是饿了一天也不至于如此,她还吃了一些草药喝了一些溪水,甚至还燃了火烤了几条鱼吃。 现在火种用光了,她只能忍着饿尝试往上爬。 不爬不知道,一爬才发现这崖壁光滑到如婴儿的肌肤! 过分了嗷…这是纯心让她活活饿死吗?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炸毛了似的乱窜,连带着马车像被丢在笼中用力转动的木块上窜下跳,没一会儿马儿就挣脱了马车使劲跑。 步月歌瞧着马儿跑到筋疲力尽倒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里与世隔绝也就算了,似乎是某种困境。 也就是说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就算她在这谷底喊破喉咙,上面也不会有人听到一点声音。 到底是何人这么急着要她性命? 精疲力尽躺尸一般的马儿再次嚎叫挣扎,可惜它没有力气动了。 步月歌警惕地看着马儿那边,突然一抹白影闪过,她有些害怕地拔出了随身带着的短刃。 这把短刃还是她从颜君逸的秘密“宝库”里拿的,当时总共拿出来三把,现在手里这把看起来最锋利,只是有点小。 她瞥了一眼本来想用来切水果的小刀,再次盯着那动不动飞出来的白影:“谁?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 然而激将法没用,对方就像是痴迷于“跳跳”游戏一般时不时跳出来。 盯了不知道多久,步月歌都困了。 眼皮一直打架,但是她又不敢睡着,双手紧握着那把小刀对着前方。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眼皮马上就要闭上的时候,白影突然闪现在她面前,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你?二叔?” 白影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步月歌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可是刚刚碰到,白影就不见了。 “你是什么人?”步月歌坚信那天她救的那人就是她二叔,步家人独有的印记,她在二叔的手腕处看到过。 步家人每个人的右手腕都有一个印记,这是成为步家人的第一步。 此印记看似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和象征,实则是放在血液中的一种解毒剂。 步家人大部分都在步家祖传的炼香堂做事,有时候为了香料味道特殊,会加入一些带着毒素的花瓣来一起炼制。 不想步家人因此中毒,故而这种印记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步月歌记得偷听到父亲和二叔的争执,当时父亲怒斥二叔“绝不可以,这是我们步家世代相传的,怎么可以告知外人?” 当时二叔特别生气骂了父亲:“步家交给你来管理迟早完蛋,还有你那个怪女儿,哼!” “滚。” 步月歌回忆到这都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年幼小的她着实被父亲那一声吼吓到了。 印象中的父亲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就在那天,步家炼香堂突然大火,父母本来去救火的,不知怎么竟然失踪不见。 回想到这,步月歌想到那些人的传言,说父母是她杀的?她回到西域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的记忆,众人的传言,她脑海中突然闪现的记忆,这三者现在根本毫无关联,甚至还矛盾着。 她抬头之时,又对上那白影,这次白影竟然对她笑了笑:“月歌。” 而这次她看到的白影不是二叔了,而是巫晴。 巫晴的脸并不是特别清晰,她很焦急的对步月歌喊道:“月歌,快醒醒,快离开这!快!” 离开?步月歌不明白巫晴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巫晴的脸又变成了二叔的脸,正当她想要用小刀划过去的时候,脸又变成了她母亲的脸…… “月歌啊……母亲死得好惨好惨,你怎么那般狠心呐……”白影突然凑近,步月歌看着眼前七窍流血的母亲面庞,心痛难忍地伸出了手:“母亲……” “来,跟我来。”白影轻声呼唤着她,在她听着就像是儿时母亲呼唤她一样。 一声沙哑的喊声传来“不要相信她,她不是你母亲”! 接着声音就像是被硬生生掐断般没了动静,步月歌一愣:“母亲你方才唤我什么?” “月歌啊……” 步月歌停住了脚步,余光瞥过看到了地面上的马儿已经化为一具白骨,她猛地转身却被一只只有白骨的手抓住了肩膀,愤恨的骂声像绞绳一样挤出来:“你杀了你的亲生父母,你应该去死!” “你不是我母亲。” “谁说我不是,我可是看着你从襁褓婴儿长成七岁孩童的。你是觉得我没有唤你小名故而怀疑我不是你母亲?”白影闪现到步月歌身前,一双白骨手死死掐住了步月歌的脖子,“你这无心无情的狠毒孽障,当初我就不该留下你,都是步六钦说你还有用,可以让步家更旺我才心软了。” 第164章 她到底是谁?谁能来救她? 说到这,白影忽然狂笑,继而掐死了步月歌的脖子步步后退:“可是步六钦骗了我!你分明是他和他心爱的女人生下的野种!” 这又是怎么回事?步月歌已经快要呼吸不了,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 白影最后用力掐了下去,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知淼淼是谁?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怎么配这个称呼!你就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因为步六钦心爱的女人,也就是你的生母,其实是妖。” 不,她记得的,在她小时候,母亲就是那般温柔地喊她“淼淼”的……怎么会是假的? 到底谁说的是真?她的记忆是假的吗? 步月歌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为什么这么心痛… 她到底是谁? 从来都心思笃定的步月歌,第一次产生了无底洞般的怀疑。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所谓的假的说多了会成真。 现在她都要相信自己就是这白影口中之人了。 可是,这一切重要吗? 她此次回来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如今这仇难道是要亲手了结了自己? 意识开始模糊,最后一点的求生意志让她从心底发出呼唤:谁能来救救她? 如若他在,她还有条活路。 不知为何她模糊的意识中闪现了那条救她性命的大蛇,这大蛇渐渐变成了他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仿佛知道了一切。 颜君逸……是你改了我的记忆?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接着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她彻底没了意识。 步月歌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旁边有个比她大一点点的小男孩总是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她喊他展期。 “白展期帮我捡猫猫。” 小男孩就像木偶被拽了线,很不情愿去抱了一只小白猫。 忽然一道黑影让她抬了抬头:“你是谁呀?为什么总是只有我可以看到你呢?” 这道黑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有一天步月歌缠着他闹腾被步六钦发现,步六钦担忧的将她抱回屋中,下令半月不准她再出屋子,她不停哭闹都无济于事,直到他再次出现,她又问:“你是谁呀?为什么我从小就可以看到你呀?” 他终于不再是一道黑影,终于让她看到了他的样子,对她说道:“我在等你。” 从那之后,步月歌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渐渐忘了那道黑影,那个人。 那个说他自己姓颜名君逸的人…… “师父,师父!”一声声急促的呼唤使得步月歌仿佛进了她的梦中,她想要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而且似乎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和她说话:“再睡会,醒来了,一切都要变了。” 渐渐的,呼唤声越来越弱。 她倒是睡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香甜。 直到她好像听到了颜君逸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在哪?几时了?” “师父!” “大小姐!” 她偏头看去,先是看了一眼白展期:“展期?” 白展期惊得半天没合拢嘴,还是白灵犀先回了步月歌的问话:“师父,你现在自然是在府中闺房,只是你确实睡了许久,足足睡了三日,我们怎么唤你你都不醒。” “你们从何处带我回来的?”步月歌半信半疑瞪着白灵犀,“不准说谎。” 白展期用手推上了自己的下巴:“大小姐,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步月歌看向他点点头:“只是你长丑了些。” 白展期喜极而泣:“想起我了,太好了。我还以为” 他刚要说被白灵犀怼了一下,步月歌缓缓站了起来将白灵犀拦在身后,直接问白展期:“你为何在步家柴房?” 白展期长叹一口气偏头看了看白灵犀:“算了,别瞒了,这件事瞒不住。” 步月歌又问:“你们从何处寻我回来?” 白展期抿了下唇:“我们那日醉酒,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许久未见你,我们才发现你不在府中。于是,顺着马车留下的痕迹一路跟着,然而跟到清风醉这酒肆门口就没了痕迹。后来我们又到处找寻了三天,最后在” 这么说自己在他们所在的世界消失了最起码三天,被找回来之后又睡了三天?六天不吃不喝,她莫不是要修仙? 白展期停了停继续说道:“在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院子里找到您的。” “你是说原来的步家庄?” “对,现在的步家庄虽说一模一样,但是不是原来的地址了。”白展期不打自招道,“我之所以在那柴房装疯卖傻多年就是不想告诉梦婉儿关于大小姐的一些秘密。” 步月歌纳闷儿地问:“我的秘密?我有何秘密?” “这秘密就是” 白灵犀拽走了白展期:“师父,你刚刚醒来想必饿坏了,我们先去吃点喝点,有些事情慢慢说也不迟。” 步月歌倒也没反对,她确实饿得慌。 “好,你们先去准备新的马车,我换身衣服就来。”步月歌看着自己身上这身暗红色的斗篷就知道自己记忆中的那一幕幕并非梦,而是在某个地方亲身经历过的。 她确实像几日不吃不喝的,不然这镜子中的自己怎么会这般瘦弱?丑死了。 步月歌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什么时候她这般在乎自己样貌了? 她冷冷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为何这眉眼之间竟然多了一分妩媚、三分清冷、八分傲然? 这心底莫名生出的平静和自信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过往的一切并非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了。 她随意将长发散落,系了飘带,并不想如往常那样梳成好看的发髻。 选了一身看起来最简答的棉袍套上就往外走。 她慵懒的眼神扫过:“这匹马儿怎们看起来眼熟?” 马儿听到她说话竟然嘶鸣了几声似是有些激动。 白灵犀试探着问:“这匹马是我刚从北域运来的,之前师父你骑过,你可还记得?” 步月歌愣了愣,并没有耽误她优雅地坐上马车。 见她没回答,白灵犀没再问,白展期也乖乖不吭声。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传来她的话语:“我何时去过北域?我又何时学会了骑马?我看你们两个真是活久了记性差了。” 白展期和白灵犀呆滞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敢出声地对彼此吼道:“大小姐神识回来了?”“师父她终于醒了?” 而盘腿坐在马车顶的颜君逸心“咯噔”一下:这回答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曾经的她?她忘了在北域的一切?忘了他教她骑马? 不不,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忘了? 第165章 大小姐的秘密之一 颜君逸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就差三天了,如若现在在她面前现了形,等于这阵子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前功尽弃。 不,他不能。 万一她是被人改了记忆? 他连忙对白灵犀说道:“试试她,我怀疑她在消失的这几天,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白展期眉头紧皱:“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按理说就算她恢复了神识也不至于如此。” 他们用了灵语交流,步月歌自然是听不见也听不懂,她反而又问了一句白灵犀:“你们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为师的话?” “为师?”白展期看向白灵犀,“这语气怎么那么像那个人?” 白灵犀抬眼看向颜君逸,两人交换了眼神后,白灵犀开口回答:“方才在想要如何回答,师父你可是去过北域住了许久的,甚至还与一男子结了婚……” “是吗?”步月歌并没有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发脾气,反而温和地笑了笑:“就算是那般,如今我只记得我在西域有许多事情要做。明儿要先去趟步家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无论后面白灵犀和白展期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再回答。 这一晚白灵犀和白展期加上颜君逸三人就没睡,一直在琢磨到底步月歌消失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她失忆?”白灵犀挠了挠头偏头看向颜君逸,颜君逸摇摇头:“不是。” “显然没有失忆,或许是她并不想要记起什么。我之前听说西域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在雾影山有个奇怪的山洞,传言里面住了个怪人,她收集人的记忆。如若是有人不想记得什么,就和她交换。”白展期说着还画了几笔,很快白纸上就呈现了雾影山的大致模样以及传言中的怪人模样。 白灵犀看了看:“怪人是女的?” “而且还有人说就是”白展期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说是大小姐的养母,也就是步家大当家的正妻。” 白灵犀眯起了眼:“不是,你等会儿,我捋捋。大小姐不是被带到了北域吗?带走她的那两位教她医术毒术,他们才是养父母?按照你的意思,步家大当家和他大夫人也是我师父的养父母?” 白展期用力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大小姐的秘密之一,这个秘密梦婉儿不知道,如若知道了,步家怕是早就没了活人。” “你什么意思?”白灵犀听得云里雾里,“梦婉儿知道了和步家人没活人有何关联?” 未等白展期回答,就听颜君逸轻声道:“这件事复杂,知道的也只是知其一罢了。莫要扯远了,先去那山洞看看。” 他说完就起身不见了人影。 白灵犀和白展期紧忙跟上。 很快他们三个来到了雾影山山脚下。 白灵犀打了个哆嗦:“好家伙,没想到还有比灵山更恐怖的地方,这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呐。这是得罪了哪路神?” 颜君逸没作声。 白展期抬了抬下巴,白灵犀不解地问:“怎么?” “嗐,”白展期揉了下白灵犀的头发,“你这脑袋真的差点事,真不知道大小姐为何当初收你做徒弟。” “喂。”白灵犀赶紧追他们二人,紧抓着白展期的衣服,“我脑袋比你是差点,但是最起码力气大。” “嗯,也就是这个优点了。万一一会儿见到那怪人,你记得挡在我前面。”白展期说着突然抓住了白灵犀的手腕,“走。” 没等白灵犀反应,白展期已经带着他来到一处山洞前,颜君逸很快闪身而出:“是这了。” “你怎么知道?”白灵犀还没反应过来,白展期只好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得罪了颜君逸这尊神!他知道是因为多半这山洞和山洞的怪人都是他封印的。你这脑子啊……” 白灵犀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他们二人才“哦……”一声追了过去,他紧紧抓着白展期:“还好我没欺负过颜君逸,不然现在是不是很惨?” “嘘,别吵。”白展期说着撞到了颜君逸,“抱歉。” 颜君逸双手做着他们两个都看不懂的手势,很快黑黢黢的山洞顷刻间银光流转,一道结界赫然眼前。 白灵犀倒抽一口气:“这……莫非就是师父经常提到的清灵死结?我的个乖乖,到底是什么疯批被封在这里?用这么可怕的结界封印?” 颜君逸认真查看着:“不好,这结界确实有松动。看来她体内的神识已经苏醒了。” 白展期皱紧了眉头:“怎么会?我们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神识?按理说,如若她进了这里,结界松动了,她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颜君逸右手轻触自己许多年前设下的结界:“有人帮她进出。” “还能有什么人能破你的结界?”白展期的话说完,白灵犀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嗷……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哦不,你们一直有联系对不对?白展期,你是颜君逸的人呐?” 白展期抹了一把脸:“灵犀,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关心师父会不会被里面的怪人所伤?万一师父真的将北域的记忆和这里的怪人交换,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白灵犀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知。” 未等白展期再做解释,就听颜君逸轻声道:“意味着,本座做的一切都成了错。意味着,步月歌会记起曾经的恨……” 听到这,白灵犀恍然大悟:“天呐,那怎么办?要是师父记起了过往的恨,那、这,会天下大乱的?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颜君逸一个潇洒的腾空:“你们两个留在这,万一一日后本座没有出来,你们立刻回去拦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去步家。” “是。”白展期了然一切,白灵犀虽然不明白但是也跟着说了一声“是”。 颜君逸默念无人听懂的话语,突然结界一个快速闪动,他便消失不见。 白灵犀凑过去戳了一下结界,“嘶……”瞬间被灼烧,他捂着自己被烧痛的手指委屈巴巴看了一眼白展期,“你怎么不和我说?” 白展期盘腿而坐白了他一眼:“和你说,你能听?以前在万神山的时候,也没见你听过我的话。” “师兄……”白灵犀糯叽叽凑过来,白展期打了个哆嗦:“滚远点。” “不呢,”白灵犀又凑近一些,“师兄,你看这手指再不上药就废了。” 白展期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还是没忍心不管,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药瓶:“爪子伸过来。” “来了来了。”白灵犀说着就将手指伸过去,白展期赶紧帮他洒上药粉,还担心地叮嘱:“三天内不准碰水。” “是是,师兄,你方才说这里得罪的神不会就是颜君逸?这期间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白灵犀好奇死了! 白展期耸了耸肩:“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对对,那快和我说说,正好颜君逸在里面斗怪人听不见。”白灵犀期待的眼神望着白展期,根本忘了自己手指还伤着。 白展期撇嘴:“你想知道?” 白灵犀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般。 白展期勾勾手指,白灵犀紧忙乐呵呵将耳朵凑了过去,正想听就“嗷”一声:“师兄!你干嘛像以前那般咬我耳朵?” 白展期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的耳朵看起来像饺子。” 说完,他抬头看夜空:“你想知道,可惜我不能说。” “喂!白展期,别给你师兄的名,你就忘了你比我还小三百岁!”白灵犀急了。 这时,他们身旁突然窜出来许多动物,它们发出各种怪叫四处乱跑。 白灵犀和白展期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不妙,有异象。” 夜空中突然闪现火光,如一团燃烧的火球直直地朝着他们飞来… 第166章 步家人早没了 “跑!”白展期大喊一声,拽着白灵犀就跑,可惜这火球就像是听懂了“跑”字的意思,无论他们怎么跑,火球都追着他们。 白灵犀大口喘着气:“师兄,为何我们不用飞的?” “忘了和你说,这雾影山最邪门的就是任何仙术、法术都没用,什么小神仙来了此处都称凡人。”白展期大口喘着气,小声抱怨了一句,“特么太久没有活动筋骨,竟然跑不动了。” “我也……跑、跑不动了。”白灵犀回头看了一眼那像长着血盆大口的火球,“师兄,这火球是何物?为何它有这般丑陋的嘴巴?” “它叫业火刑天,守护这雾影山的灵兽。可这都是书上写的,说这灵兽早在师父消失后就没了啊。”白展期说着也回头看了一眼火球,“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经过这一吓,他拽着什么跑得更快了。 直到他实在跑不动了准备摆烂:“师弟,我实在是跑……” 这会儿他听到白灵犀气炸肺般的吼声:“白展期,你这个大白痴!你又丢下了我!和以前一样丢下了我,哼!” 白展期背后一僵,哎?丢下了他?那自己现在牵着的是谁? 他颤颤巍巍地回头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只见一只飘着小火苗的小手正在被他紧紧握着。 他抬眼看去,就看到飘着的火球正在乐呵呵偏着头笑着…… 他两眼一翻假装昏死过去。 甚至为了让自己“死”的透彻一些,使劲屏住了呼吸。 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想起他现在不能用“摒熄术”,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和普通人一样憋气。 火球突然“咯咯”笑,把刚刚跑过来的白灵犀吓一跳:“你这灵兽看着这么大一坨,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婴儿……?” 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火球渐渐变成了一身火红衣装的女子站在半空中,红菱肆意飘着,孩童般的问话声响起:“尔等是何人?为何擅闯雾影山禁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闯了?我们那不是等在禁地门口的吗?”白灵犀以为结界内才是禁地,并未留意白展期一直在拽自己。 女子缓缓降落,站稳后朝着白灵犀走了过来,当站在白灵犀面前时,他才发现这火球变成的女子比他高大太多。 他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小蚂蚁。 果然,女子很快用指尖将他这只小蚂蚁捏起放在了她的手掌心,只是一开口就让本来害怕的哆嗦的白灵犀忍不住想笑,他强忍,听着女子孩童般的声音:“山洞外十里都是禁地,无人不知。甚至于连山中的兽们都不敢……。” “它们方才还从我身旁跑走。我看是你睡得太久了?分明是你失职!”白灵犀豁出去了,看着女子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决定试试以笨攻笨。 女子偏偏头:“是吗?” “就是。”白灵犀继续胡扯,“我们不过是在等人,真正闯禁地的家伙进去结界了。” 女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主人回来了?” “什么?”白灵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自己在自由落体了,换作平时他不紧张,自然不会大喊大叫,可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啊……” “咚”一声,白灵犀重重跌在地上,心里骂了那女子一万遍,却听女子丢了两个字“没用”给他。 他气得想要冲过去被白展期拽住:“你快消停会儿,你可知这女子,不是,这业火刑天一旦可以化为人形有多厉害吗?我们现在这等凡人之躯,如若她方才想要捏死你就像吹口气那般容易。” “按你说法,我还得感谢她不杀之恩咯?”白灵犀翻白眼,就听业火刑天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孩童的声音,而是变得和他差不多:“是,你应当感谢我的不杀之恩。” 话音落她瞬间又变成了大火球,只是,这次的火球形状不太一样了,她就像是一头在狂奔的火狮,冲上天空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唔……” 接着,她变冲向结界。 巨大的火光伴随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了片刻,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白灵犀看傻了眼:“师兄,她这是?” 白展期叹气:“一旦业火刑天冲入结界,意味着颜君逸在里面可没少吃苦头。业火刑天是去救他了。” “这业火刑天是他坐骑?”白灵犀不明白颜君逸何时这般厉害了,在他印象里,他那会儿不过也是师父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白展期摇头:“不是,业火刑天是师父小时候的坐骑之一。” “哎?这个我怎么又不知道?”白灵犀纳闷地问,“那为何这业火刑天要冲进去,师父又不在里面。” “我猜,师父是用自己的神识换了自己失去北域的记忆,她……怕是记起了一部分和颜君逸有关的事,不止是在北域,可能还记起了某段过往……”白展期猜测着,接着摇头,“也不对,师父不是自己毁了所有过往的记忆吗?” “听你这么说,是不是我又错过了师父和颜君逸很多过往?”白灵犀难过极了,他以为他是最记得步月歌一切的。 白展期突然眼睛一亮:“不好,我们得进去帮他。” “帮谁?我们现在这般,结界都进不去。”白灵犀气得跺脚,白展期也垂头丧气:“是喔,我忘了。那怎么办?万一他没有要回师父的神识,那么就意味着……” 两人相视一望,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喊道:“师父的本识要醒来!” “怎么办怎么办?一旦醒来,那……”白灵犀急得转圈圈,这时他指着白展期身后,“师、师父?” 步月歌一手提着酒壶正往口中倒着酒,一手只是随意画了个符号,本来还漆黑的夜空竟然倏地亮了起来。 白展期和白灵犀都心惊暗忖:完了,本识已苏醒,她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步月歌美眸慵懒地垂着,将手中的酒壶随意一丢,落地时竟然碎成了粉末一般。 她猛地飞身腾在半空,轻声叹气道:“白展期,你装疯卖傻,可是因为已经知道——步家人早没了?” 白展期听到她这么问,“扑通”一声跪地:“请师父赎罪!” 第167章 她恢复了所有记忆却唯独忘了他 白灵犀看到白展期这般跪下,顿时就傻了眼:“你这是怎么了?” 他生怕自己因为无知而犯下大错。 只见步月歌突然飞身而下:“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白展期听到这话才敢稍稍抬头确认步月歌真的没有生气后才敢缓缓起身:“师父您?” 步月歌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慵懒仿佛走多几步都能让她身子骨不舒坦,刚走了七步她便倚着一块大石头歪着了:“你们两个半夜三更不在院子里睡觉跑来这做什么?” 白展期不敢欺瞒正要实话实说,却被白灵犀抢了话:“师父,我们在这…修炼。” “修炼?”步月歌慵懒地抬了抬眼,似是有几分嫌弃,“我不在这阵子,你们两个莫非是修了什么邪术?需要大半夜的来这等阴气极重的地方修炼?” 白展期刚要认真解释,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巨响。 接着,一道闪电直直劈向颜君逸在的山洞。 步月歌依旧慵懒地歪着,仿佛那块大石头是软榻一般:“呦,看来这山洞里有东西在升级。” 东西?白展期和白灵犀互相看看对方,那眼神仿佛在说:师父她不会真的忘了颜君逸?都称呼他是东西了? 就在此时,山洞传来巨响,一道金光飞出顷刻间落地。 一眨眼的功夫,这金光就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他猛地回头看向步月歌这边,还没等步月歌有点反应,他人已经站在了步月歌身旁,突然俯身,一手穿过她的长发:“你醒了?” 步月歌美眸微敛:“你是谁?” 好家伙,真忘了!白展期和白灵犀很想留下来看热闹,很想颜君逸当他们是空气,然而颜君逸一记眼神飞来,他们两个只能赶紧闪走:“师父,您老人家慢慢回忆。徒儿们先回了。” 这时候也没必要装了他们直接一跳,就和鲤鱼跳龙门似的,嗖的一下不见人影。 颜君逸先急着办正事,第一时间将步月歌的神识还给了她,确认神识已入体之后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现在回答你方才的问题,你问我是谁,我是你夫君。” 步月歌的心“咯噔”一下:几个情况?莫非来到步家渡劫这次还整了个晚节不保?和眼前这好看的男人结婚了? 不,不能够。她哪里是那般好色之人。 这么想着,可惜她的手竟然抚上了他的脸:特么,这男人的皮肤好得过分了嗷! 罢了,晚节也不太重要,现在她不是已经苏醒已经又变年轻了嘛。 顶多她算是一个好色之神?也没什么不好。“你是我夫君?那你可知我娶夫君的规矩?” 口气这么大,看来她是真的醒了。眼前的她已经不再是初次到摄政王府来找他帮忙的步月歌了,也不是他上万年前认识的那个慵懒上神了,她…集中了这两者的缺点…颜君逸暗自窃喜:她如若这般,自己岂不是不需要再处心积虑琢磨怎么解释自己“死”了又复活之事?妙哉! 他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她:“不知,不如你告诉我?” 她凤眸轻挑:“不知?不知又如何敢谎称是我夫君?” 她只是轻轻一推,颜君逸已经被她推出去很远,她不慌不忙朝着山洞走去。 颜君逸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怎么会这样?她恢复了所有记忆却唯独忘了他?而且,她现在的功力比万年前更强,奇怪。按理说就算本识觉醒神识归位,可是这修为和力量怎么会变得更强?莫非她当年并未将修为散尽? 他一边琢磨一边跟着她进了山洞,只听她问他:“方才我的神识是你帮我找回来的?” “是。”如今想要再骗她,真的难上加难。再也不能像以前用钱收买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随便折腾点小浪漫就能打动她的心了…如今她的心怕是比那万年寒冰还冷,比那灵山顽石还硬。 呜呜,早知道就应该在北域先和她生几个娃儿再说!颜君逸是越想越难过,反而觉得现在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步月歌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法术点亮了山洞,皱着眉头问:“这里住着的可是步家大当家的正妻?” 颜君逸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小跟班:“是,你当时被她困在次处,为了忘记一些事和知晓步家当年发生之事,所以和她做了交换。” 她在一处停了下来:“业火刑天你躲在那作甚?出来。” 业火刑天委屈巴巴走出来:“主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颜君逸:“既然我和她做了交换,那你为何要夺回我的神识?” 颜君逸不想说,他现在一点都不希望步月歌记起在北域的事情:“夺了就是夺了。” 颇有一副要杀要剐你随便的架势。 步月歌将业火刑天变小之后抱在怀里,扶着它的毛似是在和它说话一般:“有些事不记得不是更好?主人这种称呼,我一点都不喜欢。以后不准称呼主人知道吗?” 业火刑天此刻就像是一只小猫儿点点头,不敢再做声。 颜君逸黑脸: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曾几何时,他就是让她称呼自己主人的。 莫非她连那么久远的事情哦都记起了? 自己是不是多余在此,那他走?可他不敢呐。这要是真走了她转身就能找个新夫君。 想当年她可是恨透了自己。 越想越气,他以为自己苦心安排一切,终于可以好好和她在一起,谁知道总是出岔子。 当年不得已改了她记忆,让她认为自己是被父母丢弃在山林中,然而和大蛇一起生活。谁知道她竟然跟着一对夫妇离开,音信全无。 如若不是他费劲修行终于来到北域寻她,恐怕她现在已经…罢了,不管如何,她体内最深的封印没解就是好事。 “月歌,此处山洞阴寒至极,对你的身体不好,不如先回去。”颜君逸不知道她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只能字里行间试探。 步月歌倒是没反对:“虽说我已经恢复过往记忆和能力,但是,属于这辈子的事还是要做个了断才是。” 了断?她想要如何了断?颜君逸心里没谱,她所说的了断是和自己还是和步家人? 未等他问,就听她丢在一句话:“当年那些人冤枉我,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活死人,我也要让他们知道,冤枉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颜君逸莫名有点后怕,如若她像某段时间那般,步家那些活死人怕是非常想要死一死。 毕竟,死了好过付出代价。 步月歌话音落地人也不见了踪影,颜君逸都来不及说一个字,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身份,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步家庄园。 只是,他看到的情形和他认为的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第168章 当年的秘密 颜君逸愣在原地:不,不会的。她就算说让他们付出代价也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他想要走进去,然而他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一动不能动。 看着满地的死尸,他不敢相信。 就算她苏醒,但不会如此凶残。 “你怀疑这是我做的?”步月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偏头看去,只见她正仰着头喝酒。 “不是你吗?”颜君逸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正好看到步月歌的眼神,这眼神他印象深刻,曾几何时他怀疑她,她就是用这种不屑又冰冷的眼神看向他。 他后悔问出刚才那句话,想要补救:“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释,有些话不说出来反而更好。”步月歌叹气,“就像现在哪怕我们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这时身后传来人声:“快看,步家门口有两个人。” 颜君逸皱了眉头:“你这是何意?” 步月歌笑得妖艳:“你不是说是我夫君吗?既然是夫君自然是有难同当了。” 颜君逸总感觉步月歌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被人围住,簇拥着就将他们推到了皇宫大门口。 “这等大事,看来只有请新王处理了。” “自然是,那可是步家人。” 步月歌唇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人能够猜透她的心思。 本来就到了早朝时间,大门口聚集着不少大臣,瞧见这些装扮看似农夫实则分明是新王亲信护卫们,顿时都知道选择视而不见和闭嘴最好。 指不定被带回来的这两个人是犯了什么大事。 倒是有一人小声嘀咕:“那女子似是我西域灵女。” “确实十分相似。” 步月歌简直就像站着睡着了一般东摇西晃的,最后颜君逸看不下去了,将她一把揽在怀里。 他有他的心思:如若这些人议论的是真,那么带她和自己来皇宫显然并非只为步家人。 有很大的可能步家庄园里那些死尸不是步家人。 步月歌在雾影山质问白灵犀他们时,他已然听见,只是她所说的步家人早就没了是指那件事发生时候的步家人。 那件事之后到现在,步家人相对于那时而言,自然是早就没了。 只是有人偷听其一不知实情,故而制造出这等假象。 到底此人是何目的?颜君逸心里有数地扶着步月歌往皇宫内走去。 这里他不陌生,还很熟悉。 那些看似农夫的人很快就消失不见,大殿上只有她和他站着。 步月歌打了个哈欠:“困了,我睡会儿。” 说完,她便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趴着就睡着了。 颜君逸心脏“砰砰”跳:她现在这样正如他初次见到她那般……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这份心动真的每次都新鲜出炉。 她不仅是他的劫,更是他心中的蛊。 这时,大殿宝座上坐了一人:“有人说你们二人杀了步家人全家?” 颜君逸冷眼看着慕天策:“你是真还是假?” 慕天策大笑:“好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两人都回忆起曾经的那段过往。 当时颜君逸刚离开山林,本想着在西域皇宫谋份差事,正好遇到被丢在山林中的慕天策。 年幼的慕天策恳求颜君逸救自己,而颜君逸那时根本还没有能力救人,而且能够看到他的都不是常人。 为了自保,颜君逸当时并未理会。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当他初次化为人形会以遇到的第一人模样做为自己的模样。 于是,他就变成了慕天策成人的模样出现在了西域皇宫之内。 当年的老皇帝思念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慕天策,见到颜君逸的时候激动的当场宣布让颜君逸继承王位,可是此事只有他和老皇帝知晓。 故而,颜君逸曾经在西域做了许多年的皇上。 再后来,北域收了西域各地,才改西域皇宫为西域王宫,西域皇上也自然改了称呼为西域王。 只是,北域皇帝从不理会西域这边的事情,只要西域按时上贡,北域皇帝也不干涉这边的管理。 颜君逸离开时就消除了自己出现过的痕迹。 只是,前阵子慕天策的再次出现让颜君逸震惊,显然慕天策认得他。 尽管颜君逸现在的面容已经和慕天策不同,但是猛一看还是会有相似感。 这也是之前步月歌第一次见到慕天策的脸是感到惊讶的原因。 回想到这,颜君逸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诬陷我们,让你的侍卫带我们来此,所为何事?” 慕天策沙哑的声音让颜君逸更加肯定那次将他和步月歌骗到山谷的人就是他。 慕天策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豆子在笼屉里筛动一样,不细听都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何事?当年你将我丢在山林,你可知我是怎样活下来?” “当年不是我丢下你,而是” “好,就算不是。但是你冒充我的样貌闯入皇宫,顶替我的位置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你又怎么解释?” “没有解释。”颜君逸答应过老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他知道那是老皇帝对慕天策的思念,也是他答应老皇帝要保守的秘密。 老皇帝其实知道自己在自欺。 人有时候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总会制造一些假象让自己过自己心里这一关。老皇帝当年也是如此,他送慕天策离开皇宫是迫不得已,他预知会有一场大乱,故而为了保护慕天策才狠心将他送走。 慕天策恨意浓浓地抓住步月歌的衣领:“你不说,我就将她……” “你要将我怎样?”步月歌这会儿醒了,还伸了个懒腰,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被人像提着灯笼般提着。 慕天策眯了眯眼:这女人哪里不一样了,和那次在山谷的感觉完全不同。 步月歌不急不慌将手指放在慕天策手腕,没一会儿就开始摇头:“啧啧,没想到这世界还有人对自己这么狠毒,罢了,看在你也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松开!” 最后两个字简直就像地狱来音,吓了慕天策一跳。 加上她说自己命不久矣更是心惊万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修的这种秘术虽说是续命却弊大于利。 当年他为了变强大为了能够重新回到王宫,他不得不修了这种秘术。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摇晃,担心她跌倒,连忙伸手扶着她的腰,她却不恼,反而笑盈盈看着他,微凉的手拂过他的面庞:“你们两个的脸还真的出奇的想象。” 说完,她站直了身体看向慕天策:“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慕天策皱眉:她不记得了? 他故意说道:“见过多次,北域之时幕府……” “北域?”步月歌摇头,“不,最近见过,似是在……” 她突然凑前,慕天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 只见步月歌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唇角勾起笑容:“在灵蛇出地牢时,你在。你那替身死了。” 第169章 都是他的阴谋 慕天策震惊的眼神看着步月歌:“你居然记得?” 怎么会,他的计策那么完美,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当然记得。”步月歌掐人的力气越来越大,慕天策的瞳孔在放大和变色:“放开我。” “如若我说不呢?”步月歌并没有打算放开慕天策,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慕天策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他拼命拍打着她的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离地,一如方才他掐着她时的模样。 怎么会?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慕天策后悔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这会儿哪怕想要叫人他都喊不出声。更让他愤怒的事,他所有可以用的法术此时全都失效。 步月歌现在掐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颜君逸想要上前劝阻,可是,他根本无法靠近,她设了结界。 难道她真的除了北域的记忆,其他记忆都已经恢复?颜君逸越想越后怕,唯独北域那短暂的甜蜜时光忘了…这… 他不敢多想。 慕天策之后,怕就会轮到他。 该来的总要来。 尽管他无法靠近,他还是大声喊着步月歌,希望她快松手。 就在慕天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忽然可以呼吸了。 他就像是被丢弃在风中的玩物,“咚”一声落地,几次用力的呼吸才算是顺了气儿,大口喘气似乎都不够支撑他的身体,连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总算能正常呼吸。 他抬眸就看到了步月歌冰冷的眼神,只听她冷冷地说:“西域灵女何时规定要嫁给太子?又何时规定要与西域王成亲?” 两声质问问的慕天策不知如何回答,半天蹦出来一句:“这件事所来复杂。”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步家叛徒和灵女可都是我。如若我没记错,当初可是你来求我,用你的命换了你现在这身本事。怎么?趁我糊涂之时竟然想要杀我?” “不,不是这样。”慕天策眼珠子滴溜乱转,试图找到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是步家人,她、她和我做了交易,我帮她恢复步家声望,她” “我猜是你帮她除掉我,她以步家全部身家住你登基。”步月歌像提起一只小鸭子一样提起了慕天策:“说,真正的慕天策在哪?” “我” “你是齐王慕韵,你苦心积虑折腾这么一出,本以为能够彻底替代慕天策,却没有想到,” 步月歌的话没说完就见眼前的慕天策大哭:“不,不是这样的,都说反了。我、我才是被利用的那个。如今我恍然大悟,想必他一直不出现,一直让我折腾就是等今天。只要你震怒之下将我废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真的西域王。处心积虑的是真的慕天策。都是慕天策的阴谋!” 慕韵一把撕下自己的人皮假面,开始求饶:“步姑娘,你看在我们在北域相识一场,你还出手救了我的份上,原谅我。我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你想要和步家如何清算旧账,我绝不干涉。” “北域?”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两个字了,莫非自己真的去过北域?步月歌眸光闪过一丝疑虑很快消失,“你西域王室之事我不想再理会,我只是拿回我的镇元珠。” 言毕,步月歌轻轻一推,慕韵就像是墙上的画一动不动,她双手结出莲花瓣手印,默念着无人听得懂的神咒,登时大殿开始轻微颤抖,没一会儿从王椅上方窜出来一个珍珠白的圆珠,它简直就像是小奶娃儿见到好久不见的娘亲一般飞了过来,细听仿佛还能听到欢笑声,这冲击力看起来简直能将步月歌撞飞,可是当这珠子飞到步月歌面前时它及时停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步月歌的手心上。 慕韵惊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定域法宝?传言很久之前,那时还没有西域王朝,当时大旱寸草不生。突然有一天天降梵音,说将这珠子赐予他们,以保此地三百年安生繁荣。 三百年?莫非西域王朝要在他手里亡了?不,不能。慕韵焦急地拽着步月歌的裙角:“灵女赎罪,这珠子” “三百年已到,珠子我自然是要拿回的。至于你们如何,亦不是我该管的。”步月歌拿回珠子有自己的用处,想当年她是出于善意,如今这珠子再在这样的王宫里待下去,怕是会变坏,她细细瞧着珠子上的纹路,还好,未被这王宫和这些人的贪念影响。 步月歌转身就走,根本没有一点留恋。 慕韵急了:“你就真的不在乎慕天策了?他当年可是为了步家才那般境地的。” 步月歌停了停步子:“你既然那么宝贝他,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哦,忘记告诉你,慕天策好像逃出来了,或许没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当年老皇帝之所以将他赶走,除了不想让他再掺和皇位争夺,其实有个秘密的。他若回来,这西域…”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域王如若是他,他可比你狠多了。” 言毕,她没再多停留一秒,任由身后的慕韵大声狂喊。 迟了,她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可惜他始终将王权看得太重,那般小的年纪就筹谋缜密,甚至不惜以步家和自己为代价。就算她只是借由步家而生,但是被慕韵害死的步家人都是她这一世珍爱的家人。 她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是仁慈。 她知道颜君逸跟在自己身后,她轻声问他:“当年的事,我想听你说实情,一个字都不假的那种。” 颜君逸知道她不过是在考验自己,她一定记起了所有过往,他长叹一口气:“我们单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步月歌回头看了一眼颜君逸:“我现在要去步家,你可愿意陪我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慕韵的吼声:“来人!将这巫女步月歌拿下,连同她身旁的男子一同关入地牢!” 最后的喊声他都破了音。 颜君逸刚刚恢复人身本该静养最少三个月,可他一把将步月歌揽在怀里,墨眸散着灼热的不舍:“离开这,这里交给我。” 步月歌唇角微勾:“颜君逸,你何时待我这般好了?以前不是看到我就要杀要砍的吗?” 特么!能不能别提过去?以前、过去,那不是他年少不懂事吗?真的救命,她到底记起了哪些过去? 难不成只记得自己对她不好的那些? 可恶,会不会山谷那女人给他的神识有问题? 一时之间,颜君逸倍感混乱。 从来没有过的心乱如麻! 第170章 重回那一晚 步月歌可没听颜君逸的,反而和他肩并肩站成一排:“你可不能死了,不然我找谁算账去?” 颜君逸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紧盯着步月歌的眼睛,清澈如镜湖一般,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虚假,他忍不住又胡思乱想了:她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来个坦白局算了!免得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 这时,慕韵得意洋洋站在那大喊大叫:“步月歌,如若你主动承认步家人都是你害的,我会念在之前你在北域救过我的份上帮你减轻罪行。更何况你作为我们西域灵女竟然跑到北域嫁给北域摄政王罪上加罪…” 没等慕韵这话说完,步月歌已经提着一壶酒飞身过去:“休要胡说八道毁我清誉!” 慕韵刚要喊护驾,却看到一透明白玉酒壶朝自己的脸飞了过来:“哎哎,不能不讲武德,怎么能打脸呢?” “咚”一下,酒壶正正咋在他的脸上,顿时在他白净的面庞留下了酒壶印。 颜君逸抿了抿嘴:嘶,看着都好疼。看那印记那么深,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没等那些侍卫们将步月歌和颜君逸围住,步月歌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玉簪直接抵在了慕韵脖子上:“让他们都退下。” 慕韵冷哼:“别想逃了,就算今天我死在这,你也别想离开王宫。” “不自量力。”步月歌真的不想废话,但是不废话好像这些人听不懂人话一样,“大可试试,是我逃不了还是你这西域王宫会夷为平地?” “呵,你别以为你多厉害,你现在之所以感觉良好,不过是中了你母亲的阴谋!哈哈哈…”慕韵故意将脖子往前伸了伸,“来,刺进去。我死了,慕天策也不会放过你。” 步月歌冷哼:“我没有母亲。” “是啊,步家人也不过是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慕韵还要往前伸脖子,大有想自己刺死自己的架势,“只要我西域能重振,我死了又如何。” 突然空中乌云翻滚,“隆隆”声震耳欲聋,后面慕韵说的话都已经听不清楚。 颜君逸抬头看了看:不好,中计了!果然那家伙给的神识有问题。 他飞身冲向步月歌,就在这时一道巨型闪电直直劈下,颜君逸超快速度拽过步月歌将她搂在怀里,闪电劈在他的后背,蚀骨的剧痛瞬间遍布他的全身。 就连站在那看呆了的侍卫们都感受到了这闪电劈下后的地动山摇。 他们全都震惊的一动不能动。 慕韵更是呆住像块木头杵在那。 颜君逸虚弱地看了看怀里的步月歌,正好对上她纳闷的眼神:“你怎么会救我?” 他强撑着笑了笑:“任何时候我都会救你。” “傻瓜,这可是天雷火劫!”步月歌心软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她急忙拽着他躲闪,然而慕韵已经下令让侍卫们将他们两个带走。 “我看谁敢动他!”步月歌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模样。 就在一个侍卫的剑戳到颜君逸的衣服时,她抬手就将那把剑折断,随着这一让人震惊的举动,她缓缓抬头:“刁民!当年就是你们背叛了我的信任,将我的神识毁在步家!” 众人看着步月歌猩红的眼睛,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仿佛她周身燃着上古神火火焰一般,无人再敢靠近。 慕韵竟然被吓得说不出话:她变了!不再是之前在北域认识的步月歌,她如神明般俯视众生。 颜君逸靠最后的一点意志力强撑着拽住了步月歌的衣袖:“不要!” 千万不要,她现在这架势分明想要将这里夷为平地,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就正好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 他现在除了懊悔还是懊悔,他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将有问题的神识注入她的体内。 步月歌挣脱了他的手,就像从浴火中重生的火凤,冲入天空。 顷刻间,西域王宫亮如白昼。 “不!”颜君逸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可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神力瞬间爆发。 强大的冲击力就像是地震波一样将那些已经呆住的人们全都震飞… 而步月歌也像没了支撑的大树轰然倒下。 颜君逸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将她抱起瞬间闪走。 巨大的声响让西域王城每家每户都出来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巨大一声响,好像是从王宫那边传来的。” “不会出什么事了?” 白灵犀和白展期自然也被响动吓一跳,他们急忙冲了出去,正好遇到颜君逸抱着步月歌落地:“快,救她。” 颜君逸放下步月歌之后一个纵身飞走,空中再次亮如白昼,时空仿佛被定格。 西域王城的每个角落都停止了。 颜君逸居高临下看着一切,最后朝步月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月歌,这次是真的留下你一人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他张开双臂发出龙鸣,变成了一个光点消失。 随着他的消失,方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并且时空退回到了步月歌没有到山谷和那女人交换神识之前,回到了步月歌刚刚救了步家二当家之时… 时空就像离弦的箭,一切瞬间倒回。 白灵犀左转头右转头:“怎么回事?感觉不对。” “师父?”白灵犀四下看看,“我怎么记得我方才穿的好像不是这身衣服?” 这时,沐云从外面跑进来:“你怎么傻愣在这呢?还不快去救你师父?” “师父怎么了?”白灵犀着急地问,沐云拽着他就跑:“赶紧的,你师父被关在步家祠堂,说是要处以步家极刑!” 白灵犀挣脱了沐云的手,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沐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愣住的车夫:“他是不是一瞬间消失的?” 车夫木然地点点头:“是。” “顾不上他是个什么鬼了,赶紧追。”沐云心急如焚,不管怎么说都赶紧去救步月歌。 而刚刚从柴房被带出来的步月歌有点蒙圈:几个情况?为什么她感觉时间倒流了呢?发生什么事? 难道她霸气大杀四方的场景是个梦? 可是作为梦,是不是过于真实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纳闷中,并没有留意自己已经被带到了祠堂内。 “大胆叛徒,还不跪下!”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步月歌的沉思,她缓缓抬头看去…是他? 第171章 主动找虐,那就开局吧 步月歌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二叔步七存,这会儿生龙活虎的哪里还有半分生病的样子,真是不该救他,没想到刚刚救活他,他就着急将自己赶尽杀绝。 这可是步家宗祠,如若根据自己这段时间来查到的消息,步家宗祠是得到西域王准许的私家刑堂,也就是说在这,可以处决步家人。 “此女就是当年杀害我兄长和大嫂的扫把精!”步七存此刻气急的样子,就连梦婉儿都要信了他的话。 梦婉儿也没想到自己照顾多年的男人原来一直以来都存的是这种心思,是她误会了。 她以为步七存每次拦着自己是不想自己去伤害步月歌,没想到原来竟是责怪自己没用,这么久了还没有让步月歌死。 回想到这梦婉儿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 步月歌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梦婉儿,这位小妾笑得这般猖狂不知所为何事?当初在山谷,可就是她冒充自己的母亲,那么,和她一起冒充自己父亲的那位男子又是谁? 她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和责骂反而问梦婉儿:“那日在山谷原来是你,不知道和你一起的那位男子又是谁?想来,肯定不是步七存了?” 梦婉儿脸色瞬间冷了:“休要胡说?” 步七存咬紧牙关盯着梦婉儿,那眼神满满的恨意,只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收拾梦婉儿的时候。 他病倒这些年,他怎么会不知道梦婉儿的心思。许多次他都在她身上闻到了怪香,那可不是步家所制的香。 梦婉儿刚要上前解释两句,只听步七存呵斥道:“步月歌,你不要怪二叔无情,当年你虽是孩童但是怪力缠身,血腥暴力的将你的亲生父母杀死,而后逃走。如今你回来,虽说救我一命,但也不能将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 步月歌叹气:终究躲不过。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记忆就像突然而来的乌云将她的心情弄得乱七八糟。 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竟然如此动人心魄……步月歌缓缓抬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过往的事情?二叔当真是要讨论过往?” 步七存心中一滞,莫非她知道什么?不,不可能,她那么小的年纪不可能知道真相。 “你是何意?”步七存还装模做样请求各位族中长老给步月歌点时间解释。 有的长老气愤不已:“还需要什么解释?当年的事情我们几个人都看到了。” 步月歌发问:“你们确定自己看到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站起身:“当然!” 步月歌反问:“你们口口声声说过往,那么我想知道,你们如何证明确实有那段过往?如何能证明杀死我父母的就是我?” “狡辩!”这位长老感觉自己的威信遭到了挑衅,于是气愤的上前挥起了拐杖朝步月歌打下去,步月歌抬手拽住了拐杖,接着站了起来:“我狡辩还是你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 “真是大逆不道啊!”这长老气得颤抖,想要将拐杖抽回去,步月歌却提前松了手:“大逆不道的怕是你们。” 瞬间,这祠堂像是菜市场,吵闹熙攘声不断,无非就是对步月歌如此无礼的控诉。 步七存没有料到步月歌竟然这般有气势,他以为她不过是会了些医术,莫非大哥将独门秘术早就传给了步月歌?不,不可能,当初自己设计陷害步月歌的时候,还问过大哥,大哥说并没有将秘术传给步月歌,而且还特意警告过他,绝对不要再想这件事。就算没有步月歌,这秘术也不会流传。 当时他气不过就将这件事和在场的这些长老们说了,得到他们的默许之后他才敢将自己的阴谋付诸实施。 所以说,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步家那个秘密——步月歌是天选的步家秘术继承人。 这种秘术一旦为人所用,步家制出来的香依旧可以流传百年甚至永久流传下去。 可以说谁掌握了这制香秘术谁就掌握了步家,再说的夸张点,等于掌握了整个罗与大陆的香道命脉,北域皇宫和西域王宫的香制品都是他们步家所供。 回想到这,步七存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抓住了步月歌的衣领:“劝你莫要再狡辩,当年你虽孩童但……” “称呼你一声二叔我都嫌弃自己。”步月歌冷着脸将他的手打开,“你们在座的各位心知肚明,这个秘密是什么。既然你们这么痛恨我,那就干脆在这处置了我就是,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顷刻间,祠堂安静了。 步月歌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来一叠书信:“这些可是二叔和长老们谋害我父母的证据。哦还有,我母亲才是当初疯了的那位。当年,她先是杀死了我的父亲接着自杀。如若不是好心人救了我,我怕是也死在了她的手里。” 听到她说这些话,步七存脸都黑了,当年他怎么会那么蠢写什么书信?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些书信确实是自己写的,问题是他已经将书信和她封在了山谷之中,怎么会? 长老们更是拉长了脸还直冒冷汗,面面相觑后看向步七存。 步七存冲过去就要将那些书信全都烧了,哪知步月歌反应特别快一下就躲开还拿出其中一封念了起来。 众人瞬间明白了当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原来,步月歌真的是灵女,是步家祠堂天选的继承人。 可是,步家大夫人不想她继承,理由是,步月歌不是她和步家大当家亲生的,步月歌是大当家捡回来的孩子。 步月歌淡笑着问:“当年步家大当家都不介意我是个外人,你们嫉妒,所以才酿成祸事。步家大夫人更是因此疯了,被步七存残忍的用邪术封在了山谷,永世都不得离开。” 听到这,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就连对步七存一心一意的梦婉儿都没有想到:“原来你才是幕后之人?你这些年不会是装病?” 步七存的阴谋就这么被揭穿,他本就气得哆嗦,听到梦婉儿这么说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贱妾,还真把自己当二房了?” 梦婉儿捂着脸猛回头瞪了步七存一眼,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竟然如此,枉她以为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成为步家管事人。 是她天真了……“哈哈哈,步七存,你又好到哪儿去?还真把自己当步家管事人了?原来你这些年装病,都是为了掩饰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步月歌像个孩童一般瞧着眼前的这些人:嗐,这些人主动找虐,那就开局。 你说,好不好?颜君逸… 第172章 这该死的记忆 “颜君逸”三个字像是流星一般划过步月歌的脑海。 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他…… 如潮涌般的记忆全都闪现,她下意识捂了捂脑袋:“嘶。” 这该死的记忆怎么这时候出现,步月歌每想起一些,她的心就跟着痛一些。 这一切全都超出了步七存的预料,他本想着今晚将步月歌彻底处死以绝后患,没想到被步月歌全都打破。 更重要的是,步月歌竟然知道过去的真相!这是步七存无法接受和面对的,他根本无视梦婉儿的纠缠撕扯,直接冲到步月歌面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无论如何,今晚你只能在步家祠堂以死谢罪。” 那些刚刚被步月歌的实话吓得一时失了神的长老们全都冲过来:“没错!” “以死谢罪。” 步七存激动地宣布:“我以步家未来管事人的名义下令,立刻处死步月歌,为步家列祖列宗谢罪。” 没等步月歌做出反应,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吼:“我看谁敢!” 先走进来的是齐王慕韵,步七存见是他刚才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原来是齐王,那就好办。 他不停地给齐王使眼色,齐王慕韵不敢相信地看着步月歌,根本没有理会步七存。 步七存正要上前就看到又走进来一人:“你是?” 齐王慕韵叹气:“大胆,还不跪下,这是我们西域王慕天策。” 慕天策?步月歌忍着头疼回头看了一眼,奇怪,这人和她记忆中的慕天策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她刚刚收到的回忆,慕天策竟然和颜君逸有很是相似的脸。 而眼前的慕天策反而有一种病娇感,和颜君逸分明是两个人。 她一下子分不清哪些记忆是真哪些记忆是假,只能劝自己莫慌,暗中观察观察再说。 慕韵这么说了,步七存连忙跪下。 慕天策拿着手帕捂着口鼻:“你就是步月歌?” 步月歌小脸垮着:“是。” “随孤回王宫。” “哎?” “你是灵女,要与孤完婚,你忘了?”慕天策说完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要无法呼吸一样虚弱的要瘫。 步月歌眨眨眼:“忘了。” “无碍,孤记得就是,带走。”慕天策下令,“呼啦”一下子窜出来一堆侍卫将步月歌簇拥着离开。 知道的是“带走”,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这是来“救驾”的。 很快,步家祠堂恢复了宁静。 众人面面相觑。 那位长老小声问步七存:“现在如何是好?” 步七存气得肺都要炸了:“还能如何,先观察看看。希望她在王宫得罪王上被一刀砍死最好。” 长老摒弃了其他人,就连梦婉儿都被拖了出去,梦婉儿大喊大叫:“步七存,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混蛋!” 步七存指着她猩红这眼睛大骂:“再乱喊割了你的舌头!” 梦婉儿知道现在的步七存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只好识相地闭嘴,但是她也留了个心眼儿。 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悄悄溜去了传说中缝着步家大夫人的那个山谷。 步七存在祠堂里走来走去,长老们也都很担心:“如若她真的成了灵女与王上完婚,我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竹篮打水?” “谁说不是,我能不能熬到那时候都说不定了。眼看着胜利在望,怎么会让她跑了?” “万一她死了,依旧不能开启地宫又如何是好?我们步家几代人产业就要就此完了?”一个长老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担心,当初他就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毕竟那只是个传说。” 这时步七存说道:“并非传说,就是事实。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她已经心甘情愿回了步家,就差这么一点点。” 步七存用力跺脚,只有他知道自己踩得地方正是传说的地宫入口。 步家有个秘密,就是步月歌。 传说就是步月歌的血可以让地宫入口打开,里面是无穷无尽的财宝以及可以让步家制香登峰造极的秘术。 当初他大哥将步月歌带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哪知后来大哥竟然真的将步月歌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他几次提及趁着步月歌年纪小赶紧试试,都被大哥一口否决。 他得知大哥反悔后,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杀兄。 他修得邪术,用幻术让所有人都以为杀害兄长的是步月歌。 实则当年是他操控了大嫂的想法。 只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种邪术反噬得厉害,他从此也一病不起。 这一秘密无人知,今晚竟然被步月歌揭穿……步七存越想越恼怒,到底是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难道步月歌给自己治病的时候发现了?不,她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步七存有些慌了。 这时他才从回忆中回过神,听着长老们七嘴八舌的话语,他怒吼:“够了,你们先回去。记得不准多说一个字,否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长老们都害怕,因为当初步七存给他们每家每户都放了“七阶香”,后来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七阶香”偶尔用是驱除蛇虫等,长期用会让人慢性中毒。 他们几个离不开步七存也主要因为这个。 “那这个月的解毒香何时送到?”年岁最大的长老豁出去了,他自知时日无多,他必须将家里人从步七存这魔爪中救出去。 步七存没理他:“回去等着就是。” 这位长老没作声,默默离开却让马车直接前往王宫。 这路上巧不巧的就和沐云白灵犀他们两个的马车撞上了。 “哎呦。”长老跌落下马车,捂着老腰哀呼。 沐云急忙上前:“抱歉老人家,您还好吗?” 白灵犀正要离开前往步家,却看到老人家手腕上步家人的标志:“你是步家人?” 老人家点头:“是,我是步家年纪最大的长老,你是?” 老人家以为白灵犀认得自己,白灵犀拽着他的手腕:“那你可看到我师父?” “你师父是?” “步月歌。”沐云赶紧补充,他甚至白灵犀是不敢直呼全名的。 老人家神色一变:“这……你们是步月歌什么人?” “这么说你是见到了?”白灵犀多机灵呐,他一把抓起老人家衣领拽起,“说她在哪,饶你不死。” 老人家瑟瑟发抖:“你是谁?” “你莫管我是谁,实话实说你还能活。” “你休要骗我,我自知”老人家话没说完,白灵犀打断他的话:“你中的“七阶香”我这有解药,说实话!” 老人家听到“七阶香”三个字就知道白灵犀没有骗他,因为除了他们几个被控制的长老没有人知道此事,想必这是个高人。 他干脆就给白灵犀跪了,一番哭诉。 白灵犀默默听着丢给他一粒药丸,交代沐云:“看着他,我去趟王宫。” 沐云立在旁边呆住,他没想到白灵犀严肃起来这么帅。 听到白灵犀和他说话,他才连忙“哎”了一声,扶住差点吓倒的老人家。 沐云瞧着白灵犀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不知道步月歌还收不收徒弟,我去做个师弟也挺好。” 第173章 我们今晚就成婚好不好? 沐云美其名曰护送这老人家回家,实则确认一下这位老人是不是步家长老。 确认后,沐云转身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声娇滴滴呼唤:“公子请留步。” 他纳闷地回头:“何事?” 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朝他款款而来,手中还提了一个小竹篮,他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害羞的女子,大多女子见到他都是恨不得眼珠子在他身上跑,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才好。 可眼前这位女子一直低着头,双手举着小竹篮,怯怯地说道:“多谢公子救了我爷爷,这是我刚在山上摘的果子,请公子不要嫌弃。” “那陶瓷壶是?” “哦,那是我新酿的果酒,也一并请公子尝尝。”少女抬起头又很快低下,小脸涨得通红,和竹篮里的果子一样红彤彤。 沐云接过竹篮:“多谢。” 他已经对女子无了心思,一想到北域皇帝刚刚送来的迷信他就头疼。 少女感觉到沐云离开了才敢抬起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冲着沐云的马车喊道:“公子,我叫步云汐。” 沐云听见却没有理会:步云汐,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和她的模样也很相近。真巧,她的名字中也有个“云”字。 步云汐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看不到马车了才转身回府。 刚回到府中就听到有人大喊:“快来人呐,老爷吐血了。” 步云汐紧忙跑向爷爷的房间:“爷爷?” 众人已经乱作一团,大夫匆忙赶到围在床头,时不时摇头。 步云汐看得紧张:“大夫,我爷爷怎样?” “怪。”大夫这一个字让众人都不解,步云汐急得额头冒汗:“如何怪?” “看症状似是毒性爆发,但是脉象竟然开始趋于平稳,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给您服用过什么灵丹妙药?”大夫常年给这位长老医治,甚至他中毒颇深,不过靠药物吊着一口气。 如今竟然宛若起死回生,太让他惊奇。 这位长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连着咳了好几声,旁人听起来像是将肺要咳出来一般,那黑血吐得也是让人心惊担颤。 众人都集中精力盯着老人家,自然没有人留意到有个下人偷偷离开了屋子。 没多久这人站在了步七存身旁。 步七存皱了眉头:“你所说的是真?” “是,大夫是那般说的。不知是何人。” “我知道了,你且速速回去,莫要被人发现。另外,刚刚给你的香丸你想办法放在他睡房中,子时点燃。” “是。” 步七存眯了眯眼:“竟然有人能解我的“七阶香”之毒?”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计划如今全都被打乱,气不打一处来的步七存来到了梦婉儿房中。 梦婉儿刚刚沐浴出来,见到是他就转了身不想理会,他小碎步倒腾得快,从背后抱住了她,像是饿狼扑食一般在她颈项狠狠吻下:“躲我?” “你方才” “凶你那是不得已,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哪里了解你。”梦婉儿开始还想推开他,可是随着他吻得深沉,她感觉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这种感觉再次回来,她哪里还能自持。 一番云雨之后,她无力地瘫在他怀中:“说来也奇,你病了这么多年,突然好了,简直比正常人还厉害。” “怎么?你不想我好?”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太过神奇,你说那步月歌怎么会有这般本事?”梦婉儿还是害怕,如今步家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步七存好了到不碍事,毕竟是一家人。 可是那步月歌就不一样了。 步七存轻声叹气:“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本来想要将她就地处死,没想到竟然被召入王宫。或许也是好事,她以灵女身份在宫中,可就一辈子出不来了。” 梦婉儿窃笑:“也是,如此倒是比死了更痛苦。传言新王可比齐王狠毒多了,那后宫女子没有人不害怕,据说侍寝的几个女子都死状凄惨。” “齐王……”步七存想到这就愤恨不已,“本以为齐王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到底是不如新王慕天策。” “就是说,这新王着实奇怪,他们说他有很多替身,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就连齐王怕是也不知。”梦婉儿眯了眯眼,“我今晚偷偷瞧了几眼,感觉今日的是真人。” “哦?如何辨别?”步七存野心极大,他想要的可不止步家。 本来想着齐王为他所用,整个西域早晚都是他的,谁知道竟然多出这些事端。 早知他对自己下药就不要那么猛。这些年装病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件事连梦婉儿都不知道。 步月歌那药,他根本没吃,不过是借由她的出现让自己可以从暗处走到台前罢了。 梦婉儿推了他一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步七存吻了她的唇:“你说,我现在认真听。” “今晚的新王周身带着紫气,应该是真的。”梦婉儿一边说着一边将腿缠了过去,声音都变得娇滴滴,“你应该也是真的?” 步七存早就知道梦婉儿并非普通人,他不揭穿就是为了助自己修行,他搂紧她:“怎么?还不够?” “你可是病了这么多年,我也这么多年没……” 步七存没让她说出后面的话,翻身将她压住:“定要你求我。” “哎呀……” 这二位继续翻云覆雨,而王宫那边则是电闪雷鸣。 不少人都跑出来看这怪现象:“奇了,怎么就只有王宫那边如此?” “听说找到了灵女,不知道是不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西域王宫内。 大臣们跪了一地,各个都瑟瑟发抖。 这一天两天就换个新王,他们都怕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更狠。 连齐王慕韵都惊了,小心脏跳得咚咚快:次哦,到底哪个是他?真的傻傻分不清。 步月歌跪在那也感觉气氛压抑,闷得很:这些人怎么都不说话?王座上的新王看起来真是妖孽,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妖里妖气。 传闻是死而复生的,不知道真假。 步月歌听到他终于说了一句“退下”,赶紧站起来就往外跑。 “步月歌,你站住,其他人都赶紧滚出去。”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大钉子直直地从天空扎下,将步月歌定在了原地。 齐王慕韵几次想和步月歌套套近乎,然而他感觉她似乎不认识自己。 大殿里只剩步月歌和慕天策。 她都不敢转身,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转过身来。”慕天策的命令和外面的闪电一样可怕,步月歌打了个哆嗦转了身,一抬眼就看到慕天策那张过分妖孽的脸:心跳过快警告! 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 “步月歌……”他一字一眼喊着她的名字,手指竟然肆无忌惮划过她的面庞,“我们今晚就成婚好不好?” 嗯?她没听错? 第174章 笼中金丝雀 步月歌真的认为自己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 除了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眼前这个男人更让她惧怕,特别是她从他那双魅惑众生的美眸中竟然看到了十分真诚,她更是怕了。 “你,是认真的?”步月歌好慌,怎么办? 慕天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自然是很认真,你是灵女,我是西域王,自古就是要结为夫妻的,莫非你忘了?” 步月歌很想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忘了,可是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说,还在用他的拇指仿佛抚着她的下巴。 他的手指真凉,简直就像是冰块在自己的下巴划来划去。 “确实忘了。”步月歌终于找到时机可以说话,然而他的大拇指腹竟然抵住了她的唇。 慕天策终于将视线从步月歌的面庞挪开,又很快挪回:“外面要毁天灭地的是你徒弟?” 步月歌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的,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嗯?” “来。”慕天策就像是和她很熟悉一般,领着她的手就来到了门外,指着天空的电闪雷鸣:“喏,在那骂骂咧咧却进不了孤设的结界的家伙,是你徒弟吗?” 步月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跳变得“咯噔咯噔”一下一下的,那不是白灵犀又能是谁? 她只能看到他大声喊着什么,却听不见声音,原来他这里设了结界。 等等,结界?“你?” “我是慕天策,你天定的夫君……”他还故意将夫君两个字拖长了音,听得步月歌是直打哆嗦。 还天定的夫君,她想死一死。 步月歌眨巴眨巴眼睛:“我有点晕。” 晕倒这招数她刚学的。 她感觉到慕天策扶了她一下,接着就将她打横抱起不知道往哪儿走。 她很想睁开眼睛一条缝偷瞄,然而不敢。 万一被慕天策知道自己装晕,会不会立刻就地成婚? 接着洞房花烛? 这……太吓人了。 步月歌感觉自己似乎被放在了床上,听到慕天策交代:“伺候她沐浴更衣,醒了告知孤。” “是。” 听着脚步声步月歌猜测他是离开了,偷瞄一眼,方才应声的宫女怎么生的也这般标志? 再偷瞄几眼自己的住处,漫天纱帐,偶尔穿来一些风铃声,就,真没想到这西域王宫竟然这般大变样? “灵女醒了?”宫女突然问她,她赶紧翻了个身想装睡。 可是感觉自己很快身体离开了床,三下五除二被人剥了衣服放在了浴池中,淡淡的花香使得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伺候她沐浴的四位宫女,其中一位就是方才问她话的宫女。 她愣愣地看了看步月歌,偏头对身后的宫女道:“去通知王上,灵女醒了。” 步月歌一个脑袋三个大,能不能给她点时间捋捋? 然而没有如她所愿。 慕天策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又来了,他简直就像是在看什么物件一样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个明白:“你果然穿素色好看许多。” “说得好像你看过我穿深色一般。”步月歌有些恼了,“你能不能解开我的穴位?我又不会跑。” “你是不会,可你的徒弟会将你带跑。约摸着,再有半个时辰,他就能将结界凿开了。” 步月歌心中暗喜:好耶,徒弟威武! 慕天策突然凑近他那张帅出天际的脸:“可是,孤已经将与你成婚之事昭告了天下,哦,还特意差人通知了北域皇帝。” 步月歌不懂他为何后面说的那几个字没有发出声音,可是看他说的那几个字,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心底深藏着的那个人——颜君逸。 她记起了所有…… 他真的死了? 不。 只要一想到这点,她的心就转着弯的痛,痛得她不得不弯下腰轻咳几声方能缓解。 慕天策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就解了她的穴位:“休想离开王宫,如若你不信,你大可试试。” “你为何将我囚禁在王宫?”步月歌着实纳闷。 慕天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另外一句话:“你若离开王宫,孤定让你名下所有产业成为孤的产业,即便是你用沐云的名字,乃至你在北域的产业。” 好家伙,好狠,这是将她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真绝,深知她爱财! 真是太过分了……她冲过去想要将他揍一顿,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他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安心呆在这,可保你平安。” “我同那笼中金丝雀有何分别?”步月歌恼得很,“那你还不如痛快点杀了我。” 慕天策一根手指晃了晃抵在她的唇上:“不,你很快会知道你和笼中金丝雀完全不同。” 他说完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仿佛一点都不留恋。 更加没有人看到他转弯后单手撑着墙面,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步月歌……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算是娶了你。 慕天策无声地苦笑几下才直起了身体,和方才判若两人。 他来到王宫大殿外看着白灵犀疯了一般砸着他设好的结界,他抬手一挥结界消失,白灵犀却用力砸下,愣是将地面砸出来一个深坑。 白灵犀也没有料到结界撤了,故而跌入坑中。 顾不上形象不佳跳上来冲向慕天策:“好你个慕天策,竟然敢囚禁我师父!” “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你这么一个忠诚的徒儿,也算是幸事一件。不过,你不是孤的对手。” 白灵犀哪管他这般啰嗦,用了全力长鞭挥去,只见如几道闪电般的电光闪出,他愣是被弹回了深坑中。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力?白灵犀强撑着再次跳上深坑,却见慕天策淡淡笑着:“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不必视我为仇敌,我不会伤害你师父,相反我会对她很好。她是我的天定夫人。” “你胡说八道!”白灵犀试图再次使用神力,竟然被慕天策捏住了咽喉,他压低声音道:“你若听话,孤便让你留在宫中陪她,若是非要和我成为敌人,今日这坑就是你的坟。” “你?” “我在等另一个人,不是你。”慕天策说着松开了手,白灵犀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担心步月歌安危,于是妥协:“那我师父现在何处?” “自然是在王后寝宫休息,来人带他去王后寝宫,没有我的命令,王后寝宫任何人不准离宫。” “是。”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侍卫将白灵犀围住,白灵犀恨自己技不如人,只好愤愤不平地跟着侍卫来到了步月歌所在的寝宫。 当他看到步月歌确实安然无恙时,默默退回了自己的住处,不敢打扰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感觉这王宫与之前大不一样? 白灵犀抬头看向四周,就连这些宫女侍卫全都换过了。 第175章 我想你了 步月歌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宫中呆住。 除了不让她离宫,但是没有限制她的朋友进宫,比如沐云。 沐云瞧着步月歌愣神:“你真的嫁了?” “没有,他只是对外那么宣布,不知何意。”步月歌叹气,“我若离开,他就要将我交给你打理那些铺子都收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位西域王哪里奇怪?” 白灵犀这几天都在暗中观察,发现除了不让步月歌和他离开王宫,其他的确实都是王后级待遇:“是奇怪,你说他只是对外宣布你是灵女,已和你成婚,然而从不跨入这宫殿半步。” “我说我成了他的笼中金丝雀,他还否认说不是,我看他就是个bt!”步月歌撇了撇嘴:“你们说哪里不是?” “着实怪异,而且我出入他也不拦着,还对我十分客气,特意差人给了我令牌。”沐云说着拿出令牌还拿出来一些账本,“这是这几日各个店铺的日收账目,拿给你看看。说来也奇了,每家店铺生意都好到爆,我这些日子忙到没空睡觉。你们看看我这大黑眼圈。” 沐云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白灵犀推了他一下:“不要卖惨。” “我不是卖惨,我就是说个事实,你们是没有见到那架势,我开始也不信,后来瞧见后心都颤抖了。激动!我在北域也没有见过这么火爆的生意,就连北域的邀月楼悦风楼都比不上。”沐云越说越激动,“有没有茶水给我喝一口。” 白灵犀递过去一杯茶:“我可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才伺候你喝茶。” “正好,我太需要了。”沐云接过茶冲着白灵犀笑了笑,白灵犀直接一个巴掌推在他脸上:“你不要笑,丑死。” 沐云正要同这不懂美貌的家伙争论一番,就听步月歌问道:“这账本上所记录的可都是真实客人消费?” “嗯?”沐云连着喝了几口茶后才回答,“你是怀疑客人都是同一批客人?” “对,你看着一天的消费金额是不是过于整齐了?”步月歌指着前天一间酒肆的消费记录问道,“你可还有更加详细的消费记录?比如精确到每桌?” “有是有,不过要重新统计。”沐云轻声叹气,“这回更加没得睡了,我太需要一个帮手了。” 他说着就转头看向白灵犀,白灵犀开始还没反应,但是发现沐云盯着自己许久,连步月歌都盯着他,他才反应过来:“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宫中守着师父,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在这里安全到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进来,你去帮帮沐云。毕竟帮他也是在帮我。”步月歌拿出来另一本账本,“特别这家酒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非人类的消费。听闻这西域不是准许灵兽偶尔来人类的城镇消费和活动吗?” “哦,那倒是。”白灵犀点头,“没错,而且他们可是大手笔,为得就是换取更多人气儿。” 步月歌正想说什么,白灵犀就像只猫儿一样粘了过去,抱着步月歌的胳膊就是一顿摇晃:“师父,徒儿有点舍不得离开你,要知道这要是忙起来,我说不定好久都不能见到你了。” “那,不能。”步月歌尴尬地笑了笑,拿出来三本账簿放在白灵犀手里,“特别这三家酒肆你多看看,而且你以前不是开酒肆的嘛,你熟悉些。” “好的,师父。”白灵犀抱着三本账簿乐呵呵站起身,“那么我们就不打扰师父了。” 说完他一手抱着账本一手拽起沐云就往外走,沐云随手抓起一块绿豆糕:“你这般急做什么,我还想着留下来吃顿晚饭。” 步月歌看着他们两个这模样,忍不住笑了。 晚饭?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和一个地方。 她紧忙追了出去:“你们两个等等。” 沐云赶紧跑回来先进去拿了几块点心:“我这一天都没吃饭呢。” 步月歌问沐云:“你可还记得山崖下的饭庄?” 沐云一愣:“记得,怎么了?” “你们今晚去那吃晚饭,饭钱我给。”步月歌走近一点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别被月夕幻术给骗了。” “师父可是怀疑那厮?”白灵犀还是机灵的,“上次我们去我就觉得奇怪。行,我们再去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找那可预约的地方,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约到。” 沐云的话音刚落,白灵犀就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约什么约,走起。” 说完,白灵犀拽着沐云的胳膊直接飞到了半空,只听几声狂吼后就没了动静。 步月歌抬头看了几眼忍不住笑了好久:“这两个家伙真是逗乐。” 她正准备回屋却听到身后传来慕天策的声音:“何事笑得这般开心?” 他怎么来了? 步月歌转头,只见慕天策不像个人似的朝自己走来,她不禁感叹:这人怎么看起来又妖孽了许多?没想到他穿素色竟然穿出了几分仙子的感觉。 “没什么事。”步月歌反问,“倒是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想你,故而来见你罢了。” 步月歌:……就不知道该不该信这油嘴滑舌的家伙。 “可我并不想你。” 慕天策淡淡笑着:“我想你就够了,在这里可还住得惯?” “就还行,除了活动范围小点。”步月歌坐下给他换了个茶杯倒了些茶,命宫女再拿些新的糕点来。 宫女放下糕点就全都撤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他和她二人。 好一会儿俩人都相对无言,只顾喝茶。 到后来步月歌是忍不住了:“你来到底何事?” “无事。”慕天策一脸看透人间的样子,让步月歌瞧着心里狠狠的:这厮真是能装,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无事。 “既然无事,月歌乏了就不配您在这虚度光阴了。” 她起身回了卧房,他竟也没拦着。 只不过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时辰还早,这般就睡了才是虚度光阴。” 杠?懒得理。步月歌倒头就睡,根本不想再听他多言半句。 之前她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威胁的,祈求的……总之,坐在外面那家伙就是一句话:“莫要再想着离开王宫。” 就真不懂他将自己困在这里做什么,越想越气的步月歌反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猛地坐起身却撞到了头:“哎呦。” 结结实实撞了脑门儿,她捂着脑门儿瞧着眼前也捂着脑门儿的慕天策:“你怎么坐在这?” 慕天策放下揉额头的手,猛然凑前握住了步月歌的手:“我说了,我想你了。”? 第176章 你这是何苦? 步月歌有点慌,她第一回认真看慕天策的眼神,怎么感觉他说的是真话? “想、想就想,还撞人家额头。”步月歌赶紧抽回手,“而且这是我寝宫,你” 慕天策猛然凑近,胳膊撑在步月歌身子两旁,她不得不脊背依靠着床头,瞪圆了眼睛盯着他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唇:他、他要干吗? “你莫不是忘了?”他捏起步月歌的下巴,更加凑近,眼看着唇就要贴过去了,却突然转了方向在她耳边喃喃道,“你是我的西域王妃……我来你的寝宫不仅理所当然而且我若宠幸你,你也只能顺从。” 完了,这厮莫不是要……步月歌四下看看,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抵抗的东西,一眼就看到枕头旁的发簪,她抓起来就刺伤了自己的颈项:“你出去。” 慕天策眼神里闪过震惊:“你这是何苦?” 他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步月歌这才大口喘了气:呼,还好还好。 与此同时,山崖下一缕洁白月光照在一张俊朗的面庞,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 只听身旁有人轻声叹气:“你这是何苦?” 坐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君逸。 只是,他又不完全是以前的颜君逸。 他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月夕:“现在几时?” “你是想问什么?”月夕一边没好气的将几颗药丸丢进他手中一边递来一壶酒,“喏,吃药。” 颜君逸将那几颗药丸丢进嘴巴里,直接吞了,接过那壶酒冷哼:“你这庸医。” “怎么说话呢?我若是庸医,你大可滚球。”月夕说着就要抢走颜君逸手中的酒壶。 结果,颜君逸也用力拽着,俩人像两个孩童谁也不让谁。 月夕那如白月光的面庞竟然都透出一丝微红,颜君逸元气损耗严重那煞白的俊朗面庞也微微透着一丝粉红。 俩人一个帅的清冷如月,一个俊的宛若上神,如今竟然为了一壶酒谁也不让谁。 颜君逸嗅觉已经灵敏到极点,自然知道这酒有多珍贵:“松手。” “拿来,居然说我庸医。” “莫要那么小气,我若是好了你自然不是庸医。只是用酒送药丸的,说出去没有人相信你是神医。”颜君逸突然松手,趁着月夕往后退了一下他又连忙抓住酒壶,酒壶就稳稳当当落入他手中。 没等月夕再来抢夺,他已经一饮而尽:“好酒!我怎会来此?” 颜君逸吃了药喝了酒周身发热,精气神儿都足了。 月夕冷哼,话语中透着冷嘲热讽:“呦,这是求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记得……”颜君逸心“咚”的一下,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还能记得什么?好好的北域摄政王都容不下你咯,你居然放掉那么好的权力,唉,真是不能理解。”月夕一边说着一边把着脉,时而皱皱眉头,“在我这好好养着,没有个十天半个月……” “不可,你这地方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光,我是住不惯的。” “哎,你还嫌弃上了?好,你喜欢阳光是?有本事你现在飞上去试试。”月夕指着一束阳光处,“我这怎么就常年不见光了?切,见识短。我懒得理你了,今晚有人约了来此晚宴。” 月夕说完就真的闪走,还丢下一句话从空气中缓缓飘来:“过河拆桥,你们夫妻还真是一个样。” 颜君逸发问:“我夫人呢?我夫人是谁?” “好好养伤,慢慢就记起了,急什么。”月夕的声音越飘越远,独留颜君逸一人坐在那发呆。 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丢下了北域? 越想真气越乱,他只好相信月夕方才说的话,或许过阵子就想起了。 他缓缓下了床,刚站直身体就感觉浑身无力差点摔倒。 他看着自己的手时而透明时而正常,被惊到了:“难道我?” 他看向那一束微弱的阳光,轻飘飘就飞了过去,然而阳光刚照到他身上,灼热的刺痛感让他立刻退回了阴暗处:“怎么会?” “你老实点,我今晚有很多客人要招待,一个人忙活做饭做菜烧火的很累的,你不能帮忙就算了,还要尝试自尽吗?就你现在这模样,如果照强光,分分钟就化为乌有了。”月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颜君逸莫名焦虑:“我为何如此?” “都说了你自寻苦楚。”月夕有点烦躁地抱怨,“你老老实实躺着睡觉,晚些时候我忙完会来。” “可是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你说我去北域做摄政王之事我亦不记得,我” “哎呀呀呀,你好生烦人,立刻躺下睡觉,不然我就让外面的强光照进来,让你马上消失。” “喔。”颜君逸还是知道在别人地盘老实点的道理,他重新躺下,没一会儿竟然真的又睡着了。 这次他做了好多梦,梦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他几次想要追过去,她就会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一次他好不容易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她猛一回头却吓了颜君逸一跳:“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你是希望我真的死了吗?当年你多狠心,我怎么舍得真的死了。” “颜君逸!”一声声的喊声让梦中的颜君逸瞬间醒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 “你现在太虚弱,切记不要沉溺在梦境中。万一被梦魔捉了去,我也难救你。” “我梦到了一个女人,她、她是” “想不起来就对了,不要想起来,梦里的都是假的。喏,吃药。”月夕递给他几颗紫色的药丸,“你莫要着急,要知道你用你自己的神力清退了时空,这是有违天道的,你若是现在回忆起一切,分分钟我这就要被劈成天坑了。” “我清退了时空?我怎么会?”颜君逸突然心口疼得厉害,他不得不捂着心脏的地方弯下腰,“痛……” 说完颜君逸突然“咚”一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痛就对了,不然你怎么记起过去。”月夕暗忖:怎么忘记她! 混小子竟然为了她违背天道让时空逆转,这大罪就算是她活着也不会饶了你的。月夕望着颜君逸这般想着,忍不住一声长叹:“你这是何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般折腾,看来你们两个是真的任何时候都没法好好在一起。唉……” 这时,突然天雷滚滚,道道划破天空的巨型闪电直直劈下来。 月夕眯了眯眼瞧着:想在我的地盘劈人?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咯。呵。 他一个转身就变了个模样离开了悬崖底来到了西域皇宫大门前:是时候来要点债了。 第177章 王宫内可怕的传言 月夕一个闪身进了王宫,看守大门的侍卫们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只能四下看看却没有看到人。 “大立,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经过?” “有一阵风吹过算不算人?”大立笑得憨厚,“老柱,你不要动不动就疑神疑鬼吓人,我们两个今晚可是值夜班。” “我哪里吓人了?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经过。” 大立看看周围几个:“你们感觉到了吗?” 其他人都摇头,大立有点不耐烦:“你每次看门都这样吓唬人,上次和你一起那个已经被吓傻了,你莫不是想我也傻掉?我可上有老下有小的。” 老柱挠了挠后脑勺:“希望我是感觉错了,你也不能怪我,我总是比别人感知力强一点。而且上次被吓傻那个是他自己说看到了什么,我又没有看到。” “还不是你” “你们很闲吗?”一声呵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宫中大总管南夜雨走了过来,他们都吓得赶紧跪下:“参见大总管。” “起来。”南夜雨抬头看看,“你们今晚守卫的都打起精神。” “是。” 南夜雨经过老柱身旁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柱感觉自己肩头疼得快散架还不敢吭声,直到南夜雨松开了手他才捂着右肩头半跪在地。 大立看到他这样:“你又怎么了?” 老柱将右肩头的衣服拽下,大立和其他人都凑近看了一眼,全都呆住不敢作声。 老柱回头看了看南夜雨已经走远的背影:“传闻这新来的大总管武力高强,看来真不是虚的。他若是再用力我这肩头怕是就废了。” “谁说不是,现在肿成这样了,你要不要去涂些药?”大立看着都咧嘴,“不知道为何对你如此?” 老柱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说了什么不对的。” 众人都不敢再说一个字,全都站得笔直,生怕下一个被卸肩膀的就是自己。 老柱站到半个时辰就有些撑不住了,额头冒汗,汗珠一颗颗滴下来。 大立看他不对劲:“你怎么了?” “说不上来,就是冒汗。”老柱说着就突然瘫了下去,就像是突然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 大立吓到说不出来话,还是旁边有个资历老一点的侍卫大喊道:“快来人呐,有怪物。” 怪物? 没一会儿这事儿就传到了慕天策耳朵里,汇报给他这件事的正是南夜雨。 “王上,这件事传的人心惶惶,您看?”南夜雨生的妖艳,是慕天策亲手提拔的,没有任何靠山。 还有传言说这南夜雨深得新王喜爱,故而才直接提了大总管。 就是因为南夜雨,新王才和新王妃一直分房而睡。 这话说多了反而就让人信了。 渐渐地,大家看南夜雨的眼神都变得很微妙。 自从宫中传出有怪物之后,越来越多人对他的议论夸张得很,都说南夜雨是妖。 慕天策像一阵风一样“飘”到南夜雨面前,捏起他的下巴,愣是将他提起,接着随手一丢,南夜雨竟然就像是一个物件一样被甩到了门上弹回,他还立刻跪地求饶:“属下错了。” “错在哪儿了?”慕天策这会儿更妖艳,眉眼轻挑,一般人都能被他勾了魂去,南夜雨“咚”一声跪地磕头:“属下确实因为气不过他们议论,冤枉王上,所以” “两个侍卫,你都容不下,孤要你何用?”慕天策甩袖,南夜雨跪着速度极快来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衣摆:“王,属下错了,恳请王上给臣一个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了,上次离奇死亡那个侍卫也是和今日侍卫一起值班的,莫要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慕天策单手掐着南夜雨的咽喉将他提起:“我记得我说过,我让你做大总管的原因,你可还记得。” 南夜雨双手握着慕天策的手,双腿不断地踢腾,试图挣扎求生,然而渐渐的他开始没了力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慕天策松开了他。 他就像是被丢在岸上快要晒干的鱼突然得了活水重新获得了生命:“咳咳……王上,夜雨记得。” “你既然记得,就应该懂得不可乱害人性命的道理。你既然是妖想要为人,就要恪守规则,否则……”慕天策猛回头,眸中透着凶狠。 “臣知错了,立刻去处理好此事。” “你打算如何处理?”慕天策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月夕,“去将那侍卫遗骸抬到此处。” “是。”南夜雨跪着退下,月夕才现了身:“看来今日你又要拖欠了。” “你也看到,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我” “别找借口了,其实关那南夜雨何事?别以为这世上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从我进大门的那一刻起,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一举三得,才是你的目的。”月夕缓缓朝慕天策走来,“一,你警告了南夜雨要他收敛行为,莫要收人精魄太多;二,你利用此事吓唬众人,好为你之后的计谋铺路;三,选在我来的今日,无非就是想要拖欠上交的神力。然,今日,你拖不得。” 月夕话音落,完全没有给慕天策反应的机会已经扣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凭空画了灵符打入慕天策体内,没一会儿一颗淡蓝色的神力珠就从慕天策的心口处缓缓飞了出来落入了月夕手掌心中。 月夕握紧神珠,松开了慕天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莫要心生怨气,这可是你当初与本君签好的协议,也是你有今天此刻的代价。” 慕天策捂着心口微微欠了欠身体很快站直,淡淡笑了笑:“神君当真是毫无情谊,冷漠得很。” “谁能冷漠过你?”月夕隐了身,看了看刚被抬进来的大立,突然冲到慕天策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掌:“我说过,不可用这种禁术害人性命,你才是把本君的话当成耳旁风?”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比我更清楚。更何况你现在收着颜君逸的元神,不也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吗?”慕天策唇角勾着魅惑,“我们彼此彼此,待我还完欠你的债,我便不再受你牵制,那时候我想要如何就如何。不像你们,这么久了还不能让她神力回身。呵。” 他说完就打开了月夕的手腕:“神君慢走不送。” 月夕只能离开,他不能插手这些事。 南夜雨只能感觉到慕天策在说话,但是他听不见,猜测不是和自己说话,于是不敢作声。 直到听到慕天策问他:“你用了禁术?” “是。” “混账!”慕天策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南夜雨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禁术,当时他将老柱选中,并没有打算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也没有打算让他死,只是想要借用他强大的感知力为己所用罢了。 慕天策一巴掌扇过去,南夜雨洁白的面庞大大的红掌印,唇角挂着血渍,他跪着不作声。 “出去守着!” “是。”南夜雨立刻闪到了外面,却透过门缝偷偷看着里面,当他看到慕天策将老柱的身体恢复原样时,他眼睛瞪得溜圆捂住了嘴巴:好强! “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偷看什么呢?” 听到身后的问话,南夜雨吓一跳,回头的同时已经运力于右掌想要将问话这人一巴掌拍晕再说。 然而……? 第178章 想办法逃出王宫 南夜雨急忙收回手,可惜也已经来不及,他一掌打出去的力度太强,犹如一阵狂风吹过。 步月歌可以躲开,但是她没打算躲,正想着找点什么理由逃出这王宫。 碰巧听闻今晚王宫发生怪事,她就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正好撞上南夜雨偷瞄什么,她其实也跟着偷瞄了,偷瞄结束才故意问的。 这一把掌正好打在了步月歌的左肩膀,她捂着左肩“哎呀”一声,瞬间殿门自动打开了,一阵风飘过,慕天策已经扶住了她:“你怎会来此?” 步月歌眨巴眨巴眼睛:“就,两条腿走过来的,今儿个巡逻的人似乎少了些?” “孤送你回去。” “哦。”步月歌小心脏“砰砰”跳,本想着慕天策肯定大发雷霆,然后将自己赶出去,可是他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她又故意问:“你不是不让我离开寝宫吗?我现在这样到处乱跑,你不生气?” “你可是闷了?” 听到他这么问步月歌恼了,怀疑他是故意问的:“你试试把你自己关在那宫殿里,哪里都不让你去,你会不会闷?” 慕天策面庞恬静地望着她,回答的话差点没把步月歌气死:“孤不会闷,我可以常年待在一间屋子里,只要有人送饭菜即可。” 步月歌听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好,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和我一起待在我的寝殿,我看你烦不烦。” “你可是认真的?” “当然认真,非常认真。”步月歌说完扭头气鼓鼓地走了。 她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身后传来慕天策的喊声:“你等等孤,孤安排一下就来。” “谁稀罕等你。”步月歌气炸肺了,她就不明白慕天策怎么不生气呢? 如果宫中传言是真的,那么方才躺在那的就是化骨了的侍卫,可是她看到那侍卫竟然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这慕天策莫非真的是妖? 妖?步月歌突然觉得头疼欲裂,疼得她不得不蹲下来捂着脑袋,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一些画面……画面里闪电、雷声、怒吼、蛇妖、龙……还有一个叫颜君逸的男人。 她猛然睁开眼睛,精神万分地站起身,缓缓走回了寝宫“朝鹤殿”。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侍女瞧见她上前询问:“王后,您这是?” 然而侍女对上她眼睛的时候还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满眼震惊地打着哆嗦。 步月歌看了她一眼:“准备好洗澡水了吗?” “奴婢马上去准备。”侍女吓坏了,连忙跑走,差点摔倒。 “月歌?” 听到有人唤她,她回头,瞧见慕天策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抬着他平时用的桌子等,还有人负责抬着那些没有批阅完毕的奏章,她很快收回了视线没有理会他。 南夜雨也跟在身侧:“王上,王后她方才可能看到了。” “你方才打到她了?” 南夜雨连忙跪下:“属下已经尽快地收回手掌,可是” “所以还是打到了?” “没有。”步月歌突然回答,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慕天策挥挥手让跟着他的那些人放下东西速速离去,他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进去。 来到步月歌身后,她正在摘饰物,瞥了一眼铜镜里的慕天策:“你还要困我到几时?” “你”慕天策刚刚就看到了步月歌眼睛的变化,步月歌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又变回红色瞳孔了。你说奇不奇怪,只要一变回红色瞳孔,我就想起一个叫颜君逸的男人。我嫁给了他,他却被赐死了。我不信,我还挖了他的坟,可是他真的……死了。” 最后面这几个字,步月歌说的特别缓慢,连慕天策听得都有些心有余悸。 “你记起来了?”慕天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步月歌身后帮她拆下头发上的饰物,一件件解下,一件件摆好:“他死了,你该忘了他。” “忘了他?你将我困在此,是不是也忘了一件事,步家当年可是你的支持者,步家大当家当年为了救你,将你和我那可怜的弟弟换了襁褓。谎称我弟弟夭折,实则是送到了别人家。我现在想知道,当年我的弟弟如今还活着吗?还是说,你就是他?”步月歌所说的每个字都让慕天策心颤抖。 他拆下了所有头饰,没有回答步月歌的问题转身走了,只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有时候记忆也是会骗人的。至于困你到何时,孤不知,不过应该快了。” 慕天策转弯时抬头看了看天:快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月夕回到悬崖底,瞧着颜君逸呆呆地看着无论阳光和月光都会照进来的地方,忍不住问他:“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步月歌是谁?”他突然这么问,月夕一愣:“你想起了?” “没有,只是想起这个名字。还有,也是如方才这样的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之日,她挖了我的坟。”颜君逸说完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叹气。 月夕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回答:“是,记得没错。如若你想知道她是谁,你就快点恢复,去寻她就是。” “她现在何处?” “你当真想知?” “想知。” 颜君逸冲过来想要抓住月夕的胳膊,才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他:“我这是为何?” 月夕叹气,拿出那颗宝蓝珠,先将蓝珠里的神力推进了颜君逸的身体才继续说道:“步月歌如今在西域王宫,前不久西域新王慕天策才昭告天下,步月歌是他的新王后。” “什么?”颜君逸更加想不通了,“挖我坟这事,莫非是慕天策指使?” 月夕摇头:“非也。至于这其中的渊源,当你恢复之时自然会记起一切。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我今日在西域王宫上空发现天象预警,她要苏醒了。或者说,她已经醒了,她比你先一步记起了所有。而这一次,无论你再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让时空重启,无法将一切抹去。” 颜君逸看着自己身体里的神力在一点点恢复,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在帮我捡回当日我散落的神力。” “不然呢?”月夕深吸一口气,“你好生在这待着,千万别逞能出去,分分钟被外面的雷劈傻。到时候步月歌可就真的和慕天策在一起了。” “为何我听到这句话会心痛?”颜君逸捂着心口,“她挖我坟,我不是该憎恨吗?” “你可拉倒,你不倒贴我都谢天谢地,赶紧躺着去。”月夕同时拿出来几颗药丸递给他,他倒是老老实实吞下,没一会儿又如死人一般躺在那一动不动。 月夕仰头:“血月之日,天下如何,就看你能不能醒来了。唉,这次的天地劫能不能平安度过,是个谜啊……” 第179章 你们都好谜,就我是个人? 月夕连着几声长叹,看着天空突然变色,连忙加固了防护,没一会儿又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他枕着胳膊躺在颜君逸方才躺着的地方看着雨水就像一颗颗珠子“砰砰”砸在他设好的结界上,被弹出去又有新的砸下来。 连着三日,他就这么看了三日。 直到一束阳光照在他的面庞,他才起身来到颜君逸身旁,手指轻抚在颜君逸的腕内:“差不多了,该醒来了。” 他自言自语完就离开去准备今日的晚宴。 没多久颜君逸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已然恢复正常,他试着喊了几声月夕,无人应声,他轻松一跃,人已经飞到了悬崖之上。 强烈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急忙躲进树荫下才好一些。 待自己适应,颜君逸正要离开就听到月夕喊他:“喂,你就不能多点耐心找找我,我方才忙着准备今晚晚宴,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不知。” “不知还到处乱跑?”月夕对他表示很无语,说着就拽着颜君逸往回走,“今晚有客人,你来帮忙。而且你现在身无分文的准备去乞讨吗?” “我想去找她。” 月夕猛回头:“你记起一切了?” “没有。” “没有?那你要去找谁?” “挖我坟的女人——步月歌。”颜君逸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挺了挺身板儿,似乎自己要去做的这件事,理直气壮。 月夕拽着他就往回走,一边往下飞一边啰嗦:“你莫要现在去找,晚点等你记起所有再说。” 说到这他回头看看颜君逸:“曾几何时你也挖过她的坟,你知道不?” “嗯?”颜君逸不解地看看月夕,“何时?” “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来的那位贵客,你一定想要见见她。”月夕丢给颜君逸一堆木柴,“知道你只会添柴,赶紧的,客人马上到了。” 颜君逸木然地添柴,月夕一边炒菜一边偷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如若不是那位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我定是要将这一幕用空镜传给她看看才是。 这哪里还是很多年前凶巴巴的神君?又哪里还是权势滔天的北域摄政王?分明就是个听话只会添柴的小可爱! 想到这,月夕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再对上颜君逸漠然又呆呆的目光,他更是笑到躺地打滚:“哎呦呦,笑死我了。” 颜君逸不知道他笑什么,指着锅:“糊了。” “哎呦。”月夕赶紧站起来将没糊的部分盛出来,“赶紧撤掉一些柴火。” “喔。”颜君逸拽了几根木柴出来,火小了一点,月夕不知道丢了什么进去发出“刺啦”一声,吓了颜君逸一跳,他眸光中透出光亮,脑海中断裂的那部分记忆就像是突然闪现的银河将记忆串在一起:“我记起了……” 月夕确实没空再理他,直到将所有菜都做好才和蹲在那望天的颜君逸说话:“你记起来了?” “她可还好?” “那必须好,你用你所有的神力将时空逆转,她能不好吗?” “好好说话。”颜君逸站起身足足比月夕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她今晚会来?” “你怎知?” “你做的这些都不是给正常人吃的,想必客人只需要闻香味儿就好。”颜君逸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这里可有好些的衣衫给我换?” “没有,只有粗布衣衫。”月夕微微扬了扬下巴,颜君逸只是在月夕肩头轻轻一拍,月夕身上那件略微大了一些的锦衣就到了他自己身上,月夕则穿上了粗布衣:“如此,才对。” “喂,你这人” 颜君逸背着手,只是余光扫过,月夕就只好认栽地抱怨两句:“早知道你过河拆桥这么快,我就不该救你。” “就算你不救我,我的神识也早晚会汇集于此。”颜君逸无情揭穿了事实,月夕只能砸嘴巴几下无法应声。 此时,风铃声接二连三响起,颜君逸先一步飞走:“她来了,你若不出现最好。” 月夕追了几步小声喊道:“记得收钱!” 然而没有人应声,只有越来越大的风铃声,也意味着她到了。 颜君逸站在饭庄门口看着她若隐若现的神识渐渐靠近,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然而他竟然脱口而出:“是你挖了我的坟?” 也一直盯着他的步月歌唇角微勾:“看来你记得。” “我也是刚记起。”颜君逸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而躲在一旁偷听的月夕恨不得将颜君逸敲晕:这货就是扫兴!好不容易约到了她的神识,好不容易可以将话都说明白,颜君逸你到底在干什么?完了完了,这单怕是一分钱都收不到了。 万分担心自己收不到钱的月夕差点哭了,却听步月歌的神识轻声唤他:“月夕,你打算躲在那多久?还不出来见我?” 月夕只好硬着头皮闪现:“没想到你连我这种小神都能记得。” “自然是记得,你唤我来的,我怎会不记得。”步月歌虽然只有神识,但是眉眼间透着的威严让人有些害怕。 月夕不禁想到了过往,差点跪了:“小神斗胆,望上神赎罪。” “不必如此,如今我不过是凡人一枚,哪里还是什么上神。说到我是上神的时候,就要提一句身边这位神君了。方才你质问我是不是挖了你的坟?”步月歌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距离颜君逸不过半拳的距离,她微微仰头,唇角勾着魅笑,纤细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胸膛:“是我挖的也不是。” 步月歌揪着颜君逸的衣襟将他的头拽低到和自己平视。 她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是作为凡人的步月歌挖了你的坟,她只是不敢相信她心爱的你真的死了,挖了确认一下好让自己死心,可惜你骗了她,不知道你打算和凡人的步月歌怎么解释你假死之事?” 颜君逸瞳孔放大:“作为凡人我确实死了,并不算骗她。” “哦?如此不算骗?那就说说我和你。”步月歌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一手拂过他的面庞:“你曾经骗了我的真心,还挖了我的坟,只是为了让那些人承认你多么的大义灭亲。那时候你说的好听,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将我钉死在噬魂崖,喔,就是这里,对吗?” 听到步月歌说出这些话,月夕都冒冷汗了:完了,看来这位上神是来寻仇了。曾经她就是个不好惹又睚眦必报的上神,如今经历人世修行,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丢丢改进? 偷偷跟来的白灵犀和沐云紧紧抱着彼此,特别是沐云好害怕地说道:“你们都好谜……感觉就我是个普通正常人类。” 白灵犀点点头,沐云指了指自己悄声问:“就我是个人?我要不去晕一晕?” 第180章 他好心办坏事 白灵犀叹气:“完了,这回不太妙。” “几个意思?”沐云本来想晕一下但是实在太好奇了,他可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真的神明。 白灵犀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沐云捂住嘴巴点点头。 沐云本来想打个圆场,却听步月歌轻声道:“你让我来不就是要我来见他吗?” 沐云也只能张张嘴巴什么都没说退出来,还悄悄关上了门。 于是,他们三个就一直躲在门口偷瞄。 可惜,看了个寂寞。 因为,颜君逸直接将她和他所在的空间封住了,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看到彼此,听到彼此说什么。 颜君逸陪着她先入座,等着她品尝完这一桌子美食后才敢开口说话:“过去的事,我确实有些年少无知,当年只想着能够成为第一,并” “神君可是想说,钉死我是逼不得已?如若不将我钉死在这噬魂崖,就无法和众人有个交代?”步月歌随手一挥,桌上那一盘盘的美食就全都被丢了出去,像放鞭炮似的在门外那三人身后碎了一地。 月夕皱了皱眉:“这些可都是古董,可贵呢。” “显然是不够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多挑剔。”白灵犀叹气。 沐云不知,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几块碎片,不敢出声的原地尖叫:“竟然是清玉骨瓷!” 他们三个围着那一地碎瓷片,小小声议论:“你也知道清玉骨瓷?” “我知道,这可是我最想淘到的宝物。当初我之所以来你这饭庄就是听人说你所用的瓷器很像清玉骨瓷,所以我才花重金来的。”沐云拾起一块块碎瓷片,差点哭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碎了,到底是谁扔出来的,怎么这么本事。” “不用问,定是我师父。”白灵犀偏头看看月夕:“你怕是要好心办坏事。” “我哪知道你师父一想起来就想起那么久远的事,如今看来颜君逸也想起来了。”月夕叹气,“反正早晚要面对的,早点知道了结果也算痛快。” 突然几道纯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他们三个仰头看去。 白灵犀也叹气:“不见得那么快会有结果。” “你们真是多事!”慕天策的声音突然传来,白灵犀看看月夕:“这下好了,血月之夜未到,你等于人为促进了。” 月夕一巴掌推开了白灵犀,白灵犀就像是被风吹走的落叶,轻飘飘落在了远处结界外,任由他怎么拍打结界都对结界内毫无影响:“喂,让我进去。” 这时一声空灵的话语从他耳边传来:“让你进来作甚,送死?老实找地方躲着。” “月夕,你这家伙有点过分。”白灵犀气得跺脚,可是没办法,他在这四位大佬面前确实太弱,他仍然不放心地喊了一声,“记得照顾一下我师父,她老人家可是那啥” 神识在此,这四个字他没敢说出口。 与此同时,他终于瞧见了身旁的沐云已经昏了过去,他只好搀扶沐云先回到西域王城,将沐云安置在步府。 此时,天空闪现大片大片的红云,透着黯淡的金色…… 不仅看得沐云心惊担颤,更是看得西域王城内的老百姓们目瞪口呆。 议论声甚至盖过了隆隆的雷声。 “这是怎么了?” “太可怕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红色的云,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以前可听老一辈说过,那可是传说,西域刚刚建成之时,就出现过一次这种红色的云,不过具体是什么,我那会儿还小,就没有听明白。” “我知道,”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他身边的十几个人顿时围了过去,打趣道:“万半仙,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位老人家被大家戏称为“万半仙”,传言很多年前,他确实可以预言一些事,然而也不过就那么一两年的事,后来他就经常说这三个字“我知道”,开始大家还期待一下,后来才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家冷哼着往前走了一步,大家都主动给他让出来一条路,生怕不小心碰到他他会摔倒。 如今这老人家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看他简直就是瘦骨如柴。 他想要举起拐杖都举不起来,只能抬一下然后落地:“我知道这是要发生什么事,王宫内有妖怪,还是大妖!几乎和仙差不多的大妖,本事大着呢。” 他说完还得意地看看周围人,大家都被他逗笑,没有人在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反而急了:“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大妖。” 有人故意问:“既然是大妖,那么是什么妖呢?” “灵女!”“万半仙”突然说出这两个字让大家伙都有点反感了,谁人不知这灵女在西域简直比王上地位还高。 “老头儿,你这么乱扯就没意思了。” “我没乱扯,真的。而且王上也知道这件事,哦不,王上也是大妖!”“万半仙”说完竟然将拐杖举起来了,指着天空声音颤抖着,“我想起来了,是上古时期的万界乱!快跑,跑。” 他说完确实想转身跑,然而没走两步,身体就直挺挺趴了下去。 人群中有大夫连忙上前查看:“他死了。” “这……”众人一阵慌乱,自然没有人在意“万半仙”方才说了什么,只当他胡说八道。 后来,平日里经常照顾“万半仙”的几个邻居凑了点钱就让棺材铺的人处理好这位“万半仙”的后事。 从他说话到去世前后不超过五分钟,连大夫都直呼奇怪:“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心跳一样。” “唉,他也是可怜人,那两年他确实料事如神,可是自从步家出事,他这么多年就没有再说准过什么,希望他这次能说对。那我们是不是也出去躲一躲?”有人担心地问。 “躲?往哪儿躲?出去这王城,外面可都是各种灵兽和妖。” “也是,平时不觉得如何,如今……”这时,说话的中人们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多了许多黑色雾气,渐渐黑色雾气越来越浓,众人反应过来想跑却跑不动了。 他们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而从黑色雾气和众人之间突然窜出来一些逐渐变大的人,他们不仅体型变得很大,模样也在发生着变化。 妖兽!它们就藏在他们之间?众人只能看着却无法阻拦,每个人的瞳孔都因为惊恐而突然变大。 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是,刚刚明明被抬走的“万半仙”竟然颤颤巍巍地回来了,还拿着他那拐杖指着那些突然变大的妖兽喊道:“果然被我猜中,你们这些妖兽休想混乱我西域王城,众灵兽众妖速速听令,将这些显现出来的妖兽全都带到王城外的灵山!” 胆子大的还继续瞪着眼睛看,胆子小的早就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看不见就平安。 只听到一阵“嗡隆嗡隆”的低沉声,地面不断震动几次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静到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发现自己可以活动后,一阵乱的作鸟兽散。 片刻,西域王城大街上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而天空中红色的云渐渐变成了紫色,偶尔几道亮紫色闪电划破长空。 无人看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加无人知晓这一切都因为——噬魂崖那四位…… 第181章 噬魂崖一别,你我不复相见 西域王城百姓们回到家中就像失忆了一样,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甚至连“万半仙”死而复活不知道命令什么人将妖兽除去的事情他们都不记得。 而这位“万半仙”更是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记得他。 只是后来有人去灵山附近采草药,说是见到一个老头儿总是骂人,还让他们不要去灵山里面采草药。 这是后话。 而当“万半仙”下达命令那一瞬间,其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众人被定住的瞬间,实际上和噬魂崖发生了一点时空交换。 当时的噬魂崖是这样的—— 慕天策和颜君逸谁都不让谁,而他们两个的实力竟然实力相当。 看得月夕心惊得不行,他拽了拽站在自己身旁的步月歌:“慕天策何时有了这般神力?” “可能是你助他这般的。”步月歌此刻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言一行都透着威严,月夕吞了几口口水:“我怎么会助他,我” 月夕恍然大悟:“这小子精明啊,这些年我以为他是上交神力,实则他利用我获得了更多神力!”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现在神力已经减弱到如凡人。”步月歌说完绕过了月夕,轻松一跃飞到了半空中。 月夕想拦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神力,别说拦住步月歌的神识了,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撑不住。 他躲在一块巨大的灵石后,看着自己设置的结界正在一点点裂开:“不好,天雷还是会发现颜君逸,哦不,也会发现步月歌的神识。” 月夕不得不冲着半空中对峙的三位大佬喊道:“喂,你们等会再打,我没力气支撑结界了,天雷会” 他都没喊完,撼动一座山的雷直直劈下。 月夕看呆了:好家伙,三个一起劈哦。 这么说,他们三个…… 这三人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对着天雷施展了神力,也就是这样的一次反击,迫使时空停止了。 就是西域王城所有人被定住的那一刻。 而那些所谓的妖兽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故而它们不能存活,只能哪来回哪去。 它们本就被镇压在灵山之下,自然回到了灵山。 只是巧不巧的“万半仙”已经死了,他和这些妖兽属于同一时空,故而他也被带回了灵山。 他不属于被镇压的,所以只能在灵山附近游荡。 他知道灵山里太过危险,提醒采草药的人是不想他们遇到危险。 噬魂崖的三位一同对抗了天雷,既然没有被劈散,他们就同时吸收了天雷的力量,反而促使他们三个神力大增。 特别是步月歌,虽然只有神识,但是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她冷冷地看着颜君逸:“这一次,你不打算将我捉了钉在这噬魂崖上给众生一个交代了?” 颜君逸知道和他说话这位实际上是曾经的步月歌,他不能否认那段让他最为后悔的过往:“不会。” “哈哈哈,真是可笑。颜君逸,你现在做这些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错误吗?”慕天策更加妖艳了,他站在步月歌神识旁:“这时候不是和他打架的时候,不如回去让你的神识和这一世的身体融合了再说?” 步月歌偏头看了看慕天策:“融合?” 她冷哼了一声:“无非会有两个结果,一我忘了我所有的过去,就在这一世安心做个凡人;二忘了这一世我的身份,用上神步月歌的身份将过往算算账。你希望我融合成哪个?” 她这么一问,问得慕天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我确实没有想过。” “你先回去,今天我必须和他好好算算账。”步月歌说着都没给慕天策反应的机会,只是轻轻一掌就已经将慕天策推回了王宫。 慕天策“咚”一声跌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空了:“本以为她恢复了过往记忆能好点,如今看来,还不如做个普通人。她不快乐。” 慕天策很后悔,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不好”,人已经来到步月歌的寝宫“朝鹤殿”。 他疯了一样冲进去,宫女们全都吓得跪下。 “王后呢?” “王上,奴婢们不知。”宫女们磕着头瑟瑟发抖。 他找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步月歌,顾不上被人发现什么,直接一个纵身消失。 宫女们当场全都吓晕了过去。 慕天策再次来到噬魂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进不去结界了。 他只能用力拍打:“颜君逸!你不能和她真的打起来,她是铁了心的想死。颜君逸!” 步月歌并不是只有神识在,她故意隐藏了人气儿,就是为了让他们都误会自己只有神识。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解脱。 颜君逸只能看到慕天策在大喊,但是结界内他无法看清楚慕天策的口型在说什么。 颜君逸没有想过会这样:“月歌,当年的事是我错了,但是我没有想过和谁炫耀什么……” 他说不下去了,他多想将真相说出来。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众生,他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她可以活下来。 如果他不亲手将她杀死,她根本躲不过万界劫。 到时候她真的魂飞魄散,神识尽毁,他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可是,这些他不能说。 因为是天机! 如果说了,她会再次经历万界劫。 等于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努力都白废了。 他只能任她误会自己。 就在这时,步月歌双眼猩红,双手提着两把上古神剑,一个纵身飞向颜君逸:“颜君逸,纳命来!” 颜君逸见她竟然用了全部神力,现了原形朝自己飞奔而来,他本不想还手,只是连连后退。 然而步月歌的神剑直刺向他的心口,他伸手去挡,本以为她能念在这一世有过的一些情分会心软,会放下神剑。 可是她并没有,还加大了力度刺下去:“从此你我两清,我只希望永不再相见。” 颜君逸双眼闪现黄金瞳,他的心碎了:“你真的这么想?” “对。”步月歌转动神剑,剧烈的疼痛让颜君逸不得不用神力将神剑弹出。 步月歌冲他大喊:“拔剑。” 颜君逸缓缓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金色,身后的神龙呼啸而出…… 慕天策在结界外只能看到结界内紫色红色的电光如闪电不断闪现,他束手无策:“颜君逸!不要还手!” 颜君逸提着一把闪着暗紫色光芒的神剑,用力一挥朝自己心口的神剑砍去。 “不!”慕天策在外大喊。 而让颜君逸震惊的是,砍下去后,步月歌的神剑不见了。 正当他纳闷地抬头时,却见步月歌朝他飞了过来。 她捧住他的脸淡淡笑着,就像是那天边捉不到的一抹七彩祥云:“颜君逸,你从不信我。其实关众生何事?” 她的话让颜君逸想不明白,正当他纳闷时,步月歌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将神剑划过了她的颈项。 颜君逸大惊:“月歌!” 步月歌依旧是淡淡的笑:“你我从未相识,该多好…如今噬魂崖一别,你我不复相见。” “不!”慕天策疯了一般狂喊。 颜君逸恍然大悟,丢下神剑冲过去想要抱住步月歌,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抱住,她化作了点点星光般慢慢消散:“不,你、你不能这样惩罚我,不!”? 第182章 好狠的惩罚 随着星光点点,结界也渐渐消失。 慕天策也如疯了般冲过来,他试图想要伸手捉住点点星光,而那星星点点就像是和他捉迷藏一样,他的手伸向哪,光点就飞到另外的方向:“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连让我收集你元神的机会都不给吗?” 颜君逸也尝试这么做:“对,一定还可以的。以前我可以,现在我一样可以。” “不是的,以前你可以,现在你不可以了。”月夕的声音空灵的传来,“她选择这么做就是要永远消失。从此她只活在你们的记忆中,让你们的心里永远都留着一块不会愈合的伤口,只要想起,就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一声长叹后,月夕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获得了解脱,而我们或许将守着无尽的孤独,真是好狠的惩罚,不愧是远古上神。” 他的声音随着点点星光一起消失了。 噬魂崖瞬间黑如深渊,也将颜君逸和慕天策的思绪带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候噬魂崖还是树木茂盛鲜花遍山野,小桥流水,群鸟聚集,灵兽各居其所。 无人能破的结界守护着这崖中的一切。 当时的慕天策还是这噬魂崖最厉害的上古灵兽,只是它被贬在此,心中一直带有怨念,大家都不敢靠近他。 虽然他生得俊朗,不少小灵兽都会偷偷看他。 步月歌有一天难得出关巡山就瞧见了这位难得可以化成人形的上古灵兽,她故意逗他:“挺好看一人,总是扳着张脸,似是这里谁欠了你。看你长得还不错,不如还是变成灵兽给我当坐骑。” 当年的慕天策心高气傲,看步月歌周身散发的灵气一般般,以为她也是不知道什么灵兽变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就将她推出了自己的领地。 可步月歌只是轻轻一挥手指就直接用红莲业火将慕天策自己画的领地给烧了。 这一下可把慕天策惹恼了:“你是谁?竟然敢烧我的地盘?” “何时准你们自己划地盘了?”步月歌突然变成山一般高大,却很快隐去了身形,只是她的声音会从四面八方传来。 慕天策又气又急,自己折腾许久愣是没有打到步月歌分毫,累得他最后都现了原形。 “哎呦,这不是我丢了的小灵兽吗,原来是你。” “你到底是谁?”慕天策吼完大口喘着气,正好一条小狐狸摸索着窜过,小狐狸冲他呲牙,还嘲笑他:“你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待这么久的?她是这里的主人。” “胡说,我来此快三百年,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主人。” 小狐狸撇嘴:“那是因为你见识短,我师父才闭关出来好吗?她老人家一闭关都是一千年起,你三百年叫唤什么?” 突然崖中动荡,鸟兽到处逃窜。 慕天策也感知到不对劲,他刚才为了打步月歌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居然跑都跑不动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巨石砸下,换作平时他只要轻松一跳就可躲开,如今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动弹不得。 小狐狸急着跳:“你倒是动一下啊。” 当他以为自己就这么被石头砸死时,两眼一闭准备等死。 却听到步月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就剩了这点本事,想当年你逃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找个厉害的师父,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捉你回来。” 慕天策看着自己竟然被步月歌随意提着,顿时脸就红了:“你放开我。” “喔。”步月歌竟然真的将他放开,“啊……”慕天策大喊着快速往下跌落,他以为步月歌会来救他,谁知道她就这么看着他往下落。 直到重重跌在地上,全身骨头快要碎了个彻底。 巨大的疼痛让他顿时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看到步月歌那双漂亮又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怎么,是不是又要对我说放开你?” “你” “小东西真是调皮,我救了你不说谢谢还凶巴巴。我这噬魂崖可不收凶巴巴的小东西。”步月歌说着手指尖便流光溢彩,像是在弹琴一般,没一会儿慕天策就感觉自己周身轻松许多。 强大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流窜,这……这是神识!“你?” “为了救你,给了你一些我不用的神识。你不用谢,我给的纯属是我多余的。”步月歌说着打了个哈欠,“白灵犀,看着他,要是四十九天内他敢到处乱跑直接打断他的腿就是。为师出去转一圈。” 慕天策回想到这唇角带着微笑,他突然抓起颜君逸:“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步月歌她什么事都不会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和我们生活在这噬魂崖不知道多开心!” 颜君逸任由被慕天策一拳拳打下去,他没有还手。 他觉得慕天策说得对。 如果当初他没让她伤心到绝望,如果当初他爱她一人也爱众生,会不会有不同的解决办法? 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 月夕说得没错,她的惩罚真的特别狠。 可这就是她。 她步月歌从来就是敢爱敢恨的上神,她从来就与众神不同。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说自己从不信什么众生平等,更不信什么人间真爱,但是她愿意为了他相信一次。 可是就是这样一次,她将全部的信任都给了他,他却负了她。 他也不想,他什么都不能说。 慕天策见他不还手,俨然一块木头一般任由自己打,反而停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我西域不再欢迎你。”慕天策晃着离开。 颜君逸后来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沐云瞧着他这样子急得喊他:“你还好吗?” “我在哪?” “我在噬魂崖找到你就带回了北域,因为现在西域将我们赶了出来。我现在还犯愁步月歌交给我的那些店铺怎么办呢。”沐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丝毫没有避讳地提起步月歌。 颜君逸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消失,他缓缓坐了起来:“我现在在哪?” “我府中。” 第183章 他不相信她这么狠心 颜君逸没等沐云再说什么,人已经如同一道魅影闪出了房间。 看得沐云一愣一愣的:“怎么回事?” “颜君逸,你给我滚出来!”门外传来一声大喊,沐云一听就知道是谁,心里“咯噔”一下:他莫不是追自己而来?这个小冤孽哦…… 沐云心里慌慌的往外走,转念一琢磨:不对,方才那家伙喊得是“颜君逸”! 他还没等做出反应,就看到眼前两道光飞来飞去,他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直到这两道光“嗖嗖”两下闪出了他的府中,他瞪圆了眼睛,差点晕过去,好在旁边的丫鬟急忙扶住了他:“王爷,您这是?” “你刚才看到两道光了吗?”他指着屋檐上方,丫鬟摇摇头,机灵的眼睛透出一抹看傻子的眼神:“王爷可是又出现幻觉了?我这就去请神医来为您瞧瞧。” “你等会。”沐云松开了丫鬟:“你的意思是我出现幻觉?那你可瞧见我带了原摄政王回来?” 这下丫鬟小脸一垮,面露紧张:“王爷,看来您这癔症是越来越严重了,彩云这就去请神医。” 小丫鬟剁着小碎步就跑,跑几步又跑回来拽着沐云往里走:“王爷在彩云未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屋。” 沐云感觉她就差没说出“听话”二字了,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没瞧见?” “没有。” “那你可记得我几时回到北域府中?”沐云这问题一问,小丫鬟直接扶额,念叨着“完了完了”一路跑走。 等她带着神医回到门口,沐云就听到丫鬟对神医说道:“您可千万万瞧仔细些,王爷竟然说他带了原摄政王回到了北域府中,这可是西域临时府邸啊,我们何时回过北域?” 听到小丫鬟这话,沐云就更加纳闷了,他四下看看,奇了,这里分明就是北域他府中的布置,怎么就成了西域的临时府邸?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云觉得不再说一个字,而是选择暗中观察。 他急忙躺在床上琢磨着,如果小丫鬟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就是病了?如果自己说的和小丫鬟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自己将今天他看到颜君逸和白灵犀俩人和两道光似的“嗖嗖”飞走这件事告知神医,会不会被认为癔症加重? 等等,自己需要立刻书信一封给小皇帝才是。 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他,他起身就直奔书房。 然而当他按照自己记忆走到书房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件事,这里的书房虽说和北域府中的书房一样,但是所用的笔墨纸砚全都不同,特别是这纸……他低头看了看,竟然有隐约的一个“策”字! 这是西域王宫?这纸张是西域王特用的纸! 不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和神医追了过来。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神医,您快瞧瞧。” 沐云偏头看向旁边的神医:“你是谁?为何戴着面纱?摘了面纱!” 他有些恼火,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位神医不瘟不火走到他面前,只是一个抬手就将他敲晕。 她回头看看小丫鬟:“将他带回去。” “是。”小丫鬟彩云轻轻松松就将沐云扛了回去,还小心翼翼将沐云放在睡床上。 此时神医走到他床边坐下为他把脉,没多久就留下一方子,并且交代小丫鬟:“看着他连续七日服下此方。” “是。”小丫鬟送神医出门,神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停:“他今日说他看到两道光可是真?” “是真。是王上那日带回来的俩人,不明原因将他们也丢在此处。” “嗯。”神医未在多问,很快纤瘦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去。 彩云站在门口一直弯着腰,过一会儿才直起腰看了看在屋内熟睡的沐云,才紧忙拿着药方去抓药。 她一路步子轻快,刚到药馆门口就瞧见沐云说的那两道光还在打来打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轻声喊道:“白灵犀,拿药了。” 正在打得热火朝天的白灵犀听到有人喊自己,连忙闪身出来:“你等会。” 他接过彩云手中的药方,按照药方上写的很快就将药抓好递给她:“沐云还没好么?” “王爷怕是要一阵才好,毕竟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他就是虚弱。”白灵犀瞧着彩云一直在偷笑就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医官你头发甚是好笑。”彩云欠了欠身,“奴婢告退了。最近您和那位还是别总去沐府为妙。” “你以为我想去,还不是颜君逸这货动不动就要循环一次。”白灵犀说完就看了一眼站在那发呆的颜君逸,给他一个大白眼之后冲着彩云的背影喊道:“下次你和那位神医说说能不能给颜君逸也看看,他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彩云压根没搭理他。 白灵犀关上药馆的门抬头看看门匾:“唉,师父啊师父,你到底去哪儿了。如今可好,我一个开酒馆的开药馆。” 他一回身就撞上颜君逸盯着他,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作甚?” “你刚才说师父,她一定没死是不是?”颜君逸死死抓着白灵犀的肩头,白灵犀被他抓的生疼,抬手又开打,一边打他一边对颜君逸凶:“她死了!第一次,她被你钉死在噬魂崖给众生一个交代;这一次,她被你的苍古神剑削了个魂飞魄散,怎么,你还不满意?” “不,不是这样的。”颜君逸突然将白灵犀反扣住,“你说实话,这里是哪里?为何我感觉今天这一幕每天都在重复?” “你说是哪里就是哪里。” “这不是北域,你刚才找我的地方也不是沐府。这是西域何处,说!”颜君逸一想到步月歌化作点点星光飘散的一幕就头疼心疼得厉害,他本想忍着这份疼痛,逼白灵犀说出实情。 然而,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在他昏迷过去之前,他听到白灵犀无奈地说:“唉,又一遍,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倒宁可你回去北域算了。” 北域?不,他不回去。 她不会死。 他不相信她这么狠心! 她怎么能丢下自己独自死去? 她到底在哪?她还在西域吗?颜君逸想着这些彻底晕死过去。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噬魂谷?” 第184章 他是怎么死的 颜君逸回想到这,唇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刚刚重生的远古上神,不知怎么竟然生在那山谷。 噬魂谷是他和她初相遇的地方。 那时噬魂谷是那般美丽,各种鲜花数不清,竭尽所能的绽放,想用自己的微弱美丽装点本来枯骨丛生的噬魂谷。 噬魂谷原来如其名,无论人、妖、仙、魔、神……只要是进了噬魂谷,就别想活着出去。 久而久之,这地方就成了各界惧怕的称谓。 而步月歌是长久守护在这里的神。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好好的地方竟然成了令人人畏惧、避之而无不及之地。 好在经过她的一番努力将那些枯骨化成了各种鲜花,那些怨气化成了丛林溪水……周围的小动物无家可归的在这里都找到了家。 原本阴森可怕之地,经过她一番妙手回春竟然恢复了生机。 当他刚刚重生降落在此就看到了刚刚将一棵快要将死的大树重新生出新芽。 她灵动的眼眸瞧着他,他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因为他完全被她吸引了目光,怎么会有女子这般美丽安静? 万物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静,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她竟然拥有如此神力? “呲……”这时一只小白狐冲着他呲牙,就听她轻声唤道:“白灵犀莫要凶别人,回来。” 小白狐“嗷呜”一声耷拉着脑袋走几步回头瞪一眼颜君逸。 颜君逸回想到这忍不住又笑了,看来那时候小白狐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个祸害。 步月歌飞身来到他面前:“问你是何人,你为何不答?” “我”颜君逸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其实他也忘了他是个什么神,为何还能重生,“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步月歌一愣接着大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轻抚过他的面庞,轻捏了一下他的下巴:“看着好新鲜。” 一旁的白灵犀捂嘴偷笑:“师父,你可不要觉得新鲜就将他吃了。” 步月歌回头看了一眼白灵犀:“为何不可?他居然敢说是和我一样的人,吃了我岂不就双倍厉害了?” 白灵犀笑得直接仰翻过去。 颜君逸黑着脸瞧着步月歌:“谁吃谁还不一定。” 说着他就抬起左手扣住了步月歌的手腕,一股清凉之气瞬间从他的手掌心传来:奇了,她怎会有这般奇特的神力? 看她这造物本事本以为她是火象之神,然而她竟然拥有水象神力? 步月歌突然眉眼间闪过一抹暗红:“小新鲜竟然想和我打一架?” 颜君逸许久没有活动筋骨,刚醒来就遇到挑衅,骨子里带着的争斗之气不断闪现:“我不叫小新鲜,我有名字。” “你这人甚是奇怪,本座不就是问你名字么?你支支吾吾不答,还妄想和我打斗一番,真是一点都不乖。”步月歌这话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围观的小动物们都瞪圆了眼睛瞧着,还议论纷纷。 “你们说谷主是不是打算将那小新鲜吃了?” “吃了有点可惜,不过谷主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挑衅,吃了是肯定的。” “就是就是,别看这小新鲜白白的,但是感觉不好吃。” “不知道是清蒸好还是红烧,需要脱掉衣服洗白白吗?我要不要早点通知珍骨河河主赶紧将河水整清澈些?” 颜君逸听着这些小家伙们的议论,太阳穴紧了紧: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他抬手就用了神力,试图将这些小家伙们震飞。 小家伙们想跑感觉都来不及,就在他们闭上眼睛准备被打伤之时,就听到了他们熟悉的声音:“去通知珍骨河河主,赶紧的,这小新鲜本座是吃定了。” “好好”小家伙们飞速跑走。 颜君逸震惊,她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他可是六界无对手的存在。 至于怎么死的?他居然不记得了。 多半是因为自己没有对手太孤独,孤独死了。 嗯,一定是这样。 颜君逸笃定自己就是孤独死的。 “居然敢动手打我的小可爱们,你这小龙当真是不太可爱。” “龙?胡说,我” 颜君逸的话都没说完,就感觉步月歌搂住了他的颈项,他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她,还没等他反应,她就像是那飘舞的纱幔在他身上飘来飘去。 她突然在他面前停下,修长的手指再次勾起他的下巴:“怎么?不想承认?可你就是一条龙。哦不,现在只能算半龙。” 她的话让他气愤不已,他非要显出真身吓她个半死! “胡说!待本君显出真身,你这小女子怕是要跪地求饶。”颜君逸开始显化真身。 步月歌装着吓一跳的样子往后退了退,随手抱起小白狐,小白狐担心地问:“师父,我们要不要往后退远一点?” “不必。” 这时,一只九条紫色尾巴的狐狸窜了过来,步月歌急忙也将它抱起:“白展期,你这些日子跑去哪儿了?” “师父,这家伙在作甚?” “我们在等他显真身,师父说他是条半龙,他不服气呢。”白灵犀小眼睛瞪溜圆瞧着,听他这么说白展期也好奇完了:“真的?我们噬魂谷什么动物都有还就是没有真龙,传说这龙族不都被砍完了吗?当初噬魂谷里可是好多龙骨头,那个珍骨河河主以前不就是条小白龙吗?” “也是,不知道,等等呗,不过看他这么久都没有显出原形,多半可能是条虫。”白灵犀打了哈欠冲着颜君逸喊道:“龙还是虫的,你能不能快点?” 步月歌抿嘴忍着笑。 颜君逸黑着脸吼了回来:“你等小狐莫要聒噪!小心割了你们舌头。” 然而,白展期和白灵犀同时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气得颜君逸差点吐血。 没想到重生之后遇到这些奇怪东西,居然不怕他! 想当初,他…… 刹那间他忽然回想起自己死之前的片段,他不是没有对手孤独死的,他好像是被人变成了虫。 哦不,是变成了小蛇。 难道他真身已毁? 颜君逸不服气地用了花身咒,顷刻间变出了真身。 然而…… “哈哈哈哈……”白灵犀和白展期的笑声响彻噬魂谷。 漫天的桃花瓣从四面八方飞舞而来,这些花瓣围着他螺旋上升着旋转,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他死之前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他死后被埋在桃花瓣中,难怪他重生醒来到处都是桃花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第185章 那些过往(1) 颜君逸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条虫,虽然这看起来大一些,但是始终都是虫。 步月歌轻轻将两只灵狐放下,美眸透着淡淡的灵光,顿时笑声停止。 她来到他身旁,轻轻一挥手,那些桃花瓣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样听她召唤,竟然变成了一件白色长衫,略微透着一点点淡淡的粉。 颜君逸看着她的手指朝自己伸来,本想逃窜,却被她轻松拿捏,她怎么这么大力气? 虽然自己现在是条虫,但是也是极品森蚺! “放开我。” “哦,好。”步月歌就真的松开了他,他摔了个结结实实,他都能听到自己的蛇皮“pia”一声打到地面的声音。 嘶,疼。颜君逸吐了吐蛇信子本想变回人形,发现自己竟然变不了。 渐渐又传来他们的笑声,还有人小声嘀咕:“快别闹了,在这噬魂谷现了真身还想变回人形,那也要问问谷主同不同意。再说了,你马上就要被红烧,折腾什么。” “就是,这样斩成一段一段的,还挺好。” 此时,一个人影闪过落到步月歌身旁:“这是何物?” “和你一样的物。”步月歌说着就揪住了慕天策的耳朵,“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叮嘱过你不准出谷。” 她往前凑了凑:“啧啧,看你沾染着一身臭气,赶紧去洗洗。” “是。”慕天策贪玩儿跑去下面的镇里转了一圈,没想到就被嫌弃了。 步月歌随手一挥就将颜君逸重新变回了身型,颜君逸倏地脸红,只感觉自己周身都吹着凉风,他下意识挡一挡,就那么一秒的时间,他已经穿上了她用桃花瓣做好的衣衫。 只听她温柔的声音传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噬魂谷的一员,名曰颜君逸。记好。” 她说完就背对着他离去,只是交代让慕天策带他一起去洗洗干净:“不要再有任何人味儿,知道吗?” “是。”慕天策低头行礼认错,看了一眼旁边的颜君逸竟然一动不动,干脆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梗梗着脖子没用,如若不想被红烧了,随我一样行事。” 颜君逸自知现在无能为力,只好吞下这口气暂时如此。 他本以为可以天天见到她,没想到并不是。 一天天等着,竟然等了一千年。 这一天是他历劫化龙的日子,噬魂谷天雷滚滚,道道闪电直劈而下,吓得谷中所有生灵全都躲了起来。 慕天策与他同时受劫,冷眼看了看他:“没想到过了一千年,你还对她那般憎恨。” “我只是不服气,我” “不服?你和她的实力相差十万八千。”慕天策的话说完,突然一道巨雷劈在了他的脊背,闪电随之划过,颜君逸看到了慕天策脊背上的龙纹:“你竟然是上古青龙一族?” 慕天策根本来不及回答,已经被道道闪电劈得无力支撑。 没多久颜君逸的劫数已到,就在他紧闭双眼准备承受第一道天雷之时,却听身旁传来接二连三的大喊声:“师父!不可。” 颜君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瘦弱身影:“你在做什么?” “你这次过不了此劫,既然你在我噬魂谷,我便护你。”步月歌一边承受着天雷一边字字清晰地说道。 颜君逸试图拦住她,可他根本无法靠近。 就这样,她竟然帮他挡了七百七十七道天雷。 这一夜,整个噬魂谷的生灵们都视颜君逸为敌。 “如若她醒不来,我定将你抽筋拔骨!”此刻虚弱地趴在一旁的慕天策一边吼一边砸着床边,白灵犀拿了一颗药丸丢进他嘴巴里:“你自身难保,吞了药丸睡。” 白展期紧张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步月歌:“师父?师父您没事的对不对,千万不要吓我们。” 一些胆子小的小动物都开始抹眼泪。 白灵犀试图用自己的金丹为她疗伤,被她拒绝:“师父!您这是要急死我吗?” “不可。”步月歌突然说话了,顿时屋内的哭声小了许多,全都围了过来瞧着她。 “谷主。” “上神。” 什么称呼都有,毕竟他们都来自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遇到她的时候,她也各有不同的身形。 唯独相同的是,她从来未离开过噬魂谷,从来没有。 步月歌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灵犀:“你是不是傻?为师不是说过,任何时候不准将你的金丹用来给人疗伤,你就是记不住是不是。” “可是师父不是别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亦是别人,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可以。”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白灵犀偏头抹了眼泪担心地问:“可需要徒儿做些什么?” “不必,你们都出去。”步月歌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颜君逸本想留在这陪她,却被她一挥手就轰了出去。 这天之后,颜君逸总是孤单一人,因为大家都不想理他。 “谷主从来没有救过任何人。” “就是说。之前也有蛇化龙渡劫没成魂飞魄散的,怎么谷主就非要救他?” “想想就好气气。”一只刚刚可以化人形的兔妖跺着脚。 十天过去,慕天策伤好第一时间化成青龙直冲云霄,在噬魂谷上空飞了好久才缓缓落下。 颜君逸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她到底为何救他?为何她知道自己过不了此劫? 慕天策落在他身旁:“不服吗?” 颜君逸转身离开,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他只想见她。 慕天策冲着他的背影冷哼:废柴,不足为惧了。 他本来以为颜君逸会成为他的对手,然而现在看来根本无所谓。 慕天策跟着颜君逸来到步月歌的住处,拦下了他:“不准来此。” “她未说不准我来此。” “她尚在闭关,你少来打扰。”慕天策不客气地推了颜君逸一下,颜君逸没躲开但是也没有被他推开。 这让慕天策恼了,下狠手打了过去。 颜君逸不出手就是一直往后退。 正好采集仙露回来的白灵犀和白展期看到这一幕。 白灵犀眯了眯眼:“他怎么不还手?” 白展期摇头:“管他,让他们打去。我们去看看师父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好。”白灵犀紧跟着跑走,回头看去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我的天呐,他居然有上古神剑?”? 第186章 那些过往(2) 白展期不解地问:“这神剑不是师父给他的吗?” “绝对不是,不行,我得去劝劝。这样打下去,师父醒来指定气炸肺,那些小可怜的花花草草喔。”白灵犀不放心地冲了过去,然而都还没开口就被震了回来。 白展期蹲下来看着脚边的白灵犀:“我刚想说你别自不量力,也不看看他们两个是什么级别,我们两个是什么级别。我们还是看看师父情况如何。” 他拽起白灵犀两道光影闪进了屋内。 只见步月歌正晃着身体要往外走,他们两个一人一边搀扶住:“师父,您刚醒来还是别出去管他们了。” “可不是嘛,您看他们这力气大的,我刚长出来的毛毛都被烧了。”白灵犀说着还急忙变回了狐狸的模样展示着。 步月歌叹气:“不行,我得去拦着。不然要出大事。” 她刚刚出门就看到颜君逸和慕天策二人已经各自使出了百分之五十的功力,她喊不出声,只好拍白展期的手:“快,快喊一声,让他们停手。” 白展期得令照做,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师父醒了!让你们快快停手。” 喊到最后都破音了,就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喊。 白灵犀接着变回了人形补充了一句:“再这么打下去,山谷里的花花草草树树就要被烧光光了!” 一些小妖见到步月歌醒来,全都跑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一只小兔子指了指自己刚刚被烧了的小尾巴,一只小松鼠摸了摸自己被烧掉一撮毛的小耳朵,一只小白泽跳来跳去展示着它刚刚被烧到的爪爪…… 一下子这里成了告状的地方。 步月歌看了一眼白灵犀:“去拿些灵药来给它们涂上。” “师父,您自己还不够。” “我这不是醒了吗,晚些时候我的神力恢复就可以再做了。去,我和他们两个说说话。”步月歌面上看着并无特别,很平静地交代着。 白灵犀和白展期招呼着这些小家伙们:“走,我们去涂药。” 小家伙们各个都开心得不得了,仿佛自己受伤了是件好事。能用灵药涂上伤口,不仅可以最快治愈伤口,而且还可以无形之中增加灵力。 重点是这灵力可全都带着神识,无形中等于增进了几百年的修为! 瞬时,山谷竟然热闹如过年,小家伙们就差没张灯结彩放鞭炮了。 小家伙们正欢实着蹦跳,就感觉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正当它们纳闷地看看彼此时,地面连着又震了几下。 这时,有只小猫妖指着身后道:“我们是不是先跑一跑?” 大家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跑,没见过这么大的谷主。” “就说他们两个还好吗?看起来好疼的样子。” “怎么看都像我小时候不听话,我娘亲揍我pp的样子。” 白灵犀看着直咧嘴,声音颤抖着问旁边的白展期:“我觉得我pp一紧一紧的。” “谁不是呢?赶紧走,万一师父打上瘾了……”白展期话音还未落地,只见“嗖嗖嗖”几百道光影闪不见了。 白展期和白灵犀互相看看彼此:“好家伙,敢情他们平时都是装柔弱的!救我们两个不会用这招了。” “好气气!”白灵犀气呼呼地跑,白展期也跟着它赶紧倒腾四条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用叠词?” “好玩。” 白灵犀说着回头又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师父这般模样甚是可怕,以后还是勤加修行才是。” 白展期也回头看了一眼打了个哆嗦:“定个小目标,今年年底一定学会光影消失术。” “我看行,顺便加多个小目标,年底给师父的聚宝盆填满金子,要不银子也行,不然等她回过神发现才那么一点,不也得那么揍我们?” 而被它们热议的步月歌正如山一般高大,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她手指尖捏着的两片树叶。 刚刚小家伙们感觉到的地震正是步月歌变大身型,后面议论的就是步月歌揪出了颜君逸和慕天策神识并排摁在山头一顿胖揍! 至于揍了哪里,大家都懂的,不太好开口说。 等于手动杖刑…… 揍神识这种可怕的事,也就只有步月歌能做。 一般上神根本拽不出人家神识。 被揍了神识的俩人现在被提着,脸都红成了大山楂。 慕天策咕哝着:“都是你,在这山谷打什么?” “好像是你先动的手。”颜君逸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竟然被打pp! 想到这他的脸又红了几分:“老脸丢没了。” “现在咋办?”慕天策头一回认同颜君逸的话。 这时就听步月歌空灵的声音响彻山谷:“从今日起,噬魂谷对外消失,全部谷中生灵闭关修炼,没有本座的允许,不准打架。” 正在涂灵药的小家伙们听到这话都眨眨眼睛:“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展期叹气:“完了,不能出去玩儿了。” 白灵犀皱眉:“不能出去玩怎么赚金银?” 顿时小家伙们懂了,全部开始惆怅。 让颜君逸和慕天策没想到的是,这一闭关就是三千年。 还有七天,又是颜君逸渡劫的日子。 慕天策先一步来到他闭关之处:“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渡劫。” “用你废话。”颜君逸闭着眼睛打坐根本不想理会这个没事就来打扰自己的家伙,“你若无聊想要见她,自去她闭关之山谷找她就是。” “你”慕天策甩袖离开,还丢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听着慕天策彻底离开,颜君逸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变幻一个手印,顿时他的左手手掌心多了一颗黑色的心石。 黑色的心石变得越来越透亮,丝丝绕绕的黑气缠绕在心石周围。 “只要有了它,我绝对不会渡劫失败。”颜君逸无意中在梦境中获得此物,他知道这是灵山禁地之物,但是此物不仅可以助他修行,更加威力无穷。 传说上次使用此物的上神特别神秘,不仅不生不死与天齐寿,而且还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 不知为何此物竟然被镇压在灵山禁地,他能拿到此物或许是一种缘分。 自从上次渡劫失败被步月歌代为受罚,他就十分内疚。 有一天他无聊逛到了灵山禁地,本要转身离去,却有个声音一直喊他的名字,他随着声音进去就拿到了心石。 这个秘密他一直埋在心底。 为的就是能渡劫成功,可以有一定的资格站在她身旁。 越想越激动的颜君逸忽然气息紊乱,他急忙将心石收回,好在他平时勤于练功,不然方才那一下他很容易走火入魔。 第187章 那些过往(3) 噬魂谷的七天其实过得很快,但是对于颜君逸来说无比漫长。 他很难静下心来打坐,连他自己都很纳闷到底为什么。 只要一打坐就心慌意乱,各种奇怪的念头排山倒海般的涌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加上慕天策也总来看他,惹得他烦躁不已:“你总来看我作甚。” “我担心你走火入魔,为何你周身会散发着黑紫之气?”慕天策不管不顾将手指放在颜君逸的手腕,“脉象却并无奇特。” 颜君逸突然睁开眼睛,黄金瞳中散出一抹黑紫,慕天策正要出手拦着他,然而却被他强大的真气直接震飞。 慕天策看着他狂风一般的冲出山洞,大喊了一声:“颜君逸,你疯了吗?” 慕天策本想立刻追出去提醒大家,可是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断了:“嘶,这家伙不对劲。” 他不得不赶紧先为自己疗伤。 他刚刚调息结束外面就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不好,这声音像是魔界之音,难道灵山的东西出来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接受着召唤,他极力克制着,但是心底仅存的一丝魔气还在,这股强烈的对抗让他一口血喷出,他趁着自己还有意识连忙将这山洞用结界将自己封在山洞中。 万万不可出去,他隐藏了这么久,即将摆脱最后的一丝魔气,绝对不可以。 瞬间传来的地动山摇让他失去了意识。 而噬魂谷已经大乱。 白灵犀和白展期看着四周铺天盖地的黑气笼罩而来,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办?” “他们都到处乱窜了,师父呢?” “我们两个最菜的就别担心他们了,我们怎么办?”白展期说着已经骑到了白灵犀的背上,白灵犀抖了几下:“滚下去,我还没找媳妇呢。” “喔。”白展期爬下来哆嗦着依靠着白灵犀,“我们去找师父。” “你知道师父在哪个山洞闭关吗?说不定师父不在噬魂谷。这么久了,你感受到她的一丝气息吗?” “没有。”白展期又一次抱住了白灵犀,“不行,我们还是去找下师父,我害怕。等等,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噬魂谷的结界可是从来没有松动过的,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黑气是冲着什么而来。” “还用你觉得吗?你看看颜君逸现在的模样!”白灵犀任由白展期扒在自己背上,快速跑到一个大树树洞之中躲起来。 白展期露出两只小眼睛看过去:“他真是?” “好家伙,这没看出来,他竟然是魔神?” “什么?”白展期说话都结巴了,“不是说魔神早就被那个很厉害的上古大神给灭了吗?怎么会重生了?” “谁知道。”白灵犀揪了一下白展期的耳朵,“躲好一点,他已经完全被元神控制了,魔神重生降世,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啊。” “就是说,我们还是去找师父,我怕怕。”白展期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白灵犀,白灵犀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出息,怕怕个毛线,躲好点,这大树会护着我们的。” 噬魂谷已经完全被黑气笼罩,但是黑气还在持续撞击着结界。 颜君逸仅存的一丝意识提醒着他:快醒来,不可! 他心口传来剧痛,另一个声音控制着他:快让我们进来,你是最强的魔神,已然重生,报仇之日已到。 报仇?报什么仇? 顷刻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各种片段……万古之时,天地浩劫,他是代表天庭的战神,奉命捉拿背叛天庭的上古神…… 她是曾经背叛天庭的上古神? 不,怎么会? 那他为何会在这里重生? 过往的种种全都在他的脑海中重现。 原来是她杀了他,他的骸骨在此埋葬。是吗? 脑海中的声音狠狠地回答:“就是如此,她就是杀死你的真凶。快醒来,魔神。” 颜君逸最后残存的一丝清醒意识被瞬间吞噬。 “哈哈哈”他脑海中控制他的声音大笑着,“魔神重临人间,各界大门重新打开,是时候报仇了。” 笑声落,颜君逸突然站到半空中,双手做着没有人看得懂的手势,噬魂谷的结界被打开,黑气就像是饿狠了的猛兽,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没多久,噬魂谷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顷刻间,噬魂谷阴森无光。 哪里还有花花草草,全都是骨头堆成的山谷。 颜君逸黄金瞳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他就像是万界之主宰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 突然天空中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天兵天将千军万马地浮现…… 白展期哆嗦着问:“完了,这是万界劫吗?” “书上写的是这样,问题是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吗?” “不是,每隔一阵就会重新来一次。”白展期揪住白灵犀的皮毛,“我记得书上写的,上次万界劫是有一位上古神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才让天庭得以取胜。你说那位上古神不会是我们的师父?她和颜君逸是不是早就认识?” 白灵犀还未回答,就听到步月歌的声音传来:“胡说。什么书在那胡编乱造,分明是我被杀了,将魔界带到了噬魂谷,我将他的魔缘身封在了灵山。” “师父,您在哪?” “唉,真是想不到,总有刁民要害本座。你们说这次是我杀了他还是让他再一次杀了我?”步月歌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奈和苦涩。 白灵犀感觉到了:“师父,您?” “如若这次我死了,你们就各自修行去,我不想再活了。和他的纠缠就到此为止。不过,我还是好奇,这一次,他会不会又用为了众生的借口杀了我。呵。”步月歌说着渐渐显现了身形。 她一身雪白翎纱,经过的地方全都闪现着冰雪般的光亮,渐渐的噬魂谷终于亮了。 白灵犀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师父……” “我怎么感觉师父真的不想活了,呜呜呜,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展期抽泣了几下,“我不想师父死掉。” 随着步月歌的模样渐渐清晰,颜君逸从空中缓缓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颜君逸看到步月歌的时候,心突然疼得让他差点站不稳。 此时天兵天将们在一旁打鼓呐喊:“战神威武,重生再战!杀了她!她是祸害。” 颜君逸脑海中一直控制他的声音大笑着提醒他:“没错,杀了她,你就是这天地间最强的魔神,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你是魔神,天地只会认你是天庭战神。这是你唯一一次可以摆脱魔界的机会了,杀了她。她带你误入魔界,她是万界之祸!” 万界之祸?颜君逸看着一身羽衣飘飘仙气十足的步月歌:她真的是万界之祸吗?为何她会有冰冻万物的本事? 第188章 那些过往(4) 颜君逸望着眼前的女人,他迷惑了。 他不知道到底要相信谁的话才好,这时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三方势力在争夺:一方是天界的天兵天将各种劝说他一定要杀了步月歌这个大魔头;一方是魔界的残存也让他杀了步月歌好成为至尊第一;一方则是十分微弱的声音,来自他的心底——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再伤她的心。 他曾经伤过她的心吗?他为何不记得。 微弱的声音太弱了,很快就被其他两方势力挤走。 颜君逸右手轻轻一划,一把让天兵天将都震惊到瞬间闭嘴的上古神剑赫然闪现在他手中。 有个刚刚晋升的天兵哆嗦着小声道:“噬魂神魔剑?天地之初,大地神女以她的咒语炼造而成的神剑?可斩神?” 没有人回应他,唯独步月歌看了他一眼,只是随手一挥就将这新晋升的天兵抓来了自己手中:“你说的不对。这噬魂神魔剑是我的,是用你们对我的诅咒炼造而成。它本来不属于他颜君逸,只是上次大战,我将这神魔剑给了他,让我想想我上一次死的时候留下来什么诅咒?” 她说着说着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她将那天兵丢了回去,继续朝着颜君逸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说着她想起来的过往:“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杀死我的时候,我诅咒你,下一次用这把剑复活再杀我一次。而这一次我死了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要相遇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动心动情。” 步月歌说完已经站到了颜君逸面前。 颜君逸手中的剑疯狂震动着似是要逃走,如若不是他用力握着,恐怕这把剑已经自己窜了。 看戏的那帮又开始敲锣打鼓叫嚣个没完。 步月歌皱了皱眉头,抬手想要设个结界,却看到颜君逸举起了神剑朝她的心口刺来。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盛开的红莲,静谧又妖艳。 “看,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信我。颜君逸,这次我用什么诅咒你好呢?让我想想。”她忍着心口传来的剧痛,将结界设好。 颜君逸才意识到她并不是想要伤害自己,而是设结界:“你?” 他想要拔出神剑,然而神剑得了步月歌的血就像是海绵丢进了水中,疯狂嗜血。 颜君逸察觉到不对劲,无论自己怎么用力拔剑都无济于事,他竟然不自觉地松开了那把剑。 步月歌的面色越来越苍白:“颜君逸,这次你还是不信我,你还是要救你的苍生吗?” “不,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哈哈,”步月歌又超前走了一小步,“不知道吗?那么,我这次就诅咒你想起我和你生生世世且永远记得,以后的我再遇到你,永远都不记得你,更不会爱上你。” 颜君逸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步月歌开始逐渐冰封,随着她一点点变成冰,他的记忆也在一点点恢复。 当冰晶快要封住她的面庞时,他所有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不!”他的心像是被突然刺进了无数的冰刀,“不,你不能这么残忍,我、我是有苦衷的,我” 他几次想要说出心底的秘密,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是的,他发过毒誓,永远不能说。 如果说了,她就真的永远不存在了。 多残忍! 他看着她的唇角勾起笑意,也看着那万年寒冰封住了她的笑意。 围观的渐渐散去,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各界惧怕的噬魂谷谷主,哦不,准确点说,是拥有无上神力的创世神步月歌死了。 这一次,死得特别痛快。 白灵犀和白展期抱着步月歌的冰封之躯哭了几百年。 慕天策和颜君逸打了几百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冰封之躯上竟然生出了一朵红莲。 他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红莲。 噬魂谷难得的宁静和谐。 这四个人每天轮番看护着,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千年。 红莲开了三千年毫无变化,这一天噬魂谷忽然漫山遍野的开花,他们四个吓坏了。 自从那次之后,噬魂谷幽暗如冥界,寸草不生,毫无生机。 这…… 他们四个害怕地冲向她冰封之躯,红莲不见了。 让他们不知所措的是,冰封之躯也不见了。 又一次难得的齐心合力,他们推断出,她去了人间。 于是,他们四个开始分头寻找。 这一找就是五百年。 他们约定每一百年就到噬魂谷集中一次。 第五百年这天,白灵犀、白展期和慕天策准时回到,等了好久颜君逸都没有等到。 慕天策此时的修为已经很高,他开始推寻颜君逸的位置:“奇怪,为何他元神这么微弱?” “他在何处?” “西域。”慕天策说完就直奔北域,白灵犀和白展期紧随其后。 “他在看什么?”白灵犀悄声问。 “这是西域一家大户人家步家,有孩童即将降生。”慕天策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激动,“莫非她要出生了?” “我先去看看。”白展期趁机溜了进去,这一进去就没出来。 步家非寻常人家,这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白展期变成步家仆人的样子暂且混在其中。 让慕天策和白灵犀气愤的是,他们两个进不去。 慕天策推测道:“看来这步家不一般,颜君逸也进不去。” “那怎么办?” “我们只能寄生于人试试了。”慕天策也是个狠人,二话没说就闯进了西域王宫,正逢一妃子生产,他就这么出生。 三天后,步月歌才出生。 白灵犀松了一口气,远远看了一眼那小丫头,不禁叹气。 这时,他看到颜君逸将自己的元神剥离了大部分给了刚出生的小丫头步月歌。 他冲过去问颜君逸:“你这是何意?” “这步家人不寻常,可她太不寻常了。” “不懂。” “你不用懂,总之我的元神封着她好。咳咳”颜君逸说完又将另一部分神识连通了慕天策。 “你这是?”白灵犀看了咋舌,“你是想要慕天策的皇子之气养师父的元神?这……你会死的。” “死就死了。”他已经记起了所有,这样记着太痛苦了。 白灵犀陪着颜君逸在步家外一呆就是六年。 白灵犀打了个哈欠:“你还要呆多久?” “快了。” 就在这一天半夜,步家突然发出鬼哭狼嚎,白灵犀吓一跳。 想要找颜君逸的时候发现他不在自己身边:“奇怪,人呢?” 而这时,他看到一个和步月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六岁女娃儿正在提着一把刀疯了一样地到处砍。 遇到什么砍什么! 白灵犀想要冲进去看看,可被强大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无数次地冲撞之后,他发现结界吸收了他的修为和灵力,他意识到不对劲,可惜晚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在人间阳光下行走。 而且他被弹到了北域境地,尽管他尝试离开,可惜无效。 于是,他在北域开了一家“千年老妖”酒肆,等着故人来。 第189章 那些过往(5) 白灵犀这一等就不过才人间十五年,还好,当他见到步月歌的一瞬间,激动的直接变错了模样,变成了个女人模样。 平日里他几乎不出来,他那酒肆更是无人看得见,步月歌看见了,别提他多高兴了。 于是,他选好了时机,将这么多年来积攒的灵力全都用来再现身型。 尽管步月歌不记得他了,但是他也乐呵地喊她师父。 只要他记得就成,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只是让他没料到的是颜君逸这家伙竟然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几次试探,最后得出结论,颜君逸竟然为了封印师父千年桃木血的秘密,消耗着自己的神力。 颜君逸不是不记得,而是刻意忘记了。 当他看到步月歌被带出步家时,他紧忙跟了过去。 原来是步家有人要将步月歌丢到荒山之中,而且这时候还有个人也被送来了,那就是年幼的慕天策。 瞧见慕天策的颜君逸有一种天生的敌意,他将步月歌带走,留下了慕天策任他自生自灭。 对于这件事,颜君逸也没后悔过。 因为当时他就看出来慕天策这小子就是个天生情敌! 后来,慕天策带着被步家抛弃的步月歌在大山里生活。 为了让她不要有负担,也害怕她还记得什么,所以他故意变成了森蚺的模样陪着她。 再后来随着她年纪增长,有了自己的想法,当遇到那对老夫妻的时候,他尽管十分不愿意,但是知道是她的命中注定,所以只能放她离开。 本以为有自己的神力在,她的气息自己始终可以追踪得到,可是他失算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步月歌年纪增长,她自己的神力也在增长,完全压制了他的追踪。 后来他不得不化身为人到处找她,还特意找到了万年红宝石来搜寻她的气息。 当他好不容易身居高位,以为可以轻松找到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在人海中找一个人有多难。 这比以前找她难多了! 他还偷偷在心里发过誓,只要能够找到她,立刻娶她! 可是,当她就那么闯进他的府中,闯入他的眼帘时,他慌乱不知所措。 他忘了发过的誓。 他害怕她记起过往…… 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对她好才是好。 如今看来,他又一次搞砸了。 他总是那么笨拙。 回想到这,颜君逸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身旁的白灵犀:“我们在西域王宫,他学会了坤神结。” 白灵犀直接跳了起来:“啥?慕天策这小子这么厉害了?坤神结啊!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无限循环好多次?” “对,不过,我有办法破此结。沐云呢?” “不知道他。” “怎么着,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现在想起我了?”沐云的声音从他们两个背后传来。 他们同时回头,看着沐云精神抖擞走过来,异口同声问:“你说这是哪里?” 沐云被吓一跳愣在原地的,呆呆地回答:“我府中啊。” 白灵犀翻白眼拍额头:“又一遍。” 颜君逸抓住白灵犀的手腕:“身上带了刀吗?” “带了,你不是想要?”白灵犀回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沐云,“难道那坤神结要用他的……” “赶紧给我。”颜君逸着急找刀,直接动手动脚,白灵犀本来就怕痒,自然躲闪。 沐云更是呆了:“你们两个在作甚?” 就在这时,颜君逸将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刀,顿时暗紫色的鲜血流出,他跌跌撞撞着冲出屋外,默念着没有人听得懂的咒语,眨眼间屋外的天空闪现着淡紫色的光。 沐云嘴巴都合不拢,白灵犀帮他推上下巴:“别太惊讶,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在西域王宫,并非在北域。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一个时间段了。而且,你记得的步月歌,已经……” 说到这,白灵犀就心痛的说不下去。 “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慕天策这时站在半空中。 颜君逸看着淡紫色的光覆盖了整个上空,沐云也看到了,他结结巴巴地问白灵犀:“这,这是哪?” “如你所见,我们都被这个像罩子一样的东西罩在这里。”白灵犀通俗易懂的解释让沐云点了点头。 沐云下意识躲在了白灵犀身后:“现在他是不是要打破这罩子,我们才能出去?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每天在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我” “咚”一声,巨大的一声响,吓得沐云的话没说完。 白灵犀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红绳套在沐云脖子上:“等会儿一旦罩子破了,你就赶紧逃出去。” “那你们呢?” “我们和你不太一样,记得,立刻逃出去,回到北域。” “哦。”沐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觉得现在听话照做就是最好的。 慕天策和颜君逸化身成了两道电光,一道亮紫色,一道黑色透着金色。 白灵犀紧盯着,当他看到裂缝之时,随手就将沐云丢了出去。 沐云都没反应过来,“啊”一声伴随着一道抛物线离开了坤神结。 白灵犀也趁机离开了,他必须先去找步月歌。 他也猜到了一点秘密…… 颜君逸直接震碎了坤神结,这让慕天策惊讶不已:“你怎么会?” “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不要再妄想和她在一起,她只能是我的妻。”颜君逸说完直接飞离了西域王宫。 慕天策没有追过去,因为他为了下此坤神结用了他所有的妖力。 如今,这一场大战之后,他就真的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其实,慕天策也藏了一个秘密,当年大战最后一刻,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步月歌就那般冰冻死去,将自己所有的神识和神之祝福都给了步月歌,以换取她活着,他知足了。 想到这,慕天策任由自己直直跌落。 他做好了死的准备。 就算她再出现,她也不会记得他是谁了。 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她想起他是谁。 刚刚颜君逸震碎坤神结的时候,也震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元神,他现在是真的想死。 就在慕天策以为自己会这样摔死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接住了他:“你是谁?” 第190章 神医知道他是林思思 慕天策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就晕了过去,这黑衣人蒙着面,尽管慕天策想要伸手抓下她的蒙面,但是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 他在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接住他的这个人说了一句“傻瓜”。 他傻吗? 好像是挺傻的。 明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倾心于他,可是他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地扑上去,至死不悔。 现在他真的可以死了吗? 那次大战他失了所有的神力,被丢弃在荒山野岭,颜君逸怕自己是祸害和敌手,故而任由一个弱小的他自己待在那。 他不得不用了自己的妖身才得以存活下来。 当他得知步月歌的消息后,多想立刻出现在她身旁。 然而,她竟然是步家人! 是西域王宫世代都会选出灵女的那家人。 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交织让他不得不放缓了步伐,直到有一天他在山洞里看到了步月歌,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选择让颜君逸活着。 天知道当时他的心里有多苦涩。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仿佛他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 再后来,他只好用灵女身份捆绑着她待在这西域王宫,让她成了他名义上的王后…… “咳咳”慕天策连着咳了好几声,紧蹙着眉头,耳朵渐渐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看还是昨天的黑衣人,他警惕的立刻坐了起来:“你是谁?” “不用怕,我不害你。外面是齐王的人,他们反了。你说要如何。” 她说话简短不废话,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你到底是谁?” “神医。” 慕天策知道宫中有个神医来回出入,哪怕是自己设置的结界她都可以随意出入:“为何从不示人?” “救人而已,何须看到样貌。” “好有道理。”慕天策虽然警惕,但是不排斥她,反而对她有一种亲近感。 他根本不敢想那个人名,是她吗? “嗯,你如今妖力也已全无,成了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有劳神医费心。”慕天策已经感受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此刻自己的身体是有多虚弱,他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喘不上来气。 “躺着,我在不会让人伤你。”她说着给他盖上了被子,交代小鱼:“看好王上,我不回来,不准他跨出这圈半步。” 她说着在龙床旁五步的距离画了一圈,除了她没有人看得到这圈是什么。 她全身黑,就连眼睛处都黑洞洞的。 慕天策看着她的背影:像,真的太像了。 “咳咳,小鱼,你跟着她多久了?” “小鱼不知。” 慕天策:“……” 嘴真严实,他不死心的又问:“她从来不穿其他颜色衣服吗?你可见过她模样?” “未曾见过,神医来去神秘,都是用信鸽传信。”小鱼回答的时候总是微微低着头,显然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整得慕天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加上他现在妥妥的特别普通一人,还是老实待着。 他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虽然能够听到外面似乎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但是也如同在梦中,想醒来醒不来。 小鱼见他睡熟,还是好奇地走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神医以一敌万千之感,惊得她捂住了嘴巴:神医竟然有这般神魔之力? 那些被她打趴在地的齐王士兵们“哎呦哎呦”叫着,而没有被打的则不敢上前。 这时众人让出来一条路,齐王慕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原来是神医在帮王上。” “慕韵,哦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叫墨韵。”她的声音沙哑透着一丝冷漠。 慕韵听到墨韵两个字的时候心头一紧,他紧忙上前两步:“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人不忠,趁此时机竟然想要篡权?” “王上昏庸无度且疯癫,不顾百姓安危和生存,竟然” “莫要胡说,他为的正是百姓安危和生存,如若不是王上,西域王朝哪里会如此安宁。” “哈哈,真是笑话,那么那些妖兽要作何解释?”慕韵又走近了几步,站在了她面前,伸手要去摘她的黑面纱,他以为她会躲,然而她不仅没躲开,还反手用力一拽就扣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会?怎么可能?你竟然秒扣住了我的脖子?”慕韵感受到她胳膊的用力勒拽,如若这时候他蛮力挣脱,可能她手中的长剑先一步刺穿他的脖子。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退下,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不是天选之子。” “你”他看向她的眼睛,然而他只看到了黑暗,吓了他一跳,“你、你没有眼睛?” “我不是人。”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你的人退出西域王城,去东南屿。” “你?”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其实是东南屿浅凰族后人,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知道,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不用问我是谁,我就是知道。”她扣着他脖子的手突然变出来一把短刃,他认得这短刃! 慕韵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差点停止了:“你没死?” “死了,你看到的是死人,退还是不退?”她变出来的短刃已经刺进他脖子的皮肤一点,他不解地问:“你为何不帮我?” “我说了,慕天策是天选之子。” “你”他不服气地问,“如果不退我会如何?” “这里就是你和你的人葬身之所,无一生还,你可以试试。只是,没有机会再活着了。现在你带着他们走,去东南屿好好活着,保你和他们都安居乐业一生。你浅凰族才会生生不息繁衍下去。”她叹气,“这是我最后的耐心了。” 慕天策要醒了,她必须在那之前赶回去。 慕韵不甘心:“那就死在这。” “好,成全你。”她只是轻轻弹开那右手的长剑,已经逼退了靠近的士兵们。 慕韵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了,她勒着自己的脖子,只是单手控剑就已经将那么多精英逼退,他在犹豫。 “你还有半秒的思考时间。”她控制着剑逼近那些人的颈项,慕韵大喊:“好,我退。” 她用力一推将他推了回去。 他一声令下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离开了王宫。 他最后看了一眼王宫:原来,他从一出生就无胜算。慕天策历经万难还能重回王座,罢了,她说得对。 他看了看那些将士们:“带上你们的家眷随我去东南屿重新生活,你们可愿意?” 将士们本就抱着必死来的,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全都跪地了:“多谢齐王恩赐。” 原来,大家都是想活的。 是他逼迫着他们。 “速速回去带上她们,我们立刻启程。” “是。” 在慕天策醒来之时,墨韵带着他的属下们离开了西域王城。 前往他本来的故乡东南屿,他一路都不解,为何她能认出他就是林思思? 站在慕天策床前的她冷冷地看着哪里,直到慕天策再次睁开了眼睛,她才上前一步:“齐王恳请去东南屿再不回西域王城,我替你准了。” 慕天策先是一愣:“你发现他是林思思了?” “你好好休息。”她说完就一下子消失不见。 慕天策长叹气:她如若说“是”,证明她就是步月歌;可她没有回答,他又不能确定了。 第191章 逃出循环,四处寻她 小鱼一直守在慕天策床榻前,直到慕天策恢复,她才退下。 慕天策重回朝堂,众臣都纷纷贺喜。 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为普通人之后有个好处,那就是看谁都一样。 他看着众臣七嘴八舌说着各种问题,一个字都没听见。 大臣们后来发现自家王上不太对劲,于是才慢慢闭了嘴。 这时,慕天策眉眼微抬了一下:“孤问你们,说了这么多,如何解决你们所说问题?” 这下把众大臣问住了,以前可都是王上自己解决的,他们去执行就是。 如今这是要他们提出方案? 难,好难。他们已经失去了提出方案的能力。 于是他们都不用商量,又开始七嘴八舌。 慕天策突然站了起来,震怒道:“孤让你们站在这,是为了帮百姓们解决问题,你们倒好,将问题甩给孤?既然如此,孤要你们何用?” 大臣们从来没有见慕天策发这么大的火,更加摸不着头绪了。 换做以前,他不高兴就将人家撤职,现在是改了方向了? 最会见风使舵的赶紧跪着爬过去:“王上息怒,我等立刻着手想出解决办法。” “想出?好,很好。”慕天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下来,抬脚就踢,“原来孤让你们忽悠了这么久,难怪我说我怎么每天那么累!都没空和王后妃子好好待会儿!” 说到这,慕天策脑袋里就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差点让你们说忘了,孤现在宣布一件事,王后已离开,从今日开始,王后之位空缺。” 跪着的一帮又要开始议论,被慕天策制止:“王后之选是孤自己的家事,轮不到你们议论。你们就好好将这些问题解决,听到没有?” 他说着就将大臣们胡乱写的奏折全都丢了过去,就是一顿乱砸。 砸的那些大臣们好想哭。 “退朝,孤明日早朝不希望看到你们再如废物一样说废话,懂?” 慕天策吼完,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大摇大摆离开了朝堂。 那些大臣们确认他走了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早知道少提出问题了,现在这么多,一晚上就想出解决办法,怎么行?” “听说城东有一家问事铺,不知道能不能帮帮我们。” “你说的那家问事铺我听我家夫人提起过,十分灵验,要不去试试。不然,这一晚上不睡觉也无法全都解决啊。” “走走。” 于是,这些家伙直奔了城东的这家问事铺。 他们将问事之人全都赶走,惹得排了好久队的人们都骂骂咧咧。 他们之中先派了最多问题的户部侍郎过去,谁知他推开门,们就会自动关上,许多次之后,他们急了。 “拽什么?来人,给我砸开。” “咚当”一顿砸,门坏了,他们冲进去,只见一身着黑纱的女子侧卧在床榻正捏起一串青提吃着。 他们没想到竟然是美女,光看着身型就知道身材绝对一流! 于是在,这些家伙各个争先恐后要先问。 可他们谁都没有靠近成功,因为在美女床榻前是一条看似银子做成的河流。 他们不傻,这银色河流就是传说中的剧毒池。 人若是掉进去了,尸骨无存。 传言这问事铺很邪门,若是主事人不想见人,你就会见到这剧毒池。 美女缓缓起身,手里依旧提着那串青提:“是你们赶走了我的客人们?” 谁敢承认。 没人敢作声,反而都慢慢往后退。 美女走动,她身着的黑纱上的小银铃就会“叮叮当当”的响。 她停下来,透过黑纱看着那些人,唇角微勾,揪起一颗青提,没等人反应就已经丢了过去。 没一会儿,青提没了,这些来问事的大臣们每个人都吃了一颗青提。 哦不,是被迫吞了一颗青提。 他们开始还乐呵,没一会儿就开始难受,呼吸困难。 各个捂着自己的喉咙处,发出“啊啊”的声音。 美女冷哼:“将他们都带下去,让本来该问事的客人们重新按号码牌进来问事。” “是。” 那些大臣们想要拿出自己的身份吓唬人,然而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将他们带走,他们才开始感到害怕。 很是后悔没有带家丁或者侍卫来。 他们以为会被关起来,然而再睁开眼睛时发现他们跪在了朝堂上。 很快有人和慕天策禀报,慕天策皱了皱眉头决定去看看怎么回事。 慕天策刚坐在王座上,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说自己做错的事…… 说的人和听的人都震惊了。 还有人主动交代错误的? 那些大臣们脑袋不想说,可是嘴巴好像全都不听使唤的自己说。 慕天策让人将他们说的全都记了下来,最后一个个签字画押般的按了手印,朝堂开始渐渐恢复安静。 最后一位是平日最嚣张的丞相,他梗梗着脖子就是不肯,然而他越是不肯按手印,说的就越可怕。 生怕被牵连的其他人直接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让他按了手印。 顷刻间,朝堂安静了,他们的难受感也消失了。 他们很想说是去了问事铺,吃了青提就这样。 然而他们说不出来。 慕天策将厚厚一叠叠的证据放在手中:“原来众爱卿就是这么辅助孤管理西域的。难怪这些年妖兽横行,是你们贪心想要长寿是吗?” 他们想否认,可是没法否认。 因为他们意识到一件事——他们无法说假话了。 这多要命! “你们想活吗?” 没有一个人不点头。 慕天策内心纳闷儿又狂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受了何种诅咒,竟然这般实诚。 “从今日开始,勤政爱民,和孤一样,懂?” “懂。”他们全都磕头。 从这日起,西域王朝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渐渐恢复到了原来繁荣的景象。 而这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慕天策终于探听到一年前那些大臣们是去了城东的问事铺。 这一天,他只身前往了这家问事铺。 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他竟然见到了故人。 “你?” “你?”颜君逸做出要打的准备,慕天策反而笑了:“我如今一普通人,你已经来了我西域,我都没能怎样你,不必打了。” 这一年,他忽然想通了许多事。 比如,那位神医时不时来宫中探望他,他和她相处愉快。 比如,他知道颜君逸逃出循环之后,到处寻她,皆无果。 想必,这就是颜君逸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看向颜君逸:“你找到她了吗?” 颜君逸冷哼:“明知故问。” “莫非你现在也是普通人了?”慕天策十分好奇。 颜君逸推了慕天策一下:“多事。” “下一位,颜君逸。”问事铺里面传来喊声,颜君逸心情忐忑的往里走,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主事人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第192章 他被骗了吗? 颜君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来这种问事铺来问事。 他刚走进去就感觉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是表面上他并未表现出来。 引着他往里走的是个小童背影,他越往里走越觉得这传说中的问事铺果然很神,没经过一段长廊就是不同的景色。 小童似是知晓颜君逸心里所想一般:“总共四段长廊,每段长廊一分景色,分别是春夏秋冬。” 原来如此,这冬季?他琢磨着已经来到了最后一道长廊,瞬间感到寒冷:“这冬季白雪皑皑之景色果然够逼真。” “本身就是真的。” 颜君逸没有再和他多说,因为这小童虽说看着像小童,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如洪钟。 方才喊人名的就是这小童。 经过最后一道长廊,小童不知怎地就消失了,独留颜君逸一人站在一处空荡荡的房间:“有人吗?” “颜君逸?”一声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 “所问何事?” “我要找一个人。” “女人?” “是。”颜君逸警惕着四处看,他听闻这问事铺神秘且诡异,有的问事人可是拿了性命做酬金。 他这次选的就是这种酬金。 一来他确实想要问问,二来他借此机会也想一探究竟。 “哈哈,真是好笑。她不想让你找到她。” “你到底何人?为何不示人?”颜君逸紧握着双拳。 “为何要示人?你们来问事,又不是来见我。你回,你这事,我知但不能告知。”这话音刚落,小童又一次出现:“客人这边请。” “等等,如何能告知?”颜君逸铁了心一定要问到,“除非你并不知晓。” 安静了片刻,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颜君逸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没一会儿,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他看不到有人。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就见一妖媚女子闪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白玉长笛,没等他作出反应,这女子的长笛已经抵在了他的下巴:“如何都不能告知。” “那你为何又出来相见?”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能如此专情。”她绕着颜君逸绕了三圈,“啧啧,真是天助你也,突然又有一法子。” “什么?” “可是这法子需要你活着,你” “我来问事选了押性命,可我第一问你没有答案,故而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妖媚女子愣了愣:“好一个能言善辩,成,那么,你拿多少黄金?” “你开个数。” 女子长笛打在颜君逸的肩头:“就我笛子上这些数。” “好。”颜君逸拿出银票递给她,“随时可以让人去兑换。” 女子将银票丢给了突然闪现的小童,没一会儿小童又回来:“是真的,可兑。” 妖媚女子笑了:“好,我告诉你这法子,那就是……” 颜君逸尽可能忍受着她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传来的难受感,当他听完她所说的法子,他不敢相信的反问:“真的?” “真不真,你去试试咯。”妖媚女子说着扭着水蛇腰走回了黑暗中,丢下一句话,“记得,你的时间只有三年。” 颜君逸还想多问一句,发现他人已经离开了问事铺。 这是问事铺的另外一侧,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并未遇到慕天策。 半信半疑的他正要离开,就听那妖媚女子的声音又在他耳边传来:“记得,你只有三年时间。” 他加快步伐离开直奔这女子所说的村庄。 然而他翻了一座山之后就开始怀疑那女子是不是拿了她的钱忽悠他。 人往往在最脆弱最需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容易被人欺骗。 可是,当有一线生机之时,又宁可被骗也要试一试。 颜君逸想到那女子说,必须不用任何法术,徒步翻过这连着的十座山才可能会遇到她。 这才第一座,就已经花费了他三天时间。 每当他想试试用“飞”的,就根本跳不起来,还会有那女子的声音立刻提醒他:“答应了我问事铺的,可不能偷奸耍滑。记得,是步行。”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十天的时间,他才翻过了第二座大山。 他算是明白了,一座山比一座山大,第三座山,光看着就已经让他目瞪口呆。 这岂止是山,这简直就是群山峻岭。 开什么玩笑,这山连路都没有。 颜君逸开始后悔,猜测那女子多半是耍他的,正当他想要返回,就看到一老伯背着竹篓从他面前经过。 这凭空冒出来个人,让他这个神很害怕啊。 “敢问老人家,这里可有村庄住处?” 老人家看看他:“你从哪里来?” “西域王城。” “哦。”老人家应了一个字转身走了,好像还骂骂咧咧,“没事跑来这里作甚。” 颜君逸好几天没遇到人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必须问个明白,他赶紧追上去:“老人家,您可否告知我在,这附近有住处?” “没有,我也是赶回西域王城。”老人家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颜君逸不得不拦住他:“恳请您告知我,这” “你可是从问事铺那得知要翻过十座山?” “正是。” “被骗了,实话告诉你,你算厉害的,基本这么做的人大多都死在了第一座山。这就是为什么那问事铺特别准的原因,因为根本没有活人能够回去质问她。我,准备回去质问她。” 颜君逸听到老人家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老人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发现了老人家言辞中的破绽:“你既然说没有活人能够回去质问她,那么,你是死人?” 老人家停住了脚步,颜君逸立刻抓住了他的竹篓,竹篓里全都是骷髅骨头! “你是何人?” “哈哈哈,居然没有上当。”老人家突然变成了熊身人头模样,“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颜君逸恍然大悟,这老人家多半和那问事铺是一伙的。 就算不是一伙的,这熊妖必定也和问事铺有关联。 “取我性命?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颜君逸憋坏了,“忍了十三天不能活动筋骨,终于遇上个送死的,真的不能让你好好过。” 他不爽了,大家一起不爽。 熊妖本事不小,只是一巴掌就将颜君逸的胳膊划了几道伤口,它狂傲的笑着:“你才是那个送死的,傻瓜。被那问事铺的女人骗了!” “少废话,看打!”颜君逸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长鞭,直接将那熊妖捆住,用力一拽,熊妖应声倒地。 如果换作其他妖怪已经废了,然而这熊妖竟然可以立刻站起身朝着颜君逸扑来。 两只巨大的熊掌拍着巴掌,像是要把颜君逸拍在双掌之中,拍成肉饼。 第192章 他被骗了吗? 颜君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来这种问事铺来问事。 他刚走进去就感觉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是表面上他并未表现出来。 引着他往里走的是个小童背影,他越往里走越觉得这传说中的问事铺果然很神,没经过一段长廊就是不同的景色。 小童似是知晓颜君逸心里所想一般:“总共四段长廊,每段长廊一分景色,分别是春夏秋冬。” 原来如此,这冬季?他琢磨着已经来到了最后一道长廊,瞬间感到寒冷:“这冬季白雪皑皑之景色果然够逼真。” “本身就是真的。” 颜君逸没有再和他多说,因为这小童虽说看着像小童,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如洪钟。 方才喊人名的就是这小童。 经过最后一道长廊,小童不知怎地就消失了,独留颜君逸一人站在一处空荡荡的房间:“有人吗?” “颜君逸?”一声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 “所问何事?” “我要找一个人。” “女人?” “是。”颜君逸警惕着四处看,他听闻这问事铺神秘且诡异,有的问事人可是拿了性命做酬金。 他这次选的就是这种酬金。 一来他确实想要问问,二来他借此机会也想一探究竟。 “哈哈,真是好笑。她不想让你找到她。” “你到底何人?为何不示人?”颜君逸紧握着双拳。 “为何要示人?你们来问事,又不是来见我。你回,你这事,我知但不能告知。”这话音刚落,小童又一次出现:“客人这边请。” “等等,如何能告知?”颜君逸铁了心一定要问到,“除非你并不知晓。” 安静了片刻,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颜君逸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没一会儿,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他看不到有人。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就见一妖媚女子闪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白玉长笛,没等他作出反应,这女子的长笛已经抵在了他的下巴:“如何都不能告知。” “那你为何又出来相见?”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能如此专情。”她绕着颜君逸绕了三圈,“啧啧,真是天助你也,突然又有一法子。” “什么?” “可是这法子需要你活着,你” “我来问事选了押性命,可我第一问你没有答案,故而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妖媚女子愣了愣:“好一个能言善辩,成,那么,你拿多少黄金?” “你开个数。” 女子长笛打在颜君逸的肩头:“就我笛子上这些数。” “好。”颜君逸拿出银票递给她,“随时可以让人去兑换。” 女子将银票丢给了突然闪现的小童,没一会儿小童又回来:“是真的,可兑。” 妖媚女子笑了:“好,我告诉你这法子,那就是……” 颜君逸尽可能忍受着她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传来的难受感,当他听完她所说的法子,他不敢相信的反问:“真的?” “真不真,你去试试咯。”妖媚女子说着扭着水蛇腰走回了黑暗中,丢下一句话,“记得,你的时间只有三年。” 颜君逸还想多问一句,发现他人已经离开了问事铺。 这是问事铺的另外一侧,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并未遇到慕天策。 半信半疑的他正要离开,就听那妖媚女子的声音又在他耳边传来:“记得,你只有三年时间。” 他加快步伐离开直奔这女子所说的村庄。 然而他翻了一座山之后就开始怀疑那女子是不是拿了她的钱忽悠他。 人往往在最脆弱最需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容易被人欺骗。 可是,当有一线生机之时,又宁可被骗也要试一试。 颜君逸想到那女子说,必须不用任何法术,徒步翻过这连着的十座山才可能会遇到她。 这才第一座,就已经花费了他三天时间。 每当他想试试用“飞”的,就根本跳不起来,还会有那女子的声音立刻提醒他:“答应了我问事铺的,可不能偷奸耍滑。记得,是步行。”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十天的时间,他才翻过了第二座大山。 他算是明白了,一座山比一座山大,第三座山,光看着就已经让他目瞪口呆。 这岂止是山,这简直就是群山峻岭。 开什么玩笑,这山连路都没有。 颜君逸开始后悔,猜测那女子多半是耍他的,正当他想要返回,就看到一老伯背着竹篓从他面前经过。 这凭空冒出来个人,让他这个神很害怕啊。 “敢问老人家,这里可有村庄住处?” 老人家看看他:“你从哪里来?” “西域王城。” “哦。”老人家应了一个字转身走了,好像还骂骂咧咧,“没事跑来这里作甚。” 颜君逸好几天没遇到人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必须问个明白,他赶紧追上去:“老人家,您可否告知我在,这附近有住处?” “没有,我也是赶回西域王城。”老人家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颜君逸不得不拦住他:“恳请您告知我,这” “你可是从问事铺那得知要翻过十座山?” “正是。” “被骗了,实话告诉你,你算厉害的,基本这么做的人大多都死在了第一座山。这就是为什么那问事铺特别准的原因,因为根本没有活人能够回去质问她。我,准备回去质问她。” 颜君逸听到老人家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老人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发现了老人家言辞中的破绽:“你既然说没有活人能够回去质问她,那么,你是死人?” 老人家停住了脚步,颜君逸立刻抓住了他的竹篓,竹篓里全都是骷髅骨头! “你是何人?” “哈哈哈,居然没有上当。”老人家突然变成了熊身人头模样,“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颜君逸恍然大悟,这老人家多半和那问事铺是一伙的。 就算不是一伙的,这熊妖必定也和问事铺有关联。 “取我性命?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颜君逸憋坏了,“忍了十三天不能活动筋骨,终于遇上个送死的,真的不能让你好好过。” 他不爽了,大家一起不爽。 熊妖本事不小,只是一巴掌就将颜君逸的胳膊划了几道伤口,它狂傲的笑着:“你才是那个送死的,傻瓜。被那问事铺的女人骗了!” “少废话,看打!”颜君逸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长鞭,直接将那熊妖捆住,用力一拽,熊妖应声倒地。 如果换作其他妖怪已经废了,然而这熊妖竟然可以立刻站起身朝着颜君逸扑来。 两只巨大的熊掌拍着巴掌,像是要把颜君逸拍在双掌之中,拍成肉饼。 第193章 第三座山遇河妖 颜君逸反应快,直接一个飞身跳起,跳到了这熊妖的头顶,长鞭用力一拽直接将这熊妖转了个圈。 熊妖更加恼怒,反手就一阵乱抓,想要将颜君逸捏碎。 熊妖碰到的花草树木全都瞬间枯萎,颜君逸顿感不妙,这熊妖厉害,手掌带着剧毒,如若被它抓到恐怕要受些苦头。 他冷不丁就想到了简老,这老头儿自从失去联系之后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甚至想到这熊妖不会是那老头儿的? 颜君逸不想和这熊妖纠缠,只好跳上树枝,利用速度将这熊妖甩掉。 熊妖看似庞大,但是奔跑速度奇快,快到颜君逸差点以为这熊妖如风。 “不好。”熊妖整个身体朝颜君逸扑来,这次他躲闪不及,直接被熊妖压在了身下。 颜君逸感觉自己浑身如散架了一般,怎么能想到这熊妖最后取胜的秘诀竟然是以体重压倒性胜利。 他想要挣扎一下,可是真的压得死死的。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让颜君逸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看到简陋的屋顶,想转个头看看外面说话的女子是谁,却动弹不得。 这时外面说话的女子走了进来:“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否则以后就残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接着又转回来冲着他凶:“不准动!动了可能就走不了路那种。” 颜君逸哭笑不得,他没想动,只是想知道她是谁:“敢问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是我师父救了你。” 倒是个实在的孩子,颜君逸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不疼,看来这骨头怕是要重新长了。 “师父。”方才女子一声称呼,颜君逸又想偏头看看,就听女子一声吼,“说了让你不要动!转头都不行。” “莲儿,不可以这么凶病人,为师说了多少次。” “师父,您不知道这家伙不听话得很,总是动。” 颜君逸幽幽的来了一句:“我刚醒来,没动过。” “你刚才晕着的时候可是没少动,还比划着和别人打架呢,叫嚣着什么臭熊妖,放马过来。” “好了,莲儿。出去。”这女子听声音特别低沉沙哑,如若不是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一副女子打扮,颜君逸差点以为她是个男人。 女子捏起颜君逸的手腕,没一会儿就对他说道:“你在幻舞森林中了毒,我们赶到的时候你正对着一棵树乱砍,碰巧这棵树倒下来砸到了你。所以,你现在浑身疼痛。” “骨头断了?” “那不至于,断了你能这么老实躺着?”这女子打趣道,“你算幸运的,只是在砍树,之前我们见到撞树撞死的都有。” “你是?”颜君逸透过面纱看的不真切,但是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要翻过前面几座山?” “正是。” “放弃,我在这生活了近十年,没有人过得了后面那座山。” 她说完站起来将一颗药丸仿佛颜君逸口中:“吃了它好好睡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颜君逸还想多问两句,发现自己已经困得不得了,没一会儿就已经沉睡。 这一觉他睡得很累,做了很多梦。 梦中他几次梦到了步月歌,每次他冲过去,都是一把剑直接戳在他的心脏,他每次都想要惊醒,可是醒不来。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了森林之中。 他强撑着起身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来到了第三座山脚下?莫非是那女子让我少走了几步路?” “非也,我只是拿了你的盘缠。接下来的路,你会更加艰难,我猜测你不会退缩返回,故而将你丢在此处。这是这座山唯一的正确入口。”女子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地,颜君逸感觉自己被一阵风吹着往前走,风停下来,他人也站在了一条大河旁。 游过去?不可能,分分钟被河水淹没。 飞过去?不可能,不能用法术。 如此,只能坐木筏渡过去。 于是,颜君逸开始砍木头,砍藤条,好在他需要什么,这林子里都有。 当他好不容易做好一条结实的木筏之后,突然天空闪电划过,顷刻间就变成了夜间一般。 他赶紧将木筏推入河中,顶着瓢泼大雨往河对岸划着。 可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和刚才的平静河面完全不同,木筏在河面上忽高忽低,所幸他想到了这一点,用藤条将自己的脚固定在了木筏之上。 眼看着就要到河对岸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龙卷风,直接将他重新刮回了原来的位置。 木筏已经散落一地。 他看着瞬间又恢复平静的河面和天空,恍然明白,这每座山就犹如一道道关口和劫难,渡不过去,就见不到她。 他这么想着,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过河。 他找到最长的藤条系在一棵大树之上,尝试荡过去另外一棵在河中的大树,再从这棵大树直接荡过去河对岸。 这方法想到的人肯定有,只是能做到的不一定有。 毕竟从河中大树荡过去河对岸,不是一般人能有胆量的。 一旦落入河中,那正是此河最急的地方。 只能赌一把。 颜君逸牟足劲用力荡过去,几次差点就可以落到河对岸,但是总是有一阵风吹来。 他不急着松手,找到了风的规律,故意虚晃一次,借由风的力量一下就荡过去河对岸,他及时松手跳了下去。 当他刚刚落地,河水就和突然沸腾了一样翻滚不停,河中猛然升起一个硕大的透明怪物,张牙舞爪朝他扑来。 河妖?颜君逸恨不得立刻拔出神剑直接将这小妖劈开了事,然而现在他竟然只能徒手打。 开什么玩笑!这是要他死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疯了一样捶打着河妖的眼睛,好在他知道河妖弱处。 这一顿捶打让河妖渐渐开始求饶:“好汉手下留情。” “说,如何快速过这座山。” “说不得。” “不说是吗?那就试试这长鞭入眼的感觉?” “不不,只能暗喻。” “快说。”颜君逸说着已经将长鞭甩起捆住了河妖的脖子,河妖叹气,整座山发出回音般“呜呜”之声:“没成想你竟然这般幸运,罢了,或许这是天意。” 河妖自顾自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腾空,河水就像被冰冻了一样,行成了一座桥:“从这桥过去就是第四座大山了,不是每次你都这么幸运的。” 颜君逸没听完他后面的话,只顾疯狂奔跑。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再不快点,真的在规定时间内翻不过这十座山。 虽着颜君逸落地第四座山,河妖也收回了桥,地动山摇似是在说“无人能过第四座山的幻境,无人呐……” 第193章 第三座山遇河妖 颜君逸反应快,直接一个飞身跳起,跳到了这熊妖的头顶,长鞭用力一拽直接将这熊妖转了个圈。 熊妖更加恼怒,反手就一阵乱抓,想要将颜君逸捏碎。 熊妖碰到的花草树木全都瞬间枯萎,颜君逸顿感不妙,这熊妖厉害,手掌带着剧毒,如若被它抓到恐怕要受些苦头。 他冷不丁就想到了简老,这老头儿自从失去联系之后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甚至想到这熊妖不会是那老头儿的? 颜君逸不想和这熊妖纠缠,只好跳上树枝,利用速度将这熊妖甩掉。 熊妖看似庞大,但是奔跑速度奇快,快到颜君逸差点以为这熊妖如风。 “不好。”熊妖整个身体朝颜君逸扑来,这次他躲闪不及,直接被熊妖压在了身下。 颜君逸感觉自己浑身如散架了一般,怎么能想到这熊妖最后取胜的秘诀竟然是以体重压倒性胜利。 他想要挣扎一下,可是真的压得死死的。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让颜君逸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看到简陋的屋顶,想转个头看看外面说话的女子是谁,却动弹不得。 这时外面说话的女子走了进来:“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否则以后就残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接着又转回来冲着他凶:“不准动!动了可能就走不了路那种。” 颜君逸哭笑不得,他没想动,只是想知道她是谁:“敢问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是我师父救了你。” 倒是个实在的孩子,颜君逸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不疼,看来这骨头怕是要重新长了。 “师父。”方才女子一声称呼,颜君逸又想偏头看看,就听女子一声吼,“说了让你不要动!转头都不行。” “莲儿,不可以这么凶病人,为师说了多少次。” “师父,您不知道这家伙不听话得很,总是动。” 颜君逸幽幽的来了一句:“我刚醒来,没动过。” “你刚才晕着的时候可是没少动,还比划着和别人打架呢,叫嚣着什么臭熊妖,放马过来。” “好了,莲儿。出去。”这女子听声音特别低沉沙哑,如若不是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一副女子打扮,颜君逸差点以为她是个男人。 女子捏起颜君逸的手腕,没一会儿就对他说道:“你在幻舞森林中了毒,我们赶到的时候你正对着一棵树乱砍,碰巧这棵树倒下来砸到了你。所以,你现在浑身疼痛。” “骨头断了?” “那不至于,断了你能这么老实躺着?”这女子打趣道,“你算幸运的,只是在砍树,之前我们见到撞树撞死的都有。” “你是?”颜君逸透过面纱看的不真切,但是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要翻过前面几座山?” “正是。” “放弃,我在这生活了近十年,没有人过得了后面那座山。” 她说完站起来将一颗药丸仿佛颜君逸口中:“吃了它好好睡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颜君逸还想多问两句,发现自己已经困得不得了,没一会儿就已经沉睡。 这一觉他睡得很累,做了很多梦。 梦中他几次梦到了步月歌,每次他冲过去,都是一把剑直接戳在他的心脏,他每次都想要惊醒,可是醒不来。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了森林之中。 他强撑着起身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来到了第三座山脚下?莫非是那女子让我少走了几步路?” “非也,我只是拿了你的盘缠。接下来的路,你会更加艰难,我猜测你不会退缩返回,故而将你丢在此处。这是这座山唯一的正确入口。”女子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地,颜君逸感觉自己被一阵风吹着往前走,风停下来,他人也站在了一条大河旁。 游过去?不可能,分分钟被河水淹没。 飞过去?不可能,不能用法术。 如此,只能坐木筏渡过去。 于是,颜君逸开始砍木头,砍藤条,好在他需要什么,这林子里都有。 当他好不容易做好一条结实的木筏之后,突然天空闪电划过,顷刻间就变成了夜间一般。 他赶紧将木筏推入河中,顶着瓢泼大雨往河对岸划着。 可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和刚才的平静河面完全不同,木筏在河面上忽高忽低,所幸他想到了这一点,用藤条将自己的脚固定在了木筏之上。 眼看着就要到河对岸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龙卷风,直接将他重新刮回了原来的位置。 木筏已经散落一地。 他看着瞬间又恢复平静的河面和天空,恍然明白,这每座山就犹如一道道关口和劫难,渡不过去,就见不到她。 他这么想着,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过河。 他找到最长的藤条系在一棵大树之上,尝试荡过去另外一棵在河中的大树,再从这棵大树直接荡过去河对岸。 这方法想到的人肯定有,只是能做到的不一定有。 毕竟从河中大树荡过去河对岸,不是一般人能有胆量的。 一旦落入河中,那正是此河最急的地方。 只能赌一把。 颜君逸牟足劲用力荡过去,几次差点就可以落到河对岸,但是总是有一阵风吹来。 他不急着松手,找到了风的规律,故意虚晃一次,借由风的力量一下就荡过去河对岸,他及时松手跳了下去。 当他刚刚落地,河水就和突然沸腾了一样翻滚不停,河中猛然升起一个硕大的透明怪物,张牙舞爪朝他扑来。 河妖?颜君逸恨不得立刻拔出神剑直接将这小妖劈开了事,然而现在他竟然只能徒手打。 开什么玩笑!这是要他死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疯了一样捶打着河妖的眼睛,好在他知道河妖弱处。 这一顿捶打让河妖渐渐开始求饶:“好汉手下留情。” “说,如何快速过这座山。” “说不得。” “不说是吗?那就试试这长鞭入眼的感觉?” “不不,只能暗喻。” “快说。”颜君逸说着已经将长鞭甩起捆住了河妖的脖子,河妖叹气,整座山发出回音般“呜呜”之声:“没成想你竟然这般幸运,罢了,或许这是天意。” 河妖自顾自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腾空,河水就像被冰冻了一样,行成了一座桥:“从这桥过去就是第四座大山了,不是每次你都这么幸运的。” 颜君逸没听完他后面的话,只顾疯狂奔跑。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再不快点,真的在规定时间内翻不过这十座山。 虽着颜君逸落地第四座山,河妖也收回了桥,地动山摇似是在说“无人能过第四座山的幻境,无人呐……” 第194章 抢婚 颜君逸积攒了经验,他总结了一点,翻过这些山就如过幻境,准确找到出入口,比老老实实翻山重要多了。 站在第四座山脚下,他细细观察着,总感觉这山美得不真实。 但凡太过美艳的东西,一定都隐藏着幻觉。 他往前迈了一步,就像是被什么突然拽了一下,他急忙收回步子。 这山可能不是真的山,他的脑海中猛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有的山,你一旦跨入其中就像是孤舟入了大海,分分钟因为迷失方向而陷入其中。 他琢磨着要如何能够躲开这些假入口,他看看手中的长鞭,这真是个好东西。 如若不是将白灵犀的长鞭据为己有,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能翻过这十座大山。 他尝试着将长鞭轻轻甩入方才的地方,登时这地面就出现了如石子丢入河中泛起的波纹。 他连着甩了十几处,每一处都会泛起波纹,也就是说这些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地面。 他一旦踏入其中必定落入幻境。 进了幻境想要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等于迈进了棺材。侥幸能够逃脱,那必定也是心智受损,如痴人。 颜君逸飞速跑着,一边跑一边将长鞭甩出,当他甩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差点就要失望放弃之时,猛然想起方才经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波纹。 他急忙倒回去,连着再甩出长鞭,终于找到了没有产生波纹的地方,他急忙踏入,发现这大山根本不是山,而是一条笔直的路。 或许是幸运,或许是天意,他竟然用这种方法连着过了六座山。 最后一座山的时候,他迷茫了。 这分明就是一座如海市蜃楼般的幻境山。 甚至就在山脚下赫然几个大字写着“勿入,入者死。” 颜君逸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只是越走越觉得怪异,每走一段,他感觉就变化如四季。 他猛然间想到了问事铺! 莫不是这最后一座山,就是问事铺里那四道长廊? 他回想着当时引路小童走得步伐,他开始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只按照小童的步伐走。 走完第一道长廊的步伐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显然这是入了第二道长廊。 这方法可行。 好在他当时看到那小童长得怪异就留了个心眼儿,多留心观察了一下小童的走路步伐,看起来似乎在正常走路,实则如在走一些机关。 顺利经过了炎热之地,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多了些秋风的气息,与当时在问事铺不同的是,这风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这草药……他想到了巫晴以前最喜欢做的那种草药香囊,用来分给经常入山采药之人,莫非? 他按照当时小童的步伐走过了有草药香味的地方,接着他发觉周围空气透着寒意,他悄悄睁开眼睛,奇怪的是这里并非和问事铺一样是冰雪覆盖,反而是如春天般花草遍地。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用冬天长廊的步伐走过去,这时他决定用长鞭试探一下。 他将长鞭甩出该走的两三步,当第三步刚刚被触碰到,周围的花草突然变得巨大,他知道绝对不可以用穿过冬季长廊的步伐。 那么这是春天还是夏天? 他蹲下来细细观察着周围的花草,发现花草上都透着一点点冰冻后的痕迹,春天! 他不能再犹豫,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必须在这期间内过了这第十座山。 春天长廊的步伐是……他闭上眼睛再次回想,开始走位。 当他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睁开了眼睛看去,此时已经是冬季景色,他暗中感叹,还好自己感知力一流,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冰冷。 他立刻变幻了冬季长廊的步伐,当他准备迈下最后一步的时候,场景忽然变成了夏季,他急忙收住最后一步,改成了穿越夏季长廊的步伐。 不知道这样变化了多少次,他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 好熟悉的景色…… 是噬魂谷吗? 不,不是。 这里是平原,并非噬魂谷那般崇山峻岭。 这时跑来一个小男孩,呆呆地看了看他:“你是何人?为何会来到我们天丽村。” “天丽村?”颜君逸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他试探着问小男孩,“这里是属于西域还是北域?” 小男孩摇了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们这里是三界交接之处。” “三界是哪三界?” “我不知,师父说的。”小男孩说完就跑开了,颜君逸紧忙追了过去,就在快要跟上小男孩的时候,小男孩突然不见了:“小家伙?” 那小男孩好似进了什么地方?颜君逸伸手触碰着看起来没有异样的空气,奇怪,并没有感知到结界。 方才那小男孩到底去哪儿了? 他很想用驱除障眼法查探,然而还没有见到她,依旧不能用法术。 让他惊讶的是,在这地方竟然用不了法术。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吵闹着,他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队迎亲的队伍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方才那调皮的小男孩正穿着红色喜衣骑在马上,满脸的不高兴。 颜君逸惊得说不出来话:不会是这小家伙娶亲?他莫不是和问事铺那小童一样,只是身型矮小?实则年纪比较大? 就在这时小男孩冲着他喊了一声:“你愣着作甚,还不随我去迎亲?” “为何?” “你可是来寻人?” “正是。” “既然如此,再不跟上来,你要寻的人可能就嫁给别人了。” 颜君逸直接跳到马上问小男孩:“你怎知我要寻何人?” “肯定是我师父步月歌。” 听到这三个字,颜君逸差点没昏头昏脑从马上摔下来,他盯着小男孩的后脑勺:“确实是,为何她要嫁人?” “你这话说的,我师父不嫁人,难道你嫁人?” 颜君逸被怼的无话可说,他现在激动又紧张,他真的不知道步月歌能不能记得他。 如若真的记不得,他又该如何介绍自己? “你为何不说话?”小男孩回头看他,他紧忙问:“你为何这身打扮?到底何人要娶步月歌?” 他说出“步月歌”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差点没说出口。 天知道他多激动! 小男孩冷哼:“你这人真是笨拙无比。我问你,你为何来此?” “寻步月歌。” “寻她作甚?” “自然是……” “这么告诉你,来此要娶他的人太多,今日是她给出的最后时限,你比刚刚那男子晚了一小步。” “那男子是谁?”颜君逸差点一口银牙咬碎。 小童冷哼:“喏,就是他。” 颜君逸顺着小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月歌? 再看过去,慕天策? 可恶,他怎么会先一步到此? 小童轻轻一跃直接飞身而下:“师父!” “来的正好,正要宣布礼成。”慕天策似是也认得这小童,他看向旁边的礼仪官:“宣布。” 颜君逸又像是被搁在了结界外,无论他怎么在外反对拍打,除了小童,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他。 这时,一声“可有人有异议?”传来,颜君逸恼羞成怒一声大喊:“我是来抢婚的!” 第194章 抢婚 颜君逸积攒了经验,他总结了一点,翻过这些山就如过幻境,准确找到出入口,比老老实实翻山重要多了。 站在第四座山脚下,他细细观察着,总感觉这山美得不真实。 但凡太过美艳的东西,一定都隐藏着幻觉。 他往前迈了一步,就像是被什么突然拽了一下,他急忙收回步子。 这山可能不是真的山,他的脑海中猛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有的山,你一旦跨入其中就像是孤舟入了大海,分分钟因为迷失方向而陷入其中。 他琢磨着要如何能够躲开这些假入口,他看看手中的长鞭,这真是个好东西。 如若不是将白灵犀的长鞭据为己有,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能翻过这十座大山。 他尝试着将长鞭轻轻甩入方才的地方,登时这地面就出现了如石子丢入河中泛起的波纹。 他连着甩了十几处,每一处都会泛起波纹,也就是说这些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地面。 他一旦踏入其中必定落入幻境。 进了幻境想要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等于迈进了棺材。侥幸能够逃脱,那必定也是心智受损,如痴人。 颜君逸飞速跑着,一边跑一边将长鞭甩出,当他甩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差点就要失望放弃之时,猛然想起方才经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波纹。 他急忙倒回去,连着再甩出长鞭,终于找到了没有产生波纹的地方,他急忙踏入,发现这大山根本不是山,而是一条笔直的路。 或许是幸运,或许是天意,他竟然用这种方法连着过了六座山。 最后一座山的时候,他迷茫了。 这分明就是一座如海市蜃楼般的幻境山。 甚至就在山脚下赫然几个大字写着“勿入,入者死。” 颜君逸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只是越走越觉得怪异,每走一段,他感觉就变化如四季。 他猛然间想到了问事铺! 莫不是这最后一座山,就是问事铺里那四道长廊? 他回想着当时引路小童走得步伐,他开始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只按照小童的步伐走。 走完第一道长廊的步伐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显然这是入了第二道长廊。 这方法可行。 好在他当时看到那小童长得怪异就留了个心眼儿,多留心观察了一下小童的走路步伐,看起来似乎在正常走路,实则如在走一些机关。 顺利经过了炎热之地,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多了些秋风的气息,与当时在问事铺不同的是,这风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这草药……他想到了巫晴以前最喜欢做的那种草药香囊,用来分给经常入山采药之人,莫非? 他按照当时小童的步伐走过了有草药香味的地方,接着他发觉周围空气透着寒意,他悄悄睁开眼睛,奇怪的是这里并非和问事铺一样是冰雪覆盖,反而是如春天般花草遍地。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用冬天长廊的步伐走过去,这时他决定用长鞭试探一下。 他将长鞭甩出该走的两三步,当第三步刚刚被触碰到,周围的花草突然变得巨大,他知道绝对不可以用穿过冬季长廊的步伐。 那么这是春天还是夏天? 他蹲下来细细观察着周围的花草,发现花草上都透着一点点冰冻后的痕迹,春天! 他不能再犹豫,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必须在这期间内过了这第十座山。 春天长廊的步伐是……他闭上眼睛再次回想,开始走位。 当他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睁开了眼睛看去,此时已经是冬季景色,他暗中感叹,还好自己感知力一流,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冰冷。 他立刻变幻了冬季长廊的步伐,当他准备迈下最后一步的时候,场景忽然变成了夏季,他急忙收住最后一步,改成了穿越夏季长廊的步伐。 不知道这样变化了多少次,他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 好熟悉的景色…… 是噬魂谷吗? 不,不是。 这里是平原,并非噬魂谷那般崇山峻岭。 这时跑来一个小男孩,呆呆地看了看他:“你是何人?为何会来到我们天丽村。” “天丽村?”颜君逸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他试探着问小男孩,“这里是属于西域还是北域?” 小男孩摇了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们这里是三界交接之处。” “三界是哪三界?” “我不知,师父说的。”小男孩说完就跑开了,颜君逸紧忙追了过去,就在快要跟上小男孩的时候,小男孩突然不见了:“小家伙?” 那小男孩好似进了什么地方?颜君逸伸手触碰着看起来没有异样的空气,奇怪,并没有感知到结界。 方才那小男孩到底去哪儿了? 他很想用驱除障眼法查探,然而还没有见到她,依旧不能用法术。 让他惊讶的是,在这地方竟然用不了法术。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吵闹着,他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队迎亲的队伍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方才那调皮的小男孩正穿着红色喜衣骑在马上,满脸的不高兴。 颜君逸惊得说不出来话:不会是这小家伙娶亲?他莫不是和问事铺那小童一样,只是身型矮小?实则年纪比较大? 就在这时小男孩冲着他喊了一声:“你愣着作甚,还不随我去迎亲?” “为何?” “你可是来寻人?” “正是。” “既然如此,再不跟上来,你要寻的人可能就嫁给别人了。” 颜君逸直接跳到马上问小男孩:“你怎知我要寻何人?” “肯定是我师父步月歌。” 听到这三个字,颜君逸差点没昏头昏脑从马上摔下来,他盯着小男孩的后脑勺:“确实是,为何她要嫁人?” “你这话说的,我师父不嫁人,难道你嫁人?” 颜君逸被怼的无话可说,他现在激动又紧张,他真的不知道步月歌能不能记得他。 如若真的记不得,他又该如何介绍自己? “你为何不说话?”小男孩回头看他,他紧忙问:“你为何这身打扮?到底何人要娶步月歌?” 他说出“步月歌”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差点没说出口。 天知道他多激动! 小男孩冷哼:“你这人真是笨拙无比。我问你,你为何来此?” “寻步月歌。” “寻她作甚?” “自然是……” “这么告诉你,来此要娶他的人太多,今日是她给出的最后时限,你比刚刚那男子晚了一小步。” “那男子是谁?”颜君逸差点一口银牙咬碎。 小童冷哼:“喏,就是他。” 颜君逸顺着小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月歌? 再看过去,慕天策? 可恶,他怎么会先一步到此? 小童轻轻一跃直接飞身而下:“师父!” “来的正好,正要宣布礼成。”慕天策似是也认得这小童,他看向旁边的礼仪官:“宣布。” 颜君逸又像是被搁在了结界外,无论他怎么在外反对拍打,除了小童,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他。 这时,一声“可有人有异议?”传来,颜君逸恼羞成怒一声大喊:“我是来抢婚的!” 第195章 重新认识一下 颜君逸这一声吼,旁边的小童吓一跳,他愣愣地看着颜君逸,目光里透着极度的不友好,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小童心里暗忖:怎么就喜欢这样的男子?师父当真不是糊弄自己的? 小童捂着脸当作看不见颜君逸,想要悄悄溜走。 这时就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对颜君逸一番深刻的教育:“你谁啊,为何来此抢婚?” “就是说,你是抢新娘还是要抢新郎?” “看他这副打扮并不像我们村的人,不如轰出去。” “小伙子,话不能乱说。” 登时迎亲队伍将颜君逸围住,颜君逸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直接冲到人家新郎面前抬手就给人家背后一掌,接着就要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突然被新郎从后面死死扣住了他的脖子:“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突然冒出来抢婚?娘子你可认识此人?” 这时,大家突然安静了,似乎都在等待新娘的回答。 就听新娘轻咳几声:“不认识。” “步月歌,你不可以忘记我!我费了很多力气才……”颜君逸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迎亲的队伍直接丢了出去。 “咚”一下落在了一堆稻草堆里,他好不容易扑腾出来,正要上前就听小童在他身后喊道:“喂喂,这边。” 颜君逸回头:“什么?” “我师父在这边。”小童指着稻草堆后的不远处,颜君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女子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侧身坐在一匹千里驹上。 小童看了一眼颜君逸这会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般狼狈如何迎娶我师父?” “等会儿。”颜君逸彻底蒙了,他急匆匆跑到马儿前,仰头看向坐在上面的女子,“月歌?” “你可是颜君逸?” “是你吗?”颜君逸激动地要跳上马儿,被一双绣花鞋踢了一下肩头:“不可上来,你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是,我是。” “喔,有人告诉我要我在此等你,你若追得上我,今日你我便可喜结连理,如若追不上,我们的缘分就此结束。”女子的声音让颜君逸差点喘不过气,这正是步月歌的声音。 他一边急急点头一边应声:“好。” 只见女子轻松一个飞身跨坐在了马背上,一声清脆的玉笛声,马儿闻声狂奔。 颜君逸毫不犹豫的用了瞬闪术和隐身术,直接坐在了马儿背上。 这马儿似乎感知到他的存在,开始扬起马蹄各种挣扎,似是在反抗。 颜君逸默念着驭兽语,马儿忽然安静地站在了原地,就在颜君逸想要显出身形和步月歌说些什么,马儿突然比方才更快速的向前狂奔。 步月歌的红盖头早就被风吹掉,但是她还戴着面纱,故而回头看向颜君逸的方向,大声喊着:“休要耍伎俩,这马儿只听我的命令。” 颜君逸没想到有诈,只好再次追了过去,然而刚跑没几步,他就意识到自己进了一处幻境。 这幻境是当年大战后的噬魂谷,尸骨遍地,寸草不生。 他看着一女子倾尽心力让这地方重现生机,周围的画面忽然快速旋转,颜君逸发现那时的自己竟然出现在幻境中,他看似正义凛然的朝着步月歌走去,手里的神剑直接刺进了步月歌的心…… 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半跪在地,这是他的心结。 此幻境乃幻境最高境,它是由人的心结而成,如若出不去这心结,将会永远困在这。 当年他以为并未对不起步月歌,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听信了自己师父的忠告,说步月歌的死一来可以换万界太平,二来只有他亲自动手,步月歌才不会真的死去。 她的神识会被收集在某处,合适的时机自会重生。 前提是,颜君逸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天机,不然一切都将无效。 当他信以为真,他已经想好,用自己的所有神力换步月歌的重生,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让他不解的是,为何步月歌如此恨自己。 如若自己不这么做,他人会让步月歌神形俱灭,根本再无重生机会。 想到这,他看到幻境了的步月歌忽然火烧了整个幻境,空灵的声音透着怒意:“你从来不信我,我以外的任何人的话你都信以为真。颜君逸,我到底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我已经和你纠缠太多太多,每一次我都选择相信你,可每一次你都选择不相信我,那么你可知道,你的师父是我的宿敌。” 当颜君逸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久的工具人。 忽然间他不想再出幻境,与其出去不如待在这直到神形俱灭。 “颜君逸!”有人在不停喊他的名字,他头痛欲裂,又一声大喊将他惊醒:“你再不追上我,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颜君逸在幻境里闪现出两个念头:“追上她!是,我应该相信她。”“不要追,她骗你的。” 这两个念头不停在拉扯。 每一次拉扯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他和她的每一世。 原来她比他年长那么多岁,原来他刚出生那会儿她已经是上古神。 原来他是她的宿敌,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杀死她。 这种突然清晰的答案让颜君逸恍然大悟。 从自己的出生,她就知道他是她的生死劫。 可是她还是选择和他相爱,为的就是希望能有一次,他可以选择相信她。 颜君逸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记忆,他终于从幻境中离开。 他看着前面奔跑的快要没影的马儿,颜君逸闭上双眼,用瞬间闪移术来到了马儿前,一下拽住缰绳拽住了马儿。 这马儿力气极大,瞬间挣脱了他的牵扯,颜君逸不管不顾将马背上的步月歌环腰抱起,带她飞升到半空中,悬空而立面面相对:“月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吗?我是你的夫君——颜君逸。” 他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掀开她的面纱,他好怕她拒绝。 当他掀开面纱之时,看到熟悉的面庞,他顷刻间如没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月歌……”颜君逸缓缓低头试图吻她。 步月歌冷冷地看着他,就在他的唇快要吻上之时,步月歌突然抬手,狠狠刺下,鲜血瞬间涌出浸染了衣衫…… “你……” 第195章 重新认识一下 颜君逸这一声吼,旁边的小童吓一跳,他愣愣地看着颜君逸,目光里透着极度的不友好,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小童心里暗忖:怎么就喜欢这样的男子?师父当真不是糊弄自己的? 小童捂着脸当作看不见颜君逸,想要悄悄溜走。 这时就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对颜君逸一番深刻的教育:“你谁啊,为何来此抢婚?” “就是说,你是抢新娘还是要抢新郎?” “看他这副打扮并不像我们村的人,不如轰出去。” “小伙子,话不能乱说。” 登时迎亲队伍将颜君逸围住,颜君逸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直接冲到人家新郎面前抬手就给人家背后一掌,接着就要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突然被新郎从后面死死扣住了他的脖子:“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突然冒出来抢婚?娘子你可认识此人?” 这时,大家突然安静了,似乎都在等待新娘的回答。 就听新娘轻咳几声:“不认识。” “步月歌,你不可以忘记我!我费了很多力气才……”颜君逸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迎亲的队伍直接丢了出去。 “咚”一下落在了一堆稻草堆里,他好不容易扑腾出来,正要上前就听小童在他身后喊道:“喂喂,这边。” 颜君逸回头:“什么?” “我师父在这边。”小童指着稻草堆后的不远处,颜君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女子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侧身坐在一匹千里驹上。 小童看了一眼颜君逸这会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般狼狈如何迎娶我师父?” “等会儿。”颜君逸彻底蒙了,他急匆匆跑到马儿前,仰头看向坐在上面的女子,“月歌?” “你可是颜君逸?” “是你吗?”颜君逸激动地要跳上马儿,被一双绣花鞋踢了一下肩头:“不可上来,你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是,我是。” “喔,有人告诉我要我在此等你,你若追得上我,今日你我便可喜结连理,如若追不上,我们的缘分就此结束。”女子的声音让颜君逸差点喘不过气,这正是步月歌的声音。 他一边急急点头一边应声:“好。” 只见女子轻松一个飞身跨坐在了马背上,一声清脆的玉笛声,马儿闻声狂奔。 颜君逸毫不犹豫的用了瞬闪术和隐身术,直接坐在了马儿背上。 这马儿似乎感知到他的存在,开始扬起马蹄各种挣扎,似是在反抗。 颜君逸默念着驭兽语,马儿忽然安静地站在了原地,就在颜君逸想要显出身形和步月歌说些什么,马儿突然比方才更快速的向前狂奔。 步月歌的红盖头早就被风吹掉,但是她还戴着面纱,故而回头看向颜君逸的方向,大声喊着:“休要耍伎俩,这马儿只听我的命令。” 颜君逸没想到有诈,只好再次追了过去,然而刚跑没几步,他就意识到自己进了一处幻境。 这幻境是当年大战后的噬魂谷,尸骨遍地,寸草不生。 他看着一女子倾尽心力让这地方重现生机,周围的画面忽然快速旋转,颜君逸发现那时的自己竟然出现在幻境中,他看似正义凛然的朝着步月歌走去,手里的神剑直接刺进了步月歌的心…… 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半跪在地,这是他的心结。 此幻境乃幻境最高境,它是由人的心结而成,如若出不去这心结,将会永远困在这。 当年他以为并未对不起步月歌,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听信了自己师父的忠告,说步月歌的死一来可以换万界太平,二来只有他亲自动手,步月歌才不会真的死去。 她的神识会被收集在某处,合适的时机自会重生。 前提是,颜君逸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天机,不然一切都将无效。 当他信以为真,他已经想好,用自己的所有神力换步月歌的重生,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让他不解的是,为何步月歌如此恨自己。 如若自己不这么做,他人会让步月歌神形俱灭,根本再无重生机会。 想到这,他看到幻境了的步月歌忽然火烧了整个幻境,空灵的声音透着怒意:“你从来不信我,我以外的任何人的话你都信以为真。颜君逸,我到底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我已经和你纠缠太多太多,每一次我都选择相信你,可每一次你都选择不相信我,那么你可知道,你的师父是我的宿敌。” 当颜君逸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久的工具人。 忽然间他不想再出幻境,与其出去不如待在这直到神形俱灭。 “颜君逸!”有人在不停喊他的名字,他头痛欲裂,又一声大喊将他惊醒:“你再不追上我,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颜君逸在幻境里闪现出两个念头:“追上她!是,我应该相信她。”“不要追,她骗你的。” 这两个念头不停在拉扯。 每一次拉扯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他和她的每一世。 原来她比他年长那么多岁,原来他刚出生那会儿她已经是上古神。 原来他是她的宿敌,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杀死她。 这种突然清晰的答案让颜君逸恍然大悟。 从自己的出生,她就知道他是她的生死劫。 可是她还是选择和他相爱,为的就是希望能有一次,他可以选择相信她。 颜君逸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记忆,他终于从幻境中离开。 他看着前面奔跑的快要没影的马儿,颜君逸闭上双眼,用瞬间闪移术来到了马儿前,一下拽住缰绳拽住了马儿。 这马儿力气极大,瞬间挣脱了他的牵扯,颜君逸不管不顾将马背上的步月歌环腰抱起,带她飞升到半空中,悬空而立面面相对:“月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吗?我是你的夫君——颜君逸。” 他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掀开她的面纱,他好怕她拒绝。 当他掀开面纱之时,看到熟悉的面庞,他顷刻间如没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月歌……”颜君逸缓缓低头试图吻她。 步月歌冷冷地看着他,就在他的唇快要吻上之时,步月歌突然抬手,狠狠刺下,鲜血瞬间涌出浸染了衣衫…… “你……” 第196章 最后一次机会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将一把弯刀刺入她自己的心脏处,惊得说不出话:“月歌,你?” “不不,你不可以这样。”颜君逸突然想起来问事铺那人说的话——如若她记得你,她会死。至于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是玄学,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人世间的情却都因它而生。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在自己的怀中缓缓滑落,他跪在地上抱着她,哭都哭不出声,一种无形的痛瞬间沁入他的骨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大喊一声:“不!” 说来奇怪,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后悔万分。 颜君逸忽然明白了,步月歌记得一切,她用最决绝的方式让他明白,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有些伤害一旦存在,它就像是你心头的一块活疤痕,不碰不痛,一碰就会撕心裂肺地痛。 颜君逸不知道抱着她抱了多久,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变化。 没有乡村,没有人。 只有他和她。 就像当年的噬魂崖,一切了无生气。 当一个人心死,莫过于此。 死寂。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将他们二人覆盖,变成了雪人。 颜君逸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面对不想醒来。 就这么永远抱着她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不知道,他只能这么做。 “颜君逸!”一声声呼唤传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火把的光芒照耀着他的眼睛,他生怕吵醒她一般想要抬手遮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冻成了冰。 他尝试用法术将冰块驱散,看到了火把映出的人脸。 简老原地跺脚转了几圈:“你这个傻子,快,快将她抱到那边的山洞。” “好。”他不抱希望,只是不肯离开她。 简老急忙拿出来一颗药丸:“这是我这些年所得,快喂她服下方可救她。” 颜君逸接过药丸放入步月歌的口中。 “不行,她现在不能自己吞咽,你快喂她。”简老着急地说。 颜君逸轻轻吻上她的唇,冰冷的唇似乎渐渐有了温度,身后传来简老的声音:“还好还好,吞下了。” 颜君逸直起身看看简老忽闪的身体:“你?” “我的时限到了,这颗药丸是我最后的使命。颜君逸,你和她尘缘未尽,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你” 还未等简老的话说完,他的身体开始飘散。 颜君逸想到了之前:“简老。” 简老已经无法再说话,他淡淡地笑着,最后随着火把的光芒散去。 山洞中只有一点点月光倾洒进来。 这时小童突然出现:“我们都要走了,师父就交给你了。她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她说过,你来她就走了。只是,她还会再遇见你。” “多谢告知,谢谢你们用灵力支撑着这里。” “你尽快带她离开,天亮,这里将不复存在。师父能不能醒来,就在一瞬间。”小童说完又瞬间消失。 颜君逸轻轻拂过步月歌的面庞,方才冰冷的面庞渐渐有了一丝温热,他看着月光的方向暗暗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相信她。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多机会的。 他是她的劫,她是他永生挚爱。 颜君逸背起步月歌朝来的方向走去,这幻境只有一个出口,还好他来的时候记得了。 一边走一边回想他和她的那些过往,多残忍的宿命,每一次都让他杀死她,而这一次她选择自己死去。 还好,有简老的还魂丹,这还魂丹想必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寻来的。 有些恩情无以为报,只有铭记于心。 他背着她刚刚离开这地方,就感觉地动山摇,雷声滚滚而来,倾盆大雨瞬间飘下。 他紧忙找到一处山洞避雨,燃了火堆给她取暖。 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连伤口都在一点点愈合。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对爱着的人,有时候根本不用说话,你都能感知到对方的爱。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他突然困得不行,伏在她身旁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他发现身边空空:“月歌?” 他疯了一样跑出去,这里竟然不是山洞,而变成了一处很原始的村落。 村落里人们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快速寻找着能够告诉他这是哪里的人,这些村民看起来都简朴天真,或许随意问一个就好。 他看看身旁最壮实的男子:“请问这是哪里,可见到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何许人也?” “步月歌。” “步姑娘?她何时找了男人?”这壮实男子顿时一副惊讶表情。 颜君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简老的药管用了。 她再次回到了人间,幸运的是,自己竟然也跟了过来。 顿时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其中有个男子最是气愤,他大喊道:“捉住这坏蛋,他竟然玷污步姑娘清誉!” “就是就是,捉住他。” 颜君逸看向冲着他大喊之人,心里登时骂骂咧咧:这慕天策是天敌吗?怎么哪儿都有他! 他故意冲着那男子大喊:“慕天策,你总是坏我好事!” 这男子刹时一愣:“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颜君逸冷哼,还未等说话,旁边的几个男子已经冲过来将他五花大绑。 “天策,别和他废话,这厮来历不明,看起来就不太富有的样子,速速带他去步姑娘那。” 颜君逸心里大喊:快带他去! 慕天策却拦住:“等等,他本来就自称步姑娘夫君,不能让他见到步姑娘。” 这厮就是可恶,颜君逸瞪着慕天策。 “对对,还是天策想得周全,这等坏东西必须押送到祠堂去接受酋长发落。” 酋长? 颜君逸还未等询问,人已经被几个壮汉抬起来“吭哧吭哧”朝前走去。 这一路他几次询问此处是何地,没有一个人理他。 直到到了祠堂前,这几个壮汉才将他丢下,他真的是摔了个结结实实。 颜君逸顾不上这些,紧忙看着对面打开的祠堂大门,搜寻着步月歌的踪影。 如若她真的重生在此,万一已经心有所属,他又该如何? 祠堂里走出来两位男子,颜君逸一看,白展期和白灵犀! 好家伙,他还能有活路吗? 这回想要追求步月歌,看来真的是难上加难。 白灵犀一脸冷漠地看着大家:“何事?” “酋长,这厮说是步姑娘夫君,理当沉荷塘。”抬他来此的一位壮汉说道。 颜君逸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人拿抹布堵住了。 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些人是故意的吗? 白展期接话:“沉了就是,为何抬来此处?这等丑东西,步姑娘看不上的。” “酋长说的是,我们这就抬去沉了。”几个壮汉抬起被捆成粽子的颜君逸就走。 颜君逸真的想将这些蠢东西揍了完事,但是又担心惹步月歌生气。 毕竟看起来他们对步月歌都很尊重的样子。 经过慕天策身旁的时候,颜君逸听到慕天策冷哼,他偏头看去,只见慕天策满脸写着“得意”二字。 莫非这货认出了自己,故意装着不知道自己是谁? 颜君逸使出所有力气像大蛇一样使劲一“蛄蛹”,抬着他的几个壮汉一下子没掌握住平衡,他被摔落在地。 颜君逸趁机用法术解开了绳索拿出塞在嘴里的碎布,突然大喊:“月歌!你在哪?我来找你了,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突然大喊吓到了所有人。 包括慕天策,他紧忙冲过来堵住颜君逸的嘴:“休要乱吼。” 白灵犀和白展期猛回头看去,又面面相觑:“他不会真的认识步姑娘?” “万一呢?” “不怕,步姑娘云游群山去采药,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将他沉了再说。” 白展期点头:“有理。”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道:“还不沉了?难道等步姑娘回来发火吗?” “是。” 颜君逸恼了:“尔等真是顽固不化,看来要教训一番才是。” 慕天策冷哼:“这话送给你,谁教训谁还说不定。” 其他众人瞬间闪到了祠堂大门后,各个都探出脑袋看着,小声议论:“天策好久没动手打架了。” “会不会把村给掀了?之前他刚来此的时候,可是很厉害的把祠堂打个大坑。” 白灵犀和白展期抱成一团:“我们现在还没有恢复功力,怎么办。” “求助。”白展期悄悄闪走,正要发出信号,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何人在我们锦鲤村闹事?我倒要看看,你这口出狂言之人是怎么教训天策的?”? 第196章 最后一次机会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将一把弯刀刺入她自己的心脏处,惊得说不出话:“月歌,你?” “不不,你不可以这样。”颜君逸突然想起来问事铺那人说的话——如若她记得你,她会死。至于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是玄学,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人世间的情却都因它而生。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在自己的怀中缓缓滑落,他跪在地上抱着她,哭都哭不出声,一种无形的痛瞬间沁入他的骨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大喊一声:“不!” 说来奇怪,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后悔万分。 颜君逸忽然明白了,步月歌记得一切,她用最决绝的方式让他明白,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有些伤害一旦存在,它就像是你心头的一块活疤痕,不碰不痛,一碰就会撕心裂肺地痛。 颜君逸不知道抱着她抱了多久,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变化。 没有乡村,没有人。 只有他和她。 就像当年的噬魂崖,一切了无生气。 当一个人心死,莫过于此。 死寂。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将他们二人覆盖,变成了雪人。 颜君逸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面对不想醒来。 就这么永远抱着她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不知道,他只能这么做。 “颜君逸!”一声声呼唤传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火把的光芒照耀着他的眼睛,他生怕吵醒她一般想要抬手遮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冻成了冰。 他尝试用法术将冰块驱散,看到了火把映出的人脸。 简老原地跺脚转了几圈:“你这个傻子,快,快将她抱到那边的山洞。” “好。”他不抱希望,只是不肯离开她。 简老急忙拿出来一颗药丸:“这是我这些年所得,快喂她服下方可救她。” 颜君逸接过药丸放入步月歌的口中。 “不行,她现在不能自己吞咽,你快喂她。”简老着急地说。 颜君逸轻轻吻上她的唇,冰冷的唇似乎渐渐有了温度,身后传来简老的声音:“还好还好,吞下了。” 颜君逸直起身看看简老忽闪的身体:“你?” “我的时限到了,这颗药丸是我最后的使命。颜君逸,你和她尘缘未尽,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你” 还未等简老的话说完,他的身体开始飘散。 颜君逸想到了之前:“简老。” 简老已经无法再说话,他淡淡地笑着,最后随着火把的光芒散去。 山洞中只有一点点月光倾洒进来。 这时小童突然出现:“我们都要走了,师父就交给你了。她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她说过,你来她就走了。只是,她还会再遇见你。” “多谢告知,谢谢你们用灵力支撑着这里。” “你尽快带她离开,天亮,这里将不复存在。师父能不能醒来,就在一瞬间。”小童说完又瞬间消失。 颜君逸轻轻拂过步月歌的面庞,方才冰冷的面庞渐渐有了一丝温热,他看着月光的方向暗暗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相信她。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多机会的。 他是她的劫,她是他永生挚爱。 颜君逸背起步月歌朝来的方向走去,这幻境只有一个出口,还好他来的时候记得了。 一边走一边回想他和她的那些过往,多残忍的宿命,每一次都让他杀死她,而这一次她选择自己死去。 还好,有简老的还魂丹,这还魂丹想必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寻来的。 有些恩情无以为报,只有铭记于心。 他背着她刚刚离开这地方,就感觉地动山摇,雷声滚滚而来,倾盆大雨瞬间飘下。 他紧忙找到一处山洞避雨,燃了火堆给她取暖。 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连伤口都在一点点愈合。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对爱着的人,有时候根本不用说话,你都能感知到对方的爱。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他突然困得不行,伏在她身旁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他发现身边空空:“月歌?” 他疯了一样跑出去,这里竟然不是山洞,而变成了一处很原始的村落。 村落里人们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快速寻找着能够告诉他这是哪里的人,这些村民看起来都简朴天真,或许随意问一个就好。 他看看身旁最壮实的男子:“请问这是哪里,可见到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何许人也?” “步月歌。” “步姑娘?她何时找了男人?”这壮实男子顿时一副惊讶表情。 颜君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简老的药管用了。 她再次回到了人间,幸运的是,自己竟然也跟了过来。 顿时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其中有个男子最是气愤,他大喊道:“捉住这坏蛋,他竟然玷污步姑娘清誉!” “就是就是,捉住他。” 颜君逸看向冲着他大喊之人,心里登时骂骂咧咧:这慕天策是天敌吗?怎么哪儿都有他! 他故意冲着那男子大喊:“慕天策,你总是坏我好事!” 这男子刹时一愣:“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颜君逸冷哼,还未等说话,旁边的几个男子已经冲过来将他五花大绑。 “天策,别和他废话,这厮来历不明,看起来就不太富有的样子,速速带他去步姑娘那。” 颜君逸心里大喊:快带他去! 慕天策却拦住:“等等,他本来就自称步姑娘夫君,不能让他见到步姑娘。” 这厮就是可恶,颜君逸瞪着慕天策。 “对对,还是天策想得周全,这等坏东西必须押送到祠堂去接受酋长发落。” 酋长? 颜君逸还未等询问,人已经被几个壮汉抬起来“吭哧吭哧”朝前走去。 这一路他几次询问此处是何地,没有一个人理他。 直到到了祠堂前,这几个壮汉才将他丢下,他真的是摔了个结结实实。 颜君逸顾不上这些,紧忙看着对面打开的祠堂大门,搜寻着步月歌的踪影。 如若她真的重生在此,万一已经心有所属,他又该如何? 祠堂里走出来两位男子,颜君逸一看,白展期和白灵犀! 好家伙,他还能有活路吗? 这回想要追求步月歌,看来真的是难上加难。 白灵犀一脸冷漠地看着大家:“何事?” “酋长,这厮说是步姑娘夫君,理当沉荷塘。”抬他来此的一位壮汉说道。 颜君逸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人拿抹布堵住了。 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些人是故意的吗? 白展期接话:“沉了就是,为何抬来此处?这等丑东西,步姑娘看不上的。” “酋长说的是,我们这就抬去沉了。”几个壮汉抬起被捆成粽子的颜君逸就走。 颜君逸真的想将这些蠢东西揍了完事,但是又担心惹步月歌生气。 毕竟看起来他们对步月歌都很尊重的样子。 经过慕天策身旁的时候,颜君逸听到慕天策冷哼,他偏头看去,只见慕天策满脸写着“得意”二字。 莫非这货认出了自己,故意装着不知道自己是谁? 颜君逸使出所有力气像大蛇一样使劲一“蛄蛹”,抬着他的几个壮汉一下子没掌握住平衡,他被摔落在地。 颜君逸趁机用法术解开了绳索拿出塞在嘴里的碎布,突然大喊:“月歌!你在哪?我来找你了,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突然大喊吓到了所有人。 包括慕天策,他紧忙冲过来堵住颜君逸的嘴:“休要乱吼。” 白灵犀和白展期猛回头看去,又面面相觑:“他不会真的认识步姑娘?” “万一呢?” “不怕,步姑娘云游群山去采药,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将他沉了再说。” 白展期点头:“有理。”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道:“还不沉了?难道等步姑娘回来发火吗?” “是。” 颜君逸恼了:“尔等真是顽固不化,看来要教训一番才是。” 慕天策冷哼:“这话送给你,谁教训谁还说不定。” 其他众人瞬间闪到了祠堂大门后,各个都探出脑袋看着,小声议论:“天策好久没动手打架了。” “会不会把村给掀了?之前他刚来此的时候,可是很厉害的把祠堂打个大坑。” 白灵犀和白展期抱成一团:“我们现在还没有恢复功力,怎么办。” “求助。”白展期悄悄闪走,正要发出信号,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何人在我们锦鲤村闹事?我倒要看看,你这口出狂言之人是怎么教训天策的?”? 第197章 让人琢磨不透的步公子 颜君逸刚要抬手用法术,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急忙收住了功力。 是她!他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想要冲过去的心情,事实上,他根本迈不动腿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如何才能摆脱他的宿命,要如何才能和她好好在一起。 步月歌打扮的像个男孩子,帅气地走了过来。 “怎么不动手了?”步月歌走到颜君逸面前停了停,“你看着眼生,不是我们村的?” 颜君逸瞧见身旁的慕天策要上前,他快步站在步月歌面前:“月歌,我是你夫君。” 步月歌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皱了皱眉头,还未等颜君逸再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了一拳头。 “嘶……”鼻子传来的疼痛和流出的温热,他知道自己被打了。 接着周围传来嬉笑声,讥讽声:“这回知道了,我们步姑娘根本不认识你这坏东西。” “就是,还说是步姑娘夫君,可吓坏了我们。” 慕天策这会儿得意到像只斗赢的公牛,他走到步月歌身旁:“要不要将他丢出去?”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步月歌也没给慕天策面子,慕天策脸倏地红了,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回去,西域的子民们需要你。”步月歌抬眼看了看白灵犀和白展期:“我不在村里这段时间,你们又扮演酋长了?” 俩人急忙跑过来:“嘻嘻,这不是村里的人们都喜欢我们扮演嘛。” 其他人连忙附和:“是的是的,我们挺喜欢这种角色扮演的。不然村里没有个乐呵。” 这顿对话给颜君逸听迷糊了,什么情况? 为了避免自己被丢出去,他立刻做了个决定——装晕。 步月歌摇了摇头:“都散了,莫要在祠堂乱来。” “是是。”白灵犀笑着问,“可是我们还是将村分成两个部落。” 村民们都齐齐点头:“我们赞同,我们甚是喜欢部落的模式,有趣。” 步月歌服了,不得不妥协:“成,你们喜欢就好。只是我回来了,这祠堂不准再进。” “师父,您放心,我们立刻滚蛋。”白灵犀说着带着大家伙离开祠堂。 白展期小声问步月歌:“那陌生男怎么办?” 步月歌瞥了一眼:“你先带回去看看会不会死。” “好。”白展期上前就将颜君逸扛走,颜君逸内心抽搐,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慕天策唇角勾起的坏笑,他就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显然步月歌记得慕天策,慕天策也知道这一切。 罢了,忍! 现在必须搞清楚这村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村民还动不动来个角色扮演? 酋长这角色是不是轮流的?他能不能也演个什么角色混入祠堂? 一路被扛着的颜君逸也懒得在意白展期骂骂咧咧说什么,只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靠近步月歌多一些。 最起码混个脸熟都好。 还要了解一下她现在的喜好,万一她不喜欢之前摄政王那种类型呢? 笃定如何做的颜君逸出奇地老实。 他反正装晕,无论他们怎么骂骂咧咧甚至还拿法术尝试让他醒来,他就是不。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半夜的时候偷听到了白灵犀和白展期的对话。 与此同时,步月歌也被慕天策闹得烦心:“你今日必须回去。” “你随我一起回去,我就回去。我都帮你把白展期救出来了,步家现在群龙无首的,难道你就眼看着那么大的产业落入别人手中?”慕天策发现步月歌不记得和颜君逸的一切之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即便是现在很是焦急,都无法掩饰他的笑意。 步月歌双手抓着祠堂的大门要关上,慕天策拦下:“月歌!” “别喊的那么亲昵,称呼我步公子。” 慕天策:“……”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何步月歌喜欢别人称呼她“步公子”。 步月歌又要关大门,慕天策只好妥协:“步公子,好好的女子为何喜欢这称呼?” “乐意。”步月歌用力关上大门。 “哎呀!” 她慌忙打开门,看着被大门夹住手指的慕天策:“你到底要如何?” “随我回去西域王城,接管步家。你不嫁我也成,大不了我不做那无趣的西域王,住在步家也行。”慕天策举着自己用法术变肿的手指,眼泪汪汪看着步月歌。 步月歌叹气:“你快回去,休要在此胡闹。” “绝对不,除非你和我” 步月歌抬手要打,慕天策下意识挡:“这回能不能不打脸?” “赶紧滚回去!不然我就亲自送你,还记得千滚笼吗?”步月歌说着就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圆球状的笼子,“这次我加工了一下,在里面加了许多针刺状的,将你装在里面滚回西域王城的话,想必你应该不会再有精力来纠缠我。” 慕天策看了一眼那圆球状的笼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思绪飘到了前不久,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她,发现她还记得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 当时他帮步月歌救回了白展期,立刻请求步月歌和自己回去西域王城,毕竟这小村落生活诸多不便。 可是,步月歌竟然用一个大圆球的笼子将他推了回去,使得他休息了足足三日才恢复周身疼痛。 他这次再来就想用步家现在一片混乱让步月歌回去。 然而步月歌竟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我和现在的步家人并无感情,步家如何与我何干?” 道理是不错,可是……慕天策抬眼就对上了步月歌的犀利眼神,她是记得,但是她又不像以前的她。 “是带刺球球将你送回去,还是?”步月歌说着竟然单手将那圆球笼子举了起来,慕天策又打了个寒颤:“不必,我这就回了。” 他走几步又回头看看她:“步公子当真不想理会步家之事?听闻步家那位梦婉儿独揽大权,还有当年并非是你杀了你的父母,而是她……” “砰”一声大门紧闭,将慕天策未说出的话关在了门外。 慕天策叹气:“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步家了。”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步公子”! 不得不晃着离开的慕天策一路叹息,回到了西域王宫,他越来越看不顺眼自己费尽心机夺回来的一切。 或许是天意,他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如今,不得不在这面对这些恼人的大臣们。 他记得步月歌说过一句话:“你既然在西域王的位置,你就好好做事,让西域百姓们安居乐业,说不定我哪日一高兴就回了。” 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他信她。 众大臣见他突然出现在朝堂,还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很快他们纷纷跪下汇报情况。 此时,破例被准许在朝堂的神医上前:“前阵去北域采购药品,听闻北域皇上有意来我西域。” “哦?”慕天策终于听到一件让他有点兴趣的事,他眯了眯眼,“宁丞相?” “臣在。” “去打探清楚,是否属实。如若真的,速速告知于孤。” “是。” “除了神医,其他人都退下。”慕天策又一次走进神医,“孤又好奇你的面容了,神医为何不肯真面相见?” “见与不见并没有太大意义,您需要的是我的医术和探知能力。” “你可还探知到什么?”慕天策转动了一下左手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扳指,“比如我上次让你查的。” 神医微微点头:“还未确认,待我确认之后会告知您。” “是吗?可我已经见到了她。”慕天策说着突然伸出手就掐住了神医的脖子,“你可知双面细作会怎么死?” 而另外一边步月歌突然连着咳嗽好一阵,正好探听情况的颜君逸狠自己不能以神识与她相见。 颜君逸听到了她和慕天策的对话,心中别提多高兴。 原来慕天策并未真如愿。 他刚要来到步月歌身旁,就发现自己的神识骤然回到身体内,他也如步月歌那般突然咳嗽起来。 “你是不是早醒了?”? 第197章 让人琢磨不透的步公子 颜君逸刚要抬手用法术,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急忙收住了功力。 是她!他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想要冲过去的心情,事实上,他根本迈不动腿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如何才能摆脱他的宿命,要如何才能和她好好在一起。 步月歌打扮的像个男孩子,帅气地走了过来。 “怎么不动手了?”步月歌走到颜君逸面前停了停,“你看着眼生,不是我们村的?” 颜君逸瞧见身旁的慕天策要上前,他快步站在步月歌面前:“月歌,我是你夫君。” 步月歌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皱了皱眉头,还未等颜君逸再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了一拳头。 “嘶……”鼻子传来的疼痛和流出的温热,他知道自己被打了。 接着周围传来嬉笑声,讥讽声:“这回知道了,我们步姑娘根本不认识你这坏东西。” “就是,还说是步姑娘夫君,可吓坏了我们。” 慕天策这会儿得意到像只斗赢的公牛,他走到步月歌身旁:“要不要将他丢出去?”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步月歌也没给慕天策面子,慕天策脸倏地红了,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回去,西域的子民们需要你。”步月歌抬眼看了看白灵犀和白展期:“我不在村里这段时间,你们又扮演酋长了?” 俩人急忙跑过来:“嘻嘻,这不是村里的人们都喜欢我们扮演嘛。” 其他人连忙附和:“是的是的,我们挺喜欢这种角色扮演的。不然村里没有个乐呵。” 这顿对话给颜君逸听迷糊了,什么情况? 为了避免自己被丢出去,他立刻做了个决定——装晕。 步月歌摇了摇头:“都散了,莫要在祠堂乱来。” “是是。”白灵犀笑着问,“可是我们还是将村分成两个部落。” 村民们都齐齐点头:“我们赞同,我们甚是喜欢部落的模式,有趣。” 步月歌服了,不得不妥协:“成,你们喜欢就好。只是我回来了,这祠堂不准再进。” “师父,您放心,我们立刻滚蛋。”白灵犀说着带着大家伙离开祠堂。 白展期小声问步月歌:“那陌生男怎么办?” 步月歌瞥了一眼:“你先带回去看看会不会死。” “好。”白展期上前就将颜君逸扛走,颜君逸内心抽搐,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慕天策唇角勾起的坏笑,他就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显然步月歌记得慕天策,慕天策也知道这一切。 罢了,忍! 现在必须搞清楚这村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村民还动不动来个角色扮演? 酋长这角色是不是轮流的?他能不能也演个什么角色混入祠堂? 一路被扛着的颜君逸也懒得在意白展期骂骂咧咧说什么,只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靠近步月歌多一些。 最起码混个脸熟都好。 还要了解一下她现在的喜好,万一她不喜欢之前摄政王那种类型呢? 笃定如何做的颜君逸出奇地老实。 他反正装晕,无论他们怎么骂骂咧咧甚至还拿法术尝试让他醒来,他就是不。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半夜的时候偷听到了白灵犀和白展期的对话。 与此同时,步月歌也被慕天策闹得烦心:“你今日必须回去。” “你随我一起回去,我就回去。我都帮你把白展期救出来了,步家现在群龙无首的,难道你就眼看着那么大的产业落入别人手中?”慕天策发现步月歌不记得和颜君逸的一切之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即便是现在很是焦急,都无法掩饰他的笑意。 步月歌双手抓着祠堂的大门要关上,慕天策拦下:“月歌!” “别喊的那么亲昵,称呼我步公子。” 慕天策:“……”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何步月歌喜欢别人称呼她“步公子”。 步月歌又要关大门,慕天策只好妥协:“步公子,好好的女子为何喜欢这称呼?” “乐意。”步月歌用力关上大门。 “哎呀!” 她慌忙打开门,看着被大门夹住手指的慕天策:“你到底要如何?” “随我回去西域王城,接管步家。你不嫁我也成,大不了我不做那无趣的西域王,住在步家也行。”慕天策举着自己用法术变肿的手指,眼泪汪汪看着步月歌。 步月歌叹气:“你快回去,休要在此胡闹。” “绝对不,除非你和我” 步月歌抬手要打,慕天策下意识挡:“这回能不能不打脸?” “赶紧滚回去!不然我就亲自送你,还记得千滚笼吗?”步月歌说着就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圆球状的笼子,“这次我加工了一下,在里面加了许多针刺状的,将你装在里面滚回西域王城的话,想必你应该不会再有精力来纠缠我。” 慕天策看了一眼那圆球状的笼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思绪飘到了前不久,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她,发现她还记得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 当时他帮步月歌救回了白展期,立刻请求步月歌和自己回去西域王城,毕竟这小村落生活诸多不便。 可是,步月歌竟然用一个大圆球的笼子将他推了回去,使得他休息了足足三日才恢复周身疼痛。 他这次再来就想用步家现在一片混乱让步月歌回去。 然而步月歌竟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我和现在的步家人并无感情,步家如何与我何干?” 道理是不错,可是……慕天策抬眼就对上了步月歌的犀利眼神,她是记得,但是她又不像以前的她。 “是带刺球球将你送回去,还是?”步月歌说着竟然单手将那圆球笼子举了起来,慕天策又打了个寒颤:“不必,我这就回了。” 他走几步又回头看看她:“步公子当真不想理会步家之事?听闻步家那位梦婉儿独揽大权,还有当年并非是你杀了你的父母,而是她……” “砰”一声大门紧闭,将慕天策未说出的话关在了门外。 慕天策叹气:“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步家了。”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步公子”! 不得不晃着离开的慕天策一路叹息,回到了西域王宫,他越来越看不顺眼自己费尽心机夺回来的一切。 或许是天意,他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如今,不得不在这面对这些恼人的大臣们。 他记得步月歌说过一句话:“你既然在西域王的位置,你就好好做事,让西域百姓们安居乐业,说不定我哪日一高兴就回了。” 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他信她。 众大臣见他突然出现在朝堂,还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很快他们纷纷跪下汇报情况。 此时,破例被准许在朝堂的神医上前:“前阵去北域采购药品,听闻北域皇上有意来我西域。” “哦?”慕天策终于听到一件让他有点兴趣的事,他眯了眯眼,“宁丞相?” “臣在。” “去打探清楚,是否属实。如若真的,速速告知于孤。” “是。” “除了神医,其他人都退下。”慕天策又一次走进神医,“孤又好奇你的面容了,神医为何不肯真面相见?” “见与不见并没有太大意义,您需要的是我的医术和探知能力。” “你可还探知到什么?”慕天策转动了一下左手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扳指,“比如我上次让你查的。” 神医微微点头:“还未确认,待我确认之后会告知您。” “是吗?可我已经见到了她。”慕天策说着突然伸出手就掐住了神医的脖子,“你可知双面细作会怎么死?” 而另外一边步月歌突然连着咳嗽好一阵,正好探听情况的颜君逸狠自己不能以神识与她相见。 颜君逸听到了她和慕天策的对话,心中别提多高兴。 原来慕天策并未真如愿。 他刚要来到步月歌身旁,就发现自己的神识骤然回到身体内,他也如步月歌那般突然咳嗽起来。 “你是不是早醒了?”? 第198章 这丑东西是谁! 颜君逸眨眨眼看着白灵犀和白展期:“刚醒。” “这货不老实!” “别以为我们和那些村民一样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白灵犀冷哼,直接坐在了颜君逸旁边,吓得颜君逸赶紧往里缩了缩:“离我远点。” “你知道我师父唯独忘了你吗?”白展期开门见山。 这让颜君逸有那么一秒的不适应:“你们全都记得?” “当然,慕天策也记得。只是我们在村民面前只能演得像个人。师父说了,不让这个山清水秀福气满满的村受到一点影响。” 白展期主动解释:“这村虽然原始但是每个人都很快乐。” 颜君逸试探着问:“为何你们两个会在此?” 难道这重生之旅,他们都结队成行,就将他单独剔除了? 白灵犀耸肩:“本来我去办事,路途突然晕过去,我再醒来就在这了。” 白展期实诚地说:“我在步家柴房很多年,有一天慕天策突然来到步家说要带走我,于是我就来这了。” “还不是我记起了你,不然你不是要在那一辈子。” “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当年那件事我”白展期皱了皱眉,“不对啊,当年的事情不是师父所为,那么我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摆明你就是被人害了。”白灵犀拍了一下白展期的肩膀,“师父当年重生成小步月歌后,大家看到的都是幻像。其实她被坏人陷害了。” “是这样?” 他们两个同时看向颜君逸:“这么说,我们的记忆被人改过?到底何人有这等本事?” 颜君逸恍然醒悟:“连我的记忆都被改过,看来此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让我纳闷的是,月歌现在的桃木血封印不见了。” “现在的师父,连我们也不了解咯。她痴迷于医术,而且法术武功多强,没人清楚。重点是,她只让村民称呼她步姑娘,我们平日见面都要称呼她步公子。” 颜君逸点头:“是,我刚才听见了。” “你听见了?”白灵犀和白展期异口同声问道。 颜君逸决定干脆来个坦白局,白灵犀和白展期一直点头:“我们明白了,你这次就是来找师父再续前缘的,那么问题来了,师父不记得你,而且她似乎不喜欢男人。” 白灵犀摆手:“不不,不能这么说,严谨一点,师父她老人家就不喜欢人。村民们除外。” “村民们不是人吗?”颜君逸发出灵魂拷问,他们眯起眼睛盯着他:“难道连你都没看出来村民们都是锦鲤吗?” “什么?”颜君逸着实没有想到,而且他确实没有发现。 白灵犀惊得站起来:“师父太厉害了,如果连你这位魔神都看不出,那么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和人类同一屋檐下好好生活了?” 颜君逸有一种预感——这回追求媳妇儿难上加难了! 媳妇儿似乎一心只想搞事业! “慕天策是什么套路?”颜君逸拿出来两锭金元宝放到它们俩人手里,“拿去买酒。” “这不能收。”白展期摆手。 “收着,还可以给师父买点好喝的酒。”白灵犀说着就将金元宝放进了怀里。 白展期也跟着学。 白灵犀勾勾手指,颜君逸这会儿顾不上身份的将耳朵凑前,就听白灵犀轻声道:“他那套路不行,他只想用步家让师父回去,可师父根本不在乎。而且,我上次进西域王城探听到一件事,说西域王宫有一位神秘的神医,这人从来没有真面目示人,曾经有一次她来找师父买药,被师父打跑。” “打跑?”颜君逸不解,“这神医我有印象,之前被困在西域王宫的时候,这家伙就在。我现在想起那间问事铺可否还在。” “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听闻是慕天策问完,这问事铺就凭空消失。” 颜君逸听着他们俩的描述,心中暗忖:慕天策先自己一步闯过了大山而返回的话,那么自己在最后一座山经历的,慕天策一定没有经历。 也就是说,自己和步月歌的缘分与慕天策和月歌的缘分,不一样! 想到这点,颜君逸忽然精神起来:“你们师父是不是特别爱护病人?” “无错。” “确实,村民要是有个小痛小病的,师父那叫一个紧张,简直让人嫉妒。” 白灵犀说完还撇了撇嘴。 就见颜君逸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指着自己的脸:“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看起来像个病人。” “啊?” 白灵犀和白展期互相看看彼此,又同时转回头看向颜君逸:“你不会是想骗师父?” “这不能说是骗,只能说是……”颜君逸想了想刚要继续说,被白灵犀打断:“行了,就是骗。” 颜君逸看着他们两个骂骂咧咧闪走,有点焦虑,看来这俩人指望不上。 两个金元宝就只能套出来这么一点话,万事不能求人,得靠自己! 颜君逸走出屋子看了看,正好瞧见隔壁邻居家院子里有位老人家也看着自己。 他主动朝老人家走了过去:“请问……” “哼。”老人家起身就回了屋,很快屋内就熄了蜡烛。 颜君逸叹气:“不招待见,要不直接去死缠烂打。” 这招,他还算熟。 当初做摄政王的时候学会的。 他走到了祠堂门口,拍了拍门。 听到有脚步声的时候,他干脆就歪在了门口石地板上,背后依靠着门边木框,还随手抓了一把土抹在了自己脸上。 此时,门开透出一点橘黄色的烛光,颜君逸紧忙开始哼哼:“难受……” 听到他这么说,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他又“哼哼”的大声了一些:“唉,好难受……” 步月歌知道是他,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听到他说难受又多了一分担心,生怕自己今天那一拳太用力,是不是将他鼻子打坏了。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了看:“何事?” 颜君逸此刻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就像是浑身骨头都散了一般瘫在那:“难受,救救我,其实我中了毒,听闻步姑娘医术高明才特意来此。害怕他们将我赶走,故而故意说是你夫君。” 步月歌半信半疑走到他面前,手指抚上了他的手腕内侧,颜君逸紧忙用之前和简老学的换脉术,让自己的脉搏跳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步月歌从眉头轻蹙到眉头紧蹙:“奇怪。” 这家伙的脉搏跳得怎么这般不像个人? 她单手将他搀扶起来就往祠堂里走:“进来让我再把脉。” 成了!颜君逸内心尖叫,这种能混进媳妇儿住的地方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妙。 颜君逸这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废弃的祠堂,外面看起来还是祠堂的模样,但是这里面布置的真的是过于特别了。 颜君逸看着院落里的秋千,摇椅,凉亭,大水池? 让他纳闷的是不远处有个看起来像砖头的东西是何物?为何它好像可以发出声音? 不,是在弹奏古琴? 他瞧着屋里透出来的光线更是惊呆,这烛光是不是过于明亮了? 这些都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有点担心自己存的那些钱够不够给媳妇儿花。 媳妇儿现在折腾的东西似乎都好高级。 步月歌让他坐在院落里的凉亭椅子上,她则坐在对面把脉。 颜君逸实在忍不住好奇看看这椅子,为何只用几块木头加一块布就可以坐成椅子? 而且坐起来还挺舒服! 这时突然焦躁地站起来将外面套着的袍子脱下,颜君逸登时愣了。 他看清楚了步月歌此时的打扮,差点要喷鼻血! 方才步月歌穿着外袍还好,他以为只是宽松的睡袍,如今这外袍褪去,只见步月歌此时身着一件怪异的衣服——衣服看起来像肚兜又比肚兜长许多,这到底是何物? 而且,她、她怎地这般开放了? 颜君逸试图用意志力克制自己的视线,可是眼睛不听使唤地盯着步月歌的锁骨之下…… 她随意一动都会轻微颤抖! 救救他,能不能让媳妇儿用别的方式惩罚他,现在这般如何是好? 步月歌留意到了颜君逸的眼神,她突然勾起他的下巴,美眸扫过他的面庞:“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是吗?”步月歌突然揪起他的衣襟,直接一个拖拽就来到了颜君逸认为的大水池旁,步月歌随手就将他丢了进去,他犹豫着这会儿要不要假装不会游泳,就听步月歌道:“好好洗洗脸,这般丑,都不想救你。” 丑?已经不是一个人说自己丑了!颜君逸真的不能忍,他什么时候丑过? 还没完全沉入池中,他瞥了一眼水中的自己:次哦,这丑东西是谁!? 第198章 这丑东西是谁! 颜君逸眨眨眼看着白灵犀和白展期:“刚醒。” “这货不老实!” “别以为我们和那些村民一样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白灵犀冷哼,直接坐在了颜君逸旁边,吓得颜君逸赶紧往里缩了缩:“离我远点。” “你知道我师父唯独忘了你吗?”白展期开门见山。 这让颜君逸有那么一秒的不适应:“你们全都记得?” “当然,慕天策也记得。只是我们在村民面前只能演得像个人。师父说了,不让这个山清水秀福气满满的村受到一点影响。” 白展期主动解释:“这村虽然原始但是每个人都很快乐。” 颜君逸试探着问:“为何你们两个会在此?” 难道这重生之旅,他们都结队成行,就将他单独剔除了? 白灵犀耸肩:“本来我去办事,路途突然晕过去,我再醒来就在这了。” 白展期实诚地说:“我在步家柴房很多年,有一天慕天策突然来到步家说要带走我,于是我就来这了。” “还不是我记起了你,不然你不是要在那一辈子。” “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当年那件事我”白展期皱了皱眉,“不对啊,当年的事情不是师父所为,那么我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摆明你就是被人害了。”白灵犀拍了一下白展期的肩膀,“师父当年重生成小步月歌后,大家看到的都是幻像。其实她被坏人陷害了。” “是这样?” 他们两个同时看向颜君逸:“这么说,我们的记忆被人改过?到底何人有这等本事?” 颜君逸恍然醒悟:“连我的记忆都被改过,看来此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让我纳闷的是,月歌现在的桃木血封印不见了。” “现在的师父,连我们也不了解咯。她痴迷于医术,而且法术武功多强,没人清楚。重点是,她只让村民称呼她步姑娘,我们平日见面都要称呼她步公子。” 颜君逸点头:“是,我刚才听见了。” “你听见了?”白灵犀和白展期异口同声问道。 颜君逸决定干脆来个坦白局,白灵犀和白展期一直点头:“我们明白了,你这次就是来找师父再续前缘的,那么问题来了,师父不记得你,而且她似乎不喜欢男人。” 白灵犀摆手:“不不,不能这么说,严谨一点,师父她老人家就不喜欢人。村民们除外。” “村民们不是人吗?”颜君逸发出灵魂拷问,他们眯起眼睛盯着他:“难道连你都没看出来村民们都是锦鲤吗?” “什么?”颜君逸着实没有想到,而且他确实没有发现。 白灵犀惊得站起来:“师父太厉害了,如果连你这位魔神都看不出,那么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和人类同一屋檐下好好生活了?” 颜君逸有一种预感——这回追求媳妇儿难上加难了! 媳妇儿似乎一心只想搞事业! “慕天策是什么套路?”颜君逸拿出来两锭金元宝放到它们俩人手里,“拿去买酒。” “这不能收。”白展期摆手。 “收着,还可以给师父买点好喝的酒。”白灵犀说着就将金元宝放进了怀里。 白展期也跟着学。 白灵犀勾勾手指,颜君逸这会儿顾不上身份的将耳朵凑前,就听白灵犀轻声道:“他那套路不行,他只想用步家让师父回去,可师父根本不在乎。而且,我上次进西域王城探听到一件事,说西域王宫有一位神秘的神医,这人从来没有真面目示人,曾经有一次她来找师父买药,被师父打跑。” “打跑?”颜君逸不解,“这神医我有印象,之前被困在西域王宫的时候,这家伙就在。我现在想起那间问事铺可否还在。” “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听闻是慕天策问完,这问事铺就凭空消失。” 颜君逸听着他们俩的描述,心中暗忖:慕天策先自己一步闯过了大山而返回的话,那么自己在最后一座山经历的,慕天策一定没有经历。 也就是说,自己和步月歌的缘分与慕天策和月歌的缘分,不一样! 想到这点,颜君逸忽然精神起来:“你们师父是不是特别爱护病人?” “无错。” “确实,村民要是有个小痛小病的,师父那叫一个紧张,简直让人嫉妒。” 白灵犀说完还撇了撇嘴。 就见颜君逸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指着自己的脸:“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看起来像个病人。” “啊?” 白灵犀和白展期互相看看彼此,又同时转回头看向颜君逸:“你不会是想骗师父?” “这不能说是骗,只能说是……”颜君逸想了想刚要继续说,被白灵犀打断:“行了,就是骗。” 颜君逸看着他们两个骂骂咧咧闪走,有点焦虑,看来这俩人指望不上。 两个金元宝就只能套出来这么一点话,万事不能求人,得靠自己! 颜君逸走出屋子看了看,正好瞧见隔壁邻居家院子里有位老人家也看着自己。 他主动朝老人家走了过去:“请问……” “哼。”老人家起身就回了屋,很快屋内就熄了蜡烛。 颜君逸叹气:“不招待见,要不直接去死缠烂打。” 这招,他还算熟。 当初做摄政王的时候学会的。 他走到了祠堂门口,拍了拍门。 听到有脚步声的时候,他干脆就歪在了门口石地板上,背后依靠着门边木框,还随手抓了一把土抹在了自己脸上。 此时,门开透出一点橘黄色的烛光,颜君逸紧忙开始哼哼:“难受……” 听到他这么说,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他又“哼哼”的大声了一些:“唉,好难受……” 步月歌知道是他,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听到他说难受又多了一分担心,生怕自己今天那一拳太用力,是不是将他鼻子打坏了。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了看:“何事?” 颜君逸此刻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就像是浑身骨头都散了一般瘫在那:“难受,救救我,其实我中了毒,听闻步姑娘医术高明才特意来此。害怕他们将我赶走,故而故意说是你夫君。” 步月歌半信半疑走到他面前,手指抚上了他的手腕内侧,颜君逸紧忙用之前和简老学的换脉术,让自己的脉搏跳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步月歌从眉头轻蹙到眉头紧蹙:“奇怪。” 这家伙的脉搏跳得怎么这般不像个人? 她单手将他搀扶起来就往祠堂里走:“进来让我再把脉。” 成了!颜君逸内心尖叫,这种能混进媳妇儿住的地方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妙。 颜君逸这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废弃的祠堂,外面看起来还是祠堂的模样,但是这里面布置的真的是过于特别了。 颜君逸看着院落里的秋千,摇椅,凉亭,大水池? 让他纳闷的是不远处有个看起来像砖头的东西是何物?为何它好像可以发出声音? 不,是在弹奏古琴? 他瞧着屋里透出来的光线更是惊呆,这烛光是不是过于明亮了? 这些都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有点担心自己存的那些钱够不够给媳妇儿花。 媳妇儿现在折腾的东西似乎都好高级。 步月歌让他坐在院落里的凉亭椅子上,她则坐在对面把脉。 颜君逸实在忍不住好奇看看这椅子,为何只用几块木头加一块布就可以坐成椅子? 而且坐起来还挺舒服! 这时突然焦躁地站起来将外面套着的袍子脱下,颜君逸登时愣了。 他看清楚了步月歌此时的打扮,差点要喷鼻血! 方才步月歌穿着外袍还好,他以为只是宽松的睡袍,如今这外袍褪去,只见步月歌此时身着一件怪异的衣服——衣服看起来像肚兜又比肚兜长许多,这到底是何物? 而且,她、她怎地这般开放了? 颜君逸试图用意志力克制自己的视线,可是眼睛不听使唤地盯着步月歌的锁骨之下…… 她随意一动都会轻微颤抖! 救救他,能不能让媳妇儿用别的方式惩罚他,现在这般如何是好? 步月歌留意到了颜君逸的眼神,她突然勾起他的下巴,美眸扫过他的面庞:“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是吗?”步月歌突然揪起他的衣襟,直接一个拖拽就来到了颜君逸认为的大水池旁,步月歌随手就将他丢了进去,他犹豫着这会儿要不要假装不会游泳,就听步月歌道:“好好洗洗脸,这般丑,都不想救你。” 丑?已经不是一个人说自己丑了!颜君逸真的不能忍,他什么时候丑过? 还没完全沉入池中,他瞥了一眼水中的自己:次哦,这丑东西是谁!? 第199章 你这糙汉甚是奇怪 颜君逸立刻决定不会游泳,这般丑的模样肯定已经被嫌弃完了,第一印象已经极为不好! 他还一见面就说是人家夫君……越想越害羞的他涨红了脸。 步月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家伙真不会游泳,赶紧拿个大长棍儿伸了过去:“快点拽住。” 颜君逸本来不想拽,他打算的是让步月歌跳下来救他。 就听步月歌喊了一声:“我不会游泳喔。” 颜君逸赶紧假装扑腾几下抓住了木棍,步月歌将他拽了上来,颜君逸试探着装脆弱:“咳咳,更难受了。” 步月歌突然把脉,颜君逸赶紧又一通乱跳,她吓得往后一跳:“奇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脉象,幸好没有将你赶走。” 步月歌自顾自说完就将颜君逸扛进了屋里。 颜君逸忽然有一种错觉,是不是重生反了? 他何时有过这般体验? 难道媳妇儿重生之后不仅天生神力而且还喜欢扛男人? 此时,他又瞥见了石桌上的那块像砖头的东西。 而步月歌将他丢在屋里后,就转身出去了。 颜君逸悄悄看过去,就见步月歌不知道对着那砖头在说什么,没一会儿就返回到颜君逸身旁将他再次扛起。 还没等颜君逸反应,他看到自己身在另外一处奇怪的地方:“这是哪里?” 本来不该问,可是太惊了,不得不问。 这地方看起来是个屋子,可是屋子里的布置和他知晓的完全不同。 步月歌牵着他的手来到一间小屋子,小屋子里又有一个看起来小一点的水池,没等他反应,就看到步月歌在褪去他的衣服。 “你”颜君逸感觉自己说不出来话了,因为让他没想到的是,步月歌竟然速度如此之快,他湿掉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完了,只留一条因为湿哒哒而很贴身的亵裤! 他都害羞得脸红了,可他看步月歌竟然还无所谓地瞥了一眼…… 发生什么事? 步月歌指着那看起来小一点的水池:“去泡会儿。” 颜君逸速度极快地跳进去,还尽可能保持优雅的别溅出水花来。 步月歌站在那等着,颜君逸脸红彤彤:“要不你先出去?” “哦。”步月歌这才转身离开,还叮嘱了一句,“别泡太久,十五分钟就可以了。” 十五分钟?颜君逸听到了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神仙词汇。 正要开口问,就听步月歌关门前补了一句:“大意就是半炷香左右即可,不可泡太久,那是药浴。” 药浴?颜君逸瞧着这装水的池子,伸出手轻轻触碰:“甚是奇怪,有点类似以前的冰床,却不是冰床。” 颜君逸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刚刚站起身,步月歌就冲了进来:“可以出来了。” 尴尬吗?他很尴尬!这会儿不知道是出去好还是继续蹲下去。 步月歌又似乎意犹未尽地瞧了他一眼,连忙丢给他一件白色物品:“擦干,换上我放在这的睡袍出来就是。” “喔。”颜君逸颇有一种被母亲教训的感觉,虽然他没有母亲,但是总是见过别人家母亲教训儿子时候的样子。 他急忙擦干身体,一边擦一边观察,这东西甚是奇怪,柔软度这么好,吸水速度这么快? 等他擦干身体走过去拿起那睡袍,一偏头就看到超级高清的自己,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很快往前走几步,伸手触碰了一下:“这比铜镜清晰多了,是何物?为何她这屋子有这般奇怪的东西?” 再看这镜子里的自己:嗯,好看多了。 只是这睡袍为何这般奇怪? 和没穿没有区别,只是……盖住了该盖住的地方。 他一想到自己方才又被她看了个明明白白,就脸红得发烫。 他不好意思地走出了屋子却见步月歌躺在一处似软塌的地方吃着葡萄。 “过来。” 颜君逸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他怯怯地坐在她身旁,猛然间就想起了自己是摄政王身份时刚遇到她那会儿,她似乎就是如自己现在这般怯怯地! 好嘛,苍天饶过谁? 不住多看几眼,心跳就跟打鼓似的“砰砰砰”。 步月歌坐起身体,突然凑近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嗯,现在看着顺眼多了,我就说理论上,你不能那么丑。” “你记得我?” “不不,我是颜控,我身边没有丑人。甚至于连我用的物件都不丑。” 颜控?又是何意?难道是想控制自己?不,又或者喜欢我被她控制?颜君逸好奇地问:“颜控是何意?” “就是喜欢好看的。” 喜欢好看的?颜君逸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在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吗? 还没等颜君逸琢磨明白,就被步月歌接下来的一番操作给整蒙圈了。 他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动来动去,心惊到一百八!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有的东西有点眼熟,快速在自己的记忆搜寻,猛然想到了当初小皇帝突然病倒,自己从大山赶回去皇宫没有通知步月歌那一次。 当时林思思似乎也用了这其中有些相同的东西。 “林思思?”颜君逸故意试探着问,步月歌抬眼看看他:“林思思早就没了,其实,慕韵就是以前的林思思。你知道林思思,想必也知道慕韵了?奇怪,那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没有?” 颜君逸太阳穴直突突,感觉现在这场面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是何处?” “秘密。”步月歌这回并未给他把脉,而是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用一根小针戳进他的肌肤:“嘶。” “疼一下就好了。” 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这点痛并不算什么。 一番操作之后,步月歌很满意地点点头:“成了,多谢你的配合。” 说完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的香气扑鼻而来,颜君逸再也无法控制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一点不用教学的无师自通般环住了她的腰:好软。 她虽然没有了千年桃木血的封印,但是还是香香的,还是那么柔软…… 步月歌一点没害羞,反而勾起他的下巴笑着问他:“我看你是一点病都没了。” 颜君逸听到这句话立刻想要装一装,可是步月歌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正抚着自己的面庞:“好看多了,没想到你这面庞简直就如那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漫画?又是他听不懂的词!颜君逸瞧着趴在自己身上一点儿都不害羞的步月歌,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发现自己喉咙似乎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无法出声,只能看着她对自己不老实。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 媳妇儿,你变了。 颜君逸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他刚抬手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了白灵犀和白展期叉着腰瞧着自己。 “没病就赶紧起来干活。” “师父心情大好让你留下,你还敢睡懒觉?” “我怎么在这。”颜君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到底如何来到这屋子的,“我是被月歌送回来的吗?” “说什么呢?你自己走回来的。”白灵犀说着拽起他,“赶紧的,赶早集要买许多东西呢。” 颜君逸迷迷糊糊就被他们两个拽到了早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这么热闹:“这村落有多少人?为何这般热闹?” “这村落在西域和北域交接之处,而且不光是人可以来,就比如我现在手里拿着的夜明珠,就是深海那边的人来出售此物。” “万界都可?”颜君逸又一次想到了自己昨晚经历的一切,他拔腿就跑向祠堂。 不管不顾推开门冲进屋内,瞧见睡得十分香甜的步月歌,他迷惑了。 难道昨晚自己在做梦?可是梦里和她那般缠绵之感也太真实了。 步月歌感觉到有人,一下子坐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颜君逸不死心地问:“昨晚你和我那般亲昵,可是真的?” “不懂你说什么,你这糙汉甚是奇怪,出去!”步月歌这般愤怒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糙汉?出去?颜君逸更加困惑了:还以为经过昨晚,他终于靠近她了,然而白高兴一场。 第199章 你这糙汉甚是奇怪 颜君逸立刻决定不会游泳,这般丑的模样肯定已经被嫌弃完了,第一印象已经极为不好! 他还一见面就说是人家夫君……越想越害羞的他涨红了脸。 步月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家伙真不会游泳,赶紧拿个大长棍儿伸了过去:“快点拽住。” 颜君逸本来不想拽,他打算的是让步月歌跳下来救他。 就听步月歌喊了一声:“我不会游泳喔。” 颜君逸赶紧假装扑腾几下抓住了木棍,步月歌将他拽了上来,颜君逸试探着装脆弱:“咳咳,更难受了。” 步月歌突然把脉,颜君逸赶紧又一通乱跳,她吓得往后一跳:“奇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脉象,幸好没有将你赶走。” 步月歌自顾自说完就将颜君逸扛进了屋里。 颜君逸忽然有一种错觉,是不是重生反了? 他何时有过这般体验? 难道媳妇儿重生之后不仅天生神力而且还喜欢扛男人? 此时,他又瞥见了石桌上的那块像砖头的东西。 而步月歌将他丢在屋里后,就转身出去了。 颜君逸悄悄看过去,就见步月歌不知道对着那砖头在说什么,没一会儿就返回到颜君逸身旁将他再次扛起。 还没等颜君逸反应,他看到自己身在另外一处奇怪的地方:“这是哪里?” 本来不该问,可是太惊了,不得不问。 这地方看起来是个屋子,可是屋子里的布置和他知晓的完全不同。 步月歌牵着他的手来到一间小屋子,小屋子里又有一个看起来小一点的水池,没等他反应,就看到步月歌在褪去他的衣服。 “你”颜君逸感觉自己说不出来话了,因为让他没想到的是,步月歌竟然速度如此之快,他湿掉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完了,只留一条因为湿哒哒而很贴身的亵裤! 他都害羞得脸红了,可他看步月歌竟然还无所谓地瞥了一眼…… 发生什么事? 步月歌指着那看起来小一点的水池:“去泡会儿。” 颜君逸速度极快地跳进去,还尽可能保持优雅的别溅出水花来。 步月歌站在那等着,颜君逸脸红彤彤:“要不你先出去?” “哦。”步月歌这才转身离开,还叮嘱了一句,“别泡太久,十五分钟就可以了。” 十五分钟?颜君逸听到了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神仙词汇。 正要开口问,就听步月歌关门前补了一句:“大意就是半炷香左右即可,不可泡太久,那是药浴。” 药浴?颜君逸瞧着这装水的池子,伸出手轻轻触碰:“甚是奇怪,有点类似以前的冰床,却不是冰床。” 颜君逸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刚刚站起身,步月歌就冲了进来:“可以出来了。” 尴尬吗?他很尴尬!这会儿不知道是出去好还是继续蹲下去。 步月歌又似乎意犹未尽地瞧了他一眼,连忙丢给他一件白色物品:“擦干,换上我放在这的睡袍出来就是。” “喔。”颜君逸颇有一种被母亲教训的感觉,虽然他没有母亲,但是总是见过别人家母亲教训儿子时候的样子。 他急忙擦干身体,一边擦一边观察,这东西甚是奇怪,柔软度这么好,吸水速度这么快? 等他擦干身体走过去拿起那睡袍,一偏头就看到超级高清的自己,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很快往前走几步,伸手触碰了一下:“这比铜镜清晰多了,是何物?为何她这屋子有这般奇怪的东西?” 再看这镜子里的自己:嗯,好看多了。 只是这睡袍为何这般奇怪? 和没穿没有区别,只是……盖住了该盖住的地方。 他一想到自己方才又被她看了个明明白白,就脸红得发烫。 他不好意思地走出了屋子却见步月歌躺在一处似软塌的地方吃着葡萄。 “过来。” 颜君逸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他怯怯地坐在她身旁,猛然间就想起了自己是摄政王身份时刚遇到她那会儿,她似乎就是如自己现在这般怯怯地! 好嘛,苍天饶过谁? 不住多看几眼,心跳就跟打鼓似的“砰砰砰”。 步月歌坐起身体,突然凑近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嗯,现在看着顺眼多了,我就说理论上,你不能那么丑。” “你记得我?” “不不,我是颜控,我身边没有丑人。甚至于连我用的物件都不丑。” 颜控?又是何意?难道是想控制自己?不,又或者喜欢我被她控制?颜君逸好奇地问:“颜控是何意?” “就是喜欢好看的。” 喜欢好看的?颜君逸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在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吗? 还没等颜君逸琢磨明白,就被步月歌接下来的一番操作给整蒙圈了。 他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动来动去,心惊到一百八!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有的东西有点眼熟,快速在自己的记忆搜寻,猛然想到了当初小皇帝突然病倒,自己从大山赶回去皇宫没有通知步月歌那一次。 当时林思思似乎也用了这其中有些相同的东西。 “林思思?”颜君逸故意试探着问,步月歌抬眼看看他:“林思思早就没了,其实,慕韵就是以前的林思思。你知道林思思,想必也知道慕韵了?奇怪,那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没有?” 颜君逸太阳穴直突突,感觉现在这场面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是何处?” “秘密。”步月歌这回并未给他把脉,而是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用一根小针戳进他的肌肤:“嘶。” “疼一下就好了。” 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这点痛并不算什么。 一番操作之后,步月歌很满意地点点头:“成了,多谢你的配合。” 说完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的香气扑鼻而来,颜君逸再也无法控制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一点不用教学的无师自通般环住了她的腰:好软。 她虽然没有了千年桃木血的封印,但是还是香香的,还是那么柔软…… 步月歌一点没害羞,反而勾起他的下巴笑着问他:“我看你是一点病都没了。” 颜君逸听到这句话立刻想要装一装,可是步月歌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正抚着自己的面庞:“好看多了,没想到你这面庞简直就如那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漫画?又是他听不懂的词!颜君逸瞧着趴在自己身上一点儿都不害羞的步月歌,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发现自己喉咙似乎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无法出声,只能看着她对自己不老实。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 媳妇儿,你变了。 颜君逸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他刚抬手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了白灵犀和白展期叉着腰瞧着自己。 “没病就赶紧起来干活。” “师父心情大好让你留下,你还敢睡懒觉?” “我怎么在这。”颜君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到底如何来到这屋子的,“我是被月歌送回来的吗?” “说什么呢?你自己走回来的。”白灵犀说着拽起他,“赶紧的,赶早集要买许多东西呢。” 颜君逸迷迷糊糊就被他们两个拽到了早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这么热闹:“这村落有多少人?为何这般热闹?” “这村落在西域和北域交接之处,而且不光是人可以来,就比如我现在手里拿着的夜明珠,就是深海那边的人来出售此物。” “万界都可?”颜君逸又一次想到了自己昨晚经历的一切,他拔腿就跑向祠堂。 不管不顾推开门冲进屋内,瞧见睡得十分香甜的步月歌,他迷惑了。 难道昨晚自己在做梦?可是梦里和她那般缠绵之感也太真实了。 步月歌感觉到有人,一下子坐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颜君逸不死心地问:“昨晚你和我那般亲昵,可是真的?” “不懂你说什么,你这糙汉甚是奇怪,出去!”步月歌这般愤怒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糙汉?出去?颜君逸更加困惑了:还以为经过昨晚,他终于靠近她了,然而白高兴一场。 第200章 她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颜君逸忽然明白了一种感觉——委屈。 他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看着白灵犀和白展期笑呵呵的样子,他指了指门:“她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白灵犀耸肩:“不懂你说什么,只想提醒你,今天你还有一亩田没耕。” 白展期特别负责的站在了颜君逸身旁:“我是负责盯着你的。” 颜君逸和白展期一番表述,然而白展期摇摇头:“你说的这些让人听不懂,连村西头的黄狗听了都要摇摇头。” 他终于明白哭诉无门是什么感觉。 他站在田地上更想崩溃,偏头看看白展期:“你的意思是这一片都是我负责的?” “对,而且要在今天内完成。” 颜君逸从来没干过这种农活,只好硬着头皮求教:“能不能教教我,我不太会。” “成,看着。”白展期还算好心,直接拿起锄头一顿刨,很快就刨了一条,站在远处冲着颜君逸大喊:“就是这样。” 颜君逸看明白了,以为自己应该很快上手,但是当他举起锄头往下刨的时候,直接刨到了自己脚上。 钻心的疼痛让他直接坐在地上。 脱了鞋子捂着脚:“疼。” 没一会儿白展期跑了回来看到颜君逸这副模样就翻白眼:“你完了,这般吃白食的样子,多半是要被师父赶出去了。” 白展期有点嫌弃地看着他:“你自己蹦回去,我帮你把这活干了,记得三个金元宝。” 颜君逸连连点头,他高兴地蹦了回去。 直接蹦到了步月歌房门口,可怜巴巴地喊着:“真的很痛,你出来看看我呗。” 他时不时来一嗓子,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待了多久,直到步月歌打开门,他就扬起了脸,本来想要笑一笑,但是他实在不太会笑,担心让步月歌更反感,于是他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 步月歌瞅了一眼他的脚:“进来。” 颜君逸屁颠屁颠蹦进去,步月歌瞧他这模样又忍不住笑了:“坐那。” “哎。”他从来没这么听话过,他看着她帮他包扎,就开始诉苦,“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详细说了每一个情形,甚至说了她摸了他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虎狼之词。 步月歌系好绷带问他:“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何你认我了,我们在那个地方不是相处的还挺好的吗。”颜君逸本想打点情感牌,就听步月歌直接问他:“我听说以前和你有过几段虐恋?最近的一次是你在北域做摄政王,被人发现了你的真身,你假死之后跑到西域找我,大概就是这样,是与不是?” 颜君逸心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和她说了这些? 步月歌瞪着他,他只好点头:“是。” “如此说来,你是次次负我咯?” “这也不完全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不能说。说了对你不利。”颜君逸耷拉着嘴角,就听步月歌冷哼:“懂了,你的意思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听起来有点道理:“正是,所以我现在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 “机会有没有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不养闲人,你有什么特异技能吗?”步月歌听完颜君逸控诉,猜测昨晚自己多半又进了那个奇怪空间,这空间是挺好,但是她出来就会不记得。 谁让她现在能两边跑呢。 说她完全从那边穿到了这里又不完全是。 颜君逸想了好久才蹦出来一句话:“我的特异技能应该就是追求你,我现在的技能就只有一个——对你好。” “慢走,不送。”步月歌提起颜君逸就将他提到了门口,“砰”大门一关,颜君逸再次被关在了门外。 他再怎么拍门,步月歌都只有一个字“滚”。 可他不想放弃,然而当步月歌拿出来一个圆球状的带刺笼子时,他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步月歌对自己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他现在对她就是个陌生男人。 他暂时只好滚了。 滚回自己住处,颜君逸很犯愁,换作在西域或者北域都还好说,带她买买买就是,如今在这村里,她似乎根本不需要买买买。 想到这,他记起一件事——当初他宣布过,只要他找到了另一半,就会将垂星楼开放。 垂星楼和邀月楼就像是一对双胞胎。 他决定将这件事重新提上日程。 于是他找来信鸽将开放垂星楼的事传回了北域,同时也在北域大肆宣扬,生怕没人知道这件事。 听闻垂星楼对外开放,立刻惹来很多人关注。 喜欢到处搜集消息的白灵犀自然也会知道,他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提到了:“我可听说北域的垂星楼要开放了,之前说是你找到另一半就会开放,真的假的?” 颜君逸点头:“真的。” “这么说你人在这,还能操控那么多事呢?”白灵犀瞥了一眼角落的一小块裙摆,使了个眼色给颜君逸,颜君逸故意侧身子看过去:她在偷听? 他连忙回答:“也不算操控,当时我来的时候就交代过,如若我不回去,那么就说明我找到了她。” “找到的她是谁?传言当年你喜欢我师父那会儿,心里有其他女人?” 步月歌听到这差点扑倒前面的屏风,赶紧学了一声猫叫拽住了屏风,在颜君逸他们这个方向看来,这屏风只不过是摇摆了几下。 他到底是不是心底还有别人!当初她在那山脚下可是听那对老夫妇说过。 当时她还怀疑来着。 步月歌竖起耳朵听。 颜君逸却故意压低声音说,还附在白灵犀的耳边说。 白灵犀拍了桌子:“原来是这样!” 白展期刚好回来:“师父,您怎么在这。” 这下步月歌甚是尴尬,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开了屏风:“啊对,我就是散步散到这,闻到你们吃什么好吃的,好奇了一下。” 白展期晃了晃手中的酒罐:“师父,我刚淘到了上好的千里醉桃花。” 他说着还打开了酒罐,那醉人的酒香飘出,步月歌抱了酒罐,将酒罐“咚”一下放在桌上:“算你这小子有福气,能喝到我徒弟淘到的这么好的酒。” 白展期刚坐下,白灵犀就将他拽走:“我记得有点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白展期拽着步月歌的衣袖:“师父,帮我,我想喝这好酒。” 步月歌动作很细微的动了一下想要甩开白展期的手,可是白展期拽得死死的。 她瞪白展期,白展期还苦着脸继续求她:“师父……” 步月歌压低声音:“松手!” 白展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你说啥?” 白灵犀看不过去了,直接将白展期扛走:“遇上你这么个头脑不灵光的徒弟,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出嫁。” “师父为何要出嫁?师父,你要嫁给谁?师父……”白展期撕心裂肺的喊声渐渐消失,步月歌将手中的酒罐提起给她和颜君逸各倒了一大碗酒。 颜君逸指了指自己的脚:“有伤,不能喝。” “无碍,你那脚敷着极好的草药,明日即可下地走路。”步月歌端起酒碗,“喝。” 颜君逸越来越觉得步月歌不是自己认识的步月歌。 这般飒爽的样子,他突然更加心动了怎么办? 他一边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一边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猛跳。 而且他还感受到自己的脸正在因为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而渐渐害羞得发烫。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昨晚和她在那小空间里那般让人羞羞的画面……? 第200章 她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颜君逸忽然明白了一种感觉——委屈。 他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看着白灵犀和白展期笑呵呵的样子,他指了指门:“她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白灵犀耸肩:“不懂你说什么,只想提醒你,今天你还有一亩田没耕。” 白展期特别负责的站在了颜君逸身旁:“我是负责盯着你的。” 颜君逸和白展期一番表述,然而白展期摇摇头:“你说的这些让人听不懂,连村西头的黄狗听了都要摇摇头。” 他终于明白哭诉无门是什么感觉。 他站在田地上更想崩溃,偏头看看白展期:“你的意思是这一片都是我负责的?” “对,而且要在今天内完成。” 颜君逸从来没干过这种农活,只好硬着头皮求教:“能不能教教我,我不太会。” “成,看着。”白展期还算好心,直接拿起锄头一顿刨,很快就刨了一条,站在远处冲着颜君逸大喊:“就是这样。” 颜君逸看明白了,以为自己应该很快上手,但是当他举起锄头往下刨的时候,直接刨到了自己脚上。 钻心的疼痛让他直接坐在地上。 脱了鞋子捂着脚:“疼。” 没一会儿白展期跑了回来看到颜君逸这副模样就翻白眼:“你完了,这般吃白食的样子,多半是要被师父赶出去了。” 白展期有点嫌弃地看着他:“你自己蹦回去,我帮你把这活干了,记得三个金元宝。” 颜君逸连连点头,他高兴地蹦了回去。 直接蹦到了步月歌房门口,可怜巴巴地喊着:“真的很痛,你出来看看我呗。” 他时不时来一嗓子,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待了多久,直到步月歌打开门,他就扬起了脸,本来想要笑一笑,但是他实在不太会笑,担心让步月歌更反感,于是他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 步月歌瞅了一眼他的脚:“进来。” 颜君逸屁颠屁颠蹦进去,步月歌瞧他这模样又忍不住笑了:“坐那。” “哎。”他从来没这么听话过,他看着她帮他包扎,就开始诉苦,“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详细说了每一个情形,甚至说了她摸了他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虎狼之词。 步月歌系好绷带问他:“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何你认我了,我们在那个地方不是相处的还挺好的吗。”颜君逸本想打点情感牌,就听步月歌直接问他:“我听说以前和你有过几段虐恋?最近的一次是你在北域做摄政王,被人发现了你的真身,你假死之后跑到西域找我,大概就是这样,是与不是?” 颜君逸心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和她说了这些? 步月歌瞪着他,他只好点头:“是。” “如此说来,你是次次负我咯?” “这也不完全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不能说。说了对你不利。”颜君逸耷拉着嘴角,就听步月歌冷哼:“懂了,你的意思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听起来有点道理:“正是,所以我现在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 “机会有没有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不养闲人,你有什么特异技能吗?”步月歌听完颜君逸控诉,猜测昨晚自己多半又进了那个奇怪空间,这空间是挺好,但是她出来就会不记得。 谁让她现在能两边跑呢。 说她完全从那边穿到了这里又不完全是。 颜君逸想了好久才蹦出来一句话:“我的特异技能应该就是追求你,我现在的技能就只有一个——对你好。” “慢走,不送。”步月歌提起颜君逸就将他提到了门口,“砰”大门一关,颜君逸再次被关在了门外。 他再怎么拍门,步月歌都只有一个字“滚”。 可他不想放弃,然而当步月歌拿出来一个圆球状的带刺笼子时,他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步月歌对自己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他现在对她就是个陌生男人。 他暂时只好滚了。 滚回自己住处,颜君逸很犯愁,换作在西域或者北域都还好说,带她买买买就是,如今在这村里,她似乎根本不需要买买买。 想到这,他记起一件事——当初他宣布过,只要他找到了另一半,就会将垂星楼开放。 垂星楼和邀月楼就像是一对双胞胎。 他决定将这件事重新提上日程。 于是他找来信鸽将开放垂星楼的事传回了北域,同时也在北域大肆宣扬,生怕没人知道这件事。 听闻垂星楼对外开放,立刻惹来很多人关注。 喜欢到处搜集消息的白灵犀自然也会知道,他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提到了:“我可听说北域的垂星楼要开放了,之前说是你找到另一半就会开放,真的假的?” 颜君逸点头:“真的。” “这么说你人在这,还能操控那么多事呢?”白灵犀瞥了一眼角落的一小块裙摆,使了个眼色给颜君逸,颜君逸故意侧身子看过去:她在偷听? 他连忙回答:“也不算操控,当时我来的时候就交代过,如若我不回去,那么就说明我找到了她。” “找到的她是谁?传言当年你喜欢我师父那会儿,心里有其他女人?” 步月歌听到这差点扑倒前面的屏风,赶紧学了一声猫叫拽住了屏风,在颜君逸他们这个方向看来,这屏风只不过是摇摆了几下。 他到底是不是心底还有别人!当初她在那山脚下可是听那对老夫妇说过。 当时她还怀疑来着。 步月歌竖起耳朵听。 颜君逸却故意压低声音说,还附在白灵犀的耳边说。 白灵犀拍了桌子:“原来是这样!” 白展期刚好回来:“师父,您怎么在这。” 这下步月歌甚是尴尬,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开了屏风:“啊对,我就是散步散到这,闻到你们吃什么好吃的,好奇了一下。” 白展期晃了晃手中的酒罐:“师父,我刚淘到了上好的千里醉桃花。” 他说着还打开了酒罐,那醉人的酒香飘出,步月歌抱了酒罐,将酒罐“咚”一下放在桌上:“算你这小子有福气,能喝到我徒弟淘到的这么好的酒。” 白展期刚坐下,白灵犀就将他拽走:“我记得有点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白展期拽着步月歌的衣袖:“师父,帮我,我想喝这好酒。” 步月歌动作很细微的动了一下想要甩开白展期的手,可是白展期拽得死死的。 她瞪白展期,白展期还苦着脸继续求她:“师父……” 步月歌压低声音:“松手!” 白展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你说啥?” 白灵犀看不过去了,直接将白展期扛走:“遇上你这么个头脑不灵光的徒弟,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出嫁。” “师父为何要出嫁?师父,你要嫁给谁?师父……”白展期撕心裂肺的喊声渐渐消失,步月歌将手中的酒罐提起给她和颜君逸各倒了一大碗酒。 颜君逸指了指自己的脚:“有伤,不能喝。” “无碍,你那脚敷着极好的草药,明日即可下地走路。”步月歌端起酒碗,“喝。” 颜君逸越来越觉得步月歌不是自己认识的步月歌。 这般飒爽的样子,他突然更加心动了怎么办? 他一边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一边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猛跳。 而且他还感受到自己的脸正在因为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而渐渐害羞得发烫。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昨晚和她在那小空间里那般让人羞羞的画面……? 第201章 报告师父,这里有人在装病 颜君逸本来打算的挺好,他琢磨着既然步月歌喜欢喝酒的,他就陪她多喝几杯,然而这一碗酒下肚,他已经开始唱歌谣了。 虽然没有人能听得懂他唱的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气愤的来投诉。 “大半夜的能不能让他别唱了。” “说的就是,家里还有小孩子呢,这都是些什么话。” “步姑娘,我们是信你的,你快将他带回去。” 步月歌也喝得晕乎乎,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她急忙晃悠着站起来打包票:“放心,我一定封住他的嘴。大家回去。” 得到她的许诺,众人作鸟兽散。 后来果然没了声音,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好奇的开始八卦。 这锦鲤村本来就没几户人家,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原来昨晚步月歌是用唇封声的,而且最后的最后她直接将那美男子扛到了祠堂。 颜君逸醒来早一些,他看着床榻上的这一片片凌乱,登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果然还是媳妇儿有一套啊。 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时间,竟然没有媳妇儿这一下子来的劲爆直接! 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拿下了?呜呜,真的拿下了!颜君逸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昨晚怎么就发生了? 想当初他多谨慎小心,就连吻她都要问问她是否愿意。 如今这场面和他当年对她的场面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试图回忆昨晚的画面,似乎是自己正在唱歌,她突然凑过来看着他,他唱歌的声音渐渐变小,正当他愣神之时,她的唇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 回想到这,颜君逸都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那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隐藏了太久的情感,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心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委屈,全都一涌而出。 他就开始叨叨了。 最后步月歌听他叨叨叨的烦了,直接将他扛回了祠堂。 他抬手扇着风,回到祠堂后……那才叫一个紧张刺激受不住! 就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 又或者是像那晴空突然劈下巨大的闪电? 总之,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发生了。 回想了昨晚的细节,颜君逸感觉自己光是回想都已经再次有了感觉。 他紧紧抓着小被子偷瞄一眼睡姿十分敞亮的步月歌,他害羞的将被子给她盖了盖:“夫人睡姿真的是太过豪爽,就不怕着凉吗?” 趁着她还没睡醒,自己赶紧抓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衣服裹紧身体躲起来。 然而他刚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步月歌的声音:“你准备躲哪儿去?” 颜君逸刚要回头,就感觉自己背后一热,一双藕臂从他背后的腰间穿了出来,温暖的小脸贴了上来:“你是想泛滥不认账吗?” “当然不是。”颜君逸立刻转回身垂眸看向怀中的她,“不认账的是你。” “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有时候不记得嘛。” 颜君逸一听这话立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你不准不记得,今日就告知村里所有人,我们即将大婚。” “谁说要结婚?我们这样不好吗?”步月歌眼神里透着惊讶,颜君逸更惊讶:“不结婚吗?” “先不急嘛,我们这样不好吗?”她又问了一遍,颜君逸在自己的心里也问了好几遍:好吗?不好吗?他似乎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他紧紧搂着她:“你说了算,都依你。你说好就是好。” 步月歌很满意地拍拍他的胸膛:“穿上衣服,随我进城。我倒是要看看那垂星楼是有多美。” “好!”颜君逸激动到无法形容,他在心里感谢了自己所有的祖宗们,虽然他没有祖宗,但是他认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虽说没有大婚,但是她在自己身边也挺好。 颜君逸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时候,步月歌盯着他的脚:“你的脚似乎从昨晚就很好用。” 颜君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帮了,他立刻虚弱了:“那是因为你扛我回来,我喝醉了自然忘了疼。现在走几步还有点疼呢。” “这么疼要不改天去北域?毕竟从这到北域最起码还要五天时间。” “不碍事,我们坐马车。”他刚刚就已经发了信号,让人赶紧将马车驾过来。 颜君逸伸出手:“夫人,扶着我?” 步月歌竟然接住了他的手:“好,扶着你。” 于是这两人光明正大走出祠堂,步月歌吓一跳:“次哦,你们作甚?” 颜君逸非常傲娇地挺了挺身板儿:“我猜他们是来祝贺我们的。” 村民们确实拿了贺礼来祝贺。 “我们听说你要去北域看那垂星楼,其实我们也想去,不过在这生活惯了,还是算了。” “有空经常回来看看我们。” 这说着说着,从恭贺变成了送行。 从欢笑变成了哭泣。 颜君逸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一村的人都是戏精附身? 白灵犀和白展期已然站在了马车旁:“再不出发,怕是太迟。” 颜君逸急忙提醒步月歌。 步月歌拿出个钱袋子给大家发钱:“不用难过,我也不是不回来,再说了,我只是去垂星楼逛一逛,没说要久留。而且我和他,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共度了一晚而已。别哭了,我先出发了。” 步月歌上了马车还掀开布帘想着和村民们告别,她惊讶地看着跑走的人们:“好家伙,原来都是来分钱的。” “师父,您总是上当。”白展期表示无语,步月歌耸肩:“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您那钱袋子早就准备好了?”白灵犀差点揭穿什么,被步月歌丢出来的馒头堵住了嘴巴。 颜君逸总感觉哪里不对,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猜到了一点苗头。 他一路都虚弱不堪,一会儿让步月歌摸摸他额头,一会儿让步月歌看看他心口处说是心跳异常得快…… 总之,这五天时间,颜君逸光顾着黏着步月歌寸步不离了。 就连白灵犀和白展期都看不过去,恨不得自戳双眼。 终于到了北域皇城,白灵犀乐呵地牵着马儿:“这皇城就是热闹,看起来比之前热闹多了。” “说的极是,可比西域王城热闹太多。”白展期看什么都新鲜。 而就在这时突然窜出来一人踩着马儿的头就跳上了马车,用力一踢马车盖,马儿受惊飞速往前跑。 这一下子可吓坏了白灵犀和白展期,他们看人多,又不方便使出法术,师父不允许,只要徒步狂追。 可惜这两只腿的终究是跑不过四只腿的。 马儿一路嘶吼着在皇城大街上飞奔,不少人都吓一跳。 让人惊讶的是,这马儿似乎会躲人。 步月歌好久没坐马车,这一顿晃悠让她忽然很不舒服,下意识就紧紧抱住了颜君逸:“怎么这北域皇城的地面比村里还颠簸?” “可不是嘛,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小皇帝一点不勤快。”颜君逸趁机搂着步月歌,深吸着她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他好不容易带她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再离开。 至于步家?他已经差人处理着,到时候给她个结果就成。 步月歌越来越难受:“不、不行,我要吐了。” 颜君逸这才有气无力地说:“夫人等等。” 他晃悠着弓着背来到马车外,几声呼唤这马儿竟然缓缓停了下来。 步月歌不管不顾冲下马车,直接将颜君逸撞飞,颜君逸跌落在马车旁,等着步月歌吐完来关注自己。 让身体一番自动生理处理后,步月歌舒坦了。 她看向摔在地上的颜君逸,冷不丁想到了昨晚那激情万分之时,那么好的身材要是摔坏了可太好。 她这才赶紧上前看看:“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颜君逸正要将自己受伤之处说出来,没想到步月歌竟然掀开了他的衣领往里看着。 他倏地脸红:“夫人,你看得地方有点特别。” 这时,步月歌才发现俩人身边围了不少人。 她抬眼一看“醉风楼”:“这醉风楼可是客栈?” “现在确实是客栈和”颜君逸的话都没说完,步月歌已经将他搀扶起来往里走,还不忘吆喝两声:“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两夫妻吵架吗?” 颜君逸开始以为她又要带自己那般…… 听到她说夫妻吵架,他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她要…… 他脑海中闪现出昨晚这般那般,她脑海里回想着他完美的身型,其实,根本想得不是一件事。 步月歌将他丢在房间就离开了一会儿,白灵犀和白展期好不容易追上,冲进屋子就开始唠叨。 “你们怎么回事?” “还有你这样的虚弱为哪般?”白展期看看颜君逸现在的样子直摇头,“师父真的变了,她喜欢的类型怎么成了这样。” “你们懂什么?你们喜欢过女子吗?”颜君逸丢出致命一题。 白灵犀和白展期气得脸红脖子粗,这题答不上! 这时,步月歌推门进来。 白灵犀和白展期使了一个眼色,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报告师父,这里有人在装病。” 第201章 报告师父,这里有人在装病 颜君逸本来打算的挺好,他琢磨着既然步月歌喜欢喝酒的,他就陪她多喝几杯,然而这一碗酒下肚,他已经开始唱歌谣了。 虽然没有人能听得懂他唱的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气愤的来投诉。 “大半夜的能不能让他别唱了。” “说的就是,家里还有小孩子呢,这都是些什么话。” “步姑娘,我们是信你的,你快将他带回去。” 步月歌也喝得晕乎乎,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她急忙晃悠着站起来打包票:“放心,我一定封住他的嘴。大家回去。” 得到她的许诺,众人作鸟兽散。 后来果然没了声音,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好奇的开始八卦。 这锦鲤村本来就没几户人家,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原来昨晚步月歌是用唇封声的,而且最后的最后她直接将那美男子扛到了祠堂。 颜君逸醒来早一些,他看着床榻上的这一片片凌乱,登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果然还是媳妇儿有一套啊。 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时间,竟然没有媳妇儿这一下子来的劲爆直接! 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拿下了?呜呜,真的拿下了!颜君逸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昨晚怎么就发生了? 想当初他多谨慎小心,就连吻她都要问问她是否愿意。 如今这场面和他当年对她的场面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试图回忆昨晚的画面,似乎是自己正在唱歌,她突然凑过来看着他,他唱歌的声音渐渐变小,正当他愣神之时,她的唇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 回想到这,颜君逸都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那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隐藏了太久的情感,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心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委屈,全都一涌而出。 他就开始叨叨了。 最后步月歌听他叨叨叨的烦了,直接将他扛回了祠堂。 他抬手扇着风,回到祠堂后……那才叫一个紧张刺激受不住! 就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 又或者是像那晴空突然劈下巨大的闪电? 总之,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发生了。 回想了昨晚的细节,颜君逸感觉自己光是回想都已经再次有了感觉。 他紧紧抓着小被子偷瞄一眼睡姿十分敞亮的步月歌,他害羞的将被子给她盖了盖:“夫人睡姿真的是太过豪爽,就不怕着凉吗?” 趁着她还没睡醒,自己赶紧抓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衣服裹紧身体躲起来。 然而他刚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步月歌的声音:“你准备躲哪儿去?” 颜君逸刚要回头,就感觉自己背后一热,一双藕臂从他背后的腰间穿了出来,温暖的小脸贴了上来:“你是想泛滥不认账吗?” “当然不是。”颜君逸立刻转回身垂眸看向怀中的她,“不认账的是你。” “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有时候不记得嘛。” 颜君逸一听这话立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你不准不记得,今日就告知村里所有人,我们即将大婚。” “谁说要结婚?我们这样不好吗?”步月歌眼神里透着惊讶,颜君逸更惊讶:“不结婚吗?” “先不急嘛,我们这样不好吗?”她又问了一遍,颜君逸在自己的心里也问了好几遍:好吗?不好吗?他似乎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他紧紧搂着她:“你说了算,都依你。你说好就是好。” 步月歌很满意地拍拍他的胸膛:“穿上衣服,随我进城。我倒是要看看那垂星楼是有多美。” “好!”颜君逸激动到无法形容,他在心里感谢了自己所有的祖宗们,虽然他没有祖宗,但是他认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虽说没有大婚,但是她在自己身边也挺好。 颜君逸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时候,步月歌盯着他的脚:“你的脚似乎从昨晚就很好用。” 颜君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帮了,他立刻虚弱了:“那是因为你扛我回来,我喝醉了自然忘了疼。现在走几步还有点疼呢。” “这么疼要不改天去北域?毕竟从这到北域最起码还要五天时间。” “不碍事,我们坐马车。”他刚刚就已经发了信号,让人赶紧将马车驾过来。 颜君逸伸出手:“夫人,扶着我?” 步月歌竟然接住了他的手:“好,扶着你。” 于是这两人光明正大走出祠堂,步月歌吓一跳:“次哦,你们作甚?” 颜君逸非常傲娇地挺了挺身板儿:“我猜他们是来祝贺我们的。” 村民们确实拿了贺礼来祝贺。 “我们听说你要去北域看那垂星楼,其实我们也想去,不过在这生活惯了,还是算了。” “有空经常回来看看我们。” 这说着说着,从恭贺变成了送行。 从欢笑变成了哭泣。 颜君逸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一村的人都是戏精附身? 白灵犀和白展期已然站在了马车旁:“再不出发,怕是太迟。” 颜君逸急忙提醒步月歌。 步月歌拿出个钱袋子给大家发钱:“不用难过,我也不是不回来,再说了,我只是去垂星楼逛一逛,没说要久留。而且我和他,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共度了一晚而已。别哭了,我先出发了。” 步月歌上了马车还掀开布帘想着和村民们告别,她惊讶地看着跑走的人们:“好家伙,原来都是来分钱的。” “师父,您总是上当。”白展期表示无语,步月歌耸肩:“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您那钱袋子早就准备好了?”白灵犀差点揭穿什么,被步月歌丢出来的馒头堵住了嘴巴。 颜君逸总感觉哪里不对,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猜到了一点苗头。 他一路都虚弱不堪,一会儿让步月歌摸摸他额头,一会儿让步月歌看看他心口处说是心跳异常得快…… 总之,这五天时间,颜君逸光顾着黏着步月歌寸步不离了。 就连白灵犀和白展期都看不过去,恨不得自戳双眼。 终于到了北域皇城,白灵犀乐呵地牵着马儿:“这皇城就是热闹,看起来比之前热闹多了。” “说的极是,可比西域王城热闹太多。”白展期看什么都新鲜。 而就在这时突然窜出来一人踩着马儿的头就跳上了马车,用力一踢马车盖,马儿受惊飞速往前跑。 这一下子可吓坏了白灵犀和白展期,他们看人多,又不方便使出法术,师父不允许,只要徒步狂追。 可惜这两只腿的终究是跑不过四只腿的。 马儿一路嘶吼着在皇城大街上飞奔,不少人都吓一跳。 让人惊讶的是,这马儿似乎会躲人。 步月歌好久没坐马车,这一顿晃悠让她忽然很不舒服,下意识就紧紧抱住了颜君逸:“怎么这北域皇城的地面比村里还颠簸?” “可不是嘛,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小皇帝一点不勤快。”颜君逸趁机搂着步月歌,深吸着她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他好不容易带她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再离开。 至于步家?他已经差人处理着,到时候给她个结果就成。 步月歌越来越难受:“不、不行,我要吐了。” 颜君逸这才有气无力地说:“夫人等等。” 他晃悠着弓着背来到马车外,几声呼唤这马儿竟然缓缓停了下来。 步月歌不管不顾冲下马车,直接将颜君逸撞飞,颜君逸跌落在马车旁,等着步月歌吐完来关注自己。 让身体一番自动生理处理后,步月歌舒坦了。 她看向摔在地上的颜君逸,冷不丁想到了昨晚那激情万分之时,那么好的身材要是摔坏了可太好。 她这才赶紧上前看看:“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颜君逸正要将自己受伤之处说出来,没想到步月歌竟然掀开了他的衣领往里看着。 他倏地脸红:“夫人,你看得地方有点特别。” 这时,步月歌才发现俩人身边围了不少人。 她抬眼一看“醉风楼”:“这醉风楼可是客栈?” “现在确实是客栈和”颜君逸的话都没说完,步月歌已经将他搀扶起来往里走,还不忘吆喝两声:“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两夫妻吵架吗?” 颜君逸开始以为她又要带自己那般…… 听到她说夫妻吵架,他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她要…… 他脑海中闪现出昨晚这般那般,她脑海里回想着他完美的身型,其实,根本想得不是一件事。 步月歌将他丢在房间就离开了一会儿,白灵犀和白展期好不容易追上,冲进屋子就开始唠叨。 “你们怎么回事?” “还有你这样的虚弱为哪般?”白展期看看颜君逸现在的样子直摇头,“师父真的变了,她喜欢的类型怎么成了这样。” “你们懂什么?你们喜欢过女子吗?”颜君逸丢出致命一题。 白灵犀和白展期气得脸红脖子粗,这题答不上! 这时,步月歌推门进来。 白灵犀和白展期使了一个眼色,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报告师父,这里有人在装病。” 第202章 坦白局 步月歌正拿着各种草药回来,听到自己信任的两个徒弟这么说,她眯起了眼睛:“颜君逸?” 颜君逸把心一横,反正都已经在自己的地盘上了,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直接站起来将白灵犀和白展期丢了出去,同时反锁了房门。 步月歌被他这行云流水般的操作震惊到,她往后退了退:“你要作甚?” “我带你去看看我为你打下的江山。”颜君逸说着就牵起步月歌的小手,直接飞出了窗外。 步月歌总感觉方才飞出窗外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人,但是颜君逸笃定说没有,她也就没在意。 其实,昨晚喝醉时,颜君逸说了所有的过往,也对步月歌来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表白:“月歌,我十分确定,我爱你,不论你是怎样的步月歌,我都爱你。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前尘,如今好不容易又可以再见面,不如就让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完,开始给她摆地契屋契各种契约:“这些都是你名下的,遍布北域西域各地。西域那地方你不必去,我都让沐云亲自打理着。慕天策这家伙什么时候都只能做手下败将。” 殊不知昨晚慕天策就站在不远处,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很想冲出来将颜君逸揍一顿,可是他看到步月歌不仅不吭声,而且还托着下巴笑呵呵地看着颜君逸,他知道自己又输了。 这次输的彻底。 因为就连步家这步棋,步月歌都不在乎了。 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这次也是心里只有他。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爱她,对她好。 慕天策苦笑着摇头离开,回到王城就给北域小皇帝书信一封,大意是,问北域小皇帝有没有空把他西域这边收一收,他不想管了,想去云游四方。 小皇帝最快速度给他回信,信件内容是这样的:“没空,你别做梦,好好做着你的西域王到寿终正寝。如果你有空,可以来北域找我聊一聊,我和你交代一下,我这边很好管理的,我更想云游四方!” 慕天策和小皇帝隔空苦笑摇摇头:还是颜君逸那家伙精明! 只顾着搞钱,现在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 哦不,人家还有夫人! 这到底是什么日子,能不能过了?俩人在不同地方发出同样的嚎叫。 颜君逸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何人背后说我坏话。” 这是昨晚。 而今日步月歌感受到的没错,他们飞出窗外的时候确实撞到了人。 正是沐云和小皇帝。 小皇帝捂着额头:“都怪你出这个馊主意,现在倒好,朕这额头这么大一个包,怎么早朝?赶紧滚回你的西域去,看到你就没好事。” 沐云撇撇嘴:“能不能让我回来,我真的有点受不了牧青野,她真的太凶了嘛。” “等着,朕立刻书信一封给慕天策,让他赐婚给牧青野。”小皇帝说完就跑了。 沐云美滋滋返回了西域。 他刚回到坐在府中喝口茶,就听到门外传来热闹声,管家跌跌撞撞闯进来:“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新娘子。” “噗……”沐云恍然大悟,“好啊,居然敢哄骗我!这下完了,我的潇洒日子就此告一段落。” “怎么着,赐婚你不乐意?”牧青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沐云连忙连忙迎上前:“我不是不乐意,我是觉得太仓促,你看我刚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有换。” “正好,何必换衣服,反正都要脱的。”牧青野的话让管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管家小碎步跑开。 沐云无声的冲着管家伸手:救救我!你听听她这话说的,多么不雅! 管家和他挥挥手,狠狠地关上了门,还在门口大喊:“早生贵子!” 这一夜,注定是那么的疯狂。 西域沐云大婚,牧青野发誓当晚就要怀上,于是,这沐府时不时传出各种怪声。 北域垂星楼开业,全天无休,人员络绎不绝,让大家震惊的是,这垂星楼收藏的都是无价之宝,光是来看看都已经值回票价。 忘了说,垂星楼开业不邀请谁,谁想来还得买票。 这主意颜君逸说是步月歌说的,步月歌摇头:“我绝对没说。” 她紧紧抱着那一大颗蓝色的夜明珠:“这是个好东西。” 刚走几步又看到一整块翠玉,她又抱住:“这能价值好多个亿。” 颜君逸就跟在她后面,他后面跟着几十个人,他们推着一辆木板车。 只要是步月歌看中的,全都装进了木板车里。 步月歌逛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打着哈欠:“好了,你们都退下,我和你算算账。” 她招招手,示意要颜君逸过来和她算账。 颜君逸长袖一挥:“这些都是送给夫人你的再次见面礼。” “这怎么好意思?”步月歌说着就开始往自己的空间倒腾,一边倒腾一边听着大概价值多少的金钱落钱袋的声音,她的笑容有史以来最灿烂。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不一会儿就将那么大一车东西变不见了,他决定找步月歌好好聊聊。 他的不祥预感更加强烈了。 步月歌拍拍手:“妥了,撤走。好困。” 颜君逸搂着她的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楼上也有一处住处。” “嗯?” 他仔细观察这步月歌的表情:难道她真的忘了自己? 怎么看都不像的样子,他紧搂着她的腰飞到了楼顶。 步月歌虽然好奇的到处看,但是她总觉得这里自己来过,她走到一扇门前,摸了一下口袋拿出来一把钥匙,尝试戳进去。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她推开门惊叹道:“果然和我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这么多金山银山都是我的吗?” 她回头看向颜君逸,颜君逸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她:“夫人,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最会演戏的那位。我看如若夫人无聊,以后可以让垂星楼也成为锦鲤村。” “这话说的。”步月歌笑呵呵朝颜君逸走过去:“问问这世间,谁不是在演戏?夫君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一个。差点被你那奇特脉象给骗了去。” 颜君逸趁机环住她的细腰,大拇指抚着她的下巴:“你记得一切,对不对?” “我到底哪里做错露出了破绽?”步月歌不解地问。 颜君逸想起她的豪放,也学着她直接吻下,这一吻又吻了个“地久天长”般之久。 直到他和她都快喘不过气,才分开了彼此。 “到底哪里让你发现了嘛?”她的小拳拳在他结实的胸膛打来打去。 颜君逸直接将她扛起:“晚点再告诉你答案,现在我认为没有什么比早生贵子更重要。” 他等了这么久,必须立刻行动。 步月歌开始还挺享受,后来就破口大骂:“颜君逸,你赶紧放开我,我饿了。” “不饿,等会一起去吃小火锅。” “你怎么会知道小火锅。”步月歌感觉自己的小秘密彻底被发现了,颜君逸吻着她的香肩:“你的小空间,我也挺熟悉。”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颜君逸真不想告诉他自己到底怎么发现她记得一切的,这说起来太久了。 一番折腾,步月歌开始踹他:“不闹了,我要累哭。” “好。”颜君逸决定来日方长,只要确认了她记得他,一切都好说。 他让人送来了她喜欢吃的,他就搂着她一口一口喂她。 “好吃吗?”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步月歌佯装生气,颜君逸开始徐徐道来:“蛛丝马迹都显示你记得我,比如一个眼神。最重要的是,那一晚……我开始也以为你是解酒带我在梦境,后来我才发现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准确说,那才是你真正重生的地方,你来到这里,就像是穿越了一个时空。就像我们以前可以随意去任何时空一样。” “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你怎么发现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步月歌不死心,颜君逸轻吻了她的唇:“你看,就像你现在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你。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的。比如,你对我那么激烈又急切的渴望。” 步月歌小脸一红:难道是对他那什么的时候暴露了?“也不对呐,以前我们又没有什么什么,都是你杀我。” 完了,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全都记得! 步月歌捂脸,她果然什么时候都赢不了他。 “你就是我的劫,你生来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吗?”步月歌小粉拳再次捶着,颜君逸大笑:“不,我生来就是为了让你有承受大财的本事。据我所知,你让沐云打理的那些铺位可比我在西域赚的多多了。看来,我以前教的不错。”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还不是我这个徒弟学得好。”步月歌不想追究了,她其实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想通了一切。 过往种种,都已经是过往。 他追了自己这么久,让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最重要理由就是——他让她做她自己想做的一切。 甚至包括这样逗他。 颜君逸抱出来一堆账本:“这些都是我们折腾这段时间,累积的纯收入。哦还有,你会不会突然回到你空间所在的那个时空?” 是时候来一场坦白局了…… 第202章 坦白局 步月歌正拿着各种草药回来,听到自己信任的两个徒弟这么说,她眯起了眼睛:“颜君逸?” 颜君逸把心一横,反正都已经在自己的地盘上了,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直接站起来将白灵犀和白展期丢了出去,同时反锁了房门。 步月歌被他这行云流水般的操作震惊到,她往后退了退:“你要作甚?” “我带你去看看我为你打下的江山。”颜君逸说着就牵起步月歌的小手,直接飞出了窗外。 步月歌总感觉方才飞出窗外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人,但是颜君逸笃定说没有,她也就没在意。 其实,昨晚喝醉时,颜君逸说了所有的过往,也对步月歌来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表白:“月歌,我十分确定,我爱你,不论你是怎样的步月歌,我都爱你。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前尘,如今好不容易又可以再见面,不如就让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完,开始给她摆地契屋契各种契约:“这些都是你名下的,遍布北域西域各地。西域那地方你不必去,我都让沐云亲自打理着。慕天策这家伙什么时候都只能做手下败将。” 殊不知昨晚慕天策就站在不远处,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很想冲出来将颜君逸揍一顿,可是他看到步月歌不仅不吭声,而且还托着下巴笑呵呵地看着颜君逸,他知道自己又输了。 这次输的彻底。 因为就连步家这步棋,步月歌都不在乎了。 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这次也是心里只有他。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爱她,对她好。 慕天策苦笑着摇头离开,回到王城就给北域小皇帝书信一封,大意是,问北域小皇帝有没有空把他西域这边收一收,他不想管了,想去云游四方。 小皇帝最快速度给他回信,信件内容是这样的:“没空,你别做梦,好好做着你的西域王到寿终正寝。如果你有空,可以来北域找我聊一聊,我和你交代一下,我这边很好管理的,我更想云游四方!” 慕天策和小皇帝隔空苦笑摇摇头:还是颜君逸那家伙精明! 只顾着搞钱,现在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 哦不,人家还有夫人! 这到底是什么日子,能不能过了?俩人在不同地方发出同样的嚎叫。 颜君逸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何人背后说我坏话。” 这是昨晚。 而今日步月歌感受到的没错,他们飞出窗外的时候确实撞到了人。 正是沐云和小皇帝。 小皇帝捂着额头:“都怪你出这个馊主意,现在倒好,朕这额头这么大一个包,怎么早朝?赶紧滚回你的西域去,看到你就没好事。” 沐云撇撇嘴:“能不能让我回来,我真的有点受不了牧青野,她真的太凶了嘛。” “等着,朕立刻书信一封给慕天策,让他赐婚给牧青野。”小皇帝说完就跑了。 沐云美滋滋返回了西域。 他刚回到坐在府中喝口茶,就听到门外传来热闹声,管家跌跌撞撞闯进来:“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新娘子。” “噗……”沐云恍然大悟,“好啊,居然敢哄骗我!这下完了,我的潇洒日子就此告一段落。” “怎么着,赐婚你不乐意?”牧青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沐云连忙连忙迎上前:“我不是不乐意,我是觉得太仓促,你看我刚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有换。” “正好,何必换衣服,反正都要脱的。”牧青野的话让管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管家小碎步跑开。 沐云无声的冲着管家伸手:救救我!你听听她这话说的,多么不雅! 管家和他挥挥手,狠狠地关上了门,还在门口大喊:“早生贵子!” 这一夜,注定是那么的疯狂。 西域沐云大婚,牧青野发誓当晚就要怀上,于是,这沐府时不时传出各种怪声。 北域垂星楼开业,全天无休,人员络绎不绝,让大家震惊的是,这垂星楼收藏的都是无价之宝,光是来看看都已经值回票价。 忘了说,垂星楼开业不邀请谁,谁想来还得买票。 这主意颜君逸说是步月歌说的,步月歌摇头:“我绝对没说。” 她紧紧抱着那一大颗蓝色的夜明珠:“这是个好东西。” 刚走几步又看到一整块翠玉,她又抱住:“这能价值好多个亿。” 颜君逸就跟在她后面,他后面跟着几十个人,他们推着一辆木板车。 只要是步月歌看中的,全都装进了木板车里。 步月歌逛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打着哈欠:“好了,你们都退下,我和你算算账。” 她招招手,示意要颜君逸过来和她算账。 颜君逸长袖一挥:“这些都是送给夫人你的再次见面礼。” “这怎么好意思?”步月歌说着就开始往自己的空间倒腾,一边倒腾一边听着大概价值多少的金钱落钱袋的声音,她的笑容有史以来最灿烂。 颜君逸看着步月歌不一会儿就将那么大一车东西变不见了,他决定找步月歌好好聊聊。 他的不祥预感更加强烈了。 步月歌拍拍手:“妥了,撤走。好困。” 颜君逸搂着她的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楼上也有一处住处。” “嗯?” 他仔细观察这步月歌的表情:难道她真的忘了自己? 怎么看都不像的样子,他紧搂着她的腰飞到了楼顶。 步月歌虽然好奇的到处看,但是她总觉得这里自己来过,她走到一扇门前,摸了一下口袋拿出来一把钥匙,尝试戳进去。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她推开门惊叹道:“果然和我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这么多金山银山都是我的吗?” 她回头看向颜君逸,颜君逸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她:“夫人,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最会演戏的那位。我看如若夫人无聊,以后可以让垂星楼也成为锦鲤村。” “这话说的。”步月歌笑呵呵朝颜君逸走过去:“问问这世间,谁不是在演戏?夫君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一个。差点被你那奇特脉象给骗了去。” 颜君逸趁机环住她的细腰,大拇指抚着她的下巴:“你记得一切,对不对?” “我到底哪里做错露出了破绽?”步月歌不解地问。 颜君逸想起她的豪放,也学着她直接吻下,这一吻又吻了个“地久天长”般之久。 直到他和她都快喘不过气,才分开了彼此。 “到底哪里让你发现了嘛?”她的小拳拳在他结实的胸膛打来打去。 颜君逸直接将她扛起:“晚点再告诉你答案,现在我认为没有什么比早生贵子更重要。” 他等了这么久,必须立刻行动。 步月歌开始还挺享受,后来就破口大骂:“颜君逸,你赶紧放开我,我饿了。” “不饿,等会一起去吃小火锅。” “你怎么会知道小火锅。”步月歌感觉自己的小秘密彻底被发现了,颜君逸吻着她的香肩:“你的小空间,我也挺熟悉。”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颜君逸真不想告诉他自己到底怎么发现她记得一切的,这说起来太久了。 一番折腾,步月歌开始踹他:“不闹了,我要累哭。” “好。”颜君逸决定来日方长,只要确认了她记得他,一切都好说。 他让人送来了她喜欢吃的,他就搂着她一口一口喂她。 “好吃吗?”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步月歌佯装生气,颜君逸开始徐徐道来:“蛛丝马迹都显示你记得我,比如一个眼神。最重要的是,那一晚……我开始也以为你是解酒带我在梦境,后来我才发现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准确说,那才是你真正重生的地方,你来到这里,就像是穿越了一个时空。就像我们以前可以随意去任何时空一样。” “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你怎么发现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步月歌不死心,颜君逸轻吻了她的唇:“你看,就像你现在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你。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的。比如,你对我那么激烈又急切的渴望。” 步月歌小脸一红:难道是对他那什么的时候暴露了?“也不对呐,以前我们又没有什么什么,都是你杀我。” 完了,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全都记得! 步月歌捂脸,她果然什么时候都赢不了他。 “你就是我的劫,你生来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吗?”步月歌小粉拳再次捶着,颜君逸大笑:“不,我生来就是为了让你有承受大财的本事。据我所知,你让沐云打理的那些铺位可比我在西域赚的多多了。看来,我以前教的不错。”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还不是我这个徒弟学得好。”步月歌不想追究了,她其实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想通了一切。 过往种种,都已经是过往。 他追了自己这么久,让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最重要理由就是——他让她做她自己想做的一切。 甚至包括这样逗他。 颜君逸抱出来一堆账本:“这些都是我们折腾这段时间,累积的纯收入。哦还有,你会不会突然回到你空间所在的那个时空?” 是时候来一场坦白局了…… 第203章 大结局 步月歌没想到颜君逸的问题这么犀利,她没办法回答明白:“我不确定。” “如若你回去那个时空,我怎么过去?又或者,你多久回来?”颜君逸拿出来算盘噼里啪啦敲着,“人家夫妻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二人是在金山银山底下打算盘。” “颜君逸,你怎么那么傻,万一我真的回到了那个时空,你何苦要追来。” “我说过了,我的出生虽然是你的劫,但是其实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你。你在哪我在哪。”颜君逸很快写下来一个数字:“这就是你现在的身价,想必比小皇帝和慕天策拥有的都多。” 步月歌有点难过了,她主动抱住了颜君逸:“其实,我只想拥有你,颜君逸。我得承认,不管经过多少次撕心裂肺的痛,我还是爱你。” 颜君逸听着心痛,他紧紧搂着她:“虽然我很开心听到你说这些,但是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告别?” 步月歌摇头:“不是告别,我只是想要亲口告诉你。不论是什么时候的步月歌,她都爱你。” “我也想说,不论是什么时候的颜君逸,他都爱你,而且,只要是你想做的,他都信任和支持你。”颜君逸拂过她的面庞:“你哥哥也是来自那个时空。巫晴过去了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步月歌紧紧盯着颜君逸的眼睛,“让我记住你的样子。” “放心,我在哪里都可以一眼认出你,哪怕你忘了我。”颜君逸的心猛地抽紧,他看到了和以前步修远一样的步月歌。 她在一点点变透明。 果然,他失算了。 最后一次机会,不一定是在这个时空。 难怪问事铺的人一再强调只要三年的时间,如若能熬过,或许还有机会再在一起。 真正的机会,不是在跨过那几座大山,而是无论发生什么,他和她都能坦然面对分离。 爱,不仅仅是在一起,爱有时要面临分离。 步月歌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正在变透明的自己:“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你会来找我吗?” “你告诉我怎么过去。”颜君逸知道,但是他想要听她再说一遍。 她笑着摇头:“别来了,万一迷失在幻境中,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会回来吗?” “说不准,我不确定。一旦到了那个世界,我在这里的一切灵力和感知将不复存在。”步月歌紧握着颜君逸的手,“我在这里的财宝都交给你了,你好好看着,万一我回来了,可是会要回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淡了,最后那个字,颜君逸都没有听清楚。 他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消失。 他坐在那一整晚,像是一尊雕塑。 第二天,他昭告天下自己大婚,夫人是步月歌。 围观的众人看到婚礼都惊呆了,居然没有新娘! 小皇帝和慕天策躲在角落肩并肩看着这一幕幕抹眼泪。 “你说怎么会这样。”小皇帝哭得厉害,“朕最看不得这些。” 慕天策也哭成了泪人:“她就那么离开了吗?” “不知道,听闻是去了另外的时空,你说会不会回来?” “我们能过去吗?” 两位高高在上的人为了这段姻缘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大婚当晚,颜君逸来到了金湖。 他召唤出了自己生来就有的印记,这印记开始熠熠发光。 他默念着生来就会的咒语,随着金光的范围扩大,他的人开始变得透明。 他要去将她带回来。 三日后,颜君逸来到了步月歌家门口。 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世界,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颜君逸以为会看到步月歌,然而没看到人,门开了。 他正要推门,就听到有人说话:“你是谁呀?你找谁呀?” 他顺着声音看去,这小家伙……看着有点眼熟。 “是谁?”步月歌的声音传来,颜君逸刚要站起来,一抬眼就对上了她的眼眸:“是我,颜君逸。” 方才开门的小家伙大胆开口:“妈咪,这就是你说的爸比吗?” 颜君逸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暴击:真的是他儿子!难怪说看着那么眼熟,像自己小时候。 步月歌缓了好一阵,刚要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传来:“妈咪,是谁呀?我怎么听到哥哥说是爸比?” 是他女儿吗?颜君逸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全都带走。 步月歌打开了门,自己走出来面对着颜君逸:“我虽然不记得你,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你这么贸然闯过来,我……” “如若你不想回去,这里也可。”颜君逸此时的打扮已和这里融为一体,他拽了下自己的领带:“虽然但是,一切但凭夫人做主。你一个人带两个宝贝太辛苦,我来帮你。” “就……”步月歌叹气,“其实是三宝,还有一个在玩游戏。” 颜君逸看向大落地窗,瞧着六只眼睛露出来一点点看着她和他。 “我一次只能在这呆七天,我不介意来来回回。”颜君逸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现在已经激动得迈不开腿。 步月歌扶额:“你让我想想,你先进来坐。” 她回身刚要开门,三个小家伙扑了出来抱住了颜君逸:“爸比原来这么好看,我们都好喜欢。” 就在这时,颜君逸预感不妙,一阵强光闪过,他回到了金湖旁。 再一看,三个小家伙竟然跟着他一起来了。 小家伙们眨眨眼:“这里是妈咪书里写得地方吗?” “好像是,妈咪说和爸比最羞羞的时候就是在这个金湖。” “哇塞,爸比你好厉害喔。就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妈咪会不会抓狂。” 颜君逸一点不着急,安抚着小家伙们:“不必担心,你们的妈咪可厉害的。” 她可是远古上神!想去哪儿不能去呢。 这次考验,他自认为可以得满分。 他带着三个娃儿先来到了皇宫,和小皇帝各种炫耀。 小皇帝羡慕完了,一高兴就给他赐了个大宅子。 颜君逸带着三个娃儿刚回到府中大门口,就听身后传来暴怒声:“颜君逸,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颜君逸让震惊到下巴合不拢的管家先带小家伙们进去府中玩耍,他张开双臂迎接怒气冲冲奔过来的步月歌。 任由步月歌怎么捶打,他都紧紧抱住她:“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步月歌骂骂咧咧:“那你也不能混乱时空。” “未曾混乱,一切不都在你的棋局里吗?哦不,在你精心书写的幻境里。” 爱,就是让她成为她自己。 爱,可以跨越时空。 第203章 大结局 步月歌没想到颜君逸的问题这么犀利,她没办法回答明白:“我不确定。” “如若你回去那个时空,我怎么过去?又或者,你多久回来?”颜君逸拿出来算盘噼里啪啦敲着,“人家夫妻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二人是在金山银山底下打算盘。” “颜君逸,你怎么那么傻,万一我真的回到了那个时空,你何苦要追来。” “我说过了,我的出生虽然是你的劫,但是其实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你。你在哪我在哪。”颜君逸很快写下来一个数字:“这就是你现在的身价,想必比小皇帝和慕天策拥有的都多。” 步月歌有点难过了,她主动抱住了颜君逸:“其实,我只想拥有你,颜君逸。我得承认,不管经过多少次撕心裂肺的痛,我还是爱你。” 颜君逸听着心痛,他紧紧搂着她:“虽然我很开心听到你说这些,但是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告别?” 步月歌摇头:“不是告别,我只是想要亲口告诉你。不论是什么时候的步月歌,她都爱你。” “我也想说,不论是什么时候的颜君逸,他都爱你,而且,只要是你想做的,他都信任和支持你。”颜君逸拂过她的面庞:“你哥哥也是来自那个时空。巫晴过去了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步月歌紧紧盯着颜君逸的眼睛,“让我记住你的样子。” “放心,我在哪里都可以一眼认出你,哪怕你忘了我。”颜君逸的心猛地抽紧,他看到了和以前步修远一样的步月歌。 她在一点点变透明。 果然,他失算了。 最后一次机会,不一定是在这个时空。 难怪问事铺的人一再强调只要三年的时间,如若能熬过,或许还有机会再在一起。 真正的机会,不是在跨过那几座大山,而是无论发生什么,他和她都能坦然面对分离。 爱,不仅仅是在一起,爱有时要面临分离。 步月歌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正在变透明的自己:“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你会来找我吗?” “你告诉我怎么过去。”颜君逸知道,但是他想要听她再说一遍。 她笑着摇头:“别来了,万一迷失在幻境中,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会回来吗?” “说不准,我不确定。一旦到了那个世界,我在这里的一切灵力和感知将不复存在。”步月歌紧握着颜君逸的手,“我在这里的财宝都交给你了,你好好看着,万一我回来了,可是会要回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淡了,最后那个字,颜君逸都没有听清楚。 他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消失。 他坐在那一整晚,像是一尊雕塑。 第二天,他昭告天下自己大婚,夫人是步月歌。 围观的众人看到婚礼都惊呆了,居然没有新娘! 小皇帝和慕天策躲在角落肩并肩看着这一幕幕抹眼泪。 “你说怎么会这样。”小皇帝哭得厉害,“朕最看不得这些。” 慕天策也哭成了泪人:“她就那么离开了吗?” “不知道,听闻是去了另外的时空,你说会不会回来?” “我们能过去吗?” 两位高高在上的人为了这段姻缘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大婚当晚,颜君逸来到了金湖。 他召唤出了自己生来就有的印记,这印记开始熠熠发光。 他默念着生来就会的咒语,随着金光的范围扩大,他的人开始变得透明。 他要去将她带回来。 三日后,颜君逸来到了步月歌家门口。 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世界,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颜君逸以为会看到步月歌,然而没看到人,门开了。 他正要推门,就听到有人说话:“你是谁呀?你找谁呀?” 他顺着声音看去,这小家伙……看着有点眼熟。 “是谁?”步月歌的声音传来,颜君逸刚要站起来,一抬眼就对上了她的眼眸:“是我,颜君逸。” 方才开门的小家伙大胆开口:“妈咪,这就是你说的爸比吗?” 颜君逸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暴击:真的是他儿子!难怪说看着那么眼熟,像自己小时候。 步月歌缓了好一阵,刚要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传来:“妈咪,是谁呀?我怎么听到哥哥说是爸比?” 是他女儿吗?颜君逸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全都带走。 步月歌打开了门,自己走出来面对着颜君逸:“我虽然不记得你,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你这么贸然闯过来,我……” “如若你不想回去,这里也可。”颜君逸此时的打扮已和这里融为一体,他拽了下自己的领带:“虽然但是,一切但凭夫人做主。你一个人带两个宝贝太辛苦,我来帮你。” “就……”步月歌叹气,“其实是三宝,还有一个在玩游戏。” 颜君逸看向大落地窗,瞧着六只眼睛露出来一点点看着她和他。 “我一次只能在这呆七天,我不介意来来回回。”颜君逸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现在已经激动得迈不开腿。 步月歌扶额:“你让我想想,你先进来坐。” 她回身刚要开门,三个小家伙扑了出来抱住了颜君逸:“爸比原来这么好看,我们都好喜欢。” 就在这时,颜君逸预感不妙,一阵强光闪过,他回到了金湖旁。 再一看,三个小家伙竟然跟着他一起来了。 小家伙们眨眨眼:“这里是妈咪书里写得地方吗?” “好像是,妈咪说和爸比最羞羞的时候就是在这个金湖。” “哇塞,爸比你好厉害喔。就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妈咪会不会抓狂。” 颜君逸一点不着急,安抚着小家伙们:“不必担心,你们的妈咪可厉害的。” 她可是远古上神!想去哪儿不能去呢。 这次考验,他自认为可以得满分。 他带着三个娃儿先来到了皇宫,和小皇帝各种炫耀。 小皇帝羡慕完了,一高兴就给他赐了个大宅子。 颜君逸带着三个娃儿刚回到府中大门口,就听身后传来暴怒声:“颜君逸,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颜君逸让震惊到下巴合不拢的管家先带小家伙们进去府中玩耍,他张开双臂迎接怒气冲冲奔过来的步月歌。 任由步月歌怎么捶打,他都紧紧抱住她:“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步月歌骂骂咧咧:“那你也不能混乱时空。” “未曾混乱,一切不都在你的棋局里吗?哦不,在你精心书写的幻境里。” 爱,就是让她成为她自己。 爱,可以跨越时空。